《重生之官场风流》 第一章 都是老狐狸 “研究举办评选县十佳礼仪小姐的活动”,是龙门县文化局这次领导办公会的中心议题。 一大早,接到办公室小柳主任的通知后,陈扬就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议题动了一番脑筋。 评选礼仪小姐,说白了就是选美。 这种活动在陈扬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的确是小儿科一件。但在眼下,这类活动也仅仅就曾经在沿海几个开放度较高的大城市搞过,舆论闹得沸沸扬扬,褒贬不一。 龙门县可不是深圳、上海等少数几个走在改革开放最前沿的大城市,在这种小地方,在这种时间点,搞这种敏感性和震动性很强的活动? 呵呵,这老孙,前些日子去南方转了一圈,难道被那边的小姐们给夹坏脑袋了么?想送几个妞儿给县长书记们玩玩?他真就不怕把自个的官帽给玩丢了么? 陈扬嗤笑了一声,端起刚泡好的热茶,浅抿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刚刚抵达胃部,他就在心里定下了自己与会的态度——既不赞成也不反对,说穿了就是没有任何态度。如果老孙非要自己也介入,那么介入的程度也是越浅越好,犯不着为了讨好县领导断送掉自己大好的前途。 放下茶杯,陈扬拉开了右手第二格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盒刚拆封过的中华,取出一支点上,跟着顺手拿起桌上今天的龙门日报,看了一眼报眉上的时间,1994年5月10日,很认真的读了起来。 一杯茶,一盒烟,一份早报再加上几本党刊杂志,如果没什么其他事儿,那么这些就是陈扬每天早上全部的工作内容了。 不是他没有工作积极性,而是这年头群众文化生活很贫瘠,他们这个小小的县文化局也确实没什么事儿好干,尤其是他当上了局党组副书记之后,这种情况就变得更加严重了。 今天的县报头条是关于工资制度改革的事儿,陈扬参照政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工资标准,满打满算将近五百块钱。还不错,比之前长了一百来块。 可等他回头瞧见自己手中夹着的中华烟时,嘴角禁不住泛出一丝苦笑来,光靠这死工资,真不知道自己得干到猴年马月才能补得上项经理那儿赊欠的款项哟。 . 半小时后,陈扬很准时的出现在了局党委开会常用的那间小会议厅。手里拿着茶杯,笔记本,另外还有一支钢笔。 参加这次研讨会的一共有五个人,除了局长兼党组书记孙海和陈扬之外,还有两位副局长和办公室的柳主任。 坐在孙海左手边的圆脸凸肚男人叫王廉,是局里的常务副局长,分管电影院、新闻出版及招商引资这一块;另外一位副局长则叫做陆通,偏瘦架副金丝眼镜,主要负责的是县剧团和下乡演出队,他本人也是从县剧团里抽调上来的。 办公室的柳主任坐在长会议桌下首,负责做记录工作,局里人本就不多,向来就没有秘书科这一说法,办公室身兼了两职。加上这次会议又是高层会议,柳主任也就兼了秘书的工作。 很快,人到齐后孙海就开门见山的把会议议题重复了一遍,然后喝了两口茶,说想听听看大家伙的意见,在座的各位可以畅所欲言。 很可惜,在座的虽说官都不大,可一个个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最年轻的陈扬看着像是个愣头青,可偏又是个重生人士,论见地可比这帮老油子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因此,半晌过后,有人口渴喝茶,有人故作沉思状,但楞是没人响应孙海,会场陷入了尴尬的局面,冷场了! 等了五分钟左右,孙海眼见自己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还是没人表个态,便有些坐不住了,再次开了口:“看来大家对评选礼仪小姐的活动都比较谨慎嘛。” 顿了顿,他环顾了一眼四周,“既然这样,我想有必要先说明一下组织这次活动的重要性。噢,小柳你多记记,会后还要给县委写份报告。” 柳主任点了点头,翻开笔记本做好记录的准备。众人也都纷纷直起了腰杆,毕竟刚才孙海提到了县委,那可就不一般了。同时纷纷猜测起来,究竟是县委的哪一个领导授意孙海搞这么样一个活动。陈扬暗地里也有些好奇,抿口茶润了润喉咙。 孙海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点头继续说道:“为什么要搞这项活动,答案其实很简单,就是要增强我们龙门县的开放度,对外树立我们龙门县良好开放的新形象,为今年十月份县里头的招商引资会打个前站,奠定个基础。对这一点,我们首先要有个共识。”孙海似乎怕自己定的调子还不够高,紧接着又补充说道,“坦率的说,这不是我的主意,我没这个水平。这是县委谭书记给我们文化局出的题目,也是县委县政府对新时期文化工作寄予的期望。” 听到这里,众人恍然大悟。 县委谭书记,也就是龙门县当下的一把手,社会上关于他的小道传闻可不少,不过尽是些跟女人的裤腰带有关联的风liu韵事。这次选美活动既然跟这个龙门县头号大色狼联系上了,那么不出事还好,真要是出了事,那谁也落不着好。 “好了,我要说的大概也就这么多,大家有什么不同的想法,也可以直接在会议上提出来嘛。”说完,孙海迅速吸取了刚才的教训,看了一下右手边的陆通,示意他先表态。 陆通没法子继续躲了,只好挪了挪眼镜框,应和道:“谭书记给我们局里出了题目,咱们就得做好文章。孙局长,我看这主意挺好,活动办好了准会引起轰动效应,为咱们县里的招商引资会做出重要贡献。你们说呢?” 陆通很技术性的把目光看向了对面的陈扬和王廉两人,算是抛砖引玉,同时也是把祸水引到江东来了。 陈扬和王廉二人不得不各自点了头,表示认同,却很默契的只是模糊的“嗯”“啊”了两下。 孙海看他两人也表了态,知道这已经是他俩最积极的方式了,便及时的进入了下一个讨论内容:“既然大家的意见都统一了,那么接下来咱们就抓紧时间把工作机构的框架给搭起来。评选活动涉及面广,工作量大,明确主任、秘书长及各个办事组的成员,这样一来,马上就能够展开工作了。” 说到这里,孙海突然停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支点上,表情很难受似的深吸了一口,沉痛道:“关于成立组委会的问题,我想先说说我个人的意见。这次评选活动是我们文化局当前一件大事,本来应该由我亲自挂帅。”紧接着,他话锋忽的一转,“不过,前段时间我跟市文化系统的同志出去考察时,就受到了带队的田副市长批评,他说我们这些文化战线上的老同志平时很不注重对年轻干部的培养,把手里的权利捏得太死,导致最近这几年全市的精神文明建设一直搞不上去,像一潭死水。田副市长的批评,让我感觉到很羞愧。” 说着,孙海看了一眼斜面坐着的陈扬,“因此,这次的评选活动我建议由陈副书记挑起这个大梁,担任组委会主任,全面协调这项活动;王局长在社会上路子广,跟一些商家的关系也不错,就由他出任组委会秘书长,主要负责赞助事项;陆局长则担任常务副秘书长,主要负责竞赛事宜;至于我自己,这次就全力以赴的给大家做好后勤工作,哪里有困难有需要,我就到哪个岗位上帮忙。这样分工,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这样定了。” 有什么意见? 在座的除了陈扬之外,恐怕没人会有其他意见了。 谁都知道,这次选秀活动的主任不是那么好当的,大环境就这样,想要搞出名堂基本上不可能,而出事的可能性倒是大大的有,要不然他孙海也不会主动让贤了。什么田副市长的批评,什么把权力抓得太死,那全都是些屁话。而且孙海考虑得很周全,把油水最足的秘书长职务分摊给了王、陆两位副局长。拉赞助、搞竞赛是怎么一回事?地球人都知道! 至于陈扬,他这个副书记在局里资历最浅,只好对不起你咯!你不当顶缸的,谁当? 果然,孙海话音刚落,一直没说话的王廉几乎是抢着开了腔:“我完全同意孙局长的意见。说句心里话,陈副书记做为团系统分配下来的干部,工作扎实成绩突出,我一直是很钦佩的。就拿上回凤凰屯保护古墓的事儿来说,陈副书记的表现就很出色嘛。这次孙局长推荐他挑这个大梁,我没有任何怨言,并且一定会尽我所能的配合陈副书记的工作,当好这个秘书长。” 陈扬笑着朝孙海点头示意了一下,表示了谦逊的意思,心中却早已经骂开了:“嗬,你个老狐狸,平时你不是整天咋呼着说我们这些团系统的干部没什么真本事,就会大谈理论不懂实践么?这会儿大难临头了,嘴巴倒是变得甜起来了。” “呵呵,王局长这个态度很好,很值得大家学习嘛。”孙海满意的打了个哈哈,瞥向了陆通。 “我也举双手赞成孙局长的意见,全力配合陈福书记做好竞赛工作。”陆通刚才被王廉抢了先,心里有些懊恼,孙海的眼神一瞟过来,他立马就拍着胸口做出了保证。 县文化局的局党委很古怪,一共就只有四票,还是个双数。现在其中的三票已经同意,就只剩下了陈扬那无足轻重的一票了。 当然,出于爱护同志的目的,还是有必要询问一下废票的。孙海脸上的沉痛之色早已经一扫而空,微笑着问陈扬道:“陈副书记,你的意见呢?当然,你也千万不要背太多思想包袱,有什么困难就直说,你放心,我们这些老同志会全力以赴支持你的工作的。” 陈扬喝了口茶,心中盘算了一下,瞧这架势,自己这个选秀主任的大帽子看来是戴定了。沉吟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孙局长,我很感谢局党委对我的信任,我也有信心圆满的完成组织交给我的这项任务。” 孙海微笑点头。可紧接着,陈扬话锋一转,又道:“但是,毕竟我才在咱们局里干了两年,还需要从各位老同志身上学习很多东西,这次贸贸然就接受这项任务,我觉得有些不妥当,最好还是由局党委派一个人出任组委会副主任,对我的工作进行监督,万一路子走岔了还可以及时的调头嘛。” 陈扬很巧妙的增加了一个副主任的衔头,无非就是想把孙海也给拉进来,想独善其身?门儿都没有! 孙海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陈扬瞧见他脸上微笑,却不知心里头在怎么样骂娘呢! 应该说,这次局党委小组会议开得还是很成功的,孙海虽然不情不愿的担任了副主任的职务,但最大的倒霉蛋已经有人顶了,他对县委谭书记也算是有了个交代。这事真要是办好了,他可以说是自己在幕后指导的功劳,出了纰漏,他也可以轻易的脱身。他抬腕看了看表:“下班的时间过了半小时了,大盘子就先这么定了吧。” 没等他接着把话说完,一直刷刷做着记录的柳主任提醒道:“孙局长,既然都耽搁了,不如让我去西苑饭店安排个工作餐吧。” 几人互视一眼,纷纷呵呵笑了出来。 [bookid=1351028,bookname=《流氓卧底》] 第二章 项老板 柳主任所说的西苑饭店就在文化局大门口对面街口,原本属于文化局的三产,但由于公款吃喝太多,饭店开张不到半年就已经入不敷出了,最后没办法,局里只好把经营权转到了一个姓项的私人老板手里,每个月除了局里的招待吃喝能打个折扣之外,倒还能剩下点租金填补财务窟窿,勉强也称得上是文化局的小金库吧。 孙海平时主持会议就最喜欢安排在周六(当时是五天半工作时间),把会议拖到饭点就直接奔西苑了事。陈扬对此早已经见惯不怪了。其实不仅仅是孙海,当时整个大环境都是这样。 因为路不远,陈扬等人步行五分钟不到就到了地头。 陈扬等孙海几人先上去了之后,才慢慢踱进饭店里头,在一楼的名烟名酒柜台要了一包硬盒中华,按惯例,继续先赊欠着,虱子多了不痒嘛。 把烟一揣兜里,他慢悠悠的晃到了三楼的“郑板桥”包厢。这间包厢是局里工作餐定点包厢,今天也不例外,柳主任早早的就定了一桌A号套餐。 饭店的套餐分ABC三个档次,A餐的价格是500一桌,局党委开会或外联时使用的标准,再往下的B、C套餐那就是主任和办事员的标准了,C餐跟排挡差不多。 一行人很快就进到包厢坐下,过没多久,今天当班的吴小姐扭腰闪了进来。 吴小姐身上穿的是西苑饭店的制式旗袍,把她那一副饱满的身材裹得是前凸后翘的,一进包间就把几个大老爷们的眼球吸引住了。都是熟客,她很大方的跟领导们边开着玩笑,边打开空调,又让服务员送上香巾倒上热茶,说笑了几句后就出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呵呵,项经理不愧是咱县剧团当年的台柱子啊,小吴原本也就是一个乡下丫头,瞧瞧人家现在,我看跟南方大城市的那些新潮女性也差不多嘛。”孙海若有若无的眼神随着吴小姐飘了出去,有感而发道。 陈扬听了后暗暗觉得好笑,前段时间孙海到南方五省走了一圈,眼界倒是开了不少,不过全开到女人身上了。不过这也难怪,就孙海老婆那水桶腰,想不培养出他这么头没见过肉的恶狼也不成。 干部们在包厢里品茶谈笑了一阵之后,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也一一上了桌。孙海今天卸下了一个大包袱,心里头高兴,就让服务员开了一瓶五粮液,张罗着给大家都满上了。 酒过三巡后,包间里头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孙海等人轮番扯着嗓子唱卡拉OK,什么《北国之春》之类的,负责“板桥”包厢的服务员小梅也经常会被拉来跟领导们合唱。 陈扬被半强迫的当了选秀组委会主任,心情本就不是很爽,瞧见孙海几人玩得挺欢,他也就懒得去凑什么热闹,让小梅泡了一壶花茶,静静的坐在一旁喝着茶,脑子里却尽琢磨着该怎么样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 可想了半天,他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看来这次自己也只能尽力把这次活动规规矩矩的弄好吧,如果成功了,也算是帮家乡人民做件好事了。真若是出了岔子,那干脆就弃政从商,走回重生前的老路好了,自己一个堂堂的燕大高材生,又比别人提前知晓了那么多东西,还怕发不了财么? 接下来,大家伙唱得正高兴的时候,包厢门“笃笃”的轻响了两下,紧接着门一打开,一个美貌女郎蹬着高跟皮凉鞋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此女刚一进到房间里头,如同暗夜中擦亮了一根火柴,众人微醺的双眼立马变得亮堂了起来,刷刷的聚焦到了她身上。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副德行,至少陈扬就是个例外。因为进来的女郎是这间饭店的老板项瑾,他平日里没少在饭店赊烟,而且他抽的都是高档烟,现在欠了人项老板不少烟钱。这会儿债主来了,虽然不是找他要债,但他心里难免有些忐忑起来。 至于这位项老板,她的名字叫做项瑾,也就是前面孙海嘴里说过的那个县剧团当年的台柱子了。 项瑾今天穿的是一身职业装,上身着一件深蓝色的小西装外套,内衬一件白色的翻领衬衫,下身则是一条同色及膝套裙,光洁漂亮的脸蛋儿上薄薄的施了一层粉黛,一头黑亮的秀发盘在脑后,用几枚亮银色的发卡别着,给人很干练清爽的感觉,很有点现代都市白领的范儿。她这身打扮放在九十年代初,那绝对是标准的时尚女郎了。 项瑾进到包厢后就忙着跟里面这几个领导打起了招呼,而陈扬别在腰间的中文BP机此时却“突突突”的震动了起来,他取出来一看,屏幕里只有一句话:待会儿你不许走! 字儿不多,但颇有些警告的味道在里面,落款是90开头的模拟手机号。这个号码他认识,正好就是这位刚进到包间里的项老板的手机号。 陈扬收回了BP机,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项瑾,偏不巧的,项瑾那如水般的眼波也正朝他转了过来,两人目光甫一接触,项瑾便逮住机会促狭的瞪了他一眼,惊得他赶紧把目光挪到了一旁的大彩电上。 上面正播着一首当年风靡一时的《同桌的你》,靠,还真他娘的要命! “呵呵,小项啊,我们就盼着你这个大忙人过来为大家伙唱个段子呢。”孙海笑呵呵的跟项瑾打起了招呼,眼神却很有技巧的飘到了项瑾别在胸前的烫金胸牌上,不用想,醉翁之意自不在酒了。 “要不,小项你就给大家来一段《贵妃醉酒》吧,我记得这个段子可是当年你在县剧团时候的压轴曲目呐。”陆通是县剧团的老人了,当年项瑾这个县剧团当家花旦的戏他可没少听,这时听到孙海起了个头,他赶紧也起哄帮腔起来。 项瑾瞥了一眼陈扬,却发现这爷们貌似正挺专心的听老狼唱歌,她心中暗暗有些生气,于是回转眼神朝众干部们礼貌的笑了笑,说道:“各位领导,真是不好意思,昨天谭书记陪市里面的稽查工作组下乡检查工作,晚上就到饭店里吃了顿工作餐,我陪着多喝了几杯,你们也知道我平时不能沾酒的,到现在嗓子还不舒服呢。” “噢,那算了,改天,改天吧。”孙海是个官场老油条了,很会来事儿,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项瑾对孙海的理解报以微笑,眼神却再次飘到了听歌的陈扬身上,发觉对方还是没什么反应,心下登时更恼了,哼,好你个陈副书记,屁大点的官儿,也敢在我面前摆谱么! 第三章 这风头出不得 一番没什么油盐的寒暄客套之后,项瑾在包间里坐了不到十分钟就推说有事要忙就先离开了,临走前,她让小梅送了两个果盘上来,若有深意的喊了一声“陈书记,记得吃水果哦。”,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出了包间。 陈扬直等到项瑾出了包间门,才把视线从电视屏幕上挪开,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项瑾一直都对他有好感,这点他是知道的,要不然别人也不会任由他在饭店里又吃又拿的了。可他却万万不敢去沾这个女人。如果项瑾真如县里面风传的那样是省里某常委的情妇,或者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倒也罢了,倒贴的美女不要白不要,这小县城里头,还真没他陈书记不敢干的事。 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他心里边很清楚,项瑾是个好女人。因此,他不敢碰也不敢沾,他退却了,准确的说是——他害怕了。 原因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他已经有老婆了,应该说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老婆是谁了。 这话有些拗口,但他和燕京那个女人之间就是这么样个关系。而他之所以断然拒绝家里头老爷子的安排,孤身一人回到家乡当上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县文化局副书记,原因也就在于此。 他必须要躲开他上辈子的那个老婆,他也一定要在老爷子宣布杯具开始之前逃离燕京的那个红色大院,否则,他很可能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摊上一桩极其杯具的婚姻。 是的,这桩婚姻,对他和他老婆而言,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杯具。 差点忘说了,现在他还得管他的未婚妻叫姐姐。虽然他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平时的关系也不怎么融洽,但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那些颐指气使惯了的大家长们突然间让他俩结为夫妇,这他妈谁受得了啊! 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他心里很清楚,燕京那个红色大院不是他的家!尽管他从五岁时候起就在那座高墙大院里面生活了。 现在,老天爷既然给了他一次重新读档的机会,那么上辈子的那些杯具统统都给老子滚开吧! 想到这里,陈扬把烟蒂狠狠的掐灭在了烟灰缸里头。 这时候,孙海的大哥大响了起来,出去接完一通电话后,他就乐呵呵的提议买单了。哦说错了,是签单。政府部门可不兴买单这么个说法的。 柳主任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到外面柜台上把单子给签完了。跟着,酒足饭饱了的陈扬等人一齐下了楼,司机小赵早已经把局里唯一的那辆普桑泊好在了路边,陈扬没跟着孙海他们一块挤上去,不是他真的想留下来赴项瑾的约,而是因为他的宿舍就在街对面的文化局里头,就几步路而已。 挥手送走孙海等人,陈扬刚过完马路,BP机又震动了起来,他赶紧回过头来,往对面的西苑饭店瞥了一眼,顶层五楼角上那个房间的窗户敞开着,一抹倩影堪堪闪过。 掏出硕大的BP机一瞅,上书:“你敢不守信用,我现在就去文化局宿舍找你。” 得,你牛叉! 陈扬飞快的把呼机别回腰上,拔脚就奔回了饭店,一口气跑上了五楼,在一号房门前停了下来。 笃!笃笃! “请进!” 房间里传来了项瑾的声音,软软的,很好听。 陈扬黑着一张脸扭门走了进去,在项瑾的办公桌前停了下来,“项经理,说吧,你呼我这么急,到底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 项瑾微微抬头,水灵灵的眸子悄悄转了转,在陈扬脸上细细打量了一下,吃的一声,掩嘴娇笑了出来。 陈扬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刚想说话,却看到项瑾把一块白色绣着花边的手帕递到了他眼前,说:“瞧你跑得满头大汗的,快先擦擦吧。” 陈扬没敢接过项瑾的手帕,抬手随便抹了两把。项瑾泱泱的把手收了回来,暗啐了一口:“哼,臭男人,就会装模作样的。” 等陈扬坐下后,项瑾才开口问道:“陈书记,我听说你们文化局最近要搞一个礼仪小姐比赛,对么?” 陈扬心里一奇,怎么这才刚开完的会她就收到风声了?刚才吃饭时候没听到孙海他们提起过啊?于是他好奇问道:“项经理,你听谁说的?” 项瑾没有理会陈扬的问题,扭头瞥了陈扬一眼:“别经理经理的喊好不好。” “不叫你经理还能喊啥?项老板么?”陈扬明知故问道。 项瑾见陈扬把烟盒摸了出来,赶紧拉开抽屉,取了一个水晶烟灰缸出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就叫我项姐或者直接叫我姐姐也成。” 嗬,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也想当我姐姐? 陈扬暗地里嗤笑一声。其实项瑾的年纪还真就比陈扬大半岁,当然,她并不知晓陈扬的心理年龄其实已经三十好几了,否则她也不敢这么说了。 “行了,我还是叫你小项好了,什么姐不姐的,我可叫不出口。” “呵呵,算你聪明。”项瑾打心眼里不愿意当陈扬姐姐的,那只是她的手段而已。 “对了,你听谁说我们局里要评选礼仪小姐的?”陈扬再问了一遍,取了一支烟叼到了嘴上。 “这你就甭管了,反正我就是知道。”项瑾故作神秘道。 陈扬掏出火机,问:“那你跟我说这些是啥意思?” “我就想提醒你一声,尽量别沾这事儿,省得到时候落不着好不说,还惹一身麻烦。像你这种团系统的青年干部我见得多了,碰上什么事都想争个先,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陈扬擦亮火机,把烟点着了,深吸了一口,才“啪”的把火机扔到了桌面上:“晚了。” 项瑾怔了怔:“什么晚了?” “局里刚开完会,活动一致通过,现在都分好工了。” 项瑾皱了皱眉,问:“那你具体负责什么?是组长么?” “组委会主任!”陈扬掸了掸烟灰,“抓全面工作。” 项瑾一听登时急了起来,劈手抢过陈扬手中的半截香烟,很严肃的说道:“陈副书记,你傻呀,这种风头是你能出的么?” 第四章 听戏 陈扬当然也知道这种风头出不得,可眼下他也没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项瑾现下所表现出来的焦急却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说起来,他认识项瑾已经快两年了,可从没见过项瑾这副表情,顿时有些愣住了。 当初他刚分配到县文化局时,正好项瑾也是那时接手的西苑饭店,因为局里头的宿舍还没建好,局里索性就安排他住到了饭店里头,这么一来二去两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起先,项瑾对这个只抽中华烟的嫩脸学生只是有些好奇,有事没事就跑去找陈扬聊聊天。可陈扬活了两辈子的见识那可绝非一般人能比的,经常聊着聊着就把项大美女逗得开心不已。于是,接触得多了之后,项瑾对这个性格沉稳的文化局干事更好奇了。她也曾经找县人事局的熟人查过陈扬的背景,可除了知道陈扬是燕大的高材生之外,其余的资料一点都没弄到。 不得不说,一个有才有貌,还很神秘的男人,绝对是项瑾这种级别美女的大杀器。 因此,很自然的,渐渐的,她看向陈扬的眼神不再如当初那么单纯了。她开始学会了发呆,学会了使小性子,学会了莫名其妙的冲陈扬发火,有时候她甚至还会在五楼的办公室里傻站上一整天,就为了瞧着对面街上文化局那幢破破烂烂的办公楼。 她没有那些所谓的闺蜜,因此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她只知道,每天到了傍晚时分,当她看到陈扬夹着个人造革挎包从对面街上穿过大马路回饭店时,她心里都会偷偷的笑上几声,恨不得马上跑下五楼,从陈扬的手里接过那个黑皮挎包。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三个月前文化局宿舍竣工的那天。 那天傍晚,陈扬满面春风的把铺盖一卷,搬进了新宿舍里;而她,却失眠了一整晚...... . “陈扬,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没听见啊。”项瑾心里一着急,干脆连书记也不叫了,直接喊了一声陈扬的名字。 陈扬呵呵笑了两声,回道:“行了,我知道这事不好弄,可现在改革开放的形势一片大好,局里举办这次选秀活动也是为了给县里的精神文明建设添砖加瓦嘛。哎,我说真的啊,你脑子里那些封建思想可真要不得咯,” “去你的。”项瑾没好气的扬手拍了一下陈扬的肩头,“少在我跟前打这些不着调的官腔。” “呵呵,这事儿吧,我挑大梁是没跑了的,再说下去也没意思。我说你要是真支持我的工作,等星期一就到我那里去填份报名表。县里头不是风传你是咱龙门县第一大美女么,你要是不报个名我这主任的面子上也挂不住不是?”陈扬的工作积极性真不是盖的,话音一转就开始做起动员工作了。 岂料项瑾听到陈扬这话时,不知想到哪儿去了,粉脸一寒,瞪着陈扬说道:“你胡说些什么!?” 陈扬一看项瑾变了脸,暗道一声坏了,自己没事提那些街头巷尾的八卦干啥?赶紧摆了摆手,缓和一下气氛道:“项瑾,你别误会,我说的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项瑾不依不饶的追问。 “我是说吧,你要是肯参加这次选秀活动,全国我不敢说,至少冲出龙门,走向万山是没问题的,等你日后大火了,那广告啥的还不一个接着一个来么?” “呸!”项瑾啐了一口,“我才不稀罕呢!” 陈扬心里对项瑾一直有些愧意,这会儿是真心实意的想帮项瑾挣大钱,这年头潜规则还不多,出名得趁早啊。不过仔细再一想,项瑾现在已经承包了这么大一家饭店,好像还真不稀罕当什么明星,便接着问道:“那你稀罕些啥?” 项瑾斜睨了一眼陈扬,却没说话。 陈扬也瞧出了项瑾的眼神有些不对味儿了,幸好这年头的女孩子不会成天把“爱”挂在嘴边,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干咳了几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项瑾,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宿舍了,中午喝了酒,犯困。” “你喝了很多酒么,我怎么不觉得?”项瑾明显不信,还煞有介事的吸了吸鼻子。跟着,不等陈扬开口,她又抢先说道,“待会儿我要排一出新戏,你留在这儿帮我看看,给些意见。” 我能给什么意见? 陈扬抽口凉气,他已经知道项瑾接下来想要干啥了。 类似像现在这种事儿项瑾之前就没少干,平日里她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把陈扬找来,美其名曰是排新戏,其实哪来那么多新戏好排啊,这不都是扯淡吗?更可笑的是,项瑾明知道陈扬是个不懂艺术的门外汉,他哪给得出啥意见哟。 “呃......项瑾同志,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你前头不是说嗓子不舒服么?”虽然明知不可为,但陈扬还是试着看能不能推掉。 “呵呵,我瞎说的你也信,前边你不是装没听见么,怎么这会儿倒是关心起我来了。你给我在这儿好好待着,我进去换件戏服。”项瑾嬉笑着把话说完,朝陈扬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转身就往内间的卧室走去了,不再留给陈扬反对的机会。 五分钟不到,从卧室方向传来了卡式录音机的喇叭声,紧接着,陈扬便瞧见换好了一身戏装的项瑾,施施然地迈着台步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项瑾兰花指一掐,立刻就入了戏,和着伴奏带轻吟浅唱起来:“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陈扬白眼一翻,得,这就是你说的新戏? 项瑾现在唱的这个段子还真就是中午饭局上陆通没鼓捣成的《贵妃醉酒》。这个段子陈扬起码听项瑾唱过不下五十次,还都是为他一个人专场演出的,听得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再加上他一直以来都对这些曲艺节目没什么爱,当下更是如坐针毡起来。 对陈扬而言,听一次两次是图个新鲜,若听上十次百次,那绝对是一种煎熬了。 只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着项瑾的面说,否则非得被项瑾的口水淹死不可。要知道项瑾从五岁开始学戏,十六岁刚上高中就已经成为了县剧团的当家花旦,当年专门跑来听她唱戏的戏迷那更是海了去了,大江南北走到哪儿搭台子都是场场爆满,如果不是因为她厌倦了这种生活,婉拒了国内最大的燕京剧团的邀请,现在早不知红成什么样儿了。更别说她现在只是为陈扬一个人所做的专场演出了。 没事陈扬就偷着乐吧,这待遇别人上哪找去啊? 第五章 县日报社 兄弟姐妹们,看书的同时千万别忘了投票收藏啊,新书期间,票票很重要的,拜托了...... . 星期一早上,文化局的干部职工们刚一上班就接到了办公室的通知,到大会议室开早会。 借着开早会的机会,一把手孙海给干部职工们做了动员工作,而陈扬则拿出他在周末赶出来的策划稿,把具体的工作安排布置了下去。 按照陈扬的安排,整个活动大致可以分为四个组。 首先,第一组由他牵头展开工作,负责整个活动的策划以及宣传,说白了也就是为整个选秀活动造势,最大限度的激发出龙门群众的积极性和参与热情,把群众们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先赚足眼球再说。 第二组则由组委会秘书长王廉负责,他们的任务是尽快找到主赞助商冠名本次活动。文化局的底子薄,这次活动最多也就只能拨出两万块的专项资金,如果不尽快拉来赞助,那么其他的工作根本开展不了。除此之外,陈扬还按照他记忆当中前世的那些火爆的选秀活动,照本宣科的增设了五个单项奖,例如“最上镜小姐”,“标准仪态奖”等等,这些单项奖也都要找到赞助商来冠名。 第三组领头的是组委会常委副秘书长陆通,他负责租场地、请评委、以及竞赛规则的制定等等后勤相关方面的工作。在会上,陈扬也对陆副局长的工作提出了详细的要求,你比如说,为了确保本次活动的公正、公开以及权威性,他就要求陆通务必要邀请到省以上级别艺术院校的资深教授担任本次活动的评委,市一级的不在考虑范围内,另外,如果能请到两三个社会知名的文人骚客就更好了。 最后一个活动组则由一把手孙海亲自担纲。孙海已经连了两任文化局局长了,市委和县委文化系统内的人他都比较熟悉,由他负责疏通打点上上下下各个方面的关系再合适不过了。 陈扬把各项工作这么一摊派下去,局党委小班子里的四个成员也算是人尽其用了,最后他还格外强调了一点,关于本次选秀活动的一切进展都必须要及时地汇报上来,至于汇报给谁,除了可以汇报给他这个主任之外,他还额外点了孙局长的名字。 孙海一听这话就有点坐不住了,赶紧从靠椅上站了起来,当着局里所有干部职工的面强调了陈扬做为这次活动组委会主任的重要性和唯一性,并且谦虚的表示自己绝对服从陈副书记的统一安排,差点就把唯陈副书记马首是瞻这种话都说出口来了。 看到孙海这番虚伪的表态,陈扬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头老狐狸撇得那可真是一个干净哟!但他现在也确实拿这个老官棍没辙,只能点头表示了赞同。 . 动员大会散了之后,大家分头行动。 陈扬带着柳主任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位于南街口的县日报社,上了二楼直接敲开了总编辑的办公室门。 县日报社的总编辑姓王名仲和,是全县唯一的一个文学创作有点成就的人。而他那所谓的成就其实也就是在两年前出了一本不入流的小说而已。印数三千册,由他自己包销。可他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小的日报社记者,没什么人脉关系,书堆在家里都快发霉了也才卖出去不到一百册。压着书就等于压着二万多块钱啊,王仲和急得团团转,毫无办法。一次随县剧团下乡采访的过程中,王仲和认识了陈扬,在村里头相处了几天,两人熟络了起来,他便唉声叹气的对陈扬倒了一肚子苦水。 陈扬瞧见王仲和这副倒霉样,心里也有些同情他的遭遇,便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把小说改成剧本让县里的话剧社试试看,到时候上新戏时就让他在剧院门口摆个小摊签名售书。王仲和正愁着呢,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下来,回去后不到两天功夫就把剧本改好了。然后在陈扬的帮忙下,话剧社接纳了这位免费编剧送过来的剧本,排了一出新戏,在周边几个市县接连演出了好几十场,虽然观众反应一般,但好歹算是把王仲和手里的那三千册小说给卖完了,回笼了书款。 打这以后,王仲和居然时来运转,成了县里有名的文化人,从一个小记者慢慢的升到了总编辑的位置。而他也对陈扬的无私帮忙十分感激,多次上门感谢,这么一来二去,私下里两人也就成为了朋友。 也正因为如此,陈扬散会后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 陈扬敲门时,这位王总编辑正在他的办公室里拿着蝇拍追打苍蝇,开门一看是陈扬,忙说:“哟,稀客啊,陈兄快请进!”王仲和其实比陈扬还大上四五岁呢,但他感激陈扬的帮忙,一直这么叫着也懒得改口了。 陈扬和柳主任一块进了屋,在长条木沙发上坐了下来。王仲和忙着要泡茶,陈扬挥手说:“你别忙了,我口不渴,咱说事吧。” 王仲和放下茶壶,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红塔山,递给陈扬说:“那你抽烟。” 陈扬也不客气,接过烟点上,又给柳主任散了一支,吸上一口之后,便将他的来意,以及文化局这次要搞的选秀活动娓娓道了出来。 王仲和很认真的听陈扬把话说完,刚想开口说什么,但看了一眼闷头抽烟的柳主任,他还是收住了口。 陈扬从王仲和的眼神里读出了他的意思,笑道:“这事你也用不着再劝我了,你赶明儿就帮我在县报上登一则宣传广告,底稿我都已经拟好了。”说完,他递了个眼色给柳主任,柳主任赶紧从包里取出了一份手写的信笺,递给了王仲和。 王仲和接过信笺,看向陈扬:“陈兄,那你这打算要登几天?” “先登一个星期看看情况吧。”陈扬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这是他在路上就已经想好了的,先试试水再说。 “嗯,那行。”王仲和很爽快的点点头。 “怎么收费?”陈扬又问。 王仲和朝陈扬笑了笑:“都是一个系统的,我看就按每字两块钱的内部价吧。” 事情办得很顺利,陈扬也满意的笑了起来,王仲和接着又说:“陈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这两天我再帮你写一份宣传稿,登到县报的文化副刊上吧。” 陈扬知道王仲和这是在找机会帮他的忙,心中很有些感激,脸上却只是淡淡的笑道:“那我先谢了。” 说完,陈扬婉拒了王仲和要留他吃中饭的邀请,不再多做停留,出门直接赶赴下一个地方了。 第六章 现金刺激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陈扬率领着他这个工作组的十个干部职工,分头奔赴全县十二个乡镇,把每个村都跑了个遍,除了对各村的村干部做了解放思想的动员工作外,顺带着还贴上了好几十张牛皮癣小广告。 而王仲和果然没有爽约,在县报上连续刊登了七天文化局将要举办“十佳礼仪小姐”评选活动的消息,并且在周四的文化特刊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新时代,新女性”的文章,洋洋洒洒数千字,浓墨重笔的告诉大家什么样的审美观才符合社会发展的潮流,才能适应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该篇文章的作者署名叫“盒子”,陈扬知道,这是王仲和的笔名。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再加上“盒子”同志那篇文章的推波助澜,评选活动的消息在龙门县制造了不小的轰动效应,引发了社会舆论的热点,不少人为该不该举办这样的活动争论不休,甚至还引发了多起家庭纠纷,很多怀揣梦想的少女热切的想要报名参赛,可父母们却坚决不允,说什么电视上像这类活动的选手都穿得太暴露,弄不好还得穿泳装比赛,实在是太有伤风化了。 总而言之,市场虽说是被陈扬给炒热了,但人们更多地是在用审视的目光在观察。一周时间过去,到县文化局门口摆的摊位报名的人依旧是寥寥无几,总人数还不到三十人。 而且,除了报名人数很不理想之外,其他几个小组的工作开展得也不顺畅。负责拉赞助的王副局长谈了十多个商家,但大都是抱着观望态度,或者干脆就不看好文化局举办的这次活动。而负责竞赛工作的陆副局长亲自跑了一趟省城,倒是让他见着了好几个省艺校的教授,但那帮教授们不是觉得活动档次低就是嫌出场费太少,清高着呐。 虽然说距离报名截止日期还有一个多月,但陈扬知道,照目前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这次选秀活动算是彻底搞砸了。 不得已之下,他在开完周六的总结大会后,把组委会的几个组长都召集到了一块,商量对策。 孙海也很着急,这件事的幕后推手是县委的谭书记,虽说他上次去县委汇报工作时没听到谭书记提起这件事,但谁知道谭书记会不会随时关注活动的进展。 众人商量了半天,最后由陈扬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陈扬始终认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勾起人们参赛的yu望,在还没有拉到一毛钱赞助费的情况下,他提出立刻修改竞赛规则,从原来的实物奖励直接改成现金大奖,冠军两万,亚军一万,季军五千,十强选手每人奖励三千元人民币。 另外,由局党委向县委打份报告,争取能特批几个干部指标下来,前三名选手比赛结束后能直接进入县小招工作。 陈扬对这个新的刺激方案很满意。也是,这样名利双收的方案,还怕那些在家里头待业的女青年们不争先恐后的赶来报名么? 孙海听完之后也觉得这是个好点子,可一向来不敢冒风险的他还是建议陈扬在赞助和指标都确认下来之后,才对外公布。 陈扬当然不可能先斩后奏,孙海一说,他就顺水推舟的应了下来,他要的就是把局党委的思想统一起来,免得到时候让他一个人背黑锅。 . 第二天是星期天,陈扬哪也没去,待在宿舍里继续研究起草新的方案稿,一直忙到晚上才把整个竞赛方案重新梳理了一遍,针对之前的不足做出了补充和完善。 文化局没有食堂,他平时都是到街对面的西苑饭店解决肚子问题的,一般情况下,周末项瑾要是不忙都会呼他过去一块吃,不过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呼机压根就没响过。 陈扬伸头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掏出呼机想看一眼时间,屏幕却黑漆漆的,原来电池没了,难怪! 换了一颗电池后,呼机果然不停的震动起来。 一共接收了十几条传呼机子才停了下来,陈扬逐一扫了一遍,除了王仲和发了两条外,剩下的都是项瑾发给他的。而且两人发来的内容都差不多,都是找他一块吃饭的。 陈扬忙了一整天,肚子刚好也饿了,穿上皮鞋就出了门。 步行了几分钟后,他走到了对面的西苑饭店。 让他意外的是,今天饭店门口停的车比平时多出了许多,而且都是挂政府牌号的居多。 嗯,怎么回事?虽说今天是周末,但也不可能整个龙门县的大小官员都跑到这儿来聚餐吧? 陈扬有些不解,好奇的又多瞧了几眼,这次,他竟然看到局里的普桑也混杂在其中。这下他更奇怪了,赶紧进到了大堂里面,向小卖部的服务员打听道:“小刘,今天你们饭店生意不错啊,外头停的全是些好车。” “陈书记,你还不知道么,这些客人下午就来了,一直在三楼开座谈会,不过现在应该正吃着饭吧。” “哦,是这样啊。”陈扬听小刘说完,这才明白过来,项瑾在县里认识不少人,平时倒也经常会有政府部门在西苑开座谈会,只是今天来的人似乎比平时多了点。 “听说这次来的好像是个外商,要在咱们龙门县投资建厂呢。” “噢?” 陈扬怔了一下,他到这工作快两年了,平时没少听说有人要来县里投资,可都是风声大雨点小的,一般来说,真要有投资商也都被市里给截下了,哪还轮得到他们这小县城啊。没想到这回还真让县委请到了财神爷了。 “陈书记,您还要烟不?”小刘看到陈扬有些发愣,便从柜台里取出了一盒中华,示意道。 “呵呵,我不是来买烟的。”陈扬笑着朝小刘摆摆手,又开口问道,“小刘,我在你这一共欠了多少钱了?” 小刘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来看了一眼,回道:“陈书记,您在我这挂的帐一共是两百四十五元。” “这么少?” 陈扬有些不敢相信,伸手想把小本子拿过来瞅瞅看。 “那些只是你这个月挂的帐,其余的都在我的电脑里呢。” 陈扬身后传来一阵温软滑腻的声音,用不着回头,他已经是谁来了。 讪讪的把手收了回来,他才回过了头,却正好对上了项瑾那似笑非笑的促狭眼神。 让他颇觉意外的是,项瑾今天没有像往常那样穿着一身修身的职业套装,而是换上了一件缎面绣边的亮银色中式短袖短裙,下衬刚过膝盖,脚上则穿着一双高跟细带的皮凉鞋,把她那两截修长圆润的小腿衬得越发的迷人了,加之她手里还捏着一把小巧玲珑的圆形宫扇...... 嘶...... 陈扬很少见到项瑾这么打扮,就仿佛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人儿似的,他禁不住往项瑾身上多瞧了几眼。 第七章 还不清了 项瑾瞧见陈扬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但却又不似其他男人那般赤裸裸的骇人yu望,心下也有些生疑,还以为是自己身上的衣服出了什么岔子呢,赶忙低下头往自己身上飞快的打量了一下,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便奇怪道:“陈扬,怎么了?我这条裙子有什么不对劲吗?” “噢,没有。” 陈扬一醒神,赶紧摇了摇头,有些尴尬的把视线从项瑾身上收了回来,暗骂一声自己太不争气,要说上辈子自己见过的美女也不知凡几,刚才怎么就会差点被项瑾这个小丫头片子把魂儿给勾了呢?亏我还想在官场上干出一番事业呐,这么禁不起诱惑将来怎么成哟。 跟着,陈扬随口问道:“你今天穿成这样,不用上班么?” “怎么不用,我都快忙了一整天了。”项瑾边说边走到了陈扬身边,“中午县委谭书记临时来了电话,让我帮县里准备一个会场,说是有几个台湾的富商要到我们县考察,这不,一大帮人刚刚才开完会。我都坐了一下午了,想走又走不了,谭书记让我做为县私营企业代表发言,说什么我们这儿的投资环境多好多好,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让那些台湾人放心投资,真没劲。” “那你现在怎么出来了,开完会不用跟领导们一块吃饭么?”陈扬问道。 项瑾没好气的斜睨了一眼陈扬,说:“我今天打你一天传呼也没见你回,趁着刚散会的空儿,我想过去看看你在宿舍里头搞什么鬼。” 陈扬闻言失笑道:“呵呵,我能搞什么鬼,都在宿舍里忙了一整天了,尽鼓捣我那评选方案呢。”说到这里,陈扬忍不住皱眉叹了口气,“唉,这年头怎么感觉就像旧社会似的,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群众的思想怎么一点也没解放呢,还越活越回去了都。” “我之前都说了这事很麻烦,你还不相信,这回该信了吧。”项瑾撇撇嘴说道。 项瑾这么一说,陈扬反倒没刚才那么愁眉不展了,他自信的笑道:“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项瑾,我老实跟你说吧,起先我还真不想摊上这破事儿,但现在既然上了船,趁现在我还有些时间,说什么我也得为咱家乡人民做出点贡献来,你不信就等着瞧好了。” 哪知项瑾听完后脸色一变,不自觉的伸手扯住了陈扬的衬衫,急问道:“陈扬,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有时间没时间的,怎么,你是不是真打算要到南方下海做生意了?” 之前两人在一块聊天的时候,陈扬偶尔会跟项瑾提起深圳上海等等几个走在改革开放前沿的大城市,说什么要挣钱就得趁早,这几年是最好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南方那边这几年可谓是遍地黄金。现在社会上停薪留职下海经商的比比皆是,很多人都搭上了改革的顺风车,掘到了第一桶金,成了各地市知名的大富豪。 没想到刚才陈扬随口说说,项瑾却听出来了一丝异样的味道,还以为陈扬终于也打算下海发大财去了。 陈扬被项瑾的反应吓了一跳,他嗤笑一声,说道:“呵呵,我可没那份闲心去做生意,生意做得再大又怎么样,你瞧瞧你自己,当了老板还不得看那些当官的脸色。” 陈扬这话的确是有感而发的,他上辈子的生意做得不可谓不大,可到头来怎么样呢?还不是被老爷子的那些个政敌们拎出来大作了一番文章,最终成为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现在他重活了一遍,还傻啦吧唧的去经商?呵呵,笑话! 听到陈扬这样的回复,项瑾的眸子登时亮了起来,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他问:“真的么?” “当然。” 陈扬微笑点头,两年前,从他读档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踏上了一条跟上辈子截然不同的道路。这也就是为什么这年头尽管团系统的干部被那些官场老油条诟病得很厉害,而他偏偏还往这方面靠拢的原因。燕大毕业后,他还特地跑到中央青年政治学院进修了大半年,也就是为了给自己身上打上这么一个标签。官场上,站队问题的的确确是很重要滴。这个认知,陈扬是用血的教训换来的。 这时候,项瑾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皱眉接了,简短的说了两句就挂了。然后转回头,对陈扬道:“晚宴已经准备好了,我得先上去了。我另外让人炒了几个小菜,在我屋里放着。喏,把钥匙拿着。”边说着,项瑾边从随身的手袋里摸出来一串钥匙,递向了陈扬。 之前两人还是普通朋友的时候,陈扬自个也没真把文化局副书记这个职位当成什么了不得的大官儿,也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因此两人周末倒是经常在项瑾的办公室里开小灶。可现在却不同了,两人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窗户纸就那么薄薄的一层,随时都有可能捅破,尤其是近段时间他发觉项瑾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时常会下意识地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这么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害了项瑾。 于是,陈扬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接过钥匙,摆手说道:“我看还是算了,今天你这儿到处都是领导,让人看见了还真以为我跟你有啥见不得人的关系呢,对你影响也不好。一会儿我自己到二楼大餐厅随便吃点东西就成。” 项瑾一听这话就恼了,不悦道:“什么影响不影响的!我都让人把菜准备好了,你不吃可不成!还有,待会儿你到我屋里打开电脑看看,算算自己在我这里赊下多少帐了,哼!”说完,她不由分说的把钥匙往陈扬手里一塞,转身就先上了楼。 “这......” 陈扬哑然无语的目送着项瑾扬长而去,这吃饭和赊帐完全是两码事嘛,我又不是不还你,最多到时候我十倍,哦不,我一百倍一千倍的还你那总成了吧。 陈扬这么想想可以,但他有件事没弄明白,钱他的确有能力百倍千倍的还给别人,但有些东西,他这辈子若是欠下了,还到下辈子他也还不清。 你比如说——感情! PS:急需票票,兄弟们帮忙投一下吧。 第八章 特殊的日记 陈扬很快上了五楼,进屋第一眼就看到沙发旁的茶几上摆放着几碟小菜,三荤一素还有一碗紫菜汤,几上还压着一张便签,他捡起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陈书记,待会儿吃完饭先别急着走,我昨晚上抽空又排了一出新戏,你要多给点意见哦,嘻嘻!你要是敢不打招呼就离开,哼,打开电脑看看吧!” 陈扬看完项瑾的留言后,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了,他有种当场把纸条给烧掉的冲动,这项瑾,还有完没完了?她到底是饭店老板还是唱戏的,娱乐圈也不是像她这么个玩儿法的啊...... 扔下纸条,他饭也顾不上先吃饭就直接奔到了项瑾的办公桌旁,打开了桌上那台比老黄牛还能折腾的486,等了两分钟左右,视窗的欢迎界面才弹了出来。 项瑾专门给陈扬建了个文件夹,因此他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自己的账单,从上往下一溜烟看下来,看到最底下时,他吓了一跳,1/102,咦,怎么回事?居然有足足上百页,我好像没欠她那么多钱吧? 陈扬生怕自己看花眼了,赶紧接着往下翻看。 很快,到了第二页的时候,他就发现,上面除了记录有他在某年某月某日在小卖部赊了些什么东西之外,还另外附有几个字,而且是用第一人称写的。 陈扬一时间好奇起来,肚子也不饿了,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一篇一篇的翻看了起来。 可越往后翻,他便越是瞧得胆颤心惊,甚至连头皮都有些发麻起来。 他倒不是被那上面记录的金额吓的,说实话,总共加起来也没多少钱,才八千块钱不到,放在以前,他一餐饭都不止这个数了。他之所以被吓到,完全是因为项瑾记录得太详细了,往往在金额后面她还会再打上只言片语。 刚开始时,项瑾还只是偶尔会附上几个字或是短短的一句话,可越到后面,项瑾附加上的字句就越来越多,最后竟隐隐发展成日记的模式,那些金额反倒是很不起眼了。 举几个例子吧: 92年11月25日,今天陈扬又来买烟了,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六次到柜台来赊账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要了一盒硬中华,我很奇怪,他每个月就那么点儿工资,还偏偏要抽几十块一盒的香烟,说什么从小就习惯了,难道他家里面很有钱吗?哼,怎么可能,有钱他还会到我这赊账么? 93年6月16日,我就猜到陈扬今天又来柜台签单了,呵呵,果然如此。嗯,认识他这么久,他的工资就从来没撑过一个星期的,不过这个月他好像多撑了两天哦,比以前有进步哩!啊,不对,我想起来了,他哪儿有进步了,这个月明明是我多请他吃了六餐饭呢。嗯,像他这么大手大脚花钱的男人,将来谁嫁给他谁肯定倒大霉的。噢,不好,我可不能这么说,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93年8月6日,今天是周末,文化局新分配下来了几个艺校的女学生,柳主任在我这儿定了个包厢,席间我抽空进去看了一眼,那几个女孩子跟孙海他们嘻嘻哈哈的,一点也不像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害得我还好一阵担心,怕她们给那几头大色狼给吞了呢。哼,更可恶的是,陈扬这家伙居然也在里面,和那些女学生有说有笑的,亏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个正直的人呢!看到我进来,他竟然还好意思叫我去给他顺盒烟上来,说什么老规矩,挂账,真是气死我了!把烟塞到他手里的时候,他那一脸微笑的样子瞧着真让人讨厌!当时我恨不得把整盒烟都塞到他那张咧开的嘴里,让你抽个够,哼!哎呀,今天真是烦死了...... 93年8月15日,今天陈扬居然破天荒的让我帮他定个包厢,说是要请我吃饭,我听了后很奇怪,他哪来的钱?嗯,他一定是又想在我这儿签单了。不过,他能有这份心我已经很高兴了,签就签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后我总有机会让他连本带利还回来的。挂了他的电话,我赶紧换上了一条新买的连衣裙就兴冲冲的跑到包厢里去等他了。可足足过了半小时之后,这个混蛋才赶到包厢。门刚一打开,我就傻眼了,他身后还跟着一大帮文化局的同事呢!我当时就气坏了,饭也没吃就冲出了包厢。到了晚上他才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怎么就提前走了。哼,我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难道告诉他,今天是我的生日吗?不,我才不稀罕他来可怜我呢,绝不! 93年10月6日,今天陈扬很认真的跟我说起他在我这儿赊账的事,他说他现在暂时没钱还,但他有办法帮助我赚更多的钱。然后他就拿出来了一本财经杂志,指了其中的两支股票,说他已经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让我放心大胆的去买,亏了全算他的,赚了就当他还利息了。呵呵,赚了当还利息?亏他想得出来。不过他倒是挺聪明的,要是他跟我说赚了就两清那我可就不买了,哼哼!嗯,话说回来,我记得他是燕大经济系毕业的高材生,听他的应该没错吧,我先买点试试看咯。 94年1月1日,今天是元旦,不过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要下大雨的样子。晚饭我是跟陈扬一块吃的。本来还好端端的,可谁知道吃到半的时候,他的传呼机突然间响了。我把电话借给他,他似乎考虑了半天才给对方回了电话。通完电话后,我发觉他的脸色一直都很不好,就跟窗外的天气一样。偷偷看了一眼他拨回去的号码,好像是燕京的区号,是谁呢?打雷的时候,我害怕极了,我真希望他能紧紧的抱着我,可我却什么都不敢跟他说,难道是因为刚才的那个电话么?第二天中午,我跑到路边的公用电话亭里拨通了手机上的那个号码,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我没敢出声就赶紧把电话给挂了。这个女人究竟是谁?跟陈扬的关系很好么?哎呀,别想了,真的好烦啊...... ...... 陈扬足足看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一百多页文档看完。 他从来没想到项瑾的内心世界竟然如此丰富,很多时候,跟他看到的那个项瑾完全是两个样。而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也仿佛在这个时候被人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嗡~~~嗡~~~ 陈扬腰间的传呼机突然间震动起来,他这才猛的回过神来,手往后心处一抹,衬衫湿了一大片。紧接着,就见他飞快的关掉电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把被他弄乱的桌面整理了一下,恢复成没被人动过的样子后,才坐回到了沙发上,从小锅里头盛了一碗米饭,味同嚼蜡的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第九章 不是误会 吃饱喝足了之后,陈扬立马起身闪人。真留下来听戏,那可就太折磨人了,尤其是他现在看完那近百篇日记之后,更是如此。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一个对你情根深种的女人整天在你面前晃悠,你受得了吗? 的确,正常男人都受不了。更别说这个女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妖精了,祸水等级五星+以上。 . 刚下到三楼转角,陈扬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拐角的厕所里走了出来,他赶紧招呼了一声:“王副局长!” 前面那人闻声回过头,果然便是文化局的副局长王廉。看到是陈扬在叫他,他脸上登时换上了一副笑脸,“呵呵,是小陈啊。” 陈扬闻到王廉身上酒气挺浓的,便问道:“王局,你今晚在这吃饭?” “嗯,约了个朋友一块吃饭。”王廉边说着边打量陈扬,发现陈扬一直微笑看着他时,他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吞吐着补充道,“是个游戏厅的老板,谈赞助的事,要不小陈你跟我一块进去坐坐?” 虽然王廉没有说出名字,但县城里开游戏厅的老板一共也就那几个人,陈扬大概也能猜出来是谁。话说回来,游戏厅这块跟文化局多少有些关联,没有文化局的批文,工商是不会给办执照的,王廉一直都抓着这块肥肉,跟那些老板相熟倒也正常。 陈扬很干脆的笑着摇了摇头:“我就不过去了,王局你自己跟他谈就行,反正赞助标准就摆在那儿,谁出得起钱就让谁上呗。” “价钱方面倒是没什么太大问题,只是,”说到这里王廉停了下来,抬眼看了看陈扬,才接着往下说道,“咳,本来我是想谈妥了再回局里跟你说的,但既然在这儿碰到了,我干脆就直说得了。这次跟我找的是南门的李老板,他有个女朋友对我们这个活动挺感兴趣的,也想......也想来参加比赛。” 陈扬一怔,说道:“想参加是好事啊,还有什么问题么?” 话刚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了句傻话。很明显,对方不仅仅是想参赛这么简单,貌似还盯着那十佳的名头呐。说不定王廉还把前三名可能会有干部指标的事提前抖露给了那李老板,否则他哪那么容易谈成啊。现在这年头选秀活动还不怎么红火,赞助商就是爷。不像前世那些快男超女,广告商抢破头的想要冠名。 果然,接下来王廉只是一脸苦笑,没再说话。他这次拉来的这位李老板有个绰号叫做“棋哥”,是龙门县颇有名气的大款,开了好几家规模挺大的游戏厅,手底下还纠集了一批小混混,黑社会谈不上,但勉强也算是为霸一方,又爱沾花惹草,在龙门县很吃得开。王廉这次把他拉进来,直接用意是自己私下里捞点油水,间接用意则是借用他在龙门县的影响力,防止有流氓小混混给活动捣乱添麻烦,说起来也算是为组委会做出贡献了。 陈扬心想只要把活动弄好了就成,对方肯花钱买个指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文化娱乐这摊子混水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清不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弄到第一笔活动资金再说。一念及此,他便笑笑说道:“呵呵,王局,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李老板的女朋友想要参赛的话,过初赛复赛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最后是第几名就得看那姑娘自己的本事了。” 陈扬虽然口头做了保证,但还是有所保留的。不过王廉倒无所谓,能进复赛就行,有钱还怕搞不定几个评委么。 王廉心里有了谱,便即笑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有个准信儿之后我再回局里汇报。” “嗯,那行。”陈扬点点头,可紧接着却又把正转身要走的王廉叫住了,问道,“对了,王局,前面我上来的时候听服务员说起,好像有台商到县里来了?” 王廉朝左边方向努努嘴:“喏,还在那里面吃饭呢。” 陈扬顺着王廉的眼神看过去,目光尽头处是西苑饭店档次最高的‘皇明阁’包厢。 王廉有些艳羡的再次瞥了一眼远处那间包厢,才回过头说道:“小陈,没其他事我就先过去了。” “哦,你先忙你的吧。”陈扬笑着朝王廉摆摆手。 刚送走王廉,陈扬的传呼机突然间又震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把机子拿出来,前面那“皇明阁”包厢的门就被人拉开了,紧接着他便瞧见项瑾从包厢里闪身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台手机。 陈扬一见对方是项瑾,立马转过了身,刚要离开身后紧接着就传来了项瑾的喊声,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项瑾三两步奔了过来,啐道:“陈扬,你怎么回事呢,看到我出来就走?” “不是,刚才我呼机响了,一时没注意。”陈扬随口扯了一句。 “算你了。”项瑾轻哼了一声,接着又道,“走吧,我现在没事了,和我一块回楼上去吧。”说着,她便要伸手去拉陈扬的胳膊。 “那台商走了?”陈扬疑惑的看向了“皇明阁”包厢,很巧妙的躲开了项瑾。心里暗忖道:今儿是县委谭书记请台商吃饭,项瑾再大条也得给个面子把饭吃完了再走吧? “还没走呢,不过我在里面待得烦了,就先出来了呗。再说我待会还要排戏呢。”项瑾撇撇嘴说道。 陈扬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又瞧了一眼项瑾,见她脸蛋上有些晕红,显是喝了点酒,便岔开话题:“项瑾,你今天喝了酒,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那戏改天再找时间排吧。” “我就喝了一点葡萄酒,没事呢,当开嗓了。”项瑾完全没听出来陈扬话里头的搪塞之意,紧跟着就不由分说的扯住了陈扬,媚眼如丝的望着他,“陈扬,你刚才在楼上打开电脑来看了么?” “没有,我吃完饭就眯了一会。”陈扬赶紧否认,怕项瑾不相信,他接着又补充道,“项瑾同志,我算过了,我大概也就差你小五千块钱,你用不着老挂在嘴边吧。” “胡说,什么五千,明明是七千多块呢。”项瑾不依的纠正道。 陈成呵呵一笑,说道:“行,七千就七千吧,等再过些日子,我就加倍还你。” 项瑾闻言登时有些不高兴的把头偏过了一旁,嘴里小小声声的嘀咕道:“我还没跟你算利息呢,你别指望能还干净了。” 陈扬就当没听见,把项瑾的手轻轻的挪开了,“好了,我得回宿舍了,你也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咱俩明天再说吧。” “好,你走吧,”项瑾恨恨的一跺脚,转身又嘟哝了一句,“烦死了你们这些臭男人,要不就是个胆小鬼,要不就都是些毛手毛脚的大色狼。” “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点!”陈扬闻言脸色倏地一变,猛的抓住了项瑾的胳膊,把她拉了回来。 陈扬这突然间一翻脸,项瑾也被吓了一大跳,她心里一慌,赶紧反手握紧了陈扬,嘴里连连解释道:“陈扬,你别误会,我随口说说的,不不,我刚才说错了,你不是胆小鬼,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这一句!”陈成冷喝了一声。 项瑾怔了一下,口中吞吐了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是谁对你毛手毛脚了?”陈扬冷冽的眼神紧盯着项瑾。 “没......没有......”项瑾惴惴不安的看着陈扬,心里有些委屈,自己又不是在说他,他就听不出来么? “快说!” 陈扬打断了项瑾,声音很平稳,有些低沉但并不算大声,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在生气,只是稍微有些不耐烦而已。 项瑾瞧在眼里心慌不已,陈扬话音一落,她眼眶立刻就红了起来。 不过,她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掉下,一旁突然间传来了一个有些猥琐的声音: “啊哈,项小姐,我可找到你了哟,怎么你出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都还在等着你回去唱卡拉OK呐,可不许赖皮哦。” 陈扬和项瑾同时回过头一看,原来刚才一时没注意,身边竟走过来了一个肥胖男人。 此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身材也已经完全走样了。 陈扬刚才听这胖子说的虽然也是普通话,但总觉得有些别扭,腔调有些怪异,看来应该就是那台商了。 打量完这个胖子,他才侧过脸向一旁的项瑾,认真问道:“项瑾同志,你刚才说的大色狼,就是他么?” 第十章 你还是不是男人 陈扬并没有猜错,这个西装革履的中年胖子的确就是这次县里请来考察的台商,叫唐鳌。这位唐老板看中了龙门县西面大兴山上的天然山泉水,打算投资搞一个矿泉水生产基地。 前面开座谈会的时候,唐老板一见到做为企业代表上台来发言的项瑾就惊为天人,暗想这破县城怎么会有这么标致的大美人,同时立刻开始琢磨起来,怎么样才能把这么个水灵诱人的大姑娘弄到他床上去。因此,从晚宴一开始,他就老缠着项瑾,只是项瑾跟他之前碰到的那些女人有很大的不同,简直油盐不进,让他有种撞上铁板的感觉。 但俗话说得好,漂亮的玫瑰总是带刺的。唐老板很享受这个拔刺的过程,前面他在包厢里等了一会没见项瑾回来,他立马就追了出来。本以为能找到个独处的机会好下手,谁知道却碰上了这档子事。而且现在眼瞧着跟项瑾在一块那男人的样子,貌似跟项瑾的关系匪浅。 至于项瑾,她能独自承包下县里数一数二的大酒店,平时迎来送往见过的各色人等不知凡几,哪还不知道这头肥猪脑子里动些什么歪心思,只是碍于谭书记的面子,她才勉为其难的应付着这头肥猪。这不,前面肥猪再次邀请她一块唱卡拉OK,她实在忍不住了再加上算算时间自己若是再不回去的话,陈扬怕是会先溜了,便借口出去打个电话先离开了。 这时唐鳌显然已经听到了刚才陈扬说的话,脸上自然而然的现出不悦来,鼻孔里也喷出了两大股浊气。也是,做为一个从台湾来的投资商,唐鳌在各级政府眼里都是香饽饽,他这一路上吃香喝辣的,又被一大帮人围着,捧为上宾,有点被宠坏了的感觉。而且不管别人是不是出自真心,他耳朵里听到的都是些奉承话,没想到还真有人有眼不识泰山的。按他心里的想法就是,老子可是到你们这穷地方来送钱来了,你们这些穷鬼们还不得好生侍候着,把大爷惹毛了,一个子也甭想让老子扔进来。 不得不说,唐鳌的这套嫖客理论在当时那个年代还是很有市场的。 项瑾当然也没想到陈扬会直截了当的把“大色狼”这几个字当着别人的面问出来,跟他平时的作风完全不符。虽然有些尴尬,但这个发现让她心底里不自觉的漾起一丝喜意,暗想:原来他还是很关心我的。 不过,彻底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她还是赶紧否认道:“陈扬,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真的么?” 陈扬扭头再仔细看了一眼唐鳌,忽然间觉得这胖子好像有些面熟。只是他上辈子打过交道的台商太多了,一时之间他也记不起来自己曾经在哪儿见过这胖子了。 “嗯。”项瑾点了点头,仍不放心的用手扯住陈扬的衣袖,说道:“陈扬,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从台湾来的投资商唐先生。”接着又看向唐鳌,“唐先生,这位是我们县文化局的陈副书记。” 唐鳌再次鼻孔喷气,很不屑的样子。 陈扬耸了耸肩,不再理会唐胖子,转回头对项瑾说道:“走吧,我先送你到楼上。” 无论是重生前还是现在,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这种事他以前见得太多了,再次确认项瑾没有吃亏之后,他更不会蠢到在这里跟对方发生争执了,记住人长什么样就行了。 唐鳌前面听到项瑾的介绍心里就更有底了,这时候哪容得陈扬说走就走,冷哼一声说:“陈先生,你们大陆的人难道就这么没礼貌的么?我现在很正式的告诉你,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已经伤害到了我的投资热情,你必须郑重地向我道歉,否则......” 秀逗! 陈扬心里嗤笑一声,自己都不打算追究了,没想到这胖子还不依不饶起来,当下想也不想的就打断他道:“否则就怎么样,唐老板?是不是如果我不跟你道歉,你就不打算在我们县投资了?” 唐鳌闷哼了一声,脸上的肥肉跟着抖了几下,一副就是这意思的表情。 陈扬正想出言再讥讽几句时,从二楼又上来了几个人,看到这边起了争执,立刻便围拢了过来,其中为首的一个穿灰西装的青年好奇的问道:“唐总,这儿怎么回事啊?” 唐鳌回过头,一看到来人,立刻如同有了主心骨似的,咋呼着说道:“小徐,你们怎么现在才到?对了,你们张总呢?” “张总和杜县长在底下聊天呢,待会儿才会上来。”小徐吹了声口哨,目光扫过陈扬和项瑾二人,最后很贪婪的停留在了项瑾高耸的胸脯上。 唐鳌哦了一声,回过头,指着陈扬说道:“小徐,我说这龙门县太不像话了吧,一个什么副书记就敢对我们投资商这么不礼貌吗?” 小徐闻言指了指陈扬,随口问道:“你是哪个单位的?今儿个得罪了你们县好不容易才请到的财神爷了,知道不?聪明的话就赶紧赔个不是。”说完,他又回过头对一旁的几个哥们嬉笑道,“瞧见没,这妞挺正点的,就是不知道在床上玩起来带劲不?我可先说好了,待会儿凯哥要是瞧不上,哥几个谁也不许跟我抢哦。” 几个年纪相仿的青年哄堂大笑了起来,那唐鳌虽然也是个老色鬼,但听这小徐这么肆意调侃他看上的女人,心里也有气,但不知为何他只是连咳了好几声,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似乎也忌惮这几个穿西装打领带的青年。 项瑾之前就被对方那赤+裸裸的下流眼神盯得周身不舒服,这时候又被人拿出来肆意调侃,肚子里的火腾的一下就冒了起来,杏眼圆瞪,浑身上下气得簌簌发抖,紧跟着,她骨子里那小辣椒的性子一犯,根本就不顾陈扬的拉扯,忽的冲上去一甩手,狠狠的扇了那小徐一个大耳刮子。 啪! 一声脆响,很好很强大! 众人皆惊! 陈扬一看要遭,赶紧上前两步,抢在小徐等人回过神之前把项瑾拉了回来。 “我操+你+妈的,臭婊子,找抽是不!?” 小徐捂住脸上的五指印,眼神惊愕之极,半晌才回过神来,破口大骂一声,紧接着就领着他那几个哥们牢牢的围住了陈扬和项瑾。 紧接着,徐流氓上前两步,指着项瑾继续骂道:“你个臭婊子,敢打老子,活腻了是不?” 项瑾丝毫不惧对方的恐吓,冷冷的盯着小徐那张开始扭曲的脸,很不屑地撇撇嘴,手指向外侧的楼梯口,冷声喝道:“这是我的饭店,你们马上给我滚蛋!” 一旁的唐鳌一看不好,他可是知道这项瑾跟刚才饭桌上的谭书记关系挺不错的,赶紧上来说和道:“小徐,算了,我看这位项小姐也是无心的,我们来这是谈生意不是置气的,一人退一步好了。” “操,算了?哥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 徐小流氓痞+子性起,根本就听不进任何劝告,一把推开了一旁的唐胖子,回身指着唐胖子喝道:“胖子,别以为凯哥让我们叫你一声唐总你就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你给我听着,醒目的就别插手,不然老子待会儿连你一块揍!” “我警告你们这几个流氓,再不滚蛋,我就要报警了!”项瑾冷冷地指着徐流氓,喝道。 “呵,报警?”徐流氓阴笑一声,脸上狰狞之色尽显,“臭婊子,有胆子你就试试!” 这徐流氓一口一个臭婊子骂得挺爽的,项瑾何曾受过这种侮辱,当下就又要冲过去抽徐流氓耳光,不过这次陈扬眼疾手快的把她拉了回来。 “别过去,项瑾。”陈扬轻拍了一下项瑾气得发颤不已的小手。 “你放开我。”项瑾冲陈扬娇喝了一声。 “他们人多,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陈扬安抚了一下火冒三丈的项瑾,甚至还对项瑾微微笑了笑,示意她别太冲动了。 谁知道陈扬的微笑换来的却是项瑾更炙热的怒火:“陈扬,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没听到他们刚才怎样骂我的么?亏我还一直对你这么好,就这么几个小流氓你就害怕了么!我真是瞎了眼了!” 我不是男人? 陈扬一下子怔住了,他没想到项瑾会竟然会这么说自己,想来项瑾定是责怪自己刚才一直站在后面,不敢挺身而出帮她说话了。这傻丫头的性子一向来就是这么直白,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想到这,他嘴角禁不住泛起一丝苦笑,对方摆明了是一帮目无法纪的小混混,自己又不是李小龙,好汉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啊,这又不是在拍电影。更何况,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动脑而不是动手,否则真伤了自己可不是好玩的,为几个小混混,犯不着。 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 陈扬已经听出来了,这几个小混混不是本地人,而是正儿八经的京城小流氓,身上穿的也全都是南大街友谊商店卖的进口货,少说也得上千块人民币一套。 总而言之,这是一伙有点来头的小混混。从那头目小徐对唐胖子的恶劣态度也能瞧出一二来。 第十一章 手机当板砖 随着事态的逐步扩大,三楼大厅里围观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几个有点来头的小混混却仍旧不知收敛,牢牢的把陈扬和项瑾两人堵住在了西面靠窗户的位置。 虽然外圈已经围了一大帮群众,但群众们都是敢怒不敢言,而且这时候还不兴请保安,西苑饭店的服务员又大多是女同志,因此人围得虽多,但却没一个人敢挺身而出。另外还有少数人怀着看热闹的心态。 不得不说,从某种意义上讲,改革开放都快把人们的血性给改没了。 现下这种情况陈扬并不陌生,不过他也不打算跟这帮垃圾动手,因为很明显,他一个人打不过这五个年纪看上去跟他差不多的小流氓。还有就是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党员干部,跟这几个小流氓动手太没意思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决定先礼后兵。 因此,尽管项瑾在他怀里挣扎不休,他没有理会半点,而是把目光一一扫过徐流氓等几人脸上,改用一口带着京味儿的普通话问道:“你们是从京城来的么?” “哟,小子,哪儿的人啊,话说得挺利索的呗。”徐流氓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甚至还多打量了一眼陈扬,最后得出结论,陈扬估计是在燕京上过几年大学。 接下来,他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陈扬面前,忽的伸出手,一把拽住了陈扬的白衬衫领口,瞥了一眼陈扬身侧的项瑾,狞笑道:“这臭婊子是你......” 嘭! 下一秒钟,陈扬的右腿膝盖跟徐流氓的小腹亲密接触。 一句“臭婊子”改变了陈扬先礼后兵的想法,看来,有时候君子的确很可能瞬间就变成小人。 “我最烦谁拽我的衣领了。”陈扬整理了一下衬衫,一脸平静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徐流氓。 “打得好!” 外面不知是谁带了个头,围观的群众顿时纷纷起了哄。而一直在陈扬怀里挣扎的项瑾忽的不再乱动了,两只小手从往外撑改成了紧抓住陈扬的衣角,微微有些颤抖。说起来,她还是有些害怕的。她害怕待会这几个垃圾会恼羞成怒。 果然,接下来就听到徐流氓口中飚出一句国骂,三两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手中寒光一闪,挑开了一柄小流氓的最爱——啄木鸟! 紧接着,就见他挥舞着手中的匕首,脸色狰狞的朝周围的群众大吼了一声:“我操你大爷的,谁他妈再敢乱喊老子就捅谁!” 这一刻,九十年代初期小流氓的愚蠢和狂妄,在徐流氓及他那几个哥们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不过,你还别说,他这一手真挺管用的,现场立刻就变得安静无比。 连吃两次暗亏的徐流氓这次学了乖,不再废话,手一挥,跟几个哥们齐齐的朝陈扬扑了过去。 陈扬心中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这几个小流氓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动刀子,要知道打架和械斗完全是两个概念,动了刀子,那可就上升到犯罪这个范畴里了。这几个垃圾背后若没有倚仗,那是断不敢如此恣意妄为的。 眼见几个垃圾来势很猛,他退无可退,搂住项瑾的手一松,紧接着再用力往侧边上一推,口中大喝道:“项瑾,你快去报警!” 几乎就在同时,徐流氓的尖刃已经捅向了陈扬的小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嗯,徐流氓应该就是这么想的。 “啊!” 踉踉跄跄摔倒在厕所门附近的项瑾瞧见明晃晃的刃锋刺向了陈扬,登时吓得六神无主,尖声叫了出来。 啪!的一声。 陈扬没地儿躲闪,只好伸左手捏住了徐流氓持刀的手腕。同时,劲风一扫,右面一个垃圾握拳向他脸颊挥来,他想也没想的就抬起右手格住了对方的拳头。 前面已经说过,陈扬不是李小龙。堪堪挡住两个垃圾之后,等到第三个垃圾抬腿向他踢来时,他即便已经感觉到了也没办法,只能生受了这一记。 蓬! 一声闷响过后,陈扬的后背处传来了辛辣的刺痛,身体晃了一下咬牙硬抗住了。 而此时,徐流氓的手腕被陈扬制住之后也很纳闷,眼前这人看上去就跟个文弱书生似的,哪来这么大的手劲?这时眼见哥们得了手,他脑子一转,干脆松开了右手,啄木鸟“咣”的掉到了地上,紧接着左手挥拳击向了陈扬的面门。 陈扬这时纵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这几个垃圾了,他心头火起,再顾不上其他人,专只盯着面前的徐流氓,同样也朝徐流氓的鼻子砸出一拳。 蓬!蓬!两声,两人各中一拳。 徐流氓直接被砸飞了出去,狠狠摔倒在了地上,鲜血如喷泉似的从鼻孔处往外狂涌,想堵都堵不住。而陈扬的嘴角也被擦边击中,一丝鲜血从他嘴角处浸了出来,幸亏他刚才还偏过头躲了一下,否则牙齿恐怕就不保了。 只是,他虽然躲过了徐流氓的重拳,却防不住剩下那几个垃圾的偷袭。混乱中,不知是谁一拳击中了他的左肩,把他击倒在了地上,飞出去了两米开外。 “给我往死里打!”徐流氓坐在地上,用双手捂住自己好像已经骨折了的鼻子,嘴里呜呜的吼了一声。 其实不用老大发话,几个垃圾已经慢慢悠悠的朝陈扬围了上来。而他们似乎被港台录像带荼毒很深,在占了上风之后,就开始想办法装13趁威风了。 当然,这也是那个时代混混们的通病。 “你们这帮流氓都给我滚开!” 恰在这时,项瑾嘶声冲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摔倒在地的陈扬。 “你过来干什么,快走啊!” 陈扬几乎快被项瑾的愚蠢举动气疯了。但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几个垃圾的狞笑已经在眼前晃悠着了。没办法,他只好一翻身站了起来,把项瑾挡在了墙角,用后背紧紧抵住项瑾饱满坚挺的胸膛。 嗯,软绵绵的,很舒服的感觉。 说来也怪,刚一贴上项瑾的胸脯,陈成就感觉到背上刚才挨的一脚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靠! 陈扬暗骂了自己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工夫想这些。 项瑾再次开始了挣扎,可她的力气完全没法跟陈扬比,眼看着垃圾们越来越近,她情急之下,直接就把板砖一样的大哥大用力扔了出去。 大伙都知道,这年头大哥大的质量还算不错,一机两用绝对没问题。 冲在最前面的一垃圾完全没想到突然间会有暗器飞来,额头当场就挨了一下狠的,直接涨起了一个大包,差点没直接晕过去。他登时气急败坏的装不下去了,和几个哥们一起加快了步伐。 陈扬紧握住了双拳,冷冷的盯着这群外来流氓,心中只想着,待会儿无论如何也得护住项瑾,至少在警察赶到之前,自己一定要顶住! “住手!” 在几个垃圾距离陈扬只剩两三步时,一声清喝从人群外乍然间响起。 紧接着,七八个干部模样的人拨开围观的群众,挤了进来。 为首的一个中年人西装革履,国字脸,梳着时下流行的干部头,上面油光可鉴,应该打了不少发蜡。 “是县委的谭书记!” 围观的人中再次有人喊了起来,顿时,人们仿佛有了主心骨似的,随着谭书记一齐涌向了那几个流氓。 看来,关键时刻,还是得靠领导干部带头,群众才能拧成一股绳啊。 在广大人民群众的包围下,几个垃圾这下子也开始有点心慌了,包括还坐在地上的徐流氓。他倒是想起来,可鼻梁骨刚才被陈扬砸塌了,喷血太多,犯晕起不来。 走到圈中央后,谭书记把手一扬,止住了大伙的脚步。 “同志们,现在我们党和国家正在大力创建法制社会。然而,今天晚上,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了这么样一起性质恶劣的斗殴行为,我作为龙门的父母官,我实在是感到羞愧难当啊。现在,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种事情,在我们龙门,是绝不允许姑息的,抓到一个,我们就要处理一个。” 谭书记开口就先来了一大通官腔,身边不知是哪个马屁精带头先鼓起了掌,不明就里的群众也被迫跟着鼓起掌来。 陈扬这时也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几个干部,都挺眼熟的,嗯,没记错的话,应该都是县委几套班子里的人。不过,等他瞥见谭书记身边的台商唐胖子时,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 谭书记平时做惯了报告,对群众们的反应很满意,他扬了扬手,恰到好处的让掌声停了下来,继续朗声说道:“但是,更让我感到痛心的是,据我所知,我们有的青年干部,平时不注意加强自身学习,对这次到我们县里来考察投资的外商朋友很不友好,”说到这时,谭书记目光看向了陈扬,正想当众点名批评时,却惊讶的发现项瑾此刻正蜷在陈扬怀里,他脸色微变的同时连连干咳了好几声,“在这里,我暂时就先不点名了,我希望该同志回去能好好反省一下。” 谭书记话音一落,现场一片哗然。 现在,群众们已经搞不清楚谭书记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县里有人被外来的小混混给打了,跟那什么外商啊,考察啊有什么关联? 群众们搞不清楚,但陈扬却已经听明白了,听谭书记这意思,这不摆明了想要各打五十大板,将来也方便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么? 想到这,陈扬忍不住在心里失声笑了出来,自己在谭书记眼里不过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干部而已,跟唐胖子这位能帮他的履历添上重重一笔的财神爷,自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了。 当然,陈扬也很奇怪,谭书记居然还给他留了几分薄面,貌似自己跟这位县太爷也没打过几次交道。 只不过,真能大事化小么? 至少陈扬决不答应,徐流氓有句话倒说得不错,哥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 第十二章 耳光! 谭书记发表完这一通讲话后,算是给这件事初步定下了一个调子——一桩性质恶劣的斗殴。 何谓斗殴? 说得白一点就是两个人打架,跟正当防卫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而他接下来补充的那几句话,更是明白无误的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哦,应该说是告诉在场那些当官儿的,挑起事端的是我们龙门县的青年干部。而陈扬也的的确确是言语侮辱了台商唐胖子。 谭书记先看了看已经被群众围堵在窗户边上的徐流氓等人,然后把目光挪到了陈扬和项瑾身上,咳嗽一声,朝项瑾招手道:“小项,你先过来一下。” 项瑾似乎没听到谭书记在叫她,眼睛里只有陈扬嘴角边的伤口,脸上泪渍未干就忙不迭的取出一块手帕,想要帮陈扬擦掉血渍。陈扬尴尬的用手拦开了,示意道:“项瑾,快过去吧,谭书记在叫你呢。” 项瑾摇了摇头,不肯挪开半步。 谭书记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眼力不是一般的毒,瞧项瑾眼下这架势他哪还不明白其中的道道,他有些好奇的再次打量了一下陈扬。对这个文化局新提上来的副书记他有印象,他知道陈扬是从省团委直接下派到县里来工作的干部,至今关系都还挂在省团委,对这点他印象极深。另外,“十佳礼仪小姐”评选活动就是他建议文化局去操作的,只不过因为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省城忙着招商引资的事,暂时就没顾得上这件事,但一直都关注着。毕竟在县城里办这种活动他还是要承担一定压力的,不密切关注的话,如果真出事了,他想及时叫停或者找人来背黑锅就很被动了。 对谭书记来说,今年十月份县里头的招商引资会也许是他这辈子仕途上最关键的一步,出了成绩,他就能再往前迈一步,明年任期届满后活动一下兴许就能提到副厅,去市里工作。如果出不了成绩,那他就只能到县人大或者政协去等退休了。毕竟他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按年轻化的不成文规定,县级干部到四十岁就不太可能提拔了,那啥什么“三十九岁现象”,就是这么个由来,指的是许多县级干部到了这个年纪,升职无望后干出了许多违法乱纪的事来。 至于项瑾,她跟谭书记其实之前并没什么关系,连认识都谈不上。只不过,因为有段时间项瑾和省里一位常委关系暧mei的事儿曾经在社会上风传过,谭书记始终认为这种事不会空穴来风,就留了个心眼,专门让人调查了一下,结果还真让他查出来一件怪事,就是项瑾回龙门承包西苑饭店前在省城里待的那两年里,住的地方居然就是省城的老干部大院。这个发现让他着实兴奋了好一阵子,从此对项瑾格外的青睐有加,尽可能的予以照顾。这也算是他提前埋下的一步棋了,虽然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得着。 只是,这样一来,今晚上这件小事就让他颇有些头疼了。首先,项瑾他肯定是不会轻易得罪的,但台商唐胖子一行人,也是他好不容易才从省城邀请到县里来考察的,也不容有失。 沉吟了片刻后,谭书记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朝陈扬招了招手说道:“你就是文化局的小陈吧,这样吧,你和小项一块先跟我到包厢里去,其他的事儿等县公安局的同志到了再说。”说完,他又转向一旁的唐胖子,“唐先生,你把你们的人也一块叫过来,这中间如果有误会就坐下来面对面的澄清,但若真的是有人逞凶斗殴,那么我们也不会姑息纵容。” 谭书记在官场里混久了,相信任何问题都可以通过谈判来解决,关起门来什么都好说。 可没等陈扬答话,项瑾就已经不干了,她寒着脸说道:“谭书记,还有什么好澄清的,你随便找一个人问问,今晚上的事明摆着就是这几个流氓目无法纪,在我的饭店里闹事,还打伤了国家干部。这事儿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会写上访信递上去,市里不行,我就告到省里去。” 是,没错,项瑾骨子里是很辣,但这不代表说她没脑子。事实上,她能一个人把文化局这间濒临倒闭的饭店接下来,并且迅速扭亏为盈,没点过人的手腕光靠姿色和关系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谭书记这漂亮话一说,她哪还不知道谭书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是在平时,她也就笑笑算了,但今天不同,今天的事她算不了,因为陈扬被打伤了。 这下子,谭书记登时有些尴尬得下不来台了。关起门来,他想怎么耍群众都行,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群众的眼睛那可都是雪亮的,众怒不能犯的道理他小学当班干部的时候就已经深刻体会到了。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再次挤进来四五个身穿绿衣的警察,化解了谭书记的尴尬。 为首的一个警察是县公安局的萧国局长,他接到局里值班干部的紧急电话时正在跟一帮哥们喝酒,一听说是西苑饭店出了事,他马上想起来,谭书记今天好像就在那儿请外商吃饭,大哥大一挂,他酒也不喝了,叫上几个还在值班的警察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萧国知道自己刚喝了酒,走到谭书记前五步远的地方就停住了,然后直接报告说:“谭书记,我接到举报说有人闹事,您看这?”其实以他从警多年的经验,刚一冲进来就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嫌疑人都还在那儿摆着呢。不过,他还是多留了个心眼,把发号施令的权利留给了谭书记。 “嗯,先把这几个人带回县局里。对了,萧局,他们是外省来投资的朋友,要注意点影响,问题也一定要搞清楚。”谭书记先是指了指被堵在窗边动弹不得徐流氓一伙,接着又对陈扬说道,“小陈,你做为当事人,也跟萧局长他们一块过去,配合一下调查工作。” 不得不说,谭书记混迹官场十数载的经验在这短短不到五秒钟时间迅速发挥了作用,帮他做出了一个完美的决定。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其实跟刚才的意思一个样,只不过关门谈判的地点从包厢改到了警局办公室而已。 项瑾显然并不想让陈扬去警局,她心想着这的事一了,还得赶紧回屋里帮陈成上药呢。因此,谭书记话音一落,她当即就要再次反对。 不过这次陈扬提前先轻拉了她一下,抢着点头同意了:“好的,谭书记。” 而徐流氓等几人看到警察真来了,似乎并不忌惮,好像还松了一口气,毕竟被三四十人堵住的滋味可不好受。因此,他们很配合的跟在警察的后面,吹着口哨离开了。 . 龙门县警察局不远,跟西苑饭店就隔着两条街。 十分钟不到,一行人就分别被带到了县局的两间办公室里。 陈扬把事情经过对民警简单复述了一遍。过了不到五分钟,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警官,帮陈扬做笔录的民警赶紧站了起来,立正喊了一声:“张队长!” 张队长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来到陈扬面前,说道:“陈副书记是吧?” 陈扬点点头。 啪! 张队长随手扔了一个记录本到桌子上,“对方要求和解,陈副书记你要是没什么意见就把它签了吧。”说完,他又自言自语的嘟哝了一声,“妈的,一有这种麻烦事就扔给我。” “什么和解?”项瑾一听这话,当场就拍了桌子。 “项小姐,我知道你跟县委谭书记很熟,但这事也就这样了。”张队长把手一推,一脸的无奈。他最烦这种事了,谁他都得罪不起。跟着,他又指了指窗口,“喏,你不签也没什么意思,人家都快到走出大门口了。” 项瑾朝窗外一看,果然,那几个流氓已经走到了门卫室,徐流氓甚至还回过头朝他们所在的办公室轻佻的吹了声口哨。项瑾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队长怒道:“你们怎么能就这么放这几个流氓走了?你们还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吗?” 张队长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半晌才道:“项小姐,我跟你们俩明说吧,这事上面已经打了招呼,具体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反正是省里来的电话,而且谭书记那儿也指示过了,不要因小失大,要维护咱们龙门开放好客的文明形象。我看你们还是签了字就回吧。”张队长这话说得酸溜溜的。 “你们......”项瑾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她手忙脚乱的想从皮包里找出手机,可那手机早被她当暗器给扔去了,这会儿哪找得到。 “别傻了,项瑾。”陈扬握住了项瑾微微发颤的小手,安慰她道。 “呵,陈副书记您是个明白人。”张队长干笑说道,“这种事我见得多了,一月也不知道碰几回呢。前两天日报上登的那起强+奸案你们知道不,嫌疑人倒是被我抓了,可转过背没几天,我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把那垃圾送走。为啥,市里来个电话再加上五万块钱,受害人就不告了呗!” “呵呵。”陈扬也跟着笑了起来,拾起桌面上的水笔,刷刷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记录本递给张队长,“喏,我签好了。” “陈扬,你疯了,你怎么能签这种字!”项瑾目瞪口呆的看着张队长接过记录本。 陈扬耸耸肩,没说话,只是朝项瑾撇嘴笑了笑。 项瑾不敢置信的摇摇头,紧接着,就见她猛的从张队长手里抢过那记录本,使劲的撕了个稀巴烂,边撕还不解气的喊道:“不行,我不许你签这种字!我就是不许你签!” 这...... 两个大男人都愣住了。 张大队长向陈扬递过一个求助的眼神,陈扬苦笑一声,上前两步抱住了项瑾的肩头,挣扎几下后,总算是制止住了抓狂中的项瑾。 扶着项瑾坐回到长条沙发上,等她冷静下来之后,陈扬才松开了她。刚要站起来,项瑾下意识的就把他给扯住了,“你去哪?” “我去厕所,怎么,你也要一块去么?” “去你的!”项瑾嗔怪了一声,轻拍了一下陈扬的手背,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容,“快点回来啊。” 陈扬笑着点头。 出了办公室,陈扬却没有走向厕所方向,而是快步往大门口走了过去,跟着一转眼就出门到了大街上。 此时才十点钟不到,警局门口的大街上还有人力三轮在兜客,他招手拦了一辆下来,对车夫道:“去县第二招待所,师傅。” “好嘞!”师傅一甩毛巾,卖力的蹬了起来。 . 县城地盘就那么大点,十分钟不到,陈扬就付钱下了车。 县第二招待所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县小招了,只有两层,房间也不多,一共就十八间。但档次却是整个县城最高级别的了。 刚走进小招大堂,陈扬正想到服务台打听一下,一抬眼却看到一行六个人正从二楼走下来。 为首一人看到陈扬,脸色登时一变,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而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则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凯哥,前面就是这丫的欠揍!”,“妈+的,真是好好的道儿你不走,撞哥们这儿来了!” “都给老子闭嘴!”为首那白脸青年冷冷的喝了一声。 “张凯,怎么来了我们龙门也不到我那儿坐坐?”陈扬一脸微笑的走了过去,“这也难怪,算起来,咱俩也快有五六年没见了。对了,我记得你好像是88年那会儿被导弹旅给遣退回来的吧。听院里人说,你把人旅长小女儿的肚子弄大了是不?啧啧,我就纳闷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怎么没当成人家的上门女婿呢,该不会是你又搞霸王硬上弓那一套吧?呵呵,你倒挺牛叉的啊。” 陈扬看上去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而那凯哥则一言不发的盯着他,脸上的肌肉突突直跳,似乎开始有些变形了。 叮! 陈扬擦亮了火机,点烟吸了一口,“噢,差点忘了,刚才你躲在外面,看我被人揍得挺爽的吧!” “陈扬,你他+妈少在老子跟前......” 啪! 一声脆响把凯哥后面的几个字给生吞了,而凯哥的脸上也多出了一个五指山,他死死的盯着距他不过半米的陈扬,双眼几乎快要喷出火来了,两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但很遗憾的是,他没有反击,尽管一切早已经准备就绪。 鲜血从他嘴边一丝丝的渗了出来,不过这倒怨不得陈扬,嘴唇是被他自己给咬破的。 足足五秒钟过后,站在凯哥身后的几个哥们才反应过来,哇哇叫着冲了过来。 啪! 又是一声脆响。 这次倒霉的是冲得最猛的徐流氓,动手的则是他们的老大——凯哥。 凯哥似乎把刚才的怒火全发泄到徐流氓脸上了,徐流氓的左脸几乎被他抽塌了下来。 徐流氓一脸震惊的捂住左脸看着凯哥,张大嘴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今天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倒霉了。而剩下那几个哥们则纷纷的收住了脚步,生怕徐流氓的悲剧会传染到自己身上。 PS:四千多字章节,懒得分两章了,兄弟们看书别忘了投票啊。否则徐流氓的杯具,嘿嘿...... 第十三章 暧昧 陈扬的确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小县城里碰到曾经跟他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呃,暂且说是老熟人吧。 为什么不说他俩是朋友呢? 这还得从陈扬寄居过的那个红墙大院子说起。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看似和谐无比,但却等级分明。在那儿你不会找到朋友,当然,也不会碰到敌人。或者说,所有人都可能会跟你成为朋友,但同时,他们也很可能会成为你的敌人。 似乎受到了大人们的影响,陈扬做为一个从天而降的外来户,从一开始就受到了歧视和白眼,在这一点上,院子里的小朋友倒是达成了一致共识。在山里边的时候,他可以跟他的小伙伴们一块玩泥巴逗猫遛狗上树掏鸟蛋,但在那座大院子里可就不行了。为啥?没人愿意搭理他这么个乡巴佬呗。这里面甚至还包括他姐姐,噢,也就是他那位未来的老婆大人。其实这些牛叉的小孩子们真没什么资格可牛的,往上追溯一下,不用十代八代那么远,三代就成,他们很容易就会发现,大伙其实都一样,都他妈是扛锄头的,有什么了不起啊。只不过,这帮人都选择性失忆罢了。 总而言之,在那院子里,陈扬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孤独和无处不在的奚落起哄。因此,从十岁时候开始,他就学会了用拳头来维护自己的尊严,在一次次被揍得鼻青脸肿并且同样也把对方揍得更惨之后,他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尊严。院里的小屁孩们都把自己当成是珍贵的玉器,谁都不愿意跟他这块烂瓷碰个你死我活,渐渐的,他的架越打越少,等到了他十五岁上高一那年,他已经可以正式宣布无架可打了。一直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奚落和嘲笑声终于消停了下来,虽然只是在表面上的。同样的,也是在这一年,无聊的他发现,原来自己通过拳头所获得的尊严并不真实,院子里那帮红某代们仍然打从心眼里瞧不起他,他终于明白了,这儿始终不是他的家,他也不可能会在这里交到哪怕是一个朋友。 按理说,在这样一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大多数极有可能因为心理扭曲而发展成为一个变态,当然,也不排除有极少部分人在逆境中触底反弹。 庆幸的是,陈扬成为了那极少部分人当中的一个。 于是,他开始发奋向上,努力学习,每天从子弟学校回来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最终以燕京市高考第一名的成绩被燕大经济系录取。虽然这个第一名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意义,对那座院子里的孩子来说,第一千名和第一名之间是可以划上等号的。 不过,陈扬却不这么认为,用他的座右铭来说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瞎白活去呗! 高考结束后,他发现院子里那帮一直瞧不起他的混小子臭丫头们低落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发现让他在精神上愉悦了许久。这其中就包括他姐姐,哦,忘说了,他姐姐只比他大两个小时,从小学到高中俩人都是一个班里的。这次考试,一直在班上成绩名列前茅的姐姐只考进了全市前二十名,对于一向自负骄傲的姐姐来说,这是一次滑铁卢,尤其是她一直不怎么瞧得上眼的弟弟这次居然考了第一名,更是让她抓狂了好一段时间。 而这位刚被他扇了一记耳光的张凯也是他多年的老同学,高考每科都挂红的张凯最终也跟他一样,上了燕大,学的也是经济。这一点也不搞笑,有些荒谬但却是事实。不过,这次两人的同学缘分在大一下半学期就戛然而止了。因为张凯出了事,还是因为女人。但这之后没多久,张凯就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子弟兵了。 不过,以上种种并不能成为张凯挨了一耳光却不还手的理由。究其原因,还得回到老一辈们的政治角逐上。说白了,也就是张凯家里头的靠山最近失势了,而他的父亲也跟着倒了霉,眼看着这一次换届选举他父亲应该能选上个候补委员的,但最后还是被调动到了南方的一个省当三把手。当然,陈扬小时候打架的那股敢玩命的狠劲至今仍深深烙印在他心底里,这也从客观上起到了一定作用。 . “去我房间里坐坐吧。” 盯了陈扬足有半分钟之久的张凯,眼睛里喷出来的怒火渐渐的遁去,没事人一样的发出了邀请,仿佛前面陈扬那一巴掌扇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忍耐和等待一样,都是在官场和商场里混必须要具备的两样素质,张凯显然兼而有之。 “好。” 陈扬欣然应允。 很快,两人便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 徐流氓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翩然离去,一直被他们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凯哥,在这一刻轰然坍塌,原来,凯哥也会被人打,而且还是以那样一种极其恶心的方式。 狂妄的确是需要资本的,他们不是没有,能跟着张凯混,他们其实都是些官宦子弟,但相比较而言,始终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 . 到了二楼的贵宾客房,张凯倒了两杯热腾腾的白开水,给陈扬递过去一杯,算是招待过老同学了。 “说吧,今晚的事儿你想怎么才算了结了。”张凯很了解陈扬,喝了口水,没半点废话。 陈扬想了想,掏出一支钢笔,在光溜的玻璃几面上写下了一组数字:3,2,1,1 这是他今晚身上挨揍的拳脚数,分摊到了几个人头上。他写出来,就代表着希望对方住院多少天。 张凯看了一眼这组数字,颇为好奇的瞅了瞅陈扬,“这你也懂?” “跟你们这些太子爷学的呗。”陈扬撇嘴一笑,“不过,你别忘了再乘个十倍哦。” 什么? 十倍? 张凯愤怒了,霍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喝道:“陈扬,你别太过分了!”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咯。”陈扬说着,也从沙发上起了身,拍拍屁股就要离开。 “等等!” 张凯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极为难看。陈扬回过头,微笑看着他。 “好,我答应你。”张凯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接着又道,“陈扬,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来这之前,我真不知道你也会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 陈成一笑,回道:“对了,你那个徐小兄弟一共骂了我朋友三句‘臭婊子’,本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样处理这事呢,但也是巧了,最近我正在搞一个比赛。嗯,”沉吟片刻,他继续说,“这么着吧,一个字就算你一万块钱的赞助费好了,你们既然来投资的,总不能空着手离开吧。” 靠,谁说陈扬不记仇的,他记得比谁都清楚。 九万块对张凯来说只是个小数目,他想也没想就点头同意了。 陈扬满意的摆摆手,“张凯,咱俩说起来也是十几年的老同学了,我好心劝你一句,你别把那姓唐的胖子玩得太狠。” “一个屁大点的台湾佬,用不着你好心提醒我。”张凯很不屑的挑了挑眉毛。 陈成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他刚才的确是出自好心,因为他记得在十五年后,张凯就是栽在这唐胖子手里的。前面还在西苑时,他绞尽脑汁才从记忆里搜索出了唐胖子这人,只不过十五年后的唐胖子是个光头,才让他想了这么老半天才记起来。而他同时也恍然大悟过来,唐胖子可不一直都是张凯的合作伙伴么?由此,他才判断出来,这帮有来头的小流氓嘴里的凯哥自然便是他的老同学了。 走到客房门口时,陈扬顿住了脚步,回头道:“张凯,我告诉你,我跟你们这些太子爷不一样,我的家不在中六号那个大院里,这里才是我的家乡。龙门县也不是你说的什么鬼地方,我不允许你侮辱它,知道么?” 说完,陈扬没等张凯回话,就大步的离开了。 张凯怔怔的目送陈扬离开,“啪”的一声,他把手里装满开水的瓷杯狠狠的摔在了地毯上,热水和碎片登时飞溅了开来...... . 陈扬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洗了热水澡,正要吹干头发上chuang睡觉时,“蓬”的一声,宿舍的门被人狠狠的推开了。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立时便愣住了。 进来的原来是项瑾,身上穿的还是那条亮银色中式短裙,县城闷热的天气让她脸上浸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儿。 啪嗒! 项瑾冲过来二话不说就把陈扬手里用来擦干头发的毛巾抢到了手里,恶狠狠的摔到了地板上。 “项瑾,你......你这是干什么?”陈扬吞吞吐吐的,一脸莫名其妙。 “我干什么?” 项瑾冷冷的冲陈扬娇喝了一声,“我倒要问问你干什么?好你个陈书记,你可真有本事啊,去上个厕所都能上到宿舍里来!” “我......” “你什么!”项瑾毫不留情的打断了陈扬,“你知不知道我在县局里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到你都快跑了大半个县城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不停的打你的传呼,就怕你又被人给打了!可你呢?你关了传呼,回了宿舍,洗了澡,上了床,现在还准备睡你的大觉了是吗?” 项瑾一连串连珠炮似的逼问让陈扬根本招架不住,他下意识的把身子往后挪了挪,以避开项瑾越来越靠近的身体,一具汗水夹杂着诱人体香的身子。 突然间,项瑾伸出双手穿到了陈扬的颈后,用力的圈住了陈扬的脖子,同时把头低了下去,嘴唇不顾一切的印了下去。看似凶狠,其实哆嗦不已。或许是今晚上发生的事太多太乱,让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感情了,她决定亲手捅破这层窗户纸,她要用行动告诉所有人,自己就是陈扬的女朋友。当然,这所有人当中,也包括陈扬。 “项瑾,你别这样!” 陈扬躲开了项瑾的香唇,同时伸手想推开项瑾,可这样一来,他的双手正好撑在了项瑾胸前那两团软肉上。 这个大坏蛋! 项瑾脸上腾的飞起两朵红云,头一低,软软的摔进了陈扬怀里,颤声说道:“陈扬,今晚上,今晚上我......我不走了,好吗?” 说完这话,她的耳根都快烧红了,滚烫滚烫的。 陈扬正不知道该拿这具温软的娇躯如何是好,更讨厌的是他的下身早已经坚硬如铁了,一听项瑾这暧mei不已的情话,他吓得大惊失色,“不,项瑾,你千万别这样!” “为什么?”项瑾仰起脸来,眼神炙热的看向了陈扬,“难道你......不喜欢我么?” “我......” 陈扬刚说了一个我字就再也不敢往下说了,因为他想起了他那个所谓的“姐姐”,他知道自己再不收手,就......就他妈真没法收场了。 看到项瑾那一脸期盼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快被逼疯掉了,咬牙把脸偏到了一旁,叹道:“对不起,项瑾,你就当我不是个男人吧。”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隔了小半会后,项瑾面容一僵,想起来了,这话她好像说过,机械般的收回了圈在陈扬脖颈后的双手,缓缓从陈扬怀里站了起来,低声说道:“我知道了,你......我先走了。” 说完,她用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头也不回的奔出了陈扬的宿舍...... 第十四章 双喜临门 ¨睡遇到枕头,这是陈扬给张凯等一行投资团队初步下的定义。他正愁着没地儿弄钱呢,张凯就赶巴着给他送了过来。 星期一早上刚上班没多久,身兼选秀组委会财务主管一职的小柳主任就兴奋冲进了陈扬的办公室。 “陈书记,陈书记,你快看,有赞助了,咱们有赞助了。”小柳主任进屋后直接奔到了陈扬办公桌前,举着一张汇票手舞足蹈的说道。 “哦,是哪个单位打来的款子?”陈扬笑了笑,示意柳主任坐下来。 “嗯,是和兴实业有限公司。”柳主任低下头再看了一遍汇票上的名称,“没错,就是这个名字,听说他们还是这次咱们县请来的台湾投资商呐。” 嗬,我这老同学动作倒是挺麻利的哦! 陈扬暗笑了一声,对柳主任说:“呵呵,这是件好事嘛,说明我们的宣传起了效果,现在连外商都对咱们的活动开始感兴趣咯。” “是啊,陈书记,你别说,这阵子我都快被赞助的事给愁死了,局里之前垫付的那两万块启动资金现在就只剩下几百块了,若再没有款子进项,我这财务主管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呵呵,这可真是及时雨啊。”柳主任喜滋滋的又瞅了一眼汇票。 “柳主任,你这个财务主管就放心好了,相信以后赞助商会越来越多的。”陈扬扔了颗烟过去,柳主任接过,没点。“不过,这钱咱们一定得用在刀刃上,当然,该花的比如布置场地,请评委什么的咱们也不能省,你只要把账目理清楚就行了,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柳主任拍了拍胸口,“陈书记,你放心,我可是从省财专毕业的呢,误不了评选的事。” 陈扬笑笑点头,然后拿起了一份今天的龙门日报。意思就是柳主任你没其他事可以先走了。 看了一则短新闻后,陈扬发现柳主任居然还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把报纸往前倾了倾,“还有其他事么,柳主任?” “呃,陈,陈书记,嗯......”柳主任似有难言之隐。 “有话就直说呗,咱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陈扬好奇起来。 “是这样的,陈书记,前面和兴公司派来的那人还另外送了一个,一个信封过来,说是让我亲手交给你。”柳主任吞吞吐吐道,说着便从文件包里摸出一个大信封来,里面装得鼓鼓的,挺像一袋子钞票。 “哦。”陈扬一怔,该不会是张凯嫌钱多吧?想了想,他接过信封,边拆边说,“柳主任,你先别急着走,如果里面装的是钱的话,待会儿你就直接进组委会的帐好了。” “这......这不大好吧。”柳主任本来已经起身想走了的,听陈扬这么一说,赶紧顿住了身子。 “不好做账么?”陈扬停了下来,抬眼一看柳主任现在这副欲语还休的尴尬模样,立刻就明白了,估计这小子刚才也收了人家的好处。于是便笑着朝柳主任摆了摆手,“呵呵,没其他事你就去先忙你的吧。” 官场就是这样,无论大小,自命清高的鱼儿总是蹦跶不了多久的。 等柳主任出了门,陈扬才继续刚才的活儿,把信封给拆了。 信封里装的是一大叠照片和一张银行卡,另外还有一张便笺,上面写着:五万块医药费,秘密六个八。另,昨晚上的事儿我已经忘掉了,希望你也如此。 放下便笺,陈扬拿起那叠照片,随便看了几张,这是一组从医院里采风回来的照片,昨晚上那帮垃圾的特写,又不是漂亮的护士MM,的确没什么看头,他顺手就又塞回信封里了。 最后他把那张银行卡拿起来,看了看,是牡丹卡,县里貌似还没开通这项业务。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我这老同学啊,故意想玩我是不?看来很不甘心哟。 接下来的一整个早上,陈扬始终保持愉悦的心情,勤奋工作着。快下班的时候,柳主任再次报告了一个好消息,第二笔赞助款到位了,四万块,是县里的麒麟文化公司打来的款项,也就是那个开游戏厅的棋哥的赞助费。看来,老王的动作倒也不慢。 两笔款子加起来一共十三万,虽然还有较大缺口,但多少也能应付一阵子了。 有了钱,腰杆子才能硬,接下来陈扬考虑的就是干部指标的问题了,他坚信,重金刺激再加上分配工作这两项实实在在的诱惑,一定能扭转现在没什么人报名参赛的不利局面。而人多了,评选活动火了,赞助商自然就会不请自来了,这是相辅相成的。 俗话说,好事成双。 到了下午,自上任以来从没有到文化局转过的谭书记,居然亲自到局里检查工作来了。这下可急坏了局里的上上下下,基层单位最烦的就是上级搞这种突击检查了,为此丢官的人不在少数。 好在谭书记一行似乎并不是来挑毛病的,在文化局大院里随便转了一圈,到各科室慰问了一下干部群众后,直接来到了局党委开会的小办公室。 参加会议的有谭书记、局里的四位常委、柳主任,另外还有就是谭书记的一位秘书。 孙海先代表文化局做了报告,因为谭书记来得太突然,孙海只能把去年年终总结大会上的报告临时修改了一下,里面有许多处错漏的地方,念完后他背心都湿了一大块。 谭书记对此心知肚明,也不戳破,等孙海把报告念完之后,他才转向了陈扬,询问道:“小陈,你是这次‘十佳礼仪小姐’评选活动的主要负责人,我想先听听看你的意见。” “好的,谭书记。” 陈扬手上也没发言稿,不过这个活动是他亲历亲为一手操办的,腹稿一打,花了十多分钟就把大致情况向谭书记介绍了一遍。 谭书记听得很认真,等陈扬把情况介绍完了,他仍然仔细的思索了两三分钟,然后才喝了口茶,谈了谈他的看法:“同志们,首先,我希望大家能从思想上高度重视这个活动,争取为县里的金秋招商会开个好头,打响头炮。”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话锋一转道,“但是,毕竟现在改革开放的时间还不长,广大群众从观念上也许还不一定能完全接受这种评选活动。我的意见是,工作,咱们要一丝不苟的去做,但大家在工作中还是要注意多听取群众们反映上来的意见。谁要是在工作中出了岔子,在群众中造成不良社会影响,县委县政府也是绝不允许的。” 谭书记再次祭出了他那无敌的说废话功夫,他这番话看似面面俱到,声色俱厉,其实一点实际意义也没有,说了等于没说,他的意见等于没有意见,甚至连退路都已经提前帮自己考虑好了。没看到吗?他刚才发表看法时,那秘书可是一字不落的刷刷的记录着呢。 这种活动本来就褒贬不一,众说纷纭,谁能有本事把群众的口径都统一起来啊? 真是头可恶的老狐狸! 相信这句话一定是文化局党委班子众人此刻共同的心声。 当然,除了陈扬之外,另外三位成员都暗自松了口气,为他们之前的英明决定高歌不已,至少背黑锅的不会是他们。 看到文化局众人缄默不语,谭书记似乎也有点过意不去了,他笑了笑,挥挥手说道:“我也知道,这次的活动想要办好了不容易,但大家也不要有畏难情绪嘛。今天我下到基层来,就是要帮大家解决实际问题的,大家在工作中碰到了什么困难,现在都可以提嘛。” “谭书记,我们都知道,您平时的工作已经很忙了,这次活动就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而且,请您放心,无论碰到什么困难,相信只要我们文化局党委班子齐心合力,一定都会迎刃而解的。”孙海站起来替局党委表了个态。 嗬,这老孙,还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啊!好话尽让你给说完了。 陈扬暗自失笑一声。 “呵呵,老孙,你们这种工作作风是很值得肯定的,但是,有困难还是要提的嘛,不然,要我们上级县委县政府干嘛,我们还不都得喝西北风去了。”谭书记对孙海的表态很满意,居然还有心情开了个玩笑,调侃了孙海一句。 “谭书记,您,您知道,我们不是这,这个意思。”孙海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暗地里后悔不迭。 “谭书记,既然您这么说了,我这里的确是碰到了一个挺棘手的问题。”陈扬突然间很煞风景的站了起来,说了句很不中听的话。 谭书记笑容一滞,摆手道:“好,小陈,你说说看,碰到了什么问题?” “是这样,谭书记,为了办好这次活动,希望县委能特批几个干部指标下来做为本次活动的激励方案,毕竟将来活动选出来的都是县里的优秀人才,相信还是能符合干部队伍要求的。”停了一下,陈扬又补充说道,“这个问题也是经过我们局党委开会讨论后,一致通过了的。” 谭书记沉吟了一下,轻敲了两下桌子,指了指一旁的秘书,“吴秘书,你把刚才小陈汇报的问题也记录下来。”说完,他又转向陈扬,“小陈,你们这个要求虽然有些特殊,但你们放心,回去之后我会仔细研究考虑的。对了,你们明天再打份正式的报告上来。” “好的,谭书记。”陈扬松了口气,坐了下来。 第十五章 林语 或许是那天在西苑看到陈扬和项瑾之间有种颇让人玩味的关系,谭书记对文化局这次打上来的申请报告很重视,一改往日政府部门喜欢压报告拖时间等好处的工作作风,刚好现在又正值七月份毕业生分配,几个指标倒不是什么难事。因此,他当天下午就对这份报告做出了同意的批示,交给县组织部去办理了。 收到组织部的电话后,陈扬迅速展开行动,召集组委会成员开了个短会,再次统一了思想。然后当晚就跑到了报社总编辑王仲和的家中,把他亲自撰写的第二期宣传稿交付王仲和,让王总编帮忙赶在明天早报前把消息放出去。对此,王仲和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欣然答应下来。 第二天,也就是周三,这则广告登上了龙门日报的头版右下角。 所有看到这则消息的人们都在第一时间惊呆了,这个双重刺激让小县城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人们纷纷交口传递着这一则爆炸性消息。当天早上,来文化局打听消息准确性的人们络绎不绝,原本门可罗雀的文化局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观望的人们不再观望了,而反对的父母们也不再反对了,当天就有超过一百人跑到文化局的报名处填了表格。 到了隔日周四,情况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因为女孩们一般都是家长陪着一块来的,人来得太多,以至于陈扬不得不临时把报名地点从局传达室直接搬到了门口的大街上,摆了七八个摊位,供人们咨询和填表。可是,到了大街上这种情况依然没有得到缓解,甚至还一定程度上引发了交通堵塞,县交警队那帮平时没什么事干的交警们也不得不忙活了起来,跑到文化局所处的南坪街帮忙维持秩序。 出乎陈扬意料的是,两天的加班加点并没能让这阵报名飓风消停,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因为挨着休息日,现场更是火爆异常,都快赶上陈扬前世见过的人才招聘会了。 不仅龙门县下面的十二个乡镇的群众踊跃报名,周边一些县甚至包括江州市区也有不少人千里迢迢的赶到了文化局的报名现场,向工作人员咨询她们能不能也参与本次活动。对此,陈扬给出的意见是不论美丑,不管高矮胖瘦,不分地域民族,只要你是个女人,伪娘除外,通通都可以报名参赛。 他可是深深体会过那什么“想唱就唱”这句口号的威力,人家那是“想唱就唱”,咱这就是“想选就选”,异曲同工。 . 周日晚上八点半钟,陈扬仍然率领着文化局那三十多名战斗在报名一线,前面县办公室的柳主任数次爬到桌子上用大喇叭宣布今天的报名活动要结束了,可却没能让人群散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由于这几天总的报名人数已经突破了三千人,大大超出了陈扬初步设想的五百人,他不得不再次召开了一个临时紧急会议。在听取了预算组的报告后,他当机立断的把原定于本月底截止的报名时间提前到了今天。否则,瞧眼下这火爆的场面,真要是到了月底才截止,报名人数绝对会超过上万人,那样的话,没个上百万的预算根本就搞不定,而迄今为止组委会所做的预算顶破天了也才不到五十万。 也不知道组委会里是那个内间玩了一把无间道,把截止日期提前的消息给泄露了出去,人们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更不愿意离开了。导致收摊时间一拖再拖,到了现在,也没能把半张桌子扛回局里。 不得已之下,陈扬只能给县公安局值班室打了个电话,请求帮忙疏散人群。 今天县公安局值班的恰好就是那天的张队长,两人也算是认识了,他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就带着七八名干警赶到了报名现场,跟陈扬简短交流了一下,马上投入了工作。 在张队长的帮忙下,到了将近晚上九点钟,人群才终于缓缓散去。 陈扬忙了一整天都快累散架了,感谢完张队长一行人之后,正要让大家把收尾工作整理一下,突然间听到远处的六号桌前吵哄哄的,十几个文化局职工围了过去,他心下奇怪,还有人不肯走么? 还没等他走近人堆时,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柳主任不耐烦的催促声:“这位小姑娘,报名时间早都已经过了,你老杵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你不想走我们还得赶紧下班呢。” “不是的,这位干部同志,我之前已经排了好长时间的队了,眼看着就快到我了,你们就行行好,让我也报个名吧。”小女孩怯生生的声音飘了出来。 “哎哎,小姑娘,你别拽着我的衣服啊。”柳主任有些惶急的声音传出,“小姑娘,我跟你明说好了,刚才我们陈书记说了,不再接受任何人报名了,任何人,知道不?哎呀,你,你,你快点放手。” “我不放,我都连着来了好多天了,你们都不肯让我报名,我,我不回家了。” “那谁,小张,小谢,你们俩还傻愣着干啥?快过来帮我把她拉开啊。” 蓬! 貌似有人摔倒了。紧接着,“哎哟!”一声,人堆里传来了小女孩呼痛的声音。陈扬听得心里一急,赶紧加快步子,拨开围观的职工,挤了进去。 一看,果然,人堆里有个穿着很破旧的小女孩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颊,肩膀轻轻耸动着,正低声抽泣着。皎洁的月光下,女孩身上那件大了不止一号的“的确良”衬衫上,有几个补丁显得格外扎眼。 一众干部职工见挤进来的人是陈扬,立刻就纷纷招呼起“陈书记”来。 陈扬恻隐之心刚动,没想到坐地上那小女孩却突然间从地上站了起来,三两步奔到陈扬面前,双手紧紧扯住了陈扬衬衫下摆,嘴里不住的说:“你就是书记同志吗?他们都说是你不让我报名了,是不是,是不是?” 陈扬汗了一个,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报名了?低头又瞥见小女孩那两只脏兮兮的手在自己的白衬衣上使劲拉拽着,立马就体会到了柳主任刚才的痛苦,赶紧扶住小女孩肩头问:“小姑娘,你家父母呢?” 小女孩不说话摇着头,眼泪鼻涕簌簌落下,尽往陈扬衣角上抹了。 “小姑娘,你瞧天都这么黑了,你还是先赶紧回家吧,等明天再过来好了。”陈扬劝道。 “不,你骗人,他们都说过了今天就不能报名了的。”小女孩呜呜的泣声说道,任凭陈扬怎么拉都拉不开。 “哎,小姑娘,有话好好说,你先把我放开好么?”陈扬尴尬不已,可小女孩无动于衷,他只好把脸转向一旁的柳主任,招手吩咐道:“柳主任,你快拿一份报名表过来,让这小姑娘先报个名吧。” 小女孩闻言登时止住了泣声,脸上也现出了喜色,总算是松开了陈扬的衣角。 “这......”柳主任有些迟疑,小女孩一急,赶紧又拽了上来。 “这什么!”陈扬刚脱身又被粘上了,赶紧挥手打断了柳主任,“特事特办嘛,咱们可不能打击群众的积极性啊。” “不是的,陈书记。”柳主任一慌,连连摆手说,“这个小姑娘其实已经连着来了好几天了,之前也老是央求我们给她报上名,可是她今年才十六岁,年龄不达标啊,不信你让她把身份证掏出来。” “哦,有这回事?”陈扬好奇的又多看了一眼小女孩,刚才他看到这小女孩面黄肌瘦身子骨挺娇小的,还以为是因为穷人家里头的孩子营养不良从而导致没发育好,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的的确确是没满十八岁呐。 可是,这岁数不达标可真就不能参赛了,贸贸然同意那是要犯错误的。 “不不不,干部同志,你,你相信我,我真的满十八岁了的,那身份证上的年龄是报,报错了的。” 陈扬一看小女孩这副脸红吞吐的模样就知道她没撒过什么慌,瞧着又有些可怜,便好言劝道:“小姑娘,你都还没成年呢,参加什么比赛啊,还是回学校好好念书,知道吗?” 扑通! 一声闷响,小女孩突然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匪夷所思的举动来,在场的干部职工们纷纷惊呼失声。 她跪倒在了陈扬面前,边哭边说:“这位干部大人,您就行行好,让我报个名吧,我给您磕头了。” 话一说完,她还真就弯腰要向陈扬磕下头来了。 陈扬吓了一大跳,猛然间回过神来,赶紧伸出双手把小女孩给扶住了,可小女孩很倔强的不肯起来,嘴里泣声喊道:“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好,好,你快点起来,我答应你了。”逼不得已之下,陈扬只好点头同意了。 “真的么?您没骗我么?”小女孩还是赖在地上不肯起身。 “没,真的不骗你!”陈扬说着朝柳主任使了个眼色,柳主任赶紧拿过来一支笔和一份报名表,递给了陈扬,接过后,陈扬拿起笔问了一句:“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语!” PS:怕被和谐,本书书名已改,求推荐票。 第十六章 戏弄 陈扬可能万万想不到,林语小姑娘并非是第一个特例。在活动报名截止之后的一周内,仍然断断续续的有人托关系要来参加比赛,大多都是局里人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对这些人,陈扬也不好多说什么,一一都批准了。毕竟这个先河是他开的。 最后一统计,参赛佳丽的总人数为3518人,就这小县城的规模来说,已经是一个令人相当咂舌的数字了。 另外,看到选秀活动火了之后,县里一些颇有见识的企业家立刻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商机,主动找到了文化局,提出要赞助本次比赛。而陈扬也趁此机会,水涨船高的把赞助价码翻了一倍,单项奖冠名从原来的四万块直接涨到了八万,活动主冠名权则被标到了三十万的天价。 可即便如此,仍然是供不应求,负责赞助事项的王副局长最近可是乐开花了,这一个星期几乎就没怎么在局里出现过,天天饭局不断,陈扬有时候实在推脱不了,也被迫去应酬了好几次。 到了周日这天,所有的赞助都已经敲定下来了。各单项名花有主,主冠名权则是被县里一家叫“碧资”的中外合资化妆品公司给拿下了。柳主任在短短一周内就收到了六十二万赞助款,加上之前的那十三万,总计收到了七十五万的活动经费。如果接下来预算不超的话,那么整个活动搞下来,还能为文化局创收近二十五万人民币呐。 腰杆硬了之后,陈扬召开了一次组委会特别会议,做了一次阶段性的总结,并为下一阶段的工作做了动员。他动员的方式很简单明了,就是给大家发奖金。会议结束后,按贡献大小,每个职工都从组委会财务那里领到了800-1500不等的奖金,真可谓是皆大欢喜了。 总的来说,这段时间陈扬的工作开展得相当的顺利,只是苦了他的传呼机,一天到晚震个不停,几乎每天都得换颗新电池。只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自从那晚被自己赶走之后,项瑾就再也没有打过他的传呼。当然,陈扬也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去人家那里蹭吃蹭喝的了。因此,将近十五天过去了,虽然才只隔着半条马路,可两人却再也没有见过面。 “呵呵,这丫头这回该对我死心了吧......” 陈扬在办公室里遥遥的斜睨了一眼西苑饭店五楼那间紧闭着的窗户,暗暗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别等到时候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了才后悔。佛祖不也都说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可不就是了。 可想是这么想,他始终觉得心里面有种怪怪的滋味在作祟,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反正是很不舒服。不过这也难怪,他上辈子就是没经过恋爱阶段直接跟“姐姐”结的婚,这辈子就更别提了。 放下窗帘,陈扬刚想离开办公室,腰里的传呼机又震了起来,本以为又是王副局长约他去饭局,可拿起来一看,却是陆副局长的电话。 用座机拨回去问了情况,他这才知道原来陆通在省城又遇到麻烦了,三个意向中的评委只邀请到了两个。 上回陆通去省城出差就碰了不少钉子,不过那次是因为给的钱不够。在大幅提高了出场费之后,陈扬以为这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没想到还是有一个老家伙不为金钱所动。本来这厮不肯来也就算了,换个人就OK,四只脚的怪兽不好找,这两只脚的叫兽那不遍地都是吗? 可偏偏这位胡教授在国内很有名望,又是主赞助商钦点的,为此,碧资公司还特别向组委会追加了十万块的专项活动经费,就是为了邀请到他来担任本次活动的主审评委。请不到他的话,不仅让整个活动的档次下降不少,而且对“碧资”方面也不好交代,陈扬可从来不是个会把已经装进口袋里的钱再往外掏的主儿。 因此,陈扬很快就否决掉了陆通想要再另换个评委的建议,决定亲自跑一趟省城,会会这个自命清高的胡教授。电话里,陆通告诉他,这位胡教授听说好像明天中午要去燕京开会,如果他要亲自跑一趟的话,现在就得动身了。 挂了电话,陈扬才突然间想起来,这时候都已经晚上七点多钟了,最后一班去省城的小巴早没了,而局里的那辆普桑也被陆通开到了省城。 没车了怎么去? 陈扬一时间犯了难,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咬牙出了门。 . 五分钟后,陈扬出现在了对面饭店五楼501室门前。 “笃笃”,他轻敲了两下门。 一分钟过去了,没人过来帮他开门。 陈扬一奇,明明听到里面有“锵锵锵”的唱戏声啊?没办法,他只好又敲了几下门,并且扯着嗓子往里喊道:“项瑾,你在里面么?” 录音机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项瑾一身旦角戏装,脸上也涂满了惨白的粉底。瞥了一眼陈扬,她却没让陈扬进去,而是一手扶着门边,一手拎着宝剑,捏着花腔对陈扬喝了一声:“你这恶人,来此作甚?” 似乎是担心会被项瑾的宝剑误伤到,陈扬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才干笑着讨好道:“呵呵,今儿又排新戏了,穆桂英挂帅,挺不错的啊!” “我这扮的不是穆桂英。”项瑾冷冷的回了一句。 “哦。”陈扬不大相信,这出戏他都看到能背下来了,还会弄错不成?便随口问道,“那你扮的是谁?” 项瑾哼了一声,“秦香莲!” 陈扬头皮发麻,指了指项瑾手中握着的宝剑,问:“没听说过秦香莲也会使剑啊?” “我会使就行了,你管得着吗你!”项瑾杏眼一瞪,扬了扬手中的宝剑。 “诶,诶,你别......”陈扬连退了两步,躲开了那宝剑,“项瑾,你别乱来啊,我这找你有急事呢。” “哼!我就知道你来找我肯定有事!”项瑾收回了宝剑,冷漠说道。 “嗯,是这样的,项瑾,我一会儿得去趟省城,这不没车了吗,就想借你那辆捷达使使。”陈扬赶紧把来意给说了。 “不行!”项瑾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 “我高兴!” “......” PS:貌似改了这个名字太俗了点,唉,河蟹真是太害人了。兄弟们来点推荐票安慰俺,成不? 第十七章 倒打一耙 项瑾没有把车借给陈扬,但是,她却让陈扬上了她那辆新买的捷达。 不过,两人出发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为啥? 项瑾要摆架子,卸妆,洗澡,再化妆呗! 其实项瑾平时是很少化妆的,因此,陈扬知道,项瑾这肯定是故意的。 她故意让陈扬等了一个多钟头,故意化上了一种很妖艳的妆容,描上了黑色的眼影,甚至,她还故意穿上了一条清凉无比的白色连衣裙,前襟的两粒扣子也没扣,露出一大片娇嫩的雪白,纤腰被束身的腰带轻轻扎起,盈盈一握,脚上则蹬着一双黑白相间的单斜背带高根凉鞋,几根轻巧的鞋带将她的美足勾勒得更加性感。刚洗完澡,仍泛着水光的乌亮秀发垂在香肩上,让人有种想要疯狂亲吻的冲动。 项瑾,你到底想要干嘛? 坐在副驾上的陈扬几乎不能自持,装困眯起了眼睛。 但很可惜,这样更糟糕,因为车厢里那缕本来还若有若无的幽香,几乎一股脑全涌入了他鼻子里。 ChanelNO.5? 香奈儿五号! 陈扬知道自己是绝不可能弄错的,因为这种香水他上辈子就已经闻过十几年了。 玛丽莲梦露曾经说过,“夜间我只用香奈尔5号”,这话陈扬原来不太明白何解,直到他那挂名“姐姐”在床上用行动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隐藏着的深意之后,他就完全懂了。 见鬼,现在可是1994年,项瑾你从哪儿弄来的奢侈品? 陈扬吸了吸鼻子,把眼睛睁开了,看向车窗外疾驰而过的夜景,淡淡的问了一句,“项瑾,你是在诱惑我么?” 项瑾很认真的在驾驶着捷达,没有回答陈扬这个无聊的问题,嘴角却悄悄翘起了一个弧度,度数小于等于五。 “可我不喜欢你这样,真的,我很讨厌你这样。”其实,陈扬讨厌的是香奈儿五号。 咣当! 捷达在今年才竣工的601国道上重重的颠簸了一下。 陈扬额上迅速渗出了几颗汗珠,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可不是吗?他就算再怎么讨厌,也还是小命要紧啊! 一路无话,六个小时后,捷达缓缓的驶进了北星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还好,小命总算无恙! 下车的时候,陈扬还是感觉到一阵后怕。 不经意的瞥向项瑾时,他却发现,项瑾前襟的两粒扣子已经扣上了,那片让他怦然心动的雪白也隐匿了起来,最特别的是,她描的那黑色眼影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弄花了。 要了两间单人房,陈扬躺在床上眼睛里老是有项瑾那娇美的身段在晃动,小腹中有股欲火升腾而起,让他有种想要踹开隔壁房间大门的冲动。 要说他也不是个没见过美女的愣头青了,上辈子还做生意时,哪次饭局他那些马仔不找来十个八个的美女N陪,可见多了那些只为钞票袒胸张腿的女人,却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像项瑾这般,举手投足间就让他生出膨胀的yu望。 “项瑾,只要两年半,哦不,是两年零六十八天,等到那时候你要是还敢像现在这样勾引我,我不把你摁在方向盘上我就跟你姓项,我发誓!” 陈扬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不自觉的又想起了一些尘封的往事。当然,也可以说是即将要发生的往事。翻来覆去的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他才沉沉睡去。 . 因为有正事要办,陈扬没敢多睡,第二天一大早还不到八点钟,他就起了床。 洗漱完毕后,刚打开门,陈扬就看到项瑾已经俏生生地立在了门外。昨晚上那些妖艳的妆容一扫而空,现在的她素面朝天。身上还是那条白色的连衣裙,足下也同样是那双细带高跟鞋,但昨晚那种奔放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澈如水的静谧,近似于妖。 “你怎么起这么早?”陈扬有些没话找话的意思。 “我饿了。”同样是一个很蹩脚的理由。 “呵呵,那咱俩先到楼下餐厅吃点东西吧,我请你。”陈扬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尴尬,可这话一出口,却更尴尬了。 “你有钱吗?”项瑾毫不留情的戳破了陈扬,转身先下了楼。 “项瑾,你给我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陈扬冲着项瑾高挑的背影狠狠的嘀咕了一声,但仍然跟了过去。 理由? 呵呵,项瑾刚才已经说过了。 . 当然,最后这顿早餐还是陈扬请的,因为项瑾想吃省城的小笼包,只花了两块钱。相比较昨晚上那四百块的房费来说,呃......这点钱他还是有的。 项瑾拒绝了陈扬让她自己逛街的提议,两人一块走进了省艺术专科学院的校园。北星大酒店就在省艺专隔壁,用“走的”,的确就OK了。 陈扬跟陆通约好了九点半钟在表演系的教工楼下碰头,现在才八点半,时间还很多,两人就在教工楼附近随便转了转。 走到一处貌似排练厅的地方,项瑾就死活不肯再走了,非拉着陈扬一块在外面驻足观看起来,不时的还对陈扬悄悄耳语着一些她对那些学生排戏的建议。 又过了一会,两人刚要离开,“铃铃”的一串下课铃声骤然响起。一眨眼间,学生们从排练厅蜂拥而出,两人躲都躲不及,眼看着项瑾就要被人给撞上,陈扬赶紧把她拉到了自己身侧,紧接着,就听到“哎呀”一声,那个冲得最快的女生反倒是撞到了陈扬身上。 “你们走路没长眼睛么?”女生其实也没摔倒,不知这火气从何而来。 陈扬登时给气乐了,这可真是猪八戒抡家伙——倒打一耙了!不过他加起来好歹也是活了好几十岁的人了,没工夫跟这个小女生一般见识,正要拉着项瑾离开,可项瑾却不干了,娇斥道:“你这个女同学怎么说话的,说谁不长眼睛呢?” “说的就是你们俩,怎么了?”女生一脸的趾高气昂,瞥了一眼项瑾身上的穿着打扮,嗤笑道,“Prada?哼,冒牌货吧,就你们这俩乡巴佬也穿得起?” 项瑾腾的火起,正要反驳,陈扬却拉住了她,好奇的问那女生:“你是不是那个帮‘碧姿’拍广告的女孩?” 女生挺了挺胸,哼了一声,一副“本小姐”就是广告天后的意思。 第十八章 另类审美标准 陈扬也是最近跟碧姿公司合作后,看过对方送来的一些资料,才认出来是面前这个牛叉女同学的。只不过卸了妆之后,这女同学跟宣传彩页上的完全不是一回事,轮廓还在,但境界就差得太远了。 眼见对方既然是将来很可能会合作到的对象,陈扬也就想算了,于是就扯了扯项瑾:“时间差不多了,陆局他们应该也快到了,咱们还是快过去吧,一个小丫头,咱别跟她计较了。” 项瑾想想也是,她爱怎么说随她好了,便对陈扬点点头:“那好,咱们走吧。” 该女生眼瞅着陈扬二人把她当成了自由落体运动中的空气阻力——直接给忽略掉了,登时就不爽了,在后面冲两人娇喝一声:“你们都不许走,还没向我道歉呢!” 道歉? 陈扬愣了一下,这个小女生,都还没成大明星呢,范儿倒是学了个十足,简直是无理取闹嘛!于是他又好气又好笑的收住脚,回过头直截了当的问道:“这位同学,拍了一支小广告你就能牛成这副德行?还是你傍上了哪个大款,怎么就这么牛逼啊?” 女生闻言彻底傻眼了。 而一旁的项瑾也怔住了,她从来没听陈扬说过脏话,一时间还适应不了。也是由于这个女生对陈扬的态度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于是他顺口就把院子里学来的脏话给说了出来,他自己倒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曾经混迹商场多年,识人无数,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女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现在实在忍不住了,他才会把话给说穿了的。 足足半分钟过后,女生才气急败坏的指着陈扬,但却“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还嘴才好。 “这位同学,既然今天咱们碰上了,我顺便再提醒你两句,这几年外商大款的行情比较走俏,不过等再过个五六年时间,应该就是当官的行情看涨了。” “......”两个女人同时失言。 陈扬没理会呆若木鸡的另外两人,边说边又打量了一眼女生,“嗯,就你的自身条件,平时多注意保养的话,再学几手绝活,将来勉强也能傍上个副厅吧。” 说完,他看向项瑾,“走吧,还愣着干啥。” “噢。” 项瑾这才回过神来,跟在了陈扬身后,而女生则仍旧呈呆滞状。 陈扬走了没多久,一辆黑色奥迪刷的停在了女生旁边,里面一肥胖男人操着一口浓重的台湾普通话冲她喊道:“姿姿,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上车。” “啊?” 女生一脸茫然的转过头,发现是她的“钱包”来了,赶紧变呆为笑,一摇三拽的上了车,搂住胖男人啪嗒亲了一口,撒娇道:“鳌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人家刚才都被坏人欺负了呢。” 这叫姿姿的女生语言能力不俗,一口普通话竟然能说得跟胖男人一个味。 胖男人色迷迷的掐了一把女生的屁股,咧嘴笑道:“哪个王八蛋这么大胆,敢欺负我的宝贝儿?” “喏。”姿姿指了指刚拐进林荫道里的陈扬两人,“你瞧,人都走远了呢。” 胖男人对司机挥了挥手:“撵上去!” 随后,他也不管这是在什么场合,不由分说的把姿姿的脑袋往自己裆下一摁,淫笑道:“嘿嘿,先让哥哥我爽了,一会再帮我的小宝贝儿出气。” . 快走到林荫道尽头时,项瑾突然猛醒了过来,在教工大楼前的石阶上把陈扬拉住了,一脸诧异的问道:“陈扬,我怎么觉得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像那些,那些......” 后面的几个字项瑾实在是羞于说出口。 陈扬倒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那些都是他之前跟人谈生意时经常会聊到的话题,很正常。听到项瑾问起,便奇怪道:“我好心提醒那个小女生几句,让她以后收敛些,有什么不对的么?” 项瑾闻言扑哧一笑,“你这人坏透了,说的就跟真的一样,还什么厅级副厅级的,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连我都差点相信了呢。” “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你能不相信嘛。”陈扬嘀咕了一句,这套审美标准可是经过实践证明的,他确实不是在信口胡掐。 紧接着,项瑾忽又小小声声的问道:“陈扬,那按照你那个逻辑,你倒是说说看,以我的条件能......什么级别?” “你?” 陈扬盯着项瑾一阵猛瞧,终于还是忍不住失声大笑了出来。 项瑾脸刷的变得绯红无比,不依的拍了一下陈扬,嗔道:“快说嘛!” “依我看,嗯......”陈扬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看项瑾的手又要挥过来,他才赶紧回话道,“我看怎么着也得是个省部级的大官儿吧。” “哼!”项瑾皱了皱鼻子,装出一副颇为不屑的样子,盯着陈扬摇了摇头,哀叹一声:“你就吹吧你,就凭你,我看我这辈子都傍不到部级干部咯。” 陈扬无语中,他这才明白过来,绕了半天,敢情项瑾就是想说这最后一句话的吧。 “陈书记!” 这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陆通他们一行人。 “陆局,小刘,小赵。”陈扬也跟陆通等人打了个招呼。 “小项,你怎么也一块来了?”陆通有些奇怪会在这儿看到项瑾。 项瑾瞥了一眼陈扬,幽幽回道:“你们陈书记一声令下,让我当他的车夫,我敢不答应么?” 陆通等三人一奇,看向陈扬的眼睛里多出了一层别的意思。这也难怪,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一起上路,谁都会想歪的不是? 陈扬早料到让项瑾跟过来会坏事,赶紧打了个圆场:“呵呵,昨晚我到处找车没找着,刚好在半路上碰到项经理也要来省城办事,我就搭了个顺风车一块过来了。” 说完,他不等众人回话,催促了一声:“咱们还是快上去找那位胡教授吧,别一会耽搁了正事,回头再慢慢聊。” 陈扬是组委会主任,众人自然以他马首是瞻,纷纷应了。 很快,一行人便上到了四楼,然后径直找到了胡教授那间专用办公室。陆通先上去敲了两下门,过了一会,门就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身整洁的职业套裙还戴副黑框眼镜,很斯文大方的样子。陈扬打量了一眼这个女人,没发现什么异样,但在教授办公室里出现这样一个女人总是让他觉得有些怪怪的。 “李秘书,您好,我们......” “怎么又是你们,我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胡教授没空去你们那里担任评委,多少钱也不行!” 陆通话没说完,就被这什么李秘书很不耐烦的给打断了。 第十九章 讨价还价 PS:今天第三更,现在急需票票和收藏,走过路过的兄弟们顺手帮忙点一下吧...... . 这位李秘书一句话就把陈扬一行人给呛了回来,并且像尊佛似的杵在了门口,没半点要进去通报或者让陈扬他们进去的意思。 陈扬看现在李秘书对陆通的态度,立刻猜出来了,之前陆通几人很可能根本就没亲眼见到过大名鼎鼎的胡教授。 常言道,阎王好送,小鬼难缠。这李秘书显然是个小鬼,而且还是个女鬼,想递支烟过去缓和一下气氛都不行。 “你们没其他事就请离开吧,这是学校办公场所,你们这么一大帮人站在这里很影响我们工作的。”李秘书下了逐客令。 陈扬瞥了一眼冷冰冰的李秘书,腹诽一声,鬼才知道你们忙什么工作呐!当然,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离开。想了想,他便有了主意,对陆通示意了一下之后,上前一步,直接打起了官腔:“李秘书是吧?” 高校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官场,李秘书既然是秘书,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差,瞧见陈扬身上衣服料子不俗,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一点龙门地方口音也不带,而且不卑不亢。她心下诧异,立刻便开始揣摩起陈扬的身份来了:难不成这个年轻人是这帮乡下人请来的说客?省城哪个高官的公子哥吗?再一瞧站在陈扬身边貌美如花的项瑾,她更是确信无疑。事实上很多时候要判断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往往可以先从这个人身边的女伴身上略窥一二。 “请问你是?”李秘书脸色缓和了不少。 “我是省团委的干事陈扬。”陈扬报出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YY联想的职务。 这干事干事,说白了其实没事可干,也可以说这是一个很空泛的职位。但是在前面加上“省团委”这三个字,效果立马就大不一样了。 而这效果也很快就体现在了李秘书的脸上,她的脸色再次缓和,甚至还换上了一抹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哟,原来是省团委的陈干事啊,呵呵,您瞧我这......呵呵......” 瞧见了没,都用上“您”这个敬语了,这就是效果。 陈扬对李秘书的变脸绝活并不觉得诧异,微微一笑道:“我最近一直在龙门县忙着搞调研工作,而这次龙门县文化局搞的评选活动......嗯,我勉强能算是个主任吧。之前在省城工作的时候我就一直听说胡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这次就是特地上门来请教的。李秘书,你看......”陈扬说着,颇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哦,哦,快请进,请进!”李秘书赶紧让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开方便之门。 陆通是个老官棍了,平日里也算是油滑,可眼见陈扬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之前绞尽脑汁也攻不破的石堡给摧毁了,不得不暗道一声佩服,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李秘书把众人引到一排会客用的长沙发上坐下,又倒了茶水,然后才对陈扬说道:“胡教授平时不喜欢别人打扰,我进去帮您叫他去。” 陈扬微笑点头:“谢谢你了,李秘书。” 半分钟不到,陈扬就看到一个地中海发型长得干干瘦瘦的中老年人缓缓从里间走了出来,应该就是享誉国内评委界有毒舌之称的胡柏之胡教授了,据说当年在全国专业歌手大奖赛中,就有一位心理承受能力脆弱的选手被胡教授说得当场哭晕了过去,下了舞台后直接就改了行。 不过看上去胡教授架子倒是端得挺大,也没拿正眼瞧陈扬等人,跟刚才的李秘书一个样。 等胡教授走近点之后,陈扬赶紧站了起来,上前两步,把手伸到了他面前,“胡教授,您好,我是省团委的陈扬,久仰您的大名了。” “嗯。”胡教授略一点头,像个娘们似的蜻蜓点水的伸手跟陈扬握了一下。看得出来,他的境界比李秘书要高出不少,见识过不少大人物,也就不怎么把省团委这个唬人的名头放在眼里了,尤其是在目前团系统干部还不怎么混得风生水起的情况下。 等胡教授坐回自己那张太师椅并且泯了口茶之后,陈扬才把来意说了出来:“是这样的,胡教授,最近我们龙门县搞了个‘礼仪小姐’评选活动,因为听说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想邀请您抽空去指导一下。” 陈扬的话说得很委婉,胡教授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自从他走毒舌路线出了名之后,国内大大小小的比赛都以能邀请到他坐镇评委席为荣,其光芒甚至都盖过比赛的选手了。 “噢,在县里面搞这种活动?”胡教授闻言顿时好奇起来,显然他之前压根就没听到过这个消息,坐在陈扬身边的陆通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声。 “嗯。”陈扬点了点头,“这也是顺应改革开放的形势嘛。” 胡教授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这两年南方倒也有几个走在开放前沿的城市搞过,我也都亲自参与了。不过嘛,轰动效应是有了,但背后在骂的人也不少。”顿了顿,他看向陈扬,“在你们龙门县搞,呵呵,我只能说你这个小伙子倒是挺有魄力的。” 陈扬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没事谁愿意踩这个雷区啊。不过在看到胡教授脸色有所缓和之后,他干脆把话挑明了:“胡教授,您看能不能帮我们这个忙,担任这次比赛的评委,至于报酬方面,您无须担心。” “你们的开价是多少?”胡教授走穴多年,早已经被市场锻炼出来了,侃起价来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或者有shi身份。 陈扬暗赞一声爽快,“不分预决赛,一口价打断,我们每场会付给您3000块,另外安排专人专车接送,食宿全包。” 在93年,普通人放月薪也就在300块钱左右。因此,在陈扬看来,这绝对是一个让胡柏之无法拒绝的价码。 岂料胡教授听了陈扬的开价之后,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怎么,还嫌少? 陈扬心里一寒,这个贪财的老家伙,幸好我还留有底线。 “您的意思是?” 说完,他微笑的看向了胡教授,等着对方的狮子大开口。 第二十章 大官儿? 胡教授并没有急着回答陈扬的问题,而是转过头问一旁的李秘书:“小李,你约的唐总他们几点?” “九点半,教授。”李秘书看了看表,“现在是九点一刻。” “嗯,那现在还有点时间。”胡教授说着再次看向了陈扬,“小陈,我不是你们官场上的人,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一口价,一万块钱一场,你们可以先考虑一下。” 一万块? 真把他自个当腕儿了? 众人都愣住了,包括李秘书在内,显然她也认为这个价码着实太吓人了。 其实陈扬刚才报的三千块都已经快赶上经济发达地区的价码了,可现在,胡教授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就他这报价,别说碧姿给的那十万块一个子儿都不会剩,组委会还得往里面贴钱呐。你想想看,三千多人参赛,光是预赛都得十好几场了。 没等陈扬开口,一旁的陆通就坐不住了,他忍不住道:“胡教授,您这也太......太多了点吧。其他跟您一样级别的教授,我们也不是没请过,但最多也就给五百块一场。” 胡教授嗤笑一声,显然对陆通把他跟其他评委相提并论的说法很不屑,说道:“既然现在国家提倡市场经济,我们凡事就都得按照市场经济的规律办事嘛。你们真要是想省钱,我想也没必要到这来找我了,对么?” 胡教授说完之后就不再做声,慢慢品着香茗。他前面一听陈扬说起这个活动就敏感的觉得这事有些悬乎。当然了,要是陈扬他们真能答应自己开出的这个天价,为了钞票去去倒也无妨。 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尴尬,陆通等人面面相觑,甚至还有些愤慨,都在等着陈扬拿最后的主意。至于项瑾,她刚坐下没多久就出去上洗手间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陈扬的底线也才是五千块而已,胡教授这意思摆明了就是不想沾上这事,否则他也绝不会开出这个骇人的价码来。 思忖了片刻之后,他站了起来,摊了摊手,示意道:“胡教授,您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不过我们是政府单位,具体还要等局党委讨论有了结果之后,才能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很抱歉,打扰了。” 陈扬并没有把话说死,这种事是双方你情我愿的,对方开了价,回去再找赞助商谈谈好了。 这时,胡教授摆在桌上的大哥大响了,他边拿起来边转向李秘书:“小李,把我的名片给他们发一张。” 很快,陆通等人也纷纷站了起来,说真的,他们早不想搁这儿待了。等李秘书发了一圈名片后,便出了门。 “咦,项经理去哪儿了?”陈扬出到门外才发现项瑾不见了,赶忙左右瞅了几眼。 “现在才记着我呐。”项瑾从拐角处闪身走了出来,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刚才去哪儿了?”陈扬问道。 “上了个厕所呗。”项瑾撇撇嘴,凑近到陈扬身边问起,“怎么样,事儿都办好了吗?” “没有,这胡教授牛着呢,呵呵,一开口就把我们给吓出来了。”陈扬边走边无所谓道,“回去再找赞助商谈谈,不行再换人好了。说真的,如果不是赞助商坚持,我还真不想请这老头来当评委呢。” “哦,为什么?”项瑾眨了眨眼睛。 “我也不知道,反正刚才见着了之后,我总觉得这老头不怎么靠谱。”这是陈扬经商多年积淀下来的识人经验,纯粹只是他个人感觉而已。 “小陈,那我们今天就回龙门吗?”陆通插了一句。 陈扬想了想,回道:“我待会儿立刻回去找碧姿的人商量,陆局你们再多留几天等我的消息吧,我怕万一谈不妥,你们还得在省城再找一个评委。” 陆通这趟来省城权当公费旅游了,还没玩够呢,陈扬这么说正合他意,赶紧点头:“哦,那行。” 不一会儿,一行人走到楼梯拐角,刚要下楼时,身后传来了李秘书急急的声音:“陈干事,陈干事,等等,先别急着走。” 陈扬几人讶然收住脚步。 李秘书一路小跑撵了上来,跑到陈扬跟前才喘着粗气说道:“陈干事,你们刚,刚才说的那,那事,胡教授已经改变主意了,让我赶紧叫你们回去呢。” 改变主意? 什么意思? 陈扬等人莫名其妙的跟着李秘书回了办公室。 这次,陈扬刚进门,胡教授就立马放下大哥大,一脸堆笑的迎了上来。紧接着还没等陈扬坐下,他就慷慨激昂的批判起市场经济让人堕落让人拜金让人失去信仰等等诸多弊端来,弄得陈扬一行人更是有点不知所措了。 唾沫横飞了足足五分钟,废话说完之后,胡教授主动提出要求,希望能担任本次评选活动的评委,报酬为零,食宿自理。并且在他把要求提出来之后,摆出了一副陈扬要是不答应他,他立马就要从四楼往下跳的架势来。 在确定这老头不是间歇性羊癫疯发作之后,陈扬欣然同意了他的要求,并代表局党委跟老头签了免费的合作意向书。然后,老头亲自把陈扬一行人送到了教工楼下,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陈扬没有上局里的普桑,而是让陆通他们开车先走了,他和项瑾两人则步行原路返回。 不过,才刚走出几步他就突然间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项瑾:“你刚才真是去上厕所了?” “嗯。”项瑾一脸茫然,“怎么了?” “你真把我当傻子呢?”陈扬没好气的点起了一支烟。 “哎呀,好了好了,我承认,刚才我是去帮你找人了,这样总成了吧。”项瑾自知瞒不过,便主动承认了,接着又低下头,用手指抚弄起了腰间的裙带,嗔怪道,“人家这么帮你,你一句谢谢也不说,反倒还跟人家使脸子,真讨厌!” 陈扬抬眼看了看项瑾,刚想要说些什么,可瞧见项瑾这副娇嗔的模样,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隔了好一会,他才扔掉烟头,很认真的问道:“项瑾,你这么对我,真的不会后悔么?” “什么意思?”项瑾心中隐隐一动,抬起了头来。 “鳌哥哥,就是他们俩,刚才就是他们俩欺负人家呢。” 这嗲声嗲气的话显然不是出自陈扬口中,两人一惊,同时回过头来。 “是你?” “是你们?” 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多出来的那人自然便是那鳌哥哥,也就是那台商唐胖子了。 唐胖子认出陈扬二人后,脸色登时一僵,暗地里却禁不住倒抽了一大口凉气。那天晚上回到县小招之后,他可是亲眼目睹了徐流氓等几人是怎么样自残的,并且收到了张凯的警告,让他以后把眼招子擦亮些,有些人是他不能惹的。他虽然好色,但绝不是个蠢货。他很清楚张凯是什么背景,自然能判断出来张凯嘴里所说的那些不能惹的人有多可怕。于是,他当晚就在张凯的授意下提前离开了龙门,没想到在这里却又碰上了他最不愿看到的人。真是人要倒霉起来,躲哪都会撞到邪啊。 下一秒钟,他已经回过神来,推开一旁嗲声连连的女孩,大步的迎了上来,嘴里连连说道:“陈书记,您怎么也在这里?呵呵,那天走得实在太匆忙,没时间去给您赔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陈扬瞧这唐胖子谄媚的神色,便猜出来应该是张凯跟这家伙说过些什么。虽然他对这胖子没什么好感,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便点了点头道:“是啊,真巧了。” 一旁的项瑾本就讨厌极了这个胖子,刚才说话到半又被他给打断了,登时不高兴的对陈扬说道:“陈扬,我们快回酒店吧,过了十二点要多收一天房费的呢。” “嗯,走吧。” 陈扬点点头,没打招呼就转身和项瑾先走了。 看到陈扬离开了,唐胖子才松了口气,而那个叫姿姿的女生脑子似乎有些短路,她摇着唐胖子的胳膊不依道:“鳌哥,你刚才还说要帮我报仇的呢,怎么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人家是个大官儿,报个屁仇!” 唐胖子怒极,扬手就甩了一个巴掌。 啪! 姿姿捂住脸蛋重重的摔坐在了地上,她怔怔的看着唐胖子,突然间想起之前陈扬跟她说过的那些话来,难道现在就得去傍个当官的了? 第二十一章 选美比赛正式开始 把评委的事敲定之后,陈扬没有在省城逗留,当天中午就和项瑾一块回了龙门。一路上,项瑾不停的追问陈扬在教工楼下跟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陈扬被唐胖子打断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勇气跟项瑾提起了。项瑾一气之下,继续生起了闷气。以至于陈扬好几次询问起她找的人是谁时,她也都冷冷的一概回答“不知道”。 就这么着,两人之间的关系非但没能修复,反倒是再次降到了冰点。 临近月末时,由于选秀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陈扬的工作一天比一天忙,不过这样一来,他反倒没心思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就只是一门心思的搞好比赛的组织工作,除了要亲自指导工作人员布置场地,发函通知各参赛选手外,还得参加大大小小的应酬,有赞助商请的,也有他代表文化局出面去请各大小媒体的。 除此之外,陈扬还让人在比赛会场内外增设了一共二十六块大小广告牌,每块牌子定价两万到五万不等,通过招商之后再次为组委会创收近七十万。另外,他还在酒桌上敲定了跟市电视台合作的意向,最终把本次比赛的全程现场转播权以三十万元的价格打包卖断给了市电视台。 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工作下来,组委会可谓是硕果累累,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都获得了双丰收。而陈扬为了配合媒体宣传,不得不接受了市台的一次人物专访,一时间,比赛都还没开始,他就已经成为了整个县城乃至全市范围内的知名人物,风头一时无两。当然,他深知自己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比赛一旦出了岔子,将来反攻倒算第一个倒大霉的就是他。但现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挂了个主任的名头,他不出面很多事情就搞不定。现在也只有期盼着将来随着比赛的开幕及深入,人们把目光转移到参赛选手上去。 . 七月三十日,星期六,晚上八点整,龙门县礼仪小姐竞选活动正式开锣了。 能容纳两千多人的县篮球馆足足挤进来了近六千人,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也不为过。 预赛一共分为十五场。因为这第一场比赛十分关键,陈扬就把这场比赛的人数控制在了200人,并且要求女孩们统一穿组委会提供的活力装参赛,以增加比赛的噱头。 啥叫活力装?说通俗点就是紧身衣。这活力装一旦穿到身上,你究竟是啥身材体型,一览无遗,想掩饰自个缺点,门儿都没有。 以胡教授为首的三位从省城请来的资深专家端坐在了评委席前,一一关注着T型台上逐一走过来展示的女孩们,从五官、体型、身材、步伐等等各个方面考量选手,凡是他们瞧顺眼了的选手,就会在记录本上记下该选手腰间的牌号。三个评委当中只要有两个通过,该选手就可以晋级到下一轮。 因为比赛规则是报了名就能够直接参赛,没有经过海选,这直接导致了参赛选手们的素质良莠不齐,歪瓜裂枣充斥其中,三个评委看得连连摇头不止,第一组上场的三十个女孩竟然没有一个能入得了他们的法眼,不是胖了就是瘦了,又或者是姿态差,五官不行等等等等,反正在他们嘴里,女孩们的毛病比比皆是,根本就用不着挑。 市台记者在比赛间隙抓紧时间采访了一下主评审员胡教授。这老头看来早就憋坏了,话筒刚递到嘴边,一连串苛刻得让人胆寒的言语连珠炮似地从他嘴里喷出来,你比如他说的“某某选手腰粗得像水桶,以后注意晚上千万别出门吓人了”,“某某选手长得跟男的似地,整个就是一松下彩电,这样下去比赛干脆改名叫‘礼仪先生评选’好了”,等等等等,其语言风格果然延续了他一贯的特立独行,“毒舌”评委的美誉名不虚传。据事后电视台的调查表明,由于胡教授的精彩点评,原本把这种活动斥之为伤风败俗的那部分观众也被他辛辣的点评吸引了过来,直接刺激收视率上了个五个百分点。 不过,评委们的观点并不能代表广大的人民群众,电视机前的观众不得而知,反正现场的气氛已经热到爆棚。 这也难怪,这种活动以前别说是在龙门县,即便是在全省范围内也是头一次举办。人们被长相不一,姿态各异的女孩们深深吸引。而随着一组组选手逐一出来亮相,现场观众也纷纷开始品头论足,寻找符合自己心中标准的佳丽。 总而言之,这第一场比赛的效果空前完美,成功几乎从第一组选手步入T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然而,做为本次比赛总导演,总制片,总监制,总......的陈扬此刻却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没有被现场的热烈气氛所感染,甚至,由于比赛的成功,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仕途的尽头,他很清楚,也许到了将来比赛落幕,冠军出炉的那一刻,自己的官儿就算是当到头了。 他这么悲观,倒不是因为舆论压力,也不是因为什么黑不黑锅的,而是因为——他知道此刻一定会有一双眼睛在牢牢注视着自己,没办法,他这次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 “不过,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了!” 陈扬一个人静静的在体育馆的角落里,看着里面喧嚣热闹的现场,点起了一支烟。 在官位和自由这两者间,他选择了后者。当然,也许他还是为了项瑾。虽然他一直都不肯承认,但他把这个活动越整越大,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就是为了摆脱那桩看似注定的杯具婚姻,然后......谁知道呢? 等到最后一组选手出场时,已经快接近十二点了。不过,人们的热情并没有被榨干,反而随着比赛就快临近尾声,更加的疯狂起来。尤其是这一组选手的素质似乎还是整场比赛中最好的一组,歪瓜裂枣不见了,出场的二十位选手个个都长得水灵灵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连一直口水狂喷的三个评委都打起了精神来,不断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着台上摆着各类造型的选手们。 “190号不错,前凸后翘还不晃眼!” 此话出自胡教授嘴里,他“毒舌”惯了,连赞美人的时候都让人听起来格外别扭。但不可否认,他的点评颇为中肯,一针见血的点出了190号选手最大的卖点。 其余两位专家闻言都是老脸一红,相视一眼,都有些羞于与之为伍的感觉。 坐在胡教授左手边的是一位姓谌的专家,来自省电影学院,职称是副教授。谌专家一直以来对以“毒舌”风格出道,大把挣钱的胡教授颇为不齿,斥之为哗众取宠,不务正业。 胡教授一晚上出尽了风头,而且屡屡在三位评委意见相左时故意倚老卖老,非要以他的意见做为评判标准。谌专家忍了一整晚,到这时候已经相当不舒坦了。于是,他当即发表了不同意见,侃侃说道:“依我看,这190号也就一般般嘛,我瞧她面相似乎还有些显老,怕是再过个一两年,身材定然走样,跟上一组的172号一样,很可能会往不规则的方向发展。”说着,他又指了指站在靠T台右边角落上的一个选手,“我看这个188号就挺不错的,相貌清纯可人,有些青涩但不失独特韵味,而且前面出场时候,我就觉得这一组当中,就属她的台风最好,更难得的是,188号的身材条件是我所见过最符合黄金比例的。” 胡教授向来以评委届泰斗自居,被谌专家这么阴不阴阳不阳一反驳,登时就恼火了,他颇为不屑的瞥了一眼备受谌专家推崇的188号选手,鼻子立马喷了口气,哈哈一笑说道:“老谌,你家里是不是刚买了长虹彩电,哈哈,我看这188号好像还是个未成年的彩电哦。” 胡教授话音刚落,谌专家的长脸立马拉黑了下来,怒道:“老胡,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们既然来这当评委,就要做到不偏不倚,按照规则,这次比赛选的是‘礼仪小姐’,比的是各方面的综合素质,不是比谁的......操,不是比谁的奶子大,屁股翘!” 看来谌专家真是火大了,堂堂一个副教授竟然也爆出了脏话来。 胡教授当然不会示弱,对于一切敢挑战他权威的其他评委,他奉行的原则是坚决抵制消灭,惯用的伎俩则是拉帮结派。这次组委会邀请到的第三位专家是省艺专的青年舞蹈家肖顺,正好就是他的同事,于是他想也不想就祭出了这个大招,对一旁的肖顺说道:“小肖,你倒是说说看,190号和188号这两个选手中,哪位更符合比赛的评审标准?” 肖顺看了看这两位艺术界的老前辈,心下惴惴间,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道:“胡老师看中的190号身材一流,绝对符合标准。不过,谌老师选中的188号也相当不错,相貌清丽脱俗,依我看,这两位选手都是上佳的好苗子,不如让她俩都进入下一轮吧。” 胡教授闻言登时就火了,心说你个小后生胳膊肘居然敢往外拐,以后在院里少不得有你小子苦头吃的。嗤笑一声后,他才讥诮道:“小肖,你还真是够不偏不倚的啊,瞧你刚才这话说的,你不去当官儿真是可惜了哦。” 肖顺被挖苦了一句,心中虽然不忿,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半点,他讪讪说道:“嗯,胡老师,进入复赛的名额还有很多,我觉得让这两位选手都进入到下一轮,等全方位展示过后,才更好判定孰强孰弱嘛,您说是不是?” 胡教授“哼”了一声,双手抱胸,没有表态。 谌专家则颔首表示赞同:“我觉得小肖说得不错,太过主观武断只会蒙蔽我们的眼睛,同时也很可能会让我们白白错失一个优秀的艺术人才。” 胡教授前边听肖枫说了句软话,本来气已经消了不少,可现在又被谌专家暗讽为主观武断,以他在评委届的江湖地位,哪里还忍得住。 啪! 一声脆响,胡教授重重的拍了一下评委桌,霍的从靠椅上站了起来,手指着台上的188号选手,情绪终于忍不住全面爆发了:“站在我身处专业领域25年的立场,今天她留我走!” PS:上面这句话耳熟不?耳熟就来几张票票吧,后面更加精彩,本章高潮咯! 第二十二章 原来是她? 胡教授在比赛现场发了飙,立刻就引起了一旁各大小媒体的关注,他们闻风而动,纷纷涌到评委席旁抓第一手资料。一时间,人们关注的焦点立刻便从T台上转移到了评委席。 这下可苦了此时还站在T台上的最后这二十名选手,因为根据规则,她们要等评委席上亮灯后,方能退场,否则就得一直在台上摆Pose,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市台的一名美女记者新闻触角十分敏锐,她和摄像师第一时间挤到了评委席旁,并且迅速对胡教授进行了现场采访:“胡教授,能不能告诉正在收看我们直播的广大电视观众,您刚才为什么会愤然离席?” 胡教授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一把抢过记者的话筒,找准镜头,慷慨激昂的再次重申了一遍他刚才的立场:“做为一名有原则的专业评委,我今天必须要在这里做一个简短的声明,这个舞台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有才能的人、有表现的人,站在我身处专业领域25年的立场,我愿意用我的身份,用我的专业身份来交换去留的问题,之后如果比赛只要这样程度的选手,我只能说,今天她留我走!谢谢!” 记者手中的话筒就好比他们的武器一样,亵du不得。于是乎,美女记者等胡教授发表完看法后,立刻劈手夺回话筒,转而递到谌专家嘴边,言简意赅的问道:“谌专家,我想请问,刚才与胡教授有不同意见的人是您吗?” 看到胡教授被自己气得脸红耳赤的站在一旁,谌专家现在的心情可谓是大爽之极,他对着摄像师的镜头微微一笑,说道:“刚才我的确是跟胡教授有些看法不一致,胡教授前面提出来的那几方面的评选标准我很认同,但是,我觉得这个舞台更应该是留给那些有可塑性的选手。另外,我还要做一点声明,这是一个公正公开的舞台,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优秀的选手因为某些‘评霸’的偏见而白白丧失了晋级的机会。谢谢!” “请问谌专家,您所说的‘评霸’是不是指的就是胡教授?”美女记者非常敏锐的抓住了这个新鲜出炉的名词。 谌专家笑着摊了摊手,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美女记者没辙,只好继续撺掇道:“那么谌专家,您又是怎么样看待刚才胡教授所说的‘她留我走’这句话的?” 谌专家飞快的瞥了一眼说要走可半天也没走成的胡教授,再次发扬了他那阴不阴阳不阳的说话风格:“呵呵,如果胡教授真想走,那就让他走好咯!” “好的,谢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美女记者非常满意刚才的这两段采访,以她的专业经验判断,这两段采访直播出去后,想不火都难。接下来,她马不停蹄的把话筒挪到了肖顺嘴边:“请问肖评委,您对刚才两位教授之间发生的争执有何看法?” 肖顺一只手遮住了摄像镜头,另一只手则阻住了美女记者递向他的话筒,歪着脑袋连声说道:“对不起,无可奉告,无可奉告!” 看来胡教授还真没说错这位青年舞蹈家,瞧他这话说的,不去官场混真可惜了哦。 . 现场闹得不可开交,起哄的观众也大有人在,而陈扬此刻却还在后台召集工作人员准备布置收尾工作呐。等他收到前台传来的爆炸消息时,美女记者已经挨个的采访完了三位评委。他二话不说就领着十几个文化局的男职工,飞奔到了评委席附近,从一帮记者的包围圈中挤了进来。 美女记者的五感极其发达,陈扬刚一杀入重围,她立刻就把话筒转移到了陈扬面前,语速飞快的提出了两个异常尖锐的问题:“陈主任,请问您对刚才两位评委之间发生的争执有何看法?究竟是本次比赛的评选标准不规范导致的,还是真如社会上传闻的,比赛有黑幕?” 黑幕?你这个小娘们再不滚蛋等会我就让你知道我比黑幕还黑! 陈扬此刻恨不得给这个九十年代的狗仔队一个大耳刮子。他左抵右挡,总算是用手拦住了十数个快戳到他胸口上的话筒,然后才不动声色道:“各位记者朋友,这儿的事是一场小误会,待会儿我会妥善处理的,现在先麻烦你们配合一下,谢谢!”边说着,他连续递出去了好几个眼色,那十多个男职工赶紧连拉带拽的把这帮烦人的家伙隔离在了外面。 顿时,记者们不满了,怨声载道起来。而那个美女记者更是朝着圈里头的陈扬大喊了一声:“陈主任,放我们进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阻挠新闻自由!” 自个屁由,咱政府部门不兴这个! 陈扬直接当没听到,紧跟着就回过了头,寒着脸问向了评委席里一坐一站的谌胡二人:“胡教授,谌专家,你们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 两人不约而同的用闷哼做为回答,显然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肖评委,你来说说!”陈扬转向了肖顺,询问道。 肖顺刚才一直在当夹心饼干,得罪谁都不好,看到陈扬来主持大局了,心中石头落了地,飞快的把刚才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 陈扬听完之后差点没直接气晕过去,这又不是总决赛,两个选手每人各发一张Pass卡不就得了,有必要嘛?说到底还是胡教授太霸道了些。他摆摆手道:“行了,这事回头再讨论,肖评委你先把灯都亮了,让选手们先回后台休息。” 经陈扬一提醒,肖顺也想起了这茬,赶紧点头道:“哦,好的。” 三盏评委灯一亮,腿都快站酸了的女孩们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往后台退了回去。 因为女孩们都转过了身,陈扬瞧不见她们身上的号码牌,便好奇的问向肖顺:“对了,肖评委,190和188号选手是哪俩个?” 肖顺指了指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两个女孩,说:“就是她俩。” 两个女孩的个子都差不多高,长什么样陈扬还不知道,不过很明显左边的那个身材火辣劲爆,而右边的女孩则多少显得有些单薄。 就在陈扬好奇不已的打量这两个女孩时,眼睛突然被晃了一下,紧接着他就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飞快的蹿上了T台,拉住了身材单薄的那个女孩。 这人手里头还拿着话筒。 靠,是记者! 而该记者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位大声呼吁要新闻自由的美女记者。 等陈扬仔细瞧清楚那位被美女记者拉住的女孩时,禁不住小小的吃了一惊。 嘶......原来是她? 第二十三章 你的问题太多了 这位188号选手正是那天在文化局的报名摊前以下跪相逼,最后迫使陈扬不得不违规接受报名的林语小姑娘。在陈扬看来,有梦想是好的,可太执着于通过选秀出名挣钱他就不喜了。因此,看到台上这188号是当日那个一身朴素的小姑娘后,他微微怔了怔,同时忍不住皱了皱眉。 “陈书记,该怎么办?”一工作人员急急的问道。 陈扬想了想,采访选手和两个大嘴巴评委是两个概念,只要不太出格倒是件好事,便招手拦下了两个欲上台去把记者撵走的工作人员,“给那女记者两分钟好了。”说着,他把头转向另外两名工作人员,“小侯,小李,你们俩过去看住摄像师。” “好的,陈书记。”两人得令,快速奔向了T台。 T台上。 美女记者拉住了188号选手林语,问道:“这位选手,你好,请等等!” 林语茫然的回过头看向美女记者,有些害怕的往后挪了挪,小声说道:“你是......” “我是市电视台记者方晴,现在想现场对你做一下采访,很快的,你不必太紧张。”美女记者说着还抽空往评委席上瞧了一眼,发现陈扬等人并没有采取行动后,她暂时放了心,加快采访节奏问道:“这位选手,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刚才为了你是否能够通过首轮,台下的两位评委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我想问问看,你对此有何看法?” 林语继续茫然,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美女记者现在可看出来了,这个188号选手是个雏儿,如果不下猛药是套不出什么话来的。于是,她立刻装出了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语速极快的连续逼问道:“那么请问,你是否认识其中的某位评委呢?还是你认识赛事组委会里面的人?” 林语一小丫头,哪曾见过这等架势,心中一慌,一脸无辜的连连摆手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大姐,你让我走了,好吗?我求求你了。” 美女记者不死心,再次追问:“这位选手,我看你的面相好像应该还不够参赛年龄吧,我想请问一下......”话刚说到半,她手里忽然间一空,怔了半秒后,她发现话筒没了,登时“啊”的尖叫了一声。 “对不起,你的问题太多了,记者同志。”陈扬边说着,边把话筒递还给了她,跟着又对一旁的林语摆了摆手,“你快回后台去吧。” 林语也认出了陈扬便是那天帮她填表的陈书记,一直没机会感谢,这时便朝陈扬拘谨的躬身说道:“谢谢你,陈书记。” “呵呵,这是我的份内事儿,快回去吧。” 陈扬微笑点头,目送着林语离开。岂料他刚一转头回来,方晴的话筒边再次戳了过来:“陈主任,请问您跟这位188号选手之间是什么关系?” 陈扬对这个美女记者几乎快无语了,他好奇的低下头瞥了一眼方晴挂在胸前的记者证,然后问道:“你是市台的方记者?” 陈扬眼神扫过方晴胸口时,她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高耸的胸脯,嘴里却不忘工作:“是的,陈主任,我是市台的方晴,您能告诉我们广大的电视观众......” 陈扬根本懒得听她把话说完,打断道:“方记者,我说你就不能阳光一点,脑子里别尽想着那些低级趣味的东西?在这里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比赛根本就没有你们记者想象当中的黑幕!若是有,也是被你们这些记者瞎编出来的。对不起,我现在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恕我不能奉陪了。”说完,陈扬一挥手,领着四五个工作人员一齐直接进了后台。 方晴一脸胀红的盯着陈扬扬长而去的背影,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居然敢说本记者不阳光?还低级趣味?恨恨的在台上跺了跺脚,她差点没把话筒真的当成手榴弹给扔过去。沉着脸走回到摄像师身边,问道:“田师傅,刚才那段采访播出去了吗?” “没有。”摄像师回道。 “哦,那还好。”方晴心里稍稍安慰了些,要是传出去,自己这江州头号美女记者的脸还往哪搁啊?这时又看到田师傅一直在鼓捣着摄像机,顿时奇怪道:“怎么了,田师傅?机器出了什么问题吗?” 田师傅一脸无奈的拎起了一个插头,示意道:“前面有两个组委会工作人员一直盯着我,前面你采访陈主任那一段时,他们就把插头都给拔了。” 方晴闻言神色瞬间就僵住了,死死的捏住话筒,在心里气急败坏的“啊啊啊”大叫了三声,你这个该死的陈主任,你给我等着瞧,本小姐跟你没完! . 陈扬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江州头号美女记者给盯上了,他正忙着布置各工作人员的收尾工作,差不多搞定之后,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西苑饭店三楼的“板桥”包厢。 包厢是比赛前就定好了的,除了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外,新闻界的朋友则被他安排到了二楼的“宗元”包厢。 包厢里这时候已经济济一堂了,三位评委都在,另外还有县公安局的张队长,县委办公室的许主任以及几个主赞助商派来的代表。文化局负责陪客的则是局里的王、陆二位局长和柳主任。 至于一把手孙海,他上个礼拜就已经离开了龙门,到市里边开会学习去了。孙海在这个时候离开,不得不说事情有些诡异,但市里文化局统一下发了文件,要求每个基层单位都要派主要领导上去,文化局四个领导里边就数孙海最空闲,他主动要去谁也拿他没辙。 因为陈扬是组委会负责人,刚才他还没到,所以大伙就都在唱歌或是喝茶聊天。他推门进去,见到大伙都在等他,就问柳主任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别等他了吗?柳主任尴尬说这是大家的意思,县委办公室张主任也在这时候站起来称赞说,今天晚上的比赛搞得相当成功,而其中就属陈主任的功劳最大。陈扬听了之后连连摆手,谦虚说是大家伙的功劳,没有大家的帮衬,他一个人什么也干不成。 一通寒暄过后,服务员也及时的把美酒佳肴端了上来。陈扬让人把酒都满上,代表组委会说了句祝酒辞就先干了。除了几位评委之外,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是些酒场上的老江湖了,二话不说就很给面子的都干了。 酒过三巡,陈扬让王、陆二位局长陪着大家吃喝,而他自己则是把那三位评委给叫到了一旁的沙发上,边喝茶边聊。 闲聊中,他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观点,关于比赛选手的甄选,几位评委之间有分歧这很正常,但要通过讨论汇报去解决问题,而不是闹到记者那儿去。今晚的事也就算了,从今往后自己绝不希望看到这类事情再发生。 三个评委其实都心知肚明今晚上是他们给赛会惹了祸,在现场对着镜头都很牛叉,可这时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毕竟怎么说人家才是给钱的老板,他们几个说得难听点就是一打工的。胡教授虽然是义务劳动,但他回饭店后仔细一琢磨,心里头悔得肠子都青了,可碍于面子,他不可能会主动跟谌专家说和。现在陈扬给了他们台阶下,三人自然纷纷点头应允,谌专家和胡教授还象征性的在陈扬跟前碰了一杯茶,表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今后一定会服从组委会安排,好好合作。 第二十四章 我就是个...... 把几个评委间的矛盾化解掉之后,陈扬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桌上的张队长这时正扯着嗓子喊他过去喝酒,陈扬对胡教授等人示意了一下,正要起身过去应酬时,包厢门忽然间开了,闪了个人进来。 陈扬一看,进来的人是项瑾。 一袭标准的工作装束,上身白色衬衣,蓝色的小西装外套,下身齐膝盖的短裙,长统丝袜裹住她那两条修长的美腿,足下蹬着一双3寸左右的高跟鞋。 美女一进包厢,立刻就把满屋子大老爷们的目光都吸引住了。不过陈扬看到项瑾,心中却难免咯噔了一下,都这么晚了,她来干啥? “小项,前面吴领班不是说你已经休息了吗?”县委的田主任问道。他是县办公室主任,经常会陪县领导到这儿吃饭,因此跟项瑾很熟。 “呵呵,我来找陈书记办点私事。”项瑾朝田主任笑笑回道,眼波流转间,已经看向了陈扬,眼色相当不善。 陈扬生怕项瑾会在这里说些出格的话来,赶紧从沙发上起了身,笑道:“项经理找我是结账来的吧,呵呵,这段时间忙坏了,走吧,我先跟你出去核对一下账目,没问题的话明天我就让柳主任帮你把钱转过来。”说着,他又转向酒桌,对众人说道,“大家先慢用,我去去就回。”说完,他也不管项瑾愿不愿意,很隐蔽的用身体把项瑾给挤了出去。 关上包厢门,他看看左近没人,二话不说就抓起项瑾的手,把她拽到了楼梯拐角处,低喝道:“项瑾,你搞什么啊,办什么私事?这种话在那场合里头能说吗?” 项瑾哼了一声,用力甩开了陈扬的手,盯着陈扬冷道:“你不是一直都躲着我吗?” “我怎么躲你了?这段时间我不是工作忙嘛,再说了,我用得着躲你吗?”陈扬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项瑾没说话,寒着脸把头转向了一边,眼眶里亮晶晶的。 陈扬叹了口气,问道:“你就为这破事找我?” 项瑾霍的转回头来,盯着陈扬道:“什么叫破事?是,没错,我就是为这破事来找你的,不行吗?难道你还以为我是来恭喜你的吗?哼,你就继续自鸣得意的弄你的选美比赛吧,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倒大霉!” 陈扬一听就火了,抓起项瑾的手腕,喝道:“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项瑾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开,只好继续说道,“我看现在就你一个人还蒙在鼓里。” “什么意思?”陈扬不解道。 项瑾不屑的接住话茬:“哼,你把这个比赛整得再热闹又有什么用?将来有了成绩是别人的,可要是出了问题就得你一个人扛。你没瞧见吗?今天开幕式这么大个事儿,县里几套班子都派谁来了,我看就只有办公室那田主任是吧,哼,连个常委都算不上。呵,亏你还自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呢,这么简单的事难道你就瞧不明白吗。” 谭书记去了省城,吴县长和县委几个副书记赶着趟地分别下乡蹲点,这些事陈扬都知道,他也不是不明白这些人心里头在想什么,不过现在这事他已经不是单纯的想要干出点成绩来了。原先他不太感冒是因为害怕黑锅背上身从而妨碍了他在仕途上的发展,可自从看了项瑾写的那些日记之后,他的心态悄然间发生了改变,他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为项瑾做些事,因此他才顶住压力把活动越整越大。更何况,他根本就不可能中途撂挑子,那不是他的性格。 对他来说,这次活动也可以当做是一场赌局,赢了的话,他的仕途会顺当许多,老爷子也会对他另眼相看,而他就可以按照自己设想的路一直走下去;反过来,即便是真出了问题,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就跟项瑾一块去南方闷声发财呗。要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可是装着许多将来肯定赚大钱的项目,还怕发不了财吗? 换句话说则是,这个赌局无论输赢,他都无所谓。 的确,能重新回到这个让人激情澎湃的九十年代,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BUG,也可以说,他天生就是个赢家。至少他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给了自己和项瑾一个机会。因此,对于那些千方百计想要明哲保身的大小官员们,他倒不怎么愿意再去理会了,这帮人爱躲就躲去呗,只要不跳出来给自己添乱就成。 项瑾看到陈扬一脸平静却不说话,她猜不到陈扬心里想什么,手腕被捏得有些疼,忍不住皱了皱眉,呼痛道:“你这坏蛋,快松开我,你把我的手都捏疼了。” 陈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手松开了,又道:“项瑾,你说的这些事我也知道,不过现在也没辙了,如果我真像你说的那么倒霉,大不了以后就不当官了呗。” 项瑾瞧他一脸轻松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说笑,张张嘴,讶异道:“陈扬,你......你真不打算当官了?” “呵呵,骗你的,你不是经常说我是个官迷吗?”陈扬哈哈大笑道。 “混蛋!”项瑾咬着嘴唇小声的暗骂了一声。 “好了,没其他事我就回包厢了。”陈扬直当没听到,干笑着轻拍了一下项瑾的肩膀,“对了,这个月局里的招待费可能会很多,不过你放心,这些钱我都让柳主任从组委会的账上扣下来了,过两天你把单子列出来,我签个字就让他把钱转给你吧。” 说完,他转过身,瞧瞧外面没人,赶紧离开了。 项瑾看着陈扬从容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难受不已。就在陈扬快走出通道口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冲着陈扬的背影大喊了一声:“陈扬,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陈扬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停住脚步,快速走出了通道口。 陈扬的背影刚一消失不见,项瑾就倚着楼梯扶手,无力的缓缓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脸蛋,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腿弯里。 不多时,一阵断断续续的饮泣声幽幽的飘了出来。 五分钟过去了...... 项瑾依旧如故。 到了第十分钟,终于有人顶不住了,不过却不是项瑾。 “别哭了,好吗?” 项瑾的低泣声戛然而止,她有些不可思议的仰起脸来,看清楚来人的样子时,她很想笑,却发现眼泪还是一个劲的往下流淌着,刚要站起来,可蹲的时间太长,腿麻了。 “哎哟!” 项瑾娇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摔了出去。陈扬眼疾手快的揽住了她的腰肢,往后用力一拉,把她狠狠的带到了自己怀里。 “陈扬,你就是个大坏蛋,没良心的,陈世美......”项瑾紧紧的偎在陈扬怀里,嘴里却不停的骂着一些只有他俩才能听到的话,小手捏成拳头,不轻不重的一下一下捶到了陈扬的胸口上。 十多分钟后,项瑾似乎才发泄完毕,她收起了拳头,双手用力的环在了陈扬腰间,脸颊轻轻贴到了陈扬胸前,滚烫滚烫的。 “我刚才把你打疼了吧?”项瑾问出了一句很傻的话。 陈扬摇了摇头,慢慢捧起了项瑾的脸蛋,叹了口气道:“项瑾,还记得吗?上次你问我,看过你记的那本账本没有?当时我说没有,那是骗你的。其实我......嗯,我已经看过了你写的那些日记。” 项瑾怔了一怔,柔弱的身子不可遏制的轻轻颤抖了起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把她想要说的话全给堵了回去。她看着陈扬那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突然间,她害怕起来。她害怕听到任何自己不希望听到的东西,紧张不已的伸手堵住了陈扬的嘴巴,连声说道:“陈扬,你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陈扬好不容易才挪开项瑾的手,喘口气道:“项瑾,你怎么回事?”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千万别说!”项瑾两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连连摇头道。 陈扬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项瑾此刻的歇斯底里为的是什么,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柔情,轻声说道:“项瑾,我喜欢你,是真的!” “你......你说什么?”项瑾缓缓拿开了堵在耳朵上的手,怔怔的看着陈扬,“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我想听清楚些。” 陈扬装出一脸茫然,问道:“说什么?” 项瑾整颗心如坠云里雾里,一脸的紧张,两手紧紧的扯住了陈扬的衬衫,不依不饶的说道:“你刚才明明说了你喜欢我的,是不是,是不是?你快点再说一遍啊!” 好吧,陈扬自认为自己算起来都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再来说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但此刻又不忍心拂项瑾的意,只好扶着项瑾瘦削的肩头,认真说道:“项瑾,刚才你没听错,我说了我喜欢你,是真的,这次我没骗你。” 陈扬的话音刚落,项瑾那原本哀怨的神情转瞬间就变得飞扬起来,浑身颤抖着紧抱住了陈扬,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揉进到陈扬的身体里,嘴里语无伦次的低声呢喃道:“陈扬,我也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你这个坏蛋,尽说些让我欢喜到发疯的话,我......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陈扬,我想嫁给你,是的,我要跟你结婚......” “呵呵,项瑾同志,做为一名有理想有前途有知识有文化的党员干部,我的择偶标准可是很高的哦。”陈扬一脸微笑的打断了项瑾,又或许是他害怕听到结婚这两个字吧。 项瑾的绵绵情话正说得兴起时被陈扬很扫兴的打断,她立刻就恢复了原来精明能干的模样,不悦的轻拍了一下陈扬,咬着下唇恶狠狠的瞪了陈扬一眼:“你现在一定很得意是不?哼,我这么个聪明伶俐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大款肯嫁给你就算是你上辈子积德了,怎么,听你刚才那意思,你还想挑三拣四的是不?还择偶标准呢,好,你倒是说来给本姑娘听听!” 陈扬煞有介事的挑了挑眉毛,侃侃说道:“嗯,我希望我将来的妻子至少应该能出得厅堂......” “难道我还不够漂亮么?”项瑾用一个反问句很不客气的打断了陈扬。 “入得厨房......” “哼,本姑娘要是愿意,满汉全席都能整出来。”继续打断。 “在外人面前,她要高贵得......” “在恶心无耻的你面前,我可不就是个贞洁的圣女么?” “在床上我还希望她像个荡+妇......” “我就是个荡+妇......啊,不对!” “哈哈,搞定......” “陈扬,你这个混蛋......你快给我回来......” 第二十五章 潜规则第一弹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龙门县“礼仪小姐”评选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这股选美热潮通过市电视台的连续十五场直播,席卷整个龙门周边地区,甚至波及到了省城。无数人对这个新鲜事物品头论足,幸亏陈扬早有准备,从组委会中抽出专项资金聘请了十多个枪手,在县报王仲和的指导下,连续在县,市,各级新闻媒体上连续刊登了十多篇宣传赞扬本次比赛的文章,很好的引导了舆论导向,把那些不和谐的声音统统压了下去。 到了八月下旬,预赛阶段的比赛告一段落,最后一共有三百位选手获得了参加复赛的资格。 这里顺便提一句,比赛正式开始以来,项瑾的西苑饭店几乎快变成文化局的招待所了,不管是他们请客还是别人请他们,又或者是招待住宿,开新闻发布会等等,陈扬把所有的活动地点统统都定在了这里。是个人都知道,这块费用相当可观,他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指导思想,想也不想的就把这块由招待费产生的利润笑纳了,比左手递到右手还简单。他初步估算过,如果后续宣传赞助再跟上的话,等这次比赛结束,项瑾的饭店至少可以从中获利四十万,虽然这些钱暂时还不在他兜里,但项瑾的钱嘛?嘿嘿...... 不仅仅是他,这次负责跑赞助和搞后勤的王、陆二位局长也都趁着比赛的东风,着实捞了不少好处。老王跑赞助期间起码捞了不下十万块,而陆副局长搞后勤景气度就稍微差点,但油水其实也不少,像什么评委费,场地费,食宿费、办公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凡是经过了他手的,他都得抽掉一截儿,算起来也有个四、五万块了。 当然了,他们跑断腿才辛辛苦苦捞到的这点油水跟陈扬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如果被他俩知道陈扬坐在办公室里头就轻轻松松捞了几十万,他俩恐怕会气得吐血。不过,即便是真让他俩知道了陈扬和项瑾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除了背后骂几句陈扬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外,他们半点辙也没,谁叫他们没那本事呢。 说白了,大家伙都喜欢钱,但他俩这种低级的捞钱手法跟陈扬相比起来,那境界可就差太远了。 另外,陈扬对那些埋头工作的文化局干部职工们也相当不薄,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让柳主任从组委会财务账上给大伙发奖金,一来是褒奖大伙的工作,二来也可以让大伙的干劲更足,以利于下一步工作的开展。名头花样繁多,夜宵费,加班费,营养费等等的不一而足。 而项瑾在看到陈扬像个财神一样大肆派钱时,心里却暗自担忧不已,生怕别人会抓住这个问题大做文章,因此她时常会劝诫陈扬做事别这么出格,官场险恶,还是小心为上。 对项瑾的话,陈扬虽然认同,但依旧我行我素。一来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会让人抓住把柄;二来嘛,他觉得以他现在这个职位,还谈不上会树立什么政治敌人;第三个则确实是为了工作更好的开展,他可是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的,深知金钱的魔力,他知道做为一个领导干部,无论你把话说得有多么漂亮,但在职工们眼中,兴许还比不过一百块钱对他们的刺激作用更大。 . 周六这天刚开完复赛准备会,负责跟赞助商联络事宜的王廉跑到办公室来告诉他,说是主赞助商碧姿公司邀请他到西苑吃个便饭,包厢已经订好了,还是老地方——板桥包厢。最近由于比赛红火不行,碧姿已经连续追加了好几笔赞助,陈扬想了想,这个财神爷可得罪不得,便点头答应了。 出了文化局大门,他跟王廉及柳主任三人一块步行到了对面街的西苑饭店,上了三楼的老地方。进屋后,陈扬往里扫了一眼,顿时小小的吃了一惊。 今天包厢里显得格外热闹,除了一直负责跟王廉联系的碧姿公关部伍经理外,老总李刚也来了,而李刚身边坐着的居然就是陈扬在省艺专碰到的那个叫姿姿的拜金女生,另外还有四五个没见过的女孩,正嬉笑着在摆弄卡拉OK。 看到姿姿也在场,陈扬立刻就大致能猜出来李总请他吃这顿饭的用意了。他估计是碧姿想是趁着比赛正火爆的当口,在复赛的时候让他们的广告代言人在电视上露把脸,唱支歌或者跳个舞啥的。虽然赞助协议上并没有对此做过约定,但鉴于两家目前合作不错,对陈扬来说这倒也不是件难事,权当回馈赞助商了。 李刚看上去也就四十岁不到,文质彬彬的样子,看到陈扬等几个人进了包间,他当即站起来挥了挥手,那几个女孩子立刻就止住了笑闹声,而那姿姿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陈扬,不自觉的就回想起那天的遭遇,心里七上八下的赶紧离开了座位。 “陈主任,你好!” “李总,你好。” 两人亲切握手完毕后,众人才纷纷恢复了常态,女孩们继续唱歌嬉闹,包厢里也很快就重新热闹了起来。伍经理把服务员叫了过来,让服务员帮忙再泡壶茶上来。 大家都是合作伙伴,没必要太过拘谨,陈扬坐定之后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李总,你这次约我们过来是想谈谈关于复赛的工作安排吧?噢,对了,前两天我派人把复赛的宣传方案影印了一份给你们,不知道李总你看过没有?” “呵呵,那份宣传方案我看过了,陈主任你们的方案做得很不错啊,相信等复赛比完,我们碧姿的产品销量一定会再上一个台阶的,这次还真是多亏陈主任你了。”李总呵呵笑道。不过,商人逐利是天性,他这些话倒不是故意在吹捧陈扬。这次的比赛才刚刚进行了一个多月,他们三季度的销量任务就已经超额完成了,后面还有更吸引眼球的复赛和决赛,他们想不赚得钵满盘盈不可。而这些还都只是看得见的,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比赛,碧姿的名号算是在全省范围内都打响了,这无形资产的快速增值才是最让李总感到满意的。 “李总,你太过奖了,你投了一大笔钱下来,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回报,如果没把比赛给办好,我做为主任,才真是愧对你们这些个大力支持的赞助商朋友啊。”陈扬谦虚了一把。 “呵呵,陈主任,你太谦虚了。”这时恰巧服务员把泡好的茶端了上来,李总让了一下,接着就摆手让服务员先离开了,然后他端起茶壶,亲自帮陈扬和自己倒了两盏茶,示意道,“上次我到南方开贸洽会带回来的铁观音,陈主任,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陈扬捧起拇指杯,笑着点头道:“咱们边喝边聊。” 两人各自浅抿了一口香茗后,李总放下茶杯,说道:“是这样的,陈主任,有个事儿我想麻烦你一下。” “哦。”陈扬故作不解的样子,“李总你有事就直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下星期不是要进行复赛了吗,我就想着陈主任你能不能让我们的产品代言人在比赛里帮忙宣传一下?” 陈扬暗道一声果真如此,然后笑笑说道:“呵呵,这个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李总你想以什么样的形式让她帮忙宣传?不知道她的特长是什么,跳舞、唱歌、还是上台走秀?” “嗯......”李总沉吟了一下,接着才道,“陈主任,我这里有个想法,就是你能不能让小姿也亲自参与到比赛里边去?” 陈扬一愣,有些惊讶的看向了李总。亲自参与,什么意思?难道说对方是想让那什么代言人也来参加比赛不成? 看到陈扬不解,李总呵呵一笑,说道:“陈主任,我干脆直接说好了,我的意思就是想让组委会帮忙安排一下,让小姿也参赛,最好还能够让她进入前三甲。” 前三甲? 陈扬闻言顿时怔住了,参赛是没问题,虽然说复赛名额已经定下来了,但要在三百号人里面塞个把选手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李总说得这么白,想要进前三甲,那就有些难办了。毕竟决赛的赛制是早已经订好并公布了的,由评委打分决定最后名次归属,现在想改也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李总,却发现对方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样子就等自己点头了。 “李总,你这事怕是不太好办啊,咱们先不说那什么三甲的事。我想你也知道,复赛的名额早已经确定下来了,现在我们再贸贸然的加个人进去,影响总是不大好,更何况,之前那十五场预赛是全程现场直播的,将来要是有人查起来,我们这也不好交代啊。”陈扬一脸难色的打起了官腔,说完后捧起茶杯,泯了一口。 “陈主任,有个事我看你忙就不想跟你说了,前段时间有个选手退赛了,我这正发愁要再找人顶上呢。”一旁的王廉冷不丁的冒了一句话出来。 嘶...... 陈扬倒抽一口凉气,玩味的看向了王廉。暗想:“难怪人家都说革命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人攻破的,这话还真是在理啊!真不知道老王这次又收了人家多少钱?” 李总对陈扬的搪塞显然早有心理准备,他呵呵一笑道:“陈主任,这事只要你肯点个头就行了,评委方面的工作你大可放心,我们也不敢太麻烦你。另外,如果小姿这次真的如愿进入三甲,我们公司还会再多追加五十万的赞助费。当然了,我们也不会忘记陈主任你的。” 李总这话已经说得够白的了,就差没直接说事成之后会给你多少多少好处了。而且人家对陈扬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他当没这回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 陈扬借着喝茶的工夫仔细在心里面盘算了一下,看样子,现在自己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了。况且,这里还有个内奸早就被别人收买了,撕破脸肯定不行,人家怎么说也是主赞助商,按行话说这是人家的权利。而且话说回来也确实没这个必要,不就是玩潜规则嘛。 沉吟片刻后,他抬头问道:“李总,既然你已经把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我干脆也直截了当的跟你说好了,如果我点头让你们那,那什么......” “姿姿!”王廉忙不迭的帮在旁边陈扬提醒了一声。 “呵呵。”陈扬朝老王笑了笑,“如果我让你们的姿姿进入三甲,你们能给我多少钱?” 这...... 陈扬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也是,见过贪的,可在座的没谁见过像他这样大庭广众索贿的。连那些唱歌的女孩子们都纷纷停了下来。而一旁的王副局长则惊愕不已打量了一眼陈扬,暗道一声,难道是我的道行太浅?嗬,我还真没看出来,这小陈居然比我还贪。 “陈,陈主任,你......”柳主任结结巴巴的想提醒陈扬,却不知从何说起。 说到钱,做为组委会的财务大管家,柳主任是最有发言权的。事实上在这次比赛过程中,局里不少有点权力的干部都或多或少的在组委会账户上揩了点油,报了点虚帐,甚至连他自己也不例外。可要说贪,怎么也轮不到陈书记啊!要知道陈扬虽然隔三差五就让他给职工们发奖金,可是迄今为止,陈扬自己却从来没有在组委会账户上领走哪怕是一分钱奖金,这事也就他一个人知道。在他心目中,陈扬都快赶上六十年代的焦裕禄了。可现在这...... 不得不说,柳主任是误会陈扬了。陈扬不是不喜欢钱,他只是看不上那千儿八百的小钱罢了。而且他自从跟项瑾明确了关系之后,更是连条内裤都用不着自己再掏钱买了,用项瑾的话说就是,你一个大男人到百货店里鼓捣这些东西丢人不丢人。 陈扬见众人都愣住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里面有歧义,赶紧朝柳主任摆手笑了笑。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一直以来他都下意识的把组委会账户里的钱当成他自个家的了,因此说起话来难免语义不详。哂笑了两声后,他不好意思的摆手说道:“呵呵,李总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大概能够再拿多少钱出来支持我们的比赛?” 李总不愧是见多识广,很快就明白过来,这陈主任肯定是控制了组委会的财务大权,将来这钱进哪个户头花到什么地方那还不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于是便呵呵一笑道:“好,陈主任,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就不惺惺作态了,这样吧,事成之后,我可以把追加额度提高到70万,当然了,那个‘碧姿’最佳仪态奖我希望让姿姿获得。” “70万?”陈扬一皱眉,“太少了点吧?” 众人再次瞠目结舌,这年头70万不少了。当然了,他们眼睛里看到的是钱,而陈扬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价值,两者不可混为一谈。在陈扬看来,万一不小心让那什么姿姿通过比赛红了,那么他才真的是冤大头呢。 “那陈主任你的意思是?”李总忐忑问道,同时在心里暗骂一声,你这个陈主任也太贪了点吧,二十万还不够堵住你那张嘴么? 陈扬心里早有了计较,很快就回道:“这样吧,李总,如果你能同意追加一百万赞助费,那么你们私底下想怎么样操作都行。” 100万? 陈扬的狮子大开口第三次让众人惊愕不已。 李总似乎也觉得这次有点多,跟一旁的伍经理低声交流了片刻之后,他脸上才重新恢复了笑容,把茶杯举了起来,对陈扬晃了一下,示意道:“就按陈主任你说的办吧。” 陈扬满意的点点头,也用自己的茶杯示意了一下,细细的品了一口铁观音,还不错,入口顺滑,齿颊生香,是上好的安溪正品。 放下茶杯,李总满意的朝正唱着歌的姿姿招了招手:“姿姿,还不快来谢谢陈主任。” “是的,干爹。”姿姿小小的应了一声,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低着头慢慢的挪到了圆桌边。 干爹? 陈扬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脑中浮现出了唐胖子的样子来,再瞧了瞧眼前的李总,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俩人到底谁戴了顶绿帽,又或者,两个人是互相帮忙? “谢谢你,陈主任。”姿姿根本就不敢看向陈扬,声若蚊鸣般的躬身道了谢。 “我长得很可怕么,姿姿小姐?”陈扬好奇的问道,他那天没看到唐胖子扇姿姿的那一耳光。 “怕......”姿姿刚一开口就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脸刷的变得更白了,连连摆手解释,“啊,不不,不是!” “呵呵,你认了个这么好的干爹,接下来好好参加比赛吧,我很看好你以后会红的哦。” 陈扬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姿姿,那姿姿低低的嗯了一声,接着逃也似的坐回到了李总身边。 “小伍,事儿办完了,让服务员赶紧上菜吧。”李总侧头交代了伍经理一声,跟着又拍了拍姿姿,“去,把你那些同学都叫过来,陪领导们说说话。”顿了顿“陈主任,你这么年轻,不知现在处女朋友了么?” 陈扬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正要回答说没有时,后面忽然间传来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他一口茶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呵呵,陈主任他早就有女朋友了,前两天我还在街上碰到过呢。” PS:本章5000多字,一块发了吧。 第二十六章 要你管 很明显,进来的人是项瑾。于是乎,好端端的一餐香艳午饭都被她给搅黄了。当然,这只是对陈扬一个人而言。饭桌上的其他人都玩得挺嗨的,就连那一直胆战心惊噤若寒蝉的姿姿也在喝了两杯啤酒之后,恢复了她的本来面目,再度张扬起来,跟她干爹你来我往的玩得不亦乐乎。 在座的都是西苑的熟客,他们都很想不通,从来都不陪客人吃饭的项瑾今天怎么会破天荒的在板桥包厢里待了一中午。不过美女就是美女,别说是一中午,就是让她在包厢里待上个十天半个月大伙都乐意。能看不能吃是很折磨人,可洗洗眼睛也是很让人爽心悦目的不是? 起先那些女孩大大方方傍过来时,陈扬还有些尴尬,不过现在看来用不着了,因为项瑾那一对盈盈似水的双眸像是两把锋利的手术刀,顾盼流转间,无时无刻不比划在他身上各个部位,让他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幸亏这餐饭没吃多久就结束了。饭后,李总还热情相邀陈扬去桑拿潇洒一把,不过陈扬很理智的拒绝了,最后由王廉代表文化局跟着去应酬了。 把李总等人送走后,陈扬直接回到了对面的文化局宿舍。天太热,他一回屋就顺手拿了裤衩背心,进了卫生间,打开莲蓬头就开始吼起歌来。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吼到“高”字时,陈扬突然间收起了声音,不是他忘词了,而是好像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了“咔咔”的开门声。 嗯? 项瑾没我这儿的钥匙,难道是小偷? 陈扬一想到可能进了贼,赶紧套上大裤衩,开门冲了出去...... “别动!” 陈扬大吼了一声。不过等他吼完之后,立刻就傻眼了,眼前这人还真就是项瑾! 项瑾先是被陈扬吓了一跳,不过当她看到陈扬手里拎着块毛巾,浑身湿漉漉的只穿着一条大裤衩的滑稽模样,登时忍不住吃的一笑,啐道:“你这人洗澡也不好好洗,跑出来干什么?快回去把身子擦干,别一会感冒了。” “你......怎么会有我宿舍的钥匙?”陈扬记得自己就一把钥匙,也没给过项瑾。 “我自己配的呗。”项瑾一脸轻松的边说着,把手里的一袋子衣服搁到了床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配钥匙干嘛?” “要你管!?” 项瑾回头冲陈扬挥了挥拳头,接着就把陈扬重新推回了卫生间里头,“你快接着洗吧,我一会儿帮你把衣服叠好了还得回饭店呢。” 说完,她转身刚要把门带上,就被陈扬冷不丁的从身后给抱着拖了进来。她吓了一跳,颤声问道:“陈扬,你要干嘛?” “还能干嘛,干工作呗。”陈扬中午被那些个不良少女撩拨起来的欲火刚才噌的一下全点燃了,边说边把项瑾转了回来。 “你......唔......” 项瑾只说了半个字就被陈扬吻住了,整个后背都贴靠在了墙面,同时身上数个敏感部位遭到了陈扬的大肆侵袭。 足足三四分钟过后,陈扬才放开了已经被他揉成了一摊软泥的项瑾,嘿嘿一笑道:“项瑾同志,趁着今天下午我休息,不如咱俩把事给办了吧。” 项瑾一手抚胸,一手撑在卫生间的瓷砖上,娇喘吁吁的说道:“陈扬,你别这样,我,我待会还有事儿呢。而且你答应过我的,要等我们结婚了才做那种事儿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陈扬想抵赖,说着就要去解开项瑾的衬衫纽扣,不料手却被项瑾给摁住了,挣扎了一会儿,陈扬忽然间觉得很没劲,就放开了项瑾。 他绝非什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事实上那天在楼梯口跟项瑾敞开心扉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要跟项瑾上chuang了,可谁知道,原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儿,居然来了个180°大转弯。 转弯的人是项瑾,之前还没有跟陈扬确立关系时,万般无奈之下,她的确是曾经想过要用身体得到陈扬,可等她听到了陈扬的亲口承诺后,那些在她看来很不要脸的想法立刻就遁得无影无踪,并且她还抛出了一套让陈扬瞠目结舌的理论——干了、淡了、散了。 项瑾告诉陈扬,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跟陈扬结婚的,她可不想经过上述那恋爱三部曲,她不想散了,自然就不能干了。当然,陈扬有上百种手段能够让项瑾就范,只是他实在不忍心逼迫项瑾罢了。而且他也很清楚,这个时代的女性还是很保守的,像姿姿这类的女孩毕竟只是少数。 而且陈扬认为他在女人方面的自控能力还是相当强悍的,形形色色姿态各异的美女他见得太多了。可自打那层窗户纸被戳破之后,项瑾就像个妖精似的天天在他跟前晃悠,有时候晃得他还真受不了了,比如说刚才就是这样。话说回来,这他妈谁受得了啊。 项瑾把气喘匀了之后,才缓缓松开了陈扬的手,抬眼瞧见陈扬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心里登时有些发慌,怕陈扬真的恼了,便柔声说道:“陈扬,其实,其实我也想跟你那......那个的,你老是说让我等,可我真的不想再等了,我们马上去登记结婚吧,好吗?你相信我,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到那时候,你想让我怎样服侍你都行。” “我......”陈扬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似的,满腔欲火被一泼冷水当头浇灭,半晌才道,“项瑾,你听我说,很多事我现在还不太敢确定。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等这次比赛完了之后,我跟家里头交代一声,把公职辞了,然后咱俩把钱都取出来,一块到南方发财去。还记得我上回跟你说的西南那家快倒闭了的生物制药厂吗?咱俩先把那厂盘下来,再过个十几年,想不发都难啊。” “陈扬,你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就不能告诉我吗?”项瑾没理会陈扬那看似荒诞的首富梦想,反问了一句。这个问题其实她已经问了不下一百遍了,可每回陈扬不是闪烁其词,就是把话题岔开。其实陈扬倒不是故意瞒着不说,只是他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说为好,他可不想让项瑾无端端的背负那些压力,他相信自己一个人能扛得住。 “项瑾,我......”陈扬本来又想绕过这个话题,可看到项瑾那期盼的眼神,心中一时不忍,搪塞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隔了小半天才叹道,“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好了,其实我老家就在龙门三岔湾,只是在我五岁那年出了点事,我成了个孤儿,被别人领养去了燕京,再往后的那些事我真的不想提起了,以后你也别再问了好吗?” 陈扬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项瑾有些不满意的掐了一下陈扬。 “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我是个孤儿,家里没钱没势的就配不上你了?如果你真这样想,那咱俩趁早散了吧!”陈扬故意把声音冷了下来,以期转移项瑾的注意力。 果然,项瑾根本就不是陈扬这个老江湖的对手,一听这话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连连摆手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嫌弃你,我真的不是嫌弃你,我只是想多知道些你的事儿。你要是不高兴,我以后都不问了还不行吗,你,你不要说这些话吓我了,我,我......” 陈扬略施小计就轻松得了手,脸上立刻就恢复了笑容,拍拍项瑾肩头,“好了,你先出去吧。” 项瑾怔了一下,却还是不肯挪步,怯生生的问道:“那你要答应我,以后都不许再说刚才那些话了,好吗?” 陈扬瞧项瑾这样怕是真被吓着了,赶紧宽慰她道:“呵呵,项瑾同志,你别胡思乱想了,你这么一腰缠万贯的女大款我打着灯笼都难找啊。我这么跟你说吧,别说我不会离开你,就算将来你要是想跟我散了,不给我个十亿二十亿的青春损失费,那是门儿都没有,知道不?” 项瑾低下头吃的一笑,用牙齿轻轻磕了两下陈扬宽阔的胸膛,低啐了一声:“坏蛋,你知道就好。” 项瑾的低吟浅语听在陈扬耳朵里无比的受用,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他好不容易才熄灭掉的欲火又起了燎原之势,他很恶心的握住项瑾的手悄悄的往下挪了过去...... “啊!” 刚一触及到那火热之处,项瑾立刻就惊呼了出来,脸刷的一下染成了块红布,语速飞快的扔下一句“我出去帮你叠衣服了。”便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陈扬的工作依旧忙碌,碧姿的事儿他没怎么操心就搞定了,拿了别人好处的王廉比他可上心多了,轻轻松松就让单小姿顶了一个缺,塞进了复赛名单里。 到了周六这天,晚上八点整,选秀比赛第二阶段的大幕徐徐拉开。 按照陈扬的计划,复赛一共分五场进行,每场各六十位选手,分十组在T台上进行展示。选手们需要分别进行活力装、生活装、泳装三个项目的展示。生活装选手自备,活力装和泳装则由组委会提供。 复赛的评委依旧是胡教授等三人,不过这次不投票了,而是由三位评委各自打分,三项比完之后会得出一个总分,满分三十分,五场比赛下来,最后按总分高低决定选手的去留。而且为了确保不像预赛时候那样发生不愉快的事情,陈扬还特意安排了一个文化局中层干部负责监督评委的工作。同时,因为决赛名额只有三十个,十比一的晋级率,所以评审要求将更为苛刻严厉,任何一点瑕疵都会导致这位选手最终离开这个舞台。(抱歉,芒果台看太多了,被传染了。) 另外,由于复赛增加了泳装这个比赛项目,虽然不是性感撩人的比基尼,但尺度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挑战极限了。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得到,等复赛比完之后,将会在社会上掀起一股怎样的时尚风潮。尤其现在正值夏天,许多姑娘们去河边或者泳池游泳时还遮遮掩掩的不大敢穿泳装,那么这次比赛下来,算是真真正正的解放思想了。 县里的几套班子依旧只是派来了办公室的田主任做为代表出席,因此,陈扬做为组委会主任,再次登台宣布复赛开幕。 当第一组出场的六位选手身着泳装款款步入T台时,立刻就引起了现场的巨大轰动,口哨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可以说,比赛才刚一开始,现场的气氛就急剧的升温到了沸点。当然,你非要说成是骚动也未尝不可。相信在看直播的电视观众也同样如此。 三项比完后,这组六位选手的得分就依次亮了出来。 这是陈扬为了显示比赛的公开度而做出的一个新尝试,当然了,这种打分项目,黑幕还是无处不在的,即便是奥运会都避免不了。 最后,这组选手的最高分是22分,中规中矩,晋级希望相当渺茫,而最低的那位选手才获得了可怜的16分。这是一个身材偏胖的女孩,三个评委的意见看来很一致,T台永远不会属于胖妞,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紧接着的第二组选手的素质明显比第一组要好上不少,三个项目比下来,最高分达到了25分,最低的也有20分。根据之前评委们私下里分析讨论,要想晋级过关,至少要达到24分的及格线,因此这组的最高分还是有希望的,当然具体还得看其他组选手的表现。 第二组比完之后,第三组选手还没登台亮相,现场就已经响起了一阵热烈到爆棚的掌声,口哨声也不绝于耳。陈扬微微有些诧异,拿起出场顺序表一看,第三组:188号林语,190号秦轻言,215号单小姿...... 陈扬一看这几个名字就火了,难怪现场这么热闹呢,原来坊间流传的几个大热门都一块出来了。 自从预赛比完之后,林语和秦轻言这两位选手算是小火了一把。当然,这主要是得益于胡教授和谌专家两人在电视上的那一番唇枪舌剑。虽说这时候的网络还不发达,也没有“人肉”这一说,但人们的好奇心总是没有止尽的,总能找到办法打听到他们想要的消息,两位选手的一些资料还是被有心人给挖掘了出来。 秦轻言是龙门本地人,刚刚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目前待业在家,父母都是县税局的普通职工,男朋友则是龙门赫赫有名的街机之王——棋哥,也是本次活动的赞助商之一。 至于林语,她的资料就简单得多了,她是邻县一个单亲家庭的女儿,父亲早亡,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一直在家里帮母亲做点小买卖。 “小刘,这出场顺序是谁让你这么安排的?”陈扬拉来旁边一工作人员问道。 “不是您说的要按照预赛的号码大小来排列出场顺序的吗?” “这......” 第二十七章 泳装秀 果然,接下来这三个大热门出场后,现场气氛立刻就掀起了高潮,她们受到了观众们最热烈的欢迎,有些胆子大的小青年甚至还喊出了她们的名字,以至于本组另外那三位选手显得尴尬不已。 五分钟不到,前两轮的活力装和生活装就很顺利的走完了台。期间只有林语出了些小小的岔子,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未成年似的,居然傻愣愣的穿了件校服上来。差点没把站在台下的陈扬给气晕了,如果不是见林语最近人气挺旺的,他早让人把林语从名单里划掉了。毕竟林语的年纪很敏感,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他还真不大好解释。 不过观众们显然不像陈扬考虑得那么多,林语的校服打扮甚至还博得了观众们最热烈的掌声。在这个每位选手都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衣服穿来比赛的舞台上,她还能保持质朴清新的装扮,的确很难得,让人耳目一新。 紧接着,在选手们回后台换泳装的间隙,几乎所有的观众都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想瞅清楚这三个夺标大热门换上泳装之后将会展现出怎样的一具玲珑浮凸的姣好身段来。 大概两三分钟左右,女孩们就换好了第三套衣服,第一位选手率先款款步上了T台。 第一个出来的是秦轻言,她穿的是一件红色的连身泳衣,丝质的柔软布料把她的身材勾勒得更加劲爆,尤其是她胸前那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泳衣都遮不住了,露出了深深的乳沟和一小片雪白来。据陈扬目测,她这至少应该是D罩杯,尖笋型,只能用呼之欲出或者叹为观止来形容了。 紧接着出场的是林语,Acap的她选择了一件青绿色的泳衣,让她看上去像极了一枚青涩的苹果。她的身材没有秦轻言那么火辣,但胜在匀称协调比例适中。甫一出场,就宛如一股清风拂面而来,在这个闷热的夏日夜晚,让人感觉清爽凉快极了。不过她似乎很紧张,走台步时双脚一直都在打飘,两只手也哆嗦着,脸上晕红一片,完全没有前两轮的优雅大方了。 随后,第三、四、五位选手在音乐声中鱼贯而出,桃红柳绿的,让人目不暇接。 这组最后一个出场的是李总的干女儿单小姿,她是科班出身,平时在学校里就经常上形体课,而且还拍过一辑广告,因此她是这六个女孩里面最有明星范儿的一个,走台时从容不迫,获得的掌声也是最多的,胸部虽然没有达到秦轻言那种规模,但起码也在C+以上,而且她的胸型相当不错,不但坚挺而且还微微有些上翘,更特别的是她那一袭黑色的泳衣,把她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神秘感十足。 总而言之,这六个女孩姿态各异,那白生生的大腿和胳膊裸+露在聚光灯下,几个Pose摆下来,现场的噪音压根就没停下来过。 陈扬站得离T台处不远,能比较清楚的观察到这六位选手的身材相貌。两世为人的他阅历丰富,自问早已经达到了“眼中有码,心中**”的至高境界,这一场秀看下来,的确很让人心旷神怡。 不一会儿,评委席的三盏绿灯刷刷亮起,选手们依次回到了后台,现场观众立刻不满的对评委爆出了嘘声,显然观众们都还没瞧够呢。 接下来的三分钟则是留给评委们讨论和亮分的时间。 虽然在陈扬的调解下,胡教授和谌专家两人暂时抛弃了个人恩怨,表面上是不争执了,可私底下的暗战却从未停止过。这不,第三组选手刚回到后台没多久,两个资深专家就再次为秦轻言和林语孰强孰弱争执起来,负责监督评委工作的局财务科科长萧天在一旁说破了喉咙,可两人还是各执己见,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导致分数迟迟未能给出来。 一时间,现场观众嘘声四起,场面有要失控的迹象。 陈扬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来到了评委席。萧天起身招呼了一声“陈主任”,然后一脸难色的朝陈扬摊了摊手,表示他已经尽力了,可还是没办法把这两个专家的思想统一起来。 “胡教授,谌专家,请你们俩先停一会儿好吗?你们要搞清楚,这是比赛,不是你们俩讨论学术的地方。”陈扬有些不悦的制止了正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两位专家见陈扬出面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住了嘴。随后陈扬又对肖顺示意了一下,“肖老师,鉴于这一组选手的情况特殊,现在就由你来做主审,你们三个评委各自给每位选手打分,然后把最低分和最高分去掉,抓紧时间把分数先弄出来,别耽误了接下来的比赛。” “好的。”肖老师比较听话,很快就应了下来。两位专家则不约而同的冷哼了一声,不过倒也没有谁敢表示反对意见的,毕竟陈扬亲自在这儿盯着呢。 很快,三个评委都把这一组选手的分数报了上来,陈扬拿起来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胡教授和谌专家都分别给对方看中的选手打了个超低分。不过,对单小姿刚才的表现,他俩的看法倒是颇为一致,都给了一个相当高的分数。 陈扬心知这俩人,不,是这三个评委估计都被李总搞定了,暗笑一声后,就把单子交给肖老师拿去汇总了。最后经过肖老师掐头去尾后,这一组的分数总算是出炉了。 最高分是215号单小姿,她得到了28.5分,她这个分数也是今晚到目前为止的最高分。而林语和秦轻言则分别获得了26.6分和26.8分,差距在毫厘之间。但这个分数想来也能够帮助她俩晋级决赛了。 等主持人把分数报出去之后,现场又是嘘声一片。看来无论评委怎么样给分,最后总还会有人不满意的。每个人都只会支持自己心目中的选手,这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因为这一组有三个夺冠热门,支持她们三人的观众很多,所以嘘声才显得大了些。 接下来的比赛进行得波澜不惊,唯一的小插曲是比赛临近结束前,那个一晚上没挖到什么特大新闻的市台美女记者又缠上了陈扬。她接二连三的提出了几个尖锐问题,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关于林语的年龄问题和单小姿突然参赛的问题。对此,陈扬恨不得拿块裹脚布塞到这个方大记者嘴里,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他不得不忍了下来,一概用“无可奉告”这四个字来作答,然后在对方怨毒愤懑的目光中,飘然而去...... PS:新的一周了,求票票啊。 第二十八章 天真 为期一周的复赛不但让江州人民大饱了眼福,而且也大大增加了比赛的影响力与关注度,接下来的四场复赛,县篮球馆附近竟然出现了黄牛党的身影,观赛的票价也从原来的十块钱炒到了一百多块,翻了十倍都不止。不得不说,这让主管票务工作的陆副局长又狠赚了一笔。当然,门票销售情况良好,也让组委会再次进账超过三十万的门票收入。 比赛出乎意料的大获成功也让原先不大看好或者说怕被牵扯到的县各级领导渐渐有了些悔意,尤其是文化局的局长兼书记孙海,他匆忙结束了在江州的学习,赶回了县里,为的就是在复赛里露个脸,表示自己也是组委会中很重要的一份子。而县委谭书记则率领县两套班子一块跑到文化局视察了一次,亲自主持召开了全局干部职工大会,在会上,除了肯定了大家的工作之外,还高度赞扬了以陈扬为首的组委会在这次比赛中做出的巨大贡献,表示自己将会在县常委会上提名陈扬做为龙门县的候选人,报到市里面去角逐今年市十佳青年模范党员的称号。 面对扑面而来的荣誉和比赛产生的巨大经济效益,以及那些貌似想要下山摘桃子的官员们,陈扬始终保持了清醒头脑,他知道在比赛盖棺定论前,任何一点小小的差池都会让比赛功亏一篑,尤其是那些玩惯了变脸的官员们,相信他们的话那就真是自己犯傻了。为此他还做了个小小的试验,他在大会上明确提出来要把总决赛交给县里面负责筹办,果然他这话一出口,一顶顶高帽子迅速从谭书记吴县长等人的嘴里扔了出来,而他想要把主任位置让给孙海的想法也遭到了各级领导的一致反对,包括孙海自己都不同意。 在大会上,本次比赛的决赛时间也初步定了下来,就定在今年的国庆节,与县招商引资会的开幕式同时举行。这也是谭书记早就打好了的如意算盘,随着选秀活动的进一步深入,影响力逐步升级扩大,不少外商及省内外的大企业都开始对龙门这个小县城产生了兴趣,在他看来,今年县里的招商引资工作将会迎来一个崭新的局面,潜台词就是他这官儿是升定了。正好明年市里会空出个副市长的缺儿,他觉得自己有很大把握拿下这个位置。 另外,在复赛结束之后,社会上一些自命清高的学者专家迫不及待的纷纷跳了出来,指责绝大多数参赛选手的素质太差,很多选手连路都走不好居然也敢登台表演贻笑大方,组委会就只知道让选手们露胳膊大腿靠卖弄风骚来吸引眼球来卖票赚钱,女孩们一个个都成了县文化局的摇钱树。你还别说,他们的话说得有板有眼的,还真让他们获得了一定的市场,渐渐的,谣言开始在社会上流传了开来。 针对这些无厘头的诋毁和指责,陈扬考虑到现在才八月底,距离决赛时间还有一个多月,干脆就把晋级决赛的三十个选手都召集了起来,通过三个评委的关系,从省城几大艺术院校请来了专业老师,打算对这三十个优秀女孩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培训,每天由老师给女孩们安排各类专业课程,至少得保证将来选手们在决赛时的表现不会让这帮吃饱了没事干的鸟人挑出刺来。 女孩们的食宿都由文化局负责,吃的是西苑饭店送来的盒饭,中午休息时候就统一安排在文化局宿舍楼,如果有谁住得比较远的,晚上也可以留在宿舍里休息。而他为了避嫌,再次搬回到了对面西苑饭店自己以前住的套间里头。 ...... 接下来的二十多天里,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陈扬花大价钱请来的老师们也很用心的传授给女孩们各种各样的专业知识,每天的课程都安排得很满,几乎每个女孩子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对此,不管从哪方面说,陈扬还是很满意的。 临近决赛前一周,项瑾去了省城办事,陈扬中午就没回饭店休息,打算吃个盒饭就回到办公室看资料。最近他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比赛结束之后的事了,手头上有很多从外省汇过来的资料,他要仔细评估一下,下一步搞什么项目比较妥当。 选手们上课排练的地方是局里平时用来审查下乡节目和开大会的小礼堂,午饭一般也是在这里解决的。于是,下了班之后,陈扬就直接来到了小礼堂附近,让正忙着给女孩们分盒饭的柳主任帮他也拿过来一个盒饭,然后就独自一个人坐在树荫底下的石桌旁吃起饭来。不一会儿,柳主任也凑个热闹,捧着盒饭挨了过来。最近他几乎天天往陈扬的办公室钻好几次,一是汇报工作,二来也有点要巴结陈扬的意思。 柳主任是个大专生,平时脑子挺机灵的,今年也还不到三十,他不像孙海这种在官场混了十多年的老油条,还是想干出点成绩往上爬的。眼瞅着比赛越办越红火,他就认真地琢磨开了,这事真要是成了,陈扬这副书记怕是当不了几天就得往上提了,自己没什么关系跟背景,要巴结得趁早啊。等万一哪天陈扬真给提上去了,那自己这步棋就算是走对了。 陈扬吃完盒饭正要离开时,正好有一个女孩子满头大汗的跑到了石桌旁,一手擦着汗水,一手拎着一个装满馒头的塑料袋,气喘吁吁的对柳主任说道:“柳主任,那边的饭盒我已经清理干净了,现在我能走了吗?” 陈扬抬眼一瞧,这个女孩可不就是那林语吗?她身上穿的还是比赛时的那件校服,近距离观察后,陈扬才发现她这件校服也不是什么新货,衬衫领口都洗得有些泛黄了。又看到林语手上提着一袋馒头,他登时有些好奇起来,正要开口询问,那柳主任已经朝林语摆了摆手道:“嗯,你先回去吧,记住下午上课时别迟到了。” 林语脸上露出喜意,用力的点点头道:“嗯,柳主任,你放心,我骑自行车很快的,不会耽误上课的。”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哎哎,你先等等!”陈扬招手把林语给叫了回来。 林语回过头,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位主任大人把她叫回来干啥,同时还有些害怕的紧拽了一下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额上刚擦过的汗水又细细的冒了出来。 “陈书记,您找我有......有什么事?”林语怯生生的咬唇问道,不大敢看向陈扬。 陈扬没理会林语,而是转过头问道:“柳主任,怎么中午她们就吃馒头么?” 柳主任吓了一跳,赶紧摆手道:“不是的,陈书记,那些都是选手们的早餐,只不过有些选手不爱吃这个就剩下了,小林说她想要,我觉得扔了可惜就让她拿走了。您要是不高兴,我就让她把馒头留下来,赶明儿热热还能给选手吃,节约光荣嘛,我以后一定注意。” 柳主任话音一落,那林语急得都快哭了,她把塑料袋往身边藏了一下,嘴里连连说道:“柳主任,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这些馒头都是给我的了,你怎么能要回去呢。” 陈扬听了之后有些哭笑不得,谁让你们热馒头了?见小姑娘一脸焦急,赶忙说道:“林姑娘,你别着急,没人会要你的馒头。还有,天气这么热,馒头放久了哪还能吃啊?我不是让人每天都给你们发十块钱的补助津贴吗?你还捡这些吃剩下的馒头干啥?” 林语飞快的抬起头瞥了一眼陈扬,但很快就又把眼神挪向了脚面,嘴里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见林语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陈扬冷着脸瞪向了柳主任,“柳主任,你来说说这怎么一回事,这小姑娘大热的天中午不留在宿舍休息跑回家干啥?下午她还用不用上课了?” 柳主任看陈扬神色很严厉,心下惴惴间,赶紧一五一十的把话全说了出来。 原来,今儿这事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局里给选手们提供的早餐除了牛奶面包外,有时候也会是馒头肉包,有些姑娘因为家里有钱就不太喜欢吃这玩意,就会剩不少下来。林语瞧着扔了怪可惜的,就主动找到柳主任,想把这些吃剩下的包子馒头带回家当晚餐。柳主任觉着小姑娘怪可怜的,就点头同意了。不过,做为交换,柳主任要求林语每天都要帮忙收拾选手们吃剩下的盒饭,林语想也没想就满心欢喜的答应了下来。因此,基本上每隔上一两天,林语都会趁着中午休息时候,往家里捎上一大袋的馒头。当然,让林语帮忙收拾盒饭的事儿柳主任可没敢说出来。 陈扬听完之后,暗自叹了口气,这都九十年代了,还有人吃不上饭么?紧接着,他朝林语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林语忐忑不安的迈着小步挪了过来,手里依旧是紧紧的捏着塑料袋的封口。 陈扬抓住了那塑料袋,用力扯了一下,居然没能扯过来。看来林语抓得不是一般的紧。没办法,他只好转向了柳主任,“柳主任,从明天起,你每天多发二十块钱津贴给她,嗯,之前的也一块给补上吧。”说完,他又对林语笑笑说道,“这下你总可以放手了吧?” “可......可以了......”林语讪讪的说着,小心翼翼的把手松了开来,满脸不舍的让陈扬把塑料袋取了过去。 陈扬拎着装满馒头的塑料袋,满意的笑了笑,同时忍不住拍了拍林语的脑袋,“呵呵,小丫头,也不傻嘛!” “陈书记,你......你说话可要真算数才行哦。”林语又低声确认了一下。 “陈书记,这样做要是让其他选手知道了,怕是影响不大好吧?”柳主任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有什么影响不好的?”陈扬脸色一沉,朝柳主任摆了摆手道,“你现在就去发个通知,谁家里有困难,都可以打个报告上来,报上来一个,我就批一个,标准跟林语一样。如果有选手因为家庭原因而影响到了比赛,就是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职,快去吧!” “哦,好,好的。”柳主任满头大汗的跑了。 等柳主任一走,陈扬才又问道:“待会儿你还回家么?” 林语看了一眼陈扬手里的袋子,先是点点头,马上就又摇了摇头。 陈扬拎起那塑料袋一看,发现里面居然还装着个盒饭,顿时诧异道:“这盒饭也有剩的?” “不是的,陈书记!”林语连连摇头,“这个盒饭是柳主任发给我的。” “那你怎么不吃?” “我中午吃两个馒头就饱了,盒饭可以拿回家等晚上再吃。”林语咽了咽口水,说道。 陈扬再次无语。他默默的把盒饭取了出来,打开了递给林语:“快坐下来把先吃饭吧,馒头都硬成什么样儿了,哪还能吃啊。” “哦。”林语接过盒饭,坐到了石凳上,看到陈扬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盒饭,低声问陈扬道,“陈书记,我......我可以吃么?” “呵呵,这本来就是局里发给你的啊。”陈扬失笑道。 “那你不会......” “你要是再不吃,我就真反悔了。” 林语闻言赶紧捧起盒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她吃得很急,但也可能是真饿坏了。 “林语,你能不能说给我听听,你参加比赛是为了奖金,还是为了通过比赛找个安稳的工作?”陈扬看着吃相有些狼狈的林语,不解的问道。他想起了林语跪下来求自己让她报名的那一幕。 林语怔了怔,把筷子停下来了,半晌才低头小声问道,“陈书记,我是看了你们在报纸上登的广告,上面说第一名有三万块钱呢。前面在上课的时候,谌老师还告诉我,他说只要我肯好好努力,决赛时一定能得第一名的。”顿了顿,她抬起头来看着陈扬,认真说道,“陈书记,这大半个月来,我已经很努力了,你说,我能得第一名吗?” 努力就行了吗? 陈扬看着天真得有些犯傻的林语,呵呵笑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莫名其妙的艳遇 小南街是整个龙门县的县中心,也是龙门最繁华的地方,麒麟桑拿中心就在这条街的街尾,而恰巧县公安局就在街头。 桑拿中心的老板是前文提到过的龙门大款棋哥,而他的表哥正好就是县公安局局长萧国。表兄弟俩这么一前一后的配置,被县城人民戏称为龙门的两大保护神。 原先龙门起码有七八家桑拿中心,但是在去年的全市扫黄打非专项整治斗争中,县里的发廊洗脚城纷纷倒闭关门,只有麒麟桑拿中心在这次斗争中屹立不倒,取得了完胜。当然,这也全靠了萧国在其中的斡旋。 VIP蒸房里,文化局的副局长王廉此刻正舒舒服服的靠坐在一张长条木凳上,腰间围着块大毛巾,眯着双眼,一脸的惬意模样。坐在他旁边的则是大名鼎鼎的棋哥。 “王局长,我听言言说,你们局里搞的那个培训班管得很严,是么?”棋哥挨到王廉身边,问道。 “呵呵,是啊,还不都是那陈主任搞出来的,照我说,差不多就行了,哪用得着闹这么大,别说选出来的那些娇滴滴的小女孩,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被他折腾得够呛。不过李老板你也别太担心,有我在,秦小姐她吃不了多大的亏。”王廉边说着还比划了个让棋哥放心的手势。 “对了,王局长,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事......” 棋哥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不过王廉显然听懂了他的意思,皱皱眉道:“李老板,上回那事现在看来难度不小哇。你也知道,组委会的陈主任把活动搞得很大,光赞助商排下来就起码有十好几个,这越是接近决赛,赞助商的电话一个接一个,那上面的条子也是接二连三,都是想要帮忙照顾的,可最后一共就十个名额,排都排不过来啊。” 说了一大通困难后,王廉瞧见棋哥的脸色越来越沉,话锋一转马上又接着说道:“李老板你放心,我答应你让秦小姐进十佳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哪知棋哥听到王廉这么说脸色丝毫不见好转,反而更阴沉了下来,“王局长,你这话说的太不仗义了吧,当初你可是在我面前吹嘘说让我女朋友进前三名没什么大问题,怎么着,现在你还想过河拆桥不成?” “李老板,不是我不肯帮忙,说老实话,秦小姐的条件在那些选手里面是数一数二的,但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主赞助商的碧姿已经先定下一个三甲位置了,另外那些选手好像大多都有些关系,听说里边还有一个刘小姐好像是田副市长的表妹呢,竞争很激烈,我这谁也得罪不起啊。”王廉面有难色道。 “王局长,照你这意思,我这你就得罪得起咯?”棋哥一脸的不悦。 “呵呵,李老板,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啊。”王廉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敢太过于刺激棋哥,赶紧把意思说清楚了,“要说起来,李老板你也算是本次比赛的赞助商,就不需要再拿钱了。不过,这次请的评委都是省里的专家,秦小姐得名次要十拿九稳的话,还得打通这些评委的关节。这样吧,你再出三万块,作为疏通关节费。” “三万块小意思!待会我就让人拿给你。”棋哥说起钱来一向痛快,“不过这次你得保证给言言争个头三名,省得这娘们老是在我耳边恬噪,吵个没完。” “这还能有多大问题!我这个组委会秘书长也不是光吃干饭的摆设,对吧?”王廉又吹上了,略施小计就从棋哥手里搞到三万元的外快,志得意满的他很满意的伸手抹掉了额上蒸出来的汗珠。上回碧姿的事就是他出面搞定的,现在他跟那三个评委已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不必再费心机打通关节,这三万元属于纯收入。他心里悄悄算计了一下,碧姿的单小姐,昨天田副市长的秘书电话通知要照顾的刘小姐,再加上棋哥的秦小姐,刚刚好前三甲都有了。这三家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至于其他那些赞助商和领导的条子,最多就只能把各单项奖和十佳的名头送出去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局长,你别到时候又变卦了哦?”棋哥虽然在笑,但他话里面隐隐有种威胁的意思在里面。 “呵呵,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王廉使劲咽了口唾沫,忽然间觉得这三万元外快似乎有点烫手。 ...... 王廉在蒸桑拿的同时,陈扬也同样被市里面打过来的一个电话搞得不厌其烦。打电话的人是市里主管科教文化口的田副市长的秘书。跟他一样,这个秘书也姓陈。电话接通后,这位陈秘书就开门见山的告诉他,田市长的表妹也参加了他们的比赛,并且顺利的进入了最后决赛,希望能获得一个好名次。 这可给陈扬出了难题。他打心眼里是很抗拒这种行为的,上次碧姿推荐的单小姿他已经很反感了,这段时间他又接连推掉了好几个赞助商的饭局,没想到这回还是给他又来了一个什么市长的表妹。 放下电话后,他特意跑去排练厅看了看陈秘书所说的那个市长表妹,一看之下,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开来,瞧这什么刘小姐的风骚劲儿,哪像是什么正经人啊,八成就是那田副市长包养的小情人。 回到办公室后,陈扬把柳主任叫了过来,告诉柳主任这几天谁找他他也不见,然后就把传呼和办公室电话统统都关掉了,省得到时候电话响个不停,这帮人来头一个比一个大,没准再冒出一个什么书记市长来,他不帮忙办还不行,这电话一接想推都推不掉了。 接下来,他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看了一下午资料。六点钟下班后,他正打算把座机开了,问问项瑾看她什么时候从省城回来时,办公室的门“笃笃”的轻响了两声。 陈扬以为又是来约饭局的,没好气的应了一声,“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很快,门口吱呀一声,被人轻推了开来。 陈扬抬眼一瞧,来人却不是那些说情的人,而是林语。好奇问道:“咦,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 林语低头想了半天,却只说了一个字出来,不知是热还是其他原因,她的脸蛋红扑扑的,都快烧到耳背去了。 “怎么了,你找我有什么事么?”陈扬又问了一句,通过中午短暂的聊天,他大概了解了一些林语的情况,知道这个女孩家里很穷,这次来参赛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挣那三万块钱的奖金改善一下家里头的环境。 陈扬不问还好些,他这一问,林语把头垂得更低了,根本就不敢瞧向陈扬。 “你再不说话,我可得下班了哦。” “别!”林语急急忙忙的摆了摆手,抬起头来颤声说道,“陈书记,你先别走,我......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似地,一咬牙,两只小手哆哆嗦嗦的开始解着校服上的扣子。 一颗接着一颗! 陈扬惊呆在了当场,直等到林语把衬衫下摆从裙子里掏了出来,他才猛然间回过神来,门还半掩着呢,赶紧喝道:“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谁知林语仿佛着了魔一般,对陈扬的喝声充耳不闻,手一松,那件半挂在她胳膊上的白衬衫“嗒”的滑落到了地上,那凝脂般光洁如玉的上半身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紧接着,她把手摸到了背后,又是“嗒”的一声轻响,解开了胸罩后扣。 虽然陈扬自问从来都不是一个卫道士,但这莫名其妙的艳遇让他根本没办法接受,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未成年少女。 于是,就在林语浑身发颤的想要把肩带拉下来的同时,陈扬一个箭步蹿了上去,飞快的捡起地上的衬衫,二话不说就把衬衫盖到了林语身上,嘴里喝问道:“林姑娘,你疯了吗?” “我......” 林语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跟着顺势倒在了陈扬怀里,浑身颤栗着,滚烫滚烫的。 陈扬骇然不已,赶紧松开了手。 哪知他刚一松手,那林语却马上又执拗的把衬衫给扒拉了下来,这次连带着胸罩也一块被扯了下来。霎时间,她胸前那两只还没发育完全的椒乳颤颤巍巍的裸+露了出来,顶端那两颗鲜红娇嫩的葡萄粒傲然挺立着。 陈扬这下是彻底傻眼了,心脏扑通一跳,惊道: “你......”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愤怒到了极点的怒吼打断了陈扬,是个女人的声音,但显然不是已经快站不稳了的林语。 陈扬循声看去,来人一双妙目几欲喷火,愤怒的瞪着他却一言不发。他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背心凉飕飕的。即使现在百口莫辩也得想办法解释,他急忙招手喊了一声:“项瑾,你别误......” “蓬!” 巨大的闷响传来,项瑾摔门而去。 第三十章 生事 陈扬没有冲出去追回项瑾,因为办公室里还有个更棘手的林语衣衫半解的杵在那儿。虽然说这时候已经下班了,但谁知道待会会不会有人撞见。 回过头,看到林语两只瘦弱的胳膊环在胸前,上半身完全赤+裸,一脸的不安和羞窘,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风中的百合花,瑟瑟发抖但却充满了诱人的味道。尽管房间里并没有风。 陈扬冷着脸回到了座位上,经过项瑾这么一折腾,他倒是冷静了下来,看向林语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yu望。说实在的,他对这种青涩的苹果连咬一口的兴趣都欠奉。 见鬼,今天的事背后一定有人唆摆。否则,以他对林语的了解,她不是一个会干出像这样荒唐事的女孩。 啪的一声,陈扬擦亮了火机,点起烟深吸了一口,放下火机的同时,问道:“林姑娘,谁教你这么干的?” 林语的脑袋几乎快垂到胸口了,虽然她的胸部并不大。面红耳赤的她瑟瑟回道:“没......没人......” “没人?”陈扬加重了语气。 “没......” “真的没有?” 陈扬很强势的打断了林语,吓得林语脚一软,嘴里结结巴巴的说道:“陈书记,我,我在宿舍听她们说的,要想在比赛中得名次,就必须这,这样做,我不想的,可我,我不认识其他领导,就,就认识你......” 陈扬没想到林语要通过这次比赛来改变家庭命运的决心这么大,甚至不惜用自己青春少艾的身体做为交换的筹码,禁不住暗叹了口气,问:“你说的她们是谁?是那些参赛选手么?” 林语没敢抬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后,陈扬觉得没必要对这个穷苦的女孩过于苛责,便起身走回到林语跟前,捡起地上的衬衫和胸罩,递给她,“快穿上吧,这样像什么样子。” 林语并没有接过陈扬递过来的衣服,依旧是低着头,蚊鸣似的低声说道:“陈书记,你......你要了我好么,我很干净的。而且,我真的很需要那三万块奖金,有了这些钱,我家就会好起来的,我妈妈就能够到市里面的大医院治病了......” 陈扬听到这里,怔了一下,打断她道:“等等,你妈妈病得很严重么?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嗯,虽然妈妈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一定是的,她每天晚上都捂着肚子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她怕我知道就一直强忍着。可是这两天,妈妈的肚子疼得都不能出门摆摊了,呜呜......”说到这里,林语的眼泪已经哗哗的淌了下来。 陈扬最见不得女人流眼泪,一时间拎着衣服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突然间,林语脚一软,陈扬知道这姑娘准是又要下跪了,他吓了一跳,赶紧想用手扶住林语的胳膊,可林语身上未着片缕,光溜溜的很快就滑了下去,措手不及间,整个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跪倒之后,林语立刻抱住了陈扬的大腿,呜咽道:“陈书记,我求求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帮帮我,我这辈子都会报答你的......” 嘶,你从哪看出来我是好人来着? 陈扬头皮发麻,真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会让自己给碰上。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滥好人,小时候所生活的那个冷漠无情的环境早已经把他的心脏给层层包裹了起来,他很认同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救世主的说法,但眼下这情况,说真的,他活了两辈子都没碰到过。 “林姑娘,你先起来再说。”陈扬说着,把衬衫罩回到了林语身上,伸手到她腋下,想把她拉起来。可连拉了好几下,林语却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愣是不肯起来。 陈扬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却“铃铃”的响了起来,他吓了一跳,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两手一使劲,就把林语整个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反手把话筒拎了起来。 电话是王副局长打来的,陈扬还没来得及问他有什么事,王廉扔下一句“呵呵,小陈你还在办公室啊,太好了,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你那儿找你。”说完,啪的就把电话给挂了。 放下电话,陈扬飞快的把林语扔到了办公桌上,手忙脚乱的帮她穿起了衣服,林语似乎也知道有人来了,登时止住了哭声,脸蛋吓得阵红阵白的,一脸的不知所措。 刚把林语的衬衫纽扣胡乱扣上,外间已经传来了嗒嗒的皮鞋声,紧接着,门口笃笃的响了两下,“小陈,你在里面吗?” 嗬,这老王,来得真够快的啊! 陈扬心知这事要让王廉撞见了,可真是黄泥巴掉裤裆里头,不是屎也是屎了。一急之下,抬眼瞥见靠墙的那个硕大文件柜,他心中一动,二话不说就抱起林语,打开木制的柜门,把林语塞进了暗格里头。 林语呜呜的哼了两声,陈扬先是摆手示意了一下,紧跟着又点了点头,然后才关上了柜门。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要走过去开门时,猛然间发现林语的白色胸罩还搁在办公桌上,他来不及考虑更多,顺手抓过来,直接给揣裤兜里了。 “小陈,你在不在里面?”王廉又敲了两下门。 陈扬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平静的走过去开了门,问道:“王局,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王廉有些狐疑的看了看陈扬,还探头往里瞄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才呵呵笑道:“小陈,我这有个急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哦,是田副市长的事么?”陈扬大概猜了一下王廉的来意,“走吧,我也正好要下去吃饭,咱们边走边聊。”说着,他顺手就把门带上了。 两人慢慢走出到局大门口的时候,王廉就已经把事都说清楚了。一共两件事,第一件是田副市长的表妹刘小姐要照顾的事,这事陈扬已经听说了,这时见王廉主动要揽下来,心知王廉是想在田副市长留个好印象,他很爽快的就同意了;第二件事比较麻烦,王廉把赞助商麒麟的李老板交代的事知会了陈扬一声,希望组委会能关照一下,让秦小姐进三甲。 李老板是什么人大伙心知肚明,王廉本以为陈扬也会点头同意,谁知道陈扬思索了片刻之后,却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王局,不是我不肯帮忙,可我记得当初我说得很清楚,过初赛复赛没什么问题,但最后是第几名就得看那姑娘自己的本事了。再说了,前三名都内定好了,这比赛还有什么意思?” 王廉愣了一下,却猜不透陈扬的心思,只能目送着陈扬走出了大门。过了半晌,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办公室,脸色渐渐阴沉起来,跟着又掏出了大哥大,拨通了棋哥的电话...... . 出了院门,陈扬在街边的小卖部给项瑾拨了个电话,谁知项瑾的大哥大关机了,去对面饭店问了一楼的领班,才知道项瑾根本就没回过饭店。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去哪找项瑾,加上心里还惦记着柜子里的林语也不知走没走,在街上溜达了一圈之后,便趁着夜色绕回到了办公室。 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去后第一时间就打开了文件柜,柜门打开的同时,里面立刻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是我,别怕!” 陈扬说着赶紧跑回门边,把灯给打开了。过去再一瞧,这才发现林语竟然还蜷缩在里面,跟之前一模一样,连姿势都没变半分。 陈扬瞧见林语这副哆哆嗦嗦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也真是,就不知道自己打开柜门出来吗?幸亏我回来得早,不然真闷死在里头可就麻烦大了。 “快出来吧,还愣着干啥?”陈扬又好气又好笑的招手示意了一下。 “我......我腿麻了。”林语吃吃的说了一声。 陈扬今天算是认识到什么叫麻烦女人了,这可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无奈之下,他只好伸手过去把林语从暗格里头抱了下来,然后把她放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陈书记,你,你别走。”林语扯住了陈扬的袖子。 陈扬苦笑了一声,只好坐了下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这女孩好好谈谈,否则就凭她这股傻劲,以后在社会上准是又一个杯具。 看到陈扬坐了下来,林语心定了不少,又低下了脑袋,手指卷着衣角小声问道:“陈书记,前面你答应了要帮我的,对吗?” 陈扬一怔,看来这丫头也不傻嘛?前面为了躲那王廉,他的确是朝林语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自己会帮她的,没想到还真让这丫头给看出来了。 想到这,陈扬笑了起来,亲昵的拍了拍林语的脑袋,“过两天就是决赛了,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到时候我跟几个评委打声招呼就行了。” 林语闻言心里一喜,猛的抬起头来,两只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使劲的点了点头:“嗯,陈书记,我会好好比赛的。” “对了,你母亲到底得的是什么病?”陈扬问道。 林语茫然的摇摇头,眼泪又再默默的流了下来。 “别哭了,傻丫头,你比我好,起码你还有个妈妈。”陈扬安慰了她一句,想了想,便起身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取了一张银行卡出来,走回来塞到林语手里,“这里面有点钱,密码是六个八,你先拿去给你妈妈看病吧,花了多少等你比赛完了再还给我好了。对了,去取钱的时候多长个心眼,别让人给抢了。” “嗯,陈书记,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林语双手紧握着那张卡,啪嗒一声,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到了卡上。 “林语,你能跟我说说到底是哪个选手教会你这些?是不是有人在造谣生事啊?”陈扬皱眉问道。 “我是中午休息时,在宿舍里听赵小兰说的,不知道做不做得准。”林语的样子有点忐忑。 “哦,你仔细说说。” “赵小兰说她前两天中午下课后,看到秦轻言跑到三楼找胡老师去了,一中午都没出来呢。后来大伙就说她这次肯定是冠军了,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呢。” 秦轻言去找胡教授? 陈扬脑子里不自觉的想起了在省城看到的那个李秘书,隐隐有种不大好的预感。摆手示意林语别再说了,然后从沙发上起了身,要把林语送回对面的宿舍。 快到门口时,林语突然间停了下来,双手挡在胸前,不肯再走了。 陈扬一怔,问道:“怎么了?” 林语的脸倏地红了一下,缓缓把手放了下来,低头小声说道:“陈书记,我的......” “你的什么?” 陈扬刚问完,却猛的瞧见林语那件薄薄的白衬衫根本就藏不住任何东西,娇嫩的乳型在灯下若隐若现,顶上那两粒小葡萄更是清晰可见,他这才想起林语的胸罩还揣在自己口袋里呢,登时尴尬的咳了一声,赶紧把东西掏出来还给了林语。 林语接到手中,转过身把胸罩重新戴上了,轻唤了一声后,飞快的跑掉了。 第三十一章 妖风 陈扬从林语口中得知参赛选手们最近的思想状态很不稳定,其实这也正常,越是临近决赛,往往就是妖风最浓的时候。他本打算第二天给选手们开个会,端正一下思想,哪知道当天晚上就出了事。 出事的秦轻言、胡教授以及林语等三人。 秦轻言是在胡教授的房间里被人打成重伤的,当然了,胡教授也没能幸免。出事后,两人一齐被送到了县人民医院,目前伤势还在进一步观察中。而林语则是不知被谁弄晕在了宿舍里。 接连发生两起称得上是丑闻的案件让午夜的小县城显得格外的不平静。 陈扬领着柳主任和其他两个工作人员在县人民医院的手术房外焦急的等待着最新消息。柳主任一脸的惶恐不安,而陈扬则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县公安局的张队长也在接到陈扬报案后,迅即赶到了医院。陈扬当然知道这种事不宜声张,但他同样也知道纸包不住火的道理,与其到时候被人捅出来,不如提前采取行动,把事情可能引发的恶劣影响扼杀在摇篮中。为此,他找到了跟他比较熟的张队长,让他帮忙低调处理此事。张队长也很够哥们,不仅在第一时间亲自赶到了医院,而且还另外安排了几个心腹干警去现场检查。 干警们先是赶到胡教授所在的304房间,进屋后发现这里一派乱像,桌椅碎了一地,到处都还可见血迹斑斑的景象。随后他们又来到510室林语的宿舍,经初步检查,这里没有发生过打斗的迹象。 两起事件之间是否有联系? 至少陈扬认为肯定有。 凌晨两点,手术室的灯亮了。主治大夫出来后告诉陈扬等人,两个伤者的命是保住了,但身上还有多处骨折和大面积烫伤,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最好马上送到市里的大医院去治疗。 几乎就在同时,一直昏迷不醒的林语也在医生的救治下,醒转了过来。她没什么大碍,只是过量吸入了一种当地人俗称为“迷魂粉”的东西才昏迷了这么长时间,留在医院观察两天就行了。 张队长在询问林语口供时,破例让陈扬也跟了进来。林语一看到陈扬,立刻泣不成声,脸上全是遭受过度惊吓后的表情。陈扬强压住心中的愤怒,好言抚慰了良久,林语才幽幽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事情经过并不复杂,当晚九点半钟左右,她正要上chuang休息时,宿舍门被人用钥匙捅开了,紧接着她就看到三个蒙面歹徒手持铁棍冲了进来,并且抢在她呼救前用一块湿布把她弄晕了过去。因为510宿舍只有她一个人是邻县的,其他选手晚上都会回各自家里边休息,所以宿舍里当时就只有她一个人。 等林语把案件经过说完后,陈扬找来大夫,想问问清楚林语身上是否还受到了其他伤害,有没有其他后遗症等等?最后大夫很明确的说没有,他才稍稍放了心。否则,人家本来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住到文化局宿舍却出了这档子事,他将来该如何面对林语的家人。 柳主任一直试图向陈扬承认错误,这次安保工作没做到位是他的责任。不过陈扬并没有过多的责备他,这个年代还不兴请专业的保安或物业管理,整个文化局大院就一看大门的吴老头,这事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疏忽大意了。 接下来,陈扬听从了医生的建议,立刻安排了车辆,亲自把胡教授和秦轻言两位受害者送到了市里就医。临走前,他再次嘱咐了张队长,请他一定要帮忙封锁住消息。张队长欣然应允,并且保证会尽快抓到那几个毛贼把案子破了。 . 龙门县到市里需要两个钟头车程,等陈扬忙完了一切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一夜没合眼的他跟柳主任等人正准备在医院附近吃点东西时,没想到刚一走出医院大门,立刻就被一大群正好赶到的采访车给堵住了。 看到迎面驶来的十多辆采访车,黑压压的一片,如乌云盖顶一般,陈扬顷刻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帮人其实来找的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但很明显,他没有看错。 嗤啦...... 印有江州市电视一台,二台,有线台,江州都市报,江州早报、晚报等等Logo的面包车,一辆不落的全都停在了医院大门口,车门拉开的同时,蹿下来几十个提着话筒拿着录音笔的记者,涌向了陈扬等几人。 柳主任等人何曾见过这等架势,登时有些吓懵住了。 “陈书记,我.....我马上回去给他们换个病房。”柳主任突然间回过神来,急急的说道。 “太晚了。” 陈扬很冷静的回了一句,叫住了正拔腿要往医院里跑的柳主任。他心里很清楚,江州市有大大小小十几家医院,这帮记者既然能第一时间找到这来,就说明背后一定有人在给他们通风报信,现在再想补救已经晚了。更何况,别说这家医院,放眼整个江州市,他们认识的人也没几个,躲到哪儿都没用。 至于这个给媒体通风报信,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是谁?他现在还不大敢确定,但显然跟昨晚那两起案件有关联。 另外,这个人究竟出于什么动机?他也不得而知。但选手和评委接二连三的出了事,不管是搞臭这次比赛还是搞臭他这个人,对方的目的显然都已经达到了。等天一大亮,这件事就会公之于众,成为人们茶余饭后工作休闲时的热点话题。 一个人面对三四十个记者,这种场面他不是没经历过。但那都是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而现在...... 尽管他并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但他现在却必须要鼓起勇气去迎难而上。 “陈主任,请问昨天晚上在龙门县文化局宿舍,是否发生了一起入室伤人案?受害人是不是就是这次‘礼仪小姐’比赛的评委胡柏之教授和夺标热门秦轻言小姐?” 陈扬斜睨了一眼这位率先发问的记者,靠,居然又是那位市台的方记者。他想不明白,市台怎么会让她过来凑这个热闹,要知道组委会跟市台是签有转播合同的,搞臭比赛对谁都没有好处。 “对不起,方记者,你问的问题涉及到当事人的隐私,而且为了配合警方尽快破案我必须要保守秘密,抱歉。”顿了顿,他再次环视了一眼四周,“另外,我还得告诉你们,你们谁要是妄加揣测的随便乱写,将来会负什么法律责任,你们自己清楚。” 陈扬掷地有声的说道。心里却很明白,不乱写,那就不是记者了。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期望着这些记者知道得越少越好。 这些身经百战的记者们显然不是吓大的,第二个问题很快就接踵而至:“陈主任,听说案发时胡教授和秦小姐是待在一个房间里的,对吗?”这个记者看来应该是八卦版的娱记,只关心这类花边新闻。 都知道了,还问什么?想阴我么?呵呵! 陈扬心里冷笑不已,原有的一丝期冀也荡然无存,再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想到这,他不再理会这些个围在自己周遭的长枪短炮,领着几个职工奋力的拨开记者堆,冲了出去...... 第三十二章 山雨欲来 民间有句谚语是这么说的: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陈扬这面墙还没倒呢,就已经有人开始推了。哦,也不能完全说成是推dao,只能说是撇清楚关系。 周二早上七点半,还没到点上班呢,龙门县委就紧急召开了一次常委扩大会议。此时,陈扬还在江州人民医院大门口跟那群记者纠缠不清着。 会议的发起者自然便是县里的一把手谭书记,他把会议时间定在上班前,也是要争分夺秒的赶在昨晚上那两桩丑闻见报之前把常委的思想统一起来,同时把自己的立场在党委会上说明清楚。 这两件事说大不大,只是赶巧发生在了这个敏感时间。要解决起来其实也并不困难,只要悄无声息的把评委换掉,再弄个选手主动退赛的申请,然后找新闻界的朋友多做点工作,在宣传上倾向于把它当作一般案件处理就能大事化了了。 可一是现在时间上太紧迫了,二是怕有人在背后不依不饶的接二连三搞小动作,一旦把群众煽动起来那后果真就不堪设想了。 因此,在官场里打滚了多年的谭书记很敏锐的意识到,这次他不能再模棱两可的表态了,他必须要尽快跟比赛脱钩,撇清楚关系,否则,让有心人抓到他的小辫子大做文章就得不偿失了。 说实在话,他做出这个决定是相当困难的,毕竟这次比赛自开赛以来一直都很顺利,社会各界的舆论也还是褒多于贬的。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不得不把这项眼看着都要到手了的政绩忍痛割爱掉。看来,到了关键时刻,谭书记从来都不缺少壮士断腕的勇气。 县党委的扩大会议开得很及时也很成功,常委们难得的纷纷主动表态发言,并且无一例外的表示自己早就对评选活动有看法,但为了发展县经济的大局着想才一直隐忍着。总之是马后炮一个接着一个,关系也是一个比一个拎得清。 孙海做为出事单位的负责人,也有幸越级参加了这次扩大会议。在会上,他痛斥了为非作歹的不法之徒,同时还做了一个深刻的检讨。他表示,自己做为选秀组委会的副主任没有很好的履行自己的职责,从而造成了此类恶性案件的发生,感到很对不起党和人民。另外,他在检讨中还多次提到了“副主任”这个职务,其意不言自明。 很奇怪的是,做为组委会主任的陈扬,并没有收到要他赶来参加会议的通知,尽管他现在不在龙门,但至少也该打声招呼不是,可偏偏没人想到要这么做。 会议的最后,谭书记给此事定了调子——严惩凶手,全力保证社会稳定,对比赛当中衍生出的各类问题,要一查到底,另外,在此事有个结果之前,评选活动暂时停摆。 前面三点倒没什么大问题,可这最后一点,活动停摆的杀伤力就太大了。可以预见的是,活动一旦停摆,将会造成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及社会上诸多的恶意揣测。比如说那些在比赛里投了钱的赞助商就肯定是个绕不过去的大麻烦。 这些问题谭书记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保住自己顶上的乌纱才是正事,其他的都是扯淡。更何况,他利用选秀来吸引投资商眼球的目的早已经达到,现在的龙门已经在省内外初步打开了知名度,龙门的美丽和纯朴,以及开放好客的良好形象已经得到了人们的认可。 . 陈扬的警告并没有让那些记者们收敛多少,相反的,他们都认为这是一个出名的好机会。当天的江州早报、晚报、都市报以及各家电视台都不同程度的报道了龙门县文化局昨晚上发生的这两起恶性案件。 早报属于党报性质,他们刊登的内容比较含蓄,只是从案件的本身性质以及受害人的具体被害情况这两方面进行了详细报道;晚报则选登了一篇名为《连环》的新闻稿,叙事手法别出心裁的采用了悬疑的手法,跟一般的新闻稿件大相径庭,吊足了人们猎奇的胃口,最后还特别注明是连载的,请读者密切关注进一步的后续报道;至于都市报,它们完全从一个八卦工作者的角度来看待这次的事件,深度挖掘了各类相关内幕,通过许多不具名的采访者提供的线索资料,鼓捣出了一个似模似样的四角恋故事,当然,最特别的还是他们选用的标题——《选秀门》,不得不说,在90年代初,像这种类型的标题还真是一个划时代的创举。 除了上述三家在市里影响力最大的报纸之外,一些小报也纷纷对消息进行了转载,跟风跟得很紧。另外在电视台方面,二台和有线台都分别制作了一个专题跟进此事,而一台则风平浪静,只是在中午的江州新闻里插播了一则简短的新闻,连五秒钟都不到。 据一台内部的一位编辑阿姨爆料称,当天早上,带着第一手采访资料兴冲冲的赶回到台里准备抢发新闻稿的美女记者方晴被单独叫到了台长办公室。没人知道他们两人在里面说了些什么,总之隔着厚厚的办公室门都能听到台长的咆哮声。另外,在离开台长办公室后,方记者就被勒令放了两个星期的大假。这不是传言,台里很多人都亲眼看到方大美女一脸刷黑的捧着个大纸箱出了院门。 总而言之,此刻的江州还真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短短的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内,这些无论是写实还是八卦的新闻通过各种媒介迅速传遍了整个江州及下属六个县城的每个角落,甚至还波及到了省城。毕竟,受害人之一的胡柏之教授在国内艺术界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 处在风暴中心的龙门县文化局在局长孙海的带领下,周二早上一上班就召开了全体干部职工大会,会上孙海表情严肃沉重的宣布了县委紧急下达的活动停摆的命令,并且提议立刻成立整改小组,由他亲自担任组长,两个副局长则是副组长。陈扬呢?对不起,不好意思,没听他提起。 第一项内容迅速通过,全体干部职工一致举手赞成。 紧接着,孙海抛出了会议的第二项内容,鉴于陈扬同志在工作中的疏忽大意才导致了这一恶劣局面,他提议免掉陈扬同志的组委会主任一职,以便于全面清查里面存在的问题,组委会账目则统一交由整改小组负责。因为局里的职工大多都在组委会兼了份差事,为了大力倡导民主的原则,孙海把表决的权利再次交到了职工们手里。 然而,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尽管陈扬不在现场,但他的话扔下去了大半天,除了在台上少数几个科级以上领导举手表示了支持外,在场的其他干部职工仿佛全都失了声,没有一个人举手同意免掉陈扬同志主任一职的提议,会场顿时陷入了僵局。 尴尬足足持续了近五分钟时间,最后孙海不得已之下,使出了杀手锏,把议题押到大会后,由接下来的常委小会来讨论决定。不得不说,孙海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民主集中制。原则上是先民主后集中,现在既然民主不成,那么就只好集中咯。 十分钟后,常委小组讨论会上,很轻松的以全票通过了罢免陈扬组委会主任一职的议题。 为什么说是全票呢?很简单,陈扬不在场嘛。 . 再次被当做空气阻力忽略掉了的陈扬此刻正仔细的看着新鲜出炉的江州都市报,此时距离案发当时已经过去了超过72个小时。这三天来他一直就待在江州人民医院附近的宾馆里,因为医院里传来了胡教授病危的通知,他暂时还走不开,病人家属不干。另外,他还把传呼机给关掉了,不是想逃避什么,而是那些记者们实在是太烦人了。 关于龙门的情况,他也通过先返回县里的柳主任大致知悉了。对龙门县党委通过的决议,以及自己被局党委罢免了的消息,他都一笑了之。这些他都已经提前猜到了,如果是他,想必也会这么干。官场就是个大垃圾场,什么人都会有,这点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了。 都市报上,关于选秀的消息占了满满的两大版,由于“选秀门”推出后获得了出乎意料的良好反响,都市报的一线记者们干劲更足了,再次深度挖掘出了一批鲜为人知的内幕,相继推出了年龄门,色贿门,强+奸门,内定门,领导门等相关报道,一时间洛阳纸贵,报纸销量创下历史新高。不得不说,都市报的现任社长的确是一个能人,他借助这一系列相关报道,成功的开拓了省城市场。若干年后,已经成为国内前三的大集团——华语娱乐传媒总裁的他在接受采访时不无感慨的表示,他这辈子就只抓住了这么一次机会,是龙门的选秀活动成就了他这一生辉煌的事业。 有人借机发达,自然也会有人倒霉。 倒霉的人是陈扬的朋友,县报的总编辑王仲和。 他在事发后的第二天,以饱蘸深情的笔触详细历数了这两个多月以来,选秀活动给龙门县带来的巨大变化,最直接的体现就是通过这次比赛,知道龙门的人多了,来龙门投资旅游的人也多了,龙门的本地产品也打出了知名度,热销全省乃至周边地区,工人们的收入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文章的最后,他的言辞颇为不当的影射了本地一些官员很不地道的做法,同时还大声疾呼,比赛绝不能中途夭折,一定要继续进行下去等等。 这则新闻稿的刊登,直接导致了两个后果。 一、王总编辑被调到了报社总工会担任工会主席。 二、第二天的龙门日报上刊登了一篇同样是由他署名的文章,题目是:《在改革开放大潮中,我们要时刻抵御资产阶级腐化堕落思想的侵袭》,文中大肆批判了选秀活动带来的不利影响,例如腐蚀了县城人民的思想等等,其中最主要的论据就是最近县城小发廊又开始逐渐增多起来。 靠,这都哪跟哪啊! 很难让人相信,这两篇论调南辕北辙的文章竟出自同一人之手。 事后,有人宣称看到王总编辑,哦不,是王主席怒气冲冲的杀到了新任总编的办公室,当着新任总编的面撕毁了十几份他刚从街上买回来的报纸。新任总编是个牛人,他不怒反笑,走过去拍了拍王主席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劝道,老王啊,你这个人就是太耿直,这样在官场上很容易吃亏的哦。听老哥我一句话,你在公会里好好的多组织几次群众活动,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嘛。 对新任总编的善意教诲,王主席给出了一个冷冰冰的回答,对不起,我跟你不一样,我不知道什么是官儿,我只知道老子是个编辑! 王主席的话掷地有声,从此,在报社里也传为了一桩佳话。 第三十三章 我男朋友是有功的 胡教授病危的消息最后被证实是医生误诊,他只是被转移到了一间特护病房里而已。 在这里,他受到了制服诱惑的考验。只不过诱惑他的不是那些穿着粉红色护士裙的可爱美眉,而是戴着大盖帽穿警察制服的魁梧汉子。 在硬扛了20多个小时后,身受多处棍伤的胡教授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以及干警们不断开解下,缺吃少喝的他,心理防线终于全线崩溃。 他主动交待了自己在这次“礼仪小姐”评选活动中,非法收受巨额贿赂,以及用比赛名次做为交换筹码,逼迫参赛选手陪他上chuang等两项罪状。 他收受的贿赂主要有两笔,一笔是碧姿公司通过中间人王廉转交的六万块,还有一笔是丹菲服饰给的四万块,另外的一些千儿八百的小钱以及赞助商提供的实物,他也都一一向组织交代清楚了。 至于被他用潜规则逼迫上chuang的选手,他也全都如实交代了出来,最后一统计,一共有六位选手被他给潜了,其中有两个是主动要求被潜的,而关系保持得最为密切的则是夺冠大热门之一的秦轻言。 据他交代,他从预赛时候起就看上了身材火辣的秦轻言,而秦轻言仗着自己有个大款男朋友就没怎么搭理他,最后他实在没办法,为了一亲芳泽,主动提出力保秦轻言成为这次比赛的冠军,并且答应她,比赛之后还会为她在演艺圈的发展创造机会,几重诱惑之下,秦轻言最终还是解开了裙带,乖乖的跟他上了床。 当然,他最后也没想到,他就是栽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案发当晚,他与秦轻言正泡着鸳鸯yu准备好好温存一番时,门外突然间冲进来三个手持铁棍的蒙面歹徒,一句话也不说就劈头盖脸的把他们两人给打晕了过去。他隐约记得,自己在晕倒前好像听到其中有个歹徒大骂了一句“死猴子,棋哥的女人你也敢碰,真他妈死了活该!” 案情至此取得了重大突破,做笔录的干警当即把消息传回到了龙门县公安局。当晚,棋哥就被请到了县公安局的审讯室里,至今还没有出来。只是听人说局长萧国在突击审问了棋哥一晚上之后,就跑省城里去帮他表弟搬救兵去了。 审讯结束前,干警们最后问了胡教授一个问题:“胡柏之,你之前所交代的那些事里面,文化局副书记陈扬是否也参与在了其中?” 胡教授瘦削的脸庞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是脸部肌肉轻轻的抖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精光,然后就见他很冷静的摇了摇头,没有! 之后,他才终于被放回到了想念多时的温暖病床,并且被获准吃了两个河南馒头还喝了一小杯牛奶。当然了,附近依稀还能看到干警们忙碌的身影。 ...... 项瑾这几天可真是快急坏了。 文化局出了这么大事,而她却一直都联系不上陈扬,才短短几天时间,她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等她找到文化局的柳主任问过后,才知道陈扬这些天原来一直都待在江州。得知消息后,她二话不说就驱车赶到了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不过,她在这里却扑了个空,等着她的不是陈扬,而是几个陌生人。 十五分钟后。 宽敞明亮的市纪委大会客室里,项瑾一脸不高兴的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刚沏好的碧螺春,热气腾腾的。另外还有一盒刚开封的绿箭口香糖,这个是项瑾自备的,她昨晚上赶得太急,没工夫打理自己。 如果让胡教授看到了,肯定要哀呼一声,都是隔离审查,咋待遇就差这么远呐? 不过,就这待遇她好像还不满意哩。 她朝面前的纪委干部冷哼了一声,跟着就想跷起二郎腿,却忽的想起对面坐着的不是陈扬,而她今天穿的又是一条紫色的裙子,于是她立刻放弃了这个很容易走光的想法,捎带着整理了一下裙边。 坐在项瑾面前的是市纪委案件审理室的副科长,叫李刚。 李科长现在满脸都是汗水,没办法,他刚刚才被叫到七楼的书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暖,张书记简短交代了几个注意要点后就马上又打发他下了楼。这跑上跑下的,能不出汗吗。 “张书记啊张书记,你咋恁不地道哩,俺给你卖命了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现在可好,怎么给我弄这么一棘手的姑奶奶来。”谨慎的抬眼瞧了瞧满脸不快的项瑾,李科长终于忍不住在肚子里小声的骂开了。 “李科长,我又不是党员,你们把我叫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项瑾见这李科长一直坐着没说话,就忍不住率先质问了一句。她说得虽不全对但也有几分道理,她不是党员,即便犯了事也得由公安机关来处理。说完,她还不解气,重重的放下了茶杯。 啪! 李科长被这声脆响惊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项小姐,我们手上有封群众寄来的举报信,因为涉及到你,所以想找你核实一下具体情况。” 说着,他便打开了一份卷宗,接着问道:“项小姐,有群众找我们反映,你和龙门县文化局的副书记陈扬同志过从甚密......” “呸!”项瑾不屑的撇撇嘴,“什么叫做过从甚密,我不怕跟你们明说,陈扬同志就是我男朋友!” 李科长平时极少在这间办公室里头说话被人打断,心里边暗自有些不爽,但一想起刚才张书记交代的那几点注意事项,唉,算了,还是先忍了吧。 “好吧,项小姐,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和你男朋友过从甚密......啊不,说你和陈扬同志借这次龙门县评选礼仪小姐的活动,里应外合,非法大肆捞钱,有这事吗?” 啪! 项瑾一听就火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怒道:“我跟我男朋友哪里有里应外合,大肆捞钱了?你们到县里调查过了吗?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了?哈哈,真是好笑,我男朋友他有的是本事赚钱,可他不去经商却一门子心思在基层扎根,他为了什么?他全心全意呕心沥血的搞好这次比赛又为的是什么?” 李科长无言以对,只好保持沉默。 项瑾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男朋友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帮助龙门县的老百姓们多找条活路,多挣点钱吗?我告诉你们,我男朋友他对龙门的经济发展是有功的,他是个好干部,好党员!可他现在落着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情人眼里出西施,可在项瑾眼里的陈扬却太过了点,干脆直接被她拔高到伟人的程度了。 李科长默默无语,一脸黑线,心中对张书记的怨念继续快速往上攀升。 其实龙门选秀这事他也一直在关注着,电视直播更是一场都没落下过,说起来他还算是林语的粉丝呢。虽然他不是学经济的,但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就算他是个经济白痴,想必也会认同项瑾所说的话——陈扬同志对龙门的经济发展是有功的。 “哼!没有!什么也没有!”项瑾自问自答,而且越说越来劲,怒火中烧的她猛的从茶几上抄起一份昨天的都市报,指着上面用硕大的黑色字体粉饰着的“领导门”三个大字,怒道,“你自己看看,你看看这些报纸上都写的是什么垃圾,现在满城上下到处都是批判这个比赛,批判我男朋友的文章,这些放在*时期那就是大字报,你们现在竟然还要冤枉他贪污,真是老天爷瞎了眼了!” 说到这里时,项瑾眼睛一亮,突然间好像想起些什么,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你们现在一定在其他地方审着他,难怪我一直都找不到他呢。不行,我现在就要去省里上访!我就不信苍天白日的,就没有一个地方能说理了!” 项瑾说完,一提皮包拔脚就要离开。李科长见状,赶紧起身拦住了她,面无表情道:“项小姐,你现在还不能走。” 项瑾冷冷的瞥了李科长一眼,也不说话,直接从皮包里翻出了大哥大来,嘀嘀嘀的拨起号来。 “项小姐,我帮你仔细算过,你现在开车到省城至少得花四个小时,来回就是八个小时,但以我的经验看,最多不超过两个小时,陈扬同志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嗯,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如果你还是要走,就请便吧!” 不得不说,这位李科长也是个牛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项瑾给制住了。 项瑾慢慢收回了手机,转身走回到沙发旁坐了下来,双手捧起那杯碧螺春,浅抿了一口,赞道:“嗯,挺香的,真没想到,你们纪委的茶还不错哦!” 李科长再次一脸黑线,这茶是刚才临下楼前,张书记塞到他手里的。 第三十四章 挖还是不挖? 纪委的张书记今年已经满四十了,人长得白白胖胖的,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很难让人把他跟冷峻严苛的纪委书记联系在一起。但实际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绝对不是什么弥勒佛。试问,一个参加过对越反击战并且荣立二等功的退伍军人,真会是一个弥勒佛么? 和平年代,很少有谁会真的杀过人(杀人犯除外),但张书记杀过,而且还不止一个。现在,他正在另外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中奋勇杀敌。八年的军旅生涯培养出了他耿直坚毅的性格,而之后这十多年的官场生涯也教会了他圆滑世故的处世方法。在战场上,他杀敌无数,在官场上,栽在他手里的大小官员同样不少,甚至还更多些。 最艰苦的一次是他曾经领着两个手下在省城最著名的东方大酒店吃住了足足一个星期,最后一举在饭桌上把正推杯换盏着的省交通厅一位副厅长人赃并获。而事实上他之前手头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所有的一切侦破工作都是他凭直觉猜测的罢了。这个案子他本来没有权利插手,上面的阻力也很大,但他仍然干了,并且到现在都没有后悔。尽管从那以后他就从省城被发配到了江州,干到市纪委书记的位子后就再也没能往上挪挪了。当然了,挫折使人成长,他也从此深刻认识到了这个战场的复杂性,不是光凭一腔热血悍不畏死就能成事的,更多的要靠的是脑子,甚至有时候他得学会比奸人更奸才行。 . “嗯,省团委下派的挂职干部,燕京大学经济系高材生,现在闹得满城风雨的陈主任,真的会伸手去捞这么点小钱么?呵呵,真有意思。” 张书记看着正跟两位纪检干部迈步向他走来的陈扬,一脸微笑的摇了摇头,随手把一份卷宗扔到了办公桌上。不得不说,他的眼神相当老辣。没到他这岁数,没有他那么丰富的斗争经验,是学不来的。 另外,他现在还有点困惑,本来按程序这封匿名的上访信应该交由县纪委去处理,可偏偏前面省里有人来了电话,麻烦他亲自来审一审这个年轻干部。请注意,这里用的是“麻烦”这个词,因为几乎省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一个弥勒佛。另外,还有一点更让他哭笑不得,这个电话是省团委的于强亲自打过来的,以他对这位现任省团委书记的了解,这可绝对是个出了名护短的人。 嗯,的确有点意思。 陈扬也觉得很有意思。因为他发现这间办公室跟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样,特点是长。真是太长了,他从进了门开始,足足走了差不多一分钟,才走到了张书记的办公桌前。 两位把他领过来的干部没打招呼就自动离开了。这是张书记的工作习惯,局里上上下下没人不知道。 “坐吧。” 张书记起身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好的,张书记。”陈扬很配合的坐了下来,同时又好奇的多打量了几眼这位白白胖胖的书记。他听说过张书记的大名,用一句久仰来形容绝不为过。 张书记也坐了下来,然后摸出一盒烟,取出一支刚要点上,不知为何却停了下来,把烟盒递到陈扬面前,问:“抽烟吗,小陈?” 陈扬看了看张书记递过来的那盒烟,两块钱的银沙,他笑着摆了摆手,不过他却不是装样说不会抽烟,而是从兜里把自己的中华给摸了出来,轻弹了两下盒底,取出一支递给张书记,“张书记,抽我的吧,我这烟顺。” 张书记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在陈扬那一脸灿烂笑容的注视下,把烟接了过来。他干了这么久的纪检工作,这可是头一回接嫌疑人(暂且这么说吧)的香烟,连他自己都很奇怪。 不过转而一想,张书记便即明白了,这个年轻人似乎的确有点门道,他不像自己曾经接待过的任何一个嫌疑人。那些人在他面前要不就是牛逼得要死,要不就是谦卑紧张得满脸喷汗。可这个年轻人不是,他看上去自信洒脱,而且还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出哪怕是一星半点的紧张来。 更重要的是,这个年轻人不像是装出来的。 靠,这种气质即便不是与生俱来那也是在特定环境下才能培养出来的,别人想装也装不来。 张书记也不客气,接过烟后自顾自的点燃了,深吸了一口后,忍不住在心里自嘲道,呵,味道果然挺顺的,他这一盒烟顶我十几盒了吧。 陈扬也点了烟,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对方把自己找来是想问什么,只是有些奇怪,这点屁事好像还用不着张书记亲自出马吧。 不过他没说话,而是等张书记问出来。这是一种礼貌,同时也是一种智慧。主动问出来就跟主动交代没什么分别。 “小陈,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找来吗?”张书记问了句废话,问完之后他自己也笑了。 陈扬摇摇头,笑道:“呵呵,我现在身上的问题太多了,到处都在曝光,都在深度挖掘,我还真不知道您找我来是想知道哪方面的问题呢?” 张书记闻言也笑了起来,报纸电视上的那些新闻,他也在密切关注。做为一名纪检工作者,他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可能对他有用的资讯,即便是八卦,他也不介意去看。同样的,他也在深度挖掘,对待工作,他绝对称得上是一丝不苟。事实证明,还真让他挖掘到了不少有用的资料,但是很遗憾,没有一样能挖到陈扬身上去的,甚至连边儿都沾不上。也就是说,他白白的干了一回警察的活儿。 哦,也不全是,至少他面前摆着的那封举报信他还没有深度挖掘过。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刚挖下去就碰到了让他头疼的大石头。这块石头不是别人,而是跟他一位老领导颇有渊源的项小姐。 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在当初那个让他心里滴血的大会上,只有他的老领导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张建国是个好同志!你们揪住一个屁大点的问题就煽风点火不算,现在还要开会讨论开除他的党籍?我问问你们,你们他妈的除了开会整人还会干什么?你们谁扛过枪,谁上过战场,谁为共和国流过血?”足足十分钟过去,偌大的会场依旧是静得吓人。而老领导这句骂娘的话,把他给保了下来。 不过眼下,举报信上那个“过从甚密”的字眼,让他彻底犯了难。 挖还是不挖? 这真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第三十五章 轻松过关 夹在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出了一截长长的烟蒂,张书记依旧在思考着,最后还是陈扬提醒了他一声,“张书记,烟灰快掉了。” 张书记回过神来,赶紧弹了弹烟灰,顺手把剩下那半截烟架在了烟灰缸上,朝陈扬笑了笑,问道:“陈扬同志,我这里有一封从龙门县寄过来的举报信,上面列举了一些关于你在龙门县‘礼仪小姐’评选活动中的经济问题,我想先听听看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有什么需要申辩的?” 张书记这番话说得很委婉,而陈扬也早猜到了一二,到这里除了经济问题还能有什么好事? 他点点头,正色道:“张书记,既然您问到了,那么,我也可以很坦率的告诉您,在这次活动中,我的确是跟这次活动的赞助商之间发生了一些金钱上的纠葛。” 张书记听完后,面色当即沉了下来,不过嘴里却只是“哦”了一声,目光如炬的看向了陈扬,显然是想听陈扬接下来会怎么说。如果陈扬真的违反了纪律,那么不管他跟项瑾是什么关系,自己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张书记,我手里有一份材料,上面记录有这次活动中一些赞助商私底下交到我手里的钱和实物。我统计了一下,加起来一共是三万零六千五百元。当然了,如果活动没被叫停的话,我想这个金额还将会大幅往上攀升。” 张书记有些看不懂面前这个年轻人了,他愣了半晌正要发问时,陈扬却紧接着话锋一转道,“张书记,这笔钱经我手后现在已经全都转到了组委会账户里,至于实物,我也交给了文化局工会,准备做为局里国庆职工游园的奖品。所以,我并不认为自己收受了贿赂。当然,我的意思也不是说那些检举我的材料是在故意搬弄是非,群众们只不过是不了解具体情况而已。” 陈扬好歹算是把话圆了回来,张书记也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之前的判断没错,国家培养出这么个燕大高材生不容易,栽在这几万块钱里那就太可惜了。他颔首笑道:“嗯,陈扬同志,你这么做很正确。可是做为一名党员干部,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为了什么,但凡碰到有人主动行贿,你应该做的是断然拒绝,而不是收下来助长这股歪风邪气。” 张书记说的这些是官面话,他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这里面的道道。 陈扬泛起一丝苦笑,没有争辩,而是点点头表示了认同。同时也想起了邓爷爷的一句话,不管黑猫白猫,只要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却不知道自己能否也能算是只好猫? 张书记接下来继续问道:“嗯,陈扬同志,除了以上这些,还有其他的吗?” 陈扬怔了一怔,“您是指?” 张书记看陈扬不解,便主动把话挑明了,“我想知道你跟龙门县西苑饭店的项瑾之间,是什么关系?另外,有人举报说你们俩通过活动大肆非法捞钱,是真的吗?” 陈扬听完后哭笑不得,捞钱是没说错,可我那不是非法捞钱,而是合法赚到的。再说了,项瑾若是跟我翻了脸,我一个子儿都捞不着! “张书记,我想您误会了,我承认,我跟项小姐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您要说我跟她合伙捞钱那我可不敢苟同。组委会跟西苑饭店签有合作协议,来往账目上也是清清楚楚的,这点我想你们很容易就能够调查清楚。至于我们选择西苑饭店做为合作伙伴,我主要想说两点。” 说到这里,陈扬看了看张书记,发现对方一脸平静,才继续说道:“一是因为饭店离文化局很近,方便我们开展活动;第二个我们也是考虑到饭店里绝大多数员工都是文化局职工的亲属,我们必须要优先给予照顾。而这些,都是经过局党委开会讨论后一致通过的。当然了,我也不否认,在这次活动中,项小姐的确是赚了不少钱,但这完全是她付出了辛苦的劳动才获得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张书记听完后点点头,陈扬的解释至少能说得通,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不管是对老领导还是对于强,他也算是有了个交代。老领导眼睛里是揉不进一粒沙子的,只要自己按原则办事,那么老领导绝不会二话。倒是省团委书记于强那儿就不大好说了,他那护短的性子省委大院里头哪个不晓。没错,电话里是说得挺好听的,什么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什么即便是团委下派的干部也不能搞特殊等等,可鬼才知道这家伙心里头是怎样想的。 当然了,事后他也还是会让人去调查西苑饭店的账目,这是一个大的原则。虽然以他的经验,根本就不可能查出些什么来。这事说白了就一潜规则,只要不违反纪律,那么都是允许的。 “好吧,陈扬同志,关于检举信的事儿接下来我们还会继续调查清楚的。我愿意相信你刚才所说的话,当然了,我也相信你是一个好同志。”顿了顿,张书记朝陈扬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继续说道,“最近几天报纸上登的那些文章我也看了一些,我希望你千万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你要相信,是非曲直自在人心。” 即使明知道张书记说的是场面上的话,但陈扬听了之后,心里仍不觉一暖。虽然他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这些天来心里面所承受的压力是常人想象不到的。他同样也需要得到别人的理解。 这时,张书记桌面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朝陈扬示意了一下,就走过去接了。 嗯了几声之后,张书记就把电话挂了,回过头看向了陈扬,“小陈,你的那位好朋友看来好像已经等不及咯。” 谁? 陈扬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瞧见张书记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才明白他说的是项瑾。心里暗吃一惊,原来这老狐狸早就猜到了我跟项瑾的关系,现在八成已经让人审过项瑾了,却还故意下了个套子让我钻,我真是太大意了。又想到自己前面口口声声的说跟项瑾只是好朋友关系,一时间脸庞有些发热起来。 张书记调侃了一下陈扬,发觉好像不怎么符合身份,便赶紧朝门口方向摆了摆手,示意了一下,“嗯,你先下去吧。” 陈扬站起来朝张书记有些尴尬的笑笑,“好的,张书记。” 等陈扬径直走出办公室后,张书记才从抽屉里摸出来了一个录音机,取出里面的卡带塞进了一只信封里,嘴里嘟哝了一声,“哪天有空到省委,非得找那姓于的要回办公费不可。” 第三十六章 是我姐姐 下到一楼,远远的,陈扬就看到了项瑾。 项瑾此时正站在纪委大院中央的水池旁,不过她可没心情去逗弄那水池子里一尾尾肥大的红鲤鱼,东张西望着,脸上尽是期盼焦急之色。 此刻看到项瑾,陈扬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想要拥抱项瑾的冲动,很想很想。 但,抱歉,这里是纪委大院! “项瑾!” 陈扬走过去轻唤了一声。 项瑾听到陈扬唤她,心里一喜,可转身的瞬间,那宜喜宜嗔的面容已经迅速转化成一张寒霜罩面的娇容,双手背负身后,踮起一只脚尖,强忍住要冲到陈扬怀里狠狠咬一口的冲动,也不说话,只是用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死死的瞪着陈扬,似乎是想藉此告诉陈扬,本姑娘还生着气呐! 陈扬瞧见项瑾现下这副轻嗔薄怒的面容,哪还不明白她为的是哪般。也怪最近事情太多了些,他一直没机会跟项瑾解释,那天她在办公室里看到的不是事实的真相。 “项瑾,还真被你说对了,现在我倒大霉了!”陈扬挤出一丝苦笑,希望能用轻松的语气冲淡项瑾的愤怒,事实上他现在一点也不轻松。 项瑾没想到陈扬现在还有心情开她的玩笑,登时不悦的把俏脸撇到一旁,轻哼了一声。 陈扬笑了笑,上前一步,轻轻的拉起了项瑾的手。项瑾心想这坏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便想要挣脱,可还没来得及抽手回来,耳畔传来了陈扬略显疲惫的声音,她的手立刻就软了下来...... “别闹了,好么,我几天都没睡个整觉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瓦解了项瑾本就不甚牢固的心防,强自粉饰出来的嗔怒也在这一秒钟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想要质问的话语到了嘴边也变成了一声呢喃般的轻嗯。 ...... 六号楼顶层的办公室里,张书记目送着两人驱车离开,脸上挂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容,站在他身边的是刚跑上来正准备向他汇报的李科长。不用干坐在项瑾身边,看得出来,李科长现在的心情比刚才在办公室时候好多了。 放下窗帘,张书记摇了摇头,哂笑着问向李科长:“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好朋友’么?小李,你们现在这些年轻干部啊,真当我们这些老家伙没年轻过么?” 李科长一脸黑线,怨念再起,腹诽道,我的书记大人,您真忘了,俺儿子都快能打酱油了...... . 出了纪委大院,陈扬直接返回了医院,找到留守在医院的小刘,这才得知胡教授已经回到病房了,但病房外多出了几个警察。收到这个消息,他立刻明白胡教授这次是彻底栽了。当即决定立刻赶回龙门。 一路上,项瑾默默的开着捷达,好几次想跟陈扬说说话,可每次转过头,总是看到陈扬斜靠在椅背上,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于是她只好忍了,车子也开得很慢很稳。 回到西苑饭店,把车停好后,项瑾解开了安全带,正要叫醒陈扬时,心中一动,还是让他再睡会儿好了。 这般一想,项瑾干脆也不急了,转过身,双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熟睡中的陈扬。 过了良久,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间恶作剧般的伸出两只指头,轻轻捏了一下陈扬挺直的鼻子,看到陈扬没有反应,她吃的一笑,得意的瞪了一眼陈扬。 笑过之后,项瑾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温柔,俯下身,两片柔唇轻轻的印向了陈扬的脸颊...... 吧嗒! 下一秒,两人的嘴唇来了个亲密接触。紧接着,车厢里便响起了陈扬爽朗中夹带着些许戏谑的笑声来...... “项经理,没想到你还好这一口啊。” 项瑾闻听戏言,俏脸刷的立刻变得绯红一片,不依的扑到了陈扬身上,扬起了小拳头,嗔道:“你这个坏蛋,竟然还敢装睡,我让你睡个够......” 两人嬉闹了一会之后,陈扬瞧瞧车窗外,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便抓住了项瑾使坏的手,跟着便轻轻抚上了项瑾嫩滑如玉的脸庞,也不说话,只是慢慢的来回抚mo着。 项瑾也为陈扬的柔情所动,身子一软,老老实实的偎进了陈扬的怀里。 “项瑾,今晚......” 嘀嘀嘀...... 一连串传呼机的叫声打断了陈扬的话。 咦,我的呼机不是已经关了好几天了么? 陈扬好奇之下,在口袋里四处摸索起来。 “嘻嘻,在这儿呢。” 项瑾手里摇着一个硕大的呼机,得意的冲陈扬笑了笑。不过,等她瞥到那上面的来电显示时,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半晌后才默默的递给了陈扬。 陈扬接过来一看,是燕京的电话,却不是家里的。 是谁呢? 陈扬有些纳闷,对项瑾道:“项瑾,把手机给我回个电话。” 项瑾心不甘情不愿的从皮包里翻出了手机,递给了陈扬。 陈扬接过手机,习惯性的打开车门,正要下车时,手里忽然一紧,却是项瑾紧紧握住了他。回头一看,正好瞧见了项瑾满脸不高兴的瞪着自己。他怔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项瑾的意思。 嘭! 陈扬把车门关了,重又坐了回来。然后在项瑾身边拨通了传呼上的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通了。 “陈扬,是我。” 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冷,还有些淡漠,甚至还让人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更奇怪的是,偏偏这声音听起来却又那么的清脆动听,如果以声音来判断一个人的外貌的话,那么这个声音的主人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靠,这个比喻真是见鬼,但事实就是如此。 “找我什么事?”陈扬不急不缓的回了一句。 一旁的项瑾心尖儿猛的一颤,简直不敢相信刚才这句话是陈扬说出来的。 这句话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陈扬的声音,陈扬的语气,跟前面那个女人一摸一样,味道都很怪,都同样冷漠,同样的居高临下。 这是一种很细微很奇妙的感觉,也只有把整颗心全都放在了陈扬身上的她才能分辨出来。 “我听说你在乡下碰到麻烦了,是么?”电话那头的女人的问话很简单明了。 “没其他事我挂了。”陈扬比对方更简单明了,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你试试看!”即使隔着十万八千里,也能听出来,电话那头的女人火气有点上来了。 陈扬没有轻易挑战对方的底线,不耐烦道:“那你有话就快说!” “爸爸想让你下个月回来读研,人大政治系,江教授亲自带的班,手续已经帮你办好了,只要你十号之前赶回来就行。” “又是跟你一个班?”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才回了话:“是的。” “那算了。” “你......”电话那头明显被呛了一下。 “你帮我跟爸爸说一声,我现在过得很好。” “你身边有个女人?” 嘶,这你也知道? 陈扬的心倏地往下一沉,嘴上却淡淡回道:“嗯,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电话那头的女人愣了一下,紧接着便笑了出来,“呵呵......” 她的笑声虽如黄莺出谷般的悦耳,但却让车厢里的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笑够了没有?”陈扬有些愤怒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哦,这个号码我记起来了,今年元旦那天,你就是用这个手机打给我的,对吗?” 对方答非所问,陈扬和项瑾两人对望了一眼,都同样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讶来,这都是什么记忆力啊? 陈扬正要回话时,听筒里却传来了嘟嘟的声音,对方居然把电话给挂了。 真是没有教养,都多少年了,这臭毛病还没改,真把自个当成个大小姐了? 陈扬恨恨的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陈扬,这个女人是谁?” 项瑾幽幽的问了一句,两只手紧拽着陈扬的衣角,似乎还有些颤抖。 陈扬先是一愣,然后一脸轻松的朝项瑾笑了笑:“呵呵,是我姐姐。”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说完之后他还是恨不得当着项瑾的面给自己一耳光。 “啊,是姐姐啊?” 项瑾悬着的心落了地,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缓缓的松开了陈扬的衣角。 . 燕京人民大学,研究生宿舍,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貌美女生坐在电话机前发愣。 这时,另一个面容姣好的女生走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袖,“若男姐,你还坐这干嘛,快去食堂打饭啦,一会迟了可就没青菜了。” “我还不饿,你自己去吧。” “哟,是谁惹我们大小姐生气了?”女生好奇起来,“嗯,让我猜猜,是海军那个肖天亮?” 这个叫若男的女生不语。 “商务部的楚一帆?” 不语。 “咦,该不会是石化的廖峰吧?若男姐,我记得那廖峰跟你可差了十多岁了哦。” 若男猛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抄起桌面上的饭盒,冷哼道:“别猜了,除了我那个乡巴佬弟弟,没人能让我发火!” 啊,是陈扬哥? 女生眼前忽然冒出无数星星,等若男已经出到门外,她才回过神来,赶紧追了出去,边跑边喊:“若男姐,等等我,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快点把陈扬哥的联系方式给我!” “呵呵,小雨,你没戏了,我弟弟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若男的声音远远的飘了回来。 第三十七章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第二天,陈扬就回文化局报了到。 局党委顺势开了个会,在会上,孙海正式告知陈扬县委要求活动停摆的消息,并且直言活动想要继续基本上已经不大可能了,这次县委下的决心很大,要彻底消除评选活动带来的不良影响,不能因为此次活动影响到十月份的招商引资会,让他也别浪费时间精力到县委去申诉了。最后,他还告诉陈扬,局里已经成立了整改小组接替了组委会的工作,而局里为了保护他,已经批了他的大假,一会回去补一份请假报告就行,等这阵风头过了再回来上班。 陈扬问了一下赞助商的问题他们打算怎么样处理,孙海说由整改小组负责跟赞助商谈解约的问题,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再怎么说,文化局也还是个政府部门,赞助商们不看僧面看佛面,民告官永远只存在于传说中。 于是,陈扬便没再多说什么,开完会后就写了两份材料,一份是交局党委的请假报告,另外一份则是停薪留职报告,他把信寄到了省团委,于强收。 在办公室里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陈扬拎着一个黑包下了楼。路过文化局宿舍楼时,他抬眼看了看空荡荡的宿舍楼,选手们这时早已经被通知回家里去等待一个虚无缥缈的复赛通知了,而他请回来的那些评委和老师也被整改小组礼送回了省城。 一切仿佛都已经尘埃落定,盖棺定论了。 看大门的吴老头是个残疾人,腿跛了几十年了,他能来文化局看大门也是陈扬给批的条子。这时候看到陈扬拎着个黑包出到了大门口,吴老头当即把他拦了下来,拉住他的手老泪纵横起来,边哭边说是他害了陈书记,如果那天晚上他多打起几分精神就不会让那些歹徒得逞了。陈扬拍了拍吴老头的肩膀,笑笑说不关他的事,让他别把这事往心里去,今后好好帮局里看住大门就行了。 安抚完吴老头,陈扬叹了口气,正要跨出院大门,身后忽然间传来了一连串“陈书记”、“陈主任”的喊声。他诧异的回过头,才发现原来是局里的干部职工,黑压压的三四十人,貌似除了下乡演出的剧团的职工,其他人都从办公室里涌出来了。 很快,呼啦一下,大伙就都围了上来,纷纷嚷着“陈书记你又没有犯错误,他们凭什么让你离开。”“陈主任,这两个多月来,你带领我们不辞辛苦的办比赛,大伙谁都不是瞎子,这次比赛为咱们县的老百姓提供了多少赚钱机会啊。”“谁他妈的黑我们的比赛就是反对改革,就是走回头路。”...... 等等等等,一句句暖人心脾的话语不断的从干部职工们的口中涌了出来,有好几个单位里的阿姨还哭了起来。 陈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他这才切身体会到,不管官场上再怎么垃圾,可普通干部群众们的眼睛永远是雪亮的,在他们心里面另外有一杆秤,谁好谁坏他们量得比那些官老爷们要清楚得多。 稍微会来点事的人想必都应该清楚,出了这种事,在龙门县或者说整个江州市,他也算是另种形式的身败名裂了。现在社会上风言风语很多,舆论上也都是以驳斥歪曲选秀比赛的论调为主,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消停下来。不过,大伙也都知道,即使几个月之后这阵舆论风暴真的消停了,但做为比赛负责人,闹出了这么大件事,陈扬不被撤职已经算好的了,升官更是没半点指望了。 可即便是这样,群众们依然自发的赶来为他送行,他们的目的很单纯,没有那么多官场上的弯弯绕,就只是不希望看到陈扬就此成了反面典型倒下去而已。 陈扬一时间不知道该对大伙说些什么,怔怔的愣在当场。一想到在他主持组委会工作的这两个多月,大伙为了配合他,每个人都没日没夜的卖力工作,现在却换回来这样一个结果,实在让他感到憋屈。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想起来这是在上班时间,伸手把柳主任叫了过来,“柳主任,你领着大伙先回去吧,别因为我影响了大伙的工作。我休息几天就回来了。” 陈扬话音一落,柳主任和大家伙就都沉默了下来。他们都知道陈扬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现在南方淘金热方兴未艾,他这次离开了,怕是不怎么可能再回到他们这个破衙门了。 “回去吧,啊,别都在这杵着了。”陈扬见大伙都不肯动,又再催促了一声。 “嗯,把您送出去了我们就回。”柳主任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原本的打算是傍上陈扬这棵大树的,不过在工作中,他却被陈扬展现出来的各种新颖有效的工作手段所折服,一大帮平时散漫惯了的职工在陈扬手里被真正的捏合成了一个团结的战斗集体,把选秀比赛那么一大摊子事处理得井井有条,红火得不行,最后却因为这么一个小岔子,唉...... “那好吧。”陈扬笑了笑,再次朝大伙挥了挥手。说完后,就在大伙不舍的眼神中,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出到门外时,柳主任又追了上来,从兜里摸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陈扬,“陈书记,这封信是林语姑娘临回家前托我转交给你的。” “哦。”陈扬把信接了过来,“好了,你也快回吧。” “嗯,陈书记,您保重。”柳主任点点头,低下头伸手抹了抹眼角。 陈扬被柳主任满脸凝重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上刑场,有必要搞得这么生离死别吗? 他笑着拍拍柳主任的肩膀,“行了,柳主任,别老是整这些没用的。有件事去本来想比赛结束后再跟你说的,现在看来得提前了。我在省团委那边还有点关系,你的年龄各方面条件都还算符合,等过几天我帮你写封推荐信,争取让你参加省团委这次搞的青年干部学习班。记住了,到了省里边可别给咱县城人民丢人哦。” 柳主任哪想到天上居然会掉下这么个大馅饼,忙不迭的抬起头来,用力的点点头:“哎!” 第三十八章 骑虎难下 等柳主任离开后,陈扬就把林语留给他的信拆了开来,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行娟秀的钢笔字。 “陈书记,展信快乐! 对不起,陈书记,这段时间我给您添了很多麻烦。我前些天已经出院了,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报纸上的那些新闻我也都看了,看到您被他们这样冤枉,我现在真的好后悔,当初我根本就不应该来参加比赛,如果不是我,您也不会被他们说成那样,甚至连我的年龄也成了他们用来攻击你的武器。 这几天有好几拨记者找到我家,我告诉他们您只是为了帮助我,不是像他们写的那种关系,我求他们不要再乱写了,可那些记者都不想听我说的真话,他们只是想从我口中听到他们想要的那种资料。我好害怕,我害怕自己会说错话又给您惹麻烦了。 对不起,对不起...... 大前天我到文化局上课的时候,柳主任告诉我以后都不用来了,比赛被中止了。我好想问问他,您现在在哪儿,您现在还好吗?可是我不敢。 对了,还有一件事,那天从医院回家,我就把您给我的那张卡交到了我妈妈手里,妈妈知道了这件事后,骂了我好久,她还动手打了我,要我立刻就把卡还给您,可是我在路边想了好久,也哭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些钱先留下了。但请您一定相信我,我不是不想还给您,无论将来需要花多长时间,只要我把钱攒够了,就一定会还给您的。还有就是,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敢忘记,将来等我有了能力,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对不起,请您原谅我的自私吧......” 信的末尾,林语很认真的把她家的地址工工整整的写了上去,字迹有些模糊,显然这丫头掉了不少眼泪。 把信折好放回信封后,项瑾的车刚好也到了,等他上车坐好后,项瑾直接把车开往了南门方向。 他俩的计划是到春风县的南丫子沟去玩玩放松几天,一是听说那地方风景很不错,最近还建了个度假村,他们可以在那儿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去南方的发财大计;二来也能躲开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车子还没开出县城,陈扬就在西屯街附近碰到了正驾驶着一辆90摩托无聊闲逛着的王仲和。 陈扬一时好奇起来,上班时间这老王他不待办公室里头跑这来干嘛? 下车询问了许久,起先王主席还吞吞吐吐的不愿说,后来被陈扬逼得急了,他才把被排挤到报社工会的事说了出来。 陈扬听完之后脸色很不好看,半晌都没说话。 他突然间发现,这次选秀活动他已经做不到像之前所想的那样,赌一把,不管输赢都能潇洒的抽身离开。现在的他潇洒不起来,反而是有点骑虎难下了。他的朋友因为他丢了官儿,而局里那些为比赛付出了辛勤劳动的干部职工们也白忙活了一场。局里除了那少数几个当官的,大伙家里面都不富裕,本来眼瞅着能靠这次比赛多发点奖金,现在全黄了,等那些要债的赞助商找上门来,打往后两年文化局的日子肯定是不会好过的了。 想到这,陈扬回身敲了敲车窗,“项瑾,我们今天还是别去南丫子沟了。” “为什么?”项瑾有些不高兴,这是她头一次跟陈扬出去旅游,如今不吝于被当头浇了盆冷水。 “我还有点事要办,等过几天咱俩再出去玩吧。”陈扬没怎么解释,四处看了看,街边正好有一间小饭馆,便对项瑾道,“项瑾,你把车停在这路边吧,一会进去吃个饭。”说完就跟王仲和一块进了饭馆。 进去坐下后,陈扬随便点了几个小炒,然后简单问了一下报社和县里的情况。王仲和便把这几天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据王仲和称,其实他那篇新闻稿发出去之后社会上还是引起了一点反响的,他本来还想再接再砺,再多做一些正面宣传,可谁知道第二天就让人给拿下了。现在风头很紧,尤其是市里面的各大小媒体,尽抓住比赛衍生出的各种问题做文章,各类门事件更是炒得火热,导致人们都去关注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了,没太多人能认识到,比赛对于丰富人民群众的文化生活及推动县城经济发展的意义。 听完王仲和一席话,倒是提醒了陈扬,即便自己找到了上面的关系把比赛强办下去也没太大意义,人们只会关注其中的八卦和黑幕而不会把目光放回到比赛本身,只有尽快把这股舆论风向扭转过来,比赛才能恢复到原来的正轨上去。 可怎么样才能让那些黑比赛的舆论调子扭转过来呢? 除了行政力量,谁也没有办法让那大大小小的十几二十家媒体同时闭嘴。话说回来,即使是让它们都闭了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归根到底还是得把它们的口风转过来,从抹黑比赛到赞美比赛。 想到这,陈扬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跟项瑾和王仲和交流了一下,他们也表示认同。 王仲和不愧是在新闻战线工作了几年,他很快就提出了一个比较好的方案,把之前陈扬请来的那些枪手再召集起来撰写几十篇枪文,内容方面不提龙门选秀半个字,而是把南方举办这类比赛的成功经验加工修饰一下,然后投到像省报这样的影响力超大的媒体上发表,等省报的调子定好了之后,市里面的媒体就好弄了。 陈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问题是谁也不认识省报方面的人,老王在圈子里的关系网连江州的边儿都摸不着,对此,他感到汗颜不已。不过,项瑾倒是表示自己可以找人帮忙,陈扬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找人,实在不行再让项瑾帮忙好了。 王仲和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商量完了之后他饭也没吃就离开了饭馆,到处找人写新闻稿去了。 陈扬则回到了车上,用项瑾的手机开始联系起了熟人。 他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省团委书记于强。 第三十九章 不信拉倒 省团委书记于强,三十六岁,燕京人,燕大毕业后就留校成为了一名政治辅导员,之后八年一直在燕大干到团委书记、讲师,其间去团中央学校部大学处挂了两年职,八八年底调任共青团江南省委副书记,共青团江州市委书记,去年被提为共青团江南省委书记。 不得不说,于强的这份履历表简直就是一个青年干部在仕途上平步青云的标准模板。 而于书记除了是陈扬的领导之外,两人之间另外还有一层比较特殊的关系。就是陈扬每次见到于强的时候都必须要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于老师。这可不是那些走江湖的学手艺时拜的师父,于强可是陈扬实打实的老师。当年陈扬刚进大学那会儿,于强就是他们班的班主任兼政治辅导员,而陈扬做为班上的团支部书记,自然要跟于班主任搞好关系,于是乎,两人在校期间可谓是打得火热。以至于后来于老师都调到江南省了,两人依旧保持着密切联系。 虽然两人之间的师生关系只维持了一个半学期,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绝对不是口头说说就行了的,尤其是在官场上更是如此,基本上有了这层关系在,根本就用不着考虑站队问题,别人天生就会把你们看成是一个圈子的,有时候你想改换门庭都不成。想当年那蒋校长可不也是玩这个玩得最在行的么? 两年前毕业时,陈扬之所以会选择来龙门工作,除了因为龙门县是他的家乡,另外于班主任也是他考虑到的一个重要因素。 现在,学生有困难了,找到老师帮忙,那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但可惜的是,电话拨通后,陈扬白白挨了一顿臭骂不说,于老师那恨铁不成钢的怨念即便是隔着话筒他都能感觉到,挂断电话前,于老师撂下了一句狠话,陈扬,你小子给我听着,我他妈上回真是信了你的邪才会答应让你去龙门挂职锻炼,现在倒好,你可是出大名了。我跟你说啊,江州那地儿你不能再待下去了,月底之前你必须回省城向我报道。还有,我在安南市好不容易帮你讨了个计委副主任的位置,你不是学经济的吗,这回给我好好干,听到没有? 于老师说完之后就啪的把电话给挂掉了。 一向以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形象示人的于老师飙了脏话,可想而知他的怒火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级数。 陈扬把手机从耳边挪开时似乎仍然能听到“嗡嗡”作响的声音。他现在就已经可以预料到了,自己寄给于老师那封停薪留职信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估计也只能用“挫骨扬灰”这个成语来形容了吧。 “怎么了,陈扬,没谈好么?”项瑾在旁边小声的问道,陈扬的脸色说不上吓人,但难看是跑不掉了的。 “这什么老师啊,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都没有,还高级干部呢。”陈扬自言自语的嘟哝了一句,把手机递回给了项瑾。 “那要不我再帮你找人问问吧。”项瑾接过手机,边摁着号码边说道。 “算了,项瑾,你别忙活了,先等两天看看吧。”陈扬抓住了项瑾的拨号的手,跟着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了,你在省城都认识谁?你说说看,说不定我也见过的。” 这个问题陈扬埋在心里很久了,不过他一直没问,就是想让项瑾主动跟他说出来。可是项瑾就跟没这回事儿一样,压根就没打算要跟他说。今天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了,便主动问了出来。 “嗯,省委秘书科的刘正道刘秘书,以前我还在剧团的时候就认识了的。”项瑾几乎想也没想的就回了话。 “就这?”陈扬有些惊讶,纯粹只是惊讶而已。当然了,以他的阅历,项瑾想要让他相信,可能性约等于零。 “怎么了,是不是嫌别人官小了啊?哼,人家肯帮忙就不错了。”项瑾说着就又要去推开陈扬的手。 “你们俩什么关系?”陈扬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故作轻松的随口问了一句。 “什么关系,不就是......”项瑾说到半时,猛然间听出了陈扬话里头那怪怪的味道,脸色刷的一沉,瞪着陈扬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 陈扬哪想得到项瑾说翻脸就翻脸,赶紧安慰她道:“不不,项瑾,你千万别误会,我可没多想。” “你还敢说你没多想,你真当我是个傻瓜吗?”项瑾一气之下,把脸别到了一旁,跟着还用力的挣开了陈扬的手。 陈扬活了两辈子,见过的女人不少,但对付女人的手段却少得可怜,尤其是愤怒中的女人。项瑾现在的样子让他突然间想起了他老婆,上辈子但凡他在家的时候,夫妻俩基本上就是保持当前这样一种互相敌视的状态。现在回想起来,他老婆,哦,就是他那个便宜姐姐跟他重生还有着莫大的关联呐。 想到这儿,再加上最近诸事不顺,陈扬也烦了,火气腾的一下冒了上来,沉声说道:“项瑾,我说了我没多想,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项瑾哼了一声,更恼了。 嘭! 陈扬干脆一把拉开了车门,大步跨了出去。 项瑾听到车门响声,心猛地往下一沉,惊慌失措的回过身来,伸手就要去拉住陈扬,可陈扬动作很快,一转眼间就下了车,往人行道上走去。 项瑾赶紧也跟下车追了过去,边跑边喊:“陈扬,你要去哪儿?” 陈扬叹了口气,停住脚步,回头道:“项瑾,你自己先回去吧,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待会儿我自己回饭店好了。”说完,就自顾自的先离开了。 项瑾愕然的看着陈扬独自离去,想跟过去却又拉不下面子,直到陈扬走远了,她才小声的骂了一句混蛋,狠狠地踢开了脚边的那颗石子...... 第四十章 相公 陈扬也没拦人力车,就这么一个人在县城的大街小巷里闲逛着,脑子里尽是关于选秀及负面新闻的事。 他原先对困难准备不足,怎么也料想不到就这么一点点小风浪竟然能让比赛夭折,还闹得满城风雨的,想想上辈子电视上那些个一到夏天就会出现的超女快男们,他不禁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也许,这就是时代造成的吧。除了自己之外,现在大肆抨击评选比赛的那些媒体和人们恐怕永远都想不到,十几年后,这些现在被他们视为洪水猛兽的比赛将会进入到千家万户,渗透到社会上的每一个角落。 不知不觉中,他竟走回到了西苑饭店,抬腕一看表,都快九点了。 回到五楼的客房,掏出钥匙刚要开门,门口却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黑乎乎的没有点灯。不过借助走廊里的路灯,他却看到了项瑾身着一件吊带丝绸睡裙,裙子只勉强遮住了大腿,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这让他有些不解。 “项瑾,你......” 招呼刚打到半,陈扬的话就被项瑾用嘴巴给堵回去了。 蓬! 项瑾双手勾上陈扬脖颈的同时,顺手把门也给带上了。 两人不是第一次接吻,但这次项瑾却有些奇怪,她发疯似的狂吻着陈扬,柔唇、香舌、胳膊、酥胸......总之她似乎把自己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当成了攻击陈扬的武器,把自己柔软香滑的娇躯更紧密的贴近陈扬的身体,不住的挤压磨擦着,撩拨得两人的情欲涌动,直至把陈扬逼到了门背上。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温度在不断的攀升着。 陈扬被动的享受着项瑾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右手摸到了门边,正要打开电灯,项瑾却突然间把他的手给摁住了,呢喃的轻唤一声“别开灯”,跟着就把陈扬的手拉到了自己温软的腰际,随后她的手便开始在陈扬身上不住的抚mo着,慢慢的解开了陈扬的衣扣,颤抖诱人的红唇也吻了下来,坚挺的乳+房在陈扬的胸膛上磨来蹭去...... 霎时间,陈扬似乎明白了过来,手刚一触碰到项瑾的腰间软肉立刻就往下滑了两寸,直接覆到了那一片浑圆丰满的臀部上,用力的揉捏起来,几下之后,他就发觉到有些不对劲,项瑾身上似乎就罩着这么一件又薄又软的丝绸睡裙,里面好像什么都没穿...... 是的,什么也没穿! 这个发现让陈扬的脑袋轰的一下被彻底点燃了,微一弯腰,大手往项瑾的腿弯子处一勾,紧接着就只听到项瑾“啊”的一声轻呼,她整个人都被陈扬抄进了怀里,原本挽在脑后的长发如水瀑般的滑落了下来。 不到两秒钟,项瑾就被扔到了软软的床垫上,而陈扬则紧随其后的压了上去。 身下被他紧紧压着的那具身子不住轻颤着,滚烫不已,即便是没有光线,他也能想象得到项瑾现在脸颊绯红的羞怯模样,真猜不出项瑾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在这儿等他回来。 床上的项瑾已经完全失去了刚才的主动,像只温顺的小猫似的静静的躺着,羞的一动也不敢动,任凭陈扬把她的睡裙很粗鲁的褪掉,眼睛也紧紧闭着,等待着幸福或者不幸的降临。 无论接下来陈扬怎样对她,她都不会后悔,这是她进来等待陈扬时,就已经做出的决定。 陈扬在项瑾的娇躯上肆意逗弄着,但初尝情爱的项瑾哪禁受得住这样级别的挑逗,娇躯变得火热红润,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期待。 然而,从她小巧的鼻孔中,不时的传来那声声荡人心旌的哼咛却让陈扬失去了继续前戏的兴趣,他迫不及待的要zhan有这个只属于他的女人。 用指尖轻轻捻撮着项瑾胸前的坚挺,附在她的耳边问道:“项瑾,我这次要真的来了哦。” 这臊得项瑾把眼睛闭的更紧了,把脸扭到一边,不过却还是轻“嗯”了一声。 分开项瑾那两只浑圆修长的大腿时,陈扬明显感觉到项瑾的身子猛的一震,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颤抖着说道:“陈扬,我要你这辈子都对我好。” 当然! 陈扬狠狠的刺入了项瑾的身体里...... 这个瞬间,项瑾的眼睛也猛然间睁了开来,两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边缓缓滑落了下来,眼神迷离的瞧着跟她合为一体的男人,激动中,她有很多话想对自己的男人说,可话到嘴边却幻化成了一声浅浅低吟的唱腔:“相公......” 这声音仿佛跳动在五线谱上的音符,又好似她指下琵琶的那首“竹露滴清响”的曲子,有千片万片的竹叶落下,落影萧萧,如梦如幻。 不得不说,仅仅这一句唱腔,就已经值回了之前所有的票价! 如果再加上项瑾此时小嘴微张,秀眉微蹙,似嗔似喜的妩媚模样,真不知会让世界上多少男人疯狂! 这一切的一切,让陈扬在刚才那个瞬间差点没把持住,脑子里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原来自己就是这个幸福的男人,真好! ...... 半个多钟头后,房间里的灯已经打开了,亮堂堂的,让无从躲避的项瑾只能侧身偎进陈扬坚实宽广的胸膛里。不堪蹂躏的她此时仿佛散了架似的,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一头黑顺的秀发如一泓柔柔的清潭,瀑布般的随意洒落在被汗湿了的床单上。 啪! 陈扬擦亮火机,点起一支事后烟,深吸了一口,一手搭在项瑾光洁细润的脊背处来回轻抚着,语重心长的说道:“项瑾同志,你知道不,你身上有个毛病以后可得好好改改啊。” “什么毛病?” 项瑾嗤拉一下,从陈扬怀里钻了出来,仰起脸愠怒道。这女人就是这样,一旦把身子交了出去,就绝不允许她的男人再说她的半点不是了。 “就是你以后在......在做那事儿的时候吧,别再记挂着排戏了成不,我感觉你好像不怎么专心似的。”陈扬比较含蓄的提出了要求。刚才关键时刻项瑾轻声吟唱出来的那一声“相公”,真是让他有如腾云驾雾般,舒爽到了极点,差点就直接交了货。 项瑾脸红了一下,她那完全是不由自主唱出来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事实上她当时是想要跟陈扬说说话的。 不过她可不允许陈扬说她不专心,头一低,凑近陈扬胸膛使劲的咬了一口,啐道:“你这个坏蛋,人家把身子都给你了,你居然还敢这么说我,我就是喜欢唱戏怎么了,以后......以后我还是要唱的。” 陈扬白眼一翻,完了,这次真他妈全完了! 第四十一章 《期待最美》 第二天一大早,陈扬还在熟睡当中,房门就被人嘭嘭嘭的敲响了。 “陈兄,是我,快开门啊,有好消息,好消息啊!” 这声音听起来很像是县报的王主席,可他激动啥啊? 两人都吓了一大跳,项瑾赶紧扯过薄被单遮住身子,翻身趴了下去,而陈扬则手忙脚乱的套上长裤,衬衫一披就冲过去开了门。 王仲和刚要进屋,就被陈扬连拉带拽的挤了出去。 “怎么了,陈兄,我看你眼睛红通通的,是昨晚上没睡好么?”王仲和有些奇怪。 当了一晚上开荒牛能睡得好么?这老王还真没眼力价。 陈扬腹诽了一句,站在门外边扣着衬衣边问:“老王,有什么好消息你给我打个传呼不就完了,用得着亲自跑一趟吗?” 王仲和这才想起正事,赶忙把手里正拿着的一份报纸打开来,指着头版一篇占了四分之一版面的头条文章,兴奋不已的说道:“陈兄,你看,昨天咱俩还想破脑袋都没辙呢,今儿的大学生青年报上就已经有人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帮我们的忙?”陈扬一奇,接过报纸飞快的阅读起来。 这篇头条文章的题目是《期待最美》,文章的主要观点是引导广大青年学生们在改革开放大潮中,应该更进一步的解放思想,开拓思路,要勇于接受新鲜事物,展现出当代大学生们崭新的精神风貌等等。 该篇文章引用了多个选秀实例进行分析,并且重点把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龙门县选秀比赛做为剖析对象。与其他那些注重八卦和落井下石的媒体不同,这篇文章实事求是的从比赛本质出发,深入探讨了这种类型的活动比赛的意义。文章的作者通过各项数据对比,认为这类活动对丰富人民群众的业余生活有着很积极向上的意义。另外,在该篇文章里,作者还隐晦的表达了他对江州市各大小媒体以偏概全,全面否定比赛的不同意见。同时还呼吁,像这种比赛不仅不能中途夭折,反而应该坚持举办下去,为精神文明建设添砖加瓦。 看完后,陈扬惊愕不已,“老王,这该不会是你写吧?” 王仲和一脸苦笑,“我倒是想,可我没本事投稿到青年报上啊。” 也是,以老王在文化圈内的人际关系,能在市报上发一篇豆腐块就不错了,大学生青年报?这怎么可能! 要说到影响力,打个形象点的比方就是,大学生青年报起码等于一百个江南省青年报,或许还不止。 陈扬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见了红给自己带来了好运,咋今早上一起床就碰到这种好事? 的确,青年报上发表了这篇相当于新华社社论的重量级文章后,稍微有点政治敏感性的报社头头们都会嗅到这里面隐藏着的深意,相信习惯了见风使舵的他们,接下来的口径很快就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尤其是像江州日报、晚报这类媒体。当然了,以娱乐八卦为己任的媒体估计估计短时间内还是会摆出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姿态,但起码也应该会收敛不少。 听到老王否认,陈扬便好奇的回过头又瞥了一眼文章的作者署名,暗暗皱了皱眉头,忖道:“我失骄杨?这个作者的笔名起得这么古怪?” 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突然间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啊,我知道了。” “陈兄,你知道什么了?”王仲和奇怪道。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炀直上重霄九。”陈扬朗声念诵了一遍毛主席的著名词牌《蝶恋花·答李淑一》。 “好诗,好诗!”王仲和在一旁赞道。 “啊对了,老王,毛主席这词后面接下来的是什么来着?”陈扬一时没想起来。 王仲和老脸一红,摸摸后脑讷讷道:“我还以为是你即兴创作的呢。” 陈扬巨汗,惊愕不已的问道:“老王,你有没有搞错,怎么说你也算是个文化人,连毛主席这么著名的一首词你都没听说过?” 王仲和老脸更红了,干咳两声,小声辩解了一句:“我,我原来是写通俗小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 把老王送走后,陈扬回房时,项瑾已经起来了,原本狼藉一片的大床上已经焕然一新,能换的全换了个干净,甚至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清新的茉莉花香味,让人闻之神清气爽。 “陈扬,换洗的衣服我帮你搁在卫生间了,你快去洗漱吧,待会儿我们还得去县委呢。”项瑾已经洗了个澡,坐在梳妆台前,歪着脑袋用吹风筒吹着湿漉漉的头发。身上穿得清凉无比,只一件大号的T恤衫,露出了两截白生生的长腿,瞧得陈扬一阵眼晕,如果不是心疼她昨晚上才破了身子,陈扬恐怕又得变身淫魔了,应了一声赶紧进了卫生间。 去县委的事是两人昨晚上就商量好了的,项瑾跟谭书记的关系不错,先去探探口风。如果谭书记一意孤行要中止比赛,那么陈扬无论如何也得逼于老师帮自己这个忙了。有道是朝里有人好做官,他才不会故作清高的放着关系不用呢。 . 卫生间的洗漱台上,口杯牙刷裤衩背心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甚至连牙膏项瑾都帮陈扬挤好了。 看着这些成双成对的毛巾牙刷拖鞋,再一联想到房间里那张莫名其妙出现的梳妆台以及项瑾的化妆品,陈扬这才醒悟过来,敢情项瑾昨晚上压根就不打算再出去了。 哼着轻快的小曲,陈扬十分钟不到就洗完了澡,出来换好衣服后,项瑾也鼓捣清楚了。 项瑾换上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蓝色职业套裙,脸上描了淡妆,帮着陈扬打理了一下衬衫后,便很自然的挽住了陈扬的胳膊,一脸幸福的朝陈扬展颜一笑,说道:“走吧,夫君大人。” 陈扬被叫得尴尬不已,心说这项瑾怎么老忘不了那戏词儿呢?这要是让外人听到,自己的脸往哪儿搁啊。而且现在这么手挽手的大摇大摆走出去,他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项瑾,咱俩这个样子出去,让饭店的职工瞧见了好像不大好吧,你就不怕他们在背后说你的闲话么?” “哼!”项瑾不屑的撇撇嘴,“我看怕人说闲话的是你吧!” “......” 第四十二章 峰回路转 陈扬没能在县委找到谭书记,他起先还以为谭书记躲着自己呢,问了办公室的田主任后,他才知道并非如此,原来谭书记今天一大早就陪着燕京来的客人到大兴山考察去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段时间陈扬时运不济,龙门县倒是喜事不断,借着选秀比赛打出去的知名度,投资合同一个接着一个,其中就包括陈扬那老同学张凯和台商唐胖子打算在大兴山投资的山泉水厂,据说这事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估计今天就是去选定厂址的吧。 可以说,现在龙门县的经济形势一片大好,照这么发展下去,等明年换届选举时,谭书记很有希望去竞争疗副市长退居二线后空出来的那个位置。从这个角度上考虑,谭书记把选秀比赛冷处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项瑾虽然有谭书记的手机号,可山里面没信号,没办法,只好等了。给田主任留了个口信之后,两人就直接回了饭店,项瑾今天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 不过,陈扬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星期,跟赋闲在家的他不同,人谭书记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哦不,龙头他也见不着。 虽然没找到跟谭书记沟通的机会,但这段时间他收到的好消息却着实不少。 首先,自打青年报上发表了那篇声援龙门选秀的文章后,从第二天开始,关于选秀的负面新闻就开始逐渐减少,一周后,这起由入室伤人案引发的一连串新闻飓风彻底偃旗息鼓,以至于到了后来,一直关注此事进展的人们发现,在电视报纸上居然再也看不到一星半点的相关新闻了,于是乎,这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原本闹得沸沸扬扬的龙门选秀活动,现在变得就跟从来也没搞过一样,真真正正的做到息事宁人了。 第二个好消息是警方破案了,很难想象县警察局居然会这么高效率的把案子给破了,后来陈扬才得知,这件案子本来在局长萧国的授意下,已经冷处理了的,可负责此案的张队长顶住了压力,接到线报后亲自带着几个干警追到了省城一家夜总会,一举擒获了这三个嫌疑人。 三名歹徒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据他们交代,事发当晚他们接到老大棋哥的命令,本来是准备去强+奸林语的,可谁知道刚动手没多久,老大棋哥就又来了一个电话,让他们先别管姓林的小妞了,立刻去搞定秦轻言和胡教授这对奸夫淫妇,他们也不知道为何老大会突然间改变主意,不过也幸亏是这样,否则林语可就白白毁在这三个歹徒手上了。由于罪魁祸首棋哥事发后只在县局里待了三天就通过他表哥的关系放了出来,现在早已经不知所踪,这其中的缘由谁也说不清楚,平白地留下了一桩悬案。 第三个好消息则完全出乎陈扬的意料,他本来让王仲和帮忙找了四五个靠笔杆子吃饭的半文化人,连加了几个晚上的夜班鼓捣出了几十份新闻稿,正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新闻炸弹都扔出去时,居然有人比他这个当事人更迫不及待的把舆论口径转了个大弯。 而且,更让陈扬想不到的是,这个牛人居然就是江州都市报的现任社长。在其他媒体都还在保持观望态度而他也还没准备就绪的时候,这位牛人社长就率先打响了扭转舆论风向的第一枪。 牛人社长借助警方把案子破了的契机,在周末抛出了一期娱乐特刊,头版头条的标题干脆直接沿用了上一期特刊的原版标题——领导门。只不过这次他采用了红色的字体并且加了一个超长的副标题——新时期人民就是需要这样的干部,记龙门县“礼仪小姐”评选活动陈主任的心路历程。 不知道是不是稿子赶得太急,都市报这篇主打文章的两个标题无论怎么看怎么读都让人觉得格外别扭。 文章从陈扬到龙门县组织部报道的那一天开始叙述,重点放在了描绘前些日子陈扬因为选秀比赛的事而被舆论猛烈抨击时的心路历程,用夸张的笔触把一个新时期好党员好干部的坚韧不拔的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内容详实无比,甚至连陈扬自己看了都觉得恐怖,另外还或多或少有点脸红,这写的哪是他啊,简直就是一个圣人嘛。 另外,更让陈扬瞠目结舌还在后头,这个通篇充满了溢美之词的文章最后还特别标注感谢了十好几个被采访者,这帮爆料者都是县文化局的那些老同事,比如办公室柳主任,看大门的吴老头等等。 看完后陈扬哭笑不得,那些记者可以乱写,你们这些人也不能乱说啊,你们什么时候见我穿过打补丁的衣服裤子,顿顿都吃青菜豆腐了?这不都是瞎扯淡嘛! 不过,说笑归说笑,陈扬最后还是不打算去找都市报这个免费枪手的麻烦了。 牛人社长看来早已经读懂了“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丝毫不觉得这份特刊的推出实际上是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对他而言,只要能赚到钱就行,面子算个屁!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观点相当正确,他再次赚得钵满盘盈。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不出陈扬所料,各大小报刊杂志上关于选秀活动的正面宣传开始逐渐增多,其中有王仲和等人投去的稿件功不可没,当然大部分还是报社自家记者们的采访稿。由于跟市台台长的关系不错,陈扬迫于无奈接受了市台记者的一次独家专访。这次采访他的依旧是那位美女记者,在负面新闻消失后,这位方记者就收了假,在台长的要求下,不情不愿的专门到龙门跑了一趟。 总而言之,所有的一切都因为青年报那篇极具指导意义的文章峰回路转了。 舆论的口径相当统一,从大肆抨击挖掘丑闻,到极力赞扬,直至现在开始纷纷呼吁要尽快恢复比赛,事情正逐步回归到了正轨来,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能恢复比赛了? 对此,陈扬保持乐观的态度。他坚信这正在发生的一切绝对逃不过县领导们的眼睛,他们也不可能会错过这件唾手可得的政绩。 而陈扬现在所要做的,就只是静静的等待了。 第四十三章 划掉谁好呢? 陈扬对县领导的态度判断得十分准确,随着社会上呼吁让比赛继续进行的呼声愈来愈高涨,谭书记不得不考虑县城人民的殷切希望,当然了,这也是他本人希望看到的,要知道他当时做出让比赛停摆的决定着实肉痛了许久。 很快,谭书记就再次召开了常委扩大会。当然,他并没有在会上亲口提出恢复比赛,而是让常委们针对近期社会舆论焦点,各自谈谈看法。常委们都是在官场上打滚了十多年的人了,哪里还不明白一把手的意思,纷纷调转口径,一个个举双手支持比赛马上恢复。 县委的会议结束后没多久,陈扬就接到了孙海的电话。孙海心知上回那事做得很不地道,在电话里绕着弯的说了不少好话,绕了十多分钟后才把希望陈扬尽快收假,回选秀组委会坐镇的请求说了出来。陈扬知道老孙这人其实不算坏,就是太油了,因此他也没有拿什么架子,很爽快的答应了孙海的请求。 陈扬的回归同时意味着比赛正式重启了。 上班后,他雷厉风行的取缔了那没有任何意义的整改小组,组委会的工作再次回到正轨上来,干部职工们对此拍手称快,一个个干劲十足。唯一稍有变化的是,由于胡教授的被抓后,拔出萝卜带出泥,局里的两位副局长都先后被市纪委的工作组给叫去问过话了,回来后两人的工作都面临调整,完全打不起精神,整天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对此,陈扬也不好多说什么,这种事其实并不稀奇,比他俩贪的多了去了,只是他俩够倒霉罢了。 早上开完动员会后,陈扬当天下午就让工作人员逐一通知了被遣散回家的参赛选手,让她们尽快到文化局报道。 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在西苑饭店的多功能厅举办了一个自助酒会,以组委会的名义邀请了各类媒体和赞助商,就总决赛的各项事宜跟他们进行了沟通,并且把比赛时间和规则通报了媒体。 关于比赛时间的问题,陈扬考虑了许久,最后决定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在十月一日国庆节那天举行总决赛。虽然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耽搁了大半个月,但由于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得很扎实,大伙加班赶一赶还是来得及的。 至于规则方面,在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教训后,陈扬破天荒的提出了一个新办法——比赛的前三甲最终将由普通大众投票决定,而评委们只负责选出各单项奖和入围“十佳礼仪小姐”的选手。 由于94年这时候手机还没有大众化,在报纸上登选票是个惯用的手法。 但陈扬却不打算这么干,他让柳主任去联系了县印刷厂,赶制了一批卡式的选票,上面列有各参赛选手的名字,群众们可以自行填上自己所喜欢的选手名字。当然了,这些卡片并不是无偿提供的,陈扬给它们标价五毛钱一张,然后让组委会工作人员在市里和县里设点销售。 群众们购买选票并填好后,可以当场投进文化局的密封箱子里,所有在总决赛开始前收回来的选票都有效,而结果则将会在比赛结束前由市公证局的公证人员现场揭晓。 这项措施的推出,极大的鼓舞了群众们的参与热情。刚开始陈扬只是试探性的印制了一万张选票投入市场,可谁知道半天时间不到,这一万张选票就已经售罄。他赶紧让厂里头加班赶印,并且增设了十多个销售网点,这才勉强满足了广大群众的投票需求。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陈扬委托市电视台专门为每位选手录制了宣传短片,并且连续在晚间黄金档推出,为总决赛造势。 在这些宣传短片中,之前深陷各种门里的几位女主角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其中又尤以林语和单小姿最红,现在不仅仅是在江州,甚至整个省城都知道她俩的名头了,听说已经有不少经纪人盯上了她俩,提前找到组委会要签下她们了。对此,陈扬给出的回复是一切等比赛结束后再说。 而原先的另外一位大热门秦轻言虽然伤已经养好了,但陈扬仍然拒绝再把她放到选手名单里。倒不是陈扬不讲情面,虽然胡教授一案牵涉到的女主角甚多,但其他人在报纸上只是用某某某选手之类的假名隐晦报了出来,而秦轻言却是实实在在的被媒体点了名,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不走运了。 . 一九九四年的十月一日,国庆节。 晚上八点还没到,县体育馆里就已经挤入了六千多人,气氛一如既往的热烈。 与之前的预赛和复赛不同的是,T台正前方的主席台上坐满了领导干部和县里面邀请来的投资商代表。县里的五套班子在谭书记的率领下,全都赶到了现场。另外,市里边的领导也来了不少,比如市文化局的几个局长书记都来了。而这所有的官员里面,级别最高的就数主管科教口的田副市长了,他也在百忙之中抽空莅临了比赛现场。 在上次那场风波中,都市报的某位记者曾经挖出了田副市长跟其中一位刘姓参赛选手间有暧mei关系的猛料,不过不知为何,最后这个记者却没敢把消息完全曝光,而是很隐晦的用某位市高级干部来代替了田副市长的真名,并且把这则消息塞进了抨击陈扬的那期“领导门”特刊的一个小角落里。可就算是这样,听说那位记者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被炒鱿鱼的厄运。 比赛还有几分钟就开始了,不过主席台上陈扬的位置却一直空着。一来他还有很多事要忙,二来他也懒得去凑那个热闹,尤其是一看到田副市长那张马脸他就很不舒服。 一个人跑到了西面的检票台附近,跟一旁负责点票的工作人员和公证处的人打了声招呼后,他就从兜里取出来了一份选手名单,边看边琢磨起来。 这是一份十六个人的大名单,他现在要做的是划掉其中六个人的名字,把最终的十佳选手弄出来,然后交到评委手里就大功告成了。 由于赞助商和递条子的领导太多,划掉谁好像都不合适,着实让他感到头痛不已。早知道这样难搞,还不如连十佳也全都让大众来投票决定呢。 第四十四章 规则我来定 陈扬为名单的事头痛不已,而一旁负责点票的工作人员更是快疯掉了。 全程监督点票工作的市公证处赵副科长粗略估算了一下,截止到目前为止,不算剩下那满满六箱选票,有效选票已经达到了令人咋舌的10万张。 虽说江州是个大城市,人口也接近了150万,可这数字也实在太多了点吧? 因为对大众的热情估计不足,本打算在比赛开始时才开锁点票的工作不得不提前到了下午进行,为了体现比赛的公正公开,除了有公证员一直在现场监票外,负责比赛直播的市台也专门派了一台摄像机全程录像,打算剪辑后放在比赛间隙的广告时段插播出去。 点票组的大组长是文化局的财务科长,点钱他在行,点票就抓瞎了,他满头大汗的跑到陈扬跟前说道:“陈书记,这样下去怕是赶不及在十二点前揭晓了,你看是不是能再安排几个人过来帮忙?” “老钱,现在比赛马上要开始了,大伙都走不开,待会儿我再想想办法安排人过来帮你,你也别太着急了,实在不行,能点多少就多少吧,尽力就行,” 陈扬对选票的事不怎么上心,文化局人手本就不多,能撑起这么一台大型比赛已经是奇迹了,这时候哪还安排得过来,实在不行到时候就扔掉几箱,反正这地方他说了算,到时候跟公证员说一声就行了。 既然陈扬这么说了,钱科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抹把汗就要回去继续工作。 “哎,老钱,等等。”陈扬叫住了他,问,“把现在的统计情况给我看看。” “好的。”钱科长应了一声,把手里的记录本递给了陈扬。 陈扬接过来细看了一下,目前票数遥遥领先的是六号单小姿,光她一个人就得了四万多票,占了总票数的四成多,不过其中至少有三万多票是碧姿的员工帮忙投的,如果不是时间太紧迫,恐怕她的票数还得增加不少。 陈扬对此心知肚明,却也懒得揭破。毕竟人家花银子买票也没什么大错,更何况他跟碧姿的李总合作还算良好,胡教授的事黄了之后,人家还是一分不少的把赞助款追加了进来,这个人情他必须得卖。 排在第二的林语,三万六千多票。林语能得这么多票倒是出乎陈扬的意料,他本就有心想帮这小姑娘一把,现在看来倒是用不着了。 暂列第三的则是田副市长的那位挂名表妹刘玉兰,只有四千多票,跟在她后面的四五个选手都超过了三千票,随时都有可能取代她。 这倒是让陈扬有些犯起难来,前面田副市长就专门找他聊过,表面上是关心比赛准备情况,最后他那秘书貌似无心的插嘴问了一句:“陈主任,我前两天在电视上看到的十六号选手好像挺不错的啊,我看她这回应该能进三甲吧?”,很清楚明白的告诉了他,田副市长的要求。 这是官场上的惯例,很多领导不方便说出口的话,就得由手下替他说出来。 想起刚才田副市长秘书那副指手划脚的嘴脸,陈扬登时有些烦躁,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我连官都不想当了,你们爱咋咋地吧。” 陈扬这倒不是违心话,自从和项瑾好了之后,他已经逐渐淡了要继续留在官场上发展的念头。他现在尽心尽力的把比赛弄完,不过是为了尽一份责任和习惯而已。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很清楚,而之前因为一件屁大点的小事就差点让比赛夭折的事实,也让他彻底看清楚了官场的险恶,比商场更甚,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他对未来十几年的国内外经济发展形势和各项大的政策都了如指掌,眼前有无数的机会眼前,根本就没必要活得这么累。至于家里头老爷子答不答应,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了。 心里有了计较,陈扬便也没刚才那么头疼了,把记录本递回给了钱科长,“老钱,你先回去忙吧,抓紧点时间,票数统计出来后第一时间通知我,我看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么,注意别提前漏出去了。” “好的,陈书记。”钱科长应了声赶紧忙去了。 等钱科长一走,陈扬把手里头的那份十六人大名单再次过滤了一遍,五个单项奖得主是拉赞助时就已经谈好了的,必须在十佳范围内挑选,再加上三甲,除去单小姿一人占了俩之外,就只剩下三个名额了。 刷刷刷刷...... 陈扬用钢笔接连圈下了七个女孩的名字,然后径直走到不远处的评委席,交到了接替胡教授担任主评委的谌专家手上,“谌教授,这上面我画了圈的选手待会儿你们多留意一下。” 谌专家显然已经听懂了陈扬这话的意思,接过名单,数了一下,问道:“陈主任,那剩下三个名额你打算?” 自打胡教授出了事之后,他们这些在评委界混的老师们个个有如惊弓之鸟,因此,最近几天找到他们的赞助商虽多,可谁也断不敢顶风作案收黑钱了,如果不是陈扬开的出场费够高,他们还都不想再来了呢。也就是说,现在陈扬是他们唯一的老板了。 “谁的表现好就让谁上吧,这方面你们是专家,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虽然名额不多,但这已经是陈扬能为选手们所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嗯,那行。”谌专家点点头。 . 把内定的事都安排好之后,陈扬走到了靠近后台的一处灯光照射不到的角落,倚靠在围栏边上,静静的看着舞台中央,此时田副市长已经代表市政府把冗长的贺词宣读完毕,轮到主持人向观众介绍比赛规则。 做为游戏规则的制定者,陈扬有些想笑却发现实在是没什么理由。 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场气氛太火爆了,主持人竟也紧张得失言说:“下面,选手已经准备就死!”现场顿时嘘声一片,尴尬万分的她连忙更正:“准备就绪!” 听到这,陈扬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PS:新的一周了,求票 第四十五章 新的任命 主持人尴尬退场后,表演时间正式开始。 由于决赛人数比复赛又少了许多,为了配合转播时间,决赛除了活力装、自备装、泳装、晚装(旗袍)等规定比赛项目外,陈扬还额外增加了知识问答和歌艺展示两个比赛项目。 随着时间的推移,选手们一个个在台上轮番展示着自己的各项才艺,间或有组委会花重金邀请来的明星大腕出来调动气氛,比赛气氛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现场高潮不断。当然了,几位热门人选获得的掌声依旧是最多的。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看了太多场类似的表演,陈扬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 的确,或许对于观众来说,这是一场精彩纷呈的比赛,但对陈扬而言,这只不过是一次有点过时的走秀罢了。 比赛快接近尾声的时候,负责点票的钱科长才和把最后的数据报了上来。 陈扬看过后微微一惊,林语的票数竟然反超了第二名单小姿三万多票,他开始还以为老钱他们搞错了呢,问了后才知道,最后那六箱选票几乎都是投给林语的,这让他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群众的力量。 至于后面几名的票数都差不多,田副市长的刘表妹惊险胜出,倒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陈书记,你看还有什么问题吗?”老钱问道。 “就按这个结果搁信封里头装起来吧,待会儿让公证员拿到后台去交给南小姐。”陈扬松了口气,南小姐是市知名主持人。 十二点钟一到,主持人在一片唏嘘声中,撕开了密封的信封,宣布了最后的名次及各单项奖的归属。比赛前,颁奖嘉宾就已经确定好了,由各位市领导担任,没陈扬什么事儿,他也乐得待在台下看戏。 嘭! 雄壮的退场音乐响起时,一声礼炮冲天而起,比赛缓缓落下了大幕。 看着从天空中漫天飘洒下来的金色碎片,陈扬心中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关于决赛,他唯一能记住的恐怕就只有林语清唱的那首《我的祖国》了。 ...... 凌晨一点钟,西苑饭店的多功能厅里。 偌大的厅里边,陈扬一个人站在讲台上,手持话筒正对着电视引吭高歌着,“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 “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声从厅外由远及近的飘了过来,很自然的接过了陈扬刚唱到一半的歌曲。 陈扬侧过头一看,是项瑾来了,便笑问道:“你怎么来了,他们都安排好了吗?” 项瑾回给他一个温柔的微笑,却并没说话,而是边唱着歌,边迈着轻快的步子缓缓的走了过来。 一曲终了时,她也走到了讲台上,用双手挽住了陈扬的胳膊,微微仰起头,蕴含笑意的双眸望着陈扬,问道:“陈扬,你说是我唱得好听呢,还是那个姓林的小姑娘?” “这个嘛......”陈扬卖起了关子。 “快说!” 陈扬眼珠子一转,“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真话就是我喜欢听小林在舞台上唱歌,至于你嘛,我只喜欢听你在床上唱歌。”陈扬说完,哈哈大笑着跑了出去。 项瑾先是一愣,想明白后脸刷的一红,暗啐了一声“流氓”,赶紧也追了过去。 . 二楼的大厅里此刻灯火辉煌,文化局的干部职工则齐聚在此,济济一堂,坐满了五大桌,连看门的吴老头也从对面溜了过来。 前面陈扬已经让柳主任通知了大伙,今晚组委会就在这儿举办庆功宴,孙海等局领导则陪着谭书记等人在四楼的包厢里。 看到陈扬和项经理一块手挽着手,亲密之极的走了进来,大伙都愣住了。紧接着,也不知是谁带了个头,大厅里忽然间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陈扬走到几张圆桌中间停了下来,微笑着举起了早准备好的酒杯,“很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一直支持我的工作,到今晚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谢谢大家,我先干了这杯吧!”说完,一仰脖,一饮而尽。 在座的很多都是机灵人,从刚才陈扬和项瑾两人大大方方的并肩走进大厅的情形就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现在陈扬把话这么一说,大伙哪还不明白过来,这顿饭与其说是庆功宴,倒不如说是给陈扬的送行酒了。人都要离开了,难怪陈扬也没了那么多避忌。 “陈书记,你是要调离我们文化局了吗?”柳主任代表大伙问了出来,前两天他已经接到了市团委办公室的电话,通知他这个月中旬就到省城上青干培训班,都还没来得及谢呢,陈扬这眼看着就要走了。 陈扬看了一眼身边的项瑾,然后对大伙笑了笑,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看到这,大伙就都不说话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大厅立刻就沉默下来,有几个泪点较低的阿姨还轻声抽泣起来,气氛也有些凝重。 看到场面比较尴尬,陈扬赶紧给柳主任打了个眼色。柳主任会意,站起来大声道:“大伙这都是干啥?这次不像上回,陈书记是要高升了,现在又抱得了美人归,这是双喜临门的事儿,咱们应该替他高兴才对嘛!” 你还别说,柳主任搞气氛还是有一手的,他这话一撩下,气氛顿时好了不少。他趁热打铁,又举起杯子,“来,大伙都一块敬陈书记一杯,祝他今后鹏程万里,早生贵子哟!” 话音刚落,大伙就都纷纷举杯站了起来,齐齐喊了声:“干!” 在众人的祝福和不舍声中,陈扬也有些感动,对来向他敬酒的人来者不拒,喝得酩酊大醉,最后他甚至都不知道项瑾是怎么把自己给弄回到房间里去的。 半夜酒醒时,他才发现项瑾衣服也没脱就困得趴在床边睡着了。 . 接下来的大半月里,陈扬依然很忙,比赛虽然结束了,但还有一些收尾工作要安排妥当,比如选手的去向问题,赞助商尾款催缴,财务结算,奖励干部职工等等。 由于这次比赛获得了超乎想象的成功,比赛中选出来的十佳礼仪小姐都有了比县小招更好的去处。而做为本次比赛的冠军,林语自然获得了更高的关注度,除了各路厂家竞相邀约代言外,还有很多艺校找到了她,希望把她特招进学校里进行专业训练。可她根本就不想离开小县城,一一回绝了。毕竟她妈妈才刚做完手术在家休养。 燕京音乐学院的一位爱才心切的老教授不得已之下,找到了陈扬,希望陈扬能帮忙劝说林语到他那个系就读,学杂费全免,另外还能帮忙申请奖学金,陈扬在燕京时就听说这所学校口碑还算不错,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就主动帮忙说服了林语。 临行前,林语哭得一塌糊涂,还非要把她参加比赛获得的那三万块奖金还给陈扬。陈扬收了下来,不过转个背他就把钱塞到了老教授手里,让他等林语到学校后,当成特殊人才奖学金发给这个傻丫头。 所有的一切都搞定之后,陈扬找孙海聊了聊,把自己打算出去闯闯的意思告知了孙海,并且说报告已经交到省团委了,应该很快就能批下来。上次他那份停薪留职的报告寄出去的第三天,他就挨了于老师一顿数落,不过他等于老师骂完之后,还是很冷静的告诉于老师,自己决心已下毋须多言。于老师沉默了许久后,告诉陈扬让他再仔细考虑几天,现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有个回信儿了。 孙海也知道陈扬是省里下派挂职的干部,他真要想走,别说自己了,就算是县里也没办法拦下来。当然了,由于十佳小姐去读书的读书,拍广告的拍广告,县里原先拨下来用于激励方案的那三个干部指标就空了下来,最近私底下来找孙海要指标的人不少,陈扬这一走倒正好遂了他的意。当然,他也免不了要惺惺作态挽留一番。 . 不过,陈扬万万也没想到,十月底的时候,他没等到于老师的电话,却收到了从省委组织部直接下发的调令,刚刚年满24周岁的他,竟然被任命为隔壁东山县的党委代书记,行政级别从科级提为正处,跳了副处这一级。县委一把手是省管,要经省委组织部任命,当然,市一级的意见也很重要。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调令,陈扬很想不通。如果把他提到副县长或者副党委书记的位置上倒还正常点,他也曾经听说过有人二十三四就当上县副党委书记的,可这么年轻就把他给提到县党委书记这个重要位置上,虽然前面多了个“代”字,但也可以说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了。无论从哪个层面,哪个角度上来看都是很不合适的。 陈扬暗自琢磨了一下,整个江南省里头,知道自己身后背景的人不会太多,于老师算是其中一个。可是,于老师是绝不会这么草率的把自己放到这么重要的岗位上,而且他做为省团委书记也没有这种能力去任命一个县级一把手。前些天他在电话里跟自己提到过的,说要把自己调到安南市当个发改委副主任还比较靠谱些,这县委书记? 唉,实在是搞不懂了! 想来想去,陈扬最后被迫得出了一个他其实早该猜到的结论——这是燕京家里头的安排。可按照他之前对老爷子和养父的了解,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会做出这种有欠考虑的安排,更符合他们性格的做法应该是直接把他给弄回到中央部委科室去锻炼。 陈扬很快就给于老师去了电话,电话里于强笑呵呵的先恭喜了他,然后鼓励他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好好干,不要怕,争取像在龙门一样干出一番让人称道的成绩来,只字不提陈扬那份报告的事儿。陈扬听不出什么异样来,应了两声后就挂了电话。 挂掉于老师的电话,他紧接着就要拨回燕京,可皱眉想了半天,他最后还是把电话放了下来...... 第四十六章 瑞雪兆丰年 东山县今年的天气有点反常,眼瞅着这立冬才刚过,就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东山人喜雪,雪天里赶大集,结婚的特别多。 这不,今儿个县玛钢厂大门口锣鼓喧天,十几辆挂满红绸的小轿车杵在马路中央,四五支舞狮舞龙的队伍在人堆中起劲的舞着,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伙儿娶媳妇,排场倒是整得挺大的。 挨着厂门口西头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下,六七个四十岁左右年纪的汉子围坐在树根底下聊得正热火。中间的是一个戴眼镜,留一挂山羊胡的老头,基本上都是他在闲侃,其他人偶然插科打诨一下。 “樊老师,上回那鲁书记调走也快小半年了吧,怎么还没见上面派人下来啊?”一汉子问老头道。 樊老头抚了一下胡子,摇头叹道:“勿谈国事,勿谈国事啊。” 这汉子没理会樊老头的话茬,叹口气说道:“唉,鲁书记这么一走,现在咱们东山怕是连个敢帮咱们老百姓说话的干部都没有喽。” 另外一马脸汉子就着土面敲了瞧旱烟袋,接过话茬道:“那鲁书记在又能顶个屁用,听我家那口子说,有回县里开大会,那鲁书记当着县里老多人的面,被孟县长他们几个说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还一把手呢,我看他啊,他妈就是一软蛋,来了才小一年,就灰溜溜让人给整走了。” “哟,老五,我记着你家婆娘不是在县委扫地的吗,怎么着,还混到人政府里头开会去了?”一穿短棉褂的瘦子打趣道。 余下众人哄笑不已,就连那一本正经的樊老头也不禁莞尔笑了一下,摆摆手说:“其实咱们县里现在弄成这副模样也怨不得人鲁书记,照我看啊,鲁书记还是想为咱们老百姓做点实事的,只是他一外乡人,哪斗得过......”说到这里,他摇摇头,“唉,不说了,不说了。” 几个汉子正想听些秘闻呢,哪晓得樊老头说话说半截,顿时大为扫兴,那马脸汉子接话道:“樊老师,你在县中教了一辈子书,路子广,你就给大伙透露透露嘛,说说看市里面这回给咱们县派了个什么样的县太爷下来?” 樊老头经不起拍,拨了拨镜框,干咳一声道:“我也是听我一学生说的,不知道做不做得准。” “快说,快说。”几个汉子凑得更近了。 “听说这回下来的书记是省里头直接下来的,来头好像还不小,至于叫啥名我一时没记清,不过听我那学生说他年纪不大,是团系统的干部,搞经济的高材生。”顿了顿,樊老头又再叹口气,“唉,一个学生娃子顶啥用哦,连鲁书记这个老革命也才待了一年不到,这年轻书记怕是熬不过半年喽。” 众人一听心里头都凉了半截,齐齐的嘘了一声。 这时候,赶巧有一辆银色的捷达从他们面前缓缓驶过,几个汉子的眼光顿时都被开车的一个漂亮女人吸引了过去,纷纷咂舌道:“哟,这娘们谁啊?”,“该不会是周扒皮在市里养的姘头吧?嘿,今儿个他儿子结婚,待会儿可有好戏瞧了。”,“操,老五,你眼睛长歪了,没瞧见那娘们旁边还坐着一男的吗?周扒皮那狗模样要是能姘了那娘们,可真就是老天不长眼咯。”,“他娘的,咱东山天顶上,老天爷什么时候开过眼了,稀奇个卵子!” “别在这背后嚼人舌根子了。”樊老头挥挥手打断了众人的话头。 . 捷达车里,刚被人议论完的漂亮女人一脸笑意的问向身边的男人道:“陈大人,您瞧,您今儿个才刚到我们东山,老天爷就下了场雪来欢迎您,这可绝对是个好兆头哦。” 男人听到这话,苦笑了一声,撇嘴回道:“我说项大经理,你就别拿这些话来逗我穷开心了,你们东山我调查过了,整个就像一到处乱搞的荡妇,又泼又辣。” 漂亮女人嗤的一笑,抽空给了男人一拳头,“陈大人,您是我们的父母官,我可不准你骂我们东山,好赖也是我的家乡呢。” 男人把目光瞟向了车窗外,笑说:“你家乡有一样最美。” “是啥?” “你猜猜?” 漂亮女人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说:“呵呵,我知道了,东山在你眼里,准是姑娘最美,不然你咋会看上我哩?” 男人哈哈一笑,看着车窗外的雪景,半晌才道:“你们东山的雪最美。” 漂亮女人一愣,情不自禁往外看,白雪皑皑的一片,银光素裹的,煞是好看,嘴角禁不住勾起一丝笑意,暗啐道:“陈扬你真是个大坏蛋。”心中却已经服气了。 . 是的,捷达车上坐着的,正是陈扬和项瑾两人。 陈扬刚刚参加完省委党校里为期一个半月的干部班培训,立刻就赶到东山县走马上任了。 因为前面有人在办喜事儿,捷达快驶近到玛钢厂大门时,已经完全走不动道了,周围到处是人,鞭炮锣鼓声震耳欲聋。 陈扬瞧了眼外面热闹的景象,好奇的问道:“项瑾,这谁家在办喜事啊,挺有钱的吧,我看接亲的那十几辆车,加起来怕是有两三百万了吧。” “怎么着,嫌我这车给您这位县太爷丢人啦?”项瑾答非所问,今天她是瞒着陈扬跑到省城去的,为此还被陈扬批评了老半天呢。 “呵呵,还生气呐,我不是怕你累着嘛。”陈扬笑着捏了捏项瑾的脸蛋,示意她把火熄掉了,接着又说,“项瑾,你在车里等我一会,我下去叫他们让条道出来,这一大帮人堵在路上,像什么样子。” 项瑾扑哧一笑道:“陈老爷,您官威可真不小啊,刚一来就要给人下马威瞧啊。” “回头我再收拾你!”陈扬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项瑾,拉开了车门 “好啊,奴家可一直盼着相公您好好收拾哩。”项瑾嘻嘻一笑道。 陈扬彻底无语,下了车后,径直往杵在路中央那十几辆接亲车队走去。 . 咚咚! 陈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开了人群,走到头车的位置,轻敲了两下车窗。 对方摇下车窗,斜着眼打量了一下陈扬,不悦的嘟哝道:“你谁啊,敲个卵子你敲!” 陈扬不以为意地朝司机笑笑,“同志,我的车被你们堵住了,你看你是不是先让让,往前面开一小截路。” 这司机留着一头时下流行的城城哥发型,年纪瞧着比陈扬还小个一两岁,不过脾气倒是不小,一听陈扬要他让路,脸子立马就黑了下来,怒道:“你+他+妈长没长眼睛,知道今儿个是谁娶媳妇不?” 陈扬可不是什么顺毛驴脾气,一听这小青年满口脏话,登时就火了,指着小青年沉声喝道:“我不管你们今儿个是谁娶媳妇,我限你们两分钟内从这条道上消失,否则......” “哈哈!”小青年大笑两声,“否则怎么的?叫交警来?你个土包子给老子好好瞧清楚了,”说着他手往后一指,“喏,瞧见没?跟我后面这台车就是县交警队的,有本事你就过去叫咯。” 小青年说完还轻佻的冲陈扬吹了声口哨,摁下关窗键,把车窗重新关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陈书记,你好! 陈扬回头看了一眼第二台车,是辆新款桑塔纳,挂的也果然是警车牌。他顺着往后挤了两步,到了那桑塔纳车窗边,车窗是开着的,就直接对司机说道:“同志,请问你是县交警队的吗?” 那司机看上去三十来岁,剃着个平头,手里夹着支香烟,闻言皱眉往陈扬身上瞧了一眼,斯斯文文的,看不出什么来头,点头回道:“嗯,有什么事?” “噢,是交警队的那正好了。”陈扬朝右侧路口指了指,“你让他们把车都往前面开开,别把道路整个堵上了,你没瞧见我们跟在后面的车都走不动道了吗?” 司机一听陈扬是叫他们让路的,语气还挺生硬,立刻就不耐烦起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不会等等嘛,没看到今儿个这里正办喜事吗?误了吉时难道你负责?” “办喜事你们也不能把路都堵上了啊。”陈扬声音低下来了不少。 司机弹掉烟头,手往左前方一指,“喏,看到没,那里有一条岔路,你要是急赶着投胎就只管往那走。” “你怎么说话呢?” “不爱听拉倒,去去去,滚一边去。”司机说着,还从车里伸出手推了一把陈扬。 陈扬往后踉跄退了好几步,瞧见司机这一脸的跋扈样,连吃了两瘪的他不怒反笑了起来。也是,他在京城大院里见过的纨绔多了去了,真没想到这小县城碰到的人看上去比那些公子哥还牛叉,真是奇了怪了。他理了理衣服,走回去笑道:“同志,你们交警队的电话是多少?” “他+妈+的,你烦不烦啊!还要打电话报警是不?”司机火了,大骂了一声,咣的开了车门。 陈扬嘴角一勾,站在原地没动,把手机掏了出来,拨通了县委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一个挺甜的女声:“喂,你好,这里是县委办公室,请问找哪位?” 只是因为现场太闹了,陈扬听着半清不楚的,边往外挤边回道:“帮我找一下你们覃主任。” “请问你是?” “我是陈......” 啪! 陈扬没想到这司机说动手就动手,一个没注意,手机就被拍飞到了地上。 “今儿个我哥们办喜事,别他妈在这找抽啊!”司机指着陈扬骂道。 说话间,头车上也下来了四五个小青年,围住在了陈扬身后,而一旁的群众也纷纷如避瘟疫般的躲远了些。 陈扬一见这架势,顿时蹙起眉头,自己刚上任就碰到这些个不入流的小混混,瞧周围的群众好像还挺害怕这帮混混的,尤其是动手那司机,身为一名执法人员,眼里头还有没有警队纪律? 如果换做以往,他也就算了,回去再慢慢收拾这帮小混混也不迟,可今天不行,今天一大帮群众都在看着呢,先不管别人认不认识他这个刚上任的县委书记,这个时候他要是退缩了,群众们将来会怎么看? 想到这,陈扬也顾不上对方人多了,快步上前两步,冷冷的盯着那平头司机,沉声斥道:“做为一个人民警察,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是什么性质吗?” 陈扬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少群众都纷纷叫起好来。当然,也有一部分群众退得更远了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刚才围坐在树下闲侃的樊老头等人这时候也围上来瞧热闹了,见此情形,樊老头不禁摇头叹道:“唉,这年轻人怕是过路的外地人吧?” 他话音一落,旁边立刻有人应和起来:“可不是吗,没事去惹那几个王八犊子干啥,不是白白找罪受嘛。” 群众们的悄悄话显然把平头司机激得更恼了,他捏着拳头冲陈扬喝道:“操,唧唧歪歪的,老子用得着你来教吗!识相的就快滚,别碍了哥们的事。” “好,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没有人能教你了!”陈扬眼神一冷,转过身弯腰拾起了手机,嘀嘀嘀的拨了110。 “操+你+妈的,还真来了个找事的呗!”前边那留长发的小青年咋呼了一声,朝陈扬背后猛扑了过来。 蓬! 陈扬被撞了一下后背,手一松,大哥大再次遭了殃,人也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啪! 又是一声脆响。 几乎就在同时,两个小混混从左右两侧很有套路的夹住了陈扬。 这两个小混混看来是学过的,站位很巧妙,陈扬要冲出去势必得动手。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说服教育还行,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要是跟这几个小混混动了手,传出去他这书记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正左右为难之际,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便有一人率先挤了进来。 陈扬一看,却是项瑾跑了过来。 项瑾第一眼就瞧见了陈扬正捂住背部的难受模样,登时“啊”的惊呼了一声,三两步冲了过来,推开那两个小混混,扶着陈扬的胳膊问道:“陈扬,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哟喂,这娘们挺俊的呗。”那平头司机死死的盯着项瑾那漂亮的脸蛋,调侃了一句。 啪! 项瑾怒不可遏的甩手就是一巴掌。 平头司机一愣,紧接着手一扬,就要找回场子,嘴里同时大骂道:“你他娘的找......” “孟县长来了!” 恰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然后围观的人群就跟“狼来了”似地,惊起了一阵骚乱,群众们很自动的让了一条道出来,而那平头司机也是倏地一惊,堪堪的把手收了回来。 很快,陈扬就看到眼前有一大帮人走了进来,男男女女十好几个。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子不高但步伐迈得很稳健,戴着一副宽边眼镜,后脑还稍微有点秃,看来他就是群众口中的孟县长了。虽然他早就听上级介绍过陈扬的情况,知道这回来的是个年轻干部,但此刻真见着了人,他还是愣了一下,镜片后两只精明的眼珠子明显迟滞了片刻,嘀咕道,这也太年轻了吧? 收起了心里的疑惑,孟县长爽朗一笑,快步走到陈扬跟前,伸出手道:“你好,陈扬同志。我们可总算把你给盼来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直接称呼陈扬为陈书记。 盼我来么?陈扬微微一笑,紧握住了孟县长的手:“你好,孟县长。” 两人松手后,紧跟着又走上来一人,一脸堆笑的主动把手伸到了陈扬面前,“陈书记,你好。” 陈扬脑子飞快的转了转,这人块头倒是挺大,可肚子圆鼓鼓的,应该是县党委副书记吕方学了。笑着应了一声,也跟他握了手。 接下来,孟县长身后这十多个干部每个人都依次上来跟陈扬握了手,陈扬暗自数了一下,这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的人怕是全都到齐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微觉诧异,根据组织部的安排,自己要下周一才会正式到任,自己在电话里也是这么通知县委准备的,难不成这帮干部一个个都成了精不成? 不过,陈扬这么一圈握手下来,外边围观的群众们却都惊呆住了,纷纷想到,原来传说是真的,他们真的迎来了一个年轻得可怕的新书记。虽说这个年轻书记刚才被那几个小混混推搡得有些狼狈,大哥大两次被人打掉,但他那不畏恶势力的良好形象还是在群众中初步建立了起来。 而一旁的平头司机以及长发小青年等人则如同被噎着了一般,集体被点了定身穴,每个人脸上都阵青阵白的,心中也早已经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得不行了,脑子里只剩下了唯一一个念头,我操,这小白脸竟然是新来的书记?这回惨了! 是的,他们的猜测十分准确。 因为很快就有一个中年男子从干部堆里走了出来,对平头司机喝道:“黄勇,我问你,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你的思想觉悟到哪去了,你平时都学习些什么!” 平头司机被骂得低下了头,嘴里讷讷道:“萧书记,我,我......” 陈扬微笑看着这一幕,从前面两人的眼神交流中,他已经瞧出来这萧书记跟平头司机间八成有点猫腻。于是,他也没说话,而是等着一会这萧书记上来帮忙求情。 果然,萧书记骂了两句就收了话头,转过来一脸凝重的对陈扬说道:“陈书记,今天出了这个事,都是我的责任,回去后我一定会向您做深刻检讨。” 陈扬摆摆手道:“不,萧书记,这事不是你的责任。我初来乍到,还不是很熟悉情况,但是,”顿了一下,陈扬话锋一转,“我有一个原则,这种害群之马必须清理出警察队伍。” 陈扬话音一落,周围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群众们是自发的,而那些干部们则有点被迫的感觉。至于孟县长,他倒是没跟着起哄,眼皮轻跳了两下。萧书记脸色阴沉的退了回去。 这时候,停了好一会的鞭炮声骤然间响起,貌似迎亲车队进厂里接亲的吉时到了。 陈扬扫了一眼面前这十多个精神抖擞西装礼服的干部,孟县长等少数几人胸口上还别着礼花,很显然,他们穿得这么隆重不大像是来迎接自己的。更何况今天是星期五,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呐。 “好吧,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跟大家提前见了面,待会儿咱们就直接回县委开个常委会吧,我也好认识一下大家。”边说着,陈扬抬腕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十点过一刻,我给大家二十分钟时间准备。另外,我想先告诉大家,我这个人一向来很讨厌别人迟到,尤其是在开会的时候。” 说完,陈扬也不等下面人答应,对身边的项瑾招呼一声,转身就先从人堆中离开了。 群众自发的让开了一条大道,好几个胆子大的还朝陈扬喊了几声“陈书记,你好。”,陈扬一一点头微笑示意了一下。项瑾有些飘飘然的跟在陈扬身旁,手心里似乎都渗出了几滴汗水来。 直到陈扬背影消失后,现场才恢复到了之前的热闹,人人议论纷纷。 “樊老师,这个新来的年轻书记好像挺牛逼哈。”那马脸汉子啧啧有声道。 “就是就是!”好几个人附和道。 “你们懂啥玩意,别在这里瞎说!”樊老头呵斥了大伙一声,转过头望着陈扬离开的方向,眼神中现出了一抹浓浓的忧色来。 场中央,干部们没谁敢先挪脚的,个个都看着孟县长,两个年轻女干部则低着头窃窃私语着。 其中一个女干部略带夸张的哇了一声,说:“原来咱们县新来的书记这么年轻有为啊,样子长得倒还挺好看的,就是他笑起来我都觉得老害怕了。” 另一个则没好气的轻掐了一把这个花痴女干部,“你害怕啥,人家陈书记又不会看上你,你刚才没瞧见么?人陈书记身边站着的那个女人多俊啊,那身段那模样就跟戏台上的美女似的。” 花痴女干部没理这茬,继续发表看法:“小燕姐,我觉得这陈书记好像挺有钱的哦,他身上那件皮夹克我好像在省城的工贸大厦见到过,标价要五六千块呐。” “切,那夹克算啥,你瞧见他手上戴的那只表没?进口梅花牌的,我在报纸上见过,一只就要四五万块钱呢。” “啧啧,妈啊,真吓人,这陈书记该不会是个大贪官吧。”花痴女干部咂舌不已。 两人聊天的当口,一个秘书模样的男青年凑近到孟县长跟前,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孟县长,您看我们这......” 孟县长手一挥,转过身对其余干部道:“大家还愣着干啥,都回县委开会去吧。” 干部们如释重负,赶紧离开了现场。 这时,前面那萧书记走到孟县长身侧,语气阴不阴阳不阳的说道:“老孟,你说咱们县这新下来的书记什么来头?年纪轻轻的,脾气倒挺横的啊!” 孟县长嗤笑一声,“能有什么来头,前段时间你没看报纸吗?他不就是那个把江州闹得鸡犬不宁的龙门县文化局副书记喽。” “哦,难怪上面会派他下来。”萧书记恍然大悟,“听说上次那啥选美比赛他好像帮龙门赚了不少钱哩,前两天我到市里开会时还听廖书记说起,龙门那老谭明年很有机会调到市里呢。”萧书记的语气有些酸不溜秋的。 “呵呵,老萧,你就别眼红人老谭了。”顿了顿,孟县长的目光瞟向了陈扬离开的方向,自语道,“这儿可不是龙门咯。” . 项瑾驾驶着捷达欢快的行驶在大马路上,不过她的脸色却没有捷达那么飞扬,有些不解的问道:“陈扬,你才刚来东山,根基太浅,刚才那么做会不会太......” “项瑾,我知道你的意思。”陈扬笑着打断了项瑾。 “唉,我总觉得,这官场上万事还是留一线比较好吧。”项瑾忧色未减。 “呵呵,留一线么?”陈扬嗤笑一声,“其实我已经留了很多线给他们了,你刚才没看到么?” 项瑾不解的看了一眼陈扬。 陈扬摊了摊手,沉声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他们,虽然我很年轻,但是我到东山来,绝不是来学习的!” 第四十七章 初来乍到 东山县的常委设置很常规化,一共十一个人,按官方排序是这样的: 第一位自不消多说,陈扬做为新上任的代书记,无可争议的排在第一位。当然,在县里的影响力就是另一码事了,毕竟他初来乍到,还谈不上影响力这一说。官场上,鲜有一、二把手能尿得到一个壶里去的。因此,以他这种年纪和资历,以及在县里的根基,在外人看来,成为一个弱势的一把手指日可待。 第二位,县委副书记,县长孟卫国,在陈扬上任补缺之前,他一直负责抓县里的全面工作,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里大多都是他的人,他的政令在东山县各级部门可谓畅通无比。从某种角度上说,这也算是一个相当团结的集体。陈扬在来之前就已经打听过他的背景,原先给市委赵书记干过两年秘书,算是赵书记的嫡系,从市组织部干部一科的科长任上破格提到东山县县长位置的。面相有些显老,看上去像四十多岁其实今年也才三十六不到,前途还是一片光明的。 第三位,县党委专职副书记吕方学,就是那位挺着个大肚子,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老吕。做为专职副书记的他主要负责党群工作,例如组织部,宣传部等党群机构都是他来领导。但这只是官方的分配方法,私下里县委县政府各大小部门的头头脑脑心里的想法就不一定是这样了。尤其是在干部用人方面,县组织部长李全是孟县长一手提拔的,要提哪位干部李全直接跟孟县长商量着就定下了,他这个副书记基本上相当于摆设。当然,他今年四十五了,官路貌似已经走到头了,他也干脆乐得做个甩手店小二。 接下来,组织部长、武装部政委、统战部长等等常委的排名则按照任常委的时间先后决定。 值得一提的是排在第四位的县政法委书记萧五海,他是部队转业干部,目前主管公检法,而陈扬之前没猜错,那个叫黄勇的交警队副中队长还真就是萧书记的娘家妻弟,原本是县里边的一个混混,被他弄去省警察专科学校镀金回来后,安排进了县交警队。他也算是县常委里的老人了,先后伺候过三任书记,到陈扬这儿,已经是第四任了。原先有机会调到市人民法院当个副院长,但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最后还是留在了东山。 . 县委开会用的大办公室也就是按照这种座次排序的。不过今天来的人比较多,除了常委之外,县政府的四个抓具体工作的副县长及办公室主任等等一些干部也都按陈扬的要求,早早的在办公室里等候了。 陈扬入场落座的时候,让秘书小董帮他点了个名,很好,没见有人迟到。 接下来他首先做了个自我介绍,因为工作的时间不长,资历尚浅,五分钟内他就介绍完了自己。 当大家听说他就是前段时间在龙门搞选美比赛的那位文化局副书记时,顿时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众人想法不一,有的人这才明白过来,上面这次安排这个年青的新书记来东山,看来是要狠抓东山的经济建设了;也有的人政治触觉比较敏锐,他们从陈扬的年龄经历及性格等等资料约摸嗅出了一丝上面的想法;另外还有一部分人想法则比较低级,他们尽联想到男女关系那上边去了,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领导门里,其中可不就有一条说的是这新书记跟参赛选手之间不清不楚的吗,由此他们也就认定了,这位新书记八成是个作风不怎么正派的干部。 总而言之,各种各样想法的人都有。不过归根到底,通过陈扬刚才在玛钢厂门口演的那一出以及这一番自我介绍后,大家对这位新书记都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随后,在座的从孟县长开始,依次按照顺序做了自我介绍。 陈扬来东山之前已经把县里科级以上干部的资料都浏览了一遍,等这些人依次做自我介绍时,他也悄悄在脑子里对号入座,算是对东山县的各级干部有了个初步的印象。 因为今天的会议只是个临时安排的见面会,还谈不上汇报安排工作或是讨论具体问题。因此,等在场所有人都介绍完毕后,陈扬就宣布散会了。 会后,陈扬单独把吕副书记留了下来,询问了一些具体情况。 他是这么认为的,做为县委里的专职副书记,而且还主管党群工作,吕方学这个副书记的位置很重要,等同于他的左膀右臂。 党群工作说白了最主要的就是管人,在燕京红色大院里长大的他很早以前就理解了这么一个道理——在共和国,管人就等于管一切。 因此,陈扬知道自己的工作要想开展顺畅,首先就要把这个吕书记抓在手心里。 但很可惜的是,吕方学虽然对陈扬问到的几个问题都做到了知无不言,但没有达到陈扬希望看到的言无不尽的效果。 当然,陈扬也没有过多的苛求什么,随便聊了十多分钟后,就微笑着送吕书记离开了。 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这个心宽体胖的吕书记禁不住暗暗摇了摇头,想必他心里边也很清楚,自己错过了第一时间倒向新书记的绝佳机会。但是,惋惜归惋惜,吕书记并不后悔。几十年官场经验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在局势没有明朗化之前,提前倒向任何一方都是相当愚蠢和不理智的行为。 官场不是赌场,仅此而已。 之后,陈扬谢绝了县委办公室覃主任要帮他安排住宿的要求,径直去到了县委大院对面街的一家甜品店。 项瑾没跟陈扬一块进县委里,就一直在这家甜品店里面等着他,这会正翘首以盼着呢。看到陈扬进了店,她赶紧起身结了帐,奔过去挽住了陈扬,嗔怪道:“你怎么开个会开这么长时间啊,都快一个半钟头了,我坐这儿就快变成望夫石了呢。” 陈扬呵呵一笑,“我前面叫你跟我一块进县委大院,你偏不听,说什么怕影响不好,这会儿倒又怪起我来了。” “去。”项瑾摁住了陈扬在她腰间使坏的手,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 “还能去哪?去你家呗。” 陈扬说完直接拉起了项瑾的手,快步向外面的捷达走去。项瑾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下头偷偷轻笑了两声,紧紧的跟在了陈扬身后...... 第四十八章 拜访 项瑾家住在县城宝坪街一带,是一栋三层楼的私人房。 等项瑾把车子停好在街边后,陈扬却又有些踌躇起来,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味道的感觉,总之很怪异。上辈子他是奉了老爷子的命,直接跟养父家里的大小姐陈若男结了婚,虽说不咋地,但好歹也省去了见岳父岳母这一比较尴尬的环节。今天来项瑾家串门子,可是他活了两世人的头一遭,也难怪他会这么忐忑不安。 项瑾也察觉到了陈扬的不安,俯身过去帮他解开了安全带,促狭道:“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好意思?我跟你说,你可不许打退堂鼓哦。” 陈扬握住了项瑾的手,撇撇嘴笑道:“你太小看我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临阵退缩的。” 项瑾嗤的一笑,在陈扬脸上啪嗒亲了一口,笑道:“呵呵,这是鼓励你的。”接着又道,“陈扬,待会儿你记住了,千万别跟我爸说你是咱们县的县委书记,他这辈子最讨厌当官的了。”一路上项瑾反复交代了不下十次,这都快进家了又强调了一次。 “这瞒得了一两天,也瞒不过一辈子啊。以后若是让你爸知道了,那不更惨?”陈扬苦笑道。 项瑾皱了皱眉,却还是强自道:“不管了,先过了今天这关再说,把我爸哄好了,等以后我们结了婚,他再想反对也来不及了。” 陈扬哭笑不得,真不知道项瑾哪来的这套理论,不过具体情况他不是很了解,也只好由着她了。 两人相继下了车,开门前,项瑾还仔细的帮陈扬整理了一下领口发型,看了半天觉得满意了之后,才掏出钥匙开了门。 “爸,妈,我回来了。” 因为房子是老式结构,一楼的大厅透光不好,有些暗,项瑾挽着陈扬,一边打开客厅的大灯,一边朝屋里喊了一声。 “是小瑾回来了啊......” 后屋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和一个女人声音,紧接着便从里屋转出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挺慈祥的模样,脸盘子跟项瑾差不多,看得出来,项瑾妈年轻时候肯定也是个大美人。她腰间系着一条围裙,估计前面正忙着做菜呢。 项瑾妈这时候也看到了陈扬,同时又发现自己女儿小鸟依人的挽着这个男人,登时有些诧异,问道:“小瑾,这位是?” 陈扬没等项瑾开口,就伸出了手,抢着说道:“伯母您好,我叫陈扬,是项瑾的男朋友,这次是专程来拜访二老的。” 项瑾妈妈有些慌乱的用围裙搓了搓手,正要跟陈扬握手时,项瑾却已经把陈扬的手拉了回来,呵呵笑道:“得了吧,你跟我妈握什么手啊,又不是人家领导会见外国来宾。” 陈扬尴尬的陪笑两声,他刚才伸手出去就后悔了,都怪今天早上握手太多,成习惯了,也不看看现在这是什么场合。好在他心态调整得很快,接着就把手里拎着的两大袋子烟酒和水果递到了项瑾妈妈跟前,“呵呵,伯母,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项瑾闻言嗤的一声,再次掩嘴笑了起来。陈扬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顿时纳闷不已。而项瑾妈妈也有点不好意思,那两袋东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用眼神瞪了好几下女儿,可项瑾却好像没看到似的,依旧是呵呵的笑个不停。 项瑾笑够了之后,才主动接过陈扬手里那两袋东西,啐道:“你就别跟我妈客套了,好假喔。” “小瑾,你怎么说话呢!还不快把东西拿去放好。”项瑾妈妈用眼神狠狠的剜了女儿一眼。 “嗯,知道啦。”项瑾冲母亲悄悄吐了吐小舌头,拎着那两袋东西到一旁的立柜去放了。项瑾妈妈这才转向陈扬,亲热的招呼陈扬到沙发上坐下了。 落座后,陈扬有些拘谨,因为项瑾妈妈不但跟过来坐下了,而且还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让他感觉自己就跟没穿衣服似的,老不自在。 项瑾放好东西,转头问了一声:“妈,我爸呢?” “啊!”项瑾妈妈回过神来,头也不转的对女儿道,“你爸在院里摆弄他那堆破石头呢,你快去把那老头子叫出来。” “哦。”项瑾乖乖应了一声,丢下客厅里的两人,进了里间的通道。 项瑾这一走,陈扬更加坐立不安了,他没经验,不知该说什么好,而项瑾妈妈也不说话,光顾着欣赏帅哥了。过了半晌,陈扬刚想打破沉默,项瑾妈妈倒是先开了口,看着陈扬自言自语道:“呵呵,多俊的一个小伙子啊,跟我们家小瑾倒是蛮登对的。” 陈扬脸一热,刚才想说的话立刻被呛了回去。 “小陈啊,你今年多大了?”项瑾妈终于开始查户口了。 “二十六了。”陈扬虚报了两岁多,当然,按心理年龄他这还少报了呢。 “哦,是吗?看你样子我还以为你今年二十三、四呢。”项瑾妈眼睛很毒,狐疑了片刻后,又笑道,“呵呵,二十六好啊,嗯,比我们家小瑾大两岁,挺合适的。” 项瑾妈正要继续发问时,却见项瑾挽着一个穿着中式长衫的儒雅男子走了进来。陈扬见状,赶紧从沙发上起了身,对那男子道:“伯父,您好,我叫陈扬,是项瑾的男朋友。”边说,他边伸出了手。 老项微微点头,跟陈扬握了下手,然后坐了下来。整个过程一声不吭,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幸亏陈扬早就听项瑾介绍过她爸就这德行,否则还真会以为这老项看他不顺眼呢。 “小瑾妈,你去忙你的吧。”老项对项瑾妈摆摆手道。项瑾妈压根就不想走,对项瑾道,“小瑾,你到厨房里烧菜去,我在这儿跟小陈聊会。” 陈扬暗笑一声,这老俩口倒挺有意思的,一个推一个。 项瑾噘着嘴嘟哝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走了。 “小瑾妈,你也一块去,我们男人说话,你待在这里干什么!”老项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样。项瑾妈不悦的瞪了老项一眼,哪知老项脖子一梗,她就没辙了,只能对陈扬笑笑,说道,“呵呵,小陈你先坐着慢慢聊,我去给你们弄点好吃的。” “哎,麻烦您了,伯母。”陈扬一如既往的客套。 等项瑾妈走了,老项才看向了陈扬:“你跟我们家小瑾认识多久了?” “嗯,快两年了吧,伯父。”陈扬老实回道。 “我听你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你不是我们这的人吧?”老项接着问。 “呵呵,伯父,我老家是龙门的,不过在燕京也生活了蛮长时间。”顿了顿,陈扬接着补充道,“我五岁时候父母就出了意外过世了,家里也没什么亲戚,是燕京的一户人家好心收养了我。” “哦,是么?”老项微微一惊,又问,“那你现在是做什么的?” “我大学毕业后就在龙门承包了家书店,项瑾经常会到我那儿买书,就这么认识的。”陈扬撒了个谎,这也是项瑾事先帮他编好了的。 噢,是个文化人?老项眼珠子一转,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看来真是知父莫若女啊。 正要继续发问,门口突然间嘭嘭嘭的响了起来,外面貌似有人敲门甚急。老项示意陈扬先坐着等会,然后起身去开了门。 门刚一打开,陈扬便瞧见从外面呼啦啦的闯进来了几个戴着大盖帽的人,从制服上看,这帮人好像是工商局的。 “你们这是?”老项不解的看向这一大帮人。 “你就是项仁山吧?”一个看上去像是小领导模样的人上前一步,手里抓着一个大哥大指了指老项。 “嗯,我就是。”老项点点头。 “那就没错了,有人举报你纠集了一伙不法分子在奇石市场上摆摊倒卖石头,严重扰乱了县城奇石市场秩序。”小领导撇撇嘴道。 老项一听就愣住了,转瞬间脸都气绿了,大声呵斥道:“我乱摆乱卖?荒谬,你们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好了,你也不用多说什么了,人证物证我们都有,一会你把家里剩下的石头交出来,我们统统都要没收,然后再到我们那儿交个罚款你就没事了。” 小领导直当没听到老项的话,边说着边转过身对手下人一招手,那几人会意,一人摊开一个硕大的蛇皮麻袋,开始在屋里转悠起来,只要看到石头就往麻袋里扔。 在老项心中,女儿排名第一,石头第二,然后才轮到项瑾妈。看到这帮土匪一样的工商人员见石头就拿,一时间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拦住谁好了,只得大声吼了起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住手!你们快点给我住手!” “潘科长,这块石头太大了,一个人恐怕搬不动!”一年青小伙指了指客厅中央摆放着的一块半人高凤凰造型的奇石。 小领导招手叫来一个正忙活着的伙计,指指那凤凰奇石道:“小刘,你去帮帮小廖,待会一车拉走,省得咱们还得跑第二趟。” “好嘞。”伙计欢快的应了一声,过去帮忙了。 这块凤凰奇石造型奇特,栩栩如生,可谓是老项的命根子,此刻眼见着这帮土匪要对它动手了,哪里还忍得住,眼睛一红,大步冲了过去,死死的抱住凤凰奇石不让那俩哥们动手,嘴里吼道:“住手,你们这群土匪都给我住手啊! “项仁山,你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啊!”小领导极其不耐烦的喊了一声,走上去就要伸手拽开碍手碍脚的老项。 “滚开!” 陈扬冷冷的喝了一声,一把推开了要对老项动手的潘科长。 陈扬这下用力过猛,潘科长猝不及防下,踉踉跄跄的连退了好几步,直接摔在了地面上,他一怒之下,躺在地上大手一挥,“给我搬!一块不留!”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手!”陈扬脸一黑,眼神扫过那俩要上来搬石头的哥们。 俩哥们心里一寒,愣住在了原地。 而原本在厨房做菜的项瑾母女这时候也听到了客厅传来的喧闹声,急急的跑了出来。看到好几个工商局的人莫名其妙的在搬家里头的东西,她们也傻眼了。 “项瑾,快过来把伯父扶回沙发去。”陈扬朝项瑾招了招手。 “哦。”项瑾应了一声,急忙跑了过来,可老项死死的抱住石头,怎么也不肯离开。 潘科长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倒是机灵,看到陈扬几人护住了凤凰奇石,拍拍屁股吩咐道:“先不管他们了,把其他的都给我装走。”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项瑾知道这些石头在父亲眼里的重要性,心里一急,立刻就要冲过去阻止他们。 “项瑾,别过去,小心伤着你!”陈扬眼疾手快地拉回了项瑾,跟着又对老项说道,“伯父,你别着急,先过去坐,这里有我在,谅他们也不敢把咱家的东西搬走。”说着转向项瑾,“项瑾,你快帮忙把伯父扶过去。” 老项将信将疑的被项瑾母女扯走了。 潘科长快步走到陈扬跟前,呵斥道:“这位小同志,我警告你啊,立刻给我让开,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否则......” 铃铃铃! 潘科长话没说完,就被手里提着的大哥大铃声打断了。斜睨了一眼一脸无所谓表情的陈扬,哼了一声,他才转过背摁下了通话键,大喇喇的喂了一声。 “嗯,啊,哦......”一连串声词从潘科长嘴里吐了出来,紧跟着他的脸色渐渐的变得惨白无比,如小鸡啄米似地扶着大哥大连连点头,“嗯,嗯,好的,好的,局长,我们马上照做!” 挂断电话时,潘科长已经一脸是汗了,回过头时才发现陈扬已经坐回到沙发上了,他哆嗦着两腿,赶忙上前两步,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躬身说道:“真是不好意思,陈......” “赶紧把石头放回原位,然后统统滚蛋!”陈扬直接喝断了潘科长的话。 “是,是!” 潘科长低头抹把冷汗,回过头朝已经看愣住了的几个手下低喝道:“傻站着干啥,还不快点帮老人家把石头都摆回去,小心点,千万别给弄坏咯!”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完全傻了! 老项夫妇也被这莫名其妙变脸的潘科长搞懵了,怔怔的看着这几个刚才还像土匪一样见石头就抢的执法人员,小心翼翼的把石头原封不动的放回了原位。 项瑾一脸狐疑的看向了陈扬,陈扬微微一笑,朝她轻摇了摇头。 潘科长等人的动作很麻利,五分钟不到就物归原位了,一齐走过来胆战心惊的跟老项赔了不是,陈扬怕他们言多有失,很快就喝退了他们。 第四十九章 “马屁精” 午饭是在比较别扭的氛围下开始的,项瑾一直冷着张脸数落着老项,项瑾妈在一旁劝她也不听。而老项虽说平日里喜欢摆出一副家主模样,可在家里头他也就能使唤一下项瑾妈,真遇着大事了还得由项瑾来拿主意,这个宝贝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基本上不敢还嘴。而且这事吧,他也的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现在只能一直在旁边闷头抽烟,听项瑾发飙。 这事说来话长,东山这个地方别的没有,就是千奇百怪的石头很多,老项平时就有个收藏奇石的爱好,原先他和一帮同好者们只是在县南门一个角落交流,附近村上一些农户在山里头收集到品质不错的石头后,也会拿到南门来卖给爱好者们,但最近一两年,玩石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南门那儿每天几乎都聚积的了几百号人,自发的形成了一个无组织无管理的露天市场。于是,县南门工商局干脆在那儿圈了块地,把这帮人都集中起来,美其名曰为东山奇石市场,一来可以收点摊位费,二来也不影响县容县貌。 可由于工商局收的摊位费很高,那些村上的农户就不想交这个钱,至于那些爱好者们就更加觉得他们只是来交流兑换的,凭什么要交钱?于是,市场里几乎没什么人进驻,都转移到市场外面交流销售了。 而老项因为玩石头玩得比较早,鉴赏功力相当资深,在爱好者们中间很有威信,因此几乎每天都有人要找他帮忙去市场淘宝的,老项这人也有些小小的虚荣心,凡请必到,帮人淘宝的时候自己也经常会大袋小袋的往家里买,渐渐的在农户心中也有了口碑,他们一旦手里有货要捎到县城里来卖,总是会先找到老项,这样一来二去,老项俨然成了这买卖双方的中间人,虽然他向来以文化人自居,不屑干那些抽佣捞钱的庸俗事儿,可他们这伙人长期纠集在市场外面私下进行交易,无疑已经挡了工商局的财路,人家不找他麻烦才怪。 项瑾数落完老项似乎还不打算收手,转过头又埋怨起了她妈妈:“妈,你也真是的,爸整天到晚不沾家泡在那破石头堆里,你也不好好说说他。今天要是我们不在,爸跟人抢石头伤着了怎么办?” “你爸他就这个爱好,我怎么说得了他哟,而且他那是去帮人的,谁知道工商局怎么会找上门来?”项瑾妈讷讷的小声辩解了一下。 “他那是在帮人吗!”项瑾气乎乎的又转向老项,“爸,不是我想说你,你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好好想想,就你们那一大帮人成天在市场外面倒腾,人家市场里的人会怎么想?那些工商局的人又会怎么想?我看啊,工商局要罚你的款、没收你那些宝贝石头天经地义,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儿说理去。如果是生活费不够的话你们就跟我说,以后别跟人去掺和这种事了,听到没?” 老项对当官的成见很深,现在项瑾又提到石头罚款什么的,他骨子里那股文化人的酸腐气又上来了,他大着胆子强自顶嘴道:“小瑾,我都说了我那是在帮人鉴别石头,不收钱的,那些当官的凭什么罚我的款,没收我的石头!这个世道上难道没王法了,他们当官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哼,我还就不信了!” 项瑾见老爸还拐不过弯来,登时更来气了,啪的一下,把筷子拍桌子上了,“不收钱也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老项闷哼了一声,别过头不说话了。 “算了,小瑾,你就少说两句,你爸他那人耳朵根软,别人一说两句好话他就去帮忙了,他也不是故意的。”项瑾妈扯了扯女儿的衣袖,低声劝道。 “不行!”项瑾不依不饶起来,“今天我要爸在我面前保证,以后再不跟人掺和这事了,不然待会吃完饭我就把他那堆破石头全给扔了!” 项瑾的恐吓似乎没什么效果,老项梗着脖子哼了一声。 在尴尬的气氛中,陈扬觉得这饭没法吃了,前面听了这么多,他骨子里受京城那些纨绔影响颇深,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他才刚进人家门,也不好插嘴多说什么,这会眼见项瑾越说越来劲,而老项跟个闷头葫芦似的,从头到尾坐在那儿挨训,他都有点看不过眼了。 放下筷子,他皱眉对项瑾道:“项瑾,你差不多就行了啊,我看这整件事伯父就没错儿,前面伯父不是说了吗,工商局定的摊位费太高,村里人弄点石头进县城赚点钱不容易,我看他们不想进市场叫卖也很正常嘛。” 项瑾没想到陈扬会站出来说她,隐隐的还摆出了一副官老爷的样子,登时气道:“陈扬,你......” “我什么!”陈扬很不客气的打断了项瑾,“我还没说完呢,你自己好好检讨一下,天底下哪有像你这么数落父母的,伯父他玩玩石头怎么了,把石头给扔了?嗬,还长本事了你!” 陈扬这一通官腔打完,项瑾气不过又要还嘴,谁知陈扬立刻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顿时没了脾气,学老项那样哼了一声,别脸到了一边。 老项夫妇二人顿时有些懵了,对这个宝贝女儿他们可是了解得很,从小看着挺乖巧孝顺的,可真要遇着事了,那是相当有主见的,她心里若是拿定了主意绝对是谁说也不听油盐不进,比方说项瑾小时候迷上了唱戏,他们二老就没少横加阻挠,可最后还不是拗不过这丫头,乖乖把项瑾送到了戏班子里去学戏。 如果陈扬刚才那话换了是他们说的,项瑾早就噼里啪啦的还嘴了。可现在,这个年轻人三言两语就把他们闺女说得没了脾气,真是...... 本来前面陈扬挺身而出帮老项护住了他的那些宝贝疙瘩,二老就已经对陈扬的好感倍增,现在又看到陈扬完全没把自个当成外人,在饭桌子上当着众人的面就帮忙数落起了项瑾,心说原先还发愁女儿太强势眼界太高不好找对象呢,没想到现在居然不打招呼就领了个小伙子回来,小伙子不仅人长得俊,而且遇事不含糊,说的话听着又让人心里暖烘烘的,上过大学,又是个文化人,现在开书店做生意,跟自家闺女也算同行,不错,不错! 想到这,二老心里更是乐开了花,项瑾妈连连往陈扬碗里夹菜,眉开眼笑道,“小陈,来,来,吃菜,吃菜。”而老项也一改之前自命清高的长辈模样,抚了一把没多长的胡子,端起酒杯对陈扬示意了一下,“小陈,这酒是我自己酿的桂花醇,你尝尝看怎么样?” 陈扬对老人家是打心眼里尊重的,顿时受宠若惊的举起杯子,跟老项碰了一下,连连点头道:“哎,好,好。”一口干了后,赞道,“嗯,这酒香而不涩,既有桂子的清雅细腻,又不失烈酒的醇厚饱满,端的是难得的好酒。”末了还不忘关心一句,“不过度数好像有点偏高,我倒没事,可伯父您千万别喝得太多了。” 陈扬这话算是说到老项心坎子里去了,只觉得这女婿真是懂事,有酒品,还知道尊重长辈,咱闺女算是找对人咯,抚须呵呵笑了起来,老怀大慰。 项瑾咬着筷子瞧着这一幕和谐场景,心里也暖洋洋的,不过等她不小心对上陈扬向她递过来的那副志得意满的眼神时,还是忍不住暗啐了一声:“哼,马屁精!” 第五十章 富县不富? 周末两天,陈扬一直就住在项瑾家里,项瑾爸妈现在是越瞧这个未来女婿越对眼,心里美滋滋的。期间陈扬还陪老项去了几趟奇石市场。据他观察,老项之前所言非虚,市场里面冷冷清清没几个人,外面倒是人山人海,什么石头啊、树根啊等等之类的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他记得十几年后这玩意确实挺火爆的,如果能提前把市场做起来,对于没什么资源优势的东山来说,倒是一条生财的好路子。 不过,项瑾家虽然好待,但到了周一两人还是不得不一大早出了门,项瑾开车把陈扬送到县委就拐个弯走了。她今天得回龙门办理饭店移交手续,虽说入了冬之后正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但对她来说,什么也比不上跟陈扬腻在一起重要。因此,上个月承包合同到期后她就不打算续签了,一心一意准备要做个官太太了。而龙门文化局因为上次选美比赛赚了个钵满盘盈,腰杆硬了不少,早就有收回饭店经营权的意思,顺水推舟的就应承了下来。 . 八点钟,陈扬踩着点进到了属于他的书记办公室。 县委办公室覃主任是个机灵人,早就让人把陈扬的办公室重新布置了一番,整间办公室丝毫看不出半点前任书记留下来的痕迹,明亮整洁,沙发书柜桌椅等等家具统统都换了新的,隔间那个小卧室里还支起了一张小床,上面铺的褥子床单也都是新崭崭的,空气中还隐隐透着一股子清洗剂的味道,让人闻之神清气爽,办公桌上沏着一杯刚泡好的热茶,当然,茶缸也是新买的不锈钢保温杯,室内开着空调,27度,刚刚好。 陈扬用手挪了挪办公桌上国旗模型,环视了一眼四周,摇摇头自嘲道:“呵呵,看来我也得腐败一回咯。” 坐到宽大的老板椅上,他微微眯了会眼睛。昨晚上项瑾冒死从阳台爬过来跟他偷欢了一整宿,凌晨四点多才睡的觉,现在还真是有点犯困,刚想点支烟来解解乏,桌上的电话机却响了起来,一看,是内线电话,顺手接了起来。 “陈书记,早上好。”是秘书小董的声音。 “呵呵,早上好。”陈扬有个好习惯,就是对属下从来不端什么架子,又问,“有事么?” “嗯,是这样的,陈书记,县工商局的杜局长今天一大早就在我们这儿等您了。” “哦,是么?” 陈扬微微皱眉,那天在项瑾家他其实只是给覃主任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出面去联系的工商局的人,事后覃主任打电话向他汇报时,他才知道覃主任是直接找到了工商局的杜局长。 “杜局长说要向您汇报工作,您看?” 陈扬沉吟了片刻,这杜局长刚一上班就找过来了,根本用不着猜,很显然他是怕自己以后给小鞋他穿,赶巴着亲自上门道歉来了。 “噢,您要是忙的话,我就帮您推掉他好了。”见陈扬不说话,小董赶紧把话说圆了。 “不,小董,你还是把他叫过来吧。”陈扬这两天到奇石市场转了几趟,发现那里确实存在不少问题,工商人员跟后世那些城管差不多,执法粗暴不说,听外面摆摊的农户说还有不少收黑钱的。长此以往,准会出大问题。既然来了,正好敲打敲打他。 “好的,陈书记。”小董似乎松了口气。这也难怪,虽说她已经当过两任书记的秘书了,但每个书记的性格脾气都不一样,在摸清楚陈扬的脾气前,还是小心为妙。 . 两分钟不到,小董就领着杜局长进了书记办公室,然后带上门离开了。 杜书记三十来岁年纪,人长得高高瘦瘦的,麻杆一样,架副眼镜,看上去不怎么像是个工商局长,反倒像是民政局或者农业局这种清水衙门里的局长。 “坐,别拘谨。”陈扬微笑着摆手示意了一下。 谁知他这么一说那杜局长倒是更紧张了,搓着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嘴里连连说道:“陈书记,那天真是不好意思,之后我已经在局里紧急召开了两次干部职工大会,统一了思想,就是为了把这种粗暴执法的不正之风遏制住。对了还有,在会上我严厉批评了市场科的潘风等人,每人记了行政警告一次,另外还扣发了他们的半年奖金。” 不知是不是太过于紧张,杜局长这番话逻辑性不是很强,不过好歹是把意思表明清楚了。 陈扬听完后点了点头,却也没把杜局长这官面话真当回事,他相信杜局长应该有开过会,但那不正之风可不是一两次会议就能刹住的。 “杜局长,其实你们能想到专门搞这么一个奇石市场,说明你们对工作是用了心的,而且,对这个市场,我觉得还有很大潜力可挖,将来完全可以成为东山县的一个支柱产业,并且带动其他相关产业持续发展。” 陈扬这绝不是突发奇想,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东山县没有煤,水资源就一条小河,没有其他一些稀有金属,甚至连土地都不够肥沃,农业也谈不上发达,在资源上可谓是没有任何优势可言,要想有所发展,必须得剑走偏锋。 被夸了两句之后,杜局长这才放松下来,谦虚道:“陈书记,您过奖了,我们做得还很不够。” “呵呵,杜局长,你说得没错,你们做得的确是还很不够啊。”陈扬笑笑说道。 杜局长刚落地的心立马又悬了起来,不安的看着陈扬,听候指示。 “杜局长,要想搞好奇石市场,方法有很多,但最忌讳的就是像你们那样急功近利,尤其是执法人员的素质更是要加强,我不希望看到再有类似事情发生,你明白么?” 陈扬的声音不大,但听到杜局长耳朵里就隐约有种警告的意味在里面了,他赶忙点头道:“陈书记,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喝了口茶,陈扬继续说道,“对于奇石市场的发展,我给你们的建议是,暂时先以免收租金的形式引导商贩们进入市场规范经营,只有把市场蛋糕做大了,群众们的荷包鼓了,将来国家的各项税收才能够有所保障。只要我们把梧桐树栽好了,将来还怕引不来金凤凰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杜局长连连点头称是,但脑子里还没能消化陈扬的话,不收租金还搞市场干嘛?而且周围十里八乡的爱好者基本上都聚在这块了,这市场还能怎么搞大? “对了,你们还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市场的基础建设抓好,这两天我到奇石市场实地考察过了,就破破烂烂的搭了几块砖头漆了几条横线,说得好听点是个市场,其实也就是个破草棚子,别说老百姓了,换了是我,我也不会老老实实的缴费给你们。” 杜局长闻言心里一惊,陈书记居然去实地考察过了?真不知道陈书记都看到了些啥?想到这,他背上立刻渗出了几颗冷汗,赶紧解释道:“陈书记,我们不是不想把市场的基建搞好,实在是因为手里没钱啊,当初市场成立之前我打了不下十回报告上来,可每回县财政都给打回头了,说是财政紧张拨不出款子,最后迫不得已才匆忙上马的。” 陈扬一听这话顿时好奇起来,这年头建一个市场根本花不了几个钱,而且市场建成之后可是旱涝保收的好事,对各级领导也算是一件不错的政绩,怎么还会被财政卡下来了? 更何况,在上任前他曾经听于老师介绍过,东山县可是江州市出了名的富县,虽说这几年县里为了追求经济效益盲目乱上了许多个不符合市场规律的项目,但起码还有好几家县属企业基础扎实,甚至在全省都是排得上号的,照于老师的说法,东山县的底子应该还是蛮厚实的,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开展工作。 不行,这事必须要好好弄清楚,县里现在究竟有多少家底自己起码得先有个底,做到心中有数,否则不明不白的背了前任留下来的烂摊子自己找谁哭去。 想到这,他顾不上继续跟杜局长描绘奇石市场未来的美好蓝图,吩咐了几句后,就把杜局长打发走了。 杜局长前脚一走,陈扬立刻拨通了小董的电话,让她立刻通知县财政局长尽快到县委来一趟。 第五十一章 尚方宝剑 陈扬的办公桌面上现在摆放着一份统计报表,这份报表是县财政局的冯局长刚才亲自送来的,包括了过去四年来东山县的各项经济指标。 从数据上看,东山县几乎每年都以10%以上的增长率快速发展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但陈扬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透过这些冰冷的数字,陈扬看到了这背后隐藏着一个让人很头疼的问题——三角债! 三角债问题在这个年代并不罕见,甚至到了二十一世纪依然根除不了。只是东山县的情况有点特殊罢了。 是,没错,报表上显示的那些数字的确很让人欣喜,东山县表面上看,也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富县,但前提是——这些钱不是一串串看得见摸不着的数字,而是实实在在放在账户里的一捆捆百元大钞。 现在的问题是东山县不仅是个大债主,同时也是欠债大户。 从报表上看,东山县有一个农工商联合总公司,旗下涵盖了几乎所有的县属企业,业务范围五花八门,成立时间长短不一,这些企业的共同点就是——它们都是县属企业,都属于国有资产,更重要的是都欠了银行一屁股债。 而这间公司做为债主,有很多笔款子都拖了超过三年以上,最夸张的一笔200万的款子竟然已经拖了六年时间了,以陈扬从商多年的经验看,这些款子收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成为呆账死账指日可待。 看着报表上那一连串红红绿绿的数字,陈扬只觉得脑袋都快爆炸了,他猛然间想到,也许前任并不像于老师跟他分析的那样,是被人给排挤走的。 东山县的问题显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他妈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火炉,谁要是坐上谁指定烧一屁股烂疮,亏自己来之前还雄心勃勃呢。 前几任书记县长后来都升了,据说都是因为敢于上项目上规模,勇于负债经验,有了政绩也肥了腰包,现在轮到自己了,可自己该怎么办呢? 陈扬点燃了一支香烟,缭绕的烟雾中,他清晰的看到了摆在自己面前的两条路。 第一条路是坚定不移的当个数据报喜派,把这些数字报表继续漂漂亮亮的做下去,取悦上级,笼络下属,不捅窟窿,不触禁区,最后落得个皆大欢喜,然后跟前几任书记一样,稳稳的把官升了。 第二条路,就三个字——动刀子! 怎么动呢? 陈扬忽然间想起了上任前参加的那个学习班,为期一个半月的学习班里,有很多堂课都讲的是学习南方经验,大力推动县乡各级国有企业的股份制改革。在学习班快结束时,主抓全省股份制改革的丁副省长曾经亲自讲过课,内容也是勉励大家努力工作,希望大家能克服困难,争取以股份制改革为契机,卸掉各市县多年遗留下来的沉重包袱,轻装上阵,把经济建设搞上去。 想到这,陈扬狠狠的把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里,拨通了内线小董的电话。 “小董,我马上要开一个会,你帮我通知各常委,十分钟后在县委小会议室准时开会,哦对了,你把农工商联合总公司的总经理也给我叫来。”陈扬的语速很快。 “现在么?”小董确认了一下,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一刻,都快下班了。 “对,就现在。”陈扬说完啪的把电话挂了。 做为一个对之后十几年国内外政治经济发展大势了如指掌的人,陈扬很清楚,这对他不仅仅是一个巨大的困难和挑战,同时更是一个不容错失的机会。 ...... 拖了将近二十分钟,十一个常委才磨磨蹭蹭的到齐了,他们各有各的迟到理由。因为会议是临时决定的,陈扬对此并没有过于苛责,不过他特别点名的那什么农工商联合总公司的王总经理因为出差去了南方,没能赶来参加会议。 等人坐定后,他才对常委们笑笑,说道:“本来这件事我想再做多点准备才拿到常委扩大会讨论的,但现在看来,有必要先跟大家提前通一下气,听听看大家的意见。”说完,他朝一旁做会议记录的小董摆手示意了一下。 很快,小董就往每个人面前放了一叠厚厚的资料,A4纸上的墨香犹在,显然是刚刚才打印好的。 “这些资料大家先别忙着看,开完会后再拿回家慢慢研究。”陈扬制止了正忙着翻阅资料的众人。然后喝口茶,侃侃说道,“今天的会议中心议题是企业股份制改革。不知道在坐的有哪位炒过股吗?”顿了顿,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有谁到市里边的证劵交易所买过股票?” 底下人听得有些不解,不知道陈扬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没谁主动站出来说买过的。其实现在国家并不限制机关人员买股票,甚至在股市刚刚开始的时候,为了活跃市场,打消群众的疑虑,一些地方甚至还专门出台过相关政策,鼓励党员干部带头买股票呢。 在座的不少常委绝大多数都买过股票,只是94年股市正经历暴跌,现在大家都是套牢一族,比如吕书记等人几乎把压箱底的钱都扔进去打了水漂,正愁得头发都白了,不知该不该割肉呢。 看到会场没人说话,显得有些冷场,陈扬微微一笑,也不等了,自顾自的说道:“既然大家都没买过,那么还是由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些我本人在股票市场的经验好了......” 陈扬并没有说得太详细,只是以老八股之一的“豫园商城”做为例子,简单介绍了一下上市公司的运营结构等等,十分钟不到,他就做了总结发言:“可以说,股份制是科学的治理经济的手段,别看我们在全市超前一步,实际上,这是大势所趋,长期受益。我已经打算好了,接下来会先找几家县属企业做为试点单位,进行股份制改革的试验。不知道大家对此有什么其他看法没有?” 陈扬话音一落,孟县长就悠着长腔来了一句:“股份制好是好,但就怕跟上回搞的那什么增收节支一样,有开始没结局哦。”说着,他把脸转向一旁的政法委萧书记,“对了,老萧,上回那增收节支好像是市团委的黎书记倡议的吧?”萧书记撇撇嘴道:“可不是那小黎么,起了个头就没下文了,照我说啊,团系统的干部就有这个毛病,办什么事都图个新鲜劲儿,过会儿就凉了,整一堆烂摊子下来还不是得我们来收拾。” 陈扬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哪还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团系统的干部就有这个毛病,这不当面打我脸么?想给我来个下马威是不? 心里冷笑了一声,陈扬把目光转向了吕方学,一是想听听看他的意见,二是看看他在常委会上的态度。 吕方学看到陈扬看向了自己,立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支持谁都会得罪另外一方,干脆装着端杯子喝茶,躲闪着陈扬炯炯的目光。 虽说排第三位的吕方学不表态,但接下来常委里其他人倒是纷纷发表了各自看法,其中孟系的铁杆旗帜鲜明的表示了反对,说什么时机不成熟,步子迈得太大是犯了左倾激进冒险主义;另外一些骑墙派则比较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比如我们东山县最好能先等等,看看其他县市都是怎么做的,到时候学习对方的经验岂不更好等等之类的。 会议室里一时间唾沫横飞,常委们讨论得异常热烈,但总而言之就一句话,不怎么看好陈扬的提议,或者说干脆直接是反对。 陈扬始终保持微笑,目光却冷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今天他除了要抛出股份制改革这个计划之外,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想看看常委会里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结构,或者说是想看看究竟有谁是想第一时间倒向他这边的。 但很遗憾,他得到的结果很不乐观,东山县除了他之外的这十个常委即便不是铁板一块,也差不离了。 他心里很清楚,再任由他们讨论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在这间小小的会议室里,虽然他挂了个代书记的名头,可势单力孤的他不可能会获得支持,自己今天很显然犯了一个错误,高估了自己在常委们心目中的位置以及低估了孟县长的影响力,根本就不应该这么着急召开这个动员会,给了孟县长等人一个绝佳的打压自己的机会。 但是,错误已经犯下,不可能再悔改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妥协了。 陈扬也知道,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但今天不行,今天算是他正儿八经开的头一次常委会,若是他妥协了,不出两天,整个东山就会传遍了吧,一个弱势一把手的大帽子他算是戴定了。更何况,在他心里面,这是一个不允许妥协的议题,股份制改革就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能把东山这个看似富态实则虚弱的病人身上的毒瘤给彻底割掉。 是的,不能妥协,绝对不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官场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把手书记有个一票否决权,只是这个权利不能乱用,用了之后不仅会影响他的威信同时也会给上级留下不好的印象。 虽然陈扬的书记衔头前面多了个代字,但总归还是个书记,而书记该有的权利他一样都不会少,当然也包括这个一票否决权。 嗯,粗暴是粗暴了点,但没办法,民主和集中目前看来都行不通了,他也只能是祭出这把尚方宝剑了。 . 陈扬轻敲了两下桌面,众人的讨论才告一段落。 环视了一眼四周后,他微笑道:“大家刚才的讨论很热烈,也提出了很多实实在在的看法和顾虑,对大家积极参与的态度,我感到很满意。不过,这个议题我想已经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了,县属企业的股份制改革势在必行,而且我也不允许我们东山走在别人的后面,同时,我打算近期在县里办个学习班,请省里的教授过来给在座的各位详细讲讲什么叫股份制。” 孟县长一听就火了,你这小子简直是不把我,哦不,是不把整个东山常委看在眼里嘛?才当了一天书记就牛上了,以后我们还怎么混?再说了,书记又怎么了,书记就能搞一言堂,就能搞官僚主义那一套么?前面还假惺惺的让我们讨论,把我们都当猴耍了,真把常委会当成了你手里的玩具吗? 想到玩具这个词儿,孟县长更是怒不可遏,霍的一下从靠椅上站了起来,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桌面,大声说道:“陈扬同志,我想大家刚才的意见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对股份制改革方案大家几乎都持保留态度,我想我们应该充分发扬我党民主集中制的优良传统,对待问题我们要持谨慎客观的态度,我提议,就股份制改革这个议题在常委会上做一次投票。” 孟县长怒火中烧的把话说完后,孟系的铁杆如萧书记组织部李主任等人纷纷响应,群情激昂的要求立刻进入投票程序。而另外一些骑墙派如吕书记之流则保持冷静没有表态,他们都很清楚,陈扬前面那话撂下后,无疑已经亮出尚方宝剑了,这把刀砍下来那是绝对收不回来,而且通常都会伴随着尸横遍野的惨状。同样的,这也意味着陈扬下的决心有多大,还是先躲过这一刀再说吧。 一直在陈扬旁边做着会议记录的小董此刻心里害怕极了,已经服务过两任书记的她算起来也参加了不下一百次常委会了,一般来说,即使常委间偶尔有意见不统一的,也会在私下里不动声色的悄悄解决,常委会就是一团和气的代名词,可今天倒好,陈书记第一次开会,就出现了东山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激烈场面,而且还是一边倒。再次看向年青的陈书记时,她发现陈书记居然还能笑出来,真不知道他是傻大胆还是不懂规矩。同时,她的手还有些抖,似乎连笔也抓不住了,在笔记本上胡乱划着,自己都不知道记录了些什么了。 现场的讨论一下子进入到了白热化,发言的人声音都很大,要求投票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在这些反对声浪中,陈扬站了起来,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身体挺得笔直。 虽然陈扬没说话,但众人仍然感觉心里咯噔一下,纷纷收住了嘴。 见众人收了嘴,陈扬才冷冷的扫视了一眼仍处于亢奋状态的众人,沉声说道:“各位同志,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在会后单独找我讨论,当然了,也可以直接向上级领导反映。”说着,他转向一旁的小董,“董秘书,待会儿你把会议记录整理一下,然后把我的决定以文件的形式下发到县各级机关单位去。” “哦,好的。”小董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点了点头。 “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里,散会吧。” 陈扬摆手说完,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 一众常委们面面相觑,都有种有气儿没地方撒的感觉。孟县长目光阴沉的看着陈扬离开的背影,狠狠的哼了一声,也迅速离开了会议室。 第五十二章 再赚一票 不管东山县的常委们愿不愿意,陈扬要推动县属企业股份制改革的决定或者说精神还是逐级传达了下去。与此同时,新任书记的工作方式野蛮粗暴,不讲民主独断专行的小道消息还是在县委县政府的大院里不胫而走。 在这场充满了火yao味的常委会之后的一个星期,市委派了一个以田副市长为组长的工作组奔赴东山进行了为期三天的调研,并且传达了市委赵书记关于加强新时期干部工作作风的要求。陈扬用屁股去想都能猜到,这个所谓的工作组八成是自己给招惹来的。 不过田副市长跟陈扬勉强称得上是半个熟人,在上回他那“表妹”刘小姐参赛获奖的事上,陈扬也算是出过一分力,因此,田副市长不仅没有难为他,还隐约向他透露了一点内幕。 田副市长所说的那些内幕消息果然跟陈扬料想的不差半分。常委会过后没多久,孟县长就找到了市委的赵书记,希望赵书记能出面敲打一下陈扬。只是因为最近省里面就国有企业改革后出现的种种问题争论不休,例如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国企大规模下岗现象、国有资产大量流失等等问题,目前看来,改革派和保守派势均力敌,这摊水还很浑,赵书记不想过分牵扯到其中,这才仅仅只是派了个工作组下来,安抚了一下孟县长的情绪。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陈扬深居简出,低调行事,极少召开会议,即便是在常委的例行会议上,他也基本上做到了多听少说,静静的等待着机会。在孟县长等人看来,陈扬的被迫低调无疑是他们在政治上取得的一次辉煌胜利,东山还是之前的那个东山,一切都还尽在他们掌控中。骑墙派的风向标吕书记则发出了一声喟然长叹,陈书记还是太年轻了啊! 陈扬对此种种持无所谓的态度,毕竟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段时间他主要办了两件事: 一是做股份制改革的前期准备工作,这方面的资料收集及其他准备工作已经陆续完成,并且初步圈定了几个股份制改革的试点单位,但他现在还不着急上马,而是通过不间断搞培训班的形式,把股份制改革后的好处逐一灌输给了基层那些普通的党员干部们。 第二件事,他把培植亲信的问题提上了议事日程,悄无声息的从龙门县调来了两个熟人,一个是刚从省团委青干学习班培训回来的柳主任,柳主任被他安排进了县委组织部,暂时担任干部科任科长一职;另外一个熟人则是龙门县刑侦队的张队长,张队长被他调到了东山县公安局任常务副局长。除此之外,他本来还在县委宣传部找了个肥缺想把王仲和调过来的,可谁知道打电话一问,这老王因为在单位里被人排挤,干脆连工会主席也不想干了,跟报社请了个病休长假,现在专职在家里写小说,而且听说这厮居然还找到了第二春,最近泡到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整天在家里卿卿我我着,乐不思蜀了。 转眼到了一月末,眼瞅着年关越来越近,县城里的年味也越来越浓了起来。 周五这天傍晚,陈扬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踏着纷飞的大雪,回到了他在榆树小区的家里。 这套房子是项瑾新买的一栋二手房,背着街,周围环境还算安静,左邻右舍不多,隔得远,也不怎么闹腾。当然了,如果他们知道住在隔壁的就是他们东山的县太爷,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刚掏出钥匙,门就自动开了。 “呵呵,你今天回来得倒早啊。”项瑾笑着接过了陈扬的公文包,顺手又帮陈扬把外套脱了,拍掉那上面的雪花才关门回了屋。 “项瑾,今天你一直待在屋里没出去?”陈扬随口问了一句,换上项瑾早准备好了的棉拖鞋进了屋里。 “没呢,昨天才回了趟家,又得过两天才能回去了。”项瑾边说边把陈扬的外套挂到了衣架上,“你先在沙发上坐着歇会儿,我去厨房帮你热吃的,马上就好。” 房间里有暖气,热腾腾的,看着项瑾穿着一件刚好能遮住臀部的吊带小浴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忙活着,陈扬几近无语,暗暗叹了口气,唉,这姑娘真是越来越宅了...... “项瑾,你真不打算继续发财了么?”陈扬跟着项瑾进了厨房,追问了一句。他这几天一直试着说服项瑾去南方谈一个生物制药厂的项目,这本是他计划好了等选秀比赛一结束就开始实施的项目,可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他升官当上了县委书记,根本就脱不开身。 “不去,我就要在这儿守着你,要不到时候你被哪个狐狸精给勾走了我找谁哭去。”项瑾想也不想的回道。 “不就才一两个星期的事么?”陈扬还不死心,心中却哀叹不已,我的首富梦啊! “一天都不行!”项瑾回身冲陈扬皱了皱可爱的鼻子,“我最近听人说,县委里有不少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已经开始在打听你的情况了,我可警告你,不许你乱动什么花花肠子,知道不?” 陈扬再次无语,机械的点头嗯了一声,基本上他每天都会收到类似像这样的警告十次以上,难怪有人说,女人一旦闲起来真他妈可怕! 这时汤锅响起一声笛声,项瑾赶紧把陈扬往厨房外推去:“去去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出去当你的地主老爷吧,我把汤盛好就可以开饭了。” 陈扬反手一把搂住了项瑾的小蛮腰:“咱先不吃饭了。” 项瑾一愣,急道:“怎么了,是没胃口么?” 陈扬哈哈一笑,“不是没胃口,而是老爷我的胃口被你这小妞给勾起来了。” 说完,他直接把项瑾摁在了灶台边上,顺手一撩,把项瑾那件小浴衣给撩了起来,露出了一大片雪白,和一条布料极少的黑色蕾丝小裤裤,让人瞧着一阵眼热,恨不得扑上去狠狠的咬上两口。 嗬,这姑娘,每天尽琢磨这个了,难怪老宅在家里头呢! 陈扬暗笑一声,熟练无比的解开了裤带。 裤子掉地的瞬间,项瑾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身子软软的,抖个不停,嘴里含含糊糊的小声求饶道:“陈扬,我求你了,你还是把我抱到床上去吧,别,别在这儿弄我。” “废话!” 陈扬一点也不客气的从后面进入了项瑾的身体里...... . 一个多小时后,云收雨歇。 项瑾被折腾得一点力气也没了,整个身子都蜷着,偎进了半躺在沙发上的陈扬怀里,两只修长的手指无聊的在陈扬胸口上划着圈,嘴里喃喃问道:“老爷,你说这股市啥时候才能好起来啊?” 94年的股市熊途慢慢,不过到了七月底左右,政府相继出台了三大利好救市,股市涨了一个半月左右,涨幅达200%,陈扬就让项瑾全仓杀了进去,当时两人已经好上了,项瑾自然想也没想的就照着爱人的话做了,到了九月初的时候陈扬就交代项瑾清仓出来先,可当时陈扬正值多事之秋,项瑾哪还有心思想股票,一忙就忘了这茬,等想起来时,不仅没赚还赔了不少钱进去,她害怕陈扬知道了会责怪她,就没敢说,一直拖到现在越套越深了。这段时间她倒是有大把时间了,可眼瞅着资金天天在缩水,心里越发着急起来,便想趁陈扬高兴了试探着说出来。 果然,陈扬一听顿时吓了一大跳,连烟都顾不上抽了,两手扶着项瑾光滑的肩头,惊问道:“我不是让你收手了么?怎么你现在还泡在股市里头?” 项瑾怯怯的点了点头。 “你投了多少钱进去?”陈扬眼睛有些发直了。 “差不多......”项瑾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陈扬,“八十万左右,不过,现在账面上就只剩三十多万了。” 嘶...... 陈扬倒吸一大口凉气,这姑娘胆子可真够肥的,那些钱可是他俩的全部家产了,昨儿个还暗地里嗤笑县委里老吕那帮倒霉蛋呢,没想到自己才是真正的冤大头。 做为一个曾经在股市里泡了十多年的资本玩家,亏钱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陈扬脑子里立刻飞速的回忆起来,二、三、四、五...... 五月! 没错,就在五月,受到管理层关闭国债期货消息的影响,股市暴涨了三天,不但能解套,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呢! 项瑾见陈扬沉默不语,还以为他生气了,小心翼翼的把臀部翘了起来:“老爷,你别生我气了,要不你打我一顿板子好了。” 陈扬哈哈一笑,轻拍了一下项瑾那挺翘的臀部。 项瑾瞧见陈扬不怒反笑,心里一慌,赶紧坐直了起来,急急的说道:“陈扬,你没事吧?你别吓我,钱没了我还能再挣回来的,再说咱俩现在还有一百万现金呢。” 还有一百万? 陈扬更乐了,抱住项瑾使劲的亲了一口,惊喜的问道:“怎么还会有一百万?我记得你不是跟我说过,把饭店兑出去后,咱俩就只剩下八十万了么?” 项瑾被亲了一口,确认陈扬没疯后,才嗤的一笑,说道:“你还记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叫我买的那两支股票么?” “记得啊。”陈扬一怔,他记得自己当时推荐的是两只后来都翻了数倍的大牛股,赶紧又问,“你当时买了多少?” “买了二十多万,差不多是我全部的积蓄了呢。”项瑾咬咬嘴唇说道,“本来我想一直留着的,可是那天晚上,你这个没良心的把我赶出了宿舍,我一气之下第二天就把股票全给卖了。后来跟你好了之后,我就想着这钱要留着等将来咱俩结婚再用的呢,幸亏是这样,不然这次可真亏大了。”说完,项瑾还轻轻拍了拍自己裸着的高耸胸脯,后怕不已。 陈扬这才恍然大悟,笑着捏了把项瑾的脸蛋:“呵呵,这钱你先好好捂着,那些被套的股票也留着吧,等再过三个月,咱俩要狠狠的再赚他一票。” “啊?”项瑾惊呼一声,后悔告诉陈扬还有钱了,“都跌成这样了,你还想继续往里扔钱啊?不行,那是咱俩结婚养孩子的钱,你可别拿去打水漂了。” 陈扬神秘一笑:“傻丫头,你就放心好了,这钱在你手上铁定会打水漂,在我手里,我保证将来咱俩结他一千次、一万次婚都不成问题。” 项瑾似乎也被陈扬自信满满的神色所感染,重新偎进了陈扬怀里。半晌后,才幽幽的说道:“陈扬,你可千万别骗我哦。” “当然,我可以向毛主席保证!”陈扬边说着,抽空拍了拍项瑾的胸部。 “去你的,流氓!”项瑾嗤笑着推开了陈扬的魔手,娇嗔了一声。 “毛主席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我可不是流氓哦。” 陈扬嘿嘿一笑,俯身又压了上去...... 看来,梅开二度是必须的! 第五十三章 仙仙饭店 周六晚上七点多,陈扬正在家里头陪项瑾看电视,突然间接到了王仲和的电话,电话里王仲和貌似急得都快哭了,说是他那第二春不见了,想让陈扬开车带着他帮忙找找。陈扬之前一直跟王仲和有联系,知道这第二春对王仲和的重要性,挂上电话,跟项瑾说了一声就开着捷达出了门。 赶到约好的长途客运站,陈扬在车里就已经能看到老王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客运站大门口瞎转悠着,赶紧招呼他上了车。 “老王,上个月在电话里不是还好好的么?说什么过完年就去人姑娘家里头送聘礼了,这闹的又是哪一出啊?”刚才在电话里王仲和说得含糊不清的,陈扬又多问了一遍。 王仲和抬头看了一眼陈扬,摇头叹道,“唉,陈兄,总之是一言难尽啊。” 唏嘘了片刻之后,王仲和才脸红耳赤的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事情根本就不像王仲和之前跟陈扬吹嘘的那样,什么小姑娘是个纯情少女,什么两人早已经同居一室你侬我侬了。那小姑娘其实是个干三陪的,东山县柳树镇人,在失踪前一直在龙门的一家桑拿房上班。而王仲和因为最近在家里闲着发慌,就准备采写一篇关于《新时期“小姐”生存状况调查报告》的纪实文学,为了搞到第一手资料,他亲自走访了龙门各大小娱乐场所,与小姐们面对面的沟通交流,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这个叫柳小环的小姐。 可鬼使神差地,王仲和私下里采访了几次柳小环后,对这个青楼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但三天两头的跑到桑拿房点名要找柳小姐相陪,最后竟然还不可自拔的爱上了这个柳小姐,而柳小姐似乎也被王仲和的真情打动,跟他上演了一出现代版的苏三与王公子的故事。当然,这些都是王仲和自己说的,在陈扬看来,应该也没那么高雅。 本来如果王仲和把人领回家故事也就皆大欢喜了,可谁知他先后提了好几次,那柳小姐却偏偏不同意,说是不愿意让王仲和背负世人的骂名,王仲和在文化界没什么建树,但骨子里倒沾染上了不少文化人的狂傲,誓要把人柳小姐娶回家不可,逼得急了,最后倒把人给逼跑了。 这不,因为知道陈扬是东山的县太爷,就打电话过来求助了。 听完王仲和说的故事,陈扬有点想笑但碍于朋友面子还是死死憋住了,叹口气道:“老王,我还真看不出来你倒是个情种哦。听你这么说,那柳小姐应该长得挺漂亮的吧?” 王仲和连连摇头道:“陈兄,你此言差矣,我跟小环之间注重的是精神层面上的交流,至于那一副臭皮囊,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得,小环都叫上了! 陈扬暗笑了一声,又好奇道:“老王,你就真这么高尚,从来都没睡过人家?” 王仲和闻言老脸一红,干咳两声,把目光瞟到了车窗外,其意不言自明。 陈扬哈哈一笑,用力踩下油门,往柳树镇的方向疾驶而去...... . 开了一个半小时车,柳树镇就到了。 陈扬把车停在了316国道旁的一家名为“仙仙饭店”旁的路边上。 “老王,你确认自己没记错?”下车前,陈扬在车里瞅了一眼外面这家仙仙饭店,四层楼高,看着挺气派的,不大像王仲和之前描述的那样,是一家卖春场所。 “应该不会有错吧,我记得小环好像跟我提起过,她之前就是在镇上一家‘仙仙’饭店里头当服务员的。”王仲和自己也不大敢确定。 “算了,先下车再说。”陈扬边说边打开了车门,又问,“对了老王,我瞧你这样子还没吃过饭吧,待会我做东,请你吃个便饭吧。” “唉,陈兄,我现在哪还有胃口吃饭哟。”王仲和一副苦瓜相,唉声叹气道。 . 进到饭店大堂,两人在二楼要了个包厢,趁着点菜的工夫就直接跟服务员打听起来,服务员皱眉想了想,说她们这里没柳小环这个人。王仲和一急立刻就要出去再找,最后还是陈扬把他给拦了下来,说等吃完饭再找也不迟,他才勉强留了下来。为了让他安心吃饭,陈扬给县局的张大海去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一下柳树镇有没有柳小环这个人。 吃饭到半时,张大海就回了信儿,说已经让值班民警查过了,柳树镇没这号人,又问陈扬对方用的是不是假名,陈扬问了王仲和,王仲和也是一头雾水。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另想其他办法了。王仲和开始还满怀希望的认为柳小环一定是跑回这里上班了,可听县公安局的张副局长这么一说,怕是没什么指望了,郁闷之下,他倒也不急着走了,一杯接一杯的喝起闷酒来,陈扬怎么劝也不听。 酒过七八巡后,陈扬看到王仲和快醉了,赶紧叫来服务员买单,谁知王仲和酒量根本就不行,多喝了几杯就头脑发热起来,混不吝的拉着人服务员小妹说要找柳小姐,最后那小妹被缠得没办法了,往外面嚷了一声,叫来了饭店经理。 三个人拉扯间,经理轻扭着小蛮腰进了包厢,问道:“哟,两位先生,瞧这闹的,怎么回事哩?”声音嗲嗲的,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陈扬抬眼一瞧,这饭店经理挺年轻的,二十七八左右,脸蛋身段都挺不错的,小西服里穿着一件白色大开襟衬衫,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嫩肉,有点小性感的味道,就是脸上的妆化得很浓,让他一看就倒胃口。 “仙姐,这,这人......”那服务员小妹现在还被王仲和缠着,一脸的欲哭无泪。 陈扬这时也在帮忙拉开王仲和,听了这话,尴尬的对那女经理笑笑,“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得有点多了,”其实他前面也喝了不少,看上去像没什么事,其实脚也有些打飘了。 那叫仙姐的经理上下打量了一眼陈扬,眼珠子突然一转,展颜一笑道:“这位先生,我瞧你朋友也喝得有点多了,刚好我们这儿也提供住宿,我看你们不如住个夜再走吧。” 呵呵,你倒挺会招徕生意的! 陈扬暗笑一声,刚才那酒不咋地,现在也有点上头,待会开车容易出事故,想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五十四章 诈骗 很快,服务员把陈扬带到了三楼的A36号房间,把隔壁A37号房间的钥匙一并交到了陈扬手上,服务员就径直先离开了。 陈扬忙出了一身汗才总算是把咋咋呼呼的王仲和给扔到了床上,然后才坐到了沙发上,趁着歇口气的功夫赶紧给项瑾打了个电话,说今晚回不去了,项瑾虽然不乐意,但情况特殊,也实在是没办法。 挂断电话,看到王仲和似乎已经沉沉入睡了,他就起身回了隔壁的房间。 走到卫生间,正准备洗把脸清醒一下时,门口“笃笃”响了两声。陈扬估计是送开水来的服务员,随口回了一声:“门没锁!” 嗒的一声轻响过后,两条纤细的身影抹进了房间里。 “老板,我们来了。”两个娇媚的声音一齐飘进了卫生间里。 陈扬一奇,转过头往房间里瞥了一眼,却看到有两个妙龄女郎正坐在床上自顾自的宽衣解带起来。 恩? 陈扬脑子里迅速飚出了一连串问号,赶紧抹了把脸,出到了房间,制止道:“哎哎,你们这是干嘛呢?” 两个女郎非但没停下来,反而娇笑起来。 一个说:“老板,刚才不是您打电话叫我们来的么?呵呵,您真有趣,现在还不好意思啦。” 另一个补充说:“老板,一百块就能让我们姐妹俩一块伺候您,您划算着哩!” 陈扬闻言那叫一个头大,这都哪跟哪啊?连连摆手道:“哎,我说你们先别急着脱衣服,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刚才没打电话叫你们上来啊,是不是隔壁的客人叫的?” “老板您的房间是A37号房吧?”一女郎问道。 “嗯。”陈扬点点头。 “那就不会错了。” 说话间,两女郎手上半点没停,转眼就脱得只剩下贴身的保暖裤了,屋里的暖气才刚打开,还有些冷,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紧接着,趁陈扬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两具喷着热气的娇躯就已经娇笑连连的挤到了他身边,一左一右的开始帮他脱起衣服来了。 “哎哎,你们俩快住手!” 陈扬边喊边用手抵挡着,可奈何他只有两只手,根本就挡不住女郎们的热情,很快外套上的扣子就被解开了。可让他奇怪的是,这两个娘们虽说贴得很近,但给人的感觉却很古怪。 嗯,怎么说呢,她们实在太热情了,热情得根本就不像一个出来卖的鸡婆,而且她俩好像就只是对自己衣服上的扣子感兴趣。 遭了,该不会是遇到诈骗党了吧? 两世为人的经验让陈扬顷刻间猛醒了过来,酒意全无。他顾不上再跟这俩妞斯文了,左右开弓,奋力推开了这俩具诱人的身体。 “哎哟!” 俩女郎一并摔到了床上,齐声呼痛起来。 咣! 几乎就在同时,房间门被人狠狠的踹开了。 陈扬暗道一声果然如此,回过头一看,却当场怔住了。 原来破门而入的并不是他想象当中的一群凶神恶煞的流氓混子,而是几个身着绿衣的警察! 警察来了,怎么会这么巧? 陈扬暗地里诧异不已。 “都别乱动,到边上去站好!”为首的一个胖警官指了指陈扬和床上那俩具娇躯。 陈扬哭笑不得,这也太武断了吧,一上来直接就把我当成嫖客了? “警察同志,我不认识她们......”陈扬边走上前边说道,而那俩女郎倒是很配合的站到了墙角处。 “操,每个嫖客被抓之前都会这么说。”胖警官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陈扬的话,直接把手伸到了陈扬面前,“把身份证拿出来。” 脱线! 陈扬根本就懒得搭理他,正要出言驳斥,外面又有两个警察押着王仲和走了进来,另外还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郎跟在后面。 王仲和也没好到哪去,他身上就穿着一条短裤,上半身光溜溜的,双手抱胸哆嗦不已,看到陈扬,他赶紧喊了起来:“陈兄,我什么都没干,他们是冤枉我的!”这时候他倒是酒醒了。 “喊什么喊,给我老实点!”一警官很不客气的用力推了一把王仲和,直接把他给推到了墙角里头。 “仲和哥!” “小环!?” 角落里的一个女郎惊呼了一声,王仲和同样也大惊失色。 这下子,房间里的众人都愣住了。半晌后,还是那位胖警官最先反应过来,他指了指陈扬道:“别磨磨蹭蹭的,快点把身份证拿出来,再写下家庭地址,现在假身份太多,我们要跟你家乡单位和家庭核实一下,还有,最近通缉的杀人犯也很多,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陈扬隐隐觉得这话里面有点古怪,但又想不出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也知道,这时候想不亮出身份也不行了。想到这,他当即拍开了胖警官的手,冷喝道:“身份证就不必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我就是东山的县委书记陈扬,你们镇派出所的所长是谁?让他立刻过来见我!” 胖警官像看个怪物似的仔细打量了一眼陈扬,嗤笑一声说道:“嗬,装得挺牛逼的哈,想冒充县委书记?哈哈,当我们是傻+**啊!”说着,他转头对一旁的警察道,“潘子,把他们通通扣了,一会得带回所里好好审审!” 陈扬心里一咯噔,暗暗叫苦不迭,直接从兜里把大哥大取了出来,正要拨号时,两个牛高马大的警察已经快步来到了他身边,劈手把他的大哥大夺了过去。 陈扬心里一寒,情知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干脆放弃了挣扎,很配合的让对方控制住了。 紧接着,胖警官带着剩下一名警察,把王仲和也扣住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回派出所!”王仲和挣扎着嚷了起来,不时的回头喊道,“小环,你倒是说句话啊,是不是这帮警察逼你们这么干的?” 柳小环哆嗦着不敢应声,眼神也躲躲闪闪的,老老实实和另外两个姐妹一块跟在了队伍后面。 不过,王仲和这话倒是让陈扬眼前一亮,他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 第五十五章 真相 仙仙饭店的一间贵宾包厢里,一男一女两人并坐在圆桌旁,男的剃个平头,女的则挽了一个时髦的发髻。再细一看,女人原来是这家饭店的经理仙姐,而男人却是当日陈扬刚到东山时碰到的县交警队副中队长黄勇。 “黄所长,这个月的帐您是不是该结一下了?”仙姐举起一杯酒,边敬那黄勇边说道。 “纪经理,账本就摆在这儿,你还怕我不把帐结给你么?”黄勇嘿嘿一笑,碰了碰杯,一仰脖干了,仙姐则浅浅的抿了一小口。 “纪经理,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黄勇逮住机会,一把捏上了仙姐的小手。仙姐心里暗骂一声“色鬼”,但面上还得陪着笑道:“黄所长,您先放手,我喝完它还不成么?” 黄勇满意的松开了手,末了还不忘轻捏了一把,一脸淫笑的看着仙姐把酒给喝完了。心中琢磨起来,你这娘们,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推三阻四的,今儿个哥们非尝尝你那身嫩肉不可!嘿嘿,瞧这身段这模样,干起来指不定多爽了,待会就让你这骚货知道哥们的厉害! 一杯酒落肚,仙姐继续谈正事:“黄所长,咱们原先说好的每月一结,您看您现在到镇派出所任上差不多都快一个半月了,这钱?” “纪经理你开了口,我还能不答应么,赶明儿我就让二胖给你送过来。”黄勇说着,再次握住了仙姐的小手。 仙姐心里恶心不已,但也只好忍着,边小心抽回手边说:“黄所长,您别这样,事谈完了,我这就去叫小蝶过来陪您好么?” 见仙姐推三阻四的,黄勇脸色登时一冷,梗着声说道:“纪经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跟我装傻,今儿个我就跟你把话挑明了吧。哥我还就只看上你了,你若是从了我,咱们就按之前说好的四六分成,否则,我最多也只能分给你两成了。你也知道,哥手底下弟兄不少,现在都开始对我有意见了,说我偏袒你们。” 仙姐闻言俏脸登时一寒,暗骂这些狗娘养的绿皮真不是人,当初老娘就不该见钱眼开跟这狗日的合作,原先说得好好的现在说变卦就变卦,想玩你老娘,呸,等你那根狗鞭子长长点再想这事儿吧! . 柳树镇镇派出所的一间阴暗的办公室里,涉嫌**的一干人等都挤在狭小的空间里。 到了这,陈扬才发现原来除了他跟王仲和之外,另外还有二三十个跟他们倒了同样霉的男人,至于脱衣党,就是那些女郎们早不知跑哪去了。 不多时,胖警官手持记录本,跟两名警察一块进了房间,他指了指排在最前头的一瘦小汉子,瞥了眼记录本道:“周建国,在本子上写下家庭地址和单位,我们要核实一下。” 这瘦猴一听就吓坏了,这事捅到家乡单位和家庭,自己哪还混得下去,不被开除才怪,老婆的唾沫星都能把自己活活淹死。当下脚一软,跪下了。嘴里连连说道:“警察同志,罚多少钱你们开个价吧,只要不通知我们单位就成。” 胖警官满意一笑,转头道:“潘子,带他到隔壁开单子。” “好的,头儿。” 接下来房间里众人一一被点到了名,过程细节与前面那姓周的嫖客大同小异,胖警官只要一说到要通知单位或家庭,就一个个都老实了,罚多少自认倒霉吧。 陈扬在旁边瞧了十几遍相同的戏码后,现在算是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事情真相其实很简单,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话,这柳树镇派出所跟那家仙仙饭店铁定是一伙的,串通一气敲诈316国道上思想意识有问题的外地过路司机。饭店小姐先将色胆包天的司机诱入房间,宽衣解带之际,警察突然闯入,然后带回派出所恐吓两句,司机哑巴吃黄连,又害怕被单位或家里人知道,只好老老实实认栽受罚了。 “陈扬!”胖警官顺着单子念到了陈扬的名字。 陈扬看了眼这满脸横肉的胖子,没搭他这个茬,反是不断的看着手表,时间上有点紧张,也不知道老张能不能带人及时赶到。 “问你话呢,看什么时间啊?”胖警官不悦的喊了一声,上前迈了一步,不过等他瞧见陈扬腕上那块手表时,眼睛登时一亮,嘿,好货啊! 一旁的王仲和怕陈扬吃亏,赶紧上来帮腔道:“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蠢货,连你们县的陈书记都不认识!” 胖警官火了,大骂了一声:“操,也不看看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你们这两个兔崽子还敢跟老子装逼耍横是不?” 嘴里骂着的同时,他两手也不闲着,猛往陈扬身上推去,陈扬侧身躲闪了一下。 蓬! 胖警官收势不及,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今儿个真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一个嫌犯居然还敢真躲,这下算是彻底毛了,飞快的爬起来,把记录本往地上狠狠一摔,三两步冲了回来,摆开架势一拳击向了陈扬面门,陈扬不敢大意,伸手就要格挡。 恰在这时,审讯室大门口嘭的一声,被人重重的用脚踹开了。 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大步闯了进来,直接冲到了胖警官身边,一把狠掐住了胖警官正挥向陈扬的拳头。 “你+他+妈谁啊?”胖警官的拳头动弹不得,回过头怒吼了一声。 啪! 一声脆响,胖警官挨了一个狠狠的耳光,直接被扇趴到了地上。半秒钟后,他捂住半张脸惊骇不已的瞧着面前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牙齿打颤着说道:“你,你,你是张,张局长?” 魁梧男人根本就不理睬他,径直走到陈扬身边说道:“对不起,陈书记,我来晚了。” “没事,我这也没遭什么罪。”陈扬跟张局长亲切的握了握手,又笑道,“呵呵,老张你开车倒是真够快的哦。” “咳,别提了,前面你电话刚打来就断了,等我再想打回去时已经关机了,这不,衣服也没换就开车出来了呗。” 看着陈扬和张局长旁若无人的侃侃而谈,在场的人除了王仲和之外,地上的胖警官和旁边闻讯赶来的派出所民警们都愣住了。 “他,他真的是,是县委书记?”胖警官眼睛一大,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在场的其他民警此刻的想法估计也都跟他一样。 第五十六章 关小黑屋 在陈扬的授意下,当天晚上,张大海副局长就命人查封了仙仙饭店,相关嫌疑人也全都被扣押了起来,柳树镇派出所的几位领导也统统隔离了起来。 陈扬亲自参与了饭店查封过程,在仙仙饭店的贵宾套房里抓获了镇派出所所长黄勇和一名叫小蝶的三陪女,当时两人还在缠mian当中,就跟两条白鱼样的落了网。另外,饭店老板纪仙儿也被张大海带领的另一队人在家里擒获。 而陈扬此时这才知道,原来那天在玛钢厂大门口当街耍横的黄勇并没有被清除出警察队伍,而是被调到了柳树镇当了派出所所长。 由于行动进行得很突然,一切进展相当顺利。在当晚的突击审查中,除了黄勇嘴比较硬之外,其他嫌疑人都对案情供认不讳。 与之前陈扬料想的所差无几,这整个就是一起镇派出所和饭店小姐相互勾结敲诈过路司机的恶性案件,柳树镇派出所一共二十五人,其中知情或者亲自参与的就占了一半以上,性质十分恶劣,已经不能用保护伞来形容了。 幸亏这件事只是在黄勇调到柳树镇后才发生的,持续时间不长,对外也并没有造成太坏的影响,被敲诈了的司机还稀里糊涂的蒙在鼓里。如果这事是让别人捅出去的,那么做为县委一把手,陈扬就很被动了。 . 陈扬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算告一段落了,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接到了张大海的电话,说是上面有人来了电话,希望县公安局方面能通融一下,县局的邱局长已经亲自过问了这件案子,问陈扬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真当我是一个面团,任你们搓圆还是捏扁么? 陈扬冷冷一笑,知道肯定是幕后有人在搞小动作了。他当即回给了张大海四个字的办案方针:彻查到底!如果办案期间遇到什么阻力,就让他们来找自己好了。 阻力很快就来了。 中午时候,他正和项瑾吃着饭,张大海的电话就再次打了过来,并且告诉了他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黄勇等人翻供了!而且不仅仅只是黄勇一个人,几乎所有的关键嫌疑人都翻了供,更重要的是,案发当晚的笔录卷宗也被人封了起来,如果不是张大海一直盯着,恐怕早不翼而飞了。 挂断电话,陈扬饭也顾不上吃了,直接赶到了县公安局。 张大海早已经在大门口候着了,一看到陈扬,立刻就急急的迎了上来,“陈书记,这事不好办啊,刚才市局方面又来电话了,说这件事影响不好,要冷处理,说是让他们把钱吐出来再罚个款就算了。” “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陈扬摆摆手,快步的进了县局。 案件最关键的人物有两个,一个是派出所所长黄勇,另外一个则是仙仙饭店的老板纪仙儿了。 黄勇显然已经得到了有关方面的信号,被抓当晚他就死不承认,此刻更是嘴巴比石头还硬,说什么那三陪女小蝶是他女朋友,而涉嫌敲诈勒索也都是子虚乌有的,甚至还恬不知耻的反诬张大海等办案人员对自己滥用私刑等等。陈扬在外面看了看情况,就让张大海不用再浪费时间在黄勇身上了。 紧接着,陈扬来到了第二审讯室外。 这里看押的是纪仙儿,她的嘴也很硬,不断的说自己是无辜的,并且一直对办案人员撒泼耍赖,吵吵嚷嚷的,尽说些什么警察不讲道理乱冤枉人啊,要见县官青天大老爷啊,等等之类的胡话。 陈扬在外面实在看不下去了,本来一桩板上钉钉的铁案被胡搅蛮缠一通,现在倒真成了冤假错案不成? 嘭! 陈扬推开门走了进去,审讯室里的三人齐齐看了过来。 张大海和另外一个警员赶紧站了起来,喊道:“陈书记!” 纪仙儿看到陈扬时明显一愣,心下惴惴道,这人不是那天晚上的肥羊么?他来这干嘛,是指认我么?等等,刚才这些绿皮喊他什么?陈书记?他这么年青,是哪门子的书记? 原来按照饭店规矩,服务台会根据客人的口音来判断是不是外地的过路客,如果是本地人那是绝对不宰的,可偏巧那晚王仲和发酒疯这么一闹,纪仙儿进来后看到陈扬身上穿着的衣服价格不菲,料定他肯定是头肥羊就动了歪心思,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当然,她若是知道会因此倒了大霉,恐怕肠子都得悔青了。 陈扬看着纪仙儿,皮笑肉不笑的冷冷说道:“我就是东山县委书记陈扬,你不是一直吵着要见青天大老爷么,现在真见着了,怎么不说话了?” “你是县......县委书记?”纪仙儿眼神一滞,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几乎当场就要晕阙过去。 张大海扯过来一张凳子,陈扬就着坐在了纪仙儿面前,问道:“纪仙儿,我们之前在你的饭店里见过一面,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纪仙儿一惊,立刻回过神来,连连摇头否认道:“不,我,我不认识你,我也从来没见过你!我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还敢嘴硬? 陈扬轻敲了两下桌面,沉声说道:“纪仙儿,我实话跟你说好了,黄勇前面已经招供了,你再想翻供也没用了,摆在你面前只有坦白从宽这条路。” 纪仙儿哼了一声,干脆把头扭到了一旁,不予作答。同时在心里小声嘀咕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当我不知道么?你这小白脸也不好好打听一下,老娘十几岁就出来混了,想俇我?门儿都没有!” 嘿,倒是个人物! 陈扬瞧这架势,知道私下里肯定也有人跟纪仙儿打过招呼了,当下也不浪费时间,最后问了一次:“纪仙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肯老实交代的话,我可以保证警方对你从轻发落,否则,你继续跟政府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哼!”纪仙儿依然用鼻音作答,打算顽抗到底了。 陈扬耸耸肩,起身交代道:“老张,把她押下去吧,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再接近她!” “好的,陈书记。” 想了想,陈扬又补充道:“对了,我听说你们局里不是有间小黑屋么?干脆就把她关那儿得了,我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张大海等人闻言都是一惊,那间小黑屋可是专门用来关押杀人犯的,里面臭气熏天,吃喝拉撒睡全得在里面搞定,这娇滴滴的一小娘进去了哪受得了啊? “我抗议!”纪仙儿似乎也感觉不妙,急急的嚷了一声。 陈扬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纪仙儿,快步出了审讯室。 PS:本周分类强推,大伙给个票票吧! 第五十七章 自己看着办吧 接下来的一周,陈扬果不其然的多次受到有关方面打来的招呼,为案子说情的人级别也越来越高,最后甚至市政法委万书记都亲自给他打来了电话,希望他不要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牵扯太多的精力,应该把精力集中在经济建设上,最后万书记还隐晦的表达了对他插手政法系统工作的不满。 就这么着,一方面是陈扬要求彻查到底,另一方面则有人在幕后不停走动,案子就如同被卡住了似的,没有任何进展。而那两个主要嫌疑人一个比一个嘴硬,如果不是陈扬一直顶住压力,这件案子恐怕早就草草了结掉了。他甚至还听人说起,那个被关在小黑屋的纪仙儿几乎每天都在笼子里大呼小叫着,不停的大骂陈扬是个狗官王八蛋之类的。 对以上种种,陈扬并不觉得意外,不过他也隐隐意识到,事情拖下去自己怕是正好中了对方的计,官场上这种事拖到最后往往就是没个结果了的。自己最后落不着好不说,还无缘无故得罪了一大堆人,这可是犯了混官场的大忌。 因此,周六上午九点,陈扬召开了一次常委扩大会,县公安局的几个头头也被他通知要求到场与会。 在会上,首先由县局副局长张大海把这起突发案件对常委们进行了通报。 案情其实很简单,也没什么说头,十分钟不到,张大海就说完坐下了。期间陈扬一直品着茶,不动声色的在观察会场里的众人表情。 孟系一干人等的脸色格外难看,至于骑墙派,他们保持一贯作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也不得罪。其实谁都知道,一个多月来没主动要求开过会的陈扬,这次单独把此案拎出来讨论意味着什么。官场就是这样,往往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人联想到更多的问题。 等张大海汇报完毕后,陈扬就让大家对此案发表看法。 果然不出他所料,接下来以孟县长为首的一干人等都纷纷发言表态,他们认为此案目前还在侦破阶段,涉案人员又是派出所民警,比较敏感,无论最后怎样,为了东山的良好形象,都建议对此案进行冷处理。唯一让陈扬意外的是,黄勇的姐夫萧书记的态度却异常坚决的要求一查到底,看起来就跟自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似的。 等众人发表完看法后,陈扬喝了口茶,缓缓问向临时参加会议的公安局邱局长:“邱局长,我之前听说黄勇等人翻供了,也是因为这样,案子才一直拖着,对么?” 邱局长明年就满六十了,干了两届局长了,任上没什么建树但一直风平浪静,没想到退休前还惹这么一大麻烦,见陈书记问到自己,他赶紧起身回道:“陈书记,也不能说翻供,只是因为案发当晚的笔录资料被市局调去审核了,我们就对嫌疑人再次做了一次笔录。而且这几天来,我们对嫌疑人之前提供的受害者一一进行了调查,但被调查的受害者都表示没有此事。” 说到这,邱局长抬头看了一眼陈扬,却见陈扬也正好微笑着朝他看过来,心里一咯噔,直骂黄勇这狗犊子谁不好惹,偏惹上了县委书记,他也知道陈扬做为当事人,始终是一条绕不过去的坎,琢磨了一下,才讪讪的解释道:“陈书记,您是不知道,市局的李局长亲自来了电话说要调笔录去审核,我们这边也不好处理啊。”邱局长怕是也被这案子折腾得够呛,当着众多常委的面,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块说出来了。 “那你们的处理意见是什么?”陈扬继续问道。 邱局长对此早有准备,直接回道:“陈书记,市局的意见是冷处理,我们局党委专门开会讨论过,毕竟这不是什么命案,也没有牵涉到伤人等问题,我们决定暂时先开除相关人等的公职,分别处以三千到一万元的罚金,并且在取保候审期间要求他们每隔三天到当地派出所报道一次。” “陈书记,我对局党委这项决议是持保留态度的。”张大海插话道。 陈扬摆摆手示意张大海停下,邱局长这个处理方案前后矛盾,有些说不通,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妥协的产物,对方很显然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如果不是因为案子牵涉到了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他们才会谨小慎微束手束脚,否则早就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了。 同时,他心里也很清楚,这几天萧五海肯定在背后做的不少小动作,但一来他手上没有证据,二来他觉得仅凭这件事,还不足以搞掉萧五海。而且,从刚才萧五海的表现看,也许自己之前的想法过于简单了,萧五海并没有站出来帮小舅子说话,反而是旗帜鲜明的要求彻查到底,自己之前倒还真低估了这个官场老油条。而且经此一事,陈扬渐渐发现这萧五海不愧是部队出身,战友到处都是,在系统内的能量着实不小。像这种人,如不犯大错,最好能拉到自己麾下。 沉吟了片刻之后,陈扬做了总结性发言:“邱局长,我对你们的处理方案没什么意见,我看这事就按你们局党委的决议办吧。” 此言一出,会场一片寂静。不仅孟系成员不解,连骑墙派的吕书记等人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陈扬这大张旗鼓的开常委扩大会,为的就是这个结果么? “陈书记,你......”张大海是陈扬的人,他很不理解陈扬此刻的做法,但他刚开口就被陈扬挥手止住了话头。 “还有几天时间就快过年了,希望大家抓好年前的各项准备工作,为今年的工作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散会吧。” 陈扬说完,第一个离开了会议室。起身前,他饶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萧书记,萧书记一怔,只好尴尬的朝他笑笑示意了一下。他的这个小动作显然不想瞒过会议室里的众常委,大伙纷纷猜测起来。孟县长临出门前,意味深长的对萧书记说了句话:“呵呵,老萧啊,你动作倒蛮快的嘛,都跟陈书记打过招呼了。”萧书记想解释,却无从说起。 . 早上下班前,陈扬的办公室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哟,萧书记,稀客啊,快请坐。”陈扬笑着起身表示了欢迎。 “陈书记,您别这么客气,我来就是想跟您说声谢谢的。”萧书记搓着手,尴尬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跟陈扬唱反调,现在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萧书记,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以后还是得好好管管你那个小舅子啊,再有下次,怕是谁都保不住咯。”陈扬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叠资料,递到了萧书记的手里。 萧书记接过来粗略翻看了一下,脸色渐渐变得惨白无比,这份资料详细的列举了黄勇这两年来在交警队犯下的累累罪行,有受贿的,也有倒卖牌号的,五花八门,问题不大但数量众多,别说保了,谁沾上都是个大麻烦。只看了几眼,他就再也看不下去了,抬起头惊骇不已的看向了陈扬。 “都是些小问题,萧书记你也不必太在意,给他个教训就行。” 萧书记茫然点头。 “对了,萧书记,公安局那老邱好像到年纪该退了吧?” 萧书记神色一僵,继续点头。 “那你心里有接替他的人选不?” 萧书记摇头道:“没有,还在考察中。”其实他半年前就已经确定好人选了,公安局排名第四位的庞副局长,是他一老领导的儿子。 陈扬满意的点头笑道:“我觉得张大海同志不错,思想觉悟高,业务能力在局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你可以重点考察一下他,没问题的话,就跟市局方面推荐一下吧。” “哦,好的,陈书记。”萧书记连连点头。 “好了,我有点困,就不留你了,改天咱们再聊吧。” 陈扬下了逐客令,萧书记悻悻的离开了陈扬的办公室。 看着萧书记离开的背影,陈扬抿了口茶,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自语道:“呵呵,真的是铁板一块么?” . 案子至此告一段落,所有涉案人员事后都按照县公安局的决议进行了处罚,可唯独黄勇是个例外,他没有获得取保候审的资格,据说这个命令还是他姐夫萧书记亲自下的,看来这个年他得在牢里过了。 . 之后的几天,陈扬的工作重心都放在了下基层慰问干部职工的事情上,马不停蹄的一个单位接着一个单位的跑。反正他今年打算在项瑾家过年,家里也没什么事要他操心的,每天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不过,年二十九这天早上,燕京打来的一通电话让他留在东山过年的想法彻底泡了汤。 电话依然是他姐姐打过来的。 “陈扬,是我。”还是这个冷冰冰的开场白。 “有事么?”陈扬有些纳闷,自己的手机号码她从哪搞到的。 “爸让我通知你,大年三十之前一定要回来。” “我之前不是打电话回去跟爸说过了,说我今年就不回去过年了么?他当时也没意见啊!”陈扬一奇道。 “反正我通知你了,回不回你自己看着办吧。”很无所谓的声音。 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了一阵忙音。 第五十八章 若男姐姐 怔怔的看了手机半晌,陈扬才猛的想起来,今天已经是年二十九了,赶紧用内线拨通了秘书小董的电话。 “小董,我待会马上要去省城,过年放假的这段时间如果县委里有什么事,你就直接打我的手机好了。对了,如果我过两天赶不回来,你就通知萧书记来替我值班吧。” 陈扬飞快的交代完就直接把电话挂了,搞得另间办公室的小董莫名其妙,不过这倒是个好消息,县委大院里早就人心浮动,只不过碍于大领导还在办公室里上班,谁也不敢提前溜号,陈扬这一走,大伙哪还有理由不趁机放假回家的。 出到县委大院门口,陈扬直接拦了一辆出租回了榆树小区。 项瑾这时候正忙着给大门贴春联呢,看到陈扬时明显一愣,不过她很快就扔下手里的东西迎了上来,接过陈扬的公文包,展颜笑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还得上一天班么?” “我......”陈扬有些难以启齿,原先答应得别人好好的,现在却又要变卦了。 “别在这磨蹭了,外面都冷死了呢。”项瑾不疑有他,边把他往屋里推边呵着热气说道。 “项瑾,你先等等。”陈扬拉住了项瑾。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么?”项瑾不解的看向了陈扬。 “对不起,项瑾,我家里来了电话,叫我马上回燕京一趟,怕是不能陪你一块过年了。”陈扬低声说道,同时不忘观察下项瑾的表情。 项瑾怔了一下,看着陈扬半晌才回过神来,挤出了一丝笑容:“那你先等我一下,我这就去帮你收拾东西。”跟着,她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屋,一言不发的开始帮陈扬整理起了出行的物品。 ...... 下午四点钟左右,陈扬和项瑾出现在了江南航空公司的检票闸口。 “瞧你累的,说了让你别送,你偏不听。”陈扬伸手帮项瑾轻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项瑾两只手温柔的环在了陈扬的腰上,脸枕在陈扬的胸膛,整个身子都倚靠在陈扬身上,却没说话。 “别不高兴了,我去两三天就回了的。”陈扬柔声抚慰道。 项瑾还是沉默不语。 “我看要不这样,你干脆跟我一块去燕京过年得了。”陈扬提出了建议,事实上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只是考虑到项瑾爸妈也只是两个老人在家过年才一直没说。 “真的么?”项瑾眼睛一亮,忽的仰起脸来,可很快她就自我否定的摇了摇头,“哎呀,烦死啦,如果这几天不是过年该多好。” 项瑾这一惊一乍让陈扬莞尔不已,笑着轻拍了下项瑾脸蛋:“好了,我该登机了,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听到没?” “那你尽量早点回来。”项瑾眼睛里亮晶晶的。 “嗯,你放心好了,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这心里头可还装着咱东山县五十多万老百姓呢,沉甸甸的,你说我能不早点回来么?” “去你的!”项瑾破涕为笑,嗔怪的拍了一下陈扬,又小声道,“不许你装这么多人,就装着我一个人就行了,知道不?” “呵呵,就装你一人还不简单么!” 陈扬大笑了一声,跟着又把嘴凑近项瑾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话。 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项瑾脸蛋刷的一红,不由分说的把陈扬推进了闸口里...... . 晚上八点整,A7765号航班准时抵达了燕京国际机场。 陈扬拎着一个中号皮箱缓缓步出了旅客通道,门口有很多等客的出租车,他招手拦下一辆,开门正要上车时,身后突然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刚一回头,便看到了远处有一辆高头大马的吉普很霸道的停在了路中央,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留着齐耳短发的美女,宛如暗夜里的一盏明灯,霎时就点亮了整个夜空,虽然她脸上没任何表情,但还是吸引了众多过路旅客的目光。 陈扬跟的哥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硬着头皮朝吉普车走去,在众人羡慕中夹杂着无限嫉妒的目光,拉开车门上了车。 吉普车没系安全带这一说,车门一关,短发美女一轰油门,吉普立时便如野马般箭射了出去,留给了一众旅客一屁股的烟尘...... “靠,燕京人牛逼什么啊?”一旅客刚才为了欣赏美女,站得太近,吃了一嘴的灰尘,忿忿不平的嚷嚷道。 “可不是吗,不就是脸蛋长得好看点,腰细点,腿长点,奶+子大点么,牛逼个卵子!”另一个戴着粗金项链的暴发户附和道。 “哥几个,这就是你们没见识了,瞧见人刚才那辆吉普的车牌没?那可是正儿八经京城万岁军的车,操,哥们我在燕京城里混了三十多年也没机会见着几回,今儿算是饱了眼福了。嘿,别说是坐上去开了,就是让咱摸一下那车盖咱这辈子也没白活了。”一个估计是刚从外地返京的本地人遥遥的看着吉普远去,啧啧说道。 “那兄弟你刚才怎么不上去摸一把?”粗金链调侃道。 “哥们这不是见了美女腿打飘了嘛!” 这哥们看来挺有自娱精神,话音一落,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 . 传说中的牛叉吉普车里,陈扬低着头在车里面翻箱倒柜着,不一会,还真让他翻出了一个精致的筒装烟盒。这筒烟是开过封的,他想也没想就取出一支点上了,美美的吸了起来。 一旁专心开车的短发美女顿时不悦的皱了皱鼻子,拉开了她这一侧的车窗,任凭呼啸的冷风灌了进来,目不斜视的说道:“真是个乡巴佬,藏哪儿都能让你找着!” 陈扬对短发美女的讥讽不以为意,他知道这女人就这个德行,婚前婚后都一样,从小到大都习惯了。往她脸上徐徐的喷了口烟雾:“陈若男,我说你都二十大几了,还剪个学生头,装嫩是不?嗬,也不知道害臊!” 短发美女气得几乎当场喷血,也不看路了,转过头来对着陈扬就是一通怒吼:“我爱剪什么发型你管得着么!别忘了,我是你姐姐!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陈扬对此习以为常,正要反唇相讥时,转而一想,自己现在大小也是个处级干部了,居然还跟陈若男斗嘴,真是没劲。想到此,他不由得摇头哂笑一声,眯起眼睛享受起将军特供烟来。过得半响,他忽然想起一事,转过头好奇问道:“咦,陈若男,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了?” 这的确是件新鲜事,在陈扬记忆里面,当年他都不知道劝了多少回了,可他这个老婆死活就是不想学,强逼自己当她司机,难不成她也穿越了? 陈若男斜睨了一眼陈扬,“我喜欢,你管得着么!”话还是刚才那话,不过声音倒是降下来不少。 “这车我记得好像是傅叔叔他们家的吧?” “嗯,我才刚学会开车没几天,也就这车开着不怕撞!对了,你还记得院里那棵老榕树不?” “记得啊,怎么了?”陈扬记得那棵树很大,树干起码得十多个人才能环抱住。 “呵呵,昨天我练车时,不小心撞那树上了,这车倒没事,不过树却被我撞开了个大口子。算你走运,我人没事,要不今天你就得自己打车回家了,你是不知道,爸到现在还在生你的气呢。”陈若男难得的笑了笑。 “你说什么?你才刚学的开车?”陈扬猛的从靠椅上坐直了起来。 “嗯。” “这么说你还没领到车本咯?”陈扬的手开始四处摸索了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安全带。 “要车本干嘛?” “......” 陈扬惊出一身冷汗,有种想扒开陈若男,然后亲自驾驶的冲动。 第五十九章 回家 四十多分钟后,虽然一路上陈扬担惊受怕,但陈若男总算是平安无事的把车子驶进了燕京中南方位一处红砖青瓦的高墙大院里。这里其实是一处面积约1500亩的超大院子,有山有水有湖有泊,放眼望去,尽是些古色古香的建筑群,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 五分钟后,陈若男把吉普停在了68号别墅楼前。 “都到家了你还在车上磨蹭什么,不好意思回家么?快下车!”一旁的陈若男边熄火边催促了一声。 陈扬倒不是像别人所说的近乡情怯,只是有点害怕见到养父,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打从前面刚一进入到这个由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把守着的大院时,陈扬就觉得压抑无比,远没有他脸上看起来的那么轻松。 算起来,他已经整整一年时间没回来了,他记得很清楚,去年他也是拖到了年二十九才硬着头皮从龙门赶回来的。 提起行李箱,他跟陈若男一块下了车,进到了院落里。 别墅的一楼亮着灯,两个人并肩走了进去,步伐都很轻。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除了正前方桌上那台长虹彩电稍微能沾上点现代气息外,其余那些檀木古董家具给人的感觉跟回到民国时期没什么区别。另外,还有一个人早已经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俩了。 这个中年男人便是陈扬的养父陈耀华了,五十岁年纪,国字脸,五官如斧琢般立体,剑眉大眼,眉宇间透着一股刚毅正气,光看相貌也可猜出来,年轻时此人定是个招女孩子喜欢的青年俊彦,但可惜的是,他现在坐的不是沙发,而是一台轮椅。 “爸,我回来了。”陈扬放下皮箱,朝着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喊了一声。 中年男人微微仰起头,盯着陈扬看了足足五秒钟,才说道:“先去吃饭吧。”声音很定,有些沉,隐隐有种不容别人拒绝的气势,扔下这句话之后,他双手扶着轮椅,缓缓的进到了隔间的书房里。 陈扬瞧养父这样便知道他气还没消,想追上去跟养父说两句好话,脚又挪不开步子,只好尴尬的立在原地。一旁的陈若男则长吁了一口气,伸手轻拍了一下卡其色衬衫裹住的高耸胸脯,侧过头瞪了陈扬一眼:“都怨你,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你少打电话也就算了,过年这么大事你竟然敢跟爸说不回来了,哼,连带我跟着你一块倒霉。”顿了顿,看到陈扬脸色不大好看,她才一把拉起了陈扬的手,“别愣着了,快吃饭去,今天许姐做了好多好吃的,为了到机场去接你,我都没还来得及吃呢,现在都饿死了。” 两人去到饭厅,都是自己家里也没啥好客气的,各自装了饭,坐在圆桌旁吃了起来。 这顿饭是六菜一汤的标准,比平时多了两个菜,醋溜鲫鱼和红烧排骨,都是陈扬喜欢吃的。看到这两盘菜,陈扬心中微微一暖,虽然从小养父就对自己管得很严,甚至可以称得上苛刻,该打该骂的一样不少,但是他心里明白,养父从来都没把自己当成是捡回来的儿子,甚至,他隐隐感觉养父对自己的期望值比对陈若男还高。 吃饭时,陈若男的嘴巴就没闲过,边吃还边摆出了一副姐姐的样子数落起了陈扬,用词极尽挖苦之能事,陈扬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他知道这个便宜姐姐的习惯是第一天话头特别多,慢慢的会越来越少,等到了自己过完年离开的那天,估计就一句话也不会多说了,板着张脸好比每个人都欠她的一样。 “对了,妈最近回来过么?”陈扬边嚼着一块骨头边问道。 陈若男闻言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朝书房瞥了一眼,用筷子轻敲了两下陈扬的饭碗,压低声音责怪道:“你要死了,说话这么大声!” “怎么,妈的气还没消,今年又不打算回来了?”陈扬放低了声音,侧过头问道。 陈若男不放心的又多看了一眼书房,发觉没什么异样,才凑近陈扬耳边悄声道:“妈早回来了,就在燕京宾馆里住着呢。噢对了,她还特别嘱咐我,说只要你一回京,就让你马上去见她呢。” 听到这,陈扬头皮开始发麻,暗骂了自己一声,刚才多嘴问这个干啥。脑子里迅速浮现出了养母那严厉的模样来,只好点头无奈道:“好吧,我看看明天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就尽量抽空去一趟吧。” “喂,你一个小县官现在还牛得不行了?架子挺大的嘛!满嘴的官油子味道,听着真让人讨厌。”陈若男不屑的撇了撇嘴,“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刚才这话跟咱妈好好学学?” 陈扬被噎了一下,扬了扬筷子:“我说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点吃饭,吃饭!”,低头大口吃起饭来。 饭后,因为保姆不在,陈若男很大方的主动承担了收拾碗筷的工作,还跟陈扬往书房方向努了努嘴:“快去吧,爸估计正等着你去跟他认错呢。” 陈扬知道躲不过,点点头径直走了过去。 书房门是虚掩着的,他一推即开。 进去后,陈扬对正捧着一本大本头研究着的陈耀华喊了一声“爸”,然后在小桌上取过一只开水壶,走到脸盆架旁,把暖壶里的开水倒了半瓶,接着又去水龙头附近兑了些凉水,用手试了试水温合适后,才取下一块毛巾搭在搪瓷脸盆边上,捧到了轮椅边上,扯过床底下一只小板凳坐下,把陈耀华的双脚抱起轻泡到了脸盆里,一点点的边按摩着这双残废了的腿边帮陈耀华洗起脚来。 整个过程陈耀华没说半句话,依旧捧着书聚精会神在看,而陈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自然而然的便做了,就仿佛他之前做了无数次似地,手法熟练老道极了。 . 书房门外,陈若男像个小偷似的悄悄躲在门背偷看。看到这个场面,她禁不住吸了吸鼻子,眼眶也有些温热。不知为何,她最喜欢偷看陈扬帮父亲洗脚按摩,以前陈扬还在家时,她就养成了这个怪癖,可自从两年前陈扬毅然决定到龙门参加工作时,这种机会几乎就没有了。 她曾经试探着问过父亲,为什么只要陈扬有空在家,您就喜欢让陈扬帮您按摩?父亲骄傲的答道,陈扬是我养大的儿子,我受得起!她听了后不服气,又问,那我也是您的女儿,为什么您从来都不让我帮您洗脚按摩呢?得到的却是父亲冷冰冰的回答,若男,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你就是个被你母亲宠坏了的公主,你能做得来吗! . “爸,还生我的气呐?” 书房里,陈扬手里忙活着,嘴上问了声。 陈耀华哼了声,把书翻到了另一页。 “爸,我之前不是打电话跟您解释过了么,我才刚当上县委书记没多久,工作上太忙走不开啊,您当时不是也没说什么吗?”陈扬并不气馁,继续说道。 陈耀华放下书,低头看了看陈扬,“陈扬,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为何生气么?” 陈扬的手顿了一下,知道父亲这气儿怕是两年前就落下了,想了想,他拧了一下毛巾,抬起头道:“爸,我知道您的意思,也知道您是怎么安排我的,您希望我读完本科就到六部委里工作,然后工作两年又再回到学校镀金,读研究生读博士,之后就到地方去挂职锻炼几年,等资历年纪都上来了就回京看能不能选上委员。” 说到这,陈扬停住了,抬眼看了看陈耀华才继续说:“爸,我不是说您这么安排不好,可是,我真的不想按照您所安排的那样,一切都按步就班的跟个机器人似的,您也知道,从小到大每一件事我都会听您的意见,但这一次,您就让我自己来拿主意,好吗?” 陈耀华再次哼了一声,重新捧起书本,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陈扬,你想自己拿主意,是不是也包括那个叫项瑾的女人?” 陈扬面色一僵,虽说早知道自己和项瑾的事不会瞒得了父亲,但此刻真从父亲嘴里说出来,他心里还是难免咯噔了一下。不过他没有任何犹豫,点点头说道:“是的,爸,项瑾是我的女朋友,我和她的感情很好,而且还打算这两年内就跟她结婚。” “你不打算问问看我的意见么?”陈耀华看书的速度很快,又再翻了一页。 陈扬的心倏地往下一沉,他很清楚,权宦之家,婚嫁完全是为了政治利益服务,自己刚才那些话,已经可以被打上离经叛道的标签了。此刻,他甚至能感觉到父亲那两道锐利的目光穿透了厚厚的书本,直勾勾的盯在了自己脸上。又扫了一眼父亲手里那本书的封面——《梅兰芳》,暗道一声奇怪,他记得父亲最喜欢看的就是各国军史或者历史典籍,今天是怎么回事? “爸,本来这次回来,我就打算带她来见见您的。”话都说开了后,陈扬也镇定了许多。 陈耀华没说话,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他合起书本,揉了揉眼睛,“行了,今天先到这吧,我有些困了。” 陈扬的嘴角动了动,有话想说但还是忍住了。拧干毛巾帮父亲把脚擦干了,然后从轮椅上把父亲抱了起来,很小心的放到了一旁的床上,扯过一床被子,盖好了之后才转身离开。 “陈扬,等过完年回去就把那个女人忘了吧。” 转身的瞬间,陈扬耳边传来父亲淡淡的话语,声音不大,但隐隐有种不容拒绝的力量。他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很想马上转过头去冲父亲怒吼一句:“为什么?就为了在两年之后逼我跟陈若男结婚么?可您知不知道,那样做我和陈若男都没什么好处?对不起,爸爸,之前那些我已经经历过一回了,我想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但幸好,他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是个孝子。 . 嘭! 书房门打开的同时,一直躲在门背的陈若男“啊”的掩嘴低呼一声,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到陈扬怀里,幸亏陈扬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肩头。 等陈若男站稳后,陈扬才放开手,撇撇嘴不悦道:“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门背后干啥?想偷听我和爸说话是不?” 陈若男假装整理衣服,掩饰了一下,不屑道:“切,真好笑,我在自己家里用得着偷听嘛。”说完,一扭腰,慌里慌张的转身上了楼。 “古里古怪的!”陈扬看着陈若男的背影,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第六十章 不欢而散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吃过早饭,陈若男就借口要去买年货,拉着陈扬一块出了门。陈耀华坐在轮椅上看着这对儿女双双出门,若有所思。 这次陈扬没敢再让陈若男开车,自己驾驶着吉普一溜烟的出了大院。陈若男也不争,安静的坐在副驾位置。不出陈扬所料的,昨天的新鲜劲儿一过,她的话头果然少了许多。 一路无话,半小时左右,陈扬把吉普停在了燕京宾馆的地下停车场。 “对了,你给妈打个电话,问问她起床了没有?”陈扬边关车门边说道,以他的认知,现在才九点不到,养母起床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切,妈知道你这个书记大人要来,早等着了。”陈若男很不屑的挖苦了一句。 那最好了。陈扬嘀咕了一声,跟陈若男并肩进了电梯。 不一会,叮!的一声,二十五楼到了。 笃笃! 陈扬轻敲了两下A2508号房间门。 很快,房门就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藏青色中式旗袍的中年美妇,挽一个贵妇髻,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给人的感觉是斯文端庄却又风韵犹存。她的下巴微不可闻的稍稍仰起,目光看起来温和,但无形中却会给人带来一种不知名的压迫感,举手投足间,大家庭出身的豪门风范显露无疑。在陈若男的身上,能找出很多这位美妇的影子。 这位想来便是陈扬的养母李端玉李女士了。 陈若男一看到母亲,立刻亲昵的上前挽住了母亲的胳膊,撒娇似的喊了一声:“妈妈,您今儿个起得可真早哦!”,听得陈扬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在上一世中,陈若男即使到了三十好几了也经常会像这样跟母亲撒娇,这辈子看来也没什么改的希望了。当然,如果陈若男一贯的表现总这样也就罢了,可偏偏她在家里和外面完全是两个样子,搞得上一世陈扬总感觉自己就跟娶了两个老婆似的,神经都快错乱了。 李女士看到女儿时,立刻换上了一副溺爱的眼神,轻拍了一下女儿的手,笑骂道:“你这丫头,怎么一点也不老实!” 陈扬则是恭敬的打了声招呼:“妈,您好。” 李女士回过头打量了一眼陈扬,点头应了一声,眼神中不悦之意尽显,然后把手轻抬一个角度,递到陈扬面前,语速相当讲究的说道:“进来吧。” 陈扬恶寒不已,打小他就最烦养母搞的这一套所谓的大家族礼仪,但此刻仍不得不硬着头皮轻握住了养母的手,然后三个人一齐进了房间。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后,陈扬知道养母很讲究坐姿,腰杆挺得笔直笔直的,比开常委会更甚。而那陈若男倒是荤素不忌,拿起桌上的一只苹果就啃了起来。 李女士很满意陈扬当下的精神状态,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小扬,听说你在那什么县城当了书记?” “妈,是东山县,一个破县城。”陈若男在一旁补充道,李女士则玩味的看向了陈扬。 陈扬脸色难看的纠正道:“妈,东山县不是个破县城,我有信心在两年内让东山富裕起来。” 李女士很不认同的摆摆手,说道:“小扬,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这几年上面的改革动作很大,斗争也很激烈,这趟水太混了,你最好别沾。而且经过这两年你也该收心了,我看等过完年回去,你就打个报告上去,把你那职务给辞了吧。” 陈扬一脸难色,正要拒绝,李女士想想似乎又觉不妥,接着说道:“算了,我看你也别回去了,这两天我就帮你给你们省里打个电话,让齐书记把你的关系暂时调到省城,你外公现在身体还不错,我想这点面子他总还是要给的。你真要是喜欢当官,等过几年大方向定了之后,你手里也有点钱了再回去吧。”不得不说,李女士的眼光的确高人一筹,对国内大形势的分析判断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个浸淫官场数十年的老江湖,共和国也正是在这几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 “妈,您这是干嘛呢?” 陈扬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有些事他不好明说,上辈子他就是跟着养母一块下海做生意,别看现在养母在深市混得风生水起,可过了两千年,陈若男的外公因为身体关系退下来之后,加之各方面政治因素掺杂其中,几个舅舅仕途始终不顺,他的公司也变得举步维艰。而陈家本就不喜欢养母在外头搞生意,也没有伸手相帮,导致陈扬所经营的国内十大地产公司之一的李氏地产,因为资金链断裂,又遭舅舅们的政敌多方打压,最后被迫拆零转让了出去,在国内彻底销声匿迹。而他自己也觉得愧对养母的期望,开始终日借酒消愁起来。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和陈若男本就不睦的关系更是变本加厉,最终产生了一条无法弥补的裂痕。 “小扬。”李女士轻叹了口气,握住了陈扬的手,“妈已经老了,想让你到深市去帮我,更何况,我一个女人生意做得再大又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得交给你们,与其这样,不如提前让你接班不更好些么?” 陈扬从养母这话中隐约听出了一丝不好的苗头,心里倏地一沉。上辈子,他一直都不知道养母为何会待他视如己出,直到老爷子下令让他跟陈若男结婚后,他才逐渐了解到,原来这件事的幕后就有养母的黑手存在,可以说在这件事上养母出力甚多,甚至陈若男最后点头同意,也是迫于养母的压力。 婚后陈扬曾经问过养母,难道您不觉得这么做很荒唐吗?谁知道李女士是这么回答他的,荒唐么?我一点都不觉得。小扬,从你跨进我们陈家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打算好要女儿女婿一块养了。现在,我一手把你培养得这么出类拔萃,你想想以我的性格,会便宜其他家族的那些娇小姐们么?而且,陈耀华他不是嫌弃我没给他生个儿子么?哼,我就养个儿子给他看看! 也许,对李女士而言,这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妈,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陈扬坚定的摇了摇头。 “你回去给我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答复我!”李女士脸色一寒,刚才那抹慈爱无比的眼神转瞬即逝,变得冰冷极了。她不是听不进不同意见,而是不喜欢陈扬对她说不,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不过李女士有一点好的就是,她不像她丈夫,她说的话还是有转弯余地的。 从小生活环境熏陶出来的气质,让李女士只要稍一变脸就让人感到压力倍增。陈扬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是个过来人,知道一步错满盘皆输的道理,即使压力再大他也绝不能点这个头。因此,屁股还没坐热他就不得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尴尬道:“妈,您别怪我,我真不是不想帮您。” “你先回去吧。”李女士把脸转到了一旁,陈若男看到场面有些僵,登时不满的剜了一眼陈扬,同时又扯了扯母亲的衣袖,劝道,“妈,您甭管他了,他喜欢当官就让他当呗。” 李女士正在气头上,连宝贝女儿的话也听不进去了,冷冷的哼了一声。 陈扬刚走出一步就又站住了,回过头说道:“妈,您如果有时间就跟外公和舅舅他们说说,也许过几年......” 陈扬足足说了十分钟左右,把未来十数年间他所知的一些高层斗争形势,以及最后谁将是胜利者等等,大致的说了一遍。有些内幕他也不是太清楚,不过他知道,对于像陈若男外公那种高层人士来说,往往一丁点的有用信息就足以使他们做出正确的政治判断了。相信自己这番话如果通过养母的口中传递到几个舅舅或者外公耳中,不敢说他们将来一定能从中得益,但至少不会像陈扬上辈子那样被打压得很惨了。 李女士起初还有些不悦,心说这儿子真不听话,大学不是学的经济么?怎么才当了两年小官,这满脑子就都是想些政治上的勾心斗角,可渐渐的,她听着陈扬说到的这些东西好像挺似模似样的,一时间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连陈扬把话说完后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了。 第六十一章 老同学 陈扬一个人离开了客房,而陈若男则留了下来陪母亲。 乘电梯下到一楼宾馆大堂,正要去停车场要车时,从外面大摇大摆走进来一个梳着三七分头,一身皮装打扮的时髦男青年。 看到此人时,陈扬明显一怔,而对面的皮衣男也猛地顿住了脚步。 “纽葫芦?” “陈扬?” 对视半晌后,两人同时惊讶不已的问出声来。 “哈哈,真是你小子!” 皮衣男使劲一揉眼睛,急奔上来给了陈扬一个熊抱。陈扬也哈哈大笑起来,反手抱了回去。 此人姓纽,就叫纽葫芦,是陈扬的大学同学,满族人,号称是“正黄旗”,但他家却住在海淀的兰旗营,太爷爷据说是满清遗老,不过汉化了这几辈人下来,旗人的血统早就淡了许多。紐葫芦家从祖上起,一直是兰旗一带有名的“玩主”,典型的纨绔子弟,养鸽子满天,养鱼数十缸,粘鸟更是好手,他养的几只“油子”(专门用来作诱饵勾引其他鸟类的鸟)那简直是大师级的歌唱家,见什么鸟学什么鸟叫。大学期间陈扬就曾经到他家里玩过好几次,把这厮养的“油子”拎出去到街上转几圈,甚至能把其他人养的“油子”给勾搭过来。 陈扬从小到大几乎上的都是高干子弟学校,跟那些个高官子弟不合拍,直到上了大学才交到了几个好朋友,而这纽葫芦就是其中一个。这么说吧,两人在大学里是同一间宿舍睡上下铺的兄弟。 “你丫的什么时候回来的?”拥抱了良久之后,陈扬才松开纽葫芦,问道。他记得纽葫芦一毕业之后就出了国,而此公去的地方不远,就是同学们口中的虫岛——日本。此公临出国前,还在众位送行的同学面前拍胸口保证不把日本祸害沉了绝不回国,没想到在这儿给碰上了。 “咳,甭提了,都回来小半年了,一直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呐。为这事,我上月还召集大伙搞了一次同学聚会,不过班上那帮鸟人都说你跑到江南省混官场去了,也没个确切地址。靠,我说你小子也真是,毕业了就跟哥几个玩失踪是不?”纽公一口气噼里啪啦的说道。 在班上,陈扬的背景顶多就只有于班主任知道,其他同学知道的都不是很清楚,毕业后班上同学出国的出国,留下来的也大都奔南方发达地区捞钱去了,而他却偏偏进了官场,还回了龙门这样的小地方,于是他也就懒得跟同学说了。现下听纽公说起,顿时也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岔开话:“别说我了,对了,我记得你不是做为交流学生去稻草大学读了研究生么,怎么这么快就毕业了?” “咳,哥们待在那鸟地方简直快疯掉了,叽里呱啦的鸟语还不如我养的油子叫得好听呢,要不是家里老头子逼着,我他妈早回来了。” “那你这趟回来不打算去了?” “去毛啊去,我在那边出了点小事,被人给开了。”纽公很无所谓的撇嘴道。 “咋回事?”陈扬知道这厮向来玩世不恭,他说的小事定然不会太小。 “跟我们那批一块去的有一个叫孙雅的女同学,还记得不?” 陈扬点点头,好像有点印象,人挺漂亮的,同系但不是一个班的。便问:“她怎么了?” “还能怎么,上小课的时候被一个禽兽叫到办公室给猥琐了呗,回来后哭哭啼啼的找我们这些交流学生帮忙,我当时一听就烦了,带几个哥们直接把那丫的拽到厕所里给废了。” “废哪了?”陈扬多余问了一句。 “切,还能废哪,哥几个把那丫的往尿塘子一扔,然后一人往他裤裆里踹了十几脚就完事了呗。不过事后我一人扛了,让老头子找了关系就把我给弄了回来。”纽公轻描淡写的把事说完了。 “呵呵,这事换我也得像你这么干。”陈扬赞道。 纽公嘿嘿一笑,“可不是吗,回来那天我家里老头子也是这么说的,害得我还担心了好几个晚上,就怕被老头子给揍一顿呢。”顿了顿,纽公问陈扬道,“对了,今天是大年三十,你怎么也跑这来了?” “我妈跟家里头闹别扭,一个人住这不肯回去呢。”陈扬耸耸肩无奈道。 “嘶,李总也在这儿?”纽公脊梁骨冒出一股子寒气,东张西望起来。陈扬的养母他是见过的,陈扬还在读大学时,李女士就没少对陈扬的校园生活横加干涉指指点点,在听说到陈扬在学校里交了几个损友后,李女士甚至还很夸张的亲自跑到陈扬的宿舍里,把正遛鸟玩的纽公等人狠批了一顿,并且当场把纽公心爱的“油子”给扔出了窗户,最后还警告陈扬宿舍里那帮不务正业的鸟人以后离她儿子远点。这件事给纽公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严重伤害,直到现在都还阴魂不散。 “别看了,我妈住25楼呢。”陈扬知道这厮担心啥,当年那事他也有点过意不去,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的养母太霸道了些。 “那还好,那还好。”纽公抹了把额上冷汗,回过头亲热的攀上陈扬胳膊,“陈扬,我待会还要在这办点事,现在时间还早,我看你干脆跟我一块去吧,咱俩再好好聊聊。” 陈扬想想也是,在外头可比回那大院里舒服多了,而且,说不定一会陈若男要是说动了养母,自己也正好跟她们一块回去。于是便点头应了下来。 ...... 不一会,两人一块上了二楼的餐厅,要了一间最大的包厢坐下了。 等服务员上完茶后,陈扬才问道:“对了,老纽,你还没跟我说你跑这来干嘛呢?” 纽公神秘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了。”说完,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把地点和包厢名通知了对方就挂断了。 “老纽,你都办的是啥事啊,要这么大一包厢?”陈扬好奇不已。 “我回来后弄了一间文化娱乐公司,开始是鼓捣些文物骗骗老外,不过最近国家抓得严,老头子叫我别干了,这不要经济转型嘛,我就打算着要捧几个未来明星玩玩。”纽公把玩着一台从国外弄回来的小巧手机,凑近陈扬身边低声道,“陈扬,哥们也不瞒你,待会儿我约的是个经纪人,有点来头,跟国内几所知名艺校都有往来,听说他手底下最近刚签了一批素质不错的新鲜人,我就让他叫过来瞅瞅,合适的话就转签到我公司里。噢对了,等会你要是看上了谁,可别跟哥们假正经客气啊。” 纽公的话有点隐晦,不过陈扬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种想成名想疯了的女生跟出来卖的没什么分别,只要能红,陪老板睡一觉正常得很。不过想想倒也不觉奇怪,想当年纽公这厮在学校里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祸害少女无数,现在办这么一娱乐公司,想正经起来都难。 大约过了盏茶工夫,包厢门响了两声,紧跟着陈扬就看到一白脸男人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了进来,纽公起身相迎,握手道:“王总,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呵呵,纽总这么客气干啥,都是老朋友了。”王总说着,看向了陈扬,“这位是?” “他是我的老同学陈扬,在政府部门工作。” “陈扬,这位是星皇娱乐的王总。” 纽公给两人分别做了介绍,寒暄完毕三人一块坐了下来。 “王总,你不是说还带了几个学生过来么?”纽公开门见山道,因为碰巧遇到了陈扬,他便想早点办完公事,好抓紧时间再跟老同学好好聊聊。 王总看了看表,回道:“应该快了吧,我再打个电话帮你催催。” 王总说完,掏出电话刚要拨号,包厢门再次被服务员给推了开来。而这次,跟在服务员身后的则是一大帮十多个活泼可爱的女生,莺莺燕燕的,霎时间包厢里就热闹了起来。 “哎哎,陈扬,先别急着喝茶了,快点帮我瞅瞅,里面有几个女生好像还不错哦。”纽公浸淫此道多年,眼光很毒,这帮女生刚一进来,他立马就发现了目标。 陈扬正喝着茶,听纽公这么一说,便也抬起头来,顺他手指的方向瞟了一眼。 “噗!” 只一眼,就让陈扬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而几乎就在同时,那帮女生中有一人惊叫了起来,转身就要开门往外逃去。 “林语,你给我站住!” 陈扬大喝一声,飞快的扔掉茶杯,起身追了过去。 第六十二章 女孩心事 慌乱中的林语被陈扬这一声大喝吓得腿都软了,刚迈出一步就摔在了包厢的地毯上,哇的一声,竟大哭了起来。 怒不可遏的陈扬现在脑子里就只有“这女人真是烂泥巴糊不上墙”这几个字,三两步冲了过去,像拎小鸡似的一下子就把林语从地上给拽了起来,紧接着,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他根本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扇了林语一个耳光。 林语吓得登时连哭声都噎住了,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陈扬,嘴里呜咽着说不出半句话来。 因为陈扬这一巴掌来得太过突然,包厢里众人顿时都惊呆在了当场,刚才还嘻嘻哈哈打闹着的女生们也吓得四散奔逃,离得远了许多。 好一会,王总才反应过来,他带过来的人被打了,赶紧上前两步,要从陈扬手里头把林语给抢下来。 “给老子滚开!” 陈扬回头猛喝一声,一扒拉,直接就把那风吹就倒的王总给撂翻在了地上。盛怒中的他根本管不了对方是什么鸟人了,对林语不争气的愤怒使他连带着把王总这个教唆犯也给怨上了。他有种挫败的感觉,本来好意劝林语来燕京求学读书,没想到这丫头现在竟然跟人混到这种场合里了。 在他的认知范围内,这种场合压根就是个男盗女娼的垃圾场!如果林语也成了这垃圾场里的一员,那么他是会受到良心谴责的。这一刻,他甚至想起了林语家里那含辛茹苦的母亲,年前他还特意去看过林母一趟,听说林语在学校勤工俭学不回来过年了,当时他还觉得挺欣慰的,没想到完全不是那回事。 倒地的王总也怒了,心说瞧你丫的年纪,大不了就一小科长,牛逼什么啊,局长处长老子都见得多了!当下,他飞快从地上爬了起来,很聪明的没上前去领揍,而是原地开骂道:“你+他+妈谁啊,敢打我的签约艺人,告诉你,今儿个我跟你没完了!” “王总,你跟谁没完呢?我哥们就打了你的人怎么了?要不你找我练练?”纽公一脸纨绔样,阴恻恻的说了一声,紧跟着袖子一掳,快步上前推开了这位被他邀请来的客人。他是属于那种典型的帮亲不帮理的主儿,前面看到陈扬莫名其妙发那么大火,就知道这小姑娘跟陈扬间肯定有段故事,当然,按他那不怎么纯洁的想法,现在已经认定这小姑娘是陈扬的禁脔了。而他在圈子里混,自然也知道王总是个什么货色,这王总挂的是经纪人的名头,说穿了跟拉皮条的差不多,听圈里人说,这厮还给不少政界人物提供服务呐。而且来之前这王总就跟他说过,这帮学生妹早做通思想工作了,还没动过,让他放心大胆的挑中意的小妞。 而陈扬听到“签约”这俩字更是怒火噌噌的往外冒,指着王总怒道:“你+他+妈给我听着,我不管你是什么这总那总的,回去后你最好马上把林语的合同撕了,不然你那皮条公司也别想开了!”跟着,他转向纽公,“老纽,我有事先走了,你有我电话,改天咱们再联系。” 说完,他用力一扯战战兢兢立在一旁的林语,骂道:“还嫌不够丢人么,还不快给老子离开这儿!” 林语顾不上胳膊传来的疼痛,踉踉跄跄的被陈扬半拽着拖出了包厢。 “哎,陈扬,我说你千万别有事没事学班上那帮鸟人关机啊!”纽公虽没跟过去,但还是不放心的冲陈扬背影喊了一声。 直到陈扬离开,他才颇为奇怪的摇头自语道:“嘿,瞧咱这哥们刚才那样,比老子还他妈纨绔呐!” ...... 陈扬把林语从包厢里一直拖到了外面大街上,惹得路人纷纷驻足,没办法,他只好把林语又拖过一条马路,到了一没人的墙角处才松开了林语,狠狠的把林语扔到了地上。 林语蹲在墙角,怯生生的抬眼看了看陈扬,想哭出来却又害怕被打,只好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拽住了陈扬的裤腿,呜呜的默默流着眼泪。 陈扬连抽了好几下脚,可林语却似乎又拿出了当初她在龙门文化局门口要报名参赛时候的那股子执拗劲头,死也不肯松开。直到陈扬瞧见她手背磨到地上都蹭破皮了,才无奈的让她拽着了。 烦躁间,陈扬点起了一支烟,连吸了好几口后,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对林语说道:“待会儿我就送你回学校,你给我听着,以后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学校里待着。”想了想,他立刻摇头道,“算了,我看你这书也甭再读下去了,等过两天我就送你回东山。操,你这脑子我看就是读书给读坏了的,一点好赖都分不出来,都快被人卖去当妓+女了还屁颠屁颠的。” 林语一听妓+女二字,登时再也忍不住了,改拽为抱,两手搂住陈扬的小腿,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陈书记,我不是妓女,您这么说我,我......我好难过的。” “你还有脸跟这哭呢,好好的书不念,学人出来跑场子,信不信我抽你啊!”陈扬手一扬,可这会却再怎么也扇不下去了,只是吓唬了一下。 林语梗着脖子,硬撑着仰起脸看着陈扬,不停的扯着陈扬裤腿,语无伦次的抽泣道:“陈书记,我知道好赖的,我知道您对我好,我只是想挣多点钱报答你,真的,您相信我,您别赶我回去好吗,我以后再也不会跟同学出来试镜了,我真不知道他们那些是坏人,我不想做明星了,我以后会好好学习唱歌的,我将来会挣很多钱报答您的。” 陈扬前面说要把林语送走也只是一时气话,怒其不争而已,他很清楚对于林语那个破落的家庭来说,上学念书才是唯一的出路,他也没有权利抹杀别人的希望。 这时候听到林语抽噎着哀求不已,似乎真是上当受骗了的,隐隐有些后悔刚才不够冷静,心中一软,便蹲下身子,伸手帮林语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叹口气道:“林语,你要搞清楚,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需要你报答我什么,你欠的是你母亲,你要报答的也是你母亲而已。我希望你将来做任何事之前,都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别稀里糊涂的上了别人的当,多想想把你辛苦拉扯大的母亲,知道不?” 听到陈扬声音软了下来,林语赶紧抽着鼻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行了,别哭了,快起来吧,我这就送你回学校去。”陈扬轻轻拍了拍林语弱不禁风的肩头,径直站了起来。 “嗯。” 林语低低的应了一声,惴惴不安的扯着陈扬的衣角,低头跟在了陈扬身后。 ...... 回到宾馆停车场取了车,陈扬直接把林语送回到了燕京音乐学院大门。 “我的电话记住了没?”停下车,陈扬侧头问了一声。 “嗯。”林语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双手把陈扬的手机递了回来,前面陈扬用手机拨通了她家那条街上小卖部的电话,让她跟母亲好好聊了一会。 “那快回学校去吧。”陈扬接过手机,帮林语打开了车门。 “等等。” 林语刚要下车,陈扬又喊了声。林语赶忙停住了脚,回过头来。 陈扬从兜里掏出钱包,把里面装着的五百块钱都取了出来,塞到林语手里,说道:“瞧你瘦的那样,跟叫花子似的,这钱你拿去买点好东西吃,别老是省来省去的,钱是省不出来的,知道不?” 林语拽着钱,眼眶一红,又想哭了。 “行了,别整那些没用的,快回去吧。” 陈扬摆摆手,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林语怔怔的站在校门口,从贴身的衬衣兜里摸出来了一张银行卡,两手轻轻摩挲着这张卡,喃喃的说道:“陈书记,您的卡我一直留着,可我舍不得花里面的钱,我不像您想的那么没用,我成绩很好的,这学期我都拿了奖学金呢,不过,我把钱都寄给了我妈妈,您的恩情我以后再报答您,好吗?真的,陈书记,我只是好舍不得......” 她低声诉说着少女不为人知的心事,两眼凝望着陈扬的吉普车愈来愈远,最后消失不见。 第六十三章 这个亏白吃了 陈扬开着吉普刚出学院路就接到了陈若男的电话,电话里陈若男好一通埋怨,问刚才老打不通他电话是怎么回事?最后告知陈扬让他赶紧过来接人,说妈妈已经被她劝动愿意回家了。 没二话,陈扬一路狂飙赶回了燕京宾馆。 二十分钟后,他把吉普停好在了街边。一交警同志立刻上前,可转了一圈后就一言不发的乖巧离开了,估计是来参观而不是开罚单的。 给陈若男去了电话,磨蹭了十分钟后,两母女才堪堪出来。陈扬知道养母很讲究,赶忙下车帮李女士开了车门。 回家的路上,李女士似乎还对之前陈扬拒绝她的提议很不满,表情冷淡,连带着陈若男也没什么好脸色,看着陈扬就跟对着人民公敌一样。 一路无话,陈扬直接把车开回了中南大院。 院子里有些冷清,普天之下恐怕最没年味的地方就是这座神秘的超大院落了。 三人一块进了屋,陈耀华在书房里看书,一般情况下,他在书房里看书是很忌讳别人打扰的。另一边,保姆许姐则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包饺子,看到李女士时,许姐明显拘谨了许多,看来她也很害怕这个强势的女主人。 “夫人,您回来了。” “嗯”李女士点点头,手轻轻一摆,“小许,你先回去吧。” “是,夫人。”许姐躬身退出,这是她们单位领导千叮咛万嘱咐过的,在这种地方帮佣,切记要多做少说,不听不传。说起来许姐是友谊饭店培训出来的特级专业厨师,搁外头绝对是响当当的一把好手。 客厅里的响动完全没有影响到在书房里看书的陈耀华,李女士似乎也知道丈夫的性格,也不多话,直接转身上了楼。不一会,她就换了一身居家常服走了下来,对陈扬道:“小扬,你跟我到厨房来,我有话要问你。” 陈扬和陈若男二人老老实实的跟在李女士身后,也一块进了厨房,看到女儿也跟了进来,李女士顿住脚,微微蹙了蹙眉头,“若男,你回楼上练琴去,一个女孩子进厨房像什么话。” “哦,好的,妈妈。”陈若男乖巧的应了一声,扭身上了楼。 陈扬心里暗骂一声,妈,你有没有搞错,女孩子不进厨房谁进?陈若男就是被你给惯坏的,除了洗个碗,其他什么家务事都不会做。是,她弹钢琴是很不错,可又不靠这个挣钱,练个屁啊!多看点菜谱倒是真的! 肚子里腹诽着,脸上却不敢显露半点不快,跟在李女士身后进了厨房,摆弄起饺子来了。 北方过年不能没有饺子,千家万户都一个样。 在陈扬的记忆当中,养母除了包饺子,其他菜式一概不会,而陈若男更差劲,她连包饺子都不会。 李女士包饺子的动作很优雅,像是摆弄一件艺术品,边包边问道:“小扬,我前面听若男说起,你现在交了一个女朋友,有这回事么?” 陈扬心里一寒,暗骂一声陈若男可真够八卦的,脸上却认真答道:“是的,妈。” “我的意见是你和那个女孩子不合适。”李女士放下了一个刚包好的饺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陈扬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股火在燃烧,从小到大,养母对自己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要横加干涉,昨天养父才撂了一句狠话下来,今天轮到她了,而且他俩都是习惯了用命令口吻说话的人,说出来的话让人别扭极了,这样下去,这个家自己真没法待了。他用力的放下擀面杖,质问道:“妈,您连见都没见过项瑾,您怎么就知道我跟她不合适?” 李女士微微一怔,心里有些奇怪,今儿个儿子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不听劝?紧接着脸色不悦的淡淡说道:“小扬,你不必多说了,对于你的婚事我已经有了安排。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生在我们这种大家庭,是不由得你想怎样就怎样来的。你若是不听劝,我会用我的方式达到我想要的效果,你能明白么?” 陈扬当然明白。 他很清楚养母这话隐隐包含着什么意思,可是,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么自己还算什么男人? 这一次,他真的控制不住了,直直的看着养母,“妈,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可我只想过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而且,我只是您养大的......” “放肆!” 李女士厉声打断了陈扬,一扭头,肩膀轻轻抽搐了起来。 陈扬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一向来集理智高傲坚强于一身的养母会突然间失控,而且长这么大他还从没见过养母掉过一滴眼泪,想到小时候跟院里的孩子打架把别人打伤时,每次都是养母帮自己出头顶住对方家长的压力,心中顿时涌起了浓浓的愧意,手足无措的赶紧走了过去,两手搭住养母肩头,道歉起来:“对不起,妈,我不该那样说,可是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您在我心里,就跟亲妈妈没什么分别。” 李女士推开陈扬的手,猛的站了起来,返身快步向楼上走去。 不到半分钟,陈若男黑着脸从楼上冲了下来,大声的质问陈扬道:“陈扬,你刚才跟妈妈说了些什么?” 陈扬心里愧疚不已,对陈若男的质问无言以对。 “你快说啊!”陈若男不依不饶的揪住了陈扬的衣服,从小到大只要一发火,她就喜欢这么干。 陈扬叹了口气,拨开了陈若男的手,无奈道:“陈若男,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知道不?” 陈若男一愣,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为了我好? “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以后你就知道了!”陈扬烦躁的摆摆手,快步跑到了二楼。 . 敲了两下主卧的门口,没反应,陈扬干脆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妈!”陈扬喊了一声,然后走到床边,低头说道:“妈,对不起,您别生气了。” 李女士坐在床沿,正用纸巾擦拭眼泪,闻声抬起头来,看着陈扬半晌,似乎才没那么生气了,握住了陈扬的手,叹口气道:“小扬,妈不是想要干涉你的生活,我这是为你们俩好。你不想去深市我可以不逼你,但你的婚事我早已经有了安排,你就别再惹我生气了,好吗?” 陈扬知道,养母所说的“你们俩”绝不是指的他跟项瑾,但现在他可不敢再惹养母生气了,点头应道:“妈,您放心吧,就您刚才那样,我哪还敢惹您生气啊。” 李女士这才微微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到养母的笑容,陈扬有点不适应,同时还隐约有种上当的感觉。 “妈,您已经帮陈扬找了一门亲事了?”陈若男好奇的在一旁插话道,“是咱们大院里的人么?是筱筱,张小兰还是孙甜?” 陈若男嘴里冒出了一连串名字,让陈扬听了恶寒不已,真要让自己娶她所说的那些传说中的千金小姐,靠,那还不如跟陈若男结婚呐!起码还知根知底的。 李女士慈爱不已的看了看女儿,摸着女儿的脑袋,意味深长的笑道:“别瞎猜了,傻丫头!” . 晚餐吃的是李女士亲手包的饺子,陈耀华和李女士之间的矛盾还在,不过碍于儿女都在,两个个性极强的人都很理智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家人围在饭厅很简单的吃了个年夜饭,聊着些寻常人家里头听不到的秘闻,当然了,寻常人家里那种其乐融融的喜庆气氛在这里也是绝对看不到的。 权宦之家,亲情很多时候根本就顾不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比如说家里的老爷子每逢重大节日都要出席各种各样的官方活动,在部队里的几个叔叔也是一个比一个忙,偌大的一个家族已经好几年都没聚在一块过节了,有时候连拜年的电话也省掉了,根本就忙不过来。如果不是因为陈耀华腿残疾后从总参退了下来,这顿饭或许压根就不存在。 饭后,陈耀华和李女士进了书房,并且把门反锁了起来。陈扬和陈若男两人各自洗完澡之后,坐在客厅看春节联欢晚会时,甚至都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激烈争吵声。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头看出了一丝无奈,或许,本就不该把李女士接回来。 95年的春晚,华仔的那首《忘情水》火得不行,陈扬看着电视里华仔那身老土的行头,想起了一个挺出名的冷笑话,忍不住乐了起来。 “陈扬,你笑什么?”陈若男有些奇怪。 “知道忘情水是谁给的么?”陈扬狡黠一笑道。 “谁?”陈若男上套了。 “啊哈!”陈扬一本正经。 “啊哈?”陈若男瞪大了眼睛。 “啊哈,给我一杯忘情水!”陈扬吟唱了一句,前两字用了重音。 陈若男先是一怔,可她很聪明,马上就转过弯来,忍不住嗤的一笑,伸手拍向了陈扬,啐道:“你可真能胡扯!” 陈若男平时不是冷笑就是嘲笑,很少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出来,这一笑,如同一朵打开的芬芳百合,再加上那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的脸庞,虽不施粉黛而颜色却如朝霞映雪,那股淡淡的处子幽香隐隐袭来...... 陈扬禁不住心中一荡,想起了上一世两人婚后一块躺在大床上看电视的场景来,条件反射般的伸手抓住了陈若男拍向自己肩膀的纤纤玉手,下意识的把她那软软的身子往自己怀里一带,顺手摸向了陈若男挺翘的胸脯,捏了两把,唔,手感还真不错。 “啊!” 陈若男脸刷的一红,尖叫了一声,手足无措的挣扎起来,嘴里低呼道:“你干嘛?快放开我!” 陈扬猛醒过来,同时后悔不迭,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啊!赶忙尴尬不已的松了手。 嘭! 一声闷响传来,两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坐直了身体,扯了扯各自的睡袍。 书房门打开了,李女士从里面探出半边身体,一脸奇怪的看向沙发上的二人,问道:“若男,你刚才喊什么?” “妈,没,没什么事!” 陈若男低头咬牙回了声没事,除了打掉牙齿和血吞之后,她还能怎么办,难道告诉母亲,弟弟刚才非礼了自己么?这个亏吃得真是太冤枉了。 李女士皱皱眉,嘀咕了一声,重新关上了书房门。 书房门一关,陈若男立马转过头来,愤怒无比的瞪向了陈扬:“你......”,貌似她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陈扬连连摆手说道:“对不起,刚才是个误会,一个小误会,你就当粉笔字给擦了吧!” 边说着,他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逃也似的奔向了楼梯口。 “陈扬,你......你给我站住!” 陈若男跟着起了身,想追过去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恨恨的往地上跺了跺脚。 第六十四章 县委出事了 “非礼”事件之后的两天时间里,陈若男再也没有跟陈扬说过一句话,好在他俩原先就一直是这种状态,陈耀华夫妇倒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来。不过陈扬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这两天尽跑出去会以前的老同学了。据纽公说,那天他走后没多久,林语的合同那什么王总当着他的面就给撕掉了,至于私下里是怎么搞定的,纽公的手段他很清楚,陈扬也就懒得问了。 李女士年初二那天说有事要办就提前离开了陈家,而陈扬则好不容易挨到了年初三,才以第二天要上班为由,订好了返回湖城的机票。 一大早,陈扬就去跟养父辞了行,陈耀华叮嘱陈扬凡事量力而为,官场上很多事情是分不清楚黑白的,并且坦言,陈扬现在的表现老爷子一直都关注着,勉励他能在地方上做出点成绩来等等。 养父的话虽然不多,但句句都很有份量,以至于陈扬上了车之后都还在细细咀嚼着,尤其是那些关于老爷子的只言片语。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陈若男坐在副驾上低着头无聊的玩弄着衣角,而陈扬则心不在焉的开着车,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快到机场时,陈若男终于忍不住了,忿忿的对陈扬说道:“停车,我有话要跟你说。” 陈扬一惊,这可是在单行道上,而且自己好像没什么要跟陈若男说的,随口回了一句:“有事就在车上说吧。” 怎料陈若男根本不管不顾,一手搭上了方向盘,“你停不停车!” 陈扬吓了一大跳,想起上辈子有一回两人就是这样在车上闹腾,最后差点没冲到山里头。于是赶紧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有话快说,我飞机就快到点了。”陈扬把两手搭在方向盘上,没好气的问道。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需要给我一个交代吗?”陈若男寒着脸说道。 交代? 交代什么? 陈扬怔了怔,为一破事有什么好交代的? “如果你是为那天的事,我可以再次向你道歉,当然,你要是想到爸妈那里告状也随你的便。”陈扬摆出了一副吃定了陈若男的样子,谅她也不好意思到养父养母跟前去唱这破事。 陈若男一听就火了,侧过身来冲陈扬怒道,“你,你摸了我那......那里,道个歉就算了?” “那你想我怎样?你说吧,要杀要剐随你便好了!”陈扬也不耐烦起来,心说摸了一下又不会掉块肉,再说了,就你身上哪个地方没被我摸过啊? “你......哼!”陈若男一气之下咬了咬下唇,扭身到了一旁。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需要一个什么交代,只是觉得心里面有个疙瘩,很不舒服。 “你再不说,我可要开车了啊。”陈扬说着,再次发动了车子。 陈若男心里气苦不已,这次真是让这个便宜弟弟白白占便宜了,还说不得也打不得,只能再次哼了一声,探手过去使劲的掐了陈扬大腿一把。陈扬皱眉忍住了,一轰油门,继续往机场方向驶去...... . 带着这狠狠一掐,陈扬总算是离开了燕京。三个多小时后,飞机缓缓降落在了江南省会湖城的机场跑道上。 从旅客通道出到机场外,他开始四处张望起来。昨天晚上他就已经通知项瑾过来接自己了,以那丫头的性子,怕是早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吧。 可他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项瑾的影子,正纳闷间,身后响起了一声低低的喊声。 “陈扬,我在这儿。” 陈扬听出来是项瑾的声音,心中一喜,赶紧回过头来,可一看之下,登时愣住了。 项瑾躲在几米外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旁,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陈扬一惊之下赶忙提起皮箱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项瑾,急急的问道:“项瑾,你怎么了?告诉我,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项瑾把头深深的埋进陈扬怀里,也不说话,只是低低的抽泣起来。片刻不到,就把陈扬胸膛浸湿了一大片。 “项瑾,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陈扬心里焦急万分。 “没,没什么,我没事。”项瑾仰起脸来,伸手使劲的擦掉了一串泪珠,强自挤出一丝笑容,嘴角轻轻动了动,说道,“我就是太想你了。” “傻丫头,想我也别......”陈扬话没说完,脑子里猛地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脸色倏地一变,立马扔下皮箱,双手很用力的扶着项瑾瘦削的肩头,大声问道,“项瑾,你跟我说老实话,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了?” 项瑾怔怔的看着陈扬半晌,一脸凄然之色。 “是不是我母亲来找过你了?”陈扬一字一句的冷冷问道。 项瑾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使劲的搂着陈扬的腰部,失声说道:“你妈妈说她不会同意咱俩在一起的,她还给我一大笔钱,要我马上离开你。” “对不起,我母亲她太过分了。”陈扬心中一痛,他怎么也没想到养母的动作竟然这么快。接着又沉声问道,“她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还跟我说你已经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了,是个大官的女儿,跟你才是门当户对的,叫我趁早放手,陈扬,我好害怕,你妈妈她真的太可怕了。”项瑾连连摇着头说道。 陈扬心里一滞,他已经能想象出养母跟项瑾沟通时,是怎样一副场景了。以养母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绝对不是项瑾这种小女人能抵抗得住的。至于那什么青梅竹马的女朋友,简直是无稽之谈。 “项瑾,有我在,你别怕,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即便我母亲不同意,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了。”陈扬轻轻拍了拍项瑾的后背,柔声说道。 “真的吗?”项瑾止住了哭声,又问,“那她说的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呵呵,你还不明白吗?她那是故意找话俇你的呐。”陈扬轻笑了两声,可心里却没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以他对养母的了解,养母绝对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天知道她还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 项瑾默默的点了点头,心情却未见好转。 陈扬还待再劝时,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县委办公室打来的,赶紧接了起来。 “陈书记,不,不好了,出事了,那......”是董秘书的声音,断断续续很急的样子。 “小董,你慢点说,出什么事了?” “今天我值班,早上还没事的,可下午刚一上班,县委就被柳树镇的一帮农民给围起来了,说是要找书记赔他们的羊和草皮呢。” 县委让人给围了?还有羊和草皮,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扬莫名其妙,立刻回道:“小董,今天县委领导谁在值班?” “是吕书记。” “好,你让老吕跟老乡们好好说话,别激怒他们,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陈扬立即挂断电话,拉着项瑾急急的往停车处走去...... 第六十五章 欠债 陈扬回到东山县委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天已经黑了下来。 他远远的在外面就能看到县委大院门口仍然围着一大群村民,张大海带着十多个县公安局的干警在努力维持秩序,但村民们仍吵吵嚷嚷的比农贸市场更甚。吕书记被一大堆人堵在门口,进退不得,满头大汗的想劝村民们先回去可压根就没人听他的。 不知是谁眼尖,在人堆里喊了一声“陈书记的车来了”,四五十个村民呼啦一下子就调转方向,把项瑾的捷达给包围了起来。 陈扬心里一惊,这下子老吕是得救了,自己可就被动了,他赶忙低声跟项瑾交代了一声,让她自己先回去,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大伙先别着急,等我进去再说。”陈扬奋力的想挤出来,同时外圈的民警也在张大海的带领下,拼命的想往人堆里挤进来。 把人堆往边上带远了点,让项瑾的车能离开之后,陈扬才站定了下来,对围住自己七嘴八舌的村民大声说道:“大伙先别吵,我代表县委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陈扬这话一撂下,人堆里的声音果然小了不少,张大海等人趁机挤了进来,急急的问道:“陈书记,您没事吧?” 陈扬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跟着又对一同挤进来的秘书小董说道:“小董,你马上到附近大排档,让他们送快餐过来,先安排老乡们吃了东西再说。”说完,又转向村民,“外面天太冷,大伙也别堵在外面了,先跟我一块进去,然后选几个知道情况的代表把事情跟我说清楚。” 陈扬这么一说,村民们果然松动了不少,自发的把路让了出来。 陈扬松了口气,领着好几十个人一同进了县委大院。 . 一楼的会客室。 陈扬和几个村民代表面对面的坐下了,老吕心有余悸的捧着盏热茶坐在陈扬身侧,小董则把剩下的村民都安置到了县委大会议室里。 村民选出来的几个代表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别看前面在外面闹腾得欢,可真进了屋里跟书记对面坐着了,他们几个倒是木讷起来,心里紧张不已。 陈扬看出了他们的局促,笑笑说道:“大伙别紧张,慢慢把事说清楚就行。” 几个农民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才由一个年纪稍长点的吞吞吐吐的打开了话匣子,“陈书记,是这样的,俺们村去年......” 这个年长的村民叫柳继堂,他足足说了十多分钟才把事情原委交代清楚了。 原来闹事的这十几户农家都是柳树镇草上庄的,去年春季他们一起承包了个草场养羊,就在县搪瓷厂附近,搪瓷厂有一个堆放废弃原料的垃圾场,因为当时正是雨季,雨水将那些垃圾冲散了,污水顺东河流向那片草泊,不久那片春笋般的嫩草都枯死了,连带着村民圈养的五百多只肉羊也中毒死亡。草场是上了保险的,可县保险公司来人查看,是废垃圾里的污水污染的,保险合同没有这一项就不给赔。 草场承包合同柳继堂等几户农民于是就找到搪瓷厂索要赔偿,可搪瓷厂自建成以来根本就没盈利过,本身就欠了一屁股债,而搪瓷厂又是县农工商联合公司的下属单位,柳继堂等人就找到了县联合公司的王总,王总给他们的回复就是俩字——“没钱”,农户们实在没办法,就把联合公司告上了县人民法院,可涉及到王总的经济案连法院都很怵头,事情于是就这样拖了下来,这两天不是过年嘛,村里人因为这事一整年都没好过,聚在一块喝了点酒之后,不知是谁撺掇了一下,就聚齐了几十个年轻小伙找到县委来了。 听完柳继堂的发言,陈扬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问题已经很清楚了,摆明了就是搪瓷厂方面的责任,败诉是肯定的,只是因为搪瓷厂是县属企业县法院才一直拖着不判。而且,他上任后也听说过不少关于县联合公司的经济纠纷案,都是类似这样的债务问题,县联合公司都是被告,他早就想把公司总经理叫来问问情况了,可这王总打从他上任后就没出现过,听说一直在南方追债。 陈扬沉吟了片刻,回道:“柳师傅,这事你们别着急,我会尽快让法院方面帮你们落实情况,给你们一个说法。”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陈书记。”屋里的几个农民齐齐的说道,柳继堂激动得老泪都淌了下来。这事困扰他们都快一年了,状纸递上去之后,法院方面派了几个人到村里调查了几天就没下文了,他们都是农民也没什么路子,除了干着急外一点辙儿也没有。 有了县委书记的话,农民们吃了颗定心丸,千恩万谢后退了出去。 农民们一走,一旁的吕方学就坐不住了,赶紧凑到陈扬身边低声说道:“陈书记,这事您让法院判了也没多大用处啊,联合公司那边有钱早赔给他们了,到时候他们还不得回过头来又到县里来闹事。” 陈扬当然清楚自己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之前他查了好几次县联合公司的帐,知道这家县属公司账面上看挺有钱的,其实一屁股烂帐,别说这些农户要求的四十万赔偿,他们恐怕连一分多余的钱都拿不出来。而且挂在它底下的公司也都面临倒闭的危险,只不过一直用银行的钱在硬撑着。银行方面也急,几千万的贷款收不回来第一个要倒霉的就是行长,市里县里的几家银行行长都亲自来找过陈扬好几回了,可陈扬见不着那王总,除了拖之外,也是一点办法没有。开了几次常委会,常委们也都是言辞闪烁,显然这个雷区谁也不愿意轻易去碰。 想到这,陈扬揉了揉发痛的脑门,皱眉道:“吕书记,那王老五去南方要债还没回来么?” 王老五就是县联合公司的总经理王五强,听说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东山乡镇企业的创始人,伺候了几任书记县长了。联合公司虽说是县属企业,由县长孟卫国挂着法人一职,但实际早已被王老五架空,当然,也不排除两人私底下有什么猫腻没有。 吕方学讪讪的摇摇头:“没有。”又说,“年前按您的要求,县委办公室每天都派人到他家里转悠,可没见着人不算,这两天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陈扬寻思了一下,这王老五一去都快三个多月了,哪是去要债,分明是去躲了嘛。 可如果不把县联合公司的烂帐处理清楚,下面挂着的那十多个县属企业的股份制改革根本就无从下手,哪个老板愿意扛下一个负债累累的公司啊,即便是县委命令把任务强行摊派下去,让各企业的干部职工凑钱入股,相信也会遇到很大的阻力。 窗外,县委大院里的灯光影影绰绰的,看着正聚在院子里吃盒饭的那一众村民,陈扬默默无语的掏出烟,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 第六十六章 下乡 收假后的第一天,陈扬就主持召开了一次县委扩大会议,除了县党委成员,各镇党委书记,镇长列席之外,县工农商联合公司下辖的各挂靠企业的厂长书记也被叫来参加会议。 县委宽大的会议室里,围着圆桌黑压压坐了三四十号人。议题只有一个——县属企业的股份制改革。 之前的两个多月时间,陈扬已经通过各种形式的宣传预热动员过了,因此,在听完陈扬在大会上长达20分钟的详细发言之后,与会众人都很清楚,这次不是学习或统一思想,看来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是要真刀真枪的干了。 紧接着,陈扬抛出了一份列有第一批搞股份制的6个厂的名单,分别是瓷厂、床单厂、鞋厂、纸厂、塑料厂、搪瓷厂。 这份名单是陈扬经过几个月时间深思熟虑过了的,都是一些产品销路广效益比较好负债轻还有得救的厂子,干部职工参股积极性应该不成问题。当然,除了搪瓷厂之外。搪瓷厂是被他临时添加到名单上的。 名单一经宣布,会场上立刻议论纷纷,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其实,经过前段时间对省发改委下发文件的学习,很多人都对股份制有了新的认识,不再畏之于虎,上述这些效益好的厂子的头头脑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谁不想自己当老板啊。甚至连孟县长等人都眼热起来,对股份制改革不再抗拒,私下里也有不少人活动起来了,就盼着能在改革中分一杯羹。 陈扬在主位上边喝茶边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至少从会场上看,与会众人态度还是相当积极的。不仅仅是那些头脑活泛的厂领导,甚至包括孟县长在内的不少常委都热烈的参与讨论,谁都知道这是个巨大的机会,如果抓住了,很有可能一夜暴富。当然,经营不善倾家荡产也很有可能。毕竟改制之后,各企业就得自负盈亏了。 在众人讨论到最高潮的时候,陈扬轻轻咳嗽了两声,会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同志们,为了搞好股份制,我打算成立一个股份制改革领导小组。我提议,组长就由我来亲自担任,孟县长和吕副书记任副组长,萧书记任总秘书长,在座的其他同志都是领导小组成员,不知各位有何意见?” 没有任何异议,在一连串“我同意”的声音中,全票通过。 陈扬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相信之前省发改委下发的指导细则大家都研究过了,县里另外制定的改制细则会后我会再发给大家,如果有相冲突的地方,一切以省发改委的指导细则为标准,至于具体到各厂子的改制方案,就由大家会后自己拟定,拟好之后统一报到领导小组来审批。”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扫视了一眼会场,才继续说道,“下面,就具体议一议,以上六厂单独成立改制小组事宜,我的意见是,包括我在内的县常委会十一名同志打散了分摊下去,负责各厂的改制工作。” 陈扬此言一出,下面再次热烈的讨论起来,大家显然等的就是这个议题。 足足半个钟头后,这次讨论才告一段落,经过大会表决通过后,各厂改制小组的具体成员也尘埃落定,正如前面陈扬所讲的那样,十一个常委分散到了六个小组里头,每两人一组,只有陈扬这个县委书记单独接下了搪瓷厂这个烫手山芋。 至此,会议结束。 可以说,这是陈扬上任以来召开的最为和谐的一次扩大会议,会上凡陈扬提出的任何建议都全票通过,孟系一干人等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或许,这就是金钱的魔力吧。 对于这点,陈扬了然于胸。 . 散会后,陈扬回到办公室,翻看着手里的一份厚厚的文件。目光最后落在了第二批改制名单上。第二批一共有八家企业,都是些资产劣质的厂子,欠款大户,东山县背负的主要包袱也主要集中在这八家厂子里。第一批的六个厂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阻力不会太大,这第二批名单才是难点。而他现在需要的只是成功经验,让人们看到企业改制后的活力和希望,等到了第二批时,操作起来才会顺畅许多。 但愿一切顺利吧! 合上文件夹时,陈扬在心里念叨了一句,然后拨通了萧书记的电话。 “陈书记,您好。”萧书记的声音有点亢奋,刚才被分到了县瓷厂的改制小组,这也是他私下里活动的成果,此刻高兴劲还没过呢。 “老萧啊,柳树镇草上庄有十几家经营草场的农户状告搪瓷厂的案子你听说过么?”陈扬喝口茶,缓缓说道。 萧书记闻言一怔,这事他原先不怎么清楚,但前几天村民们到县委一闹,县委里早就人尽皆知了,刚才在会上看到陈扬主动把搪瓷厂这个担子挑了,他还纳闷呢,不过此刻他摸不清楚陈扬的意思,只好试探着问道:“陈书记,您的意思是?” “嗯,我的意见是法院方面尽快调查清楚,把案子结了,该是谁的责任就由谁来负。”陈扬没有半点犹豫。 “好的,陈书记。” . 下午,陈扬领着几个县委办的同志,正式以工作组的方式下到了草上庄,开始为期一周的调研工作。他希望能通过在基层走访搪瓷厂的干部职工,倾听他们的真实想法,从而尽快拿出第一手改制方案来。 柳树镇的镇长书记也是搪瓷厂改制小组成员,知道庄上的条件不好,便劝说陈扬到镇政府招待所去住,白天再到村里来好了。不过陈扬拒绝了当地政府的好意,执意住进了村里最穷的一个农户家里。 这户农家的主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颓废男人,姓许,家里头就几张烂床和一口破锅,甚至都不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因为家里穷,媳妇儿早几年前跟人跑了,就剩下他跟一个十五岁的女儿相依为命。守着两亩瘦地,加上女儿帮人放羊贴补点家用,勉强度日。 第六十七章 周厂长 因为陈扬在村里住下了,所有的工作组成员,包括柳树镇的几个领导也不得不留了下来。 天抹黑时,草上庄的村支书老贾叫了几个村民,在许家的院落里头摆了几桌酒菜,点上几盏煤油灯,算是帮陈扬等一行人接风洗尘了。 桌上摆满了白菜炖粉条和千层饼,人人面前还都摆着一碗刚起锅的饺子,村主任还专门让人炒了一小碟花生米,给陈扬下酒用。酒则是当地自酿的米酒,度数不高,是个人都能喝个一斤左右。 陈扬也没怎么客气,端起大碗就大吃大喝起来,边喝边跟几个陪坐的村干部问问情况。开始大伙都还挺拘谨的,说话打着飘,毕竟村里多少年没下来过像陈扬这么样的大干部了。不过村里人都实诚,几杯酒落肚后,话匣子都打开了,嗓门也大了许多。 几个村干部喝了酒之后,口没遮拦的越说越起劲,一旁陪同的镇长书记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只是见陈扬听得认真,也不好扰了书记大人的兴子,只好干坐在一旁。 听着几个村干部七嘴八舌的说了几巡,陈扬心里渐渐的有了底。 当初县里决定把搪瓷厂建在草上庄时,其实是很受村民欢迎的,怎么说这也是一条挣钱的路子,末了等厂子建成后还有许多村民被招进厂里头当了临时工。只可惜县里的出发点虽好,但奈何这厂子是盲目跟风乱上的项目,自建好后产品销路一直打不开,煎熬了两年多,现在算是处于半停产状态了,连村民们的廉价工资都开不起,拖了好几个月了。 真要是改制的话,估计没人会愿意把钱投到这么家没有任何希望的厂子里的。 正思忖间,陈扬一抬头,不经意间发现这破院子内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显然大家伙都想看看他这个县委书记究竟长什么模样。 村民们的生活不好过,从桌上的酒菜陈扬就能判知一二,虽然他只来了东山不到短短几个月时间,大伙的窘迫跟他还关系不大,但做为东山现任的父母官,现在又被大伙当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围观,活了两世人的他脸上也禁不住微热起来。 从村民们向他看过来的那一道道目光里,他感觉到的不是埋怨,而是希冀,或许还有一些胆怯。 陈扬突然间发觉自己坐不下去了,抬头看了看悬在空中的皎洁明月,把碗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碗,对村支书老贾说道:“老贾同志,今天就喝到这儿了,我有些困,让大伙都散了吧,明儿还有工作呢。” 陈扬发了话,村干部们自不敢再多劝酒,纷纷点头应了。 接下来,陈扬又对一旁的几个县委随从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起身回了屋。 . 东山的农家兴烧土炕,空心土炕连着锅灶,烧饭的烟火钻过炕底的火道,然后从墙壁直达屋顶的烟囱冒出去了。 陈扬现在就坐在这样一座土炕上。 一支烟吸完后,他抬眼瞅了瞅这间漏风的泥瓦房,顺手把铺盖摊在了炕上。 正要脱掉外套时,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顶了开来。陈扬循声看了看,原来是老许的女儿二丫端着个掉瓷的洗脸盆,低着头走了进来。 “陈书记,这是给......给您刚烧的水。”二丫小心翼翼的把瓷盆往炕边上一搁,也不敢抬头看陈扬,小小声声的把话说了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陈扬奔波了一天正愁没水润润脚呢,没想到老乡这么贴心的给送了过来,当下便从包里取出毛巾,在盆里浸了浸,拧干了往脸上抹了几下,随口笑道,“呵呵,二丫,你们这倒是挺讲卫生的。” 二丫刚要走,听到大领导跟她讲话,就站住了脚,回过头怯怯的看了陈扬一眼,小声道:“俺爹进过城,他说了,城里人都爱干净,您又是个大官......” “呵呵,大官又不是大老虎,你这么怕我干啥?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大官。”陈扬瞧她这副害怕模样,也不觉奇怪,笑着开了个玩笑。接着细细一打量,这小姑娘倒是出落得挺水灵的,只是偏瘦了点,肤色是一种很健康的小麦色,显是成天在太阳底下放羊晒出来的。又问,“二丫,我听你的普通话说得挺好的啊,现在读初几了?” “去年刚读的初三,今年地里收成不好,厂子又拖着工钱,家里交不起学费,俺爹说我是个女娃,就不让俺读了。”二丫低头卷着衣角,小声回道。 陈扬这才想起,的确是到了2007年左右国家才免除中小学学杂费的。心里一阵黯然,又问:“村里像你这种情况的同学多不多?” 二丫抬眼看了看陈扬,咬咬嘴唇却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陈扬暗叹了一口气,正要继续发问时,木门又响了一声,进来了一个西装不扎领带的中年男人。 这人陈扬认识,是搪瓷厂的厂长周富贵,早上还一块在县委开会呢。 见周富贵进来了,他便擦了擦脚,招呼了一声:“是老周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事么?” “陈书记,我找您汇报点工作。”周富贵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又对二丫道,“二丫啊,你先出去一下。” “哦,好的,周三叔。”二丫低低的应了一声,端起陈扬的洗脚水,快步出了屋子。 等二丫走了,陈扬才拍了拍边上,招呼道:“坐下再说,老周。” 周富贵飞快的扫了一眼屋里,连把椅子都没有,只好忐忑的坐到了炕上,屁股沾着边儿,也没敢坐实。 “陈书记,搪瓷厂没搞好,发不出老乡的工资,我的责任很大,您批评我吧。”周富贵说着动了感情,他本就是草上庄人,因为在县里做小买卖做得不错,后来也不知怎的就被王老五看上了,这才安排他当了搪瓷厂厂长,可厂子一直半死不活,他心里也对乡亲们歉疚不已,前段时间还闹出了草场被污染的事,他更是在村里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呵呵,老周,这事说到底还是县里的责任,当初没把市场调查清楚就盲目上了马,你也不必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了,厂子里生产的尽是些过时的产品,这厂长即便是换了我来当,也是一筹莫展啊。”陈扬说的倒不是官面话,他是过来人,知道现在的搪瓷制品市场已经趋于饱和,打往后更是不锈钢产品的天下,这厂无论再怎么撑也终归是撑不了多久的。 周富贵一听这话,心里宽慰不已,暗叹一声,难怪人陈书记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县委书记,看来真是个明白人啊! “老周,你这么晚过来找我,该不会只是想说这些吧?”陈扬微微一笑,看向了周富贵。 “陈书记,我这要先向您承认个错误,前些日子,村里人到县委去闹事就是我撺掇的。”周富贵毕竟不是官场里头的人,一激动就把不该说的说了出来。 陈扬听了后微微一怔,这倒有意思,他自己是被告方厂长,居然还撺掇村民闹事,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PS:推荐一本朋友好书,书名:官风,喜欢官场的朋友可以去看看,比我写得好多了噢。下面有链接。 第六十八章 转产 看到陈扬脸上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后,周厂长这才安下了心,把事情的始末都倒了出来。 原来自从村里人合伙搞的草场出事了之后,这老周几乎成了村里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整年下来都没顺心过,后来干脆躲在县里不回厂子里来了。可他家里老爹老娘都还在村里住着,大过年的不回来又不成,一回来就被村里人逮了个现行。老周被逼得没办法了,灌了几杯酒之后,就给大伙出了个主意,这便才有了年初三那天县委门口的那出闹剧。 “陈书记,我这也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眼瞅着厂子就快倒了,要是法院再不判,我这辈子都得让村里人戳脊梁骨啊。”周厂长说完,又讷讷的补充了一句,脸上尽是苦涩。 不过陈扬并没有过多责怪,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老周,这事我就不追究了,不过,怎么说你也算是个国家干部,以后可不能再干这种出格的事了。” 老周赶紧连连点头称是。搪瓷厂属于国营企业,厂长也属于国家干部编制,股级干部,他的编制也是王老五帮办下来的。 “就这些了么?”陈扬接着又问道,心知这老周来绝不仅仅是来承认错误的。 果然,老周听陈扬这么一说,脸登时变得有些发热,半晌后才咬咬牙,狠下心说道:“陈书记,不瞒您说,今天我来这找您,就是想替大家伙找您走个后门的。” “哦,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陈书记,年前我跑了趟省城,本来是想找几家销售商谈供货的事的,可谈了几次因为我们的产品质量不行就都没谈成。我没办法,只好去省搪瓷厂跑了一趟,找到他们的一个副厂长,试试看能不能贴上他们的商标把仓库的存货低价处理掉。”说到这里,老周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看陈扬,这事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呵呵,你的脑子倒是管用得很,事儿谈成了么?”陈扬非但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是乐呵呵的夸奖了一句,同时对老周也正视起来,这年头能想到这法子的人不多,看来老周的确是有点能耐。 “对方最后虽然没同意贴标销售,但他们答应我说,能帮忙把我们的货通过他们的渠道销售出去,只是要抽8个点的利润。我细算了一下,虽然赚得少点,但总比积压在仓库里强,一咬牙就把合同给签了。” “呵呵,然后你就想把收回来的货款第一时间支出来赔偿给庄上的村民,对么?”陈扬笑笑说道。看来自己刚才的判断没错,这老周还真挺会算计的,先是鼓捣村民来县委闹事,让法院尽快把案子结了,然后等货款一到搪瓷厂账上,就能正儿八经的赔偿给农户了。 老周一怔,暗道一声还是书记水平高啊,我这才起个头,他就知道是咋回事了。顿时脸红耳赤的点点头道:“陈书记,您看这村里的老乡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辛苦了一年,眼瞅着马上就要有收成了,可草场和肉羊被这么一整,啥都没了不说,还欠了信用社一大笔钱,这钱如果厂子赔不了,您说让他们以后还咋活啊。您看,您能不能出面跟县总公司那边说说,等这笔款子......” 说到这,老周看到陈扬皱眉不语,他猛的一下从炕上站了起来,腿一软,立马就要往地上跪了下去。 陈扬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住了老周,低呼道:“老周,你这是干什么?” “陈书记,我求您了,您要是不点这个头,乡亲们打往后这几年就没活路了啊!” “我什么时候说不同意了,你先坐回去再说。”陈扬纳闷不已,刚才他不过是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罢了。 “这么说,您......您同意了?”老周有些不敢相信,讷讷说道。 “嗯。”陈扬点了点头,“不仅是要把钱赔给乡亲们,而且还要尽快把拖欠工人的工资结清。” 老周愣了愣,尴尬道:“陈书记,可,可就算货款全要回来了,好像也不大够啊。” 陈扬笑了笑,说道:“老周,没钱你不会想想法子吗?你仔细想想,厂里头除了那些存货,难道就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了么?” 老周不明所以,哑然的看向了陈扬,忽的眼睛一亮,结结巴巴的说道:“陈书记,您的意思是,把,把设备卖了?” “呵呵,没错,我就是打算让你们把厂里的设备统统都给卖了。” “可卖了厂里的设备,厂子还能干啥?” “老周,咱们乡镇企业不能两眼老盯着工业啊!虽然村里的地不肥,但也不代表着农业就搞不起来嘛。”陈扬意味深长的说道。 “对,对!”老周脑筋一转,一拍脑门,兴奋了起来,“陈书记您说得对,设备没了咱们可以转产,利用搪瓷厂的厂房干别的。现在粮食加工和棉花加工看好,咱这是三镇交界,附近没一个有规模的加工厂,”说到这,老周眼神忽又一跨,看向陈扬,“陈书记,可,可我们哪来的钱购进新设备啊?” 陈扬微微一笑,“发动村里投资入股和工人集资入股,就能把加工厂运转起来,新厂还能再跟信用社贷款,如果还不行,那就跟县里合股吧!” 老周一听,顿时豁然开朗起来,心里头惊喜交加,惊的是原来人陈书记考虑的是整个全局;喜的自不用说了,这加工厂若是能办起来,还能带动养殖业,这下子全村人就都有盼头了。 “陈书记,我,我回头就写个报告给您。”老周说着就下了炕,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屋子。 陈扬看着老周火急火燎的背影,暗笑一声这老周可真是个急性子。 在下乡前,陈扬其实早已经考虑好了,搪瓷厂不算大,才百十来个员工,船小好调头,要想有活路,转产是必须的,否则就只有倒闭关门。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才会考虑祭出让企业破产的狠招。 . 接下来的几天,陈扬率工作组展开了忙碌的工作,亲自下到厂里倾听了工人们的意见,收集到了第一手资料。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经过陈扬的思想动员后,工人们看到了希望,纷纷表示要入股转产后的新企业。 恰好也是在这几天,县法院的判决书也下来了,搪瓷厂无可争议的拜了诉,村里的农户们听说那赔款有指望了,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一个劲的表示要把赔款也入股到新企业里,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有陈书记领着大伙干,他们不怕钱扔进去会打水漂。 结束调研回县城的那天,村里的老老少少们几乎全体出动,自发的围在了土路两旁给陈扬送行,倒是弄得陈扬怪不好意思的,这事才刚起了个头呢,老乡们咋就这么相信能办成呢? 第六十九章 吃饭 草上庄搪瓷厂的改制承包工作进展十分顺利,陈扬回来后,立刻着手把搪瓷厂剥离出县联合公司的工作。原厂的旧设备通过老周的关系已经转让了出去,一共卖了六十多万,新厂的设备也有了眉目。干部职工和村里的农户纷纷集资入股新厂,法人代表则在陈扬的授意下暂时由大股东之一的老周担任。厂子原先的负债转到了新成立的股份公司身上,县里扔掉了一个包袱。另外,在陈扬的牵线下,银行也给予了低息延贷的政策,新厂只等设备一到,马上就可以运作起来了,可谓是皆大欢喜。 一个多月后,尘埃落定。第一批改制名单中的其他几家企业因为规模都不大,在县委的统一领导下,也相继通过职工集资和社会募集等各种方式,从县联合公司剥离承包了出去,成为了独立运营的股份制公司。 这天傍晚,在县委听取了老周关于搪瓷厂改制承包后续工作的报告后,心情不错的陈扬刚回家就看到项瑾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闷闷不乐的样子,心知自己这段时间忙股份制的事忙得晕头转向,怕是忽略了她,便主动提出要带她出去搓一顿,也好让她散散心。 两人一路开车到了县中心路段的东山饭店。 东山饭店是东山县城最出名的酒店,大堂布置得富丽堂皇,大理石地砖光滑明亮,天花板上悬挂着数盏华丽的吊灯,大厅里摆放着清一色的檀木圆桌,上面铺着绿白相间的餐桌布,显得整洁而又高雅。 可陈扬来得不是时候,现在正是饭口,别说包厢,大堂里都座无虚席。 “算了,陈扬,要不咱俩还是回家里做点吃的吧?”项瑾扯了扯陈扬的衣袖,同时眼神四处张望着,似乎很怕碰到什么熟人。 陈扬奇怪道:“你乱瞄什么呢,项叔他们又不会上馆子吃饭?” “切,我还不是怕对你影响不好。”项瑾随口回了一句。 “怕什么,咱俩男未婚女未嫁的,让人看见怎么了?哪来那么多顾虑?”陈扬边说边往周边扫了一眼,正巧这时候有桌客人起了身,他赶紧拉着项瑾走了过去。 刚一坐下,立马就有穿着制服的服务员把菜单递了过来,陈扬把单子递给身边的项瑾,起身笑道:“项瑾,我去趟洗手间,你坐着先点菜吧,今天我刚发了工资,你随便敞开了点菜。” “去你的。”项瑾接过菜单,似乎又想起了在龙门的光景,嗤笑着拍了陈扬一下,“就你那点工资,还想请我吃饭呢。快去快回啊。”说着,她自顾自的翻看起了菜单,她本是经营饭店的能人,点了几个特色菜就把单子交还给了服务员,然后从包包里掏出了一本《经营学》翻读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太无聊了,总之自从那天从省城回来后,她就经常会找些企业经营的书来看。 . 陈扬前脚刚走,不远处便又涌进来了五个男女青年,在大厅里停住了,似乎也正为没位子发愁。 “噫,大伙瞧瞧,那桌坐的不是项瑾么?” 其中一个女青年兴奋不已的喊了声,周围几人同时看了过去,纷纷说道,可不就是项瑾么。 只一会,这帮人就来到了项瑾桌边,前面那眼尖的女青年打起招呼道:“项瑾,真是你啊?” 项瑾放下书,抬头一看,登时又惊又喜,赶忙起身回道:“嘉嘉,怎么会是你们?” 原来这帮人不是别人,正好是她高中同学。虽说项瑾从小一直学戏,但高中还是念了的,这也是老项的硬性要求。只不过高中毕业后她没去考大学,而是直接进了龙门的戏班子,成为了专业的曲艺工作者。 “呵呵,项瑾,不是听说你到省城工作了么?”一女同学八卦道。 “哪儿啊,项瑾毕业后进了龙门县剧团,直接参加工作了。”又一男同学插嘴道。 “我现在已经不在剧团干了。”项瑾忙不迭的连连解释了一番,同时热情地招呼几个同学坐下。 “对了,项瑾,你该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吧?”挨着项瑾坐下的一个女同学好奇道。 “不是,嘉嘉,我跟我男朋友一块来的,他前面去上洗手间了。”项瑾说着下意识的往洗手间方向望了一眼, “你交男朋友了?” 几个同学齐声惊道,他们都还记得,当初在整个东山二中,项瑾可是出了名的瞧不起男人的大美女。 “切,项瑾这么个大美人,交男朋友很奇怪么?这回,我看你们几个可以死心了吧。”那个叫嘉嘉的女孩嗤笑了一声,亲热的搂着项瑾的胳膊,问道,“项瑾,快给我们大伙说说,你家那口子是干啥的啊?呵呵,能被咱们二中校花看上的男人,我想肯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哦。” 项瑾听到有人称赞自己老公,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可眼下却不好道出陈扬的身份,只好尴尬回道:“他现在,现在还在学校读研究生呢。” 项瑾还是有点小小的虚荣心的,既然不方便说出陈扬的书记身份,便只好强自安了个研究生的名头在陈扬头上。 “呵,原来项瑾你找了个学生啊。”一个略带着几分讥诮之意的男人声音在桌边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旁边正走过来一个西装革履长得挺帅气的男人。 “海亮,你怎么现在才来?还说要请我们吃顿好的呢,要不是在这碰上项瑾,我们连坐的地儿都找不到。”一男同学嘟哝了一声。 “呵呵,我哪知道这间小饭店会这么热闹,不过大伙也别着急,前面我已经让人帮忙安排了间包厢,待会儿咱们就换到二楼去。”这个帅气男人笑呵呵的坐下了,眼神却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项瑾。 项瑾皱了皱眉,低声问旁边的嘉嘉:“萧海亮怎么也来了?” 嘉嘉呵呵笑道:“项瑾,你不知道吧?人萧海亮毕业后就去了美国,听说现在自己做生意,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老板了哦。” 项瑾哦了一声,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海归老同学。 “怎么了,是不是有些后悔啦?”嘉嘉低声调侃了一句。 “去你的,别乱说话啊,让我男朋友听到,他非揍你不可。”项瑾啐了一口。 “这么凶啊!”嘉嘉吐了吐舌头,紧接着又笑道,“呵呵,项瑾,你也别担心人家萧海亮再缠着你了,我可是听说他现在找了个明星当女朋友呢。” “哦,是么。” 项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眼神却一个劲的往洗手间方向瞟去,暗道一声这陈扬搞什么鬼,去趟洗手间也能磨蹭这么久。 众人说说笑笑间,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躬身对萧海亮道:“萧先生,您要的包厢已经准备好了。” “好,谢谢。”萧海亮很绅士的点点头,顺手还打赏了服务员一百块钱小费。然后转回头,“大伙一块上二楼包厢吧,这地方太吵,也不方便说话。”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 “你们去吧,我男朋友还没回来呢。”项瑾不好意思的朝几个同学说道。 “那怎么行,项瑾你不去可不成,咱们老同学都多久没聚过了?难得今天有人做东,咱们得好好腐败一把。”嘉嘉性格挺急的,立马劝道。 “是啊,项瑾,咱们好几年没见了,一块去叙叙旧嘛。”旁边几个同学也纷纷附和劝道。 “不行,真的不行。”项瑾知道陈扬性子,哪敢点头同意,只好又道,“你们先上去吧,待会我等我男朋友回来了,再上去找你们,好吗?” “我看这样好了,我跟服务员说一声,待会让你男朋友自己上去找不就行了。”萧海亮笑笑说道。 “就是嘛!” 两个女生夹着项瑾胳膊,不由分说的簇拥着项瑾上了二楼...... 第七十章 给您赔不是了 项瑾被几个老同学簇拥着刚上到楼梯的拐角处,谁知道迎面就碰上了正急急往楼下赶的陈扬,两人都是一怔。项瑾赶紧挣开了两个女同学的手,快步奔到了陈扬身边,讶异道:“陈扬,你刚才不是上洗手间去了么,怎么跑二楼来了?” “一楼的洗手间人满了,我就找上二楼来了。”陈扬随口应了一声,又看向其他人,问项瑾道:“这几位是?” “呵呵,他们都是我的老同学。”项瑾笑着挽住了陈扬,然后颇有些骄傲的对愣在一旁的男女同学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男朋友,陈扬。” “哇,项瑾,看样子你们倒挺登对的哦。”嘉嘉一惊一乍的喊了一声。 “呵呵,嘉嘉,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项瑾笑着啐了嘉嘉一口,然后把几个同学分别给陈扬做了介绍,“陈扬,这位是我们高中的班长,萧海亮。” “你好,萧先生。”陈扬很热情的向萧海亮伸出手。 “你好,陈先生。”萧海亮轻描淡写的跟陈扬握了握手,同时瞥了一眼项瑾,想起当年在高中苦追了项瑾三年而不得,他都几乎相信了学校里曾经闹得沸沸扬扬关于项瑾是个不喜欢男人的传言,此刻看到项瑾偎在一个男人身边满脸幸福小女人的模样,心中一股郁闷油然而生。 陈扬两辈子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此刻稍稍一看萧海亮望向项瑾那眼神,哪还不明白其中的道道,不过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以项瑾这模样,学生时代要没人追求才奇了怪呢。 松手后,萧海亮再细一打量陈扬,也没瞧出来什么特别之处,忍不住暗哼了一声,面上却笑道:“陈先生,刚才听项瑾说,你现在还攻读研究生,不知是哪个学校学什么专业的?” 陈扬闻言一愣,胳膊同时传来一阵微痛,原来是项瑾怕他说漏嘴轻掐了他一下,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项瑾也这么虚荣,直接跟这帮同学说自己在政府里上班不就成了,扯那谎干啥啊?不过想是这么想,他可不会当着外人,尤其是在项瑾的同学面前下她的面子,便侃侃说道:“呵呵,我在省党校学经济,也算不上什么正儿八经的研究生,混个文凭罢了,你们别听项瑾在那胡说。” 陈扬这么一说,几个同学都纷纷寻思起来,到党校混文凭的一般来说有两类人,一种是政府里颇有前途的待晋升的干部,另外一种则是社会上考不起正规学校的青年所读的那些个函授班了,这类函授班纯粹就是花钱买文凭的。却不知这项瑾的男朋友属于哪一种?以项瑾的条件和眼光,第二种应该可以排除掉吧。 “呵呵,原来陈先生是在政府工作的啊。”萧海亮微笑着说了一句,未等陈扬答话,他接着又有些感慨道,“在政府机关工作挺不错啊,不过有能力的话,还是多赚点钱才是真本事,陈先生,有没有兴趣和我下海玩一票?” 这年头当官的确实不如经商的吃香,不少在单位混得不怎么样的人都下海捞钱去了,也着实催生了一批跨世纪的富翁来。 陈扬不置可否的笑道:“呵呵,那倒不必了。” 萧海亮直接把陈扬这话当成了客套,自觉得了面子,还待再说时,项瑾却插话道:“咱们快别杵在这儿挡别人的道了,还是到包厢里再聊吧。”项瑾显然是怕越说下去,陈扬说漏嘴就麻烦了。 “呵呵,对,对。”萧海亮微笑颔首,率先领着众人上了二楼包厢。 陈扬和项瑾落在最后面,他压低声音调侃了一句:“项瑾,瞧刚才你这些男同学的样儿,怕是都对你有意思吧?” 项瑾呵呵一笑,反问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就明跟你说好了,当年在学校里,追我的人那可是从校外排到我们班门口都排不完哦。呵呵,你就偷着乐吧。” 陈扬一阵无语,本来还想劝项瑾跟她那些同学打声招呼就先走算了,可瞧见她现在这副神采飞扬的模样,那些话愣是说不出口来了。 . 一行人进到包厢,服务员早已恭候多时,殷勤的递上菜单,萧海亮看来应该常到大酒店消费,也不知他是否故意,不看菜单就连着点了好几样名菜,可饭店里一样都没有,他登时脸一沉,不悦道:“你们这怎么回事,这也没有那也没有的?” 服务员急得都快哭了,连连赔罪道:“先生,我们这小县城不比大地方,要不您点几样我们这的招牌菜好不?” 萧海亮啪的随手把菜单一扔,说道:“我也不知道该点什么菜了,就按你们这的最高标准来个套餐吧。” “哎,好的,好的。”服务员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又问,“那您看您要上什么酒呢?” 萧海亮沉吟了一下,摆手道:“你们这红酒是什么产地,什么年份的?” 服务员忙翻看菜单查了一下,回道:“嗯,先生,我们饭店有92年的长城干红,您看?” 萧海亮摇头“no,no”的嘟哝了两声,不耐烦的对服务员摆了摆手,“好吧,就先来一支试试吧。”说完又看向众人,看似挺无奈的说道,“有女士在,大伙将就一下吧,小高你们要是想喝白的,就另让他们再上一支茅台。不过我可事先声明啊,我现在可喝不来白的。”顿了顿,他自嘲的笑笑,“呵呵,在国外生活久了,啥好东西没学着,尽跟洋人学喝红酒了,嘴巴都养叼咯。” 众人见他派头挺大,暗暗都有些咋舌,心说这海归回来的就这么牛叉么?而项瑾则趁着帮陈扬弄调味料的工夫,很不屑的低声说了一句:“切,他自己不也是这小县城里的人么,还一口一个‘你们这,你们这’的说的不亦乐乎。” “呵呵,我倒是觉得你们的班长同学挺可爱的。”陈扬笑着回道。 酒菜很快就上齐了,大伙边吃边聊。 起先几个同学还挺好奇陈扬的身份的,拉住项瑾问长问短,可项瑾也不方便说得太多,渐渐的话题自然都围绕着萧海亮的留学生活去了。陈扬倒也乐得清闲,不时跟项瑾说些笑话。 而那萧海亮张口闭口都离不开“美国”俩字,像什么“在美国久了平时都用的刀叉,现在吃中餐,用筷子反而不方便了。”“美国的厕所里不仅洒了香水,还放了一盆玫瑰花。”等等。几巡酒喝下来,说到兴起时,酒桌上就剩他一个人神采飞扬的向一桌人大讲拉斯维加斯的赌博和美国的色情业,说什么美国妓女的房间里四面都有镜子,很刺激,好像他去尝试过一样。 几个同学都挺羡慕的,听得津津有味。陈扬虽然有些不耐烦,可碍于项瑾的面子,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项瑾自己倒先忍不住了,将筷子往桌上一掼,“萧海亮,你能不能让大家喘口气,你已经说了一千多遍美国了!” 此言一出,一桌人像良家妇女正在绣花时突然遇到歹徒抢劫似的愣住了。萧海亮张大了嘴,嘴里一块鸡骨头进退两难。好在这时包厢门“笃笃笃”的响了起来,化解了一桌人的尴尬。 很快,包厢门便打开了,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块头很大,胡子拉茬的不怎么修边幅。女的则打扮得挺时髦的,天还不热就穿上了一身春裙,鞋跟起码超过五寸,戴着副蛤蟆墨镜,瞧不清楚长什么样。 萧海亮瞧见来人,脸色登时一喜,赶紧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往门口方向迎去,对那个墨镜女人做了个很绅士的手势:“齐小姐,您肯赏光,快请进!” 墨镜女人点点头,抬头扫了一眼满屋子的人,有些不悦的嘟哝了一声,“萧先生,你可真是烦死了,什么人都要我来应酬。”说着,她边走边把墨镜给摘了。 墨镜一摘,一桌子的人顿时都愣住了,你还别说,这墨镜女长得还真挺娇艳的。 “陈扬,你瞧瞧看,这女人是那个新进才刚刚蹿红的齐小玲么?现在电视上到处是她代言的果汁广告。”项瑾有些迟疑的扯了扯一旁的陈扬。 陈扬抬头看了一眼,回给项瑾三个字,不认识!这也难怪,他平时除了中央台新闻外,根本就不看什么电视。 “可不是她吗,听说她还刚领了百花奖最佳新人奖呢,我可喜欢她了。”一旁的嘉嘉凑热闹道,语气中有些不可思议,眼神也一直盯在齐小玲身上,兴奋不已。 “嗬,看来萧班长真没跟我们吹牛,他真认识齐小姐嘢。”那个叫小高的男同学也咂舌道。 不一会,齐小姐和那唐监制便被萧海亮引到了主位上坐下了。 萧海亮拍了拍手,正式对众人介绍道:“各位,这位女士我想大家应该都在电视里头见过,呵呵,大家都认出来了吧,是的,她就是影视歌红星齐小玲小姐。旁边这位则是她的经纪人唐先生。” 齐小玲满脸傲气地对众人点点头,对这些小县城的人,管他什么身份,她都瞧不上眼。如果不是正好在这里拍戏,她压根就不会到这山旮旯里来。尤其是这桌上貌似还坐着一个比她还漂亮得多的美女,更是让她很不爽。 嘉嘉有些拘谨的站起来,笑道:“齐小姐,我很喜欢你拍的电视剧,听说你最近在我们东山拍戏,对吗?”女孩子对电视电影明星天生就有一种羡慕感。 齐小玲嗯了一声,一副爱搭不理地架势,回头对萧海亮道:“萧先生,我拍了一天戏累死了,我最多就只能在这儿待五分钟哦。” 只要齐小玲能在这晃一圈,萧海亮就觉得面子倍足了,当下笑着点点头,依次给齐小玲介绍起了自己的同学。 每介绍到一人,各人都举杯示意一下,而齐小玲则很不耐烦的举杯轻舔一下算是给过面子了,等萧海亮介绍到项瑾时,她鼻子出气冷哼了一声,对项瑾敬的酒她干脆连舔都不舔了,直接滑到下一位,项瑾也不介意,笑笑就坐下了。 “齐小姐,这位是陈先生,嗯,在党校学习的朋友。”萧海亮笑吟吟的介绍道。 齐小玲一听这身份就火了,心说这姓萧的还真把我当他女朋友了么,真是什么人都敢跟我介绍。顿时不耐烦的点点头,飞快的瞥了一眼陈扬,酒杯都懒得端就看向了下一位,弄得陈扬尴尬不已的举杯到半就戛然而止了。 萧海亮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很配合的把手指向下一位,“这位是高强,也是我的高中......” “咣啷!” 一声脆响很突兀的响起,把萧海亮的话生生的打断了。 一桌人莫名其妙,过了一会才发现原来是齐小玲不小心把酒杯给弄掉了。 “没事,齐小姐,我让服务员再帮您......” 这次没人打断萧海亮,可他却自动愣在了当场。 不仅仅是他,包厢里的人全都愣住了! 包括陈扬在内。 “陈,陈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我没认出来是您!” 齐小玲几乎是踉踉跄跄的飞扑到了陈扬跟前,结结巴巴的连声说道,脸上一副焦急无比的神情。 齐小玲这话一说,众人不是愣了,而是直接傻掉了。 陈扬也吓了一大跳,急忙把身子往后躲闪了一下,堪堪躲过扑过来的齐小玲,同时脑子也飞快转着,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这齐小玲。而项瑾经过短暂的愣神后,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扯住了陈扬。 “陈先生,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我罚酒!” 齐小玲顺手抄起桌面上也不知是谁的满满一杯茅台,咕噜一下全给灌了下去,这架势颇有点女中豪杰的模样,跟刚才那小猫添水的做作不可同日而语。 这...... 所有人脑子里同时冒出了无数个问号。 “陈扬,你认识齐小姐?”项瑾紧紧的扯着陈扬,狐疑的问了一声。 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想知道,当然,也包括陈扬。他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陈先生,您真不认识我了吗?大年三十那天,我,我在燕京饭店见,见过您的啊!”齐小玲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她现在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无论陈扬记不记得起她,她都必须要认个错,否则万一等哪天陈扬回头想起来,自己刚有点起色的星路恐怕就走到头了。 齐小玲这么一说,陈扬倒还真想起来了,那天他跟纽公在包厢里,的确是进来了十多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只是当时他尽顾着教训林语去了,哪有工夫一个个欣赏。诧异道:“那天你也在那十多个女孩里边?” “嗯,是的,是的,陈先生,托您的福,我现在是纽总公司旗下的签约艺人。”齐小玲连连点头,又继续道歉道,“陈先生,刚才我对您多有冒犯,您大人有大量,您想怎么罚我都成,只求您原谅我一次,就这一次。” 陈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齐小玲是纽公新近捧红的小明星,那天自己在包厢里整了那么一出火爆场面,她就算再蠢,也能猜到自己跟她老板之间是什么关系了。 齐小玲见陈扬不语,顿时急眼了,四下看了看,竟然直接抄起桌上那还剩下大半瓶的茅台,哆哆嗦嗦的说道:“陈,陈先生,刚才我,我没认出您来,下了您的面子,这酒,这酒我一,一气喝完,就当给您赔了不是了,好吗?” 说完,她把酒瓶子往嘴里头一送,一仰脖就要把整瓶酒灌下去。 一旁看戏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那唐经纪人和萧班长眼睛一大,齐齐的奔过来,拉住齐小玲的手,嘴里连声说道:“齐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 这齐小玲性子倒也执拗,硬是要往喉咙里灌,几人争执之下,酒没喝下多少,倒是洒了一地。 项瑾也吓坏了,这玩意喝下去,不定会闹出人命的,她心善,赶紧拉了拉陈扬的衣袖,小声道:“陈扬,你还看着干啥,快叫齐小姐住手啊!” “齐小姐,我对你也没什么意见,你快住手吧。”陈扬笑着招呼了一声。 齐小玲如闻仙音,赶紧住了手,就刚才那一杯她都顶不住了,这大半瓶下去,天知道她会不会当场晕在这。放下酒瓶,她也不管旁边人都在看着,一屁股坐在了陈扬身边凳子上,边帮陈扬斟酒,边小心赔笑道:“陈先生,您真好,小女子再敬您一杯。” 项瑾在一旁轻哼了一声,陈扬知其意,也没接过杯子,摆了摆手那齐小玲就不敢再敬酒了,讪讪的陪坐在了一旁,那唐经纪人走过来低声耳语了几句,都被她喝退了,死赖在陈扬旁边的位置任谁也劝不走了。 一场小风波消弭于无形,众人纷纷坐了下来,再看向陈扬和那一脸讨好的齐小玲时,心里的惊涛骇浪怕是任何语言都形容不出来了。 大伙的脑子里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问号,项瑾的男朋友究竟是什么大人物? 做为东主的萧海亮也失魂落魄的坐回了原位,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字。直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要知道他一直在努力追求齐小玲,可这女人仗着自己有点名气,高傲得不行,屡屡让他碰壁,今天他也是好不容易才约到的齐小玲,就这还是他私下里送了个大红包给那唐经纪人才办成的。 本意是在同学面前显摆一把,这么巧又碰到了学生时代的女神项瑾同学,他兴奋得就差没仰天大吼几声“老天开眼”了,可现在...... 第七十一章 疑窦顿生 一桌人继续吃饭,那齐小玲再也不提起那什么坐五分钟就要走的事了,赖在陈扬身边一坐还不起来了,斟茶倒酒的就跟多了个服务员似的,如果不是项瑾在一旁,恐怕她坐到陈扬身上的心思都有了。当然,她倒也没指望能从陈扬这捞到点啥,她只是希望能混个脸熟,陈扬具体是什么身份她不清楚,不过她公司老板纽总玩的层次那绝对是她不敢想象的。 又坐了半小时,渐渐的项瑾那几个同学开始聊起了正事,其中那叫小高的前年毕业分配到县工商局干了个股长的职务,因为家里没什么门路,一直没能升职,听说萧海亮认识一些县领导,就想让他帮忙走动一下。萧海亮倒也爽脆,满口子应承了下来。 差不多酒足饭饱后,事也聊完了,互留电话后,萧海亮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愿继续待下去了,便叫来服务员要买单。可那齐小玲非抢着把帐给结了,搞得众人再次大跌了一回眼镜。 一行人刚出到包厢过道,却看到前面的拐角处站着几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正抽烟闲聊着。 “哟,不好,前面那几人是我们局领导。”小高骇然说道,转身就想往后找地方躲去。这也难怪,在饭店里碰见领导或者被领到碰见都不是什么好事。 “呵呵,小高,你躲什么,前面你不是还说想要动动,这不就是现成的机会嘛。”萧海亮一把拉住慌慌张张的小高,快步上前,对前头那位麻杆一样戴副眼镜的中年人主动伸出手,含笑招呼了一声,“杜局,这么巧啊。” 杜局长闻声回过头,看清楚来人后,也伸出手,笑着回道:“呵呵,是萧大侄子啊。” 可两人手刚一握上,那杜局长脸色突然一僵,如触电般的很不礼貌的挣脱了萧海亮的手,径直从他身边越过,快步往前走了过去。 萧海亮一愣,暗骂道,这老杜搞什么鬼,前两天一块吃饭的时候不还挺懂礼貌的么? 正莫名其妙间,回过头却看到那杜局长已经双手握住了陈扬的右手,脸上也不知是不是装的,就好像拾到了什么宝贝,惊喜莫名道:“陈书记,真的是您,我还以为刚才是我看花眼了呢。” 陈书记? 哪个单位的书记? 现场众人皆是一惊,已经没眼镜可掉了。那齐小玲这时还挤在陈扬身边,暗道一声,陈先生原来是官场里的人啊,看他跟我们纽总关系那么铁,那他的官肯定小不了。 陈扬前边其实也看到杜局长了,正想趁人多躲过去呢,却没想到还是被这眼尖的杜局长给认了出来。只好尴尬的咳嗽两声,回道:“杜局长,你好。” 而那几个原先跟杜局长闲聊的工商局领导也纷纷回过神来,他们都是见过陈扬的,忙不迭的也围了上来,争先恐后的伸出手,主动跟陈扬打起了招呼来。 杜局长突然间想起,刚才太过激动,倒忘了这是在东山的腐败场所了。在这儿让陈书记看到固然不妥,而且自己看到陈书记也不是件好事啊,谁知道陈书记回头心里面会怎么想?想到这,他赶忙补救道:“陈书记,今晚上我们局党委老廖的父亲在这里做寿,是自费,自费的。”旁边几个工商局干部也连声附和起来。 其实陈扬倒也没多想,他自己就是从基层上来的,哪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也不点破,只是笑笑说道:“呵呵,这段时间为了配合县委的工作,大家都辛苦了,周末想要找地方放松一下也很正常嘛。” 陈扬正忙着应酬这几个工商局干部时,一旁的嘉嘉悄悄扯过项瑾,小声问道:“项瑾,你男朋友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项瑾也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回道:“他是我们东山的县委书记。” “县委书记?你男朋友今年多大了?”几个同学咋舌不已。而那萧海亮更是差点没晕过去,虽然他也见过不少比陈扬更大的官,可那帮官员都是些老家伙了,跟陈扬这个年轻有为的县委书记完全没法比啊。 “二,二十八了。”项瑾不得不再撒了一个谎。 “陈书记也认得萧书记的堂侄么?”杜局长想起陈扬前面是跟萧海亮一块的,惊奇问道。萧海亮一直处于震惊当中,直到此时听杜局长提起自己的堂叔,才算回过神来,不过脸上再不敢现出什么傲气了。 陈扬心里一奇,原来这萧海亮跟老萧间倒有这层关系?同时猛的想起来,前两天开改制总结会时看到工作小组呈上来的那份材料上显示,老萧负责的县床单厂经国资局评估并报市委审批后,作价一千五百万被市里的一家私营企业整体收购了,当时自己还觉得老萧办了件漂亮事呢,会不会跟萧海亮有关联呢? 虽然心中颇多疑问,但陈扬还是笑笑回道:“刚认识的,他是我女朋友的同学。”说着指了指项瑾。项瑾忙微笑示意了一下。杜局长呵呵一笑,马屁继续跟上,“呵呵,陈书记的女朋友可真漂亮啊,长得跟画里的仙女似的。”又瞧见已经走回来了的小高,更是惊讶:“陈书记,我们局市场股的小高也是您女朋友的同学么?” 陈扬琢磨了一下,微微点点头。一旁的小高掩饰不住满脸喜色,好像中了什么大奖一样,抓住机会主动上前跟几个局领导打了招呼。心中的兴奋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看看陈扬,又看看项瑾,老同学的男朋友?看来,这次自己想不发达都难,一面又开始盘算怎么和项瑾拉好关系了。 在过道里寒暄了一会,陈扬才在杜局长等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下了楼。 众人出门各自要了车,萧海亮看到项瑾开过来的是一辆白色捷达,虽然是新款,但比起自己的进口奥迪还是差了许多,心里总算是稍微平衡了一点。 这时齐小玲的经纪人开了一辆黑色大奔刷的停在了酒店门口,她顾不上上车,而是凑近陈扬车窗,讨好道:“陈先生,您刚才喝了酒,要不我来开车送您和嫂子回去吧。”说实在的,她今晚喝的恐怕比陈扬更多。 “不必了,齐小姐,你们也回吧。”陈扬实在受不了齐小玲这热情劲儿,摆了摆手,一轰油门,扬长而去...... . 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陈扬等项瑾帮他放好热水之后,直接拎着一大叠文件进了浴室,一边泡在浴缸里,一面找出了县床单厂的改制审核材料,才刚翻到第一页,他就猝然间顿住了手。 天南投资发展有限公司? 董事长:萧海亮 陈扬微微蹙起了眉头,正待继续翻看时,浴室门吱呀一声被人轻推了开来。抬头一看,原来是项瑾裹着一件白色的浴巾闪身进了浴室。 项瑾裹浴巾的手法很有一套,不松不紧的在腋下打了个活结,两座傲人的山峰藏在浴巾里若隐若现,浴巾很短,堪堪能遮住臀部,两条修长挺直的美腿完全裸+露了出来,浴室里水汽弥漫,更增添了一抹诱人犯罪的魅惑来。 陈扬瞧得一呆,“嗒”的一声,手里那叠资料直接滑咯到了瓷砖上。 “呵呵!” 项瑾抿嘴轻笑了两声,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在心上人面前展示着自己姣好完美的身材,转过身,踮起脚尖,想要取下搁板上的那瓶沐浴露,可她的浴巾实在太短了,手微一上举,扯动浴巾,立时便露出了两片让人几欲喷血的白花花的翘臀。貌似项瑾为了图省事,竟然连小裤裤都懒得穿了,真空上阵。 嘶...... 陈扬猛抽了一口凉气,这个小妖精,故意的是不? 下一秒钟,就只听见浴室里猝然间响起了“啊”的一声惊呼,项瑾连人带那瓶沐浴露都被陈扬拽到了浴缸里头。 “老公,等一下,你先别急。”项瑾气喘吁吁的任陈扬把她身上的那块短小浴巾给剥开了,同时却又伸手拦住了立刻就要提枪上马的陈扬。 恩? 陈扬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 项瑾风情万种的瞥了陈扬一眼,掩嘴轻笑一声,摁了点沐浴露在手心里,然后往水底下一浸,轻车熟路的握住了陈扬下身的火热之处...... “项瑾,你帮我洗这么干净干啥?” “嘻嘻,老公,你猜猜看嘛?” “我猜不出......唔......” 陈扬舒爽之极的长吟了一声。 几十秒后,“哗啦”一声水响,项瑾从水里面冒出头来,连喘了好几口气,才柔声问道:“老公,刚才舒服不?” “继续......” 第七十二章 别瞎猜 “嗒!”的一声,陈扬把一叠厚厚的资料合上了,伸手掐了两下眉心,提了提神,然后从宽大的老板椅上站了起来,夹着支烟拉开了窗帘。 他的办公室在顶层四楼,站在窗边能俯览到整个县委大院的全貌,他平时思考问题时,就习惯站在窗边看着大院里进进出出的行人。 关于第一批改制企业的报告汇总资料他反复看了三次,可除了萧海亮跟萧书记之间的远房叔侄关系外,他再没有从中找出其他问题来。 天南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的1500万收购款已经汇到了县财政局的账上,一家勉强维持的小床单厂根本就不值这么多钱,不仅不会出现国有资产被侵吞的现象,甚至可以说东山县做了一笔不错的买卖。而且对方还承诺不会让任何一个工人下岗,至少从目前看来,床单厂改制工作并没有任何违规的地方。 “呵,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吧,人家海归就看中了床单厂也不奇怪啊。” 陈扬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坐回了椅子,掐灭了烟蒂。 坐下来刚看了半份文件,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原来是萧五海打过来的。 陈扬知道萧五海这时候打给自己,定是为了他堂侄儿的事。暗忖,这老萧倒是个人精! “陈书记,早啊。”听声音,萧五海的心情貌似不错。 “你也早,萧书记。” “昨晚我那堂侄真是丢人现眼,在您面前献丑了。”萧五海感慨了一声,转而又笑道,“呵呵,这事说起来也怪我,一直想找机会带他来县委拜访您的,可前段时间太忙,就忘了这茬,您别介意。”萧五海轻描淡写的把之前的事儿一笔带过。 “没事,昨晚也是碰巧了。”陈扬不以为意,在他看来,第一批改制的那六家企业里,常委里那帮人有谁敢保证自己一点猫腻没有?这事说到底是让他碰着了他才想着查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在政策法规允许的范围内操作,他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去横加干涉。离开燕京前,养父那席话言犹在耳。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去搞人。政治说到底还是一个讲究平衡的艺术。只是,必要的眼药还是要上的。 “嗯,陈书记,是这样的,我那堂侄今晚想请您吃个便饭,正式认识一下,不知道您有时间吗?”萧五海试探着问了一句。 “呵呵,还是改天吧,今晚我有点事要办。”陈扬倒不是有意拒绝,他昨天跟项瑾说好了,今天周末陪项瑾一块回家。 “哦,那也行,就您的时间。”萧五海笑笑回道,也不勉强,又道,“陈书记,不瞒您说,这几年国内经济形势不错,我那堂侄多少也赚了点钱,他打小在东山长大,对咱们县感情很深,这次回来,就想多做点贡献,大伙共同富裕嘛。” 萧海亮对东山感情很深么? 如果这话萧五海是昨天说的,陈扬或许会信个六七成,可他现在亲眼见过那萧海归了,却看不出来萧海归对祖国有几分依恋。 因此,陈扬搞不清楚萧五海说这话是啥意思,笑着回道:“萧书记你那堂侄可真是个能人啊,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千万富翁了,别说咱东山了,就算放眼整个江南省,怕也是凤毛麟角吧。这次他回东山投资,我看八成也是承了你的情吧,有钱了还不忘本,呵呵,难得,难得啊。” 萧五海听陈扬称赞堂侄,脸上也跟着沾光,谦虚道:“陈书记您过誉了,海亮这孩子我是打小看着长大的,读书还马马虎虎,到国外瞎折腾了几年,喝了点洋墨水,其实也没啥太了不起的。” 陈扬跟着也笑了起来。又寒暄几句后,他就挂断萧五海的电话,紧接着又通知小董过来一趟。 . 两分钟不到,办公室门敲响。 “请进。”陈扬边说边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是他最近几天草拟的一份第二批改制企业名单。 “陈书记,您找我有事?”小董脸上挂着笑进了办公室,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她也大致了解了一些陈扬的脾气性子,知道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便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拘束了。 “嗯。”陈扬点点头,把文件递了过去,“你把这份文件拿回去影印三十份,下周的常委例会要用到。” 小董笑眯眯的接到手里,“陈书记,您上次说的那支股票果然不能买,这几天跌惨了,我听了您的话没买,可少亏了不少钱呢。” “呵呵,又没挣到钱,瞧你这高兴样。”陈扬笑了笑,其实何止小董看中的那支股票不能买,这段时间大盘整个就是绿油油的。 小董离开办公室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 陈扬下楼出了县委大院,远远的就看到了停在对面街边的白色捷达。他暗暗有些好笑,这丫头,每次到县委来等他,都搞得就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项瑾也是到了没多久,眼神一直瞅着县委大门,看到陈扬大步走了过来,她赶紧挪到了副驾的位置,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羞意。 昨晚上也不知怎的,她就只多喝了半杯干红,头脑一发热,想起平时陈扬在她耳边说的那些床第话,就主动干了件她从来都不敢想象的羞人事儿,以至于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脸红耳赤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今天早上更是一反常态的没有帮陈扬做早餐,用被子蒙住脑袋,装睡赖在床上,直等到陈扬出了门她才肯起来。 “项瑾,我们是直接回你家么?”上车后,陈扬边发动车子,边问了一句。 “嗯。”项瑾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敢看向陈扬。 陈扬瞧项瑾脸蛋红扑扑的,有些奇怪,便探手过去抚上了项瑾额头,有些温热,“项瑾,是不是昨晚上咱俩办完事没盖好被子,着凉了?” 项瑾闻言脸更红了,羞不可抑地拍开了陈扬的手,啐道:“去你的,少胡说了,快开车吧。” 一路说笑间,车子驶进了宝坪街。 在项瑾家的私人楼前停好车,他俩还没下车,大门就自动打开了。老项夫妇听到车响声知道是他俩,乐呵呵的开门迎了出来。 陈扬如果没公事要办,基本上每个周末都会到项瑾家里吃住,现在跟老俩口都混得很熟了。下车喊了人,又从后厢把项瑾准备好的烟酒提溜了下来,一家四口就进了门。 进屋之后,老项直接把陈扬扯到了后院,一块玩起了石头,而项瑾则跟着母亲到厨房里摆弄食物去了。 项瑾妈坐在矮凳上一边择菜,一面絮絮叨叨的唠了起来:“小瑾,要说吧,这小陈别的啥都挺好的,我和你爸也挺中意的。就是咋这么长时间也没听他提起过要跟你成亲的事呢?” 项瑾心里一疼,别过脸道:“妈,您别我一回来就跟我说这事,我们自己会打算的,您别闲操心啦。” “你这叫什么话?”项瑾妈不高兴了,顿住手,叹口气又道,“小瑾,不是妈说你,你今年虚岁满二十五,也老大不小了,别老把自己当成个姑娘家的,抹不开脸子,这男人啊,就是个皮球,你不踢他不走,该说道的还得说道。” “妈!”项瑾皱着眉头嘟哝了一声,这事搁她心里头就是块心病,虽然陈扬跟她提过,准备今年国庆假期带她一块去趟燕京,好好的跟养父母说一通,无论能不能说通,他俩就在燕京领结婚证。其实陈扬这么打算也是万不得已,说到底,也只能怪他的户口一直没跟着档案转过来,至今还落在燕京的家里。要领证的话,别的先不说,你至少得把户口本弄到手吧。 项瑾妈瞧见女儿脸色不大好看,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着急道:“小瑾,你跟小陈是不是闹什么别扭了?” “没呢,您别瞎猜。”项瑾撇嘴道。 项瑾妈这才放了心,继续念叨起来:“小瑾,我之前听你爸说,小陈现在开了家文化商店,生意不大好做,钱挣得好像还没你多,是不?” “呵呵。”项瑾听母亲说起这个,忍不住笑了起来,调皮道,“妈,您老人家嫌我给您找的女婿是个穷光蛋啦?” “去,死丫头,就知道胡说八道!”项瑾妈笑骂着轻打了项瑾一下,又道,“小瑾,我知道你这几年在外头挣了点钱,可我跟你说啊,你可别嫌弃人小陈没钱啊。还有,你平时别老跟小陈说这些东西,钱不钱的够你们小两口花就成,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就怕媳妇儿说起这个,知道不?” “得了得了,妈,您就别唠叨了,我跟陈扬好着呢,他不嫌弃您闺女就不错了。”项瑾嬉笑着挽住了母亲的胳膊,撒娇道。 “你这孩子......” 项瑾妈作势又要拍打女儿,这时大门口却笃笃的响了两声。 “妈,这大中午的是谁啊?”项瑾奇怪道,家里一般很少有人串门子,更何况现在又是饭点。 项瑾妈收回手,叹口气道:“还能有谁,隔壁的三婶呗。最近县里头不是有好几家单位说是什么改革了吗?三婶她儿子的单位也倒霉碰上了。唉,本来铁饭碗砸了也就算了,谁知道那新厂长上任后用不了这么多工人,就叫了一批人回家,说是在家里头待岗,三婶她儿子就搁家里待着了。这不,三婶听说你在外头做生意挺红火的,就想问问看能不能帮他儿子在你那儿找个活儿干,我拿不了主意,就叫她等周六才到咱家来找你问问。喏,怕是前面看到你们的车就过来喽。” 说着,项瑾妈用围裙擦了擦手,出去给人开门去了。 项瑾却是暗自着急起来,这事要是放在半年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她的饭店早转手了,上哪去给人安排工作啊? 一急之下,她赶紧扯掉围裙,往内院急奔了过去,怕是找陈扬商量去了。 第七十三章 到底想干啥? 项瑾妈很快开了门,把三婶和儿子儿媳一块引到客厅坐下了。不一会,陈扬跟项瑾也从内院回到了客厅。因为是一条街上的老街坊,两家人的关系挺好的,进了客厅,项瑾很热情的跟三婶一家人打了招呼。 三婶的儿子叫潘建来,三十出头,人不高,看上去挺老实的,坐下后也不怎么说话,倒是他媳妇长了张巧嘴,满脸怨气的把事情倒了出来。 事情并不复杂,潘建来是县床单厂的机修工,改制后,新任的领导班子不知为何,撤掉了一条生产线,同时精简了相当一部分的岗位。但县里有政策,不允许改制企业让多余的职工下岗,这样一来,多出来的人就没办法安排了。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新任的厂领导很快就想出了一个辙:被精简掉的职工可以主动辞职自谋出路,厂里会发一笔钱当做是遣散费;剩下不愿辞职的人员则分成几拨,轮流上岗,没轮上的都在家待岗,工资只发50%。当然,在家这段时间,待岗人员也可以去找其他活儿干,三婶一家人也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说起来,这个法子也不是床单厂首创的,南方早有许多厂子这么干了,造成的负面影响不少。当然,站在企业的角度说,清理冗余人员才能继续发展,这本无可厚非。 可问题是,床单厂的实际情况并非如此。这家企业本身就小得可怜,一共才三百人不到,按它的规模看,基本上不可能出现太多混日子的闲人,经营上也还马马虎虎过得去,厂里生产的“灯花牌”床单在省内的农村市场也算有点知名度。 陈扬的本意是想通过改制盘活引进资本,做大这家企业,哪想到接手的人,也就是那萧海亮非但没有继续投入,反而刚一接手就开始减少规模了,怎能不让人感到惊奇呢? 如果萧海亮不看好这门生意,那么他花这么大价钱接下床单厂干啥? 炒地皮么? 不会啊,床单厂在县郊附近,看不出来有什么升值空间。而且,这时候房地产还不怎么红火,一千多万都能在县中心地段圈一块地了。 陈扬暗自揣测了半晌,却始终不得要领。他唯一知道的是,现在萧海亮玩这么一手,等于把包袱又扔回给了县委?这些待岗在家的人,无疑就是颗定时炸弹,将来要是闹起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这个县委书记。 一旁的三婶则是边听边暗暗垂泪,项瑾妈劝了几次她也没收住泪。也是,他们一家人都没固定工作,儿媳妇是农村人,嫁过来之后就跟着老两口在农贸市场批发菜来卖,原本以为儿子在国营企业工作,收入虽然不高,但至少旱涝保收,日子也还能过下去,可现在儿子单位改制后被要求回家待岗,少了这份固定收入,打往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难不成一家人都去卖菜吗? “大妹子,我在菜市场整天听人说起,这次来子他们单位改制就是咱县的书记给整出来的,什么股份制改革啊,其实说白了就是把咱们国家的企业都卖给那些有钱人了,哼,要我说,这天杀的书记就是要把咱们没权没钱的老百姓往绝路上逼。”三婶那儿媳在菜市场里整天跟人侃价,一唠起来没完没了了,最后,竟然还把话头扯到了陈扬头上。真不知道她如果晓得对面坐着的就是她嘴里骂的那天杀的县委书记,会作何感想? 项瑾尴尬不已,却又不好说什么,偷偷看了陈扬一眼,发现陈扬倒像个没事人一样,认真的在听三婶儿媳唠叨。只能好言劝道:“潘二嫂,企业改制这是国家定的政策,各级政府只是照章办事罢了,更何况,又不是咱东山一个县在搞股份制,我听说南方那边早两年就已经改得差不多了呢,国营单位跟私人企业不都一样嘛。” “小瑾,话可不能这么说,照你的说法,这企业要是都卖给私人了,那这国家还是咱老百姓的国家吗!”老项在一旁很不合时宜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这一辈人都是死脑筋,就认为企业还是该归国家的。 项瑾没想到她老爸也来凑个热闹,继续反驳道:“爸,外头人都觉得咱们东山挺富裕的,可其实底下的老百姓哪个不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为啥?还不是被那些亏损企业给拖累了。而且,你自己想想看,那些国营单位里有几个人是真正干活的,大多数人不是成天在单位里混日子的么?我就觉得咱县的书记还是挺有魄力的,敢把这些混日子的人铁饭碗给砸了。其实,这厂子是国家还是私人的不是最主要的,关键还要看改了之后,企业能不能活起来,说不定,这一改革,咱东山人就真富起来了呢。” 老项辩不过女儿,却不肯服输的哼了一声:“依我看,这当官的里头就没一个好东西,国家定的政策再好,落到那帮贪官手里头还不是一点用也没有。” “爸,贪官是不少,可你也不能以偏概全啊,我就觉得咱县的书记挺不错的,是个好官!”项瑾说着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陈扬,她这么说也是为了以后早做打算,其实她心里头的真实想法跟老项的差不多,毕竟她经营饭店时,见过太多阴暗的东西了。 老项不知以前受过什么刺激,对当官的好感欠奉,哼声说道:“小瑾,你凭什么肯定他是个好官?难道你还认识那县委书记不成?照我看,这当官的都一个样。哼,官官相卫,那啥书记能好到哪去?” “爸,你......”项瑾被噎住了,冷着脸转到了一旁,心说爸你真是个老糊涂,你闺女不但认识,还天天跟书记睡一张床上呢!有你这么说女婿的嘛! 三婶一家人怔怔的坐在一旁,都闹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竟扯到这上面去了。三婶那儿媳见两父女的争执都是由自己引起的,想起来他们还有正事没办呢,赶紧拉住项瑾的手劝道:“大妹子,那国家大事也不是咱这种小老百姓该管的,你跟项叔犯不着为这事置气,快消消气,消消气。” 跟着潘二嫂又看向陈扬,问道:“大兄弟,我听项婶说,你也是做生意的,你看看,能不能帮来子在你们那儿给找个活儿干?”她是个机灵人,前面往这一坐就知道这屋子里貌似姑爷才是真正拿主意的人,赶紧把正事兜了出来。 陈扬点点头道:“嫂子,你别着急,潘二哥的工作不难安排,但我还是想先问问看他是怎么打算的?”说着,他看向潘建来,“潘二哥,你是想继续留在厂里还是自谋出路?” “唉,毕竟在厂子里都干了这么多年了,当然能留下来最好了。”潘建来不善言辞,讷讷说道。 “那好,你先回去耐心等几天,应该就能回厂子里上班了。”陈扬答得很干脆,他考虑的不仅仅是潘建来一个人的问题,他必须要在炸弹还没成型前就拆掉它。 陈扬话音一落,屋里人除了项瑾外,都怔住了。 项瑾赶紧咳嗽两声,陈扬这才醒过神来,差点说漏嘴了,忙笑着解释道:“呵呵,我有个老同学在东山县委里工作,认识不少人,潘二哥的事儿我去跟他说说,应该很快就能解决。我想就算回不了厂子,再在县里找一份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事情办完,三婶一家人又坐了一会,千恩万谢的走了。 第七十四章 常委会 在项瑾家后院陪老项玩了一下午石头,吃过晚饭,陈扬和项瑾一块在宝坪街的青石砖路慢悠悠的散着步。 “陈扬,你养母的生意做得很大,对吗?”项瑾挽着陈扬的胳膊,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陈扬莞尔一笑,“傻丫头,怎么想起要问这个?”虽然项瑾比他还大几个月,但他仍习惯在没人的时候这么称呼项瑾。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项瑾低头轻轻踢开了脚边的一颗小石子,随口说道,“中午我妈又问咱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了,她老是这样。” 陈扬心里一滞,笑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今年国庆我就带你一块去趟燕京,把证领了。” 项瑾把头轻轻靠在了陈扬的胳膊上,幽幽的轻叹了口气,却没说话。 “项瑾,知道么,我长这么大,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孩子,最近我老是在想,如果我上辈子也能遇到你就好了,我真的很好奇,上辈子你爱的是谁?”陈扬有感而发。 听到陈扬的表白,项瑾的心情好了许多,嗤的一声笑道:“呵呵,还上辈子呢?” 陈扬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项瑾永远也不会明白他话里的真正意思。不,不仅仅是项瑾,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人能听懂他刚才那番话。 “项瑾,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轮回么?” 项瑾突然停住了步子,深深的看着陈扬:“我相信世界上有轮回,我还希望,老天爷能让我一直像现在这样,生生世世都陪在你身边。” “呵呵,你这么虔诚,老天爷一定会听到的。”陈扬轻轻拥住了项瑾。 “不,陈扬,我要的是你能听到。”项瑾把脸深埋进了陈扬怀里,低声呢喃道,“陈扬,你知道么,我不需要任何东西,只要能这样躺在你怀里,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人......” 陈扬心里一暖,紧紧的抱住了项瑾。 ....... 周一早上刚上班,陈扬马上开了一次常委会,十一个常委悉数到会,另外还有县联合公司旗下的七家企业的厂长书记,这是陈扬指定要求的,否则他们是不可能参加这种会的。只有玛钢厂的厂长没来,一是玛钢厂并不在这第二批改制名单中,二是玛钢厂厂长是由联合公司的总经理王老五兼任。 王老五一个月前在县委里冒了个头,跟陈扬见了一面,同时把他花了近半年时间才追讨回来的一百万左右的货款如数上缴了,然后就再次去了珠市追债。这年头欠钱的就是大爷,陈扬也有点拿他无可奈何的感觉,毕竟,玛钢厂许多烂帐要着落到他头上,真拿掉他,情况将变得更加复杂,首先银行方面就不答应,只能应允了他去珠市追债的要求。 陈扬看起来心情不错,满脸微笑:“大家知道,到目前为止,第一阶段的工作已经圆满完成,第一批参与改制的六家试点单位已经转型。可以说,这第一步我们已经顺利迈出去了。至于转型是否成功,还需要时间来检验。但我个人认为,这个时间不会太长,相信最多不超过一年,大家就能够看到我们东山经济迈上一个新台阶。在这里,我要感谢大家前段时间的努力工作。” 陈扬说完看向大家,掌声响过后,萧书记立即表态说是陈书记领导有方,工作才开展得如此顺利。而副书记吕方学则紧随其后附和两声,说不用等一年这么久,现在已经能初步看到股份制给东山国有企业带来的活力了。 孟县长玩味的看了一眼萧书记,他隐隐感觉到陈扬在常委会上的影响力愈来愈大,不仅铁杆盟友老萧旗帜鲜明的倒向了陈扬,在几次干部任命问题上毫不迟疑的唯陈扬马首是瞻,甚至原本持观望态度的骑墙派老吕等人也逐渐开始向陈扬靠拢。对此,他也很不解。 其实,孟县长知其一不知其二。官场中流行的是润物细无声的斗争形态,这半年多来,别看陈扬没干什么大事,行事也很低调,但他却始终能让大家隐隐感觉到他的存在。比如在干部选用提拔的问题上,他并不介意名单全由组织部长李全提供,但他会让被提拔的人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能被提拔重用,是他陈书记点了头的。也许,这就足够了。 的确,在官场上,二把手无论再怎么强势,永远都不可能跟一把手划上等号。陈扬在位的时间越久,大家就会更清楚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有时候,时间才是政治天平上最重要的砝码。 在众人或表态或沉默的当口,小董已经把影印好的资料分发到了众人手上。 给了大家五分钟左右的浏览时间,陈扬才再次开了腔:“这份材料上的七家企业将会是县委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相信有了之前的成功经验,大家的工作会顺利很多。当然,困难我们也要先考虑到。首先,材料上这七家企业的财务状况都很混乱,有很多经年没有解决掉的呆账死账,大多都是靠银行贷款在勉强维持着。 对此,我的意见是以县搪瓷厂为模板展开改制工作,想尽一切办法清理账目,可以采用内部职工集资入股的方式,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引进外来资金来帮助我们解决这个难题;第二个就是,大家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要能顶住方方面面的压力,正确对待社会上那些不和谐不理解的声音,改革不会总是一帆风顺,是需要冒风险的,但我们做为党的干部,就要有这个觉悟。” “我同意陈书记的看法,我们东山做为省里改革的先行者,我们党员干部要起先锋模范作用。”吕方学慷慨激昂的表了态,与会众人皆是一惊,这万年闷葫芦今天怎么了?就连陈扬也不禁多看了老吕一眼。 “是啊,陈书记说得对,改革是需要冒风险的,做为一名有着20年党龄的老党员,我也在这次会议上表个态,尽我所能的配合陈书记的工作,全力以赴,迎难而上。”萧五海被老吕抢了先,忙不迭也表了态。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两个重量级常委发了言,余下众人都依次表了态。就连孟县长一系人马都不得不表示支持常委会的一系列决议。 陈扬很满意此次会议的氛围,等众人发言完毕后,他才喝了口茶,做了总结发言:“总而言之大家记住一个原则,这些包袱县里已经背了这么多年,我们要牢牢抓住这次国有企业改制的契机,帮助这些企业真正走向市场,从而使咱们东山彻底甩掉这些包袱,轻装上阵,为东山日后的经济腾飞奠定一个坚实的基础。” 话音一落,掌声热烈响起。带头的自然也是老萧等人。 陈扬默默观察着会场众人,每个人神色各异,很有意思。 第七十五章 善财童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扬每天马不停蹄的下到各县属企业走访调查,忙得晕头转向。 这期间,他抽空给老萧打了声招呼,然后安排县委的谭主任领着个三人的工作组,下到厂里头了解了一下床单厂工人待岗的问题。 这只是件小事情,主要是工人们为了保住那50%的饭碗不敢真闹。因此,有了陈扬的关注,事情很快就圆满解决了。萧海亮也很给面子,从堂叔处得知县委床单厂新任班子的做法很有意见之后,他忙不迭的立刻授意新厂长,恢复了之前下马的那条生产线,等工作组撤离时,将近一百个在家待岗工人已经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上。 周五快下班时,老萧特地为了这事找到了陈扬,说他堂侄已经在东山饭店定了个贵宾包厢,想请陈扬一块吃个便饭,同时也要就床单厂的问题向陈扬当面做个检讨等等。既然别人这么给面子,陈扬也不好推脱,只能答应下来。 . 十来分钟后,两人便来到了东山饭店。 萧海亮这时早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了,看到陈扬两人,赶紧迎了上来,主动把手伸向陈扬,“陈书记,那天晚上真是抱歉,你别介意。”他倒挺放得开的,轻轻一句话就化解了那天有眼不识泰山的尴尬。 “行了,海亮,亏你小子还喝过几年洋墨水呢,一点眼力价也没有,我这做老叔的都跟着你丢人。”老萧在旁边打了个哈哈。 “要说抱歉是我,那晚不知道萧先生你是来帮助咱们东山建设的热心商人,还真就只是项瑾的老同学呢。呵呵,看起来我这个县委书记还真是不合格啊。” 陈扬爽朗的大笑起来,老萧两人也跟着笑,气氛顿时好了许多,三人很快就上了三楼的“柳玉”包厢。 坐下后,服务员赶紧奉上了热茶。 一通没什么营养的寒暄过后,酒菜也上齐了,三人就边吃边聊,萧海亮没了那晚的海归做派,气氛倒也融洽,跟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第一杯酒下到一半时,萧海亮就很诚恳的表达了歉意,说自己在接手床单厂后工作没做到位,有很多地方考虑得不够周全,让县委失望了,好在县委及时做出了指示,这才没有造成更坏的影响。 陈扬知道萧海亮把他请来绝不单只是为了说这件事的,便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静等对方把来意说出来。 果然,接下来又各自喝了半截酒后,萧海亮把此番目的娓娓道了出来。 陈扬听完后微微一惊,原来萧海亮刚把床单厂盘下来似乎还觉得不够,现在居然对县电子厂也产生了浓厚兴趣,这次专门找到自己,就是想趁着这次县属企业改制的机会,从县联合公司手里买下电子厂的全部产权,并且表示厂里所欠下的巨额负债他也可以全盘接受。 县电子厂是仅次于玛钢厂的欠债大户,账面上看是盈余的,但50%以上的应收款项不是几年前的死账就是没什么机会要回来的死账,真要严格按财务制度审计的话,实际上早已经严重的资不抵债了,就算把厂子里那几间破厂房全卖了,也不够还银行贷款的,更别说厂子里那三百多名职工了。如果今年再没有起色,银行又不肯延贷的话,剩下的出路就只能是破产清算了。 相信稍微有点脑子的商人只要看了电子元件厂目前的财务状况,恐怕唯一的念头就是敬而远之。 现在别说有人肯花钱买下来了,只要对方能扛下厂子拖欠银行的那三千多万贷款,就算是把厂子白送出去县联合公司也是赚到了。 萧海亮这么做,跟散财童子没什么分别。对东山县委来说,也不吝于天上掉了块大馅饼下来。 想到此,陈扬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一眼这个萧大善人。暗忖,难道是我之前看走眼了,这位大善人真怀有一颗拳拳爱乡之心不成?还是他很笃定自己短时间内就能连施妙手,让电子厂起死回生? “萧先生,能告诉我你为何会对电子厂青睐有加么?呵呵,你别误会,我跟老萧也是老朋友了,实不相瞒,电子厂现在欠银行的债务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呐。”陈扬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爱,更何况,商人都是逐利的。 萧海亮闻言心中颇有些不悦,心说一个破厂老子肯跟你买,你就该阿弥陀佛了,老子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丫的居然还废话连篇!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自信满满的回答道:“陈书记,我干脆跟你直说好了,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我以及我手下的经营团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对整个国内的电子市场做过多次深入调研,很看好接下来几年电子市场的发展前景,相信县电子厂在我手里,不出一年就能扭亏为盈。相比较我们对今后几年的预计盈利来说,电子厂现在所欠下的债务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陈扬压根就不相信萧海亮这么能耐。没错,电子市场在未来的确是前景看好,可那是集成电路、电脑网络的天下,而不是县电子厂所生产出来的那些过时的收音机。他浅抿了一口酒,缓缓说道:“萧先生,看来是我多虑了。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对萧先生你不遗余力支持我们东山的经济建设表示感谢。呵呵,萧先生不愧是咱们东山人,富了也不忘本啊。” 萧海亮闻言心里暗喜,却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陈书记过誉了。”接着又感慨一声,“还是陈书记说得好啊,是东山的水土养育了我,做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啊。”脸上颇有几分海外游子的沧桑。 可萧海亮还没来得及感慨完,紧接着陈扬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嘛,这事还得容我们县委详细研究后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又看向萧五海,“对吧,老萧?”萧五海忙点头称是。 萧海亮几欲吐血,自己不过随口一说,现在这姓陈的还真把那间破厂当做是香饽饽了? 陈扬继续侃侃而谈:“萧先生,其实我们这次的改制名单中,另外还有几家单位,你比如说县塑料厂我看就很不错,虽说也欠了不少银行债务,但资产状况至少比电子厂要好很多,而且这两年塑料市场挺红火的,未来的发展潜力巨大,萧先生和贵团队也可以考虑一下嘛。” 陈扬不遗余力的推销起来,可萧海亮却更是欲哭无泪,敢情这劳什子书记还想买一赠一捆绑销售不成?笑容顿时僵住,干坐在一旁不知该如何作答。 “是啊,陈书记刚才说得没错,海亮你真该好好考虑一下。”老萧在一旁附和道,陈扬这么实诚,他觉得是卖了他的面子,心生感激。同时,做为中间人,其实他也闹不明白这堂侄为啥就看上电子厂哩?要他说,这第二批改制的几家厂一个个都是大窟窿,如果不是出于政治交易的话,扔钱进去完全就是打水漂,更何况,电子厂的资产负债表他老早就通过关系搞到了一份,交到了萧海亮手里,虽说他不怎么懂经济,但电子厂那一屁股烂帐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为此,他没少劝过堂侄,可萧海亮最后还是一意孤行,让他安排了这次饭局。 萧海亮根本就不想再考虑了,一个负债累累的电子厂已经够呛了,要是再盘下那家垃圾塑料厂,还不如让他直接去跳河更好。他连连给堂叔使眼色,让萧五海帮忙说道说道。 萧五海知道堂侄儿心意已决,只好对陈扬道:“陈书记,海亮他们公司就相中电子厂了,你看这事?” 陈扬前面也就是试探一下,现在有了结果,自然不会把馅饼往门外推,沉吟半晌后,他点头道:“嗯,如果萧先生真有这个投资计划,那么最好下周就把资料报到县委来,咱们还是按正常程序走吧。” “好,好的。”萧五海连连点头。 萧海亮也总算松了口气,忙举起杯子,敬陈扬道:“陈书记,喝酒,喝酒。” 陈扬看了看萧海亮,笑笑之后,也举杯轻碰了一下。 事情既然谈得差不多了,陈扬又坐了一下就想先走了。正要起身告辞,包厢门突然响了一声,不一会就见一个穿经理制服的女人扭腰闪了进来,高耸的胸脯上挂着一块亮闪闪的金属牌子,上书“值班经理”四字,进屋就对萧五海腻声道:“哟,萧书记,您今天来吃饭怎么也不事先跟我打个招呼啊?” 萧五海赶紧干咳几声,那女经理忙收住声,往主位上一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她恨入骨髓的脸庞,心脏登时扑通扑通地急跳了起来。 陈扬也是一愣,这经理不是那啥仙仙饭店的老板娘么?她怎么跑这来了? 第七十六章 仇人 纪仙儿很倒霉,那天因为一时贪念打起了陈扬这头肥羊的主意,怎料羊没宰成,自己之前辛辛苦苦积累的财富倒顷刻间灰飞烟灭,她的那家仙仙饭店因为涉嫌聚众**被警方一窝端了,辛辛苦苦招揽到的十多个“拿青春赌明天”的女孩也做鸟兽散。在交了一大笔罚款后才换回自由身,现在欠下了一屁股债,每月赚的钱还不够还给那些流氓混子的。 年前从县局的小黑屋里被放出来后,走投无路之下,她不得不到县里头来寻找机会。最后她还是选择干回了老本行,在东山饭店应聘了个公关经理的职位,专门负责跟重要客户拉好关系,商界政界大小通吃,比如说像萧书记叔侄俩这样的人也属于她的目标客户。话说回来,她倒也算一能人,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就又拉起了一支队伍,现在手底下再次聚集了七八个貌美如花好吃懒做的女孩,在业界隐隐打出了一定知名度,只是想要恢复到之前自己当老板的风光景况,还得付出更多艰苦的努力。别的先不说,解决掉那些高利贷再谈发展吧。 在纪仙儿看来,她有今天全都拜陈扬所赐。因此,很正常的,她彻底记恨上了这个祸害她的县委书记。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然,只是她单方面这样想。今天要不是在这碰上,陈扬都快把这事忘了。 纪仙儿眼睛喷着火,小蛮腰一扭转眼就抹到了陈扬身边,手脚麻利的取过两只拇指杯满上了,把其中一杯硬塞到陈扬手里,然后冲陈扬嫣然一笑道:“呵呵,原来是陈书记您大驾光临啊,上回小妹我不长眼睛,您有怪莫怪,这杯酒就当是小妹给您赔不是了。”说完,一饮而尽。 陈扬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状况,但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只好抿了口酒,点头表示了一下。 上次那档子事过后,他记得有回跟张大海吃饭时,听说这女人在小黑屋里可没少抹黑自己,眼见对方现在跟没事人一样,审讯时那冷冰冰的死硬嘴脸完全不见了,春风拂面般的上来就敬酒,还一口一个小妹的听得人心里渗得慌。而且瞧她这熟得滴水的身材,年纪比自己大是没跑了的,自称小妹也太过了点吧。 纪仙儿心里暗骂,该死的臭男人,老娘就先让你占点便宜!然后娇笑一声,伸手把陈扬的酒给接了回来,两手想触间,很轻佻的抚了一下陈扬的手背,动作幅度很小,却惹人遐想。陈扬尴尬的轻咳一声,纪仙儿却不以为意的娇笑起来。 放下酒杯,她从兜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名片盒,取出一张双手递给陈扬,媚眼一抛道:“陈书记,这是我的名片,您以后到我们这吃饭可以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可以给您打八折哦。” 陈扬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嗬,名头还不小,东山饭店餐饮部客户经理。他以前做生意时,像这类名片收了一大叠,一般来说,会所里那些客户经理跟拉皮条的没什么分别,他也认识不少,现在一瞧纪仙儿这架势,心里微微一惊,难不成她还没接受教训,又操起老本行来了? 纪仙儿见陈扬看得认真,暗地里很不屑的嗤笑一声,老娘还不信这世界上真有不偷腥的猫儿呢?眉头一皱,登时计上心来。紧接着,就见她装作要去倒酒,脚下却一滑,哎呦一声,整个人眼看就要往陈扬怀里倒去。 “纪经理,请你自重点。”陈扬吓了一跳,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面纪仙儿也敢玩这一出,赶紧起身让到一旁。 纪仙儿假摔试探没成功,当即拧身站住脚,不然就得摔地上去了。顿时有些尴尬的撩了撩鬓角被弄乱的发丝,掩饰道:“这地板今儿个也不知是不是没擦干净,尽是些水渍,待会我得找清洁班的人好好,摔了我还不要紧,要是陈书记您不小心摔着了,我的罪过可就大咯。” “纪经理,我希望你经过上次的事情能真正做到洗心革面,不然,下次就不是罚款那么简单了。”陈扬好言劝诫了一句,但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教训人。他却不知道,官当久了的人,说话一不注意就容易犯这毛病。 纪仙儿在心里“呸”了一声,脸上却恭敬道:“您说的是,小妹今后一定重新做人。” 陈扬也没当回事,点点头,然后看向萧五海,说道:“老萧,时间也挺晚了,我看今天就先到这吧。” 萧五海忙点头,跟着又不放心的凑近陈扬,问道:“陈书记,海亮那事?” “呵呵。”陈扬笑着把手递向了萧海亮,“老萧,这事你放心好了,对像萧先生这样的热心商人,我们东山是求之不得啊。” 萧海亮吃了颗定心丸,赶忙受宠若惊的握住了陈扬的手,连称谢谢。 说着,三人一齐出了包厢。 陈扬三人刚一转身,纪仙儿前面那副如花笑面转瞬即逝,刷的冷了下来,目光如飞刀,尽皆剜在了陈扬后心处。恨恨的操起桌上一杯酒,一仰脖给干掉了。 等陈扬离开后,她才猛然间想起来,自己喝的这杯酒好像是陈扬刚喝剩下的,顿觉恶心不已,赶忙“啪”的扔掉杯子,一扭头,连呸了好几声才作罢。 . 几天后的县委例会上,天南投资公司关于参与县电子厂改制的企划案就摆到了与会众人的面前。厚厚的一摞,内容翔实完善。其实这份改制草案周一早上就已经送到陈扬手里,他也仔细看过了。研究了几天后,他只能说,对于萧海亮的准备工作,他无可挑剔。因此,很快就召开了这次会议。 很显然的,这份连陈扬都挑不出毛病的企划案,经过一众与会专家和领导的共同分析研究后,轻而易举的在会上一致通过了。电子厂改制工作小组也很快就搭建了起来,组长由副书记吕方学担任,组员则包括县财政局一位副局长、国资局的两位科长等等专业人士,共计十五人。 散会后,陈扬刚回到办公室,萧五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在电话里,萧五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再次对陈扬表示了感谢。陈扬其实也没帮什么大忙,寒暄几句就挂断了。 第七十七章 纽公 东山这地方很怪,春天特别短暂,才六月底,天气就热得让人发狂。陈扬把办公室里的空调开到20度还觉得汗水老往外冒。 这两个多月里,他的工作依旧忙碌,通过对第二批参与改制的企业充分的调研论证及对企业改制成本详细测算后,他针对各家企业的不同情况,分别采取了出售产权或引资参股、职工集体购买、用补偿费置换成个人股权、或卖断给私企,等等一系列灵活合理的资产处置方法解决了改制企业的产权结构问题。 另外,最让人头痛的企业原有职工的安置问题,也通过一系列诸如“卖断工龄”、“划定年龄内退”等等途径得到了解决。虽然社会上依然存在着不满的声音,但大环境总体来说还是好的,毕竟就目前来看,东山县还没有出现“下岗”这个时代特有名词,已经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不过,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现在几乎整个东山的老百姓都知道了,他们县来了一个专门砸人铁饭碗的年轻书记,背后骂陈扬心狠手辣的声音甚嚣尘上,民间有人刚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做“黑心书记”,转眼就传开了。对于社会上的种种责难和不理解,陈扬依旧我行我素,不为所动。 但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关于陈扬的黑材料也不断的被有心人整理后递到了市委,可不知何故,市纪委派下来的调查组到东山转个半天就打道回府了,貌似黑材料越多,他的位置反倒坐得更稳似的。 截止到六月底,第二批企业改制进展情况十分顺利,除了电子厂率先完成私有化之外,另外几家企业如鞋厂,焊管厂等都逐一完成了改制工作,成为了比较科学先进能跟上时代发展的股份制企业。并且,经过改制后,人们开始真正意识到铁饭碗没有了,原先弥漫在国有企业内部的那种得过且过的思想基本绝迹,改制企业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不得不说,陈扬在资本运作方面那将近二十多年的经验,在这次县国企改制过程中发挥了无与伦比的作用。而他这一整套行之有效的经验也引起了省委的注意,主抓全省股份制改革的丁副省长特意安排了一个调研组在东山待了半个多月,并且亲自参与了东山县皮鞋厂的改制工作。 调研组回去后,一份根据“东山经验”编制而成的“省国有企业改制方案(规范样本)”的文件统一下发到了全省各级市县领导班子手里,人手一份。在官场里,现在几乎没人不知道所谓的“东山经验”了。当然,对整出这套经验来的陈扬,大家也纷纷揣测起,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个大县的主官不说,现在还出了个这么大的风头,不少老谋深算的同行在艳羡的同时也对陈扬未来的仕途表示了担忧。 的确,在官场里头,太出风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对此,陈扬也很无奈,他只不过是习惯性的按照前世成熟的资本运作手法来操作罢了,却没考虑到在90年代,他所运用到的很多手段都是别人连听都没听说过的,省委想不注意到他都难。真说起来,他这个风头出得着实冤枉。 . 办公室里,陈扬靠坐在老板椅上,伸手轻轻摁了两下有些发胀的脑袋,点起了一支烟。两分钟前,他刚挂断省团委书记于强的电话。 电话里,于老师直言不讳的表示了自己的担忧,让他以后行事别太满了,这段时间有不少人在整他的黑材料呢,提醒他多注意点。陈扬苦笑一声,却没在意。挂断电话前,于老师又突然间问起他是不是跟江州市纪委的张建国很熟?陈扬莫名其妙,说不太熟,就见过一面而已,然后问于老师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于老师沉吟半晌,只是说最近省里快换届了有些乱,而张建国是省委高副书记的人,如果不熟的话最好别沾上去,然后又叮嘱几句就挂了电话。 笃笃! 两声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陈扬的思考。紧接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请进”,门口就被人迫不及待的推开了。 “嗬,环境挺不错的嘛,空调吹着,香烟点着,小茶喝着的,哥们原先还以为你在山沟沟里头接受再教育呐,没想到你这小日子倒是过得蛮滋润的嘛!” 一穿着时髦的男青年刚一进屋就四下打量起来,啧啧有声的调侃道,满口地道的京味儿。 陈扬抬眼一看来人,顿时又惊又喜,原来这男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同学纽葫芦。 “陈书记,对不起,我,我没让他进,进来的,可他硬说是您的朋友,就自,自己闯......”一旁的小董满脸委屈,指了指纽公,断断续续说道。 陈扬笑着从椅子上起身迎了上去,对小董摆摆手,“呵呵,小董,他是我朋友,你先出去吧。” “哦,好,好的。”小董忙转身出了门,关上门时,还狐疑的多看了纽公一眼,心说看陈书记平时挺正经一人,怎么会认识这种朋友呢? 等小董把门带上了,陈扬才没好气的捶了纽公肩膀一拳,笑骂道:“你丫的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安排时间去接你啊?” “得了吧,就你那臭脾气我还不知道,我就算通知了你也是白瞎,一准让我屁颠颠的自己开车过来找你。”纽公撇了撇嘴,从陈扬桌面上拿起那盒中华,自己取了一支点上,然后叼着烟继续在陈扬办公室里头转悠起来,这摸摸那碰碰的,一脸好奇之色,时不时的还东拉西扯的问上几句。 陈扬坐沙发上泡好了茶,看这厮还在眼前晃悠,赶紧招呼道:“老纽,别在我办公室里瞎鼓捣了,我这破地儿有什么好瞧的!” 纽公嘿嘿一笑,坐了回来,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咂吧嘴道:“陈扬,你还别说,这一路过来,你们这小县城环境还真挺不错的,要不,你帮我在你们县委里弄个职位,让我也当个小官儿尝尝滋味。” “滚蛋!”陈扬笑骂了一句,然后又问道,“说吧,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会跑我这来了?” “前几天我到你们省城办了点事儿,顺路就过来看看你喽。”纽公一脸轻松的回道,接着又想起一事,“对了,前段时间我听齐小玲说她曾经见过你和你女朋友,是么?” “嗯,碰巧遇上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是你公司的人。”陈扬点点头。 “哟,还真有这回事啊!”纽公好奇不已,接着又问,“快跟哥们说说,是哪个大美女把我们301宿舍传说中视女人如粪土的酷哥给泡到手了?”接着没等陈扬回话,又急急忙忙说道,“得了,咱俩也甭浪费时间了,快带哥们去见见嫂子,认个门,别以后泡错了妞就麻烦了。” 陈扬看看时间,现在离下班还早着呢,虽然他也不是不能翘班,但前面他才刚刚发了个通知要开个常委碰头会,现在是真走不开,只好对纽公不好意思道:“老纽,我这马上还要开个会,要不你先在我办公室里头坐坐,或者去附近转转,我开完会就去找你成不?” 纽公一听脸子就拉长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得,你也甭在这儿给我使脸子啦,我打电话让你嫂子领着你到处转转,这样总成了吧?”陈扬拿这厮没辙,只好把项瑾卖了出来。 纽公一听这话,果然立马换上一副神往不已的嬉笑嘴脸,连连点头催促陈扬赶紧打电话。 陈扬很怀疑刚才这鸟人那副苦脸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可话又收不回来了,只好给项瑾打了电话。 约好见面地点后,纽公咻的一声,连招呼也没打,一转眼就蹿出了陈扬办公室。 第七十八章 玛钢厂的问题 县委小会议室里,陈扬正主持召开一个特别会议,讨论的议题是关于县玛钢厂改制的问题。 十一个常委悉数到会,玛钢厂厂长王五强也从珠市千里迢迢的赶了回来,与会众人每人面前都摆着几份厚厚的资料。经过将近四个多月艰苦的剥离工作,挂靠在县联合公司名下的国有独资企业现在就只剩下玛钢厂这个独苗了。 玛钢厂始建于1985年,迄今为止刚好满十个年。从它建成的第一天起,就可以说是整个东山县不折不扣的支柱企业,在职员工超过三千人,每年上缴的利税都占全县税收总量的30%以上,曾连续七年获得江州十佳明星企业称号,当初可以说是为东山的经济发展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国有企业。但从前两年开始,随着国内铁矿石及煤炭价格的不断猛涨以及厂领导班子的经营手段落后,玛钢厂的经营陷入了困境,现在不仅不能再给县里创造经济效益,甚至还成了阻碍东山经济发展的大绊脚石,完全是麻杆顶猪头强撑着。你想想看,国家每年批下来的全县银行贷款份额几乎全都填到这个窟窿里,其他产业还怎么发展? 众人默默的看着资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陈扬斜睨了一眼在末排落座的王老五,缓缓说道:“五强同志,你是县联合公司总经理兼玛钢厂厂长,先谈谈你的看法吧。” 王老五轻弹了两下烟灰,表态道:“陈书记,玛钢厂的情况特殊,我的意见是最好暂时先别急着搞股份制,等过阵子钢材市场情况好转后再说。” 孟卫国清了清喉咙,也跟着附议道:“是啊,我同意五强同志的意见,虽然玛钢厂目前经营情况不是太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等钢材市场好转,我看玛钢厂还是大有可为的。” 陈扬看出王老五和孟县长都很紧张,知道这几年来县几家银行的款都是孟县长帮着贷过去的,鬼才知道幕后有啥勾当。 可钢材市场真如他们说的,过阵子就能好转了么? 对此,陈扬并不认可。他很清楚起码得等到2000年后,随着房地产的火爆,钢材价格才会跟着水涨船高。而且,玛钢厂机器设备老化严重,工人素质普遍不高,如果不进行改制,引入外来投资,激发企业的潜在活力,即使真熬到钢材市场好转了,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为。 与会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陈扬。 陈扬喝了口茶,不急不缓的问向王老五道:“那五强同志的意见,是让玛钢厂继续停产下去咯?” 王老五掐掉烟蒂,爽朗大笑道:“陈书记,我这只是个人意见,最终的决定不是还得由县委来做嘛。不过,陈书记,玛钢厂可是条大老虎,停产一天赔一辆夏利,开工一天可就得赔上一台桑塔纳啦!到时候没钱可得找你这个大书记啦!” 陈扬防不胜防,把球踢回来了,心里腹诽,好处你们拿了,亏损找我?想得美!他看向吕方学,问道:“吕书记,对玛钢厂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吕方学见陈扬问到自己,脸上看似平静,心里却炸了锅,最近他跟陈扬走得很近,要是其他问题还好说,可玛钢厂的事却半分马虎不得,话说这几年下来,在坐的常委里头哪个没或多或少都收了那王老五的好处啊,而且现在也摸不清陈扬到底是个什么样想法,究竟是不是真要对玛钢厂动刀子,一时间左右为难起来,沉吟半晌才道:“陈书记,我对玛钢厂的具体情况不是很熟悉,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不过,无论县委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全力支持。” 陈扬心里嗤笑一声,知道自己刚才是白问了,只好对众人说道:“玛钢厂的实际情况摆在这儿,究竟是否改制,或者说什么时候进行改制,大家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吧。” 接下来,想观望的众人都不得不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一圈听下来,陈扬发现,绝大多数人都建议保持现状,看市场情况而定,剩下少部分人则都跟吕方学的意见差不多,模棱两可。 看来王老五的意见对众人的影响很大,这让陈扬突然间想起来自己到东山上任第一天碰到的那事儿。后来他听小董说起,才得知那天原来是王老五的儿子结婚,而县委的大多数领导那天居然连班都不上了,纷纷赶过去捧场,这王老五的面子可真够大的。 事实上,不仅仅是在场的其他人,陈扬自己对玛钢厂的问题也很挠头。 的确,跟已经改制成功的那十三家小企业情况不一样,玛钢厂的投资太大,不好调头,搞股份制启动资金难找,弄不好还会惹出意想不到的麻烦。除非是再出现一个像萧海亮那样的散财童子,否则玛钢厂想要改制,简直难比登天。但如果不能对玛钢厂动刀子,留着这个半死不活的大包袱,那么东山的经济想要获得发展将十分困难,自己在这里耗上几年完全是浪费时间,要是真想混日子,那还不如听父亲的到六部委里工作呢。 因此,对他来说,这同样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可是,做为东山的一把手,这个主意最终还是得由他来拿。其实在开会之前他已经有了一个主意,如果实在不行,干脆就上点猛药,让玛钢厂直接破产得了。但这个决心他却迟迟未下,他向来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只因那是他的最后一步棋,这中间牵涉到的问题太多,光是破产后那三千多职工的安置问题想想就很让人头痛。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宣布破产,那么很多工作也必须要走在前头。 了解到众人的想法之后,陈扬并没指望通过一次短会就统一大家的想法,又讨论了一会,很快就宣布了散会:“好了,今天的会先开到这吧。嗯,玛钢厂的情况是有些特殊,但无论困难有多大,大家都应该坚定解决困难的信心。回去后大家也都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切实可行的方案解决玛钢厂的问题。” 散会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王老五热情邀请陈扬一块吃个便饭,继续讨论工作。政府工作离不开酒桌,喝酒就是团结,很多关系就是在酒桌上建立起来的。 其实陈扬跟王老五也没啥隔膜,但想到纽公还在等着他,就只好婉言谢绝了王老五的好意。 回到办公室,刚把开机重新开好,就有人打了电话进来。一看,是项瑾的。 刚一接通,项瑾的声音就急急的传了过来:“陈扬,你快到东山饭店来,你同学出事了!” 老纽出事了? 陈扬来不及问清楚缘由,挂上电话就往楼底下跑去。 第七十九章 OK 东山饭店,三楼的“紫竹”VIP包厢。 包厢里乒乒乓乓乱成一团,满地狼藉景象。包厢门不停的砰砰响着,项瑾在门外不停喊着“快开门!”,可里面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个长得很斯文的年轻人很安静的坐在圆桌旁,正低头用张纸巾慢慢擦拭着一副金丝眼镜溅到的茶水,仿佛一旁的斗殴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说起来这其实就屁大点的事,下午时她接到陈扬电话后,就开车到县委附近把纽公给接走了。在县城里转了一圈之后,纽公想起他公司刚好有一个剧组在县城西郊的白雀山拍戏,就想去探探班顺便看看风景。项瑾把纽公领上山后,才发现除了剧组在拍戏之外,还有另外一拨人也在山顶上看风景。 走近了后,才知道原来这么巧,对方居然是省委副书记吴清风的二儿子吴刚。项瑾以前在省城见过,一起吃过几次饭,相互间也算认识。那吴刚看到项瑾,便主动上来打了招呼。互相做了介绍后,吴刚便相邀一块去找地方喝个下午茶。纽公是个生意人,平时也挺好交朋友的,就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来到档次最高的东山饭店,要了间包厢,边喝边聊起来。刚开始还聊得挺愉快的,可渐渐的,纽公发现,吴刚话里行间毫不掩饰他对项瑾的好感,这样一来,纽公心里头就有点替陈扬不爽了,几次提出要走,可吴刚却屡次挽留,纽公碍于面子,只好留了下来。 可这一坐就坐出事来了,那吴刚随之把纽公当空气一样,对项瑾说的话越来越露骨,甚至在项瑾多次表态自己已经有男朋友时,他却仍然不为所动,终于,在他说出“只要项瑾你一天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这句话之后,纽公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直接拍案而起,操起一杯热茶就往吴刚脸上泼去,嘴里同时骂了起来,“你丫的省委书记的儿子很了不起是不,跟条哈巴狗似的,真他妈招人烦。” 吴刚先是一愣,脸色刷的阴沉了下来,紧接着他手下几个跟班迅速朝纽公冲了过来。 项瑾一看要坏,赶紧拉起纽公就往包厢门外冲去,哪知道混乱当中,那几个青年放过了项瑾,却把纽公给拦了下来,纽公也不是个怂货,喊了一声“嫂子你先走”后,回头就跟对方几人打了起来。 项瑾被阻在门外,听到里面乱作一团的打斗声,心里焦急万分,第一时间给陈扬去了电话,回头赶紧找来了值班经理,让她快帮忙用钥匙开门,可那女经理却一脸无奈的两手一摊,告诉项瑾这间包厢是钻石VIP包厢,信号灯不亮的话,饭店方面是没权利打扰的。 也是巧了,今天值班的这位女经理正好就是那纪仙儿,她又不傻,哪听不出包厢里是怎么回事,可老板吩咐过里面的是贵客,得罪不起,她便只好一直拿话来搪塞项瑾。 无奈之下,项瑾只能边拍门边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但很显然,她做的都是无用功,里面根本没人听他的。 直到十多分钟后,打斗声渐渐停了下来,项瑾放弃了拍门的努力,冷冷看向一旁袖手旁观的值班经理,怒道:“我朋友今天要是出了事,你们饭店也别想开了!” “这位小姐,您稍安勿躁,包厢里都是本店尊贵的客人,大家都很文明的,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纪仙儿继续搪塞道。她看似挺有礼貌的,其实早想闪人了,可她新做的一套小西服领子一直被项瑾扯着,怕被扯坏就没敢动。 “误会?”项瑾更愤怒了,“刚才你耳朵聋了吗?” 纪仙儿脸色很不好看,硬挤了一丝笑容出来,边用手想把衣领从项瑾手中夺回来,边尴尬回道:“小姐,您听里面都没动静了,您先松松手,成不?”肚子里同时大骂起来,老娘耳朵可比你这小娘皮好使得多,你们这些有钱人打生打死关老娘屁事,最好都死干净去逑! “松手?”项瑾冷哼一声,非但没松手,反而是在纪仙儿身上摸索起来,似乎是想找到钥匙。 “哎哎,小姐,您别乱摸成不!”纪仙儿急得满头是汗,不停的伸手阻拦着。 两个女人正纠缠间,过道口传来一阵喊声:“项瑾,老纽呢?” 项瑾回头一看,是陈扬来了,她赶紧松开了纪仙儿,朝陈扬喊道:“陈扬,你快来,纽葫芦在包厢里头被人打了。” 陈扬心里一沉,二话不说就加速奔到了包厢门口,想也不想的就咣咣朝门上连踹了两脚,可这门还真够结实的,纹丝不动。 “钥匙呢?”陈扬问道。 “在她那儿!”项瑾一指旁边的纪仙儿。 纪仙儿前面瞧见奔过来的这人竟然是陈扬,顿时就有些傻眼了,看到项瑾指了指她,她才回过神来,讶异道:“陈书记,您,您怎么......” “别废话,快给我开门!”陈扬不耐烦的喝断道。 “哎,好的。” 尽管纪仙儿心里很不情愿,但此刻却不得不点头应下了,撩起半截衣摆,摸出了一串钥匙来。 嘭! 纪仙儿刚把钥匙扭了一圈,陈扬就迫不及待的推开了她,然后撞开了包厢门。 纪仙儿揉了揉吃痛的肩膀,愤恨不已的盯着陈扬冲进包厢的背影,暗骂一声,你个王八蛋给老娘等着瞧,早晚有收拾你的那天! . 包厢里,斗殴早已经结束,吴刚的几个跟班束手立在门口两侧,而他则坐在沙发上不急不缓的喝着茶,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抬眼看向了破门而入的陈扬二人。 陈扬的目光飞快的扫了一眼整间包厢,可除了满屋子的碎片痕迹之外,却没发现纽公的影子。 人呢? 陈扬侧头看了一眼同样很不解的项瑾,最后把目光落到了角落旁的洗手间上,隐隐有呼痛声从里面传了出来。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刚要发作,一旁的项瑾却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踮脚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省委副书记吴清风的儿子? 陈扬眉毛轻跳了一下,正想开口要人,对面的吴刚已经从沙发上起了身,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你就是项瑾的男朋友,东山县的县委书记陈扬?呵呵,我听说过你的名字,最近你倒是挺出名的。” 陈扬扫了一眼那四个身材健硕的跟班,笑道:“吴先生,给我个面子,把我的人先放了,好吗?” “没问题。”吴刚似乎很满意陈扬的态度,笑着点点头,朝旁边打了个响指。 几秒钟后,纽公被吴刚的两个跟班从厕所里架了出来,他浑身上下都被桌布牢牢绑着,嘴巴也被人用布塞住,动弹不得。看到陈扬时,他第一反应不是焦急呼救,而是羞愧难当,十分的难为情。也是,纽公以前在宿舍里经常吹嘘自己打架有多牛叉,现在却被人揍成了个猪头,哪还有脸见人。 陈扬脚步刚动,立马有两人挡在了他身前。 “陈书记,待会让你朋友跟我说句对不起,这事就算过了,好吗?”说着,吴刚对手下示意了一下,那手下会意,伸手扯掉了纽公嘴里的布条。 “操+你+妈的,老子跟你没完!”纽公嘴巴刚一解放,就迫不及待的大骂了起来。 “啪!” 倒霉的纽公直接挨了一记狠狠的耳光,并且再次被堵住了嘴巴。 “吴先生,把人交给我,好吗?”陈扬再次问了一声,脸上虽然还保持微笑,但脸部肌肉却轻轻抽搐着。 吴刚一脸无辜的耸耸肩,“陈书记,你刚才也看到了,不是我的问题,对吗?” “OK!” 陈扬莞尔一笑,飞快的从手提包里取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张大海吗?嗯,我陈扬。你立刻派县防暴队的人赶到东山饭店来。嗯,是的,有点小麻烦。对,马上,就是现在!” 陈扬这一连串命令轻描淡写的发布了出去,在场的人都彻底愣住了。 吴刚瞪大了眼睛看着陈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项瑾也惊在原地,想到吴刚的身份,她赶忙下意识的扯了扯陈扬,刚想开口说话,陈扬却对她笑了笑,示意让她别担心。 第八十章 赚了 东山县警方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把整个东山饭店给封了。这支防暴队是从县联防人员抽调组成的,本来是陈扬为了应付县国企大规模改制可能引发的一系列问题,特别让县局的张大海未雨绸缪组建的,没想到现在却用到了这种场合。 吴刚也想不到,一个小县城的警方行动这么迅速,他才刚打完个电话就被破门而入的七八个防暴队员给制住了,被绑了多时的纽公也总算恢复了自由,被防暴队的两个哥们架到了沙发上休息。 “陈书记。”又过得一会,张大海才喘着粗气冲进了包厢,走近后却压低声音说道,“前面刚接到市局姚政委的电话,说是一场误会,让我们立刻放人。” “当着我的面行凶伤人,这也是误会么?”陈扬脸色很严肃,前面纽公挨的那一耳光他感同身受。 陈扬这么一说,张大海就不再多话了。虽然市局方面没有告诉他那斯文男青年的身份,但以他从警多年的经验判断,能让市局政委亲自打电话来说情的对象绝不会是什么小人物。 “陈扬,还是算了吧。”项瑾悄悄扯了扯陈扬衣袖,也在一旁劝道。 陈扬没说话,而是看向了沙发上的老纽。 老纽似乎也知道自己给陈扬惹了个超级大麻烦,在警察闯进来之后,他破天荒的保持了克制,没有再次大骂出口,这时见陈扬看向自己,他赶紧拍拍屁股从沙发上起了身,这厮倒也硬朗,刚才以一敌五被饱揍一顿,才休息了一小会工夫就恢复了过来,走过来搂着陈扬的肩膀,小声道:“陈扬,今儿的事我看就算了吧,等以后哥们再找机会玩死他。” 陈扬轻拍了一下老纽的肩膀,没理会他这句话,直接转向一旁的张大海,冷冷的吩咐道:“张局,把这几个人都铐上,带回警局好好审几天!” “好的,陈书记。”张大海显然听明白了陈扬话里的意思。手往旁边一挥,几个手下立刻亮出明晃晃的手铐来。 吴刚面色微变,却很理智的没有反抗,任由张大海的人把自己给铐上了,目光玩味的看了陈扬一眼。 陈扬也是暗暗有些惊讶,本以为自己刚才那番话和警察亮出来的手铐能激怒吴刚,吴刚要是敢反抗,就趁机让防暴队员饱揍这家伙一顿,没想到这位*跟普通的衙内们不大一样,换其他人早就暴跳如雷了,可这吴刚的涵养工夫倒是一流,挺能忍的。 “陈书记,你玩得起吗?”被带出包厢前,吴刚突然顿住了脚,冷笑一声道。 陈扬从小就是在*聚居的地方长大的,听得最多的也是这种鬼话。因此,吴刚这句话等于跟没说一样,他笑着看向吴刚,不置可否道:“呵呵,吴公子,别的人我不敢说,但玩你三天,我想还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陈扬这话同时也是说给张大海听的。张大海心里跟明镜似的,一听便会意了,无论上面压力多大,关上三天是陈书记的底线,谁的面子也不卖。 吴刚一直保持着的微笑霎时间僵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还想再说话时,却被那些毫不知情,争前恐后要在陈书记面前露露脸的联防哥们连推带拽的押了出去。 “看个卵子,还不快滚!” “你娘的,瞎了你的狗眼是不,连咱陈书记的朋友都敢惹!” “有钱牛逼啥,待会儿进了咱局里头,有你好受的!” 几个联防哥们嘴里骂骂咧咧着,声音还不是一般的大,估计都是想给陈书记留个好印象。而那被连连推搡的吴刚此时欲哭无泪,脸色完全阴沉了下来,这可真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啊。 一直躲在包厢门外偷瞄的纪仙儿也是暗自咋舌不已,她前面听老板说包厢里那位爷好像是省城来的什么大人物,本来还想看看陈扬怎么倒霉呢,却没想到是眼下这副局面,陈扬非但没被吓到,还很野蛮粗暴的让防暴队的狠角色把那位爷给带走了。 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轻咬了两下嘴唇,恨恨的跺跺脚走了。 . 又跟张大海交代了几句后,陈扬才回到了包厢。包厢里此时已经收拾妥当,服务员重新又换上了一张崭新的圆桌。 没外人在,纽公也不硬充爷们了,龇牙咧嘴的呼起痛来。 其实吴刚的那些跟班下手很有讲究,纽公看上去被揍得很惨,但伤得并不严重,骨头一点事没有,都是些皮外伤。 问了几次,纽公都不愿去医院,项瑾只好去到外面问服务员要来跌打药水,正要帮他上药,他却伸手拦住了:“哎哎,嫂子,别介,男女授受不亲,这活儿还是让我哥们来吧。” 项瑾笑了笑,也不勉强。 陈扬没好气的从项瑾手里接过跌打药水,倒了点在手心,啪的拍到了纽公胳膊一处淤青上,纽公嘶的抽口冷气,连连叫唤:“轻点儿,轻点儿!” 陈扬呵呵笑了两声,边用力涂抹药水边调侃道:“老纽,你以前不是经常在宿舍里面吹牛吗?说什么自己一个能打十个呢,今儿个栽了吧!” 纽公老脸一红,干咳两声,没应话。 “对了,你们前面怎么打起来的?”陈扬又问,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呢。 “操,那小子欠抽呗。本来还好好的,一上桌就缠着嫂子问东问西的,真他妈把老子当成空气了。”纽公一提起这事就来气。 陈扬微微一怔,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顿时释然了。以老纽那天王老子也不怵的臭脾气,以前在学校时就没少帮宿舍里的那几个鸟人打这种无聊架,红颜祸水在那帮鸟人身上体现得最明显。 项瑾听了却是俏脸一红,怕陈扬误会,赶紧伸手握住了陈扬,低声解释道:“陈扬,我,我跟那吴刚不是很熟的。”陈扬看了项瑾一眼,笑了笑示意自己没误会。 “娘的,要是在燕京,老子非玩死他不可。”纽公又忿忿的嚷道。 陈扬苦笑一声,自嘲道:“真不好意思,老纽,你特地跑这儿来看我,受了委屈不说,我还没能帮你出气儿。呵呵,我这县委书记算是白当了。” “陈扬,你千万别误会,哥们说的不是那意思。”纽公知道陈扬会错意了,赶紧摆了摆手,脸上那副吊儿郎当的神色尽褪,很认真的对陈扬道,“前面我听嫂子说那小子是什么省委副书记的儿子,这事说到底也是哥们不冷静,给你惹了个大麻烦。本来我寻思着先算了,忍忍也就过了,挨一顿揍算个屁,就是残了也不能害兄弟不是?唉,可你偏就不听。” 纽公的长吁短叹让陈扬听了心里一暖,他知道纽公的臭脾气,让他服软简直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就拿前面他挨的那耳光说吧,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刚才他获救后第一时间肯定是去找吴刚拼命,哪会那么老实的坐在沙发上忍气吞声啊。 见陈扬沉默不语,纽公接着又道:“陈扬,我看干脆你这官儿也别当了,跟我一块下海捞钱得了,省得那小子以后找机会给小鞋你穿。” “没事儿,别担心我,等我哪天真混不下去再说吧。”陈扬笑着拍了拍纽公的肩膀,一脸轻松的说道。 他这份轻松倒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虽然他明知道跟吴刚这个*结下梁子不是什么好事,但他打小就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更何况,纽公挨的那记耳光让他感觉甚至比对方直接抽到自己脸上更加难受,如果没有这记耳光,或许他还能暂时先忍了,可这种赤+裸+裸的侮辱,他是绝不能忍的。 等陈扬帮纽公上完药后,酒菜也上齐了。三人就边吃边聊起来。 几杯酒落肚后,纽公想起一事,从皮包里摸出一叠银行卡,找出一张递给陈扬,嘴里嚼着骨头,抽空说了一声:“喏,这是你那份。” 陈扬接过来看了看,是张牡丹卡,顿时不解道:“老纽,你给卡我干啥?” “上回在电话里大伙不是都说好了吗?如果真赚了钱,要算你一份的。”纽公不以为意的随口说道,接着又说,“对了,你还别说,老牛那家伙真敢拼啊,我跟他一说是你给的信儿,他居然全部身家都押上去了,操,下回见了他非狠宰他一顿不可。”说着,纽公又夹了一块牛肉塞到嘴里,大口嚼了起来。 “陈扬,你们这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正忙着帮陈扬挑鱼刺的项瑾也停住了手,好奇的问道。虽然她在餐桌上话不多,耳朵可一直竖着呢。前面陈扬跟老纽聊的一些学校趣事她听得津津有味,一个字都没放过。当然,老纽也是个人精,当着项瑾的面,陈扬在校时跟女人有关的烂事他半句也没提,否则,项瑾的心情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好了。 陈扬拿着卡哭笑不得,跟项瑾稍微解释了一下。 事情并不复杂,上月中,陈扬工作之余一直让项瑾盯着股市,从5月18日到22日,短短的三天时间里,受到管理层关闭国债期货消息的影响,沪指从582点暴涨到926点,之后就继续漫漫熊途。这个两市历史上最短的一次牛市,陈扬记得比谁都清楚。他想想这是一个赚快钱的绝好机会,就跟纽公说了声,说是养母在深市给了他内幕消息,那三天股市暴涨,顺便让他联系了一下宿舍里的那帮鸟人,大伙都扔点钱进来玩玩。结果显而易见,在陈扬的可靠消息帮助下,三天暴涨期间,大伙都赚疯了。记得当时纽公确实曾经说过,如果赚钱了就分一份给陈扬。不过陈扬也没真当回事,只是为了坚定他们的信心才应了下来,倒没真想过要这钱。 跟项瑾说完后,陈扬回过头把卡塞回到了纽公手里:“老纽,我要你这卡干啥,快拿回去。” “是啊,葫芦,我俩真不缺钱。”项瑾也在一旁帮腔道,她这话倒是句大实话,那三天里,她不仅把之前的损失都补了回来还大赚了一笔,现在她账户上的资金已经超过了500万,放在内地,也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款了。 谁知纽公一听两人这话脸刷的一下黑了,啪的把卡往桌面上一拍,扭头吐了块骨头,“陈扬,这都说好了的,你这不是让我不讲信用嘛,今儿我把话撂这了,你不收这卡我立马走人。”说着,他还真从椅子上起了身。 陈扬没好气的拾起桌面上那张卡,撇撇嘴道:“行了吧,老纽,你就少在我面前装相了,都毕业多少年了,还玩这套白痴把戏。” 那纽公见陈扬收了卡,果然嘿嘿一笑,又坐了回来,举杯道:“这不都跟你学的嘛!你自己说说,咱宿舍几个每回出去喝酒,只要你一使脸子,谁他妈不得让着你啊。” 陈扬举杯跟纽公碰了一下,一口干了,又随口问了声:“对了,这卡里有多少钱?” “也不算多,就五十万。” “五十万?”陈扬一惊,当初说好了他出消息拿10%,心里一算计,赶紧问道,“你这次赚了五百多万?” 说到那三天赚的钱,纽公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呐,点点头,乐道:“陈扬,这回李总给的消息可真准啊,以后见了李总你可得帮我好好感谢一下她哦。”顿了顿,他又感慨道,“说实话,这回我要是能说动家里老头借我几个宝贝押几天,可就远不止这个数了。唉,只是可惜了这大好机会啊。” “呵呵,这事你要是敢跟你爸提,他不打断你的腿才怪。”陈扬笑道,想了想,他还是觉得这钱自己不该拿,可又不好让纽公再拿回去,只好说道:“老纽,这钱我真不缺,要不这样好了,卡你先拿回去,就当做我在你公司里入股得了。” “入股我那破公司?不行不行,你也知道我的,说不定过两年玩腻了就倒了的。”纽公眼睛一大,连连摇起了头。接着脑子一转,想出了一主意来,“你想玩公司也可以,这钱先放我这,回头等我哪天有空再注册一家新的投资公司,算咱俩一人一半。”又说,“嗯,就先用嫂子的身份证去注册好了。” 这钱陈扬本来就不想拿,无奈之下,也只能顺着纽公的意思了。项瑾却是老大不乐意的,在桌底下悄悄掐了陈扬一把,陈扬皱眉不已。 纽公嬉笑看着他俩,却不揭破。 第八十一章 讨论 纽公在东山只待了三天,就因为设在省城的办事处有急事,匆匆离开了。 而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时间里,陈扬安排了一个以萧五海为首的改制工作小组到玛钢厂进行实地调研,但从工作小组陆陆续续报上来的资料看,却不容乐观。玛钢厂的销售额自1992年以后逐年大幅下降,公司经营管理不善,产品成本居高不下,坏账死账达到了令人触目惊心的三千多万,致使资金周转缓慢,公司现已严重亏损,全面停产,截至今年7月财务报告显示,公司累计亏损已达五千三百万余元。 改制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提升企业素质,完善企业制度,拓宽企业生存空间,提高工人的工资幅度和福利待遇。可从玛钢厂最新一期财报上所显示的内容,这已经不是改不改制的问题了。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东山并不是一个资源县,即使县委下大力气改制成功了,仅靠周边一些小铁矿很难获得持续发展的机会。这事要是放在十年后或者说玛钢厂是私企外企,那陈扬想都不用想,就破产两字搞定。 玛钢厂做为东山县最大的企业,摊子越大,风险越大,危险越大,一旦破产,震动越大,说破产就破产,说不定还会把许多政府官员牵连进去。 这段时间,陈扬也曾经亲自跟着工作组下到玛钢厂去走访过许多干部职工,看着那些每月只领到30%工资的工人们迷茫的眼神,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从之前他专门就玛钢厂的问题召开的几次工作会议看,常委里的普遍论调是采取保守疗法,维持原状,等待市场或政策风向转好。说穿了就是半死不活的硬耗着,反正只要不出事就行。否则,无论是改制还是破产,没有一个人会感谢他,包括那些比领救济强不了多少的工人们。 但是,这样耗下去跟他到东山来的初衷完全相悖。他原本是想要做出一番成绩的,说得更白点,他是想要借助这个跳板为自己以后的政治前途铺路,怎么可能跟这一直耗下去?而且,做为一个熟谙未来十数年国内外政治经济发展形势的过来人,他甚至现在就可以预见到玛钢厂的未来——死路一条!破产只是时间问题,或者说是由谁来操作的问题而已。 合上工作小组呈上来的第三期报告资料,陈扬的脑袋都有些发胀起来,这个决心可真难下啊。 这时,桌上的电话机响了。 “陈书记,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您今早上叫我准备的那份材料待会要发下去吗?” “嗯,发下去吧。” 陈扬应了一声,挂断电话,狠狠地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后才起了身。 . 十分钟后,县委会议室里,常委们依次在各自熟悉的位置上坐下。 本次会议的主题还是围绕着玛钢厂改制的问题,这类会之前已经开过不下十次了,因此,会场的气氛比较轻松,直到陈扬进入会场,大伙才止住了交谈声。 等陈扬坐下后,小董就捧着一叠材料逐个的分发了下去。常委们人手一份,各自翻阅了起来。 这是陈扬昨晚上草拟的一份关于玛钢厂破产的意向性文件,内容并不多,就一页纸,常委们只花了不到五分钟就都看完了。可看完后,大家的脸色都为之一变,整个会场再不复开会前的轻松,顷刻间就凝重了下来。 看到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陈扬似乎不想气氛变得过于凝重,笑笑说道:“资料大家都看了,没错,今天我们开这个会的目的就是对玛钢厂的破产可行性进行讨论,接下来,大家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吧。” 或许是这个议题太过突然,常委们都还没有对此做好心理准备,陈扬把话说完后,半天不见有谁发表看法,会场里一片沉寂。 陈扬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孟县长,“卫国同志,你主抓东山经济的时间比较长,对玛钢厂的情况也了解,就由你先说说吧。” 孟县长皱皱眉头,借着喝茶的工夫飞快的思索起来。说实话,他现在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前几次会议里一点都看不出来陈扬有要对玛钢厂动刀子的征兆。而且,他也很清楚玛钢厂破产意味着什么,搞好了,说不定又会弄出一个“东山经验”来,可万一搞不好,引发出一系列的问题,那么整个东山的班子都会受到影响。换句话说就是,这事搞好了是你陈书记的功劳最大,搞不好,在座的人都得跟着你遭殃,而他这个二把手也讨不着好去。更何况,玛钢厂破产清算的话,拔出萝卜带出泥,肯定会牵扯到一系列的相关官员。 沉吟片刻后,他旗帜鲜明的表示了反对:“陈扬同志,我认为这个想法太过于简单了,很多问题没考虑到,我对此持不同意见。” “哦,说来听听。”对孟县长的反对,陈扬并不意外。 这次孟县长没多做考虑,立刻接着说道:“首先,玛钢厂是县国有企业的标杆,这么做,会在群众中造成很坏的影响,老百姓们会认为是咱们东山的领导班子领导不利才会导致这么大一家国有企业破产倒闭。其次,不知道陈扬同志你考虑过没有,玛钢厂一旦破产的话,厂里面那三千多名职工将怎么安排?这个问题解决不好,将会引发一连串的社会矛盾,后果不堪设想。” “嗯,卫国同志的看法很好。”陈扬点点头,这两个问题他并非没考虑到,只是现在他只是提出了一个初步的意向,就是想听听常委们的意见。接着又对众人说,“卫国同志刚才已经谈了他的看法,大家也都说说看吧。” 陈扬话音一落,萧五海就接话道:“陈书记,我认为玛钢厂的破产工作早就应该提上议事日程了。” 萧五海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包括陈扬在内。 萧五海似乎对众人的惊讶并不意外,继续侃侃而谈道:“前段时间,我按照县委的要求,带着工作组下到了厂里,通过调研,我发现,先不说能不能找到投资商入股玛钢厂,即使县委真的能找到投资商,通过引资入股使玛钢厂成功改制了,以现在的经营环境看,玛钢厂的困境也很难发生任何改变,最多也只不过是把包袱从县委扔到了职工和投资商身上罢了。将来如果企业经营没有好转,卫国同志刚才所说的不利局面同样会发生,而且矛盾可能会更加加剧。因此,我认为长痛不如短痛,要彻底解决玛钢厂的问题,除了狠下心来让它破产,不可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目光极其坚定的扫了众人一眼,大声说道:“的确,如果县委真的决定让玛钢厂破产,而善后工作又没做好的话,对我们大家的影响都很不好,常委里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想法的人占绝对主流,但我始终认为,做为一名党员干部,我们首先要考虑的是人民群众的利益,而不是自己的官位。因此,对陈书记的这项提议,我坚决表示支持。” 不得不说,萧五海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说下来,完全颠覆了他在众人心目中一贯圆滑老道的形象,这简直就是一个新时期敢于负责任敢于挑重担不怕得罪人的党员干部的光辉形象嘛!当然,也可以说这是一个政治上相当不成熟不理智的典型表现。 而陈扬更是惊讶到了极点,萧五海这番话,无疑是把自己想要说的话统统说了出来。在官场上,很多时候,领导想说而不方便说的话,就会由亲近的下属代为说出来。虽说萧五海现在已经摆明了要向自己身边靠拢,但两人关系怎么也还没到这份上吧。而且,以他对萧五海的了解,这老萧怎么也不可能跟上述那光辉形象沾上边。 萧五海慷慨陈词完毕,现场足足冷场了三分钟,而他则老神在在的喝起了茶。 接下来,有了萧五海这个引子,跟陈扬走得比较近的如吕书记等人纷纷揣测起来,按说如果不是陈扬的授意,老萧不可能会表现得这么幼稚,跟个政治愣头青一样。这么一想,加上在这种形势逼迫下,众人不得不立刻做出了选择,明哲保身还是支持陈扬的动议? 沉默半晌后,众人纷纷发表了看法,围绕着破产与否展开了热烈的讨论。虽然以孟县长为首的常委依旧表示了反对意见,但支持玛钢厂破产的声音也不小。 陈扬本来只是想初步试探一下众人对玛钢厂破产的看法,没想到一上来就引发了这么激烈的争论,而且效果还不错,这倒是让他意外不已。 这时看到两方争执不下,他不得不站出来做了总结:“大家刚才的讨论进行得很好,无论是赞成或者反对,都是大家负责任的表现。” 先肯定一番后,他继续说:“发展的标志是什么?我认为,就我省的国企改制而言,一言以蔽之,能‘活’的,就下大力气,努力摆脱包袱,尽快转换体制和机制,迅速引入新的活力,促其新生,助其成长;该‘死’的,我们也得痛下决心,让其彻底死掉,不能让其成为我们东山经济发展的绊脚石。但是,” 陈扬话锋一转,“玛钢厂做为东山最大的国有企业,对它的问题,我们必须慎之又慎。我在这里也可以表个态,玛钢厂的问题已经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会后,我会尽快让人整理出一套破产方案报送到市委,由市委的各级领导同志给出具体的指导意见。无论市委是否同意对玛钢厂实施破产清算,我们县委整个领导班子都必须拧成一股绳,把思想统一起来,尽最大可能的去说服市委领导,表明我们东山整个班子的决心。” 陈扬说完,若有深意的看向了孟县长:“卫国同志,你认为呢?” “我同意把意见报到市委,由市委领导来指导工作。”孟县长很笃定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即使陈扬把破产方案呈报上去,市委方面也绝不可能同意,陈扬一意孤行要上报市委,无非是找不痛快罢了。 接下来,其余常委依次表了态,都支持陈扬把皮球踢到市委的做法。 其实他们不知道,陈扬这么做,并非是想要踢皮球,正如他前面所说的那样,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他开这个会和上报的真正目的,只不过是想试探下阻力会有多大来自何方而已。 第八十二章 市里的工作组 陈扬的报告很快就打了上去,与此同时,不知是谁把玛钢厂要破产的风给放了出去,县城里一时间小道消息满天飞,都还没开始进入正式程序,县委附近就整天有群众在晃悠着了,接待处的同志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真不知道一旦消息确认公布出去,县城里会出现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几天时间下来,陈扬也隐隐感觉到了肩上的压力,为了图个清静,他让小董把那些捣乱上访的电话一律拦了下来。 好消息是,市委对陈扬打上去的报告很重视,不到一周时间,就派了一个工作组下来。组长是田副市长,组员则包括市发改委吴主任等,一行共六人。 县委办按陈扬的意思,在县招待所专门开了个包厢,按200元一桌的最高标准摆了两桌。 可让陈扬意外的是,田副市长一行人中午刚一抵达东山,立刻就马不停蹄地赶往玛钢厂展开了工作。 起先他还以为田副市长改吃素了呢。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田副市长所率领的工作组在厂里头晃了一圈,时间还不到二十分钟,就欣欣然地接受了王老五邀请,来到了东山饭店。陪同的县委一干领导们也一个不落的跟了过来。 陈扬这才明白过来,田副市长是嫌自己的招待标准太低呐。 话说回来,东山的县招待所跟龙门的完全没法比,自打陈扬上台之后,为了节约办公经费,县招待所档次下降了起码四星以上。大热的天里,招待所的空调却永远只是件摆设,连鸿运扇还得帮你调到定时,干部工作餐的标准对外号称是50元一份,可整个就是一挂羊头卖狗肉的,顿顿都是青菜豆腐,能吃上两片肥肉你都可以偷笑了。 以至于平日里市里面派下来检查工作的干部怨声载道,东山招待所条件之差在全市都出了名。时间一长,根本就没人愿意到他这个鬼地方来检查,即使被迫来了,也得提前准备好自己的饭钱。而且你要说标准大家都一样也就罢了,偏偏陈扬自个在办公室里空调那是哗哗的吹,吃饭叫的也都是东山饭店的外卖,简直达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说实话,倒不是陈扬故意要跟大环境过不去,实在是由于年后为了改制引资入股的事,接待工作太多,招待费用呈几何级数噌噌的往上涨,县委办实在吃不消了才不得不把招待所的标准降低了一大块,像萧海亮那样请吃请喝还往里面投钱的投资者绝对是个异类。 田副市长看来对陈扬的小气是早有耳闻,没上他的当去吃那啥200块一桌的豪华套餐,据吃过的同志介绍,就东山这200块一桌的豪华套餐,你能吃上一碗红烧肉就谢天谢地了。 王老五在东山饭店订的是一间大包厢,也摆了两大桌。菜点得也很合领导的心思,尽是些龟鳖之类补肾的玩意。 这一桌菜上来,陈扬就知道没2000块拿不下来。王老五倒是够大方。不过陈扬也知道,这厮面上说是自己掏的腰包,可鬼才知道他这钱是从哪来的呢。 对王老五的发家史陈扬也早有耳闻,这王老五刚开始只是开了个小小的手工作坊,做皮鞋的,改革开放后,他脑子活泛,贷款办了家皮鞋厂,就是县皮鞋厂的前身,靠着皮鞋厂办出了点名气之后,他成为了八十年代初期全县闻名的农民企业家。后来不知怎的,就被时任东山县委书记齐志国给看上了,这齐志国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干脆把他招安了专门为县委办事,县联合公司那大大小小的十几家公司有80%以上都是他鼓捣出来的。两人运气不错,东山县的企业着实红火了一阵,算是搭上了第一波改革开放的快车。这之后,王老五的腰包鼓了,而齐志国也趁此机会仕途一路畅顺,现在官位都升至省副秘书长一职了。也正因为有这层关系,王老五在整个江州上上下下都吃得很开,只要他开口,干部们大多都得卖他几分面子。 田副市长似乎也跟王老五很熟,茅台一开,两人就熟络的推杯换盏起来。 “老王啊,我跟你也认识快十年了吧。”一杯酒落肚,田副市长就说开了。 “呵呵,我记得不差的话,应该是十年零两个月了。”王老五记性倒挺好的。 “老王,你就跟我说句老实话,这玛钢厂还有得救不?”田副市长跟大多数干部差不多,在酒桌上先谈公事,再谈风月。 王老五闷了口酒,脸上尽是苦涩,叹口气道:“唉,当年我跟志国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好政策,才有了东山的这副天地,可现在眼瞅着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厂子被一个个的卖给别人,就觉着跟卖儿卖女似的,我这心里堵得难受啊......”又闷了口酒,“我这也不是说国家现在的政策不好,只是社会发展太快,我们这些老脑筋都派不上用场咯。” 王老五唏嘘不已,颇有点好汉不提当年勇的架势,听上去像七老八十的人,其实他也不过才四十来岁。 旁边陪坐的县委干部大多尴尬不已,老萧和老吕俩人干咳几声,意思是陈书记也在呐,说话注意点影响。陈扬倒不怎么介意,一笑了之。 “老王,你就别感慨啦,只要是中央的政策,我们就得不折不扣的执行啊。你还是快跟我说说那玛钢厂的情况吧。”田副市长及时的把话题拉了回来。 “老田,玛钢厂落到现在这副田地,我做为厂长要负主要责任,唉,我心里有愧啊。”王老五先是自责了一番,又说,“县委提出来要让玛钢厂破产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可我只要一想到厂子里那三千多兄弟姐妹,真不知道该咋办了。要按我说,能撑下去还是尽量撑下去吧,兴许等过个几年,钢材市场好转了,那咱也不用卖厂了。老田,你信不,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在,一定会为咱厂子鞠躬尽瘁,想办法把厂子重新整起来的。” 听到王老五避重就轻的把厂里的工人抬了出来,陈扬哭笑不得,有你这样的兄弟姐妹吗?你自个腰包鼓鼓的,住豪宅,开名车,可你那些兄弟姐妹现在连饭都快吃不上啦! “呵呵,来,大家别光顾着听啊,这又不是工作场合,吃菜,吃菜。”田副市长也不知是不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不再询问王老五了,他的架子不大,很热情的招呼起了大家来。跟着又看向陈扬,“小陈,厂子我也前面去看过了,机器大部分都停了,也没见到多少工人在上班,情况确实不乐观啊。我现在想听听看你的意见,呵呵,你也别拘束,当做咱们在聊天一样。” 陈扬微微一笑,他活了两辈子,即便是对着养父养母,也不会拘束,最多只能说是尊重,只有在老太爷面前,他才会产生拘束紧张或是坐立不安的感觉。 “田副市长,玛钢厂的情况我在交给市委的报告里面已经写得很详细了,不过您既然问到了,我只能很坦白的告诉您,关于玛钢厂的问题,之前我们不是没有做过挽救的努力,谈了许多家投资商,可就是没人愿意接过这个摊子,没办法,我们只能选择让它破产这个最不理想的解决方法。当然,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意见,同时也是经过我们县党委多次开会集体讨论后,才最终得出的一致意见。” 陈扬说完,老萧等人立刻轮番附和起来。而孟县长则面无表情的喝了口酒,在这个公开场合里,他也不好当众拆陈扬的台,说了,一是于事无补,二则给上级留下一个喜欢内斗的印象也不太明智。 田副市长沉吟了片刻,才自嘲一笑,“呵呵,瞧我这老毛病,一上桌就爱谈工作,被小陈你们这一说搞得像汇报工作一样,饭都甭想吃啦。”举起杯子,“来,我提议大家先干一杯!”田副市长不愧是办公室主任出身,很会搞气氛。 田副市长的秘书坐在另一桌,这时听到老板提议让大家干杯,就知道工作基本谈完,之后就只谈风月了,赶忙去一旁打开了大彩电,选了一曲老板最喜欢的《三套车》播放起来。 伴随着前苏联歌曲那老掉牙的旋律,包厢里的气氛逐渐升温,时间过得飞快。 杯觥交错间,王老五借口去上个厕所,回来时却带回了四个服务员打扮的妙龄女郎。 女郎们一进门就唧唧喳喳的乐开了,工作内容跟十多年后的包厢公主差不多,负责帮老板们点歌倒酒啥的。 陈扬一看这几个女郎搔首弄姿的模样,就知道八成是三陪在玩变装,心说这几个女郎的妈咪也不知是谁,都想到制服诱惑了也不说玩得专业点,起码你那妆得化得淡一些不是? 有了美女,领导们的雄性激素立刻直线飙升,一首首高亢老土的歌曲响了起来。田副市长做为宴席的主角,自然最受美女们的青睐,于是,他干脆酒也不喝了,摇身一变成了麦霸。高歌数首后,掌声雷动。 . 陈扬坐在沙发上听歌,无聊之极,虽不耐烦但又不能先走,只好叫服务员上了一杯热茶,然后拨通了项瑾的电话,瞎聊起来。 过得一会,忽然有个人坐到了陈扬身边的沙发上,他一看,是市发改委的吴主任。 “呵呵,陈书记,怎么不过去唱两首?”吴主任手里也端着杯热茶,笑着跟陈扬打了声招呼。 陈扬笑笑摇了摇头:“前面多喝了两杯,现在头晕着呢,过去怕是要在领导面前出洋相咯。”边说边从兜里掏出烟来,递了一支给吴主任。 吴主任笑眯眯的接过点上,聊了几句没营养的话之后,突然间随口说了声:“陈书记,市里这次对你的报告很重视,先后开了好几次会,虽然意见还不是很统一,但我估摸着玛钢厂你的报告通过不会有太大问题,呵呵,说实话,如果不是省里一直压着,玛钢厂早在去年就应该进入破产程序了。唉,想想我那老同学走得冤啊。” 吴主任摇头叹息一声,说完就起身走了。 陈扬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吴主任给自己提前透这个风干啥?却不知道他又是谁的传声筒。 赵书记?廖市长? 陈扬皱皱眉,总觉得不太像,市里这一二把手自己都不是很熟,只是汇报工作时见过几次。接着又隐约想到,吴主任提到的那老同学八成是自己的前任鲁书记了。鲁书记去年就是为了玛钢厂的事儿被老孟等人挤走的。 不过不管怎样,至少现在看来,市里面对自己那份报告的态度是积极的,比自己预想的情况要好多了。 第八十三章 送饭 田副市长率领的工作组在东山只逗留了三天,半句话也没留下就返回江州了。让陈扬意外的是,尽管吴主任那晚向他透露过市委基本同意了东山的申请,但工作组回去了将近半个月时间,也没见上面有什么动静,跟泥牛沉海似的,没下文了。 然而,就在陈扬准备亲自到市里活动一下的时候,消息终于下来了。 九月一日,他收到了市委关于同意东山县玛钢厂破产的正式文件。 因为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接到文件的第二天,他就迅速责令玛钢厂相关人员向市中级人民法院递交了破产申请及相关资料,同时还向企业工会及所辖区劳动监察部、工商、税务、银行等部门申请了备案。 一周后,经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此案后认为,玛钢厂符合破产条件,正式宣告其破产,并且依法在十五天内成立了破产清算小组。 清算组成员一律由市人民法院指定,从玛钢厂上级主管部门,东山县财政局等有关部门和专业人员中选调。最终成立了一个由十二位专业人员组成的清算组,组长由市国资局的刘副局长担任,正式接管了玛钢厂。 很快,清算组就展开了工作,召开了第一次债权人会议,各债权人都进行了登记备案。最后统计出来的累计负债达到了7300万的惊人数额,其中最大的债权人是东山县的各家银行,光他们就占了将近70%左右的债权份额。 第一阶段的工作顺利结束,不过接下来还有一堆事情要办,比如固定资产的清查,以及随之而来的拍卖及偿还债务等事宜都需要由清算组跟进。 . 咚咚! 陈扬的办公室门轻响了两下。 陈扬此刻正仔细翻阅着清算小组早上才递上来第一阶段工作总结,随口应了一声:“嗯,进来吧。” 门口吱呀一响,很快便闪进来了一个靓丽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办公桌边。 “小董,院门外的工人散了没有?”陈扬翻到下一页,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句。 最近几乎天天都有工人围在县委大院门口,要求县委给他们一个交代。起初陈扬还派专人耐心的跟他们解释,可后来他渐渐发现,这帮人组织性极强,分三班倒轮流到县委门口上班来了。显然,这背后有人在指使策划。至于是谁,陈扬心知肚明,只不过现在他的首要工作不是跟对方较劲,而是尽快解决掉这些失业工人的再就业问题。 陈扬问完后,半晌没听到有人回话,抬头一看,却发现进来的竟是项瑾,顿时奇道:“咦,你怎么来了?” 项瑾双手撑着下巴坐在陈扬对面,眉眼含笑的促狭道:“我来查下你的岗不行么?” “少在这胡说。”陈扬没好气的回道,看到桌上放着一个保温壶,就知道项瑾是给他送饭来了。这几天他都是加班到九点多钟才回家,晚饭也是叫的快餐,项瑾瞧着心疼干脆直接送过来了。 “呵呵。”项瑾轻笑两声,扭开壶盖,小心翼翼的把汤盛出来,分好饭菜后才把筷子递向陈扬,“喏,老爷,晚饭准备好了,您慢用吧。” 俩人单独在一块的时候,项瑾老喜欢摆弄几句戏词。对此,陈扬已经无语了。接过筷子,随口问道:“项瑾,你吃过没?” “我不吃,我喜欢看你吃。”项瑾抿嘴一笑,灯光下看她,更是明艳动人极了。 “看我吃干啥?”陈扬说着就要动手把饭给分了。可项瑾却眼疾手快的把小碗抢了过来,嗔道:“我在减肥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待会我吃个苹果就行了。” “就你那身材,减什么肥啊。”陈扬嘟哝了一句,却也拿项瑾没辙,女人永远都会嫌自己胖的。 趁着陈扬吃饭的当口,项瑾又干起了秘书的活儿,帮陈扬把办公桌上那一摊子文件整理了一下,看到清算小组那份工作总结时,她忍不住轻叹了一声:“陈扬,县委已经想好怎么安置玛钢厂那些失业工人了吗?” “能怎么安置,帮他们找活儿干呗!”陈扬故作轻松的回道。 “哦,你有法子了?”项瑾眼睛一亮。 “其实安置办法挺多的,之前改制的不少企业经营得还算不错,现在都在到处招人呢,我估计能消化掉一部分,剩下的再多组织几场专场招聘会,政府另外增设一些公益性岗位,我看也差不多能解决了。”顿了顿,他皱皱眉,叹口气道,“就怕那些工人们还放不下国家职工的身份,不肯干啊。”观念问题的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改变的。 接着又说,“对了,项瑾,我打算最近在县南门建一个新的奇石市场,估计也能提供不少岗位。市财政方面已经批了经费下来,不过资金方面还有缺口,我估计要想建成全国性的奇石交易市场,还得靠招商,你爸不是喜欢玩这个么,我看干脆就由你来投资好了,到时候再让你爸来干个顾问啥的,让他这个专家盯着点。” “这能挣钱不?”项瑾有些担心,老项玩石头她都颇有微辞了,现在还投钱进去? “呵呵,你就等着瞧好了,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到时候不仅仅是石头,什么兰花啊、树根啊都一齐上马,保证这个市场能火起来。”陈扬自信满满的笑道,接着又说,“不出两年,你可就是不折不扣的包租婆啦,哈哈。” “去你的,什么包租婆,真难听呢。”项瑾暗啐了一口,不依的起身扑了过去。 陈扬哈哈一笑,放下碗筷,顺势把项瑾拉到了怀里。吃够了豆腐之后,才作罢放开了项瑾。而项瑾也不走了,双手勾住陈扬的脖颈,问道:“陈扬,现在你整天都这么忙,国庆节咱俩还去燕京不?” 陈扬一怔,现在已经九月底了,没几天就是国庆节了,项瑾不说自己差点忘了这茬。想想自己说不定真走不开,只好歉疚道:“最近是忙了点,不过咱俩也不一定非得赶在国庆节回去,等我忙完了这阵,再专门请几天假跟你把事办了。” “嗯,我听你的。”项瑾知道陈扬不是在拿话搪塞自己,很通情达理的点了点头。不过脸上还是多少有些失望。 陈扬怕她胡思乱想,赶紧贴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荤话。项瑾脸一红,顾不上再多想,挣扎着要从陈扬怀里钻出来,可陈扬哪会让她如愿,伸手一把抄住她腿弯,起身大步地往隔间的休息室走去。 “陈扬,我,我都还没洗,洗过身子呢......” “嘿嘿,我不介意的!” 陈扬轻笑两声,手一松,把项瑾扔到了床垫上,然后合身扑了上去...... 第八十四章 想了 陈扬要在东山建立全国最大的奇石市场并不是一纸空谈,在忙完了十月份的接连五场玛钢厂失业工人的专场招聘会后,于十一月一日这天,首届东山奇石文化节就在县南门新落成的奇石市场隆重拉开了帷幕。主办方是县奇石市场的幕后投资方新世纪投资公司,协办单位则包括东山县委县政府在内的多家单位。 新的市场在原有基础上扩建了一倍,由于项瑾的老爸全程参与了市场扩建装修工作,新市场的环境给爱好者们创造了一种幽雅恬静的氛围,以至于游人一走进去不像是逛市场而更像是在逛一座公园,嗯,有点类似于主题公园的形式,总之让人感觉耳目一新相当愉悦。 另外,市场方面的摊位租金不仅低廉而且还提供了各种各样灵活的缴纳方式,同时还请到了这方面的专家为爱好者们免费鉴别,只是在交易成功才收取很小一部分的手续费,因此吸引了大批商人和爱好者的积极参与。 由于投资方之前做了大量的宣传,并且请到了正当红的影视歌三栖明星齐小玲为文化节做代言,为期三天的文化节火爆异常。在开幕式上做了致辞讲话的陈扬再次成为整个江州乃至全省范围内的焦点人物,登上了各大报纸头条,并且再次接受了关系户市电视一台那位脾气古怪的美女记者的专访。 虽然只是访谈性质的节目,但这也算是陈扬在东山就任以来头一次在公开场合亮相,对去年龙门那场选美还记忆犹新的群众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初那位在选秀中倍受非议和不理解的文化局书记,咸鱼翻身后居然一跃成为了东山县的一把手。 在专访中,陈扬很坦率的告诉方记者,文化产业将是东山未来的发展方向,奇石文化节还将以每年两届的形式长期举办下去,并且鼓励东山县的广大群众要转变观念,勇于适应改革开放的新形势,积极投身到文化市场中来,靠自己的双手去发家致富。 不过,市台的那位方记者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在节目录制过程中接连问出了许多个带有陷阱性质的尖锐问题,比如:“陈书记,这次文化节的主办方——新世纪投资公司的幕后老板,听说好像是您的一位女性好朋友,请问,有这回事吗?”,“请问陈书记,您和这位项总之间是什么关系,能告诉我们广大观众朋友吗?”等等。对此类问题,陈扬除了暗自惊讶这个小记者的神通广大外,却也一一给出了比较明确肯定的答复。 可让方记者万万想不到的是,她忙活了一整天后,正兴高采烈的搬张小板凳在家里准备收看这期访谈节目时,却发现自己处心积虑所提问过的那些敏感问题,全都被台里毫不留情的给咔嚓剪掉了。看着电视里侃侃而谈神采飞扬的陈扬,方大记者的心在滴血。 第二天一上班,她火冒三丈的冲到台长办公室,却很遗憾的没发现李台长的影子。最后她不信邪,亲自冲到了电视台干部宿舍,在台长家里把李台长给揪了出来,愤怒的她质问台长为何要把她的心血都给剪掉了,李台长的回答是工作人员的失误。对这个明显的搪塞之词,方记者自然很不满意,差点直接对李台长动起手来了,好在台长夫人曾经是省电视台的名记,当初是带方晴出道的师傅,俩人关系处得相当不错,最后才总算把李台长给保了下来。 说句心里话,李台长早八百年前就想开除掉对这个只会给台里闯祸的方晴了,可上次他让方晴停职后,没过几天就接到了省委宣传部一位实权人物打来的电话,对方很关心方记者的工作生活情况,他惊愕之余不得不赶紧把这位姑奶奶给请了回来。当然,领导的面子要给,但该咔嚓的地方还是得咔嚓掉,这点政治觉悟他还是有的。说实话,方晴像这样找上门来兴师问罪都不知道是这一年当中的第几次了。 . 文化节给东山带来的良好效应不仅立竿见影,而且可以预见,在未来的几年甚至几十年当中,这个影响将更加深远。 当群众们在电视、报纸,在市场里不断看到有人拍出来的那一个个天价石头,天价兰花和树根时,大伙的心思彻底活了,原来这些玩意还真能赚大钱啊!一时间,整个东山掀起了一股种植兰花和探宝寻宝的热潮。陈扬也不失时机的找到银行方面,把今年全县的贷款配额中的50%向社会群众放开,以政府贴息小额贷款的形式支持群众自主创业,同时还请各路专家开办了多期致富学习班,邀请包括项瑾老爸在内的多位专家学者给大家免费上课。 同时,招聘会和文化节成功举办后给县城所带来的影响,也直接反应在了县委大院门口。进入十一月份以后,每天在县委院门口转悠抗议的工人们逐日减少,到最后就只剩下了少数几个负责教唆挑拨其他人的工头和社会上一帮冒充工人的流氓混混,而陈扬也毫不留情的让县局的防暴队及时出动,把这伙唯恐天下不乱的全扔进了拘留所里。 截至年末,东山统计局上报的东山全年经济指标报表震动了江州,甚至整个江南省,东山经济增长达到了惊人的50%。而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在增长的这50%里面,私营企业创造出来的经济效益就占了70%以上。可以这么说,经过这一年来的一系列企业改制和破产,现在的东山已经成功甩掉了前些年阻碍经济发展的包袱,整个县城经济彻底转轨,重工业退出东山的历史舞台,依托奇石主题公园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成为以文化产业带动全县经济发展的成功典范。 东山县委被省委通报表彰,并授予先进基层党组织称号。而对个人的嘉奖,陈扬毫不客气的呈报上了一份名单,名单中除了他自己外,几乎包括所有跟他走得比较近的干部,最后一共有15人获得省委通报表彰。你别看这种表彰最多就给你发个瓷盆或者水杯什么的,可毕竟这会牵涉到以后的仕途,谁不想拿奖啊。 当然了,虽然陈扬没把自己给报上去,但领导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接连获得先进个人先进党员先进支部书记及省一级劳模等多项荣誉称号,省级市级的都有,开句玩笑,像他这样大包大揽的拿奖,都快赶上同年横扫奥斯卡的那部《勇敢的心》啦。并且在随后的省委年底表彰总结大会上,他被书记点名上台做了《怎样在当前市场经济形势下,转变观念,深化改革》的现场报告。 另外,据于老师打电话告知,最近省组织部已经把拿掉他职务前面的那“代”字的事儿提上了议事议程,通过应该没有半点悬念,让他就等着正式文件下来吧。 . 夜幕降临,陈扬依然还在办公室里工作着。小董早就下班了,在一旁帮他整理文件的换成了项秘书。项瑾前阵子比陈扬更忙,也是最近这几天才闲了下来的。 陈扬手里拿着的是一份前几天市委传下来的文件副本,让东山方面抓紧时间准备一些道路公路材料递交上来。 这事本来由各级交通系统内办理就完了的,但据小道消息说是,省委方面派驻燕京“跑部”的工作组最近带回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贯穿全省的湖柳高速公路的申请报告历时近三年,总算是有眉目了,国家财政已经为此抽出了专项资金,就差最后确定的具体数额是多少了。 这个消息是否属实,谁也不知道。前两年省里也没少吹这样的风,但没有一次是准确的。这次市委方面急着要搜集资料,估计是想提前到省里为高速公路的过境问题进行新一轮串跑了。从这方面看,这个消息倒有一定可信度。 虽说省里初步定下的路线是从江州过境,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消息一旦确认了,路线会不会再次发生改变,毕竟隔壁的南留市在资源、水能电力等各方面都zhan有优势,只是“跑”不过江州市委罢了。 不过,由于东山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正好处于三镇交界处,对于东山县来说,除非湖柳高速不打算上马了,否则无论路线走哪个城市都绝对绕不过东山,这也是江州市委的一个重要砝码。 . 陈扬放下文件,伸了个懒腰,从老板椅上起了身,一脸轻松的问道:“项瑾,你说这回湖柳高速要上马的消息准不?” 项瑾见陈扬把文件放下,知道他打算收工了,一边随口说着,一边把空调关掉了,“要我说,好事不过三,前两年都没成,这回也总该成了吧。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项目真打算上马的话,咱们东山可就更有盼头了。”然后走近窗边,笑着说道,“呵呵,陈扬,你运气真好,别人盼了好几年没盼着的事,你刚来东山一年就碰上了,这可是一份天大的政绩哦。” “哈哈,那可不。我这么跟你说吧,等高速公路贯通后,东山的经济不跃到全省的前十位,我立马引咎辞职。”陈扬边说着,边伸手把项瑾拉了身前,从后面环住了她的纤腰,贴靠了上去。 隔着裤子,项瑾都能感觉到臀部传来的火热,不由得脸一热,反手拍了陈扬大腿一下,低声嗔道:“快放开我,小心让别人看到。” 陈扬倒也不敢在窗口造次,真让人看到就糗大了,哈哈一笑松开了项瑾。 “陈扬,明天那个拍卖会你也要去吗?” 项瑾嘴里的拍卖会指的是玛钢厂公开拍卖处置固定资产的事宜,在市华侨大厦举行。 玛钢厂自从宣布破产后其实就没陈扬什么事了,这方面一直是由法院和市国资委具体操作的,他只需偶尔关注一下就行。你还别说,破产清算组的工作一直有序快速的推进,才两个多月时间就已经把玛钢厂的资产处理得差不多了,明天拍卖会要拍的东西主要就是厂里最后剩下的一块地皮。 想了想,陈扬点头道:“嗯,清算组的老刘让我明天最好能抽时间过去看一眼,怎么说都是咱们东山的厂子。” “那你下午能赶得及回县里吗?”项瑾又问道,明天是周日,她本意是想跟陈扬回家一趟的。 “应该能吧。”陈扬点点头,跟着又问,“对了,你爸还生我气不?”自打他上了电视之后,项瑾设计好的把戏彻底拆穿了,老项对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颇有微词,不过项瑾妈却是乐不可支的。也是,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婿本事啊。 “呵呵,他现在哪还有空生你气啊,成天都泡在市场里头,听别人一口一个专家的叫他,他可偷乐着呢。”项瑾莞尔道。老项现在焕发了第二春,每天上班比谁都勤快,当然了,不仅仅因为这是自己家生意,主要还是他就只这么个爱好。 “那要不你明天跟我一块去玩玩?”陈扬又问。 项瑾刚想点头,跟着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一红,摇头道:“不了,我妈说明天非让我陪她去你宿舍看看呢。” 陈扬汗了一个,自己上哪去找宿舍啊?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隔间的休息室。 项瑾顺着陈扬的眼光看过去,想起上次两人在这里颠鸾倒凤时,自己好像挺亢奋的,不由得脸更红了,浑身发烫的紧贴在陈扬身上,手却不知该往哪放了。 陈扬嘿嘿一乐,握住项瑾的手,笑着调侃道:“想了?” “嗯,想了。” 项瑾脸色微赧的点了点头,蚊鸣似的低头应了一声。 第八十五章 地 周日上午九点整,华侨大厦八楼,由省富嘉拍卖行主持的破产企业地皮拍卖会正式开始。 本次挂牌的标的一共有八块地,都是一些跟东山玛钢厂情况类似的破产企业的厂址。因为现时房地产才刚起步,地皮还不怎么值钱,加上又都是一些小县城的地块,到会参与竞拍的公司不是很多,一共才来了不到十家开发商,偌大的拍卖大厅里显得空荡荡的,大多都是些像陈扬这样应邀出席的嘉宾。 玛钢厂挂牌拍卖的是A9504和A9505两块地,其中四号地块是玛钢厂的厂址,面积大约在12万平米左右,五号地块则是玛钢厂原厂址,面积要小得多,只有不到5万平米,两块地都位于东山县西郊,毗邻而居,相距也就不到两公里。 陈扬扫了一眼挂牌价,看来为了防止国有企业固定资产流失,也为了避免给人口实,这次挂牌的八块地普遍都定价偏高。陈扬上辈子就是做房地产起家的,心里暗自琢磨了一下,这几块地都明显高出市场价10%以上,如果是市里面的地块或许还能拍回去放一放,可县城的地块,估计流拍的可能性相当大。 果然,接下来的拍卖过程印证了陈扬之前的观点,冷得不行。拍卖师起槌后,叫了N多遍都无人响应,迟迟不能落槌,才十分钟不到,就连续流拍了两块地。 眼看着马上就要轮到玛钢厂的地块了,可瞧眼下这架势,流拍几乎不可避免,陈扬瞧在眼里,急在心里,要知道玛钢厂绝大多数工人还等着这笔钱把拖欠的福利款补缴上呢,这地皮要卖不出去,免不了还得惹出麻烦。 他忍不住暗暗腹诽起来,这次拍卖也不知道国资委是怎么组织的,找不到感兴趣的开发商就算了,最起码你也得弄几个托儿来搞搞气氛吧,冷了吧唧的谁来买你的地皮啊。 紧接着,台上的拍卖师不知是临时收到了组织者的消息还是按原定程序走,这时候突然宣布拍卖会暂停十分钟。搞笑的是,酒店方面居然趁这个机会推出了几辆自助餐车,说是提供早餐酒水给嘉宾享用,可费用必须自理。由此可见,这次拍卖会的组织是多么的寒酸窘迫。 陈扬跟旁边的几个官员稍微沟通了一下,发现大家都很挠头。聊了几句之后,他从座位上起了身,想到外面抽支烟解解乏。 谁知刚出到门外,正低头想事的陈扬一不小心,迎面撞上了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而那青年估计也没注意,“蓬”的一声,两人撞到了一块,青年身材单薄些,就地摔了下去。 陈扬一惊,赶紧走上前把手伸到了倒地青年的身前,抱歉道:“不好意思,这位同志,你没什么事吧?” “扑扑!”青年往边上连吐了几口唾沫,恶狠狠地拍掉了陈扬递过来的手,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面大声骂道,“操,你+他+妈走路不长眼睛是不?” 陈扬自知错在己方,也不太在意对方飚了脏话,正想离开时,突然间一愣,盯着那青年再细一打量,忍不住奇怪道:“咦,怎么是你?” 那青年正忙着低头四处拍打西装上沾到的灰尘,听陈扬这么一问,他也赶紧抬起头来。 对视了一眼之后,该青年的眼神立时就僵住了,紧接着的下一秒,刚才脸上那副骂骂咧咧的神色遁得无影无踪,如变脸般,转瞬间就换上了一副称得上有些谄媚的脸色来,快步上前,双手握住陈扬的右手,讪笑道:“哎哟喂,陈哥,真是您呐?” 这一声“陈哥”叫的,陈扬知道自己没认错人了,这人的确就是当初在项瑾饭店里找事的徐流氓,不过陈扬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具体叫啥名。 连扯了好几下,陈扬才把手抽回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张凯呢?” “呃,我来这儿办点事呢,陈哥。”徐流氓恭敬回道,同时伸长脖子往拍卖大厅里看了一眼。 陈扬瞧徐流氓这身打扮,心中更奇怪了,又问:“张凯想要买地么?” “呵呵,陈哥,这我就不知道了。”徐流氓挠挠头,打了个哈哈,“陈哥,要不我帮您拨个电话给凯哥?” 陈扬对徐流氓这副恭敬的样子还真不大习惯,摆摆手道:“不必了,你进去吧。” 徐流氓如蒙大赦般,连连点头,赶紧进到了厅里。 陈扬的眼神一直跟着这家伙,最后发现他坐在了西区开发商的位置,然后对原先坐在那儿的几个人指指点点起来。皱眉沉吟了片刻,他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回到大厅里。 “陈书记,请等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声音。 陈扬顿足停下,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市台的方晴方记者。说老实话,现在他一看到这方晴就大倒胃口,顿时没好气的说道:“方记者,我说你是不是闲得发慌了,怎么就盯住我不放了?” “陈书记,你别误会,我只是有个问题想当面问问你,不知......” “你不必问了,老子无可奉告!”陈扬对这个牛皮糖一样的方记者已经无语了,很粗鲁的打断了她的问话,转身就要离开。里面的拍卖会貌似已经重开了,他急着想要看看玛钢厂的地块能不能拍出去。 “哎,你等等!” 方记者的职业精神还真没话说,一急之下,伸手扯住了陈扬的风衣后面装饰用的衣带。 陈扬无奈之下,只能停了下来,再次转回身,扫了一眼方晴,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她高耸的胸部上,哦不,是她胸前别着的那块记者牌上,撇撇嘴道:“方记者,我说你不好好的到楼上做你的美食节目,跑这来凑什么热闹?” 陈扬的眼神说不上色,但剧毒无比。只稍稍一掠过方晴的胸部,这位大美女登时有种被人扒掉衣服的感觉,相当的不自在。 方晴心中暗恨,但又不方便说,只能干咳了一声,顺带把记者牌给取了下来,正色道:“陈书记,我就打扰你两分钟,问个问题就走。” 陈扬环顾了一眼四周,没发现有方晴的同党,这才放心的点点头,不耐烦道:“好,你有问题就快点问,我这还有事要办呢。” 方晴脸上现出喜色,赶紧打开随身的采访包,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装了一大堆,都是些什么化妆盒,录音笔之类的东东,甚至还有一张全省地图,她翻了好一会,才从里面找出来一支钢笔和一个小本子,准备妥当后,便即问道:“陈书记,我听说......” “我说你这个记者同志怎么老是听说听说的啊,这种没根据的事你问来干嘛?”陈扬再次极其不耐烦的打断了方晴的话,语气跟对下属说话无异。 “我这不就是想要找出事情的真相嘛!”方晴也没什么好脸色,委屈的争辩着。但她也知道对方的身份今非昔比,现在可是堂堂的县委书记,她刚才已经做得很过分了。 陈扬也知道跟这个偏执的记者聊天纯属对牛弹琴,叹口气道:“方记者,你要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的话,我建议你......” 话刚说到一半,他突然间说不下去了。紧接着的下一秒钟,他就像吃错药似的,猛的一下把方晴斜挎在腰间的包包给硬抢了过来,动作飞快的从里面把那张全省地图取了出来。 “陈,陈书记,你干什么?”方晴完全傻眼了。 陈扬恍若未闻,二话不说就把地图摊开在了地板上。 这是方晴平日里使用的一张专业采访地图,地图很大,比例却放得很小,上面做了很多各色标注,还划了很多横七竖八的线条,估计都是她平时采访的路线图。 陈扬的目光直接锁定在了其中一条用红色水笔标注的粗线上。这条粗红线贯穿全省,在偌大的一副地图里显得格外醒目。 心中暗奇,这方晴去哪搞到的湖柳高速的资料? 不过此刻他顾不上多想,迅速取出自己随身的钢笔,顺着这条红线也划下了一条细线。最后,他惊讶的发现,他所勾勒出来的这条细线正巧贴着东山近郊轮廓绕了半个小圈。 是东山西郊的白雀山,终点则是南郊的东宝山,途经南丫山。 如果仅仅是几座小小的山头倒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他突然间想起,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玛钢厂、床单厂和那家该死的电子厂大致就在这几座山头附近。 一个困扰他许久的的问题在这个瞬间豁然开朗。 见鬼! 陈扬在心里怒骂了一声,狠狠的把派克金笔摔到了地图上,啪的一声,一千多块钱没了! 猛一回头,却正好看到主席台上,拍卖师高高举起了槌子...... 咚! “等等”两个字刚冲到陈扬喉咙,就听里面传来一声脆响,槌落成交。 一直没做成生意的拍卖师脸上终于绽放出了笑容,大声宣布:“恭喜盛昌地产拍得A9505号标的。” 与此同时,大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第八十六章 中尉同志? 陈扬明白得似乎有点晚了,玛钢厂那两块地此时已经悉数被拍了出去,买家则是他听都没听说过的盛昌地产。 这种钻政策空子打提前量的投机商他上辈子见过很多,他们把地拍下来后绝不会老老实实的去盖什么房子,除了拿地换钱,陈扬还真不知道他们会干什么?别看他们现在以高出市场价很多的价位把地皮拍下来似乎是吃了亏,可一旦消息正式公布,这两块地皮,嗯,还应该包括萧海亮买下的那两家破厂,价值立马暴涨十倍都很有可能。除非消息不准确或者线路发生改变,否则这满地的黄金他们捡都捡不过来。 但很可惜,这两种情况出现的几率微乎其微。 陈扬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确认,高速公路上马的消息八成是真的。虽然过东山境内的路线现在还八字没一撇呢,但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话,百分百就是自己刚才在地图上所划下来的那条弯弯曲曲的细线。 他甚至还能猜到,他那位老同学张凯这回估计也掺和了进去,而且很可能就是那什么盛昌地产的老板,只是有一点他还搞不太清楚,那萧海亮的天南投资的幕后老板究竟是不是张凯? 像这种小道消息,虽然机关里知道的人不少,但能确定下来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只有最接近省里那几个实权人物的相关人士才能打探到第一手消息,而陈扬依稀还记得,张凯家里最近失势,他父亲也被调动到南方一落后省份当三把手搞扶贫呢,他的手再长,也还不至于伸到这里来。也许,如果不出意外,这次的布局抢钱行动肯定还有省里其他的*参与。 不过其实话说回来,这帮投机党跟陈扬之间存在着共同利益,他们捞钱,而陈扬捞的则是政绩,甚至从某种角度上说,还是靠的他们才把玛钢厂的收尾工作搞定,用后世的话说,这属于共赢的范畴。 可对陈扬来说,这种方式下的共赢,只会让他觉得恶心不已。 . “陈书记,你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么?”方晴依然坚守在工作岗位上,很认真的问道。 陈扬从地上起了身,他现在已经能猜到方晴想问的是什么了,好奇不已的打量起了方晴,心说这小记者的本事倒挺大,什么乱七八糟的隐秘都能让她给挖出来。 方晴被盯得很不自在,扯了扯衣角,干咳两声,示意了一下。 陈扬又瞥了一眼地图中央那条长长的红色粗线,不答反问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说完,扭身就走。 “哎,你别走!” 方晴喊了一声,可陈扬根本懒得理睬她,头也不回的进了大厅。她想追过去,可却被门口的保安无情的拦了下来。 “我是记者,放我进去!”方晴把记者证往保安手里一塞,然后就要往里面闯。 “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们这不欢迎记者!”保安很有礼貌的把记者证递还给了方晴,同时还顺手把会议厅大门给关上了。 “该死的!” 方晴恨恨的跺了跺脚,却拿保安一点办法也没有,悻悻的走了回去,蹲下来把地图重新折了起来。 嗒的一声! 原来是陈扬前面落下的那支派克金笔一不小心咕噜噜的滚落到了地上,方晴咬了咬嘴唇,一抬脚就要猛踩下去以泄私愤。 可脚刚落到一半,她却突然“呀”的一声惊呼,收回脚,弯下腰把这支笔重新拾了起来,凑到眼前端详了一会,有条轻微的裂缝,她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不是前年才上市的卓尔系列么,国贸得卖一千多呢?”边说着,她小心翼翼的掸掉笔上沾到的灰尘,嘴里忿忿不平的嘟哝道:“你一个县委书记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啊,能用得起这种高档笔?哼,说出去恐怕也没人相信!我看你下次还能怎么狡辩?” 方大记者平时有个爱好,就是喜欢收藏各种各样的笔,陈扬随手扔掉的这支钢笔她心仪了很久,可她才刚刚参加工作一年多,工资和积蓄都很少,去国贸逛了好几次,一直没舍得买。 这下可好,嘴里是这么说,可一转过身,她竟然直接把钢笔揣兜里没收了,一点拾金不昧的觉悟都没有。 . 中午十二点多,拍卖会刚一结束,陈扬就跟清算组的成员一块,应邀来到了凯悦大酒店。这家酒店是全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能在这请客的人自然非富即贵。 做东的是刚拿下玛钢厂那两块地的盛昌地产的王副总经理,他在十八楼定了一间宽大的豪华VIP包厢。 前面的整场拍卖会下来,八个标的里边,就只有玛钢厂的两块地被拍走,其余的一概流拍。因此,做为包厢里最高级别领导,虽然心里别扭不已,但陈扬还是代表东山县委对盛昌地产表示了感谢,感谢对方对东山经济建设的大力支持。 王副总经理人很谦虚,不停的向在座的官员表示这是他们应该做的,同时还挨个的给大家敬酒,礼数做得十分到位。席间,他还表示,东山的地理区位优势相当明显,总公司方面对东山的未来发展前景十分看好,打算大力开发当地的房地产,立志要建成两个跨世纪的新型小区。 对此,陈扬心里只有冷笑。 一餐饭刚吃到半,他就不想再待下去了,起身跟正乐呵着的众人告辞。王总和市国资局刘局等人纷纷挽留,可他还是借故坚持要离开了。 . 出到电梯门口,陈扬心不在焉的摁下了旁边的按钮。 不一会,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门口打开,里面只站着四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女军官,从她们的肩章看,应该还是军校的女学生,在电梯里唧唧喳喳的说笑个不停。 咦?这年头当兵的也跑这来腐败了? 陈扬心里一奇,进去时不免多看了两眼。或许是嫌陈扬身上有酒味,几个女学生纷纷皱眉往里边挪了挪,嘀嘀咕咕起来。 陈扬瞧见不禁莞尔,摁了一号键。 等电梯重启后,他才发现,电梯又继续往上升去,再一看门口右侧的号码牌,25层的信号灯亮着。估计是自己刚才一时没注意,摁错了上楼的按钮,不然前面电梯也不会停。 过不多久,25层到了,门一开里面那几个女军校生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围住一个同样穿着军装的女人亲热的打起招呼来。 等人都出去后,陈扬顺手摁下了关门键。 “等等!”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紧接着,还没完全合上的电梯门中间很突兀地伸进了一只手来。 咣啷! 电梯门再次打开,门外站着一个短发女生,面容秀美绝俗,神色间却甚是冰冷,让人莫可逼视。 “陈若男,你怎么在这儿?” 陈扬失声惊呼了一声,不仅仅是因为突然间碰到了陈若男,更是因为陈若男身上那套剪裁得当的军装和肩上扛着那块一杠两星的肩章。 中尉同志? 陈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第八十七章 不许走 除了惊讶之外,陈扬现在的心情或许还夹杂着些许羡慕。 是的,他小时候的理想就是成为个军人。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亲生父亲就是个军人。当初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在提前录取那一栏上他曾经认认真真的填上了国防科技大学的名字,按说以他的成绩和关系,录取是没有任何疑义的,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他连体检的资格都没捞到。他没有去问养父为什么,不过却也从此死了这条心。 皱了皱眉,陈扬又想起,当初养父的意思本来是想让陈若男去读军校的,可她死活不肯。对了,陈若男不是还在人大读研究生么?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陈若男脸上也写满了惊讶,虽然她知道陈扬就在江州下辖的一个县做书记,可这一个地级市上百万人口,哪那么容易碰到啊。 愣了愣神后,陈扬也出到了电梯外,上上下下又细细打量起了陈若男。说实话,陈若男穿上这身军装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印象,上辈子可没这新鲜事。 旁边一圆脸清秀女生瞧见陈扬用这种诡异的眼神打量她们的教官,登时不满意的哼了一声,“哎哎,你眼睛往那看呢?” 陈扬没搭女生这茬,直接看向陈若男:“陈若男,这地方可不是你能来的哦?” 陈扬的养母李女士虽然极其溺爱陈若男,但是平日里对女儿的管教也不是一般的严,甚至可以用苛刻来形容,除非是陪着李女士,否则李女士是绝不允许陈若男出没在这种五星级豪华大酒店的。到现在陈扬都还记得,读初中那会儿,有一次院里一个牛叉人物生日,邀了一帮子人到燕京顶级会所开了个小型Party,回来后李女士二话不说就在客厅找了根戒尺抽了陈若男手心三下,谁劝也不听,啪啪啪的,让人听了心惊肉跳,当场就把陈若男给打哭了。其实那天陈扬也去了,但让他意外的是,就在他胆颤心惊的想到下一个挨抽就该轮到自己时,李女士却轻易的放过了他。话说回来,从小到大陈扬挨的鞭子虽然不少,可没有哪次是养母动的手。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此一问。 “哼,我来吃个饭不行么?有本事你去告诉爸妈他们吧。”陈若男似乎吃定了陈扬,知道他不是一个喜欢打小报告的人。 “陈教官,这人是谁,你们认识吗?”又一女生怯生生问道,这也是其他女生们想知道的。 听到旁边有人问起,陈若男这才想起,还有几个学生在呢,抬眼看了看陈扬,尴尬道:“他是......我弟弟。” 刷! 几个女生的目光立时便整齐划一的看向了陈扬,惊愕不已,无不在心中想到,这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教官的弟弟啊,教官那么年轻,说他是教官的哥哥还差不多! 陈扬也有点尴尬,但还是挤出笑跟几个女生打了招呼:“呵呵,你们好,我叫陈扬,是,是......”说到这,他又狐疑的看了一眼陈若男,搞不清楚女生们嘴里的陈教官是咋回事?半晌才含混不清的说了声,“是你们陈教官的弟,弟弟。” “你好!”几个女生纷纷回应,不管心里怎样揣测,但既然教官这么说了,想来也不会错。 “对了,陈若男,你怎么会到江州的?还有,你什么时候去了部队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陈扬接连问道。 “哼,你能知道才怪!你自己说说,这一年都快过了,家里的事你问过多少?”陈若男撇撇嘴,不满道。 陈扬闻言顿时有些心虚,这一年来,他的确没怎么关心家里的事,只是在节庆的时候会给家里打个电话,其余时间尽顾着工作了。当然,忙工作绝不是什么很好的借口。 “怎么,没话说了是吗?”陈若男用眼神剜了一眼陈扬。还要再说时,不远处的过道方向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众人闻声纷纷回头看去,陈扬微微一惊,这人不是当日那个省委副书记的公子吴刚么? 嗬,这下可好,冤家路窄了! 吴刚瞧见陈扬时只是微微一愣,却不觉太过惊讶,走近后,亲昵的捏了捏前面那个圆脸清秀女生的鼻子,笑笑说道:“小妹,你们怎么来了也不赶快进去啊!” 圆脸女生皱皱鼻子,亲热的挽住了吴刚的胳膊,对众人介绍道:“喏,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老喜欢欺负我的那个坏哥哥了,待会你们别跟他客气,什么贵点什么,帮我出口气儿。”她说是这么说,可眼神中的骄傲却掩藏不住。 “哇,小琴,你哥哥好帅哦。”几个女生怕是经常会在宿舍里听圆脸女生说起她哥哥,嘻嘻哈哈的说笑着,一点军人的形象也没有,纷纷上前跟吴刚打起了招呼,也不大见外。 一通招呼打完,这个叫小琴的圆脸女生又对吴刚示意道,“哥,这位大美女就是我电话里跟你说的,我们学校新来的陈教官啦。” “你好,陈教官,久仰大名了。”吴刚很有风度的把手伸向陈若男。 陈若男似乎对这个介绍不太满意,用眼神责备了一下圆脸女生,然后才应了声:“你好,吴先生。”,两人轻握了一下手。 跟着,小琴刚要继续介绍陈扬,没想到吴刚已经把手伸向了陈扬,很礼貌的笑道:“你好,陈书记,没想到咱们又碰面了。” 那天在东山饭店出了那事之后,县局张大海就按照陈扬的意思把吴刚一行人都关了三天,事后也向陈扬做了报告,而吴刚吃了这个暗亏之后,却一直没有什么回应。 此刻见他主动向自己示好,陈扬倒不觉奇怪,像吴刚这类*自然有他自己的圈子,能打听到自己的背景也不足为奇。而且,从那天在包厢里的表现看,吴刚跟一般的纨绔有很大区别,不是那种吃了亏就咋呼着要找回来的主儿。当然,两人间的梁子既然已经结下,这种能吃得了亏的人反倒更可怕些。 陈扬也没多想,点了点头,握住了吴刚递过来的手,“你好。” 松手后,两人相视一笑,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那天的事。 见招呼都打完了,小琴便没大没小的跟哥哥做了个鬼脸,催促道:“哥,别磨叽了,快进去吧,我现在可饿死了呢。” “呵呵,陈书记,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来了,不如一块进去玩玩吧。”吴刚也适时的发出了邀请。 陈扬摇了摇头,婉拒道:“呵呵,我刚在楼下吃过饭,县里面还有点事儿,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你们玩得开心点。”说着,又看向陈若男,问道,“你是在这吃完饭再走,还是跟我一块回去?” 陈若男刚要点头说“我跟你一块回去”,怎料那小琴却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瞪了陈扬一眼,小拳头比划了两下,噘嘴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把教官请到这来的,可不许你把她带走。” 另外几个女生也纷纷嘻嘻哈哈的附和起来。 第八十八章 建校 陈若男不好意思驳几个学生的面子,加上那吴刚也在一旁盛情邀请,最后陈扬不得不跟着众人进了包厢。 入席坐下后,粗略一聊,陈扬才知道陈若男入伍的时间也不长,七月份从人大研究生毕业后就特招到了国防大学工作,目前在政教系担任一名普通教员兼95届系里新生的政治辅导员,几个女生都是她班里的学生。而她这次带着一帮学生赶到江州雷达学院,是代表国防大学来做一个校际交流活动的,昨天深夜才到的江州。 很快,包厢专属服务员就拿着菜单走到了桌旁,询问吴刚道:“吴先生,请问还是跟前面那桌一样吗?” 吴刚对服务员摆摆手,指了指几个嬉笑着的女生,“让她们几个点菜吧。” “好的,先生。”服务员赶忙把菜单分到了几个女生手里。 吴刚掏出烟,递了一支给陈扬,分别点上后,笑道:“呵呵,陈书记,说起来咱俩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啦。” 陈扬闻言笑笑,却问道:“怎么吴先生前面还有朋友在吗?” 吴刚心里暗骂那服务员多嘴,笑着道:“呵呵,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前面小琴打电话要我这当哥的请客,没办法,只好先打发他们走了。” “哦,这样啊。”陈扬索然的笑笑,抿了口茶。 不一会,酒菜就上齐了。 陈若男班上那几个女生开朗得吓人,完全颠覆了陈扬心目中的军人形象。虽说不喝酒,但是说起话来同样也没遮没拦的,看来之前在学校里应该跟陈若男的关系不错,否则当着老师的面,多少都会有点放不开。 吴刚仿佛完全忘了他跟陈扬之间的那点过节,席间不住的劝酒说些笑话,倒让陈扬又高看了他几分。 “陈书记,听说你跟小凯是同学?”几杯酒落肚后,吴刚突然问了一句。 小凯? 陈扬微一怔,马上反应过来吴刚指的是张凯,禁不住大吃一惊,猛地想到,如果吴刚跟张凯很熟的话?那么玛钢厂那两块地? 没错,一定是这样。 嗬,我还纳闷呢,老纽怎么会在白雀山碰上这个公子哥,敢情那天他是到那儿看地形去了。 陈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凯的消息竟是从吴刚这儿搞到的,两人都是做生意的,八成是吴刚一个人吃不下那么多,又或者觉得不保险,干脆就跟张凯合伙了。 看到陈扬沉吟不语,吴刚笑呵呵的举起杯子,很爽快的说道:“陈书记,我敬你一杯,之前咱俩那点误会,都在这杯酒里了,好吗?” 陈扬没想到吴刚这么大气能忍,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不出对方有任何做作的地方,一脸真诚。 转念又一想,却也明白了些。 或许真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换做自己是吴刚的话,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背景,想来也不会为了点小事去招惹一个麻烦的对头,归根到底,多一个朋友远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面子又能值几个钱呢,呵呵。 暗笑一声,他也举杯跟吴刚碰了一下,干完后,放下杯子,开门见山地问道:“吴公子是做什么生意的?” 这话刚才问不大合适,但此刻对方有了结交之心,问问倒也无妨。 陈扬改了称呼,听到吴刚耳朵里味道就不一样了,他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信号,便笑笑回道:“呵呵,开了家投资公司,一点小生意,瞎倒腾着呗,家里老头又不肯帮忙,还经常说三道四的,以后还得陈书记你多关照啊。” 一听投资公司这几个字,陈扬心里就有谱了,原来吴刚才是那家天南投资的幕后老板,又笑道:“呵呵,那正巧了,我这里刚好有个想法。” “哦,说来听听。”吴刚心里暗喜,看来这陈扬也没之前张凯跟自己说的那么难相处嘛。 陈扬点点头,侃侃说道:“嗯,是这样的,吴公子。这半年多来我们东山的私人企业增加了不少,之前县里的一些国企改制后也都在想办法扩大规模,可新工人的技能培训工作一直跟不上去,而且,附近农村的孩子也上不起大学,我就考虑着是不是在县城办个职业中专,就是不知道吴公子你有没有兴趣?” 陈扬这倒不是突发奇想,这段时间以来,东山的私营企业发展势头相当不错,可东山没有专门培养普通工人的技术学校,虽说现在还看不出多大影响,但他很清楚,二十一世纪最缺的就是人才,假以时日,工人素质若是跟不上的话,必将会制约东山的后续发展。只不过关于筹建职业中专的报告他都打上去快两个月了,也让于老师帮忙找了省教育厅的关系,上面给了支持的意见,但市财政方面却拿不出钱来,只能是把报告暂时搁置了起来。 说了这么多,其实他此刻真正的想法就一句话,你们这帮家伙在东山赚了钱,总该吐点出来支持一下县城建设吧!这事他本来是想回头再好好琢磨一下怎样敲诈张凯的,可既然你吴刚撞了上来,那就像你说的那样,择日不如撞日了。 吴刚没想到陈扬跟他干了杯酒之后,会变得这么直接,开口就跟他要钱,要知道办一所学校可不是闹着玩的,投资大见效慢,尤其是民办学校,没有政策扶持,想赚钱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吴刚看着陈扬笑吟吟的等待自己答复的模样,心里那个气啊,忍不住暗骂道,你丫的算计政绩居然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靠,老子要是不答应你,难不成你还真敢在老子的地皮上盖公园么? 吴刚心里头的怨念急速飙升,可脸上的笑容却一点没淡,只沉吟片刻,他就哈哈一笑,回道:“陈书记你开了这个口,我还能说啥呢,只能是无条件大力支持啊。但陈书记咱把话说在前头,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我可干不来。” “呵呵,吴公子,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这就代表全县五十多万群众先谢谢你啦。我看将来这学校干脆就用你的名字来命名好了。”陈扬也是一笑,举杯虚扬了一下,跟着又自言自语道,“吴刚中等专业职业技术学校,嗯,好像听起来有点别扭啊。” 听到陈扬这么一念叨,吴刚心里就更来气了,心说你丫的明明知道我家老头是不会让老子出这种风头的,还别扭个屁!娘的,也不带像你这样损人的吧? 吴刚肚子里骂娘,一张俊俏的小白脸也变得胀红起来,这下他干脆也不再装了,靠了一声,闷头把酒给干掉了。 陈扬看到吴刚现在这副模样,反倒觉得这家伙挺可爱的,瞧着似乎也没原来那么碍眼了。 同时又忍不住想到,之前可是听于老师说过,省委吴副书记貌似正跟人斗得厉害呢,吴刚这时候走钢丝捞钱,难道真不怕让人抓了他的小辫子去搞他老爸么? 想了想,又笑笑摇头,呵,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两个男人在喝酒聊天,旁边的几个女生也在唧唧喳喳的围着陈若男说笑个不停,气氛倒也融洽。时间过得飞快,大约过了一个钟头左右,都酒足饭饱了。 买完单,吴刚接了个电话就火急火燎的赶场了。临走前还试着邀请了一下陈扬,被婉拒后他也不介意,打声招呼就先走了。而几个女生继续逛街,就没有再继续纠缠陈若男。 . 陈若男倒也不急着回雷院,等陈扬从停车场把车开出来后,便上了陈扬的捷达。 车门一关,陈扬边开动车子,边问道:“对了,我记得以前爸让你去读军校,你不是要死要活的么?怎么现在又想通了?”说着,他忍不住侧过头,又有些羡慕的多看了一眼陈若男肩头上那一杠两星的肩章。 陈扬的小动作被陈若男捉了个正着,她挺了挺胸,自得道:“羡慕吧,这辈子你都没指望了。”她对陈扬那破灭了N多年的理想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少在我跟前卖弄了,一个中尉很了不起么?我看要不是爸找了他那些老战友,就凭你那体格,还当兵呢,你去军校扫厕所人家都懒得收你!”陈扬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别拿你那老眼光小看人,我这可是实打实特招进去的。”陈若男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又说,“我知道你这是嫉妒,我才懒得跟你一般见识。”说完,把脸扭到了一旁,看向窗外。 陈扬笑了笑,看看表又说:“趁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逛逛江州吧。说说看,想先去哪玩?” 陈若男想了想才说:“从这到你住的地方来回大概要多长时间?” “至少得四五个小时吧。”陈扬算算时间回道,又问,“怎么,想到我那小县城看看?” “嗯,本来还想见见你那女朋友的,不过时间来不及了,我晚上还要归队销假呢。反正我要在这儿待到元旦,等哪天有空你再带她过来见我吧。”陈若男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随口回道。 虽然明知道陈若男也就随口一说,不会有什么别的意思,但陈扬听起来还是觉得别扭无比。便岔开话:“对了,你现在工作了,妈还给你零用钱不?” 在经济方面,他的待遇跟陈若男简直是天壤之别,他从小到大就没从养父母手里领过一分零用钱,手头紧巴巴的,养母倒是想偷偷给他钱来着,可他被养父骂了几次之后也不敢拿了。不过那陈若男倒是成天卡不离身,钱从来不是问题。因此,陈扬很好奇,这丫头现在上了班,养母是不是还会像以前那样打钱给她花。 陈若男回头好奇的看了看陈扬,撇撇嘴说:“你没钱用了吗?”说着,翻开挎包,取出一叠银行卡来,挑出一张最新的牡丹卡,“这卡是妈昨天帮我办的,先给你用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扬哭笑不得,突然间又觉得陈若男这话不大对劲,“嘎”一声,立刻把车靠边停了下来,脸色大变的问道:“你说什么,这卡是妈昨天帮你办的?” 陈若男嗯了一声,问:“怎么了?” “你刚才怎么不早说?”陈扬背上冷汗直冒,抓起陈若男的手,连问道,“你不是昨天才到的江州吗?不是,我的意思是妈她现在人在哪儿?” 陈若男皱眉拉开了陈扬的手,“妈在湖城谈生意呢,我昨天下飞机就跟她匆匆忙忙地见了一面。”顿了顿,又说,“不过我估计妈现在气还没消呢,就昨天还在我面前说你不听话呐,我看你也别去自讨没趣啦,待会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就成。” 妈到了省城也不跟我说一声,她究竟想干嘛? 陈扬暗自腹诽了一句,赶紧掏出手机,给项瑾拨了过去。电话是通的,可等了很久都没人接。 恩,搞什么鬼,这都三点多了,项瑾午休也该起床了吧? 想了想,他又把电话打到了项瑾家里。这次只响了两声对方就接通了。 “伯母,项瑾在吗?”陈扬顾不上寒暄,直接开口问道。 “呵呵,是小陈啊。”项瑾妈乐呵呵的应了一声,接着又奇怪道,“小瑾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门,说是要到省城去办点事。怎么,她不是跟你一块去的吗?” 这...... 陈扬拎着手机,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怎么了,小陈,出什么事了?”项瑾妈见陈扬久久没有回应,也着急起来。 陈扬回过神来,赶紧回道:“哦,没什么,您别担心。” 说完,赶紧把电话挂了,正想要拨通李女士的手机,没想到这时却正好有个电话打了进来。 一看,居然是李女士的手机号码。 陈扬心猛地往下一沉,飞快地摁下了通话键。 “妈,您是不是去找过项瑾了?”没有寒暄,陈扬开口就直接问道,声音很急。 电话那头半晌没回话。 “妈,您说句话啊!”陈扬的声音微微有些激动起来,一旁的陈若男忍不住扯开了他拿电话的那只手,责备他道,“陈扬,你怎么跟咱妈说话呢!” “别烦我!”陈扬甩了甩手,又凑近话筒,却听到李女士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有些诧异的问道,“小扬,你现在跟若男在一起?” “嗯,今天偶然碰到的。”陈扬回道,跟着又说,“妈,我现在就到省城去一趟。” “那好,你要来就来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当面跟你说。” 李女士冷冷的把话说完,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 嘟嘟嘟...... 一连串忙音急速传来,陈扬知道养母肯定又发火了。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陈若男说:“你先下车吧,我马上要去一趟省城。” 陈若男回瞪了陈扬一眼,说道:“我跟你一块去,省得你到时候又惹妈不高兴。” “那随便你!” 陈扬说完,迅速轰起油门,车子往出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八十九章 你老婆来了 晚上八点多,华灯初上,把美丽的湖城装扮得更加绚烂多彩。 乘着夜色,陈扬把车缓缓的驶进绿湖宾馆的地下停车场。 绿湖宾馆就建在绿湖湖畔,依山傍水,风景得天独厚,虽然只是四星级,但却一直都是省政府的御用宾馆,湖对面则是省委干部大院。 把车停好后,两人在前台做了来访登记,然后一块乘电梯上了十五楼,找到A1508号房间,摁向了门铃。 叮咚两声,门开了。 “妈。” 两人先后朝开门的李女士喊了一声。 进去后,陈扬的眼睛飞快的往房间里扫了一眼,却没看到项瑾的影子。赶来的这一路上,他不知道拨了多少通电话给项瑾,可项瑾的手机却干脆直接关机了,给项瑾家去了电话,项瑾妈也说不知道,人还没回来。现在在这儿又看不到人,他心里更担心了。他很害怕项瑾受不了养母的严苛的话语,会去干傻事。 “小扬,你找什么呢?”李女士很不悦的喝了一声。 “妈,项瑾呢?”陈扬回头看向了李女士,既然已经说开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李女士嘴角动了动,却没应陈扬,而是转身对陈若男道:“若男,你自己在外面看会电视,我跟小扬说会话。”说完,才又看向陈扬,冷声道,“你跟我进来。” “妈,我怎么就不能听了!”陈若男十分不解,这不都是一家人嘛。而陈扬心里却是一紧,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冒了出来。 “听话!”李女士皱眉斥责了女儿一声。陈若男这才老实了,气乎乎的坐回到了沙发上。 . 陈扬跟着李女士进了隔间,把门一虚掩,快步跟了上去,坐在床侧,问道:“妈,项瑾之前是不是来找过您?” 李女士抬眼看了看陈扬,轻哼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小扬,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难道你还放不下吗?我就闹不明白了,那个小戏子有哪点好,你就这么喜欢她?” 陈扬闻言脸色一变,很郑重的说道:“妈,请您以后不要再这样说项瑾,因为您这样是在侮辱我!” 知子莫若母,李女士很清楚陈扬是个骨子里就很骄傲的人,而她也最欣赏儿子这一点,微微叹了口气,才说道:“小扬,把那个女孩忘掉吧,别再招惹她了。” 什么叫做招惹? 陈扬压抑着心里的愤怒,一声不吭的看着李女士。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原因。 见陈扬不说话,李女士接着说道:“小扬,我可以告诉你,你的亲事已经定下了。” 果然如此,除了时间提前了一点,跟上辈子没有任何区别。 陈扬想也没想就开口拒绝道:“妈,对不起,我真的接受不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李女士是过来人,这辈子见过太多爱得死去活来的小年青了,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也这么不成熟,脸色登时一冷,气道。 “小扬,我坦白的告诉你,你的婚事,老爷子已经知道并且点了头,我今天也不是来找你商量的,而是想提前知会你一声,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还有就是,你姥爷也很看好这门亲事,下宁边视察前还特意让你二舅留了话下来,叫我一定要促成此事。” 陈扬对此其实早有心理准备,该来的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李女士虽然说得隐晦,但他已经听明白了。这桩婚事跟上辈子有些不大一样,似乎不再纯粹是李女士在乱点鸳鸯谱,而隐隐牵涉到了陈李这两大家族间的利益了。 陈扬皱着眉,也不说话,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叹口气问道:“妈,如果我不肯放手呢?” 李女士的语气也严肃起来:“小扬,你是个男人,要学会理智的看待任何问题,心中始终要有一杆衡量利益的天平秤,你更要明白,无论是在陈家还是李家,这种事都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如果你认为自己能让老爷子改变主意,就尽管试试看。” 陈扬微微仰起了头,把脸生硬的转到了一旁,类似这样的说教只能让他心里感到苦涩。 他当然很清楚,这事一旦惊动了老爷子,那就是想迂回一下都不可能了。上辈子可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胳膊终归是拧不过大腿的啊。要怨也只怨自己还不够份量,活了两辈子,到头来在家族事务上还是没有半点发言权,包括自己的终身大事。原以为毕业后不留在京里,躲到陈系势力覆盖不到的地方就不会引起老爷子的注意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外来户,却没想到...... 呵,现在想想还真是幼稚啊,陈若男今年都已经二十五岁了,按道理早该说门亲事了,可为什么一直没有?是啊,爸妈连催促的意思都没有?怕是老爷子早就算计好了,要把自己当成是维系陈李两家关系的棋子吧。 陈扬知道,自己已经没必要再跟养母谈下去了,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从项瑾始终不开电话的诡异表现看,八成是着了养母的道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项瑾,然后一起回去跟父亲说明情况,如果还是说不通,那么他这官不当也罢! 想到这,他立刻就从床铺上起了身,狠咽了口唾沫,说道:“妈,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李女士叹口气道:“你这孩子,这又是何苦呢。”说完,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钢笔,刷刷的在便签上写了几个字,递给陈扬,“那个女孩现在应该还在这个地方,你过去找她说几句话吧。” 陈扬一怔,接过纸条看了一眼。 绿湖大道106号,省老干部大院9号楼,电话,07××-6..... 这不就是绿湖对面的省委干部大院么? 陈扬更奇怪了。 “去吧,别回来得太晚。”李女士说着也站了起来,伸手轻轻抚mo了一下陈扬的后脑,“小扬,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陈扬虽然不知道养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嘭! 门刚一拉开,就见门口一个黑影闪过,跟他撞到了一起,紧接着,客厅里就响起了“啊”的一声痛呼。 陈扬顾不上停下脚步,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陈若男被他撞了一下,不用想都知道,刚才这丫头一直在外面偷听。 “妈,你瞧他这人,急吼吼的,赶着去投胎啊!”陈若男冲着陈扬的背影喊了一嗓子,一边揉着崴了的脚,一面跟走过来的母亲抱怨道。 “呵呵,你这傻丫头,谁叫你跑来偷听我们说话,脚崴了也活该。”李女士溺爱的捏了捏女儿的嫩脸,把女儿扶到沙发上坐下了。 “妈,上回过年时我好像就听您说过,说是要帮陈扬找个对象,刚才你又跟他提起,还说爷爷姥爷他们都知道了,您帮他找的到底是谁啊,说给我听听嘛。”陈若男完全不能体会陈扬刚才的心情,刚一坐下就向母亲八卦起来。 “傻丫头,你很想知道么?”李女士莞尔一笑。 “嗯,当然啦。”陈若男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一脸的好奇。 “呵呵,等过完年你就知道了,现在还得保密。”李女士办事很有步骤,她要等搞定陈扬后,才会跟女儿摊牌。 “妈!”陈若男嘟哝了一声,噘嘴道,“您不说就算,改天我打电话问二舅去。” . 省委老干部大院门口,陈扬不出所料的被站岗的武警战士拦住了。好话说了一通无效,他不得不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女士写在便签上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通了。 “喂,你好,请问你找哪位?”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但却不是项瑾。 “你好,麻烦帮我找一下项瑾。”陈扬礼貌回道。 “好的,您稍等。”对方说完,就把电话搁下了。 陈扬一听,有门! 只过了一小会,听筒里便再次传来了声音。 “陈扬,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是项瑾的声音。 虽然看不到人,陈扬也能听出来项瑾的嗓子哑了,声音也哽咽着。知道项瑾今天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心中一疼,歉声道:“项瑾,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你别说了!”项瑾突然冲着电话喊了一声,然后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陈扬莫名其妙的看着手机愣了半晌,等再拨回去时,却被前面那女的告知不用再打来了,项瑾是不会再接他的电话的。无奈之下,他只好告诉对方,自己现在就在大院门口,让她告诉项瑾,项瑾若是不肯出来,自己还不走了。 很快,五分钟过去了...... 项瑾没有出现。 十分钟过去了...... 陈扬的眼中闪现出了几分焦急的神色,想打电话却发现对方已经把电话线给拔掉了。 半个钟头过去了...... 地上多出了一堆烟头,可项瑾还是没来。 一个小时后,门岗的武警战士不耐烦了,走过来很公式化对陈扬说道:“同志,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如果不是前面陈扬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恐怕他早就把陈扬给抓起来了。 “你这个小同志刚才没听我说吗?我在等人,她很快就会下来的。”陈扬很老鸟的回了一句,扔掉最后一个烟头,边用脚踩熄边回道。 很快?还小同志? 武警战士不爽了,我都在这盯了你小子一个钟头了,真要有人出来早就出来了。想到这,武警战士不再废话了,直接把手搭到了陈扬肩上,喝道:“同志,我劝你立刻离开,否则......” “否则怎样!”陈扬正在气头上,噌的一股无名火就窜了上来,一拧肩膀,不耐烦的推开了武警。 武警战士一个没注意被陈扬猛推了一把,踉跄的连退了好几步才站住了脚,紧接着就听“咔”的一声,他动作飞快的挺枪指向了陈扬,沉声大喝道:“别动!” “小吕,快住手!” 一个焦急的女人声音从院内一棵大榕树背后传来。 “项瑾!” 陈扬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心中一喜,循声看去,果然看到项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大铁门背后,昏黄的岗亭灯下,她的眼睛红红的,脸上默默的淌着两行清泪,也正向他看过来。 陈扬顾不上再理睬那小战士,三两步奔了过去,拉了一下铁门,却发现上了锁,只好在隔着铁栏杆抓住了项瑾的手,嘴里不住的埋怨道:“项瑾,你到底搞什么鬼,快点开门,跟我回去!” 项瑾使劲挣扎了两下,可奈何陈扬抓得太紧,她挣脱不开,只好哽咽着喊道:“快放开我,你这个大骗子!” “快放开项姐!”武警小战士刚回位,看到两人发生争执,赶紧又冲了过来,并且再次捏住了陈扬肩头。 可陈扬这时正一头雾水,哪会轻易放开项瑾,根本不顾肩头传来的疼痛,连声问项瑾道:“项瑾,我妈她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 项瑾瞧见陈扬额头渗出了几滴冷汗,也是一急,赶紧对那小战士道:“小吕,你别打他,你,你快放开他,他是我的朋友。” 小战士愕然,悻悻的放开了陈扬,边嘀咕着,边走回了岗台上。 “呼呼!” 陈扬躬着腰连喘了两口粗气,才接着说道:“项瑾,你快开门出来,咱们回去再好好说。” 项瑾没有回话,只是低垂着头,默默的流着泪。 “项瑾,你别尽顾着哭啊,有什么事咱俩不能好好说的。”陈扬松开一只手,胡乱的帮项瑾擦拭着眼泪。 可不管陈扬怎么劝,项瑾始终一句话也不肯多说,泪水越擦越多。 过了一会,陈扬突然间感觉到项瑾的手臂一僵,哭声也止住了,眼神呆滞的看向了陈扬的身后,冷冷的说道:“陈扬,你老婆都过来找你了,你还不赶快放手么!” 我老婆? 陈扬一愣,下意识的顺着项瑾的眼神回头看了过去。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身着笔挺军装的女军官正缓步向两人走来,却正是那陈若男。 陈扬虽然心中震惊,可还是赶紧回头解释道:“项瑾,你别瞎说,她是我姐姐,我以前跟你说过的。” “姐姐?”项瑾的眼泪夺眶而出,嘴里嘶声说道:“陈扬,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到现在你还想骗我,你和她都结婚两年多了......” “你胡说什么!”陈扬猛喝了一声,打断了项瑾的话。 “哈哈,我胡说?”项瑾冷笑了两声,“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在胡说,可是,你知道吗?你妈妈都把你们俩的结婚证给我都看过了,还能有假么?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卑鄙,你一直都在骗我......” 结婚证? 陈扬茫然地摇着头,他已经听不见项瑾后面是怎么形容自己的了,他缓缓松开了项瑾的手,因为他知道,项瑾说的都是真的,办一张结婚证对养母来说,只需要一个电话。 嗯,就这么简单。 “对不起!” 手完全松开的瞬间,陈扬对项瑾轻声说道。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像刚才那样,紧抓住项瑾不放了。 项瑾再也控制不住,转过身,飞快地奔进了夜色里...... . “你好,中尉同志!” 岗亭上那武警战士向陈若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陈若男朝他点点头,回了个礼,然后快步向陈扬走了过来。 第九十章 安慰 “走吧,妈让我过来叫你回去。”陈若男走近陈扬身边说道。 虽然她对具体情况并不很了解,但光凭猜的想必也能猜到,前面在铁门里哭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应该就是陈扬提过的女朋友了。再一联想到今天偷听到的话,她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八成是母亲跟陈扬说了帮他定了门亲事的事儿,让他把现任女朋友给甩了。 陈扬抬眼看了看陈若男,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大门口。 唉...... 陈若男心里一声叹息,默默无语的跟了上去。她从小到大见过太多类似这样的悲剧了,大院里的孩子谁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只不过现在轮到了从小跟自己一块长大的陈扬,不免让她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再看陈扬现在一脸的平静,她隐隐想到,如果换做是自己,那是万万做不到像陈扬现在这般冷静的。 . 因为省委干部大院的关系,才十点多钟,这条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不远处的绿湖也显得格外的静谧,冬夜的晚风袭来,平添了许多萧索的意境。 陈扬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而陈若男则落在他身后两步,不疾不徐的跟着。道路两旁的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斜斜的拉得很长。 快走到宾馆门口时,陈若男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加快了步子,并肩走到了陈扬身旁。 不一会,陈扬突然觉得手一暖,竟是被陈若男握住了。他下意识地顿住了步子,有些诧异的侧头看向了陈若男。 “你,你别这样看着我。”陈若男有些尴尬,甚至是有些慌乱的躲闪开了陈扬的眼神,不自觉地伸出右手轻轻拢了一下鬓角被风吹乱的发丝。 古龙说过,当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莫名地轻拢发梢的时候,就说明这个女人此刻的心已经乱了。 “刚才你都听到了什么?”虽然刚才陈若男走过来时项瑾已经跑了,但项瑾说话的声音很大,陈扬并不敢保证陈若男一点都没听到。 “也没什么,我听你女朋友说什么好像你有老婆了还去骗人,剩下的就都是些骂你的话咯。”陈若男撇撇嘴随口说道。突然间又想起刚才铁门里那个女人好像伸手指了指自己,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十分不善。想到这,她禁不住张了张嘴,惊讶道,“陈扬,你女朋友该不会误会我是你,你老婆了吧?哈哈,真是好笑,你没跟她解释吗?” “很好笑么?”陈扬冷冰冰的问了一句。 陈若男被噎了一下,不爽道:“陈扬,我好心好意的想安慰你,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陈扬嘴角动了动,终是把话忍住了没说,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跟陈若男说这事也是对牛弹琴,把脸转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心里却暗自想到,陈若男,等你真正知道了,我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看陈扬莫名的叹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陈若男又有些担心,咬了咬嘴唇,扯了一下陈扬,很认真的说道:“陈扬,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我不懂得怎么安慰你,你要是真想哭的话,大不了......大不了我让你抱着哭一会儿好了。” 陈扬再次回过头来看向了陈若男,不置可否地嗤笑了两声,“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陈若男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心中一恼,正要开口说话时,旁边突然间刷的开过来一辆奥迪,陈扬一惊,赶紧用力的拉了一把陈若男,而陈若男之前被轻微崴到的脚踝一疼,“啊”的一声,一个站立不稳就摔到了陈扬怀里。 “这司机怎么开车的啊!” 陈扬皱眉看向了那扬长而去的奥迪,忍不住骂了一声。 . 而他这边在骂,那奥迪里也有个女人在小声嘀咕起来:“这个贪得无厌的陈书记,看来真不是什么好人啊。之前他不是已经有了个开饭店的女朋友了吗,现在又去骗了个女军人?”想到这,她赶紧招呼司机道,“何叔,快停车。” 司机虽然不解,但还是把车靠边停了,问:“怎么了,方小姐。” “何叔,我现在有个重要的采访任务,你跟我爸说一声,我今天先不回去了。”女人飞快的扔下一句话,然后打开车门,背上斜挎包就下了车。 . 等奥迪开远了,陈若男才惊觉自己还偎在陈扬怀里,赶紧手忙脚乱地从陈扬的怀里挣脱出来,低头边整理衣服,嘴里故作镇定的说道:“别管他了,咱们快上楼去吧,不然,妈该等急了。” 陈扬抬眼看了看这幢灯火通明的高楼,想起养母对项瑾所做的一切,心中隐隐的刺痛了一下,摇摇头道:“我就不上去了,你回去跟妈说一声,就说我直接赶回县里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向了停车场。 陈若男眼睁睁的看着陈扬离开,嘴巴一动,就想开口叫陈扬回来。可转念一想,却又忍住了,蹙着眉头转身走回了酒店大堂。 . 取了车,陈扬在省城的外环路上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之后,才把车开上了306国道。 车窗大开着,呼啸的冷风猛灌进来,凉飕飕的,就仿佛他此刻的心情。好几次想拿起电话打给项瑾,可最后还是忍住了。或许他也明白,打也是白打。而且,即便真让他打通了,他还能跟项瑾说什么呢? 难道说,项瑾,你当我的情人吧,我保证会对你很好的。 呵呵,看来项瑾还真没说错,我可真够卑鄙的。 陈扬想到这,不由自嘲的笑了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下喇叭。喇叭声在空旷的公路上散播开来,刺耳极了。 ...... 由于陈扬把车开得超慢,等回到东山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把车开到家门口时,他在车里看了一眼那紧闭着的防盗门,想了想,车也没停转个弯就直接离开了。随后,饿了一整天的他把车开到了东山饭店。 半路上,他给王仲和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块吃个饭,顺便喝两盅。虽说他现在表面上看没什么异样,可项瑾的影子不停的浮现在脑子里,让他心里难受极了。 老话不是说么,一醉解千愁。或许喝了酒睡一觉起来,一切就会好多了吧。 随着东山经济逐步好转,东山的饮食行业也受益颇丰,尤其是这家东山饭店,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聚宝盆。今天是礼拜天,现在还没到饭点呢,停车场就快没位置了。 好不容易把车停好,进到大堂里一打听,却被告知包厢已经订满了。 陈扬没想到这饭店生意好到这种程度,前面约了老王了,又不方便走,正琢磨着是不是换个地方吃饭时,耳边却响起了一个娇媚异常的女人声音:“哟,这不是陈书记么?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陈扬回头一看,原来又是那纪仙儿,暗忖这女人工作上倒是够勤奋的,自己也就只来过几回,可每次都能看到她在当班。点头朝她打了声招呼:“你好,纪经理。” 纪仙儿没理会几个跟她打招呼的服务员,直接迈着小猫步走到了陈扬身边,献上媚笑,说道:“陈书记,您今天到这儿是吃饭呢,还是想休闲放松一下?” 东山饭店五楼最近新开了家泰式桑拿房,吃饭桑拿一条龙服务,环境听说还挺不错。不过陈扬倒没这心思,便对纪仙儿说道:“我来吃个便饭,不过你们这好像没位置了。” “呵呵,瞧您说的,您肯大驾光临是我们的荣幸,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帮您安排个贵宾包厢。”纪仙儿娇笑道。说完,也不等陈扬答应,自顾自的走到服务台,直接吩咐了服务员几句,很快又转了回来,“陈书记,四楼的‘绿竹’包厢,您看行么?” 陈扬无所谓的点点头:“随便吧。” 第九十一章 阴差阳错 陈扬在包厢里落座没多久,王仲和也赶到了,陪他一块来的还有那位当初想玩仙人跳的柳小环。 王仲和现在已经正式辞去了报社的工作,在陈扬的帮助下,他在东山开了家贸易公司,专门做石头生意。有了陈扬的关照,他的生意倒也做得不错。至于那柳小环从看守所被放出来后就死心塌地的跟了王仲和,现在也在王仲和的公司里面任职。 对此,陈扬很无语,他含蓄的劝过王仲和好几次,自古以来婊子无情,可这老王却是个千年难见的情种,非但不听劝,最近都已经开始要筹备结婚的事宜了。 不过,陈扬很快就发现,自己找王仲和来喝酒解闷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这才半瓶酒不到,王仲和就已经快不行了,嘴里不停的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胡话。无奈之下,他只好叫柳小环把王仲和给送回去了。 等王仲和一走,陈扬看着满桌的菜肴,不由苦笑一声,自己在东山当书记看上去是挺威风的,可真正想要找个人喝酒说几句心里话却很难办到。也是,在官场里混,习惯了见人说鬼话,想交到一个知心朋友根本就不可能。 想到这,他摇了摇头,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正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加上陈扬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这一喝起来,渐渐的就没了节制。 从中午一直喝到了晚上十点多,他也喝了大概有八九分了,又一夜未曾合眼,困意醉意一并涌上头来。正要起身买单时,包厢门突然“吱呀”一声轻响,闪进来了一个制服女郎。 陈扬抬起醉眼一看,恍惚中,好像看到是纪仙儿端了个果盘走了进来。 纪仙儿双手捧着果盘,轻移莲步走到了陈扬身边,嗲嗲的说道:“陈书记,这是我们饭店特别赠送给您的果盘。” 陈扬哪里还吃得下水果,摆摆手道:“不吃了,帮我买单吧。” “哟,陈书记,您看您说的,我们哪能收您的钱啊。” 纪仙儿边说着,眼神却始终在陈扬脸上若有若无的瞟着。她长期工作于这种地方,哪还看不出来陈扬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纪仙儿眼珠子一转,当即生出了个极其恶毒的主意,放下果盘,“陈书记,您刚才喝了不少酒吧?我去给您倒杯热茶解解酒,成不?” 陈扬肚子里酒意翻滚,难受得很,胡乱的点头应了一声,跟着脑袋一沉,就直接趴在了桌面上。 纪仙儿瞧着心里一喜,赶紧走到旁边的茶几,找来茶叶和玻璃杯,配好后倒了满满一杯开水。等一切妥当,她又从怀里悄悄摸出一个小纸袋,然后飞快的把纸袋摊开在了手心里。 灯光下一瞧,这纸袋里面包着的原来是一些白色略微有点发黄的粉末。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 “哼,这次老娘非让你这个天杀的混蛋身败名裂不可!” 纪仙儿眼中闪过一抹复仇之火,然后用指甲挑了一丁点,弹到那杯热茶里。 正要把纸袋重新包好收起来时,包厢门“笃笃”的响了两下,她吓了一大跳,手一猛抖,整袋粉末刷刷的全滑进了茶杯里。 “仙姐,仙姐!”外头有个女服务员喊了两声。 “该死的!”纪仙儿暗骂了一声,飞快的把空纸袋揣进了西服口袋里,返身去开了门,对那服务员斥责道:“小美,你火急火燎的干什么?” “不是的,仙姐,楼下有桌客人喝了酒之后闹事,喊打喊杀的,英子她们劝不住,您快过去看看吧。”服务员挨了骂,急急忙忙的解释道。 这种事酒店里常有,纪仙儿无奈之下,恨恨的跺了跺脚,吩咐道:“好了,你留在这儿,我下去看看。”刚走两步,她又回头道,“对了,这包厢里的客人也醉了,待会你把茶几上那杯解酒茶灌给他喝了。” “哦,是,是的,仙姐。”小美连连应道。 纪仙儿前脚一走,小美立刻按照领导吩咐忙活起来,抄起那杯解酒茶来到陈扬身边,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扶着陈扬肩头:“先生,您先醒醒,喝杯热茶解解酒吧。” “别吵我睡觉!” 迷迷糊糊中,陈扬一抬手撞到了小美拿杯子的左手,小美“呀”的惊呼一声,想躲却来不及了,满满的一杯热茶顿时洒了一大半出来。 小美的手被烫了一下,赶紧站了起来,低呼了好几声,才重新把玻璃杯拿了起来。 看看还剩下小半杯,便找来温开水又兑了满满一杯。这次她学乖了,把杯子放到桌面,然后才去叫醒陈扬。可陈扬这时脑袋沉得要命,任由这小姑娘怎么叫也醒不过来。 折腾了半天后,小美也泄了气,摸摸那杯茶,已经凉了,正要起身把茶给倒掉时,包厢门一响,却是那纪仙儿推门回来了。 “仙姐,你回来了。”小美急急的迎了上去。 “嗯。”纪仙儿点点头,她脸蛋红扑扑的,估计是刚才调停客人纠纷时被灌了几杯,又说,“对了,小美,你给这屋的客人灌了解酒茶没?” “灌,灌了。”小美怕挨骂,吞吞吐吐的撒了个谎。 “很好,你现在去跟娇娇和双双说一声,让她俩一会忙完了就到这间包厢来,我有事要找她们。” “哦,好的,仙姐。”小美应了一声,赶紧出了屋。 小美一走,纪仙儿就径直走到了陈扬身边,看到陈扬睡得挺安逸的,她试着用手轻推了一把,陈扬嘴里胡乱的嘟哝一声,没有半点反应。 纪仙儿皱了皱眉,嘀咕道:“你这混蛋睡得倒香,我那药还没开始发作么?” 边说着,她觉得喉咙有些干得难受,就顺手拿起那杯凉了多时的解酒茶,一仰脖,咕噜咕噜的喝了个精光。前边她被客人灌了不少酒,这一整杯凉茶灌下去倒是挺爽的。 当然了,如果她知道这杯凉茶就是自己前头为陈扬准备的那杯猛药的话,恐怕第一反应就是去医院洗胃。 在包厢里干坐了五分钟左右,那小美一直没能把人给叫来。纪仙儿正等得不耐烦时,隐隐觉得小腹好像不大舒服,热烘烘的,却又不像拉肚子的那种感觉,同时一股尿意猛烈袭来,她吓了一跳,赶忙使劲地夹紧了双腿,才总算没有失禁,但裆部却不免湿了一大片。 奇怪,我这是怎么了? 纪仙儿皱眉吸了口凉气,却想不出原因。又看了一眼陈扬,还在沉睡中。她想了想,干脆用肩膀架起陈扬,吃力地把陈扬拖到了一处隐蔽的小门前,推开门,里面竟是一个小隔间。 东山饭店只有四楼新装修的几间高级VIP包厢里有这种小隔间,很隐秘,经理以上的职员才有权开启。至于是用来干嘛的,用屁股想也能想出来了。 顺手带上门之后,她才把陈扬扔到了隔间里唯一的那张大床上。然后她也坐了下来,边喘着粗气儿,边用手背擦了几下额上渗出来的细密汗珠,可这汗水似乎越擦越多。刚要起身出去,却发现两只腿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同时浑身上下如同被放在火炉上烤似的,难受无比。 遭了! 纪仙儿脑子里仅剩下的一丝清醒在不断的告诉自己,快点,快点离开这儿! 可是,此时此刻的她,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意识的控制。周身变得燥热无比,小腹处更好像有股无名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似的,短裙的前襟湿得都能拧出水来了,脸上、身上也是潮红一片,呼吸也变得愈加急促起来,两只眼睛更是骇人,红通通的,完全失去了焦点,只剩下了可怕的yu望。 渐渐的,她开始无意识的撕扯起了自己的制式小西服外套、衬衫、套裙...... 等等等等,总之,所有一切束缚住自己的东西她都要清除掉,扯掉一件,就随手胡乱地甩出去。 但很可惜,这项工作才进行到半,她就已经完全丧失了最后一分理智。喉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娇吟,翻身趴伏到了陈扬身上,用自己那炙热滚烫的身体不停地在陈扬身上使劲厮磨着,两只手也不得要领的在陈扬身上开始乱摸乱抓起来,嘴巴更是见肉就咬。 这种糜烂的情况不知持续了多久,陈扬竟也从昏睡中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 不过,酒精却让他完全不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眼前似乎老是晃动着一个女人的影子,而这个女人浑身上下热得发烫,如同一条水蛇似的牢牢箍住了自己。 是项瑾吗? 陈扬晃了晃发胀的脑袋,觉得怀中这玉人应该就是项瑾。他顿时兴奋不已的反手搂住了对方,习惯性的吻了上去,同时踢掉了半挂在腿上的裤子。可对方却似乎比他更要着急一万倍,长裤掉地的瞬间,他遮羞的那条裤衩也被对方粗暴的撕烂了。 紧接着,陈扬恍惚中只感觉到,自己的下身霎时间就被一处泥泞不堪的湿热所在紧紧包裹住了。 与此同时,一连串夹杂着浓重鼻音的女人呻吟声便在这个闷热的隔间里回荡起来。 ...... 外间的包厢。 两个打扮时髦的女郎跟着一个服务员小妹走了进来。 一女郎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包厢,只有一桌吃剩的菜和好几个空空如也的酒瓶,顿时奇怪道:“小美,你不是说仙姐找我们有事么,她人呢?” “咦,刚才仙姐明明还在的啊?”服务员小美也是一头雾水,又说,“这个包厢里就一个客人,我刚才看见仙姐对那个客人好像挺紧张的呢。”跟着又一拍脑门,“呀,仙姐该不会是等得不耐烦,就自己送客人走了吧。” “哦?”一女郎来了兴趣,好奇道,“小美,快说说看,那个客人长什么样,有钱不?” “人长得挺好看的,就是他喝醉的时候也好吓人的。钱应该也不少吧,都是好烟好酒的。”小美脸红红的回道。 “嘻嘻,你们说,仙姐该不会是动了凡心,想下海了吧?”另外一个则接着八卦,问道。 “应该不会吧,你们知道不,咱县城的首富王老五上回来吃饭时,就看上仙姐了,说只要仙姐肯点头,他愿意出一百万包仙姐一年,可最后仙姐还不是没有点头。” “唉,要是我早同意了,管他是不是老头子呢,忍一年也就过了,一百万呢,咱们要挣多久才能挣到一百万啊!” “嗯,也许仙姐只喜欢帅哥,不喜欢钱呢!” 此言一出,几个女人纷纷掩嘴窃笑。 . 三个女人在肆无忌惮的八卦着,却不知她们的仙姐正遭受着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折磨,当然,这完全是她自己在折磨自己。 小小的隔间里充斥着机械运动,粗重的喘息,黏黏的汗渍,*的味道,甚至还有触目惊心的鲜血,到处都是...... 第九十二章 她想干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小隔间里渐渐恢复了平静。 等陈扬再次醒来来时,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不疼的,提不起半点力气来,比连续打了十场篮球赛更累。 这也难怪,酒是穿肠的毒药,色是刮骨的钢刀,人们常说的四大祸根里,今晚他一人就占了俩。 喉咙喷火似的,干哑得难受,整个右臂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着,完全麻木了,失去了知觉。 血液循环了五分钟左右,右臂那股麻意才渐渐的消散了些,他轻轻动了动手掌,摸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触手处还有些黏黏湿湿的感觉。 嗯? 什么玩意? 一奇之下,他忍不住用力捏了一把,这次传入掌心的是一种很饱满,很充实的感觉,弹性极佳。 @#¥...... 嘶!!! 陈扬倒抽了一大口冷气,脸上霍然变色,酒意也驱散了不少。 这玩意他不仅很熟,而且几乎天天都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扬酒意全消,顾不上头痛欲裂的感觉,奋力把手抽了出来,猛睁开眼往边上一瞧。 一瞧之下,他差点没直接又晕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让他这辈子都难忘的旖ni画面。 星瀑似的长发随意的披洒在肩头、床侧,隐约露出一截白皙挺直的脖颈,背部曲线圆润光滑,立体感极强,再往下看,便是那饱满挺翘的两片美臀,让人一看之下有种狠抓几把的冲动,臀线中央及至后腰处有块拇指大小水晶形状的胎记,虽然稍显突兀,但却并没有破坏这副娇躯的美感,反而更增添了无穷的神秘感,双腿呈弓形侧卧,修长结实,看不到半点多余的腻肉。 因为这个女人是脸蛋朝下趴伏着的,看不清楚长什么模样,但若光凭这后半身的曲线来打分的话,起码95分以上。 “是谁?” 陈扬连连喘了好几口粗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下一秒钟,他开始胡乱的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 还好,衣服虽然解开了,扣子也掉了两颗,但至少没脱guang。 但很可惜,当他的手滑到裤裆位置时,刚刚才生出来的几分庆幸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的,裤子没了,下身凉飕飕的。 右手不小心碰到了裆部,入手处却是一股黏黏滑滑的玩意,他连不用想都知道小弟上面粘的是啥,赶紧手忙脚乱的往床单上擦了几下,不然他非得当场吐出来不可。 冷静,一定要冷静! 陈扬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被人陷害了,忍住浑身上下的酸痛,吃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隔间不大,地上随处可见散落着的衣服,裤子,内衣,胸罩,内裤,蕾丝的,棉质的,男人的,女人的,什么都有...... 陈扬没怎么费劲就在床底下找到了裤子,外裤皱了点但还能穿,底裤就不行了,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不过这当口他也没什么好讲究的了,飞快的套上穿好。可接下来扣衬衫时,却发现自己的胸口上到处都是齿印,难怪一直觉得隐隐作痛呢。跟着,他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脖颈。脸上还好,没受什么伤害,可脖颈处却多出了几个深浅不一的齿印,摊开手一看,尽是些殷红的血丝。 真要命啊! 陈扬暗骂了一声,抬眼四处观察起来,粗略一扫,地方不大,一铺床就差不多把整个隔间都塞满了,表面上也没发现什么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定了定神之后,他才仔细的回忆起来。可想了一会,脑子里能清楚回想起的就只到纪仙儿捧着个果盘进来为止了,之后的事情大多都是迷迷糊糊的。 当然,他还是能肯定自己跟床上这个女人发生了关系,昨晚上的疯狂,约莫还能留有些印象。 随后,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张薄毯,扔到了女人身上盖好,才把女人整个的翻了过来。 纪仙儿!? 虽然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毕竟地上那堆乱糟糟的衣服他有几分眼熟,可真正看到人时,他还是惊住在了当场。 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她是想傍上我么? 陈扬盯着纪仙儿那痛苦不堪还略微有些发青的脸蛋,心猛的往下一沉。他可是知道的,纪仙儿这女人绝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他不由轻拍了几下纪仙儿的脸蛋,先把人弄醒再说。 可纪仙儿却只是发出了几声痛苦的闷哼,眼睛依旧是紧紧的闭着,气息紊乱。 怎么回事? 陈扬觉得不妥,用手掐了几下纪仙儿的人中,纪仙儿的气息才稍微平复了些,并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啊!” 两人对视了足足有十几秒钟,纪仙儿才猛地惊醒过来,瞪大眼睛尖叫了一声。她的声音有些走样,显然是昨晚上叫床太久,喉咙喊哑了。 “说吧,谁让你这么干的?”等纪仙儿这声尖叫散去,陈扬才冷冷的问了一声。 纪仙儿仍然处于惊恐当中,双手用力的扯着薄毯遮住自己的身体,满脸的不敢相信,眼神涣散无神,茫然的摇着头,哆哆嗦嗦的往后面挪去,直到背心贴到了墙角处才停了下来,可整个身体仍在剧烈的颤抖着,而昨晚上那些疯狂的片段也正一点点的在她眼前闪过,下体处传来的那股撕裂般的疼痛更是让她几欲疯掉。 终于,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压力下,她头一歪,再次晕阙了过去。 这时,洁白的床单上现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显是刚才纪仙儿挪动身体留下来的。 陈扬微一蹙眉,挥掉了脑海中那不可能成立的想法,暗忖,这女人怎么说晕就晕,不过,看她现在这副虚弱的样子,最好还是先送到医院看看。 抬腕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钟了,他这才猛然间想起来,今天是周一,他已经平白无故的旷了半天工了。 第九十三章 我恨死你了 十多分钟后,陈扬才把二度昏阙的纪仙儿弄醒了。 遭受重创的纪仙儿扯着薄毯蜷缩在墙角,眼神空洞,失神的看着陈扬,脸上惨白无比,看不到一丝血色,嘴唇也不停的在轻轻颤抖着,可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陈扬虽然不明白这个始作俑者为何会流露出这种如同死了爹妈般的惨状,可看到她这般凄惨可怜的模样,心中一时不忍,便放弃了当场审出个究竟的想法,嘴巴刚动就又把话咽了回去。 咔! 他转身轻轻扭开了门锁,刚要开门出去,想了想,却又停住了手,转头回去看向纪仙儿,皱眉问道:“你昨晚上是第一次?” 事实上,他认为这种可能性为零。毕竟纪仙儿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岁了,身体非但不觉单薄青涩,反而丰韵饱满,熟得不能再熟了,再加上她又是长期混迹于三教九流出没的风月场所,其行不端且早有前科,跟处女这种稀有动物完全沾不上边。但一想到那张满是血渍白色床单以及床单上那道长长的血痕,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这么问只是给纪仙儿一个机会,只要纪仙儿点头说是,那么他并不介意把这个女人圈养起来。是的,虽然他不是什么圣人,对纪仙儿也压根就谈不上喜欢,可他也从来没有放任自己的女人在外面胡混,还被些老不死的揩油练习射击的习惯。的确,他在这方面的zhan有欲超强,也很传统。当然,女人和爱人,他心里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不过纪仙儿却没有给陈扬一个明确的答复,她现在仿佛被人点了穴,一动不动,木然的蜷在墙角。但若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她那双原本空洞无比的眼睛里,倏地闪过一丝历芒。这种历芒在她昨晚上下药的时候也曾经闪现过。 等了一会,见纪仙儿没什么反应,陈扬就无所谓的耸耸肩笑道:“那样最好了,省了我不少麻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皮夹,夹住一大叠钱,两千多块的样子,刚要取出来,突然又想到,这钱算什么名义?给了她,自己不就等于嫖了她一次么?一念及此,他赶紧把这钱又塞了回去,只留下了两张老人头,放到床上,大方说道,“你别误会了,这钱只是让你拿去看病的。” 说完,他不再留恋,拉开门,径直离开了这个龌龊的小隔间。 嘭的一声,隔间的门关上了。 纪仙儿的魂魄才仿佛随着这声闷响从太虚中被拉回了现实,双手紧紧的捂住脸庞,用尽全力大声尖叫了起来,声音依旧沙哑,但分贝却高得骇人。 尖叫声散去后许久,她才猛的一下掀开了那床白色薄毯,刚要站起来,可只稍微一动,下身处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如洪水般猛烈袭来,她痛呼一声,不得不再次软倒在了床上。同时,一抹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大腿内侧缓缓的流了出来,顷刻间就染红了光屁股下的一片床单,形迹狰狞可怖。 跟着,她艰难的伏下了身体,一点一点的爬到了床角。抓起陈扬留下来的那两张老人头,眼睛喷火的盯着这两张姑且算做是嫖资的东西,怔了半秒后,她竟如失心疯般的大笑了起来。 然而,笑声很快便戛然而止。 接下来,就只见她两手用力的拽着钞票两侧,眼看着就要把这两张钞票撕个粉碎,可不知为何,她的手颤抖了半天,却还是没能把钞票撕碎。最后,她似乎放弃了努力,眼睛里那抹滔天的怒火逐渐褪去,代之的是一种无助、彷徨还有空洞。 不经意间,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角边默默的淌出,滴答作响的滑落在了那二百块钱上...... . 这时距离饭点还有一小段时间,包厢里还没有接纳新的客人,陈扬轻而易举的就从包厢里闪身出到了外间,半步不停的下了楼,直至出到饭店的大门口,他才松了口气。 “早啊,陈书记!” 一个很突兀的问候声把陈扬刚落地的心再次悬了起来,他回头一看,竟然又是市台那位烦人的方记者。 她怎么会在这里? 陈扬心下一凛,再仔细打量了一下方记者,她的脸色憔悴疲惫,很明显是熬了一夜的征状,禁不住皱眉问道:“你跟踪我?” “陈书记,虽然您是东山的父母官,可话也不能随便乱说哦。”方晴脸带笑容,接着又问,“陈书记,我很好奇,做为一名领导干部,您彻夜未归滞留在这间饭店里,直至第二天中午才准备离开,难道您今天不用上班了吗?还是您已经把办公地点挪到了酒店包厢里呢?” 陈扬闻言几乎无语,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女记者,对方硬要咬住自己不放,还是对方压根就是个吃饱了没事干的主儿? 冷冷地扫了一眼方晴腰上的挎包,才严肃说道:“方记者,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需要也没必要跟你解释什么,你还没有这个资格。你当然可以在媒体上不负责任的乱写乱说,但我保留追究你任何言论的权利。”说完,转身就走。 才走出几步,他却又停住脚步,回头道,“方记者,这次我可以当你是无知或者碰巧,但若再有下次,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次说完,他不再停留,快步的往停车场走去。 看着陈扬扬长而去的背影,方晴恨恨的咬了咬牙,掏出包里的相机使劲的朝陈扬的背影摁了几下快门。可发泄完后,她却颓然的把相机重新塞回了包里,嘴里犹自嘀咕道:“奇怪了,难道那间包厢里有暗格不成?” . 陈扬在停车场取了车,一路疾驰的回到了榆树小区的家里。手机没电了,他得回去拿充电器。当然,他或许还希望能在这里碰到项瑾吧。虽然他并不知道见到项瑾后,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掏出钥匙开了防盗门。 刚一进屋,陈扬当即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整个客厅光秃秃的,原先那些高档家具电器以及摆设之类的东西全都不翼而飞,甚至连项瑾精心挑选的壁纸地毯等等装饰材料也都被剥了个精光,比毛坯房更加毛坯。 遭贼了? 陈扬猛吸了口冷气,飞快地冲进屋里。 书房、卧室、厨房、卫生间...... 陈扬所到之处,都跟客厅的情况一模一样,只用一个“光”字就能够概括了。 转了个遍之后,他唯一的收获是一封信。 这封信安静的躺在卧室的隔窗平台上。原先,这个地方铺着一张厚厚的羊绒毯,到处悬挂着精致的风铃,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满天的繁星和皎洁的月亮。当然,陈扬也没少在这里干坏事。 可现在,毯子没了,窗帘没了,风铃没了,甚至连欢爱过的痕迹也消逝得无影无踪,就只剩下了这一封信。 陈扬拾起信,拆了开来。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信纸是蔚蓝色的,透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项瑾很喜欢这种香味。 这封信很短,短到只有五个字。 我恨死你了! 是的,就只有这五个字。瞧在陈扬眼里,显得格外刺眼。掂在手里,他能感觉到沉甸甸的分量。 没有爱,又何来的恨? 恨就恨吧,你有这个权利! 陈扬默默的把信收好,然后掏出香烟,点上后,缓缓的吸了一口,苦笑一声,自嘲道:“项瑾,你这也做得太绝了吧,不说别的,至少你也得给我留两套换洗衣服不是。” 第九十四章 调查风波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扬搬进了县委招待所里,项瑾的离开,他没有怨天尤人,反而更加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因为他知道,只有当自己强大到不再受制于任何人时,才有资格对别人说不,否则,一切都只是空谈。这条路或许会很长很困难,但他也坚信,迟早有到达彼岸的那一天。而自己比别人先知先觉了十多年,这就是自己最大的优势。 过完元旦,迎来了新的一年,时针拨转到了1996年。 陈扬及其班子成员参加了市里面举行的总结表彰大会,在会上,东山的班子多次受到赵书记的点名表扬,并且正式传达了省组织部的关于正式任命陈扬同志为东山县县委书记的通知。“代”书记的名称正式成为历史。 同期,在陈扬的关心和帮助下,柳树镇草上庄依托粮食加工,成立了一家新源食品有限公司,主打产品“贵妃”饮料如期投产,属江南省首家以天然蔬菜汗为原料的系列饮料产品,引起了省内各大小媒体的争相报道。 然而,陈扬还未来得及享受成功的喜悦,元月十六号这天,省一家名为新世纪都市报的小报在副版披露了一则关于某县干部吃喝成风,作风不正的爆炸性新闻,消息来源不明,但文中举出了多个事例,言之凿凿并且辅以照片为证。只不过,照片里的干部在包厢里大吃大喝,还跟旁边陪酒的小姐嬉笑打闹着。不过,当事人的脸上都被打了马赛克。虽然文中并没有指出真实地名,但稍微敏感的干部群众都能猜出来,这则报道中的“某县”指的就是新近经济增长态势喜人的东山县。 与此同时,市纪委副书记吴达带队的调查组进入东山,调查改制中国有资产流失和官僚作风问题。 之前,关于陈扬的黑材料也有不少,但都被压在市纪委抽屉里了。可这次不一样,这次的举报材料是直接投到省纪委去的,举报人都没敢用真名,一份是自称为玛钢厂一名有三十年党龄的老党员写的,另外一份则是县床单厂一位原财务骨干写的。举报内容大同小异,都是指责县委方面对国企改制搞暗箱操作,大肆侵吞国有资产。 恰恰此时正值国家对此类问题抓得最为严历的时候,这两份材料一经递交上去,立刻引起了省纪委重视,将文件下发到市纪委,市纪委这才派出了吴副书记亲自带队下来调查。 首当其冲的自然便是负责全面工作的县委书记陈扬,而政法委书记萧五海由于亲自参与了床单厂改制及玛钢厂破产的各项工作,更因为他跟接手床单厂及电子厂的萧海亮有亲戚关系,一时间也成为了众矢之的。 针对自己的负面消息接二连三传来,让陈扬不得不重视起来。 新闻报道的问题不难解决,在这个新闻管制极其严苛的年代,根本用不着他出面,文章见报的第二天,这家报社就受到了上级主管部门的严厉批评,并被勒令停刊整顿一个月。 尽管有关部门的动作很快,但这则消息还是给东山造成了诸多不良影响。在陈扬看来,对方的目的很显然已经达到了。 市纪委调查组下来的第二天,萧五海就到办公室找到陈扬,大骂这肯定是孟卫国和王老五在背后搞鬼。 对此,陈扬心里也早有计较,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各项工作的稳步推进,自己在东山干部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以至于原先孟县长一系的干部逐步的倒向了他这个一把手,现在的常委会上几乎已经听不到孟系成员的声音了。对此,孟县长不怀恨在心才怪呢。尤其是对萧五海这块第一个倒向陈扬的多米诺骨牌,孟县长更是恨之入骨。至于那王老五,则更是不用多说了,陈扬大力推行的股份制改革严重挡了他的财路,而他几次三番邀陈扬吃饭也未果,才一年时间不到,经过陈扬的层层剥离,他这个原本在东山呼风唤雨的国企巨子俨然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陈扬做为一个外来户,并非他不知道王老五有经济问题。事实上,换了是谁坐在王老五的那个位置上都不可能绝对干净。而他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只因他并不想大动东山的基础。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虽然东山这些干部或多或少都有毛病,但并没有触犯大是大非的问题,而这池水本来就是如此,靠他一己之力也不可能改变多少。真把这些受过王老五小恩小惠的干部们都搞掉了,整个东山的名声就彻底臭了。而他也许会因此在群众中博得一个好名声,但在高层领导眼里,这样做是很不成熟的政治表现,非但不会给自己加分,甚至还会落下一个不识大体不能容人的评价,即便以后升上去,也会遭到同僚的排挤或者警惕。 但此一时彼一时,经过这一年多来的运营,时机已经基本成熟。现在既然对方狗急跳墙要除掉自己,那么自己也必须给对方点颜色看看了。 陈扬想到的第一个办法就是让县局的张大海派心腹干警对王老五和孟县长极其相关人等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目的只有一个,只要抓到对方一丁点小辫子,哪怕只是去蒸个桑拿泡个澡找个三陪之类的,都立刻采取行动先收押起来再说,争取搞到些材料。 可让陈扬意外的是,对方似乎也嗅到了风声,接下来的时间里每天深入简出,张大海一直没找到抓人隔离审查的机会。 另一方面,陈扬和纪委吴书记也闭门谈过几次话,还算顺利,吴书记单方面表达了对陈扬的信任。当然,陈扬也知道,这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该调查的程序一个都不会少。由于改制的企业较多,调查组的取证工作相当繁重,在东山干脆一待就不走了。 . 晚上八点多,陈扬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这段时间压力很大,工作得太晚的话,他一般都会留在办公室里休息。 他点起了一支香烟,在缭绕的烟雾中,仔细的思考着眼前纷乱的局面。 几分钟前,他刚刚接到了吴刚的电话。电话里,吴刚的情绪有些低落,据他说自己最近也受到了纪委的调查,他家里老头子严令他最近不得离开家门半步,并且不能跟任何人接触。他偷偷打来电话,就是想拜托陈扬帮忙保住萧海亮,不然别说自己那两个厂子黄了,恐怕之前商量好的要在东山建所职业中专的计划也得泡汤了。 陈扬深知,吴刚这也是被逼得实在没辙了才给自己偷偷打的这通电话,两人现在隐隐成为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损俱损。其实,即便没有吴刚这通电话,自己也必须要保住萧海亮不可,虽说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经济问题,但如果保不住萧海亮,那自己非戴上顶监管不力的大帽子不可,而这个污点很可能一辈子都抹不掉了。当然,吴刚的话也不能全信,也有可能这话是替他老爸说的,毕竟,自己的背景即便不说,省委的几个大佬应该还是清楚的。 另外,吴刚这番话还让陈扬想起了之前于老师跟他提起过的,省委高层因为临近换届而引起的斗争,于老师曾告诫过自己别搅合进去,可现在的情况是,自己很可能已经成为了高层权利倾轧的一个棋子,博弈之人会怎么下,自己根本就捉摸不透。 至于市委方面,在看到东山经济隐隐有腾飞的趋势后,谁不希望从中牟利一把,而最直接有效的方法莫过于把东山的班子打散搅乱,再安插自己人进来。如果能把陈扬这个领头羊搞臭挤走,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种身为棋子的感觉让陈扬很不舒服,他不喜欢被别人操纵,但眼下他没有任何来自高层的信息,唯一交好的于老师也借调回中央党校去搞政策研究去了,这个乱局他不可能看得清楚。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博弈的人瞧热闹去吧。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间“叮铃铃”的响了起来,他接起一看,是萧五海打来的,邀他到家里坐坐。 放下电话,陈扬忍不住笑了笑,这老萧最近也是急得跳脚了,调查组在自己这里挑不出毛病,自然把突破口放在了老萧身上,而他身上不用想肯定有经济问题,先不说他堂侄萧海亮,至少在玛钢厂破产的问题上,自己那老同学张凯肯定没少给他好处,不然,那天在商讨是否实施破产的常委会上,这家伙哪能表现得那么出格啊。这段时间调查组连番谈话下来,他怕是快抗不住了,如果不是他上面有战友罩着,又是一个系统的,恐怕调查组早把他给隔离起来了。 . 十分钟后,陈扬直接把车开到了萧五海家楼底。 萧五海这时早就在院子里翘首以盼着了,看到陈扬的车灯一闪,赶紧迎了上去,殷勤的帮忙开了车门,嘴里连连说道:“陈书记,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听得出来,萧五海的语声中满是焦虑不安。 陈扬笑笑下了车,跟萧五海一块进了屋。 萧五海的老婆黄绢是县教育局的副局长,算是知识分子,见到陈扬,赶忙客气的打了声招呼:“陈书记,您好。” “呵呵,你好,黄局长。”陈扬因为筹备职业中专的事专门到县教育局旁听过几次会议,跟黄绢也认识。 黄绢帮两人倒了茶之后,就很识相的扯了个由头出去散步去了。 “陈书记,最近风头紧,不然咱俩就到饭店边吃边聊了。”萧五海叹口气道。 “老萧,你就别客气了,直接说正事吧。”陈扬心知萧五海把自己叫来,肯定是有要事商量。 萧五海也不再客套,凑近陈扬身边,说起正题来。 原来,事情是关于他那小舅子黄勇的。萧五海知道陈扬很看不惯黄勇,也清楚自己这小舅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等黄勇从看守所里放出来后,他就找关系帮黄勇在龙门开了家小饭店,也算是安生了一段时间。不过,最近见风声没这么紧了,黄勇就故态复萌,时不时的回东山找那些个狐朋狗友喝酒泡妞。 也是巧了,他跟王老五的儿子王强也算是哥们,经常在一块厮混,可最近听说姐夫因为玛钢厂的事被调查,平日里萧五海在家里没少骂那王老五,他一时心生不忿,就去找王强说道说道,一言不合,两人当场就翻了脸。黄勇原先当过警察,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当场带着几个小弟把王强给绑了,在黄勇一伙人的拳打脚踢下,王强当时就尿了,忙不迭的透露出他老爹跟孟县长和县里几家银行行长之间长期有金钱往来,并且坦白给纪委写举报信的人就是他亲自找来的。 黄勇听了之后大喜,赶紧把事跟姐夫说了。这不,萧五海一收到消息,立马就打电话找陈扬过来商量了。 陈扬听完后,心说这黄勇平时没少干缺德事,这回倒还真让他瞎猫碰到了死耗子,替他姐夫办了件正经事,有了这些材料和人证,调查组的人要有得忙咯。当即问道:“那王强现在在哪儿?” “这会还被我小舅子扣着呢,我这也不知该咋办了。”萧五海一脸苦相的看着陈扬,虽说黄勇这事办得挺利索的,可终归不合法理,兜出去不免也得挨罚。 陈扬沉吟了片刻,才展眉道:“这样吧,你立刻通知黄勇把人交到县局,让张大海把这事办了,口供要录好,别出岔子,至于黄勇几个的问题,也让他们在县局走程序办吧。待会我再知会张大海一声。” 萧五海一听陈扬话里的意思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县局又全都是他的人,事儿眨眼工夫就搞定了。赶忙点头应了下来。 事情说完,陈扬不再多留,直接告辞离开。上车没多久就给张大海去了个电话,把事情粗略交待了一遍,张大海也是大喜过望,连连拍胸口保证完成任务,不出纰漏。 至于黄勇的问题,陈扬没有多提,只是让张大海按正常程序走,不包庇不纵容。估计等事情了了之后,萧五海自然有办法把他这个宝贝小舅子给捞出来。 第九十五章 尘埃落定? 县局方面的取证工作进展十分顺利,第二天早上,一叠厚厚的材料就被送到了市纪委调查组吴书记桌上。吴书记看完后当场就拍了桌子,并且指示调查组成员立刻把相关人等隔离起来,同时把材料做了两份备份分别火速送到了市纪委和省纪委里。 王老五被隔离后,面对调查组人员,他的嘴巴一直很硬,避口不谈自己身上的经济问题,言必称自己是东山的功臣,还说什么调查组没有权利审查自己。 但很可惜,他单方面的强硬无济于事。县几家银行涉案的行长和信贷科主任根本就抵挡不住调查组的攻势,纷纷主动交待了自己的一系列问题。原来王老五和孟县长联手,这几年来在东山几家银行以县联合公司的名义贷款后,再私下里做暗箱分配,证据确凿,涉案金额竟高达五千万之巨。 在如山铁证面前,孟县长也扛不住了,一五一十地向调查组交代了自己的问题。 很快,经省委组织部批准,孟县长被撤职查办继续隔离,而县长一职暂时空缺,县政府的工作则暂时由高副县长主持。 孟县长的垮台直接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市委赵书记平调至省交通厅,在很多人看来,他也是受到了此案的牵连,坊间也流传他跟孟县长有许多不可告人的交易。但陈扬却并不这么认为,赵书记今年才四十岁,年富力强,听说之前还当过将近五年时间张省长的秘书,很显然这是组织上对他的保护,把他从浑水中抽了出来,至于他自己是否愿意,就不得而知了。 陈扬一直静观事态发展,就在他以为王老五被逼急了会咬出一系列人出来时,王老五却突然沉默了,不再口口声声把自己和省委齐副秘书长混在一块说事了,案子有点要偃旗息鼓的意思。对此,明眼人一看便知,八成是有人私底下敲打过王老五了,自己把牢底坐穿就行了,别稀里糊涂的连累到家人。 而几乎在同时,调查组也结束了对东山国企改制问题的审查,调查报告上写得很清楚,东山在改制过程中并没有发生侵吞国有资产的违法行为,县委方面也没有私下里搞暗箱操作,县委书记陈扬领导的改制工作小组是阳光透明民主的。至于政法委书记萧五海,经查,他确实跟天南投资的萧海亮有远房亲戚关系,但通过充分取证,调查组认为,天南投资参与改制的两家企业在改制过程中没有任何问题,程序合理合法,萧五海同志身上也没有查出任何经济问题,尤其是在电子厂的问题上,不仅没有侵吞国有资产的嫌疑,反而还替该厂还清了一大笔负债,减轻了国家负担。最后是那些举报材料,经查,递交举报材料的人都是被王老五支使的,属于诬告和打击报复性质,已经交由公安机关做进一步处理。 调查组离开东山后,一直被隔离审查的萧海亮也重见天日,从县招待所放了出来,才半个月左右时间,他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海归气质荡然无存,衣服跟酸菜似的,胡子拉茬,都快赶上路边捡垃圾的流浪汉了。 而他从招待所被放出来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县委陈扬办公室,若不是陈扬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他几乎当场就要给陈扬跪下来了,口里含混不清的说着些感谢之词,比如像什么陈书记是青天大老爷,政府还了他一个清白,政府是讲道理的,人间有正义,等等等等马屁拍了一大串,就差没有高唱社会主义好了。陈扬听了后是又好气又好笑,心说你这个投机倒把的奸商,有什么清白可言。 事实上,调查组在萧海亮身上并非没有找到破绽,虽然这厮嘴也很硬,但其实调查组手里头还有另外一份材料,只是在陈扬的斡旋下,调查组查出这份材料是王老五支使人递上来的,可信度大大打了折扣,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 随着调查组的离开,案子也初步定了性,东山的班子除了孟县长撤职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动。另外,东山的十多家改制企业也没有任何纰漏,萧海亮保住了,吴刚这个幕后老板自然也安然无恙,当然,更重要的是吴副书记的对手也没办法再从这里面找到攻击他的机会了。 而陈扬也渐渐嗅到了一丝味道,这回似乎的确是有人想借东山县属企业改制问题攻击吴刚的父亲。不过,在陈扬看来,任何一个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不会使用王老五这种本身就有问题的人充当马前卒,更何况是省委高层。只是很不巧的,对方刚一动手,王老五却好死不死的选择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发难,而偏巧王老五或许还真跟吴副书记的政敌有点来往,这样一来,让吴副书记逮住了这个机会扳回一城。 或许,吴副书记恐怕还指望着能引出自己背后的陈系人马出手,借陈系的手帮他打击一下政敌吧。 不过,现在看来,吴副书记的对手显然也很有分量,否则调查组不会这么快就离开东山,案子深挖下去,保不齐还会牵连到某些重要人物。当然,吴副书记方面也有考量,见好就收,玩政治,一刀是很难捅得死人的。于是,双方不声不响的达成了协议。 斗争的结果,估计双方谁也没赢,或者说是个双赢的局面。王老五被抓,改制问题盖棺定论,双方都把自己的一个大漏洞给补上了。 现在看起来,倒霉蛋似乎就只有王老五,哦,还有孟县长和那几个行长信贷主任们。 当然,上述这些高层的权利角逐,陈扬现在也只能是凭空臆测而已,做不得实。 真正的结果,也许只能等换届选举后,看看究竟是谁坐上了省委书记大人的宝座才会真正揭晓吧。 . 送走了纪委调查组,陈扬却还是没能真正轻松下来。 调查组临走前,纪委吴书记专门找到他沟通了一次。谈话中,吴书记很坦率的告诉陈扬,其实王老五在隔离审查中还是咬出了不少东山的干部的,不过都是些逢年过节时候王老五以奖金的名义给干部们施与的一些小恩小惠等等之类的问题。问题不算严重,但覆盖面很广,他已经通过机要的形式把报告汇报到省纪委了,省纪委并没有明确答复他怎么处理,只是他曾经向省纪委高书记做口头汇报时,听高书记私下里漏过口风,这股歪风一定要纠正过来,但怎么纠正,还是应该多听取地方政府同志的意见,由地方政府自行进行整改,说白了,就是把刀子交到了陈扬手里。 . 周一,陈扬召开了县委扩大会议, 这绝对是陈扬在东山任职以来召开的规模最大的一次例行会议,与会人员包括所有常委及县辖各局主要领导,另外几套班子里重要科室部门的负责人也被要求参加会议。 偌大的县委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间或能听到几声怦怦的心跳声。 这段时间真可谓是多事之秋,孟县长被撤职查办,县城首富王老五被抓,不少牵连到的干部都被调查组找去问话了,现在一个个的都成了惊弓之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不行。这好不容易才把调查组给盼走了,可转个背,陈书记又要召开什么党纪整风大会,一口气都不让歇,谁他妈顶得住啊! 坐在书记主位上的陈扬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环视了一眼全场,被他目光所扫到的干部们心里都忍不住咯噔一下,心说遭了,陈书记该不会是想拿我来开刀吧。而原先依附孟县长的那部分干部更是吓得心惊肉跳。 陈扬喝了口茶后,才开了口:“这次市纪委的调查组下来后,相信在座的很多同志都被组织找去谈话了。在这里,我也想表个态,虽然孟卫国同志严重违反了党纪国法,但我认为,孟卫国同志犯了错误,只是他个人思想腐化堕落导致的,并不能代表大多数人,我们东山的干部队伍还是值得肯定的。” 陈扬话音一落,在座的干部们都稍稍松了口气。大家都是官场上混的,听这口风哪还不明白过来,陈书记的态度很明确,并不打算借此机会打击报复,或者说是清除异己了。当然,现在的东山,陈书记的异己恐怕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紧接着,陈扬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通过孟卫国同志的问题,我们也应该深刻意识到,在当前市场经济改革越发深入的情况下,我们的党员干部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一些腐败分子们正不断的想用金钱来撬动我们手中的权利。做为一个领导干部,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也一样要面对权利金钱的诱惑。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很多党员干部抵御不了金钱的诱惑,腐化堕落了,他们忘记了,手中拥有的权利不是他们的私有财产,而是国家和人民赋予他们的。” 会场里众人无一不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刷刷的记录着。陈书记的发言大家其实都懂,可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上台,恐怕也不会有陈书记说得这般铿锵有力。原因很简单,金钱诱惑在陈书记面前就是个屁! “那种冠冕堂皇走过场的话我不想说得再多了,在这里,我对大家只提一点要求,会议结束后,在场的各位同志每个人都必须写一份自查报告交到我手里,各部门各单位回去后要按县委下发的整风文件要求,自行组织一次全员自查工作,我会不定期下去抽查。” 说到这里,陈扬停了下来,目光在现场里梭巡了一圈后,才继续说,“我希望届时大家交到我手里的报告是真正经过深入自查自纠的,而不是流于形式做做表面工作就算了的。我也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各位,谁要是耍小聪明写一些垃圾来糊弄我,那么最后被糊弄到的,只会他自己。” . 陈扬的这次整风会议开得很成功,会议结束后的一周内,整个东山干部队伍都完成了自查自纠工作。在陈扬表明态度不追究不打击报复后,干部们都做了深刻的自我检查。当然,极少部分不开眼自作聪明的,最后都被一一处理掉了。反正现在的东山就是陈扬的一言堂,踢走谁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其实陈扬倒不指望这么做会把东山漂成一潭清水,他也知道清水养不了鱼的道理,他只是希望通过这次会议,给东山的干部敲一敲警钟,水太清了不好,但太混了就更是要不得了。 这里面讲究一个度的问题,学问很深,陈扬也只是摸索着学习,积累经验而已。 而干部们把自己的问题说清楚后,也松了口气,都卸掉了前期被调查组找去谈话而背上的心理包袱,一扫前段时间人心惶惶的景况,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工作积极性大幅提高。 至少从目前看来,他把握的分寸还算良好,他没有挥舞起屠刀,保住了这些犯过小错的干部,给了他们机会,同时也是给自己机会。 . 农历新年前,省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同志下到东山做干部考察。 一方面是因为东山经济涨势喜人,县委县政府班子看看有没有突出的后备干部,第二个也是为提拔新任县长一职做考察,看看东山方面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成为了无数人眼里的香饽饽,谁不希望搭上东山经济腾飞的这艘宇宙飞船。 而且,事实也已经证明了,陈书记的确是个搞市场经济的超人,听说后台还不是一般的硬,只有像老孟那样不开眼的傻+逼才会选择跟陈书记对着干。换了是其他人,跟陈书记搭个班子,连脑筋都不用动,这政绩简直就跟白捡的一样,到这镀两年金,可是仕途上一笔巨大的资本。更何况,还听传闻说,由于高速公路几乎肯定要在这两年内上马,东山极有可能升级成为县级市,现在不抓紧时间活动一下,到时候更是挤破头都进不来了。 第九十六章 意外的变动 考察组组长干部三处的廖处长关上门跟陈扬足足谈了一个多钟头,除了向他打听东山班子各成员的情况外,还旁敲侧击的从工作生活等各方面,全面细致的了解了一下他的思想动态。 送走廖处长后,陈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廖处长这番长篇大论显然不是闲得没事瞎聊,信号很明显,就是省委方面想让自己动一动了。这帮人来考察后备干部是假,考察重点应该是自己才对。 当然,东山的成绩显而易见,自己降职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兴许省委方面也可能有另一番考虑,想把自己安排到更重要的岗位也说不定。 可自己现在才二十六岁不到,就这个年龄来说,县委书记已经是很重要的岗位了,还能安排到哪儿去?市里面某个局么? 陈扬有些想不明白,这位置刚坐稳,正想舒舒服服的在这待满一届任期,然后等年龄上去点了,再顺理成章的升上去当个市长啥的,却没想到省里这么快就要让自己挪地儿了。 . 陈扬的猜测一点没错,在考察组从东山回去一周后,省委和市委就联合下文,不仅仅县长人选任命了下来,而且还任命了一个新的县委书记。 新任县委书记是从省委办公厅秘书处派下来的一位副处长,叫肖克,很明显,他是来东山镀金的,估计背后的能量应该不小。而原东山县政法委书记萧五海任县长,级别提为正处。吕书记则调至龙门接替已经提为副市长的谭书记,任龙门县县委书记,县组织部长李全是原孟县长的人,这次也被升至副县长,他挪出来的位置由县委办公室覃主任接替,陈扬从东山带过来的柳主任则提拔为县组织部副部长,而陈扬的秘书小董则接替覃主任的位置,成为新任县委办公室主任。 陈系一干人马皆有封赏,这些都在陈扬意料当中,组织上看来是充分考虑了陈扬对班子成员的评价的。 而关于陈扬的任命也一同正式下达,他被调任省计委重大项目稽查处处长,正式进入省委大院。级别虽然还是正处,属于平调性质,但这个位置绝对是风险与机遇并存,堪称肥得流油的宝座,据说,在确认把陈扬调上来之前,由于竞争的人太多,这个位置定不下来,干脆一直由省计委候副主任兼了两年半。看来省里还是很照顾陈扬情绪的,没有随随便便的把他给打发走了。 陈扬对组织上的安排没有任何怨言,接到调令的当天就立即着手安排交接工作。也是,年纪轻轻的就入驻省委大院,还坐上了一个让众人眼红的处长宝座,他还能抱怨什么呢? . 月末,在县委县政府及各方大力支持下,东山县职业中专正式挂牌成立。 由于时间仓促,新校址还在建设当中,校方就暂时借用了县一中的一栋闲置的教学楼。毕竟要等到七月份才正式招收应届毕业生,目前只是开了十几个专业的短训班,学生不多,也用不着太多教室。另外,听说这所学校的学费低得吓人,更甚至,如果学生能证明自己家庭经济收入在贫困线以下,校方不仅学杂费全免,还会提供全额生活补助,低收入家庭的学生可以在毕业后找到工作才偿还这些款项。 县一中的大门口,锣鼓喧天,鞭炮声隆隆,几支舞龙舞狮队在卖力的演出着,四处炸飞的红色鞭炮纸跟天上飘落下来的皑皑雪花交织在一块,场面热闹极了,也给即将到来的春节增添了不少喜庆气氛。 围观的群众们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学校大门围得水泄不通,听说县委的陈书记要来为学校剪彩,他们大多都是一大清早就赶到这里来占位置了。 在满地红光的炮仗声中,陈扬步伐稳健地走向了学校早就搭建好的临时主席台,这是他最后一次以东山县委书记的名义出席正式场合了。 而他刚一出现,现场就自发的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未息。 群众队伍中不时的爆发出向陈书记问好的声音,夹杂在掌声里,显得那么的亲切,没有任何隔阂。的确,老百姓心里都有杆秤,是谁让东山富起来的,是谁把实惠真正的落到大伙口袋里的,老百姓心里可跟明镜似的。 陈扬从司仪手中接过话筒,敲了敲,掌声这才悄悄的退去。 看着黑压压一大片群众向自己投过来的殷切感激的眼神,陈扬突然间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原本准备好的腹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根本就想不到,一个没怎么宣传的揭幕仪式会引来了这么多群众,老老少少围满了人,跟开演唱会似的,只不过这些人都是自己的粉丝而已。而且,大伙的想法也很单纯,就是来看一眼自己这个平时不怎么露面的县委书记,简单的问候一声,仅此而已。 陈扬终究还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简单的向大家问了个好:“乡亲们,我在这里提前给大伙拜个年了,祝咱们东山明年风调雨顺,事事顺利,大伙的生活也越过越好!” 话音一落,现场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不少群众高呼:“陈书记,有您带着我们大伙,东山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群众们的声音很朴实,但却发自肺腑。 陈扬的眼眶有些温热,心中漾起一丝歉意同时也很自豪,是啊,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群众们的新年愿望怕是要落空了,不过,如今的东山已经不是自己来时的东山了,新的领导班子除了镀金的老肖之外,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原班人马,只要他们能切实按照自己去年末的总结大会上制定出的五年计划发展下去,相信东山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在潮水般的掌声中,陈扬缓缓的转过身,轻轻扯掉了盖在牌匾上的红绸布。 喧天的锣鼓再次响起,可陈扬却不敢再次转身回来,因为他不敢面对群众们期盼的眼神,他摊开手掌,一片洁白的雪花缓缓飘落到了他的掌心里,慢慢融化掉了。 “项瑾,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东山的雪最美,可现在我才发现,东山的人更美。” 这一刻,陈扬微笑了起来,不再忐忑,大步地走向了后台。 . 因为学校属于私立性质,校董事会方面在东山饭店举办了一个小型的答谢酒会,邀请了一些东山各界名流和记者到会表示感谢,也略带一些宣传作秀的性质。 吴刚拿着两杯威士忌,走到主席台旁边把正被记者们包围着的陈扬解救了出来,一并走到了窗台旁,然后递了一杯酒给陈扬。 吴刚扬了扬手中的高脚杯,跟陈扬轻碰了一下,很斯文的浅泯了一口,才好奇的问道:“怎么,舍不得离开?” 陈扬微微一笑,没有作答,而是把目光看向了主席台上那一溜坐着的校董事会成员,首任校长王仲和正疲于应付记者们的提问。 “嗨,哥们,咱说好的啊,你的人负责管理,是好是赖我不管,反正这破学校我最多撑五年,以后倒闭关门时你可别赖我。”吴刚很自来熟的撇了撇嘴,“说真的,我这辈子可是头一次做亏本生意。” “你觉得自己很亏么?”陈扬嘴角勾了勾,看向了吴刚。 吴刚心里一咯噔,赶紧说道,“呵呵,这点钱算什么,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我可是赚大发了,难道不是么?”说着,又举杯示意了一下。 碰杯后,陈扬抿口酒,似笑非笑的看着吴刚,“你真这么想的吗?” 吴刚耸耸肩,笑道:“呵呵,我的感觉一向很准的哦。” 其实,这并不是吴刚的感觉。他被老头子关禁闭的那段时间里,曾经偶然间听到,老头子在书房里感叹了一句,虎父无犬子,后生可畏啊。他从小到大,听老头子夸人的话绝对不超过十句。 这时,应邀参加会议的海归明星萧海亮也走到了两人身边,恭敬地对吴刚道:“吴少,那边有个朋友想跟您聊聊,我打发不了。” 吴刚往边上一瞧,是省城世昌地产的老总,跟他在生意上有些来往,不耐烦的嘟哝了一声,“真烦人!”,跟着就对陈扬歉意的笑笑示意了一下,拎着杯子过去了。 萧海亮没跟着吴刚过去,主要是身份达不到那个级别,便讨好的留了下来。 闲聊了几句,陈扬一直不温不火的应付着。 萧海亮在拍了一通马屁后,发现陈扬兴致不怎么高,猛的想起一事,赶紧吞吞吐吐的说道:“陈书记,您知道不,我听说,听说项瑾就快要出国了。” 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陈扬胸口猛的一震,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全给干了。 第一章 新环境 湖城经纬大街上车流如梭,出租车停在了经纬大街10号投资大厦的院门前。 下了车,陈扬向门口的接待人员出示了自己介绍信和工作证后才得以进入大院。 前面他刚去省委组织部报过道,进院后直接上六楼的干部处把手续办了,然后上八楼敲开了省计委常务副主任黄光辉的办公室门。 黄副主任原先一直兼管稽查处,因此陈扬这一趟,既是汇报也算是办理一下交接手续。 黄副主任很热情的接待了他,进屋后就让秘书看了茶,然后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他简单向陈扬介绍了一些稽查处工作情况,就由秘书把陈扬领到了五楼的稽查处。 稽查处对外挂的牌子是:江南省计划委员会重大项目稽查处。 计委是发改委的前身,要到2003年才会正式更名为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 站在全局角度来说,“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历来是政府第一部委,被称为“小国务院”。在新世纪,一大批出身于“国家发改委”的官员,纷纷出掌国务院的财经要职,显示了发改委在政府中的特殊地位。由于“计委”的职能几乎涵盖国务院工作的各个方面,在其中任职有助更好把握宏观经济社会发展,积累更多的经济管理经验。 陈扬的三叔就曾经出任过国家计委副主任,两年前才卸任,去了南粤省任省长。因此,陈扬有理由怀疑,自己这回被调上来,幕后很可能跟三叔有点关系。 至于稽查处,在几年后也会更名成为重大项目稽察特派员办公室,工作内容倒是没什么改变,其主要职责是:按照《江南省重点建设项目稽察条例》,依法对国务院授权本省负责稽察的重大建设项目、省重点建设项目和国家、省出资的建设项目进行稽察;跟踪检查各地各部门贯彻执行国家、省投资政策和规定情况;组织开展对中央、省财政性建设资金投资安排实施情况的监督检查,并按有关规定对违规问题提出处理意见;负责受理项目建设中违规问题的举报、信访工作;承办省政府和省发展与改革委员会交办的其他工作。 陈扬在处办公室跟几名早就在此等候多时的副处长和稽查专员见了面,这几个都是副处级干部,年龄都在四十岁左右,只有一个姓谢的副处长头发花白,看样子起码超过五十了。虽说关于陈扬任职的消息早就已经在院里张榜公示过了,可真看到人时,几人还是明显愣了一下。显然,陈扬的年纪实在太轻了点,都是在省委里混的,这下子人人都知道,这位新主任肯定有些背景。 陈扬早习惯了这种眼神,对大家笑着点点头,然后把准备好的腹稿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一通,算是就职演说。言简意赅,不到十分钟就把自己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并且简单提了几点对今后工作的要求。 几位副处长和专员都很热情的鼓了掌,陈扬却是知道这几人本来一直盯着处长一职,最后被自己横空占了位置,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个想法,可看这几人都满脸微笑,又哪里看得出端倪? 随后,陈扬又去稽查处下面各科室走了一圈。稽查处的人员配备不多,一共也才三十多人,下面设稽查一处、稽查二处以及综合办等等,陈扬就跟各科科长及科员简单见了个面,认识了一下,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处长办公室不大,才十几平米。 别说,陈扬习惯了县委那带隔间的宽大办公室,在这儿以后上厕所啥的还得往楼道里跑,还真挺不适应的。当然,办公室虽小,家具等等倒也齐全。深水衙门里大伙都一样,整个计委大楼里除了几个主任,其他各处的处长都是这条件,后勤处倒没有欺生的意思。 下班前,机关服务中心的周主任敲开了陈扬办公室的门。 陈扬前面跟黄副主任谈话时,周主任中途进来过一趟,因此陈扬知道他是管后勤的,便起身迎了进来,“周主任,找我有事吗?” “呵呵,陈处长,你今天刚来,还不大习惯吧。”周主任笑呵呵的寒暄道。 “还行。”陈扬点头微笑。 “呵呵,是这样的,关于你的住房和福利,我想趁下班前先跟你聊聊,看看你有什么要求,我这两天好抓紧时间让人安排一下。”周主任笑笑说道。 陈扬当即摇了摇头:“呵呵,周主任,谢谢你了,不过我已经安排好住处,就不需要组织上另做安排了。” 这是他来之前就考虑好了的,他深知稽查处处长一职的重要性,若是住在计委的宿舍楼里,到时候免不了会有一大帮说情的人暗地里摸上门来,为了省掉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已经在新华小区买了套高层公寓,是套样板房,随时可以入住。三房两厅的套间,才花了十多万就把钥匙拿到手里了。 周主任对此似乎见惯不怪,也不勉强,笑着点头出去了。 周主任前脚刚走没多久,几个科室的头轮番来试探陈扬口风,看看是不是晚上整一桌“接风宴”啥的,可陈扬一直没点头,大家摸不清这位新处长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不敢强请,只好暂时作罢了。 倒不是陈扬不能跟群众打成一片,而是他之前已经答应了吴刚,这小子来了好几通电话,非得在喜来登大酒店替他接风,因为之前办学校的事两人一直有来往,勉强也算是冰释前嫌了,这个面子不给也不大好。 陈扬下班后直接打车到了喜来登大酒店,这是省城消费水平最高档的酒店,同时也号称是亚洲地区最大的海鲜酒店,据说,这里一顿餐宴的费用高的起码得要好几万元。不过,陈扬很少来这种地方吃饭,主要原因是这地方小报记者太多,让人防不胜防。 好在吴刚没敢这么招摇,他定的餐厅是普通VIP包厢,带一个舞池和一个洗手间,最低消费6000元,环境不错,还能让美女专门下到舞池里表演,据说这种包厢是最受客户青睐的。估计吴刚平时没少来这种地方。 陈扬进去后扫了一眼,却看到除了吴刚外,还有另外一人。三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可鉴,穿着不俗,人长得挺精神的,不知是什么来头。 看到吴刚和那人一块起身迎向了自己,陈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第二章 黑风女妖 吴刚显然察觉出了陈扬的不快,他笑呵呵的快步上前解释道:“知道你们燕京人规矩多,可我不是故意的哦,我跟江总也是碰巧在这儿遇上的,见你没来,就随便聊了一会。” “哦。”陈扬不置可否的笑笑,看向了迎面走来江总,一身得体的白色西装,身材修长健朗,标准的成功人士打扮。 吴刚耸耸肩,分别给陈扬和这位成功人士相互做了介绍。 陈扬这才知道,原来这位江总全名叫江洋,是一家招投标公司的老总,下海经商前也曾经在政府部门工作,在省计委重点项目管理处当了一个科长,也算是碰巧了。 坐下后寒暄没多久,江洋说约了人,就先告辞了。虽然陈扬是计委稽查处处长,算是跟他的生意有些瓜葛,但显然比不上他待会要见的人重要。当然,如若换了平时,他是铁定要留下来的。 不一会,吴刚提前点好的菜也上齐了,两只螃蟹,两份鱼翅汤,一只澳洲龙虾,一条黄鱼,一盘凉拌皮蛋黄瓜,一盘清炒芥兰,一支XO人头马,一壶咖啡...... 从菜单看,吴刚显然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单调不?是不是叫两个小妞过来陪你耍耍?”吴刚看来是想腐蚀陈扬到底了,边倒酒边询问道,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觉得呢?”陈扬把话题扔了回去,脸色也略微沉了下来。其实说实话,吴刚现在这种表现让他觉得很亲切,如果吴刚现在正儿八经的反倒让他觉得太做作了。上辈子做生意时他几乎天天接触的都是吴刚这类人,对这种事并不排斥,但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他还不至于精虫上脑想要在这里解决。 “呵呵,知道你还惦记项瑾,别生气哈!”吴刚赔笑了一声,把倒好的酒递给陈扬,举杯示意了一下。 碰杯后,陈扬抿口酒问:“你跟刚才那江总有生意上的来往吗?” “嗯,在他那儿中了几个标,不大,都是些千八百万的小生意,你们计委的老耿不怎么卖我家老头的面子,卡了我好几回。不过,江洋那鸟人这几年倒是赚翻了。”吴刚咂吧一下嘴说道。 吴刚说得轻描淡写,但陈扬却很清楚里面的猫腻。 在加入WTO政府采购协定前,国家的政府采购制度中存在着很多漏洞,尤其是这几年,相关法律是块空白,真可谓是江洋这类靠关系招揽生意的中介公司的黄金时期。往往是在计委立项之后,交到各具体负责的厅局,然后这些以营利性为目的的中介公司就通过关系拿到各类采购项目的代理权,向社会公开招标,吸引供应商来投标。十几块钱的标书能卖到几千上万,有时候光是卖标书就能挣上好几十万,更别说还有接下来的招标代理费、中标服务费、合同执行费等等一系列高额费用。 当然,最后中标的供应商百分百是采购领导内定下来的,其余的陪标公司只能是徒呼奈何,在当下法制不健全的情况下,投诉无门,顶多就是到计委稽查处,也就是陈扬所领导的部门交份状子,可计委稽查处人手少得可怜,每年的投诉案件堆积如山,但妥善予以处理的微乎其微,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不了了之。更重要的是,绝大多数供货商畏惧采购人、招标公司进行打击报复,通常情况下只能忍气吞声,连状纸都不敢递。 试想想看,审批机关与监督机关为同一主体,运动员与裁判员均为同一个人,怎么能形成有效的监督机制? 通俗点说,计委方面即使运动员又是裁判员,这个年头,谁都知道,有权就有一切,而没有监督的权力必然会导致腐败! 更让人纳闷的是,执法机关与这些招标公司还总是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说前面那江总就是从省计委出来的,这又怎么能够保证公正执法? 于是乎,每年从各省市计委大院里被检查院抓走或者被双规掉的干部不计其数。当然,无论倒下了多少先烈,仍然会有更多的干部前赴后继的继续玩这个容易走火的游戏。 无他,金钱的魔力实在太大了。 如果说干部们收黑钱要冒风险,那么这些不受任何法律约束的招标公司则完全不需要担心。 由于采购人往往是跟某家供货商私底下单线联系的,招标公司正常收取高额费用,不容易引起司法机关的注意,也很少进入公安机关或者检察机关的视野。无论倒下多少干部都跟他们一点关系没有,他们只需要跟政府部门的主管负责人搞好关系把代理权拿到手,然后听老板吩咐选哪家中标就万事大吉了。 不得不说,像江洋这种人,才是这个时代最精明的商人。 “其实我也挺想弄一家招投标公司,专门做建设厅的生意。”吴刚慢慢品着鱼翅汤,看了看陈扬,又道,“怎么样,有兴趣的话,算你五成干股,咱俩也合作一把。” 陈扬不屑的笑了起来:“你要是不怕死就弄呗。” 陈扬这话糙,但却在理。他很清楚这种游戏别人玩可以,但如果吴刚也眼红想分一杯羹,那绝对是找死。他家老头子那些政敌们恐怕睡觉都会笑醒了。 果然,吴刚听了之后非但不觉得刺耳,反而觉得这话很中听,他举起杯子敬陈扬道:“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我,恐怕我家老头子也用不着天天都这么头疼了。可我就是不喜欢在官场里混,成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太他妈累人了。” 陈扬微微一笑,干杯,喝酒。又问:“对了,你知道江洋今天约的是谁吗?” “前面听他聊起过,好像是卫生厅的一个副厅,具体是谁,我倒没仔细打听。”吴刚撇了撇嘴,又道,“行了,今天是专门给你接风的,咱俩谁也别提那些公事,好好喝一回。” 陈扬无所谓的点点头,不说别的,喝酒这方面,吴刚确实是个爽快人,至少比王仲和好太多了。 ...... 陈扬打车回到明泰大厦时,已经快凌晨两点钟了。 大厦管理员看他样子陌生,把他拦下来盘问了好一会儿,才确认他是这里的住户,把他放了进来。 陈扬转头看到电梯门要关了,赶紧跑了过去,幸好还来得及,不然起码得再多等五分钟。 进去后,他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穿着黑色西服套裙,翻领白衬衫,身材高挑匀称,模样青春靓丽,五官更是精致极了,尤其是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灵动睿智,一头黑色长发盘在脑后,很干净利落,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高跟皮鞋,就连裤袜的颜色也是黑的。 总之,除了脸蛋部分之外,这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就跟黑风女妖似的。 陈扬心里头有些打鼓,瞧这女孩子年纪也不大,怎么打扮成这样,难道家里头刚死了人么?啧啧,真是晦气! 女孩子同样也觉得很晦气,深更半夜的跟个喝了酒的男人同处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很让人不爽,顿时蹙了蹙眉头,然后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轻轻捂住了嘴巴跟鼻子,往里边挪了挪。 第三章 投诉信 明泰大厦一共28层,陈扬买的样板房在16楼。 进了电梯刚想摁下16号键,却发现指示灯已经亮了,收回手的同时,暗忖,怎么这么巧,她也住16楼? 女孩见陈扬没有按键,登时警惕起来,两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扬,两手抱着小包包环于胸前,生怕陈扬会起什么歹意似的。 “叮!” 一声脆响,电梯门开了,不过女孩仍未放松警惕,站在原地不动。陈扬心里好笑,本来还想女士优先的,干脆也不做态,径直出了电梯。 因为之前购房以及买家电日用品等事项他都是交代小董去办的,因此这是他头一次到这间公寓,一时间摸不着门,在楼道里转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1603号公寓,然后才用钥匙开了门。 进屋前,陈扬好奇的侧头看了一眼还待在电梯里不肯出来的那黑衣女孩,看她那一脸警惕的模样,他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我堂堂一省政府处级干部,怎么看也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啊,至于害怕成这样吗? 等陈扬进了屋,电梯里的女孩才松了口气,用手帕擦了擦汗,又在电梯里观察了好一会,确认没什么事了,才慢慢走了出来,在1602号公寓门前停下,从坤包里找出钥匙,正要开门时,隔壁的门却“嘭”的一声,再次打了开来。 “啊!” 女孩背心一凉,尖叫了起来,同时手一颤,下意识的把钥匙当成了暗器,顺手往身旁猛扔了过去。 “哎哟!” 手里提着一袋垃圾的陈扬猝不及防,胳膊被砸中了,低呼了一声,同时恼火不已的看向了隔壁的这个邻居,怒道:“你这个女同志怎么回事?” 女孩看到陈扬手里那袋垃圾时微微一怔,也知道自己神经太过敏了,不过脸上却还保持着一副警惕小心的神色,挨着门往后挪了半步,嘴里兀自清喝道:“你别过来!” “脱线!” 陈扬暗骂了一句,懒得跟这种玩到半夜三更才回家的女人计较,顺手一扔垃圾,转身回了屋。 嘭! 房门一关,女孩才脱力般的松了口气,用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心里惊魂甫定,瞥了一眼陈扬的门口,又小声嘟哝了几句才捡起钥匙回了自己屋。 . 周一到单位上班,陈扬开完例行的处干早会后,刚下楼回办公室,走到过道时,一间办公室门一开,副处级稽查专员谢宇拿着一个档案袋走了出来,看到陈扬就尴尬一笑:“处长,刚想找你谈谈呢。” 陈扬怔了怔,然后点头道:“好,到我办公室再说吧。” 谢宇是稽查处的老人了,年纪也最大,今年都五十多了,头发花白。坐下后,他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陈扬帮忙泡的茶,脸上尽是谦恭,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陈扬心里就有些黯然,知道老谢畏惧的不是自己这个后生,而是自己头顶上的乌纱。机关单位里跟地方上不一样,像老谢这样没什么路子的人多的是,看起来副处级挺威风的,其实真还不如到地方当个副县长管用。再想想自己火箭般升官的速度,恐怕整个华夏都没几个人吧。 随便聊了几句没营养的话,老谢就把手里的档案袋递到了陈扬桌面,“陈处长,我这里有份刚收到的投诉材料,你看看。” “哦。”陈扬应了一声,心里暗自一奇,按程序,投诉材料不是都得先交到处办的信访室过滤一遍的吗?不过转而一想,他便即明白了,怕是这投诉人跟老谢有些私交,直接通过他把状纸递了上来,否则真走程序的话,就信访室里头那些堆积如山的投诉信件,猴年马月才轮得到它啊。 想到这,他摇头暗笑一声,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把资料抽了出来,仔细浏览起来。 案子不复杂,是关于湖城人民医院住院大楼二期工程公开招标的。 这个工程是省卫生厅报计委审批的项目,通过后省卫生厅就交由中州招投标公司向社会公开招标,采购的工程总价款是1.2亿元,几天前才公布的招标采购结果。 看到中州招投标公司这个名字时,陈扬明显一愣,旋即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江洋的招标公司吗? 而投诉方则是一家叫做立方工程供应公司的民营企业,他们投诉,中州招投标公司在省人民医院住院楼工程公开招标采购活动中,与广宇建筑供应公司涉嫌共同串标,触犯了我国刑法第二百二十三条、第二百三十一条规定。 其事实依据是,经过他们调查,广宇公司做为一家成立仅仅两年时间的建筑公司,在投标资质方面提供的两个在湖城的建筑工程却都是五年前就建好了的工程。很明显,广宇公司所提供的过去三年业绩情况的证明材料纯属捏造。 根据证据事实,他们认为,中州招投标公司作为招标代理机构,有义务审查投标供应商资格材料,可招标公司明知广宇公司不具备资格仍然让其参加投标,并顺利使广宇公司获得中标供应商的资格,显而易见,两家公司主观方面存在着串通一气的共同故意,客观方面已经实施共同串通行为,且已既成事实,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显然已构成串标罪。 为此,他们提出来的意见是,要求计委稽查处对此事进行彻查,把招标公司对广宇公司的中标事实作为废标处理,依据招标投标法重新开始招标。 全部看完之后,这里面谁是谁非,陈扬心里已经有了底。他还揣测,这份条理井然的投诉材料显然出自律师之手,立方公司递这封举报信上来的同时,估计也早把正式的律师函发到中州招标公司去了。 合上文件,陈扬抬眼看向老谢,笑问:“谢专员,你跟立方公司的人很熟吗?” 谢宇讪笑了一下,点点头道:“立方的老总是我大学同学。”又叹口气说,“陈处长,不瞒你说,这几年来,我这老同学的公司参与过十几次工程竞标,可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不说,到头来都只落个陪标的份儿。” 陈扬一听这话登时微微皱眉,老谢这同学之前肯定不止一次到稽查处投诉过,可之前为什么一直没处理?显然里面有些猫腻。 又看了那老谢一眼,老谢也正一脸期盼的看向他。 微一沉吟,他才说道:“老谢,这份材料先放一放,你下午带两个人到招标公司去走一趟,先听听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老谢赶忙点头应了。虽然陈扬的话也是模棱两可,但起码有要查下去的意思,比之前要好很多了。而他这回豁出去帮老同学把状纸递上来,主要也是看到陈扬才刚来,如果还是黄副主任管着稽查处,他可是万万不会来讨这个没趣的。 PS:各位书友大大,这几天断更了,香烟要在这里先说一声抱歉,尤其是断更这几天才掉了区区几个收藏,香烟更是汗颜了。 第四章 年三十 因为跟立方公司老总是同学关系,老谢的办事效率很快,赶在下午下班前就把调查结果带了回来。 同样还是一份文档,不过这次老谢呈上来的却是中州招标公司的申辩材料。 首先,中州公司关于投诉信里对他们涉嫌串标的指控,表示了反对意见,并且在申辩材料里列出了几点理由: 第一,串标罪的犯罪主体为特殊主体,仅限于投标人和招标人。可以是自然人,也可以是单位。我们招标公司不属于招标人也不属于投标人,显然不符合法律所规定的串标犯罪的主体要件。 第二,由于我们公司不属于串标犯罪的主体范围,也就不存在侵犯客体的问题。 第三,串标罪在客观方面表现为相互串通投标报价,相互通气,彼此形成书面或口头的协议、约定,或者互相通报信息,以期避免相互竞争,牟取不正当的利益。但根据现有证据,没有任何事实证明我们公司与广宇公司在客观方面存在共同犯罪行为。 ...... 洋洋洒洒一共十点理由。 很明显,这十大申辩理由应该出自中州公司的法律顾问之手。 不过,在申辩材料的最末,他们还是主动向稽查处坦承了自己工作中的疏忽,经过他们认真复查,广宇公司在商务资质方面的确是存在问题,只是由于公司审核人员的粗心大意才导致了这一结果。为此,他们决定立即开除这名马大哈员工,同时对之前的中标结果做废标处理,尽快重新公开招标,以体现优胜劣汰、公平竞争的法律原则。 陈扬看完后,暗自一惊,显然中州公司背后的这位法律顾问是个高人,思路清晰,滴水不漏,让人无可辩驳。 而且,更让他诧异的是,他本来还以为中州公司会通过上面的关系把广宇公司的资质问题给掩盖掉,却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就主动交代清楚问题,显然也是背后这位法律牛人看到了这中间的厉害关系,知道纸包不住火的道理,只有老实坦白,才能永绝后患。至于那所谓的马大哈员工,明显是个推脱责任的借口。 “谢专员,稽查报告你就参照中州公司这份申诉材料写吧,回头我再签个字。”陈扬说着把材料合了起来,递还给了谢宇。 “哎,好的,陈处长。”谢宇精神抖擞的应了一声,接过材料喜滋滋地离开了办公室。显然,招标公司能主动认识错误,重新公开招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对老同学也有了个交代。 陈扬看着谢宇爽快离开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心里很清楚,即便是重新公开招标,老谢的同学也没有任何中标的可能。 一是立方公司既然敢公开撕破脸举报中州招标公司,显然跟这家公司的关系很一般;二则是招标公司也是按照采购人的意思办事,跟采购人相熟的公司肯定不少,招标公司这么爽快答应废标,肯定已经充分跟采购人做过沟通了的,现在怕是第二梯队也早已经找好了。 陈扬现在唯一颇有点好奇的是,这背后给中州公司出谋划策助纣为虐的法律顾问究竟是谁? 谢宇前脚刚走没多久,陈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居然是中州公司的江洋。 寒暄几句之后,江洋才遮遮掩掩的表示了歉意,并且想邀请陈扬晚上一块吃个便饭,看来他也知道,即便上头有人,这底下的关系还是要搞好的。不然,被稽查处盯上可绝不是什么好事。 陈扬倒没说太多,只是表示自己也没其他意思,只要程序符合法规要求,自己不会对招标公司的工作横加干涉,并且推说有其他事婉拒了对方的邀请。 . 果然,三天后从招标公司传来的消息跟陈扬的看法完全吻合,一家叫做“帝豪”的建筑公司最终拿下标的,而老谢同学的立方公司在第一轮评标时就被刷了下来。 这一次,中州公司不仅邀请了公证处的公证员现场监督,而且还特别邀请了稽查处的人旁听。说是请检查组的同志下来检查一下,看看他们整改后的情况是否符合要求。 陈扬顺水推舟的叫老谢带着人过去了。 不出所料的,回来后老谢就怏怏的报告说,中州公司的整改做得很不错,这次公开招标,评标开标流程符合规范,负责评审打分的专家也都是省内建筑方面的知名专家。 这期间,除了立方公司这起投诉之外,他也亲自处理了几桩投诉,尽是跟一些来头不小的商人打交道。生意做得大的人谁身上不沾荤带素的,他处理起来倒也一碗水端平,谁的面子也不给。至于背后会不会得罪人,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这么着,上任头一周下来,陈扬渐渐的熟悉了新的工作岗位,也摸出了一点门道。这个处长位置实在不是那么好坐的,每天信访室都会呈上好几十桩投诉案,别说一件件的办理了,光是看着都让人头大。 当然,如果他真想捞钱的话,那倒是不可多得的黄金宝座。要知道,仅这一周时间,他已经推掉了大大小小近50个饭局,这帮人想干嘛,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不过,这么一来倒让稽查处那几十号人对他也多少了解了些,大伙都知道新来的陈处长别看年轻,却是个敢得罪人的主。大伙心生敬畏的同时,也对他的背景愈发的好奇起来。 周五是大年三十,开完计委年终大会后,大伙就领了油米和一些年货,赶回家欢度春节去了。 不过,今年的春节他用不着回去了。之前跟家里通过电话,养母硬逼着养父一块去了美国,说是做腿部细胞激活手术,而陈若男则带着班上的学生去了甘南的炮旅军训,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回来。他即便回去恐怕也只是一个人,就干脆省得跑路了。 陈扬在沿街的烧卤店买了烤鸭叉烧等熟菜,径直回了明泰大厦的家里。 进屋后,他把东西往餐桌上一扔,打开电视机,然后从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出来,整个人就懒洋洋的躺倒在了沙发上。 平时每天忙着工作的时候还好,可这一闲下来,人就越发的容易胡思乱想了。 此刻,陈扬的脑子全是项瑾的影子,他很想知道项瑾现在过得好吗,可自从上次回东山取车时惊讶的发现项瑾家搬走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任何渠道能打听到项瑾的消息了。 一口气灌了半听啤酒下肚,却发现没什么用处,原本模糊的倩影愈来愈清晰起来。 直到半打酒喝完,他才打了个酒嗝,渐渐地有了困意。正要起身去洗个热水澡时,外面“砰砰”地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正奇怪间,这阵敲门声逐渐大了起来,貌似变成砸门的声音了。 是谁? 陈扬微微蹙了蹙眉,搬到这儿这么久了,一直都挺安逸的。想了想,他拎着半听啤酒就走了过去,在猫眼处瞅了瞅,看到外面的过道里站着四五个小青年,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也是,大年三十的,正经人家的孩子谁会跑这来敲别人家门啊。 几个小青年正噼里啪啦的轮番用脚猛踹着隔壁的防盗门,嘴里不停的骂着一些粗言秽语。 隔壁住的那个女人神出鬼没的,住进来一个多星期了,除了那天晚上在电梯里碰上,陈扬还没有再次看到过。 这时候,踢门声越来越大,眼看着那防盗门有要被踹开的危险。不过,这一圈住着的其他住户里没谁是敢出头的。 陈扬心说自己可是个党员干部,不能跟普通群众比。当下也不再多想,直接扭开了房门,倒要看看这帮人到底想干嘛?同时心里奇怪不已,也不知大厦保安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放这几号人进来。 “你们几个大过年的在这发什么疯呢?”门一开,陈扬就喝了一声。 几个小青年顿时收住了脚,纷纷诧异不已的扭头看向了这个斜刺里杀出来的程咬金。 “嗬,你他+妈谁啊?不长眼是不?”为首的一光头叼着半支烟,上下打量了一眼陈扬。也是,这年头,程咬金可是越来越少了,难怪他会有此一说。 紧跟着,未等陈扬开口,光头再次骂道:“识相的就赶紧滚回自己屋里,别他妈+的耽误哥们办事!” 第五章 枪 陈扬一听这话就火了,直接从兜里摸出了手机就要报警。不过光头等几个小混混也不是吃素的,冲上来就要抢下陈扬的手机。 “都给我站住!”陈扬沉声喝道,凝视着这帮垃圾,一字一字道:“谁敢乱动,我叫你们几个蹲一辈子大牢信不?”心里却暗自有些后悔,前面出来时就应该先报警的。 说话间,他一把推开了冲在最前头的一黄毛,过道本就很窄,他这一推,立时就把一帮人都给拦了下来。 光头在社会上瞎混了几年,在道上也算是个场面人,而且见过几回大场面,这一瞬,他有种感觉,对面这年青人可不是在唬人,平日里自己费力巴结的一些大老板训人时就最喜欢用这种口气。在没搞清楚对方什么来头之前,必须保持冷静,否则撞上铁板就不好玩了。 想到这,光头赶紧伸手拦下了几个小弟,不过,嘴上却不肯示弱:“喂,你谁啊?我劝你最好少管哥们的闲事。” 陈扬冷冷一笑,“到了警察局你们就知道我是谁了。” 光头一听这话,心下更奇,难道这白脸青年是个绿皮不成? “光哥,别跟他废话了,咱们还是快抓紧时间办完事,萧总说了,待会在大富豪定个包,让咱兄弟几个嗨皮一下。”一黄毛不耐烦的嚷了起来,作势就要冲上来。 “你懂个屁!”光头一把推开了黄毛,眼睛死死的盯在陈扬慢条斯理拨号的手上。 光头正拿不定主意时,楼道里突然间隐约传来了“蹬蹬”的皮鞋声。 几人都是一惊,以为是警察来了,赶紧退远了些。 陈扬也有些纳闷,自己这还没来得及拨号呢,警察就到了? 眨眼工夫后,一个身着时尚风衣的短发美女款款的向陈扬走了过来。 陈若男? 陈扬眼睛一大,有些不敢相信。 “靠,原来是个女的,吓哥们一大跳。” “这妞也太他妈正点了吧!” “嗯,这妞味道够足。” 光头等几个小青年则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目不转睛的盯着迎面走来的陈若男,惊艳不已的同时,嘴里不干不净的咋呼起来。 “你怎么来了?”陈扬惊愕不已的迎了上去。 陈若男没回话,而是看向了这堵满过道的人,这帮小青年都没个正形儿,染发的,光头的,穿耳环的,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就厌恶的皱眉问道:“陈扬,这几个小流氓是谁?”说着,又指了指光头等人,颐指气使的说道,“你们几个脑子有病吧,大过年的搞得这里乌烟瘴气的,还不快滚!” “滚?妈的,傻X吧你!” 光头能忍,不过他手底下那帮无法无天惯了的小弟们可就忍不住了,纷纷大骂了起来。 陈扬一看坏了,他一个人倒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多了陈若男在可就不一样了。顿时,他脸色倏地一沉,立刻拉起陈若男就要往屋里走去。 不过,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妈的,想溜?” 离得他俩最近的黄毛猛的冲了过来,也不知是不是想揩油,伸手就要推向陈若男的胸口。谁知道,还没等黄毛靠近,陈若男已经飞起一脚,坚硬的皮靴正踹在黄毛小腹,黄毛“哎呀”一声惨叫,向后踉跄几步,捂着小腹“扑通”坐倒了下来。 这个变化来得太快,连陈扬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小弟被打,光头顾不上再细细盘算了,嘴里骂了声娘,手一挥,领着几个小弟扑了上来。 陈扬心里一紧,双手握拳,拦在了陈若男身前。 “都给我滚开!” 这句话是陈若男说的。 电光火石间,陈扬只觉得耳边鼓起一阵风声,肩上一沉,一只纤细的手臂穿过,再细一瞧,貌似眼前多出了个黑乎乎的家伙。 枪? 没错,就是枪! 别看光头等几人平时在迪厅酒吧马路上喜欢横着走,可他们连刀子都没动过几次,更别说枪了,大惊之下,齐刷刷的刹住了脚,眼巴巴看着陈若男手里那柄冷冰冰的黑色手枪,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这枪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扬也吓了一跳,虽知陈若男从小跟院子里那帮纨绔瞎混在一块,任性惯了的,却从没想到她会这么无法无天。还有,她不是当老师的吗,上哪弄的一支军用手枪?顿时下意识的搂住了陈若男的手臂:“陈若男,你干什么?快收起来。” 谁知陈若男根本不搭他这茬,不屑的冷笑一声:“染几根黄毛,打两个耳洞就真把自己当黑社会了?真是一帮白痴!” 光头满脸冷汗刷刷流下,可嘴上强自说道:“你,你是什么人?就算是警察,你也不能随便开枪啊。我,我们几个是大大的良民,你,你快放下枪,咱有话好好说!” 边说着话,他跟几个小弟的哆嗦着腿连连往后挪去,惊惧之意表露无疑。 “哼!”陈若男冷哼一声,“咔”的一声,拉开了保险栓。 “啊!” 痞+子们齐声尖叫,抱头蹲了下来。 陈扬猛抽口凉气,飞快的转过身,死死的抱住了陈若男,还真怕她干些傻事出来,回头对狼奔着的光头等人猛喝一声:“还不快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光头等人哪敢不从命,立刻猫腰鼠窜起来。 “这里刚才谁报警了?” 一声牛得不行的喊声传了进来,紧接着,楼道口人影一闪,现出了两个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好把正抱头逃出去的痞+子们堵住了。 “哎哟,是刘队长啊,您来得正好,这,这里有人滥用枪支!”光头如同找到组织一般,激动不已的冲到高个警察身边。不过这家伙也贼,说着话也不忘往身后瞄,飞快的藏身在了高个警察身后。 看到这俩民警赶来,陈扬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估计是躲在屋里面的邻居们报的警。但看光头那样子,显然跟这刘队长挺熟的。 那刘队长二人这时还没注意到陈扬两人,听到光头说什么“滥用枪支”时,才往过道里看了过去。可他俩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都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举起手中巡逻用的警用电棍,边往后退,边用警棍指着陈扬两人,语无伦次道:“你,你们是干什么的,别,别乱来啊,我们是警察,快放下武器!” 其实这时候陈若男早已经把枪放下了,正不紧不慢的往包里装呢。又用手推了推陈扬:“你搂着我干嘛?真怕我会开枪啊?” 废话! 陈扬一汗,赶紧松了手。 “走吧,回屋吧,开了一天车,累死了呢。”说着,她就跟没听到刘队长的警告似的,也不当回事,扯了扯陈扬的衣袖,径直往屋里走去。 人都走了,刘队长才回过神来,也不敢冲过去,站在原地挥舞着警棍指指点点道:“哎哎,你们两个站住!” 恰在这时,一直没什么动静的1602号房门“咔哒”一声响,竟然打开了。紧接着,一个身着家居常服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对刘队长道:“警察同志,刚才是我报的警。” “哦,是你报警说这里有人擅闯民宅的吗?”刘队长胆子大了些,走上前了几步。 “是的,警察同志。”女人点点头,指了指刘队长身后的光头等人,“就是你们身后这几个无赖刚才一直在用脚踹我家的防盗门,企图非法侵入他人住宅,根据《宪法》第三十九条的规定,共和国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基于此,我国《刑法》规定了“非法侵入住宅罪”,构成此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顿了顿,她又指向自己的房门:“这里有他们留下的犯罪脚印,防盗门的损伤度目测已经达到70%,一会儿你们可以叫鉴证科的人把证据采集回去,我保留起诉这几个犯罪嫌疑人的权利。”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有必要吗? 陈扬也是一愣,顿住脚步,看向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邻居,见她此刻脸色平静如常,丝毫看不到半点慌张,语音语调更是沉着冷静,又看看那几个还在发懵的光头等人,心里暗奇,也不知这女人是怎么招惹上这帮小流氓的?还有,她是干什么的? 有警察在,光头的胆子大了不少,上前两步,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陈扬那女邻居:“操,臭三八,有种你再说一遍试试?” 刘队长眉头一蹙,喝道:“胡光,回去站好!” “刘队,你可千万别信这娘们的,我们只是跟她开个玩笑。”光头貌似不怎么害怕刘队长,居然还振振有词的狡辩起来。 看到陈扬到门口又站住了,陈若男就有些不耐烦的拉了拉他:“陈扬,警察都来了,你还看什么热闹,快进屋去,我还没吃晚饭呢。” “小武,你把这些人都带到楼梯间。”陈若男收了枪,刘队长就没刚才那么紧张了,交代了另外矮个警察一声,立马转身朝成与两人喊道,“哎,你们俩先别走,都给我站住!” 边喊边追进了陈扬家里。 ...... 十几秒后,刘队长躬身从陈扬家里倒退了出来,嘴里连声说道:“对不起,中尉同志,打扰了。哦,好的,陈处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楼梯间的一干人等看到刘队长黑着张脸走了回来,都很费解。 “刘队长,前面那女的滥用枪支......” “枪个屁啊!”刘队长憋了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发,光头这算是撞上了。骂完后,又对矮个警察道:“小武,把这些人统统给我押回去!”又看向陈扬那女邻居,“这位女同志,麻烦你也跟我们回警局去做份笔录。” “好的,我可以跟你们回去。” 女人点点头,眼神却又瞟向了陈扬家的门口,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六章 说错话了 三两句把派出所的刘队长打发走之后,陈扬两人才回了屋。 陈若男看到茶几上歪歪斜斜的躺着几个啤酒罐,微微皱了皱眉,边收拾边说:“陈扬,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喝这么多酒干嘛?” “高兴呗。”陈扬撇了撇嘴,又问,“前两天我还听妈说你带学生到甘南的炮旅军训去了,怎么会跑我这来了?” “妈说你刚跟女朋友分手,怕你一个人过年心情不好想不开会自杀,就让我跟三舅请了假来看着你咯,省得你整天胡思乱想的。”陈若男随口回道。 陈扬一阵无语,想起一事,赶紧上前拍了拍陈若男肩头:“对了,你那支枪是怎么回事?你一个当老师的怎么可能配枪,不会是从爸抽屉里的偷出来的吧?”他记得家里是有几支手枪的,不过都是养父的收藏,说是这么说,可在他看来,陈若男应该没胆子这么干。 “切,瞧把你给吓的。”陈若男不屑的啐道,接着又说,“再说,你以为我傻啊,去偷爸的?告诉你吧,这还就是我们单位配给我的,特训期间有大用处的,不过这是军事机密。”边说还边朝陈扬比划了两下。 陈扬皱了皱眉,也懒得再问,以三舅对陈若男的疼爱,她在炮旅弄支枪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对了,你吃过没?没有的话,我这还有点熟菜,你将就吃点吧。” 陈若男倒不讲究,嗯了一声,起身问道:“我房间在哪?我得先洗个澡,坐了一天车,脏死了!” 陈扬这公寓有三间房,除了主卧之外,客房和书房各一间,客房倒是有床,不过平时他没工夫去收拾,这会连铺盖都没有,反正陈若男也就住个两三天,自己在书房的行军床上对付几宿得了。 想到这,陈扬起身帮陈若男拎了包,指了指边上那三间房:“中间那间房是我平时住的,你晚上就先睡那儿吧,其他房间待会我再收拾。” 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好客套的,陈若男应了一声,跟着陈扬进了房间。 陈扬的房间很简单,几乎没有一样多余的家具,一张床,一个衣柜,外加一把老板椅就搞定了。 “唉,早知道你这条件这么差,我就住酒店了。”陈若男哀声叹气道。 “现在也还来得及,要不我开车送你过去?”陈扬耸耸肩,很无所谓。 “你说什么?”陈若男恶狠狠的瞪了陈扬一眼,抢过包扔到床上,然后回过头推了推坐在床头的陈扬,“你还待在这儿干嘛,快出去,我要换衣服洗澡了。” 陈扬就有些尴尬,他本来还想等陈若男从包里把手枪取出来玩玩呢,这下赶紧从床上起了身,退了出去。 . 等陈扬把之前买回来那些熟菜都热好了之后,陈若男也正好洗完澡从卧室出来了。 她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睡衣睡裤,湿漉漉的头发用一块白色毛巾包着,间或有几滴水珠子顺着洁白的脖颈流下来,脸蛋冒着淡淡的热气,微微有些晕红,更添了几分妩媚之意。 “呵呵,陈扬,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我还以为你得等我出来自己动手呢。”陈若男凑近饭桌坐下,一点也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夹了块叉烧就吃了起来。看来还真是饿坏了。 一阵香风袭来,陈扬微微一愣,思绪在这一秒钟竟有种回到上辈子的感觉,其实两人之间虽然谈不上有爱情,但二十多年的亲情却是谁也抹杀不了的,不由多看了陈若男几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陈若男一点也不觉脸红,反而用筷子敲了敲陈扬的碗口。 陈扬干咳两声,把目光收了回来,不再说话,重新打开一罐啤酒,就着几碟卤菜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陈若男看到陈扬意兴索然的样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也蹙起了眉头。过得一会,饭桌上的电饭煲嘀的响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帮两人各盛了一碗饭。 “陈扬,你别光顾着喝酒了。”陈若男把一大碗米饭放到了陈扬面前。 陈扬抬眼看了看陈若男,“你自己吃吧,我不饿。”他确实不饿,酒都喝了六七罐了,能饿才怪。 陈若男也不勉强,重新坐了下来,低头咬着几颗米粒,幽幽的叹道:“陈扬,你知道吗,不光是你,我也快结婚了呢,家里也帮我定了门亲事。” 陈扬闻言一惊,再顾不上喝酒,接连问道:“什么?你都知道了?妈都跟你说了?” “嗯。”陈若男点点头,脸上愁容尽显。 嘶...... 陈扬猛抽一口凉气,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上辈子陈若男知道这消息后那寻死觅活的样子,可现在,她除了脸色难看点之外,好像也没什么过激行为,一脸平静的。 啊,不对,她该不会是专门到我这儿寻死来的吧? 是了,还带了一支枪! 同归于尽? 陈扬背心冷汗迭冒,咣的一声,跌跌撞撞的飞快站了起来。 “你干嘛呢?”陈若男不解的看向陈扬。 “你,你......” 陈扬只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一转身就往房间奔去。 “哎,哎,陈扬,你干什么!”陈若男莫名其妙,连连招手喊道。 嘭! 陈扬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房间,一眼就看到放在老板椅上的旅行包,急急忙忙的抓起扔到床上,拉开拉链,在包里翻找了起来。 嗯?枪呢? 陈扬翻了半天没找到,回头一看,却发现陈若男双手抱胸站在门口处,一脸寒霜的盯着他。 “枪呢?” 陈扬脸色大变的问道,眼睛在陈若男的身上上下梭巡着,可愣是没看出来陈若男这套粉色睡衣裤里,有哪个地方能藏枪的。 “枪什么枪?”陈若男气乎乎的走了过来,指了指散落在床上的衣物,而且大多都是些女孩的贴身之物,内衣亵裤啥的,登时又羞又恼的说道,“你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陈扬却没顾得上这些,急急的走上前,紧握住陈若男的手,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道:“若男,你认真听我说,妈让咱俩结婚这事,其实我也不赞成的。可是,不管怎样,你也千万别干傻事啊!” “什么?”陈若男张了张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子一片空白。停了约莫半秒钟,她指了指陈扬,结结巴巴道,“陈扬,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我跟你结婚?” 陈扬也是一怔,随即想到,坏了!赶紧松开了陈若男,摆手道:“不是,不是。”说着便要出去。 “你先别走,把话说清楚再走!” 陈若男反手扯住了陈扬的衣角,眼睛盯着陈扬,眼神却复杂极了,恐怕世界上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形容。 第七章 错过 陈扬留了下来,因为陈若男那种命令似的口吻让他很不爽。更因为纸是包不住火的,既然已经说漏嘴了,那么干脆直接摊牌好了。 陈扬心里很清楚,除了他之外,在陈家直系的四个第三代里,老爷子是最疼爱陈若男的,这毕竟不是上辈子了,早点让陈若男知道,或许她能让老爷子改变主意也说不定。而且,即便是上辈子,如果不是养母使出了杀手锏,恐怕老爷子都会被陈若男那些要死要活的招数弄得没辙了。 想到这,陈扬在床沿坐了下来,距离陈若男不远不近,伸手可以抓到人。认真说道:“若男,我可以把这事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我,要冷静,一定要冷静,明白了吗?” “快说!”陈若男很急,挪近了点。 陈扬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其实妈的确是帮你定了一门亲事,不过,要跟你结婚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我。是我,懂吗?”还说让别人冷静,他自己倒先激动起来了。 而陈若男乍听之下,顿时目瞪口呆,石化了半晌后,猛然间如触电般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摇着头连连往后退去,嘴里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不不,这不可能的!爸妈他们怎么会这么做?” 陈扬怕她出事,赶紧也站了起来。 “不要,你不要过来!”陈若男盯着陈扬低呼了一声。确实,对她来说,这个消息太荒谬了太不可思议了。 陈扬顿住了脚,看着陈若男,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若男,你先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激动的时候。” 说这话时,蓬!的一声闷响,陈若男已经不小心撞到了门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转过身扭开房门冲了出去。 “哎,若男,你想干什么!”陈扬脸色一变,边喊边追了出去。 还好,陈若男只是跑到了客厅,在茶几上把陈扬的手机拿了起来,同时飞快的拨了一串号码。 陈扬知道她这是要打电话到美国去了,赶紧冲过去把手机抢了下来,“若男,你先别给妈打电话,那没用。” “为什么?”陈若男转过脸看向陈扬。 “你听我说,你打给妈一点用也没有,这馊主意就是她出的。现在咱俩唯一的办法是你去求爷爷,只有爷爷才能阻止这件荒唐事,知道不?”陈扬飞快的说道。 陈若男怔了怔,好一会才道:“那你把手机给我,还有,你......你要离我远点!”她有些紧张的往旁边挪了挪,捎带着还扯了扯松松垮垮的睡衣领口。一旦没有了姐弟那层冠冕堂皇的关系,她立刻就把陈扬当做是一个男人来看待。这换做十分钟前压根就不可能。 陈扬一阵无语,好在他早有心理准备,陈若男上辈子知道这事后就这副德行,把他当成色狼一样的防着,直到结婚一年多了两人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关系。 “喏,给你!”陈扬啪的把手机放到茶几,摸出烟点上,深吸了一口,又按照上辈子的经验淳淳叮嘱道,“你千万要记住,别给爸妈还有姥爷舅舅他们打电话,那样只会坏事,唯一的突破口只能在爷爷这儿,知道不?” 陈若男表情极其复杂的看了看陈扬,拿起手机,绕了个弯跑回了房间,嘭的关上了门。 陈扬循声看向了那紧闭着的房门,又是咔嗒一声轻响传来,貌似陈若男顺手把房间给反锁了。 “至于吗?”陈扬嘟哝了一声,不过说出来后,他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甚至生出了一丝希望,如果陈若男真的能说服老爷子,那么自己跟项瑾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 想了想,他最后还是跟过去贴在了门背。一是听听第一手消息,二是万一陈若男想不开,自己还能在第一时间破门而入。 . 陈若男进屋后,脑子一片空白的她迫不及待的拨通了燕京某警卫森严的四合院的门岗专线电话。对于老爷子这种共和国最高级别的领导来说,是不会使用手机这种高科技高风险的工具的,即便是至亲的来电,也必须要通过层层审查和转接。 等了几分钟,她才跟爷爷通上话。 ...... . 江南国际机场。 一个女人拖着一个小皮箱静静的站在候机大厅里。 是项瑾。 今天是年三十,机场的旅客不算太多,因此,她孤单的身影在空旷的候机大厅里显得格外的显眼。 她的眼睛怔怔的盯着手里握着的一只手机,手机屏幕显示着一串号码,但她一直在犹豫着,是不是该按下绿色的通话键。 这时,候机大厅里的广播幽幽响起: “旅客朋友们,飞往美国的A1568号航班已经开始检票,请各位旅客尽快做好入闸登机准备,谢谢!再重复一遍......” 项瑾把眼睛一闭,用力的按下了通话键。 只一会,电话就接通了。 “喂......” 只听了“喂”字,项瑾就赶紧挂断了电话,之前准备好的千言万语,霎时间就失去了用武之地。 她微微仰起了脸,不希望眼泪掉下来。 可是...... . 陈扬的卧室里,陈若男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手机,一脸郁闷的表情。 没有人知道老爷子刚才都跟她说了些什么,但看她现在的样子,显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嘭嘭嘭! 耳边尽是敲门声。 站在门外的陈扬一脸焦急之色,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可房间里一点动静没有。不得已之下,只好冲屋里喊道:“陈若男,你再不开门,我可要踹门进去了啊!” 咔嗒! 一声轻响,门开了。 开了一条小缝。 “还给你!”陈若男从缝里把手机塞了出来,“前面有人打过你电话,不过没说话就挂了。” “谁?” 陈扬一愣神,嘭的一声,陈若男就再次把门关上了。 “哎,你先别急着关门啊!” 陈扬忿忿的拍了两下门,可陈若男恍若未闻。正想发火时,眼角瞥到了手机,前面那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 不会是项瑾吧? 脑子里猛的一激灵,他再顾不上去拍门,飞快的把电话拨了回去。 嘟~~~嘟~~~嘟~~~ 电话是通的,可惜没人听。 陈扬不死心,继续再拨。 到第十次时,电话终于接通了。 可陈扬还没来得及高兴,听筒里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这里是江南国际机场失物招领处,这个手机是我们的卫生人员在候机大厅的垃圾桶里捡到的,请问您是机主的朋友......” “我操!” 陈扬狠狠的把手机摔在了地板上。 啪!的一声脆响,手机壳爆裂开来,零件四处乱飞。 一万多块钱就这样没了。 当然,也许还有更多...... 第八章 没完没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陈若男直接飞回了燕京。陈扬知道她想干嘛,很自然的就没有挽留,只是开车把她送到了机场。 而随后的几天假期里,陈扬哪儿也没去,除了在附近的饭馆接待了十几拨从东山上省城来给他拜年的老部下外,就一直待在家里等陈若男的消息,可眼巴巴的盼了好几天,却始终没半点消息。每每打电话回家,也都是保姆许姐接的,也说不知道陈若男在干啥,总之是早出晚归的。 收假上班后,陈扬又开始了枯燥的三点一线生活。 这天刚开完例行会议,稽查专员谢宇就再次敲开了陈扬办公室的门,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跟他差不多岁数的男人,西装革履的,面容清朗,很是精神。 “谢专员,这位是?”陈扬微微蹙眉,看向了这个西装男。 “呵呵,陈处长,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立方公司的老总,梁继安。” 谢宇刚做完介绍,梁总立刻向陈扬主动伸出了手,不卑不亢说道:“您好,陈处长。” “你好。” 陈扬点点头,跟这梁总握了下手,然后示意他俩坐下。同时暗忖道,上回立方公司投诉广宇建筑的案子不是已经办完了吗,稽查处也已经督促招标公司重新招了一次标,你中不了还能怨谁?难道又有新的发现不成? 梁继安坐下后就道:“是这样的,陈处长,上回在您的帮忙下,省人民医院住院大楼二期工程标的又重新进行了招标,但很可惜,我们公司还是没能中标,当然,这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本来,我们也无奈认可了这次重新招标的结果,可事后据我们调查发现,二次中标的帝豪建筑公司拿下标的后,立刻转包给了广宇建筑......” 听他说到这里,陈扬就有些烦了,这种事不是正常得很嘛!忍不住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梁先生,近些年来,工程中标合同层层转包、分包的现象非常普遍,我想,你们做为一家有资格参与大型项目竞标的建筑企业,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如果你们想针对这个进行申诉,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陈扬话音一落,梁继安和谢宇面面相觑,半晌没说话。 “梁先生,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这次重新招标过程我们计委稽查处派了专人全程监控,其中并没发现什么问题。”陈扬一通官腔打了下来。他倒没有要包庇那啥帝豪建筑的意思,只不过在他看来,这种建筑行当蛇鼠一窝,你们公司中不了标,该从自身反省一下为什么搞不定上面的关系,而不是屡屡到稽查处来上访找麻烦,这么干一点用都没有。 梁继安听陈扬这么一说,脸色立刻垮了下来,看了看旁边的谢宇,谢宇也没辙,闷头喝茶,只好尴尬道:“陈处长,您的意思我很清楚,可是为了这个项目,我们公司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本以为凭我们公司的实力,这次重新开标能有很大希望中标,可谁知道,最后竟然连第二轮都进不了,招标公司这么做,不是摆明了要对我们公司打击报复嘛!” 顿了顿,梁继安的情绪突然间激动起来,大声道:“而且,虽然其他公司的报价我不清楚,但最后中标的帝豪建筑,他们公布出来的中标报价却比我们公司足足高出了10%,难道说,国家的钱真的多到没地方花了吗?” 陈扬听得一怔,梁继安最后这句话刺痛了陈扬已经逐渐麻木了的神经,但没有责备梁继安的失态。他很想做点什么,可是,在当前这个社会大环境下,自己又能做什么呢?的确,稽查处虽然负有监管的权利,但归根到底只是计委下属的一个行政部门,而不是一个独立的执法部门,它发出的只是行政命令,震慑力并不强。 “陈处长,我们做为一家外省背景的建筑公司,对你们江南省的招投标现状表示怀疑,而且,在投入巨大人力物力的情况下,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到不公平对待,这次,我们不想也不能再忍下去了,如果在你们这得不到一个满意的说法,我们不介意寻找其他法律途径解决。” 说到这,梁继安愤然站了起来,“很抱歉,陈处长,我要说的话就这么多,如有得罪之处请多包涵。”说完,不等陈扬开口就忿忿不平的离开了办公室。 “陈处长,这......” 谢宇尴尬不已的也站了起来,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老同学这么克制不住情绪,说走就走,这下算是把自己给害惨了,早知道就不领他来见陈处长了。 陈扬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吩咐道:“谢专员,你回去把关于这次重新招标的稽查报告及相关材料找出来,让办公室复印一份送到我这儿来。” 谢宇怔了怔,马上点头道:“好,好的。” . 五分钟后,办公室的小吕捧着一叠材料走了进来:“陈处长,这是您要的材料。” “嗯,先放这吧。”陈扬指了指桌面。 “好的。”小吕把材料搁下,却没打算立刻离开。 陈扬一奇,问道:“怎么,还有其他事吗?” 小吕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陈扬,吞吞吐吐道:“陈处长,听说这次上面下来了几个项目稽查员培训指标,我想问问,处里像我们这种事业编的人能否也报名参加?” 小吕这么一说,陈扬立马明白了,这次燕京部委下来的几个稽查员培训指标,像小吕这种事业编的人员经培训合格后能直接转为公务员编,像计委这种深水衙门不比其他服务部门,公务员编和事业编各方面待遇相距甚远,更别说做了稽查员后油水更足,谁不希望能借此机会更进一步啊?因此消息刚一传出就引起了下面人的热切关注,只不过陈扬工作这几年来,几乎一直是当领导的,却体会不到底下人这般迫切心情了。 想到这,陈扬不禁莞尔:“呵呵,我看这样好了,待会我让处办的刘主任发个通知,先在咱们处里搞一次考核,按考试成绩择优送到燕京培训好了。”顿了顿,又说,“小吕,回去别忘了好好看看书哦。” “哎,好的,陈处长。”小吕用力的点点头,喜滋滋的转身走了。 小吕一走,陈扬就拨通了处办的电话,跟刘主任简单交代了几句,然后拿起桌面那叠材料,仔细翻阅起来。 第九章 找事 一整个下午,陈扬都在研究谢宇汇总的稽查报告,在几家公司的股东名字上兜来转去的看了半天,却始终没有什么重大发现。这年头网络又不发达,想人肉一下都不行。 下班后,他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手机却突然响了。 接起一听,是王仲和打来的,说是要请他到省城大富豪吃饭,可还没等他问清楚,旁边貌似有人喊,王仲和就把电话给挂了。 放下电话,陈扬有些纳闷,这老王来就来呗,都是老朋友了,随便找一家饭馆喝两杯不就得了,用不着到大富豪浪费钱吧。 下楼要了车,他直接开到了大富豪酒店。 让门童泊好车后,陈扬上了四楼的贵人包厢。 进屋后,他才发现,除了王仲和之外,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 王仲和看到陈扬进来,赶忙从位子上站起来,热情洋溢的给陈扬介绍起来,首先指向坐上首正位的一中年胖子道:“陈兄,这位是教育厅职教处的刘科长。” 陈扬一听对方这头衔,心里便了然了,不用说,一定是老王到省城来办事,又不认识什么人,干脆就拉自己来撑撑场面了。虽说不是一个系统的,但怎么说都是省委里的官儿,一般情况下还是会卖几分面子的。就朝刘胖子点头笑笑,同时主动伸出手:“呵呵,你好,刘科长。” 刘胖子斜眼看了看陈扬,一白脸青年,心里顿生几分不爽,暗想,你一小县城的职专校长请客,我肯给你面子都不错了,还不知好歹的叫多个小白脸过来干啥,主次不分人多眼杂的,事儿还想不想办了? 不爽归不爽,刘胖子还是蜻蜓点水的跟陈扬握了下手,然后不等王仲和介绍,就先开口问道:“小陈,你也是东山职专的老师吗?” 陈扬不以为意的笑笑,主动道:“呵呵,刘科长,我是计委的,跟你们教育厅就隔一条街。” 计委的? 刘胖子微微一惊,同时忍不住泛起几丝酸酸的妒意,计委那可都是肥的流油的岗位,前段时间听说计委规划处要人,他上上下下活动了好久,可最后还是被其他关系硬的给挤下来了,心里头别提多郁闷了。当即收起不屑的表情,又问:“哦,那小陈你是计委什么部门的?” “呵呵,我也刚到计委上班没多久,现在在稽查处工作。”陈扬回道。 稽查处? 这可是肥缺啊! 刘胖子心里更酸了,赶紧问:“小陈是稽查员吗?”问完又想,如果这小青年是稽查特派员,那么背景肯定够硬,说不得待会得好好熟络熟络。 陈扬笑着摇了摇头。 靠,闹了半天是个事业编的普通工作人员啊。 刘胖子有些失望,不过之前那股酸意也淡了不少,撇撇嘴坐了下来,跟着又指了指边角上菜的座位,大方道:“小陈啊,既然来了就先坐吧。” 陈扬一看刘胖子这副嘴脸,哪还不明白他心里想啥,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正要亮明身份,一旁的王仲和却抢先道:“刘科长,您弄错了,这位陈兄就是我前面跟你们提过的,我们东山的上任县委书记,年前才调到计委稽查处工作的。” 呃!? 刘胖子刚喝的一口茶生生被噎住在了喉管,刚沾椅子的屁股转瞬间就又弹了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陈扬,结结巴巴的问道:“您,您就是陈书记,哦不,陈处长?” 剩下坐着的那几个干部也纷纷起了身,跟刘胖子一副同样的惊愕表情,这处长也太年轻了吧? 陈扬笑笑表示默认,就要走到边角去坐。身份表明了,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职专的事自己也不懂,就由老王跟他们几个谈吧。 哪知刘胖子看到陈扬要走,赶紧挪了挪肥胖的身躯,腆着脸凑近道:“陈处长,您坐这儿,那地方服务员走来走去的,一会您用餐很不方便的。”说着,没等陈扬答话,他又急吼吼的朝门口的服务员招呼道,“那谁,快沏壶好茶上来,嗯,对,就是上回我搁这的那极品毛尖。” 这马屁拍得,也太离谱了吧?都不是一个系统的。 陈扬被刘胖子的热情弄得有点尴尬,只好坐到了主位上。 很快,酒菜纷纷上桌。陈扬虽然不太习惯刘胖子等人的热情,但为了职专的事,倒也跟几人聊得挺愉快的,尤其是从刘胖子等人嘴里听到了不少关于省委机关里的八卦。 老王的事很简单,就是想请刘胖子帮忙把东山职专的招生简章通过职教处的渠道推广出去,另外再多增设几个项目。有了陈扬的加入,刘胖子很给面子的,在酒桌上就拍胸脯应承了下来。 饭桌上欢声笑语始终不断,酒足饭饱后,刘胖子明显还不过瘾,脸红通通的,就提议到楼下的歌厅继续喝酒。陈扬也不好先行离开,就点头应了下来。 很快,一行五人下到了负一层的歌舞厅,并在中央舞池旁边要了一个双排的大卡座。 现在迪厅还没兴起,歌舞厅里虽说小青年不少,但也不乏一些对国标很有爱的中年人,而这类人一般都是像刘胖子这样的官员或者一些老板之类的人物了。 漂亮的服务员送来两打燕京啤酒和一些瓜果小吃,开好单就离开了。 小饮了几支啤酒,几人继续机关的话题,正聊得热乎时,陈扬突然间在舞池对面瞥见了一个挺眼熟的女人。 再仔细一看,自己果然没有眼花,对面卡座里的那女人竟是柳小环,旁边还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貌似在跟柳小环纠缠不清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他赶紧对身边的王仲和示意了一下。 王仲和顺着陈扬所指看了过去,一看之下,立马就不爽了,当即从卡座起了身,跟刘胖子等人交代一声,三两步的绕过舞池,走到了对面。 陈扬懒得跟过去了,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也早劝过老王,但老王不听,他也没辙。 . 等陈扬喝了两口酒,再看向对面时,发现王仲和貌似已经跟对方争执起来,声音越闹越大,并且周围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十多个小青年,打扮稀奇古怪,男女都有。 陈扬怕王仲和出事,赶紧也起了身,直接抄近道从舞池里横穿了过去。而刘胖子等人也都看到对面闹了起来,见陈扬过去了,就纷纷跟了过去。 很快,王仲和跟先前那男的就已经从口角上升到了肢体冲突。 陈扬一看坏了,忙加快了步子。 可是貌似已经晚了。 没等他走近,就见那人猛地抓起桌面上摆着的一瓶洋酒,“嘭”一声就砸在王仲和头上,王仲和脑门立时被开了瓢,一头一脸湿淋淋的,酒和血混杂在一块,红的白的都有,形貌煞是可怖,软软瘫倒在地。 陈扬激灵一下,酒意尽去,大步冲了过去。从人堆里挤进去后,赶忙蹲下抱住了王仲和,嘴里急急连喊几声“老王”,却见王仲和只是迷迷糊糊的呻吟,半点也回应不了。 “还傻站着干什么,叫救护车!”陈扬回头对那已经吓傻了的柳小环猛喝一声。柳小环这才还过魂来,赶紧从包里掏出手机要拨打120电话。 陈扬这才抬头看向罪魁祸首,对方长得高高大大的,戴副金边眼镜,挺斯文的模样,脸上红得吓人,显然喝了不少酒,正用身边小弟递过来的纸巾擦手,嘴里骂道:“操,真他妈晦气,一个乡巴佬也敢跟老子撒泼!” 歌舞厅在负一层,信号很差,柳小环拨了好几次都没能拨通120急救电话,火急火燎的擦了擦汗水,正要继续再打,一黄毛欺身到了她跟前,手一挥,直接把手机拍到了地上,骂道:“臭婊子,打个毛的电话!” 陈扬脸色一冷,抱着王仲和缓缓站了起来,冷不丁的一脚踹飞了那黄毛。 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了,那帮混小子也纷纷叫嚣起来,“妈的,敢动我们的人,活腻歪了是不?” “告诉你,今天事儿没完了!” 边大声嚷着,边作势要冲过来围殴陈扬。 就在这时候,四五个大汉拨开人群闯了进来。 陈扬一看,顿时愣了一下。 原来这几个大汉身后跟着的却是那天他在喜来登见过一面的江洋,另外还有一个穿着休闲简约的时尚男子。 “闹啥闹,都给我滚远点。”时尚男子呵斥了一声,那伙小青年立刻不敢做声了,纷纷退了回去。 陈扬趁这个机会,回头对身边的刘胖子等人说道:“刘科长,麻烦你拨个电话给120,顺便再打个报警电话。” 哪知刘胖子非但没有掏出手机,反而悄悄扯了扯陈扬,凑近低声道:“陈处长,报警我看就算了吧,那人咱惹不起啊,咱还是快走吧。” 惹不起? 陈扬脸一冷,看向了对面正交头接耳着的江洋等人。 第十章 谁的面子也不卖 陈扬没有理会刘胖子这句善意的提醒,而是叫过来柳小环:“小环,你过来照顾一下老王。”柳小环赶紧应了,从陈扬怀里接过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王仲和。 陈扬这才腾出手来,摸出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是过年才新买的新款摩托罗拉,信号很强,飞快地拨通了120和报警电话,简明扼要的说出了地点和冲突经过。 围在旁边的那帮小青年见陈扬报了警,立刻就不干了,咋呼着要冲过来围殴陈扬,不过那跟江洋一块来的时尚青年皱眉看了看陈扬后,挥手喝止道:“别在这儿惹事,很光彩是不?” 他这话一撂下,那帮男男女女就不敢多话了,纷纷怒目看着陈扬。 刘胖子见陈扬报了警,心中突突直跳,暗道完了,赶紧伸手去拉陈扬:“陈处长,咱们还是出去等救护车吧,那人是丁副省长的儿子,别一会事闹大了不好收拾啊。” 丁副省长的儿子? 陈扬闻言一怔,当初到东山就任前,陈扬就在省委党校参加的培训班里见过丁副省长,目前是江南省政府的常务副省长,也是省委常委的一员。另外,他跟陈系走得比较近,培训时还专门找到陈扬短暂交流了一下,很和蔼的一个长辈。 想到这,陈扬更是好奇的多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时尚青年。 时尚青年对眼镜男低语了几句后,眼镜男立刻就听话的闭了嘴,不敢再咋呼着多话了。然后他又对旁边一个经理模样的人示意了一下,舞厅经理会意,立刻走到了陈扬面前,传话道:“这位先生,刚才是一场小误会,至于您朋友的医药费廖先生会负责的,这就散了吧,不然待会等警察来了大家都不好做人,也没什么意思,对吧?” 经理面上说得很客气,但明眼人一听,哪还不知道这厮话里隐隐露出的包庇威胁的意思。 陈扬还没开口,一旁急得团团转的刘胖子等人也纷纷劝和道:“是啊,陈处长,一场小误会而已,再说王校长的伤也不重,这事闹到警局对学校影响也不好啊。” 人都被敲晕了,伤还不重? 陈扬脸色一沉,冷冷的扫了刘胖子等人一眼。刘胖子等人叫苦不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说你一小处长在我们跟前还能充下胖子,可人家是副省长家的公子哥啊。现在人家给了台阶,你顺着下不就完了,还惹这么多事干啥?这不是要连累我们这些小虾米嘛! “你是这的经理?”陈扬问道,顺便看了一眼经理胸口上挂的牌子,原来这家伙叫卢一峰。 “嗯。”卢经理以为陈扬想通了,满意的点点头。 “好。”陈扬指了指对面那眼镜男,“你最好让你们这的保安控制住那个砸伤我朋友的人,否则一会等警察来了抓不到人,不仅是他有大麻烦,我保证你们这间歌舞厅三个月内开不了灯。” 卢经理一听立马就火了,三个月开不了灯?什么意思?恐怕湖城警察局局长都不敢放这个卫星吧!你以为自己算老几? 卢经理脸色铁青着,正要出言喝斥,这时那一直站在丁公子旁边的江洋见他半天搞不定,也走了过来,把他拉到一旁,吩咐道:“老卢,待会警察来了那些乡巴佬如果要多少钱你吱个声,先从我账上划吧,我跟丁少还有事要办,这就先交给你了。” 卢经理忙点头说好。江洋拍拍卢经理的肩膀,转身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才走出两步,他猛的顿住脚,回过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冷眼旁观的陈扬,嘴里吞吞吐吐的问道:“你是,你是陈处长?”因为歌舞厅里光线很黑,这种事也稀松平常,他刚才就没注意到陈扬,现在猛然间认出来了,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懊恼不已。 陈扬担心王仲和的伤势,根本懒得理他,一直在看外面的救护人员什么时候到。 江洋一见陈扬这鸟都不鸟他的架势,暗道一声坏了,廖强那傻+逼看来是惹到这位爷了。虽然在偌大的省委里,陈扬的官职根本排不上号,他也不知道陈扬具体是什么来头,但那天他可是亲眼瞧见了,吴书记的儿子吴刚跟陈扬关系匪浅。 省委大院这帮*他基本上都打过交道,吴刚是什么鸟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几次交道打下来,那绝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可就是这号人,在这位爷面前,还不是低眉顺眼的,老实得不行。想来这位陈处长如果不是吴刚的老铁,那么后台一定很硬。 一想到这,江洋心知今晚这事算是闹大了,赶紧换上一副笑脸,伸手上前道:“陈处长,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中州公司的江洋啊,那天咱俩在喜来登见过的。” 陈扬没办法,只好回过头来,瞥了一眼江洋递过来的手,淡淡道:“江总,前面伤人的是你朋友?” 江洋讪讪的把手收回:“普通朋友,呵呵,普通朋友。”他是个生意人,没必要站什么队表明立场,最好是谁都别得罪。 这时,一直在对面等着的丁公子跟那廖强似乎不耐烦了,也并肩走了过来。 丁公子看了看陈扬和刘胖子等人,脸都很生,就回头问江洋冷冷问道:“这几位是?” “呵呵,建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计委稽查处的陈处长,一场误会,都是朋友。”江洋摆出了一副和事佬的样子,单独介绍了陈扬。至于刘胖子等人,他也不认识。 “稽查处的?姓陈?”丁建国微微蹙眉,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又见陈扬面相看起来才不过才二十五岁上下,难道是他就是老爸曾经提到的陈扬?嗯,应该没错,省委里头这么年轻的处长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想到这,他脸色逐渐缓和起来,对陈扬笑道:“原来是陈处长,久仰大名了。”边说边伸出了手。 陈扬看了看丁公子,很不给脸的无视丁公子伸过来的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旁边众人都惊呆住了,尤其是刘胖子等人,心说这回惨了,这丁衙内可千万别误会咱哥几个跟这陈处长是一伙的啊。想到这,几人都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 丁建国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悻悻地把手收了回来。 丁建国能忍,而那砸伤王仲和的眼镜男廖强却忍不住了,醉醺醺的指着陈扬骂道:“我操,你+他+妈谁啊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闭嘴,廖强!”丁公子侧头瞪向那廖强,骂道,“你吃错药了还是眼睛长后脑勺去了?还不快给陈处长道歉!” 丁建国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刘胖子等人更是后悔不迭,再次悄悄挪了回来。那廖强却是如当头棒喝,哪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一位大人物,酒意立时去了大半,虽不情愿,但还是换了笑脸,上前要跟陈扬道歉。 陈扬却摆摆手:“道歉就算了,你跟我去附近的警局走一趟吧。”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个叫廖强的眼镜男,这名字挺熟,一想,可不是自己今天下午在稽查报告上看到的那什么帝豪建筑的股东之一吗? 而众人听陈扬这般一说,心里都咯噔了一下,看来今晚上这事想私了,难咯! 丁建国脸色有些阴沉,看向陈扬,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陈处长,给我个面子,这点小事就算了吧,大不了回头我让廖强多赔点钱,算是补偿你朋友的损失了。” “呵呵。”陈扬心里冷笑两声,淡淡道:“多赔点钱就免了,丁建国,我这么跟你说吧,今天我谁的面子也不卖!” 陈扬话音一落,众人齐齐的倒吸了一大口凉气,看向陈扬的眼光别提多惊讶了,敢在丁公子面前摆谱,牛人一个啊! 这时,外面有几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挤了进来,陈扬赶紧让柳小环张罗着把王仲和送到了担架上,又交代柳小环道:“小环,你先跟车去医院办手续,我把这的事处理完再赶过去。”柳小环忙不低的应了。 医护人员前脚刚走,警察也赶到了。 把围观的人群驱散,就近在出事的卡座对当事人进行了询问,基层民警不认识丁建国这类公子衙内,倒是看到陈扬出示的工作证后明显拘谨了起来,很例牌的问完笔录,把廖强给带走了。 等警察一走,歌舞厅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丁建国很客气地拦住了要出门拿车的陈扬:“陈处长,有空一块喝两杯吗?” 陈扬摇了摇头:“不了,我得马上去医院。” 丁建国也不勉强,只是叹口气说:“我看你那朋友也没什么大碍,廖强最多被拘留几天,罚几个钱,也没什么意思,不是吗?不如这样,我让他多赔点钱,回头让你朋友撤诉和解算了。” “真的就几天吗?呵呵,我可不这么认为。当然,如果你丁少爷非要出面,那就试试看好咯。”陈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身大步出了歌厅。 等陈扬一走,丁建国的脸色立马刷了下来,飞快的从包里取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回家。 五分钟后,一脸黑线的他挂断了电话,大口吹了半支啤酒。 江洋在旁边看得真切,知道丁少刚才定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心中好笑,却不得不上去安慰两句:“建国,廖强的事你也别操心,交给我吧,待会我就给市局的老周去个电话......” 丁建国挥了挥手,打断江洋道:“不,还是公事公办吧。” 江洋微微一愕,公事公办?那廖强跟丁少可是多年的老铁啊。 “对了,老江,我听说你公司外聘了一个法律顾问,打官司挺厉害的?”丁建国突然放下酒瓶,问道。 江洋一拍脑袋,笑道:“建国你说的是李律师啊,呵呵,你还别说,这小李确实有点本事,你也知道,这两年我那公司没少让人递黑状纸,这小李可帮了我不少忙,我看这事交给她准成,回头我就跟她说去。” 第十一章 李律师 湖城人民医院住院部七楼。 王仲和已经醒过来了,陈扬进病房探视的时候,警察刚刚对他做完笔录,头上被护士包成了木乃伊状,不过据医生说没什么大碍,留院观察两天就OK了。 陈扬坐在床边听王仲和把事情经过又再说了一遍。 原来这趟王仲和来省城除了办事还顺便想买点结婚用的家电回去,于是就把柳小环一块带过来了。晚上请刘胖子吃饭时又不方便带家属,他就让柳小环一个人在街上逛逛,说好事办完了再碰头。谁知道刘胖子等人吃完一场立马就要赶第二场,不得已之下,他只好让柳小环继续逛街。 可柳小环是在风月场所打滚过的人,这里面的道道再清楚不过了,对王仲和就不怎么放心,于是一个人悄悄赶到了大富豪,想就近监视王仲和。谁知她刚找了个座位坐下,就碰巧遇到了路过歌厅的廖强。 之后的事陈扬也看到了,王仲和冲过去要带柳小环走,而那廖强偏不让,发生口角后,廖强还骂了一句“臭婊子,装什么装!”。这句话立刻就点中了王仲和夫妇的死穴,王仲和气不过就跟廖强推搡起来,争执之下,一不小心就让廖强砸了个头破血流。 事情经过就这样,说起来只不过屁大点的事。 陈扬听完后,有点哭笑不得,暗骂一声,天涯何处无芳草,这老王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想要娶个小姐回家,惹了一大堆麻烦又死不听劝。 当然,这话他可不会当着两人的面说,思忖片刻,他看向柳小环,沉声问道:“小环,你给我说老实话,你以前是不是跟那什么廖强认识?不然,哪会那么巧,他不找旁人偏偏找上了你?” 柳小环一直很害怕他老公这个高官朋友,听陈扬问起,就低下脑袋轻声回道:“嗯,以前我还跟仙姐那会儿,曾经见过一次,他想点,点我的钟,可我,我没答应。”,说完又不放心的扯了扯躺在床上的老公。 王仲和也有些尴尬,“陈兄,小环以前的事都过去好久了,就别再提了吧。” 陈扬本来还有点事想问,见王仲和这副模样,只好皱眉把话咽了回去。不过听柳小环提到纪仙儿,禁不住又想起了那天小隔间里的恶心事,不由一阵头大。 见陈扬皱眉不语,王仲和还以为他在担心后续的事儿,赶紧道:“陈兄,真对不起,今天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寻思着,你一个人在省城做官不容易,我瞧那家伙既然敢当众伤人,估计家里是有点路子的,反正我这也没什么大碍,而且咱也不缺那点医药费,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只要不影响到你就好。” 陈扬一听这话就有些烦躁,挥手喝斥他道:“老王,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在医院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你就别管了。”跟着,又看向柳小环,“小环,前面听你提到纪仙儿,怎么,你现在还跟她有来往?” 柳小环吓了一跳,忙连连摆手否认,语无伦次道:“没有,陈哥,真没有,我跟了仲和哥以后,就跟以前的那些姐妹都断了联系,仙姐她是来找过我好几回,可我都没敢理她,真的,陈哥,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陈扬嗯了一声:“没联系就最好。”顿了顿,他很严肃的说道,“小环,我不怕跟你明说,老王是我的朋友,你以后要是敢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来,就等于是打我脸了,后果你自己掂量一下,知道不?” “知道,知道。”柳小环忙不迭的点头,“我不会的,我很爱仲和哥的。” 王仲和这时也赶紧握住柳小环的手,帮腔道:“陈兄,我相信小环,你就给我点面子嘛,别再吓唬她了成不?她胆儿很小的。” 陈扬看着面前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敢情自己倒成了坏人,一时语塞。半晌才叹口气,把脸色缓和下来,说道:“好吧,以前的事我不提了。不过,小环你得记住,你那什么仙姐可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她要是再敢来骚扰你,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收拾她。” 柳小环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小声的辩解了一句:“陈哥,其实,其实仙姐她人很好的,以前跟她做事的时候,她对我们这些姐妹都很照顾的......” 陈扬微微一奇,暗骂,这纪仙儿可真是害人不浅啊,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给手底下那些姑娘都洗了脑,都被她卖了还傻不愣登的帮着她数钱。 他听不下去了,就起身打断了柳小环:“行了,就这样吧,小环你今晚上就留在这儿照顾老王,我先回去了。” “哦,陈哥,那我送你。” 柳小环赶紧也起了身,陈扬摆摆手示意不用,一个人自行离开了。 . 开车回到明泰大厦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跟大厦管理员老王头打了个招呼,正好电梯也到了,赶紧走了进去,刚要按关门键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女人声音。 “等一下,谢谢!” 这声音很耳熟,陈扬下意识的伸手拦住了电梯门。 不一会,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咚咚咚的小跑了进来。 一看,果然又是自己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邻居,同样还是那副职业套装打扮,很严谨的样子。唯一有些变化的是,上回她背着个坤包,而这次则换成了个黑色的公文包。 这女人究竟是做哪行的,大半夜的还拎着个公文包到处跑? 陈扬心里有些奇怪。 而那女人看到陈扬时,也是微微一愣,朝陈扬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很自觉的站在了一旁。 电梯里只有他俩,很安静,一路无话上了16楼。 走到家门前,陈扬正要掏钥匙开门,一直走在他身后的女人突然间开了口:“陈先生,那天谢谢你了。” 哪天? 陈扬停住手,马上想起她说的是年三十那天的破事,就回过头微笑道:“没什么,都是邻居嘛。”顿了顿,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就问,“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姓陈的?” 女人就笑笑回道:“陈先生,你别误会,我只是在那天做笔录的时候,偶然间听警察提了句,你是计委的,对吗?” 陈扬暗骂那刘队长真是多事,脸上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问:“对了,那天那几个流氓后来警察怎样处理了?” “他们多赔了些钱给我,我就到法院撤诉了。”女人随口回了一句,边说边低下头从包里翻出一盒名片,取出一张递给了陈扬,“陈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或许有机会能帮到你。” 陈扬微微有些诧异的回头接过名片,两面都看了看,发现这张名片很干净,不像外头很多人那样,动辄安上七八个吓死人的头衔,只留下了名字和电话,甚至连地址都没有。 李秋禾? 陈扬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女人的名字,有些惊讶的问道:“李小姐,你是个律师?” “嗯。”李秋禾点点头,“为了对陈先生那天的无私帮忙表示感谢,以后陈先生如果需要这方面的帮助,我可以免费帮你打一次官司。” 陈扬手头上倒还马上就有一场官司要打,不过看了看李秋禾的面相,最多不超过24岁,估计才刚毕业的一学生,能有什么经验?他心里立刻打了退堂鼓,婉言谢绝道:“呵呵,李小姐,我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顿了顿,他好奇问道,“对了,李小姐,我看你年纪不大,大学毕业没多久吧?怎么不进律师事务所去,那样工作起来多轻松?” 李秋禾微微一笑:“其实我之前也进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只是我一个人习惯了,不喜欢被别人管着,就出来一个人单干了,这样不仅自由而且钱挣得也多,嗯,勉强算是个体户吧。” “呵呵,你倒是挺有想法的。”陈扬点头褒奖了一句,心中却颇不以为然。 第十二章 法庭上的战火(上) 半个月后,湖城湖北区人民法院受理了王仲和被殴打致残的刑事案件。 原告方王仲和起诉被告廖强非法伤害他人身体,另外,医疗费、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加在一起,原告要求对方赔偿的款项加起来一共一百二十万元人民币。 不得不说,就这起案件来说,原告方绝对是狮子大开口,摆明了是要把对方送进监狱顺便再讹点小钱了。 走进审判大厅的时候,陈扬快速地向审判庭旁听席上扫描,只见黑压压足足有300多人,应该都是些来自本市几所知名大学法学院的老师和学生参加旁听。跟着,他又去看法庭的两旁,被告廖强在被告席上精神抖擞的跟那站着,法警也已经守在那儿。 然而,更让他诧异的是,坐在被告方辩护律师席位的竟然就是自己的邻居——李秋禾律师。 当然,他也只是诧异而已,由于之前已经做了充分准备,各项官方的证明文件都一一办妥,并且通过吴刚的关系,还请到了省城最大的正义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大律师卞和平帮忙打这场官司,因此,对今天的庭审结果他一点也不担心。 庭审第一步就是走个过场,公安机关把案件卷宗呈上,然后原告律师一一询问了被告及案发时的目击证人,包括陈扬及刘胖子等人。 被告廖强用人头马酒瓶非法伤害他人身体的事实无可辩驳,现在双方争论的唯一焦点是受害人是否真像自己说的那样凄惨,被敲了下头就残疾了。 为此,原告律师还特别向法庭出具了一份由医院方面开列的轻微脑震荡证明,经专业机构核实,受害人身体受损程度达到了六级伤残标准。事实上,按照国家规定,这个标准不高不低,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当然,脑震荡这东西也说不清楚,主要看医生怎么判定,不过,病人如果老说自己头疼医生也没辙。 最后,举证的结果相当不错,证据确凿,毋庸置疑。卞大律师的表现同样是可圈可点,铿锵有力的控诉了被告廖强的卑劣行为,听审人员群情激昂,如果没什么意外,审判长几乎可以当场宣判了。 当然,按照惯例,审判长还是要留给被告方申诉的时间,他看向了辩方律师李秋禾,问道:“辩方律师,请问你有什么需要询问的吗?” 李秋禾今天穿着很正式,一袭黑西服套裙。当然,她平时基本上也是这种打扮。听到主审法官询问,她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法官及陪审的几位书记员微微施了一礼后,从容不迫的说道:“尊敬的审判长及各位陪审员,首先,我对控方出具的伤残证明材料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被告方对证据表示怀疑很正常,都成国际惯例了,因此现场没有什么骚动。 李秋禾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医院方面如果要对一名病人开具伤残证明,至少需要经过六十天的观察期才能最终得出结论,而原告的入院报告显示,原告入院后才只三天就已经出院,由此可知,他的病情并不像控方所说的那么严重。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伤得很严重,事后每天都要定期到医院检查,迄今也不过才十五天,试问,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医院方面怎么能就这么草率的单方面开具伤残证明?我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人为的想要扰乱正常庭审秩序因素在里面呢? 因此,我希望审判长及各位陪审员在接下来的审案过程中,为了慎重起见,能无视这份没有任何意义的证明材料。我的话说完了,谢谢。”说完,她微微鞠了个躬,重又坐了下来。 审判长看向辩方的卞大律师,问:“控方律师,对此,你有什么要陈述的吗?” “是的。”卞律师微微点头,站了起来,自信说道,“基于辩方律师刚才提出的疑问,我可以在此解释一下。据我所知,之前已经有过好几起案件,医院方面为了配合法院审理,对受害人的身体状况提前做出了认定,这很正常,我的当事人也不是什么特例,因此,这份材料的真实性是毋庸置疑的。” 两人分别说完后,陪审员及听审的群众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就当前国情来说,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不过,赞成卞律师意见的居多,毕竟大家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存在。 “辩方律师。”审判长摆手向李秋禾示意了一下。 李秋禾点头站起,“审判长,我能询问原告几个问题吗?” “可以,你问吧。”审判长点头表示同意。 很快,王仲和在法警的保护下,坐到了原告席上。 李秋禾习惯性的拎起一支笔,目光冷冽严肃的瞟向了王仲和。光是这气场就让原告席上的老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王先生,能不能先给我们大家简单的叙述一遍案发经过呢?” 李秋禾的招数很国际惯例,无非就是想让原告自己把破绽说出来。 控方律师当即表示了反对,认为警方的笔录已经记录得很详细了,没必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但很可惜,反对无效,王仲和必须做答。 好在出庭前卞律师已经做了交代,王仲和虽然有些心慌,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按律师的嘱咐把案子再说了一遍。 李秋禾听完后,微微一笑,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王先生,就您刚才的陈述中,有三个问题让我很不解。” 此言一出,卞大律师微微一惊,这段陈述他明明做了充分准备,怎么王仲和才刚一说完,对方就挖出了三个问题? “首先,据您刚才所说,您跟我的当事人先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争吵,对吗?” “是的。”老王点头应道。 “紧接着,您说我的当事人用脏话辱骂了您的夫人,哦,也就是本案的另外一位证人柳女士,能不能准确的告诉我们,当时,我的当事人是怎么骂人的吗?” 老王一听就火冒三丈的站了起来,指着李秋禾怒道:“你是什么律师,那种恶心的话也能拿到法*来说吗?你自己也是个女人,要是有人拿那种话骂你,我看你受不受得了!” 两个维持秩序的法警赶紧走过来,把老王请回了座位。 卞律师一看坏了,赶紧站起来说道:“我反对!” 陈扬也是在肚里暗骂一声卑鄙,这李秋禾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摆明就是想要激怒老王,好为下一步进行铺垫,跟着又忍不住暗骂老王脾气咋这么冲呢,真是个榆木疙瘩,这点小计俩都看不出来,白白的上了别人的恶当。 审判长朝卞律师点点头,然后对情绪失控的老王说道:“原告,请你保持冷静。”又看向李秋禾,“辩方律师,请你注意一下你的提问,不要问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对不起,审判长。”李秋禾微笑着表示了歉意,又看向老王,“王先生,刚才的问题如果对您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您可以不作答。” 老王哼了一声,忿忿不平的撇过头去。 李秋禾似乎很满意老王当下的状态,微微扬了扬手中的钢笔,继续发问:“王先生,据案发后警方所做的笔录记载,您跟我的当事人先是发生了不愉快的口角,进而引发了争执,然后开始相互推搡。可是,在您刚才的陈述当中,我却并没有听你说到推搡是怎么开始的,或者说是由谁开始的,您对此没有做出详细的陈述,只是直接说到我的当事人用人头马酒瓶砸了你的脑部一下。那么,现在您能否准确的告诉我,究竟是你,还是我的当事人先动的手呢?” “我反对!”卞律师再次起身表态,“审判长,我反对辩方律师向我的当事人提出这种早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问题!” “对不起,审判长,这个问题对本案很关键,我希望原告能如实回答。”李秋禾寸步不让。 “反对无效,原告必须对这个问题作出回答。”审判长首肯了李秋禾的意见,卞律师一脸铁青的坐了回来,低声跟旁边的助手交谈起来,看来形势有些严峻。 “王先生,请您立刻回答我的问题。”李秋禾加重了语气和音量。 “当时情况很混乱,我,我记不清了。” “哦,是吗?”李秋禾一副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莞尔挖苦道,“王先生,你究竟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有选择的遗忘呢?” 老王眼睛喷火,怒瞪着李秋禾,大声道:“当时乱糟糟的,谁还记得怎么打起来的!” “你撒谎!”李秋禾冷冷的喝了一声,声音不大,但石破天惊。 “我没有撒谎,审判长,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撒谎......”老王急眼了,语无伦次起来。也是,他活了这三十多年,最骄傲的就是自己宁折不弯的性格,现在被人当众说自己撒谎,做为一个校长,一个文化人,他哪受得了啊。 “我反对!”卞律师不得不再次站了起来,“审判长,鉴于我的当事人现在的情绪极其不稳定,他现在已经不适合再回答辩方律师的任何问题。” 审判长对此表示同意,但还是多看了李秋禾一眼。 李秋禾则冷冷一笑,胸有成竹的点头道:“审判长,这个问题如果原告实在不能回答,我就不勉强了。” 如此一来,老王终于可以下去休息了,走出原告席时,他仍不解气的多瞪了李秋禾一眼。 李秋禾似乎对此习以为常,直接无视掉了老王那能杀人的目光,继续侃侃而谈道:“审判长,前面我说过,原告王先生刚才做出的陈述中有三点很让我不解,之前我已经问了两点,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说到这,她有意识的停顿了一下,看向审判长及各位书记员,陪审员。 “辩方律师,请继续说下去。”审判长摆手示意了一下。 “谢谢,审判长。”李秋禾还是很有礼貌,继续说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根据警方提供的当事人口供,本案的起因源自于我的当事人跟原告王先生的夫人一次很正常的人际交流。” “我反对!”卞律师怒了,大声提出异议。 “控方律师,请说出你的理由。”审判长看向卞律师。 “法官大人,根据警方在案发当晚的笔录和口供,以及刚才的庭审询问,我的当事人王先生的夫人,也就是本案的证人柳女士已经多次反复的说明了当时的情况,就是被告廖强对她进行骚扰,并且在她多次提出异议后,被告仍然不停的在纠缠着她,这才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不愉快的事件发生。因此,我认为辩方律师有故意误导大家及扰乱视听的动机,我恳请审判长及各位陪审员无视掉刚才辩方律师所说的那些不符合事实的言论。谢谢。” “辩方律师,请你接下来用词注意点。”审判长看来是采纳了卞律师的意见。 “抱歉,审判长。”李秋禾点头表示了认同,接着又道,“那么现在我可以请出证人柳女士,询问她几个问题吗?” “可以。”审判长点点头。 卞律师想反对,但这是辩方的权利,也只好先作罢了。 第十三章 法庭上的战火(中) 很快,柳女士在法警的护送下坐到了证人席上。前面她老公的遭遇让她现在有些紧张,一脸不安的表情。 “别太紧张,放轻松点,柳女士。”李秋禾的语气难得的温柔了一回。但即便是这样,仍然让人听了心里发毛。 “柳女士,能告诉我您目前所从事的职业吗?”李秋禾问道。 柳小环愣了一下,之前出庭时她已经说过一遍了,不知道这位女律师还问来干啥?不过她还是如实做了回答:“我在东山文化贸易公司上班,职位是销售......销售总监。” 李秋禾听后微微一笑,继续问道:“那么之前呢?之前您又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呢?” “什么,这个也要回答吗?”柳小环脸上现出惧意,身子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旁听席上群众也都莫名其妙,而陈扬的心倏地一沉,似乎已经猜出了李秋禾接下来想干什么了。 “审判长,辩方律师的这个问题与本案无关,证人没有必要回答。”卞律师一如既往的表示了反对。 事实上由于王仲和碍于面子问题,并没有如实告诉他柳小环之前是干什么的,他也只是从柳小环的表情上推测出这个问题很可能对己方不利,并且迅速做出了反应。 “嗯。”审判长点点头,对李秋禾示意道,“证人可以选择不回答,辩方律师请继续下一个问题。” “对不起,审判长,我认为这个问题关系到本案的最终庭审结果,证人一定要回答,否则会影响到到结果的公正性。”李秋禾义正词严的保持自己的立场。 “哦。”审判长微微蹙眉,沉吟片刻后,对柳小环道,“请证人如实做答。” 柳小环用力咬着嘴唇,一脸无助的看向了旁听席上的王仲和。 王仲和同样也很无助,他慌乱的看向陈扬,“陈兄,这可咋办啊,这狗日的律师还是不是人?小环要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以后还怎么做人啊?”情急之下,王仲和脏话都骂出口来了。 陈扬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的看向一脸平静正等待柳小环作答的李秋禾,不知该怎么回答老王。今天的庭审过程让他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才二十来岁的女邻居竟然是这么个狠角色,为虎作伥也就罢了,心肠还不是一般的歹毒。 什么叫做“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看看李秋禾就知道了。 这时,李秋禾也正巧顺着柳小环的目光发现了旁听席上陈扬。 两人目光甫一触碰,她就读出了陈扬眼里的愤怒,不过,她死活不以为忤,一副坦荡的模样,甚至还很有礼貌的对陈扬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 柳小环楚楚可怜的模样,打动了观众,却打动不了眼前的李秋禾律师。 三十秒钟,这是李秋禾在*等人的极限。 看到柳小环一言不发,李秋禾再次开口道:“柳女士,也许这个问题对您来说的确是有些难以启齿,我看这样好了,接下来就由我来发问,您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顿了顿,她不等柳小环同意,直接问道:“柳女士,据我所知,您跟您先生结婚之前,曾经在桑拿房做过小姐,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妓+女’,对吗?” 李秋禾这话如同往现场扔下了一枚炸弹,现场一片哗然。人们这才知道证人刚才为何吞吞吐吐的不敢直接回答问题了。 王仲和更是愤怒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怒骂着李秋禾,如果不是法警和陈扬把他拦住了,恐怕他冲上去杀了李秋禾的心都有了。 卞律师再次反对,但反对被审判长驳回。 现场的喧哗和骚乱并没有影响李秋禾半分,她继续逼问道:“柳女士,请您尽快回答我的问题。” 重压之下,柳小环终于扛不住了,眼泪哗哗的掉了下来,低着头呜咽道:“是的。” “很好。”李秋禾很满意,用钢笔指向被告席的廖强,“那么,请问柳女士,您认识现在在被告席上站着的我的当事人吗?” “认识。”柳小环不得不再次点头。 “好的,您能告诉我,您和我的当事人之间是亲戚关系吗?” “不是!”柳小环当即否认。 “朋友?” “不是!” “情人?” “不是!” “客户?” “嗯。”柳小环点了点头,可马上就发现上了套,赶紧解释道,“哦不,他是曾经有来店里找过我,可是我,我没有......” “对不起,柳女士,您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李秋禾很不客气的打断了柳小环,继续说道,“好,既然您现在已经确认了我的当事人曾经是您的一名客人,那么顺理成章的,我们也可以这样理解,您曾经跟我的当事人之间发生过不正当的性+关系......” “没有,我没有,你胡说的!”柳小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场失声嘶吼起来,从证人席上站起来掩面就要跑出去。 法警一如既往的发挥了关键作用,把她带了回来,无助的她只能朝旁听席上王仲和大声喊道:“老公,我们不告了,我们不告了好吗?我要回家,我求求你们了,让我回家吧!” 王仲和的情绪估计比柳小环更激动,这种赤+裸裸羞辱让他差点当场休克过去。 关键时刻,卞律师再次站了出来,向台上的法官请求道:“审判长,鉴于证人情绪失控,我请求法庭批准,暂时休庭。” “好的,现在本庭宣布,休庭十分钟,案子押后再审。”审判长当即表示了赞成。 . 休息室里。 柳小环浑身乏力的软倒在王仲和怀里,情绪依然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嘴里不停的说着“我没有,老公,你一定要相信我”之类的胡话。 看这样子,别说十分钟了,恐怕十天内她都别想恢复过来。 “老王,待会你和小环就别上庭了。”陈扬沉着脸,当机立断道。 “这......”王仲和还惦记着审判结果呢。 “这你就别管了,照我说的做!”陈扬打断道。 他心里也窝着火,一场板上钉钉的伤人案被那李秋禾那样一搅和,竟然越扯越远了,看那女人的样子,估计她有十成把握帮廖强翻案。而且,柳小环和老王留在这,屁用没有,只能成为对方的攻击目标。继续出庭的话,就他俩那点抗压能力,说不定当场就被那李秋禾给逼疯了。 “哦,好的。”王仲和点头应了一声,看着怀里哭哭啼啼的柳小环,也是一阵头大。 “卞律师,这场官司你怎么看?”陈扬问向卞律师。 卞律师也是一脸铁青,官司输了最没面子的就是他,当然,他这时也很恼火王仲和夫妻俩没把情况说明清楚,才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沉吟片刻后,他才说道:“陈先生,对方律师盘问两个主要当事人的目的,我想无外乎是想把案子引到正当防卫或者双方斗殴上去,接下来我猜测她肯定还要盘问一些相关的目击者。案子本身并不大,如果法庭方面采纳了辩方律师的观点,被告认罪态度良好并且愿意支付赔偿金额的话,那么情况对我们就很不利了。” 顿了顿,他又道:“当然,赔款方面你大可放心,之前我也做过几个相同的案子,最后基本上都判了责任方全额赔偿损失。就这个案子来讲,我有信心帮王先生争取到不低于起诉额80%的赔偿。” 卞律师看来还没弄清楚陈扬的真正目的,以为陈扬就是想讹钱而已。接着又道:“不过,现在我们的证人突然离席,为了稳妥起见,我建议最好向法庭申请延期押后再审。” 陈扬苦笑一声,就老王夫妻俩那样,延期一点意义都没有,更何况,他也不想让老王他俩再遭一次罪了。就摇头道:“延期就不必了,拖下去也没意思,待会你尽力就行。” 这时,工作人员敲门走了进来,告知时间已到,要开庭了。陈扬几人点头答应,然后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向审判庭走去。 刚出过道,却迎面碰上了也正往审判庭赶去的被告方的辩护律师李秋禾。 “李小姐,你刚才在法*的表现挺不错啊。”陈扬这话听上去像是赞美,但任谁都出来了里面的讥诮之意。 “谢谢,这只是我的工作罢了。”李秋禾微微一笑,她倒是看得开,直接把陈扬这话当成了赞美,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陈扬哦了一声,又道:“能聊两句再走吗?” “对不起,陈先生,按照规定,庭审期间我是不能私自接触证人的,有什么话,还是待会到*再说吧。”李秋禾歉意的笑笑说道。 “哦,那算了。”陈扬无所谓的示意道,心里却恨不得当场把这女人狠狠的鞭笞一顿。 而一旁的卞大律师听后脸上就有些发热,这不是当面打我脸吗?心里也是暗骂不已。 PS:说两句题外话。 有人说这段情节很港式,确实如此,我不想否认。毕竟国内的法庭辩论我只在电视上粗略看过几眼,穿马甲的嫌疑犯站了一溜,头低低的,我也不太懂,大家将就着看吧。 至于李秋禾大美女,有人说讨厌她,我有些无语,可能是各人喜好吧,总之这个角色是我挺喜欢的,花了这么多笔墨无非就是想让大家记住这个美女,而且她也是比较重要滴。 写小说最重要的无非就是两点,人物和情节,不管大家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总之能记住就行,上来就倒贴的美女本书已经安排有一个了,不会再弄了。 顺便剧透一下,陈扬上辈子一共有两个女人,除了陈若男之外,还有一个跟了他N多年的地下情人,很牛叉的人物。还有就是,《卧底》中少年时代的陈成和水笙也会来跑跑龙套领个盒饭,马上就到了哦。没看过《卧底》的哥们都去看看吧。 第十四章 法庭上的战火(下) 很快,一行人回到法庭,各自重新落座。 审判长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证人席,低声询问了一下身边的书记员,过了会,才开口说道:“控方证人身体抱恙,情绪紊乱,暂时不能出庭作证。现在请双方继续进行申述,如果没有新的异议,双方也可以做最后的结案陈词。” 审判长一说完,李秋禾就站起来,对审判长及各方人士微鞠一躬:“尊敬的审判长及各位陪审员,鉴于证人柳女士因自身原因暂时不能出庭,那么接下来我会询问我的当事人,也就是廖强先生几个问题,相信等我问完之后,大家对这起案件的性质会有一个根本性的认识。” 听到李秋禾要询问廖强,陈扬本就不多的信心再次被消磨掉了泰半。而卞律师则跟旁边的助手窃窃私语起来,显然他们已经开始着手怎样索要赔偿了。 “好的,你问吧。”审判长批准了李秋禾的要求。 “谢谢。”李秋禾微笑点头,缓缓走到被告席前,问道,“廖先生,请问证人柳女士刚才在作证时所提到的她与你之间的关系是否属实?” “属实!”廖强相当的配合。 “这么说,你与她之间早就认识咯?” “是的。” “那么你们是否曾经发生过不正当的性+关系?” “呃......有过!”廖强一脸无辜状。 “事后还有金钱纠葛吗?” “没有,这个没有。” “那么你在案发当日为何还要纠缠柳女士?” “不,我只是碰巧遇见小柳,因为之前也算是朋友,就上去跟她聊了一会,我并没有纠缠她,跟朋友打个招呼应该不犯法吧?而且歌舞厅里情况复杂,我见她一个单身女人在里面,怕她出事,才多聊了几句。”廖强镇定自若的解释道。 “单身女人?难道你不知道柳女士她已经结婚了吗?” “不知道。”廖强摇头,一脸茫然状。 “哦,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因为你们两人之前就认识,在进行不道德交往过程当中,你对柳女士产生了爱慕之心,才会在偶遇的情况下主动上去找她攀谈,并且生出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可以这么理解。” “我反对!”卞律师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辩方律师这完全是在歪曲事实,我要求法庭从庭审记录中把这段问答删掉。” “审判长,这是案件产生的起因,如果去掉这一段,会对案件审理结果造成重大影响,如果控方认为被告单方面的供词有失公允,那么我不介意再次请出证人柳女士出庭作供,当面对质。”李秋禾从容应对卞律师的指责,并且交给了对方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呵呵,真是幼稚。”卞律师冷笑两声,盯着李秋禾道,“李律师,我相信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你刚才那段提问,一个嫖+客对妓+女产生爱慕之心,哈哈,真亏你想得出来?这种鬼话恐怕就你一个人相信吧!” “我当然相信。”李秋禾就是一笑,跟着反唇相讥道,“妓+女真的就没有人爱了吗?那么,柳女士跟王先生之间的关系你又如何解释?你能否认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吗?” 卞律师瞠目结舌,没想到自己一个没注意就让对方抓到了话柄。 李秋禾嘴角一勾,掷地有声的说道:“卞律师,我不得不提醒你,做为一名专业律师,你刚才所说的话很不严谨,有严重歧视妇女的倾向。没错,在我国,妓+女的确是不合法的职业,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们没有人权,正好相反,她们是弱势群体,更加需要我们全社会人的关爱和引导,我们要做的不是歧视这些无助女子,而是帮助她们建立信心,重新走向社会。” “我......”卞律师一时语结,心里郁闷不已。 而李秋禾这番话,更是激起了现场女同志的共鸣,不少人甚至还鼓起了掌,甚至连审判长也微微点点头。忘了说了,审判长也是个中年妇女。 这场交锋,卞律师完败。 庄严肃静的法庭,此刻仿佛成为了李秋禾一个人的舞台。 等卞律师颓然坐下后,她继续问道:“廖先生,请你把你用酒瓶砸伤原告王先生之前的那一段经过详细复述一遍,好吗?” “好的。”廖强点点头,“案发当晚,我跟几个朋友到大富豪歌舞厅消费,正巧碰上了以前的老朋友柳小姐,就上去攀谈了几句,本想邀请她跟我吃个便饭的,但她拒绝了。被拒绝后我就想离开了,可是我见她只是一个人,问她在等谁又不肯说,大家都知道,歌舞厅里治安不太好,我怕她出什么事,就劝她尽快回家,可就在这时,莫名其妙的冲过来一个高大男子,就是王先生,他怒气冲冲的要把柳小姐拉走,我看他面像似乎不像什么好人,怕柳小姐出事,就拦住了他俩,并且发生了激烈争吵。争吵中,大家都骂得很难听。吵到最后,我才知道王先生是柳小姐的丈夫,事情弄清楚后,我本想立刻离开的,可没想到这时候,王先生突然间很用力的推了我一把,我撞到卡座后沿才站住脚,紧跟着,他又冲了上来,当时场面很乱,我看到周围全是人,心里很慌乱,一时情急......” 廖强如背书一样,把经过说了出来,差点没收住。 “好了,到这就可以了。”李秋禾点到即止,及时打断了廖强的话,又问,“照你这么说,是王先生先动的手,对吗?” “是的。”廖强点头。 “好的,我的问题问完了。”李秋禾说着走回了辩护席。 等李秋禾跟廖强那一问一答的戏码一演完,陈扬脸色更沉了下来,而台上的审判长及各陪审员们则纷纷交流起来。 接下来,她再次要求请上几个目击证人出庭。 审判长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 不一会,在辩方的要求下,案发当日的目击者刘胖子被带上证人席。 “刘先生,您在之前的庭审中作证说,在案发当晚,您曾经亲眼看到我的当事人用人头马酒瓶砸伤了原告王先生的脑袋,对吗?” “是的。”刘胖子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背心都湿透了。这两帮人都不是什么善茬,谁也得罪不起啊。倒霉的是自己这种夹心饼,真他妈是无妄之灾。 “那么,我的当事人究竟是怎么跟原告发生口角,进而引发争执,导致相互推搡的,这整个过程您知道吗?” “我......”刘胖子有些措手不及,想了想,他决定如实回答,“当时歌厅里很吵,又很黑,我,我就没看清楚。” “好的,谢谢您的配合。”李秋禾点头示意一下,刘胖子如蒙大赦般的赶紧下去了。 接下来,李秋禾很快就又连续盘问了七八个目击证人,得到的答案也都跟刘胖子的差不多。 最后一个才轮到了陈扬。 等陈扬在证人席上坐定之后,李秋禾才对陈扬微笑示意了一下:“这位先生,您好,能告诉法庭您的名字吗?” 嗬,还真能装啊?陈扬心里冷笑,抬眼看了看李秋禾,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李律师,我没什么时间,你直接问重点吧。” 其实李秋禾还真不是在装,这只是庭审惯例,一种礼貌礼节而已。好在她早修炼成精了,直接无视掉了陈扬的讥诮,保持笑容的问道:“好吧,陈先生,接下来我会问您几个简单的问题,希望您能如实回答。” “你问吧。”陈扬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李秋禾,似乎想看出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漂亮的外貌,高人一等的智商,超强的观察力,极度敏捷的思维和反应能力,当然还有昧着良心的肮脏灵魂! 这是他最后得出的结论。 “陈先生,请问您跟原告是什么关系?” “朋友。” “朋友分好几种......” “好朋友!” 陈扬很不客气的打断了李秋禾,他知道李秋禾这么问是下个套子,之后如果自己在*做假口供,她大可以请求法庭无视自己的证词。看来,即便是胜券在握了,她仍然很小心谨慎,头脑异常冷静。陈扬也不得不承认,从专业角度看,她的确是个出色的律师。 李秋禾眼里闪过一丝不满,这可是她今天头一回被人很不礼貌的打断,即便是放在她整个职业生涯中,这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不爽体验。 她轻轻捏了捏笔杆,继续问道:“陈先生,请问您做为这起案件的目击证人,您知道......” “是的,我知道。” 果然,凡事一旦破了处,后面的就不怎么值钱了。 被再次打断的李秋禾眼里微微漾起愠意,不过脸上依旧保持微笑,“陈先生,我很理解您想帮助朋友的迫切心情,我也很同情王先生的遭遇,但也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工作”两字被她咬得很重。 “更何况,我都还没问完,您就知道我想问什么了吗?难道您有特异功能不成?”李秋禾继续抢白,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李小姐,我知道你是个专业律师,不过我还是要对你的人品表示怀疑。的确,尽力帮委托人打官司是你份内的事,天经地义。但是,凡事都有道德底线,相信你们律师也一样,越过这个底线就是不道德了。”陈扬似乎忘记了自己做为证人的身份。 李秋禾面色变得有点尴尬,压低声音道:“陈先生,请您注意这是在什么场合,还有,请注意您的用词。”语带威胁之意。 陈扬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只不过,刚才在旁听席观看完整个庭审过程后,他就估摸着这场官司赢不了了,自己出不出庭已经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他本来都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了的,但为了恶心一下李秋禾,帮老王夫妻俩出口恶气,他最终还是决定出庭走一遭。 “李秋禾律师,刚才你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妓+女是弱势群体,需要人们的关爱和帮助,可是,我倒想问问你,既然你嘴上说得这么好听,可你之前在法*对柳小环所做的又是些什么?说一套又做一套,你可真够虚伪的!” 陈扬的冷嘲热讽让李秋禾的脸色越来越黑,手里的钢笔几乎快被她掰断了。 “李律师,你如果用正常手段走正常途径赢得官司我并不介意,可是,你颠倒是非黑白,甚至还不择手段的攻击证人,你想过没有,你刚才在*毫不客气的揭开一个弱智女流的心灵疮疤,会对她今后的人生造成多大的伤害?做为一个律师,你所谓的维护正义,锄强扶弱的职业操守在哪里?难道说在你眼里,只要能打赢官司,只要能顺利收到你的律师费,就可以置这些统统不顾吗?” 陈扬的连声质问让李秋禾如吞了只苍蝇般难受,可她偏偏找不出词来反驳。理屈词穷?对她来说,这可绝对是破天荒的。 “李律师,我就纳闷了,赢了官司你究竟能得多少律师费?哦,我再多问你一句,这种钱你拿着难道一点也不觉得烫手吗?值得你用自己的良心去交换吗?” 李秋禾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个男人纯粹是上来捣乱的或者说是来恶心自己的。幸好,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她,心态还没完全被搅乱,她很明智的没有继续跟陈扬纠缠下去,立刻转身向法官申请道:“审判长,这个证人严重侮辱了我的人格以及我做为一名专业律师的职业操守,我请求法庭即刻把他驱逐出去,另外,我保留起诉他侵犯我名誉权的权利!” 庄严威武的法*,审判长可容不得陈扬大放阙词,当即同意了李秋禾的请求。 很快,接到命令的法警很礼貌的对陈扬示意,你可以离开了。 陈扬冲李秋禾发泄了一通怒火后,此刻心情不再向前面那么郁闷了,很配合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带笑容的看向李秋禾道:“李律师,相信我,你一定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陈先生,就你刚才这句话,我已经可以告你恐吓罪,你必须立刻向我道歉,否则后果请你自负。”李秋禾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冷冷说道。 道歉? 陈扬嗤笑一声,“呵呵,要告我的话,请便。” 话一撂下,他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审判庭。 . 陈扬的这一番发人深省的话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正如人们常说的,法律是公正的,是讲究证据的。 所有过堂程序走完之后,双方的代表律师进行了最后的结案陈词。 经过之前的较量,原告方的代理律师卞律师已经放弃了针对被告进行刑事指控的第一项诉求,而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索要赔偿金额上来。 颇让人意外的是,被告方只是稍微做做姿态争取了一下,在八十万这个赔偿金额上就松了口。然后双方很轻松的达成了一致意见。 法院最终的判决如下: 1.被告廖强故意伤人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2.被告廖强虽然主观上伤人的动机不充分,但客观上还是对原告造成了实质伤害,致其身体受损严重,属过失伤人,要负大部分责任。 3.经双方协商一致同意,被告廖强支付原告王仲和医疗费、误工费等相关费用共计八十万元人民币。 4.庭审费用由被告方全额承担。 尘埃落定后,卞律师大大的松了口气。站在他专业的律师角度上来说,能争取到这个金额已经相当不错了。同时,他还感到有些纳闷,因为他知道李秋禾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他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就是只能获得二十万左右的赔偿。 当然,卞律师并不知道,这多出来的六十万对方可不是白给的。 这六十万是个台阶,向陈扬示好的台阶。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因为陈扬的关系,以李秋禾的能力,恐怕卞律师顶多就只能争取到医疗费和误工费,能有两万块就不错了,那什么精神损失费想都别想。 只是,对方面子是给足了,但陈扬接不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陈扬和卞律师一行人刚出到法院门外,就接到了吴刚的电话。 “嗨,哥们,官司怎么样?” “输了呗,还能怎样。”陈扬淡淡的回了一句。 “输了?怎么可能?”吴刚吃惊的提高了音量,“卞和平可是最擅长打这种讹钱官司的啊!” “对方同意赔偿八十万,不过,人当庭释放了。”陈扬苦笑回道。 “靠!早说嘛,我还说呢,怎么可能会输啊!”吴刚显然对这个结果挺满意的,不枉他推荐一场,这个人情算是得了。 “你也觉得我打这场官司就为了那点钱吗?”陈扬反问道。 “怎么?你还真想把廖强送局子里去?哎,我跟你说,那廖强可是丁建国的铁子啊,没事别鸟那帮人,不值当。再说老王不是一点事没有吗。”吴刚有点推心置腹的意思。 “是吗?”陈扬不置可否的笑笑。 “要不,我想个辙帮你找回来?”吴刚似乎听出了陈扬挺不爽的,就又换了口风。 “那倒不必了。”陈扬当即拒绝道,他还没混到要让吴刚帮自己出头的份上。 “不用最好。”吴刚嘿嘿笑道,接着又酸溜溜说道,“哎,不过话说回来,你的面子可真够大的啊,到法院里头转个圈就讹了人八十万,换了是我,丁建国那傻叉怕是一毛钱都不肯拔哟!” “行了,别说废话了,挂了。”陈扬也有点奇怪,暗地里琢磨起了丁建国的用意。他目前在陈家还没什么实际地位,接触不到核心圈子,自然不会知道丁副省长其实是陈系的人。 “哎哎,先别挂。”吴刚急急的喊了起来,“我在喜来登摆了桌庆功宴,卞和平他们我都叫上了,你不来可不成。” 庆功? 陈扬可没这心情,当即拒绝了。 挂断电话时,法院门口停下了两辆豪华轿车,一辆奥迪,一辆大奔。 他扭头一看,原来是来接廖强等人的,丁建国居然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陈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秋禾,却发现李秋禾的目光也迅速地锁定住了自己。 与之前一直保持很克制的礼貌不同,出了庭的李秋禾似乎不再忌讳这么多了,目光冰冷的狠狠剜了陈扬一眼,毫不掩饰自己对陈扬的鄙夷。 丁建国首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他笑吟吟的走向陈扬,伸手致意道:“陈处长,你好。” “你好。”陈扬也是一笑,礼貌的跟丁建国握了握手。 “既然碰上了,不如一块去吃个饭,这件小事就算是揭过了,OK?”丁建国发出了邀请。 “吃饭就改天吧,今儿还真不太合适。”陈扬微笑拒绝了。 见陈扬没把话说死,丁建国也不勉强,笑道:“好,那咱俩可先说好了,改天陈处长可别再拒人千里之外哦。” 陈扬眼角瞥了一眼廖强,那廖强立时就是一咯噔,心里暗骂不已,同时还很想不通,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丁哥对这个小处长怎么这么客气?八十万不多不少,也够自己肉痛很久了,尤其是这钱还花得这么不明不白,怪冤枉的,不就只是砸了一下脑门,那乡巴佬值这么多钱嘛。 陈扬收回目光转向丁建国,很爽快的应道:“好的,改天有时间再说吧!” 说完,转身就走。 经过李秋禾身旁时,他的脚步微微顿了顿,转过头玩味道:“李律师,刚才在*听你说要告我恐吓,咱俩也算是邻居,给个面子,律师函就塞我家信箱里吧,别往我单位寄了,好吗?” 李秋禾脸刷的一黑,轻哼了一声,把目光撇到了一旁。 陈扬微微一笑,大步走了。 第十五章 别烦大爷了 等陈扬几人走后,廖强就笑呵呵的主动走向李秋禾,感谢道:“李律师,今天多亏你了。” 李秋禾皱了皱眉,微微点头道:“廖先生,你付了佣金,我替你辩护,这是天经地义的,你不必感谢我。”接着,她就想告辞了,“廖先生,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得先走了,至于剩下的那部分佣金,你明天打到我的账号上就可以了。” 廖强贪婪的瞥了一眼李秋禾裹在小西服里那对饱满高耸的胸膛,咽了口唾沫才笑道:“呵呵,李律师你放心,剩下的那两万块尾数小意思,另外,为了表示感谢,我会多支付两万块奖金,顺便再请李律师吃顿便饭,以后或许还得再请你多多帮忙。” 廖强豪爽,却不知他这么大方究竟是看中了李秋禾的人还是她的能力,或者兼而有之。 “对不起,廖先生,我只收我应得的钱,以后的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再见。”李秋禾摇了摇头,说完,提着黑色的公文包离开了法院大门,径直走向了马路对面。 廖强目送着李秋禾的背影离开,眼里闪过一丝不快。 不一会,廖强上了大奔,跟丁建国并排坐在了后座上。 “建国哥,那姓陈的不就是个小小的处长嘛?咱用得着这么给他面子吗?”廖强直到此刻还很不解。 丁建国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廖强:“你这个蠢货,连自己得罪什么人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强子,我最多就帮你这一次,下不为例。这阵子你惹的乱子够多的了,给我消停点,知道不?” 廖强看到丁建国脸色严肃,也知道那陈扬怕是不怎么好惹,赶紧点了点头,不再吭声了。 这时,奔驰绕到了对面马路,丁建国往车窗外眺了一眼,正好看到了正站在街边等出租车的李秋禾。就对旁边的廖强道:“强子,你觉得那个女律师怎么样?” 廖强心里一沉,刚才在外面倒没觉得丁建国表现得怎样,难不成他也瞧上了李秋禾?幸亏自己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出来。 赶紧回道:“怎么,建国哥看上她了?” 丁建国微微一笑,“呵呵,有点,感觉挺新鲜的,不是吗?” 廖强点头称是,心里却哀叹一声,完了,这妞我是没指望了,要被老大收进后宫去咯。 . 陈扬顺路送完老王夫妻俩再开车回到银泰大厦时,已经六点多了。 把车停在大厦停车场后,他直接来到了大厦对面街上的三哥饭店,准备随便点几个菜对付一下。 三哥饭店他基本上每天都会来,为了图省事,就预支了三千块钱在店里,算是这间小饭店的VIP客人。 饭店的大厨手艺不错,价格也实惠,因此生意挺红火的,才刚到饭点,客人已经很多了,陈扬在里边要了张小桌,点了个三菜一汤,就坐着等了。 他刚点起支烟,就见门外又进来了一个剃着光头的年轻人,看样子十八九岁年纪,模样挺清秀的,身材瘦削单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身上穿着一件老旧卫生衣和一条洗得发白了的绿色军裤,脚下则蹬着双解放鞋,手里还提着个瘪瘪的破提包,风尘仆仆的。 陈扬微微有些好奇,不由多看了两眼。 光头青年进来后,只点了一碗素面和三个馒头,就坐下了。 旁边的客人们见他穿得邋遢寒酸,身上味儿又重,怕是几天没洗过澡了,而且还剃个光头不伦不类的,谁都不愿挨着他坐,远远的躲开了。 饭店老板娘一看这光头青年就感觉不像什么好人,心说是不是来吃白食的,等服务员上菜时,她就拿着单子走了过去,没好气的对青年哼道:“哎,素面一块,馒头三毛,一共一块九,结完帐再吃。” “哦,好的,我这就给您。”青年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跟着就伸手摸上衣口袋。 恩? 我的钱包呢? 青年摸了个空,一急之下,额头上登时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来,手忙脚乱的在身上几个口袋轮番摸索起来。可摸了大半天,连一个钢镚也没摸着。 嗬,还真是个来吃白食的啊! 老板娘脸色难看起来,不耐烦道:“怎么,没钱也来饭馆吃饭?” “不是的,大婶,我,我有钱的,我姐给了我钱的,可是,可是我,我的钱包不见了,大婶,您听我说,我姐她就住这儿附近,我是来找我姐的。”光头青年急了,语无伦次的解释起来。 老板娘姓刘,人称刘三姐,也才三十来岁,这时被一个大小伙子称为大婶心里立马就不爽了,柳眉倒竖,脸子一拉,喝道:“你怎么说话呢?叫谁大婶呢? 青年看来没怎么见过市面,不知道城里人这么多规矩,还以为自己那么称呼是懂礼貌呐,一时间愣住在了原地,结结巴巴道:“您,您不是大婶吗?” 还叫大婶呢?三姐更来气了,心说今儿真是晦气,碰到个土包子,怒道:“去去去,没钱就一边凉快去,别耽误我这做生意,脏兮兮的,没看到别人都不愿挨你一块坐吗。”说着,伸手作势就要推青年出门去,嘴里犹自嘟哝道,“真是倒霉,一块几毛的生意还不消停。” 青年抵挡不住泼辣的三姐,连连后退,不过,他退到门口处就再不肯走了,举起破包左抵右挡,嘴里连连说道:“大婶,不,大妈,大姨,您别赶我走,要不我不点吃的了,我姐说让我哪儿也别去,一定要在这里等她的。” 三姐一听这青年大姨妈都喊出来了,登时火冒三丈,正要破口大骂,猛然间瞧见那破包上印着这么几个字:宁陵监狱! 劳改犯? 三姐吃了一惊,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回去,嘴里失声道:“你,你从监狱里出来的?”跟着又回头往里喊道,“那谁,二牛,快,快点出来。 三姐这一嗓子喊得不大不小,满屋子的客人都听见了,大家伙登时都是一惊,朝门口处看了过来,脸上流露出或鄙夷或害怕的神色。 二牛是个配菜小工,因为身材高大也兼一些保安工作,听老板娘一喊,赶紧冲了出来,连连问道:“怎么了,三姐,谁敢惹事?” 三姐一指光头青年,手摁酥胸道:“快,快把这个劳改犯给我撵出去。” “对,对,老板娘快让人撵他出去,脏了吧唧的,别影响我们的胃口。” “是啊,我前面看他剃个光头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嗬,原来还真是个劳改犯。” 旁边几桌的客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青年听他们一口一个劳改犯叫得挺欢,登时倔脾气也上来了,死扛着不肯走,跟那二牛推搡起来。很快,两人在地上扭做一团。 别看青年一副风吹就倒的模样,打起架来却不落下风,估计也是在监狱里练出来的。 很快,那二牛就先扛不住了,三姐赶紧又招呼来了几个伙计,打算围殴那青年。 陈扬在边上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叫来服务员:“小张,你过去跟三姐说一声,就说那小伙子是我朋友,领他到我这儿来。” 那叫小张的服务员赶紧应了,一路小跑奔到了柜台旁边,给正要拿电话报警的三姐递了话。三姐一听是十号桌VIP陈先生的朋友,赶紧换上了一副笑脸朝陈扬方向点头示意了一下,同时喝止住了二牛等人。 几个伙计立刻松了手,光头青年这才得以脱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三姐出了柜台,捡起地上的破包,拍了拍灰尘,递给青年,好言道:“小伙子,喏,快过去吧。”跟着又笑着埋怨一句,“你是陈先生的朋友就早说嘛,找什么姐姐呀,看看,闹误会了吧。” 青年听得一头雾水,怔怔的接过自己的提包,跟在小张身后,到了十号桌,看了看陈扬,不认识,就有些警惕的问道:“大,大哥,您找我?” “嗯,坐下再说吧。”陈扬点点头,又转向小张,“小张,去,多添副碗筷上来,顺便再加一蛊饭,嗯,要大蛊的。” 小张应完走了。 回过头,看到那青年还一脸拘谨的站着,陈扬就又道:“坐啊,还愣着干嘛?” 青年双手把包搂在胸前,对陈扬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大哥,谢谢您了,我不坐了,我站在您边上就成,我姐一会就会来接我了。” 你姐姐? 陈扬一怔,随即不由失笑两声。这小青年倒傻得可爱,自己还真没见过这么老实的劳改犯。 这时,小张把陈扬点的菜都放盘里端了上来,陈扬就扬扬筷子,招呼青年道:“小伙子,瞧你这样,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吧。” “没,没有,大哥,我不饿,我真的不饿。”青年话刚说完,肚子就咕咕的叫了两声,顿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讷讷道,“大哥,我刚才在车站吃了个饼子的。” “行了,别磨叽了,坐下快吃吧,又不值几个钱。”陈扬呵呵一笑。 青年看了看桌上的那几碟香喷喷的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又瞧见眼前这个大哥似乎没什么恶意,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屁股轻贴着椅子,也没敢坐实。刚才的遭遇让他觉得城里人都是老虎,太可怕了,比号子里的土匪流氓都可怕。 坐下后,青年看来是真饿了,大口大口的扒着米饭,不过,却不怎么敢吃菜,尽夹些青菜来吃。 陈扬瞧在眼里,不禁莞尔。顺手抄起一碟小炒肉全扒到了青年碗里,边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青年一愣,忙停住筷子回道:“大哥,我叫李卫东。” 李卫东? 陈扬默念了一遍,点点头又问道:“小李啊,你姐也是的,你一个人来这投奔她,人生地不熟的,她怎么也不说到车站接你去?” 李卫东闻言就有些尴尬,摆手道:“不是的,大哥,我姐姐本来是让我在车站等她的,可火车站的联防队员不许我待在那儿,要撵我走,我就给我姐打电话,她那时工作忙走不开,就让我先坐车到这家饭馆来等她了。”跟着又急急说道,“大哥,我姐她马上就到了的,一会我让她给您饭钱。” “呵呵,饭钱那倒不必了,就几个钱而已。”陈扬笑道。暗忖,联防队员看到这小李是刚从牢里出来的,不许他待在那儿倒不稀奇。不过,他也够倒霉的,就这副穷鬼样子,还能让贼给盯上。 又过了一会,陈扬就饱了,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从椅子上起了身,对李卫东道:“小李,你在这慢慢吃,帐我已经结过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待会我跟老板娘说一声,你吃完也别乱跑,就安心留在这等你姐姐来接你吧,知道不?” “哎,那谢谢您了,大哥,您真是个好人。”李卫东忙站起来应道,手足无措的样子。 陈扬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就又问道:“算了,我还是先帮你联系一下你姐姐好了。对了,她有手提电话不?” “有的,有的,大哥您等等。”李卫东闻言一喜,赶紧从提包里翻出了一本笔记本,翻了几页后,递到陈扬面前:“大哥,这是我姐的电话。” 陈扬照着上面的号码拨通了对方手机。 电话刚拨通,身后就传来了阵阵嘀嘀的铃声。他微微一奇,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紧跟着又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东子,东子,你在哪儿呢?” 这声音微微有些焦急还超级熟悉,陈扬不用回头就知道李卫东他姐是谁了,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也太巧了吧。 那李卫东听到姐姐的声音,往外一瞅,果然看到了姐姐正往里面寻来,登时大喜过望,放下碗筷就奔了过去,嘴里大喊道:“姐,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陈扬挂断电话再回过头时,李秋禾姐弟俩已经抱在一块,痛哭起来。 场面有点感人,陈扬不由皱了皱眉头,暗道一声,报应来得可真快,不过尽着落在她弟弟身上了。 跟着,摇摇头就出了饭馆。 可他刚走到外面,还没来得及过马路,身后就传来了李秋禾的喊声。 “陈先生,请等一下。” 陈扬停了下来,回过头有些诧异的看向李秋禾。 李秋禾也有些尴尬,不久前才恨不得把眼前这人给灭了,现在却不得不过来表示感谢。犹豫了一会后,才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刚才真是谢谢你了,陈先生。” 说完就飞快的掏出一百块钱,递给陈扬道,“陈先生,这是你刚才请我弟弟吃饭的费用。” “算了,你弟弟瞧着怪可怜的,我就请他吃了顿饭,再说也没多少钱。”陈扬摆摆手,转身要走。 李秋禾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陈扬的衣袖,急道:“不不,陈先生,你一定得收下这钱。” 陈扬被扯住走不了,只好硬着头皮把钱接了过来。可过了一会,李秋禾却还是没有放手。顿时奇怪道:“怎么,还有其他事?” “陈先生,刚才那餐饭一共是二十八块六,你还没找我钱呢。”李秋禾脸不红心不停的回道。 陈扬几乎当场就要晕倒,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啊? 没好气的问道:“那我得找你多少?” “七十一块四。”李秋禾的大脑堪比计算机,想都不想就给出了答案,同时把手伸向了陈扬面前。 陈扬啪的一下,把那张百元大钞拍回到了李秋禾手里,怒道:“你丫的找好零钱再来,大爷我没空跟你在这里瞎白话!” 说完,用力甩掉李秋禾的手,快步穿过了马路。 李秋禾想追过去,可又担心弟弟一个人不安全,站在原地想了半天,还是很费解,很想不通,气乎乎的踢飞了脚底下的小石块。 赶巧那块石头很硬,顿时痛得她低呼了出来,蹲在地上揉了半天,才蹙着眉头一瘸一拐的往饭店方向走了回去...... 第十六章 我要一个亿 四月花开,春guang明媚。 满大街都是穿着漂亮春装的少年男女,相比东山龙门这样的小地方来说,省城的确是个开放度要高得多的大城市。 最近稽查处的工作很顺利,陈扬也渐渐的上了手,心情比之项瑾刚走时候要好了许多。 稽查处除了要处理关于国家项目建设过程中引发的各种投诉之外,另外一个比较重要的工作就是负责这些项目实施全过程的监督检查,看看资金落实情况,避免发生专项建设资金被各地市县挪作他用,确保项目的顺利实施等等。 正常情况下,处里除了办公室人员外,其他的专业项目稽查人员经常一般都奔赴全省各地了,处里基本上没多少人。 因此,陈扬也落得清闲,每天看看各地市稽查办公室上报到处里,再由处综合办归档好的卷宗,一天也就舒舒服服的过了。 这段时间丁建国倒是约过他好几次,不过都让他给推掉了。并不是他记仇,事实上那档子事对方的面子已经给得很足了,只不过他实在不愿意跟这些省城的*有太多交集,就连吴刚,他也是兴趣欠奉,这小子跟自己熟了之后整天想送女人过来,为的是啥?谁都清楚。 只是让他稍有些意外的是,被人头马敲了一下脑袋的王仲和似乎一下子开了窍,拿到那80万赔款后,竟然入股了吴刚新成立的一家钛业公司,虽然占的股份不多,但也从侧面反映了他开始有了其他想法,不再像之前那般清高了,或许是在法*受的刺激太厉害了吧。没钱没势当个校长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是个男人吗? 至于隔壁的李秋禾姐弟俩,李秋禾他没怎么见到,这个女人行踪诡异,不过弟弟李卫东他倒是每天早上都会碰到,听说是他姐姐帮他在省城的一所知名技校报了一个学习班,学汽车修理,或许是想将来帮他开家修车厂吧。 陈扬对李卫东这小伙子的印象不错,只是,也不知道李秋禾背地里究竟在弟弟面前说了自己什么坏话,搞得现在李卫东每次碰到自己都是躲躲闪闪的,就跟见到老虎似的,让他郁闷不已。 . 这天早上,在陈扬的主持下,处里的干部统一进行了一次政策法规和稽查专业考试,最终择优选出了三个青年干部,陈扬按照事先的方案,把国家计委下发的三个稽查员培训名额如数分给了这三人,他们三人将会在本月底到京参加为期三个月的统一培训。 陈扬原以为这是小事一桩,可事实上真正执行起来,他才深刻体会到深水衙门里的水有多深。 到国家计委培训,傻瓜也知道这绝对是个镀金的好机会,盯着这三个名额的大有人在,可每年国家计委分到省里的指标就那么两三个,僧多粥少,竞争异常激烈。 在陈扬就任之前那几年,一直由兼管稽查处的计委黄副主任负责评定考核选送人才,标准定得很模糊,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而他一上台就搞了这么一出凭真本事考试定输赢。很明显,他这么做很容易得罪人。但他话早就放出去了,再改口业来不及了,不然这往后的队伍他也不用带了。因此他只能顶着压力把名额按原计划最终定了下来。 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的陈扬有些疲惫,他明显能感觉到,刚才当他把名单宣布完毕后,另外三位副处长和几个稽查专员看向自己的眼神怪异了许多。显然这些人都认为中了大奖的那三人八成都跑了自己的关系了。 衙门里的事就是这样,凡事谁都喜欢往金钱利益方面联想。当然,这也是他们不清楚陈扬的背景,要是他们知道陈扬的母亲就是刚刚在深交所挂牌上市的南扬地产幕后董事长的话,恐怕打死也不敢往这方面联想了。 想到母亲,他才猛然间记起来今天可是南扬地产挂牌交易的头一天,这事儿相当重要,也不知道养母有没有按照自己提出的一揽子方案执行计划,就赶紧给养母李端玉去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不过接通电话的人是李端玉的贴身保镖,一个从中南海退下来的女中校,三十五岁,陈扬平时管她叫林姐。 等了十分钟左右,林姐才把电话交到了李端玉手上。 “妈,怎么这么久啊,你有那么忙吗?”陈扬等得太久,小小的抱怨了几句。 “哼,你还好意思说呢,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臭小子不肯来帮妈妈,你要是肯来,我现在应该是在咖啡厅而不是这吵哄哄的地方。再说了,我这么忙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俩不争气的孩子。”看来李端玉的气也不小,不过她这话虽是责备,但字里行间那浓浓的亲情却是掩盖不了的。 陈扬心里一暖,同时也有些愧疚,就岔开话道:“妈,南扬开了多少?36还是6块?” “36块啊,怎么了?不是你跟我说的,一定要坚持不让步的吗?小扬,我们定价太高,市场不怎么接受,现在跌到35.6了,都破发了。”李端玉有些奇怪同时还有些担心,上市前她咨询了多家券商的意见,大家都认为价格定在6块比较合适,但她在跟陈扬做了几次沟通之后,最终还是听从了儿子的意见。当然,为此她也抗住了不小压力,如果不是李家在南方的影响比较深远的话,怕是目前这个方案很难通过。 而陈扬之所以坚持,道理很简单,他是过来人。 上辈子,他自打南扬地产挂牌上市起,就成为了共和国最年轻的上市公司CEO,两年后,随着李端玉卸任集团董事长一职,他就把董事长和CEO一肩挑了。因此,他对南扬的发展历史可谓是倒背如流。当初在上市定价时,曾出现了两种意见,分歧很大。 一种意见是把盘子弄得大点,这样股份可以捞得多些,同时也方便相关利益人的老鼠仓们出货;另外一种意见则比较保守,他们希望把价格定得高点,尽量打造一支独领风骚的市场明星股,而且盘子小的话,日后还可以通过配股等多种融资手段再次从股市里面圈钱。当然,无论是哪个方案,股东利益都是少不了的,上市就等于是白捡钱了。 但很遗憾,最后是老鼠仓的意见得到了支持,最终上市时选择的开盘价是6块,可不知道谁把南扬地产有中央背景的消息给八卦了出去,结果南扬地产甫一上市就受到了投资者的热捧,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内,股价就翻了八倍,飙升到了48块的历史高位,老鼠仓们纷纷大赚了一笔。事后,陈扬查到是最大的老鼠仓鼎盛证劵把消息放出去的,当时差点没把他给气疯了,白白被别人当了一回枪使。 要怪就只能怪他当时太年轻了。不过现在既然有机会重来一次,他绝不会让历史再次重演。 老鼠仓当然还是会有的,不过这一次,他自己要当最大那个老鼠仓的主人。 这也是他重生后一系列圈钱计划的第二步。 第一步他已经失败了,因为他前几年挖空心思赚到的钱几乎全被项瑾圈走了。现在他每月那点工资连车都养不起,更别提赚大钱了。因此,这段时间他吃的用的花的,都是厚着脸皮从陈若男的卡里偷偷取的。 哦,上帝保佑,但愿这个女人不知道! 陈扬继续问道:“妈,跟那几家代销机构的大宗交易协议都签好了吗?” “都签好了,只有鼎盛不肯放出来。”李端玉回道。她只是个优秀的企业领导者而不像陈扬这样是金融方面的专业人士,但她有一个优点——她非常信任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尤其是在陈扬说得异常肯定的情况下。当然,即便陈扬失算了,她也做好了应急措施,大不了就少赚一点罢了,当是给儿子买个教训了,毕竟这个公司以后还是要留给她那个还不知道在哪的孙子的。她接着又补充道,“小扬,资金方面我最多只有两个月时间,到时候咱们无论如何也得出货了,否则那几个银行老总可都得来找我麻烦了。” 南扬地产流通股一个亿,不算上市后的溢价,市值就已经超过36个亿了。为了陈扬的计划,李端玉从多家金融机构拆借到了10个亿的高息短期贷款。 压力的确很大。 但对陈扬来说,两个月,足够了。 即便将来斗不过鼎盛证劵,货全砸手里了,他也能找到买单的人。 因为,1996年的519大牛市近在眼前了。 “妈,您就放心好了。”陈扬很自信的回道,“记住让公司的张涛随时跟我保持联系,时间一到,我会打电话通知他出货的。” 张涛是南扬地产的财务总监,海归人士,也算是陈扬的老部下了。当然,那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他也就只是见过这位高参两三次而已。 “呵呵,看你说得这么肯定,就算亏了我也认了。”李端玉打趣道,“对了,小扬,如果这次操作赚到钱了,你就过来帮我吧,你可别再拿你没经验这种话来搪塞我咯。” “那个,那个到时候再说吧。”陈扬立刻搪塞起来,紧接着又断然道:“妈,这次操作如果成功了,我想从您那儿要点钱。” “哦?”李端玉微微有些吃惊,陈扬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了,这孩子从小就没主动问她要过钱,这次是怎么了?又问,“你要多少?” “我要一个亿!”陈扬斩钉截铁道。 第十七章 就整你了 跟养母又商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挂断电话时,陈扬才发现早已经下班了。他中午干脆就没有回家,直接到了计委对面的天福酒家,打算随便对付一下。 因为是大中午的饭点,一楼人满了,陈扬就上了二楼大厅,可刚一上来,就听到二楼拐角处一个包厢里吵吵闹闹的,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人说话。 声音挺熟的? 嗯,这不是万方吗? 万方是稽查处的副处长之一,陈扬一奇之下,就向包间方向走去。 包间关着门,但能听到万方的大嗓门说话:“胡镇长,你怎么搞的,出去上个厕所还能领一堆人来,还不赶快让这几个农民都给我出去。”接着就是一个急急的男声:“别别,万处长,你别生气,我真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找到这来的,我马上叫他们出去。” 紧接着就是一阵喝斥和求告声,貌似还有女人的哭声。 万方似乎还没解气:“哼,我们下去调查的同志看来还真没说错,草上庄这地方刁民就是多,处处使绊子不说,现在都撵到省城来了!啰里啰唆纠缠个不清,就凭这点,我看你们那也别办什么加工厂了,都撤了算了!” 陈扬本来随便听了几句就想走的,这种被稽查处查处的地方派人上来调和矛盾很正常,正准备走掉,听到“草上庄”三个字却是怔住,二话不说,推门而入。 包间里,万方和一个戴眼镜的瘦子坐在一起,都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另外还有几个穿干部服的镇干部合伙推搡着一个中年壮汉,旁边则站有两个女人,一老一少哭哭啼啼个不停,还有几个年轻小伙则冲了上去,想帮忙拦住那些镇干部。 那中年壮汉涨红着脸,在几个人轮番推搡下,愣是梗着脖子不肯离开,嘴里大声嚷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凭什么撤了我们村的加工定点资格?还把我们厂长都给抓了?我要到中央告你们去!” 万方被壮汉大声斥责,顿时大火起来,指着壮汉怒道:“告什么告,真是一群不开化的刁民,信不信我打电话送你们到局子里告去。”话说完一抬眼,就看到了推门而入的陈扬。怔了一下,忙站起来:“陈处长!”声音有点失常,显然他也知道这大中午的喝酒被领导看到不是什么好事。 那几个镇干部见有领导进来,赶忙也住了手。 而陈扬看到被推搡的那汉子和那哭哭啼啼的两个女人就是一愣:“老许,二丫,周婶?怎么是你们?” 原来,被推搡的中年汉子是陈扬还当东山书记那会儿,到草上庄调研考察时落脚的那户人家的主人许富贵,而那小女孩二丫是他女儿,周婶则是粮食加工厂厂长老周的老婆。当初为了扶持草上庄把粮食加工厂办起来,陈扬没少往庄里头跑,所以跟这些村里的乡亲们都挺熟的。 许富贵等几个村民也傻眼了,看着陈扬,讷讷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万方一看这架势,敢情陈处长跟这几个刁民认识?随即脑子一转,猛的想起陈扬可不就是从东山县调省委里来的吗?暗道一声坏了,赶紧上来解释:“陈处长,我,我真不知道你跟他们认识。” 陈扬皱了皱眉头,却没说话。 其实这事倒还真怨不得万方记不起来,毕竟对他一个副处长来说,草上庄的事不过是鸡毛蒜皮的事而已。 胡镇长也跟了上来,对陈扬道:“陈书记,哦不,陈处长,您还记得我不?我是柳树镇的小胡啊。” 听到四十好几的胡镇长在自己面前自称小胡,陈扬就有点胃酸,这人他有点眼熟,细一想,应该是柳树镇的副党委书记,看来这阵子升官了。就笑着朝胡镇长点了点头:“你原来是镇党委副书记吧。” “是,是的。”胡镇长见陈扬记起自己,浑身毛孔都快竖起来了,爽得不行。现在整个东山谁不知道陈书记年纪轻轻就高升到了省委啊,过个两年恐怕就是市一级领导了。正激动着要再说话时,却见陈扬朝他二人摆了摆手,转向还傻愣着的许富贵,“老许,前头你嚷嚷着要告官,究竟怎么一回事呢?” 许富贵倒是走过来了,不过前面听到两个大干部都称呼陈扬为处长,即便他再不机灵,也看出来陈扬是这官最大的了,想想陈书记对村里的恩情,顿时就有点不好意思,语无伦次的说道:“陈,陈书记,我,我们不是要告您,您是我们村的大恩人,我,我们不告......” 陈扬听这许富贵半天磨不出句整话来,干脆摆手打断了他,对一旁的二丫招招手:“二丫,你过来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二丫就擦着眼泪走了过来,抽噎着回道:“陈书记,俺们村的厂子停产了,周二叔也被镇上的警察带走了。” “厂子停产了,老周也让警察抓了?”陈扬一愣,而这时老周的老婆周婶和村里几个小伙子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把事说开了。 原来草上庄加工厂刚成立那会儿,正好省计委搞了一个扶持粮食加工的产业化基地项目,草上庄通过向市计委申报批准,就成了那一带周边的几个粮食加工产业化基地之一,这事还是陈扬亲自操作的。当初他看中的主要是政策扶持力度较大,毕竟加了个定点俩字上去,不愁没生意可做。 可由于草上庄的地理位置太好,加之厂子按陈扬制定的方针运营良好,规模越做越大,渐渐的就成了周边附近几个县市加工基地中的大鳄,挤垮了不少同时期起来的厂子,也引得不少人眼红起来。 前段时间省计委又发下了一个粮食产业化项目二期工程规划方案,在二期方案中,草上庄从定点基地中除了名,被同镇里另外一家刚成立两个月不到的小加工厂取而代之。为此,村里人不服气,多方反映可都没得到个说法。最后实在没办法,听高人指点后,他们就把状纸递上了省计委稽查处。稽查处倒是派了稽查员下去走了一圈,最后回复是那小加工厂申办手续齐全,没什么问题。 这样一来,周厂长就没辙了。后来不知从哪又听说那小加工厂其实是新任镇党委马书记的侄子开的,他一气之下就领着村里一帮年轻小伙到镇政府要说法,可那马书记官不大,但架子可比当年的陈扬大多了,当即让镇派出所出动警力,把闹事的村民都抓了起来。虽说后来人都放了,可领头的周厂长却一直被扣押在派出所里。 许富贵这一行人跑到省城来也好几天了,求告无门,处处碰壁,就早上去省计委也还碰了一鼻子灰,说是要找东山的陈书记却被人骂了出来。现在他们也没太多想法了,只想盯着胡镇长让他赶紧把周厂长放出来,不然厂子没个主心骨,迟早得玩完。 事情始末弄清楚后,陈扬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这是谁在捣鬼?故意想打我脸吗?跟着就问向一旁陪坐的万方:“这些老乡到处里来找我,怎么我不知道?接待室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今天一大早的处里不是一直在开会嘛,那信访室的小刘可能见他们胡搅蛮缠,怕影响不好就没放进来吧。”万方推搪了一下。 陈扬知道信访室是万方负责的,更是皱眉不已,瞥了一眼满桌的酒菜:“瞧你们这桌菜,得七八百块钱吧?嗬,喝的还是茅台,你们可别告诉我,这是你们自己掏的腰包?” 这种事可大可小,万方没想到陈扬当着面就揭了开来,登时跟胡镇长两人面面相觑,脸色阵红阵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万方同志,你看看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大中午喝得醉醺醺的,下午你还用不用上班了?还是你们在酒桌上已经说好了,待会儿吃饱喝足了,再到附近马房泡个桑拿按个摩什么的,松松骨头再继续跑下一场啊?我问问你,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党员干部的觉悟?” 陈扬毫不留情面的批评,让在场的干部都跌碎了一地眼镜。人家万方好歹也是个副处长,级别跟你一样,都是正处。你虽然是一把手,可也不带这么训斥副手的吧?尤其是你才刚来没几天呢! 胡镇长更是听得心惊肉跳,暗想,看来当初流传在东山官场里,那些关于陈书记工作作风粗暴野蛮的一桩桩趣闻轶事可都是真的,今儿个可算是长见识了。 “还是陈书记好啊!”每个老乡心里莫名一暖。自打厂子被人找关系排挤走之后,他们在上访找说法的道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也就只有今天,才真真正正有了一点国家主人翁的感觉。 万方脸色阴郁,喉结一阵耸动,想骂娘却愣是半天吐不出个屁来。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陈扬冷哼了一声,从手包里取出手机,飞快的拨通了东山县警察局张大海局长的电话。 嘟一声,电话通了。 “张大海,你他娘究竟是干什么吃的?局长当得太舒服了是不?”陈扬张口就骂了娘。 电话那边的张大海听得也是一愣,好久没接到老板的电话了,可这又是为的哪一出?小声的回道:“这,陈,陈书记,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跟你说一句,立刻通知柳树镇派出所把周长水放出来。” 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陈扬运指如飞,又连线了下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半声对方就迫不及待的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一个惊喜交加语无伦次的声音:“哎哟喂,陈书记,今天是啥好日子啊,可总算是把你的电话给盼来咯了,我还以为你高升了就把我们这些老兄弟给忘了呐。” 东山现任县长萧五海的声音肉麻无比,如果陈扬按了免提,怕是旁边这一大圈人都得起鸡皮疙瘩。 陈扬当然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暗骂了一声这老萧真是恶心啊,凑近话筒道:“老萧,计委搞的粮食加工基地二期工程的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是我让人办的,我们县里一共有三个指标,都分下去了。”老萧连声应道,没有半点保留。 “这样,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柳树镇草上庄加工厂的‘定点基地’的牌子不能动,知道不?” “哦,好的,好的,小事一桩。哎,哎......”老萧还想说几句肉麻的话,可奈何陈扬已经挂掉了。 陈扬收起电话,对包间服务员招了招手:“那谁,你过来一下。” 服务员小跑奔至。 “把这些都给我撤了,然后按A餐标准重新上一桌菜,再上两支茅台。” “哎,好的,您稍等。”服务员见又来一桩大生意,忙不迭点头答应。 五分钟后,餐桌上焕然一新,酒菜齐聚。 一众人等呈呆若木鸡状,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有人掐秒表算时间的话,从陈扬拉开手包拉链开始到现在,不过才七分十五秒。 是的,就这么点时间,他已经把事全办妥了,并且还整了这么一大桌菜上来。 以后谁还敢说咱人民政府办事效率低的,老子跟谁急! 胡镇长背心冷汗迭冒,三两步凑到陈扬身旁,小声问道:“陈主任,我这......” “胡镇长,你的问题不归我管,你们县的萧县长会处理的。”顿了顿,陈扬又道,“有空的话,你最好去找你们县的组织部长柳一飞好好沟通一下吧。” “哎,哎。”胡镇长眼睛一亮,如蒙大赦,赶紧招呼手下干部出去了。他眼力不错,知道这桌酒菜铁定没他的份。 紧接着,陈扬看向了一脸铁青的万方:“万方同志,我就不留你了,我建议你中午最好回去好好的自我反省一下,下午上班前我希望能看到你写的检讨书。当然,你大可以不这么做。” 万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说这就屁大点的事,全处里,哦不,全系统里谁敢拍胸口说自己没吃过别人的请?你+他+妈这不是摆明了要整人吗?恨恨的也不说话,转身大步离开了。 看着万方黑着脸走了,陈扬冷冷一笑。 跟着就不再理他,回过头招呼起了老乡:“老许,事都办完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坐吧。”说完,他率先坐下,“以前老在你家里又吃又喝的,你们难得来一趟省城,今天换我来请大家吃一顿吧。” 陈扬的话让众乡亲如沐春风,心中暖意洋洋,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 第十八章 又是大富豪 席间陈扬随口问了问村里的情况,在听到村里现在都富裕了的时候,他不由感到几丝欣慰。不过他还是对厂长招收像二丫这样的童工问题提出了批评,老乡们唯唯诺诺的当即表示接受,回去之后一定让二丫他们重新上学。 吃过午饭送走老乡后,陈扬才踩着点回到了办公室。 没多久,万方就沉着脸把检查送了过来。陈扬也没多说什么,接过检查就打发他离开了。他当然知道万方既然能在稽查处混了个副处长的位置,显然背后有一定能量。但他却没有太多顾忌,说是杀鸡儆猴也好怎么都好,总之一句话——你让我不爽了,我就先让你更加不爽! 东山的老萧和张大海的办事效率很快,万方前脚刚走,他们俩就先后给陈扬来的电话,报告说事情已经办妥,还问陈扬什么时候有空回去聚聚,陈扬笑笑说有时间再看吧就挂了电话。其实他到稽查处后有的是时间,但他却着实不愿意回去了,只因为那里的一草一木仿佛都有项瑾的影子,睹物思人这种事还是少干为妙,省得给自己添堵。 . 下班回到明泰大厦,他如同平时那样,在三哥饭店炒了几个菜,对付了一顿晚餐后,就回家了。 上到16楼,却发现李卫东背着个斜挎包在家门口傻愣愣的站着。 陈扬一奇,便上前问道:“小李,怎么到家了也不进去?” “陈哥,我姐今天到外面办事去了,我又忘了带钥匙,只能在这里等了。”李卫东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道。 “哦,你姐她没说几点回来?”陈扬边开门边随口问道。李秋禾平时要是没事基本上就宅在家里,这小李忘记带钥匙倒不奇怪。这段时间他看到隔壁这姐弟俩相依为命的,这小李又颇为勤快,每天把楼道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他心中对李秋禾的不爽也冲淡了许多。总的来说,他虽然是个记仇的人,但还是得看人来。 “没,没呢。”李卫东一脸苦色。 “那先进来我这坐坐吧。”陈扬开了门。 “这,不,不好吧。”李卫东低头看着脚尖,讷讷道。他心中虽不认可姐姐对陈哥的评价,但姐姐的话,他一直是一丝不苟的照着做的。 “傻小子,你姐又不在,待会儿听到你姐回来了,你再过去不就成了。”陈扬笑着拍了拍李卫东肩头,领着他一块进了屋。 “哇,陈哥,你这屋可真阔气啊!”进去后,李卫东看到陈扬家里的装修,不由啧啧赞叹道。 “呵呵,也没啥,买房子的时候就装成这样了。”陈扬也换了拖鞋,走到茶几处把手包随手扔到沙发上,“小李,你饿了的话,我冰箱里有挂面鸡蛋,你自己到厨房弄去。 “陈哥,我不饿,刚才在路边买了几个饼子。” “哦,那你随便坐,我去洗个澡。” “哎,好的,陈哥。” 说完,陈扬径直回了卧室,而李卫东则拘谨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好奇的看着茶几上摆放着的一个黑乎乎的机器,这东西自己好像在技校的实验楼见过,老师们可宝贝着呐,却没想到陈哥家里也摆着一个。 不一会,陈扬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来,看到李卫东一直傻傻的盯着桌上那台笔记本就有点好笑,“呵呵,小李,怎么你也认识这玩意?” “嗯,我在学校实验楼见老师们用过,听说这个机器很贵的,我们班上同学都不敢乱动。”李卫东很认真回答道,“对了,陈哥,你也是搞科研的吗?” “呵呵,我哪有本事搞什么科研啊。”陈扬莞尔道,边打开笔记本,边指了指茶几上的果盘,“别干坐着了,去洗几个苹果吃吧。” “我,我不饿。我姐她......”李卫东记得姐姐交代过,到外面千万别乱吃别人给的东西,虽然陈哥不是坏人,但他还是听姐姐的。 陈扬被气乐了,心说这小子还真够听他姐话的,只是却不知为了什么进的号子。脸色一沉,佯作生气道:“我要吃成了吧!叫你帮陈哥洗几个苹果难为你了是不?” “不,不是的,陈哥。”李卫东是个朴实孩子,吓得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完抄起果盘就往厨房里奔。 陈扬笑着摇摇头,把目光移到了总算开好了机的笔记本屏幕上。 这是一款去年推出的苹果2300c笔记本,200MHz主频,56MB内存,硬盘1G,配置在这时算最好的,但在陈扬看来,简直比蜗牛还慢,如果不是最近为了南扬上市的事要草拟不少策划方案,他碰都懒得碰一下。 很快,他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就连李卫东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注意。 李卫东性格实在,但却绝不是傻,看到陈扬在工作,就没敢出声打扰,安静的坐在一旁削起苹果来。 一份方案打完,陈扬伸了个懒腰,转过头却看到李卫东已经把一整盘苹果都给削皮了,登时有点哭笑不得,莞尔道:“小李,你把这整盘都给我削了,待会儿你可得帮我吃光再走啊。” “不是,陈哥,我......”李卫东手足无措起来,他也是闲得无聊才这么干的。 “呵呵,逗你玩呢。”陈扬抄起两个苹果,自己啃了一个,递给李卫东一个。 李卫东之下不吃也得吃了,忙接到手里,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好奇的问道:“陈哥,前面我见你一直在打字,就没敢问。” “哦,想问什么?”陈扬随口回道。 “现在好多人都在炒股,陈哥你炒不?我姐在家天天鼓捣这个,她说很赚钱的呢。” “呵呵,你倒是进步不小啊,连股票都知道了?”陈扬笑道,同时有些奇怪,又问,“你姐也玩这个?” “嗯,我姐教了我不少的。”李卫东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你姐都买了啥股票了?”陈扬一不小心被这个二愣子吊起瘾来了。 “之前的我不大清楚,不过我看她最近一直在报纸上研究南扬地产公司,还在上面做了好多记号呢。” 陈扬闻言顿时认真起来,若是连隔壁的小散户都知道南扬肯定暴涨,那接下来的操作就麻烦大了,赶紧问道:“这支股票才刚上市,而且价钱很高,你姐这也敢买?就不怕赔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李卫东摇摇头,接着又兴奋起来,热心道,“陈哥,你要是也想买股票,可以买这支股票啊,我姐她精心研究过的,一定错不了。而且我听我姐说,别看这支股票开盘就跌,但最多跌到23块,要不陈哥你等几天看看好了。别人我还不告诉他呢。” 此话一出,陈扬更是惊讶,在自己计划中,确实是先得把股价打到23块附近,然后再吃货的。 又问了好几个问题,可李卫东知道的全说了,他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就笑笑不再说话。 见陈扬不表态,李卫东又急急说道:“陈哥,你可别不信,我姐可说了,这次等她挣了大钱,就回老家给我买块地盖几间大房子呢。” “呵呵,是吗?是不是再寻思着给你讨个小媳妇啊?”陈扬打趣道。 李卫东刷的脸红了起来,吞吞吐吐道:“我姐倒是这么说的,可......可我真不想回老家了。”又说,“陈哥,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说等我学会了一门手艺,能在城里面找到工作不?” “只要你好好学,肯努力,将来找个工作还不简单得很。”陈扬笑着勉励道。 “呵呵,这我就放心了,不然我姐老说我这性子不适合留在城里呢。” 陈扬听得心中一动,又看了看李卫东,不得不承认李秋禾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点。 渐渐的,李卫东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出去看了好几趟,可还是没瞧见姐姐回来。 “小李,要不你打个电话跟你姐说一声,就说今晚你在我这对付一宿得了。”陈扬也挺犯困的,拿起手机递给了李卫东。暗自腹诽这李秋禾也真是的,要不就待家里头不出去,一出去准得深更半夜才回来。 李卫东接过电话,拨号后却发现对方关机了,立时紧张起来,急急说道:“陈哥,我姐的电话打不通,说是关机了。”说着就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不行,陈哥,我,我得马上出去找我姐去。” “哎哎,小李,你别急啊,大半夜的你上哪儿找去?”陈扬赶紧起身拦住了他,又劝道,“小李,我看是你姐电话没电了,你也别太担心,她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陈扬说得轻巧,李卫东却是更着急了,连连说道:“陈哥,你不知道,我姐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如果我在外面或者她出去办事了,她每隔一个钟头就会呼我一次。”边说,他还边从包里掏出一个中文传呼机递给陈扬,“你看,我都在这等了一晚上了,她都没打过我传呼,我怕,我怕我姐真出了事。” 陈扬闻言也有些重视起来,接过呼机看了看,最后一个传呼显示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半,内容不多:东子,姐晚上要去大富豪酒店办点事,饭菜我都放锅里了,你回来自己热一下。 又是大富豪? 陈扬微微皱了皱眉。 “陈哥,我该怎么办啊?”李卫东急得不行,就盼着陈扬给自己拿主意。 陈扬看到李卫东这一脸焦急之色,心说要是让这傻小子自己出去乱找,恐怕他连大富豪的门往哪开都不知道,指不定还得出事。 想了想,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当即回到卧室换了身衣服出来,对李卫东招招手:“走吧,小李,我带你过去找人。” “哎,陈哥,真谢谢你了。”李卫东松了口气,仿佛只要陈哥答应了,什么事都就能解决了。 第十九章 一帮垃圾 大富豪酒店六层一个豪华VIP包间。 包间里,丁建国廖强江洋等几人都在,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桌旁,却不是在吃饭,而是在讨论问题。 李秋禾手里拿着一份卷宗和一支钢笔,不停的在向对面几人解释阐述着什么。 丁建国等李秋禾说完,才一脸平静的问道:“李律师,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有可能输掉官司的咯?” “是的,丁先生。”李秋禾点点头,“从对方发来的律师函来看,对方手头上掌握的证据很有力,如果我判断正确的话,A号标的废标后,在二次招投标过程中,入围的那八家企业里面,其中有一家公司应该是立方公司的关系人,或者用你们的话来说,这家公司就是内鬼。本来上次对方到计委稽查处申诉时,我帮你们回律师函时就已经跟你们说得很清楚了,二次开标一定要小心谨慎,但很遗憾......” 李秋禾说到这里,摊手示意了一下。 丁建国听完冷冷的瞥向了廖强。 江洋也开口抱怨起来:“小廖,你有没有搞错,你不是说另外那七家竞标单位你都搞定了吗?” 廖强也是一脸黑线,也不管有女士在场,就愤然骂道:“妈的,让老子查出来非整死他不可。”跟着又看向丁建国,“建国哥,这事交给我处理好了,保证出不了问题。那立方公司的梁继安咬着我们不放,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了......” 丁建国挥手打断了骂骂咧咧的廖强,转向李秋禾:“李律师,如果这桩官司交给你来打,你有几成把握?” 李秋禾沉吟了一会,才道:“对不起,丁先生,这桩官司我不会接的。” “哦?”丁建国一奇,“为什么?” “坦白说,我觉得这桩官司你们根本没机会赢。”李秋禾很肯定的说道。说完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丁建国见状,往身后打了个响指,一西装跟班会意,赶紧上前几步,双手递上了一张现金支票,李秋禾接过扫了一眼,¥:5000,数目正确,折好收进了公文包里。 把公文包扣好之后,她才看向丁建国:“丁先生,我可以免费给你们提个建议,至于接不接受,就随便你们了。” “好,请说。”丁建国很绅士的摆手示意道。 “从立方公司掌握的证据和你们的实践中的行为看,如果对方真的到法院起诉你们肯定败诉,串标罪是坐实了的,按相关法律规定,而根据这起案件的性质程度,我判断,相关责任人会被判处两到三年有期徒刑。” 李秋禾说到这,停了一会,然后才话锋一转道,“但事情也并非没有转机。” “哦,怎么说?”丁建国问道。 “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打起官司,必然会暴露出一系列的问题,会对招标公司、省卫生厅、计委审批项目负责人,以及涉嫌串标的几家公司等等相关的利害关系人都带来负面影响。因此,为了避免进入诉讼程序,我认为,你们还是应该通过行政手段来解决问题......” “什么样的行政手段?”廖强忍不住出言打断道。 李秋禾瞥了一眼廖强,心里冷笑一声,在座的几人当中,恐怕就他是个替死鬼了,也难怪他会这么着急。继续说道:“投诉人也是家建筑承包公司,他们平日不可能都规规矩矩地做生意,在业务方面经常需要与省委各厅、计委等行政主管部门打交道,公司日常经营活动受到这些监督部门的管制。你们可以找一下各行政单位的相关业务监督处室,通过这些部门的处长或主任直接给投诉人立方公司的负责人打电话,劝导投诉人撤诉。我想立方公司要是想继续在江南省做生意的话,绝对不敢得罪这些监督部门,不得不撤诉。” 顿了顿,她又道:“如果这个方案不行,对方铁了心要起诉的话,那么还有一个简单明了的办法,你们可以通过技术手段,让对方也中一两个‘标的’。说白了,就是用钱堵住对方的嘴。这方面你们是行家,我想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 “非常感谢,李律师,你的这两个建议都很棒。”丁建国满意的笑笑,然后起了身,一个跟班马上托着酒盘走了上来,他取过一杯酒,朝李秋禾示意了一下,“李小姐,耽误你这么多时间,赏脸喝一杯,好吗?” 李秋禾一听对方改了称呼就有些警惕,但对方盛意拳拳,也不好拒绝,只好也取过一杯红酒,浅泯了一小口就把杯子放下了。 丁建国是一杯干了的,见李秋禾只是舔了一下,就有些不悦,干咳了一声。 老大保持风度,但做为小弟的廖强却不满意了,阴阳怪气的说道:“李小姐,你这太不给面子了吧?舔给谁看呢?” 李秋禾一听这话,脸色倏地一变,当即拎起公文包道:“抱歉,丁先生,我先告辞了。” 丁建国瞪了廖强一眼,才不好意思道:“李小姐,强子说话没什么分寸,你别介意。”回头又对一跟班道,“小赵,去把我的车开出来,我送送李小姐。” “不必了,丁先生,我自己会打车离开的。” 李秋禾扔下句话,转身就走。 丁建国被下了面子,脸刷的一黑。 “嗬,还挺牛逼的哈!”廖强在肚子里暗骂了一句,起身就要追上去把李秋禾叫回来,却被丁建国招手拦了下来。 “建国哥,你刚没瞧见,这娘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廖强有些不满的嘟哝道。 丁建国微微一笑,拍了拍廖强的肩膀。然后招来一个小弟耳语了几句,那小弟很快就奔出了包间。 . 李秋禾乘电梯下了楼,然后快步出到酒店门外。 等了四五分钟却没见有出租车经过,皱眉想了想,她取出了手机,想给出租车总台去个电话。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想到小弟一个人在家,顿时就有些着急起来。 啪! 就在这时,一束刺眼的聚光灯打在了李秋禾脸上。 紧接着,又是刷的一声,一辆白色的捷达从她身旁擦边冲过,差点没把她给撞了。 李秋禾被这车一连串无礼举动弄得恼火不已,正要质问司机是不是疯了,谁知这时副驾门咣的打开,冲下来一人,朝她奔了过来,嘴里喊道:“姐,我在这呢。” 李秋禾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弟弟东子,赶紧扶住弟弟的胳膊,责备道:“小弟你怎么不听话呢?这么晚了还乱跑出来,万一要是出了事,你让姐怎么办?” 李卫东看到姐姐安然无恙,心中大定,被责备几句也没什么,憨憨的笑了笑,指了指捷达车:“姐,你放心好了,我跟陈哥一块出来的,出不了事。” 李秋禾这才注意到驾驶位上的陈扬,再次责备李卫东道:“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没事别老麻烦别人!”跟着又压低声音道,“姐不是跟你说过吗,隔壁那姓陈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别老沾着他,知道不?” “哎呀,我知道啦,姐。”李卫东忙点头应道,心中却不以为然。 李秋禾做律师的,哪还听不出来小弟的敷衍之意,正要开口训斥,车里边的陈扬已经不耐烦了,连摁了两下喇叭。 “姐,陈哥叫我们呢,快上车吧。”李卫东催促道。 李秋禾看看左近,空落落的,也没见有出租车经过,只好点了点头,跟着又悄悄塞了二十块钱到李卫东手里,嘱咐道:“待会儿下车你就把这钱给人家,咱不能白白占人家的便宜,知道吗?” “好的,姐。”李卫东很听话的点头应了,跟李秋禾一块坐进了车后座上。 陈扬的车没熄火,等姐弟俩上车关门后,他脚一踩油门,捷达轰的一声,冲了出去...... . 六楼包间里。 丁建国撩着窗帘往底下瞧了一眼,看到李秋禾上了那捷达后,忍不住皱眉问道:“那捷达谁的?” 底下一片安静,没人答得上来。 丁建国看向江洋,“老江,怎么这李秋禾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江洋也是一脸茫然,回道:“这倒没听她提起过,应该是没有的吧。” “管他呢,建国哥你看上的妞还能跑了吗?”廖强一脸不屑,凑上来道。 这时,门口被人打开,十好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莺莺燕燕的走了进来,为首一个穿着酒店经理制服的女人冲丁建国笑吟吟道:“丁少,姑娘我可是给您带来了,您瞅瞅,看有没有合眼缘的?” 房间里几条狼齐齐回头,目光在哪一溜女孩脸蛋身上扫过。 “呵呵,纪经理,我怎么看来看去,就觉得你最合眼缘呢?”丁建国端着杯红酒走了过去,大喇喇的坐在了真皮沙发上。 那位姓纪的女经理闻言俏容一僵,心里大骂不已,可脸上还是挤出笑,说道:“丁少,您可真会开玩笑,我都人老珠黄咯,哪儿比得上我手底下这些水灵粉嫩的小女生啊?” “哈哈,开个玩笑,纪经理别介意。”丁建国抿了口酒,眼睛却在纪经理那高耸挺拔的胸脯上停留了数秒,狠吃了把豆腐,暗想到,若不是这家酒店有点来头,哥们还真得好好玩玩你这骚货。跟着又满意的点点头,朝女孩们一挥手,“呵呵,不错,都留下吧。” 纪经理心中一喜,赶紧对女孩们道:“还不快去谢谢丁少。” 女孩们嘻嘻哈哈的围坐了过来,齐声感谢。 江洋和廖强两人也赶紧挤了过去,生怕自己去得晚了,美女就飞了似地。 “丁少,廖哥,江总,你们几个慢慢玩,我去让人送个果盘上来。”纪经理笑着招呼了一声。看到几头狼没人有空回答她,便自个转身出了包间。 嘭! 门关上了。 纪经理脸上迅即现出深深的鄙夷,悄声暗骂道:“一帮淫+棍!” 第二十章 旺夫相 因为已经快凌晨一点多了,街上没什么车,陈扬可以把车开得很快。 李卫东倒实诚,找到姐姐后悬着的心就落了地,上车后没多久就靠在后座睡着了。李秋禾却不怎么习惯坐快车,可这是在别人车上,她也不方便说什么,只能老实的坐着,两只眼睛扑闪着,一眨不眨的盯着开车的陈扬,生怕有个万一啥的。 开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眼看着就要到小区了,陈扬突然把车一拐,直接从小区门口划过。 “陈先生,你怎么不开进去?已经到了啊?”李秋禾一惊,脱口问道,同时还有意识的轻推了一下边上的小弟。 陈扬抬眼看了看斜顶上的后视镜,看到李秋禾一脸的戒备,心知她八成是以为自己对她姐弟俩有什么不轨图谋了,顿时就有些恼火,没好气道:“李秋禾,你前面在酒店里见的是谁?” “一个客户,怎么了?”李秋禾有些不解,手底下也没闲着,用力掐了一下小弟的胳膊,可那李卫东只是嘟哝了句“姐,别掐我,我好困啊”,转个方向继续睡,气得她心里腹诽不已。 “客户?什么客户?”陈扬再问。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做为一个专业律师,我有义务为我的客户保守秘密。”李秋禾很职业的回答道。 “呵,你就继续专你的业去吧。”陈扬冷笑道,“一个单身女人整天在外面工作到深更半夜的,早晚有一天得被别人吞得连渣都不剩!” 说着,他把目光移向车外的观后镜。 李秋禾是个聪明人,顺着陈扬的目光,她也看到了观后镜里有一辆黑色的奥迪正远远的吊着他的车尾。心登时猛往下一沉。 带着这辆奥迪在街上绕了几圈,可因为捷达性能太次,老甩不掉。 陈扬烦了,这么兜下去天亮他都睡不了觉。 嗤的一声,他猛踩了一下刹车,把捷达靠着一个不知名的小区门口停了下来。回头道:“把卫东叫醒,还有,你俩在车上待着别下来。”边说,边打开了车门。 “哎,你要去哪?”李秋禾忙问了一句,可陈扬这时已经下了车,她再回头一看,发现那辆奥迪已经缓缓跟了过来。心里一紧,顾不上再叫醒小弟,也飞快的下了车。 下车后,陈扬边走边掏出手机拨起电话来。 那奥迪司机也是个人精,看到情况不对,车头一转,居然往回加速跑了。 真是个怂货! 陈扬见对方跑了倒也省事,就懒得追了,低头把手机装回包里就往回走。 可刚一回头,正好就撞上了来不及收住脚步的李秋禾。 “哎哟!” 李秋禾跑得太急,加之穿的又是高跟鞋,被撞了之后不小心就把脚给崴了,痛得惊呼了一声,整个身体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陈扬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揽住了她肩头,把她拉了回来。而李秋禾也下意识的双手搂住了陈扬的腰部,整个人都倒进了陈扬怀里。 一不小心,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别看李秋禾平日里穿着古板老气,可她的样子非但不丑还很好看,她的头发发质健康,在离子烫还不流行的年代,属于长发飘飘的那种,而且她眉宇间透着英气,好看的大眼睛顾盼生姿。最别致的是,她的鼻尖圆翘光滑,因为紧张,渗出了几滴细细的汗珠,晶莹剔透煞是好看。听老人家说,这种鼻型是典型的旺夫相。 夜风袭来,几缕透着幽香的发丝拂到陈扬脸上,他竟一时有点意动,紧了紧怀里的美女。 等站稳之后,两人才发现彼此姿势比较暧mei,赶紧松开了对方。 “我不是叫你在车上待着的吗?”陈扬岔开话题掩饰道。 “我......”李秋禾刚说了个我字,脚腕处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痛,眉头一皱,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赶紧蹲下身子揉起脚踝来。 陈扬看得一阵头大,却不好多说什么,点起一支香烟来。 过了一会儿,李秋禾才稍微好了点,蹲在地上低着头,小声说道:“刚才谢谢你了,陈先生。” “算了,我想我不说你也明白,刚才吊我车尾的是谁吧?”陈扬摆手道,跟着又补充一句,“你一个单身女人以后要自爱点,晚上别没事老往外乱跑,有什么工作非得留到晚上做?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弟弟,你出了事让他怎么办?我真是弄不明白了,你一个律师,钱挣得也不算少了,这么拼命干嘛?还有就是,多挣个几万块对你就这么重要吗?值得你出卖自己的良心吗?” 也不知是不是官当久了,陈扬已经养成了动不动就喜欢教训人的习惯,这点怕是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 李秋禾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陈扬,冷冷的质问道:“陈先生,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想问你,你有试过为了一餐饭,挨家挨户的去乞讨吗?你试过为了挣到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大学四年里每天没日没夜的连续打五份工吗?你试过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人冤枉做了大牢,可自己却无能为力吗?”顿了顿,她根本不给陈扬回答的机会,继续道,“没有,你没有,这些你都没试过,你凭什么教训别人?哦对了,你有一点倒是没说错,钱对我是很重要,因为那些穷日子我已经过够了!” 陈扬一时语结,不知该怎样回答。律师就是牛啊,这女人一通机关枪扫过来,振振有词的,自己竟然没半点还手之力,不服不行。 李秋禾自嘲的笑了起来:“陈先生,我还要告诉你,我不是个傻瓜,我能分辨出来谁是好人谁是坏蛋,我帮那些坏蛋打官司,没错,我就是为了钱,我想要赚很多钱。法律是什么?法律不过是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玩具!你们给钱我,我就帮你们打官司,这再正常不过了。哦,当然,你当然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那样,生下来就不愁吃不愁穿,年纪轻轻的就当上大官的。” 陈扬继续无语。 李秋禾咬了一下嘴唇,抬眼看向陈扬,说道:“陈先生,你帮了我和我弟弟的忙,我打从心眼里感激你。但是,请你以后别再道貌岸然的教训我,因为那样只会让我恶心,让我更加讨厌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就一瘸一拐的走了。 陈扬默默的看着李秋禾瘦弱的背影,那一瘸一拐的样子很有点搞笑,但他却笑不出来,反而觉得有些怅然的感觉。等李秋禾重新上了车,他才弹掉烟头,慢慢的走了回去。 回到车上,陈扬无言的发动车子,轰起油门走了。 一路上,谁也没再说话,偶尔陈扬会通过后视镜看一眼李秋禾,却发现这个女人始终把目光眺向车窗外,眼圈有些微红,却很坚强的没有掉下半滴眼泪。 ......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陈扬每天上班下班,又得跟深市那边联系操盘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不过,他却再也没有见过李秋禾,只是每天还是会碰到李卫东,但也仅限于点头招呼一下。 这天上午刚到单位,泡了杯热茶还没来得及喝,桌上的办公电话就响了。 接起来一听,是计委一把手方军秘书小单打来的,说是方主任找他有事。 挂上电话,陈扬就有些奇怪,貌似自己到计委快两个多月了,方主任好像还是头一次单独找自己谈话。 不过领导召见,他也没二话,赶紧关门上了8楼。 很快,他就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主任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 “笃笃!” “请进。”方军的声音。 陈扬依言推门走了进去,问道:“主任,您找我?” “嗯,坐吧。”方军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指了指沙发示意陈扬坐。 随后,方军关切的问起陈扬最近工作怎么样,有没有碰到什么困难等等。从谈话中隐隐透露的意思,陈扬能感觉到,方军很可能知道自己的背景,但现在自己不过是陈系里面没任何分量的小角色,照顾一下没什么问题,但要说到巴结就谈不上了。毕竟计委流行高配,做为一个经济大省的计委一把手,方军目前虽然还是正厅,但这一届任期届满升副部是没什么悬念的,就看是到哪个岗位去了。 因此,陈扬却敏锐的感觉到,方军叫自己来可不是关心自己那么简单。 果然,扯了一会别的,方军就步入正题:“小陈,听说前段时间有家立方建筑公司到稽查处去投诉过?” 立方公司? 陈扬立刻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就回道:“是的,主任。” “你把稽查情况跟我简单说说吧。”方军又道。 “好的。”陈扬点点头,然后就把关于立方公司投诉的案子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方军听完后,沉吟片刻,没有对陈扬的处理结果表态,而是直接喝口茶,慢条斯理说道:“这个住院大楼工程项目是经过我们计委立项审批的,现在这家立方公司打算到法院起诉中州招标公司和另外几家竞标单位,我们计委有几个部门很可能会被牵涉到,将来真要闹到了法院,影响很坏啊。” 陈扬一听主任这话,知道隐含责备之意,应该是在责备自己当初处理案子不够妥当,稽查力度不够,才导致了这一局面。 当即沉默了下来,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当初那立方老总梁继安见过自己后,的确是曾经撂下狠话,自己当时没太当回事,没想到没过多久,还成真了。虽然并不是他的错,换了谁碰上梁继安那样一根筋的商人,恐怕也没辙。不过,他也知道,在领导面前申辩是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聪明的下属不会向领导做没用的申辩而是主动帮领导排忧解难解决问题。 沉默片刻,陈扬就表了态:“主任,这事是因为我们稽查处工作疏忽导致,我会尽快想办法处理好的。” “嗯。”方军满意的点点头,做出指示,“小陈,稽查工作不能流于形式浮于表面,不过,问题咱们要查清楚,但你一定要注意工作中的方式方法啊。”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或者说其中的意思需要陈扬自己回去慢慢揣摩。 第二十一章 我要你这个人 回到处里,陈扬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思考了足足一个钟头。 可想了半天,他还是揣摩不出方军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这里面有一个度的问题,查得深了不行,浅了也不行。 不好拿捏啊! 最后,他干脆也懒得浪费脑细胞了,直接就把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开了个会。 会议从头到尾就是他一个人在讲话,其他人连发言补充都免了。 最后,他明确的做出了两点指示: 一、由于近期关于招投标产生的投诉问题愈来愈多,陈扬要求,所有人暂时放下手头工作,对省内几家大型招投标公司进行一次统一稽查行动,调查范围很广,五年内,凡是由计委立项的工程项目都翻出来核查一遍,尤其是跟计委关系密切的中州招投标公司,要重点审查,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二、立即着手调查立方建筑公司目前在建项目,具体的工作组由万副处长负责。 第一项措施很常规化,以前也经常搞,但往往都是隔靴挠痒,不过陈扬这回的力度显然比较大。 至于第二点则比较耐人寻味了。 陈扬是这么想的,如果立方公司真是豁出去不管不顾了,出了问题,黑锅就由万副处长来背好了。万副处长当然知道陈扬是个什么心态,接到任务后黑着脸不说话,倒是让人生出几分同情来。 ...... 不出所料的,陈扬此举果然是捅了马蜂窝。 随后几天,到计委走动的人明显多了起来,不仅仅是招标公司那些老总,很多跟招标公司联手玩过猫腻的大小公司的老总们也都急了起来,生怕自己被卷进去。 甚至连计委里那几个平时难得关心一下稽查处工作的副主任,也纷纷在百忙中抽空到陈扬这转了转。 而这些人或明或暗,或提或点,但要表达的意思却只有一个,这招标里的那点事谁不清楚啊,差不多就行了,有几个不干净。 随着桌面上反馈回来的卷宗越来越厚,陈扬除了感到麻烦一大堆之外,还有点欣喜。别看这些卷宗里的内容千篇一律,都是些无罪辩护,但如果你是个有心的聪明人,就很容易发现里面的猫腻和七拐八弯复杂离奇的关系网。 而陈扬就是个聪明人,至于有没有心搞人,就看情况而定了。 中州招投标公司做为这次被检查的重点单位,老总江洋被整得焦头烂额苦不堪言。约了几次陈扬,但陈扬很不给面子的拒绝了。不过他到底是计委出来的人,很快就联系上了计委常务副主任黄伟,黄副主任原先兼管着稽查处,就让秘书给陈扬带了个话。陈扬看看资料也搜集得差不多了,就顺水推舟的卖了个人情,结束了这场为期一周的突击检查。 另一方面,经万副处长率领的调查组明察暗访后得知,立方公司从前年起就从辽北正式进驻江南省,但一直混得很惨,没捞到什么大项目来做,处于亏损经营状态,该公司目前的在建工程只有老城南街一处下水道改造项目,正好也是计委规划的一个项目,只是不知道转了多少手才轮到他们做的,没什么油水可捞的项目。说实在的,就这么家破落公司,还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 陈扬没办法,干脆把该公司之前上报到计委的投诉信全整理了出来,发现一共有十六封之多。每一封投诉信背后都是一个基本雷同的故事。认真看下去,就连陈扬都不禁要同情起这家公司来,大大小小的标投了上百个,光是购买标书参加各项投标就已经花了将近七八十万元,可最后竟然一个标也没中过。 在工程承包中,有一句很流行的说法,也是目前仍然普遍存在的现象,叫:一流企业投标,二流单位进场,三流队伍施工。 就立方公司目前的现状来看,他们甚至连三流的标准都达不到。不破产倒闭已经算是奇迹了,也难怪他们铁了心要出一口恶气了。 然而,就在陈扬生出恻隐之心,想帮这家倒霉公司一把时,工作组方面传来消息,立方公司已经单方面向法院申请撤回诉讼请求。 也就是说,他们不告了!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啊。 稽查处这边确实是施加了一定压力,但就立方这间破公司而言,根本查不出什么问题来,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难道是其他部门也给他们施加压力了? 陈扬纳闷不已。 . 周日晚上,一直在马山挖钛矿的吴刚抽空回了趟省城,邀请陈扬到饭店小聚了一次,联络了一下感情。 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钟了。 刚洗完澡准备看会电视就上chuang睡觉,门口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谁啊? 吴刚那鸟人不是留在夜店泡妞了吗? 陈扬皱了皱眉,拿块大毛巾边擦头发边去开了门。 打开门一看,竟是隔壁的李秋禾。 李秋禾身上穿着她最喜欢的黑色套裙,一脸的疲惫,眼眶红通通的,显然刚刚才哭完。 陈扬怔了怔,就问道:“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李秋禾点点头,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放声大哭起来。 陈扬措手不及,急问:“哎哎,你在我这哭啥?别让邻居瞧见误会。”边说边往外瞅了两眼,抢在那些个八卦邻居出来观望前,把李秋禾拽到了屋里。 在沙发上坐定之后,陈扬甩了个纸盒过去,“别哭了,快擦擦吧。” 李秋禾扯出一张纸,边擦着眼泪边抽噎道:“陈先生,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帮你? 陈扬莫名其妙,就问:“你出什么事了?” 李秋禾噙着眼泪摇了摇头:“不是我出事,是我弟弟出事了。” “你弟出事了?”陈扬微微一惊,这两天他一直窝在家里,倒没怎么注意。 “嗯。”李秋禾点点头,“我弟他在酒店打伤人被关进派出所了。” “这么点小事,你不是律师嘛,自己去把人领出来不就得了,大不了多赔点医药费给别人呗。”陈扬皱眉道。 “不是的,你听我说,陈先生,小弟他打伤的人是丁建国的手下。”李秋禾用力的抹了把眼泪,急急的说道。 陈扬一奇,这李秋禾不是帮丁建国的铁子廖强辩护的吗?这又是哪一出? “这次他不会放过小弟的,除非,除非......”说到这里,李秋禾欲言又止的泣不成声起来。 “除非什么?血债肉偿吗?”陈扬接过了话茬。 李秋禾闻言哭得更伤心了,把脸埋到膝盖处,呜呜的哭个不停,显然陈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陈扬一阵无语,这丁建国有钱有势的,至于用这种手段泡妞吗?再说这李秋禾除了脸蛋漂亮点,整个人如同一潭死水,又不解风情,上了床也未必会讨男人欢心,丁建国会喜欢她这款的? 不过话说回来,想必那丁建国在李秋禾跟前吃了几次憋,得不到手的才是最好的,况且别看李秋禾平时穿得正正经经的,但说不定丁建国就好这一口。制服诱惑嘛,谁规定两千年以后才流行的? 想到这,他才叹口气道:“好了,你先别哭了,把事情经过跟我说一遍吧。” 李秋禾“嗯”了一声,边哭边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周五那天晚上,李秋禾刚打赢了场大官司,高兴之下就带着小弟去外头吃饭。本来姐弟俩吃得好好的,可没想到他俩刚出门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几个流氓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了他们的饭桌旁,嘴里嘻嘻哈哈不干不净的调戏起了李秋禾。 李秋禾知道弟弟的脾气,当即要买单走人,可那几个流氓越说越下流,李卫东火气一上来,一把推开姐姐,抡起张椅子就掀翻了其中领头的那个流氓,并且迅速演变成一挑六的局面。 也不知道是李卫东太猛了,还是那六个小流氓太怂,警察赶到时,这六个垃圾全都重伤倒地,目前还有一个在ICU急救,生命垂危。 由于是李卫东先动的手,目击者众多,李卫东当场就被警察刑拘了,并且不予保释。 做为专业律师的李秋禾很清楚,这桩铁案已经坐实了,除非被害人不打算追究,否则他弟弟没个十几二十年都甭想再出来了。一急之下,她赶紧到医院去求那些小流氓,而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这是丁建国下的套子。当然,丁建国原本只是想让那几个小流氓演出苦肉计,挨几拳意思一下就行了的,没想到李卫东这么生猛,竟然直接撩翻了六个人。 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厅里,丁建国约见了她,并且告知除非她同意做自己的情人,否则她弟弟这回算是死定了,就算不判死刑,到了牢里也自然有人弄死他。 丁建国很大方的给她留了两天时间考虑,今晚十二点前,如果她没有乖乖的躺在大富豪顶层的总统包间里的大床上,那么这事也就不必再谈了。 哦,差点忘说了,丁建国还告诉她,今天是他的生日。而她,则是丁建国为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 事情说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 陈扬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像这种狗血淋头的戏码他见得实在太多了。 “陈先生,我知道你跟我弟弟关系很好,你帮帮他,好吗?”李秋禾泣声说道。 “可卫东他真的伤了人啊,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你是个律师都没办法,我怎么帮他?”陈扬一脸难色。 “陈先生,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李秋禾珠泪盈盈,不住哀求道,边说边要给陈扬下跪。 陈扬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了她,又问:“你就这么肯定我能帮他?我跟丁建国也不是很熟。” “你能的,陈先生,你还记得吗?就上次那场官司,其实在开始前,我已经算过,他们最多赔给你十万就足够了,甚至还更少些,如果不是你的话,他们怎么可能赔偿八十万?我想只要你肯出面说句话,丁建国一定会放了小弟的。”李秋禾泣不成声。 陈扬一寒,这个女人不简单啊,这种情况下还分析得头头是道,当下也不再装模作样,点头道:“好吧,我可以答应你。” “真的?”李秋禾眼睛亮了起来,飞快的擦了两把眼泪,站起了身。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陈扬说着,抬眼在李秋禾身上打量起来。 “条件?什么条件?”李秋禾失声道,陈扬的目光很诡异,让她有种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感觉。 “我要你这个人!” 陈扬微微一笑,一脸轻松的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李秋禾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眼睛瞬间便再次灰暗起来,茫然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本来还以为这个姓陈的是个好人,原来他不是,他跟那些恶棍一样,他们都一样。呵呵,我真是个傻瓜啊,我怎么会想到要来求这个人!” “李小姐,我可没丁建国那么有耐心,希望你抓紧点时间,尽快答复我。”陈扬说完,也觉得自己很卑鄙,很趁人之危,他干咳了一声,抬腕看了看时间,头也不抬道,“现在是十点二十分,如果你马上点头的话,我想十二点钟以前,我们应该就能跟你弟弟一块回来了。当然,也许还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现在,李秋禾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是立刻回去洗个澡,然后打个车到大富豪,赶在十二点以前,把自己扔到总统包间那张舒适柔软的大床上,供人淫乐;第二,同意陈扬的可怕要求,一块去接弟弟回来,然后,在十二点,或许是一点,敲开陈扬的房门......当然,如果陈扬实在太困了的话,给她留把钥匙也说不定。 这是一个二择一的选择题。 不难! 至少对李秋禾来说,一点也不难。 “我答应你。” 李秋禾的声音难听极了,这句话说完,她仿佛失去了灵魂,整个人死掉了。而她的目光也同样一片死寂,虽然死死的盯着陈扬,但却模糊一片,原本黑亮闪烁的眼睛不再拥有焦距。 “很好。” 陈扬飞快的从沙发上起了身。 半分钟后,他换了一身衣服从卧室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牛皮纸袋,公家的东西。 走到僵立在客厅里的李秋禾身旁,牵起了她的手,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走吧。” ...... 十五分钟后,陈扬拉着仿佛化身为行尸走肉了的李秋禾,出现在了大富豪六楼VIP包间门前。 门口的服务生拦住了他俩:“先生,您要找谁?” “请问,丁建国先生是不是在这间包厢里举办生日party?”陈扬很客气的确认了一遍。 “是的。”服务生也很客气,礼貌的点点头,接着又道,“很抱歉,先生,如果您没有邀请函,就不能进去。” “哦?” 陈扬不置可否的笑笑,然后猛一抬腿,直接踹向了木质的包间大门...... 嘭! 一声闷响,包间门应声打开。 里面正花天酒地着的男男女女们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的往门口处看过来。 “你+他+妈谁......” 廖强的骂声,但他只骂了半句就被仿佛被鱼刺给卡住了,因为他认出了来人。 包间很大,音乐很有格调,好像是钢琴曲,天顶上一个巨型的圆球彩灯不停闪烁着,稀稀落落的打在每个食色男女的脸上。 男人们穿着短裤,女人们则统一着三点式,甚至还有极个别胆子大的上半身火力全开,就穿了条小裤衩,到处都充斥着暧mei的味道。 陈扬饶有兴致的瞥了一眼正中央那个蛋糕车上摆放着的巨型生日蛋糕,拉着李秋禾缓缓走了过去。 在一帮人惊诧莫名的目光中,他拉着李秋禾走到蛋糕车前停了下来,取过旁边的小银匙,撩了一点蛋糕最顶层的奶油,浅尝了一口。 “呵呵,没想到这年头就有哈根达斯了。”陈扬笑了笑,跟着又撩了一勺,递到李秋禾嘴边,“味道还不错,你也尝尝?” 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的李秋禾这才猛醒过来,想要摇头拒绝,可却鬼使神差的张开小嘴,顺从的把蛋糕抿进了嘴里。 “哈哈!” 陈扬满意的笑了两声,然后看向包间的主人:“丁少,你今天多大了?我瞧你的面相,估摸着该有三十大几了吧?怎么还喜欢玩这种幼稚的淫+乱派对?” 丁建国双目喷火的盯着陈扬,一张英俊的脸庞扭曲变形,在灯光的闪耀下,显得格外可怖。 他从看到陈扬拉着李秋禾走进来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家伙来者不善了。 他一直在强忍着,但是这一秒钟,他再也忍不住了! “陈扬,你别欺人太......” 啪! 陈扬手里的那个牛皮纸袋脱手飞出,正好狠狠的扇在了丁建国的嘴上。 “丁建国,想跟我玩?你还不够资格!” 第二十二章 猛男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更别说一向跋扈惯了的丁建国了。 你陈扬是京城来的又怎样? 老子面子给足你了,你丫的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横? 真把老子当瘪三了? 那句话咋说来着?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 “关门!” 丁建国一脸阴鸷的朝身旁的廖强吩咐道。 廖强也早憋了一肚子火,听到老大这句狠话,立刻对身旁两个内裤男使了个眼色,两人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把刚才被陈扬踹烂的包间门关上,顺便还把陈扬的后路堵住了。 嘭! 门关上的瞬间,周遭这二三十双不怀好意的眼睛齐刷刷的盯在了场中央陈扬两人身上。 李秋禾这下整个人都彻底清醒了,她曾经办过不少强+奸案,知道这些有钱人最喜欢干这种缺德事了。说不害怕是假的,下意识就抓紧了陈扬的手,掌心处全是因为紧张渗出来的汗水。 陈扬侧过头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别紧张,这只是小场面罢了。 的确,对陈扬而言,这绝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跟燕京那些阔少玩的档次相比,这简直就不入流。你想想看,一个淫+乱派对,档次能高到哪儿去?不过话说回来,在这里碰到这么多垃圾他确是没有预料到。 陈扬又看了一眼丁建国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脸庞,嘴角一勾,笑道:“丁少,怎么的?把门关了,打算卸掉我一只手还是一只腿呐?” 丁建国阴着脸,冷冷说道:“陈扬,你太过分了,我们给你面子不是因为怕了你!我实话跟你说,今天你必须把那妞留下,再跟大家伙说句软话,否则......” 说到这里,丁建国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该怎么找回这个场子。 “否则什么?” 陈扬一脸平静看向丁建国。 丁建国脸上浮现狞笑,脑子里却飞速运转着:杀了他?不行,那样自己也得玩完。打他一顿?嗯,这个主意不错。 “建国哥,他什么鸟人啊,跟他罗嗦个屁!” 一个瘦男嚷了起来,引起了众人的共鸣,毕竟他们可不知道陈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有什么来头背景。 “妈的,干了他!” 一伙喝得七荤八素的男男女女纷纷咋呼起来。 瘦男见有人响应,自信心爆棚到了极致,抄起个酒瓶,嬉皮笑脸的朝陈扬走了过来...... 陈扬看了瘦男一眼,皱眉道:“山河经贸的卫辉?” 瘦男立刻停住脚步,霍然变色。这种场合里头,最怕的就是被人给认出来了。 “你爸是商业厅外管局的卫文武,你小舅是农业厅的杨剑吧?”陈扬一脸轻松的说道,跟着,他指了指掉到茶几上的那个牛皮档案袋,“档案袋里有一份资料是去年农业厅在中州公司招的一个标。”又揉了揉脑袋,“好像是改良种子什么的,具体是什么型号我不记得了,不过应该就是你们山河经贸中的标吧。噢对了,我粗略帮你们算过,这个标被你们转手后,大概赚了八百万左右吧。” 瘦男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顷刻间酒醒了大半,这人是谁?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咣的一声,他手一松,酒瓶落了地。紧接着,就见他身影一闪,立刻跳到茶几旁,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叠打印好的A4纸,飞快的翻阅起来...... 这下子,众人都被震住了,好几个人跟了过去,就连丁建国也不由对那叠资料好奇起来,使了个眼色,那廖强赶紧也围了过去。 接下来,陈扬又指了指一个马脸酷哥,“那谁,我瞧你挺眼熟的,你是我们计委固资处马处长的儿子吧?嗯,跟老马长得一个德行。” 马脸酷哥闻言一惊,心口如同被人用铁锤擂了一下,差点直接晕倒,这事要是传出去,老爸非活劈了自己不可。 陈扬微微一笑,目光环视一眼四周,“差点忘了介绍了,我是计委稽查处的陈扬。”跟着又指了指马脸酷哥,“喏,就跟他爸一个单位的,级别也差不多,按我们单位里的习惯,他得叫我一声陈叔叔。”说着,似笑非笑的看向马酷哥,“我没说错吧,你爸在家里是这样教你的吧?” 计委稽查处的陈扬? 什么来头? 众人都是一愣,这么牛逼哄哄的人怎么都没听说过?不是他们这圈子里的人? “陈......陈叔叔!”这时,马脸酷哥突然间吞吞吐吐的喊了一声。 这下子,不光是丁建国一伙人,就连陈扬也被恶心得不行。他就随口一说,没想到这马脸酷哥还真敢叫。 而那个去看资料的卫辉也急奔了回来,脸上挤出笑容,也不顾自己只穿了条短裤,光溜溜的就要跟陈扬握手:“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原来是陈处长大驾光临啊。幸会幸会!” 陈扬接二连三的被恶心到,顿时也笑不出来了,脸一沉,喝斥道:“滚开!真够恶心的,哪儿远给我滚哪儿去!” 卫辉一脸尴尬,却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着实让人恶心,讪笑着退了回去。 把卫辉喝退后,陈扬才看向一脸铁青的丁建国:“丁建国,我建议你有空最好先看看那份资料,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跟着,他又环视了一眼四周那群衣不蔽体的可怜虫,冷声说道,“当然,还有你们这帮傻+逼!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都是一个大院里的吧?你们没事干的话,也一块去那堆资料里找找吧,说不定跟你们也有点关联。” 众人闻言再次被震住,酒算是全醒了。他们确实都是一个院子里的高干子弟,不然也不会这么放胆敢在这里开这种无遮大会了。出了这个房间,这帮人可一个个都是人模狗样正儿八经的商人或者干部哦。 摊在茶几上的这些资料究竟是什么东东? 他们虽然被骂成傻+逼,但还不是真傻,看看那一脸谄笑的卫辉就知道了。 不多时,一伙人疯了似地挤到了那方小小的茶几旁...... 这时,廖强气急败坏的走近到丁建国身旁,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丁建国听完后,本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再次一变,看向陈扬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甚至还掺杂几分惧意。虽然他自己并不承认这点。 陈扬抬腕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七、八分钟了,就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了,伸过手轻搂住了李秋禾的肩膀。 李秋禾忽然间被搂住,身子不由一阵轻颤,虽然很不习惯,但下意识的却感觉到,在这个荒淫嘈杂的房间里,只有身边这个男人的怀抱是安全的,温暖的。 紧接着,陈扬开口道:“丁建国,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李秋禾就是我的女人。我想,待会儿你该怎么做,用不着我来教你了吧?” 丁建国郁闷不已的冷哼了一声,没有作答。 “对了,丁建国,这屋里都是手眼通天的主儿,回头你可千万别跟我说,派出所晚上不开工的哦。” 陈扬轻笑两声,说完,在一众裸男裸女们骇然的目光中,搂着李秋禾不急不缓的出了包间...... . 出到房间外,陈扬就松开了李秋禾。 李秋禾脸蛋莫名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就问:“那个,那个,这样就行了吗?我弟弟他没事了吗?” 陈扬点点头,莞尔笑道:“嗯,那帮人就是欠抽,动真格的就怂了。” 李秋禾脸上露出喜意:“陈先生,真是谢谢你了。” “谢我倒不必了,你别忘了自己答应我的条件就行了。”陈扬笑道。 李秋禾闻言脸色一黯,差点又掉下泪来。她这才猛醒过来,眼前这男人跟里面那些人没什么两样,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但还是撇过脸,轻轻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只要我弟弟没事了,我......我会履行承诺的。” “那样最好了。”陈扬满意的笑笑,转过身大步先走了。 李秋禾见状,也快步跟了上去。 不一会,两人消失在了过道的尽头...... 这时,里间的拐角处突然间闪出来一个女人,眼神怨毒无比的盯着长长的走廊,自言自语道:“姓陈的,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天杀的恶棍,两百块钱就把老娘给睡了,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 二十分钟后,陈扬的捷达停在了湖西区天马派出所的小院子里。 两人还没下车,就听到李卫东带着哭腔的声音:“姐,你是来接我走的吗?” 后座上的李秋禾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飞快的打开车门下了车,跟飞奔过来的李卫东抱头痛哭起来。 陈扬也下了车,两名看样子是派出所领导的警察快步迎了上来,纷纷伸手道:“陈处长,你好!” 陈扬跟两个警官依次握了手,问道:“还要办什么手续吗?” “不,不用了,都办妥了。”一个年老点的警官忙摆手道,“受害人,哦不,那几个小流氓已经把他们诬陷李卫东的罪行招了出来。” “哦,那谢谢二位了。”陈扬点点头,转身刚要重新上车,却看到李卫东满头满脸都是大块大块的瘀伤,立刻就火了,回过头怒道,“你们对李卫东用刑了?” 两个警官对视一眼,想推到那几个小流氓身上,可李卫东身上很多处瘀伤都是新的,压根就推不掉,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讪讪的站在原地,尴尬不已。 陈扬脸色一冷:“两位是天马所的领导,对吧?” “嗯。”两人齐声应道。 “我给你们一天时间去彻查,凡是有份擅自对李卫东用刑的警员,在明天下午下班前,统统上报到你们的上级机关。不然我会亲自写一份报告交到省公安厅,你们俩的官也别想再当下去了。” 扔下话,陈扬便即拉开车门上了车,一轰油门,捷达飞快的冲出了派出所。 两个警官目瞪口呆的看着捷达扬长而去,尽皆默然。 半晌过后,年老点的那位才回过神来,掏出一盒烟,散了一支给边上另外一位,问道:“王所,这姓陈的是哪个单位的,说话这么冲啊?” “我懂个逑,前头裴局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总之是个处长吧。”王所接过烟,没好气的回道。 “真要查擅自用刑的人员?”年老警官下意识的往所里瞅了一眼。 “那还用问?裴局说了,这啥陈处长的事要办不好,直接撤了咱俩。娘的,这省城的官儿可真不好当,是个人都能对咱吆五喝六的。这年头警察算个毛啊!”王所忿忿说道。 第二十三章 玩完就算 陈扬果然没有食言,才刚过十一点,三人就回到了明泰大厦的家中。 李卫东先进了屋。 李秋禾就有点尴尬,伸手轻轻扯了一下陈扬的衣角。 陈扬正忙着掏钥匙开门呢,停住手,回头问道:“怎么了?” 李秋禾一想到今晚就得献身给眼前这个男人,顿时又羞又恼还外加十分的尴尬,忙低下头不敢看向陈扬,脸红耳赤的低声问道:“我能等小弟睡,睡着了之后,再过......过你那儿吗?而且,我,我还没洗澡呢。” “真是麻烦,还洗什么澡啊,事儿办完了再洗不行吗?再说了,我明天一大早还得上班呢。”陈扬撇撇嘴,不耐烦道。 李秋禾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那抹红晕都蔓延到脖子根了,心如鹿撞的她哪还说得出半句话来,垂着头盯着脚尖,银牙紧咬住下唇,都快渗出血来了。 陈扬见状,才摆摆手道,“算了算了,那你待会儿可得抓紧点时间过来。” 李秋禾和着眼泪轻“嗯”了一声,逃也似的回了自己那屋。 这女人怎么了? 陈扬莫名其妙的摇摇头,开门进了屋。 ...... 大约过了一个钟头后,李秋禾出现在了陈扬家门外。 她刚洗过澡,身上也换上了一套纯棉睡衣裤和一双棉布拖鞋,脸蛋红扑扑的还冒着腾腾的水蒸气,一头秀发也湿漉漉的,间或还有几滴水珠从发梢滑溜溜的滴落下来。 刘海处还别着一枚精致的蓝水晶发卡,更衬得她人比花娇,却又有如空谷幽兰,干净,清爽。甚至,她还在圆润的耳垂上戴上了两枚别致的耳钉,在灯光的照耀下,亮闪闪的,煞是迷人。 嗯,她似乎打扮过? 她的睡衣是那种翻领小开襟的款式,领口处还绣着蕾丝花边,说不上新潮但也绝不算老气,尤其是衣服颜色是浅粉色的,跟她浴后的肤色很搭,都是粉嫩粉嫩的。另外,她的睡衣腰间还系着一根装饰用的腰带。她给打了个结——死结! 不得不说,沐浴后的李秋禾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虽然她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四岁而已,但却能给人这种感觉,真是奇了怪了。 更加之她用的香皂很特别,浑身上下无处不透着一股子淡淡的清新的薄荷香味,让人闻之神清气爽,也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干净爽利极了。但据专家称,薄荷是一种‘杀精’的物质。至于她是不是有意为之,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在陈扬门外足足踌躇了十来分钟,她仍然没能鼓起勇气敲门。 她现在脑子乱极了,她不知道陈扬的年龄,家庭,背景?她不知道陈扬结没结过婚?不知道陈扬究竟只是想跟她随便玩玩,还是要她当长期的地下情妇? 是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很恐惧,很反感,很迷茫。她觉得自己很无助,很下贱,甚至她还感觉到了一种解脱? 解脱? 没错,她的确是有这种感觉。虽然这个念头只是稍纵即逝。 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生活得久了,是很需要找到一个可靠的肩膀依靠。就像之前在那个恶心淫+乱的包间里,陈扬给她的那种依靠。 那种温暖的感觉她有多少年没有感觉到了? 她不知道,总之从她懂事起,她就再也未曾有过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他,或许就只是想玩玩我吧...... 一夜?两夜? 一年,又或者是两年? 呵,这就是我的命吗? 是吧。 百转千回后,李秋禾得出了结论。 在心里幽幽轻叹了一声,她认命似的阖上了眼睑,颤抖着把手举了起来。 不经意间,两行清泪顺着面颊缓缓的淌了下来...... 蓬! 门开了。 在李秋禾敲门之前。 闭上眼睛的她来不及反应,重心全失,直接往前摔了下去。 而陈扬也是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刚一拉开门,就觉得眼前一黑,猝然间一个香喷喷的娇躯就已经扑倒进了自己怀里。 “哎哟!” 两人同时惊呼了一声。 陈扬往后连着倒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脚跟,双手扶住李秋禾的腰身,斥道:“李秋禾,你搞什么啊?” “我......”李秋禾也被这突发事件给搞懵了,一时间答不上来,张口结舌道。 “坐下再说吧。” 陈扬没好气的松开手,关上门后,自顾自的走到沙发坐下。 李秋禾轻咬了一下嘴唇,心怦怦直跳的小心跟了过去,也坐下了。但依然跟陈扬保持两个身位的距离。虽然她心里清楚,这么做一点意义也没有。 陈扬清了清喉咙,凑近一点说道:“好了,我跟你......” “等一下!” 李秋禾如触电般的往后挪了挪,双手护住胸前,心跳快得都能从胸口里蹦出来了。 “你这么紧张干嘛?”陈扬不解道。 李秋禾的耳朵间歇性失聪了,根本就听不到陈扬的问话,连做了两个深呼吸后,心跳才稍微降了点下来,但还是超过180。 “陈扬,我......我能不能先问你几个问题?”李秋禾颤声问道,这次她改了个称呼,直接叫起了陈扬的名字。 陈扬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点点头道:“好,你问吧。” 李秋禾嘴角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坚定的抬眼看向了陈扬:“你,你结婚了吗?” “啊?” 陈扬莫名其妙,不知李秋禾问这个干啥? “你能告诉我吗?”李秋禾的眼眶亮晶晶的,很认真的问道。 “结了,怎么了?”陈扬见她这么认真,只好点了点头,跟着又补充道,“就年三十那天,在我家门口掏枪吓人的那女军官。” 李秋禾闻言,心中一恸,眼神瞬间变得黯淡下来。她把脸悄悄转了几个角度,目光正好跟陈扬的错开,才轻声又问:“那你只是希望有个情人咯?” “情人?” 陈扬一头雾水。 不过李秋禾这话倒是让他想起了,上辈子那个为他几番死去活来的小情人了。 她现在还好吗?应该是在读大二吧。呵呵,上辈子好几次都差点害死她,这辈子就算了吧...... 这带着淡淡忧伤的回忆,让陈扬心里有点惆怅。他摇头叹道:“算了,我根本就不需要情人。” 话音一落,李秋禾的眼神瞬间就僵住了,死灰一片。 最后一丝希望也没破灭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这个男人心目中,竟然连当一个情人都不够资格。 她虽然穷了很多年,但一直很坚强,很有骨气的活着。 而陈扬这话,对她无疑是一种羞辱,一种践踏! 她也有属于她自己的骄傲! 于是在这一刻,失落如闪电般划过,转瞬就变成了滔天的怒火。 她猛然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愤怒看向陈扬,一字一句的咬牙说道: “陈扬,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就只是想玩完就算了,对吗?” 第二十四章 误会 陈扬像看外星人似的,一脸不解的看着气得浑身颤抖小脸煞白的李秋禾:“你说什么呢?我没把你当成什么人啊?你不就是我的邻居吗?” “邻居?呵,这些当官的果然都一个样,打着个邻居的幌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就这么瞧不起人吗?”李秋禾心中气苦,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最后她干脆蹲了下来,呜呜的抽噎起来。 陈扬见李秋禾竟失声哭了出来,更是莫名其妙,赶忙走过去轻拍了几下她的肩膀:“喂,我说你哭什么啊?” 可他这几下非但没有让李秋禾停下来,那李秋禾反倒是越哭越伤心了。 陈扬心中一动,莫非这女人想反悔?那可不成。 想到这,他也不再劝了,走回来从茶几上取过一叠早准备好的文件,啪的摔到地板上,沉声道:“李秋禾,你别以为掉几滴眼泪就能糊弄过去了,这卖身契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我要求不高,三年之后就放了你!” 什么? 卖身契? 李秋禾瞬间如坠冰窖,眼泪戛然而止。真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卑鄙,竟然想到用合同来约束自己。 三年? 呵,原来他只是要我当他三年的地下情人?是了,他家里的背景一定不简单,或许他早就算准了自己三年后就要升官离开这儿了吧。可三年后,我,我怎么办?他玩腻了就把我甩了?是怕我影响他以后的前途吗? 陈扬当然不可能知道李秋禾此刻内心纠结万分,他颇不耐烦的又扔下来一支钢笔,“快抓紧时间把合同签了吧,我困了,想睡觉了。” 睡觉? 这就要我陪他睡觉了吗? 李秋禾心里又是一紧,手颤颤巍巍的拾起地上的钢笔和文件,“啪嗒啪嗒”,眼泪大颗大颗的滴到了文件上。 文件的启页大标题上写着:工作合同! 李秋禾的心在滴血,这样也算是工作吗? 这一刻,脑子一片混乱的她仿佛忘记了自己律师的身份,跳过了那密密麻麻长达十五页之多的条款内容,直接在尾页的落款处签了名,顺带着连副本也一并签了。 签好后,她用手背轻擦了一下眼泪,才缓缓起了身,默默无语的把合同递给了陈扬。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从刚才落笔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死掉了。 “呵呵,不错,挺爽快的。”陈扬满意的接过合同,然后朝李秋禾笑了笑,“好了,现在太晚了,你先去睡觉吧,具体的工作内容等明天我再抽个时间跟你详谈。” 李秋禾心里冷笑一声,哼,什么工作内容?不就是陪你上chuang么,装模作样的,真让人恶心! “陈老板,你一个月给我多少钱啊?”她这话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你刚才没看吗?”陈扬一回头,却见李秋禾冷冷的盯着自己,“好吧,我跟你简单解释一下,你一个月的薪水暂定是两千块,如果你今后表现好的话,我会看情况再给你发奖金,另外出差的话,食宿路费什么的都统一报销。” 李秋禾一听这话就更气了,两千块就随随便便打发我了?我现在一个月赚的比这多得多!而且还要我陪他出差?表现好有奖金?什么叫表现好?在床上把你伺候舒服了就叫表现好吗? “噢对了,为了你能尽快上手,从明天起,你那个律师工作也不能再干了,知道不?” “我不做律师你养我吗?一个月两千块够干什么的?还有我弟弟怎么办?”李秋禾冷冷说道。 “真是鼠目寸光,那两千块就是个意思,你跟着我干,我还会亏待你吗?”陈扬不耐烦道,“还有卫东的事你就别担心了,赶明儿我帮他弄个干净的户籍,让他到湖大去镀个金,过两年等他毕业了,我再安排他去干个公务员啥的。总之你跟着我好好干,我会帮他安排妥当的。” 陈扬这话一说完,李秋禾的眼睛立刻便恢复了神采,要知道小弟的事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如今听到陈扬不仅能帮小弟把档案洗白,而且还能送小弟去读大学,毕业了还能安排进国家单位?这一切都是她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很多都是有钱都没办法实现的事,可现在从陈扬嘴里说出来,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再简单不过了。 她头一次觉得,原来做陈扬的情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看向陈扬时,她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又不放心的再确认了一遍:“陈扬,你,你真的能帮我弟弟做这些事吗?” “嗯,省得你以后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的,再说,我也挺喜欢卫东这傻小子的。”陈扬点点头,又道,“不过,你要是不努力工作,或者惹我发火了,我可不敢保证一定会帮卫东安排个好工作喔。” “不,不要!”李秋禾被陈扬的要挟吓了一跳,忙连连摆手道,跟着又低下头,期期艾艾的说道,“我答应你,我,我会努力工作的。” “那样最好了。”陈扬边说着,边收拾起了茶几上的文件,并且把笔记本也给关掉了。 而李秋禾似乎要证明自己前面那句话,硬着头皮走到了陈扬身后,一咬牙,伸出双手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陈扬,同时还把热得发烫的脸蛋偎贴到了陈扬宽阔的背上...... “@#¥%??” 陈扬的身体猛地僵住了,两团挺翘圆滑的软肉紧紧的抵住了他后背,即便是隔着两人的衣衫,他也能感觉到一片炙热从后心处蔓延过来。 “陈扬,我,我是第一次......”李秋禾蚊鸣似的轻声说道,后面的话就连她自己都听不见了。 陈扬一下子怔住了,什么第一次? 赶紧用力的转回身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李秋禾从怀里拉了出来,握住她的肩头,惊问道:“李秋禾,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秋禾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太出格了,两只手紧拽着衣角,脸红耳赤的站在原地,目光躲闪着,嘴里语无伦次的回答道:“你先别这么看着我,好吗?你不是,不是要我做你的情人吗?咱们还是进里屋去吧,这儿太亮了,我会受不了的,就当我求你了......” 陈扬惊愕不已的听了个大概,半晌才回过神道:“你说什么?做我的情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李秋禾脸更红了,虽然很难为情,但还是咬牙说了出来:“你前面说,救了小弟,就要了我的人?而且,还让我签下了那种卖身合同。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这...... 这简直是天大的误会。 陈扬这才恍然大悟,顿时无语了半天。 他承认,自己晚上说的那番话有歧义,但这女人也太,太那啥了吧?居然能联想到那方面去?可我好歹也是个党员干部吧,她怎么能那样想呢?还是说,在她看来,我就跟丁建国那帮垃圾本来就是一路货色? 陈扬松开了李秋禾,拿起刚整理好的那份合同文件,递给李秋禾道:“好吧,我不知道该怎样跟你解释了,你还是先仔细看完合同再说吧。” 李秋禾一怔,接过了合同。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她把合同所有条款逐一仔细看完了。 虽然合同条款苛刻得吓人,等于是限制了她今后三年时间的所有人身自由,但这上百条条款里,却没有哪一条跟男女关系沾边的。 看完后,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着合同文本,结结巴巴道:“你,你就只是要我帮你打工?不是要我做你的那,那个?” “哪个啊?”陈扬明知故问,眼睛不怀好意的在李秋禾身上梭巡着。 李秋禾脸蛋一红,虽然已经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但还是不放心的确认道:“就是那个,那个情,情人......” “哈哈!”陈扬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弄得李秋禾更是尴尬不已,整个身体羞臊得滚烫滚烫的,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胡乱的抓起桌上的一杯冷水猛灌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她才稍稍好了点。 笑过了之后,陈扬才正色问道:“李秋禾,在你眼里,我跟丁建国那些人其实没什么分别,你才会那么想的,对吗?” “没,没有,我没这么认为。”李秋禾撒了个谎。 陈扬撇撇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你刚才已经看过合同,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大概猜出来我想让你帮我做什么了吧?” 李秋禾点点头,“陈先生,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好,你问吧。” “我只是个律师,你要是想让我帮你打官司的话,那没问题。可是,我对金融只是知道点皮毛,你为什么会找上我?”李秋禾的神色渐渐的恢复到了常态。 “因为你足够冷静!”陈扬冷冷的回道,“事实上,我只是需要一个能信得过,家庭背景简单,底子清白干净的人执行我的命令即可。说实话,即便你什么也不懂也无所谓。更何况,据我观察,你在这方面的感觉还是挺敏锐的,很适合我提供给你的岗位。” “那你能告诉我,南扬地产跟你是什么关系吗?”因为合同书上印有南扬地产的LOGO,李秋禾才有此一问。 “那是我母亲的公司。”陈扬并没有隐瞒。 “难怪丁建国那种人都这么怕你。” “你搞错了,他们其实并不是怕我。” “你就不怕我出卖你吗?” “不,一点也不。” “为什么?” “因为你弟弟!” “你......”李秋禾心猛地一沉。 ...... “你的计划能成功吗?”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天才!” “......” . 一个多钟头后,李秋禾捧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 然后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了门背上。 她很奇怪,现在明明已经不会被人糟蹋了,警报也早已经解除了,可为什么自己会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呢? 难道我已经喜欢上隔壁的那个男人了吗? 还是,我天生就是个下贱的女人?就想着去当别人的情妇? 她使劲的摇了摇头,不赶继续往下想了。 靠着门背缓缓的滑坐了下来,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刚才在隔壁她问陈扬的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之前在大富豪里,为什么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是你的女人’呢?” “如果我不那样说,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 这个答案让她隐隐有些失望。 第二十四章 车祸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陈扬让吴刚帮忙搞定李卫东的档案问题。 改个把档案对吴刚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两天时间就有了信儿。后来听吴刚回来说起,他才知道李卫东是在十六岁那年因为把人打成重残坐的牢,据监狱的档案记录称,被他打伤的那个男人是他姐,也就是李秋禾曾经打工过的一家饭馆老板。案子本来判了八年,可这几年来李秋禾不停的用钱跑关系,加上李卫东在监狱里表现不错,才提前放了出来。 吴刚跟着又问起了陈扬那天在大富豪是咋回事,想来他收到了点风声,陈扬也没有细说,敷衍两句了事。 随后陈扬又找到教育厅的刘胖子,让他在湖大帮忙弄了个省电子厂的委培名额。 随着城区改造规划,基本上原先市里所有的大中专院校都往外挪,湖大也一样整体搬迁到了郊区的新校址。不住校的话很不方便,因此,周五这天,陈扬等刘胖子那边把入学介绍信什么的开好后,就亲自开车把李卫东送到了湖大郊区分校。 说起来,湖大可以称得上是江南省最知名的学府了,历史悠久,在民国时期就已经建校了。新校区很漂亮,建得跟公园似的,陈扬开车在里面转了十来分钟,才找到了教工办公室。 李秋禾带着弟弟进去办理入学手续去了,陈扬一个人在车上无聊,就下车在校园里四处逛了逛。 因为他平时喜欢踢足球,听到大操场里人声鼎沸,就凑个热闹去看了看。 到了地头他才知道,原来这正举行一场大学生校际足球联赛,湖城大学VS华海大学。 球场里两支队伍你来我往,踢得不亦乐乎,外圈的拉拉队和观众们也是喊声震天。 看到这场面,陈扬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大学生活,心中一阵感慨。如今也才毕业了三年多时间,怎么感觉像是毕业了三十多年一样。 由于湖大是主场,湖大的校队队员场地熟悉加上观众热情,上半场才刚过半,湖大就已经以3:0大比分领先对方了。 陈扬站在场边看了会儿,觉得一边倒的球赛没意思,正准备到其他地方转转,华海大学拉拉队的位置突然爆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陈扬起先还以为进球了呢,回头一看,不是进球了,而是球场入口处停下了一辆很拉风的黑色奔驰,紧接着又从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绿裙的漂亮女生和两个西装男,立时就把全场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确实,又是大奔又是保镖的,这种事放在两千年以后都是很吸引人眼球的,更别提现在才九六年,而且还是在大学校园里了。 绿裙女生刚一下车,周围立刻围上来了一大帮人,她有点厌烦的瞥了一眼围过来的湖大学生,在保镖的护送下,快步往华海大学的看台走去。 女孩刚一走到场边,球场里的华大校队队员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立刻就扳回了一个球。 “我靠,那女孩是谁啊?我们学校的吗?” “应该不是吧,我们湖大校花我见过,比她差远了!” “那车牛逼啊,啧啧,我要是有这么个女朋友这辈子也没白活了。” “拉倒吧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 陈扬身旁的湖大学生们纷纷八卦了起来,几乎没人再看球了,尽顾着看美女去了。 “靠,哥几个别废话了,快过去看看,不然连站的位置都没了。” 这时,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一大帮人都往对面华海大学的看台上挤了过去。 陈扬待着没意思,径直出了体育场。 路过停在球场附近的那辆奔驰时,陈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车上那戴墨镜的酷哥司机。 不瞧还好,一瞧之下,他顿时大吃一惊。 “小武?” 陈扬脱口喊道。 墨镜酷哥微微一怔,两道如刀般锋利的眼神立刻朝陈扬射了过来,可他看了半天,却发现这个喊出自己名字的男人很眼生。 而陈扬认出这司机后,立刻往球场方向看了回去,可对面人山人海,前面那绿裙女生已经不见了。 “先生,你认识我?” 陈扬一回头,才发现那酷哥司机把车开到了自己身边,探出头问道。 “噢,没有,我认错人了。”陈扬笑着摇了摇头。 那酷哥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把车重新退了回去,不过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陈扬身上。 陈扬知道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也不以为意,刚往操场里走了几步,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遥遥的望向了远处的看台,可他印象中那个整天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上半场快临近结束时,他才暗叹了一声,重新回过头离开了球场。 走回去要车时,李秋禾已经帮李卫东办好了手续,站在车旁等着他了。 “手续都办好了?”陈扬边打开车门,边问道。 “嗯,我刚把小弟送到宿舍。”李秋禾点头应了一声,眼眶有些微红,情绪似乎不太高。 “呵呵,瞧你那样,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嘛。”陈扬打趣道。这段时间两人虽然经常会泡在一块,可还是有点尴尬的,毕竟那晚的事在两人心里都是根刺儿。陈扬一直想化解掉这种尴尬,可却不得其法。 李秋禾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把安全带扣好了。 开车往来路回去,陈扬边点起一支烟,边说道:“过两天我要去一趟燕京,你也跟我一块去吧。” “嗯。” 李秋禾点点头,虽然明知道是去办正事的,可她心里还是莫名的紧张起来,不由偷瞥了一眼陈扬。却看到陈扬眉头轻锁着,心不在焉的开着车,貌似在想什么事儿。 车子快开到校门口时,因为前面有个窄路的十字弯,陈扬就放慢了车速,刚要右拐时,前面突然冲过来一个黑影。 不,不是黑影,是辆车。 就是刚才在大操场碰到的那辆黑色大奔。 完了! 陈扬大惊失色,往右狂打了几下方向盘,同时猛踩了一下刹车...... 轰! 一声巨响,捷达右侧车头狠狠地撞到了一株大树上。 所幸陈扬的刹车踩得还算及时,捷达只是跟大叔擦了个边。 他这倒没什么大碍,双手被方向盘咯了一下,可副驾上的李秋禾就没这么幸运了,由于惯性的作用,她虽然系了安全带,可头部还是撞到了右侧的车窗上。 玻璃没碎,可她头部猝然间受到撞击,直接晕阙了过去。 陈扬脸色大变,顾不上手部的疼痛,飞快的解开安全带,抱住了昏迷不醒的李秋禾,边摇边喊:“李秋禾,你怎么样?” 李秋禾没有半点反应。 我操! 陈扬大骂了一句,担心车子可能会发生爆炸,赶紧扯掉李秋禾身上的安全带,推开车门,抱起李秋禾就冲下了车。 嘎! 这时,那辆肇事的黑色大奔也在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坐在驾驶位上的却不是那个墨镜酷哥,而换成了那个绿裙女孩。 看到陈扬抱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跑了过来,她登时就傻眼了。 咣! 陈扬抱着李秋禾,怒不可遏的一脚踹向了驾驶仓的门:“快给我开门!” 第二十六章 当时明月在 陈扬看来真是光火了,这一脚踹出去力道十足,车门顿时塌了个大坑。 “颜玥,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这个马路杀手不懂开车就别窜到路上发疯!”陈扬冲车上那绿裙少女吼道。 女孩正忙着拨打电话的手一滞,惊疑不定的看向陈扬,这个男人是谁?他怎么会认识我? “傻楞着干啥?还不快点给我下车!” 陈扬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昏迷不醒的李秋禾,焦急万分,撞了脑袋可不是闹着玩的,送校医务室肯定是不行了,必须尽快把她送到最近的大医院。见女孩一脸漠然,没半点反应,他干脆就从车窗位置直接把手伸了进去...... “啊!!” 女孩回过神,失声尖叫起来,飞快的扔掉手机,下意识的躲到了一旁。 这时,远处有四个西装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把陈扬给拉开了。 陈扬大光其火,可先送李秋禾进医院才是正事,回头刚要叫学生帮忙打120,外圈围观的人群这时突然间让了条道出来,紧接着有几个白大褂抬着担架冲到了场内。 陈扬再顾不得跟那女孩和保镖们纠缠,把李秋禾放上担架,跟白大褂们一块急急的往校门外奔去...... . 十分钟后,湖城郊区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科里。 经医生急救,李秋禾已经醒过来了,但拍片结果暂时还没有出来。 虽然医生说应该没什么大碍,但李秋禾看上去却不怎么好,眉头一直紧蹙着。 陈扬在病房外跟医生沟通了一下才回到了房间里。 看到陈扬进屋,李秋禾立刻就迫不及待的坐直起来,连声问道:“陈扬,医生怎么说的?我的伤怎么样?有没有后遗症?” “别担心,医生说只是轻微撞击了一下头部,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陈扬坐到了床头,朝李秋禾笑了笑,努力使自己看上去轻松些,免得李秋禾会胡思乱想。 “真的吗?”李秋禾将信将疑的问道。 “嗯,你就放心好了。”陈扬点点头,轻轻拍了一下李秋禾的手背,示意让她放轻松点。 可李秋禾却似乎轻松不起来,刚说了两句话,她的头部又是传来一阵疼痛,眉头一紧,脸上现出痛苦不堪的表情来。 “怎么了?”陈扬也是一阵紧张,下意识的握住了李秋禾的手,跟着就要回头去喊医生。 李秋禾赶紧用力拉住了陈扬:“你别走,我一会儿就好了的。”跟着又道,“陈扬,你千万别通知我弟弟,我不想让他担心。” 陈扬看到李秋禾脸色舒缓了些,才重又坐了下来,点头道:“嗯,我不会告诉卫东的。” 这时,门口喀的一声打开了,一个小护士进来告知,说外面有位小姐来找伤者谈车祸的事。 陈扬闻言交代了李秋禾一声,跟着护士出到了外面。 外间的走廊里,那个叫颜玥的女孩静静的站在尽头处,身边则站着几个保镖。 小护士腼腆的招呼了一声后,就先行离开了。 小护士一走,颜玥身旁那个叫小武的保镖就上前递给陈扬一张支票和一份简易的协议:“先生,这里有10万块钱,如果你能代表伤者的话,就在协议上签个字吧。” 陈扬不用看也知道这份协议是干什么用的,虽说十万块不是笔小数目,但他却没有收下。 原因很简单,颜玥是他的女人。虽然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的女人干了蠢事,他认为自己就必须承担责任。李秋禾真要是出了事,他会负责到底。 “算了,我不会找你们麻烦的。”陈扬摆了摆手。 见陈扬这么大度,颜玥倒是没想到,就对身边的保镖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保镖立刻上前对陈扬道:“先生,我们小姐说了,如果嫌钱少的话,我们还可以再加点,但为了以后不必要的麻烦,还请你把协议签了吧。” “小玥这死丫头,都说过她多少回了,这臭毛病还老改不了。”陈扬在肚子里暗骂了一句,摆手道,“都说了我不打算追究了,没听清楚吗?”跟着又看向颜玥,训斥道,“小姑娘,今天我不跟你计较这么多算你走运,以后你自己注意点,别老以为自己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你这毛病不改,早晚得栽跟头!” 说完,转身就走。 颜玥一怔,赶紧又对保镖小武耳提面命了几句,小武立刻飞快的追上陈扬,拦住陈扬道:“先生,我们小姐说了,你还不能走,她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陈扬知道颜玥想问什么,前面他也是一时情急才脱口喊出颜玥的名字,现在想想,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别看颜玥长得是一副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但你若单凭这个表象来判断她的性格,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在陈扬的印象当中,这个女人性格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她做人的原则一贯是软硬不吃只凭喜好,而且从小到大她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瞧不上,整个就是一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公主。 跟了陈扬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陈扬一个男人似的,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黏在陈扬身边,而且只要陈扬稍不顺她的意,她张口闭口不是要割腕就是吞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捻手就来。是个男人估计都会被她这样的女人给吓跑。 还有,最让陈扬难以忍受的是,这个颜玥还曾经主动找上门跟陈若男动过手。更离奇的是,两个女人动手的方式十分诡异,不扯头发不骂脏话,把门一关,各自掏了支古董枪出来,弄得跟决斗似的。幸亏陈扬及时赶到,才阻止了这桩丑闻发生。虽然最后事情没闹开,但他算是颜面扫地了。 上辈子他不止一次的提出过要跟颜玥分手,可每提一回,他就得去医院起码待上十天半个月。基本上能想到的自杀手段都已经被颜玥用了个遍。到了第十次之后,陈扬彻底麻木了,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分手这两个字了。 这辈子他已经铁了心不打算再去招惹这个女人了的,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是碰上了,而且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 缘分吗? 不,陈扬并不这么认为,孽缘还差不多。 这时看到颜玥又是一副瞧谁都不爽的模样,他登时火气就上来了,大步走回到颜玥跟前,刚要开口训斥几句,俩保镖立刻拦在了他面前。 颜玥再次对旁边一保镖低声吩咐了几句,这哥们立马上前传话道:“我们小姐问你,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陈扬被屡屡拦住本就十分不爽了,当即冷冷讥道:“你们小姐是哑了还是聋了?她的嘴巴金子做的啊?她自己就张不开嘴了吗?” 第二十七章 神棍第一弹 颜玥从小到大听到的训斥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今天多,这下哪还受得了,当即喝退身前的两个保镖,从后边闪出身来,胀红着脸,两只大眼睛狠狠的瞪向陈扬:“你到底是谁?你老实交代,除了我的名字之外,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陈扬看到颜玥这副咬牙切齿气呼呼的生气模样,心中一动,情不自禁的想起两人间曾有过的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来。 他还记得,每次当自己没时间回颜玥那些无聊到了极点的垃圾短信时,这个小女人总是会摆出这副恨不得冲上来咬人的模样,气势汹汹的要自己老实交代干什么去了?而自己想要搞定她也很简单,只要轻捏一把她那挺翘滚圆的小屁股,这个小女人立马就会化成一滩软泥,媚眼如丝可怜兮兮的哀求自己跟她爱爱,根本不管在什么场合。 可是,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现在? 呵呵,恐怕不等自己靠近,小武这几个特警出身的鸟人就已经把自己给撂倒了吧。 想到这,陈扬不禁为自己之前冲颜玥发火感到莞尔不已,心说她就是这么个人,有事没事就喜欢装13,你陈扬又不是不知道,跟她一般见识干啥? “颜小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你放心吧,我对窥探你的隐私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没什么事,就这样吧。” 陈扬笑笑说完,转身就走。 可他刚转过身,小武立刻走了上来,伸手拦住了陈扬。显然他很了解大小姐的脾气。 陈扬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小武,这彪子可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为虎作伥。说起来,这彪子也算是曾经救过自己一命,他还真不好对这家伙发火。 对他来讲,这帮人从主子到保镖,一个个的还真是打不得,骂不得,跟滚刀肉一样难缠。 没办法,看来今天不给颜玥一个交代还真走不了了。 陈扬苦笑一声,道:“颜小姐,麻烦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做为颜氏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鼎鼎大名的红色资本家,整天在财经版抛头露面的,知道你的名字很困难吗?”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上过报纸。”颜玥直截了当的戳穿道。 陈扬一怔,才想起来颜玥好像是2000年才正式接管的颜氏,也是从那时开始,颜玥才正式成为一个共和国经济界神话般的女人。当年自己也是为了南扬融资圈地的事才跟她认识的。当然,他万万没想到,本来好好的去谈生意,最后生意没谈成,两人却谈到了一张床上。对他来说,不吝于做了一场噩梦。这中间的过程简直不堪回首,暂且不表。 眼看着颜玥摆出一副你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就别想离开的架势,陈扬就是一阵头疼,想了想,他才道:“好吧,我可以跟你解释,不过,你得先让你的保镖离开一会儿,你能做到吗?” “好,我答应你!” 颜玥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说完之后,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可不像自己一贯的作风。 “小姐,这怎么行?” 小武等几个保镖立刻上前劝道,可颜玥却没理睬他们,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现在能说了吗?”颜玥盯着陈扬问道。 “当然。”陈扬倒也爽快,正色道,“颜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职业叫做占卜师的?” 颜玥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跟着立马知道自己被人给耍了,怒道:“占卜师我没听说过,骗人的神棍我倒是见过不少!” “呵呵,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个专业给人算命的,至于骗不骗人,不是你能说了算的。”陈扬撇撇嘴笑道。 “你......”颜玥已经出离愤怒了。 “颜小姐,这几天你身体不适,别乱发脾气哦。”陈扬笑道。 颜玥再次愣住了,脑子转了半天,不太明白陈扬这话是什么意思。等她反应过来时,脸腾的一下红透了,惊羞交加的看向了陈扬,“你,你什么意思?” “呵呵,还不算太笨嘛!”陈扬心里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好了,颜小姐,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确实会一点看相,不敢说精通,但多少知道点皮毛。你若不信,可以试着问我几个问题。” 颜玥根本不相信什么鬼神学说,当即驳斥道:“我信你才怪!” 陈扬微微一笑:“好吧,既然你不问,我就随便说点吧,不过,你可千万别吓到哦。”说完,陈扬脸色沉了下来,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颜玥,还真像那么回事。 颜玥毫不示弱的迎向了陈扬的目光,心说待会儿你这神棍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颜小姐,嗯,首先我得承认,你真的很漂亮。”陈扬先恭维了一句,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是,命中注定你这张脸蛋会给你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并且随着你年龄逐步增大,这种麻烦会越来越多。” “你胡说什么呢?”颜玥怒了。她是个很骄傲的人,她当然知道自己很漂亮。 难道长得漂亮也有罪么? 是的,美丽就是最大的原罪! 陈扬继续说道:“好,你别不信,这么着,我给你举个例子吧,你小学收到过25封情书,初中则是78封,到了高中就已经达到了让人咋舌的256封,大学阶段则是572封,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难道,你不觉得这些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吗?”说到这,他猛然间想起说漏嘴了,赶紧补救道,“哦,大学阶段我只是从你的面相推测出来,不一定准确。” 等陈扬话音一落,颜玥脸上怒气全消,转瞬间就被震惊取代了,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秘密只属于她一个人,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而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只是因为她有个烧信计数的习惯。而她烧信时候的想法很傻很天真,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在她先生面前炫耀一把而已。 “你,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颜玥目瞪口呆的说道。 陈扬当然不可能告诉她,这些其实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上辈子这位大小姐有事没事就喜欢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的在陈扬耳边拿这些战利品炫耀,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能不清楚吗?就笑着回道:“我说过我会看相。”顿了顿,又问,“你现在相信了吗?” 不相信也不行了。 除了硬着头皮相信对方懂鬼神之术,颜玥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了。 那么,他......还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颜玥一惊,抬眼向陈扬望去,却看到陈扬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她登时有种被人剥光看穿一切的感觉。 这种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颜小姐,我还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你命中注定会有一个大劫,只要渡过了这个大劫,你这一生都会平安顺利的。” “什么大劫?”几分钟前还是个无神论者的颜玥已经彻彻底底的相信了神棍的话,脱口问道。 “桃花劫!” 陈扬没有像其他神棍那样搞什么“佛曰不可说”那一套,很干脆利落的给出答案。见颜玥一脸不解,就又补充了几句,“四年后,就是2000年的中秋节,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那么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知道了吗?” 颜玥更不明白了,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时,急诊室一位医生急吼吼的跑了过来,说是李秋禾刚才拍的片子已经有结果了,问题不大,没有发现颅骨内有淤血和骨折,但还要留院观察两天,让陈扬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陈扬朝医生点点头,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不过,此地还是不宜久留。 就对怔在一旁的颜玥道:“颜小姐,就这样吧,再见。” 说完,转过身跟着医生一块离开了。 小玥,你知道么,你的爱太炙热太霸道了,你和我都承受不起,我不想再看到你为我掉那么多眼泪了...... 对不起,咱们,就别再见了吧...... 陈扬在心里小声的对自己说道。 走廊很长,陈扬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回过头去,只为了再看一眼这个让他爱恨交加的女人,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而走廊的另一头,颜玥还在仔细琢磨着陈神棍刚才那番话,什么“桃花劫”,“中秋节”,“2000年”等等之类的奇言怪语。 等她再抬眼望去时,面前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了一条狭长空旷的走廊,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PS: 小玥姑娘的故事暂告一段落,提前让她出来跑个龙套,只是想让大家先认识一下,混个脸熟,在后面会有重点介绍,很重要的女主哦...... 第二十八章 回燕京 四月末,国家计委重大项目稽察人员培训班在燕京开班。 27日,周一下午三点整,培训班在燕京大学研究生教学基地举行开学典礼,国家计委重大项目稽察办主任谭树林同志和燕京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有关领导先后讲话,国家计委副主任刘海泉同志出席并致辞,国家计委重大项目稽察办巡视员何书同志主持了开学典礼。陈扬和其他一些省市地区的计委稽查处分管领导也列席了开学典礼。 本次培训为期90天,开设建设单位会计与财务管理、建设工程概算管理、建设项目管理(包括项目前期管理和项目实施管理)等课程;结合稽察工作实际,安排项目稽察实务等专题讲座;同时组织学员到项目现场进行实地考察学习。来自全国各地计委的70多名学员参加了本期培训班。江南省计委稽查处派出的那三个学员也在其中。 陈扬此行除了参加这个开学典礼外,另外还得在京开个为期一周的研讨会。最近不少省市地方国家投资的重大工程项目出现了诸多问题,已经引起了高层的注意,这个会议主要就是要集思广益,搞一些调研工作,听取一下一线干部的意见,为接下来的招标法的立法工作做准备。 开学典礼很庄重肃穆,不过略显得冗长,几位领导逐一的轮流发言完毕后,才告结束。 会后,陈扬找来自己那三个手下,正交代注意事项时,主席台走过来几人,其中一人笑着叫住了他:“小陈,什么时候到的燕京啊?” 陈扬回头一看,是前面在台上讲话的国家计委副主任刘海泉,身边还跟着个带黑框眼镜的秘书,赶紧迎上去跟刘主任握了握手:“今早上才刚下的飞机,这不,立刻就来开会了。” “呵呵,我还以为你这小家伙见了我装不认识呢。”刘海泉爽朗大笑道。他以前当过陈老爷子的秘书,在陈扬的三叔陈耀国还在计委当主任时,他就一直是固资厅厅长,算是陈系的老人了。 陈扬就有些不好意思,跟着刘主任呵呵干笑了几声。 前头他确实没打算主动去跟刘主任打招呼,虽然在老太爷大寿的时候见过刘主任几次,知道这位叔叔很随和,但大概印象也就这么多了。这要是在私下的场合他或许还会主动上去问好,可这种公开场合下,毕竟人刘主任怎么说都是部级高官,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个小虾米去跟人大领导套近乎,还不知道该怎样想呢。 “对了,耀国省长最近身体还好吧,前阵子听说他胃病犯了都送进医院了?”刘海泉关切的问道。 “这我也不大清楚,过年到现在我就跟三叔通过一次电话。再说,我可不敢经常给他打电话,省得他老教训我。”这事陈扬听养母提过,不过确实不大清楚。 “呵呵,你这小家伙呀!”刘海泉笑笑说道,“跟我说说,在计委工作觉得怎么样?有什么困难没有?” “没有,工作还行。”陈扬当即摇头,自己那摊子小事可没必要跟领导汇报,再说他确实也没碰到什么困难,一路顺风顺水的。 这时,有人过来找刘海泉请示,他又勉励了陈扬一句,就先离开了。 陈扬看着刘海泉的背影,心里却琢磨开了,该不会是三叔把我扔到稽查处去锻炼的吧? 陈扬在琢磨,他身后的那三个手下则完全傻愣住了。 的确,前面刘主任跟陈扬就好比家里人似的聊天场景,让他们的神经遭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冲击。 人刘主任那可是国家计委的常务副主任,计委干部一般都是高配,起码得是正部级高官了吧! 知道陈处长有背景,可这到底是什么背景,也太他妈吓人了吧? 回过头,陈扬叫了好几声才把几个傻愣住的手下叫醒了,嘱咐了一番后,才离开了燕京大学。 . 出了校门,他就径直走到了大学路一家西麦咖啡厅里。 进去扫了一眼,很轻易的就在二楼靠角落的卡座上看到了李秋禾。 李秋禾此时正一个人坐在卡座里,座位旁放着一个行李包,她只点了一杯拿铁,怡然自得的捧着本小说津津有味的在看着,时不时的用小匙子舀几滴咖啡抿到嘴里。 “呵呵,她倒是悠闲!” 陈扬本来还以为李秋禾会等得不耐烦呢,现在看到李秋禾这么小资,他自个倒是乐了。 上到楼上。 “李律师,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陈扬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卡座旁边,可李秋禾却浑然未觉。 “啊?” 李秋禾吓了一跳,低呼一声后赶紧合起小说藏到身后,回过头埋怨道:“你,你这人走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的啊?再说,我看什么你也要管啊。”这话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陈扬看她这样子就想笑,其实刚才他早瞧见那本书的封面了,一本老掉牙的《窗外》,就打趣她道:“李律师,我拜托你以后能不能少看点琼瑶奶奶的小说,有这闲工夫,多看看专业书籍不好吗?” 李秋禾一听这话脸颊就有些发热,其实她之前根本就没看过琼瑶大神的小说,一是不屑也不相信这种你死我活的爱情;二是她根本就没时间浪费,她得工作得学习得一个人努力打拼,可自从弟弟有了着落之后,肩上的担子卸掉了,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突然间就松了下来,整个人变得甚至有些懒散了。 住院那几天管床的小护士见李秋禾无聊,就主动分享了几本自己正在读的琼瑶作品给她。你还真别说,琼瑶奶奶的书的确是不折不扣的少女杀手,一直没机会接触这类毒品的李秋禾立刻上了钩,试毒过后一发不可收拾,天天逮着机会就追看琼瑶奶奶的书,可无奈琼瑶奶奶码字太少,出过的作品没几天就看完了。她就只好不断的温故知新,喏,就她手上这本《窗外》,已经是在看第五遍了。 此刻被陈扬当场揭穿,她脸蛋更发烫了,不过嘴上却不肯示弱道:“我就喜欢看,你管得着吗?” “喂,李律师,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签下的员工,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在上班时间看小说,小心我扣你的工资。”陈扬很不满意这个员工对领导的态度。 “是么?”李秋禾随口回了一句,跟着就从卡座里站了起来,把小说揣包里放好,回过头,正色道,“陈处长,就你刚才那句话,我不得不纠正你的十个错误。” 十个错误? 陈扬眼睛一大,愣了一下。 李秋禾嗤笑一声,轻蔑的瞥了一眼陈扬,开始数起手指来:“首先,虽然合同是你拿给我签的,但是我和你个人之间不存在任何雇佣关系,你只是个政府公务员,不是任何公司的法人。准确的说,我并不是你个人的员工,我只不过是南扬集团的董事长特别助理而已。 第二,合同的第二大章虽然对我的工作时间做出了明确规定,但第六款第七条有这样一个附加解释,如果上级没有相应的工作安排,那么我必须加强自身学习。从法律角度上讲,学习的范畴很广,金融、外语、建筑等等包罗万象,当然,看小说也是一项学习内容。因此,你刚才说要扣我工资的说法没有任何法律依据。 第三,合同第二大章第七款第十条中规定,我的工作时间是周一到周日,没有休息日,并且每天必须从早上八点工作到晚上十二点,共计16个小时,这样一周下来就是112个小时,远远超过了《劳动法》第三十六条规定的劳动者每日工作时间不超过8小时、平均每周工作时间不得超过44小时的释义。就这点而言,我所签的这份劳动合同本身就不具备任何法律效益,我随时可以向劳工仲裁处去申请取消这份合同,并且获得一定数额的赔偿。 第四,合同的第三大章最后一条第十六条明文规定,公司会在每月的25号零点之前,把我所应得的薪酬通过转账或者现金方式支付给我,今天已经是27号了,可我并未收到公司支付给我的薪酬,并且,公司没有就此向我做出任何合理解释。说实话,就公司的无故欠薪行为,我同样可以到劳工仲裁处进行申诉,以维护我的合法权益。 第五,合同的第三大章第六款.......”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滔滔不绝中的李秋禾。 陈扬把一叠钞票狠狠的拍在了桌面上:“李秋禾,这里有两千块钱,算我怕了你了,现在能闭嘴了不?” 李秋禾偷偷的瞥了一眼火冒三丈的陈扬,低下头吃的一笑,满意的咬了一下嘴唇,拿起桌面上那叠钞票,过了一遍手,数目准确,装钱包里了。 然后才道:“我计算过,我的日薪是66元,而我到目前为止,只上了15天班,你其实只需支付我990元,但合同没有规定奖金的发放时间和上限额度,因此,剩下的那1010元钱,我就当你是给我发奖金了,谢谢。” 陈扬气得差点吐血,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请了一个定时炸弹外加女版唐僧来为自己工作。 第二十九章 撞上了 燕京东方大厦。 这座位于燕京最繁华地段的大厦一共有40层,是一座刚落成仅两年时间的商业写字楼,也是整个燕京租金最贵的写字楼,说是寸土寸金也毫不为过。 成立还不到三个月的南扬集团驻京分公司就在这座大厦18层,整层楼全都是,并且产权也已经买下来了,不需担心那高昂的租金。 陈扬来之前只是稍微跟养母打了声招呼,没想到等他到公司时,所有分公司的领导全都在门口候着了。 陈扬和李秋禾刚一步入会议室,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欢迎掌声。他赶紧示意大家别搞这一套,毕竟又不是什么政府部门,企业要是也搞这一套迟早得玩完。 而李秋禾倒是见惯了大场面,一点也不怯场,进来后,就安静的坐在了陈扬旁边。 陈扬来这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李秋禾在这里熟悉一下金融业务。因此,跟分公司这些高层客套了几句后,就单独把财务总监张涛留了下来。 “老张,这位是董事长特别助理李秋禾律师。” “李律师,这位是集团的财务总监张涛先生。” 陈扬分别为两人做了介绍。 “你好,李律师。”张涛笑着点点头,心中却狐疑不已,他做为公司高层,可没听说过李总什么时候又招了一位特助。 “你好,张总监。”李秋禾很公式化的打了个招呼。 介绍完毕,陈扬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老张,接下来这段时间李律师会先在投资事业部熟悉一下工作,我已经拟定好了一份计划交给了李律师,下一步的操盘交由李律师全权处理,希望你能尽全力协助她的工作。” “好的,陈先生。”张涛赶忙点头,心中却松了口气。他对金融本就不算太精通,这次也是被陈扬赶鸭子上架才临时鼓捣起了一个投资事业部。说实话,这段时间,他和他的团队完全是机器人的工作模式,一丝不苟的按照陈扬的指令行事。看着陈扬为了把股价砸下去,大把大把的钱全都扔到了水里,他心中可谓是焦急万分,跟李总汇报过N多次都没用。这时看到陈扬又安排了一个人进来具体负责,他倒是省心了。 又寒暄了几句后,陈扬不再逗留。 出了公司,下到街上李秋禾就拉住陈扬问道:“陈处长,你就这样把我扔到公司里啦?”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做扔?别人想进都进不来呢。”陈扬边说边拿出手机给纽葫芦去了个电话。 因为李端玉为了就近照顾刚做完手术的陈耀华,干脆就把陈耀华接到深市疗养去了,而陈若男上班之后,就一直住在国防大学的教工宿舍,陈扬在燕京的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因此他也没打算回那去住。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哟,陈大官人,今儿个怎么想起给哥们打电话了?”纽葫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猥琐。 “滚一边去!”陈扬笑骂一句,接着又道,“我回燕京了,你在哪儿呢?出来一块吃个饭吧。” “真的?你丫的别逗我玩儿啊!” 话筒里除了老纽又惊又喜的声音外,还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陈扬不用猜也知道,这家伙铁定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我骗你干啥?快别磨蹭了,你定个地方吧,我一会就到。” “哦,你在哪儿,我这就开车过去接你。”话筒里传来老纽忙着穿衣服裤子的声音,貌似旁边还有个娇滴滴的女声。 “算了吧,等你来了黄花菜都凉了,你说个地方,我自己打车过去。” “那也成。”老纽想想也是,“就燕京饭店国苑包厢吧,给你半小时,哦不,二十分钟,你丫的要是不来我就提火铳去湖城点你家房子啊!” “行了吧你,给哥老实等着!”陈扬啐了一口,挂断了电话。 收起电话,他才发现李秋禾已经帮忙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就笑道:“呵呵,想不到你还会干秘书的活儿啊?” 李秋禾没说话,只是用眼神表示了自己的不满,飞快的钻进了后座。 “一会我跟朋友吃个饭,你要是不想去就直接回酒店休息吧,反正也是在燕京饭店。”上车后,陈扬问道。 “那可不行,你说了食宿全包我才来的。”李秋禾撇撇嘴道。 “那随你便了。”陈扬倒无所谓,多个人无非就多双筷子,省得到时候李秋禾弄一大堆餐票过来找自己报销,那才叫头疼呢。 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燕京饭店门口。 陈扬付钱下了车,然后直接领着李秋禾去客房部开房去了。 “先生,您好,请问您要定什么房间?”总台小姐很礼貌的问道。 “一个标准间。” 陈扬话音一落,李秋禾脸腾地一红,急忙拦住总台小姐道:“不不,订两间,我们订两间。” 陈扬知道这女人误会了,哈哈一笑道:“我吃过饭回计委招待所去住,你这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李秋禾闻言脸顿时更红了,不好意思的对总台小姐小声道:“一个标准间,谢谢。” 上楼放好行李后,老纽的催命电话就杀到了。 陈扬搪塞一声后,赶忙带着李秋禾到了饭店三楼的国苑包厢。 老纽一直在门口候着,老远就看到了走过来的陈扬,赶紧飞奔了过去,二话不说就狠狠地跟陈扬来了个熊抱。 “哟,陈扬,这位是?”老纽不愧是做娱乐业的,松开陈扬后,立马瞧见了站在陈扬身旁的李秋禾,眼睛顿时一亮,暗骂一声,敢情我这老同学比我还牛叉啊,刚送走一个,这立马就换了新鲜的。 “哦,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李秋禾小姐,是个大律师。”说完,陈扬就觉得味儿有点不对,赶忙又多补充了一句,“她是我的一个邻居,现在在南扬集团工作。” “呵呵,是么?”老纽暧mei的瞟了一眼陈扬,一副你丫的就别解释了,哥懂的,解释就是掩饰。跟着又伸手道:“李小姐,你好,我叫纽葫芦,陈扬的大学同学。” 李秋禾阅人无数,一看老纽这样就不怎么喜欢,心说这人指定又是个纨绔子弟,但碍于对方是陈扬的朋友,她也不好拉下脸子,蜻蜓点水的跟老纽握了一下手:“你好,纽先生。” 三人说笑着进到包间,陈扬发现还有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在里面忙着倒酒,不用想,肯定就是刚才电话里那娇滴滴女声的主人了。嗯,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却不知是老纽从哪儿泡到的小明星。 等老纽介绍完毕,陈扬才知道这女人叫萧雅,拍过几部电视剧和广告,但一直半红不黑的,巴结上老纽怕也是想博出位吧。 陈扬对这种小明星一向没什么喜感,不过李秋禾倒是跟萧雅挺聊得来的,问了才知,原来这萧雅刚拍了一部琼瑶奶奶台湾戏,演了个女二号,李秋禾爱屋及乌,倒不足为奇了。 酒过三巡后,陈扬就示意自己不能再喝了:“老纽,我明天还要到部里开会呢,今天咱们随便喝点就成,别老想着灌我啊!” “那可不行,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喝了再说!”老纽直接把自己当成了滚刀肉,刀枪不入,摆摆手就扬起了杯子。 陈扬无奈,只好又干了一杯。 放下杯子,老纽忽然凑近陈扬,压低声音问道:“哎,兄弟,你真跟嫂子,哦不,你跟项瑾掰了?” 陈扬一听到老纽提起项瑾就郁闷不已,皱眉回道:“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别说这个了,喝酒吧!” “不是,陈扬,你听我说。”老纽脸色认真起来,“你还记得不,上回我到东山,不是拿嫂子,靠,瞧我这破嘴,我不是拿项瑾的身份证去注册了一公司吗?” 陈扬想了想,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当时他在东山忙改制的事就没留意,反正是玩票性质的,就都交给项瑾一手操办了,老纽不说他还真忘了这茬。 见陈扬沉思不语,老纽继续道:“陈扬,你是不知道,那间投资公司现在牛大发了,听说还专门成立了一家基金,生意红火得不行。” “哦,真有这事?”陈扬一惊,酒醒了半截。 老纽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替陈扬惋惜的神色来:“唉,看不出来,项瑾还真是个能耐人,只是可惜咯。” “该不会是项瑾把公司转手了吧?”陈扬心里暗想到,跟着又看向老纽,“老纽,改天你有空帮我到工商局查查这家公司的法人。” “嗯,那没问题。”老纽爽快应下,跟着又举起杯子,“来,来,啥也别说了,喝酒吧。” 陈扬本来还有几分清醒,听到项瑾的消息,心里就跟被人用闷棍砸了一下,堵得难受,当下也不再拒绝老纽的敬酒,一杯杯的干了起来。 酒喝到兴头上就没了节制,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转眼桌面上就多出了几只茅台空瓶。 本来一直在跟萧雅聊天的李秋禾一看陈扬这架势,赶紧上去劝他别喝了,可饶是她嘴巴都说干了还是半点用也没有,最后实在不行,她赶紧叫来服务员买单了,生怕陈扬再喝下去会出什么问题。 单是萧雅买的,没办法,两个男人中,老纽直接不省人事,而陈扬虽然还醒着,可酒也喝了七八分了,哪还记得买单这种小事。 萧雅叫来几个服务员帮忙把老纽先抬走了,而陈扬还能走动,李秋禾就用肩膀扶着陈扬艰难的离开了包间。 到了电梯口,李秋禾已经累得香汗淋漓了,心中不住的大骂起了陈扬。 这时,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门一开,里面出来了七八个身着笔挺军装的男男女女,从肩章上看,大都是军校学生,另外还有两个是老师。 看到李秋禾扶着一个醉鬼,这些军官们纷纷皱眉掩鼻快步离开了。 李秋禾不好意思的朝几个人民子弟兵笑了笑,吃力的把陈扬抱进了电梯里。 叮! 门一关上,那几个子弟兵里突然有个女生扯住了其中一个女中尉,低呼道:“呀,陈教官,你刚才看到没,前面那个喝醉了的男人好像是你弟弟啊!” “不会吧?” 女中尉一脸狐疑的回过头,可这时电梯已经向上运行了...... 第三十章 便宜 陈扬不是一个会发酒疯的男人,一般情况下,他喝高了都是一睡了之。 就比如现在,刚一进房间,他仿佛瞬间清醒了半秒,找准床铺就趴了下去。 可李秋禾就比较郁闷了,被陈扬死死的压在床上不说,前面陈扬倒下来时,她为了躲避陈扬的嘴巴飞快的偏过了头,可她不躲还好些,她这一躲陈扬的嘴巴正好噙住了她的耳垂,并且不停呵出热烘烘的酒气,熏得她一阵难受。 她未经人事,不知道世界上有敏感点这种说法,总之这个瞬间她只感觉到浑身乏力,软绵绵的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更羞人的是,下身私密处这时也被陈扬紧紧抵住,即便是隔着套裙她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陈扬的坚硬。 这...... 这让她都有了点感觉,她甚至能感觉到下身竟然,竟然有点湿了...... 不是说女人都是先有爱才会有性的吗? 李秋禾找不到答案,她只知道自己急得都快哭了,该死的,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她像个马上就要英勇就义的烈士那样,紧闭着双眼,死死咬住下唇,把双手撑在胸前,使出仅剩的一点力气想把陈扬推开。 然而,就在这时......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您先生看起来好像需要点醒酒药,是吗?” 李秋禾循声看去,包间门口站着一个身着酒店制服的服务生,正笑容可掬的礼貌向她询问道。 她怔了一怔,这才发现前面来不及关门了,顿时如同被人点爆了气门穴,俏脸瞬间飞起两抹红霞,好不容易才凝起的一丝气力也消弭得无影无踪,手一松,陈扬的身体再次重重的压了下来。 “帮我,帮我把门关上就行了,谢谢!”李秋禾的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不过还好,服务生倒是听见了,朝她微笑点头,关门走了。 天啊,这难道就是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吗? 门关上的瞬间,李秋禾简直欲哭无泪了。 而陈扬似乎也被刚才那番折腾弄醒了,迷迷糊糊中,他发现自己抱着一个温暖柔软的娇躯,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袭上心头。他心中一荡,不由想起过往那些旖ni场景,下意识地箍紧了双手,眼睑微张的问道:“项瑾,是你吗?” 项瑾是谁? 李秋禾一愣,刚要开口回答“我不是!”,可已经晚了。 下一秒钟,陈扬的嘴巴已经不管不顾的印住了她的两片柔唇...... “唔~~~,唔~~~” 李秋禾挣扎了起来,嘴里呜呜的呻吟着,牙关紧闭,拼命的想要堵住陈扬那滚烫的舌头,身子则像条水蛇似的在陈扬身底不停扭动起来。 可她完全意识不到,她这副玲珑浮凸的身体,不动还好,一动简直要人命。 要男人的命! 陈扬也是个男人,虽然醉了,但某些部位的功能很正常,甚至比平时更甚。 因此,很自然的,他也动了。 他的左手很粗暴的扯开了李秋禾的小西服外套,随即又要用力去扯李秋禾穿在里面的白色翻领衬衫。 “不......唔......” 李秋禾大惊失色,可刚一张嘴,才喊了半声,陈扬那一直被她用牙齿拼命挡在门外的舌头立刻就钻了进来,如同着了魔似的拼命攫取着李秋禾嘴里的津液。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伸手去拦住陈扬那只使坏的左手...... 不知是不是衬衫质量太好了还是李秋禾的反抗起了效果,陈扬竟然没能扯开那件白衬衫,只是崩掉了一颗扣子。 不过,一颗已经足够了。 紧接着,就见这只要命的左手轻车熟路的从敞开的衣缝处钻了进去,并且蛮横无比的把李秋禾的胸罩推了上去,随即牢牢的握住了左边那处坚挺高耸的峰峦...... 唔,很饱满很结实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揉捏起来。 啊!!! 李秋禾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更可悲的是,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陈扬的恣意逗弄下,竟然变得敏感极了,大腿根部湿热一片,血往上涌,忍不住有种想尿尿的感觉...... 紧接着,她再也不管陈扬究竟是不是真喝醉了,眼睛猛然一闭,使劲一咬牙...... “嘶!!!” 陈扬舌根处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劲道全失。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李秋禾赶紧使出吃奶了力气,把陈扬推翻滚到了一旁,然后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翻身下床,逃也似的飞奔到了洗手间。 蓬! 她使劲的关上了门。 咔! 门被反锁了。 然后,就见她双手掩面,背靠着洗手间的门,低低的抽噎着,边缓缓蹲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洗手间里不再传出低低的饮泣声,而房间里一片寂静,陈扬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得很香。 咔嗒! 一声轻微的响动传来,紧接着洗手间的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李秋禾透过门缝往外瞅了一眼,看到陈扬睡得很熟,她才小心翼翼的拉开门,从里边闪身走了出来。 走到桌旁深吸了一口气,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两口后,又轻拍了两下高耸的胸脯,才算惊魂甫定。 衣服有些漏风?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衬衫的第二粒纽扣已经不翼而飞,想起刚才的种种,她又羞又气,脸红耳赤的啐道:“男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回过头看看干躺在床上的陈扬,不由想到这天气虽然不算太冷,但这么干躺着还是很容易着凉的。 一时不忍,就端着杯子走了过去。 走近床边后,她才发现陈扬即便睡着了也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嘴角处甚至还残留着几滴血渍,顿时大吃一惊,是我刚才咬的吗? 心里没来由的一疼,赶紧放下茶杯,蹲到了床边,伸手轻轻的帮陈扬擦起了嘴角来。 陈扬觉得有点不舒服,咂吧了一下嘴巴,推开李秋禾的手,翻身到了另一边。 “哼,好心没好报!” 李秋禾气恼的轻哼了一声,站起来刚要走,可想了想又回身过来扯过一床薄毯帮陈扬盖上了。 跟着,又从行李包中取出了几件换洗的衣物,重又回了洗手间。 不多时,洗手间里便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恰在这时,盖上了一层薄毯的陈扬被热得受不了了,加上一晚上没上过厕所的他又觉得膀胱胀得难受,就迷迷瞪瞪的翻身下了床,径直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第三十一章 委屈 浴室里有个硕大的浴缸,不过李秋禾不大习惯用这个,就站在莲蓬头底下淋浴。水声很大,她完全没注意到陈扬已经起了床并且正朝卫生间走来。 咔嗒! 一声轻响。 陈扬扭开了浴室的门——李秋禾以为他睡熟了,竟然忘了上锁。 听到这声响动后,李秋禾猛一回头,却看到是陈扬闯了进来,顿时如遭雷击般的失声尖叫了起来。 “啊!!!” 陈扬听到李秋禾的叫声,下意识的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花花的一片。 李秋禾前边正洗着头,水珠顺着发尖落到她雪白的脖颈,又顺着脖颈流到胸前,再到大腿根部,若隐若现的,宛如一只美丽的羔羊在轻轻颤抖着身躯,无助极了。 这异样的刺激让陈扬肾上线素激增,一时间竟抑制不住的伸手过去把李秋禾搂了过来。 李秋禾心猛往下一坠,死命挣了几下,没挣开,反倒是被箍得快透不过气来了,只好用手在陈扬的大腿上拼命地拧,嘴里急急的哀求道:“陈扬,你快放开我,我求你了,你别这样好吗?” 陈扬却恍若未觉,脑子里想到的尽是以前跟项瑾在一块时的旖ni场景,双手紧紧抱着怀里这具温软的娇躯,嘴巴贴在李秋禾四处躲闪的头部,胡乱说道:“项瑾,别走,我爱你......” 就这样陈扬不停的说着“我爱你”三个字,而李秋禾则拼命挣扎反抗。 也不知僵持了有多久,李秋禾却突然间认命似的软了下来,掐了一会儿,也就不掐了。 一只手搭在了陈扬的肩头,整个身体贴靠在了陈扬身上,下颌抵住陈扬的锁骨处,眼里噙着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在陈扬肩头,小声抽泣道:“陈扬,我,我帮你......” 边说,她另一只手伸到了陈扬的裆下,拉开了拉链,颤颤巍巍的握住了一处火热,胆怯的先抚mo了几下,好一会儿过后,她一咬牙,转变成了上下套弄起来...... . 第二天,等陈扬从床上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休息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坐了起来。 恩?这是哪儿? 他有些发懵。 四下一看,才发现是宾馆的一个包间。 地毯上放着一个包,很眼熟。 这不是李秋禾的包吗? 嘶,难道这是李秋禾订的那个标准间? 陈扬猛地掀开毯子,摸了摸自己身上,衣服都还在,赶紧坐直了身子。 再努力回想一下,他才隐隐约约记起,自己昨晚上好像把李秋禾当成了项瑾,在浴室里荒唐了很久。 至于有多久?究竟干了些什么? 他都记不太清楚了。 他只知道自己好像爽完过后,就头疼欲裂的一个人跑回床上睡觉去了。这也是他跟项瑾同居以来养成的习惯,项瑾有轻微的洁癖,做完爱一定要洗澡不可。而陈扬这方面很马虎,一般要是太困的话他都是倒头就睡的。 可是,李秋禾她人呢? 想到此,陈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浴室方向,门紧闭着。 他立刻飞快的跳下了大床,走到了浴室前。 笃笃! 轻敲了两下门。 里面没人回应。 陈扬干咳了一声道:“李秋禾,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有点话想要问你,你快开门。” 还是没人回应。 但陈扬却没说错,李秋禾的确是躲在浴室里,双手抱着膝盖蹲在浴室的墙角里,脸蛋深埋进了腿弯处。脸上犹自挂着两道泪痕,一脸漠然,甚至连衣服都忘了穿。 她不是不想出去,她只是不想看到陈扬这个淫魔。 至少现在不想。 昨晚上的一幕幕不停的浮现在她眼前,像是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她是个律师,见多识广。像什么强+奸之类的案子也办过不少,对两性关系也有一定涉猎。她也知道,在正常情况下,喝多了酒的男人都很持久。可是,昨晚上陈扬也太那啥了吧?她两只手都抽筋了也没用,最后那个淫魔实在太困了,竟然恬不知耻的让她用嘴,她当然不同意,可那个淫魔竟然不管不顾的把她的头摁了下去。 事后,她刷过牙,嘴里倒是没有那股子*的味道了,可吞进喉咙里的那些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到这儿,李秋禾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另外还有点反胃想吐的感觉。 耳边再次传来了敲门声:“李秋禾,我警告你,你再不开门,我可要走了啊。待会儿我还要到部里开会呢,我说你这不是纯粹耽误事儿吗?” 我耽误事儿? 你这该死的混蛋! 李秋禾腾的一下火了,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愤怒的拉开了浴室门。 嗒! 门口一开,陈扬登时眼睛一大,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盯着我看干嘛?昨晚上还没看够吗?”李秋禾怒道,浑然不知自己身上未着片缕。 陈扬目瞪口呆的看着光溜溜的李秋禾,指了指李秋禾的身上:“你的衣服......” 衣服? 李秋禾低下头一看,脑袋轰的一声,爆炸了开来。才不到半秒钟,她浑身上下就如同过敏似的,染上了一大片红晕。 “啊!!!” 她尖叫一声,下意识的用两手护住了三处重要部位,刚要转身冲回浴室里,外面传来“笃笃”两声敲门声。 李秋禾吓了一跳,顿时如受惊的兔子般,飞快的蹿回了浴室里,并且顺手把门带上了。 陈扬一奇,赶紧过去开了门。 可他刚拉开门一看,顿时就傻眼了,而且比刚才看到李秋禾光溜溜的打开浴室门更甚。 原来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竟是一身军官制服的陈若男。 这时候看到陈若男,不吝于是见到鬼了。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鬼。 陈若男一脸黑线的看了一眼陈扬,“陈扬,原来你真的住在这里啊?”边说,边走了进来,陈扬想拦时也已经晚了。 陈扬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赶紧追上陈若男,问道:“你怎么来了?” 陈若男没说话,眼睛在房间里四下看了看,最后锁定住了紧闭着的浴室门口,一脸狐疑的走了过去...... 陈扬一看坏了,要是让陈若男看到李秋禾,那可真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赶紧快步拦在了陈若男跟前:“你跑这来干什么?”说完,未等陈若男回话就拉住了她手,压低声音道:“出去再说。” “你拉着我干嘛!”陈若男甩了两下,没甩开,不情不愿的被领了出去。 第三十二章 别扭 陈若男愤愤不平的跟着陈扬出到了走廊,狠狠的甩开了陈扬的手,也不说话,低着头快步往电梯间走去。 陈扬很纳闷这位大小姐气从何来,走快两步紧跟了上去,“喂,陈若男,我说你走这么快干嘛!”边喊边用手去拉陈若男的肩膀,可都被陈若男甩开了。 到了电梯间,陈若男才停了下来,发狠似的连摁了好几下向下的按钮。 “陈若男,你一大早的跑过来到底想要干嘛?”陈扬追上去问,手扮住了陈若男肩头。 陈若男啪的一下拍掉了陈扬搭在她肩头的手,回过头质问道:“你回燕京干嘛不打电话给我?你自己说说,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陈扬一听之下浑身汗毛都起来了,他最反感的就是陈若男自称姐姐。尤其是现在两人间的关系已经被无端修改成夫妻的情况下,更是让他有种很别扭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会听到陈若男倒是叫得挺顺溜的,陈扬还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不说话?没话说是不?”陈若男连声问道。 “我这趟是专门开会来的,又不是来玩的。”陈扬没好气的解释道。 “开会开到五星级饭店来了?连家也不回?”陈若男扬起脸,冷冷的讥讽道,“呵,出去几年好的一样没学会,倒学起别人带小秘书来开会了。哼,你可真让人恶心!昨晚上少不了......” “你别满口胡言啊!”陈扬知其意,赶紧打断她的话,跟着又解释道,“昨晚上我跟老纽吃饭,喝多了才在这对付一宿的。是,那房间是我开的,可那是帮别人定的房间。我可是住部里招待所的,行李都还丢在那儿呢。” 接着又说:“还有,人那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妈他们集团的高级员工,怎么在你嘴里头就说得跟西兰路的站街女似的,你不嫌丢人我还要面子呐。”这句话说完他自己都汗颜不已。 陈若男轻哼了一声:“鬼才信你哩!那纽葫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头其实已经相信了七八分了。 昨天她听那女生说在酒店里见到了陈扬,当时没太敢相信,可回宿舍后一晚上老惦记着这事,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打了陈扬的手机,是关机的,又打给母亲,这才知道陈扬还真是回来了。这不,挂了电话她就上燕京饭店查户口来了。饭店的政府背景很浓,她一通电话就查到了陈扬昨晚上的确是在这里开了个房间,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儿。 陈扬的性格她是清楚的,虽说两人从小到大交流不太多,但陈扬在她跟前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而且,再怎么样陈扬也不至于跟纽葫芦是同一号人,他说喝醉了应该就是喝醉了的。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急吼吼的跑来这干嘛?只是觉得要是不来瞧瞧,心里就不舒坦。或许是被那结婚证给闹的吧! 而且,不管怎么样都好,自己跟陈扬始终都是一家人啊!哪有像他那样的?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一想到这,还是让她恼火不已。 这时身后传来“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她立刻就转身进了电梯。 陈扬见状,赶忙也跟了进去,不顾旁边还有其他人,不由分说的拉住陈若男的手,陈若男想挣脱开,可一看到周围尽是些八卦的目光,只好放弃了挣扎,任由陈扬握住了手。不过,她还是气不过的瞪了陈扬一眼。 出到饭店门外,陈扬拦了一辆出租车。看看时间,已经九点钟了,研讨会十点开,再不赶到部里就迟到了,想了想,干脆就跟陈若男一块上了车。 上了车,热情的的哥就问:“俩口子吧?” “不是!”两人异口同声的否认道,跟着又都尴尬起来。 的哥触了个霉头,便不再多嘴专心开车。 沉默了一会,陈扬才先找话道:“你早上没课吗?” “请了假。”陈若男回过头,这时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两个月没见的陈扬,看到陈扬一脸疲惫没什么精神,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外套也都是皱巴巴的,身上尽是酒味,不由蹙了蹙眉头,“你就这个样子去部里开会啊?”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盒口香糖,递给陈扬:“喏,给你。” 陈扬也没二话,取了一片嚼了起来。 “你昨晚跟纽葫芦喝的什么酒啊,醉得都回不了招待所了?”陈若男边说着话,边伸手去帮陈扬理了理领口。 “咳,别提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茅台?我到现在都还觉着头疼呢。”陈扬皱眉道。说实话,他现在都有点怀疑昨晚上那茅台是不是兑了工业酒精了。只是他好像忘了,昨晚上光他跟老纽两人就干了三瓶茅台,现在能不头疼嘛。 “啊?头很疼吗?”陈若男赶忙问道,“要不,你待会就别去开会了,跟刘叔叔请个假吧,这种研讨会你去了也没多大意思。反正我有时间,就陪你到医院看看,回头别落了什么毛病。” 陈扬当然知道陈若男说得在理,不过他不去可不成,就摇头道:“也没什么大碍,忍忍就过去了。”跟着又问,“对了,上回电话里听你说起,你去找过爷爷了?” 陈若男知道陈扬是在打听结婚的事儿,心里就有些纠结,手停了下来,半天说不出话。母亲私下里找人帮她跟陈扬办结婚证的事儿已经被她证实了,确有其事,她回京后也曾经几次去找过爷爷,可每回都被日理万机的爷爷无情的骂了回来,想撒娇或者玩颓废都没找到机会。 见陈若男不说话,虽然在意料之中,但陈扬还是忍不住问道:“爷爷也首肯了这事?” “嗯。”陈若男点点头,“爷爷说这事他早就知道了,说是要等过阵子他和姥爷都能抽出时间才会在家里宣布一下,摆两桌吃个饭也就差不多了。” 陈扬知道,像他们这种高干家庭的子女结婚,也就像陈若男说的那样,两家人简简单单吃个饭就差不多了。有时候甚至连饭都不吃,由双方家长点个头这事就算结了。陈扬上辈子结婚就是这么个状况,两家人趁老爷子生日那天一块吃了个饭,席间老爷子当着众亲属的面提了一句就搞定了。跟寻常百姓家办喜事时那热热闹闹的场面完全没得比。 “爸妈他们的意思呢?”陈扬又问道。 “他们能有什么意见?这事本来就是他俩商量好的。还有,妈本来是想让我辞掉学校的工作,去你那儿的,可我没答应。”陈若男淡淡的说道。 陈扬默然无语。自打项瑾走后,他已经认命了。如果非要他在爱情和亲情中选择一样,那么他只能也只会选择后者。 等等,好像不大对劲儿啊? 陈扬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陈若男,按说她没理由会这么逆来顺受,起码也得反抗一下吧?记忆里,她可是极其反对这桩婚事的,要不是养母被气出了场大病,她最后也不会乖乖就范。 该不会她也穿越了吧? 知道历史的车轮是不可扭转的? 想到这,陈扬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的意思呢?你也同意了?” 陈若男这次没有回答陈扬的问题,只是把脸转到一旁,看向了车窗外...... 第三十三章 老爷子 十点钟,陈扬踩着点进到了会场。 研讨会的现场气氛很轻松,除了不能吸烟外,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把自己认为的体制内的各种弊端提出来,为招投标立法提供参考意见。 与会的大多是像陈扬一样的处级干部,每个人都依次发了言,陈扬也不例外。 但跟其他人流于形式的夸夸其谈不同,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现行招投标行业跟各地方计委间存在的猫腻问题,并提议很多在后世才会逐步完善的解决方案,比如尽快出台政府采购法,大宗项目要实行政府统一采购等等。 他的这些发言领先了十多年,引人深思。当然,也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 他也没指望国家能立刻启用这些先进经验,但最起码如果他的发言能引起上级机关的重视就已经达到效果了。 从会场针对他的发言热烈讨论的情况看,效果还不错。 主持会议的刘海泉主任听完后,侧过头对一旁做会议记录的秘书吩咐了几句,让秘书在陈扬的发言记录上重点标注,然后还对陈扬投过几许赞许的目光,显然对陈扬的表现十分满意。 按计委安排的行程,当天下午,陈扬随一干领导及同志去到国家重点企业燕钢进行实地参观调研。 期间他给李秋禾去了个电话,李秋禾倒是接了电话,但只说了句“我在工作”后就啪的挂掉了,声音冷得像三九天气里的冰窖。 调研结束前,老纽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并且立刻给他来了通电话,邀他今晚继续。陈扬心有余悸,以部里有会餐为由给回绝掉了,弄得老纽哀怨极了。 刚挂掉老纽的电话,陈扬又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接起后他才知道竟然是老爷子打过来的,吓得他手一抖,差点连电话都抓不稳了。 当然,更多的是激动。他也没工夫去理会老爷子是怎么知道的自己的手机号等等弱智问题。 尽管他算是个陈家人,但他可没听说日理万机的老爷子会主动打电话给他们这些第三代。就算是他们平日里想打电话给老爷子问好也不行,无他,老爷子实在太忙了。一般来说,也就是在过年时候能有幸跟老爷子通个电话,或者在家族聚餐时能听到老爷子的训诫。 “爷爷,您好。”陈扬很恭敬的问好,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小扬啊,呵呵,好久没看到你咯,待会儿跟小男一块来我这儿吃个饭吧。”老爷子的声音很平和,很慈祥,但有种让人不能拒绝的力量。 当然,陈扬根本就没想到要去拒绝,即便老爷子让他马上去阿富汗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赶忙回道:“好的,爷爷,我马上就去接姐姐到您那儿。”恐怕只有在老爷子面前,陈扬才会把“姐姐”叫得那么顺嘴吧。 老爷子满意的挂了电话。 而陈扬则立刻跟调研组的组长计委办公厅的张厅长请了假,他可不敢让老爷子久等。因为在燕钢的参观也马上就要结束了,张厅长很爽快的应承下来。 随行的其他官员看到陈扬放弃了聚餐联络感情的好机会,心里不由暗叹,这个江南省的陈处长还是太年轻啊!就算急着去会小情人也不赶这点时间啊! 当然,如果让他们知道陈扬待会儿要去见的人是共和国序列里面排名前三位的首长之一,这些处长厅长们一个个的恐怕都要吐血身亡了。 陈扬不敢怠慢,飞快的在街上拦了车,并且在路上通知了陈若男。 出租车刚一在国防大学门口停下,陈扬远远的就看见了在校门口等候的陈若男,赶紧拉开车窗,招呼了一声。 其实陈若男早就看到出租车过来了,但直到陈扬打了招呼,她才不急不缓的施施然走了过来,钻进了后车厢。 “我说你就不能走快点?”陈扬埋怨了一句,跟着又吩咐了司机开车。 陈若男轻哼了一声,不屑的啐道:“看把你给急的,我看啊,全家人就数你最喜欢听爷爷教训了。” “你胡说什么呢?”陈扬不高兴了。但陈若男说的是实话,这家里第三代直系中,不算陈扬,另外还有四个孩子,两男两女。打从小时候开始,五个人里边,就数陈扬听到的教训最多,而他还摆出一副您老人家越是教训我越爱听的姿态,让其他兄弟姐妹很费解。 “呵呵,俩口子闹别扭了?”燕京的哥还真没话说,够八卦的。 两人尴尬的对望一眼,却没有像早晨那样矢口否认,而是沉默了下来。 也许,两人都知道,去老爷子那儿之前,再否定这个好像真不太合适。 出租车开到后海就停了,两人下车后进了一个硕大的别院,又足足步行了十多分钟才找到一条僻静胡同地套院里。 这是间五进五出地宅子,古朴浑厚,铁门外有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岗。 进到宅子里,在一间古朴简陋的办公室里见到了老爷子。 两人分别问了好,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文件,亲切的招呼两人坐下。 陈扬两人并肩坐在了一条硬木沙发上,咯得屁股生疼。陈扬心想,如果可能,他还真想出钱帮老爷子装修一下,第一个要换的就是这张沙发。 但这等同于幻想,老爷子是老革命了,根本就不讲究物质享受那一套。 很快,两人坐下没多久,一个荷枪实弹的警卫员就自动上了菜。看来应该是老爷子早就安排好的。 茶几上摆着三菜一汤,都是些很普通的家常菜,但选料和烹制那绝对是外面不敢想象的。 “呵呵,我们爷孙边吃边聊吧。” 老爷子先动了筷子,两人这才赶紧跟上。 “爷爷,怎么每回来您这儿不是青菜就是豆腐,唯一一碟肉还尽是些大块的肥肉,比我们学校饭堂的伙食还差。起码您也尝点烤鸭什么的吧。”陈若男皱眉在那碗红烧肉里挑了半天,愣是没能找到一块能下咽的,咬着筷子嘟哝道。 陈扬心里一寒,直骂这陈若男真不懂事,仗着老爷子疼她,挑来挑去的像什么样子,有肥猪肉给你吃就不错了,还在这说三道四的,待会儿出去老子带你到全聚德吃个够! 赶紧用脚在茶几底下踢了几下陈若男。 好在老爷子习惯了孙女这作风,不以为意的哈哈笑道:“你这傻丫头,爷爷这儿可没你想吃的,你要真想吃好的就让小扬领着你,待会儿回去你们小俩口自己慢慢吃去。” 老爷子说完后自己先乐了,哈哈大笑起来。 可余下两人则惨了,尴尬不已。 陈扬一口饭刚咽到喉咙,差点直接喷了出来。就连他这等脸皮奇厚的人也迅速脸红起来。 而陈若男咬咬嘴唇,不怕死的嗔怪道:“爷爷,您怎么这样啊,上回来您就老跟我说起这个。我都说了陈扬是我弟弟,您们到底想我们怎样啊?” “好,我不说了。”老爷子倒很开通,只是脸上笑意未减。 接下来在饭桌上,老爷子果然没再提起这茬儿。只是简单询问了陈扬一些工作上的情况,陈扬如实汇报,半点也不敢隐瞒,同时还就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国际国内上的大事,在聊天过程中隐晦的向老爷子介绍了一下。比如即将爆发的亚洲金融风暴等等。 虽然他说的都是些概念上的东西,但老爷子是何等人物,听完后不禁又皱眉起来。陈扬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也太多嘴了,至少也得让老爷子安心吃完这餐饭才说吧。 饭后,老爷子把陈若男撵出去了,单独把陈扬留了下来。 老爷子坐在藤椅上,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小扬啊,这几年你在外头进步很快啊,为老百姓办了很多实事,我感到很欣慰啊。”接着话锋一转,“但我不允许你骄傲,以后还得更加努力啊。” 陈扬难得听到老爷子的赞许,心中激动不已,连连点头道:“爷爷,我一定会努力的。” 老爷子呵呵一笑,很明确的给陈扬提出了要求。 不多,就只一条——不为时尚所惑,不为积习所蔽,不为浮名所累! 陈扬一一牢记在心,仔细揣摩着老爷子这几句话的含义。 接下来,老太爷又问了陈扬前面吃饭时提到的一些事,足足探讨了一个多钟头。 陈扬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后快走时,老爷子才意味深长的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小扬,我听耀华说,你很抗拒跟小男的婚事,有这回事么?” 陈扬一怔,只觉得老爷子的目光向他一扫,那股威压就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他立时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本想点头说是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有,爷爷,我听从您的安排。” 第三十四章 耳环 不一会,照顾首长身体健康的保健医生敲开门,送了点药进来。老爷子血压有点偏高,但平日里又喜欢吃点红烧肉,老戒不掉,为此医生都头疼坏了。 老爷子借吃药的工夫,把在外面早等得不耐烦了的陈若男单独叫了进来。 时间不长,陈扬在外面只等了五分钟左右,陈若男就一脸晕红的从里面出来了,在沙发上拾起包包,也不跟陈扬说话,自顾自的快速出了套院。 陈扬心中狐疑,却不好多问,皱皱眉头跟了出去。 这处僻静的院子很深,也很安静。树木很多,让人有种置身公园的感觉。 两人并排走在一块块青石砌成的石板路上,很有默契的谁也没开口说话。因为彼此都能猜出来老爷子究竟对他俩说了些什么。 这条青石路上每隔五六十米远的地方才立有一盏路灯,灯光很昏暗,很环保。 陈扬侧过头看了一眼低着头量步子的陈若男,心中唏嘘不已,没想到重活一世,非但没能摆脱命运的束缚,反而还加快了历史的脚步。 不是吗? 自己本来得在两年后的1998年4月才跟陈若男结婚的,可现在却无端端的提前好几年。而颜玥也同样,自己认识颜玥得到2002年以后了,现在不也提前了五六年了吗? 当然,改变也不少,最起码自己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终点是未知的,但自己可以很肯定的说,上辈子那些悲剧都不会再重演了。 除了陈若男! 随着项瑾的离开,陈扬现在已经把她深藏在了心底里。 生活还要继续,幸福的定义不仅仅是“爱情”两个字就能涵盖得了的。 亲情也很重要,至少对陈扬来说,就是如此。 陈若男就是他的亲人,一直都是。 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注定了...... 陈若男背着双手,低着头不疾不徐的走着,昏黄的灯光帮她掩饰了不少内心的慌乱。 这不是她头一次跟陈扬单独在一块散步,可之前没有哪次她会像现在这样忐忑不安的。 自从年三十那天从陈扬口中知道了那个让她不敢相信的消息后,要说她心里头没有抵触那肯定是假的,一个在自己心里早视为亲人的弟弟忽然间成为了自己的老公,换了是谁恐怕也很难立刻接受。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审视着自己跟陈扬之间的关系,一点一滴的回忆着两人共同生活的那些片段。 说实话,从陈扬五岁那年被陈耀华从龙门带回来的那天起,她就很不喜欢这个小男孩。 她不喜欢陈扬眼里那永远都充满警惕戒备的眼神,不喜欢他整天一副脏兮兮的模样,不喜欢他不听自己的话乖乖的叫姐姐,不喜欢他跟自己一块听母亲讲童话故事。当然,直到现在她都未必知道,小陈扬当时一听到那些童话故事就反胃,只是慑服于李端玉的高压政策才逼于无奈勉强为之的,当时的他更喜欢到院子里那颗老槐树上面掏鸟蛋。 尤其是看到爸妈都对这个小男孩格外疼爱之后,她的这种厌恶感就更加的深了。她生怕原本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父爱母爱被陈扬瓜分了。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等再长大了一点,原本就不怎么喜欢讲话的陈扬变得更沉默了,而且还喜欢上了打架这种时髦玩意。她心里有个秘密一直没敢说,就是在陈扬十三岁前,几乎每回看到陈扬在院子里跟别人打架,她心里头都乐滋滋的。嗯,是的,她很喜欢看到别人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虽然她自己也是个小屁孩。 不过在十三岁那年,有一回陈扬被人揍得很惨,浑身淤青的回到家里非但没有立刻上药休息,反而还被父亲叫到书房里教训了三个多钟头。出来时,躲在房间里的她偷偷的瞧见,陈扬两只手的手心都已经被父亲用钢尺抽得通红,肿得跟馒头一样,就连开门都是用下巴去顶开门栓的。当陈扬艰难的把门推开的那一刻,她哭了,哭得一塌糊涂,很没有来由。她很想过去看看陈扬,帮这个弟弟上点伤药,可刚在楼底下跟父亲大吵一架的母亲却已经飞快的上到了楼上。她咬了咬牙,因为骄傲矜持的关系,就没跟着母亲一块进屋去。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她就再也不想看到有人欺负她弟弟了。当然,到了那个阶段,陈扬已经在院子里威名远播,基本上也没她啥事了。 虽然她从此认可了这个亲人,但是她还是不怎么喜欢这个莫名其妙的弟弟。当时的她已经长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喜欢幻想,希望自己也能向其他的女同学那样收到一抽屉的情书。可结果却是,从小学到高中,她压根就没收到过一封情书,这让她很有点失落。事实上,院子里那一帮同龄人中的,几乎就没有不暗恋过她的。偏不巧的是,这帮人几乎都跟自己这个弟弟干过架,因此从来没人敢向她表白,而她也由此觉得是陈扬毁掉了她本该拥有的一段朦朦胧胧的初恋。 这种情况一直到大学阶段才发生改变。但很遗憾,这时候的她同样高兴不起来。因为在整个大学阶段,她几乎快被那堆成小山的情书和没完没了死皮赖脸的邀请给逼疯了。而这时,她才头一次觉得原来有个弟弟可真好啊。她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跟陈扬报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了。如果俩人还是同班的话,这种悲剧应该可以避免。 大学四年,两人都是住校的。而陈若男最喜欢的就是周末了。因为每个周末,陈扬都会按照父母亲的要求,硬着头皮来到她们学校门口,等她一块放学回家。而这个时候,她就可以对那些八卦舍友们骄傲的介绍,这个在学校门口等我的帅哥是我弟弟。从舍友们盯向陈扬的那种母狼一样的眼神中,她获得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变态的快感。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总之每个周末下午六点钟是她这一周里面最快乐的时候了。 毕业后,她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她本以为陈扬也会一块就读的,谁知道陈扬只是在党校进修了半年,就主动要求到地方工作了。她觉得陈扬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土包子,从小就是。多读点书不好吗?去那种山旮旯里头干什么?想当官在京里不有的是大把机会吗?为此,她还生了一个多月的闷气。 而陈扬在外头工作的两年里,她虽然没怎么联系陈扬,但每回只要碰到陈扬过节回家,她都忍不住一阵高兴。虽然这种兴奋劲很快就会被陈扬那一脸拒人千里之外的清高模样给消灭掉。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得太久了,感情不用说,肯定有,而且很深,但应该是那种亲人间的感情。 至少,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这个弟弟忽然间成了自己的丈夫,她的心里面真的很乱...... 今早在出租车上,陈扬问她是不是同意了的时候,她没有回答。 可如果陈扬现在再问同样一个问题的话,她可以回答了。因为刚才在老爷子的房间里,她已经表了态。 但很可惜,陈扬问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对了,你们学校是不让戴耳环的吗?” 陈扬的眼睛盯着陈若男的右边耳垂,没话找话的问了句废话。 陈若男从小到大就挨过两顿揍,一次已经说过了,是那年参加院里一牛人的生日Party,另外一次则是她在上初中时,跟同学偷偷跑去街边穿了个耳洞,回来后被老陈抽了几钢尺,哭了整整一个礼拜。但即便是这样,陈若男还是会趁大人都不在家时,偷偷把在街上买的一些便宜货戴在耳朵上自娱自乐。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陈扬看见过至少不下十次。 果然,一听到陈扬提起这种丢脸事,陈若男就不高兴了,冷着脸子哼道:“你问这种废话干嘛?你见过哪所军校是让戴耳环的吗?” 陈扬刚才觉得气氛有点凝重才随便找了个话头,谁知道不小心点中了陈若男的死穴,这下就只好当自己没说,干咳两声糊弄过去了。 陈若男心里纠结,就加快步伐往前赶去,把陈扬甩在了身后。 “陈若男,你走这么快干嘛?” “你管我!” “其实这趟回来,我给你带了样东西的。” 陈若男一怔,咦,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死人会送东西给我?下意识的就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把手摊开伸到陈扬面前:“是什么?快点拿来!” 陈扬笑了笑,掏出钱夹,从夹层里取出了一对闪闪发亮的白金耳环,放到了陈若男摊开的手心里面。 吊坠是两粒晶莹剔透的水晶,水滴型的。 在皎洁的月光下,这对耳环显得格外的耀眼...... 第三十五章 豆腐渣 六月入夏,天气渐渐炎热起来,湖城的地处华中着名火炉带之一,更是闷热得一丝风都没有。陈扬也换上了夏装,笔挺的白短袖衬衫外加一条西裤,越发给他添了几分帅气和儒雅。 看到身上的名牌衬衫和西裤,陈扬不由莞尔一笑。 上个月临离开燕京前,陈若男硬拉着自己陪她一块逛街,说是要买些夏装。可逛了半天,她什么都没看上,倒是帮自己买了一皮箱夏装。光是衬衫就有十来件,都是她喜欢的牌子和款型,根本不管陈扬喜不喜欢,只要陈扬穿到身上她瞧得顺眼了,就一定是好的,根本不许陈扬说个不字。 女人总是这样,想想以前和项瑾在一起时候也是如此。因此,陈扬倒也习惯了。不过话说回来,陈若男帮他买这些衣服倒很及时,项瑾离开时把所有的东西席卷一空,若不添置些衣服,到了夏天,他都没得换了。 李秋禾还留在燕京,过去的一个多月里,虽然她极不情愿,但仍然能很理智的把工作和个人恩怨分开,一丝不苟的执行着陈扬的圈钱计划。在强大的政策和心理攻势下,没有任何悬念的击溃了鼎盛证劵。 而鼎盛证劵含恨退出后,南扬地产的股价就彻底沦为了陈扬手中的玩具。他先后让李秋禾按部就班的放出数个利好消息,再配合519开始的大牛市,南扬地产在23.2这个价位上终于止跌,并且在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股价逐步走高。 一个月后,当南扬地产达到了陈扬的心理价位——100元后,他当即命令南扬投行开始出货。 因为这段时间股市大涨,南扬地产又是一支名副其实的明星股,市场内跟风盘无数,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放出去了一半左右的筹码。 截止目前为止,光是这一半仓位套现的资金就已经把李端玉之前拆借的那10亿短期贷款本金和利息都还清了,再去掉运作的手续费等等费用,还纯赚了将近5个亿。 再想想剩下那半仓的货,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至少对李秋禾来说,的确就是天文数字。 可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每天盯着盘口,看着不断走高的股价,她感觉到自己很烦躁,一点都找不到以前当个体户时候的那种轻松自由的感觉。 是的,她觉得很不自由,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部机器——一台不知疲倦帮某个黑心老板赚钱的机器。 一来这些晃眼的资金里面没有一块钱是她的,她提不起半点兴趣,而且陈扬也没说要给她发多少奖金,更可恶的是,到今天为止,陈扬又拖欠了她一个月工资,就好像她如果不主动提出来,压根就没这回事一样;第二个原因是这期间里,她曾经给陈扬打过好几次电话,说是任务完成了,想甩手不干了要回湖城,可任凭她费尽口舌,陈扬却还是坚决不允许她回来,让她郁闷不已。 真说起来原因很简单——之前陈扬向李端玉要的奖金已经到了帐。 不过却不是陈扬要求的1个亿,而是5个亿。因为李端玉觉得这些营业外利润还是交给陈扬打理比较稳妥,再说南扬地产账面资金充裕,根本用不着这些钱。 于是,陈扬就用这笔钱成立了一个新的投行,人员还是南扬投行原来的那帮人,只不过多挂了块牌子而已。至于投行的首任总经理人选,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李秋禾。 投行旗下只设有两支基金,一支专做国内市场,另外一支则在境外设立账户,专炒美股,顺便还兼炒一些外汇,为陈扬的下一步圈钱做准备。 另外,在投行刚筹备成立时,李秋禾曾经善意的建议陈扬最好到太平洋某小岛国去注册。可陈扬想也没想就否决了,并且没有给李秋禾任何解释,反而还训斥她一顿。 这些一切的种种,李秋禾都咬牙忍了。因为每次当她跟弟弟李卫东通电话时,听到弟弟在校园里那欢快轻松的声音,她就觉得自己现在做的这些都是值得的。 除此之外,她也曾经冒出过一个很可怕很荒唐的想法。但光是想个开头,就已经吓了她一跳,赶紧不断的劝阻自己别胡思乱想。因为这一切想法的基础是建立在陈扬是单身的情况下才能实施的。 但很遗憾,陈扬是有老婆的。关于这一点,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 下午快下班前,陈扬接到了吴刚的电话。 约他到大富豪吃个便饭,说是这两天心里不痛快想找人说说话。听上去,吴刚的心情是有些恶劣。 放下电话,陈扬就皱眉不已,不知道这吴刚惹了什么麻烦,这省城的事还有他吴衙内摆不平的事么? 想归想,他还是收拾好东西,一下了班就打车赶到了大富豪。 上到三楼,到了约好的包厢前,刚推开门就看到吴刚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吴刚看来是真急了,一听见到门口有响动,立刻就起身迎了上来:“我说陈大处长,可算是把你给等来了。” “呵呵,什么事啊,看把你吴公子给急的?”陈扬打趣道。 “你就别笑我了,我算哪门子的公子啊,整个就是一受气包。”吴刚撇撇嘴跟陈扬并肩坐下,跟着又招呼服务员,“小玲,我哥们来了,上菜吧。” 陈扬听到吴刚当着一个服务员的面也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心中就有点不舒服,暗道吴刚这小子说话也不注意点场合。不过跟吴刚打交道久了,他也知道,这鸟人就是这副德行,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还一副矜持斯文样,熟了之后就习惯性的大嘴巴。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问:“哟,看不出来,你还是这的熟客啊?我还以为你长期在喜来登混的呐。” “熟个毛啊,这地方是丁建国那帮鸟人的后花园,我今儿个还是第一次来。” “哦,那你还来?”陈扬微微一奇。 “我今天还就打算在这会会他了,妈的,敢阴到我身来了!”吴刚恨恨的说道。 偏偏他话说不全,陈扬听得一头雾水,前阵子吴刚还劝过自己,没事别搭理丁建国,今儿个他自己倒气愤填膺起来,一副恨不得把丁建国扒皮抽筋的模样。 陈扬就没说话,等着吴刚把事情始末说出来。 果然,吴刚接下来愤愤不平的开始一通数落起来。 去年3月份,省计委对全省10个县区的10条农村公路改造工程项目进行了社会招标,吴刚也凑热闹去拿了个标,安发市田家坪至松曲江这一标段的公路,工程不算太,一千四百多万元。 吴刚拿下标的后没多久就转手给了省里另外一家叫星辉的建筑公司,小赚了点钱。可那家星辉建筑公司又转给了一家安邦建筑公司,这么倒了两手后,最终形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豆腐渣工程”。 当然,这种工程中标合同层层转包、分包的现象非常普遍,倒不是吴刚最先发明的。 而这所带来的危害后果有多方面,一是工程质量无法保证,增加了事故隐患;二是转承包商或分包商逃之夭夭,导致最终的施工人员长时间拿不到工资,从而引发劳资纠纷。 吴刚很倒霉,这两样危害都让他给撞上了。 前几天连续下了几场暴雨后,该路段发生了一起坍塌事故,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可祸不单行,这头的事儿还没处理干净呢,没过几天就又有三四百个农民工找到了吴刚的盛昌建筑,说是讨要施工方欠发的工资。吴刚被弄得一头雾水,问清楚后才知道,拖欠农民工工资的其实是安邦建筑公司,而这家公司因为经营不善,老总早卷铺盖逃之夭夭了。 本来冤有头债有主,怎么也找不到吴刚头上来,可偏偏这时候那家接第二手的星辉建筑也关门跑路了。没办法,吴刚为了不影响到家里老头的声誉,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硬着头皮支付了近200万元才把那些农民工打发了。 可这还不算完,经有关部门的专家检测,不光是坍塌的位置需要补好来,甚至这整条路段都得翻新重修。没说的,当初的工程合同是盛昌建筑跟建设厅签的,这事又得着落在吴刚头上了。吴刚找不到下线,只好自己掏腰包重新修路了。 而吴刚最近开矿手头很紧,本指望着财政能把工程尾款结了再添点钱开工的,可让他意外的是,这笔尾款却被卡住了。本来以他的身份,办事基本上都是电话就OK了的,这下子他顿时奇怪不已。于是亲自跑到省财政去问,才知道因为事态严重,上面非但不让放款,反而还准备严厉查处有关单位的负责人。相熟的一位副厅长还偷偷告诉他,这个命令就是他父亲吴副书记亲自批示的。 他这儿正郁闷着呢。 陈扬听完后才恍然大悟,跟着心里就是一沉,醉翁之意不在酒,对方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搞的人显然不是吴刚,而是他父亲吴副书记。也难怪吴副书记这么着急的要撇清关系了。 吴刚说完后,心里倒是舒服了不少,端起酒杯就道:“来,咱喝一个。” 陈扬笑了笑,举杯跟他碰了一下,不忘挖苦他道:“我说呢,原来前两天省报上登的那起公路塌方事故就是你干的好事啊!不出人命已经算你走运了,要我是省委赵书记,直接就叫警察把你给办了!” “陈处长,您老人家就别挤兑我了成不?我要是早知道星辉那谭王八是这号人,当初我还懒得抢这个标了。好事没落着反惹了一身骚。”吴刚一脸苦涩,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又接着骂,“妈的,这回真是亏到姥姥家了。钱赔了不说,一回到家里就被老头子骂得狗血淋头的,就差没把我吊起来抽了。” “还不都是你自找的。”陈扬哈哈一笑,抿了口酒,随口又问道:“对了,前头你说是丁建国在背后搞的小动作?” “靠,当初这个标我就是从他手里头抢下来的,不是他还能有谁?”吴刚一脸忿忿之色,接着又道,“陈扬,你别不信,要我说,本来就是点破事,花点钱把路修修就完了的。可那天公路塌方后,差不多全省的记者都跑那去采访去了,你说事儿能不闹大吗?” 顿了顿,又道:“还有,那笔尾款要不是有丁建国在里面作梗,我一个电话早给要出来了。更恶心人的是,那几百个农民工上门要债的时候居然还带了律师来,你说要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们懂这些玩意儿吗?” 陈扬就笑笑不再说话,心里却不以为然,也活该你倒这个霉,农民工的钱也是能随便拖欠的吗?还算你机灵,再晚点付钱你家老头就麻烦了! “话说回来,钱就算了,没了以后还能再挣,但我就是受不了这冤枉气儿。操,这姓丁的还真把老子当面团啦?想捏就捏吗?”吴刚说着气儿又上来了,猛灌一杯酒下肚,拍案就要起来。 陈扬赶紧摁住他肩膀,把他摁坐了回来:“行了,你就少给吴副书记惹点事吧,还嫌麻烦不够多吗?” 吴刚想想也就算了,跟陈扬一杯一杯的喝起闷酒来。 过不多时,吴刚酒就有点高了,陈扬怕他再喝下去出事,赶紧叫来服务员把单买了。然后硬拽着吴刚一块出了包厢。 在走廊里没走多远,迎面就走来了七八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郎,鱼贯进了旁边一间VIP包厢里。 路过旁边时,里边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 仔细一听,却似乎是丁建国的声音。 陈扬赶紧朝旁边的吴刚看去,这家伙果然忍不住了,二话不说就一脚踹开了包间门。 进去一看,丁建国果然就在里面,还有那廖强和汪洋也都在,另外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坐在中央。 从座位学上来讲,貌似丁建国等三人都是陪客,而这个陌生的中年人才是包间里的主人。 而更让陈扬感到意外的是,他在包厢里竟然还看到了纪仙儿! 包厢里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内,把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破门而入的吴刚。 只有纪仙儿却是个例外,她紧紧地盯着陈扬,美目流转间,眼角明显轻跳了一下。 第三十六章 田总 陈扬并不关心屋里都有哪些人,他也不想管吴刚跟丁建国两个衙内间那些狗屁倒灶的烂事,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沾上省委高层间的暗战中来。 此刻包间里,唯一能引起他注意的是纪仙儿这个女人。 自从上回糊里糊涂跟纪仙儿发生关系之后,他每一想起这件事就挺郁闷的,觉得事有蹊跷可偏却想不出究竟哪儿出了问题。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晚他明明在床单上看到了斑驳凌乱的点点血渍。虽然第二天他曾经问过纪仙儿,但当时纪仙儿像个傻子一样,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他仔细一琢磨,心想这纪仙儿如果只是随便出来玩玩那也就算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可她要真是第一次,那就有点尴尬了。随后他又找来柳小环,打听了一下纪仙儿的情况。据柳小环称,在她跟仙姐的那一年多时间里,倒还真没看见过仙姐亲自下海捞过钱。 柳小环的话让他大吃一惊,当即决定去找纪仙儿当面问个清楚。可这时却已经找不到纪仙儿人了。饭店里的员工流动性本就很大,一时间他也不知道上哪去找人,这才把事儿给搁下了。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今天会在这儿意外碰上纪仙儿。他除了惊讶之外,还有种当场把这女人拽到一旁问个明白的冲动。 因此,眼神在包间里晃了一圈之后,他就锁定住了纪仙儿。 纪仙儿看到陈扬盯向自己,赶紧把眼神闪躲到了一旁,装模作样的把自己手下那些姑娘都招呼到了包厢里那个小型吧台附近。她在东山时候就曾经见过踹门进来的吴刚,知道吴刚是个牛逼哄哄的衙内,这么贸贸然闯进来显然不会干什么好事。 而吴刚在看到包间里坐着的那个中年男人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收起了前面冲进来的那股子戾气,貌似连酒也醒了大半,张了张嘴,讶异道:“田总,你怎么也在这儿?” 这姓田的中年男人呵呵一笑,从沙发上起了身,把手递过来:“小吴,瞧你这话说的,这家酒店就是我开的,你说我不在这还能在哪儿?” 吴刚礼貌的跟田总握了手:“哦,田总什么时候盘下的大富豪?也不跟我提前说说,我也好来捧个场啥的。” 田总笑笑,谦虚道:“呵呵,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我平时又不怎么在湖城,就懒得发帖子了。再说,这一点小生意,也没什么值得到处去唱的。”跟着又看向陈扬,“这位是?” 吴刚赶忙介绍道:“计委稽查处的陈处长。” 田总打量了一眼陈扬,似乎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确认自己不认识之后,才微笑伸手道:“你好,陈处长。” 陈扬这才把眼神从吧台那儿转过来,看到有个人把手伸到了自己面前,就下意识跟对方握了一下,跟着又转过头问吴刚,“他是?” 陈扬这话一出口,场面就有些尴尬。敢情他前面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呐。 吴刚赶紧再次帮忙介绍:“青田能源的田宏亮田总。” 陈扬哦了一声,心里却有些惊讶,不是因为这什么田总的名头,而是对吴刚转了一百八十度弯的态度感到奇怪,莫不是这田宏亮来头很大不成?然后才笑着转回头:“田总,你好。” 松手后,田总面上虽然保持微笑,但眼睛里却不经意间闪过一丝不悦。 这时,丁建国也走了过来,看向陈扬道:“陈处长,今天怎么也有空来这儿玩?” 他城府倒深,脸上挂着微笑,丝毫看不出来一丝怨恨。前段时间他过生日那档子事仿佛都被他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陈扬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回道:“刚巧路过,就顺便跟吴刚过来吃个饭。”。 “呵呵,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难得碰到一块了,不如一起坐下来喝两杯,怎样?”田总不愧是做大生意的,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主动向陈扬二人发出了邀请。并且直接无视掉了前面吴刚那些不礼貌的举动。 丁建国虽然有些不悦,但却很奇怪的什么也没说。 “呵呵,田总邀请,我还能说不么?”吴刚很爽快的应承了下来。 陈扬本不想在这里多留,眼前这帮人都是他不怎么瞧得上的,可一来吴刚已经答应了别人,二来他也要盯住纪仙儿,想了想,他就也跟着坐到了沙发上。 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吧台方向,却正好撞上了纪仙儿那怨毒的眼神,纪仙儿没想到陈扬跟几个大老板聊着天的当口都能抽空回头看她一眼,顿时吓了一大跳,赶紧把眼神挪到了一旁。心中后悔不已,暗骂自己可真是沉不住气。 陈扬微微一怔,不明白纪仙儿那股怨气从何而来? 很快,做为东道主的田宏亮就让服务生重新开了两支红酒,并且帮在场各位都倒上了。 陈扬扫了一眼,82年的拉图?这田宏亮倒是挺大方的。 田宏亮率先举起杯子,“呵呵,小丁,前面才听小丁说起,你跟他之间闹了点不愉快呢,不如都就给我个面子,碰个杯如何?” 让陈扬意外的是,丁建国和吴刚都很给面子,相继举杯。这个发现让他不由多看了田宏亮一眼。 “呵呵,大家也别愣着。”田宏亮朝对面扬了扬高脚杯,一直老实坐着的廖强等人立刻受宠若惊的纷纷举杯相迎。 跟着,田宏亮才对陈扬做了个手势,“陈处长,你也一块喝点?” 他这一圈场面话说过来,看似每个人都照顾到了,实则只要稍微动些脑筋,就都知道他这是在有意无意的下陈扬的面子。 很明显,能坐在这个包间里的都是有心人。场面顿时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尤其是吴刚和丁建国俩人,他俩算是这里面最明白的人了,既知道陈扬是燕京圈子里的人同时也知道田总的来头,这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圆场了。 而陈扬对此当然心知肚明。其实前头在相互介绍时,他就已经知道田宏亮对自己这个小处长不怎么看得上,估摸着他还以为自己是有事求吴刚呐。不过他倒没吴刚二人那么多心思,也懒得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很爽快的举杯应道:“好。” 碰完杯,接着又聊了一小会之后,田宏亮就朝吧台方向打了个响指。 吧台附近那七八个女郎听到大老板发了话,立刻笑嘻嘻的跑了过来,很主动的坐到了老板们的身旁。纪仙儿做为酒店经理,这时也躲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来。 田宏亮跟着就又转向众人:“呵呵,光是几个大老爷们没趣得很。” 话音一落,吴刚下意识的就往身边瞧了一眼,见陈扬微微蹙了蹙眉头,他赶紧对田宏亮摆摆手道:“田总,今天还是算了吧,陈处长不太喜欢这一套的。” 田宏亮呀的一声,做恍然大悟状,旋即又笑道:“呵呵,是么,陈处长?” 陈扬不是不好这一口,他上辈子每天都有交际应酬,自然免不了逢场作戏,也习惯了夜场生活。 只是现在他身份不一样了,他不想也没必要跟这帮人一块假惺惺的逢场作戏。 “田先生,你们慢慢玩吧。”他朝田宏亮不置可否摆了摆手,跟着就从沙发上起了身,对吴刚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跟着,未等吴刚回话,他回过头一笑意的着看向了用不安来掩饰心中恼恨的纪仙儿:“纪经理,你也跟我一块走吧,我有点事想问你。” 他这话乍一听,还算礼貌。可仔细一琢磨,却隐隐给人一种他在发号施令的感觉。 他这分明就没把包间里的其他人看在眼里嘛? 田宏亮不愧是个做大生意的人,此刻非但没有当场现出不高兴的表情,反而再次仔细端详了一眼陈扬,眼里写满了疑惑。 “还愣着干嘛?装做不认识我么?”陈扬走到纪仙儿身旁,莞尔笑道。 纪仙儿一惊,讶异不已的看向了陈扬,不知这混蛋单独叫自己出去究竟想要干什么? 第三十七章 我养你又怎么样 田宏亮侧身跟丁建国耳语了几句,田宏亮脸色微微一变,颇为诧异的看向了陈扬。 而陈扬没留意到田宏亮的眼神变化,只顾着催问纪仙儿:“纪经理,快走吧。” 纪仙儿就有些发懵,站在原地也不知该怎样回答陈扬。 说实在的,她看到陈扬那一脸笑容就有些害怕,生怕自己下药迷+奸陈扬的勾当被他给查出来了。 嗯,这话有点别扭,那件事说到底她才是最终的受害者。她在夜场里也算跟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员打过交道了,知道这些当官的人心里头的想法根本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揣摩得了的,他越是冲你笑你就越是得多留个心眼。 丁建国等人则都有些纳闷,不知道陈扬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叫住纪仙儿。要知道纪仙儿说得难听点就是一拉皮条的“妈咪”。商人跟她们这类人打交道倒没什么,可你一处长多少总要忌讳点吧。 吴刚却是在东山见过纪仙儿的,知道她是东山饭店的一挂名经理,手底下有不少姑娘,当初自己在东山办事请客时也曾经让纪仙儿手下的姑娘帮忙暖过场。 不过在看到陈扬竟然也跟纪仙儿有一腿后,他除了大吃一惊外,忍不住腹诽开来:“好你个陈处长,在哥们面前装得人五人六的,我还真当你不好这口呢。啧啧,我说呢,难怪当初这娘们在哥们面前装得跟个玉女似的,敢情是跟你陈大处长有一腿啊?” 陈扬问了好几声,可纪仙儿的眼神躲躲闪闪的始终不说话,他不由有些奇怪,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向了田宏亮:“田总,纪经理是你这儿的员工吗?” 田宏亮听到这话,心中一动,笑着点头道:“呵呵,也算是吧。”跟着又吩咐纪仙儿,“小纪,陈处长找你有点私事要谈,这儿人多不方便,你就跟陈处长到外面去聊聊吧。” “那,那好吧,田总。”纪仙儿听到大老板吩咐了,只能硬着头皮跟在陈扬身后出了包间。 . 陈扬走到外面大厅的一个卡座才停下来,自己坐下后,又摆手示意纪仙儿也坐下来。 纪仙儿瞥了一眼陈扬,轻咬了咬下唇,坐到了陈扬对面,腰杆挺得很直,双手压放在筒裙的下沿,就这坐姿倒是挺淑女的。 两人刚一坐下,立刻就有一服务生走过来,礼貌询问二位要点什么酒水。 陈扬接过餐牌,扫了一眼,点了个蜂蜜水,然后又看向纪仙儿:“你喝点什么?” “不用了,陈处长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待会儿还有工作呢。”纪仙儿脸色有些僵硬,陈扬这种居高临下的说话态度更增添了她心中的不满。 陈扬笑了笑,合上餐牌,交到服务生手里:“帮她来杯菠萝汁,对了,别忘了给她多加几块冰。” “好的,先生。”服务生点头离开了。 见陈扬自作主张的帮自己点了饮料,还是自己最不喜欢的那种,纪仙儿心里就有些不爽,说道:“抱歉,陈处长,我不喜欢喝菠萝汁,一喝我身上就会起疹子的。” “不喜欢也得喝。没听人说吗,菠萝能提高人的记忆力。我希望你以后别这么健忘,知道吗?”陈扬撇撇嘴道,用另外一种方式表达了对纪仙儿的不满意。 纪仙儿哼了一声,把脸扭到了一旁。看来她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要是正面跟陈扬这个大领导发生冲突,倒霉的只会是她自己。 不一会儿,服务生把饮料端了上来。 陈扬喝了一口蜂蜜水,略微沉吟了片刻,便看向纪仙儿,开门见山道:“纪仙儿,我希望你能把那天晚上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一提起那晚的事儿,纪仙儿心中就是一痛,这种倒霉事她平时想都不愿想起,更何况是当着陈扬的面说了。可她现在又怕万一陈扬知道点啥了自己就被动了,谁知道这混蛋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把自己扔派出所里头。 考虑再三,她还是把脸转了回来,无所谓道:“不就是我跟你上了床,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就当被......噢不是,我早不记得了。”说到半她察觉不对,赶紧打住改口。顿了顿,她又撇撇嘴,自嘲的笑道,“呵呵,难不成陈主任您还真会看上我么?” 说完心里就开始滴血,那可是自己的第一次啊,坚守了这么多年,就那样糊里糊涂的没了,而且还是糟蹋在这个仇家手里。 陈扬听完后没说话,一言不发的看着纪仙儿。似乎想从这个女人眼睛里看出她究竟是不是在撒谎。 纪仙儿被盯得心里有些发慌,下意识的咬住吸管猛吸了两口菠萝汁,掩饰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陈扬皱了皱眉,再次开了口:“算了,纪仙儿,你真不愿意说我也不想勉强你,还有你以前干的那些蠢事我也都可以不跟你计较。”顿了顿,喝口水才接着说,“待会儿你就去把工作辞了吧,还有你招来的那些小姐,给点钱统统打发她们回家去。如果你觉得难办,我可以找人帮你解决。” 纪仙儿听得一愣,完全石化住了。这都哪跟哪啊?怎么感觉自己就好比是他的下属一样。 “听明白了吗?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陈扬一脸平静的看着纪仙儿。 “你,你什么意思?”纪仙儿回过神来,讷讷的问了句,跟着又失声笑了起来,“哈哈,你不会是真看上我了吧?” “纪仙儿,你给我严肃点!”陈扬不耐烦道。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嘛,他只是觉得在这种地方看到纪仙儿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严肃点?哟,陈处长,你还真把我当成拍你马屁的那些个下属了?”纪仙儿咯咯一笑,风尘味十足,接着又道,“陈处长,你让我辞职我就辞职,那我没了收入是不是你养我啊?” “我养你又怎么样!”陈扬的声音冷了下来。 纪仙儿一惊,倏地收起了笑,怔怔的看向了陈扬。 他难道说真的?不不不,这怎么可能?他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他,他女朋友挺漂亮的,我见过的。噢,是了,他一定是已经知道那天我其实是想下药害他的,他一定是想耍我玩儿,他想报复我。嗯,是的,一定,一定是这样的。 纪仙儿脑子有些乱了。 第三十八章 不想跟你好 “纪仙儿,你想清楚了没有?差不多该走了。” 陈扬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头也不抬的追问了一句。 纪仙儿这才猛的回过神来,想清楚什么?不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都想了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脑子现在一片混乱。 这些年来,陈扬不是第一个提出要包养她的男人,但绝对是最诡异最特别的一个。 其他那些臭男人无非就是用金钱加上甜言蜜语等惯用伎俩,她看得都疲劳了,只觉得恶心反胃。可陈扬不是,他对待自己的方式简单粗暴,就跟处理一份公文似的,好像只要他大笔一挥,自己就得跟他走了,就得做他的情妇? 哦,这个混蛋真是太可恶了! 但...... 刚才那个瞬间,她很惊愕的发现,自己似乎,好像,竟然有些心动了...... 心脏那一丝轻微的悸动骗得了任何人,却骗不了自己。 这个发现让她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一个耳光。同时,她还觉得很恐怖。 她可以肯定,自己并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甚至还很憎恨他。没错,自己恨不得他立刻被人罢官,或者出门被车给撞了,总之只要看到他倒大霉就行。 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动心了? 难道就因为他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吗? 除了这个蹩脚的理由,纪仙儿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了。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纪仙儿此刻纠结无比,看到她半天不说话,就不耐烦了,说道:“你想半天想什么呢?”顿了顿,又摆摆手吩咐道,“行了,已经很晚了,你也不用再想了,就这么定了吧。待会儿你先把单买了,然后在这里等我一会,我进去跟你们田总说一声,从明天起你就不用来这上班了。” 说完,他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纪仙儿猛然间回过神来,什么意思?他,他自作主张就定下来了?而且还让我来买单?真够可恶的啊! “混蛋,你等一下!你凭什么这么做?”纪仙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脱口而出道。 陈扬微微一怔,瞪向了一脸激愤的纪仙儿,心中平添一股恼意,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我不嫌弃她就不错了,还给脸不要脸是不?真把自己当成贞女烈妇了? 纪仙儿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控,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讷讷的低声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我还有话要说!” 陈扬嘴角动了动,重又坐了下来。 掏出烟盒,点起了一支香烟,深吸了一口后,啪的一声,随手把打火机扔到了桌面上:“好,想说什么你就一次性快点说完!” 纪仙儿挥手轻轻扇了扇眼前的烟雾,坐正后才说道:“陈处长,你的意思就是要我跟你,跟你好了,对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刚才说过,以后我来养你好了。”陈扬其实并没有想好,但既然纪仙儿问得这么干脆,他倒也不遮遮掩掩了,那不是他的性格。 纪仙儿就是一惊,这...... 她却不知道,陈扬上辈子经历这种事多了去了,跟陈扬一块做生意的那帮老板们可没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都是很直白的用钱来砸。 举个例子。 某总:一百万够不? 不够。 那好,两百万呢? 也不行,姐们金贵着呢。 OK,那一千万呢? 某总,你好坏哦...... 说完,就腻到怀里去了。 嗯,就这么简单。 只是,陈扬从没想到自己也会干这种破事。 纪仙儿见陈扬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心里如小鹿乱撞,跑江湖多年养成的定力早不知飞到哪儿去了,低下头,支支吾吾道:“我平时花钱很,很多的,你,你养得起我吗?” “很多么?” 陈扬吸了口烟,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纪仙儿身上穿戴。 蓝色正装,白色翻领刺绣的衬衫,筒裙,丝袜,手工一般,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高档货。再看首饰,右手中指戴着一枚白金戒指,不带钻的,款式一般,腕上则套着一只绿手镯,有点年头但色泽并不通透,估计是她家里祖上传下来的便宜货。 再往上看,是一条挺精致的白金项链,坠子是块小巧的蓝色水晶,陈扬一怔,貌似在哪见过?仔细一想,项瑾不也有一条吗?记得好像得六万多块吧。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失声笑道:“你脖子上那玩意是假的吧?” 纪仙儿一愣,脸刷的染上两抹红晕,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胸口。 确实,这条蓝水晶项链她当年曾经见项瑾戴过,一眼就喜欢上了,可到省城的国贸一问,才知道这款项链必须得订做,而且价钱昂贵,不是她能消费得起的。不过服务员告诉她有仿真版的,不贵,才一千多,她立刻买了一条回家,平时也很喜欢拿出来戴。可没想到,在这被人当场给拆穿了西洋镜,顿时就无地自容起来,直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来钻了。 陈扬见她窘迫,就不再嘲笑她,再次问道:“你现在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对吧” 纪仙儿没说话,紧紧咬住嘴唇,右手紧捏着那串项链挂坠,手心都渗出汗来了。 答应他,就意味着自己有了靠山,不用再这么辛苦的熬了。 而且,他这么年轻就当了处长,家里应该很有背景吧。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可是,很明显他不可能会娶自己的,就这样把自己交代出去了吗? 但既然他不计前嫌的来找我,我的身子也被他毁了,像我这种女人,除了身体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跟了他其实也挺好的,难道不是吗? 这么多年来,她碰到不少类似像这样的问题,可这是她头一回认真考虑。 纪仙儿愁肠百结,考虑半天后,才开口道:“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好的。” 陈扬微微一惊,不过却没当回事,反问道:“为什么?你出来混社会不就是为了钱吗?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陈扬这话很实在很直白,但直白得有些过分了。而且他显然也高估了纪仙儿的心理承受能力。 纪仙儿怔了一怔,只觉得这些年来受到的委屈统统加起来,都没有今天晚上的多。猛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计后果的斥道:“没错,我是为了钱,你可以瞧不起我,但我就是不想跟你好,怎么了,有本事你让警察来抓我啊?我倒要看看,你堂堂一个大处长,如果被人知道你在这里跟我一个小女人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交易会怎样?” 她的声音有点大,加之动作幅度比较大,顿时就吸引了旁边人的目光。 陈扬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难缠,登时就冷下脸来,沉声低喝道:“纪仙儿,你够了啊!我告诉你,如果不是那晚上的破事,你以为我喜欢管你啊?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你说什么?”纪仙儿更愤怒了,这种羞辱让她难以忍受。 “你也不瞧瞧你现在这样,什么破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成三贞九烈的好女人啦?”陈扬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周围的观众越来越多,他知道自己必须离开了。 “混蛋,你不是人!”纪仙儿胸口一窒,一气之下,她顺手就抄起了桌上的那杯饮料。 “怎么?想泼我?”陈扬眼神一冷,直勾勾的看向纪仙儿。 “我......” 纪仙儿确实想拿饮料泼陈扬,可是看到陈扬那冰冷的眼神时,却不由一阵害怕,硬生生把手收了回来。杯子摇摇晃晃的,倒溅了不少在她手背上。 “纪仙儿,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走不走?”陈扬发出了最后通牒。 纪仙儿冷哼了一声,把头撇过了一旁。 陈扬不再废话,转身大步离开了。像她这种愚蠢的女人,领回家也是个祸根。还是算了吧。 陈扬一走,纪仙儿才默默的回过头来,看着陈扬大步离开的背影,她心里头纠结万分。一仰头,竟把那杯菠萝汁给一口气喝光了...... 第三十九章 翻查 陈扬跟纪仙儿闹得不欢而散,干脆也懒得再回到那间包厢里,而是直接下到了楼底,拦车走了。 上了车,陈扬就拨通了吴刚的电话,说有点不舒服先走了,让他帮忙看一下纪仙儿,吴刚估计也是不方便讲话,答应下来又多问了几句就挂了。 . 第二天一早,陈扬刚一上班就接到通知,全体处级以上干部到三楼的会议室开会。 会议规格很高,由计委一把手张贤亮亲自主持,常务副主任黄光辉和另外两位副主任,以及几个厅级巡视员也一并列席会议。 会上,张主任脸色从头到尾都异常严肃,主要针对今年以来接连出现问题的几个省级技改项目及投资项目中发生的问题,要求大家进行讨论,由其是对前几天发生的农村公路改造工程项目出现部分道路坍塌的问题做了严厉批评,要求各部门各环节在会后都进行深刻的自我检查,自我反省。 尤其点出了稽查处要改变当前工作方法,逐条落实国家计委的稽查政策,坚决杜绝类似事件的发生。并且还很有针对性的指出了几个在建项目中存在的问题和隐患。要求对其余九条已经竣工或者还在建设过程中的农村公路改造项目进行严格稽查。 在大会上被当众点了名,让坐在底下的陈扬感觉如坐针毡般的难受。更何况张主任所提到的那几个项目自己都派有人跟进,反馈情况良好,可他指出的隐患自己却是头一回听到,真是奇了怪了。 很明显,项目出了问题,先不说审批立项等等源头工作没抓好,至少稽查处的工作就没有落实到位,否则如果严格按照稽查规定稽查项目,吴刚承包的那条豆腐渣公路在施工过程中早就应该叫停了的。 当然,这个项目在陈扬主抓稽查工作前就已经竣工了的,也没他什么事。但这不代表其他同类项目中不存在类似问题,只是还没爆发而已。说不定,领导是在从侧面表示对自己的工作不甚满意,或者是在给自己上点眼药。 陈扬随意看了看一块参加会议的稽查处另外三个副处长,发现这仨脸色都很平静认真听取领导意见,最近被他逐步边缘化了的万方脸上则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倒是瞧不出来究竟谁在背后使绊子。 会后,回到办公室的陈扬正看着卷宗想理清个头绪时,电话响了起来,陈扬接起,却是黄副主任亲自打来的电话。 “小陈,怎么样?忙不忙?”黄副主任和蔼可亲地声音传来。 陈扬一怔,不知黄副主任有何指示,边琢磨边道:“正看去年农村公路项目的稽查报告呢。” 黄光辉哦了一声,就说:“这个项目很敏感啊,最近省里头都曝光了,还有,你和吴刚认识是不?” 陈扬却想不到他从哪打听到的,就笑着说:“是啊,在东山当书记时见过,他还在东山投资盖了所学校,人不错。” 黄光辉嗯了一声,就换了话题:“上面现在天天开会讨论工程项目的事,张主任最近的压力也大,我知道项目的事不关你事,你也别往心里去。” 陈扬不大明白他的意思,恩了一声。 “那你忙先吧,总之凡事秉公处理吧,不过记得,稳定第一。”黄光辉叹口气道。 陈扬知道他说的是接下来农改公路项目的事,就点头应下来了。 接着,黄光辉就挂了电话,陈扬却是满头雾水,琢磨了好久,也不知道他打这个电话地含义。张主任这次大张旗鼓的要自己翻查去年的农改公路项目,难道说省委大佬间的斗争已经波及到计委来了? 过得一会,他就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诸脑后了。毕竟,他现在连张贤亮或者说黄光辉是站哪一队的都搞不清楚,没必要瞎搅和,只要按部就班的把自己的工作抓好就行了。 又接通了电话内线,叫万方和谢宇来他办公室,公路基础建设项目,自然要交给一处负责。 不一会,两人敲门进来了。 万方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脸色,明白无误的传递着不满地信号,可见他对陈扬刻意把他边缘化很不爽了。 将卷宗交给万方,叫他和谢宇抽调人手,跟进这件事,先期工作就是去各施工单位调查核实情况,自己等他们的报告。 万方一言不发,拿着卷宗出门,谢宇则留下来继续和陈扬聊了两句才出门。 陈扬等人都走了之后就拿起电话,拨了吴刚的号码,声音有些嘈杂,就问道:“在哪呢,这么吵?” “魅力皇宫,怎么样,来玩玩不?”吴刚笑笑回道。 “你有空就去盯着你那条破路吧,我可跟你说啊,现在我的人下去查了,你尽快给我把路修好,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咳,不就亏点钱吗,我早就认了。再说了,你不说我也得抓紧啊,你是不知道,我家老头三天两头就找我臭骂一顿,就跟我碍了他的事儿似的,我能不加把劲快点嘛。” 陈扬微微一怔,跟着就笑道:“行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对了,昨晚上你够牛逼啊。”吴刚突然没来由的说了句。 “什么意思?”陈扬不大明白,自己昨晚上被纪仙儿撂了面子,够郁闷的了,还牛逼啥? “哈哈,你不知道,你后来不打招呼就一声不吭的先走了,那田宏亮可真气得够呛。”吴刚嘿嘿笑道。 陈扬才想起这茬来,就问:“对了,那田宏亮是谁?” “呀,你真不知道啊?”吴刚明显吃了一惊,压低声音报出了一个名字。 陈扬听后就有些诧异。原来那田宏亮倒没什么,不过他老婆可不得了啦。 他老婆叫李婷,是跟老爷子政治地位不相上下的一个老首长最小的一个女儿,老首长四十多岁才得了这个女儿,一向来很是宝贝。而田宏亮娶了她,不吝于一步登天飞黄腾达了。难怪昨晚上丁建国和吴刚这两个衙内都这么给他面子,一句话就把两人间的那点破事给平了。 “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了,那纪仙儿是你的人不?”吴刚又问道。 “她怎么了?”陈扬不置可否道。 “我可实话实说啊,那纪仙儿要真是你的人,那她待在田宏亮那酒店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吴刚好意提醒道,接着又道,“你要是不方便出面,那我帮你找个地儿安排她吧。我看要不干脆这样,让她到我公司挂个名儿,一月我给她开一万块钱,怎样?” “行了,你就别瞎掺和了,我心里有数。”陈扬苦笑着回了一句。 第四十章 不干也得干 从早上刚一上班,陈扬就一直留在办公室里翻阅文件。 这是万方和谢宇两人下午才交上来的关于农改公路的稽查报告。因为涉及到十条公路项目,两人最后递交的报告很厚,光是资料就有厚厚的一百多页。看起来,两人这半个多月没白忙活。 从反馈回来的内容看,存在问题不少,并且关系错综复杂。十条农改公路共涉及建设资金达49802.97万元,其中国债资金25847万元。从源头到工程施工,最后再到竣工验收,几乎每个环节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 当然,问题都不算很大,具体都是些财务管理不规范、违规开支、工程进度缓慢等等之类的问题。像工程质量缺陷这种性质恶劣的严重问题,也就只有吴刚标下的那条安发市田家坪至松曲江路段出了事。 另外,资料显示,其中有三条路段的建设公司都是由一家兴发建筑公司标下的,而且这三条路段都是五千万以上的大项目,不由引起了陈扬的注意。虽然国家没有明文规定同一项目里每家公司只允许投一个标,但你一家公司吃下三块肥肉也太张扬了吧,都不知道顾忌点的吗? 看完最后一页,依次做了限期整改的批示后,陈扬才合上卷宗。 想了想,他又打电话叫来了万方和谢宇。 不一会,两人就敲门进来了。 “万处,老谢,你们俩立刻安排人去查一下兴发建筑,财政的款子都一分不少的按期支付了,怎么这家公司还老是要拖工程进度?” 谢宇动了动嘴却没说话,而万方则阴不阴阳不阳的来了一句:“陈处,兴发的老总听说在省委里有关系,就前几天我们去调查的时候就百般刁难的,咱们小小的稽查处惹不起哦。” 纵使明知道万方是在故意撺掇自己,陈扬还是忍不住火了起来,看向了谢宇,谢宇一副被剪断了舌头的表情。 沉吟了片刻,陈扬啪的把资料扔到了桌面,缓缓道:“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们惹不起那就让我来惹好了。你俩人回去后立刻安排稽查员到他们的工地蹲点,记住,是二十四小时守在那儿。还有,要是他们再拖工期就通知当地财政冻结他们的账户,道路不验收通过一毛钱也不能拨给他们了,让他们自己找银行贷款修路去。” “好的,陈处。” 两人应完,转身出去了。 万方出门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暗笑:嘿嘿,你一小年轻平日里不就是光有本事教训我们吗,我倒要看你这次怎么惹得起?这回包管让你好好喝一壶。 . 稽查员下去的第二天,果然上头就有电话下来了。 是建设厅的一位副厅长,询问稽查处发到他们单位的通报是怎么回事?该副厅长姓牛,人也牛得不行,电话一连上就是一通数落,说什么兴发公司延误工期的事儿他们也知道,但调查后发现是客观原因造成的,因此建设厅下属的监理公司也不存在纵容包庇的问题,通知财政转工程款也没有违反政策规定。要求陈扬立刻收回该通报,同时很明确的告知陈扬,工程监理方面他们有专业人士负责,就不需要稽查处的外行人插手了,工程竣工时会通知他们去参与验收的。 对于牛副厅长的逼宫,陈扬一笑了之。挂了电话就分别通知驻守那三个工地的稽查员,没接到自己的命令前,都给我老老实实在工地里待着,哪儿也别去。 当然,牛副厅长的电话只是个开头。没过几天,安阳财政局局长也亲自来了电话,因为是下级单位,该局长的说话很客气,只是委婉的询问计委方面为什么下通知暂缓发放兴发公司的修路工程款。陈扬的回答很公式化,项目验收不达标。 接下来,诸如此类的说情或者命令的电话越来越多,陈扬最后被闹得心烦意乱,干脆全转到了处办,接都懒得接了。 这天下午,兴发建筑的老总终于浮出水面,亲自上门找到了陈扬。 该老总叫吴成,二十七八岁年纪,穿着得体讲究,无处不透着股有钱人的味道。 陈扬在办公室接待了他,当然,茶水水果之类的一律免谈。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靠关系捞了大钱不算,还不好好办事尽给领导惹麻烦的老总老董们。 吴成看来大款惯了,还真不适应没茶没烟招待的情况。见陈扬没什么表示,只是让他坐下,一时就有点心毛。暗骂:“你这小处长牛什么啊!待会哥亮出身份,你丫的就知道什么叫做装逼不成变傻+逼。” 陈扬从对方表情上就能看出来对付不爽了,听口音好像是燕京人,难怪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吊样。不过他也不太介意,并且打算继续让对方不爽下去。 吴成坐定后就开始发问:“陈处长,你们稽查处到底什么意思?天天让你们的稽查员在工地里催命似的,可又让财政卡了我们公司的工程款,没钱你让我们怎么修路?这年头水泥沙子天天涨价,哪样不要钱啊?” 嗬,还挺嚣张的呗!居然上来就质问起我来了? 陈扬失笑不已,直截了当的说道:“吴总,没钱你们就自己去想办法,别来政府这里哭穷。还有,如果你今天是来讨论这个问题的,那你可以马上离开了,我没兴趣也没时间听你在这里说这种废话。” 吴成这辈子怕是从没听到过这么干脆爽快的拒绝,对方一句话就把自己接下来的说辞给堵死了。一时间脸涨得通红,但话不说出来实在憋得难受,他当即起身回道:“陈处长,你做为一个领导干部,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们投资商的吗?” “对你们这种投机商,的确是的。”陈扬的回答很简捷,有力。 “你......” 吴成一时气结,摔门而出。 . 半小时后,陈扬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么快? 陈扬微觉诧异,接通了这个陌生电话。 “呵呵,是陈扬吗?”对方直呼起了陈扬的名字,显然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了。 “嗯,哪位?”对方的声音有点耳熟,不过陈扬一时没想起来。 “我田宏亮啊,你不记得了?” 田宏亮?他找我干嘛?陈扬皱了皱眉,他不太喜欢李家的人,尤其是李家第三代那个太子爷。但还是笑着回道:“田总啊,怎么,找我有事?” “呵呵,也算不上什么事。”田宏亮笑笑,沉吟半会又道,“嗯,现在也五点多了,我看不如咱们见了面再聊吧,我在大富豪等你。” “田总,我晚上有其他事要处理,你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陈扬拒绝道。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好几秒钟没有发出声音。 好一会,听筒才传来田宏亮的笑声:“呵呵,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吧。兴发建筑的吴成是我表弟。” “吴成是你表弟?”陈扬略吃了一惊,虽然猜到吴成有点来头,却没想到正好这么巧,对方居然是田宏亮的表弟。也难怪他能拿下那三块肥地并且挪占修路资金,有这么个手眼通天的表哥,办什么事还不是一句话。 “嗯,他这人不大懂事,你就别跟他计较了。”田宏亮又道。 “我只是公事公办,没有要针对他们公司的意思。”陈扬实话实说。 “呵呵,那这样你看行吗?他们公司最近周转有点问题,你就帮个小忙,钱也不多,就别让财政再卡他们了。”田宏亮说了半天,终于把说客的身份亮了出来。其实这个电话他本来就不想打的,可表弟一直在旁边跟他粘他,他受不了烦才勉为其难地拨通了陈扬的电话。 陈扬蹙了蹙眉,沉声回道:“田总,我这么跟你说吧,违反纪律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最多能答应你,如果兴发公司代建的那三条农改公路能赶在下月验收通车,我绝不故意刁难他们,但如果他们达不到,就别想从财政领出一毛钱。” 田宏亮愣了愣,半天没说话。他自觉已经很放低身份了,在他看来这就一丁点小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 “田总,如果你没什么要说的我就先挂了啊?”陈扬等了会儿,见对方没吭声,就多问了一声。 “好,先这样吧。”田宏亮毕竟不是他那个表弟,当即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虽然明知道很可能因此得罪田宏亮,但陈扬倒也没多想。要是连当个小小的处长也由得你们指手划脚教我做事,那还当个什么玩意,干脆挂印回家算了,反正我有的是钱。 . 大富豪六楼一间超大VIP包厢里。 吴成急急的询问刚刚挂上电话的田宏亮:“表哥,那姓陈的怎么说?什么时候放款?” “放个屁款!”田宏亮郁闷的骂了句脏话,“人家让你老老实实的把路给修好,否则一个子儿也甭想拿到。” “表哥,那姓陈的什么人啊?连你的面子都敢不给?”吴成惊呼了起来,一脸的不敢相信。 “你别管他什么人了。”田宏亮不耐烦的挥挥手,跟着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数落吴成,“小成,不是我要说你,你他+妈的以后能不能给我长点记性,少往澳门那块跑?那地方也是你能玩得起的吗?操,要不是你老娘死得早,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你,老子都他妈懒得管你!” 吴成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听表哥训斥,一声也不敢吭。心中却不以为然的想到,要不是你带我去的,我会上那瘾头吗?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再帮你想想办法。这姓陈的这么不会做人,也别怪我不客气了。”田宏亮挥手示意道。 吴成听得心中一喜,赶紧点头出去了。 五分钟后,包间门“笃笃”响了两声,又进来了一个穿西装套裙的女人。 一看,原来是纪仙儿。 纪仙儿进来后,眼睛飞快的打量了一下包间,发现就只有田宏亮一个人在,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小声问道:“田总,您找我?” “随便坐啊,小纪。”田宏亮嘬了口雪茄,朝旁边的沙发指了指。 纪仙儿只走近了两步就停下了,“田总,一会我手下那些姑娘就该来场子了,您如果有事就直接吩咐我好了。” 田宏亮也不以为意,笑着看向了纪仙儿:“小纪,你领人来我这场子里找活儿也有半年多了吧?说说看,我对你还有你手底下的那些姑娘咋样?” “嗯。”纪仙儿点点头,“田总一直都很关照我们,生意还算不错。” 田宏亮假意皱了皱眉,说道:“是这样的,小纪,现在我手上有件麻烦事,希望你能帮我个小忙,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纪仙儿听完后心里就是一紧,这个老太监不是背景很深吗?能有什么好事需要我帮忙的?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诚恳的表情,点头道:“田总,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帮您办到。” “好。”田宏亮哈哈一笑,坐直了起来,抬眼看向纪仙儿,玩味道,“小纪,计委稽查处的陈处长你认识吧?” 嘶...... 纪仙儿倒抽一口凉气,看了一眼愈发显得变态的田宏亮,只好点头承认道:“认,认识,在东山县见过几次,算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田宏亮声音明显降了个八度。 “是,是的。”纪仙儿有点害怕,紧拽着拳头,手心都渗出汗来了。 “哈哈!”田宏亮脸色变幻莫测,居然又笑了起来,半晌才低声说出了一个让纪仙儿几欲晕倒的计划。 “不,不行,不可以的,田总,这事我,我干不了,你,你还是找别人来吧!” 纪仙儿摇着头,连连往后退去,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张矮凳,啊的一声,摔倒在了地毯上。 “纪仙儿,我警告你,这事儿你不想干也得干!否则......”田宏亮终于撕破了脸皮,上前两步,弹了弹烟灰到纪仙儿脸上,阴测测的笑道,“呵呵,纪仙儿,我想你还不知道吧,这场子里头可有不少VIP熟客跟我打听你的价钱了哦!你说,我能把你卖个什么样的价钱呢?” 纪仙儿坐在地毯上,瞪大眼睛看着阴险无比的田宏亮,心中的惊恐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PS:两章连发! 第四十一章 她从香水中走来 大富豪酒店。 三楼的一间休息室里。 纪仙儿失神的站在一方立镜前,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惊恐之色未减。 五分钟前,她才刚刚把妆卸掉,并且洗了个澡。 梳妆台上摆满了一溜的化妆品,她可以重新再上一个漂亮的新妆。 拿起眉笔,怔了一会,不知何故,却又放下了。 或许,她又想起了临离开六楼那个V包前,田宏亮那个老变态所说的话吧。 “小纪,待会儿回去把自己收拾一下,整得漂亮点,千万别让我们的陈大处长失望哦。” 这句话如毒蛇般,无时无刻不在噬咬着她的心灵。 十七岁那年,她告别了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一个人走出大山。 开始时候,只是在一家小饭店打工,工资只有十块钱,真的很低,就算她舍不得花一分钱,可每个月能攒下的钱,还是不足以支付爷爷那高昂的医药费。 后来,她拥有了一家饭店,生活好过了点。可是,爷爷却已经不在了。不过,让她感到庆幸的是,奶奶现在活得开开心心的。 再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整整十个年头了。 十年,弹指一挥间。 她很聪明,浮浮沉沉这许多年,周旋于各式各样的臭男人之间,学会了迎来送往,学会了怎样看人眼色,甚至,她还为了钱干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 因为在她们村里头,要想让人瞧得起,要想活得开心,前提就必须要有钱,足够多的钱。 可现在,终于有报应了吗? 她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床边上整齐的摆放着一套衣裙,是她上个礼拜才买的,一次也没有穿过。因为买回来后才发现,上身的西装领口开得有些大,就一直没穿。 但今天,她还是把这套衣服找了出来。 她没有再犹豫,飞快把这套新衣服给换上了。 并且重新拾起眉笔,口红,粉底,十分熟练的给自己上了一个风尘味十足的烟熏妆。 这个状很浓,很勾人,她平时从未这么打理过自己。 然后用发胶稍微打理了一下披在脑后的大波浪卷发,显得有型有款。 看到桌上还放着一瓶廉价香水,她毫不犹豫的拿到手上。 喷了点在手心里,先擦在耳背.然后又涂了些在颈上和手上的静脉处。 最后,她拎起梳妆台上的乳白色皮包,向后退了一步,将香水洒在空中,闭上眼睛轻轻感受了一下香水的味道后,才缓缓的从香水雾中走过,出了休息室...... . 明泰大厦A座16楼,1602号公寓门前。 时间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纪仙儿是八点整到的,到现在已经站了足足一个多钟头,腿都快站麻了,可陈扬还是没有出现。 她蹲下身子,轻轻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脚踝,心里忍不住腹诽开来:“嘶,我怎么就那么笨啊,明明知道这些党员干部不到深更半夜是回不了家的,还来这么早干嘛?” 刚在肚子里骂完,耳边却听到“叮”的一声,异常清脆的声音传来,电梯来了。 他回来了? 纪仙儿心里一紧,飞快的站直身子。 咚咚...... 过道中,皮鞋的声音愈来愈近。 纪仙儿心里也如同这脚步声般,打起鼓来。 之前的那些勇气瞬间就荡然无存,只剩下了紧张和不安。身子微不可察的轻轻颤抖起来,心脏怦怦直跳,就连两只手,现在也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她闭上眼睛,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稍微缓解了一丝紧张的情绪。 低下头,她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和裙摆,当两手理到绣花衬衫的前襟时,她突然间顿住了手。 想了一下,她一狠心,颤颤巍巍的解开了最上方的一颗纽扣。这颗纽扣一松,里面那黑色文胸的蕾丝边立时便微微露了点边儿出来。 而里面的风景更是诱人,半掩的酥胸,白花花的沟壑若隐若现,正中央则是一枚蓝色的水晶吊坠,光是这一丁点的春guang,已经快让人受不了了。 等纪仙儿一切准备就绪时,陈扬总算是姗姗来迟了。 拐出过道,陈扬正要从手包里掏钥匙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在他家门口盈盈而立的纪仙儿。 一怔之下,他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下意识的皱眉问道:“你是纪仙儿?” “扑哧!”,纪仙儿掩嘴一笑,嗔怪似的瞥了一眼陈扬,轻扭腰肢朝陈扬走了过来。走近后,作势就要挽上陈扬的胳膊。 “你吃错药了?” 陈扬吓了一跳,赶紧往边上躲了躲,眼神望四周扫了一眼,幸好没人。 “陈处长,你怎么啦嘛,又说要人家给你做小的,现在尽躲什么啊?呵呵,人家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呀?”纪仙儿的声音又嗲又娇,说着就又挨近了陈扬。 陈扬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耳边听到周围邻居家有响动,也不知这纪仙儿来了多久,当下顾不上陪纪仙儿发疯,脸色一沉,用力抓住了纪仙儿的手腕。纪仙儿吃痛不住,啊的一声惊呼起来。 可陈扬管不了这许多,二话不说就把她拖拽到了家门口前,掏出钥匙开了门,然后直接把这个脑子短路发浪发sao的女人塞进了屋里。 嘭! 门关上了。 “纪仙儿,你搞什么名堂?发的哪门子疯?”一进屋,陈扬就迫不及待的冷声问道。 “哎哟,人家哪有发疯啊?”纪仙儿此时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笑吟吟的又腻到了陈扬身边,伸手勾住了陈扬的脖颈,娇滴滴的说道,“处长大人,你不知道,那天你走了之后,人家后来仔细一想,跟了你,又有大房子住,又有钱花,以后还不用看那些臭男人的脸色了,不知多好,人家好后悔哦。” 陈扬这次没有再推开纪仙儿,只是好奇不已的看向了这个发sao的女人,蹙眉问道:“纪仙儿,你今年多大了?” 纪仙儿一愣,不知道陈扬问这个干啥?不依的轻拍了一下陈扬肩头,嗲声说道:“人家出来工作得早,其实今年才二十二岁呢。” “二十二?” 陈扬差点笑出声来,用力抽出胳膊,眼睛扫了一眼纪仙儿胸前那能滴出水来的两团软肉,冷冷说道:“你骗鬼吧,我看你起码二十七八了吧?” 说完,快步走向了沙发。 纪仙儿心里一惊,暗骂这混蛋眼睛可真够毒的! 刚要跟上去,不想陈扬突然间回过头朝她冷冷一瞥,喝斥道:“给我放老实点,就站在那儿别动!” 她心中一突,扭扭捏捏的收住了脚。 啪! 陈扬擦亮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随手把火机扔到了桌面上。 嘶...... 深吸了一口烟后,陈扬才再次转头看向纪仙儿,手指轻敲着玻璃茶几,问道:“说吧,谁叫你来的?” 第四十二章 乌龙 纪仙儿闻言一愣,心知自己可能演过火了。但此刻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心念一转,她勉强挤出一丝妩媚的笑容,“人家就是想要跟你好嘛。” 说着,就又要腻过去,谁知立刻又被陈扬叫住了:“叫你站好了,没听到吗?还有,把舌头捋直了再好好说话!” 纪仙儿肚里开骂,可见陈扬脸色不大好看,也只能老实站住了。 陈扬抬眼看了看纪仙儿,弹了弹烟灰才道:“是田宏亮叫你来的,对么?” “没有啦,人家......”纪仙儿话刚说到半,见陈扬朝自己一瞪,赶紧改了口,小心回道,“不是的,陈处长,我是自己想过来找你的,你,你那天不是说过要养我的吗?” 这最后两句,她的舌头总算是捋直了。 陈扬根本不相信这种鬼话,只是有些纳闷,按说田宏亮再怎么样,也算是燕京圈子里的人,他那外甥又是近来混得风生水起的李太子。色贿?他也不动脑子好好想想,这种招数对普通干部或许能管用,可对像自己这种身份的人,能奏效吗? 此刻见纪仙儿旧事重提,陈扬不由再次好好打量了一眼纪仙儿。 说老实话,虽然他一直就对纪仙儿没什么好感,但起码前几次见面,这个女人勉强还算正经,说话也有分寸。可今天一看,她打扮得就跟个妖精似的,说话也让人肉麻得紧,跟她手底下那些姑娘有什么分别?真不知道自己那天怎么会喝醉了跟这个女人上chuang的? 想到这儿,他更是郁闷不已,肚子里腾地冒出一股无名火,忍不住斥道:“我是有说过要养你,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我告诉你,纪仙儿,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养一个高级妓+女!” 纪仙儿被骂得不知所措,一时间脸上阵红阵白起来。 这么多年来,她也不是头一回被人这么臭骂,甚至比陈扬骂得更难听的也大有人在。以前她都是一笑了之,可不知为什么,刚才听到陈扬当面骂她是个妓+女,她心里头就觉得委屈到了极点。 眼眶一红,她直接蹲在了地上,扭过头看向一旁,只一会儿,眼泪就刷刷的流了出来。 陈扬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了,看到纪仙儿居然还哭了起来,更是烦躁,立刻从沙发上起了身,快步走到纪仙儿身旁,不由分说就把她拽了起来。 “你干什么?混蛋,你放开我!”纪仙儿没心情继续演下去了,边骂边使劲捶打着陈扬。 陈扬也不理她,直接拉着她进了洗手间,在镜子前停了下来,指着镜子里的哭花了脸的她怒道:“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给我把脸上弄干净了再出来!” 说完,他顺手把门一关,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洗手间里。 纪仙儿依旧在抽泣着,脸上的妆早被泪水冲得七零八落了。哭了好一阵子,才拧开水龙头,使劲的把水覆在自己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关掉了水龙头,仰起脸看向了镜子。 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很精致很干净的脸庞,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到了瓷盆上,她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化妆品残留的痕迹了。只是眼眶还有些微红,那是刚才给哭的。 默默的从皮包里取出一盒纸巾,把脸上的水珠擦掉后,她又想哭了。 可这回她好歹算是忍住了,刚想转身开门,可想了想,她又顿住了脚步,把衬衫的口子系好之后,才恨恨的咬了咬牙,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沙发前,她停了下来。 不过始终是一言不发,跟失了魂似的,把空洞的目光转向了陈扬刚刚打开的电视机。 很不巧,电视里播放的正好是一则有关扫黄的特别节目,她只看了一眼就不得不把头扭转回来,看向了另一边的鱼缸。 陈扬抬眼看了看纪仙儿,卸了妆之后的纪仙儿就好比变了个人似的,脸蛋还是那张脸蛋,可气质却截然不同了,他差点就没认出来。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暗想,要是她不化那些像鬼一样的浓妆,倒还真是个挺漂亮的女人。 纪仙儿对自己的美貌很自信,轻而易举的就捕捉到了陈扬那有些多余的目光,暗啐道:“哼,装模作样的,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柳下惠呢。” 陈扬满意的点点头,指向自己身边的沙发:“坐吧。” 纪仙儿哼了一声,却没有依言坐下来,只是冷声说道:“陈处长,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欠了田总的人情,这次过来找你,就是来跟你好的,希望你能大人有大量,别为难田总他表弟了。” 纪仙儿这么坦白,陈扬一时间还真不适应。沉吟片刻后,才皱眉回道:“就这些么?” 纪仙儿心中莫名一紧,点头道:“是的,就这些了。” “你欠了他什么人情?”陈扬又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我只想知道,你能帮田总,噢不是,你能帮我这个忙吗?”纪仙儿不答反问道。 “把你的包拿过来。”陈扬突然很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纪仙儿心猛往下一沉,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什么意思?要我的包干什么?” “别废话了,快点。”陈扬不耐烦道。 纪仙儿非但没有快点,反而把包抓得更紧了,身体也往后慢慢挪去。 陈扬嗤笑一声,道:“包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迷幻药还是针孔摄像机啊?” 说完就站了起来,向纪仙儿走了过去。 纪仙儿一脸惊愕的看向陈扬,飞快的把包藏在身后,连连摇头说道:“你,你,你别过来!”说着转身就想逃跑。 陈扬眼疾手快,从后边一把抓住了纪仙儿,用力的把她抱了回来。夺下她的皮包后,才松开了她。 “不要啊!”纪仙儿冲上来想从陈扬手中抢回皮包。 “老实坐好,否则我一会就把你送到派出所里头去。”陈扬回过头吓唬了她一下。 纪仙儿立刻就不敢动了,眼睁睁的看着陈扬打开皮包,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翻了出来。 陈扬先取出的是一支钢笔状的针孔摄像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道:“呵呵,美国货?田宏亮也太小气儿了点吧?我早八百年前就不玩这些破烂了!”说完,当垃圾似的,随手扔到了一旁。 接着,他又从包里摸出一个透明的拇指瓶,虽然没看到商标,但不用想也知道是些催情粉之类的玩意了。嗤笑一声后,他捏着这只小瓶子问纪仙儿:“这玩意是你自己的吧?” 纪仙儿急得都快哭了,脑子一片空白,哪还敢回答陈扬的问题。 陈扬也不想逼她,随手也把这小瓶子给扔了。跟着,又摸出了一些化妆盒,纸巾之类的东西,最后,他取出了一个装避孕套的盒子。 盒子是开过封的? 陈扬脸色刷的一变,把盒子连同里面装着的几只避孕套一块,冷冷的扔到了纪仙儿面前,问道:“你包里装这玩意干什么?随时随地都准备好要跟男人上chuang是吗?” “你,你说什么呢,什么准备跟别的男人上chuang?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纪仙儿看了眼面前的避孕套,脸上就有些发热,急忙反驳起来。 前面无论陈扬怎么发火都好,她都不觉得害怕,顶多就觉得委屈罢了,可此刻陈扬貌似平静的语气,却让她禁不住害怕起来。这盒避孕套是她来之前问会所的一个小姐要的,她当时考虑到今晚难免要跟陈扬上chuang了,就提前做了点准备,本来也就只要了一只,谁知道那个小姐送了她半盒。 陈扬当然不知道这中间的曲折,他现在已经直接对纪仙儿判了死刑。 那些针孔摄像机,催情药等等什么的,他都可以不计较,因为他相信纪仙儿是被人逼迫的。但是,如果纪仙儿是这样一个不洁的女人,那么他就无法容忍了,甚至,再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这是他的底线。当年颜玥闹得再怎么厉害,也从来不敢拿这个来跟他开玩笑。 “这些东西不是我的,不是,是我问小夏要的......”纪仙儿见陈扬一副漠然的表情,便又语无伦次的解释起来。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陈扬解释,俩人之间顶多也就是一夜情的关系。或许,在她潜意识里,早就把陈扬当成自己的男人了,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你把这些垃圾收拾好就快走吧,否则待会我改变主意,你就得到监狱里喂蚊子了。”陈扬摆了摆手,冷漠的打断了纪仙儿。 纪仙儿面容一僵,整颗心如坠冰窖。她清楚的感觉到陈扬这话不是在开玩笑。怔了半晌后,她才低下头默默无语的把东西一一的收回了皮包里。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可她却硬撑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其实她今晚之所以肯来这里见陈扬,除了田宏亮的逼迫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田宏亮要她陪的男人是陈扬。她是这么想的,反正都上过床了,一次两次,跟一万次两万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换了是得跟其他男人上chuang的话,那她即使表面上答应了田宏亮,一旦出了包厢门,她肯定也会在第一时间就跑路了。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陈扬还愿意接纳自己,并且答应帮助自己手下的那些姑娘摆脱田宏亮那个老太监的控制,那么她也就认命了,这辈子就这么跟着陈扬好了。 至于那什么针孔摄像机和催情药,则更是个天大的误会了。这两样东西其实是她自己购买的,都用了快两年了,根本就不是为了田宏亮的事儿。 把东西收拾好之后,她起身走向了大门。 “等一下。” 不知为何,陈扬心忽然软了一下。 纪仙儿这时刚把门打开,听到陈扬的喊声,立刻停了下来,有些诧异的回过头。 “你待会要去哪儿?”陈扬皱眉问道。 纪仙儿眼中刚闪现的一抹亮色瞬间变成灰色,冲陈扬嘶声喊道: “去死!” 第四十三章 长夜漫漫 大富豪六楼,还是傍晚那间VIP包厢。 田宏亮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的半躺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手里夹着根古巴雪茄,一脸玩味的看着站在他跟前的纪仙儿。 纪仙儿则神情紧张站在茶几前,不知所措的看着田宏亮。她可是听说过不少关于田宏亮整人的传闻,知道田宏亮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自己这回没能帮上他的忙,他指不定以后会怎么对付自己呢。 其实前面从陈扬那儿下楼时,她已经直接打车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区里的。没想到刚一上楼,就看到几个田宏亮的心腹守在了她家门口。于是,顺理成章的就被请了回来。 田宏亮吸了一口雪茄,才问道:“小纪,你说说吧,前面你跟陈处长见面时都聊了什么?” 纪仙儿忙回答道:“田总,我把您交代的那些都跟陈处长说过了,可他这人很有原则,没有答应帮忙。”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我之前跟您说过的,我跟那陈处长也不是很熟,他不会卖我面子的。” “是么?”田宏亮不置可否的回了句,沉吟片刻,才摆手示意道,“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纪仙儿一愣,没想到田宏亮这么好说话,她巴不得早点离开,当下赶紧点头道:“好的,田总,那我就先出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小纪。” 田宏亮叫住了纪仙儿,把雪茄放下,说道:“省建设厅的牛厅长在518号V厢,你过去帮我招呼一下吧,这次可别再让我失望了哦。” 纪仙儿心里一紧,不知田宏亮这话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为了尽快离开这鬼地方,她还是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好的,田总。” . 五分钟后,包厢门又响了。 田宏亮正忙着泡一壶极品大红袍,这玩意比黄金还贵,他很小心的伺候着,就头也不抬的应了声:“进来。” 很快,门开了,进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的年轻人,二十四五岁左右年纪。他走到茶几前才停下,躬身说道:“田总,我们已经按您的吩咐把事办妥了。” “嗯,好的。”田宏亮还是没有抬头,“张亮,你也坐吧,一会陪我看出好戏。” “是,田总。”这叫张亮的年轻人点头应道,很规矩的坐了下来。 “牛厅长前面怎么说?”田宏亮问道。 “省体育馆的筹备款他可以提前先划到兴发公司的账上,到时候这边工程款结了再填回去就行了。反正都是同一家公司代建,没什么太大问题。”张亮谨慎回道。 “嗯。”田宏亮满意的点点头,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杯,叹道,“我那不争气的表弟要是有你一半能干,我就用不着操这么多心咯。” 张亮没敢接过老板的话头,安静的坐在一旁。 田宏亮笑着指着面前的小茶杯示意道,“把电视开了吧。” “是,田总。” 张亮恭敬应道,从茶几上用遥控器把面前一台超大彩电给打开了。心中却多少有些不自在。 很快,电视画面里雪花点闪过,出现了一幅清晰的监控录像画面。 . 518号VIP包厢里。 一场牌局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欢声笑语不时传出,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这个时候还没有流行“红楼”的说法,但在省城,大富豪酒店则无疑是个不折不扣的“红楼”。 在这里,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玩。吃喝嫖赌,甚至你就算是想在这里玩男人,也不必有任何顾虑。五楼以上,别说那些普通的街道派出所了,即便是省公安厅厅长亲自下的命令,执行任务的干警们也永远查不到这里。 因此,对很多领导干部及有钱的富商老板们来说,这里的VIP包厢就是天堂。 省建设厅的几个干部现在就置身于天堂之中。 包括牛副厅长、建筑管理处王处长、办公室邱主任等等。陪坐的则是一些省内知名地产公司老总,如兴发的吴总、广宇的廖强等人。 甚至连那当初投诉广宇非法操控招标的立方公司的梁继安此刻也一脸灿烂笑容,敬陪在末座。自从上回廖强等人漏了几个工程到他手里之后,他现在已经彻底堕落成了廖强的跟班。当初他在陈扬办公室里那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现在回想起来,显得多么的可笑。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梁继安学乖了,于是获得了回报。相比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良心?正义?靠,狗屁不是! 牌桌旁,每个老板身边都有一个花枝招展的貌美女郎作陪。女郎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帮各位老板摸牌——因为老板们的手普遍没空,都忙着在她们身上揩油呐。 因为是属于给领导送钱性质的赌局,牌桌上也不需要专职的荷官。 纪仙儿因为来得晚些,就勉为其难的充当了这个角色,给众人发牌。 时间紧,任务重。 因此大家一致同意玩现在省城比较流行的“梭哈”,争相把钱送完了事。待会儿各回各家,各上各床。 几局下来,牛副厅长及另外两位建设厅领导仿佛化身成为了大小赌神,连战连捷,不一会,面前就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筹码。 “呵呵,这把手气真臭。”牛副厅长手里抓着一副单A领头的烂牌,笑呵呵道。 一旁的吴成也看了眼桌上的牌面,他这把牌不错,上面一对5加张散6,牌底则又是张方块5,这把牌看来是想送都送不出去了。于是,他干脆直接把牌一盖,故意皱眉叹道,“靠,又是一对小5,算了,不跟了,不跟了,今天牛厅长财神爷俯身,底牌我看铁定又是个A,我再跟也是个输,早点儿盖牌还能少输点。” “呵呵,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胆子要大点嘛,不跟下去怎么知道运气好还是差呢?”牛副厅长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牛厅长,别说他们年轻人了,我这个老年人也跟不了咯。”梁继安牌面上放着一对J加张黑桃A居然也盖牌不玩了。盖完牌,还乐呵呵的装相道,“输怕了,呵呵,输怕了哦!” 跟着,一副A领头,红桃同花的廖强也举手投降了。 牌桌上就剩下了三个省厅领导内斗了。大家都赢了不少,无所谓输赢了,都跟了下去。 “小纪,发牌吧。”牛副厅长笑着瞧向了纪仙儿,一双色迷迷的小眼在纪仙儿姣好的身材上转了个圈,不由想起前面田总秘书张亮跟他说的那番悄悄话,心里美滋滋的,爽得不行。 “好的,牛厅长。”纪仙儿心里作呕不已,但脸上却必须保持笑容,熟练的把牌发了下来。 牛副厅长盯着纪仙儿那修长的葱白玉指压着扑克牌推到了自己面前,一时色心大起,情不自禁的把咸猪手伸向了纪仙儿那诱人的五根嫩白的指头上,脑子里同时意淫着待会儿这勾人的五只手指要是摸到自己的...... 嘿嘿,牛副厅长光是想想已经快喷了。 纪仙儿如触电般的躲开了这只咸猪手,尴尬道:“牛厅长,您还是快看牌吧。” 嗬,还跟老子装呐? 等晚点儿你这骚货就知道爷们的手段厉害了,嘿嘿! 牛副厅长没摸到小手,心里就有些不爽,不过想想还有其他人在,长夜漫漫,倒也不急于一时,就笑吟吟的掀起了最后一块牌。 是张方块A! 啧啧,看来美女的手气就是不一样啊! 牛副厅长的心情又开始美了起来,一双色眼又瞟向了纪仙儿...... 第四十四章 我男人是个大官儿 托纪仙儿的好手气。牛副厅长一对A干掉了建设厅的两位同仁。 春风满面的他把筹码往怀里一搂,看到纪仙儿那玲珑浮凸的曼妙身材,漂亮精致的脸蛋,一时间心痒难耐,**一刻值千金,顿时也顾不上自己现在赌神上身了,很爽快的对众人笑道:“好了,今天就先玩到这儿吧。”边说,又揉揉光秃秃的脑门,“唉,老咯,才玩了这么一会就有点乏了。” 吴成和廖强等人见钱也送得差不多了,领导又发了话要Hy了,忙不迭的纷纷点头赞成。而另外两位小领导王处长和邱主任,他俩前面打牌时候就一直遮遮掩掩的把手伸到了身旁妖精的短裙底下,这时也早已经yu火焚身了,当下就顺水推舟,搂着妖精起身告辞。 纪仙儿把牌具收好,正要告辞出去,一直坐在软沙发上的牛副厅长又发话了:“小纪啊,你先别急着走。我有点事儿想问问你。”说完,他轻轻拍了拍陪坐在他旁边的那女郎**,“小菊,你也先出去吧,我跟你们经理有点事商量。” “不嘛,牛厅长,您前面都说了今晚要人家出台的,现在怎么又反悔了?”那叫小菊的妖精不依的摇了摇牛副厅长的胳膊。不能出台的话她可损失不少呢。 嘿嘿,**货,今晚爷有个极品要享用,你这种庸脂俗粉就靠边站吧! 牛副厅长心里直乐,两手夹起一枚一千块钱的蓝色筹码,塞到了小菊的低胸领口里,笑道:“这样总行了吧。” 小菊见钱眼开,吧嗒一下,在牛副厅长的胖脸上狠亲了一口,娇滴滴的说了句谢谢,然后拎起小坤包,走人了。 “哎,小菊,你先别走啊。”纪仙儿急忙喊了一声,可那小菊急着要到柜台换钱,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于是,就跟说好的那样,才不到半分钟时间,偌大的VIP包厢里就只剩下了牛副厅长和纪仙儿两人。 纪仙儿心中叫苦不迭,以前她也经常碰到这种事。可那时候有田宏亮给她撑腰,她大可以随意拒绝客人的非分要求。 可今天就不成了,一来前面她答应田宏亮的事儿没办到;二来刚才帮这帮色狼发牌的时候,她隐约听到,那牛副厅长好像答应了要帮吴成的忙,自己若是把这事给搅黄了,谁知道那田宏亮会想出什么辙来对付自己呐。 想到这,纪仙儿更是犯愁起来,脑子飞快转着,该怎样才能够既不得罪这头色猪,又不让他占到便宜。 但很明显,这比登天还难。 “小纪啊,苦着张脸干嘛?来,过来,陪牛哥我喝点红酒,咱俩坐下慢慢聊。” 牛副厅长笑吟吟的起了身,边说边走到了一处吧台,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打开酒柜,取了一支价格不菲的红酒出来,用工具开了。倒了两杯,自己先尝了一口,然后才笑道,“呵呵,82年的拉菲,田总这里倒是够档次。这酒口感真不是吹的,柔顺丰满,小纪,你也过来尝尝看。” 牛副厅长混迹欢场多年,不仅怜香惜玉而且还挺识货的。 纪仙儿咬咬牙,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在吧台前停住步子,咳嗽一声道:“牛厅长,您有什么吩咐就直接说吧,我一会还有其他事儿要忙呢。” 牛副厅长压根就没听到纪仙儿在跟他说话,眼睛滴溜溜的在纪仙儿脸上乱转,灯下瞧美人,真个是越瞧心越痒啊。 纪仙儿哪还不知道这头色猪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龌龊的事情,就赶紧点醒他道:“牛厅长,您到底有什么事要吩咐啊,能快点说吗?” 牛副厅长“噢”的一声从意yin中回过神来,把一杯红酒挪到纪仙儿面前,笑道:“呵呵,事儿不急,咱们边喝边聊。” “牛厅长,我今天已经喝了很多了,现在头有点晕,就不喝了吧。”纪仙儿推脱道。 嘿,头晕?那最好了,晕了才能放得开手脚好好玩嘛。 牛厅长心中乐呵起来。脸上却故意不快道:“小纪,你这是什么话?你自己说是,咱俩也认识有好几个月了吧,哪回我来了不是点名要照顾你的生意,你现在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牛哥吗?” 纪仙儿没办法,只好拿起酒杯,浅泯了一口。她自己就是下*药的行家,前头看了牛副厅长开酒的全过程,倒不担心对方在酒里边下了药。 放下高脚杯,她再次催问道:“牛厅长,您现在能说了吗?” “小纪啊,还记得我上回跟你说的那事吗?”牛副厅长喝了口酒,咂吧嘴问道。 纪仙儿闻言心里就是一紧,上两个月这头色猪曾经说过要包养自己,当时自己毫不犹豫的给推掉了,为此这色猪还很不满意,只是碍于田宏亮的面子,才不敢生事。现在这色猪旧事重提,再一联想到田宏亮之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她忽然间明白过来了,八成是这头色猪已经私下里跟那田宏亮达成了某种交易,要把自己当成筹码送给这头色猪了。 想到这,她背心越发的凉了起来。下意识的把身体往后挪了挪,“牛厅长,我上回已经跟您说得很清楚了,我有男人了,而且这事儿田总他也是知道的。”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牛副厅长很享受这种泡妞过程。这种过程会让他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变态快感,甚至做起爱来都能持久一点。 色目看向躲躲闪闪的纪仙儿,他立马跟了过来,阴阴一笑道:“嘿嘿。小纪,到了现在你还指望能拿田总当挡箭牌啊?再说了,你跟了我有什么不好的,车子,房子,票子哪样东西,我会少得了你的呀?” 心猿意马的牛副厅长一面威逼利诱,一面把贼手伸向了纪仙儿肩头,先尝点甜头再说。 纪仙儿吓了一跳,赶紧侧过身子躲开了那只咸猪手,边往后急退,边回道:“对不起,牛厅长,我真的有男人了,您如果没其他事,我得先走了。” 说完,她逃也似的往门口方向奔去。 牛副厅长也不追上去,只是不急不缓的端起酒杯,抿了口酒,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纪仙儿会逃掉。 果然,纪仙儿奔到门口,使劲的扭了几下门把后就彻底傻眼愣住了。 无论她怎么使劲,包间门纹丝不动。显然已经被人从外面给反锁住了。 她急急忙忙的回过头来,惊问道:“牛厅长,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牛副厅长嘿嘿一笑,勾着酒杯走了过来,“小纪,难道前面你来的时候,田总没交代过你吗?” 纪仙儿一怔,全明白了。 眼睁睁的看着牛副厅长一脸yin笑着朝自己走过来,此刻她心中的骇意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她把后心处紧贴在门背,嘴里连连说道:“牛厅长,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可要叫人了。” “叫人?”牛副厅长不屑的一笑。三两步逼近到了纪仙儿身前,慢吞吞道,“小纪,我想田总这大富豪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恐怕你比我更加清楚吧。”说完,伸手就想摸纪仙儿的下巴。 “啊!”纪仙儿尖叫一声,头一低,双手猛的用力,一把推开了牛副厅长。 牛副厅长没想到纪仙儿到了这会儿居然还敢反抗,一时没注意,踉踉跄跄的往后一倒,摔坐在了地上。别看他块头够大,其实身子早被女人掏空了,不然,纪仙儿这两下根本就不够看的。 这样一来,他算是彻底被不识相的纪仙儿给激怒了。风度,身份等等全都抛诸脑后。边从地毯上爬起,边撕破脸皮大骂道:“臭婊子,你还真以为自己镶金边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的**了,还他**跟老子装纯?”边吼叫着,边朝纪仙儿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纪仙儿西装外套的一角。 “王八蛋,你快放手!我警告你,我男人他是计委的处长,他是个大官儿,背景很硬的,你,你要是敢碰我,他会整死你的!” 纪仙儿双手用力想把衣服扯回来,嘴里喊着胡话,想恐吓眼前这头色猪,实则早吓得魂飞魄散。同时用力一拉,嗤拉一声,那西服直接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 纪仙儿一招得手,跌跌撞撞的往沙发后逃去。 倒霉的牛副厅长再次失手,重重的摔坐在了地上,大骂道:“妈的,老子管你男人是谁,处长他**算个屁!老子还是厅长呢!” 边骂,边起身飞快的追了上去。 这次他下了狠心,三两步撵了上来,从身后猛的一下把纪仙儿推倒在了沙发上,一边扯开自己的领带西服,一边yin笑着朝纪仙儿扑了下去 “啊!” 纪仙儿刚回过头就看见一个黑影向自己扑来,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 脸色煞白的她扭头朝旁边一看,茶几上有个果盘,上面正好放着一把水果刀,她想也没想,顺手就把刀抄了起来,闭起眼睛朝眼前这黑影捅了过去 噗! 一簇血箭从牛副厅长裤裆里溅**出来! 霎时间,沙发、茶几、果盘、水果刀、到处都沾满了腥臭的血液 而牛副厅长那原本涨得通红的胖脸瞬间变得惨白无比,捂住裆部“嗷嗷!”惨嚎几声后,眼皮一翻,直愣愣的往后轰然倒下 咣啷!! 一阵纷乱嘈杂的声音响过之后,纪仙儿终于回过神来。 双手紧捏着刀柄,一脸惊愕的看向倒地的牛副厅长,茫然的摇着头,嘴里自言自语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突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飞快的扔掉手里的水果刀,飞快的从随身的皮包里摸出手机,刚拨通了一个号码,还没来得及讲话,就听到包间门方向传来一声“砰”的巨响,紧接着便冲进来了几个西装男。 纪仙儿回头一看,进来的是田宏亮养的打手,不由惊叫一声,手一颤,一不注意手机就掉到了茶几底下 几秒钟之后,一脸死灰的她就被带走了。 与此同时,茶几底下,她的手机显示屏还在一闪一闪亮着,听筒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谁啊?快说话,不然我挂了啊!” 第四十五章 谁扇了我一巴掌,我一定要还回去 陈扬拿着手机愣了半晌。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号码是谁的。 自从之前纪仙儿哭着冲他喊了一句“去死”之后,他就一直处于一种极度焦躁的状态中,这个不明不白的来让他有种把电话砸烂的感觉。 上次有这种感觉,怕是得追溯到上辈子了。 上辈子每次颜玥想要玩自杀前,他都会有这种感觉。 嗯,是的,很焦躁,很不安的感觉。 挂断电话,他用力的把刚吸了一小半的烟蒂掐灭在了烟灰缸里,从沙发上飞快的起了身,澡也没洗就离开了家。 在停车场要了车,不到十分钟,就飚到了大富豪酒店。 巧的是,他刚把车停好,就看到一辆120救护车呼啸着冲出了酒店门外。 怎么没看到有警车? 陈扬微微一怔,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又在门外拦住几个酒客问了后,他才大约了解了一点情况,知道是贵宾包厢出了大事,好像有个VIP客人被人用刀子捅伤了。他隐隐觉得,这事十有**跟纪仙儿有关,前面那通电话很可能就是纪仙儿打给自己求救的。 一想到纪仙儿闯了大祸。他下意识的就把手机掏了出来,拨通了警备区司令部的值班电话。 “喂,是警备区司令部值班室吗?麻烦帮我找一下分区的刘天强区队长。是的,我有急事。” 挂断电话,他担心纪仙儿出事,稍一思索,立刻快步进了酒店里。 十分钟后,三辆军用大卡车先后停在了大富豪酒店门口。 很快,一百多个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陆陆续续的从车上跳了下来,在门口处列队站好。 一个挂少校军衔的武警军官四处看了看,没发现陈扬的踪迹,微微皱眉后,他也不等了,朝部队大手一挥,道:“全体都有了,一班留在门口警戒,二班负责一到三楼,三班负责四到六楼,没我的命令,一个人也不许放出来,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战士们齐声应道。 “好,立刻开始行动!”. 六楼VIP包厢里。 田宏亮一脸铁青的坐在沙发上,因为愤怒,夹着雪茄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一位厅级干部在他所谓的绝对安全的至尊VIP包厢里,被人用刀子捅成重伤,这绝对是大富豪酒店开业三年以来的特大号新闻。 这个新闻如果在省里的干部群体和豪商富贾们中间传了开来,那他这个销金窑的光环将不复存在。没了这些达官贵人的捧场,他还做个屁的生意啊。 别看他现在挂着个华夏能源总经理的衔头,其实这个华夏能源航母根本没他什么事儿,全是由他老婆一个人做主,他平日里的开销全都得从这间酒店的账户上支取,说这里是他的小金库也不为过。 如今,小金库的金字招牌被人给砸了,而且还是在他眼皮底下,被一个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个不上道的女人给砸的,让他如何不怒火冲天。 这时,助理张亮走了过来,躬身询问道:“田总,牛厅长已经送到附近医院了,那我们要报警么?” 田宏亮微微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有分寸。 跟着又再次看向纪仙儿,登时一股邪火噌的冒了上来,他狠狠的把手里的酒杯摔到了地上。 “咣啷!”一声脆响,玻璃渣四溅开来,一摊猩红的酒液缓缓的渗入了地毯里。 紧接着,他猛的从沙发上起了身,冲到被两个壮汉押着的纪仙儿跟前。一把揪住了纪仙儿的领口,暴跳如雷的吼道:“你这个臭婊子,你活腻歪了是不?” 纪仙儿脸上看不到任何血色,被状若疯虎的田宏亮揪住后,她立刻开始奋力挣扎起来,嘴里也大声吼道:“你快点放开我,混蛋,快放开我” “操!” 怒不可遏的田宏亮暴喝一声,张手就朝纪仙儿脸上抽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过后,纪仙儿摔在了地上,左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一丝殷红的鲜血缓缓的从她嘴角流了下来。 她没有哭,因为她虽然很害怕,但还没到伤心的程度。 田宏亮一脸狞色的再次走了过来,冲上去一把从地上揪起了,正要扬手再给纪仙儿一个耳光时,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急匆匆的推开门进来,在田宏亮耳边低语了几句。 田宏亮脸色一变,扔下纪仙儿,对张亮吩咐一声,“把这贱货给我绑好了。”说完,立刻快步走出了包厢. 刚出到外面大厅,他立刻便看到了正被保安拦着的陈扬。 走过去后,又对几个保安示意了一下,保安们这才松开了陈扬。 田宏亮在一张卡座上坐了下来,同时对陈扬摆手道:“坐,陈处长。” 陈扬没有依言坐下,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田宏亮,那种拐弯抹角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把纪仙儿放了吧。当我欠你个人情好了。” 田宏亮哈哈笑了一声,现在知道服软了?可惜,太晚了! 右手两只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着桌面,莞尔道:“陈处长,你说笑话是吧?我不怕老实跟你说,纪仙儿刚才在我这里持刀伤了人,你想要人?可以,但别指望能从我这里把纪仙儿带走。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打个电话报警?我倒真想看看,待会儿警察来了究竟是怎么说的?” 报警? 陈扬心里冷笑一声,抬表看了看时间,才缓缓对田宏亮道:“报不报警是你的事,我现在只想知道纪仙儿在哪儿?我这么跟你说吧,你现在把人放了还来得及,不然待会等你这场子被封了,你可别怨我。” “哈哈,那我倒真要看看你陈处长的本事咯。”田宏亮哑然失笑道,若是在燕京,他或许会相信陈扬有这种能量,可在湖城,他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但很遗憾,他这回不信都不行了。 话音刚落,楼道里就响起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循声看去时。田宏亮脸色登时一变,只见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快步冲到了大厅里,三两下就把整层楼给控制住了。 为首的一个少校军官快步走到陈扬跟前,笑着跟陈扬打了声招呼:“小扬,你这小子,怎么一个人先上来了,也不说在楼底下等我们一会儿。” 陈扬看到这一帮扛着枪的武警战士也着实吓了一跳,低声问道:“天强哥,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一百多,怎么了?”少校耸耸肩道,跟着又有些不放心。“现在每一层楼都安排战士们去查了,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去调点人过来?”跟着又忿忿道,“像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早他娘该端掉了!” 嘶 陈扬倒吸了口凉气,本来就是想让刘天强带十几二十个人过来帮忙搜人的,没想到他竟然带了这么多人过来?赶紧摆手道:“够了,够了。” “给我一间间搜!”少校转过头,大手一挥,战士们立刻开始了行动。 田宏亮倒是个人物,他很理智的没有大呼小叫的让手下去阻止这些军人,只是冷冷的看着陈扬,说道:“陈扬,你这么做,想过后果吗?” 陈扬嗤的一笑:“后果?呵呵,我当然想过,不就是湖城警备区秘密端掉了一个藏污纳垢的窝点咯。当然,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话,随便你好了。” 这时,一个小战士朝外面喊了一声:“区队长,人质被关在这里!” 陈扬一听人找到了,当下再顾不得跟田宏亮废话,立刻奔到了那个VIP包厢。 进去后,四下里扫了一眼,便看到了一脸是血的纪仙儿被反绑在了吧台旁边的栏杆上。 一个小战士正忙着帮纪仙儿松绑。 纪仙儿怔怔的看着如同神兵天降般的陈扬,脑子一片空白。就在几秒钟前,她还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可现在,一切因为陈扬的到来而彻底改变了。她甚至相信,即便自己真的把那头色猪捅死了,陈扬也一定有办法把自己救出火坑。 看到纪仙儿满脸是血,左边脸颊好像还微微肿了起来,脚也崴了,身上的衣衫凌乱不堪,西服已经被扯掉了一大片布,内衬都露了出来。 陈扬腾的一股火冒了上来,脸一沉。回过头快步走向了跟过来的田宏亮等人。 几个保镖见陈扬来势汹汹,立刻挺身拦在了前头。 “别动,都滚开!” 几乎就在同时,几支枪口齐刷刷的指向了那几个试图拦住陈扬的保镖。其中一名小战士从后面用枪顶着田宏亮的后脑勺,喝道:“领导叫你问话,给我老实点,听到没?” 保镖们赶紧识趣的住了手,脸色尴尬的把道让了出来。 陈扬等那小战士把田宏亮押到了跟前,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冷声喝问道:“田宏亮,我问你,刚才是你让人打伤她的吗?” 田宏亮冷笑一声,真撕破了脸,他也不怵陈扬,要说背景,谁怕谁啊?当即不屑道:“呵,这**是你女人吧?没错,她就是被我动手给打的。怎么?难不成你还敢打回来” 啪! 陈扬没再废话,用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做出了回答。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直接就把田宏亮扇趴在了地上。 同时,田宏亮的两颗门牙也给扇飞了出来。一时间他满嘴都是血,再配合他现在那惊诧莫名的表情,形状可怖骇人极了。 几个保镖见老板被人打了,作势便又要冲上来。 可他们脚步刚动,那几支冷冰冰的枪口就再次堵住了他们:“都老实点,谁敢乱动就毙了谁!” 保镖们再怎么武勇,在冰冷的枪口面前,绝对不敢造次,立刻就乖乖的停了下来。 “陈扬,你他”田宏亮捂住嘴巴骂了一句,艰难的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刚爬到半,胸口就又挨了一记闷脚,喉头一甜,直接喷了口血出来。倒呜呜的闷哼起来。 这骇人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都惊呆在了当场。 保镖们敢怒不敢言。而纪仙儿双手捂着嘴巴,一双明媚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一脸惊恐的表情。她隐约知道些田宏亮的背景,听说好像还是燕京的某某。可现在竟然被自己的男人像狗一样猛踹,这 这太不可思议了! 陈扬踹了两脚后,气消了不少,放开了田宏亮,转过头对一直微笑看戏的刘少校道:“天强哥,人找到了,我们走吧。” 刘少校笑着拍了拍陈扬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小扬,那女同志是你女朋友?” 陈扬汗了一个,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道:“天强哥,这里抓的全都是嫖宿的,干部商人都有,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要报警吗?” “嘿嘿,你就甭管了,这事我们有经验,保管出不了岔子,你就安心带你那小女朋友先回去吧。” 陈扬再汗,在他看来顶大的事,到了刘天强嘴里一文不值,而且敢情他们干这种事还不是头一回了。不过也难怪,当年这刘天强在养父手底下当战士时就是个出了名的惹事精,后来在中央警卫团也没少闯祸,如果不是养父保他,恐怕他早被人整死了。 这时,田宏亮在几个保镖的搀扶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陈扬怒道:“姓陈的,你他**给我记着,今天这事没完!”连喘两口粗气后,接着又道,“我告诉你,别人怕你这个,老子还真没把你放在眼里。别以为人人都是你手里的面团,任你捏圆捏扁的,咱们走着瞧。” “是么?”陈扬嘴角一勾,回过头看向满脸是血的田宏亮,“我也可以告诉你,无论是谁扇了我一巴掌,我一定要还回去。别说是你了,就算是你外甥李成龙站在我面前,我一样照扇不误。至于你接下来想怎么玩?”顿了顿,他又是一笑,“呵,随你的便好了。” 说完,他跟刘天强交换了一个眼神,径直先走了。 纪仙儿脚崴了一只,见陈扬不打招呼就离开了,她心中虽然不痛快,但还是一瘸一拐的紧跟在了陈扬身后,生怕陈扬扔下她一个人先走了,那就麻烦了。 乘电梯下了楼,上了车后,陈扬边系安全带,边问旁边的纪仙儿:“你今晚伤人了?” “嗯,是建设厅的牛厅长。”纪仙儿点点头,小声的回道。 “伤到哪儿了?” “不,不知道,好像,好像是裆,裆部。”纪仙儿结结巴巴道,接着又忙补充了一句,“是那肥猪他先想强+奸我,我不想的,” 陈扬转脸看向了纪仙儿,却没说话。约有十几秒钟之后,才转回头,发动了车子,同时问道:“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纪仙儿急忙回道。 陈扬考虑了一下,又道:“我看今晚你还是先别回去了,住我那儿吧。” “嗯。”纪仙儿小声应道,脸不由就有些晕红。 一路无话,陈扬在考虑着帮纪仙儿脱罪的问题,想想那田宏亮和牛厅长肯定都不敢随便报警,这哑巴亏那牛厅长算是吃定了。真要是报了警也不怕,大不了叫李秋禾回来帮忙打场官司,这种案子肯定能打赢。 不一会,车子就开回到了明泰大厦。 停好车之后,陈扬才发现大厦居然又停电了。每年这时候,省里发的电基本都要卖一部分到广东等发达地区,搞得在隔三差五的就限制居民用电,尤其是像陈扬这种住高层的更是苦不堪言,经常要走楼梯上去。 以前一个人还没啥,当锻炼了,可今天多了个病号,还真让人头痛。 “我,我能走得动的。”纪仙儿似乎也瞧出来陈扬在犹豫什么。说完,就赶紧往楼梯上迈去。可她嘴还行,刚迈出一步就差点摔了个跟头,幸好陈扬在后面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真够麻烦的!”陈扬不耐烦的说道,跟着就矮下身子,“快点,我背你上楼。” 纪仙儿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诧异不已的看向陈扬:“你,你真的背我?” “废什么话,快点。”陈扬催促道。 纪仙儿“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伏上了陈扬的背后。 16楼不高不低,陈扬默默无语的背着个大包袱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上爬。 在他心里面,纪仙儿的的确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包袱,蠢事干了无数,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个女人的,要这辈子来还。 纪仙儿当然不会知道陈扬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把陈扬越搂越紧,头枕在陈扬肩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陈扬肩头上,不一会就湿了一大片。 “陈处长,我从来没跟其他男人上过床,真的,你相信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你知道吗?那头肥猪想强+奸我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着你,我知道我男人一定会来救我的,呵,你真的来了,真好” 纪仙儿说得很小声,可陈扬却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第四十六章 新生活 家里没电,黑乎乎的一片。 没办法。陈扬只好找出应急灯,将就先用着了。 接着,他又取过药箱,找了一瓶活络油递给纪仙儿:“喏,先给你那跛脚上点药吧。” 纪仙儿默默接过,拧开盖,倒了点在掌心里便轻轻揉起了脚踝。 陈扬在一旁点了支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两人各忙各的,谁也没说话,这关系有些不明不白的,气氛就不免尴尬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纪仙儿先开了口,她小声问道:“我以后住哪儿?”说完就把头低了下去,又低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在新江小区也有一套房子,如果,如果我住在这儿,怕对你影响不好。” 陈扬边掐灭烟头,边回道:“这你就别管了,我会安排的。反正记住别再跟你手底下那些小姐联系了。还有,以后你也不用上班了,我每个月会给钱你花的。” 不知为何,听到陈扬这么坦白,纪仙儿心里就有些苦涩,但还是乖乖点头道:“哦,我知道了。”跟着又问,“万一那牛厅长他死死了,怎么办?我会不会被判刑啊?”想起之前那一幕血淋淋的场景,她不由一阵后怕。 陈扬转过头看向纪仙儿,笑道:“你说呢?” 纪仙儿见陈扬一脸轻松模样,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本想开口问问陈扬的背景,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忍住了。 接下来,两人先后洗澡上了床。 同一张床。 虽然还是有点尴尬,但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陈扬上床后倒头便睡着了。一来他累了一天,实在提不起兴致;二来他也不想给纪仙儿留下这么一个印象,就好像他救了纪仙儿就是为了干那破事一样。 而纪仙儿则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今晚上这几个钟头发生的事儿对她来说太不可思议了。她万万没想到,绕来绕去,最后她还是上了这张床。 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熟睡中的男人,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抚摸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她又有点想哭了,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回跟个男人睡同一张床上。这种感觉很微妙,让她感到很温暖。当然,嗑药那晚上直接被她无视掉了。 这时。陈扬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竟直接把她搂进了怀里。 她吓了一跳,以为陈扬想要那啥了,脸一红,赶紧把头埋进了陈扬胸膛里,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起来。 可过了许久,陈扬却没进一步动作。她松了口气,同时隐约还有点失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吸引力,不然这人怎么一上床就睡着了,而且还睡得这么熟? 她试了好几次想要把手伸到陈扬的坚挺位置,可每次到了腹部,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胡思乱想中,纪仙儿蜷在陈扬怀里,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陈扬醒来时,发现纪仙儿已经不在床上了。四处看了一眼,也不在卧室。就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套上裤子走出了卧室。 去到客厅才发现,纪仙儿在忙活着准备早餐。 陈扬只瞧了一眼,鼻血就差点喷了出来。 因为纪仙儿穿得太清凉了,外面就套了一件陈扬的衬衫。至于里面,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是的,里面完全真空。 更要命的是,这件衬衫是昨晚上陈扬换下来的那件白衬衫,穿了就跟没穿一样。哦不,穿了比没穿更让人受不了。 昨晚上不是还好端端的吗?怎么今儿一早,那些内衣胸罩就全给洗了? 陈扬纳闷不已,却舍不得从纪仙儿身上挪开目光。 也不知道纪仙儿是不是真没听到陈扬走出来的声音,接下来她竟然开始躬身在桌面上摆放起餐具来了。 这个E一摆,陈扬那件白衬衫根本遮不住任何东西了,立刻就把大半片白花花的臀部都给露了出来。 这下子对陈扬来说,可真是一出餐具了! 他使劲咽了口唾沫,暗骂自己昨晚上没事装什么好人啊?抬眼看了看墙上挂钟时间,来不及了,只好干咳一声,走了过去。 纪仙儿呀的一声,转回身来,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我做了早餐,你先去洗漱吧,一会出来就能吃了。” 陈扬嗯了一声,却没进洗手间,而是拉过一把凳子,饶有意味的看向了纪仙儿,也不说话。 古人说,秀色可餐,诚不欺我啊。 纪仙儿却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十指绞着。说实话,她根本就不了解陈扬,一想到在夜场里时常听到的关于那些有钱人的恶趣味。更是紧张起来,生怕陈扬也是这号人,那自己打往后的日子可就难熬了。就赶紧低声道:“你,你快去洗漱吧,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陈扬看向纪仙儿,调侃她道:“你一大清早起来就弄这么一身打扮,是不是想勾引我啊?” 纪仙儿没想到陈扬问得这么直接,粉脸刷的一下,立刻便胀得通红,咬着嘴唇,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只恨这里没有地洞可钻。怔了一小会,她转过身便要离开。 “去哪?” 陈扬一把抓住了纪仙儿的手。 “我回房间换件衣服。” 纪仙儿低声回道。以往在酒店里没少见那些客人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可那时候自己应付起来却轻松自如,顶多在心里鄙夷恶心对方两句也就完了。可当陈扬也用同样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身体猛吃豆腐时,自己却感觉到周身都开始臊热起来,就跟那天嗑了药的感觉一样。 陈扬哈哈一笑,从身后搂住了纪仙儿,道:“你不是要勾引我嘛?还换什么衣服啊?” 边说,他两只手也没有闲着,直接从衣缝中钻了进去,在纪仙儿那玲珑浮凸的身体上游走起来。 在陈扬没完没了的恶意撩拨下,纪仙儿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心里只想着。他是我男人,我没必要害羞,我这么打扮可不就是想跟他亲热吗?想到这,她猛的回过身来,反手抱住了陈扬,踮起脚尖,用力的吻住了陈扬 纪仙儿吻得实在太用力了,而且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可言,差点没让陈扬直接窒息过去。 半分钟后,他才勉强推开了纪仙儿,喘着粗气道:“你玩命啊?” 纪仙儿同样也在大口喘气。胸膛剧烈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把羞意全都抛到了脑后,“你是我男人,怎么,我勾引自己的男人也不行吗?” 说完,她便在陈扬面前大大方方的解开了衬衫扣子,然后拉过陈扬的手,重新抚上了自己的饱满坚挺的胸膛。另一只手则直接从陈扬的裤缝里塞了进去。 陈扬一怔,刚要说话,却再次被纪仙儿的香唇牢牢的堵上了. 陈扬的早餐,哦不,他的午餐是在床上吃的。 他没有旷工,只是请了个假。其实做为稽查处的一把手,他去不去单位也没人敢管。只是,这可是他半年多来头一回请假,心里头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纪仙儿像只小猫似的蜷在他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刚才激战中,纪仙儿对自己故意勾引陈扬的事实供认不讳。理由只有一个,她昨晚上一夜没睡,因为陈扬一晚上都没碰她,让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现在好了,她倒是踏实了,睡得可香。但陈扬却不踏实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他不排斥一夜*,他只排斥有感情的一夜*。如果只是把纪仙儿当做是自己的情妇,他会毫不客气的霸占纪仙儿的身体。但,一旦动了感情,他心里就会产生一种很无厘头的歉疚感。就比如对项瑾。 好在一通电话及时打断了陈扬纷乱的思绪。 电话是刘少校打来的,也没多说什么,就是跟他简要聊了一下昨晚上的后续处理情况。 据刘少校称,昨晚上他们一共从大富豪酒店里抓到了86名涉嫌非法嫖宿人员,基本上都是些政商界知名人士。后续的罚款或者拘留事宜他们已经全部移交给湖城南亚公安分局去处理了。据刘少校称,该局的唐政委是他战友,这便宜当送给老战友的礼物好了。这倒是让陈扬始料未及。 挂断电话,陈扬不由苦笑起来。心知虽然以田宏亮的关系,这种事不会在媒体上露出一丝风声,但这样一来,大富豪的牌子算是彻底砸了,自己跟他的梁子也算是扎扎实实的结上了,只是不知道他在李家的地位怎么样? 不过他做事向来不会往回头看,做了便是做了,无所谓什么后不后悔的,这事要是再重来一遍,他还是会这么干。 补了个觉,一直睡到了下午五点多陈扬才再次起了床。 这回还是纪仙儿先起的床,晚饭也烧好了。她洗了个澡,但身上还是穿着那件满是陈扬汗臭味的衬衫,里面同样是清洁溜溜的。 陈扬一看之下,差点就又忍不住了。幸好今晚他要设宴款待刘少校,否则他还真不愿意出门了。 这温柔乡,果真是英雄冢啊! 看到陈扬穿戴整齐的出了卧室,纪仙儿微微一怔,心知陈扬要出门了,心里就不免有些失落,不由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走到陈扬身边,细心的帮陈扬平整了一下衬衫的袖子和领口。 经过一整天的亲密相处,看来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并且开始认真过起新生活来了。 “行了,你别帮我忙活了,快去换衣服去,再晚点咱俩就该迟到了。”陈扬抓住纪仙儿的手说道。 “啊?”纪仙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的小声问道,“你,你让我跟你一块出去?” “怎么?难道你还有其他事吗?”陈扬诧异道。 “没,没有。” 纪仙儿连连摇头,心中却是一喜,赶紧回屋去换衣服去了。 第四十七章 酒局 湖城西区解放路。红星饭店。 这家饭店就在警备区大院旁边,属于军区下属的饭店,部队招待所性质。档次虽然比不上那些星级饭店,但胜在干净整洁。 到部队招待所吃饭,只有一个结果,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因此,陈扬和纪仙儿是打车来的。 下了车,快走到饭店门口时,纪仙儿突然轻轻扯了他一下:“哎,陈扬,你等等。” “怎么了?”陈扬停了下来。 纪仙儿低下头急急忙忙的从小包包里翻出一瓶药片,倒了两片出来,摊在手心里伸到陈扬面前:“先把这两片药吃了吧。” 陈扬看向她手心,奇道:“这什么药?吃来干嘛?” “这是维生素B1,能护肝的,你就吃两片嘛。”纪仙儿边说,边把药片递到了陈扬嘴边,要喂陈扬吃。 这大庭广众的,陈扬老脸一红,赶紧咳嗽两声。躲开了。可纪仙儿却不依不饶的,他没办法,只好飞快的咬住药片吞进了肚里。 纪仙儿这才满意的抿嘴一笑,用指头擦了擦陈扬的嘴角,然后自己也取了两片出来,放到了嘴里。 “嗬,挺聪明的哦。知道我带你来喝酒的啊。” 陈扬笑道。他这倒不全是调侃,要知道纪仙儿怎么说都已经干了这么多年的酒店经理,酒量想必不浅。他带着纪仙儿一块,也是想着她能帮自己喝点。不然自己一个人可真玩不过刘天强这些部队里的酒神。 “坏蛋!”纪仙儿咬着嘴唇暗啐了一口,双颊含春,不依的轻拍了一下陈扬。举手投足间,那股子成shu女人的迷人韵味表露无疑。 陈扬哈哈一笑,捉住了纪仙儿的手。 “首长好!” 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打情骂俏中的两人。 陈扬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着军装的小战士正向自己敬礼,跟自己打招呼呢。 这个小战士他记得,就是昨晚上用枪指着田宏亮脑袋的那猛男。执行起命令来一丝不苟,陈扬挺喜欢他的。就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呵呵,我可不是你们的首长,你就别这么拘束了。” 小战士很听话,当即把手放了下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陈扬又问道。 “报告首长,我叫谢小军。”小战士立正道,接着又说,“首长,我们领导让我领你们进去呢。” 陈扬哦了一声,点点头。边走边说道:“那谁,小军啊,你以后也别老是首长首长这么叫了,怪别扭的,我姓陈,你直接叫我陈哥就行。” 谢小军在前头领路,听到这话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叫了声陈哥好。 说笑间,几人就上到了三楼的一间包厢里。 包厢里此时已经是一片欢声笑语,刘天强跟几个熟人边喝茶聊着天,边等陈扬到来。 进去后,一通热情的相互介绍后,大家就都认识了。 陈扬这才知道,这些陪客当中,除了一个叫王沛的少校之外,剩下那两个身着便装的也都是刘天强的战友。稍胖点的那个就是刘天强中午在电话里提到的南亚公安分局的唐政委,另外一个话比较少的则是省纪委监察厅第二监察室的主任,叫任峰。 部队作风优良,人刚一到齐,立刻就上菜开餐了。 这些军人都很开朗豪爽,菜没上桌就开喝起来。 陈扬做东请客。自然要先敬一圈聊表心意。可这部队里喝酒不兴地方上那种拇指杯,而是用的那种喝啤酒的钢化杯,一次大约得喝二指宽的白酒。 于是,酒过三巡下来,陈扬挨个的敬完了一圈,八两白酒进了肚,他就有点扛不住了。找了个借口跟刘天强的老婆聊了起来。 大概是猜到陈扬会带纪仙儿过来,刘天强才带了老婆过来,免得纪仙儿一个女人会尴尬。其实他要是知道纪仙儿原来是干什么的,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刘天强的老婆也姓刘,跟他一个村的,现在随军,专职在家带孩子,农村出来的人,性格很随和,跟陈扬十年前就认识了。 简单聊了几句后,陈扬就关心道:“嫂子,你在家待着闷不?要不我过两天帮你联系个单位吧?你俩现在就领一份工资,天强哥在部队领的津贴又不是很高,自己过得紧巴巴的不说,小昊后年就该念书了,千万别苦了孩子。” 因为都是老熟人,陈扬说话也很直接,不必担心对方会误会。而96年那会儿部队工资还没改革,确实不算很高。 刘嫂听完就想答应,可那正忙着跟战友碰杯的刘天强抽空回过头喝斥了一声“你别稀里糊涂的,有啥困难啊?咱家给团长添的麻烦还少吗!”,她就不敢多话了。 刘天强刚当兵那会儿就是陈耀华的警卫员,当时陈耀华就已经是副团长了。因此直到现在他还改不了称呼。 陈扬看了一眼刘天强,欲言又止,无奈的叹了一声。暗骂这刘天强真不开窍,屁大点的事儿较什么真啊。心里就琢磨着有机会再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这时,唐政委见有点冷场,就举杯要回敬陈扬:“来,小陈,这一杯我敬你,昨晚上你可是送了份大礼给我们分局啊。大富豪那地方可是老虎**哟。” “唐哥,瞧你这话说的,那都是天强哥他们的功劳,还是我来敬你吧!” 陈扬边说,边举杯相迎,碰了一下后,硬着头皮灌下去两指,正要把杯子放下来时,却发现人唐政委一口气把整杯酒都给干完了,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下惨了,按酒桌上的规矩,他这杯也非得要喝完不可。看了一眼杯里剩下那大半杯酒,头皮顿时开始发麻起来。 纪仙儿也知道陈扬快不行了,赶忙站起来帮腔道:“几位领导,这杯我帮陈扬喝吧。他这段时间工作忙。胃有点不舒服。” 都上升到身体健康问题了,再加上还是个漂亮女士帮忙挡酒,大家哪还能有什么意见,纷纷笑着点头。 陈扬其实打心眼里就不愿让女人来帮自己挡酒的,可这一整杯三两酒灌下去,自己非当场喷了不可。相比较而言,现场直播那更掉面子。 纪仙儿感激的对众人笑笑,从陈扬手中把酒杯接了过来。一仰脖,直接给干掉了,相当的爽快,眉头都没皱一下。 众人都是一惊。这小纪喝酒怎么跟喝白开水似的? 可让他们更惊讶的还在后头。 接下来,为了防止有人再找陈扬喝酒,纪仙儿干脆自己披挂上阵了,一杯杯的挨个敬了过去,就连事不关己的刘嫂她也不肯放过,小敬了一杯白的。 几圈下来,原本合伙要灌醉陈扬的众人都起身去了厕所,纪仙儿眼力很好使,当即作罢收工,好歹给领导们留了几分薄面。 陈扬算了算,这几圈下来,纪仙儿起码喝了有一斤多的茅台,可看上去除了脸蛋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外,说话什么的就跟没喝酒时一样,让他咋舌不已。 趁着其他人一块上厕所的工夫,陈扬扯住纪仙儿问道:“你怎么样?喝了不少了吧?” “还行吧,不过一会我要是醉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喔。”纪仙儿吃吃笑道,哪有半点要醉的样子,跟着又凑近陈扬耳畔,呵着热气,说道,“老公,以前在大富豪时,那些臭男人都说我喝了酒之后最好看了,都想趁机占我便宜。呵呵,你现在是不是也很想亲我一口啊?”边说,她还把手指探进了陈扬的衬衫里,用指甲在陈扬胸膛上轻轻的划着圈儿。 陈扬没想到纪仙儿喝了酒后胆子变得这么大,连老公也叫上了,被撩拨得心痒痒的,可这是个公众场合,得注意影响,赶紧把纪仙儿作怪的手捉住了。偏生那纪仙儿手被捉住后,却又把红扑扑的脸蛋凑近了过来,一副”你快来咬我吧“的妩媚表情,让他有种想把这女人就地正法的冲动。 幸好,这时候众人如厕完毕都回来了。 不过大伙回来后。没人敢再提喝酒的事儿了。陈扬就叫服务员上了几壶好茶,边喝茶边聊起来。 刘天强他们都是参加过对越反击战的老兵,每回喝完酒之后就喜欢聊当年打仗的事儿。这次也不例外。陈扬对这个也很感兴趣,也不插话,就只专心听起故事来。有外人在,纪仙儿倒也老实了下来,安静的坐在一旁。 聊着聊着,那唐政委不知怎的就提到宁陵的红色主题公园上来了,言语间唏嘘不已。 陈扬一听也好奇起来,这个主题公园他也知道,是宁陵县向计委申请的一个红色旅游项目,里面包括一些像什么八路军办事处啊,越战烈士纪念碑啊等等的,很有教育意义的一个公园。 当地政府原本指望公园建成后,能拉动那一片的旅游消费的,但时代变了,公园建成后一直没什么人气,公园入不敷出。当地政府本指望靠这个挣点税收的,没想到最后成了个包袱,而国家只负责第一期的部分工程款,很自然的,第二期工程就流产掉了。当初计委的那份项目稽查报告都还是他签了字的。 “唉,看看人家红军的战壕,八路军的办事处都建好了,我们那纪念碑怎么就不帮着一块给弄好呢!”老唐唏嘘道,他完全没注意到他这话有语病,听起来怪怪的。 “是啊,当初新闻上不次投资到位吗?照我看啊,国家给我们拨的钱,八成是被当地政府用去干别的去了。”刘天强也附和道,同样也是语病,这估计是老兵的**病了,跟着他又看向陈扬,“哦对了,小扬,你不是计委的吗?你看看改天能不能帮我们查查,要是谁敢拿我们立碑的钱去乱用,我他**枪毙了他!” 陈扬一愣,赶忙答应下来。 第四十八章 午夜,暴风雨来袭。 一支由五辆小车组成的车队在燕京的街道上疾驰着,其中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在前头开路,车顶上的警灯不停闪烁着,“呜呜”的警笛声一路尖叫,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而这支车队所到之处,立刻就引来无数午夜游民观望,大家伙看到这支车队上挂着的超牛车牌,都啧啧称奇不已,也不知道车里都是些什么人,谱儿这么大?居然让市局的警车帮忙开道,而且还不走寻常路,红灯什么的就更别提了,跟没看到一样。 要知道这可是在魔都,而不是在其他城市,没点厉害的背景能办到吗? 车队中间夹着的一辆白色的急救车里,叶城静静的躺在白色的担架上,他睡得很安详。不是他想睡,而是麻醉剂开始发挥效力了。几个医生护士手忙脚乱的帮他进行紧急救治。 他的脸这时候也早已经擦干净了,除了被瓷片划花的地方之外,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当然了,内伤总是不会这么容易就看得出来的。 据这些后来赶到的医生介绍,经初步检查,他胸前貌似被不知名的重物击中,一共断了六根肋骨,不致命,但保守估计,至少也得在医院里休养半年以上。另外,回到医院后还必须仔细检查下,看看那些移位了的肋骨是否伤到了内脏,如果被伤到的话,那么极有可能引起大出血,到时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 至于他的保镖叶天则没他那么走运了,除了那三处不致命的枪伤外,他的右手和右腿都已经被敲断,下半辈子估计都得拄着拐杖过日子了 与此同时,灵山附近的小型军用场站里,三架武装直升机在塔台人员的引领下,稳稳的降落在了专用停机坪上。 而停机坪上这时早已经停下了好几辆小车,直升机刚一降落,螺旋桨都还没停下时,立刻就有几个身着陆军军官服饰的同志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机舱门一打开,陈扬立时便跟着廖参谋钻进了一辆挂着“军A”开头车牌的黑色奥迪里。 然后几乎没有片刻停顿,车门“嘭!”的关上,奥迪车轰然发动,朝场站门口疾驶而去。 而场站门口的值班室附近,这时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好几辆武警的吉普车一字型的拦在了大门口中央,值班室的负责同志出去怎么劝也不听。 然后值班室就又接到了好几通从卫戍区司令部挂来的内线急电,说是叫他们场站的人立刻帮忙拦住宁西军区的军车。 不过,在请示了场站的李政委后,该负责同志立马敷衍了过去。 陈扬乘坐的那辆奥迪车刚一开到门口,立刻放行。 而看到这辆奥迪车缓缓驶来时,外面的门头沟武警总队的同志们全都傻眼了,对方喇叭一响,才想起来要让开,赶紧纷纷让路闪避。 没办法,按部队编制序列,这种军A打头的车牌不是四总部就是军委的车,放他们一百个胆儿也不敢真拦啊。 于是乎,奥迪车一路畅行无阻,扬长而去. 车里,廖参谋脸上表情镇定自若,时不时的跟陈扬搭几句话。不过他倒是半点也没提到刚才的事。不是他不好奇,而是关于前面在山庄里发生的一切,在陈扬他们还没下飞机之前他就已经掌握了。 看到陈扬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廖参谋便主动宽慰他道:“这里的事儿我刚才已经跟参谋长汇报过了,你也别太担心了。” “嗯,我没什么事,就是今天辛苦你们了,廖参谋。” 陈扬勉强笑笑回道。 其实前面在直升机上他就已经跟父亲联系过了,在电话里,父亲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别想太多,赶紧回家。若非这样,他本是打算先安顿好闵柔和仙儿两人再回去的。 想到这儿,此刻他心里还是觉得疲惫。 “廖参谋,你身上有烟么?” “有。” 廖参谋边说边从兜里摸出一盒宁西的金敦煌,连火机一块递给了陈扬。 陈扬接过烟,点起一支便不再说话了,只是转过头看向窗外,默默的吸着烟 窗外,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不停敲打在车窗上,让他本就已经很疲惫的精神渐渐变得更加凌乱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烟,把这些天来的遭遇仔细的过滤了一遍。 想到那些接二连三的麻烦,他不由苦笑了一声。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些麻烦事怎么都摊到了他头上来。 今年又不是自己的本命年,怎么尽犯太岁了?而且好像从去年生日那天起就没消停过。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倒并不怎么太担心今晚上的事。 这件事他做了便做了,也没啥可后悔的,反正自己现在就是一党校普通教员,还能被贬到哪儿去。 反倒是叶城得先自己掂量下,这事闹大了,吃亏的可是他自个,光是他家里那只母老虎就饶不了他。 老话不是讲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叶城要是不怕身败名裂,那自己就更加不怕了,由得他到处去张扬呗。 总而言之,这个哑巴亏叶城他不想吃也得硬着头皮吃下去了。 至于以后,陈扬没想得太多,反正他也没打算跟叶城成为朋友。 对了,前面听方连长说他手下那姓王的小同志手挺黑的,这回怕是没个一年半载,叶城也别想出来工作了。 他现在唯一有些担心的其实还是闵柔。 前面在飞机上他虽然好不容易安抚住了闵柔的情绪,但他也知道,闵柔之前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不是说想通就能想得通的。尤其是眼下自己还不能够陪在她身边,更难免她会胡思乱想了。 唉,也不知道仙儿现在能不能帮自己看住她。 想到仙儿,他又是一阵头疼得紧。前面在电话里交代仙儿时,这小娘们就是一副不高兴的口气,自己指望她去安抚住闵柔,怕真是选错了对象。 但现在除了让仙儿帮忙照顾闵柔,自己还能有什么辙儿? 算了,什么都等到明天自己回到家再说吧 陈扬摁下车窗,把烟头弹出了窗外。 “呼”的一声,一阵冷风狂灌了进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同时,他略显疲惫的精神也为之一振。V 第四十九章 此间的少年 这年月络还不发达,夏令营最流行了。基本上没有哪个学校不组织,也没有哪个学生不喜欢的。 无数青春萌动的爱情就是发生在这类夏令营里,在这个如火的七月。 宁陵县是个具有光荣的革命传统的老县城,是江南省三个革命老区县之一,在共和国革命发展史上占有重要位置。 而宁陵县旅游局为了那半死不活的红色主题公园可谓是煞费苦心,想想学生放假没事干,就把心思都动到了学生头上来。反正学生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老区来接受接受革命教育多好。 于是,以宁陵县旅游局牵头,教育局协办的咕年度夏季“忆苦思甜”文化节在公园里隆重开幕。为了把活动办好,把影响力打出去,他们还专门跑了几趟北阳市,说动了市教育局的同志,把任务摊派到了全市各大中小学校的头上。 还别说,这一招取得了立隼见影的效果。 从月初开始,全市将上百所大中小学校组织了近千个夏令营轮番来到公园接受再教育。客流量猛增的同时,票子也哗哗的落入囊中。虽然学生一律半价,但按旧元钱一个人头算,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而且学生露营后所必须的吃喝拉撒等一系列费用都还没包括在内呐。在公园里上个,厕所都必须五毛一次,想打折?抱歉,门都没有。 不得不说,县旅游局想出这个绝世妙计的干部绝对应该获得提拔。 临近中午,太阳高挂,公园里生,老的少的都有,分布在公园各处游玩景点。像什么“中央革命根据地纪念馆”啊,“八路军晋西北办事处旧址。啊,等等之类的。 一帮中学生在一个,男老师的带领下,从“红军长征纪念馆”里鱼贯而出。老师手里打着的小红旗上。清楚的表明了他们的身份一宁陵县第一中学初一二班。 老师把同学们带到了一棵百年大格树下,吹了口哨子,同学们就自发的排好了队四列横队,并由班长起头报起数来。 等学生们报完数,人数正确,老师才点点头,摆了个**接见红卫兵的造型,摆手道:“现在是下午两点,接下来给同学们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三点钟准时在这棵树下集合,记住了吗?” “记住了!” 学生们的心早飞出去了,这声回答相当的整齐洪亮。 老师很满意的点点头,过了把领袖的瘾后,心里暗爽的他大手一挥:“解散!” “嗷!” 学生们欢呼一声,转瞬间就没了影。 “真是的,一群调皮捣蛋的小鬼,前面那些革命教育都白学了”。老师顺吧着嘴嘟哝了一声,坐在树底下打起瞌睡来。 公园里有一条小河,七八米宽,很浅,刚能没到膝盖,徒步就能过河。 河边上有一块石碑记载着这条小河的辉煌历史,比如像什么**的马曾经在这条河里喝过水等等这些无厘头的八卦,总之是吹得天花乱坠的,但可信度不高。 而整个主题公园的布局以这条小河为界,河对岸就是二期烂尾工程所在地。其实也说不上烂尾,就是预算用光了。 这时,一中有十几个,同学跑到了河边,嘻嘻哈啥的吵闹着。 玩了一阵,累了,就都坐在河边的沙滩上休息,顺便把各自的零食拿出来吃。 男女生分坐两边,相安无事。 这时有个,女生站起来倡议:“我们大家来唱歌好不好?好吧我抛砖引玉,先给大家唱井冈山》!好!献丑了”。 该女生一口气把话说完,没有留给旁人半秒钟的反应时间,扯开嗓子就唱,而且说献丑果然献丑,就她的歌声,估计长眠在这块土地下的红军战士都能被吓得从地底下诈尸起来。 该女生唱歌跟说话一样,一口气唱完,然后微笑着向众同学示意道:“谢谢!” 下面顿时响起了一阵不算热烈但勉强还算过得去的掌声因为该女生胳膊上别着块两条红扛的小白牌,她是个中队长,而且还是二班的班长,在班里权倾一时,说一不二,班主任廖老师的心头肉,同学们再怎么难以忍受,也得鼓掌表示一下。 女生看大家反应热烈,紧接着又报了个歌名,正待开口再唱时,男生队伍里终于有位同学受不了了,二话不说,直接跳下小河,涉水往对岸横渡过去。 竟然敢不给我面子?中队长恼火了,赶紧跑到河边,冲那正忙着渡河的男生扬手喊道:“陈成同学,你去哪儿?快点给我回来!廖老师说过自由活动不能越过这条河的,你这么没组织没纪律,信不信我等会回去就告诉廖老师去!” “你要打小报告就随你便好了!” 该男生听儿二,头也不回的扔下话。脚下老得更快,转眼就趟讨…荆傲,对面的竹林里。 “哼!你给我等着!” 中队长恨恨的跺了跺脚,走了回去。一个跟她交好的女生小心问道:“兰兰,还唱歌不?” “不唱了,还唱什么啊,人都走了我唱给谁听啊!” 中队长边说边恼火不已的捡起一块小石子扔到了小河里,激起了一阵涟漪 其实这个叫陈成的男生倒不完全是故意要下班长大人的面子,主要是他听说河对岸有块刚建到一半的石碑,上面记录了许多从江南省应征入伍去越南打仗的战士名册,还有战斗故事。他爸爸也参加过越战,于是就想过去看个究竟,看看有没有他老爸的名字和故事。 在竹林里穿行了几分钟,突然隐约听到不远处有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嗯?什么声音这么怪? 他一奇之下便要上前去看个究竟。蹑手蹑脚的走近后,才发现是一个小姑娘蹲在竹林里面,不用想他也知道这小姑娘在干嘛了,白花花的**晃得他有点眼晕,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转身撒腿就跑。 小姑娘的耳朵很灵,听到有脚步声,赶忙把裤子抽了起来,满脸通红的撵了上去。可那色狼跑得飞快,转个背就没影了,她在竹林里转了半天都没找到人。 陈**,对地形很熟,在前面一路狂奔,三两下就甩掉了那小姑娘,直跑到那半截纪念碑前才气喘吁吁的撑着膝盖停了下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尽是那两片雪白的**。 这时,从远处缓缓行来十多个干部,走在中间的却是今年轻人。 “陈处长,这边请。” 一个四五十岁的干部满脸堆笑的向那年轻人摆手示意道。 很明显,这年轻人便是亲自来这儿看工地的陈扬了。 陈扬微笑点头,看到前方有一个小同学在石碑底下东张西望的,就问向旁边那干部道:“刘县长,不是说这里暂时还没有对外开放吗?工地上乱糟糟的,别不小心把学生伤着了。” 刘县长暗骂一声这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屁孩啊?嘴里却干笑道:“陈处长,这我们都挂有警示牌的,可能是从对面过来的吧,我让人赶紧撵他走。” 边说边朝旁边的秘书使了个眼色。那秘书赶紧跑了过去,喝斥起了陈成:“哎哎,那小同学,别看我,就说你呐,谁让你到这儿来玩的?别杵在这儿影响领导检查工作 “大叔,我在这里随便看看,不影响你工作的。”陈成才刚来,还没看多久呐,哪肯就这么离开啊。 “我说你这小同学怎么恁地不听话呢,没看到这里挂着“禁区,的牌子啊,去去去,要参观到河对岸去,听到没?”秘书边说边作势耍轰陈成走人。 陈成年纪不大,但性格倒倔强,就不肯走,顿时跟那秘书争执起来。嘴里嚷嚷道:“大叔,你别催我了。我找到我爸名字就走。” 秘书气坏了,可在省里领导面前又不好太出格,一时间还真拿这小屁孩没辙。 “算了吧,张秘书,就让他在这看会吧。” 陈扬这时也走到了石碑下,异到陈成前面那话,猜到这小同学估计也是个军属,就笑着制止了张秘书。跟着又好奇的问陈成道:小同学,你爸也是参加过对越反击战的老兵吗?。 陈成抬眼看了看对方,点点头,嗯了一声,跟着又回过头继续在石碑上的剪字仔细找寻起来。 陈扬乐了,心说这小孩倒挺特别的。然后也不管他,跟一群宁陵的干部在旁边交流起来。 又过了一会,外面的泥地旁“嗤的”停下来一辆黑色的红旗车。 陈扬便跟干部们示意了一下。走到那辆车旁,迎向了从车上下来的中年军人:“薛叔叔,你怎么才来啊?” “前面有点事耽搁了那中年军人朝陈扬微笑点了点头,然后摆手示意了一下,跟陈扬并肩走向了那石碑。 在石碑旁伫立良久,一个个鲜活的名字跃入眼帘,这位中年军人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起来,似乎在回忆往昔的峥嵘岁月。 陈成一直没走,可找了半天没发现他老爸陈姊的名字,又见旁边来了这么多大人,就有些烦了,垂头丧气的往竹林里走去。 可刚一进到林子里,后颈间倏地感觉到一凉,竟似被什么东西给比戈住了。 “臭流氓,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是个小姑娘的声音。 陈成一惊,知道脖颈后架着把小刀,他一个小孩子,顿时吓得失声叫起救命来了。 林子外的大人们听到有人呼救,赶紧朝他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第五十章 以父亲的名义 二东扬和宁陵的一大帮干部斟到时,不由都是愣。…※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用一把亮闪闪的薄刃匕首抵住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初一学生后脖颈。 场面很诡异。甚至有几分滑稽。 小女孩一脸的冷漠,而陈成则是满脸惊慌和不知所措。其实他这都算胆子大了,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尿了。 陈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牛叉无极限的小女孩,可不就是外面那薛叔叔的女儿吗? 对越反击战时,薛叔叔曾经是陈扬养父的直属领导,因此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不过等打完仗之后,薛叔叔就进了国安,从此就变得越来越神秘起来。刚开始时。两家人还经常联系,陈耀华时常会领着陈扬和陈若男一双小儿女到老领导家做客,后来渐渐发展到过年时才聚一聚,到前两年,干脆连面前不见了。而这次也是碰巧听养父提起,薛将军要到宁陵来参观新落成的主题公园,让他帮忙接待一下,才碰上了的。 至于这小女孩,她叫薛青卓,从小脾气就很怪异,见了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表情,算起来,陈扬也快两三年没见过她了。 当然,无论怎么样,做为一个领导干部,陈扬是绝不允许一桩离奇惨案发生在自己眼前的。 他干咳一声,慢慢的往前挪近了两步,把手伸向了女孩,好言劝道:“那个”青卓,咱有话好好说,先把刀子给叔叔成不?” 薛青卓回过头冷冷的瞥了一眼陈扬这个不称职的怪叔叔,非但没有乖乖就范,反而把手里的匕首攥得更紧了。 陈扬心里一急,大骂那薛叔叔真是个怪胎,自己的宝贝女儿都快杀人了,他居然还能留在哪儿悠闲的看风景。赶忙给旁边的一小干部使了个眼色,“快,去把薛将军叫过来。” 那小干部其实根本不知道谁是薛将军。不过他倒也机灵,暗想肯定是陈处长刚才迎接的那位,忙转身跑去叫人了。 “那个小妹妹,不是,大姐,我叫你大姐了。成不?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先把刀子放下来,行吗?。陈成看来从小没少看港台录像,都被刀子逼住了,居然还能口无遮拦的说出一通废话来。 果然,薛青卓一听这话怒意更勘脸色刷的一沉,喝道:“你还敢说”。跟着腕上稍一使劲,吓得旁人全都惊呼起来。那陈成更是差点直接晕过去。 幸好,薛青卓只是吓唬了他一下。毕竟是个女孩子”肠总归会比较软。 当然,更有可能是她看到父亲走过来了。才住了手。 看到薛叔叔过来了,陈扬松了口气,赶紧迎上去瞎掰道:“薛叔叔,那小孩是烈士家属 薛将军哦了一声,看向了陈成,跟着大步走上去,再无表情的对女儿道:“小卓,把匕首给我 薛青卓冷哼了一声,不为所动。 陈扬等观众都惊讶不已,现在这些小孩都是怎么了,连自己老爸的话都不听? “执行命令!”薛将军再次说道,声音沉了下来。 薛青卓终于转头看向了父亲,把匕首缓缓的从陈成后颈处挪开了。 扑通! 大难不死的陈成直接摔倒在了草坪上。陈扬见状,赶忙上去把他和薛青卓给隔开了。 “走吧,小卓薛将军说完,转身就先离开了。 陈扬等观众再次掉了一地眼镜。 薛青卓也不再多话,跟在父集身后,往林子外面走去。 “这位同学,人都走了。没事了,可以起来了吧 陈扬拍了拍地上那位的肩膀,莞尔笑道。 躺的陈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飞快的爬了起来,心有余悸的看向了小女孩的背影。 谁知这时,那已经快走出竹林的薛青卓突然间回过头来,冷冷的瞪了陈成一眼。 瞪个屁啊你瞪! 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哥轻饶不了你! 小陈成一旦没了胁迫,骨子里那股傲气立刻涌了上来,不甘示弱的回瞪了对方一眼。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两个小屁孩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若干年后,两人不再擦肩而过。 两人间的缘分,在这个夏天,在这片竹林,也许就已经注定了, “这位小同学,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吗?”陈扬笑着问道,才短短的一两次接触,他对这个卜同学就有点好奇起来。 “我爸爸叫陈姊,是个战斗英雄,我叫陈成,以后我也要像我爸爸那样,当个了不起的英雄。”小陈成一脸自豪的介绍道。 “呵呵,等你长大了,咱们国家可没仗打咯。”陈扬一副过来人的表情。 “那,那我就去当个警察。”小陈成犹豫片刻后,才说道,跟着又突然间兴奋起来,仿佛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奋斗目标,很用力的挥拳道,“嗯,没错,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当个除暴安良的警察!” 目送着小陈成离开后,陈扬不禁有些怅然,人家这么半大点的小孩子都有了自己的理想,可自己呢?自己的理想又是什么? 自嘲的笑了笑,他才回身领着那十多个陪同干部 出到外面,又在附近转了转之后,刘县长就提议去县招待所吃个工作餐。陈扬却摇头示意不必麻烦了,只是提议大家坚持一会,他想在这里开个现场会。 在刘县长等人看来,省里下来的工作组都是找茬来的,巴不得能早点把工作组送走,纷纷表示同意。 很快,寻了一处阴凉场所,就地开了个简短的会议。 刘县长等当地政府的干部们都先后谈了自己对这个红色旅游项目的认识和看法,以及项目实施后所总结出来的一些经验和教刮。谈到了不少困难,但都没有说到点子上。 不过陈扬一直在认真听着这些同志的发言,没有插话。 等到所有人都发言完毕后,他才开了腔:“宁陵是个革命老区,这要是放在以前,大家听到“老区。这两个字都会觉得光荣。觉得自豪,但现在,老区已经成了落后的代名词了。很可悲啊,同志们!” 刘县长等人闻言,皆是老脸一红。尤其是刘县长,暗想,怎么说咱俩也是平级。你这小年轻有必要当着面的贬低我们宁陵的干部吗? 当然。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头唠叨一下就算了,人家怎么说都从省委下来检查工作的,而且还是计委稽查处一把手,每年由计委立项批下来的工程项目多不胜数,想整人那是分分钟的。得罪不起啊! 陈扬顿了顿之后,才继续道:“大家都很清楚,在这个主题公园项目里,省里各部门拨付了万力万羌资金,其余还有练要由地方配套。项目失败了,国家的钱打水漂了,你们地方政府同样也背上了一个大包袱,这是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当然,我必须要承认,我们稽查处也同样要负一部分责任。我们没能按照政策规定对项目实施进行严格的把控,不然一期工程也不会超出预算这么多,从而导致二期西河片的工程无以为继了。” 陈扬说完,现场都沉默了下来,宁陵的干部都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他这话听上去像是自责,其实真正的意思是要向当地政府问责。要说工程里没有猫腻谁都不信,但起码也得有个度,国家和老百姓的钱不是像当地政府这么胡花的。 陈扬停了一会,看向刘县长道:“刘县长,在这里我也不怕跟你们明说。我这次亲自带工作组下来,本来是想查查这个项目的承建单位的。我不知道你们出于什么考虑。愣是把饭馆建成了宾馆,旧址变成了新址。博物馆里还登出个咖啡厅来?甚至原本好好的一片果林愣是被你们全都砍光,转而铺上了草皮,堆起了果岭,难道那些草皮不花钱?还是你们准备弄个高尔夫球场体验一把贵族运动?” 面对陈扬的连声质问,刘县长等人更是尴尬不已,无言以对,纷纷低下头来。 陈扬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无论怎么样,现在一期工程已经完工,拆掉重建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大家应该把目光放到怎么样才能让公园盈利上来,争取早点卸掉这个包袱。”顿了顿,又道,“就比如说,我看你们这次搞的文化节就挺不错的,还有那个让学生来这搞夏令营活动的想法也都挺好的,像这种实实在在的点子就要多想,多用。” 刘县长听陈扬的口气,似乎并不真打算拿他们来开刀,只是敲打一下他们,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忙不迭点头称是。 陈扬接着又道:“至于二期工程的筹建工作,刘县长,回头你最好抓紧时间再组织一次实地调研。把项目资金申请报告尽快报到省计委来,我会尽量想办法帮你们通过的。但千万记住,一定要吸取这次的教刮,把工作落到实处。” 陈扬这话一说,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陈处长非但没有把他们的老底都翻出来,反而还大方的表示要帮忙申请资金。这简直是天上掉了块大馅饼啊! 尤其是刘县长,这可是平白无故捡到的一个政绩啊。而且听陈处长的口气,通过报告就像喝白开水一样简单。 难道最近我鸿运当头吗? 刘县长摸摸自己的老脸,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 把话说完后,陈扬就侧头对在旁边做记录的稽查处处办的小吴简单交代了几句,然后就从树墩上站起身来。 刘县长回过神来,忙不迭的也跟着起了身,信誓旦旦的代表宁陵县政府表态,一定会尽力配合好上级工作,坚决杜绝陈扬上述所提出来的存在问题。末了还多次对陈扬表示了感谢。 陈扬听了后微笑点了点头,却没说话,只是把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那半截纪念碑。 他之所以答应帮忙,却不是为了宁陵的这些干部捞什么政绩。 甚至,即便是省委不通过宁陵县政府追加资金的申请,他也会自掏腰包把这个公园建起来。 一切只是为了他的父亲。亲生父亲。 前面在那块半截的纪念碑上,他看到了他父亲的名陈远航! 是的,以父亲的名义 第五十一章 祠堂公审 ”汉沟,牛陵县龙山镇大王乡下面的个小村落。※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是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如果说宁陵是个革命老区经济够落后了的话,那么这三墩沟则是老得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 村子个于五湾山的山沟沟深处的最里头。有山路能进到村头,自行车能走,马车不大也勉强能过去,但宝马就绝对不行了。 村里一共约有两百户人家,年人均收入只有不到劲元钱,是远近驰名的贫困落后村。 纪仙儿的家就住在这里。 十七岁那年,她走出了大山。 在农村,走出山里的孩子很少有愿意回来的。 她也同样。 但是,因为缘故,她无论多忙。每隔半个月左右总会抽时间回来一趟,顺便带回来一大堆白面和干货。老人家田多岁了,不过牙还不错,基本上什么东西都能吃得下。人上了年纪,什么都是假的。一副好牙才是根本。 她其实也不想这么来回折腾,但没办法,每回离开前,她都会把钱留那个小铁盒里,并且叮嘱奶奶一定要把钱花完才行。可等她下次回来再打开一看,总是会发现这些钱还是原封不动的待在那儿。 今天已经是她回到家的第六天了。 以往她最多在家里头住上一晚就必须要离开了,但现在她没了工作,倒不用这么赶了。因此安心的在家里住了下来。 今天村东头刚好有户人家杀猪,纪仙儿就赶紧跑过去买了幕只前蹄膀和两斤小排骨,另外还称了些猪腰和十几斤的五花肉。蹄膀拿来红烧,排骨炖汤,而那十几斤五花肉她则打算用盐阉起来,省得等自己走了奶奶又不肯花钱买肉来吃。 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她才把饭菜弄好了。 用围裙擦了擦手,端着香啧啧的红烧蹄膀出了厨房。同时朝院子外喊了声:“奶奶,饭好了,快回屋吃饭吧。” “典!”奶奶应了一声。收起小马扎回到屋内。 饭桌上,没吃两口奶奶就唠叨开了:“仙儿啊,你出去这么些年了,怎么一个相得上的男人都没有吗?” 每天吃饭奶奶就是来回唠叨这几句,纪仙儿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就轻嗯了一声想糊弄过去。 “仙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实在不行,我看就让王婶帮你相一个。吧,咱山里人不图什么,只要人老实就行,还有啊” “奶奶!”纪仙儿听不下去了,赶紧放下筷子,打断了奶奶。 奶奶知道自弓姑娘的脾气,说得好听点是要强,其实说白了就是性子倔,跟她爷爷一个样。当下叹了一声。就不再说下去了。 看到奶奶唉声叹气的不说话,纪仙儿又有点过意不去了,只能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奶奶,其实,其实仙儿心里边已经有人了。” 奶奶听了眼睛顿时一亮,拉住孙女的手,大喜过望道:“仙儿,真,真的吗?” 纪仙儿咬住嘴唇轻嗯了一声。 “那孩子叫啥名儿,是干啥的啊,人老实不?”老人家连连问道,她反复强调的就是一个老实,钱不钱的倒在其次,生怕她孙女受欺负。 “他,他是个当官儿的。”纪仙儿没敢把话说透。其实就算她真把陈扬的职务说出来,奶奶也不懂,更不会被吓着了。 老人家天生就对当官的比较畏惧,一听这话就有些急了起来:“仙儿啊,咱是山里人,你,你找个当官儿的,那万一他要是对你不好可咋办啊?咱家里也没个能说得上话的男人,你以后受了欺负,咱这” “奶奶,您放心吧,他对我挺好的,真的。” 纪仙儿赶忙安抚奶奶,跟着又下意识往木窗外看了一眼。 前两天到大队用固定电话打给陈扬,听说陈扬也在宁陵办事,她心里好一阵兴奋,就想着能让陈扬顺路到山里来一趟,虽然两人关系见不得光,但让奶奶高兴一下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可几次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又吞了回去。 这时看到窗外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山里头可不比县里市里,到处有路灯,只要天一擦黑,基本上就是连牛车都不敢走山道的了。 想到这,她就觉得有些小小的失望,不由在心里头幽幽的轻叹一声,明天又是周一了,他工作那么忙,应该不会来了吧? 嘭嘭嘭! 这时,院子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呀,他真的来了?” 纪仙儿脸上的落寞一扫而空。飞快的放下筷子,满脸喜意的起身跑到外院去开门去了。 抬起门栓,吱呀一声把 可惜,门外的却并非是陈扬,而是一帮拿着手电筒的汉子,黑压压的,起码不下三十人。 “严二叔,你们怎么来了?” 纪仙儿脸色一僵,有些诧异的扫了一眼来人,皱眉问向那领头的老汉。 这严二叔是三墩沟的村长兼村支书,在这村里头那不二的人物,严姓在村里又是大族,平日里就挺看不起外姓人,尤其是纪仙儿他们家。 当年他那个还在县城中专读书的二小子一直在追求纪仙儿,本来他是不同意的,可看到儿子要死要活的,就勉为其难的去纪家说了趟亲。 纪仙儿当时虽但也是很讨厌那个整天缠着她的严家二小子,幸亏那时候纪爷爷还在世,他也早看出来严家那二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话没说两句就用棍子把上门说亲的王媒婆给直接轰走了,那什么彩礼之类的东西也一并被扔到了门外。 老严家被落了面子,心里憋着口气相当不爽,就利用职权一直在村里刁难他们纪家,像什么国家给贫困县拨下来的救济款啊,农药化肥等等生产资料啊等等之类的福利,都是百般刁难。 纪仙儿他爷爷身体本就不好,被气病了好几回。说起来,纪仙儿当初未成年就出去打工,也有一部分原因要归结在这里。家里的田地本就不多,且很贫瘾,她要是不出去挣钱。估计她爷爷早因为没钱治病而提前离世了。 本来严家二小子在夕,头结婚后,这事也就算了的。可纪仙儿出去挣了大钱后,渐渐变得牛了起来,帮村里人办了几次好事,村里人也经常会念叨着纪仙儿的好了,不免影响到了他们严家在村里头的地位。 不仅如此,纪仙儿还几次在村民大会上提出村里的发展不对路子,甚真还提出要重新选个村长带领大家致富。这一来,可不是当面打脸吗?老严头这心里头就越发的不舒服起来,一直想着找机会治治这不懂事的丫头。有钱很了不起吗?在这三墩沟里,还是咱老严家说了算。 这不,机会说来就来。 今儿晌午刚过,在乡派出所当副所长的二儿子严武就来了电话。说是他们村有几个在县里打工的女孩子因为涉嫌卖淫被抓了,念她们年纪还就让村里去领人,顺便把罚款交了。 巧的是,这几个在外头打工的女孩子当初都是纪仙儿给介绍出去的。 于是,把人领回来之后。严村长立夏马不停蹄的领着大票人马找纪仙儿算账来了。 这外头站着的,除了老严家的人之外。就都是那些被抓女孩的家长或者亲朋好友。 “把她给我绑了!” 严老头旱烟袋一指纪仙儿,二话不说就下了命令。 身后立刻有两今年轻小伙子越众而出,手里拿着自制的粗麻绳,作势就要擒住纪仙儿。 “你们要干什么?” 纪仙儿一时间莫名其妙,边喊边连连往后退。 可她一弱质女流哪是那俩小青年的对手,三两下就被那两年轻人给别住了手,反绑了起来。 “快放开我!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在犯法!”纪仙儿连连挣扎起来。 屋里的纪奶奶这时也听到了孙女的呼救,急忙跑了出来,一看到孙女被人绑了,登时就急眼了,嘴里泣声喊道:“严村长,你们这是在干啥啊,快放开我孙女。”一边喊着,一边冲上来就要帮孙女松绑。 那两小年青还真不敢对老人家动手,一时就有些发愣。 严村长黑着脸上前一步,嘴里喝道:“张婶,我告诉你,你孙女她干了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儿,你识相的就快点放手,否则连你一块没好果子吃!”说完,一把就推开了纪奶奶。 纪奶奶人上了年纪,腿脚就有些软,一时失去重心,“啊”的惨呼一声摔在了地上。 纪仙儿见奶奶被人打了,心中焦急,也不挣扎了,哭喊道:“你们别难为我奶奶啊,我跟你们走!” 严村长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对众人招呼道:“把她拉去村里祠堂公审,叫全村人都来看看,纪家这丫头心黑到了什么程度了!” 众人吆喝一声,打着手电,兴冲冲的走了。 “你们这些天杀的混蛋啊!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凭什么抓我孙女去祠堂啊?你们这帮该死的,见我们老纪家没个男人,就由得你们随便欺负吗六 纪奶奶刚才摔得很重,一时间爬不起来,瘫坐哭天抢地起来 第五十二章 蒙羞 有村的地方,就有祠堂。 在村里,祠堂是个很喜庆的地方,每逢村里有红白喜事,祠堂里就会热闹非凡。 三墩沟这地方概的人都姓严,村里的祠堂自然也是严姓人出资兴建的。因此这唯一的祠堂应该算是严家祠堂。供奉的也都是严家的祖先。像纪仙儿等外姓人可以忽略不计? 相传在解放前,这严家祠堂曾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屠宰场,屠杀了不知道多少个,不守妇道的女同志和淫人妻女的男同胞。 解放后,人们的法制意识有所加强,不会随随便便再在祠堂里舞刀弄枪了。 但也仅限于此。 的确是没人被活活打死了。可伤残人士却不断增加。 此亥,严家祠堂里灯火透明。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 人虽然来得很多,但秩序井然,只有少部分人获准进入祠堂大厅,俨然如同一个小型的法庭。 在这个村级法庭里,严村长是铁面法官。一众旺岁以上的严姓老者是陪审团?至于辩护律师?对不起,没有这号人。因为这里不允许辩护。进来就给你额头上盖个章。 纪仙儿被绑得跟江姐似的。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大厅中央。脸上的表情也跟江姐差不多,愤慨加上无所畏惧。 面前是一排跟热没什么干系的灵位,左边是严村长等一帮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鸿儒,右边则站着的是刚从乡派出所被领回来的涉嫌卖淫的女孩。 女孩一共有六个”脸上化有浓妆,穿着时髦新潮,比城里人更甚。不过此亥她们个,个都羞赧的低着头,一字排开。身后各有数名家长做坚实后盾? 如果再给她们每人套上一件黄马甲,估计就跟某涉黑团伙被公审差不多了。而她们身后的家长,看上去更像是武警战士。 “小梅,你们六个,人里边你年纪最大,你先说说吧,是谁让你们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儿的?。严村长的话很有引导性,并且直接进入主题。 那叫小梅的女孩硬着头皮走上前一步,怯生生的看了纪仙儿一眼,却欲言又止。 小梅,别磨磨唧唧的,快说话!”严村长不耐烦起来。 “是,是仙儿姐介绍我们去那家星级酒店工作的。小梅吞吞吐吐的说完。头低得都能咬住胸脯了。 纪仙儿愤怒的看向小梅,斥道:小梅。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好心介绍你们到那儿做服务员领工资,可没叫你们去做那种下贱的事儿!” 纪仙儿虽然是在夜场里头混的,但其实那些投奔她的小姐可没一个,是她主动招徕的。当初盘下仙仙饭店时,那饭店里本来就已经流莺在那儿驻场,她顶多也就是把这些散兵游勇组织起来形成合力罢了。 更别提面前这些女孩都是乡里乡亲的。做了这种缺德事可是耍被人戳一辈子脊粱骨的。 小梅讷讷着不敢反驳,严村长就不耐烦了,又点了下一个出列。 出列的是一个叫小娟的女孩,她比前面那小梅更不堪,刚被推出来就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二 想必这些女孩都很清楚,她们堕落的原因绝不是仙儿姐,而是因为她们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给迷晕了眼睛? 严村长看情况不妙,舆论风向有转弯的苗头,赶紧示意下一个出列。 下一个是一名烫卷发的女孩,叫小芝。她虽然也很慌张,但比小娟要好上许多,看了一眼纪仙儿。却不小心瞥见严村长正黑着脸瞪着她,吓得她赶忙低下头,急急的说道:“我听。我听我们跟的那石姐说过,仙儿姐也是干她那行的。要是仙儿姐当初肯带着我们,这回我们也不会被警察抓住了 小芝话音一落,现场立复一片哗然。毕竟这村里人都以为纪仙儿在外面是开饭店做生意的。却没想到干的是那种行当。 “小芝,你。你说什么。我,我”纪仙儿气得俏脸惨白。却无力反驳。毕竟这小芝说的也是实话。眼眶一红,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滑落下来。 村民们一看纪仙儿当场哭了起来,更是坐实了这条罪状。纷纷大声指着纪仙儿叫骂了起来。 “纪家这丫头,我还当她真在外面做生意,没想到做的是这种缺德生意”。 “是啊,真是个不要脸的坏女人。” “什么啊。要我看,她就是个贱货”。 “我早说了她整天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准有问题,你们还不相信。哼哼,这回信了吧”。 骂声此起彼伏。一个比一个骂得难听。 他们仿佛都忘记了,这些年来,纪仙儿为村里头做的那一桩桩一件件好事。※ 川儿痛苦的闭卫双眼,蹲在了地上,拼命把脸押讲腿月测,用膀一颤一颤的,呜呜的抽噎着。 她以为这样子就能把耳朵堵住,但很可惜,这些闲言碎语,谩骂指责如同一把把会拐弯的匕首,不停的割在她心坎上,一阵阵的刺痛。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眶中全是泪水,心里却不停的在呼唤着:“老公。你在哪儿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好想去死啊” 纪仙儿的老公其实离得她很近,就在不远处的村头。 是的,陈扬此刻正乘坐一辆边三轮摩托往村里赶。 准确的说,这是一个边三轮摩托车队。 一共九辆边三轮,陈扬坐的那辆居中,前后各有四辆保驾护航。 倒不是陈扬故意要弄个,车队到山里头耍威风,着实是个意外。 今天中午。他在主题公园里开完现场会之后,就跟刘县长打听了一下三墩沟的情况。刘县长一听说陈扬要到三墩沟去,立废就表示要派车亲自陪同,陈扬当然不会同意,最后实在拗不过刘县长的热情。加之他之前也听纪仙儿说过这地方路不好走。他只好同意让镇派出所的同志派辆车把他送到山里头去。谁知道这一派就派了个车队过来,倒是他控制不了的了。 不一会,车队就以力迈的牛速,浩浩荡荡的驶入了村里。 “陈处长,您要找的姓纪的那户人家就在前面,二队的第三户人家就是。”边三轮驾驶员一面小心开车,一面向陈扬汇报道。 “呵呵,这次真是麻烦你了,谭所长。”陈扬朝驾驶员笑着点点头。 那开车的谭所长听到省里领导亲口向他道谢,跟打了针鸡血似的,亢奋不已。激动之下,手一颤,差点就没把稳车头,定了定神之后。才一脸讨好的说道:“哎哟喂。陈处长。瞧您说的,您可是省里下来指导工作的大领导,保证您的安全,是我们派出所民警的责任和莫大的荣幸啊。” 陈扬闻言不禁莞尔。自己算哪门子的大领导啊,搁省委里头,像自己这样的处级干部那还不走到处都是。不过这谭所长马屁拍得倒是挺称心的,不由侧过头多看了他一眼。 谭所长这趟送领导进山,把办案时的十八般武艺都使了出来。全所的边三轮统一征用,鞍前马后的指挥着,就是为了给陈扬留下个好印象。这时又观察到陈扬多瞧了他一眼。心知领导对自己应该是有了点印象,顿时更精神抖擞起来。只恨这目的地转眼就要到了,要是能再远个十万八千里该多好啊。 车队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陈扬正要从摩托车上下来,却见纪仙儿家院门大张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撑着根木棍一瘸一拐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行色匆急,步履蹒跚。 这老婆婆应该就是纪仙儿的奶奶了吧? 陈扬一怔。当即跳下摩托。快步朝那老婆婆走去。 纪奶奶看到这一排整齐的摩托车队很突兀的停在了她家门口。也是一愣,可心里担忧孙女的安危。便顾不上这许多了,连门都没关,就急匆匆的绕了路。 陈扬急忙追了上去,双手扶住了纪奶奶。问道:“奶奶,您这是去哪啊?怎么屋里黑着灯,仙儿呢?” 纪奶奶听到有人打听她孙女。顿时诧异的看向陈扬:“你是?” “呵呵,奶奶,仙儿没跟您提过吗?我是她的” 陈扬话没说完。纪奶奶脸色一滞,“嗒的”扔掉棍子,双享用力的扯着陈扬的衣袖,浑身颤抖的呜呜哭泣起束。 陈扬一愣,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急问道:“奶奶,您。您这是怎么了?” 纪奶奶不停的哭,却说不出话来。 陈扬急了,又问:“奶奶。您别急着哭。快告诉我,是不是仙儿她出事了?” 纪奶奶这才猛醒过来,赶紧松开了陈扬。拼命点头道:“仙儿她,她被村长他们抓到祠堂去了。” 祠堂? 陈扬莫名其妙。回过头。当机立断道:“谭所长,留两个人在这看着我奶奶,其他人都跟我到这村的祠堂去看看。” 谭所长虽然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他巴不得多陪陪领导。听到陈扬这么吩咐下来,心中大喜。别说是个小小祠堂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无所畏惧。 等陈扬再次上车时,他已经雷厉风行的安排妥当了。 轰儿 一时间,边三轮发动机的声音狂鸣,九辆边三轮呼啸着朝村尾的祠堂冲去 第五十三章 你们没有资格! 厂蒋长很满意当前的状杰,在群众的情绪世到最亢奋,他才出面制止了大家的谩骂,并且喝退了几个要趁机上来殴打纪仙儿的女孩家属。 “纪家丫头,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严村长走到纪仙儿跟前,冷冷的发问道。 纪仙儿抬起头看向严村长,满脸是泪。眼睛都有些哭肿了。饶是她平日里伶牙俐齿,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没辙,刚说了个。“我”字,就不知该说些啥为自己辩解了。 严村长冷哼一声:“没话说了是不?哼,算你还有点良心”。跟着就朝边上一招手,立刻就有两今年轻人走上前来,人手拿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棍。 严村长朝他俩点点头,然后转身面向群众,大声道:“大家伙听着,纪家丫头这次坏了我们村的风气,犯了淫戒,按村里的老规矩,先打五十棍,再以观后效吧。” 五十棍? 纪仙儿眼睛一大,差点直接晕阙过去。她小时候可是亲眼见到过,严老六家的三闺女因为跟一个到山里野营的解放军私奔了,最后被捉回来才打了二十棍,就活活的被打瘸了一条腿,跟着没多久就投井自杀了。 一想到当年那严三姑的惨状,她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拼命挣扎起来,嘴里也大喊起了救命。 可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又早已经被人绑住了手脚,没闹腾几下就被扔到了一块大木板上,手脚又多被麻绳缠了几道,半点也动弹不得了。 村民们虽然刚才骂得挺欢,可这会听到要打纪仙儿五十大棍。都是大惊失色。这要真打下去,纪家丫头哪还有活头啊?一些受过纪仙儿恩惠的村民纷纷上前说情,看是不是能少打几棍,给个教就行了。还有一些跟纪家关系不错的村民更是直言不讳的说这可是犯法的啊,希望村长大人能手下留情。 听到这咋咋呼呼的说情声,严村长火了,脸一黑,喝退众人:“你们懂什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是我们老严家祖宗定下的规矩,谁敢不听?快退回去,别在这瞎闹腾!”跟着朝那两扛棍子的小青年大手一挥,“摁住她,行刑!” “是,二叔!” 两个小青耸齐声应道,挥舞木棍就要朝纪仙儿身上打下去。 啊!!! 棍子还未落下,纪仙儿已经控制不住的失声大叫了起来, 砰!砰!砰! 就在这时,连续三声枪响猝然间暴起,让沸腾的祠堂迅速变得安静了下来。 两个打手都是一惊,棍子刚举到一半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砸了,姿势滑稽的愣住在了当场。 “谁?” 严村长一怔,抬眼着向了大厅外面。 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村民一片混乱,却不得不纷纷往两旁退去,从中间让开一条路出来。 不一会,一个长相斯文的年轻男人一路急奔了进来,身后则跟着七八个身着警服的公安。 被绑在木板上的纪仙儿耳朵里嗡嗡作响,艰难的回过头看了一眼。 只看了那领头的斯文男人一眼,她脑袋轰的一响,眼泪刷的一下,就再次狂涌了出来,嘴里胡乱喊道:“老公,快来救我啊!” 很明显,纪仙儿没有乱认老公的习惯,这个如神兵天降的男人自然便是陈扬了。 陈扬脚刚一踏进这个大厅,第一眼就找到了被绳索牢牢绑住的纪仙儿。脸色立玄阴沉了下来。顿住脚,回头对刚跟上来的谭所长冷声说道:“谭所长,你仔细给我听着,立刻派两个同志把外院的大门封住,今晚上在这的人一个,也不许出去!” 话一撂下,不等谭所长有任何反应,他就迈开大步走到了那块木板前,弯下腰帮纪仙儿松起绑来。 谭所长是个机灵人,这种村民私设公堂的案子他们也不是没处理过,瞧眼下这架势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他心里不由涌起一丝喜意,心说立功表现的机会来了,赶紧回过头对后面的同志布置起来。 “小谭,你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严村长满脸堆笑的上前跟谭所长打起了招呼,他儿子严武在大王乡派出所当副所长,是谭所长的手下。以前也在一块喝过几次酒,因此认识。 谭所长吓了一跳,都什么时候了,你这老小子还敢乱认亲戚。赶紧沉下脸子撇清关系:“小什么谭,叫我谭警官。还有,立刻把参与非法刑拘的村民统统都给我集合起来 严村长一愣,再看向那正帮纪仙儿解开绳索的年轻人,心里一咯婆,隐约感觉到不妙起来。 纪仙儿被绑得很结实,陈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两个同志的帮忙下把纪仙儿身上那七八条绳索都解了开来。 刚一脱了束缚,纪仙儿就又哇的一声,哭着投进了陈扬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着陈扬的腰际,脸深埋进陈扬胸膛,浑身上下也不停的颤抖着,显是后怕不已。 虽然陈扬不住的在安慰她,但也亢腻某甚微。只一小会。他的衬衫前襟就被纪仙儿的泪删工皿了一大片。 等纪仙儿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之后,陈扬才朝她微微点头道:“好了,没事了,先放开我吧。”这里人太多了,老让纪仙儿这么搂着也不是个事儿。 纪仙儿也知道这样不好看,虽然心里很不愿意松手,但还是听话的松开了陈扬。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紧挨在了陈扬身旁,一只手拽着陈扬的裤边,生怕自己若是离得远了,陈扬就会消失不见,噩梦就会再次降临到她头上似的。 陈扬无奈的苦笑一声,却也拿她没办法。只好原地转过身,叫来了谭所长。 谭所长飞快奔至,同时还让干警们把严村长及一干主要涉案人员都押了过来。 陈扬目光冷冽的一一扫向众人,下面那些涉案人员不约而同的心里一寒。 “说吧,是谁允许你们私设公堂的?又是谁给你们的权利,让你们怨意妄为的对一个弱质女流进行拷打审问的?在你们眼里面,究竟还有没有国家的法律法规?你们以为这还是在旧社会吗?”陈扬黑着脸连声问道。 众人都低头不语,有好几个悄悄瞥了一眼严村长,就被瞪了回来。严村长看来也不是不懂法,至少法不责众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都不说话是吗?好!”陈扬转过头看向谭所长,“谭所长,他们的这种行为已经触犯了国家法律规定,待会儿你就把这些人全都带回派出所关起来,一个个的查。直到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为止 “好的,陈处长谭所长忙不迭应道。 可底下那些涉案人员一听说要被抓到号子里,立刻就不干了,哭喊吵闹起来。 严村长心里虽然也同样害怕。但这时候不得不站出来了,梗着脖子说道:“这位领导,纪家那丫头现在还好端端的,你,你凭什么让公安抓我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们违法乱纪了?大伙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严村长估计文革那会是个造反派,很会煽动群众。他话一说完,一帮涉案人员都纷纷附和起来,好几个人还耍赖躺地上了。 陈扬冷“哼了一声:“证据?不,我不需要证据!需要证据的是你们”。说完看向谭所长,“都带回去,谁要是敢暴力抗法,罪加一等!” 谭所长连连点头,然后飞快的安排起来,耍赖那几个当场直接拖走。 不过,陈扬似乎仍不解气,厅里的事儿一处理完毕,他立刻拉起纪仙儿出到厅外。 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百十来个村民,发现这些村民一个个的都低下头哆嗦着,显然前面自己撂下来的那句狠话把他们都给吓怕了。 一时间,他刚才冲进来的那满腔的怒火竟消退了不少,叹了口气后,才缓缓说道:“乡亲们,我常听仙儿说起,她说她的家乡虽然很偏僻也很贫穷,但她们山里头的水很清,天也很蓝,老乡们也都很纯朴很善良。可是,你们自己看看,刚刚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村民们说不出话来,一个个把头垂得更低了。 陈扬接着说:“你们无动于衷,麻木不仁的看着一个无辜的女人被绑在木板上,等着被人用棍子打死。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是什么做成的?我也不知道她有哪点对不起你们整个三墩沟村的? 你们知道吗?三年前,江南省全省大旱,是她出钱到县里请人到村里打了几口深井,你们才用不着看天吃饭。去年,国家出台政策,要每村每户都能用上电,上面拨下来的扶持款不够有缺口,还是她悄悄的找关系找人最后还自掏腰包把缺额给补上了。可你们呢,你们除了会到乡里县里要政策要救济诉苦闹事。你们还会干些什么?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吗?” 陈扬的话让村民们无地自容,不少人当场就哭了起来。纪仙儿更是惊愕不已,尤其是她跑关系要扶持款的事儿,当时她不知请县供电局的那帮官老爷吃了多少次饭。最后还自己掏了五千块钱才把事儿给办下来的。这些事陈扬都是从哪打听到的? 陈扬边说着,把一直躲在他身后的纪仙儿拉了出来,面向着一众村民,大声说道:“你们大家都给我抬起头来,你们给我抬起头来看看清楚,就是这个差点被你们活活打死的女人,就是她这么一个普普通通连高中都没有机会读完的女人,这些年来用她辛辛苦苦赚回来的血汗钱,为你们这个贫穷落后的村子办了一件又一件好事。 我告诉你们,就算她在外面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也轮不到你们来审判她。你们没有这个资格!” 陈扬的话掷地有声。 所有的村民都傻了,愣了,哭了 而纪仙儿也是满眶的泪水盈盈欲滴,抬头怔怔的看向身边的男人,手却下意识的把陈扬拽得更紧了。 第五十四章 漂移 三墩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陈扬和纪仙儿一块回到了家里,草草的吃了个饭,就上床睡觉了。 当然,因为纪缘故。两人心照不宣的各住了一间屋子。 陈扬躺在了纪仙儿闺房的那张小床上,而纪仙儿则跟她奶奶一块挤了。 屋里很闷热,鸿运扇开到了三档也感觉没什么风,加上山里蚊子比较多,那山蚊子就跟吸血鬼似的。一盯一个大包,虽然纪仙儿帮忙点了蚊香,但陈扬还是架不住这些轰炸机的连番攻击,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坐了一支香烟,他不由又想起了前头谭所长那九辆边三轮车队押着严村长等涉案人员呼啸而去的场景,心里隐约有种说不清道不白的感觉。 九十年代里像这种私设公堂的事儿屡见不鲜,最出名的还是当年禹作敏那“华夏第一村”可人那是富裕了之后才膨胀的,这山旮旯却是穷得都快要当裤子了。还这么瞎折腾,真有这份闲心,还不如静下来仔细想想该怎样才能脱贫致富呢。 自己今天赶得及时才救下了纪仙儿,可全国向三墩沟这样的贫穷村落成千上万,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个村子有像严村长这样的目不识丁无法无天的家族式村干部,自己又能救得了多少个像纪仙儿这样无辜的人呢? 想到这,陈扬就喘嘘不已。 求其一切的根源,还是贫穷惹的祸啊。 要是村里的年轻一代都能就近。而不是要翻山越岭走十几里路到乡里学念书,有了文化知识,将来这种愚昧无知导致的恶性案件才会随着社会进步彻底消亡。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 从三墩沟到外面的乡里镇上。就只有那么一条人走出来的土路,别说汽车了,前面他进山时坐的那边三轮,好几个岔口都得人下来推车才能过得去。 听纪仙儿,这山里头其实有很多好东西拿到外面前能卖钱的,像什么草药啊,木材啊等等,可就是因为没有路。东西很难运出大山,偶尔会村里会组织人力用骡子拉点出去贩卖换点生活费,但终归是成不了什么气候。该穷的还是得继续穷下去。 大伙都知道修路能改变现状。可修一条路得多少钱啊? 这老区里多的是贫困山区。政府管都管不过来,没关系没政策猴年马月才轮到这三墩沟啊。 自己现在是有点小钱了,可是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帮得了一个三墩沟,全国还有那么多个三墩沟,它们又该如何? 陈扬苦笑着摇摇头,扔掉烟头用脚踩熄掉了。 既然睡不着,干脆就出去走走吧。算起来,自己也很久没有真正的在山里头闲逛了。 想到这。他就披上衬衫,拎起桌上的手电,推门出到了院外,一路漫无目的的往山麓方向行去。 夜晚的大山有种别样的美,一阵山风袭来,竟然比在屋里要凉快许多了,让人惬意无比。 走到一处山坳里。却见山润下面有一个小池塘,清澈见底。 一轮弯月倒映在了池塘里,颇有种池塘月色的美妙意境。 不经意间看到此等美景,陈扬也不由微笑起来,看来纪仙儿真没说错。她们这里的山很美,水也很清。 看看左近无人,陈扬老夫聊发少年狂,直接把衣服裤子脱光,只着了一条大裤衩就下了池塘。 没办法,前面虽然洗过澡了,可在那屋里觉没睡着,又憋了一身臭汗出来,现在看到这池塘水质极佳,月黑风高的,哪有不下去畅游一番的道理。 池塘里的水不仅清澈,而且微微透着股凉意,甫一下去,陈扬立刻就爽得不行,愉快的在塘里畅游起来。 游了一会,他刚耍上岸点支烟休息一会再继续时,林子里突然闪烁起了一道手电的亮光,紧接着便看到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来到了岸边。 一看,却是纪仙儿。 陈扬微微一怔,就问道:“仙儿,你怎么知道我睡不着跑这来了?” 纪仙儿面带笑容的看向了陈扬,“老公,我也睡不着呢,前面到屋里找你,见你不在,可不就寻到这儿来了吗。”边说边蹲了下来。把陈扬乱扔的衣裤整理了一下。 陈扬当然知道纪仙儿到屋里找自己干啥,心说这娘们还真够大胆的,都跟奶奶睡一张床上了,还敢玩这种心跳?要知道老人家一般都睡得不怎么踏实的。 不过他却也不揭破,只是笑笑说道:“那你在岸上等我,我这就上去。” “别,老公你先刷上来,我下去陪你游一会儿。”纪仙儿果断的拒绝道。说完,就自顾自的站起来。解开了腰间的裙摆活结,跟着又把手伸到腰侧,熟练的拉下拉链,把裙子缓缓褪了下来。 说实话,她做这一连串动作时丝毫没有半点扭捏,就跟在自家房间里换衣服似的。 陈扬是个男的,这外面穿条裤衩就算被人瞧见也不吃亏,可纪仙儿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女,这又不是什么游泳池,估计她也没带泳衣,如果那身段让别人,尤其是别的男人瞧见,就十分的让陈扬不爽了。 “仙儿,你还是别…” 陈扬刚想叫纪仙儿别脱了。可话才说到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睁大眼睛看着纪仙儿,恨不得她脱得更快点。 纪仙儿的连衣裙已经往上提到了腰际,两条修长的美腿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了陈扬眼前,那隐秘之处被一片月白色的丝绸布片遮住若隐若现的。 等纪仙儿又再往上提了几公分之后,陈扬才惊讶的发现,原来那丝绸布片竟是一件肚兜的下沿。 纪仙儿瞧见陈扬那眼神,心中不由一阵暗喜,嗤的一笑,加快速度,把裙子整个的从头顶上褪了出来,顺着胳膊扔到了地上。 月光下,只穿了一件小肚兜的她轻巧的转了个圈儿,似乎是想让陈扬看个够。 这件肚兜真的太小了,小到遮不住任何东西,可偏偏该死的还真让它遮住了一些隐秘的部位。幸好纪仙儿那光洁如玉没有一点瑕疵的后背整个的裸十露了出来,只有两条纤细的绳子绞在一块。打了个好看的活结。只需轻轻一拉 陈扬喉头一阵耸动,突然间觉得有点口话燥,使劲的咽了一口唾沫。怔怔的看着纪仙儿光着脚丫子,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 潭水很清,也很凉。 但陈扬心里有股火急需发泄。 而他是幸运的,并且是幸福的。 因为纪仙儿已经来到了他跟前,双手搂住了他的脖颈。由于水很深。纪仙儿站不到底,只能用她那两条长腿绞在了陈 纪仙儿闭上眼睛,任由陈扬的两只大手在自己身上四处游走着,嘴唇则贴到了陈扬耳畔,幽幽的轻声道:“老公,我不怎么会游泳,你要看着我哦。” 陈扬哈哈一笑,凑近她道:“你真的是来游泳的么?我还以为你到这儿找我,是想跟我一。” 纪仙儿俏脸微微一热,急急忙忙截住话道:“我,我哪有” “那你穿成这样子干啥?”陈扬说着,把手摸到了纪仙儿后背,轻轻的扯掉了怀中这女人专门为自己而留的活结。 纪仙儿脸更红了,因为陈扬并没有说错,这件肚兜是她回家前就准备好了的,只不过她当时想的里穿给陈扬看,没想到陈扬大半夜的跑这来了,前面还害得她一阵好找。 当下就不再说话,把嘴唇缓缓从陈扬耳际挪了挪,当两唇微微相碰时。她忽然间揽紧了陈扬后颈。用尽全力的吻了上去 天上的月亮很圆,林子里很安静,池塘里的水很清凉,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脱力般的躺在了一块岩石背后。 没办法。两个人都太累了。 这活儿真不是普通人能干的,比游个马拉松都累人。 纪仙儿蜷着身当偎进了陈扬怀里小心的拿着火机帮陈扬点烟,边点边问道:“老公,你怎么会知道我那么多事儿的?” 陈扬一愣,没想到纪仙儿会问这事。不过他原也不打算瞒她,就直截了当道:“我找人查过你的底子了,怎么了?” “你可真坏,是不是如果查到些不好的。你就打算甩掉我了!”纪仙儿说完,不依不饶的在陈扬胸膛上轻咬了一口。 陈扬却是一笑,没有说话。 这种事很正常,像他这种身份的男人,即便是真要找情人,肯定要查清楚对方的底子,不然,等真惹出大乱子时就晚了。这种因为情人而狗屁倒灶的事,他上辈子见得还少吗。幸好,纪仙儿很干净,她那点破事对他来说只是些小麻烦,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第二天,陈扬一大早就离开了三墩沟。 纪仙儿并没有跟他一块走。她被陈扬留了下来,说是让她在这等几天再回去,因为陈扬已经给吴刚去了电话。让吴刚从他的公司里派几个专家郭来。做个预算,看看从村子里修条路出去到底需要多少钱。至于之后怎么操作,他心里也有计划了,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实施一切得等预算出来再说。 纪仙儿想到既能帮老家做点实事,又能多在家里陪几天奶奶,她倒不怎么反对。不过,心中难免会有些不舍,等真的看到陈扬上了谭所长的摩托后,她眼眶一红,差点就跟着一块上去了。还是陈扬又安慰了她几句后,她才转而破涕为笑,留了下来。 回到单位,陈扬也没闲着,立刻就着手湖柳高速公路一期工程招标的稽查准备工作。 这是省里头下半年的重头戏,也是整条湖柳高速路立项后正式打响的第一炮。要知道为了这条高速路。省里方面派到燕京的常驻工作组足足跑了三年才最终把资金落实了下来,这可是个能下金蛋的老母鸡,方方面面的人都盯着,半点也马虎不得。 好在有了万方这个面貌一新积极肯干的左右手,加上处里的同志都三军用命,他除了每天开开会,了解一下工作进度,到也没太多工作要做。 但凡做领导的都是这样,要是什么事都被你大包大揽了,还要那么多手下干啥?又不是诸葛亮。一个领导,能知人善任,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下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卖力气干活儿,就差不多可以个成功的领导了。 到了八月丰,事情就初步有了眉目。 经省交通厅和省计委联合调研,最后初步选定了中州招投标公司做为本次工程项目的中介公司,向社会了关于此次项目的各类招标信息。 陈扬并不是第一次跟中州招投标公司打交道了,该公司的总经理江洋他也见过了多次。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因为要跑下项目代理中介权。这家伙使出浑身解数,在省委里到处奔走,也难免会跟陈扬打交道。最后,还是让他如愿以偿了。 陈扬对江洋这个。人没什么恶感,当然,也谈不上什么好感。上回大富豪倒台后,丁建国着实销声匿迹了一阵。连廖强都进局子里关了三个月,而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受到牵连,倒是大大出乎陈扬的意料。这次又被他拿到这块人人眼馋的肥肉贩卖权,想来,这江洋背后的关系绝不仅仅是计委那么简单。 不过陈扬倒没心思打听江洋的那些关系,毕竟一个是官,一个是商。如果不相互勾结的话,没必要知道对方太多事儿。只要他识相点,低调做人就行了。 江洋真的挺低调的,甚至可以说是夹着尾巴做人。至少在陈扬看来是这样,自己多次拒绝了他的饭局,他也丝毫不恼,每回到办公室来谈事儿都乐呵呵的。 但今天晚上,陈扬却有个饭局是推不掉了。因为是计委张主任亲自点的名要他参加的,甚至计委的大部分领导都会参加。 其实也说不上是饭局,而是一个以会议形式举行的酒会而已。 这个会议由江洋的中州招投标公司牵头,邀请了国内外很多大型工程建筑巨头参加。除此之外,计委、建设厅、水利厅、卫生厅、交通厅等部门主管工程的厅长和相关处室的领导也都应邀参加了这个酒会。 会议定在改良后的大富豪顶层大型宴会厅举行。 陈扬到得稍微有点晚,酒会晚上八点钟开始,他七点五十五分才赶到大富豪的地下停车场。 因为今天来了太多全国性的建筑业巨头。此时停车场里已经停满了一溜的豪车,转了一圈才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泊位。 正要把车开进去时,旁边突然间闪过一辆黑色大奔,在他的捷达面前嗤的玩了个漂亮的漂移,然后抢在他前头。把车漂到了那仅剩下的一个泊位里。 陈扬眼睁睁的目睹了这一切。一口血差点没直接喷出来。 嘭! 很快,从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人,“嘀”的一声按响了防盗器。 等这女人回过头时,陈扬刚瞧了一眼,想何方妖孽时,刚才那口血就不得不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他不再愤怒,而是感到背心处一阵发凉,后怕不已。,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五十五章 惊! 个女人身着套做,精细讲究的黑煮连衣晚礼裙。不万州引的那种,裙子下摆网过小腿半截,把她那窈窕的身材衬托得无与伦比,采用的是闪光缎这种华丽、高贵的面料。 黑色、开领、无袖,简单含蓄,领部细褶,左侧锁骨位置还别出心裁的设计有一个蝴蝶样式的刺绣。整套裙子的设计很有装饰感,一看就是法国名师的手笔。 另外,她还戴着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蛤蟆墨镜,光滑洁白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珊瑚项链,精致的流苏刺绣披肩加高跟皮鞋,手上挽着一个山羊皮玫瑰手袋,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很优雅的迷人魅力,慵倦的旧式淑女风范尽显无疑。 对于强抢别人的停车位,女人没有丝毫歉意,甚至连停都不停一下,从陈扬的白色捷达前绕过,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电梯间 叮! 陈扬在车里擦亮了打火机,点起了一支香烟。 深吸了一口后,把目光挪向观后镜,日送着这个女人进入了电梯间。 虽然他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这个女人比以前更加漂亮迷人了,虽然这个女人变得更加时尚高贵了。 但,这个女人就算烧成灰了,他都绝不会认错。 因为,这个觎丽迷人的女士是项谨。 她回来了? 她真的没看到我,还是她已经认不出这辆车了? 陈扬脸上泛出一丝苦笑,这怎么可能,这辆捷达到今天为止,其实还是项谨的私家车,她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只有两种解释:她是故意的;或者是她已经哀莫大于心死,干脆装失忆了。 手倏地一烫,陈扬低头一看,原来烟蒂已经烧到烟屁股了,嘶的吸口气,赶紧把烟头摁熄在了车载烟灰缸里。 “先生!”外面有个,管理员轻轻的敲了下车窗。 陈扬摁下车窗,问:“有车个了?” 管理员手一指角落那员工放单车的地方:“先生,你把车停那儿吧,我已经帮你挪好空个了。” 陈扬汗了一个”却点头表示了谢意,发动车子,缓缓的把车子停了过去。 顶层六楼的宴会大厅里,此玄已经高朋满座,宾客盈门了。 因为酒会是非官方性质的,因此虽然来了很多领导以及国内各知名建筑业的巨头,但宴会厅里的氛围还是显得很轻松,大家各自找人聊天联络感情,并不拘束。 主席台上有专门的影音设备在不停的播放着此次湖柳高速公路一期工程项目的宣传资料。但能够来这参加会议的大老板显然都早已经找人专门研究过了,因此没什么人关注。 陈扬四处看了一眼,没看到项谨,网想再仔细找找,没想到张主任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溜达的他,把他给叫了过去。 到了计委的贵宾席,陈扬看到,除了张主任外,计委参加酒会的几个领导都在,陪客则是江洋和一些他并不认识的商人。从这些人乐呵呵的表情看,显然之前相谈甚欢。 陈扬微微觉得有些意外,不由多看了那江洋一眼。 等陈扬跟几个领导打过招呼后,江洋才很客气的跟陈扬问好,相互握了下手。 “小陈,一会等中州公司的代表把这次招标的细则介绍完了,你就代表我们计委上去说两句吧,把招标的要求和想法都跟在场的供应商们谈一谈,跟大家提前做个沟通,看看我们的工作是不是还有什么做不到位的地方。不过,这里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你也不必太拘束。”张主任笑呵呵说道。 这事陈扬下午就听张妾任提过,就点点头:“好的,主任。” 又闲聊了一会,大概十分钟过后,宴会厅的大门掩了起来。 主持人,中州公司一个漂亮的女公关经理走上中央讲台,给大家问了好之后,酒会算是正式开场了。 宣布招标细则的是一个专家模样的中年学者,看来是中州公司特聘的,素质很高,一口气把细则读了下来,半点也没有卡壳,要知道那里面可是有一大堆的专业术语,不是这么好念的。 虽然招标细则中州公司已经制成文件过了,但台底下的人依然听得都很认真,因为接下来会有个环节可以由大家自由发问,中州公司会专门针对各公司对应标条款不理解的地方进行解释。比如公司资质、项目要求等等之类的。 这两个环节进行得很顺利,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告一段落了。 “下面,有请省计委稽查处陈处长上台来,给我们这次项目招标工作做指导,大家欢迎。”女主持人笑吟吟的向大家介绍道。 台下响起一片热烈掌声。 陈扬打着腹稿上到了讲台,却不急着发言,而是把目光往台下粗略的扫了一遍。前面他一直被主任拉着跟些莫名其妙的商人聊天,现在才总算找到了隐藏在人堆里的项谨。 这不看还好,看了后他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微微吃了一惊。 人堆里,项谨的墨镜依然没摘下来,看不清楚她是什么表情,只知道她手里拎着一杯浅浅的红酒,正跟身边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士在低声交流着。 他之所以吃惊,到不是因为项谨,而是因为正跟项谨说着话的那个,中年男士。 这个中年男士不是别人,正是赫赫有名的颜氏集团的董事长,曾经上过美国时代周刊封面,被外国多家媒体称为红色资本家的颜令国。 当然,颜令国还有个特殊的身份一他是颜玥的父亲。 陈扬清楚的记得,在两千年以前,如果你要问起谁是共和国经济圈里的风云人物,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颜令国,没有之一。到了两千年,颜玥正式上台执掌家族企业,随着国家产业经济结构的调整,加之她经验尚浅,颜氏集团曾经有一段没能紧跟住国家的步调,沉寂了一段时间。当然,这里面很可能有陈扬的因素在里面。这两年里。两人处于热恋阶段,正共同开发海南岛一个大型度假村的项目,几乎只要陈扬不回燕京,两人就天天泡在一张床上,颜玥能有心思打理公司才真是怪事了。 然而,毕竟是虎父无犬女,在沉寂两年之后,第一次为情自杀的颜玥虽然没能死成,但一下子仿佛开了窍,依托集团原有基础,全面介入金融,地产,网络等多个暴利行业,迅速扭转了不力局…”次在其和国经济圈里掀起了股颜氏风暴,举奠定,业在共和国经济圈里的巨型航母地位。 可是,按说现在颜氏应该还一门心思把精力放在沿海的对外贸易上,建筑和地产他们都还没开始涉足呢,颜令国来这干什么?还有,项谨怎么会认识他的?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嘛。 “陈处长,您可以开始了。”一旁的主持人借着帮陈扬摆正话筒的机会,提醒了一下他。 “哦,好的,谢谢。”陈扬收回目光,朝主持人礼貌的点点头。然后清了清喉咙,才侃侃而谈道,“各位先生,女士,晚上好。首先,我想就此次高速路招投标工作,简单的讲一下我们计委的原则和要求。等我说完后,如果有不同意见或者不理解的,欢迎大家向我提问。” 台下又是一片热烈掌声。 等掌声稍稍平息下来后,陈扬才继续说道:“对于项目招投标工作,我们计委历来讲究的是公平公正公开的三公原则” 讲台平。 从陈扬开始讲话的那一刻起。项谨就已经结束了跟颜先生之间的谈话。 眼波流转间,早已经把目光牢牢的锁定在了台上正侃侃而谈着的陈扬。她手中的杯子看上去似乎不停的在晃,幸亏酒比较浅,才只是溅了几滴出来。 “项小姐,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一旁的颜令国很伸士的询问了一句,并且递过去一张纸巾。 “哦,我没事,谢谢。” 项谨接过纸巾,擦了擦手背上的酒液。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后。微笑着朝颜令国点头示意了一下。跟着立夏又把目光盯回到了陈扬那张比一年前要成熟稳重得多的脸上。 在美国度过的那无数个寂寞的暗夜里。她都会梦到这张脸,是噩梦。每一次醒来,她都会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在梦里面的,陈扬扮演的是个冷血杀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捅进了她的心里面,一刀,两刀,一 颜令国莞尔一笑,看了看项谨,随即又看向了台上的陈扬,目先,深邃而玩味。 当然,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将来会毁在台上这个男人手里头,估计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走到厨房里找把菜刀来,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摆出个旁观者清的超然姿态哦。 陈扬花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大致把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一遍。他的讲话不做作不卖弄,通俗易懂,只是把自己对未来超人一等的预判力结合在实际的招标工作中,向大家娓娓道来。这倒是为他赢得了不少真正的掌声,而不是之前那种假惺惺的客套了。 “呵呵,这今年轻的陈处长倒是挺有意思的。”颜令国抿了口酒,向一旁的项谨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哼,有意思?嘴里头说得天花乱坠的,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项谨心里很不屑,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认可了颜令国的看法,微笑着点了点头。 “呵呵,像他这种年纪的处级干部,我这些年还真是头一回见哦。不过,前面听他发言,能力倒挺不错的。”颜令国笑道,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这个陈处长到底是哪个红色家族的子弟?毕竟在共和国。能力再怎么强,要想这么年轻当上处干,没点背景根本就不可能。过滤了一遍,最后想到一人,不由脸色微微一变。 项谨听到颜令国不住的表达着对陈扬的欣赏,她心里头就有点不爽,当即皱眉道:“颜先生。我有点头疼,想先回座位上休息一下。” 颜令国莞尔,点点头,很仲士的说道:“我送你过去?” 项谨笑着摆摆手:“不了,我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就好。”说着,又点头示意了一下,径直转身走回了专属的卡座上,重新问服务生要了一杯白兰地,盯着讲台上意气风发从容应对众人提问的陈扬,她心中怨气立刻郁结于胸,一口气竟然直接把整杯白兰地给干掉了,吓得一旁的服务生赶紧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您还要酒么?”项谨瞪了一眼服务生:“再给我来一杯!” 等陈扬在台上回答完众人的提问,发现项谨已经不在台底下了,他就有些着急,正要完事离开时,台下忽的又冒出一个声音来:“陈处长,前再我听你说了很多,句句不离什么三公原则,可是我怎么听说关于这次的高速公路项目,你们江南省计委已经内定好了供应商了呢?” 这个声音清脆明亮,如风铃一般悦耳。 但放在这种场合,就显得相当的不和谐了。而且带有点挑衅的意思。 陈扬根本不用看,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是谁这么不长眼了。 颜玥! 是的,是颜玥! 讲台下的颜玥距离陈扬大概五六米远,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小翻领衬衫,下身则套着一条牛仔裤,脚下蹬着一双波鞋,一头水瀑般的秀发在脑后随意的扎了个。马尾,刘海处还别着一个紫水晶发卡,露出了一张宜喜宜嗔的少女娇颜,两只眸子一闪一闪的,整个人显得干净清爽,很青春,很飞扬的感觉。 但同样的,这身打扮在学校里还行,在这种场合,就显得相当的不伦不类了。 陈扬再安吃了一惊。 今天晚上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时内,他这已经是第三次大吃一惊了。 陈扬不知道颜玥究竟走出于什么目的到这儿来找事,他也不想知道。 回过头看了一眼一脸阴笑的颜玥后,当即对一旁的主持人道:”高,你们公司办这个。酒会没钱请保安吗?怎么会放这种人进来?” 主持人一脸尴尬,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小女生是怎么钻进来的,赶紧往旁边递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保安冲上来要来颜玥走。 颜玥顿时就傻眼了,连连暴力抗法,嘴里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我爸也在这儿呢!” 偏巧这时候颜令国已经回到座位上了,一时间根本没人搭理她。 陈扬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小妞跟两个保安斗法,笑道:小妹妹,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派来捣乱的,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谣言止于智者!” 颜玥只一怔,心下怒意更盛。 这个该死的神棍! 第五十六章 跳舞 五品个国讨来了。众才稍微老实了点,不过两只好看的大一旧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陈扬。 而颜令国看到女儿跟陈扬在一块,心里就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很伸士的主动跟陈扬打起了招呼:“陈处长是吧,你好!” 陈扬忙回道:“你好,颜先生边说边主动伸出了手。 颜令国微微点头,跟陈扬握了下手,“刚才在台底下听陈处长提到招标中的各种弊端和解决方案,倒是让颜某受益良多啊 “呵呵,颜先生过奖了陈扬谦虚的笑了笑。 颜令国笑了笑,虽然他挺看好陈扬的,但以他的身份,却也没必要跟今后辈折节下交,简单聊了一句,就看向了女儿:小玥,你怎么也跑上来了?” “在包厢里太闷了。”颜玥嘟哝了一句,又指着陈扬道,“爸,这人古里古怪的 “小玥,别这么没礼貌”。颜令国喝斥了一句。跟着又看向陈扬,“陈处长,我女儿从小给我惯坏了,你别介意。” “不会陈扬笑着回了一句。 “那好,我先失陪了,以后有空再聊。”颜令国点点头,拉起女儿就往自己座位上走去。颜玥虽然不愿意,却终是拗不过父亲,只得恨恨的看了一眼陈扬,不情不愿的跟在父集身后走了。 等这两父女一走,陈扬便在宴会厅里四处寻找起项谨的踪迹来。 网在厅里绕了半圈,人没看到,宴会厅里的灯却突然间暗了下来,紧接着就响起了一阵优美的旋律。 莫斯科郊夕的晚上》,领导们最喜欢的慢四舞曲。 很快,立刻就有不少人下到了宽大的舞池里。 因为宴会厅里的女嘉宾不多,陪领导或老板跳舞的则多半是酒店女服务员,或者是中州公司公关部的女孩子。 陈扬看了看,发现他们计委几个领导也亲自下到池子里翩翩起舞起来,就连胖乎乎的张主任也搂着一今年轻的女孩子在舞池中央扭来扭去,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在整个九十年代,交谊舞风靡一时。尤其是各级领导干部更是对这项号称能锻炼身体的娱乐活动趋之若鹜,但凡搞个聚会什么的,都要组织个舞会。说白了,无非就是想在这种合理合法的场合里头,享受跟年轻女孩子搂抱在一块的感觉罢了。 一曲舞毕,陈扬才总算在角落的一个卡座里看到了项谨。 不仅是项谨,就连颜令国父女俩也在。 前面陈扬在台上讲话时,看到项谨跟颜令国在一块交谈就觉得有些奇怪,没想到还真是一起的,早知道刚才就跟着颜令国一块过来了。 卡座很大,除了颜令国等人外,另外还有四五个人。有省交通厅建设厅的的两位厅长,其他几个陈扬不认识,估计是颜令国生意上的朋友。 几个人边喝茶边聊,貌似还谈得挺愉快的。 只有颜玥一人插不上话,郁郁寡欢的坐在卡座上发呆。 项谨虽说也在跟这些人聊着,不过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神老是在舞池里东张西望着。看到正快步走过来的陈扬时,她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明显的变了变脸色。 颜令国和其他几人也是一怔,但还是纷纷跟陈扬打了招呼。末了,颜令国还很客气邀请陈扬坐下。 陈扬心里却很明白,既然前面颜令国没相邀自己,显然他现在跟这几个人谈的事儿不太希望有不相干的人掺和进来。就笑着跟众人打过招呼,婉言拒绝了颜令国的好意。 而那一直发呆的颜玥则如同看到了新大陆似的,忍不住抢白了一句:“陈处长,你来干什么?还想跟踪我吗?” 陈扬看了一眼颜玥,却没理会她,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一直盯着自己的项谨,嘴角动了动,踌躇了一小会才问道:“项谨,你不介意的话,跟我出来聊聊吧。” “陈处长,我现在还在忙着,等有时间再说吧。”项谨果然不愧是县利团曾经的台柱子,脸色稍一变化,立剪就掩饰住了。 陈扬笑了,有些苦涩。 这时恰逢第二支舞曲响起,他便转头看向颜玥,把手递了过去:“颜小姐,能赏脸跟我跳支舞吗?。 项谨脸色再次一变,差点没直接喷血出来。 而那颜玥也是同样如此。 颜令国微微一愣,眼角轻挑了一下。但凡他心里不舒服的时候,眼角就会有这种反应。 余下众人到不觉什么,毕竟是社交场合,邀请女士跳舞是一种很伸士的行为。 只是难免会有人想到,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这计委的陈处长虽然年轻有为,但想泡到人颜氏的大小姐,这虽说癞蛤蟆谈不上,但多少还是有点门不当户不对的吧。 “好的。” 颜玥明亮的眼珠子一转。莞尔一笑,把手款款的放到了陈扬手心里。 顿时 眼镜掉了一地。 颜令国的眼角跳得更厉害了。 而项谨脸上虽然已经恢复了平静,但若是瞧得仔细的话,你会发现,她的下唇处隐隐的渗出了一点血渍,竟似不小心把嘴唇给咬破了。 可真的是不小心吗?五品个国讨来了。众才稍微老实了点,不过两只好看的大一旧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陈扬。 而颜令国看到女儿跟陈扬在一块,心里就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很伸士的主动跟陈扬打起了招呼:“陈处长是吧,你好!” 陈扬忙回道:“你好,颜先生边说边主动伸出了手。 颜令国微微点头,跟陈扬握了下手,“刚才在台底下听陈处长提到招标中的各种弊端和解决方案,倒是让颜某受益良多啊 “呵呵,颜先生过奖了陈扬谦虚的笑了笑。 颜令国笑了笑,虽然他挺看好陈扬的,但以他的身份,却也没必要跟今后辈折节下交,简单聊了一句,就看向了女儿:小玥,你怎么也跑上来了?” “在包厢里太闷了。”颜玥嘟哝了一句,又指着陈扬道,“爸,这人古里古怪的 “小玥,别这么没礼貌”。颜令国喝斥了一句。跟着又看向陈扬,“陈处长,我女儿从小给我惯坏了,你别介意。” “不会陈扬笑着回了一句。 “那好,我先失陪了,以后有空再聊。”颜令国点点头,拉起女儿就往自己座位上走去。颜玥虽然不愿意,却终是拗不过父亲,只得恨恨的看了一眼陈扬,不情不愿的跟在父集身后走了。 等这两父女一走,陈扬便在宴会厅里四处寻找起项谨的踪迹来。 网在厅里绕了半圈,人没看到,宴会厅里的灯却突然间暗了下来,紧接着就响起了一阵优美的旋律。 莫斯科郊夕的晚上》,领导们最喜欢的慢四舞曲。 很快,立刻就有不少人下到了宽大的舞池里。 因为宴会厅里的女嘉宾不多,陪领导或老板跳舞的则多半是酒店女服务员,或者是中州公司公关部的女孩子。 陈扬看了看,发现他们计委几个领导也亲自下到池子里翩翩起舞起来,就连胖乎乎的张主任也搂着一今年轻的女孩子在舞池中央扭来扭去,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在整个九十年代,交谊舞风靡一时。尤其是各级领导干部更是对这项号称能锻炼身体的娱乐活动趋之若鹜,但凡搞个聚会什么的,都要组织个舞会。说白了,无非就是想在这种合理合法的场合里头,享受跟年轻女孩子搂抱在一块的感觉罢了。 一曲舞毕,陈扬才总算在角落的一个卡座里看到了项谨。 不仅是项谨,就连颜令国父女俩也在。 前面陈扬在台上讲话时,看到项谨跟颜令国在一块交谈就觉得有些奇怪,没想到还真是一起的,早知道刚才就跟着颜令国一块过来了。 卡座很大,除了颜令国等人外,另外还有四五个人。有省交通厅建设厅的的两位厅长,其他几个陈扬不认识,估计是颜令国生意上的朋友。 几个人边喝茶边聊,貌似还谈得挺愉快的。 只有颜玥一人插不上话,郁郁寡欢的坐在卡座上发呆。 项谨虽说也在跟这些人聊着,不过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神老是在舞池里东张西望着。看到正快步走过来的陈扬时,她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明显的变了变脸色。 颜令国和其他几人也是一怔,但还是纷纷跟陈扬打了招呼。末了,颜令国还很客气邀请陈扬坐下。 陈扬心里却很明白,既然前面颜令国没相邀自己,显然他现在跟这几个人谈的事儿不太希望有不相干的人掺和进来。就笑着跟众人打过招呼,婉言拒绝了颜令国的好意。 而那一直发呆的颜玥则如同看到了新大陆似的,忍不住抢白了一句:“陈处长,你来干什么?还想跟踪我吗?” 陈扬看了一眼颜玥,却没理会她,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一直盯着自己的项谨,嘴角动了动,踌躇了一小会才问道:“项谨,你不介意的话,跟我出来聊聊吧。” “陈处长,我现在还在忙着,等有时间再说吧。”项谨果然不愧是县利团曾经的台柱子,脸色稍一变化,立剪就掩饰住了。 陈扬笑了,有些苦涩。 这时恰逢第二支舞曲响起,他便转头看向颜玥,把手递了过去:“颜小姐,能赏脸跟我跳支舞吗?。 项谨脸色再次一变,差点没直接喷血出来。 而那颜玥也是同样如此。 颜令国微微一愣,眼角轻挑了一下。但凡他心里不舒服的时候,眼角就会有这种反应。 余下众人到不觉什么,毕竟是社交场合,邀请女士跳舞是一种很伸士的行为。 只是难免会有人想到,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这计委的陈处长虽然年轻有为,但想泡到人颜氏的大小姐,这虽说癞蛤蟆谈不上,但多少还是有点门不当户不对的吧。 “好的。” 颜玥明亮的眼珠子一转。莞尔一笑,把手款款的放到了陈扬手心里。 顿时 眼镜掉了一地。 颜令国的眼角跳得更厉害了。 而项谨脸上虽然已经恢复了平静,但若是瞧得仔细的话,你会发现,她的下唇处隐隐的渗出了一点血渍,竟似不小心把嘴唇给咬破了。 可真的是不小心吗? 第五十七章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本意是想借机试探一下项谨的反应的,因为他很清楚,项谨的醋性还是相当大的。以前两人还在一起时,两人间仅有的一次脸红,就是因为自己去买东西时跟卖货的那小妹多聊了几句,回来后项谨就莫名其妙的生了他一个多星期的气。 没想到试探了一下,项谨似乎没什么太大反应,却把颜玥给招来了。 又看了一眼项谨,发现她早已经把脸扭到了一旁,拿起桌上的白兰地,慢条斯理的细细品尝起来。自己的举动似乎对她不能造成任何影响。 陈扬微微有些失望,对自己,也对项谨。他不大敢相信项谨会把自己忘得这么干净,但事实却由不得他不信。其实他之所以主动来找项谨,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他很清楚自己跟陈若男根本就不可能离婚,自然也就不会再奢望项谨心甘情愿的做自己的情人。毕竟,项谨跟纪仙儿很不一样。他无非就只是想,今年大年三十那天她打来电话,究竟是想对自己说什么? 这时,颜玥似乎从陈扬微微发怔的眼神中意识到了什么,提醒他道:“陈处长,走吗?” “走吧。” 陈扬在心里叹了口气,挤出了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虽然从颜玥那一脸玩味的表情中他可以轻易判断出这小妞是故意的,但出于礼貌,他只能硬着头皮牵着一身休闲打扮的颜玥出了卡座,走到到了舞池边上。 “陈处长,我事先说明,我可不怎么会跳国标的,待会要是踩到你了,你可别怨我哦颜玥眨了眨眼睛道。 陈扬听了却是一怔,因为他记忆中颜玥不仅会跳国标,而且跳得还很不错。不过无所谓了。他勉强能称得上是个舞林高手,带个把小妞跳舞还不是轻而易举吗?要知道他从读高中开始就在养母的逼迫下,学习了这所谓的社交利器,每个周六下午都会花将近两个小时练习国标,养母亲自担任舞蹈老师,至于舞伴?自然便是那陈若男了。现在想来,当初养母估计就没安什么好心。 “颜小姐,你真不怕我占你便宜吗?。陈扬说着,把目光看向了周围那绕来绕去的一大堆人,有好几对都快成连体婴了。 颜玥听完脸就有些发热,幸好这里灯光昏暗,看不出来。不由暗啐一声,要不是我有急事儿要问你,我才懒得跟你跳舞哩。 一咬牙,她主动把手轻搭在了陈扬肩头,冲陈扬瞪了瞪眼睛,恐吓道:“陈处长,待会儿你要是敢对我不规矩,你就等着名誉扫地吧,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处长还是厅长 “呵呵,放心吧,颜小姐,你还太嫩了,我对你不感兴趣。”陈扬不以为意的哂笑两声。他这是大实话。现在的颜玥整个就是一青涩的小女生,跟他记忆中那个性感小猫咪相距甚远,落差太大,确实提不起他的兴趣。 颜玥轻哼了一声,本想反驳几句,却又觉得跟一个大男人讨论这些不大合适,只好咬牙忍了。 陈扬笑了笑,不再废话,很自然的把手搭在了颜玥的小蛮腰上。 颜玥的腰肢没有半点赘肉,圆润饱满,手感极佳。不过当陈扬把手搭上她腰间时,能明显感觉到这小女生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栗。 他暗笑一声,也不揭破,搂着颜玥进入了舞池。 音乐早已经响起,是一曲《友谊天长地久》,慢三舞曲。 慢三步舞,也称慢华尔兹舞,风格华贵典雅、飘逸悠舒,同样也深受领导们的喜爱。 舞池里,翩翩起舞的领导加小妹的组合随处可见,陈扬跟颜玥这个,俊男规女的组合反倒是显得有些另类了,尤其是颜玥还是那么一身不合时宜的打扮。 而颜玥果然如她自己刚才所说的那样,不太会跳国标。才在舞池里转了两圈,陈扬的皮鞋就已经挨了好几下,如果不是他身手敏捷,恐怕这双网买没多尖的老人头就得报废了。 “颜玥,你是不是故意的啊?”陈扬恼火起来,一时情急,直呼起了颜玥的名字。 颜玥呈上一副无辜的表情,伸了伸舌头,“我早说过了我不怎么会跳的嘛 “你!”陈扬一时气结,正要再喝斥颜玥时,却发现她似乎真的挺用心学习的,脸上鼻尖都是些细密的汗珠,黑顺的刘海也垂了几绺头发丝下来,被汗水沾在了额头上,显得楚楚动人的。虽然明知道她不是在跟自己撒娇,但他还是不由有些心软起来,算了,当我还她的好了。 经过这一番喝斥后,颜玥却明显更用心了不少,接下来到有点渐入佳境的感觉,两人间也开始有了些默契,虽然陈扬偶尔还是会免不了遭受踩脚的痛苦,但起码能一起跳出些简单花样来了。 一曲舞毕,陈扬立刻就要拉着颜玥退场,谁知道颜玥也不知是不是跳上瘾了,竟然一把拉住陈扬,“再跳一曲吧,陈处长。” 陈扬一愣,有没有搞错?同时心中就有些愤然小玥这死丫头上辈子不是成天在我面前说什么,她这辈子就爱死了我一个男人,还说什么上了初中之后除了我之外,连手没让其他男人摸过,当时说得我都差点信了。现在可好,品池:现在才跟我见了两面,不舟舞跳卜了。居然讣涨咒训“舍起来。 其实颜玥也是有苦难言。前面她之所以答应陈扬的邀请,无非就是想找个机会把之前的问题问完。 没想到刚才一时跳得兴起,居然把这茬给忘了。对她而言,这简直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知道她从上幼儿园开始,就一直很讨厌跳舞的。 “下次有机会再跳吧,我待会儿还有事要办。”陈扬婉言拒绝道。 “不行,我有事儿要问你呢。”颜玥也不掖着了,直接说道。 陈扬就是一阵头疼,不知道怎么搞的,闹了半天竟然又跟这丫头扛上了,躲都躲不及。想想上辈子发生在颜玥身上的那些惨案,他心里一阵发虚,正要再次开口拒绝,没想到大厅里又响起了音乐声。 看来领导们的兴致很高啊,才间隔了不到半分钟,就又开始跳上了。 陈扬没辙了,杵在这场子里影响领导锻炼很不礼貌,只好再次搂住颜玥的小腰,继续跳了下去。 第三首舞曲是经典的《蓝色多瑙河》,音乐抒缓优美,很能排解人的烦恼。 但场边的项谨却是越听越烦,本想着一曲舞毕也该回来了吧。没想到两人竟然还兴致勃勃的继续跳了下去。虽然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要冷静要豁达,可一旦看到陈扬跟一个漂亮小女生在舞池里搂搂抱抱时,她还是难忍心中的郁闷,只觉有种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一口气把杯里剩下的白兰地喝光,她起身对卡座里其他的几个男士告辞道:“颜先生,还有各位领导,我今天坐了一天飞机,头有些疼,先告辞了。” 颜令国和几个男士就有些诧异,这酒会才刚刚开始呢,怎么就走了? “需要我安排人送你回酒店吗?”颜令国虽然不解,但还是很礼貌的起了身。 “不必了,颜先生,您先忙吧,我自己开有车过来。”项谨歉意的笑笑。 “那好吧。项小姐,你先回酒店休息好了。至于你的那份计划书,我会在三天之内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的。”颜令国说着向项谨伸出了手。 项谨点点头,跟颜令国轻握了一下手,从卡座里拿起自己的皮包,快步朝门口走了过去。 快走到门口时,她突然间停了下来,忍不住又回过头往舞池里看了一眼,却正好看到陈扬搂着颜玥轻快的旋转到了这个方向,她使劲的咬了咬嘴唇,暗啐了一声,“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然后,一转身。快步的离开了宴会厅。 舞池里。 在若隐若现暗红的灯光下,伴随着《蓝色多瑙河》温馨柔曼的慢四音乐,陈扬渐渐找到了点当年的感觉,慢慢地跟颜玥跳出了各式花样。 在进进退退时,他一不小心垂眼从颜玥的衬衫领口里瞥见了她那还不算太饱满的胸脯,乳白色的文胸,双峰和他的身体若即若离,鼻中尽是从颜玥脖颈耳背处传来的淡淡处子幽香,还夹杂着些少女的湿汗味道,让他心神一阵恍惚,不由紧张碍手心都渗出了汗水。 他赶紧把目光往旁边挪了挪,却正好看到了计委的黄副主任搂着一个漂亮女人在潇洒的舞动着。 这个女人陈扬认识,就是之前郡主持人小高,中州公耳的公关部经理。两人的姿势虽然看上去很规矩,但从两人的眼神交流和小高嘴角流露出来的那一抹风情来看,陈扬有七成把握可以说这两人间有一腿。 “哎哟!” 颜玥突然间痛呼了起来。 陈扬一愣,回过头才知道原来自己刚才一走神,竟然踩了颜玥一脚。貌似还踩得不轻,他赶紧停了下来,拉着颜玥到了场边。 “你搞什么啊?跳个舞都能走神?”颜玥单腿跳着,嘴里不停都哝道。被老人头踩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边扶着颜玥,边很认真的问她:“颜玥,我知道你跟我出来一定是想问我些问题,对吗?” 颜玥听了脸就有些微红,点头“嗯”了一声,同时暗暗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小香舌,刚才自己居然又忘记了正事,真是该死。 “那你究竟想知道些什么呢?”陈扬问道。 “我”颜玥有些犹豫起来。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找私家侦探调查你吧?如果是这个问题。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没有!” “不是的,不是这个问题。”颜玥连连摆手道,接着又问,“我,我就是想,你知不知是” “知道什么?别吞吞吐吐的。”陈扬见她半天说不出来,就不耐烦的催促起来。 “我就想知道,你如果真那么会看相,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以后的老公是谁?”颜玥被陈扬一激,脱口而出道。说完,她也不再害怕, “客六 这回轮到陈扬说不出话来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颜玥,他还真没想到这小女生会问这种八卦的问题。 颜玥把话说出来后,倒也轻松了不少,勇敢的迎向了陈扬的目光。 第五十八章 高规格 ,对不起,颜小姐,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我是人,不是神!” 陈扬没有撒谎,而是确实不知道。 在他看来,颜玥上辈子虽然跟了自己,但却只是一个不明不白的地上情人的身份,非要说有老公也可以,但绝对是不受法律保护的那种。而且,上辈子自己走到半路就重生了,未来还有无数种耳能性,谁又都能说得清楚呢? 颜玥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比较突兀,还很愚蠢,毕竟自己跟这什么陈处长才第二次见面,怎么能问别人这种问题?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鬼上身了吗? 想到这,她脸上不由又滚烫起来。 目光在宴会厅里头游离了一阵后,才低头看着受伤的左脚,语带不满的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原来也是个江湖骗子。”停了一会,忽又抬起头看向陈扬,皱眉道,“也不对啊,我的那些事儿,就好像我在学校里收到的那些情书,我从来就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你怎么可能会知道的?” “瞎猜的呗。”陈扬给出了一个很不靠谱的答案,看到颜玥也不单腿立着了,就又道,“行了。我真的得走了,先送你回你爸那儿吧。”说完,自顾自的往卡座方向走去。 颜玥虽然仍是一脸的疑惑,但也没办法从陈扬嘴里撬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能是在后面瞪了一眼陈扬的背影,暗啐一声“真没风度。”在原地皱眉又仔细想了一会,才跟了上去。 回到卡座,陈扬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跟颜令国一打听,才知道项谨确实是提前走了。 既然她存心要躲着自己,自己又何苦再让她伤一次心呢? 想到这,陈扬心中就有些莫名的无奈,没有多待,甚至连项谨住的酒店都没问就转身离开了。 看到陈扬黯然离开,不知为何,颜玥心里头就有些酸意。其实前面陈扬邀请她跳舞的时候,以她的聪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装神弄鬼的陈处长和才才的那位项小姐之间有些不可告人的故事呢? 拿起杯子,大口的灌到了嘴里,眼神却始终盯在陈扬渐行渐远的背萎上。 一时间就有些出神,却不知道自己拿错了杯子,把一整杯白兰地一口闷了。 “哎哟,这什么茶啊?” 等喉咙里传来一股怪怪的味道时,她才回过神来小嘴微张的呵着气儿,使劲的用手轻扇着。 旁边几个叔伯级人物不禁被这姑娘的动作给逗乐了,呵呵笑了起来。颜令国更是颇为玩味的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了小玥?才跟别人跳了两支舞,就变得魂不守舍的了?” “爸,你胡说什么呢!”颜玥不依的嗔怪道,心中却不由想到,我真的有魂不守舍吗? 酒会结束的第二天,陈扬班就接到了主任办公室的电话。李秘张主任让他尽快到办公室来一趟。 挂断电话,陈扬就赶紧上了六楼。 敲耳进入。 张主任此时正忙着侍弄桌上的一株盆景,也不急着谈事,只是笑着招呼陈扬自己坐下到茶喝。 陈扬在稽查处大半年了,到主任办公室来的次数加起来也才不到五次。倒不是他不上进,而是实在没什么事好汇报的,要跟领导联络感情,显然在私底下的场合比较好,比如说昨天晚上的酒会。看张主任现在这随和的态度,显然对自己昨晚上的表现很满意。 张主任又摆弄了一阵盆景,才歇下手,坐到了会客用的沙发上。 他个头不高有些发福,但人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尤其是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跟普通胖子有很大区别。当然,他不精明的话恐怕也做不了这正厅级的计委主任。 他侧过头看着静静品茶的陈扬,琢磨了一下,才笑着问道:“陈,对这次高速路项目入围的二十一家单位你怎么看?” 陈扬听了就是一愣,暗想张主任该不会也想插手这个大项目吧? 其实这种事在招标实践中经常会发生。基后的中标企业,都是由委托人拍板定下来的,价格什么的倒显得其次了,关键是招标前的准备工作要做到个。在之前计委另外几个招标项目中,陈扬也曾经碰到过几次上面打电话要求帮忙照顾的说辞。只不过张主任一直对招标工作抱着很超然的态度,很少直接插手干预这种事,却不知这次是谁那么本事找到了他亲自来关心一下。 不过这次的项目很大,不光是计委,还牵涉到交通厅及其下属的省高速公路建设开发总公司。 按陈扬事先拟定好的招标方案,由最终用户,也就是计委和交通厅派出的技术专家组成一个,七人的谈判小组,然后这化人谈判小组要跟竞标的各个公司进行一对一的三轮竞争性谈判,才会得出最终结果。 也就是说,要想拿下这个价值引乙的工程,你最好这两方面的负责人。毕竟那些技术专家都是委托人派去的,代表着单位领导的意见。 陈扬这个方案是采用了后世比较先进的招标手段,虽然还不是很完善,但最起码在公众面前还是有公信力。而他领导的稽查处则责无旁贷的肩负起了监督的责任,为了确保万一。陈扬还专门会邀请公证局的公证员全程为招标过程做公证。 看着张主任老气横秋的样子。暗自揣摩着他这番话的意思,斟酌了一番后,才回答道:“张主任,这次邀请到的全都是些国内知名建筑企业,我不是专业人士,对他们也不是很了解,不好对这些知名企业做评价。不过我想如果按正常招标程序筛选的话,三轮谈判下来,最后剩下的那三家入围企业应该都不会出现什么资质或者实力上的大问题,交给谁做其实都差不多,具体到最后,就得看他们各自的报盘文件上的最终报价了。” 说完,就看向张主任,生怕他硬报出个企业名字来,到时候自己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就彻底被动了。 幸好张主任的反应跟陈扬的预料有些偏差,他只是笑笑,显然很满意陈扬的回答,小陈,这次高速路项目省委方面很重视,容不得我们在工作中出任何砒漏。我知道你身上会有压力,但咱们无论如何也得将工作做好。我看啊,这事儿你得亲自抓,万一出现矛盾也好在第一时间协调处理。” 陈扬微微点头,高速路招标虽然是个烫手山芋,但自己是必须顶上的,这么个。省委重视的大项目当然要用高姿态来表示重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五十九章 家世,规则 品;来的两周时间。陈扬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泣次高谅路标的稽查监管上来,在已经出台的招标方案基础上,不断进行细节完善。并且亲自遴选出参加最后评标的专家团。 最后。这一共七人的专家谈判组如期成立。 阵容相当豪华,包括交通厅的一位副厅级建筑专家、计委交通运输处一位处级研究员等等在内的。享誉省内外建筑行业的业内知名专家。年龄都在巧岁以上,政治素质过硬,能抵住各种诱惑,专业素质更不用说了,都是在这个行当里摸爬滚打了二三十年的老江湖了。 陈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利用自己在后世已经学到的先进知识,在九十年代中就争取做一个成功的样板项目出来。为今后的二期工程做准备。 从招投标的源头抓起。把重大项目的稽查工作贯穿整个项目始终,最终把这个项目建成全省乃至全国范围内的标杆项目。 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什么是政绩? 这就是他身处这个位置最能让人亮眼的政绩。 他相信自己的努力肯定会引起上面人的注意。如果说在这里混个几年再安逸的挪个位置,倒也不是不行。但那就太对不住老爷子那天在书房里对自己的淳淳教诲了。老爷子给他提出的那唯一的一条要求他没敢忘记,甚至他还把老爷子的那“三不”原则当成了自己的座右铭。 他深知,虽然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陈家人。老爷子对自己是寄予厚望的。 而陈家的情况既复杂又简单。 整个第三代直系当中,不包括他在内,共有两男两女。 陈若男是他老婆,另外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二叔陈耀东是南海石油的董事长,有一子一女,大儿子陈宇现在在燕京大学读大三,小女儿陈若兰则在干部子弟学校读高三;三叔也就是现南粤省副省长陈耀国则育有一子,叫陈轩,现在跟陈若兰是校友,读高二。 陈扬知道,第二代中陈耀国是唯一有可能继续在政坛上扛起整个家族的候选人。而到了第三代,上辈子包括他在内,这一门的高干子弟毕业后,居然没一个是在政坛上混的。 这是老爷子心里头的遗憾。 虽然老爷子一直没说,但陈扬已经提前知道了。 很显然,重生后的他既然改变不了跟陈若男的婚姻,那么第三代中。扛起整个家族的人只可能是他。 他没有选择。他也是在刃飞年岁末,老爷子过吧大寿时才知晓,原来老爷子心中一直有根刺。 当年老爷子亲自下命令要求大儿子陈耀华去到越南参加自卫反击战,而原先陈耀但一直是留在总参谋部做高级情报分析员。年仅三十岁就立功无数,已经挂上校军衔了,在军中前途一片光明。 可最终的结果却是,陈耀华虽然又立下了不少功劳,但很遗憾。他的腿却被一枚流弹炸瘸了。回来之后。前途也就黯淡了。 可以说,老爷子这一辈子自问无愧于国家和人民,但心中却唯独对大儿子是有愧的。因为在他看来,这些子女当中,最出色的就是大儿子陈耀华了。 陈扬知道。要弥补老爷子这个遗憾,自己就必须完成养父未竟的事业,成为一个。能接过陈家这面大旗的高级干部。 也许。这也是养父和老爷子即使明知道养母的提议很荒唐,但仍然首肯并且高压逼迫的根源所在吧。再怎么说这也是在受儒家“心承几千年的华夏神州,无论多么开明的人,或多或吵涨面缘 是的,走到现在这一步,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必须在仕途上一条道走到底了。 集于会到行么程度? 他也不知道。 他唯一能确认的是,谁也不能阻止他进步的脚步! 就比如说这次的招投标项目,背后暗流涌动,各大公司都各显其能要敲定项目。计委走通了,交通厅也打过招呼了,各相关领导纷纷表态,能帮的一定尽量帮。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偏偏在陈扬这个小处长这里遇到了超大的阻力。而且,更可恨的是。陈扬这个稽查处处长偏偏还是个绕不开的坎。 一时间,邀请函如雪片般飞至。但陈扬却丝毫不为所动,断然拒绝了任何一个邀请,并且专门开大会严令手下各部门。在这个风头上处里谁要是被发现在娱乐场所或者酒家饭店瞎混,立刻从稽查处清退,自己打包袱滚蛋。他说得出绝对做得到。 吴刚这几天受一今生意上的朋友所托邀请陈处长吃饭,他想想吃个。饭啥的也没什么大不了,又不一定真的成事,就给陈扬去了电话,但他万万没想到,在电话里网一提起吃饭两字。就被陈扬劈头盖脸的骂了个狗血淋头,吓得他再也不敢接这了。 为此,这短短的半个月里。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得罪了省委里头好几个正厅级乃至副部级的高级干部了,单位里一些关于他脾气臭,年纪轻轻就爱摆官架子的传闻也逐渐增多了起来。 这天,陈扬领着处里的十多位干部来到南亚山庄,为明后天在这里举行的正式招标做最后的检查工作。 所有的七个评标专家此时都已经提前入住山庄,每人一个单间。每个房间外各配有一个男服务员为各位专家贴身服务,囤等通讯设备统统没收,切断他们任何一种与外界取得联系的方法。 陈扬对中州公司的准备工作很满意,达到了他心目中的标准。说白了,他的标准其实就是直接套用纪委双规的标准。因为他很清楚。往往越是临近开标,就越是暗流涌动得最疯狂的时候。 当然。他也知道这些专家不一定真的可靠。也许几天前就受到各自单位领导的授意了。但自己在旁边盯着,专家们想玩什么花样还是很困难的。 反正入围最后一轮谈判的三家企业应该都实力雄厚,按报盘单价,价低者得。实打实的数字,若是想动手脚是不可能的。 检查结束后,他把评标专家们召集起来。又召开了一次动员会议。 在会上,他特别强调了几点要求。 比如说,他要求大家在明后两天的一对一谈判中,要克服一切外来因素干扰,从最专业最符合实际情况的角度出发,为国家为全省人民把好关,最终评出一家最符合工程项目要求的公司来为全省人民修建这条百年富裕路。 类似像这些要求,都是毒家们在明后两天中务必要做到的。 但规矩既然是人定的,总会有那么一些人钻到规则的空子。 会议刚一结束,他就接到了中州公司老总江洋的电话。 没什么新鲜的,还是请吃饭。 但这一次,陈扬没有拒绝。 因为这个人他没办法拒绝。 第六十章 愤怒的项瑾 二颍开着锃明瓦亮的捷达,仰面而来的夕阳米芒相当巾。”外娇美,让人感到温暖舒心;一边听着美妙的音乐,一边欣赏皿周的美景,不一会儿就到了喜来登大酒店。 停好车,他直接上到了四楼的“苏格兰。包厢。 门口没有看到服务生,他微微有些诧异,“笃笃”的敲了两下门。 “进来吧。” 一个有些疲惫的女人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陈扬的呼吸不由有些急促。仿佛这个声音是从地狱里飘出来似的。 推开门,一股清香沁人心脾。沙发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色丝纺连衣裙的女人。 是项谨。 项谨一头黑亮的小波浪时尚卷发,容颜依旧十分觎丽娇艳,但脸色却有些苍白。好像精神不怎么好的样子。 陈扬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片刻冲动走进包厢,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项谨没有起身相迎,只是微微坐直了身子,拉了一下裙摆下沿,才抬眼看了看陈扬,轻声示意道:“你坐吧。” 仅只一个微小的动作。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立刻就把两人间的距离拉开了十万八千里。尽管他俩现在相距才不过两米。 陈扬知道,项谨肚子里的怨气估计下辈子都消弥不了,而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也没办法弥补了。暗叹了口气后,依言坐在了茶几对面的一张皮制的矮凳上。 坐下后,谁也没说话。 陈扬看着项谨,项谨却把目光看向了对面电视里放着的动画片《太空堡垒》,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沉默半晌后,陈扬见气氛有点凝重,勉强笑了笑,随口称赞道:“项懂,你变漂亮了。”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长得很难看咯?”项谨立刻抓住了陈扬的语病,把目光从动画片上迅速转移到了陈扬脸上。 “呵呵,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扬干笑道。 “真的吗?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项崖不屑冷笑一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扬。“在你眼里,恐怕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女人了吧?连自己当了别人的第三者都不知道,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男人呢。” 项谨的话充满了火药味,显得咄咄逼人。 陈扬不知该怎么样回答了,许久才道:“项懂,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当初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你不是故意的?”项谨眼睛喷火的瞪着陈扬。“那你为什么明明已经有老婆了还要跟我好?还要说你会娶我的?还要跟我上床?” 项谨情绪渐渐变得激动起来。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陈扬却一个也答不上来。 难道告诉项谨,这一切都是他养母一手操办的,自己也被蒙在鼓里吗? 这说出去有人相信吗? 是的,没人相信这种鬼话。包括他自己在内。 陈扬被抢白得一阵头大,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好吧,项糙,如果你觉得这样做能让你舒服点,我不介意你再多骂我几句。我承认,以前那些事是我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项谨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冷冷的盯着陈扬,怒道,“陈扬,你是不是觉得,说一句对不起之后,咱俩之间就两清了。就谁也不欠谁的了,是吗?你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可以在其他方面补偿你。”陈扬叹口气道。 “补偿我?”项谨更是愤怒不已。“陈扬,你拿什么来补偿我?在你们这种公子哥眼里头,是不是觉得随便扔几个臭钱就能买下我跟你的 陈扬被质问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把目光挪到了电视机里的《太空堡垒》上。 嘀! 一声轻响,项谨怒不可遏的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 陈扬无奈只好把目光转了回来,呼了口气。才道:“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我想怎么样? 项谨心脏怦怦的跳了起来。眼睛突然间亮了起来,紧紧的盯着陈扬。句道:“我要你跟你老婆离婚然后再来娶我!” 陈扬一愣,哑巴了。 项谨眼中的那抹明亮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失望之极的问道:“怎么。你做不到吗?” 陈扬怔怔的看着项谨,半晌过后,他实在不忍心看到项崖那一脸失望的表情,偏过头,低声回道:“对不起。” 话音一落,整个包厢立刻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项谨才幽幽说了句:“好吧,我不勉强你,但有件事我想你一定做得到。” “你说。” “我要你帮我拿下这次高速路的标的。” “行么?” 陈扬吃了一惊。尽管他隐约有点预感,但他还真没想到,项谨果真是为此毒而来。 “怎么了?难道你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也办不到吗?”项谨一脸不屑的看向陈扬。 “项谨,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应该很了解我,我不是那种会佝私的人。”陈扬歉声说道。 “不。我不了解!我一点也不了解你!”项谨咬牙切齿道,跟着又轻哼一声,“我要是早知道你是个**感情的骗子。我一定会在床上把你给杀了的!” “你!”陈扬气得说不出话来,偏偏又无从反驳,好一会之后才道”不管你怎么说都好,关于高速路的事。我帮不了你的忙。” “嗬,你还真以苏自己是个清官儿呐?”项谨语带讥诣的讽刺道。 “项谨,你够了啊!” 陈扬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边说,边烦闷不已的掏出香烟和火机。点燃后,“啪”的把火机扔到了茶几上,皱眉深吸了起来。 项谨目瞪口呆的看着陈扬,本来已经涌到喉咙口的那一连串专门用来恶心陈扬的话语,不知为何再也说不出来了。 这一刻,她只觉得陈扬这句冷冰冰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在了自己的心坎上,一阵阵的疼。跟着就从随身的皮包里掏出了一盒圣罗兰,手轻抖着取出一支,拾起陈扬的火机,连打了几次火才把烟给点燃了。然后大口的吸了起来。可才网抽了一口,却因为吸得太急被烟呛了喉咙,连连抚胸大声咳嗽起来。 陈扬微微皱眉,不知项谨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他很讨厌女人抽烟,当即喝斥道:“项糙,把烟给我灭了!” 项谨听到陈扬语气不善。一时间更是恼恨,抬眼看向陈扬:“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 陈扬一声语塞,怔了一下之后,他边拿起自己的火机,边说道:“没错。我是没什么资格管你,你想怎么样随你的便好了。”说完,掐灭香烟,从矮凳上起了身。 项谨顿时就惊慌起来,失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陈扬没有理她,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包厢门走去。 看到陈扬真的走人了,项谨心里一急就再也坐不住了,赶紧扔掉香烟,起身追了过去。 第六十一章 别逼我 一声轻响。 陈扬刚刚把门扣扭开。后背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温暖。 项谨的双臂穿过他两边腋窝,从身后牢牢的箍住了他,嘴里胡乱的不住哭喊道:“陈扬,你不要走。我求求你了,我都听你的,只要你答应我不走,我什么都听你的,好吗?。 项谨的下巴抵住陈扬的肩头,憋了快一年的眼泪在这一刻肆无忌惮的流淌出来,瞬间就打湿了陈扬的衬衫,泪水渗了进去,触到他肩膀上的皮肤,滚烫滚烫的。她抱得很用力,让陈扬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 项谨,你这是何苦呢? 陈扬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他能轻易的感受到身后女人的温度和颤抖。 好一会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重新把眼睛睁开,抓住了项谨勒在他胸膛上的手,一点一点的用力掰开。 项谨浑身猛的颤抖了一下。却不肯松开半点,嘴一张,使劲的在陈扬肩头上咬了一口。 嘶” 陈扬蹙眉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放弃了把项谨的算,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项撵,你快把手松开,我快透,透不过气了 项谨紧紧的闭起眼睛,不停的摇着叉:“不要,我不要松开,我一松手你就会不见了的 “项谨,你别这样,你这样我怕我会舍不得放你走的陈扬很认真的说道。 “我不要你放我走,我不要你冷冰冰的跟我说话,我耍你像对你老婆那样好好的爱我项谨语无伦次的说着,微微颤抖着的嘴唇疯了似地狂吻向了陈扬的耳背,脖颈 恍惚间。陈扬有种回到以前那个温馨的小房间里的感觉。 那时候。自己在家里那台老旧的埋头写着发财文档的时候,项谨也经常会像这样从身后作弄自己。当然。每回都是以项谨最终被折腾得趴在床上气喘吁吁的求饶结束。有时候他想起来,甚至怀疑项谨是不是故意的,有需要了就要这种小手段来逗弄自己。 但今天呢? 陈扬不知道。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他真是受不了了。毕竟项谨是他这辈子的第一个,女人,并且也是第一个任自己予取予求的女人。项谨在床上为了讨好自己,甚至连那些妓十女才会干的羞人事也全都照做不误。 可以说,她爱得很彻底。 可是,我呢?我就只能一次次的伤害这个深爱我的女人吗? 陈扬不断的问着自己。 终于,他忍不住也不想再忍了,猛然间喝了一声:“项谨,你别这样了!”然后用力挣脱了项谨的双手,把项谨推开到了一旁,靠在门背上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项谨站在原地愣住了,瞳孔瞬间失去的光彩。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无声的流了下来,喃喃自语的说道:“陈扬,你已经不爱我了,对吗?。 一个爱字,你让陈扬这么个衣冠楚楚的中高级干部如何说得出口?又不是十**岁的小年青了。 他大口喘着气,竟然有种上辈子跟颜玥在一起的感觉,不耐烦的回道:“项谨,你别胡思乱想了,扯那些有意思吗?你再这样我会被你逼疯的 项谨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突然间转身奔回到了沙发旁,从手提包里胡乱的翻着东西,最后,她竟然摸出来了一把剃须刀来。 陈扬微微一怔,这玩意貌似有点眼熟。 再一想。这可不就是原先自己在东山时候用的那把吗? 等他想起来时,项谨已经飞快的把刀片卸了下来。 这活儿她很熟练,因为以前同居时都是她负 “项基。你要干什么?” 陈扬心里腾的冒出不好的预感来,眼睛猛然睁大,边喊边冲了过去。 “你别过来!” 项谨朝陈扬嘶声喊道,同时把刀片用力的抵住了自己左手腕的静脉。 “项谨,你,你千万别胡来。我不过去”。 陈扬赶紧顿住了步子,一脸紧张的伸出手示意道。这回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了,才网一想到颜玥。项谨竟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 “你往后退一点!” 就在陈扬的手眼看着快要抓到项谨的右手腕时,项谨突然又喊了一声。 “好,好,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我退,我马上就退后”。 陈扬吓得脸色发白,生怕刺激到项崔,万一她一个手滑那就全完了。赶紧缩回手,同时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你给我回来点儿,我没让你退得那么远!” 项谨再次喊道。 是, 陈扬有些无语,但现在刀架在他脖子,哦不,是架在项谨的手腕上,他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听话。又往前挪了两步。 “陈扬,我警告你,你如果敢离开我,我就死在你面前,让你内疚一辈子!”项谨居然不哭了,两眼喷火的句道。 “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快点把刀片拿开陈扬回答得飞快,同时又想往前蠢蠢欲动。 “你站住”。项谨轻而易举的发现了陈扬的企图。 “好,好!”陈扬马上放弃了强行制住项谨的想法。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项谨两眼紧盯着陈扬,胸口剧烈起伏着。着颤。几乎可以肯定。只要陈扬敢斗胆说“不爱了”那锋利的刀片立刻就会划破她的血管。 “这怎么可能!”陈扬赶忙顺着项谨的话说下去。 项谨眼神一冷,似乎已经不大相信眼前这个骗子的话了,再次发问:“那你认认真真的说一遍“你爱我 陈扬活了两辈子还真没说过这句话。在他看来,爱是做出来的而不是喊出来的。 不过,形势比人强,饶是这句话有多难开口都好,他还是异常流利的喊了出来:“是的,项谨,我爱你!” 项谨原本灰色的眼睛亮了起来,怔怔的看着陈扬,喃喃说道:“你再说一遍 “项谨。我爱你!”陈扬赶忙接上。 “你再说一遍,我还想听 “我爱你”。 这么答足足持续了将近半个钟头。陈扬的脚已经开始发麻了。喉咙也有些发干。但他还在硬撑着,生怕自己万一回答慢了半拍就会酿成一出惨剧。 感谢上帝,项璀似乎也知道陈扬腿发麻了,就不再问这个问题,而是眼神如水的看着陈扬,柔声道:“你现在可以过来抱着我了 呼! 陈扬长出了一口气,谁知道脚步刚动 “等一下!” 项谨突然又喊道。 “还有什么事?”陈扬吓了一跳,忙定住脚步。 “我刚才忘记问了,你是爱我多一点,还是爱你老婆多一点?” “当然是你了 这个问题项谨其实根本就不用问,因为陈扬和陈若男之间根本就没有爱情,那只是一种血浓于水般的亲情罢了。 项谨终于满意了,低下头小声说道:“你。你过来吧。” 陈扬试探着往前走了过去 第六十二章 搞定 三沥步步的专浙项横。终千怀是把那块该死的刀片埠,性川里,然后怒不可遏的把刀片甩得远远的,用力的捏住项谨的肩头嘶吼道:“项谨,你是不是疯了,这种事你也拿来开玩笑?万一失手了你怎么办。项叔项婶他们怎么办?你到底想过没有?。 项谨的肩头被陈扬捏得有些生疼,耳中也充斥着陈扬的斥声。但她没有反抗,她也不想反抗。 她只是双手紧紧的环住了陈扬的腰际,像个温柔的妻子那样,把脸蛋贴到了陈扬因为发火而有些滚烫的胸膛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嘴角轻轻翘起,露出了一个,迷人自得的微笑,眼睛里不时的闪现出明亮的笑意,毫不掩饰。 是的,她得到了她最想要的一句话,足够了,满意了。 要知道以前两人在一块时,她可从来没听陈扬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可今天,她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一千次?还是一万次? 总之是很多很多。 尽管如此,但现在她又想听了,柔声问道:“陈扬,你再说一遍好吗?就再说一遍,我求你了,好不好嘛 轻轻的一句话,就让暴怒巾的陈扬彻底的没辙了。 他倏地收住骂声,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大番斥责加上循循善诱再加上摆事实讲道理等等,算是全白费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女人果然都是不讲道理的,她们只想获得自己想要的,并为之不顾一切。对她们来说,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比如说现在的项谨。 “项谨,我爱你 不知是惯性使然还是其他的因素作祟,陈扬居然发现这句话其实也没那么难说出来。 项谨的眼睛更亮了,洗若窗外天边的星辰。 她从陈扬怀里仰起脸,看向了因为愤怒还有些黑着脸庞,又笑了起来。 陈扬咳嗽了一声,觉得该问正事了,就说:“项谨。你前边说你想拿到高速路的标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扬,我们做十爱吧 项谨仿佛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没听到陈扬的话,眨了眨眼睛。说道。 陈扬一愣,正要开口说话,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项谨的嘴唇已经牢牢的封住了他的,同时两只手也从他腰间滑下,熟练的摸上了他的皮带礼 四十多分钟后,偌大的包厢里,就只剩下了一盏烛灯还在发着微弱的光,影影绰绰的。 春事已了,但春情犹在。 陈扬光着上半身躺在沙发上。而项谨则穿着陈扬的衬衫蹲在他旁边。点起了一支烟。 不过她这次却是帮陈扬点的,打着了之后就温柔的塞进了陈扬的嘴里,咳嗽了两声后,就又翻身爬上了沙发,挤进了陈扬怀里,挪了挪身子。选择了一个。比较舒服的方式把脑袋枕在了陈扬的胳膊上。 陈扬默默的吸着烟。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着前面项谨跟他说的那番话。 “亲爱的,你怎么越来越厉害了,刚才可累死我了呢。”项谨的手指抚在陈扬小腹上,像是在跳舞,又似乎是在撩拨着陈扬刚刚熄灭的欲火。 陈扬有点不适应项谨的称呼。吸口烟道:“项谨,我说你出趟国回来,怎么尽学这些洋玩意了?好好的名字不叫,叫什么“亲爱的”听得我慎得慌 “不行,我就喜欢这么叫项谨一翻身,趴在了陈扬身上,盯着陈扬的眼睛,认真说道,“还有,以后我也不许你老婆这么叫你。知道不?这是我一个人专用的 “好,行,行!我答应你。你先快起来。我都有点喘不过气了 陈扬忙不迭答应下来,其实他哪是什么喘不过气,而是项谨像条白鱼似的腻在他身上,大腿根部更是肆无忌惮的摩挲着他下身,让他又有点受不了了。 项谨当然察觉到了陈扬下身的变化,不由扑哧一笑,非但没有起身,反而腻得更紧了。同时还把手从陈扬裤缝里挤了进去,媚眼如丝的瞧向陈扬,娇声说道:“亲爱的,好像又可以了哦。” 陈扬心里还装着事,赶紧扔掉烟头,把项谨用力的抱了起来,同时自己也坐直了身体。 项谨娇呼一声,皱眉不依道:“你干什么啊?。 “项谨,我问你点正事儿。你能不能坐直点儿。” “不能”。项谨说着就又俯下身子,貌似要拉开陈扬的裤链了。 陈扬吓了一跳,心说让项谨这么折腾下去,一晚上都别想谈正事儿了。赶忙把项横拉了回来,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项谨倒并不是真的想要那啥,她反而更喜欢陈扬像现在这样紧紧的抱住她。当下立刻就老实了,软软的偎在陈扬怀里,只盼着陈扬抱得越紧越好。 “项谨陈扬问了一 “嗯 项糙闭着眼睛享受着陈扬的拥抱。 “我问你,你这一年在国外都干些啥了?”陈扬不知从何问起。只能随便捡话说道。 “还能干啥,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呗,想你呗。” 陈扬心里一痛。赶紧岔开话:“我问你正事呢”。 项撵睁开眼,仰起脸看向陈扬。不悦道:“这些就是我的正事儿,你以为我像你那样啊,心就跟石头做的一样。” 陈扬无语的干咳一声。 项谨接着又幽幽的说道:“你知道吗?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临上飞机前给你打了电话的,我本来想着,只要你开口让我留下,我就不走了的,可偏偏却是你老婆接的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在飞直哭着飞到了美国,下了飞机我就蹲在机场外的街边哭,别人都当我傻子一样,我真是恨死你了 陈扬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安慰项谨。 “后来,我到了那边,什么也不想干。整天就知道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你知道吗?我都想过要自杀了呢 陈扬再次干咳一声:“那你干嘛不打个电话给我,你只要给我打电话我能不飞过去找你吗?” 项糙抬眼看了看陈扬,哼了一声道:“后来我想通了,我那样做太傻了,而且也太便宜你了,我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你面前,让你这辈子都不好过 陈扬听得后心发凉,赶紧岔开话:“那你回来后怎么会突然想到耍做高速路的项目,你有那么多钱吗? “在美国炒期货挣了点钱呗,回来又听说你在弄这个项目,就特地来恶心你一下咯项糙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在美国炒期货?”陈扬惊问道。 项谨见陈扬一脸诧异,好奇道:“怎么了?这很好赚钱的呀,比你以前炒股好赚多了。”跟着又一脸兴奋的坐直了起来,抱住陈扬,自得道,“亲爱的,你知道吗?我才在美国待了半年多,现在都挣了六千多万美元呢,呵呵,我厉害吧?。 陈扬闻言大惊失色,不可思议的盯住了项谨。 六千多万美元换算成*人民币,以咕年的外汇比价,至少可以对价五亿人民币以上,项谨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她比我还要天才,比我还能预言未来不成? 怔了怔,陈扬决定暂时把这些归结于运气,接着马上就又问道:“对了。那颜令国你是怎么认识的?” “能怎么认识的。吃饭时认识的呗。我手里虽然有点钱,也有一间投资公司,但时间太仓促了,想要成立一家新公司做工程已经赶不及了,干脆就找个合作伙伴投资咯项谨随口回道。 “什么?”陈扬再次一惊,“你的意思是你跟颜氏集团合伙做这个项目?” 颜氏集团旗下的星湖工程参与到这次项目招标的事,陈扬是知道的,也审核过星湖工程递交的相关资料。他们公司的实力母庸置疑,负责招投标的经理倒也曾经找到过自己联络感情,只是被自己给回绝了。却没想到大股东里竟然有项谨的身影。 “嗯项谨点点头。跟着又偎进了陈扬怀里,双手圈住陈扬脖颈。懒洋洋的说道,“我要这个项目就是想能有机会多见见你,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不是吗?” “这么说,你们已经敲定了其他人,就差我了对吗?”陈扬很清楚颜令国做生意的手段和交际网,知道他绝不会打无把握的仗,既然肯跟项谨合作,想来一定已经把关系理顺得七七八八了。 “可不是吗?颜总认识的人很多。公司实力也够大,跟个财神爷似的到处投资,哪个做领导的敢不给他几分面子啊。”跟着又笑道,“呵呵,你是不知道,前两天,我们公司的那严经理去过你办公室后,回来后可是把你臭骂了一顿,说什么你一小处长践什么践啊,官儿不大倒比人省长书记的架子摆得还大。 当时我听着心里头可乐坏了呢,就跟他说,我的陈处长就是这副臭德行。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他还不信,说要找关系好好整整你呢 陈扬怒了,右手伸到了项谨的衣服里,使劲的捏了捏项谨胸前的一处坚挺。沉声道:“这么说,你从回来那天起,就是故意要来跟我作对,专门想要恶心我是不?还有,那天在停车场,在宴会厅里,装得跟个贞女似的,你也统统都是故意的,是不是?” 项谨咯咯直笑,促狭的看着陈扬,却不说话。 “还敢嘴硬是不?”陈扬加重了力道,左手抚向了项谨的大腿。 项谨扛不住了,身子立刻软了下来,脸上泛起一丝潮红,咬着嘴唇轻嗯了起来 第六十三章 工作生活两不误 “年口月旧日上午十时,泣是江南省湖柳高速公路欺…懵现项目的投标文件截止时间。 南亚山庄的唱标现场来了很多人,除中州招投标公司的员工及各参与此次工程项目的投标供应商外,省计委、省交通厅、省审计厅等们关业务部门的有关人员也来到了唱标现场。 另外,在陈扬的授意下,省公证处的两名公证员也来到了会场,对开标唱标现场进行公证。甚至还有两名真报记者经过陈扬允许,也获得了进入现场进行独家采访的资格。 主持开标唱标现场会议依旧是那天酒会的主持人,中州公司的公关经理小高。陈扬及一干包括省委主管基建的丁副省长、计委的张主任、交通厅的吴厅长等等在内的受邀领导都在第一排就坐。 随后,在将近四位出席会议的代表及媒体的见证下,工作人员戴着手套,逐一打开投标供应商星湖国际工程公司、广宇工程供应公司、盛名建筑工程公司、安泰建筑工程公司等旧家国内知名的工程建筑公司递交的投标文件,逐一进行了唱标,整个会场秩序井然。 在逐一对应标公司招标文件逐点响应、技术规格及商务条款偏离表、各类资质证明等等各类冗长的文件经行了审议及公示后,早上的唱标现场会议也告一段落。 会后,丁副省长等领导都纷纷接受了短暂采访,两位党报的记者党性很强,有针对性的往和谐的方向提问,没有出现冷场或者尴尬的情况,陈扬相当满意,轮到他接受采访时,他也很客观很主旋律的一一回答了两位记者的提问,效果相当不错。 中午吃过工作餐后,陈扬再次把评标委员会的专家召集了起来,重声了一遍招标原则,要求大家一定要清楚的认识到,他们手中这个权利是全备三千多万人民的交给他们的。 虽然是套话,但专家们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很配合他的工作,都认真做了记录。 给专家们敲了警钟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下午两点半,评标工作继续稳步进行。 陈扬坐在第一排不时的跟几位计委领导沟通交流着,丝毫看不出来半点乏意,工作态度饱满端正。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紧张工作,最后,在工作人员的共同努力下,评标委员会按照陈扬事先拟定的评分标准,对旧家应标公司各自进行了评分审议,接下来又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进行表决,推荐、确定了前三名预中标供应商秩序: 第一位是星湖国际工程公司,第二位是盛名国际工程公司,第三位是安泰工程供应公司。 三家公司享誉国内,实力雄厚,取得入围最终一轮谈判权无可争议,现场倒也没有出现什么突发情况。一切进展顺利,只等明天早上评标委员会对三家公司做过最后一次一对一的谈判,如果不出现什么问题的话,招标公司方面根据最终报盘价选择供应商就。了。 会开到这儿,陈扬的工作其实已经很圆满了,不过为了避免丰途变故,他还是不敢稍有懈怠,再次组织稽查处的工作人员加班,把这三家公司为明天准备递交给评标委员会的《最终承诺报盘文件》进行了封存。 当天晚上,中州公司还特意在山庄里组织了个自助晚宴,除了评标委员会的专家之外,其他所有与会代表都可以参加。当然,组委会方面也不勉强,毕竟没能晋级的公司代表多少还是会有点失落的。 陈扬因为要加班,赶到宴会厅的时候晚宴已经开始了。 偌大的露天宴会厅布置得很有异国情调,灯光星罗棋布,熠熠生辉。 让陈扬意外的是,那些没晋级最后一轮谈判的公司老总们基本上都来了。等他后来在人群中看到了副省长也在场时,才释然了。 丁副省长是江南省政府常务副省长,在常委里排名相当靠前,仅次于省长书记以及吴刚的老爸吴副书记。 去年陈扬在东山搞国企改制时,其实丁副省长就是负责抓全省国企改制的领头人。而陈扬搞出来一个让人膛目结舌的东山经验后,自然便进入了丁副省长的视野,后来还专门在几次省大型国企改制研讨会上提到了东山县的名字,言语间毫不掩饰对陈扬许多新颖做法的欣赏。 当然,这些陈扬都不知道。他只是听小道消息说,这丁副省长跟吴网的老爸竞争很激烈,哦还有就是,丁副省长是丁建国的老爸。 这层关系让陈扬心里有些打鼓,毕竟自己跟丁建国可不怎么对眼。 这时,看到了副省长正跟几个商人在亲切交流着,项谨居然也在,一旁还有计委的张主任等人陪同。他立马就打消了上去凑热闹的念头。在唱标会议上还能说几句,现在这种场合就算了吧,毕竟级别差得太远了。人家是副部级,而自己只是个可怜的处级干部,主动上去攀谈人还以为自己有什么目的呢。 当然,在这个宴会厅里,他毫无疑问也是个主角。 不少人看到他入场了,立亥就围了上来。他也很礼貌的回答着大家的问题。 “陈处长,就目前来看,这次牵动全省人民的高速路招标活动办得相当成功,您作为这次活动的领导者和策划者,在本次招标中提出了很多新颖有效的方式方法,比如成立专业有效评标保密单一领导的评标委员会,并首开先河的把招标的全过程公示在全省人民群众面前等等,从工作方式上向全省人民展示了一个公开透明的招标活动,用实际行动杜绝了社会上流传甚广的招标中经常会出现的猫腻问题,品二合我们大家讲讲。您是怎么样想到纹此点子的呢。陈扬一看,发问的是党报的肖记者,这是他特别跑到江南省报挑出来的记者,党性极强,说是他找来的托儿也不为过。对宣传工作他一舟是很重视的,并且很注意对舆论风向的引导。 这种问题他其实早就打好了腹稿,略作沉吟,才正色回道:“首先我想纠正肖记者提问中的一点小瑕疵,这些点子以及整个的招标筹备工作,并不是我一个人能想得出来,做得出来的。这里面不仅有上级领导的关心和指导,我的同事们日夜辛勤的工作,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在工作中时刻秉承着这样一个信念,这些权利是群众给我们的,不管社会怎样进步,我们不用好它就是犯罪。有了这样一种信念,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陈处长,您说得太好了 肖记者带头鼓起掌来,不一会,掌声就响了一片。 不过人群中却有个女人低声暗骂了一句:“好个屁,装模作样的”。但很可惜,她的声音轻而易举的就淹没在了热烈的掌声里面。 接着,肖记者按照套路再次发问:“陈处长,明天就要正式揭开谜底了,那么对于最后入围的这三家企业,您有什么看法?或者说您认为哪家企业最有可能胜出呢?。 陈扬很满意肖记者的提问,就点点头,微笑回道:“这三家公司都是国内知名企业,相信对他们的实力,就用不着我一一赘述了。至于肖记者的第二个问题,我只是政府的一名普通公务员,又不是什么神仙,有特异功能能看穿保险柜里密封的报盘文件 答就轻松撇清了这次招标中猫腻存在的可能性,不得不说这位肖记者的提问很有想法。找他来干托儿这种活相当合适。 而众人也都被陈扬憋出来的幽默给逗乐了,现场气氛相当融洽。 “陈处长,怎么我听说到的版本却不是这样的呢?” 一片笑声中,冷不丁的冒出了个相当不和谐的声音。 嗬?谁那么不开眼的? 陈扬一奇,循声看了过去。 目光所及尽头,是个打扮时尚的貌美女郎。一条乳白色休闲长裤,上身配一件紫色纹有暗花的丝绸衬衫,脸上薄施粉黛,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整个人显得很放松,同时也很有范儿。 不过,她把双手插在兜里,斜眼看着陈扬,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不爽。 陈扬同样很不爽,因为这个女郎他认识,江州市台的大美女一方晴。他搞不清楚这方记者是从哪冒出来的。记得自己好像就邀请了两个党报记者吧? 想到这,他恨不得当场把这个没事就喜欢来咬自己两口的三八拽到墙角臭骂一顿。 但眼下这种环境,显然不大可能。 现场气氛顿时就有些僵了下来。 陈扬网想开口叫保安把这个破坏气氛的女人给和谐掉,但想想好像也不太合适,自己刚刚才夸口说多透明,多公开呢,而这女人又是个记者,传出去不大好听。 正难办时,却看到自己请来的那托儿肖记者让人大跌眼镜的冲到方晴跟前,喝斥道:小方,这次采访任务都说过不让你来了,你还跟过来干什么?你眼里头还有组织纪律性吗?听话,快离开这儿!” “肖组长,我不是以公职身份来的,而且现在也不是工作时间,你没有权利命令走!”方睛寸步不让,还是那副欠揍的吊样。 陈扬一看众人都看向了自己,就大度的示意道:“肖记者,原来这位女同志是你手下的兵啊,呵呵,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们提倡言论自由,言论自由嘛!” 哼,还真能装啊! 方晴心里冷安,她可不信陈扬没有把自己认出来。当即甩开肖记者,大步走到陈扬跟前,面无表情的说道:“陈处长,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个记者,我只是代表江南省的群众问问你这个稽查处领导,为什么在前两天,我就已经听说星湖国际会中标了呢?而事实上星湖国际也的确进入了最终的候选名单,因此,我对明天的公示结果表示很怀疑。如果这一切都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政府还有什么公信力可言?” “方,你给我闭嘴!”肖记者愤怒了。如果不是上面主任有压力,他早就把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刺头给踢出他们新闻组了。要知道,这次他来是一项政治任务,今晚还要连夜赶稿明天登报宣传呢,搞砸了他的前途就完了。跟着马上就又转向陈扬,“陈处长小方的言论只是她个人的意见,并不能代表我们报社,您不必也无需理会她 陈扬点点头,心里头却知道不理会这个刺头可不行,这么多老总、经理们都看着呢。好不容易得来的和谐局面可不能让这个女人一通屁话给搅黄了。 当即对肖记者摆摆手,示意没关系,然后才笑着对方晴道:“方同志,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得到的小道消息,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稽查处的工作是做到了公正公开公平的,你这种别有用心的无聊臆测并不能代表什么,也不能抹杀掉我们稽查处同志们的工作。” “你胡说,我这是有事实根据的!”方晴奋力争辩道。 “好,如果你能拿出切实可靠的证据证明,星湖国际对这次招投标中私下做了工作,我可以立刻把这家公司从候选名单上拿掉,并且把稽查处内部相关涉嫌猫腻的人员移交纪委或者司法机关处理,我说得出做得到。” 陈扬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二方晴顿时失言,她的证据只是她的耳朵听到的,到的一些内幕,并没有太大价值。 陈扬继续说道:“还有,方同志,我可以告诉你,你代表不了咱们江南省的人民群众,你口口声声的为民请命,可你先看看你自己身上穿的带的,不仅时髦新潮,而且打扮还很花哨,整个就一精神空虚无病呻吟的小资典型代表。当然,时代在进步,也不能说你不好。我只是希望你先富起来的同时,也不应该忘记,我们省我们国家还有很多地方很贫穷很落后,如果你少买一件名牌,或许就能多帮助一个山区里的孩子读完学 “你”。方晴被呛住了,好的坏的都让陈扬给说完了,她都无从反驳了。 “第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个党员,如果你是,那么你今晚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个人行为是很不恰当很不负责任很不要得的。就你这种行为,我希望你回去后能多写几份深刻检查。好好找找自己身上的毛病。对了,我建议你回去后最好能把党章拿出来反复抄写,逐条对照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方晴脸色胀得通红,几欲吐血。她读大学时就已经入党了,工作后哪年不是先进党员啊,现在竟然被人当面斥不懂章程,让她如何不怒。 正要出言反驳,陈扬又先开口了:“第三”网说了半句,却看到丁副省长一行往自己方向走来,显然也注意到了这里的热闹景象。他就收住话,不打算跟这女文化流氓纠缠了,让领导看到也不大好,摆手笑道,“好了小方同志,今天的谈话就到这儿吧。” 说完,网要走开,突然间想到一句话。就停住脚步,小方同志,还有一点我忘跟你说了,对于那些满天飞的小道消息,你要有自己清醒的认识和判断,太认真的话,你首先就输了!” 呵呵一笑后,陈扬大步走向丁副省长一行人。 方晴呆若木鸡的看着陈扬扬长而去,不知道自己平时的伶牙利嘴都跑哪去了。脑子里不停想着陈扬最后说的那句话,什么认真就输了?做事不是都得认认真真的吗? “丁省长,您好!” 陈扬走到了副省长一行人跟前停下,主动向丁副省长伸出了手。 丁副省长笑着点点头,跟陈扬握了握手,跟着又看了一眼远端,笑道:“呵呵小陈,那方丫头没刁难你吧?” 方丫头? 陈扬一怔,顿时恍然,难怪那方晴敢肆无忌惮的找茬,想来家里头定是有点背景了,要换做是个普通人,恐怕早该被和谐掉了吧。就笑着摇头:“没有,挺有意思的一个记者。” “呵呵小陈,这次招标搞得很成功啊,要是放在以前,你这头一公布名单,准保有一大堆说情批条子的人跑我那儿唱去了。你可帮我省不少事咯丁副省长笑着感慨道。 虽是句玩笑话,却不禁让随行人员浮想联翩。毕竟这是公开场合,丁副省长能说出这种话来,显然跟陈扬关系不错。 陈扬也搞不清楚状况,只得跟着陪笑。 还待再说些话时,一个秘书跑来跟丁副省长说了句有人找,陈扬就很知趣的告辞离开了。 丁副省长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也不多话,跟秘书去到了远处的一个露天卡座里。 陈扬远远的看了过去,却惊讶的发现找丁副省长人竟然是颜令国,两人相谈甚欢,项谨也在旁边,眼神到处乱飘,显然是在寻找自己。 他心里就有些疑惑,难不成真如那方晴所说的,星湖国际稳操胜券了吗?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头绪,为了避免项谨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赶紧回过头,径直往餐台方向走去。 站在餐台前,用碟子盛了点食物,正要返回座位时,身后项谨的声音却不期而至。 “陈处长,您吃什么呢?” 陈扬回头一看,项谨的眼睛里满是狡黠的笑意,他心里就是一突,四周都是人,只好客气的点头回道:“呵呵,随便吃点,没什么胃口,怎么,项总也还没吃过吗?。 “是啊,一块吧。”项疼笑着回道。 陈扬大汗,用眼神警告起了项谨。 可项谨对他的警告恍若未闻,从桌上取过一只餐夹,仔细在面前的桌上挑起了食物。最后,她夹了点卤凤爪、叉烧等一大堆熟食和点、心,都一一的置入了陈扬的碟子里。 陈扬手一抖,差点没把碟子给摔了。凑近项谨,压低声音道:“项谨,你搞什么啊?” 项谨嗤笑一声,放下餐夹,拍了拍手道:“好了,我走了,陈处长,您慢慢吃吧。” 说完,还真就转身离开了。 陈扬被弄得一头雾水,低头看向项谨夹的那些食物,每一样都是自己平时喜欢吃的,心中不由一软,再抬起头时,项谨却已然失去了踪影” 不过,即便项谨不在,陈扬的晚餐也没能吃好。 找他的人实在太多了,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有。不过他却不知道,在他忙着跟一帮老总打交道时,始终有一束怨恨无比的眼神如影随形的盯着他。 在宴会厅里忙活了将近两个多小时,陈扬才拖着疲惫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单间。这两天不光是评标委员会的专家们,他和他的手下也都会住在山庄里。 谁知道网一开门,就见原本干净整洁的床上多出来了一个女人。 是项谨。 陈扬脸色一变,赶紧冲进房间,顺手把门给关死了。 项谨蜷靠在床上,身上披着一床薄毯。双手卉省江书,正津津有味的读着。肩头裸“露在外面。估计本没穿。 一听见门响,她赶紧把书放到了一旁,微微坐直了身子,任由那床薄毯滑了点儿下来,酥舟半掩的,笑嘻嘻的看着陈扬。 陈扬头皮一阵发麻,忍住了狂吃冰激凌的龌龊想法,三两步冲到床边坐下,压低声音喝问:“项谨,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你就不怕被别人看到吗?” 项谨咯咯一笑,从薄毯里伸出两只光溜溜的手臂揽住陈扬脖颈,回道:“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再说,我又不是来找你走后门的,我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啊?” “昨晚上我不是都跟你说好了吗,这两天咱俩要避忌点,你怎么一点也听不进去啊?” 陈扬边说边挣脱了项谨的手臂。此刻他头大不已,要知道项谨也是这次投标供应商之一,如果让别人看到自己一招投标负责人跟投标供应商躺在一张床上,那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人家想你了嘛。”项谨不管不顾的又搂了上去。 “你这不是想我,你这是在害我,知道不?”陈扬冷汗直飙。没好气的换开项谨的手。 项谨也恼了,自己本来满心欢喜的想趁着晚上好不容易得来的闲暇时光跟情郎说说话,为此还不厌其烦的推掉了不少应酬,没想到这陈扬一进屋就劈头盖脸的数落过来。 当即收住笑,挺了挺酥胸,任那薄毯刷的落下来,也不遮掩,就这么光溜溜的冲陈扬怒道:“我怎么就害你了?你说啊!” “你!”陈扬哼了一声,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项谨胸前那两处饱满,暗道一声要遭,赶紧定住神,把目光挪到项谨脸上,砸吧着嘴道,“项谨,我说你是不是专门故意要拆我的台,巴不得我丢官失爵名誉扫地,然后好跟你远走高飞啊?啧啧,我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怎么去了趟美国回来,现在心理变得这么阴暗,被资产阶级腐化思想洗脑了吧?” 别说,项谨还真就有点这种想法,此刻被说中了心事,脸上倏地一红,但仍板着脸嘴硬道:“当个处长很了不起吗?还丢官失爵呢顿了顿,又侧过头小声吞吐着说道,“如果你真要丢了官儿也,也没什么嘛。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养你好了,保管比你老婆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说完心中就是一疼,以前她以为自己迟早会跟陈扬结婚,当然要全心全力的支持丈夫工作了。而且她那时候也的确是这么做的,要知道当初她为了陈扬,可是连县委大院的门都不怎么敢迈入的,宁肯在外头的甜品店苦坐几个钟头,就为了等陈扬一块下班。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她已经知道陈扬有老婆了,却因为爱得太深而离不开这个男人,自然巴不得陈扬赶紧丢掉官帽,在家里被人歧视,如果他老婆一时愤怒跟他离婚就太好了。而且她那天晚上远远的看见过陈若男,依稀记得陈扬的老婆可是个漂亮的女军官,如果陈扬还一直当官儿,她真的没什么把握把陈扬从他老婆手里夺过来,官员们那可都是很忌讳离婚这种事儿的。 陈扬看到项谨胡搅蛮缠起来,拂袖怒道:“你一个小女人懂得什么?”跟着又道,“项谨,不是我说你,你出了趟国,怎么眼界越活越回去了。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最后又忍不住皱眉叹了一声,“唉,女人就是女人,燕雀安知鸿鹊之志。我的志向岂是你能理解得了的” “去你的!”项谨被陈扬的假再经逗乐了,暗啐了一口,回过头来搂住陈扬张嘴就往他肩膀上咬去。 陈扬“嘶”的吸口凉气,赶忙收住了感慨,喝斥道:“你干什么呢?。 “你不是说我是麻雀吗?现在我就要看看你这只鸿鸩志向究竟有多大!” 项谨嗤笑一声,不由分说的把陈扬推倒在了床上,然后翻身骑在陈扬身上,手脚麻利的帮陈扬宽衣解带起来。 陈扬哀叹一声,正要出言制止项谨的不理智行为,谁知道项谨的动作太快,三两下就把他的西裤褪了下来,紧接着项谨又顺手从一旁的桌上取过她之前摘下来了两只黑色发卡,先用牙咬住一只,一左一右的把垂下来挡住视线的刘海卡住,然后又把几丝发绺都撩到了耳背,动作自然流畅,一股成熟女人才独具有的诱人风韵展露无疑。 “小谨 陈扬瞧得一呆,情不自禁的唤了声项谨的名字。 “时呵,看傻了么?” 项谨扑哧一笑,跟着小嘴一张,低下头把小陈扬含进了嘴里 防:以下免费 刃。字大章奉上,架以来,订阅比好了很多也出乎香烟的意料,香烟很感谢各位大大一直以来的大力支持,具名不表,全都在香烟心里面了。没啥说的,只有加倍努力,用更精彩的段子回报大家。后面将有一系列关于一号女主角的戏。自认为很精彩,女人戏香烟写起来也很顺手,兄弟们拭目以待吧,应该不会让兄弟们失望的。 2最近很担心和谐,写起来就束手束脚的,很不爽啊,听我的编辑大大说,接吻以上就算过界了,我晕,真是和谐威武! 3推荐一本兄弟的穿越大明指南录》,书页上有链接,相当精彩,香烟也看得津津有味的,不好看兄弟们随时可以回来骂我。兄弟们都给个面子,去帮忙推荐收藏一下好吗? 第六十四章 防不胜防 最后一轮谈判会议九点钟才正式开始,不过陈扬八点半钟就已经赶到了会场,开专家小会,安排各项监督工作等等,忙得不可开交。甚至连早餐都没工夫吃。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九点整,谈判会议准时正式开始。 一对一的谈判是在二楼的一个封闭的大房间里举行的。 全程都有录像。但不对外直播。只有少数几人能看到实况转播。都是计委或者交通厅的相关领导。 评标委员会的七个专家在一条长条桌前一字排开坐好,而应标公司的代表则按序号依次进入房间。女在专家们对面,阐述自己对招标参数的响应以及回答专家们提出来的各类问题。另外还有两个公证员一左一右的坐在旁边对谈判进行公证。 这种跟审犯人似的谈判模式,在国内算是陈扬首创了。 今天的具体工作程序如下: 一、上午先进行为期两个钟头的最后一轮谈判。然后由专家分别从各个角度给三家公司打分,这个分值占4况 二、然后在现场监督人员、谈判组的专家、报盘供应商三方在场的情况下,由报盘供应商或者其推选的代表检查谈判文件的密封情况,并由代表第三方立场的公证机构检查并公证,经确认无误后,由工作人员当众拆封,宣读报盘人名称、报盘价格和报盘文件的其他主要内容。分值占溉。 最终,两项评分合计之后。会得出一个综合的分值,取分值高的为最终的中标供应商。 总的来说,在公司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价格才是最终的杀手饷。 对此,陈扬自问已经做到了最好,在现有情况下,他已经想不出更加公平,更能确保国家利益的方案了。 当然,由于这个项目太大。最终的报盘价格暂时还是不能够公之于众的。得报经上级领导审议拍板。才能决定最终的中标商,并且向社会公开。在此之前。只有与会的这些人能小范围得知。 不过,由于陈扬准备充分。省计委、交通厅的相关领导现在都已经莅临现场,待会儿等结果一出来,开个短暂的碰头会就能拍板了。这个时间并会太长,下午的新闻发布会应该就能对外公布了。 陈扬不是工程方面的专家。对谈判中专家们提出来的那些繁琐的工程参数不甚了解,因此坐在小会议室里看录像显得挺无聊的。 当然,不仅仅是他,计委和交通厅的那些头头脑脑们的情况也跟他差不多。都在喝茶聊天。 领导们平日里日夜操劳,难得有时间这么休闲的聚在一起,再加上山庄里的风景设施等各方面环境也很不错,在这里耍耍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因此小会议室里的气氛不错,各位领导相互间也都是熟人,纷纷三两个聚在一块聊得不亦乐乎。 “呵呵,老张,想不到你们计委还真是藏龙卧虎,稽查处的小陈这次干得挺不错的嘛。我看啊,以后这种招投标模式就应该拿出来推广,我们也能省不少头疼事咯交通厅的吴厅长跟一旁计委张主任闲聊起来。 张主任脸上有光,笑呵呵的帮陈扬谦虚了一把:“年轻人,还需要多锻炼啊 陈扬坐在远端,听不清楚两人聊些什么。只是看到两位领导不时的看向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的。但看二位的表情,想来应该也不会是什么批评之类的话。 这样他心中就定下来不少。毕竟这次自己搞出这一套招标标准来,说实在话,是触动了不少人的既得利益的。 两个钟头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评标委员会经过认真细致的谈判。把最终的打分结果装入信封,送到了小会议室陈扬手里。 星湖国际:绍分、盛名建筑:历分、安泰建筑:盛分 三家公司的得分都很高,而且差距极果然不愧为国内建筑行业三巨头。 看来一切都得看最终的报盘价格了。 陈扬把信封合起,起身走到了会议大厅。 大厅里此时已经坐满了人。现场监督人员、谈判小组的专家、报盘供应商的老总及代表都已经按事先安排好的座位就座好了。 陈扬粗略扫了一眼,却没发现项谨的身影,不由暗笑了一声。估计她还躲在房间里睡大觉呢,昨天搞得太晚了点儿。 坐在监督席上,跟两个,公证员交流了一下,他就示意可以把保险柜里头的密封文档取出来了。 很快,工作人员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保险柜打开,并从里面取出了三份用牛皮纸密封着《最终承诺报盘文件》。经公证员检查无误之后,工作人员就当众拆封,并且宣读了最终的报盘价格。 最后,标的总金额为引乙元人民币的江南省高期工程,三家入围公司报出来的应标金额如下: 星湖国际:旧岛亿、盛名建筑:旧臼亿、安泰建筑:占劣亿 结果显而易见。盛名建筑报盘价最低,而且评标委员会给出的谈判得分最高,如不出意外,盛名建筑将会拿下此次标的。 评标委员会的工作还在继续。还有些细节需要他们去处理,但已经无关大局。 不一会,评标委员会在现场就给出了最后的总得分,来自华海的盛名建筑以奶分的总得分排名第一,悬念彻底揭晓。 讣二总算松了口与,却总感觉没有想象当中的那种兴奋感小知道这是为什么? 正纳闷时,有一个人快步走到陈扬的桌前,说道:“陈处长,麻烦您在这份机要上签个字。” 说话的是评标委员会的组长叶培根,交通厅的一个老专家。他递给了陈扬一份文档。 陈扬接过来翻看了一眼,第一页上的中标公司名字上已经填上了盛名建筑的全称,之后就是长达十页的一些参数数据资料。对这些,他统,统一扫而过,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在总负责人那一栏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扔掉笔,他使劲摁了摁有些发涨的脑门,突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疲惫和无力感涌上心头。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了台下 台下此时此刻一派和谐融洽的氛围。 众多参与此次投标的公司老总都纷纷对盛名建筑的李董事长表示了祝贺,而李董事长也很礼貌的表达了感谢。至于双方是不是由衷的。恐怕就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了 李董事长全名叫李峰,五十多岁了,农民企业家出身,在业内人送外号李大炮,素以面对媒体口无遮拦著称。旗下的盛名建筑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工程供应商,实力雄厚,市值将近百亿元人民币,拿下标的实至名归。 陈扬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都跟李峰认识但没有深交。不过他倒是挺欣赏这个,喜欢对着媒体大放厥词抨击国家各类政策的,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敢说话的人他一向是很喜欢的。 他再把目光转向正向李大炮表示祝贺的颜令国。 颜令国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金丝镜桂后面的眼神谦和克制,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失败者该有的情绪。 看上去,他更像是个,胜利者。他甚至还抽空看了眼台上的陈扬,微笑点头示意了一下。 不欣喜若狂,淡定,克制,礼貌,风度翩翩! 的确。这个,中年帅哥脸上展现的才是一种胜利者真正该有的表情。 恍惚间,一种熟悉的感觉回来了。这种表情,是的,就是这种风轻云淡的表情,陈扬不但熟悉,而且极度的厌恶。 其实不仅仅是颜令国,这种自信但绝不张扬的表情陈扬以前经常会在颜玥脸上看到,每当这个,女人圈了块地皮,或者又盖了栋商厦的时候。 颜玥如此,她老爸自然更加老道! 当年陈扬做为南扬地产的首席地行官,曾经跟颜令国抢过几块地皮。虽然当时颜令国的生意重点还不是放在房地产上。但每回的结果都是以颜令国的胜利告终。 而颜令国拿下地皮后,都会露出像现在这样一种该死的表情。因此。陈扬才会如此熟悉,并且很反感他这种猫哭耗子似的假惺惺。 说实在的,当初陈扬头脑一热,把颜玥给办了。也有很大一部分因素要归结在颜玥的这个帅哥老爸身上。 他当时的想法是这样的,你不是整天牛逼哄哄的吗,哥们把你女儿搞了我看你能气得吐血不? 嗯。这是一种见不得光的阴暗心理,每个人都有,但都不会说。陈扬也如此。 呼 陈扬长长的出了口气,脑子飞快的转着。瞬间就涌现出了几十种颜令国能从中获益的方案,但都做不得实。 唯一能做得实的是,这次的招标结果已经揭晓。他无意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因为这一切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凤时,他心里也很清楚,即便他再重新搞一百次招标,结果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他可以控制住招标公司,可以控制住自己手下的监管部门,但却根本控制不了投标商私下里达成某种见不得光的协议。 如果这是事实,或许这三家公司早已经谈妥该怎样分配利益了。 难怪最后的中标价这么接近内部招标底价,简直比护舒宝还要贴心,丝毫不漏。这里面门道很多啊。 当然,这绝非**无能。而是共军实在太狡猾了。 唉。防不胜防啊! 陈扬想到了春晚上范伟的一句搞笑台词。嘴角不由泛起了一丝苦笑。 摇摇头,从座位上起了身,径直向台下的李大炮走去。 “李总,恭喜你了!” 陈扬很客气的向李大炮伸出了手。 做为这里的负责人,不管怎样,他都有必要跟中标供应商打声招呼,表示一下祝贺。他代表的不是他个人,而是整个,毕竟别人也是付出了辛苦的劳动才摘取了胜利果实,光是应标书就制作了好几百页,比还厚,这个面子要给。 小陈处长,你是不知道啊,现在水泥沙子见天儿的往上猛涨,就这中标价,唉,没什么搞头。没什么搞头哟!”李大炮一如既往的口无遮拦。 陈扬却是知道,这家伙其实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憨厚,就笑着朝他点点头,然后把目光看向一旁的颜令国,伸手道:“您好,颜总。” “呵呵,你好。”颜令国还是那么一副儒商大家风范。 但陈扬却清楚,这家伙把皮脱掉,里面包着的个个孔方兄。想起来就好笑,便说道:“颜总,倒真看不出来,您没拿到标的也能这么洒脱。我记得,好像您以前基本上没怎么输过的哦” “呵呵,有输有赢才是做生意嘛,要是总让你赢了,那…旧二二是没得生意可做了。活水才能养白嘛,你说是不方世一陈?”颜令国到也风趣,不过说完却不禁又多看了一眼陈扬,心说这子什么时候这么关注我了? 看到颜令国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陈扬就是诧异加上愤怒,但却拿这上辈子的挂名岳父没辙。除了颜玥,好像他还真没见到过有谁能让颜令国下不来台的,这挂名岳父永远都是一派宠辱不惊的表情,真是让人生厌。 当下却只好客气笑了笑,却不表态。 正要再闲聊几句,旁边走来一人,叫了他一声。 回头一看,是处里的老万,就跟颜、李二人示意了一下,走了过去。 “陈处,下午的记者新闻招待会已经安排好了,这走出席人员名单,您审核一遍吧。”老万手里拿着张表格还有支签字笔。 陈扬接过单子,扫了一眼后。就把自己的名字从名单上划掉了。然后才交回给了老万。 “陈处,您这”老万很不解。 “万处,我有点累,下午的发布会就由你替我出席吧。哦对了再把二科的小刘也带上。” 老万一愣,同时又是一阵欣喜,这可走出名见脸的大好机会啊,怎么,陈处长这样就甩给我了? “呵呵,这段时间大家伙也够辛苦的了,你再加把劲儿。等年底省委组织部来考察你档案里也能有闪光点嘛。” 陈扬笑笑把话说完,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怔怔的看着陈扬有些疲惫萧索的身影悄然离开,老万心潮澎湃。一种情绪堵住胸口,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几乎快要热泪盈眶了。 想想自己平时老是琢磨着怎么出风头捞资历,跟这年轻的陈处长一比,全都落了下乘,人家根本就不看重这些!再说二科那小刘,平时可不是被陈处长骂得最惨的吗。大家伙还以为陈处长要整他呢。现在怎样。该提拔还是照样提拔啊。 唉。小陈处长这才是真正的党员啊! 老万摇摇头叹息一声,心悦诚服的拿着表格离开了。 陈扬漫无目的在山庄里走着,最后来到一处无人的拐角处,才停了下来, 推开蓝色的玻璃隔窗,把目光眺向了远方的山川湖泊上。 点燃了一支烟。 笃!笃! 身后传来了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 “你一直都在?” 陈扬深吸了一口烟,没有回头。 “嗯!” 女人轻声应道。 声音异常的温柔。 “你早就知道结果了?” 陈扬喷出了烟雾,问道。 “嗯。” 女人轻应一声,伸出手,从身后环住了陈扬的腰际,把温热的身体软软的靠了上去。 动作同样也很温柔。 陈扬微微动了动,想拿开女人的手。 “别动,我就想这样抱着你。” 女人轻声说道。 陈扬就不再说话,默默的吸着烟。 别看他前面跟颜令国等人谈笑风生的。其实心里头却有些不是滋味。 虽说这次上级交给自己的任务圆满完成了,相信经过党报的大力宣传,自己少不得又要出些风头了。像这种在党报上出风头的机会可不多,而且也不是那种在三版小报出的臭名可比拟的。 看上去的确很美,各取所需,各得其乐。可他总感觉还是被颜令国上了一课似的,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一支烟燃到尽头,身后的项谨突然间幽幽的开了口。 “陈扬,你在想什么呢?” 陈扬使劲皱了皱眉,把烟头掐灭,同时也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到了一边,才转过了身来,说道:“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困。” “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不告诉你,就是不想看到你不开心。”项谨两只手握住了陈扬的右手,劝慰道。 陈扬却是一笑。拍了拍项谨的手道:“呵呵,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受人影响,这不过是生意嘛,也说不上谁对谁错。我就只是有些好奇,李大炮怎么会说得动颜令国这个大老板帮他围标的?” “呀,你也知道盛名李总的外号啊?”项谨有些奇怪。够年李峰这外号还只是在圈子里流传。外面人很少有知道的,她也是听颜令国说起,才略知一二。 陈扬点点头,却又问道:“对了项谨,你是怎么提前知道的?” 项谨看到陈扬似乎没刚才那么消沉了,才稍稍放了心,想了想。才回道:“其实我也是瞎猜的昨晚上在宴会厅里我听到颜总跟丁副省长聊到这次的项目,我听他那些话。似乎根本就对做工程不怎么感兴趣,直言这次就是来帮朋友忙的。我开始还以为他说的是我呢,但后来想想,不大像,就估计他这次是来帮李大炮的了。” “丁副省长和颜令国这种话也敢聊?”陈扬大奇。 项谨嗤的一笑:“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丁副省长跟颜总不但是老乡,而且还是大学同学呢,有什么不敢聊的啊。” 老同学? 陈扬越发好奇起来,继续追问:“那后来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呵呵,我本来就不怎么太在意这个工程,加上当时又忙着回来洗澡等你。就托辞先离开了,后面鬼才知道他们说什么哟。”项谨咯咯笑道。眼里东媚的春意,忍不住又抱住了陈扬六※ 陈扬汗了一个”有些遗憾。不过想想自己也着实没必要深究这些秘闻。很多事情,即便说出口了。也当不得真,只有时间才能给出最准确的答案。颜令国和李大炮之间是怎么勾搭上的,跟自己实在没什么干系。 总之,吃一堑长一智吧。 叹了口气,陈扬忽又想起一事,就问项谨道:“他们两个老同学聊天,你在一旁听着,他们也不避忌点吗?。 “我跟丁叔叔早就认识了。他避忌我干嘛?”项璞眨了眨眼睛道。 陈扬大惊,虽然知道项谨在省委里头认识点人,却不想认识的是丁副省长。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早知道我就不说了项谨见陈扬把自己当成怪物一样猛瞅,就不乐意道。 “项谨,你爸是项叔吧?。陈扬忐忑的问道。 “去你的!”项谨哪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就啐了陈扬一口,跟着才又解释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前龙门不是流传我去省城那两年是做了某个大领导的情妇么?。 项谨心想着自己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给了陈扬,别人或许会想歪了,但陈扬却根本不可能误会自己,因此说这话时一点也不忌讳。 陈扬就点头,顺嘴道:“你别说,当时连我都信以为真了呢 “你敢!”项谨脸一沉,恶狠狠的瞪向了陈扬。 陈扬一怔,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笑呵呵的说道:“我开玩笑呢,瞧你,还当真了。就算全世界人民都误会你,我还能不相信你嘛 “这还差不多项撵脸色缓和了不少,随后才解释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省纪委的萧书记那两年得了场大病,我爸网好以前又是他的文书,他一个人无儿无女的。我爸就让我去帮忙照顾,我真不知道那些乱嚼舌头的人是怎么编出来的,还情妇呢。哼!” “这么说,丁副省长跟萧书记关系挺好的咯?”陈扬皱眉问道。 “嗯,萧伯伯住院那两年。丁叔叔可是每周都要去医院探望的。丁叔叔要是不忙的话,几乎天天都要去医院找萧伯伯下棋的呢。”项谨点点头道。 陈扬这才恍然。像这种高级领导间的私谊,基本上很少有人能知道,越是位高权重,身边真正的朋友却显得越发的少了。两人级别差不多,说不上谁巴结谁,但丁副省长能两年如一日的去医院探视,想来两人间的私谊一定是很深厚的了,确实是很难得的。 再想想自己,官不大,朋友倒也是不少。可真正能无话不说的朋友又有多少个,呢?恐怕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吧。 想了想,陈扬才拍了下项谨的肩膀道:“走吧,我肚子有些饿了,咱们到外面找地方吃个饭。” “到外面吃?。项谨一愣,忙问道,“下午你不是还要参加新闻发布会吗?。 陈扬笑着摇摇头:“我不打算参加了。都忙了半个多月,有点倦了,再说也没意思,今天就旷半天工专门陪你吧。” “真的?” 项谨眼睛一亮,虽然明知道陈扬是心情不佳的缘故才不参加发布会的,但项谨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窃喜不已。 “嗯。走吧。今天下午你想到哪玩都行 陈扬点点头,笑道。 “那我想让你陪我去七星湖游泳。” “游泳?这天气合适不?。 虽然九月份的天气还不算太凉,但这个季节到湖里游泳却似乎不大合适了。 “时呵,走啦。你说过听我的,可不许你反悔哦!” 项谨嘻嘻一笑,不由分说的扯着陈扬欢快的跑下了楼 江南省是个内陆省份,不临海,但是有湖。 不仅有,而且很多。 光省城就有大大小小好十几个中心湖泊。 省城之所以被称为湖城,也正因为如此。 七星湖位于省城南郊,跟江南省新修的大学城很近,虽然不是省城最大的一个湖泊,但绝对是自然风景最优美的一处景观了。 项撵开着她那辆白色捷达奔驰在马路上,一路不停的哼着昆曲儿,显是心情愉悦之极。 陈扬似乎也被项谨的好心情所感染,不时的看看身边这个养眼的女人。间或听着许久未闻的小曲儿,心情似乎也没刚才那么烦闷了。 “项谨,这破车你还开得惯不?” 陈扬瞧着项崖明眸皓齿的动人模样,卸下了心事的他就有点心猿意马起来。边说边把手搭到了项谨的大腿上。 “哎呀,你别乱摸我,我开着车呢 项谨吓了一跳,差点把方向盘给扭乱了。 陈扬哈哈直笑。郁闷一扫而空。又逗项谨道:“真不让我摸你了?。 项岿扭过头瞪了一眼陈扬。又往前开了一截路,见陈扬不再说话,她才咬着嘴唇小声说道:“听说七星湖有皮艇租的,待会儿咱俩也去租一艘。好不?。 陈扬没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项谨。 “真是的,这坏蛋就知道假正经!” 项岿在心里暗啐了一口,脸上却如三月的桃花般,悄然间染上了一抹不知名的红晕来 第六十五章 泛舟湖上 就在郊区的大雾山脚底下,山青水秀。人杰地灵,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休闲度假的好地方。 原先是个自然景区,但现在市里为了发展旅游业,把外面整座大雾山都圈了起来,弄了一化星湖公园。 门票收得很高,但仍然挡不住向往大自然的人们。尽管已是九月中旬了,到这里来游泳的游客仍然如过江之鲫般,多不胜数。 项谨把车子停在了公园管理处的停车场,然后和陈扬一人拎着一个包下了车。 项谨穿的是高跟鞋,湖边大大小小的石子很多,陈扬拉着她走了十好几分钟才到了出租皮艇的人工小码头。 此时岸边已经到处是游客了,游泳的,在岸边聊天的,喝茶看报纸的,干什么的都有。不过看模样,倒都是以年轻人居多。 陈扬二人进到一处简易帐篷里,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大婶就堆着笑迎了上来:“先生,租皮艇啊?” “嗯。”陈扬点点头,“怎么收费的?” “押金两百,单算每小时十块,包夜的话两百,明天中午交艇就行了。”大婶笑呵呵的说道。 陈扬一奇,竟然还有包夜的? 正奇怪着,那大婶就又自卖自夸起来:“先生,别看我们这包夜贵点,可你再晚点来还真租不到了呢,这眸子附近的大学生网开学。今儿又是周末,好多像你们这样的小情人就趁着周末来玩呢。”说完还眼神暧昧的瞅了两人一眼。 陈扬咳了一声,抬腕看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就估摸着租两个。小时差不多了,网要开口跟大婶说要两个钟,不想一旁的项谨已经急急的抢先说道:“老板,帮我们租个包夜的吧?” 说完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扬,发现陈扬也正瞧着她,顿时脸一红,低下头暗啐了一口,有些慌乱的掏出钱包把钱付了。 出到小码头,已经有工作人员在大婶的安排下把皮艇开了过来,泊到了岸边。 三米多长,两米宽,发动机安在尾翼,后艇是个竹制的小篷子,可以供人在里面遮阴,前艇上则摆了个矮几,椅子没有,估计也用不着,下面充气垫子软软的,坐着挺舒服的。 这种设计风格的橡皮艇陈扬还是头一回见到,果然是专门为情侣们量身度做的,估计是公园自行研发改造的。 “湖心岛上有我们的快餐店和浴室,两位饿了或者困了可以上岛去休息。”大婶在一旁热情的介绍道。 陈扬笑着点点头,拉着项谨跳到了艇上。 操艇方法很傻瓜式,工作人员三两下介绍完后,陈扬就驾驶皮艇“啵啵啵”的扬长而去了…… 皮艇行出岸边之后,项撵就把高跟鞋脱了,然后从包里把之前在便利店买的食物都取了出来,一一摆在了那方矮几上,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从内心深处漾出来的微笑。 忙完了之后,她才光着脚丫走到陈扬身旁蹲了下来,搂着陈扬的脖子使劲的亲了一口,弄得陈扬满脸都是口水,差点没把皮艇开茬了,赶忙说道:“项谨,你别乱动,我这还没熟悉性能呢。” 项谨就在一旁咯咯直笑,也不说话,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手忙脚乱的陈扬。 “对了,你不是说来游泳的吗?刚才在岸上你怎么不把泳衣先换上了?”陈扬边把着方向盘,边转头问道。 “我才不在岸上换呢。”项谨撇撇嘴道,跟着又搂住陈扬,凑近他耳旁笑道,“你刚才没瞧见吗,岸边那个换衣间脏兮兮的,而且我听人说好多色狼就喜欢躲在那附近**的呢。万一让人瞧了去,你不觉得吃亏啊?” 陈扬到不认为那换衣间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刚才也是在里面换好的泳裤,不过想想项谨有洁癖,倒也正常,只是问道:“那你一会儿不打算游泳了吗?” 说实话,看到这一汪看不到边的清澈湖水,他游泳的兴趣也起来了,只打算再往湖心方向开一段就下去爽一把了。如果项谨不陪游,那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谁说我不游的?待会儿你帮我看着点儿,我就在这舱里换衣服好了。”项谨哼道。 陈扬回头看了一眼那小舱,挂有帘子,挤一挤到也能塞个人进去,看来项谨是早有准备了。就笑道:“呵呵,你放心去换吧,除了我,谁也别想偷看。” “去你的。”项谨作势拍了一下陈扬,又握拳警告道,“还有一会儿下湖游泳的时候,我可不许你乱看别的姑娘,就只许你看我,知道不?” 陈扬笑着点点头,然后把皮艇开到了一处人比较少的地方才停下。 项谨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才放心的钻到了狭小的后舱里,蹲在里面把两侧的挂帘下了,才对陈扬道:“陈扬,你过来帮我遮一下吧。 陈扬依言走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后舱。 过了半晌,却看到项谨磨磨蹭蹭的拉个拉链的耗了半天,奇道:“快换啊,还等什么?” 项谨把头一低,不好意思道:“陈扬,你还是先转过身去吧,这大白天的,我觉着有点难为情呢。”其实之前两人同居的时候,她经常当着陈扬的面换衣服,只是现外头,也难怪她会觉得难为情了。 陈扬暗道了一声“怎么这么麻烦,又不是没看过。”但还是把身体转了过来。 不一会儿,舱里就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饶是陈扬早就把项谨那玲珑浮凸的诱人身段瞧了不知多少遍,但此刻仍不免心猿意马起来。 定了定神,他随手拿起一只挂在舱杆上观光用的望远镜,强迫自己四处欣赏起了风景来。 此处距离湖心岛不远,放眼看去,岛上到处都是嬉戏玩闹的年青人,三五成群的,估计就像那大婶说的,是附近大学的学生。 不过,岸边却有一个穿着绿裙的女孩子显得有些特立独行,别人都在湖里嬉戏。她却是双手背负身后,站在岛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颇有几分凭栏远眺的雅意。 嗯?这女孩子怎么有点眼熟? 陈扬怔了怔,赶紧调大了望远镜的倍数,把焦距对准了那女孩。 镜异里立刻就 这女孩容色绝美,五官精致俏丽,美如冠玉,还有着像瀑布一样泻在肩头的发丝。 一阵湖风吹过,绿色的裙袂飘飘而起,更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种少女独特的美,宛如一朵含黄的花蕾,幽香绽放陈扬心中扑通猛跳了一下,却非惊艳之故,而是因为这国色天香的少女竟然是颜玥。 难道我跟小玥真是前世缠扯不清的冤孽,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碰上啊! 他心中莫名不已,一时间不由有些发怔。 “瞧什么呢?” 身后忽然间传来了项谨有些不满的声音。 回过头,网想胡掐两句,看到不知何时从后舱中出来的项谨时,那网想好的词儿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明显愣了一下。 项谨的泳衣是连身式的,淡黄色,但采用流线型新颖设计,肩带细腰际开叉极高,使得她圆润白澈的臂膀尽数裸十露在外。丰盈挺直的双腿也更显匀称修长;紧贴的泳衣包裹住玲珑有致的丰满身躯,在秋日的暖阳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性感迷人。 看到陈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猛瞧,项谨心中莫名一喜,脸上却仍是一副薄怒的样子,走近陈扬身边,轻拍了一下陈扬的胸口,嗔怪道:“都说了不许你瞧别的女孩了,你怎么还拿着个望远镜在这瞎瞅呢?” 陈扬回过神来,赶忙搂住了项谨的腰肢,随口说道:“我哪个地方人少些,你穿得这么清凉诱人,我可舍不得让其他男人看到。” “真的吗?”项谨眼睛一亮,“那你说说,是我好看还是湖边的那些小女生好看?” 是 如果说颜玥尚且青涩,让人只能远观不可亵玩,那么项谨则大不相同,她更显得成熟诱人,雍容俏丽,一颦一笑间,无不撩拨着男人的**。 虽说两个女人都是人间极品,而颜玥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气质甚至还更胜项谨一筹,但相较之下,陈扬还是更喜欢项谨的成熟和体贴。 当即不屑道:“湖边那些都是小屁孩,哪能跟我的女人相提并论啊,你问这种问题,不觉得掉价么?” 项谨虽然心里受用之极,但还是装样的啐了陈扬一口:“就你会哄人开心。”说完,就把手抚向陈扬的衬衫扣子,帮陈扬宽衣解带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在湖心岛附近寻了处僻静阴凉的地方,在水里嬉戏起来。 可好景不长,才在水里游了没多久,连半小时都不到,周围的人就渐渐的多了起来。基本上都是男性居多,也不知是不是项谨的美貌和性感给招来的。 虽然陈扬一直陪在身边,但项谨还是能感觉得到,周围似乎道带有侵略与贪婪的目光时不时的向她膘过来,登时兴致大减,在水里搂着陈扬,警怯的看了一眼周围,皱眉道:“陈扬,我总觉着这些人都色迷迷的打量我,真烦死他们了,我们还是上岛换衣服吧,等晚上人少点我们再下来游好了。” 陈扬虽未尽兴,但看看周围,的确像项谨所说的那样,就点点头,扶着项谨游回到了自己的那艘皮艇旁边。 上船用毛巾擦了擦身,项谨却因为带的是裙子,干脆用毛巾被裹住身子,才放心的上了岛。 岛上设有十来个简易淋浴间。不分男女,陈扬要了两间,进了其中一间正要关门,不想项谨却也跟了进来。 “怎么了?”陈扬奇怪道。 “前面咱们在湖里游泳的时候,有个小屁孩就一直色迷迷的盯着我,刚才好像也跟着我们上岸了,就在附近转悠着呢。” 陈扬笑了笑,拍了拍项谨的脸蛋:“有我在你还怕什么,快去换衣服吧,待会儿在这岛上吃点东西,咱俩就回艇上去,管他什么小屁孩呢!” “不要!”项谨皱眉嘟哝了一声。 “那你真要是害怕,就跟我一块在这儿换好了。”陈扬无奈道。 “嗯。” 项谨点点头。 由于心里头有些害怕,她也就没了刚才在艇上的扭捏,大大方方的在陈扬跟前脱掉了泳衣,拧开莲蓬头后,又帮陈扬把衣服脱了,打上沐浴露,简简单单的冲了个澡。 项谨到没觉得什么,两人以前几乎天天洗鸳鸯浴。不过陈扬可就有点难受了,尤其是项谨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蹲把他那话儿仔仔细细的反复洗了好几遍,偏偏这地方又是公共场合,唉总之这个澡洗得极不舒服。 换好衣服后,开门,对面不远处就走过来了几个嘻嘻哈啥的女孩。 一看,陈扬吓了一跳,居然又碰到了颜玥。 颜玥没其他女孩那么多话,看到陈扬跟项谨两人手牵手的从同一间浴室里走出来,不由暗暗皱了皱眉,眼里同时闪过一丝不屑。 陈扬心知颜玥肯定把自己和项谨当成一对奸夫淫妇了,不过他倒也无所谓,本想装不认识擦肩而过就算了,可不想那颜玥却径直向两人走了过来。 颜玥走近后,看也不看一眼陈扬,直接对项谨道:“呀,这么巧,项小姐,原来真是你啊,刚才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 “呵呵,你好,颜小姐。”项谨礼貌的回应了一声,同时悄悄捏了一下陈扬的手心,警告的意味很浓。想来那晚上陈扬跟颜玥跳舞的事儿让她很不爽,并且牢牢记在心里了。 “项小姐,陈处长是你的男朋友吗?”颜玥瞥了一眼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问道。 “嗯。”项谨忙点点头,同时警惕的更握紧了陈扬的手。 “呵呵,这样我就放心了,前些天经常看到你跟我老爸在一起吃饭聊天,我还以为这回我老爸肯定是要找你来当我后妈了呢。”颜玥笑道,还夸张的拍了拍自己并不算丰满的胸脯。 她的笑容甜美,看似清纯天真,可说出来的这句话,歹毒指数已经直追黑寡妇了。 果然,项谨一听之下,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怒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跟你爸爸经常在一块了?” “啊,不是吗?”颜玥惊讶起来,跟着又道,“不过我看我爸好像挺喜欢项小姐的,连我都差点误会了。” “你!” 项谨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差点当场哭了出来小脸煞白的看向陈扬,迫切的想要知道陈扬现在的想法,如果陈扬真要是误会了,那她当场死了的心都有了。 第六十六章 矛盾 占瓒丹比激愤。陈扬却是对颜玥众种大小姐脾与心知肚吼 他知道自从颜玥的母亲在她十二岁那年去世之后,她就一直对出现在颜令国身边的女士抱有敌意,生怕自己突然间多出来一今后妈。这种心态说起来倒也寻常,等她再过得几年应该就能想通了。 这时看到项谨有些急了,他可不希望看到两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掐架,就赶紧轻捏了一下项谨的手。笑笑示意自己没当一回事:“走吧,项谨,小女孩一个”用不着跟她一般见识。”说完,就要拉着项谨离开。 颜玥一听这话心里就不爽了,说谁是小孩子呢?就跟自己是个长辈一样,也不害臊。 眼下见他俩要走,偏偏她还没什么理由拦下人家,只能侧过脸冷哼了一声。 项谨也有一肚子牢骚要发,却没想到陈扬说走就走,一点也不含糊,但她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很听陈扬话的,虽然心中不悦,但还是顺从的跟着陈扬走了。 只走路过颜玥身边时,她却又忍不住停了下来,寒着脸警告颜玥道:“颜小姐,刚才那些话我当你年幼无知听过就算了,下次你要是再敢在我男朋友面前说这种挑拨离间的话,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我才不管你是颜先生还是马先生的女儿呢。” 颜玥接二连三的被呛住。登时大小姐脾气发作,当即走上前道:“项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刚才哪儿有挑拨离间了?” “什么没有?就你刚才那种话能随便乱说吗?什么叫我跟你爸经常在一块吃饭聊天?还有那什么后不后妈的,要是我男朋友误会了怎么办?”项谨毫不示弱道,连珠炮似的问道。 有时候,女人若是想吵架,的确是很无厘头的。 陈扬一看两人莫名其妙的就又有要上纲上线的趋势,他管不了颜玥,只能是拦下项谨,沉声道:“项谨,都说了别跟她一般见识了,没听到么?” 项谨看到陈扬有些不高兴,才收住了嘴,点头道:“哦,知道了。”顿了顿。忽又轻叹着自责道,“颜小姐的母亲走得早,对这种事很敏感,原也在情理之中,倒是我想岔了。”又转向颜玥,“颜姐,对不起,刚才我的语气是有点重了。” 说是这般说,可她脸上却哪有半点抱歉的意思。看来项谨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 颜玥听完后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尤其是听到对方提到母亲,更是眼圈都有些红了。 “项谨,你怎么能拿别人的母亲来说事呢!” 陈扬也有点火了,喝斥道。 项谨刚才一时嘴快,这时看到颜玥一脸气愤的模样,顿时气也消了,但还犹自嘴硬道:“我都说了对不起了嘛。” 陈扬一阵头大,拉住项谨的手道:“好了,快走吧。” 说着看了一眼颜玥,而颜玥也正好向他瞧过来。两人的目光网一碰上,陈扬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暗道一声该不会就这点小事就恨上项谨了吧?这种眼神他以前见过多次,这姑娘每回要自杀前眼睛里头就会是这种冷冰冰的眼神。 “哦。” 项谨应了一声,跟在陈扬身后径直往餐厅方向走去。 过了好一会,颜玥的几个同学才小心翼翼的围上来问道:“小玥,刚才那两个。是什么人啊?怎么好好的,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 “什么人?” 颜玥哼了一声:“一对令人讨厌的狗男女!男的是这样,女的也是这样,幸亏我爸没看上这个泼妇!” 又瞪了一眼扬长而去的陈扬二人后,才转身朝相反方向离开了。 几个女生都是一怔,颜玥这个华大校花骂出脏话,这可是件闻所未闻的新鲜事儿啊。 因为时间尚早。陈扬两人就买了两份快餐打包带回到了皮艇上。 很快,陈扬就驾驶皮艇离开了湖心岛。 虽然七星湖很大,但在湖里游玩的游客们大多都喜欢聚集在湖心岛旁。等陈扬把船驶的远了些,渐渐的人也少了许多,只远远的看到有几艘跟他们一样的皮艇,零零星星的散步在宽阔的湖面上。 陈扬把皮艇的马达熄灭掉,然后舒舒服服的半躺在软绵绵的垫子上,看看蓝天白云碧波荡漾,间或听听项谨唱几句纯正的京腔小曲儿,这才总算是找到了点湖上泛舟休闲惬意的感觉。 不过,项谨估计还没有从刚才的事中抽身出来,唱了半首曲子就不肯再唱了,趴伏在陈扬身侧,噘着嘴也不说话。 “怎么了?还想刚才那事儿呐?”陈扬伸手搂住项谨的肩头冉道。 “忍”项谨点点头,顺从的偎进了陈扬怀里,双手环住陈扬腰际,抬眼看向陈扬说道,“陈扬,你可别听颜家那臭丫头胡说八道啊,我跟颜先生才一起吃过三次饭而已,而且都是谈合作的事儿。当初吃饭时见这小女孩好像还挺乖巧的,没想到全不是那回事儿。” 陈扬呵呵一笑道:“项谨,你没事跟颜玥较什么劲啊,她就那样一大小姐脾气。”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显得自己跟颜玥挺熟似的。 果然,项谨听了后立刻就从陈扬怀里挣脱出来,摆出了一副审犯人的架势,骑到了陈扬身上,“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会认识颜玥的?还有,那天你还跟她跳舞呢,气死我了!” 陈扬一愣,就把那天在大宴豪的事儿半真半假的说了。 项谨听了明显不怎么相信,一脸狐疑的看着陈扬,却不说话。 没办法,陈扬只好使出了杀手铜,一翻身就把项谨压到了身下。 项谨“啊”的娇呼了一声,网要开口说话,嘴巴却立刻被堵上了。紧接着,她大腿处倏地一凉。裙子下摆竟已被推到了腰际,而陈扬的手也紧随其后的探了进来。 乍一惊过后,她的脸一热,哪还不知道陈扬想干什么,既惊异于陈扬的胆大包天,又似乎隐隐有点期盼。抵住陈扬胸口就绵软无力的顺势松了下来。 偏偏陈扬又很熟悉她身上的各个敏感点,两只魔手尽抚向了那几处羞人的地方。只三两下子,半推半就的她就告全军失守,只能断断续续的呻吟着讨饶道:“陈扬,求,求你,你别。别这样,这儿可,可是在外头呢。” 陈扬贴住她耳际,舌头轻卷住了她那软软滑滑的珠子似的耳垂,笑道:“你租这皮艇包夜,可不就是想让我折腾你一晚上么?” “我,我哪有”项谨嗯啊了一声,强撑起灵台处最后那点儿清醒,哼哼道,“亲爱的,现在还没到晚上。你别啊” 随着一声娇呼响起,她下身处传来一阵充实感,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变成了声声从喉咙底下的呻低婉转,百折十若是在台上唱着曲儿似的,很有节奏感。 入夜,一弯明月高挂在了半空,天空繁星点点。 银色的月光像水似的,洒向了湖面,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皮艇在湖面上自由随意的漂着,那阵诱人之极的呻吟前不久才刚刚结束了。 两人并排躺在皮艇上数星星。 “陈扬,过几天你真不跟我一块去美国啊?” “都说了我请不了假了,还有,就快到年底了,我们单位工作太多,我做为单位领导实在是走不开啊。” “哎呀,人家都烦死了,你还在这跟我打官腔,年底还有两三个月呢。” “好了,你过几天不就回来了嘛。再说,要是等我签证办好了,估计你都能跑几个来回了。 你说是不?” “那你每天都要记得给我打电话算了,你工作太忙,还是我给你打吧,省得你又找借口骗我。” 项谨说到这里,陈扬突然有点感动,从垫子上起了身,摸出烟,点了一支,缓缓的抽了起来。 项谨也跟着起了身,偎在陈扬身边,嘴里哼着歌,一脸幸福的小模样…” 远处的湖心岛上,篝火熊熊。 一帮青年学生响应时代号召,正忙着举办篝火晚会。 大家烤肉,唱歌的玩得不亦乐乎,唯独有一个绿裙女生远远的坐在一堆炭火旁边,低着头默默无语的用树枝撩着炭火,眉头轻轻蹙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 这时一个貌似老师模样的中年妇女从人堆中站了起来,朝颜玥招呼了一声: 小玥,快过来,该你领着大家跟湖大的同学拉歌比赛了。” “不去不去,今天被那两个狗男女气坏了,烦死我了,谁爱唱谁唱去!”颜玥头也不回的应道。 话音网落,突然觉得好像不大对劲。回头一看,却看到辅导员廖老师正一脸黑线的瞪着她。 她吓得吐了吐舌头,赶紧起身跑开了 虽然说的走过两天就回美国,可项谨却把时间一拖再拖,直到过完了国庆节,才依依不舍的坐飞机离开了。当然,最多一个月,等她把那边的公司处理掉之后,她就又能回来了。 十月中旬,周一刚刚上班,就接到主任办公室的通知,说是省委组织部将对稽查处处级以上干部进行考察,陈扬当时就是一怔,时间似乎比往年提拼了点,盘算了一下稽查室这些正处和副处,自己来了还没到一年,显然不是考察的重点,难不成谁打通了天地线,有了新的去向不成? 疑惑归疑惑,陈扬却是不动声色的通知了稽查室正科级以上干部,依次去会议室谈话。 坐在办公室里,陈扬有些心不在焉的翻着报纸,既然自己不是组织部和人事处的考察重点,到有点事不关己的轻松心态。 话说回来,经过这将近大半年的经营,稽查处简直像极了当初的东山县委,虽不至于谀声如潮,但敢说自己不是的人恐怕拿放大镜都找不到,考评分自然用不着他去操心。 最近这段时间又连续接受省党报肖记者的几次专访,还得主持新的招标方案细则制定工作,平时的正常稽查工作也不能落下,时间比乳沟还难挤出来。 甚至听张主任说,这次《招投标法》的立法筹备工作,国家计委方面好像也有意向打算要派他去参与,一想到这,头就有点大。要知道但凡是国家成立新法草案,必定要经历长达数年的牛皮糖似的拉锯战,各方利益都要考虑到,绝对是件苦得不能在苦的差事了。 幸好,张主任也就是提了一下,接下来的两周也没听到风声,也就过去了。 灯,丁”办公室门被敲响,陈扬把报纸合起,老万一拧门走了进来。 在陈扬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才道:“陈处,你还真是稳坐钓鱼台啊?” 陈扬笑笑,问:“有事儿?” “唉,陈处,你年纪轻哦,陈处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到了我这岁数,这辈子能不能更进一步,就看这次了。”老万一脸苦相,显然这个问题折磨他许久了。 陈扬看了看老万,难怪他有些坐立不安了,估摸着这次人事处考察重点是他。不过既然他能亲自来办公室找到自己说这些,显然已经自动把他看成自弓的人了。 老万这人虽然坏毛病不少,但总体来讲还是有点能力的,正儿八经的大本毕业,家里也有点关系,最近跟着自己也着实办了不少事儿,这次考察应该没什么问题。想来前段时间省里空出了不少实职,估计他犹豫的是该去哪全部门呐。 想到这,就笑着说道:“怎么,还怕通不过考察啊?” “咳,陈处,我也不瞒你,这回我就想着能到下面去锻炼一下,否则还真不如留在这儿跟着你继续干呢。”老万主动把心事交代了。 “哦?有地儿了?”陈格不动声色的问道。 “嗯,我想着能到东山最好。”老万倒是不打官腔,铁了心要跟定陈扬了。 陈扬这才恍然大悟,据说自己调上来之后,东山还是铁板一块,把上面派下来的干部当成了下山摘桃子的猴子,很排斥。 他也曾经给老萧他们打过电话,言语中提点了一下,可这帮人当初被自己压得太久了,现在一旦没了束缚,又恢复到了以前老孟时代的景况,狂得没边。电话里哼哼哈啥的应着,可回头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加之东山早被自己整成了铁板一言堂的模式,接替自己担任县委书记的肖克被彻底架空,郁郁不得志,没待满一年就想挪窝了。而他当初能到东山接自己的位置,背后的关系显然不浅,这回估计挪窝的事也有了眉目。 现在听老万这话,很显然,他已经收到了信儿,很有希望到空降到东山,既眼馋东山良好的发展势头可又怕自己像肖克那样被排挤,就提前来跟陈扬打招呼了。 看到老万一脸苦哈啥的模样,陈扬哭笑不得,说到底,这祸根还是自己当初给种下的。可自己要是给老萧他们去这么一电话,好像也不大合适。 不过转念一想,会不会是组织部也有这方面的考量呢?派自己现在的手下到东山任职,很多棘手的冉题自然也就不成问题了。 想了想,陈扬才笑笑道:“老万,你就别瞎闹心了,听组织安排吧。” 老万一怔,却琢磨不透陈扬这话的意思。 第六十七章 衣锦还乡 二带着陈扬模棱两可的话回尖自个琢磨去※ 他前冉网走,网被陈扬提拔为稽查一科副科长的刘星就敲门进来了。 这刘星是燕大研究生毕业,学法律的,可以算是陈扬的师兄了。到稽查处也比陈扬早了两年,只是家里没什么路子再加上他自以为是个高材生脾气又傲,原先看谁都不顺眼,把自己当成了机关的救世主。于是很自然的,他在处里一直被边缘化,当了个最普通不过的稽查员。 陈扬上台后,才逐渐把这个冒傻气的校友提携了起来。 而他经过两年机关的打磨,人仿佛老了十岁,再也不敢自视为救世主了,心灰意冷之下就想到了辞职下海。 谁知道,网好这时候陈扬调任稽查处处长一职。两年的机关工作告诉他,自己这回是时来运转了,碰到这个校友处长不吝于天上掉了块馅饼。不仅当即收回离职报告,还摇身一变改掉了前两年光会动嘴说的臭毛病,哪儿的稽查任务艰巨就抢看到哪儿干。前两个月还光荣的入了党,可谓是跟老万有得一拼的人物。 前段时间搞完高速路招标后,陈扬论功行赏,把他提为了一科的副科长,算是有个一官半职了。虽然还是经常会被陈扬斥,但心中的感激却是不言而喻,这下更是要牢牢抱定陈扬的大腿了。 “有事么,刘科?”陈扬抬眼问道。 “呵呵,处长,我网从小会议室出来。”刘星笑呵呵的应了一声,然后回身关上了门,又几步走到陈扬办公桌前,压低声音道:“处长,我就是来跟你汇报一下。 对刘星这个老校友无时无刻都在抱大腿的举动,陈扬也有点不耐烦,但又不好说什么,毕竟有一层校友关系在那儿而且又是自己提拔起来的。 就皱眉摇了摇头:“刘科,组织的谈话内容要保密你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刘星呵呵笑道。却一点也没收嘴的意思,接着又说”其实也没啥,前头组织找谈话的时候,问了你们几个领导的情况,关于你的情况问得最多,领头的可是组织部干部三处地廖处长,我就想过来问问,处长,是你要升了吗?” 刘星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陈扬无奈摇头笑道,“你别在这里尽瞎说。” 他既然已经知道了这次考察重点是老万了,自然不会往自己身上联想,毕竟自己才刚来了一年不到。 不过,心里却有些纳闷,干部三处负责考察的对象都是地市领导班子和后备干部,省委大院里的这些处干厅干,哪个不想被干部三处考察?那老万的关系倒是挺深不可测的,当初自己没搞清楚状况就拿他开了回刀,现在想想真是有些失策。看来自己在东山给惯坏了,以后得收敛点,这省委里头的水可深着呢。 “呵呵,那我还能跟着处长多学两年呐。”刘星笑呵呵道。 陈扬看了他一眼,心中却是无奈的叹了一声,当年那个在学校里头组织一帮学生跟日本留学生打架的大好青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鸟样? 刘星还要继续拍马屁时,门又响了。 进来的是谢宇,说组织部和人事处的同志等看见陈扬。 陈扬就笑着起了身,跟谢宇一块去到了四楼的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里。 组织部和计委人事处的干部坐在椭圆会议桌的一侧,陈扬进去后,就坐到了另一侧。 代表人事处的是副处长李卫国,陈扬跟他很熟,李处长又介绍了其他几位组织部的同志,领头的却是组织部干部三处地处长廖大发。 陈扬跟李处长和组织部的几个同志握手寒暄后,谈话就在一派轻松的氛围中展开了。 重点集中在陈扬对万方,谢宇等几个副处长和副处级稽查专员的看法上。 都是自己手下的兵,陈扬当然充分的给予了他们肯定,大体介绍了他们的工作表现,谈了几件实事,都是他们工作比较出彩的事。其中又比较着重的突出了一下老万近期的表现,勉强算是投桃报李吧。 廖处长只听不说,时不时会点点头。 最后,等陈扬谈完之后,才问道:“陈处长,不知道你对自己的工作表现怎么看?” 陈扬喝了口茶,沉默了半晌,不由想起前不久高速路的招标。心中唷然一叹,脸上却正色道:“我想我没有辜负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我尽全力了。” 一旁的李处长有些奇怪:“这啥意思?就完啦?” 廖处长却合上笔记本,微微点头道:“好了,谢谢陈处长的配合。希望陈处长遵守组织原则,谈话内容不要对外讲。” 组织部的人走后,稽查处变成了菜市场小道消息不断,人人都在猜测这次要提拔的是谁。心中本来有点底的老万在谈话过后,却反到觉得有点悬了,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三天两头就往陈扬办公室跑,闹得陈扬不得安生。不过陈扬始终恪守组织纪律,三缄其口,让人捉摸不透。 这阵热闹持续了近两个月才总算是渐渐蒋停了下来。 到了年末,陈扬率领十多个稽查处的干部下到全省十六个县,检查省计委关于粮食加工产业化基地项目二期工程的实施情况。 他把最后一站定在了东山。 车队缓缓的驶入东山境内,望着车外漫天飞舞的皑皑白雪,陈扬不由有些感慨,呵,东山又下雪了。 黑色桑塔纳,前排副驾驶上坐得是万方,自从听到陈扬开口说让他陪着一块下县里来检查,他就知道自己的事有谱儿了,而陈扬把最后一站定在了东山,更是让他欣喜若狂,这时见陈扬有些感慨,就回头笑着问:“呵呵,陈处,你这东山发展可真够快的啊,要说我几年前也下来过,可这回真是认不出来了,瞧瞧这道上,小县城都搞绿化带了,我看都快赶得上江州了吧。” 陈扬笑笑没回话,老万一马屁没拍实,却也不恼,继续酒诣不绝的赞美起了东山翻天覆地变化,小到连奇石市场外的流动公厕都夸了个遍。 不多时,车队驶入了东山大道。 一进这条道陈扬就发觉有点不对头了。 放眼看去,道路两旁的花圃旁全都是排得整整齐齐手捧鲜花的中小学生,而学生之后则是一大帮群众,笔直的马路上空荡荡的,就他们这个车队在上面行驶。交警在道上帮忙维持秩序,忙得不亦乐乎。 陈扬所乘坐的头车网一驶入,周围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是陈书记的车来了!” 丁众们离开就激动起来。纷纷大声喊起了“陈书而一直在路边蹲着的舞龙舞狮队伍这时候也马上行动起来,堵在了车头位置充当起了向导。学生们也立刻奏起乐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之声不绝于耳。 一时间,锣鼓喧天鼓乐齐鸣的好不热闹。 嘶! 陈扬大吃一惊,老萧他们这搞什么呢?整得跟中央首长下来视察工作一样,这不是在害我吗? 由于车子被舞狮队给拦住了,行驶得异常缓慢,周围不少群众冲破了交警的封锁线,围在了车子旁边,纷纷要跟陈扬说话。 陈扬不敢下车,只能是躲在车子里头频频跟大伙点头示意,同时吩咐坐前排已经有些吓傻了的老万:“万处,我下不了车,你出去跟县委的人说一声,让他们赶紧把这些欢迎的队伍撤掉,这像什么话啊!” “哎,好。好的。” 老万在交警的帮助下,硬着头皮下了车。 不过人家群众根本就不认识他是哪号人,一下车,他反到是松了口气。擦了把汗,跑着奔向了前面不远处的县委大院。 县委大院门口已经站了一排人,为首的是县长萧五海,他旁边站了一堆人,而现任县委书记肖克反到是落在了后排一个位置,显得相当的尴尬。 看到老万下车跑了过来,萧五海等人都是一愣,却还是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呼道:“这个是计委领导吧,你好。” 老万跟他握了下手,急急忙忙的把陈扬的命令传达到了。 萧五海却是皱眉不已,苦笑道:“我们也不想这样的,也不知道群众是从哪儿听到陈书记今天要来的,这不,一大早就在旁边等着了,又不好撵。” 跟着,也不在这干等了,干脆领人直接快步走向了陈扬的车队,帮忙驱散群众了。 县委书记肖克就交接工作的时候跟陈扬打过几回交道,相互间不熟,就懒得上去迎接了,只是上来跟在一旁喘着粗气的老万寒暄起来,言语间不乏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老万跟这从省委办公厅秘书处下来的肖克挺熟的,也算是朋友,听了却是笑笑不说话,心中却不以为然。 短短的两百多米的马路,陈扬的车队却耗费了十多分钟才开进了县委大院。 热情的群众跟到了县委大院门口,陈扬不得不出来跟大伙说了几句,才渐渐散去。 随后,陈扬冷着脸走进了县委那个熟悉的大会议室。 陈扬一等不发的大口喝着茶,偌大的会议室就显得格外安静,让人有种回到去年时候的那种感觉。以前陈扬在这里召开常委会时,经常会陷入这样的冷场情况。 肖克坐在陈扬旁边,对会场的诡异情况暗自咋舌不已,他上任以来也开了不少常委会了,可还从没见萧五海这些刺头这么老实过。陈扬光是往哪儿一坐,这些人一个个的就坐得端端正正的不敢说话了。看来传闻中的一言堂还真不是小道消息啊。弄得自己这个现任县委书记反倒像个外人似的。 “小董,帮我续点热水。”陈扬三两口就喝光了一杯温水,习惯性的转回头道。 “哦,好的。”已经提为县委办主任的董秘书赶紧拎着水壶上去帮陈扬加了热水。 “老萧,谁让你们这么胡来的?群众都不用上班,学生都不用上课了?还有以前东山县委的那些招待上级领导检查工作的标准,都被你们废掉了?还是你们觉得现在有点钱了,就能胡花乱花不当钱使唤了?”陈扬连声质问道。 萧五海闷头不说话,心里却叫屈不已,他不就是组织了点学生和舞狮队嘛,那些群众要到街上来他也控制不了啊。 陈扬把头转向肖克:“肖书记,今天这事我建议你们最好拿到常委会上讨论一下,一定要杜绝这种扰民行为。对了,让五海同志带头在常委会上做个检讨。” 肖克就有些惊讶,让萧县长做检讨?怎么可能?萧五海现在可是东山这块铁板最硬的部分。 然而让他更惊讶的是,陈扬话音网落,萧五海立刻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认真道:“是,陈书记,回去后我一定虚心检讨。” 陈扬点点头,却不打算再说什么。毕竟,很妾话还是在私底下的场合说比较合适。 随后,陈扬听取了东山县委关于粮食加工产业化基地项目二期工程的落实情况,他说话不多,只是耐心聆听,偶尔问上几个问题,萧五海等常委立刻抢着作答,若是指出问题,萧五海等人也当即表示虚心接受,回去后立刻整改。 曾经和陈扬共事过的干部不以为奇,肖克却暗叹不已,心说我要是也像这陈处长这样,我还调动个什么劲啊,在这做一把手多舒坦啊。 而坐在陈扬右手边的老万心中初定,看这架势,暗道传闻果然是真的啊。 当晚,肖克在县委招待所宴请陈扬一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恶心一下陈扬,酒桌上还真就按照了陈扬以前定下的那些接待工作组的套餐标准,四菜一汤,萧五海等人因为今天碰了钉子也不敢再多嘴说什么换地儿的话。 于是乎,亮晶晶的肥猪肉一上桌,在座的领导全都到了胃口。 陈扬到是无所谓,而老万等跟他下来的稽查处干部这一餐饭吃得可真是难受不已。 饭后,陈扬就提议自己到东山街头走走,老萧等人不同意,说不安全,非要跟着。陈扬就笑着对这一帮老部下说了声:“这样吧,刚才看你们也没有吃好,等过几天毒之前,我再专门请大家吃餐便饭吧。” 这话一撂下,没人再多话了。看来什么安不安全都是假的,他们无非就是想要陈扬说出这句话罢了。 夜晚的东山分外漂亮,加之天上下着厚厚的大雪,银装素裹的,分外好看。 走在宽敞地大街上,陈扬欣赏着东山的夜景,心里有说不出的欣慰。 不知怎的,一路走着走着,他竟不知不觉又走回到了以前跟项谨一块住的那栋小楼门前。 屋里亮堂堂的,隔着窗户,他能看到有个人影在里面不时的走动。 项谨不是还待在美国吗? 家里头怎么会有人? 陈扬一惊,赶紧掏出钥匙扭开了门锁。 锁开,他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屋里那人就已经提前尖叫了起来。 听声音,是个女人。 第六十八章 仙儿归心 老公,你,你不是住在一县招待所的吗。”… 屋里的女人惊叫过后才看清楚了推门而入的是陈扬,这才缓过神来,跟着脸上就是一喜,同时还慌里慌张的用遥控器把电视机给关了。 陈扬一眼看去,原来是纪仙儿,才恍然大悟,不过还是有点奇怪,她不是应该在省城的家里待着吗?就问:“你怎么跑这来了?” “哎呀,老公,你先别问这么多了,快关门进屋吧,外头冷死了呢。”纪仙儿光着脚丫跑过来挽住了陈扬的胳膊。 陈扬被扯进了屋里,再看纪仙儿身上的穿着打扮,更是莫名其妙。 一条热裤上随意罩了见宽大的,恤,刚洗过澡。身上喷的香香的,头发盘了起来,显得青春洋溢却不失女人特有的妩媚。 看她穿得这么随意,屋里的暖气也早开到了适宜的温度,显然她已经在这待了挺长时间的了。 纪仙儿绑陈扬把厚重的外套脱了枉好。在沙发上坐下,又去倒了杯热茶过来,才偎到了陈扬怀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这屋子已经重新装修过了,配套设施等等一应俱全。 项蝼离开前,特意给陈扬留下了一张单子,让他找人重新装修一下这套老房子。虽然不见得有机会回来住,但总归是两人的第一个家。她可不想把房子摆拦在这里,而陈扬工作忙没时间,自然就把这事都交给了纪仙儿去打理。 纪仙儿原先就一直干酒店的,这活儿很快就办完了,现,到被她装修得有几分跟酒店的邮套房的味道了。总之是怪怪的感觉。 “你倒是挺能耐的啊,瞧你这布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酒店呢。”陈扬看着这房间的装潢,心里就有点哭笑不得。 纪仙儿撇撇嘴道:“酒店不好吗?你又没说明白该怎么装修,我就按自己的想法来咯。” 说是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头也是有想法的,在她看来,这套房子八成就是陈扬当东山县委书记那会儿跟他女朋友的爱巢,心里就泛了酸意。 虽说明知道自己只是陈扬的情妇罢了。但如果不嫉妒,那就不是女人了。于是。很正常的,她可不会老老实实的把这里重新布置得很温馨。像个家一样,而是弄成了个酒店包间供自己跟陈扬幽会专用。 陈扬可没纪仙儿这么多想法,反正这地儿以后估计没什么机会来了。就又问:“你不在家待着跑这来干什么?我下乡之前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别跟来的吗?” “人家想你了嘛。”纪仙儿嗲声说道边说边要解开陈扬的林衫。 “坐好来,好好说话!”陈扬可不想纪仙儿恃宠而骄,再这么下去准得玩出火来。 纪仙儿一怔,就停住手。眨巴着眼睛看着陈扬,期期艾艾的说道:“今天是我生日,我,我本来也没打算去找你的,就想,就想”后面的话却是不敢再说了。 “你生山” 陈扬微微一惊,随即马上明白过来。 自从纪仙儿跟了自己之后。自己完全把她当成了金丝雀养在家里头了。她又没什么亲人,朋友就更别说了,不是色狼就是那些出来捞钱的女人,全都让自己禁止再去跟他们来往了。 现在的她,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每天在家里做好了饭菜就眼巴巴的等着自己下班,哪还有当初在酒店当经理时那般八面玲珑混得风生水起的模样。 自己平日里也很少有时间关心她,工作方面说实话也不太合适跟她提起。别说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生日了,说得难听点。现在两人除了上床之外,完全没什么交流沟通。她现在都快变成一个会陪主子上床的小保姆了。 想到这,陈扬心中就有些愧疚,立刻把脸色缓和下来。伸手把纪仙儿重新搂到了怀里,歉声道:“你过生日怎么也不早跟我说一声?” “老公,今天能看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我可不敢指望你这个大老爷能送我什么礼物呢。”纪仙儿说着呵呵笑了起来。伸手圈住陈扬的脖颈,“今天在大街上我可是亲眼看到了。原来我男人那么受人尊敬哟,全东山的老百姓可都记着你的好呢。你不知道,当初我还在东山酒店做事的时候,可整天都能听到不少人在说你这个书记的不是呢。” 陈扬也笑了起来,能到东山酒店吃饭的人不是老板就是官员,这帮人能说自己的好才是怪事哩。捏了捏纪仙儿香啧啧的脸蛋,问道:“我可听人说,当初那东山首富王老五想包你,有这事不?”这事也是陈扬事后找人查纪仙儿的底时听说到的。 纪仙儿一听陈扬提起,脸上立刻现出一丝不屑:“切,那王老五一百万就想包老娘一年,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么货色,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呢,跪下来添我的脚趾头我都嫌恶心。”顿了顿。也不看陈扬,自顾自的说起一些秘闻,“老公,你是不知道。王老五那一家子都是**,还不管用。呵呵,有一回听我手下的小丽说,这老家伙磕了药也顶不过五分钟,整个就一银样蜡枪头。小丽她们都说,这种不中用的老家伙的钱最好赚了。” 说完她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她跟了陈扬小半年,已经很少这样说话了,再加上又把自己比做天鹅,看到陈扬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整个脸都绯红起来,不依的嗔道。“老公你别这样看我嘛,人家不小心说漏嘴了。” 陈扬看着纪仙儿神采飞扬的说着往日的趣事,登时也被逗乐了起来,忽又想起一事,就问:“仙儿,我就纳闷了,你以前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吗?那天晚上怎么会主动六 纪仙儿听了半截就知道陈扬要问什么了。想起自己破身那晚的疯狂,当下整个身子都烧得滚烫起来,蜷进陈扬怀里小声打断道:“老公,你别问了,好吗?”虽然现在陈扬对她很好。但她可不敢保证这事说出来后,陈扬会怎么对她。 陈扬却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偏又查不出来,每次问起,纪仙儿总像现在这样推搪。他隐约怀疑到纪仙儿很可能是被人下了药,可总想不出是谁干的?如果真是有人想借机阴自己一把,录盘带子啥的,那就糟糕了。 当下便把纪仙儿抱起来坐好,认真道:“仙儿,我怀疑那晚你肯定是被人下了药的。这千浅品在心里头老不是滋味,就怕被有心人利用仔细世儿下,好吗?” 纪仙儿见陈扬说得郑重,心里也紧张起来,她知道凡是当官的都很忌讳这种事,就怕有什么把柄捏在别人手里。就抬眼看了看陈扬,声说道:“那,老公,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能怪我哦。” “我怪你干什么?你不也是受害者吗?” “你保证?” “嗯,我保证。” “那,那我说了啊。” “快点!” “其实,其实那晚我本来想下药害你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那药。那药,被,被我自己给吃了” “你自己吃了?” 陈扬匪夷所思的看向纪仙儿。 纪仙儿的脸更红了,低着头。下巴都快贴到胸脯上了,一副认罪的态度,说道:“嗯,后来我回去仔细想过了。估计那该死的小美当时就没按我的吩咐,把那杯解酒茶给你灌下去。碰巧我回来口渴,就顺手把茶喝了。” 陈扬对那晚喝醉后的情况完无所知,此刻如同听故事一般。听完后。才知道纪仙儿那天晚上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过,若不是这样,指不定她以后还会想出什么恶心的招数来对付自己呢。 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心说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孽缘了吧。 跟着就故意板起脸,把纪仙儿往旁边一推,挪远了点。 “老公,你干什么?”纪仙儿心里一紧,边说边要起身跟过来。 陈扬转过头刮斥道:“坐好来!” 纪仙儿自知有愧,不敢违抗,赶忙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嘟哝着声说道:“老公,你不是说了不怪我的吗?这么快就变卦了啊?早知道我就死也不跟你说了。再说吃亏的都是我呢。” “嗬,你还敢嘴硬是不?你也不看看自己干的都是些什么好事?”陈扬哼声道,“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 “知道,知道。”纪仙儿连连点头,“老公,你想怎么罚我都统” “你老实说。你既然早有准备,那天晚上是不是已经用监控录像了。”陈扬又问。 纪仙儿听了脸上就是一热,垂下头,蚊鸣似的“嗯。”了一声。 还真录了? 陈扬一惊,同时庆幸不已,幸亏纪仙儿跟了自己,不然,后果不堪想象啊。 “那盘带子呢?毁掉了吗?” “没,没有六 “没有?你留着想干什么?”陈扬脸沉了了来。 “我没想干什么。老公,你相信我,我真没想干什么。” 纪仙儿急得烟圈都红了,当下也不管陈扬之前的命令了,挪过来一把搂住了陈扬,急急解释道。“老公,那盘带子就我手里有一份。刚才我还看来着呢。你若是不喜欢留着,待会我就把它给毁了。” 陈扬当然相信纪仙儿的话。要干什么早就干了,现在看到纪仙儿都快被自己吓哭了,便把脸色缓和下来,也没再推开纪仙儿。任她搂住自己,同时好奇不已的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大彩电哗一声,亮了起来。 很快,画面里就出现了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同时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嗯嗯啊啊的声音。 说实话,画质很普通,但画面里那一连串令人血脉喷张的姿势动作放在后世都是限制级的。 镜头里,纪仙儿一脸潮红。见肉就咬,简直比潘金莲还要淫十荡,狂吻过后,竟推倒了陈扬。然后一边胡乱扯开自己的制式套裙,一边摸索着拉开了陈扬的裤链,不多时,她刚把自己的小内裤褪到脚弯处就迫不及待的扶正小陈扬跨坐了下去。 虽然是**片,但镜头没给到位,陈扬只是看到那块白色的床单霎时就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不是很多,但绝对刺眼。 “仙儿,没看出来,你可真能折腾啊。”他笑着调侃了一下也正目不转睛在看录像的纪仙儿,手却从她腋下穿过,握实了她胸前的一处坚挺。 纪仙儿脸一红,咬唇小声道:“吃。吃了药的。” 接下来,画面就跟不会动了似的,重复着同一个机械动作。 渐渐的,陈扬觉得怀中的纪仙儿身子变得越来越热,还微微颤抖起来。 低头一看,纪仙儿的脸蛋红得已经跟电视里的差不多了,眼睛也闭上了,紧紧的咬住嘴唇才没发出呻吟来。 显然是受不了这录像的刺激,已经动情了。 “怎么,自己也不好意思看了?”陈扬笑道,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 纪仙儿跟水蛇似的在陈扬怀里扭动着,吃力的睁开眼睛,媚眼如丝的瞥向陈扬,呢喃道:“老公,你惩罚我吧。我,我好像又吃了药呢。” 陈扬心中网一动,就感觉到两只温润如玉的小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摸上了自己的皮带扣” 不知道过了多久,录像终于播完了。 陈扬也停了下来,半躺在沙发上点起了一支烟。纪仙儿则软软的躺在他身旁,脸满足后的红晕。 “仙儿。今天是你生日,你想要什么?” “我就要你!”纪仙儿毫不犹豫。 陈扬一阵无语。咳了声才正色道:“仙儿,我想过了,之前我不太顾及到你的感受,你还年轻,这样老待在家里会我怕你早晚会闷出病来的。你。你想干点什么?我来给你投资,赚不赚钱无所谓,只要你别像以前那样违法乱纪就行。” “不要,我就喜欢你把我圈起来养着。”纪仙儿对陈扬的提议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又兴奋道。“老公,你不知道,每天我在家里做好了饭菜后,特别喜欢坐在阳台上等你回家,每次看到你的车开进了小区,我就觉得幸福死了。” 陈扬叹了口气:“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小猪了,喜欢被我圈养着?” “是啊,我就是你养的小猪,不行么?”纪仙儿咯咯直笑,仰起头又使劲亲了陈扬一口。 陈扬心中涌起股暖意,却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圈养她,听养母的意思,兴许过完年就得在家族里公开自己和陈若男的婚事了,到时候如果陈若男调动工作跟过来,那么自己和纪仙儿显然不能够再住在一块了。 他可不想看到纪仙儿每天郁郁寡欢的守在阳台,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的人 还是要给她找份正经事儿做。不然她整天时间太多,尽顾着胡思乱想去了。 想到这,他当即说道:“行了,你这种好吃懒做的女人我可养不起。对了,你不是喜欢开饭店吗?我看这样好了,这段时间你也别成天在家猫着了,有空就到处去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自己开一家或者直接把别人的店盘下来做也行。总之,你得找个事做。” 纪仙儿见陈扬执意要自己出去当老板,先是一愣,可她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了。 心里就有些苦涩。不由把陈扬搂得更紧了,脑袋枕在陈扬胸口。强自笑道:“呵呵,老公,我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出去当老板,你就不怕我被别人看上了?” “那样很正常嘛,我走在大街上不也经常有妇女同志会偷偷吊我的尾么?”陈扬的笑料一憋就有。 讲,到时候一堆苍蝇围在我身边,我看你怎么办!” 纪仙儿冲陈扬挥了挥拳头。佯作生气的转过了身,把光洁无瑕的背部留给了陈扬。 陈扬叹了口气,卑手把纪仙儿搂进了怀里。 纪仙儿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老实的不动了。但却不肯转脸过来。 “仙儿,你脑子里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警告你,不管你是待在家里还是在外头做事,这辈子除了我,别人休想碰你一根手指头。”陈扬有些生气的冷声说道。 不想他这句狠话却让纪仙儿听了一喜,当即转回身子重又搂住陈扬,眨眼问道:“真的么?” 陈扬点点头,心里却莫名其妙,难道仙儿喜欢挨骂不成? 第二天,陈扬一大早就赶到了县委。 不过他到了之后才发现,老萧和老万等人比他起得还早,还有二十分钟才到点上班呢,现在都已经齐聚在会议室里聊着天了。 看到陈扬进来,老萧等人当即收住了话头,纷纷主动跟陈扬打了招呼。不过,倒也没谁会不开眼的询问陈扬昨晚上的行踪。 随后,陈扬没有像在其他县那样,搞突然袭击那一套,而是按照行程安排,在老萧等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的陪同下,乘车下到了位于草上庄的粮食加工项目试点企业视察工作。 短短的一年多时间,草上庄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依托粮食加工的优势,还办起了个饮料厂。新楼房比比皆是,不仅彻底摘掉了过去那全县头号贫困村的帽子,现在隐隐有了几分全县乃至全市先进示范村的架势。 草上庄的村长和村支书以及上次在省城被刮过的柳树镇胡镇长等人知道陈扬要来,早已经在村口等候着了,车队一入到村口。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陈扬在这里蹲过点。村具们不少都认识,就亲热的跟老乡们打起了格呼。 鉴于村民们太热情,在加工厂走了一困之后,他干脆在晒谷场召开了一次大会,既肯定了村里取得的成绩又指出了一些后续发展方向。 随行的刘科很有心计,一一都记录在本子上了,准备回去后就动笔撰写一篇关于粮食加工项目的文章,投稿到省报去。主角当然是陈扬了。 会后,因为东山是最后一个点,明天就要启程返回省城,陈扬为了兑现承诺,自掏腰包在加工厂饭堂里就近摆了两桌酒菜,请了东山县的一干老部下吃饭。至于村委和乡亲们的邀请,他都一一婉拒了。 酒是村里人自酿的米酒,菜都是些新鲜地道的乡下菜,鸡鸭鱼肉都有。 虽然不上档次,但比之昨晚县小招的那顿肥猪肉却要好上许多了。 桌上众人谈笑风生,气氛倒是挺融洽的。加之又陈扬手下干过的同志,更有亲如一家的感觉。县委肖书记下乡到半路就被市里叫回去开会了。因此,没能赶上陈扬请吃饭。 两桌人分得很清楚,一桌是东山县的老部下,另一桌则是稽查处的同事。 当然,老万被陈扬叫到了自己身边,美其名曰是陪酒。实际上却是帮老万正式介绍一下。 下乡之前的两个星期,计委人事处的李处长就已经找他谈过话,说了老万可能要调动工作的事儿。当然,正式文件还没有下来,只是提前跟他这个稽查处一把个招呼,提前做好两手准备。 老万听陈扬要他留在主桌,顿时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爽得不行。 陈扬也不客气,做为请客的东道,首先起身向众人举杯敬道:“来,我先敬在座各位同志一杯。不管是以前东山的同志还是现在稽查处的同志,我要感谢大家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 这种酒宴其实本身并没什么太大意思,都是泛泛而谈的闲聊。但陈扬能单独把他们这些老部下叫到一块吃饭。显然是把他们都当成自己人了。而老萧等人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信号。 眼下陈扬这话一说,众人立刻从桌位上起立,纷纷举杯干了。 随后,老萧等人更是频频向陈扬敬酒,而陈扬也基本上做到了有敬必回。 而在酒宴上最活跃的人自然是老万了。一来他酒经沙场了,帮陈扬挡个酒啥的小菜一碟;二来他也知道陈扬是在帮他联络感情,很多话不好明说,意思到了就行,揣摩不透就怨自己了。 席间,陈扬绝口不谈工作,倒跟这些老同事,老部下唠起了家常,以老萧为首,不少人主动要帮他介绍对象,倒是骇得他一头冷汗。 一餐酒喝道十点半钟,才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当晚,陈扬就乘车提前赶回了省城。之后几天都忙着整理下乡的资料,周五晚上才抽出空跟纪仙儿物色铺面。却在这时接到了三叔的电话。说是老太爷要见他。 陈扬心里立刻有些不大妙的预感升腾起来,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过年了,难道老太爷要开家长会了? 不过他也没多问为什么,琢磨了一下时间,当晚就乘机飞回了燕京。 到燕京地时候已经是早晨。出到机场门外,正要陈若男有没有时间,却意外的看到三叔派了司机过来,就收了电话,直接乘车回了那神秘的复式四合院。 第六十九章 家宴 具机把陈扬送到四合院门口就把车开老了。期间恪守纪锋,六字也没多说。 老太爷不在,四合院里就有些工作人员,陈扬随便找了间卧室就睡了一觉。醒来后才发现楼底下已经有人在说话了,下楼一看,却是三叔陈耀国已经到了,在沙发上泡茶喝呢,一个执勤的武警被他拉来下棋。不过老爷子还是没有回来。 “三叔。”陈扬主动问候了一声。 看到陈扬下楼,陈耀国就温和的笑了起来:小扬,最近表现很抢眼嘛,再过几年,怕是就把你三叔我比下去啦。” 陈扬就是一愣,谦虚的笑了笑。 那武警战士眼力劲很好,立玄收起棋盘出去了。 陈耀国拉着陈扬坐下,又问:“怎么样?有没有回部委发展的想法?要不,你想去南方也行 陈扬怔了怔,三叔向来很少过问自己的仕途,老爷子就更不用说了,三叔这话难不成是个。信号?就问道:“爷爷的意思?” 陈耀国笑着点头:“你跟若男的事儿大嫂已经知会过我了 陈扬心里莫名一颤,就说:“三叔,我还想在江南省多锻炼几年。 “呵呵,怎么,回部委来就不能锻炼了?还走到南方就没地方可锻炼了吗?”陈耀国笑着戳穿了陈扬的搪塞之词,又说:“我看啊,你这小子就是不好意思?我跟你说吧,你们俩姐弟虽然从起长大的,但感情再好两地分居也早晚会出事。嗯,若男现在在大学教书,你还是先回来吧,等以后稳定了,或者有了孩子再说。” 陈扬有种想找地洞钻的冲动。上辈子三叔就是推动此事的积极分子,这话说的哪还像是个。大省长啊,跟个媒婆差不多了。 陈耀国接着继续说:“小扬,你和若男都是家里的大孩子,家里的责任你们要担起来,要是尽顾着工作把家里的大事儿都耽搁了。我们也是不提倡的 陈扬脸热得够呛,心知不能再让这个大省长说下去了,再说,他干脆找块豆腐撞算了。赶紧把陈耀国的杯子满上,捧起茶杯道:“三叔,您先喝口茶成不。” “你这小子!”陈耀国乐呵呵的接过茶杯。 这边还没对付完呢,紧接着院门又响了声,进来了几今年轻人。 陈扬一看,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弟弟妹妹居然都回来了。 “呀,是大哥啊?”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生率先发现了坐在沙发上的陈扬,惊讶不已的跑了过来。 这小女生是陈耀国的女儿陈若兰,陈扬苦笑着“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你这丫头,大呼小叫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陈耀国板起脸斥了一句女儿。 陈若兰看来很害怕她爸爸,立刻吓得“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接下来,两个弟弟陈宇和陈轩都依次跟陈耀国和陈扬打了招呼,都挺讲规矩的。陈耀国也没心思跟这些小孩子聊天,就主动去了二楼老爷子的书房,把客厅让给了这些个很难聚在一块的后辈们。 等陈耀国一上楼,陈宇等人立刻原形毕露,挤到了陈扬身旁,七嘴八舌的询问起陈扬什么时候回京之类的废话了。 陈扬简单说了两句,然后才看向身边一个戴副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青年,问道:宇,你今年大三了吧?。这话说的跟个长辈似的,其实他也大不了几岁。 这斯文青年是二叔陈耀东的儿子陈宇,目前在燕京大学经济系就读,跟陈扬一个专业,听陈扬问他,赶紧点头回道:“嗯,大哥 “等明年毕业了想干啥啊?”陈扬关心道,其实他心里都明白,陈宇毕业后会留校读研,然后到南海石油混了半年不到,跟着自己弄了家网络公司,有他老爸的关系罩着,生意做得挺大的还在美国上市了呢。 “现在还没想呢,我爸说等我读完研究生再说,我也想在耸校里多待几年陈宇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果然,陈宇的答案跟陈扬印象中吻合。 “切,大哥。你别听二哥吹牛,他哪是想在学校待啊,他那是想追燕大英语教研室的肖老师。”一旁的陈轩插了句嘴。 “小轩,你别胡说八道”。陈宇声色俱厉的瞪了回去,压低声音喝道。说完却又心虚的往二楼书房方向看了一眼。 “大哥小弟可没胡说,有回我们学校到他们燕大培计算机,我都亲眼看见了呢。我证明”。陈若兰在一旁撺掇道,唯恐天下不乱。 “小妹,你什么时候看到了?”陈宇大奇。 “嘻嘻,我就看见了,我还跟了你们转了半个校园呢。卿卿我我的,连我这个妹妹在你面前晃了半天也没发现。” “你!”陈宇气得脸都红了。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二哥,你敢不敢对天发誓?”陈若兰毫不示弱的继续八卦。 “你们一人都少说一句。” 陈扬摆手制止了这些无聊的斗嘴,三个弟妹立刻都老实的闭嘴了。不得不说,陈扬少年时代的打架英姿真今还深深留在这三个**的脑海里,都有阴影了。 陈扬又看向地下恋情被戳穿的满脸通红的陈宇,那什么肖老师他也认识,在学校里有很多关于那位风流女老师的传言,空**来风未必无因”旧年就该闹出跟校长有一腿的丑闻了吧六就不由叹口有皿!宇,你在学校谈恋爱我不反对,但我劝你还是尽早跟肖老师断了吧。对了,那警备区燕司令的小孙女燕紫不是追你追得挺勤快的吗?我看你就跟她好得了 “大哥,为什么?你也是燕大出来的,你说说肖老师她哪点不好了?燕紫那小屁孩一个,比小妹还低两年级,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陈宇一脸的不服气,跟当初的陈扬一个样。他哪知道现在他嘴里的屁孩就是他以后门当户对的老婆哟。 陈扬完全没有感同身受,瞥了一眼梗着脖子的陈宇,暗笑道。你小子还跟哥装纯情,别人不晓得,哥还不清楚你这个熟女杀手吗?老气横秋的拍了拍陈宇的肩膀:小宇,哥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听哥的准没错,知道不?”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陈宇极其不理解陈扬的良苦用心,撇过头闷哼了一声。 做为过来人,陈扬就觉得好笑,指了指果盘,说道:“去,到外头削几个苹果好好反省一下!” “大哥!我”。陈宇气不过又回过头。 “哥什么哥?还不快去”。 陈扬脸色一冷,那陈宇赶忙捧了果盘退到了外头,不过转个背就又走了回来,老实的在一旁削起苹果来了。 陈宇网把位置让出来,那小妹陈若兰就挤了过来,挽住陈扬的胳膊,讨好的八卦道:“呵呵,大哥,今天爷爷把我们都叫回来,我猜一定是你快结婚了吧?” 陈扬听了就烦躁不已,抽出胳膊:“你这小屁孩,懂什么?。跟着又转向陈轩,“还有小轩你也是,没上大学前谁要是被我知道谈恋爱了,我就找人抽你们,知道不?。 姐弟俩忙不迭点头称是。 接下来,兄妹几个又闲聊了一会,陈扬的养父养母,二叔二婶。三婶等人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 看到这些天南海北的人都回到了这个四合院里,陈扬就是一阵头大。陈宇等小一辈的不知道,可长辈们谁还不清楚啊,看到陈扬就呵呵直笑,坐在他旁边嘘寒问暖,弄得他如坐针毡般的难受。 陈耀国这时也下了楼,三兄弟难得聚首,立刻把小辈们撵到了一旁,自顾自的在厅里聊起天来。而二婶三婶则围在陈扬养母李端玉身边,目光时不时的会瞥向陈扬,脸上始终挂着笑,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总之,客厅里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欢声笑语不断。 只有陈扬苦着张脸闷头抽烟。 又过得一会,门口就是一响,今天要帮学生补课的陈若男也回到了家里头。 脱鞋进了屋,一看到这满屋子的人,她明显傻愣住了。 包还来不及放下,就结结巴巴的问道:“爸、妈,还有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你们,你们怎么全都来了?。 陈扬抬眼看了看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陈若男,不由暗叹了一口气。 几个长辈笑而不语,弄得她一头雾水。等她发现陈扬也在角落的沙发里坐着抽闷烟时,立刻就全明白了。俏脸不由一热,赶紧把目光从陈扬脸上挪开了。 “呵呵,若男姐,你怎么才回来啊,都快赶上爷爷了。”陈若兰笑嘻嘻的跑过来搂住了陈若男的胳膊,又咬着陈若男的耳朵窃窃私语了几句。 不知她说了些什么,总之陈若男冷着脸拍了一下她,姐妹俩就一前一后的打闹着上了楼。 老爷子是七点半左右才到的家。对老爷子这样的共和国最高级别的领导来说,什么周末双休或者节假日的概念早就被淡化了。 老爷子的话不多,等众人打完招呼后。就吩咐了一声随行的生活秘书小高可以开饭了,那小高立刻着手去准备,五分钟后,饭厅里就摆好了饭菜和碗筷。 因为是家宴,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自觉的离开了,只有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还在外院坚守岗个。 陈家各人依次落了坐。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陈扬和陈若男两人被安排坐到了老爷子身旁。 这个信号再明显不过了。 两人都有些尴尬坐在了老爷子旁边,如同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被一众直系亲属们用略带戏德的眼神调戏着。 晚餐就在这么一种既安静又显得诡异的氛围中拉开了帷幕。 老爷子一年也没多少机会一次聚齐这么多儿女,就显得格外高兴,不仅多吃了两碗米饭,还让人把他老战友送给他的两瓶陈年茅台开了,在座的除了几个。还在念书的。人人都有份。 按保健医生的嘱咐先吃完米饭后,老爷子才让众人把酒满上了。 第一杯酒,在老爷子的示意下,大家都干了。 放下酒杯后,老爷子才缓缓对众人说道:“过完农历年,我争取抽个时间出来,就把小扬和若男的事儿办了吧。” 虽然绝大多数人早就猜到了一点,但当老爷子真正宣布时,饭厅里还是明显出现了片刻的死寂。 数道眼神齐刷刷的朝陈扬二人看了过来。 长辈们是欣慰。 而小辈们则先是短暂的惊愕转而立刻变成毫不掩饰的狂喜,真不知道他们几个喜从何来?也许大家族出身的人,心理都比较阴暗吧。 最夸张的是…川”她死死的用弄捂住嘴只,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大哥公凹如果不是在饭厅不允许喧哗,她早就大声惊呼起来了。 陈扬二人生硬无比的坐在座个上任由众人用眼神亵玩,陈若男的俏脸已经红到了耳背了。而陈扬则默念起了金网经,即便是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一回了,可眼下这些大大小小的眼神射过来,仍然让他浑身不自在。 “哎哟!” 陈扬突然吃痛的低呼了一声。 原来是陈若男悄悄在桌底下掐了他大腿一把。 众人再次愣住,一看陈扬皱眉不语的表情,哪还不知道是陈若男在桌底下下了黑手,纷纷看着二人窃笑不已。 这下子,陈若男死了的心都快有了,又羞又急之下,当即从座位上起了身。 “好好坐下吃饭。” 老爷子淡淡的说了一句,陈若男就算再怎么受宠,还是不敢违抗,老老实实的重又坐了下来,却再不敢抬头面向那一道道朝她射来的戏德眼神了。长辈她不敢得罪,但还是恨恨的怒瞪了一眼那几个心理阴暗的弟妹。不过那仁弟妹一向来都只是畏惧陈扬,对姐姐完全无视。 陈扬当然知道陈若男的意思,干咳了一声后,转向老爷子:“爷爷,我觉得现在结婚还不是时候。一是我们俩还年轻,二来我现在在江南省计委工作,明年我们省会上几个大项目,稽查任务很繁重,做为一个党员,我不能把时间浪费在筹办婚事上,我觉得,婚期应该延后。毕竟,我跟若男也已经领了证了,喜宴的事儿还是暂时先放一放吧。” 等陈扬说完之后,饭厅就陷入了短暂的尴尬当中。一众弟妹更是瞪得连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不过大家都知道陈扬的意思,在这种豪门里头,领证是最不重要的一个环节了,关键是要把喜宴给办了,才算是真正的大功告成,昭告天下。 老爷子没开口说话,只是转过头,凝视了陈扬好一会儿。很诡异的,陈扬那最后一丝勇气在老爷子温和的目光下慢慢的消散。 终于,他低下了头。 “耀华,端玉,你们俩找时间跟老李把这事说一声,时间合适的话,两家人一起吃个饭,我看也就差不多了。嗯,最好能把时间定在上半年吧,年底我肯定是抽不出时间的。” 老爷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为这事定了调子。就好像陈扬网才根本没开口说过话一样。 “好的,爸。” 陈扬养父母同时点头应道。 事情到此,尘埃落定。 结论是,陈扬二人的婚期定在了明年的上半年。 接下来,饭厅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生动活泼,众人畅所欲言,交流起各自近段时间的见闻。老爷子不怎么多说话,饶有兴趣的听着一帮孩子说说笑笑,倒也老怀大慰。 只有陈扬二人完全不说话,捧着饭碗低头吃饭,间或有长辈问到他俩今后的打算,才勉强回句话应付一下,如果小辈们不开眼的问到,则一律以冷脸怒眼相待。 对陈扬二人来说,这不到一个小时的家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般漫来 当晚,所有家庭成员都留宿在了这个皿合院里。 陈扬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网一拿出手机,却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信号。陈若男就住在隔壁,他有好几次想敲门叫陈若男出来聊聊,毕竟既然已经定下来了,大不了就再做一回夫妻罢了。可不知为何,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第二天,等他起床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而这满屋子的人竟然都不知所踪。 问了保姆张婶,才知道老爷子去和老战友叙旧了,而其他的领导也都各自有事忙去了。 他长叹一声,就跟做了场梦似的。 洗漱过后,又用了早点,正要离开时,却看到陈若男换上了昨晚的那身军装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你要回湖城了吗?”陈若导随口问了一句。 陈扬看到陈若男没什么尴尬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愣,就点头道:“我就带了一天的东西,待会看看妈他们走没有,如果他们走了,我就先回去了。” “我也要回学校,我送你出去吧。”陈若男说着,从立架上取过自己的军帽,椅上包先行出了门。 陈若男的车是学校的军车,估计是她借的。 在半道上给养母他们去了电话,才知道他们已经坐早上的班机飞回深市了。 陈扬就提议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陈若男似乎也有话要跟陈扬说,就点头答应了,过了会儿,又问:“去哪儿?” “就去南湾国际吧,我记得那儿有一个西餐厅,挺不错的。”陈扬想了想回道。 “还西餐厅呢?你吃得起么?待会儿还不是要我帮你刷卡。”陈若男皱皱鼻子道,她并不清楚陈扬靠炒南扬的股票赚了五个亿的事,还以为陈扬还是以前那个偷用自己零花钱的小干部呢。 陈扬一听也乐了,就开玩笑道:“若男,咱俩以后就是两夫妻了,还分什么你的卡我的卡啊。” 陈若男听得心中一跳,手一抖,吉普车“嘎!”一声猛响,差点撞上了道旁的护栏。 第七十章 鸳鸯蝴蝶,多假 双丁堡西餐厅在京城凯撒大酒店西侧楼层,正宗法式心餐厅环境雅致,乐队演奏着柔和的乐曲,声音似有还无,就给人一种豪华大气却又十分地道的感觉。 虽说西餐厅价格贵的离谱,但现如今改革开放快二十年了,燕京又是个名流富贾汇聚的场所,这里时常爆满,好在陈扬和陈若男是中午来的,要是晚上,不提前预约根本就没位置。 一位金发碧眼的法国女孩把陈扬二人领到了二楼的一个卡座里。 这个位置不错,靠近栏杆,随便一瞥就能看到中央喷泉和小舞台上的高雅表演。 餐台整洁干净,雪亮的餐具刀叉摆放齐齐。 陈扬点了主菜,牛排,切鹅肝和龙虾肉,酒水则要了一瓶年的拉菲。 服务员收起餐牌礼貌告退了。 陈扬用手背抹了把汗,刚才在路上随口的一句调侃差点让两人见了阎王,直到现在还后怕不已。 “喏,给你。” 陈若男从包里取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递给陈扬。 陈扬没好气的看她一眼,接过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不解气的说道:“陈若男,你有没有搞错,不会开车你就明说,我来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若男无所谓的点点头:“好,那以后你自己来开好了。” 说实在的,陈扬本来是想找个环境比较好的地方跟陈若男好好聊聊,在他自己看来,怎么说两人也是老夫老妻了,老这么不尴不尬的也不是个事儿。 不过刚才在路上那么一闹,他现在可没了心情,却是半句话也不敢再往那方面提了。两人就各自开始喝水,也不说话。 不一会,服务员把菜上齐了。 两人各自拿起刀叉吃了起来。 陈扬上辈子为了应酬吃西餐吃到吐,因此用起刀叉来很熟练也很伸士。而陈若男不管还是教书,平时都是吃饭堂的,只是有时候母亲回京了才偶尔会吃一两次西餐,这会儿怎么都觉得不顺手,吃起来费劲无比。 陈扬微微一愣,这西餐的吃法还是陈若男手把手的教会自己的,她自己用起刀叉来怎么还这么蹙脚? 过了一会才想起来,现在的陈若男还没发展到前世那个地步呢。看她现在的吃相就觉得好笑,于是拿过她的餐盘,帮她剔牛排,一小块一小块帮她切好,送到她面前:“吃吧。” 陈若男却不怎么领陈扬的情,用刀子捅了一块牛排塞到嘴里,差点没被噎着,赶忙拿起酒杯灌了一大杯红酒进肚。 一杯酒进肚,却因为喝得太急,差点被呛着,连连咳嗽起来。 陈扬赶紧拿过放在一旁的手帕,递给陈若男:“快擦擦嘴。” 陈若男连出洋相,心中有些羞意,恨恨的瞥了一眼陈扬,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角,才又问道:“陈扬,你这么熟练,是不是经常跟人一块吃西餐啊?” “你听谁瞎说呢,没有的事儿。”陈扬当然否认,他确实也没跟谁一块吃过西餐。即便是项谨回来,两人也都是在家里烧饭吃的,很少去外头吃。 “对了,你以前的那个女朋友现在还跟你有联系吗?上次好像听说她出国了,是吗?”陈若男装着无意的问道。 陈扬喝了口酒,把早就想好的台词背了出来:“她可能年后会回国,不过她虽然知道我结婚了,但还是爱着我。嗯,她希望,我们俩最好能离婚。” 陈若男心中莫名的一痛。抬眼看向了陈扬:“那你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咱俩都做了十几二十年夫妻了,能离得掉吗?再说了,咱俩要是离了,爸妈还不得活活气死啊。” “谁跟你做了十几年夫妻了?”陈若男放下刀叉,脸红耳赤的说道。 陈扬网说完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赶紧解释:“我不是那意思,我说的是咱俩都一块生活那么久了,都成习惯了不是?” 陈若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陈扬叹了口气,道:“若男,我知道这么多年以来,虽然你不太怎么喜欢跟我说话,但心里还是很关心我的。我也可以告诉你,在我心里,你跟爸妈一样,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伤害谁也不会伤害你们,真的。”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什么时候心里很关心你了?哼,真恶心!”陈若男不屑的说道,眼睛却亮了一下。 陈扬一阵无语,撇撇嘴道:“好了,咱俩一年也没几天在一块吃饭,别尽说那些扫兴的话。这么说吧,其实不光是你很抗拒这桩婚姻,我也一样,但既然咱俩都改变不了,以后就得在爸妈还有爷爷他们跟前,和和气气的知道不?你别使小性子拆我的台,这两年我还想着要更进一步呢。嗯,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其他的随你的便好了。” 这也是他叫陈若男一块吃饭的主要目的,至少在家人面前,还是要装出一副模范夫妻的模样来。大家庭里出身的孩子,演戏谁不会啊?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吧。夫妻间磨合久了,总会好起来的。没看到古时候的人都是面前没见过就成亲了吗,他俩可是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了呢。 陈若男也知道让陈扬一下子忘掉那个女人是不可能的,如果他真的忘得了,那就不是跟自己一块长大的陈扬了。更何况,她自己都还没适应过来呢。 接下来,两人不再多话,各自认真吃起午餐来。 直到服务员把甜点上来,陈若男才小声问道:“陈扬,你什么时候调回燕京工作?” “不知道,我估计起码还得过两年吧。”陈扬随口回道,跟着又颇为玩味的看向陈若男,“若男,不是我说你,就咱俩现在这情况,我真要是调回燕京工作,你不怕么?” “我!”陈若男一抬头就正好对上了陈扬那玩味的眼神,脸上一热,又把目光挪开,嘴硬道,“你倒,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陈扬笑了笑,却没再继续说下去,不然真越说越下流了。拎起酒杯,把目光看向了楼下的大厅。 大厅里有个女孩小舞台上弹奏钢琴。 这个女孩的钢琴水平不错,只是音色稍微还有点生涩,估计是个新手。 陈扬从小跟陈若男一块学过几年钢琴。因此也能听得出一些好坏来。而陈若男是这方面的行家,听了后就奇怪道:“陈扬,这个女孩是个新手吧,好几个调子都没起好。” 陈扬看了一眼那低头认真弹奏钢琴的女孩,瞧不见“一模样,回讨头道!“估计是哪个、音乐学院的学生吧,东恐卜人都跟你一样,从小就有机会练琴到大的。” “切,你以为我喜欢练琴么?还有,全都怪你半途而废了,妈妈才会强迫我一个人一天到晚都对着钢琴呢,烦都烦死了。”陈若男毫无来由的把责任推到了陈扬头上。 “那你现在该知道妈的如意算盘是怎么打的了吧?”陈扬苦笑道。 陈若男先是一愣,可很快就明白了陈扬话里的意思,脸不由又是一红,咬唇瞪了一眼陈扬。 两人正说话间,楼下貌似就有桌客人不满意了,叫来服务员,用法语嘀咕了一眸子,那服务员赶紧过去叫停了女孩,同时还把女孩带到了那桌客人跟前,女孩不停的向那桌客人赔礼道歉,客人却似乎不依不饶起来,越说越来劲,对着女孩指指点点的,女孩估计也没怎么碰着这种事,脸红耳赤的不停摆手说着什么。 楼下的喧闹登时引起了陈扬的注意,等他这时注意看清楚女孩的长相时,不由大吃一惊。 这么巧,这个跑场的女孩竟然是在燕京音乐学院就读的林语。 嘶,这丫头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陈扬心中有气,当下赶紧放下杯子,对陈若男说了句:“若晏,碰一熟人了,你买单吧。”跟着就起身下了楼。 陈若男莫名其妙,问了两声也没见陈扬答应,气得当场又喝掉了半杯红酒,暗啐了一声道:“真是的,早就知道这家伙兜里没钱了。” 过了一会,她才叫过服务员来买单。服务员一看陈若男递了张金卡过来,不由暗暗咋舌:“乖乖不得了,这年头真是,解放军都用上金卡了?” 一楼大厅里,那几个对林语指指点点的客人都是黄皮肤黑头发,却叽里呱啦的说着法语,男男女女一共六个人,脸上嘲讽之意甚浓。 陈扬一看就知道是一帮装的蠢货。不过他一句也听不懂,就懒得理睬这帮鸟人,直接当成了耳边风,上去二话不说就拉住了林语喝问道:“林语,你不好好的在学校里待着,跑这儿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让纽总他们公司赞助你学费了,怎么还需要你出来跑场挣钱吗?” 林语猛然间被人从身后抓住手腕,下意识的就想抽开,等她回过头看清楚是陈扬时,脸上禁不住就是一喜,任凭陈扬很用力的捏住自己的手腕,期期艾艾的说道:“不,不是的,陈书记,我不走出来跑场,是我的一个老师今天没空,就让我来这里帮忙顶班的,我弹得不好,惹客人生厌了。” 陈扬的火气这才消下去了不少,松开了林语的手。 回过头却看到那一桌子的客人还在用法语大声的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懂,但看这几个人神色间那颇为不屑的模样就知道,嘴里头肯定没几句好话。 其中还有个女的估计不知道法语怎么骂人,丰脆就飓了句英文的国骂出来。 陈扬网下去的火气腾的又冒了起来,法语他不懂,但英文他可是熟溜得很。 转身径直走到这帮客人跟前,用标准的道:“你们这几个傻,真以为学会几句鸟语,到西餐厅来装外国人就很牛逼了是不?一帮崇洋媚外的蠢货!怎么,一个个的连祖宗话都不会说了?” 说完,又对林语说道:“弹得不好不是你的错,你也没必要向他们道歉,咱们走吧。” 林语嗯了一声,就要跟着陈扬离开。 几个客人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其中一个三十出头的漂亮女客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挺胸拦住了陈扬:“你,你不许走!” 她这句话说的倒了。 陈扬懒得搭理这帮鸟人,不耐烦的顿住脚,道:“原来你会啊?让开点,要装外国人就到旁边的友谊饭店去,那儿外国友人比较多。说句老实话,你们应该感到庆牵,幸好你们今天装的是法国人,如果你们装的是日本人,我今天管保要好好收拾你们一顿!” 那位女客人一张俏脸气得煞白,指着陈扬怒道:“你小子有种别走,给我等着,我这就找人过来收拾你。”说着便哆哆嗦嗦的翻开皮包,想找出手机来。不知道是不是气晕了头,手一抖,掉下了一块牌子。 “白痴!” 陈扬在心里不屑的讥笑一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响动,回头一看,原来是掉了张工作牌下来,交州市驻京办事处主任闰柔。 心下恍然,难怪这女人的口音这么耳熟呢,敢情也是江南省的人。 这时,陈若男也下到了大厅,看到陈扬和几个人纠缠不清,赶忙也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陈扬?” “没事。”陈扬回道。 那几个客人一看陈若男一身军装的走过来,就纷纷过来劝那女客人算了,女客人却不依不饶的继续拨打电话。 陈扬心中也是一奇,按说这皇城根底下到处都是官儿,各地方派到驻京办的人都是很会来事的,交州怎么会派了这么个主任过来,就算长得漂亮脾气不好也不能当饭吃的不是? 摇摇头,才对陈若男道:“我们走吧。” 很快,三人出到门外,要了车。 陈扬网准备发动车子,却通过观后镜看到那闪主任在后头追了上来。嘴里还大呼小叫些什么,他想也没想,油门一踩,轰然而去。 阅主任吃了一屁股尾气,气得她猛的一跺脚,高跟鞋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脚给葳了。在众人的搀扶下,才一瘸一拐的走回了餐厅。 燕京音乐学院大门口。 陈扬把车停好,才转回头对后座的林语道:“以后你要自信点,别没事就跟别人点头哈腰的。” “哦。”林语低声应道,不敢看向陈扬。 陈扬就是一阵无语,好一会才道:“好了,回去吧。” 林语又是低头嗯了一声。推开车门,下了车后才又鞠躬道:“谢谢你,陈书记。”跟着又看了一眼副驾上的陈若男,想说声谢谢,可想了半天却不知该怎么称呼,直接走掉又太没有礼貌,就傻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陈扬要赶飞机,就不耐烦道:“想什么呢,她是我老婆。” 话一撂下,陈若男的脸蛋顷刻间就变得滚烫无比,赶紧回身拍了一下陈扬,才对木头似的林语道:“小妹妹,你快回学校去吧。” “哦,谢谢你,姐姐。” 林语说完,赶紧掉头跑回了学校。 不过,等陈扬的车了!后。她却又回讨头,怔怔的看着吉普车远去。暗心恐引,林语,人家陈书记的妻子又漂亮又温柔,而且还是个女军官,而你只是个,会惹事的小丫头,以后可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了,知道不? 想着想着,不知为何,林语的脸上渐渐的染上了一抹红晕。 “林语,你想什么呢?” 一个女生突然过来拍了拍臆想中的小林妹妹。 林语赶紧收回心神,回头却看到是班上的同学,腼腆的笑了笑,回道:“哦,没,没想什么。” “林语,听说又有唱片公司耍签你了。是不?” “是啊,林语,你老实跟我们交代,你今天是不是去录音棚试音去了?” “对了,林语,今天咱们教室又有好几个帅哥给你送花篮来了,听说都是些有钱的公子哥哦。” 在几个女生七嘴八舌的八卦中,林语皱着眉头彻底的败退了 燕京机场,候机厅里。 陈扬在入闸口前面停了下来。 看了看陈若男,好一会才道:“若男,我先回去了。” 陈若男把目光瞥到了一旁不停滚动的机场告示牌,没有说话。 陈扬咳嗽一声,又问:“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没有。” 陈若男回过头。 “好吧,那我进去了。” 陈扬耸耸肩,他也没有行李,转身甩手就往闸口走去。 “哎哎,陈扬,你先等等。” 陈若男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追了上去。 “怎么了?” 陈扬不解的停下来,回过头问道。 “我差点忘了问你呢,刚才那女孩是谁?该不会是你”陈若男一脸狐疑的看向陈扬。 “你想哪去了?”陈扬吓了一跳,赶紧打断了陈若男。 “哼,不是最好。”陈若男冷哼了一声。 陈扬叹了口气,看了陈若男半天,突然间说道:“若男,咱俩拥抱一下吧。” 陈若男顿时就傻眼了,四下旅客,下意识的垂下头来,脸烧得跟什么似的。 “嗯,是同志间的拥抱,就像以前那样,我记得以前在你们学校门口,你不是很喜欢拥抱我的么?” 陈扬这句画蛇添足的废话一说,陈若男猛的抬起头来,冷声说道:“鬼才喜欢拥抱你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向了候机厅出口。 难道是我记错了? 陈扬打了个冷战,转头进了闸口 回到湖城,陈扬又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一直忙到年前,他突然接到了组织部办公室的电话,说是彰部长找他谈话。 陈扬当时就怔住了,当时就怔住,彭权?他这个省委常委,好端端见自己干嘛? 不解归不解,陈扬还是赶忙将手头的工作向底下人交代了一声,急匆匆赶往省委四号楼,敲开了彭部长的办公室门。 彰权人长得很富态,头发梳得一丝不芶,就好似个胖员外似的。别看他好像什么时候都是笑呵呵的。但只要坐在他对面,很快就能感受到他带给人地压力。 “呵呵。陈扬同志,最近你的表现不错啊。”彭权边说边示意陈扬坐下,跟着就面带微笑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扬。 陈扬谦虚的寒暄一句,依言坐下,却感觉这个胖员外的笑容很诡异。 果然彭权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陈扬蓦然一惊。 “陈扬同志,如果放你下去锻炼锻炼。例如去交州挂个副市长,毒么样?有没有信心接受挑战?” 抬头,却见彭权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 “这彭部长,这太突然了吧?信心是有,可我根本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陈扬措手不及的回道。去交州挂个副市长?这对他来说,的确太突然了。 彭权接着又道:“陈扬同志,最近干部处对你的情况进行了细致认真的考察,我仔细看过你的档案,觉得你完全可以胜任组织交给你地任务,你怎么想?” 陈扬一愣,暗想难道上回干部处去考察的重点不是老万,而是自己吗? 交州? 交州可是整个江南省仅次于省城的第二大城市,自己就算被提为副厅,但也肯定走进不了常委。这样的话自己去挂个副市长也没多大意思,工作起来处处受制不说,还容易惹人注意,真不如待在稽查处舒服。省委里头到处是官儿。自己虽然年纪轻轻就当了处级干部,但怎么也不算扎眼。 陈扬这正琢磨着,那彭权似乎也看出来陈扬有想法,就简单解释了一下:“陈扬同志,你要知道,这次组织上对你的任命并不是心血来潮,你本来就一直是省委重点考察的后备干部,而且你这几年来。在龙门县,东山县以及稽查处的工作表现都很好,成绩也很突出。更重要的是,你工作的方式方法很新颖也很有成效。这些,都是组织上感到很欣慰的地方。” 陈扬仍然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彰部长。 彭权咳了一声,继续道:“我这么说吧,这次省委对交州经济合作区项目很重视,关于经合区筹委会主任一职,组织上考虑了很多个人选,也试用过很多干部,但效果都不太理想。最后经过省委对你的多次考察,才慎重选择由你来担负起这个重任。当然,关于你的正式任命要等年中人大开完会之后才会通过。但任命可以等,工作要做在前面,组织上打算让你年后办完稽查处的交接手续就正式到交州上任。” 说到这里,彭部长收住了笑,正色道:“怎么样,陈扬同志,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彭部长这番话一说,陈扬算是彻底明白了。 交州经济合作区项目他之前也有所耳闻,在计委里也做过备案。 这个拖的狗屁项目省委的确是很重视,可是派了好几拨人在京里跑了五六年都一直没能跑下来。 估计是省委某个。大佬知道自己的来头,干脆就换个思路,让自己上去试试。至于那什么挂职副市长,看来也是为了方便自己工作而已。 真是好钢用到了刀刃上啊! 省委这些大佬们的算盘打得真是… 唉,花花世界,多好;鸳鸯蝴蝶,多假。 陈扬不由感慨一声,不服不行。 第一章 初升高干 江南省第二大城市,繁华程度仅次于省城湖城。 嗤! 一辆白色捷达车停在了一个光秃秃的土坡上,扬起了一阵滚滚的烟尘。 足足等了两分钟左右,这阵烟尘才渐渐消散。 嘭一声,车门打开,一阵休闲装扮的陈扬从下到了车外。 一个人。 站在这处高点放眼看去,四处都是光秃秃的黄土,而就在四只前,这一片地方还满是庄稼。现如今,却绝对是一处不毛之地。 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地倒是圈好了。 后患无穷啊! 陈掩默默在心里念叨着。 交州市的上一任市长和书记就是栽在了这片不毛之地上。当然,他们也没想到,原本板上钉钉的经合区项目会被摆烂成一个烂尾工程。 上星期,陈扬就已经在省计委办妥了所有的交接手续,接任他的人选是他推荐的,原副处长王平,一个老成持重的中年干部。 休息了不到两天就赶到了交州。 现在,他已经在交州市组织部把调令等等手续办妥,并且跟方市长和田书记等一干交州常委们都见面聊过了,算是正式就任了交州经济合作区筹委会主任,兼党组书记,行政级别从正处级调为副厅级。 本来按省委组织部的意思,他要过完年才去交州上任的,可交州方面催得很急,就抓紧时间在年前把这些手续都办理清楚了。 现在,官是升了,可是他却笑不出来。 也不是笑不出来。至少他现在还能苦笑两声。 吸完了两支烟后,陈扬才重新回到车上。发动车子返回了交州市区。 半道上,他接到了他的新秘书万伟的电话,票已经买好了,问他是不是立刻去取。 陈扬就说是,然后约好了在交州机场外见面。 半小时后,陈扬在机场外的钟楼下面见到了万伟。 万伟是今早上办完手续后秘书长李治国给他物色的,人长得高高瘦瘦挺斯文的,架副黑框眼镜,今年正好满三十岁,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交州市委秘书处待着,现在的级别是副科。原来是市长赵庆的三秘。赵市长被调整到省委之后,他就没什么正事干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这回能来担任陈扬的秘书,想来私下里是走动过的。 陈扬现在是光杆司令一个,这个万伟算是他的第一个兵了。 当然,来之前他就已经见过万伟了。这家伙还有另外一层关系。他是稽查处老万的堂弟。 那晚老万给他介绍的时候,陈扬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干工作嘛,用生不如用熟。尤其是秘书这个岗位,更是需要自己人来担任,很多领导不方便说的话做的事,就得由秘书出面搞定。 递过机票后,万伟就又有些尴尬的说道:“陈主任,前面李秘书长来了电话,说市委住房紧张,您的房子可能还得过段时间才能解决。” 陈扬就笑着表示自己没问题。他这倒不是客套,房子问题他还真没想过要靠组织解决。 “那陈主任”万伟有些犹豫。“您,您真不用我跟您一块去燕京了?” “呵呵,算了,过几天就到年了,你还是留家里吧。听你堂哥说。你前两月才得了个大胖小子。就好好在家陪老婆儿子过个安稳年吧。”陈扬笑呵呵说道。想了想。又说。“嗯,过完十五你再去燕京好了。” 说完,把车钥匙交给了万伟,自顾自的走进了机场。 万伟拿着车钥匙愣住了,心说堂哥说的果然没错,这陈主任真是个。牛人,两手空空的,就这么去燕京出差了?再一想前面陈扬那番话。更是心中一暖。摇摇头,把陈扬的车开走了。 陈扬乘坐的航班飞抵燕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来之前他已经通知了陈若男。可不知道是没空还是心里不舒服。在机场外等了十多分钟,人影都没看到一个。 陈若男没有手机和传呼机。联系不上。无奈之下,他只好干等了。 又等了快十分钟,他终于不耐烦了,拦住一辆出租车,刚要上车,身后就传来的陈若男那熟悉的声音。 “哟,才等了二十分钟就不耐烦了啊?” 陈扬跟的哥说了声抱歉。重新把车门关上,才转回头,却看到着一身束身长款风衣的陈若男亭亭玉立的站在了他的身后,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到陈若男跟前。压低声音喝道:“陈若男,你有没有搞错?都多少点钟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陈若男却不说话”多了一声。转身径直往前面走去。 “嗬,你还有理了是不?” 陈扬快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了陈若男的手。 陈若集顿住脚步,转过头道:“我这是给你一个教,别每回来燕京就给我来个电话,怎么了,你还真当我是你的司机了是不?” 陈扬一阵无语,他还真有过这种想法,干咳了一声:“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了行不,以后我要是再打电话让你来接我,我就跟你姓陈!” “切,无聊!” 陈若男暗啐了一口,对陈扬这种垃圾笑话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 沿着马路走了十多分钟,两人才来到陈若男停车的地方。陈扬二话不说就上了驾驶位,边发动车子边说:“停个车停这么远,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我看你才无聊呐。” 陈若男却没理会陈扬的都哝。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扬的脸庞,皱眉道:“陈扬,你怎么这趟回来瘦了好多啊?” “是么?” 陈扬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照了照顶棚的后视镜,没什么感觉。跟着又说:“可能是前几天熬通宵看文件给熬出来的吧。”前段时间他忙着办交接手续又得提前准备经合区筹委会的事,熬了好几个通宵专门恶补了一下经合区的筹备文件资料。 “嗬,你还熬通宵看文件啊?我看是去歌厅熬的吧。”陈若男一脸的不相信。 “你!” 陈扬被呛了一句,不过陈若男这话还真没说错,因为升官了。应酬特别多。手下的干部。上面的领导,还有吴刚等省城的太子党都纷纷要聚一聚。甚至连跟他一直不怎么对衣…集国航发来了盘请,他都没有回绝,倒坏真是玩了,世更别提纪仙儿知道他要到京城办事又不能带上自己后,缠了个晚上。累得够呛。 “怎么,我猜中了是吧。”陈若男不依不饶的说道。 陈扬就不说话了,轰起油门,吉普车扬长而去…… 半道上,陈扬才再次开口问道:“对了,若男,我让你帮我从家里捎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 “没有,我下午逛街去了。”陈若男如实回道,接着又问,“你这次什么时候回去?能在家过完初七么?” “初七?”陈扬自嘲一笑。“搞不好这趟上说不定来都回不去了。” “真的啊?”陈若男眼睛一亮,问道。”嗯,上个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已经调到交州去工作了,现在是交州经合区筹委会主任,上来就是专为跑这项目来的,如果跑不到,我看我也甭回去了。”陈扬说着就是苦笑。 陈若男却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那你现在应该是厅级干部了吧,呵呵。高干了哦。”别看她是军队系统的,对政府的级别倒是门儿清。一般情况下,厅级干部往上就能称之为高干了。 陈扬哼了一声。闷头弄车没理会她的调侃。 过了一会,又问:“对了。今天怎么没见你穿军装出来?” “现在学校放寒假了,我不用上课了还穿什么军装。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觉得你还是穿军装的样子比较好看,看上去挺威风的。”陈扬边开车边随口说道。 陈若男偷偷瞥了一眼陈扬,却没回话。 车快开到家时,陈若男突然想起一事,呀的惊呼了一声:“陈扬,我把出入牌给忘在宿舍里了。” 陈扬也是一怔,暗道这陈若男办事真不靠谱,没有出入牌他们就回不了那处高墙大院里了,院门口那些武警可不管你是谁的。 “那算了。今晚我就先在你们学校宿舍对付一宿得了。”陈扬说出了个折中的方案。 陈若男也没觉得有太大不妥,就说:“那也行,不过你别觉着床板硬啊。” 一路又开了将近二十分钟。陈扬才把吉普车开进了国防大学。停好车,两人一块往教工宿舍方向走去。 宿舍看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妈,看到陈若男回来,边打开小门,边热情的招呼了一声:“呵呵,小陈老师,这位同志就是你爱人吧?” 陈若男原先是在单身宿舍住的,几个人住一间很不舒服,后来就找母亲要了结婚证。这才在学校分得了一套两居室的宿舍,这是已婚人士才有的待遇。因此看大门的大妈见她带个男人回来也不觉得奇怪。 陈若男听了后脸就是一红,想反驳,却也知道深更半夜的带个男人回来,说多了无益,暗啐一声这唐大妈真多事,然后才蚊鸣似的轻嗯了一声,领着陈扬从小门走了进去。 陈扬却没看到有什么失态的地方,毕竟他上辈子跟陈若男都做了十多年夫妻了,那别扭劲早过去了。就见他笑着跟大妈点了点头,然后进到值班室,在来访登记表上登记了一下。 登记完,两人正要出门,却又被那唐大妈叫住了:“哎,哎,小陈老师,先等等,你还没在本子上签名儿呢。” 陈若男哦了一声,回身走到桌旁,拿起笔,在陈扬的名字旁边刷刷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刚要扔下笔,那唐大妈又指着本子最后一栏开口了:“喏,这里还有,要写清楚你俩的关系。” 陈若男以前还从没带人回来过,真不知道宿舍楼竟然有这种规矩,登时就有点愣住了,瞥了一眼陈扬,却发现他没事人一样的站在旁边,脸上就又是一热,赶紧低下头在与来访人员关系那栏刷刷的填上了“夫妻”俩字。 扔下笔就忙不迭的扯了扯木头一样站着的陈扬,脸红红的催促道:“快走吧,还傻站着干啥。” “回见啊,大妈。”陈扬倒是很有礼貌,临走前不忘跟门卫打声招呼。 唐大妈拿起登记本,乐呵呵的朝陈扬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这陈老师。平日里冷冰冰的,她爱人倒是挺热情的,还真登对了。”跟着又低头看了一眼陈扬填的内容,不由嘀咕起来,江南省交州市经合区筹委会主任?这是什么官儿?也不知道大不大? 说实话,国防大学教工宿舍真不咋样。红砖红瓦的结构,大概是六十年代的建筑。 不过房子是老旧了点,但很干净。 陈扬一路东看看,西瞅瞅的。倒也挺新鲜的。 院子里不时会碰到一些吃饱了没事干的教授老师,看到陈若男时,都会停下来寒暄几句,不外乎是些什么“呵呵小陈老师,这就你爱人啊?呵呵小陈老师你爱斑长得蛮精神的嘛。”等等之类的废话。 这大冷的天儿,可陈若男却如同被架到火炉上烤似的,感觉浑身都热了起来。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领陈扬回宿舍是个糟糕透顶的决定,早知道就该让陈扬自己在外头住宾馆了。 当平就低着头,脸红耳赤的拉着很懂礼貌不时跟一些教授专家打招呼的陈扬越走越快。 可她越是低着头,越容易惹人注意,更何况这整栋攫住的都是有家眷的老师,大家伙就没谁看到过她的爱人。一时间都好奇不已,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 这下子,就连陈扬都有点受不了陈若男这些同事们的热情了,再顾不上打招呼寒暄,跟在陈若男身后快步上到了四楼。 打开门,进了屋。陈若男脱力般的瘫坐在了小客厅的沙发上,又连灌了两杯凉水,才算缓过劲来。 “若男,你们学校这些同事可真够热情的,我还真没想到你平时的人缘这么好啊。” 陈扬边说,边在陈若男的这套里头乱糟糟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 “你还说呢,都怪你!” 陈若男暗啐了一声,她也搞不清楚平时那些正儿八经的教授们怎么会那么八卦?问东问西问个没完了! 第二章 遭贼了 …扬怀在参观的,夫,陈若男凡经进卧室里把东西收拾四,好歹算是显得清爽了一些。 陈扬对陈若男的生活习惯很清楚,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一会,陈若男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换洗衣物,毛巾和睡衣裤什么的一应俱全,一齐捧到陈扬跟前:“喏。这些是你搁在家里头的换洗衣裤,卫生间有热水供应,一身臭汗的,快去卫生间洗个澡吧。” 陈扬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估计前面陈若男撒了谎,自己托她回家捎的东西估计都备齐了。就点点头接了过来,快走到卫生间时,又顿住脚,回头道:“哦对了,若男,一会你帮我下碗面条,下午在飞机上没怎么吃东西。” “真烦人,你刚才在外头又不早说。” 陈若男嘟哝了一声,进卧室换了身家居常服出来,然后才跃着棉布拖鞋不情不愿的进了厨房。 十分钟后,陈扬拿块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陈若男已经把面做好了,摆在客厅里的茶几上。 陈扬坐到了陈若男身旁,瞥了一眼眼前的面碗,网煮好的挂面,还冒着热气,里面给加了两个鸡蛋,看上去样子倒挺不错的。就是盛面的面碗是个。铝制的饭盒,不由奇怪道:“若男,我说你这里怎么连副多余的碗筷都没有么?” “没有,武渤毛方本来就小了,要是勇弄个餐柜进来,哪还有地方走动啊。再说了,我平时都是吃食堂的,一个饭盒还不够么?”陈若男蜷在沙发上,翻着本杂志,头也不抬的回了句。 陈扬撇撇嘴,想说她懒吧,好像自己也是这副德行,就没再说什么,捧起饭盒大口的吃了起来。刚吃两口,随口赞道:“哟,挺香的,手艺见涨啊。” “真的啊?”陈若男把杂志挪下了点,看向陈扬道。 “不过我看你也就只会下碗面条了吧?” 陈扬接下来这句话让陈若男刚刚升腾起来的欣喜化为乌有,她不满的伸腿轻踢了一下陈扬:“去你的,你以为自己比我好到哪去啊?我看你连面条都不会煮呢。” 陈扬笑了笑,陈若男这话倒是挺有道理的,家里从小就有保姆,加上养母对两人的溺爱,而且养母基按照她自己为模板来培养陈若男的,直接导致了两个。人直到现在都不怎么会干家务活。 于是陈扬就没再多说话,专心填饱肚子。 他吃得很快,三两下就搞定了。陈若男起身把自己的饭盒拿到厨房去刷了,边走边交代一声:“陈扬,待会你把这沙发摊开来,我柜子里有一套新的棉被,你自己铺好了就睡吧。” 陈扬也知道现在自己要是提出来跟陈若男一张床,估计这女人要疯掉的。反正这屋里有暖气,倒也能对付一下。就应了一声。起身到陈若男卧室里去拿铺盖去了。 网进到卧室,陈扬也不急着拿铺盖,而是在陈若男那张小床上颠了两下,又躺下去试了试,别说,床板还真是挺硬的。转过头拉开台灯,却立刻被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精致的保险箱给吸引住了。 这玩意他挺眼熟的,记得应该是放在家里陈若男闺房的东西,好像还挺宝贝的样子。 好奇心人皆有之,陈扬当然也同样。 他飞快的往外头瞄了一眼,看到陈若男好像进了卫生间。 嗯?机会来了! 他赶紧把这个保险箱捧到了手里,飞快的摁下了一组数字,嘀的一声,竟然还真被他打开了。看来陈若男完全没有什么防范意识,这密码跟银行卡的一样,都用的是她自己的生日。 打开后,里面是两层的结构,上面放着相册和一个小册子,下面则是一个漂亮的纯白金造的首饰盒和两个红色封皮的小本子。 陈扬微微一怔,这两个红皮小本可不就是俩人的结婚证吗?怎么会落她手里头了? 艰难的摁下把这两本结婚证偷走的愚蠢想法,他飞快的把首饰盒拿到了手里。 首饰盒开,立刻就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入眼所见,全都是金光闪闪的名贵首饰,项链、戒指、手镯等等,琳琅满目,起码有十好几件,光看样子就知道每件首饰都价值不菲。更让他颇觉意外的是,自己花了两百多块钱买的那对水晶项链也有幸跻身于这些顶级首饰当中,甚至还被陈若男放在了最中间的那只手镯里。 这只祖母绿手镯是这个首饰盒中最贵重的一样首饰,一看就知道很有些年头了,价值连城的一样东西。 陈扬好像记得,这支手镯原先是戴在养母手腕上的,据说还是宋美龄最喜欢的一件首饰,就是养母自己平时也舍不得戴几回,却没想到现在也一并落到了陈若男手上。 陈扬暗道一声真不公平啊,结个婚啥的,自己被蒙在鼓里不算,到最后毛都没有,陈若男倒是赚了一大票。光是这只手镯,就已经不是用钱能衡量的东西了。 关上前饰盒,正要把上层的相册和那本小册子抽出来瞧瞧,外头客厅却传来了一阵响动。 “陈扬,你在我屋里干什么呢?半天也没把沙发铺好?” 陈扬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把东西塞回去放好,嘴里头连连回道:“哦,没,没什么,就是有点困了,在你床上躺了一 陈若男闻言,飞快的冲回卧室,嗒!的一声,打开了大灯。 一看,陈扬果然躺在她床上,一动不动的。 她狐疑的打量了一眼屋里,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就扯了扯陈扬的裤腿,不满道:“快起来啦。你要是困了就赶紧到外面睡觉去。” “催什么啊!”陈扬嘟哝了一声,揉揉眼睛从床上起了身。别说,他的演技还真不赖。 在柜子里把棉被褥子找出来抱上,网要转身出门,身后的陈若男突然间“啊”的惊呼了一声。一脸不敢置信的捧起了自己的保险箱。 “怎么了?怎么了?” 陈扬赶紧放下被褥走了回去。 “你你动过我的保险箱了?。陈若导一脸激愤的瞪着陈扬。 陈扬倒抽了口凉气,暗道一声陈若男该不会是教刑侦的吧?嘴上却不肯承认:“没有,哪有啊,我没事动你的保险箱干嘛?” 说着,恬不知耻的走上去,“来,让我看看,少什么了?” 陈若妾倏地把保险箱往身后一藏,同时飞快的从床头拾起一只透着幽香的书签,质问道:“你还敢不承认?你看,这是我夹在本子里的书签,这屋里就你我两个人,不是你动的还有谁?” 陈扬一听不好,暗骂自己太粗心了,赶紧装着若无其事的撇撇嘴说:“也许是你自己不小心落下的呢,好了。我先去睡了啊。”说完,转身就走。 “你别走 陈若男猛的拽住了陈扬的衣袖。 “若男,你别拉着我,我困得要死 被人当场揭穿做贼的糗事,陈扬一厅级干部,哪还有脸待下去。边说边用力抽回袖子,正要逃跑,身旁的陈若男突然一转背,抱着保险箱趴在被子上呜呜的放声大哭起来。 不是吧? 有这么严重吗? 陈扬吓得冷汗迭冒,赶紧停下来,坐回到了床头,扶着陈若男的肩头惊问道:“若男,你,你怎么回事?你先别哭啊?” “别碰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陈若男使劲的晃动肩头。边哭边甩掉了陈扬的手。 陈扬尴尬不已,当下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下来:“是,若男,我刚才一时好奇,就打开了你的保险箱随便看了看。可我什么也没动真的,我不骗你 “你别说了,快给我出去。出去啊 陈若男扯过被子蒙住头,使劲推了一把陈扬。 陈扬怕再刺激到陈若男。只能赶快退到了客厅外。网点起一支烟,卧室门就嘭的一声关紧了。他这才想起自己的被褥还没拿呢,赶紧起身回去敲门,可是这时候门早已经被陈若男反锁住了。连叫了好几声,屋里都没人答应。 陈扬一头雾水,不就看了看那些首饰嘛,又不是要跟她争家产,有什么大不了的? 幸亏屋里暖气开得很大,一支烟吸完,他找来陈若男挂在门背的军大衣,盖在身上勉强睡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突然传来了一丝亮光,陈若男啪的打开了台灯,把那个保险箱锁进了床头柜,然后才到柜子里取出来一套新的被褥小心翼翼的扭开房门,出到了客厅里 第二天,等陈扬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那件军大衣不见了,而是裹上了一床厚厚的褥子。 抬眼看看卧室门口,依然紧闭着。 不由苦笑摇头,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洗漱出来后,敲门喊了两声。可陈若男还是没应声,他只好选择放弃,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和出门牌,开门离开了陈若男的宿舍。 嘭! 一声闷响过后,陈若男卧室门也吱呀一声开了条小缝,确认陈扬已经离开了,她才大着胆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蹲在沙发边上,一边叠着被子一边嘀咕着什么。声音很总之是些什么“家贼难防”之类的不怎么好听的话。 陈扬开着陈若男的军车一路到了后海那片对外开放四合院群。 交州驻京办事处就在这附近租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四合院,院外挂了牌子,很好找,陈扬开车转了半圈就找到地儿了。 昨天他已经交代万伟通知了这里的工作人员,他到不是要来检查工作还是干啥,只是想认识一下,相互间见个面。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待多久,搞不好往后这一年都得跟这帮人混在一起都说不定。 院外虽然挂的是交州驻京办的牌子,但实际上除了时不时会有一些零碎的接待工作外,这个驻京办就是专门为了经合区的项目而设立的。可以套班子挂两块牌子,即是驻京办又是经合区筹委会。 到时候项目一旦批下来,资金方面一落实,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恐怕都得跟着陈扬一块回去,到经合区另起炉灶了。 因此,很自然的,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也都算是陈扬的手下了。 陈扬把车开进胡同里,直接就停在了办事处的院落外头。 下车后,他发现门口处居然站着两个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这大冷的天,看样子也不是在迎接自己的。不由暗奇道,怎么驻京办还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么? 问了迎宾小姐才知道,这里头不光是办事处办公的地方,办事 当即恍然大悟。 京城里,像交州这类型的驻京办林林总总一大箩筐,各级政府驻京办就地经商办企业多如牛毛。主要是这地方租下来不便宜,弄点副业也能为当地政府减轻点财政负担。 进了院里一瞧,里面宽敞明亮,四处角落都摆有金钱祜之类的盆栽,时下虽是冬日。但仍给人一种春意盎然的感觉。 而且貌似交州驻京办开的这家小饭馆的生意还挺不错的,这都还没到中午呢,里头已经到处是客人走动了,看来地道的南方菜在燕京还是挺有市场的。 陈扬径直走到了西厢里间的一个挂有牌子的大单间前,见里头有个中年男人在烤尖,就敲了敲玻璃窗,问了声:“同志,你这里是交州驻京办的办公室吗?” 那男人见有人喊,就起身给陈扬开了门。 “您好,请问您是?”中年男人不解的看向陈扬,这里头经常会接待一些部委里头的官员,因此他还是挺有礼貌的。 “哦,你好,我是交州经合区筹委会主任陈扬,这是我的工作证陈扬边说边拉开手包,把自己的工作证取了出来。 中年男人闻言就是一惊,连工作证都没接,膛目结舌的看向陈扬,结结巴巴道:“您,您就是新来的陈,陈主任?” “嗯陈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想来驻京办的同志都知道这里要来一个新领导,但谁都没有见过真人,而自己又实在太过年轻,才把这位同志吓着了。二十多岁的副厅级干部,放到哪儿都是鹤立鸡群的,陈扬也见惯不怪了。 那中年男人还是不大放心,尴尬的朝陈扬笑笑,接过了工作证,只瞅了一眼就赶紧递回给了陈扬,同时让开路,笑容可掬的把陈扬迎到了屋里。心里暗暗咋舌,哎呀妈呀,这回怎么来了个这么年轻的主任?瞧他样子,也就二十六、七岁吧? 进屋后,中年男人边帮陈扬倒热水,边热情的说道:“哎哟,陈主任,这回我们可总算是把您给盼来喽 陈扬苦笑一声,接过水杯在沙发上坐下,又问:“这位同志。你是?。 “哦,陈主任,您瞧我,这半天都忘了做自我介绍了。”中年男人一拍脑门,赶紧说道,“陈主任,我叫李有望,是驻京办的办事员,您叫我小李,哦不,您叫我老李就成。”说完就不好意思的笑笑,跟着又把自己的工作证取出来,“这是我的工作证,您看看。” 陈扬也被逗乐了,接过工作证看了一眼,交州驻京办主任办事员,又看他年龄,三十六岁,估计是个科级的办事员吧。把工作证递还给李有望,问道:“我听说驻京办不是有十五个人吗?怎么就见你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头?” “陈主任,真是不好意思,之前王秘书来电话说您今天下午才会到这儿检查工作,这快到年了,招待任务很重,现在大伙都在外头招呼客人呢。您先在这坐会儿,我这就帮您去叫人去李有望说着就要往屋外走。 “算了,先别叫了吧。”陈扬招手叫回了李有望,又笑道,“呵呵,是我来得早了些本来他是打算上午先陪陈若男回家里一趟,然后下午才过来的,但昨晚那档子事把他的行程都给弄乱了。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把驻京办的头儿叫回来,了解一下情况,就问:“老李,这样吧,先帮我联系一下你们闰主任,我想先跟她沟通一下 李有望面有难色的愣了一下,结巴道:“陈主任,闪主任今早上一大早就出门了,不过她昨天已经交代过了,今天由刘副主任负责接待您的工作。要不,我帮您去把刘副主任叫过来吧。他现在就在东厢房陪商务部的几个科室领导吃饭呢。” 陈扬“哦”了一声,摆手示意还是算了。心里头却暗忖,明明知道我这个新领导要来,这姓闰的还专门溜号,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吗? 李有望能被选来驻京办工作,自然很会看领导眼色,见陈扬微微蹙了蹙眉,忙解释道:“陈主任,您有所不知,今天我们办事处在香格里拉请计委的几个领导吃饭,闰主任好不容易才约到了规划厅的吴副厅长,实在是抽不开身啊。 陈扬微微点头。 李有望这话不假,经合区项目的事基得着落到计委身上。而省委领导把自己调到这个岗位,想来也是考虑到自己之前在省计委工作了一年多,至少工作方面很快就能上手。不过,能请到规划厅的吴副厅长吃饭,这闰主任还是挺能耐的。前面倒是自己想多了。 看了看表,现在才十点多钟。 “这样吧,老李,你帮我联系一下闰主任,就说我过半小时左右会赶到香格里拉,让她到时候派个同志在大堂接我一下。还有,下午你们就别安排人专门接待我了,晚上如果赶得及,我会把办事处的同志都召集起来开个会,你先提前跟大家知会一声陈扬说着就从沙发上起了身。 “哦,那行,那行!” 李有望忙点头答应下来,心里头暗赞一声,这个新主任的工作热情真是没话说,一口热茶都没喝呢,就立玄要开展工作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三章 闵柔 老京城人都知道这么句俗话“东城富。西城贵,北城住的都是皇亲国戚。”这香格里拉大酒店就像于燕京北城,一座现代化程度颇高的摩天大楼,这块地界据传曾经是清朝某王公贵族的封地,挺旺的一个。档口。 陈扬把吉普车停好在了地下停车场里,看了看时间,正好花了半时,就乘坐电梯到了酒店大堂。 刚一到夫堂,却有点傻眼了。 门口挂着大块的横幅,一看,原来是计委在酒店五层的宴会大厅举办辞旧迎新茶话会。 大堂里头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在他眼前晃过的干部们都穿上了毛积西装,有型有款的,个个都显得精神抖擞。听口音倒不全是京城土著,而是全国各地的都有。 计委搞的是什么活动?怎么各地方的干部都请来了? 陈扬心下微微有些奇怪,跟着又在底下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在门口的人堆中发现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东张西望的挺像是在等人,就径直走了过去问道:“这位同志,请问你是交州驻京办吗?” “嗯。小伙子点点头,诧异道,“您是?” “你好,我是经合区筹委会主任” 那小伙子闻言,脸色大变,未等陈扬把话说完就结结巴巴道:“您,您就是新来的陈主任?。 陈扬有些无奈,这小伙子跟前面在四合院里的那李有望一样。就点点头:“嗯,我就是陈扬。”又笑道,“呵呵,是你们闰主任交代你在这儿等我的吧。” 小伙子忙不迭连连点头,自我介绍道:“陈主任,您好,我是办事处的办事员,我,我叫何添,您叫我小何就成想主动跟陈扬握手却又觉得好像不合适,站在那儿就有点手足无措。 陈扬朝他笑着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身旁传来了一个温和中略带惊讶的笑声。 “呵呵,这不是小啸吗?。 陈扬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国家计委副主任刘海泉,身边还跟有一大帮不认识但好像有点眼熟的干部,估计都是国家计委的人。 赶忙迎了上去,伸手递向刘副主任:“刘主任,您好。” “你这小子,都张罗着要结婚了,还偷偷摸摸的想蒙混过关啊?那可不行哟!”刘海泉笑声爽朗,亲切的批评了陈扬两句。 陈扬听了就有些脸热,不好意思道:“刘叔叔,我可没那意思。” 自从那晚上老爷子召开了一次家宴后,自己跟陈若男结婚的事儿算是正儿八经的定了下来,也开始慢慢在陈系圈子里小范围的传播开来,刘海泉能知道倒也不怎么奇怪。 刘海泉又是呵呵一笑,他当过老爷子的秘书。老爷子当年被迫害到乡下劳动改造时他都一直跟着,算是铁杆中的铁杆。看了一眼周围,想了想才又问道:“前两天听耀国省长说。你已经调到交州去工作了,是吗?” 陈扬一愣,他这趟上来跑项目,倒没想过要通过刘海泉的关系把项目跑下来。毕竟到了刘海泉的位置跟底下的厅处级大不相同,照顾一下可以,但要说违反原则的亲自帮你把事儿给办了,显然不大可能。 他想得最多的也就是在拜年时提上一两句就行。想来如果有了刘海泉的招呼,自己在部委里头办起事来自然事半功倍,只要能少碰点钉子,那样也就足够了。 不过这里人多,也不好说什么,就只能笑着点点头道:“嗯,刘叔叔,我才刚调到交州没多久。” “呵呵,你这小子。”刘海泉当然知道陈扬动的心思,却不点破。这时,旁边有秘书上来低语了几句,他才笑呵呵的朝陈扬点点头,“行了,我这还有事,得先上去了,待会再找机会跟你好好聊聊。” 陈扬送走了刘海泉,跟着便回过头向何添问道:小何,今天计委在这里搞什么活动?” 没想到何添此刻早已经石化在了当场,刚才国家计委二把手和陈扬亲切交谈的那一幕让他精神上受到了一次八级台风的冲击,而且完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在驻京办混了两年,招待过的最大的京官也就是计委法规厅的一个副厅级巡视员,就那还是跟请神一样的跑了好多趟才请到的。可刚才,这新来的陈主任 “小何?”陈扬又问了一声。 何添这才回过神来,语无伦次道:“噢,噢,陈主任,您,您叫我?” 陈扬见他这副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听这小子的普通话,估摸着也在京城待了有段日子了,怎么见了个大领导就失魂落魄的,一点定力都没有,以后还怎么跟领导们打交道?要知道驻京办每天干的不就是在部委里串串门,然后间或请办事领导出来坐坐的活计么? 叹口气才问道:小何,今天这里怎么是计委在开茶话会,不是说闰主任在这里招待 “陈主任,您有所不知,吴副厅长平时很忙的,我们约了好几次,今天才约到他。不过为了就吴副厅长的时间,闰主任干脆就在这里要了个包厢,等会直接陪吴副书记吃个中饭就成。” “这样也行?”陈扬大奇,这吴副厅长也太牛了点吧?单个网开完会就赶二场,而且连换个。地方都省了?虽说都是政府部门的同僚,但这也太别扭了吧? 何添忙回道:“陈主任,您前头没看到吗?不光是我们交州。其他省市的驻京办谁不这么干啊。上头的大领导也没明令禁止这种行为,都好几年了,这可都是不成文的规矩了。这样一来大家都省事而且过两天就是春节了,不就图个热闹嘛。” 陈扬听完就是一阵无语。他没跑过部委,不知道这内里的门道还真多。难怪前头在大堂里听到这进进出出的干部里边,全国各地的口音都有。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也是,平日里想找领导办个事跑断腿都不一定能见得着,今天难得领导们都聚齐了,不一窝蜂的跑来才怪。跟拉皮条的都差不多了。也不能说驻京办的干部本末倒置,这是普遍现象。有时候你不这样跑一跑项目就是拿不下来。 摇头苦笑一声,摆摆手,跟着何添一块也上了楼。 计委存五楼搞茶话会,交州驻京办定的包厢则在四楼的一个雅间。 门口的服务员礼貌的帮陈扬二人推开包厢门,陈扬也不客气。大步率先走了进去。 进到装饰豪华的包间,一看,顿时就是一愣。 率先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是一名漂亮的女同志,头发盘着个贵妇髻,脸蛋白哲,眼睛很大,笑起来弯弯的,挺妩媚女人的,一身剪裁得当的深蓝色套裙加肉色丝袜高跟鞋。不得不说,这闪主任打扮得艳丽性感,颇符合当代办公室花瓶的标准。 陈扬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交州驻京办的闪主任就是自己那天在爱丁堡西餐厅骂过的女人。因此他之所以发愣,倒不是因为这个打扮得风韵十足的闰主任。 而是闪主任这桌上的其他几位客人。 除了几个不认识的人看样子是驻京办的同志外,那天他在爱丁堡见过的几个说法语的装逼犯全都在场。 “小何。这位就是陈。” 闰主任话网说到一半,登时脸色一变。指着陈扬半天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说她此玄花容失色也不过分。而她身后犹自大喇喇坐着的几个装逼犯也是面色大变,喝茶的被茶给呛了,吃点心的则被点心给噎着了。 总之是一片滑稽诡异的景况。 何添当然不可能知道新领导跟闰主任之间的那点破事,只是微微一奇,忙上前给两人介绍道:“闰主任,这位就是网赶到燕京的经合区筹委会陈主任了 陈扬笑着朝闪柔点点头,伸手道:“你好,闪柔同志。” “你,你好闰柔脸色涨得通红,下意识的伸出手,跟陈扬轻握了一下。脑中一片混乱,这混蛋是筹委会新来的主任?天啊,这怎么可能! 接下来,陈扬跟其他几位在场的驻京办工作人员一一握手认识了。 然后才转向桌旁那四个装逼犯,问向一旁脸色已经由红转黑的阅柔:“闰柔同志,这几个是?” 阅柔仍处在自己的臆想当中,她路子挺广,早就打听到,如果经合区项目拿下后,这个新来的筹委会主任以后就是经合区第一任的主任兼党组书记了,估计到时候还会挂个副市长。这么一算,应该是个副厅级的干部,虽然市委办的唐主任电话通知时说这位陈主任很年轻,但再怎么年轻,也得三十五岁以上吧,可眼前这人,跟个大学生差不多。真是他吗? 闰柔完全没听到陈扬的问话。而她请来的那几个客人中却有人开口问了:小闰,这人就是你刚才跟我们说的,你们交州经合区筹委会新来的主任?。 闰柔回过神来,才忙着相互介绍起来。 陈扬网来,搞不清楚状况,而且那天的小摩擦在他看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便跟众人一一握手,然后才挑了个位置坐下。 随后,又是一通没营养的寒暄过后,他方才得知,这阳原来都是闰柔留学法国时候的老同学,原先一直在法国工作,现在看到国内投资环境不错,就回国想捞几票,而闰柔也为他们牵线在江南省投资了几个小厂,牛刀小试几把后,到也挣了不少钱。 今天跟闰柔也是凑巧在这里碰上的 网开始,场面上还颇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意思,闪柔虽然心中不悦但毕竟是公众场合还算有说有笑。 可渐渐的,陈扬在旁边越听越不是味道了。 几个人不时的用法语聊天也就罢了,偶尔爆出来的中文也都是对国内各种环境的不屑和贬斥。这经合区都……六汉撇呢,他们几个其系已经开始要政策要优惠要认一哪刚了。言语间高人一等的语气姿态傻子都能瞧出来。 几个驻京办的工作人员似乎之前已经习惯了,都是愣愣的坐在一旁,满脸不忿,却又不方便说什么。毕竟这是闪主任请来的客人。 陈扬早听得不耐烦了,但碍于闪主任的面子,他还是忍住了,权当没听到。他到这来是为了那什么规戈处的吴副厅长而来,可不是陪这几个鸟人吹大牛的。 这时,一姓钱的海归吹得兴起,问陈扬道:“陈主任,咱得先跟你打个招呼,到时候你们经合区沿江边那几块地可得刮给我们,我们这回可得干一票大的,整个世界五百强出来。” 陈扬皱了皱眉,暗道一声敢情这几个假洋鬼子前头叽里呱啦说半天,是在商量怎么割地啊?还真把自己当成八国联军了?就没说话,而是看了看闪柔一眼,闰柔却装作没看见,继续跟旁边一个胖子低声交流着什么。 陈扬冷笑一声,看向那姓钱的:“你叫钱通是吧?” 钱通见陈扬直呼其名,心下就有些不爽,不过还是点头应了。 “钱通,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不管闪主任给你们开的是什么条件,如果你们是正正经经的来投资,我代表经合区政府欢迎你们,各项政策和优惠只要你们符合条件,也都不成问题。但是,如果你们想要在绿江边上建化工厂,以损害经合区的环境来掼取暴利那么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不论你们打算投资多少钱,这都绝不可能!你们还是尽早换个思路吧。” 陈扬不急不缓的说道,他心目中关于未来经合区的发展已经有了个。蓝图了,前面这几个假洋鬼子一直在讨论的在江边搞化工厂,根本就不可能。 钱通一听陈扬的语气比较生硬,登时就不屑的撇撇嘴说道:“陈主任,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欢迎我们投资喽?” 这番话阴阳怪气的,而且中法结合,让人听了半明不白的。 陈扬一听就火了,当即冷声说道:“钱通,还有你们几个都听着,要开化工厂滚回你们老家巴黎去开”。 钱通等人对陈扬突然发飙显然没什么心理准备,个个脸色都涨红成了猪肝色。 不一会,一个个的撂下狠话,纷纷起身离席,闰柔在一旁拦都拦不住。 一场宴会因为陈扬的到来,不欢而散。 阅柔愤愤不平的瞪了陈扬一眼,怒道:“姓陈的,你把我好不容易拉来的投资商赶跑了,这下你得意了”。说完,赶紧追了出去。 嘭! 一声巨响传来。 众人面面相觑。 陈扬到还好,几个吹得天花乱坠的蠢货自动消失了也好,看那样子跟骗吃骗喝的没什么区别,省得待会留下来误了大事。就自顾自的倒了杯热茶,捧在手里浅泯了几口。 而其他几位在场的驻京办工作人员则个个尴尬不已,这才头一天认识,两个领导就闹得这么僵,以后还怎么在一起工作下去?那句话咋说的?哦对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以后自己这些手下干活的人可就难熬喽。 陈扬也有些纳闷,心说这闰柔什么来头?在领导面前居然也敢耍横,就她这臭脾气早被开掉了,居然还混到了驻京办主任一人,难不成背后还有什么人帮她撑腰么?就问向旁边的几个驻京办同事道:“闰主任的脾气一直都是这么差的么?还是驻京办的同志不欢迎我这个新到的主任?” 几人咳嗽的咳嗽,望天的望天,就是没一个人回话。 “就闪主任的情况,回头我会向市委如实报告上去,争褥把她这个驻京办主任给撤换掉 陈扬的声音沉了下来脸色很严肃。说完,看向了一旁双手捧着茶杯的何添。 何添吓了一跳,脑子以光速运转,最后还是被前面陈扬和部级高官耶天的场景惊醒了,结结巴巴的小声回道:“陈,陈主任,闰主任她,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可能因为谭市长被调走的缘故,最近她心情变,变得很差 谭市长? 陈扬不解,再次把目光瞥向了何添。 何添暗道一声坏了,自己的嘴巴怎么这么多呢?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不过他毕竟还是年轻,当下心一横,决定在新领导面前搏一把,又低声道:“陈主任,您不知道,为了经合区项目的事,闰主任都到部里跑了快两年了,可现在眼见着有点眉目了,谭书记,哦,也就是闰主任的公公却被调走了,她心里着急啊。” 陈扬恍然,原来如此。 抿了口茶,抬眼一瞧,包厢门传来一阵响动,却见那闪柔又怒气冲冲的杀了回来。 第四章 陈扬正尴尬无比,拿这江年夜美女没辙儿之时,更让他尴尬万分的事儿接踵而至。 “哈罗,江同学,江姑娘,江美女,啧啧,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的风采犹胜往昔,哦”错了,现在可是比十年前更漂亮咯!” 这时,一个不务正业的嬉笑声在一旁响了起来。 得”好死不死的,就这当口上,纽葫芦这厮也不知从哪儿急仓促的赶到了,并且到得极其突然,陈扬甚至都来不及叫江馨把那两只白色药瓶给收起来。 江馨闻声转头看了一眼纽葫芦,虽然她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穿戴得体但口花花的男青年就是昔时陈扬的舍友,但她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纽葫芦,又奇怪的看了陈扬一眼后”她便猜出来了,肯定是陈扬把这家伙叫来的。 只怔了一下,她便落落年夜责的起身笑道:“呵呵,好,纽葫芦同学,这么多年不见,想不到也没怎么变,还是那么油嘴滑舌的,真讨人厌。” 着,便主动向纽葫芦伸出纤纤素手。 纽葫芦笑吟吟的赶紧握住”瞥了一眼面无脸色的陈扬,嘿嘿笑道:“欠好意思,江美女,我不清自来,没打搅们二位的约会吧?”,“呢?” 江馨微笑道,心里却是有些幽怨,原本好端真个突然多出了个人来,她几多也能猜到陈扬的用意。 寒暄过后”纽葫芦一屁股坐到了陈扬身边,刚要开口玩笑陈扬两句”可他眼尖,一下便瞧见了桌上那两瓶药”然后很不客气的拿到手里瞥了一眼”别看他好像不学无术的样儿”但能考上燕年夜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脓包,英文他也溜得很”才看了几秒钟,他突然如发现新年夜陆一样,受惊不已的低呼出来:“嘶,陈扬,这药不是,,怎么”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太妥当,赶紧收住了话头,同时脸上现出几分紧张之色看向了陈扬。 简直,开玩笑归开玩笑,但如果果陈扬真有这毛病”那么做为兄弟,他绝对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更不成能在外头拿出来。实话,第一眼看到那药瓶上的明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替好兄弟难受,而他是知道练扬家的情况的”想想自己哥们家里头还有这好几房娇滴滴的娇妻美妾”并且年纪轻轻的”怎,怎么就得了这毛病呢?唉,这,这该怎么办哟…… 陈扬一看他脸上那副脸色,哪里还不知道这厮想到了什么处所去,一时间哭笑不得”却又不便利解释,搞得尴尬极了。 而江馨虽然不觉得尴尬,但她同纽葫芦的想法也差不太多,她从年夜学时代开始算起,已经暗恋陈扬十多年了,自然也不希望在外人面前揭陈扬的短,更不希望看到旁人用有色眼镜来看待自己的心上人,这时赶紧打岔道:“哎,纽同学,这人怎么狗改不了吃屎,乱动他人的工具干啥,赶紧看看菜单点菜吧。”,着,便把一份年夜年夜的餐牌塞到了纽葫芦手里,很巧妙的把纽葫芦跟那两瓶药隔了开来,同时,趁着纽葫芦被迫接过餐牌的机会,她还赶紧给陈扬偷偷打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叫陈扬赶紧把那两瓶药收起来。 纽葫芦也想着这事得私底下再找陈扬问清楚,正不知该怎么下台呢,刚好借这个机会就坡下驴”装模作样的研究起了餐牌。 “不是,我……” 陈扬看看纽葫芦,又看看江馨,一脸郁闷脸色,偏偏是有口难辩,也不便利去跟先入为主自作伶俐的这俩解释清楚,只了半句话,他一口气憋到了喉咙口终于还是没能顶出来。 得”自认不利吧,还是先收起来算逑。 无可奈何下,他只能是无语之极的把这两瓶药给装到了 江馨看到他终于肯收下自己专程跑到国外买回来的特效药,心里马上松了口气,脸上也恢复了妩媚的神采,最起码,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这治疗可是分好几个疗程呢,以后就能够名真言顺的把陈扬约出来了,并且退一万步讲,即便陈扬不克不及重振雄风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她历来都是一个注重精神层面追求的女人,对那方面倒真没太多想法,更不会因此而看轻陈扬。 想到这儿,她心满意足的偷偷瞥了一眼陈扬,展颜“嗤”的轻笑了一声,然后却又赶紧低下头,用调羹轻轻盘弄起了面前那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或许她本意不是如此,但她这一笑却是风情万种极了,甚至有点挑逗的意味,一时间,陈扬被她妩媚的一眼瞧得都都他妈有反应了!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好在接下来,各有想法的三人都很默契的没再提起这事,而是转到了正题上来。 由于下个月十号是校庆日,很多昔日的老同学每年这个时候城市要回母校聚一聚,美其名曰是缅怀一下昔日美好的校园生活,但究其实质”无非就是满足某些事业有成的同学风光一把,在混得落魄的老同学跟前装装逼的美好愿望罢了,陈扬一向来对这类同学聚会没多年夜兴趣,因为工作关系,结业这十年来,他也历来没有加入过类似的聚会。 因为去年国际国内产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北约轰炸我驻南联盟年夜使馆一事,使得很多在校年夜学生群情激昂”尤其是燕年夜的一些在校生,更是搞出了很多事情来,因此,今年教育部有特殊要求,要借燕年夜校庆的机会,好好给这些热血感动的年夜学生们上一课,特地拨了很多经费,筹算搞一次隆重而团结热烈的校庆。 也正因为如此”今年很多有头有脸的往届结业生都收到了母校的邀请函”邀请他们回学校去看看”做做演讲之类的活动。 前面提到过,江馨前眸子有段时间回家了一趟”虽然不知道她的家族内部具体都产生了什么事情”但现在的她”却在上个月的董事会上,刚刚被选了家族企业华夏国际的ceo。 也是因为有了这个衔头,她这次也在母校的名人校友邀请行列之内。其实原本以陈扬今时今日的地位,自然也达到了名人校友的标准,只是他现在刚刚从西州卸任,这半年来一直赋闲在家,因此这次校庆校方就把他给漏失落了。 而江馨昔时在校时就一直是校学生会的骨干,在88届经管系里也是风云人物一个”就趁着这个机会,筹算把昔日他们整个年夜班的同学都组织起来,搞一次年夜型的校友同学聚会。 陈扬和纽葫芦都是国际金融专业的,那一届这个专业有两个班,陈扬那时是在二班,而江馨则是一班的,但之前也过,虽然是分成两个班”但实际上所有的课程两个班都是一块在年夜教室里头上的,基本上这两个班的同学相互间没有不认识的,因此”也可以他们都是一个班的老同学”自然都在受邀之列。 听江馨娓娓道来之后”陈扬却是有些犯了难,一来他不太喜欢加入这类聚会,二来下个月刚好也是十号左右颜玥从美国学成归来,他已经承诺了颜玥”要去华海住几天”而颜玥这两年一直在国外求学”若不是自己苦劝她安下心来学习,早熬不下去了,自己这次过去陪她”以她的疯劲儿,可想而知,哪里可能再抽得出时间回来加入这种可有可无的同学聚会。 见陈扬面现犹豫之色,江馨猜到他可能另有放置,就隐约有些失望,她心里也清楚,这种聚会只是老同学见个面叙叙旧,也不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事儿,更加勉强不来。 立即开口问道:“怎么了”那天称还有其他重要的工作要做吗?” 陈扬赋闲在家,成天陪老婆儿子,哪里有什么重要工作,就笑笑回道:“倒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儿,只是我一向对这些聚会不太感兴趣,并且都十年过去了,就算去了”恐怕好多同学都不认识了,也没多年夜意思。再了,我以前在班里也不怎么话的,这次还是不去了吧。”,而一旁的纽葫芦听了却似乎很感兴趣,年夜咧咧道:“哎,我陈扬,这可就是的不走了,都这么多年了,难得有机会老同学聚聚叙叙旧,不去那可不成。”跟着又笑眯眯的看向江馨”“对了”江馨同学,这样好了,这次班里搞聚会,需要几多费用吱个声,我赞助好了。” 江馨就笑笑道:“呵呵,纽葫芦同学,的好意我替年夜家心领了,不过咱们一班的秦飞已经把这费用出了,可迟了一步哟。” “们一班的那秦胖子?哦,前些日子我还在一个再会上见过他,听他现在混得却是不错,已经是微软年夜中国区的总裁了。”,纽葫芦撇撇嘴,酸溜溜的道,显然对有人把这个出风头的机会抢去了感到很郁闷。他现在另外没有,就是钱多骚包得很。 笑间,她还是有些遗憾的朝陈扬投去了一个失望幽怨的眼神。这趟来”除要把那药交给陈扬外,另外一个主要目的,她也是希望动陈扬去加入这个聚会。若是陈扬不去,那她操心吃力的组织这次同学聚会,实在也没什么太年夜意义了。 陈扬只当没看见江馨朝自己投来的眼神”装模作样的端起杯子”品起香茶来。没体例,能躲就躲吧”他是真不太喜欢凑这个热闹。 简单把事儿聊完之后,接下来,几人刚刚所点的菜也上齐了,三个人就边吃边聊了起来。 好在陈扬有先见之明,把纽葫芦给叫了过来,纽葫芦在饭桌上一向是异常活跃的积极分子,想昔时也曾经是江馨这个校花的粉丝,不时聊起一些昔日在校时的趣事,把几人的思绪带回到了昔日的青葱岁月”而他嘴巴很油,经常得几人捧腹不已”因此这餐饭倒也吃得十分融洽愉快。 一顿午饭笑笑间就吃了将近一个半钟头,虽然今天是周三”正常的工作日,不过三个人中有两个是自己开公司的”而陈扬又是闲人一个,倒也没有谁急着要上班走人的,江馨更是不肯意早早结束这次见面,于是酒足饭饱后,就叫服务生把碗碟都收了,又泡了一壶龙井过来,继续喝下午茶了。 或许是前边吃饭时气氛不错,彼其间的关系也拉进了很多,等热茶端上来之后,纽葫芦就开始八卦起来:“对了”江馨,前面听,这些年一直在国外生活,还搞了家不错的企业,怎么又想起回国内成长了呢?是家里人叫回国帮家里做生意吗?” 江馨听他问起这话”便不由自主的看了陈扬一眼,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吗?嘴上却是莞尔一笑,边轻轻用调羹盘弄着热腾腾的茶水,边随口回道:“在国外待的时间长了,太烦了呗”倒也没什么太多想法。” 纽葫芦哦了一声”又关心起了江馨的个人生活:“刚才聊了这么多”怎么一直没听提到先生,呵呵,怎么,该不会立志要做个女强人”还一直单身着吧?” 完,这厮眼睛放光的看向了江馨”满脸期待的期待着江馨的谜底。 也难怪,昔时在学校里,江馨可是人见人爱的年夜校花,著名的少男杀手,昔时不知道学校里有几多个懵懂怀春的少男把平生的某个第一次奉献给了美丽的江校花,这起来有点恶心”但确实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而现在虽然多年未见,但今日一见,江馨却是风采依旧,还是那么的美丽悦耳,甚至,因为年龄的关系,身上更去失落了昔日的那些青涩,而多出了几分婉约的成熟女人魅力。 纽葫芦自己也是游戏红尘多年,虽然这些年阅女无数,却仍然是孤家寡人一个,面对着这么一个老同学,又是个彻完全底的年夜美人,他起了些心思也在所难免。 江馨闻言心里一阵黯然,暗恼纽葫芦这家伙真是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也只好郁闷不已的回答道:“我却是想找个人把自己嫁了”可惜一直没这个机会。” 着,下意识的头朝陈扬投去一缕幽怨无比的眼神,可惜陈扬一直专心喝茶,没有任何的反应。 纽葫芦倒也不傻,刚刚吃饭时江馨虽然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自己瞎聊,但一缕目光似乎总留恋在陈扬身上,而此时她的这个眼神又太含糊过分了点,他要是再瞧不出来些什么暗示,也白白在社会上混这么长时间了。 一时间,他也禁不住暗暗啧啧称奇起来,他记得上年夜学那会儿好像这两个人没什么关系嘛,甚至在自己印象傍边,两个人好像没过几句话”难不成,这两人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搞在一块的?嗯,走了,肯定是这样,前面还听江馨起,回国后先是在西州搞了一阵子生意呢。照我看”搞个毛的生意,八成是跟陈扬这子搞男女关系去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忍不住就腹诽起来”妈的,陈扬这子也太不敷哥们了,幸好哥们眼睛毒,否则出了洋相也不知道。敢情这子叫自己虽然看到美女他就想泡,不过他这个人有一点好就是,如果是兄弟的女人”那他是绝对不沾边的”更不会动什么脑筋,立即心态一转”就笑眯眯的讥讽起来:“对了,讧馨同学,我却是觉着挺奇怪的,记得以前上年夜学那会儿,好像跟我这哥们没什么交情吧?怎么现在十多年没见,们反却是熟悉起来了,还偷偷摸摸的跑这来商量同学聚会的事儿。” 江馨俏脸一热”捧起茶杯浅泯了一口热茶,却没回答他。 而陈扬则是不耐烦的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纽葫芦,道:“老纽”少在这里胡八道,刚才不是都了吗,江馨回国后在西州做过生意,我也是那时候碰巧遇见她的,没想象的那么龌龊。” 老纽嘿嘿一笑,他人他或许不了解,不过对陈扬这个玩了十多年的哥们”他却走了解得很,一听就听出练扬这话里有问题。立即哈哈一笑”玩笑道:“少来了”我还不知道,现在是官越当越年夜,可的话就越来越假了。若是们两人间没点什么问题”我还真奇怪了呢!”,他这话到了点子上,连一旁有些尴尬的江馨闻言也掩嘴轻笑了起来。 陈扬拿他没辙儿,正筹算着是不是赶紧找个理由走人时,不料江馨笑过之后”却是很年夜方的认可道:“纽葫芦,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就是喜欢陈扬怎么了,不可?”,着,又故作佯怒的愤愤道”“还有”记得昔时结业离校前”我写了封情书给陈扬,还是让帮我转交了的,“哼”这臭家伙肯定没把我的意思转达到位”害得我出了个年夜糗,现在,还跟我面前装什么装?”,江馨这话时很坦然,一点也不扭捏作态”昔时她简直是曾经写过一封情书给陈扬,不过严格来”应该是一今日记”只是前文也提到过,纽葫芦那会儿正忙着失恋,压根就没把这今日记本转交到陈扬手里”这才阴差阳错的致使了江馨出国,而这件事儿在她眼中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场的还都是当事人”加上她现在也不止一次的对陈扬表了态,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欠好意思。 只是她这话一出口,纽葫芦却是一头雾水的看向她,张了张嘴,一脸茫然的道:“?还有这种事?”,陈扬也是头一回听到这件事,马上也是一奇,虽然他之前也断断续续的听江馨对自己剖明过几次,也知道江馨的心思,只是这种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只能两人没什么缘分罢了”谁叫昔时自己木头人一个,不知道,而江馨昔时也只是一个青涩的女孩子,更不成能主动提及。但他还真没想到过”昔时江馨会这么主动过,可是自己记忆中,没记得那会儿纽葫芦帮她转交什么所谓的情书给自己? 又下意识的看向纽葫芦,一见这厮一脸无辜茫然样,便知道这中间有蹊跷了。 而江馨先是被纽葫芦问得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意识到,这里面肯定出什么岔子了,而这件事几乎影响了她一生的幸福,禁不住她不重视,脸上笑容倏地一收,立刻就变得紧张起来,失声问道:“纽葫芦,什么呢?不记得这事了?”,简直,昔时她是鼓起了十万分的勇气才向陈扬主动剖明的,并且也是花了很多心思在那今日记本上,在她看来”自己各方面条件那么好,不但人长得漂亮,家里还殷实富裕,主动向陈扬这么个在同学眼中都不怎么起眼的男生剖明,肯定没什么问题”可谁知道,最后的结果却让她失望之极,她在约定好的处所苦等了陈扬一整天,都没能比及陈扬赴约,实话,昔时那档子事让一向来都十分自信开朗的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走出来,自信心也跌至了谷底,以至于她后来不死心,又亲自到龙门那个县城去找又找不着陈扬后,以为陈扬看到自己的剖明后其实不感冒,她终于绝望了,这才伤心之下,远赴欧洲求学。 纽葫芦见江馨脸色变了,一下子也有点紧张起来,摸着后脑勺想了半天”终于,在绞尽脑汁了年夜半天后,他才猛的想了起来,结业前有一天自己简直是破天荒的接到了江馨的邀请”去学校的食堂吃了个中饭,那时江馨是把一本厚厚的书交到了自己手上”不过那时他难得有机会跟这个校花同学共进中餐,一时间有点乐得忘了形,结果死皮赖脸的蹭了他人校花一顿中饭后”回头他却因为自己的马子跟人跑了”整天借酒消愁就把这事给忘了,实话,后来他倒也不是没想起过,不过那时他已经去了日本留学,加上江馨让他转交的那去也不像什么重要物件,他就没当回事,一来二去就忘了个干净。至于陈扬,更加是不成能知道了。 再一想到江馨前面所的什么情书,他心中一惊,脸色马上一白,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件人神共愤的糗事儿了,再看看此刻江馨一脸紧张的模样,他更是清楚,这下子惨了,自己这回造的孽看来不。 而江馨问完半天也没见纽葫芦正面回答”马上越发的焦急起来”几乎要站起身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提问道:“纽葫芦””实话,真想不起来了还是,还是昔时根本没帮我把我的日记本交给陈扬?” 江馨话音一落,纽葫芦立刻感觉到自己如同坐到了火炉子上一般,饶是他平日里油嘴滑舌惯了的”这会儿也找不出什么由头来搪塞了。 “嗯哈”嗯嗯了半天后”他急中生智,慌乱不堪的从座位上起了身,打个哈哈道,“哈,我差点忘了呵呵,是这样的”我,我待会儿公司里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就不陪们俩了们继续慢慢聊,我先走了”拜拜!”,完,他一把抄起自己的手包,慌不择路的就要逃离现场。 “纽葫芦,给我站住!” 还没逃出两步身后就传来江馨愤怒无比的声音。 纽葫芦不克不及不断住脚步转头一看却见江馨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圈红了起来,紧抿住的嘴唇轻轻颤抖着,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顺着她的脸颊,默默流淌了下来。 陈扬也吓坏了他没想到江馨提起这许多年前的往事情绪竟会变得这么激动,赶紧也站起来连声劝道:“江馨,怎么了,先别着急。”,江馨却是没理他,依旧是瞪着纽葫芦。 终于,傻眼两秒钟之后,纽葫芦扛不住了,他忙不迭换上一副请求的可怜样儿,吞吞吐吐的道:“江馨,哦不,江姐,我认可,我有罪,我对不起您,是,我是混蛋,昔时一时年夜意,就没,没,没”,“没有什么,跟我清楚点!” 江馨用力咬着嘴唇,一字一句的恨声道。也难怪,她简直是有恨的理由,这件事对纽葫芦或许没什么,但却影响了她几乎一辈子的幸福。起来,男女间白了也就那点破事,俗话得好,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重纱,陈扬也不是什么仙风道骨的得道高人,更加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得道高僧,昔时若是知道了这么个人见人爱的年夜校花对自己示爱”可以想象获得,不敢两人一定会有结果,可是,谁敢包管陈扬就不动心。最起码,出于礼貌,他也肯定会去赴约,而江馨就更加不成能会伤心之下出国求学了。 纽葫芦苦着脸,看了一眼陈扬,陈扬面无脸色,又求饶似的看向了江馨”一咬牙,硬着头皮道:,“江,江姐”我该死,我,我对不起您,我”我没帮您把那本书转交给陈扬,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忘了。”,跟着马上又挤出笑,“不过,也不晚嘛”要不这样,我,我这就回家里找找,待会儿就翻出来还给二位,如何?” 话间,他使劲的给陈扬打眼色,可陈扬却是无动于衷,他心里忍不住年夜骂起来,陈扬这家伙忒不仗义了。 而江馨一旦确认了之后,整个人如同被抽暇了一般,脸色一下变得白得骇人,跟着,就见她默默的摇了摇头,恍如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样。 纽葫芦知道这事责任都在自己,陈扬又不辅佐,只好上前劝道:“呃”这个江馨,江,别这样好欠好,我都给赔礼报歉了。”,“走开!”,江馨猛的一甩手臂,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两手捂面,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 纽葫芦吃了一惊,情知自己罪年夜恶极,赶紧朝陈扬丢过去一个“懂的”,眼神,然后很不道德的撤腿就跑。 “哎,老纽,丫的别呃……”,” 陈扬懂他的意思,但更不希望自己留下来零丁面对江馨,可奈何他拦阻的话没来得及完,就见纽葫芦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餐厅门口。 这下子,反却是轮到陈扬束手无策了,看着趴在桌上哭得痛彻心扉的江馨,他一时间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从何劝起,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也能像纽葫芦这混蛋那样,逃之天天好了。 没体例,不知道怎么劝也得劝,否则这餐厅里这么多人看着多欠好”并且还容易让他人误会是自己对这个年夜美女做了什么事儿呢。 他硬着头皮重新坐到了江馨身边,咳了一声,道:“江馨,先别哭了好吗?都过去这么多年的事儿了,又是个误会,也没什么年夜不了的嘛。” “误会?” 江馨猛的抬起头来,泪眼迷离的瞪着陈扬,似乎把肚子里对纽葫芦的那一股子怨气全转移到了陈扬身上,哽咽着道,“对来”这或许是个误会,无足轻重,可是对我来,这个误会却害得我这十年来都过得欠好,很欠好,一点也欠好!呜呜真应该看看我写的那些日记”知道我有多喜欢吗? 年夜学四年里,每到上年夜课时,我总是第一个到年夜教室的,可我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去提前温习功课”更不是去挂号什么考勤,我其实只是想早点去教室等来上课,因为总是躲到最后一排,上课了我就看不到了,还有,知不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加入各种各样的角逐,我不是想的那样喜欢出风头,喜欢讨好老师,我其实只是想要让注意到我,想要让看到我最好的一面”想要喜欢上我,可是呢,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容易到了结业了”我本想把这些全都告诉的,也全都写在了那今日记本里要让知道我的心思的,可是……呜呜……” 江馨到这里,再不下去,又再泣不成声起来。 陈扬一脸愕然的坐在边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简直,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可能,也许,如果! 第五章 做人的底线 二座的都是明白人。瞧邢大姐那脸尴尬,衣服凌乱“联打,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用说,准是刚才唱歌的时候那庞主任一时兴起,勾肩搭背的就吃了点小豆腐,却没想到邪大姐会嚷嚷出来。 这种事儿说穿了一文不值。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庞主任哼哼唧唧的回到桌边,拿起手包就要离开。在吴副厅长和张主任劝说下,才勉为其难的留了下来。 邢大姐心知自己这回闯大祸了,把办事处好不容易才请到的客人给得罪了,等回去还不得挨批嘛。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闪柔。 阅柔看到邪大姐的西装前襟有些乱,知道刚才肯定是被袭胸了。也很无奈,就朝她点了点头,邢大姐这才放下话筒走了回来。 邢大姐回来后,一旁的卡拉伙里还不停的播放着《大中国》气氛就变得更尴尬了。 做为主人,闰柔硬着头皮从座位上起了身,端起酒杯打圆场道:“呵呵,庞主任,前面是一点小误会,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敬你一杯,成不?” 庞主任。当了一声,撇过头去,嘀嘀咕咕道:“什么破玩意,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闰柔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酒桌七的事儿通常都是一杯酒就过了的,没想到这庞主任还不依不饶起来。 而吴副厅长一看这庞主任不给面子,场面要僵,心里也有些责怪这庞主任不懂事。偏偏庞主任不属他管,听头还有人,是中南海一个老革命的女婿。他把庞主任拉来,除了给交州方面牵线搭桥外,自己也想多跟这位庞主任亲近亲近。说不上拍马屁,但关系这东西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啊? 当下赶紧也端起两个,杯子。硬塞了一个到庞主任手里,笑呵呵道:小庞,这杯酒你可得喝。小闰主任他们也是无心的,我看啊,是你多想了,来,跟小闪主任碰个杯,我陪着你们一块。” 庞主任见吴副厅长都举杯了,这台阶不得不下,只能瓮声瓮气的说道:小闰主任,现在香港都快回归了,唱唱歌什么的不挺好的一件事么,怎么你们地方上的同志到现在还这么封建保守的吗?敢情唱两支歌就把我当成流氓不法分子了?。 “没有,哪有啊,庞主任,您真是误会了闰柔边说着,又对邪大姐使了个。眼色,“邪大姐。你也来敬庞主任一杯 邪大姐虽然心中不悦,但也知道这几个要害部门的领导得罪不起,赶忙也换上一副笑脸,举杯敬向庞主任:“庞主任,真是不好意思。前面我不小心没站稳,脚葳了一下才喊出声的,您就别记着了 庞主任瞥了一眼邢大姐,又哼了一声后。才不情不愿的端起杯子。跟其他几人碰了过去。 一场小风波眼看着就这么揭过了,谁知就在这时啪! 包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响动。声音不大不却正好能让那几个举杯相碰的人怔住,并且把目光转移到旁边来。 原来,一直冷眼旁观的陈扬终于忍不住了,点燃了一支香烟,并且把打火机扔到了最中间的那碗王八汤里。 咣哂一声,打火机掉到了瓷碗里,溅起了一阵零星的水花。 “闰柔同志,叫服务员过来埋单吧。” 陈扬吸了口烟,在数双惊愕的眼神中起了身,随口吩咐了一句。 惊愕中,吴副厅长最先反应过来,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铁青无此。几乎快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沉声质问道:“陈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厅长,我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跟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待着了。”陈扬撇撇嘴,拿起手包。转向驻京办的几个同志,“大家收拾东西走吧 “陈主任,我希望你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下次。 “吴厅长,你放心,我们驻京办的经费不多,像这种高档地方来一次也就够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吴副厅长的话网说到半,就被陈扬冷冰冰的打断了。 刚才就窝着一肚子火的庞主任一看这求人办事的居然牛叉起来。连客人都敢教,摆明了就是撕破脸了,酒精轰的一下全涌到了脑门顶上,一时间哪还忍得住,啪的扔掉酒杯,黑着脸快步走到陈扬跟前,指着陈扬正要飙两句国骂出来 啪! 一记脆响很生硬的响了起来。 紧接着就又是“蓬”的一声闷响,庞主任肥胖的身躯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厚实的地毯上,然后就只见他捂着迅速肿起来的右脸颊“嗷嗷”的惨叫起来。 这下子,众人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了。 求人办事的居然把客人抽了一个大耳老子? 这简直匪夷所思,恐怕传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那吴副厅长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脸不敢置信的指着陈扬,这,这是国家干部吗?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些,围在自己身边马屁拍个不停的驻京办的地方同志吗? 他前面喝了不少,头有点晕,激愤之下。脚一软,咣的一声摔坐回了靠椅上,半天也闷不出个。屁来。 直到吴副厅长在身边倒下,闰柔仿佛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深知这已经不是道个。歉喝两杯酒就能挽回的了,陈扬这一巴掌无疑把她之沧二凶努力和心血都扇得烟消云散,这事要是传出去。今心刚…跑项目了,恐怕各部委里的人看到交州驻京办的人都得掉头就走。 哪有这么不开眼的人啊? 完了,什么都完了! 闰柔急怒攻心之下,三两步冲到陈扬身边,一把扯住了陈扬的衣袖,怒道:“陈扬。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还不赶紧向几位领导赔礼道歉 陈扬冷冷的抽回袖子,极其厌恶的推开了闰柔,沉声道:“闰柔同志,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是你!你看看你们自己,你们像什么样子。你们这是在跑项目吗?我看你们驻京办跟出来卖的也差不多了。” 阅柔喉头一甜,一股血气和着酒水翻涌上来。使劲吞了好几口唾沫才咽了回去,一张如花俏脸早已经惨然变色,胸膛急剧起伏着。偏偏她又无力反驳。 “小陈,你这是干什么呢?。 前面一直跟陈扬喝酒聊天的审批处张处长也沉着脸走了过来。他是个明白人,知道陈扬这么年轻就能当上经合区筹委会主任,显然身后是有路子的。因此前面跟陈扬聊得也算投机。 但即便如此,他心中还是大摇其头,就算你这今年轻人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这么干啊?太冲动了。实在是太冲动了! 灯几个驻京办的同志也回过神来,脸色大变的挤到陈扬身旁,纷纷压低声音劝说起来。 陈扬却对这些忠言置若罔闻,他一把拂开众人,看向张处长,冷声说道:“张处长,我不大清楚驻京办跟你们这些京官老爷间的潜规则是怎么玩的,我也不想搞清楚。我只知道,跑部委是大环境造成的,我无意也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大环境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在场的所有人我不仅是个党员干部,我还是个。有正常道德认知的普通人,我有我做人的底线,很不巧的,刚才那个。死胖子就触犯到我的底线了。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老色狼当着我的面猥琐非礼我手下的同志,然后还得恬不知耻的把酒言欢,对不起,我办不到 陈扬这番慷慨陈词让现场所有人都怔住了。那张处长更是讪讪的退了回去。想去扶起那个嗷嗷惨叫的同事,却又觉得不大方便,只能悻悻地缩回了手。 何添等几个。驻京办的男同志都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在他们看来。自己甚至连个男人的标准都达不到。而原本已经准备好一连串难听的京骂。正打算冲上来继续质问陈扬的闪柔,在听到陈扬这番话后,却怔怔的收住了脚步。不知不觉间把那些脏话全咽回了肚子里。 而受害者邢大姐却更加不安起来,虽然心里边万分感激陈处长替自己出头,但这事黄了,驻京办几年的心血全泡汤了,到时候还不全都得赖在自己身上。 这时,那吴副厅长终于把气儿喘匀了,拿起手包,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席,走到那庞胖子身边,从地上把庞胖子扶了起来,站住脚,沉声说道:“陈扬同志,我希望你记住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吴厅长。真对毛。 闰柔脸色忧急,一句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就只听到吴副厅长冷哼了一声。扶着痛呼不止的庞胖子就要离开。 庞胖子吃了大亏之后。似乎还不想走,嘴里骂骂咧咧的,张处长瞥见陈扬脸色阴沉,赶紧上去帮忙搭了把手,好歹才把庞胖子给拽到了包厢门口,正要开门时,门口却咔嗒一响,自动开了。“先生,这里就是您要找的甥包厢了。” 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很有礼貌的对门口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摆手示意了一下。 “好的,谢谢 中年男士微微点头,跟着便要走进包间。 抬眼一瞧,却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忙快步上前帮忙扶住了庞胖子,问道:“吴厅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高,别提了。小庞刚才被交州驻京办的干部打了,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信哦 那叫小高的中年男士又是一愣,急忙接话道:“这些地方干部怎么这么野蛮?”跟着又仔细看了看庞胖子受伤的脸颊,“庞处伤得挺厉害的啊,我看还是报警吧 吴副厅长看了一眼小高,摇摇头道:“算了,算了。”这事说出去,对他自己影响也不好。 小高看来是要为自己的同僚出头了,扶正了镜框,就大步走向了正忙着结账埋单的交州干部。 “你们谁是负责人?事儿办不成就胡乱打人,你们真把京城当你们地方上了,可以任你们胡来的吗?。小高夹着手包,一脸凝色的质问道。 陈扬闻表回过头来,网要开口说话,那小高却一下子傻了眼,看着陈扬半天说不出句整话来。 “你,你是小陈?” 陈扬就正色道:“我是交州驻京办的负责人,人也是我打的。”又问。“你也是计委的干部吗?” “哦,我是,我是小高忙不迭点头。同时急急忙忙的把手递给了陈扬,“我是刘主任的秘书高建,您。您不记得了?就早上您跟刘主任交谈的时候我也在一旁的啊神态恭谨之极,生怕陈扬认不出他来。 陈扬皱眉想了一下,这人有几分面熟,不过早上跟着刘主任的人太多。又没正儿八”小二沼讨,他也记不清下意识的跟发小高握了下叮二 两人这一握手。在场的人顿时眼镜掉了一地。尤其是那小高气势汹汹的冲过来要帮同僚出头,可转个背就换上了一副巴结讨好的神色,实在太让人费解了。 吴副厅长等人听了之后,酒直接醒了大半。高秘书虽然只是个处级的小干部。但却是刘主任身边的亲近人,谁敢小瞧啊。平日里想请他吃顿饭比请菩萨还难,就今天吴副厅长还是费了不少口舌才约到了他,可眼下这 然而,更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接下来高秘书直接叫过来那位在闪柔跟前结账的服务员,把陈扬他们的餐单拿过来瞅了一眼,二话不说就拉开手包。取出一叠票子递给服务员:“待会麻烦你帮我把发票一块拿过来 一切办妥后。他才回过头,笑呵呵对陈扬道:“主任经常告诫我们,说你们地方上的同志不富裕啊,别有事没事吃地方同志的请。这顿饭既然已经吃了,我回头想办法帮小陈你一块给报了吧 陈扬愕然,却也想明白了,刘叔叔平时的脾气本就不怎么好。这高一看到刘叔叔对我的态度,做为一个秘书,心思活泛着呢。 陈扬这还算好,旁边的驻京办同志此刻的表情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了。大伙的脑子里头都是一片空白。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这个计委常务副主任的秘书他们平时别说请吃饭了,就是想见一面前难,更别提现在居然还反过来帮忙埋单了。 什么地方上的同志不富裕?靠,那全都是屁话! 阅柔乎里也紧紧的拽着一叠票子,俏脸一片惨白,想过去把饭钱还给这位计委的大秘书,但不知怎的,还是忍住了。 “呵呵,原来小高你跟陈主任他们是认识的啊,你怎么不早说呢,这回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喽门口的吴副厅长三人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回来。吴副厅长说完后,还笑吟吟的朝陈扬点了点头,前面那一脸铁青之色早不知跑哪去了。 小陈,我看要不咱们再找个地方喝杯茶聊聊吧,一场小误会。 高秘书很想做和事佬,却没想到那庞胖子很不配合的冷哼了一声。他心里一沉,暗道一声,这庞胖子,真是头蠢猪,我跟了主任这么久,可没见有谁喊主任叔叔的,你丫的好心当作驴肝肺,给你找台阶下你不肯下是不?看我回去怎么治你。 陈扬倒是想留下。但今天的气氛已经不大方便说什么了,又看了一眼那还在哼哼唧唧的庞胖子,就摇头道:“改天吧,高秘书,改天我一定专门请你吃饭 高秘书听了心里就是一喜。连连点头道:“好,那好,改天咱们再约时间。啊对了,听说你们交州的叫化鸡弄得挺不错的,改天我一定要去尝尝 陈扬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这交州名菜取啥名不好,弄个叫化鸡,自己这回真成了来京城讨饭的了。 又简单聊了几句后,一场本该吃到晚上的饭局在下午四点钟左右就结束了。 交州驻京办租了一辆进口大众,本来是想接送吴副厅长等人的,但现在自然用不着了,一行人就自行上了车,赶回了后海租住的四合院里。 陈扬虽说喝了酒。但车子没地方放,就只好自己开了回去……陈扬不断思考着下一步的工作。今天这个饭局被自己搞砸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工作。虽然自己并不怵这些宵但这事若是张扬出去。对今后工作的开展显然很不利。 不过他倒也没有后悔,打就打了,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有他做人的底线。如果他现在像上辈子一样只是个商人,那庞胖子将会更惨十倍。 虽然他为了给驻京办的同志留出时间准备,把车子开得很慢,但不知不觉中,吉普车还是开回了后海的四合院群。 交州驻京办租的四合院里很安静,看来大家已经按他的要求提前打炸了,就连门口穿旗袍的两个咨客也都没了踪影。 陈扬把车停好后。关门下了车,网要进到里间,外院正好走进来一人。叫住了他。 “陈扬!” 陈扬诧异的顿住脚步,回过头一看,却正是陈若男。 “若男,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在宿舍里待着无聊,就出来做了个头发,离这儿很近,就顺便过来看看你咯 陈若男一身戎装。不过没戴大盖帽,一头黑亮柔顺的短发的确是精心修剪过,显得有型有款的。背着手走到陈扬身边,一对明亮的眸子四处张望着,显然对这里的环境很好奇。脸上瞧不出半点异样,仿佛昨晚上的事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若男,我这还有工作,你先回去吧。” 陈扬有些尴尬的拉住了陈若男。暗道一声幸好这外院没人,不然让同志们看到了还真不好介绍。 “那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在这外院坐着看会儿书,顺便等你一块下班 陈若男边说,边走到一张石桌旁坐下,然后就从随身的斜背包里取出一本厚厚的资料,捧在手里头自顾自的看了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州啦。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六章 就是要处分你 陈扬很想叫陈若男离开。可实在没什么理由,只能硬若劝道:“若男,这是车钥匙,件面天凉。你还是先回去吧,一会我开完会自己打车回去。” “不去。”陈若男头也不抬的翻着书。 “好了,算我怕了你了,你进屋去等我吧。”这大冷的天,陈若男穿得挺单薄的,连绵大衣都没披上,陈扬还真怕她给冻坏了。 陈若男合起书本,颇为玩味的抬头看了一眼陈扬:“怎么,你不怕你那些同事待会儿看到我,你不好跟别人介绍我啊?” “哪能啊。”陈扬说完自己都有些脸热,眼神飘忽的不断看着四处的门口,生怕有人从里头蹦醚出来。 陈若男哼了一声,坐石凳上推了陈扬一下:“行了,你别磨蹭了,快去开会吧,待会儿回去晚了,我们学校食堂该关门了。” 陈扬拿她没辙,只能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进了里间。回到上午曾经来过的办公室,里面已经全坐满人了。 不多不少一共十五个” 当然,不包括那些在当地聘请的厨师和服务员。在座的全是驻京办的在编人员,三五成群的围在几堆炭火旁边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估计都是在八卦刚才在酒店里的那趟新鲜事儿。 何添等几个当时在现场目睹了一切的同志唾沫横飞的吹嘘个不停。旁人听得目瞪口呆却又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这也是,他们的新领导才网来第一天就揍了以往在他们眼里头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京官老爷。让他们有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畅快感。这事要是传出去,绝对是个传奇。 以至于陈扬推开门之后,大家伙一看到八卦中的主角,他们心目中神勇无敌不畏强权的陈主任进来了,眼睛刷刷的俱是一亮,赶紧止住了闲聊,全都站了起来。只有闰柔低着头在刷刷的写着什么。就跟没看到陈扬进来一样。 陈扬面无表情的扫了众人一眼。直接坐到了中间一张稍大点的办公桌旁。并且制止了众人要围坐过来的想法。 “主任,您喝杯水,兑了蜂蜜的。” 何添捧着一杯用一次性纸杯盛着的蜂蜜水,态度恭谨的放到了陈扬的桌上。跟着又把一个烧得热烘烘的炭炉捧到了陈扬的脚边。 “大伙都坐吧。” 陈扬点点头,捧起杯子,水温刚刚合适,看来这些人不愧是专门搞招待的。喝了一口后才接着说道:“我就不自我介绍了,相信之前大家伙都已经传阅过市委发来的传真文件,对我的任命应该有所了解了。”顿了顿,又道,“嗯,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接替唐正发同志的工作,担任经合区筹委会主任一职。同时,在经合区项日批文拿到手之前。负责兼管整个驻京办的工作。” 下面鸦雀无声。 闰柔抬头看了一眼宣誓就任的陈扬。没说话,继续低下头刷刷的写自己的东西。 “在进京之前,我看过在座各位的档案资料。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座的都是市委各科室抽调出来的精兵强好了。但是。为什么六 陈扬网说到半,就见对面坐着的闪柔冷着脸站了起来,坤包也背在肩上,踩着高跟鞋嗒嗒的朝他走了过来。 他一怔,不由停住了讲话。 “陈扬同志,这是我的辞职信。” 闰柔把一份墨迹未干的信笺纸戳到了陈扬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众左都是一愣,闰主任这是干什么啊?这不是摆明了要让新来的陈主任难堪吗? 可接下来,就在众人以为陈扬会尴尬得无地自容时,他们都傻眼了。 嗤! 一声轻响,陈扬脚边的炭盆冒出一股青烟,那和着墨香的烟味立刻就在狭小的办公室里头弥漫开来。 “你!” 闰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前面一回到办公室,立刻就埋头炮制出了这封洋洋洒洒的万言辞职信。没想到陈扬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直接把这封呕心沥血之作给烧掉了,动作干脆利落。 “我什么,阅柔同志?”陈扬抬眼看向闰柔。 “你这是”闰柔网说了半句话就被陈扬冷冷的打断了,真不知道陈扬前面那个问题是不是故意在耍她。 “我告诉你,闪柔同志,首先第一个,你这种做法是非常愚蠢并且不符合组织程序的,你要是真的不想干了,可以把辞职报告交到市委组织部去,我这里没有义务帮你转交。第二个,关于你今天违反党纪的问题,待会我会专门召开党员组会议进行讨论,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在小组会议上提。但是现在,请你马上坐回到你应该坐的位置上去。” 陈扬边说边指了指自己左手边的一个空着的靠椅。 我违反党纪?闪柔凭得几欲吐血。单手勉力撑在玻璃桌面上,胸膛不住起伏,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半天才忿忿不平的抚住胸口,咬牙切齿的说道:“好,我前面在酒店喝多了。现在身体不舒服,我要请病假看医生,这样总行了吧。”如果让她在这里听陈扬趾高气扬的发表就职演说,那真是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早知道刚才半路就不应该回来。 “幼稚!”陈扬不屑的轻笑一声,摆摆手道,“不批!真要有病开完会再去,一点党性都没有。”说着,又对不远处拿着个长沙发上坐着的邪大姐说道,“邪娟同志。你过来照顾一下闰柔同志。” “哦,好的。”邢大姐赶忙放下小本子,起身过来把闰柔扶坐在了陈扬指定的那张靠椅上。跟着自己也扯了张靠椅坐了下来。说是照顾。但她这架势跟打手也差不多了。 阅柔不悦的推开了邪大姐的手:“邪大姐,你这是干嘛呢?” 小闰,你身体不舒服,就少说一句吧。 大伙都等着听陈主任讲话呢。”邢大姐干笑着好言劝道。 这话让闰柔更是郁闷,这姓陈的混蛋不就是前头在香格里拉逞了回威风,怎的一回来这驻京办的天就变了呢?他到好,成了人心所向的大好人啦? 当下就撇过头不说话,同时从坤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子,刷刷的又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陈扬见闰柔暂时老实了,也不管她…删上什么,暗道声待会几再好好收拾你这刺头!又整理儿个订断的思路,才侃侃说道:“大家都很清楚,我们驻京办现阶段的主要任务就是拿下经合区的批文,可是我不知道你们仔细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们交州经合区耗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并且在京城各部委跑了好几年,可我们交到计委的申请材料不是被打回来就是被无限期拖着,是驻京办的工作没做到位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汗颜不已。 “不,我不这么认为。”陈扬摆摆手,继续说道,“我看过驻京办这几年交回到市政府的工作报告和一些相关的财务报表,前两年就不说了。光是咕、咕两年,驻京办花在招待送礼方面的财务支出就达到了劝万每年,就这标准,我看都快赶上南方城市的活动经费了。” 说到这里,陈扬停了一下,看向默不作声的闰柔:“在这里,我要说句题外话,大伙的工作是扎实的,闰柔同志做为驻京办的主要领导,别的不说,至少在经营饭店自力更生这块工作上面,我看她还走动了点脑子的,饭店搞得也有声有色,极大程度的弥补了驻京办资金不足的问题。”闰柔哼了一声,肚子里暗骂道。谁稀罕你表扬了,老气横秋的,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小屁孩一个!癞蛤蟆往大马趴,还真把自己当成迷彩小吉普了! 邪大姐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陈扬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就这些钱,我看如果运作得当的话,计委就算是个实心碉堡,也该炸开个口子了吧。” 底下人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硬憋住。 “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工作仍然还停留在第一阶段,别说最后拍板了,如果我判断正确的话,我们递交上去的材料甚至从来没有放到过计委几位主管领导的办公桌上。” “你凭什么这么说?” 阅柔一听这话,当即顿住钢笔,回过头质问了一声。虽然明知道陈扬说的是事实,但是陈扬这句话无疑否定了驻京办同志所有的努力,这让她如何不恼。 陈扬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闰柔。然后站了起来,环视了一眼四周,脸色严峻的沉声说道:“同志们,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如果近期国家经济政策没有大幅度改变的话,无论我们私底下做多少努力,都只能是白费力气,项目通过审批的可能性为零。” 陈扬话音一落,下面一片哗然。 闰柔则是一脸惊愕的看向陈扬,她本来就是一个精明人,从刚才饭店里的事情自然不难猜出,陈扬在计委是有很深的背景关系的。而她对陈扬的恶感完全是由于第一印象不好造成的,此时,听陈扬这么一说。她心里即便不信也要打起鼓来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交州这一个地方在跑经合区的项目,全国范围内起码有不下四十个市县或地区在计委专门跑类似项目。 虽然前段时间经过努力。听到不少上面反馈回来的消息说,这回他们交上去的材料很有希望在同其他省市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可酒桌上的话你要是信个十足,那你就真输了。 陈扬知道大家都有疑惑,继续说道:“我手里有一份资料,里面有这样一组数据,仅仅是在昭年,中央政府就批准了旧个经济开安区,可是实际上却开张了奶口多个开发区。这其中就包括我们江南省开张的心多个开发区。” “可是,我国脆弱的基础设施和原材料工业根本承受不了如此迅猛的经济扩张,于是,通货膨胀来了。经济过热了,物价飞涨了,国家要踩刹车给经济降温了。当然了,现在你们也可以看到,包括我们江南省开张的那些开发区在内,不是倒闭关门就是重启炉灶了,真正活下来的没几个” 陈扬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而办公室里则弥漫着一股好学上进的氛围,每个人都在认真听着陈扬给他们上课,这些人平时净顾着跑部委说情拉关系了,谁有空静下心来研究这些深层次的问题啊。 随后,陈扬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自顾自的从兜里掏出烟盒取了一支出来,然后用铁钳夹了一块红通通的炭点着了,吸了一口才继续说道:“事实上,我们应该感到庆幸,如果当初我们交州经合区项目拿到了批文也匆忙上马的话,想来现在也是这个下场。” 看到众人脸色凝重,陈扬也感觉气氛过于压抑了,就笑了笑说道:“不过,大家也别灰心,这几年国家经济形势不断好转,到去年底已经成功实现了软着陆,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底下的同志们闻言眼睛都是一亮。可陈扬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再次消沉下来。 “不过,就凭我们开发区递交上去的立项资料,通过审批的可能性还是为零。”陈扬叹口气,继续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想给大家泼冷水,或者是想要否定之前唐主任和大家所做的辛勤工作和努力。 但如果按照原先市政府所做的规划,把经合区建成一个烟白林立,工厂密布的工业园区,那么我看大家也别忙活了,你们别听计委里那些个科长办事员在瞎吹,我可以保证,这份申报材料绝对会被打回头或者无限期搁置。 而我们纯粹是在这里浪费时间,与其这样,还真不如跟着咱们闰主任卖盒饭挣得舒坦,那什么叫化鸡啥的交州名菜,你们不是做得挺带劲的吗?”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就连闪柔也是阴沉着脸,直接过滤掉了陈扬那颇让人恶心的挖苦,一言不发的看着陈扬。希望陈扬那张臭嘴接下来能说出让人稍微振奋点的话来。 可是,接下来陈扬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了。 “好了,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里。接下来党员留下,其他的同志可以先离开了。” 众人一片错愕中,稀稀落落的有五今年轻同志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很快,除陈扬外,屋里还剩下了十个党员。 陈扬环视了一眼党员们,才开口说道:“好吧,接下来我们讨论闰柔同志违反纪律的问题。” 见陈扬居然还来真的了,憋了一肚子气的闰柔被彻底激怒了,啪的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得浑双抖的怒道!“我有什集问题好讨论的。“邢大姐连拉了好几下都没能把她给拉坐回来,看来真是忍不住了。 陈扬瞥她一眼,用力掐灭烟头。说道:“闪柔同志,我希望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是个党员,还是个副处级领导干部,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踉跄边那些泼妇有什么区别?还有脸拍桌子呐,难道这就是你在大家面前的表率吗?”阅柔一口郁气呛在喉咙,看到党员们都齐刷刷的把目光盯在她身上。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脸上一热,赶忙强压住怒火,坐了回来。 “鉴于闰柔同志在经合区尚未立项的情况下,就私下里向几个不明商人对经合区未来的政策以及优惠做出单方面的保证,我要说的是,闰柔同志的这种行为是很不负责任并且十分影响经合区对外良好形象的。为了杜绝这种现象,把这种苗头抚杀在萌芽状态,我提议对闰柔同志做出党内纪律处分。记小过一次。” 这… 底下一片倒抽冷气之声,党虽们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吧,口头警告一下还不行吗?怎么说,闰柔同志也是党小组副组长啊。 闰柔冷着脸盯着陈扬,两眼喷火。却一声不吭。 她绝不相信,陈扬这种明显带有点迫害同志味道的提议会在党小组会上获得通过,更何况,她这一年多来兢兢业业的工作,在同志们心目当中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 可是,很遗憾,她实在太不了解陈扬了。 接下来,陈扬直接转向负责做记录的纪检小组长刘副主任,“刘荣同志,你把处分情况记录一下,明天出一份简报给大家传阅。” 啊?” 刘副主任傻眼了。 不,不仅仅是他,在场所有党员都傻眼了。 闰柔更是怒不可遏的再次站起来。怒道:“陈扬,就算你是党小组组长,你也没有权利这么做,你,你这么做是不合党章的,就算要处分我。也得在党小组会议上经过讨论投票才能通过。” 陈扬一愣,闰柔还真没说错,自己这一言堂的领导当惯了,还真就养出了这种坏毛病来。当下目光逐一扫过底下的其他同志,问道:“大家对处分闪集同志的提议还有什么异议吗?” 陈扬的目光仿佛窗外那冷冽的风刀子,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低头侧脸,不敢直视。 半晌过后,办公室里仍然是寂静一片,针落可闻。 这下子闪柔彻底傻眼了。 处分?记过?从来都是优秀党员干部的她哪曾受过这等委屈,而且这种处分一旦进了档案,那可就是一辈子洗刷不掉的污点了。 一想到这。她眼眶一红,竟趴在桌面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陈,陈主任,还,还是算了吧。闰柔同志已经受到教了。口头警告过也很严厉了。”一旁做记录的刘副主任大着胆子说道。 而一旦有人开了腔,其余的党员们也纷纷帮闰柔说起情来。 陈扬并不认为自己是小题大做。闰柔的问题很严重,再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像她这种不开眼的下属,不给她个教她是记不 的。 当即一摆手,制止了众人的说情,沉声道:“同志们,我不是要针对月柔同志,这种问题我们绝对不能姑息,我可以把话放在这里,今后若还有类似问题,我发现一个,就处理一个,绝不手软!” 说完,再次看向闪柔语气冰冷的说道:“闪柔同志,这里不是你哭闹的地方。还有,我必须要再提醒你一句。今晚你要抓紧时间把检讨书写好,在明天的早会上当众宣读。给大家一个警示。” “你!” 闰柔霍然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惨白的脸颊泪水,把妆都哭花了,显得楚楚可怜的。不过她才只说了个“你”字就气得再次趴伏在了桌面上,肩头耸动着,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当众读检讨书?真亏这个混蛋想得出来! “好了,散会吧。” 陈扬见她哭得伤心,还真有点于心不忍了,大手一挥,宣布散会了。 陈扬前脚网走,剩下的党员们立玄纷纷起身过去安慰闰柔。可阅柔却是越哭越伤心起来。 陈扬在门边顿住脚,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舟,大步的走出了办、公室。 出到外面,却发现天已经黑了,还下起了厚厚的鹅毛大雪。 在院子里却没看到陈若男。 陈扬一愣,回目四望,目光梭巡到长廊的尽头时,不由哑然失笑起来。 陈若男安在长廊上的条凳上,侧上方网好点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很认真的在低头看书。 那本厚厚的资料册搭在她腿上。或许是天太冷了,她来回放到唇边的搓着手,不时的呵着热气。 偶尔还会有几片洁白的雪花飘落到她身上,而她却是顾不及了。 一时间,陈扬竟有些怔住了。 不知为何,看到此时此刻的陈若男。他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暖意,身上寒意全无。 无论是谁,看到自己的妻子天寒地冻的在外头等自己下班一块回家。恐怕都会觉得很温暖吧。 她可真够认真啊? 过了好一会,陈扬才深吸了一口气,大步的朝陈若男走去。 “若男。” “啊?” 陈若男貌似刚才一点也没察觉到陈扬正向她走来,突然间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不免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是陈扬来了,眼睛不由一亮。 赶忙合起书本,一边收拾东西。从条凳上起了身,一面问道;“陈扬。你是下班了吗?” “嗯。” 陈扬点点头,跟着就伸手去帮忙拍掉陈若男背上的雪花,“若男,你在外头不冷吗?” “谁说不六 陈若男才说到半就停住了。 “怎么了?” 陈扬下意识的回过头一看。 一双怨毒无比的目光冷冷的向他直射过来,原来是闪柔在一群党员们的陪同下,也走出了办公室。 第七章 尴尬 沫扬开着吉普车穿梭在京城的大街,脑子里怀在想着懈四网柔那两道怨毒的眼神,不觉如同吃了只苍蝇般的难受。 要说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怪就只能怪闰柔自己撞枪口上了。像这种口子一定不能开,不然今后有的是他头疼的时候。 而且,他的性格向来是要么不做,耍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至少要保证全力以赴。既然现在已经接下了经合区的重担,那么所有拦路虎都必须统统清理掉。 “管他呢,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吧。 陈扬动动嘴角,想到这句话,不由笑了起来。 一直在副驾上静静看书的陈若男也被陈扬的笑声打扰了一下,皱眉看向他道:“笑什么啊?” “没事儿,继续看你的书吧。” 陈若男合起书本,转脸过来正色道:“陈扬,那女的怎么会成了你们单位的同事了呢?” “我哪知道啊。”陈扬撇撇嘴道。 “要我说,你这个同事一点教养也没有,上回在西餐厅就跟个泼妇一样拦着咱们。刚才我见她还拿眼睛瞪你呢,我看她说话的口型,准是又拿法语骂你了。” “真铆” 陈扬一下子好奇起来。陈若男精通几国语言。她这么说想来是真有其事了。 “嗯。”陈若男点点头。 陈扬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若男,下回她要是再敢拿法语骂人,你就帮我用法语骂回去。” “切,我才没你那么无聊呢。再说。我也不知道法语怎么骂人。”陈若男不屑道。 “那国骂你总知道了吧?” “不知道。”陈若男说完脸红了一下。 “那我来教拜”陈扬说着就张嘴做了个口型。 “不许你要流氓!” 陈若男嗤的一笑,伸手拍了一下陈扬。然后赶紧把目光转到了车。 “若男,待会儿我先送你到家,然后上楼收拾一下东西,到国旅定个房间,你是跟我一块出来吃饭还是自己在家下面条?”陈扬把自己的行程简单说了一下,跟着又补充道。“对了,这两天你不用车的话。我就先用着了。” “你要去外头住吗?” 陈若男忙回过头来,奇怪道。 “嗯,你那儿就一个房间,总不能让我老睡沙发吧。” 陈扬随口回了一句,陈若男接下来就不再说话了。 直到陈扬把车开进国防大学时,她才再次说道:“陈扬,今天我给妈打电话,她说不让你到外头去住呢。” “妈真这么说的?” 陈扬讶异道。 “嗯,妈说你要是。要是觉得我那儿地方就回家里头住,顺便看房子。”陈若男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 这酬 顺便看房子?什么逻辑? 陈扬无语极了,回家里住还真不如留在陈若男那里打地铺奂。 算了,离过年还差几天而已,等过完年应付完养母再说吧。到时候让李秋禾帮忙查查后海那些四合院的房价,如果合适就盘几套下来,到了二十一世纪,那可都是上亿元一个。单位的黄金宝地,而且有价无 呢。 两人把车停好后。学校食堂显然早打样了。 陈扬就跟着陈若男在校外转了转。最后来到一栋三层小楼前。 这栋三层小楼是一家餐饮俱乐部。学校的三产,对外创收用的。很多到军校培刮的军官或者地方上的同志平时没事都喜欢到这里来聚餐。 快到门口前,陈若男突然扯了一下陈扬。 “怎么了?”陈扬不解的看向陈若男。 陈若男却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飞快的捷住了陈扬的胳膊,然后才低声道:“走吧。” 陈扬一头雾水的走进了餐厅。此时才八点左右,餐厅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一楼大厅到处是穿着军装的年轻老师。 “陈老师。你怎么也来这里吃饭了?” “陈老师,这位是你爱人吧?给我们介绍下吧。” “陈老师,你真结婚了啊?” ,诸如此类的招呼声不绝于耳。而陈若男虽然不说话,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对打招呼的人点点头示意一下。 从这些年轻男老师的眼神中,陈扬读出了两个字嫉妒! 而他也终于明白了陈若男的用意。难怪陈若男没有昨晚上在宿舍楼那么羞涩了,估计她也想通了。 好不容易才在角落上找了张空桌坐下。陈扬擦把汗,问道:“若男。那些男老师都对你有想法?” “可不是吗,都是一个单位的,烦都烦死了。”陈若男撇撇嘴道。 陈扬愕然的往周围看了一眼,果然,有不少在旁边桌上喝酒的男老师还不死心,仍不时的把目光膘向他们这桌。 看来自己这趟还真来对了,能帮陈若男省掉不少麻烦。 两人点了个三菜一汤,陈若男吃饭时不爱说话,两人简单填饱了肚子。陈若男又用饭票把帐先结了,然后就出了餐厅。 又硬撑着陪陈若男在校园里逛了一圈。两人才回到了教工宿舍楼。 上到楼上,网一进屋,陈扬就觉得有点地“州江,不仅多了双拖鞋,就连茶几都多出了个崭新的烟毁傲不,就奇怪道:“若男,你把屋里弄过了?” “嗯,一会你洗完澡就进去睡里屋吧。我睡沙发就行。” “你不怕我打开你的保险箱了吗?”陈扬笑着问道。 “你敢!再说我换密码了!” 陈若男边说着,自顾自的进了卧室。换了一身睡衣才重新出到客厅。 出来时,还把被褥一并捧出来了,然后就开始在沙发上铺了起来。 陈扬在她身后站了一小会儿。看到她换了件紫色的吊带丝绸睡裙。款式很潮,估计是李端玉从南方给她买的。裙子下面穿着一双棉拖鞋,露出两截白藕般的小腿,在眼前忙前忙后的,看起来特别惹人 疼。 看着陈若男身后明显隆起的臀峰。想到上辈子两人曾经有过的甜蜜情景,陈扬一时间就有些心猿意马。头脑一热,从背后轻轻搂住了陈若男的纤腰。 手碰到陈若男的时候,她明显震了一下,但是她没有表示出言反对。只是别扭的挣扎了一下,被褥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过了良久,陈扬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就,只是轻轻的搂着陈若男的腰部,情不自禁的问道:“若男,你今天怎么不喷香水啊?” 陈若男皱了皱眉头,把陈扬的手拿开了,狐疑的回过头问:“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陈扬回过神来,忙道:“哦,没什么。随便问问,我记得妈不是从深市给你寄了好多名牌香水回来么,我还以为你已经用了呢。” 他当然不能告诉陈若男,以前每回做*爱前,她都会往身上喷上淡淡的香水,还说这样很有感觉。 陈若男就不再说话,把被褥铺好。径直回房间拿了两套换洗内衣裤出来,把其中一套递给陈扬:“喏。你先去洗澡吧。” 经过刚才那短暂的亲密接触。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陈扬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她好好谈一谈。“若男,我看你也别瞎忙活了,咱俩六 陈若男仿佛知道陈扬想说什么。“啊”的一声打断了陈扬,跟着就急急忙忙的说道:“陈扬。你,你别说这些话儿,我,我没准备好,等爷爷帮我们摆了酒席,再那,那个吧。” 说完抱上自己的内衣裤逃也似的冲进了卫生间。 陈扬有些无奈,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坐下来点了支闷烟。 嘭! 卫生间门关上了。 陈若男满脸羞意的靠在门背上,眼睛闭着,手抚在自己腰上,似乎在回忆刚才被陈扬搂在怀里的感觉。 以前两人一块练习交谊舞时。陈扬就没少跟她搂搂抱抱的,她也早习惯了,可是以前却从来没有这种奇妙感觉。 她不是个小女孩了,事实上她跟陈扬的生日是同一天的,而且她比陈扬还大几个钟头。就算没做过,但也知道些男女间那点破事。 此亥下身处不时传来一种湿热的感觉。让她羞得不行,下意识的**了结实的双腿,脸红耳赤的蹲了下来,把脸蛋深埋进了腿弯里低声暗骂自己太不要脸了,门外那个男人虽然是自己的老公,可也是跟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弟弟啊。 陈扬当然不会让陈若男睡沙发。两人分别洗过澡之后,他就把陈若导赶回了屋里。 一夜无话,等到第二天一早。陈扬网一睁开眼就吓了一跳。 陈若男居然捧着他身边坐着。 “若男,你怎么跟个鬼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吓死人是不?” 陈扬揉了揉眼睛,嘟哝道。 “你自己睡得跟死猪似的,还敢赖我?”陈若男哼了一声,跟着就伸手把陈扬的被子掀了开来,“快去洗秋吧,我已经到食堂打早餐回来了,就等你起床呢,我都快饿死了。” 陈扬看了一眼茶几,上面放了两个饭盒。一个盛着热粥,一个则装了四五个馒头。赶紧起了身。 跟陈若男一块吃过早饭,陈扬就拎着车钥匙出门了。 早上车多,陈扬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赶到了驻京办租住的四合院。 驻京办开的饭店早上不做生意,显得挺冷清的。 陈扬本来以为自己来得挺早的呢。没想到进了办公室才发现,人都到齐了,都等着自己来开早会呢。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表,差五分钟八点,幸好没迟到,否则真是汗颜了。 其实到不是他来得晚,而是驻京办这帮人都是租住在对面街的锦华饭店的,过个马路就到,自然比他到得要早些。 陈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得远远的闲柔,发现这女人眼眶微微有些红肿,今天也没化妆,头发也不像平日里梳着高贵典雅的发髻,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披在脑后,一副昨晚没睡好的样子,瞧着挺让人同情的。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碰撞了一下,就各自挪开了。 陈扬的早会开得很简单,把事先准备好的材料分发到了每个人手里。 这份材料是他在省城花了两个通宵赶制出来的,几乎涵盖了二十一世纪所有的高尖端发达产业。 当然,他这只是一个意向性的东西。具体正式的申贼刚料讯得由筹委会按专门格式重新制作六儿※ 每个人都看得云里雾里的,不明所以。 陈扬也没工夫跟他们一一解释,有自己这个超前十多年的大脑。他们不需要懂,只要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操作就行了。 在他看来,现阶段如果想要在经合区上马那些重复建设,那么申报材料获批的可能性为零。 只有换个思路,以高新技术为主导。以现代服务业为支撑,把低效节能的要素统统集中起来,才有机会打动国家计委的相关领导,把经合区的批文拿到手。否则就算自己跟刘主任很熟也没什么太大用处,最多也就是比别人多了点跟领导接触阐述自己观点的机会而已。 大约等了十多分钟;办公室里依然还是一片刷刷翻阅资料的声音,每个人都很认真在学习。 陈扬看了看表,决定不再等了。这些东西一时半会他们也消化不了。有个感性认识就行。 接下来,他简单跟大家讲解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又安排何添等资料组的人按照他的想法重新制作一份送批材料。 一份送批材料涉及到的地方很多而且繁琐,就算加班加点,能在一个星期内赶制出来就算很快的了。而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三天,显然在年前把材料赶制出来很不现实。 按照政府部门以往一贯的工作作风。年后恐怕还得热闹一眸子,估计得等到三月份左右才能过完会呈到计委领导的办公桌上了。就算中间环节一路畅通无阻,能在六月前拿到批文已经谢天谢地谢人了。 好在陈扬对此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倒也不太着急。忙完这些事之后,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好了,今天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我赶在年前给大家开这个会,就是希望夫家在春节假期里也好好想想。加强学习。”顿了顿,陈扬又微笑道,“在这里我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待会儿等散会之后,有望同志把春节值班安排表交给我,其他同志就先回去吧,忙了一年,大家都辛苦了。” 本来按驻京办规定,今天还得上一天班才正式放假的。大伙原本还以为陈扬这个新官上任会拖延一下。没想到却是提拼了大十天,底下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阅柔虽然不说话,但却一直在默默观察着陈扬,听到陈扬说要散会了,她心中不由暗自一喜。 “好了,在早会结束之前,由纪检小组组长刘荣同志通报一下阅柔同志昨天的违纪问题,然后再让闰柔同志在会上做个检讨。 陈扬干净利落的声音听到闰柔耳朵里,不吝于魔音贯耳。她几乎要崩溃了,能杀死人的眼神再次向陈扬射来。 刘副主任的通报内容不多,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很快,一份昨晚临时炮制出来的纪律简报在底下人手里传阅起来。 接下来,就该轮到闪柔在会议上做检讨了。 在这些昔日的下属面前读检讨书,真比杀了她还让她觉得难受。 但形势比人强,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闰柔不得不扭扭捏捏的站了起来。 轻咳一声后,她静下心来。看了一眼手里那份被她攥得皱巴巴的检讨书,面无表情。语速飞快的把检讨书朗读完了。 不得不说,她这份检讨书是很下了一番工夫的。光篇幅就将近五千字,但是怎么听怎么不像检讨。前面连篇累犊的阐述了她请那几个同学吃饭的因果关系,生生的把自己塑造成为了一个兢兢业业,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优秀党员干部形象,最后末尾才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下题。 说白了,这更像是一份年终工作总结,还有点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读完了?” 陈扬不置可否的问了一声。 “完了。” 闰柔恨恨的回答道。跟着就要坐下。 “闰柔同志,你确认你这是检讨书吗?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嘛,你是不是拿年终工作总结来糊弄大家啊?”陈扬的奚落让闰柔放弃了坐下的想法。 她昨晚上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整晚,现在已经打消了野蛮辞职的念头,她决定要跟陈扬这个披着党员皮的混蛋斗争到底。当然。经过昨天一整天的较量,她也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对方是个不按常规出牌不讲组织纪律的混蛋,自己越是愤怒恼火伤心,这个混蛋恐怕越是在暗地里偷笑。 想到这,她强压住了怒火,摆了个江姐似的造型,冷冰冰的说道:“陈主任,我刚才说的都是事实。在座的其他同志都可以为我证明 “是啊,陈主任,闰柔同志这一年来确实带领大家做了不少工作,她的努力勤奋大家都看在眼里啊。” “陈主任,闰主任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现在又当众做了检讨,就算了吧 或许是闪柔昨天的眼泪把大家都感动了,这时纷纷有同志出来说情。 陈扬沉吟了片刻,才摆摆手道:“好吧。闪柔同志,你留一下。我想单独跟你谈谈,其他人先散会吧。” 第八章 八字相冲 羔快。人就都专先了,办公室里就剩下了陈扬和闰柔邵戏六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闰柔同志,坐过来一点,方便说话。”陈扬主动抛出了橄榄枝。 不想,闪柔却对陈扬抛过来的橄榄枝不感冒,她依旧坐在原位,冷冰冰的说道:“陈主任,有什么话麻烦你快点说完,我觉得自己跟你没什么好沟通的。” 陈扬直接当没听到,自顾自的点起支烟抽了起来。 闰柔皱了皱鼻子,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 “闰柔同志,我希望你搞清楚。我把你留下来不是想要跟你解释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做为驻京办的主任,你必须要配合我开展工作而不是使绊子影响团结,一粒老鼠屎搞坏一锅汤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清楚吧?” 闰柔一听陈扬把她比做了老鼠屎,登时粉脸气得煞白,当场就要发作。幸亏昨晚上她做过自己的思想工作,才强忍了下来。哼了一声道:“陈主任,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陈扬笑了笑,喝口茶,“当然,你可以选择调动工作,我绝不阻拦你 我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多,你一来就想把我踢开,门儿都没有! 闰柔的想法跟昨天相比,已经转了个田度的大弯。昨天冲动之下写了份辞职报告,回去仔细思考过后,就后悔了。自己凭什么走啊?自己走了之前的心血都白费了不说,还不正好遂了这混蛋的意了吗? 当即冷声说道:“陈主任。在批文下来之前,我是不会申请调动工作的 陈扬当然也不希望把闰柔调走,至少在近期内不希望。免得自己网来就把副手给挤走,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上面领导指不定会怎么样看待自己呢。 见她这么说,就顺水推毋道:“既然如此,我希望你今后能配合我的工作,你能办得到吗?” 闰柔咬牙点了点头,却不吱声。退一步海阔天空,先忍了! “那好,现在我想跟你谈谈我接下来的工作思路,希望你利用放假这段时间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省得到时候跟不上我的工作节奏,影响工作。” 虽然闪柔十分讨厌陈扬这种每句话都带着主导性的语气,但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比她还小几岁的男人似乎天生就有种领导气质,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天经地义似的。 接下来,陈扬也不管闰柔愿不愿意听。从包里取出一份厚厚的资料。直接起身走到闰柔身边,夹着香烟跟闰柔一一讲解了起来。闰柔全程都皱眉不已,显然被陈扬的香烟熏得不堪忍受。 最后,陈扬还把两人的分工也安排好了。 按他的要求,闰柔专司负责搞定部委那些小虾米,避免那些牛鬼蛇神从中阻挠,而他自己则负责做通各相关部门上层领导的工作。有点抓大放小的意思。 闰柔听得一愣一愣的,本来她还以为这回有希望拿到批文了,可按陈扬的说法,他们之前的工作全都没有任何意义,那些经合区的规划图纸等等的,全都得再重新设计。几乎等于要重起炉灶再来一遍了。 而且陈扬不光是大刀阔斧的改变了原先各工业园的产业布局,甚至连小到公共厕所建在哪里等等之类的事项都考虑到了,这点让她心里稍微对陈扬有了点改观,至少他是有认真研究过的。 “大概思路就是这样,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陈扬说完,从座位上起了身。跟着又说了句让闪柔吐血的话,“我也不想跟你谈得太深入,反正说多了你也记不住,反而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这不摆明乒卜瞧人吗? 闰柔本来已经有所缓和的脸色再次变得铁青,拎起坤包和陈扬给她的那叠资料,甩手就要离开。 不料她走得太急了点。坤包的背带正好被桌角勾住了。她脚踝被高跟鞋一扭,“啊。的惊叫一声。往身后陈扬的怀里直摔了下去。 陈扬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到向自己怀里的娇躯。别说,别看闰柔脾气又臭又硬,但身子却是又香又软。霎时间。陈扬温香软玉的就抱了个结实。 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门口突然间传来笃笃两声敲门声,紧接着。门口被负责内务的李有望推开了。 “陈主任,您要的” 李有望手里拿着一份春节值班安排表,边走过来边说道,可话网说到半时,他抬眼一瞧,立刻就傻眼了。 的确,此匆两个领导的姿势实在太暧昧了点。 闰柔软软的偎在陈扬怀里。两人的手还缠在一块,而陈扬的动作看上去似乎是想把闰柔往桌边推,但更像是要让闪柔趴在桌子边上。 这种姿势怕是黄色录像里才有吧? 李有望打了个冷战,懊恼不已。看来自己来得真不是时候啊。以后领导要是给我小鞋穿就遭了。 跟着就结结巴巴的说道:“陈。陈主任,要不,要不我先出去。”边说边转身往后退。 阅柔的眼泪已经凝在眼眶里了,嘴里急急忙忙的喊着:“老李,你先等一下手上同时往后用力。勉力想从陈扬怀里支起身子。 谁知道她不推还好,慌乱之下她这一推网、引忧川了陈扬的裆下,她可是个熟得能滴水的女人了,哪办职划四日只摸到了什么,顿时脸一热,触电般的抬起手来。 可是,祸不单行,网一抬手,正好撞上了陈扬手指间夹着的烟蒂。嗤一声,右手掌心处立刻被烟头烫伤,她痛得冷汗直冒,忍不住“啊”的失声尖叫了起来。 陈扬被吃了豆腐,此刻也是惊愕尴尬不已,正想要推开闪柔时,没想到闰柔的飞了自己的香烟。听到她尖叫出声,才知道是被烫伤了,顾不上再数落她,赶紧扶住她肩头,好歹算是帮她站直了起来。 李有望被叫住后,目瞪口呆的目睹了这一幕,当下哪还敢再待下去。飞快的冲出办公室,关上门后。犹自靠在门背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背心处冷汗直飙,暗自腹诽道,这领导真套做一套啊,前头还在大会上闹得脸红耳赤的,谁知道背的里就搂搂抱抱的了。可是,闰主任是有老公的啊,怎么还跟小陈主任这样?唉,这些个大领导真是 嘭! 关门声传来。 闰柔急眼了,发足便要追出去,不想她前面脚扭了一下,加上现在都还没站稳呢,才迈出半步,脚踝处传来一股抽痛,又是“哎哟”一声。终于摔坐在了地上。 望着那扇关得牢牢的木门,闰柔想死的心都有了,短短几秒钟内连吃了四个暗亏,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撞邪了。 她满腔的郁闷无处宣泄,又羞又恼又气又急,脚踝和掌心处传来的疼痛更是难忍之极,当下只好怨天尤人。回头恨恨的瞪了陈扬一眼,眼泪夺眶而出,竟蹲在地板上掩面痛哭起来。 陈扬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一幕给惊呆住了。 他怀疑自己跟这阅柔是不是八字犯冲,怎么屁大点的事也能闹大起来。 再看向蹲哭得伤心欲绝的闪柔。他一阵头大,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 半晌后,等闪柔的哭声渐渐小了点,他才试着轻喊了声:“阅柔同志。你没事吧?” “你说我有没有事?”闰柔霍然间抬起头来,瞪向了陈扬,一脸的愤慨和委屈。 陈扬虽说冤枉得很,也被莫名其妙的吃了豆腐,但他也知道阅柔受到的伤害更大,当下就不再计较,上前一步要去扶起闰柔。 闰柔已经被陈扬这个灾星吓惨了,见陈扬朝她走来,赶紧伸手示意道:“你,你,你走开点。我用不着你帮忙,我自己能走!” 边说边蹙着眉头,用左手撑着的板。噙着眼泪勉强站了起来。 陈扬苦笑着摇摇头,目送着闰柔一瘸一拐的往办公室门方向走 闰柔走了不到两分钟,门口就再次传来了笃笃的声音。 李有望再次敲响了办公室门。不过这回他学乖了,等陈扬喊了声“进来”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陈主任,这是您要的春节值班表。”李有望现在还有点后怕,低着头把表递到了陈扬面前。 陈扬抬头看了李有望一眼,心中也有火气,却也知道怪不了这老李。想解释两句吧,可这种事本来就是越说越缠扯不清的,干脆也懒的多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拿起那份值班表扫了一眼。 按驻京办惯例,春节,般会留几个人在京城轮流值班。 陈扬看到,从年三十到初三都是闪柔值班,资料组的何添值初四,刘鼻主任值初五,自己因为是网来驻京办。就没安排自己值班。 陈扬想了想,才问道:“以前都是这么安排的吗?闪主任怎么值这么多天班啊?” “这是闪主任安排的,去年唐主任在的时候,也是这么安排的。”李有望回道。 陈扬想想值班其实也没什么事。每天开车过来打个转就行,驻京办里就自己一个人是燕京本地的,干脆自己包了得了。就对李有望到:“老李,你去通知一下闪主任他们,让他们都回家过年吧。我一个人留在这就行。” 李有望心中感动,这么好的领导上哪找去啊?赶忙应声出去了。 可过了没一会,李有望就又敲门回来报告说,闪主任谢绝了他的好意。说他不熟悉驻京办饭馆的经营情况,就不需要他值班了。 既然闪柔坚持,陈扬也就算了,暗地里却有些好奇,这闰柔不用回家陪亲人过年的吗?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正好又碰到了在门口拦出租车的闪柔,陈扬本想停车载她一程,但想想还是算了,吉普在闰柔身边滞了一下,便加速扬长而去了。 接下来的三天,陈扬非但没能闲下来休息。反而更忙了。 因为,养尖养母两人回来过年了。 养尖倒好,整天待在家里看书,可养母李端玉可就不同了,三天里。每天从早到晚带着一对儿女出入各大商场。陈扬的工作自然是负责开车拎东西,想推都不知道该推给谁。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够年的春节来到了人们身边。 年三十是在那个警卫森严的大院子里过的,吃完饺子后,一家人就围在一个火盆旁边,边闲聊着边看春晚。 陈扬的直震个,不停,频频起身,偏偏他又坐在前面,走来走去的李端玉就烦了,蹙眉问道:小扬,你怎么那么忙 “他啊,准是又约了纽葫芦那些人,正商量看待会到哪玩呢。”陈若男磕着瓜子,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出来。 “小扬,你怎么还跟纽葫芦那些人混在一起啊?”陈扬的大学同学里。李端玉就记住整天遛鸟的纽葫芦了。 “妈,都是同学嘛。”陈扬瞪了陈若男一眼,但陈若男还真能猜的。上一个电话还真就是老纽打来约他去喝酒的。 “好了,把手机关了,陪我和你爸好好看会儿电视李端玉边说边把陈扬拉了下来。 陈扬没办法。只好当着养母的面把手机关掉了。 小扬,我让李助理帮你在京城看了处房子,等过几天装修好了就给你们当婚房。” 李端玉随口说了句,陈扬还没答话,陈耀华就先开口了:“你就喜欢瞎折腾,买什么房子啊?小扬跟若男在军校住的那套房子不好好的吗?。 “那房子小得跟什么似的,能住人吗?再说,要是等明年若男有了孩子,你还让他们挤在那间小房子里啊?我说你就是一点也不关心孩子。” 陈耀华虽然看不惯老婆大手大脚追求享受的作风,但一提到孙子,就皱皱眉,也闭嘴不说了。 虽然这三天里,陈耀华夫妇几乎天天都会有类似这种讨论,但此玄听到,陈扬和陈若男两人仍是脸热不已。 不过李端玉提到房子的事,陈扬倒是想起来驻京办旁边的那几处四合院了,就开口说道:“妈,我和若男的事儿你们就别操心了。如果你们公司流动资金充裕的话,就到后海那片盘几座四合院吧。” “哦,是么?那我到时候让李助理留意一下。”李端玉很相信陈扬的眼光,近段海南房地产火爆。她也是听陈扬的意见才在那里赚了一。 当然,陈扬知道海南楼市也就这两年红火,两千年左右就该垮了。投机一把还行,至于投资,当然还是燕京的地皮值钱,什么时候买都是稳赚不赔的,就看买在什么地段,赚多赚少的问题了。 聊了一会近期的房市,十点钟一到,陈耀华就要睡觉了。每天如此。雷打不动。李端玉自然也陪着丈夫一块上楼休息去了。 陈扬这才赶紧重新开了手机。看了一眼,一溜的未接来电,以纽葫芦的居多。 “怎么,爸妈才网上楼,你就想遛出去啊?” 身后传来陈若男吓死人的声音。 陈扬没好气的回过头:“你有没有搞错,偷看我电话。” “哼,你才是小偷呢,还有脸说我 陈若男旧事重提,陈扬不由老脸一红。便不跟她多说了。 随后几天,陈扬每天东跑西颠的陪着陈耀华夫妇去给领导和亲戚拜年,而他跟陈若男的关系已经半公开了,每到一处,什么天作之合这类的祝福之词,让他俩都是如坐针毡,简直比上班还累。 春节假期过得飞快,眨眼就开始上班了。 按往常惯例,年后各地驻京办都会请些相熟的领导来吃饭聚餐啥的。饭后还会打点些烟酒等小礼品啥的。至于重要领导,就更是要专门去拜今年了。 交州驻京办自然也不能免俗。 因此。收假第一天,陈扬就召开了全体人员会议,对今春的招待任务进行了布置。随后几天,驻京办的饭馆里宾客如云,陈扬也难免俗了几回,整日价的喝得醉醺醺的。没办法。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种科级干部甚至是主任办事员,你都不能轻易得罪,不然什么时候你被人穿了小鞋都不知道为什么。除非你有本事把这帮人全给杀了,否则还是该吃吃,该喝喝。 元宵节前天,陈扬算算领导们也该忙完了,就抽空赶到了国家计委的办公大楼。 陈扬直接上到六楼,找到了常务副主任刘海泉的办公室。 跟高秘书打了声招呼,不一会,高秘书就笑吟吟的把他带了进去。 刘海泉的办公室不算太大,但装修得很严谨。 看到陈扬被领进来了,刘海泉就乐呵呵起身跟陈扬握了下手,笑道:“你这小子,我说那天怎么碰到你呢,怎么,现在也学会跑部委了?” 边说边拉着陈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高秘旁看得暗暗咋舌。什么时候见刘主任这么热情的招待客人啊?心知自己那天在香格里拉绝对办了件正事儿。倒了热茶后,赶忙掩门出去了。 陈扬被问得不好意思,干笑道:“刘叔叔,这不年马上要过了吗,我就专程想来看看您。” “呵呵,你小子还嘴硬,前几天我去给老爷子拜年时,不还见过你的吗?。 陈扬就有些尴尬的笑笑。 “行了,你小子有话就直说吧。我可听耀国省长说起,你是不是调到交州工作了?” 陈扬心里一汗,便不再遮遮掩掩的。硬着头皮道:“刘叔叔,您既然跟我三叔聊过了,我也不瞒您了。我这次来,是专门想跟您聊聊我们交州经合区立项的事的。” 刘海泉喝了口茶,笑着看向了陈扬。这几年开发区成了项目重灾区。他似乎想听听看这个。大偻子有什么高见。 第九章 理想 东扬忙点头,跟着就从随身的公文包里翻出了早就备好的 当然,他知道领导时间很宝贵,当然不会像在驻京办开会时弄那么一叠厚厚的资料。 因此,他只是拿出了一张白纸,上面是他昨晚上手绘出来的一个简单的经合区未来的规戈草图。然后递到了刘海泉的手里。 “刘叔叔,这是我们交州经合区的规利草图,您先看看。” 刘海泉点点头,笑着接到手中仔细浏览起来。 他在计委干了十耸,口3年开发区最红火的时候,他就是时任的规刮厅厅长。当时几乎天天都要加班加点的看图纸,这方面经验丰富。 当时甚至不少省会城市干脆组织了劝多人的工作组驻扎在计委附近租了办公室,夜以继日地画图纸。然后夜以继日的把图纸交到计委审核变成现金。 那段可谓不堪回首,当时他虽然已经意识到经济过热绝不是什么好事。但在那个狂躁的年份里,谁不给开发区亮绿灯谁就会被指责为拖改革开放的后腿。 因此,他也无能为力。提过几次意见被驳回后,只能服从上级领导安排。 足足十分钟过后,刘海泉才把这目光从图纸上重新挪回到陈扬脸上。这期间,他足足吸了两支烟,显然。一直在思考着并且相当重视 “刘叔叔,这个规划方案您觉的怎么样?” “不切实际。” 刘海泉兜头给陈扬泼了盆冷水,语气坚定。严谨扎实是他们这一代干部的特点,丝毫没有因为对面坐着的是陈系第三代新晋人物,而给他留半分面子。 陈扬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如果换了是三叔来审这份方案,恐怕言辞更加犀利。 毕竟,陈扬的设想太宏大了,他要把这个没有任何沿边沿海优势,没有大的政策支持的方打造成另外一个深圳,简直有点异想天开的意思。 他笑笑道:“刘叔叔,我知道这份方案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我想如果是我们原先的方案,恐怕早就被您扔到垃圾篓里了。” “你小子心态倒好。”刘海泉微笑颌首,指着图纸道,“陈扬你在江边划出了一个高新技术产业园区,这点很好,跟国家的政策思路能接上轨。但是。你偏偏又设置了很高的门槛,只允许国内外高尖端企业进驻。你考虑到实际情况没有?现在国内经济形势逐步走好,各省市都在大力引进外资,僧多粥少的情况下。你凭什么认为你这个小小的经合区能把那些投资商吸引过来?” 陈扬沉吟片刻才道:“刘叔叔,其实我设置的门槛并不高。您可能没有注意到,除了引进国冉外顶级企业外,我更注重的是吸引那些手上有特殊专利有长远潜力项目的中小企业,也许一两年内看不见成效。但是相信到了两千年以后,这些高科技企业才是能下金蛋的母鸡,我会给他们最大可能的扶持和帮助。” 说到这里,陈扬停了一下,才缓缓道:“刘叔叔,我还年轻,我能耗得起。” 刘海泉转脸看向陈扬,目光深邃。 他并非没有看到陈扬方案中的长远发展潜力,只是从一个为官者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个。很可能三到五年,甚至十年内都出不了政绩的垃圾项目,那些什么网络科技、生物科技等等诸如此类的高新项目他听都没怎么听说过,远不如上马一个发动机厂或者化工厂之类的项目见效快。 做为陈系铁杆,他当然不希望陈扬这个陈系第三代的希望之星半死不活的耗在那里。 他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自然会义不容辞的帮这今后辈指明方向,省得他走上歪路。 想到这,他把陈扬的图纸折了起来,说道:“你回去尽快再重新弄一份正式的送审材料给我看看,想维法中和一下顿了顿,他又叹口气道,“陈扬,目光放得长远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近期效益,任何事都要长短结合,要是不挣钱,出不了几个明星企业,你拿什么吸引其他人?光想着靠国家投资和扶持。是远远实现不了的。” 陈扬见刘海泉的口子松了,心中一喜。 他当然不能明说,吧、啊两年是网络爆炸性发展的黄金时段,那什么腾讯、阿里巴巴、百度等一大批日后疯狂的披金机器就是在这两年内冒头出来的,他若是这时候再不抓紧扶持一批类似企业,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这种便宜不捡是要遭天谴的啊! 一想到这,陈扬当即坐直了身子。郑重道:“刘叔叔,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跟您一样。我也是个**员。” 刘海泉一愣,旧用沫扬半晌,脸上才渐渐露出了欣慰的笑“呵呵,你这小子。” 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喝口茶道:“行了,我也不浪费口舌去劝你了。你回去按你的想法把材料做的漂亮点,你们交州的送审材料过会的时候我会尽力帮你们争取的,但是,我有言在先,虽然年前国家才开了口子允许再批准成立开发区,但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哦。” 陈扬要的就是这句话,连忙笑着掏出烟,拆开封条,取出一支递上:“刘叔叔,您尝尝,这是从老爷子那里顺出来的。” 刘海泉接过烟,笑道:“别人跑部委哪个不是大包包的拎着,你小子也跑部委,两手空空就上来了?”边说,边把陈扬网开封的那盒烟揣进了兜里,又拍了拍陈扬肩膀。“行了,我一会还有个会要开。你回去忙吧。” 陈扬忙从沙发上起身,跟着又从另只口袋里又摸出了一盒烟,拍在茶几上:“刘叔叔,这盒也孝敬您了。事成之后我还另有重 刘海泉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是想当面贿赔我啊?我可跟你说好了,事儿成不成你都得有重酬,不然我要你小子好看。” 陈扬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出了计委大楼,陈扬心情甚好。 虽然还有很多繁重的工作要做。但总算是八字刮上一撇,有点眉目了。 {3}{Z}{中}{文}{网}车回到了后海的那片四合院群。网一进到院子,就看到负责内务的李有望在院子里团团转,一副急吼吼的样子。 他赶紧上前问道:“老李,出什么事了?” 李有望回头一看,是主任回来了,赶紧迎上去道:“陈主任,前头有人来院里收房,咱们恐怕得挪个窝了,闪主任他们都在商量对策。就等您回来拍板了。” 陈扬一奇,心说自己才网对这片四合院起了心思,没想到有人下手比自己还快。会不会是养母让李秋禾下的手呢? 想了一下,他就朝李有望挥手道:“走,进去再说。” 跟李有望一块进了办公室。 进去一看,果然,闰柔等几个驻京办领导都在办公室里头,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大家看到陈扬进了屋,纷纷看了过来。 陈扬拿起茶缸先去冲了杯热茶。才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看到陈扬不急不缓的样子,闰柔心里就来气。当即走到陈扬桌边扯了张椅子坐下,黑着脸数落道:“陈主任,咱们都快无家可归了,亏的你还有心思喝茶。”心里头腹诽不已,这姓陈的真是个灾星,他一来驻京办就没顺心过。 这段日子两人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摩擦,甚至在酒桌上还算配合默契,但陈扬给她的第一印象实在太差,加上那天吃了大亏,手心处被烫伤的地方结痴后留了个难看的印子。偏偏她又找不出理由埋怨对方。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现在她可是每次一抬手看到那处伤疤,心里的恨意就更增一分。 陈扬早习惯了这个提前进入更年期的女人时不时的发点牢骚,跟她太认真了,自己就输了。又想到很可能是自己家盘下来的产业,便不慌不忙道:“闰柔同志,这么点小事瞧把你给急的。咱们不是跟对方签有合同的吗?按合同办事,房东还真能赶咱们走不成?” 哟! 闰柔二话不说就火急火燎的从旁边扯过一份文件,拍到陈扬面前,指着中间一个条款道:“你自己看看第二大款第六小条,当初咱们签合同的时候双方规定好了,如果房屋耍转让给第三方,咱们就得无条件退租。 前面房东和地产公寻的代表已经来过了。限咱们一周内就搬离这里。” 陈扬看了一眼闰柔所指的条款,果然白纸黑字的写着如转让就得无条件退租,就皱眉问道:“对方真这么说的?不能跟他们签续租合同吗?” “陈主任,前面对方来的那代表说了,这处院子他们收回去另有他用,不打算继续对外出租了。”副主任刘荣赶忙插话道,语气跟阅柔一样,也是很急。 “这里的四合院还有很多,咱们换个地方租不就行了吗?”陈扬问道。 “你不懂就别乱说!” 闰柔焦急之下,丝毫没注意自己的语气,又道:“你也不想想,咱们现在这院子不仅够大,而且临着街口,地段好,若是挪了地儿,咱们的饭店估计就该关门了。” 陈扬这才恍然,驻京办饭店的事他向来不过问,也难怪闪柔会这么着急了。 第十章 倒霉的闵柔 因为暂时坏搞不清楚究方是不是养母姿排李秋禾技下的憾丁,砻虑片玄,陈扬当即决定,分两组人展开工作。 一组由自己带领,去找房东和盘下这处四合院的开发商沟通,另外一组则由刘副主任带领,就近寻一处新的落脚点,做好万一谈崩的准备。 安排下去后,他当即和闰柔以及李有望三人一块,开车赶往收房开发商设在王府大街的办事处。 ,通过闪柔的介绍,陈扬这才得知,原来还真不是李秋禾干的好事。 盘下四合院的房开商叫圆通公司,办事处跟南扬地产同样,也设在王府大街上的东方大厦,只不过南扬的产的办公室是在楼,而他们是在飞楼办公。 说话间,东方大厦到了。 停好车,陈扬三人就一块进了电梯。 电梯在一层停下来时涌进来了一大帮西装革履的小白领,男女都有。一时间挤得不行。 自从上回无意间撞破了两个领导的好事之后,李有望就多留了个心眼。在这帮小白领挤进来之前,他就迅速从俩领与身边挪开,跑到了对面角落去了。 闰柔先是一愣,可很快就明白了李有望的想法,暗地里大骂那老李思想太龌龊了,可眼下一点办法没有,人进来太多,她跟陈扬两人不得不紧紧挨在一块,动弹不得。 李有望虽然也被挤得难受,但总算是舒了口气,心里不禁腹诽起来。这两个领导也真是的,他们俩自个过来找人谈不就行了,还拉上自己干啥哟。搞得自己就跟个电灯泡似的,左右难做人。 虽然鼻子里不时能噢到从闰柔身上发梢处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但陈扬倒是不为所动,眼观鼻,鼻观心。脑子里不断在思索看待会该怎么跟这个新房东谈判。他算了一下,自己最起码还得在燕京待三个月,就算对方多加点租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就找点关系搞定对方。能不搬当然最好不过了。 也该闰柔倒霉,这回虽然陈扬挡在了她身前,但这栋大厦实在太多。几乎每层楼都有人上上下下,电梯里始终保持满员状态,更可恶的是。这破电梯不仅慢如蜗牛,而且每停下来一次就是咣当一声猛震一下。然后按照惯性定律。里面人都会下意识往后挪一下。 虽然陈扬已经尽全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往后倒了,可奈何他前面的那些小白领可不管他是谁,一个劲往后挤,这十层还没到呢,他的后背几乎快贴着闪柔的前胸了。 闰柔当然不肯让陈扬白白的占便宜。奋力用两只手顶在陈扬后背上。 陈扬很无奈,下期只的用眼角余光一瞥,却见闰柔手里拽着张纸巾。粉脸上憋得桃红一片,羞急交加的,全是大颗大颗的汗水,一有空隙就赶忙用纸巾擦一下汗。 这可真是, 这种恶劣情况一直持续到,终于在第十三层来了个总爆发。 电梯在这层楼停下后,挤进来一个大胖子,电梯居然没有发出超重报警声。于是乎,咣的一声,电梯启动时,所有人都往后猛退了半步。 一直如临大敌的闰柔突然听到喀的一声轻响,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右手腕处猝然间袭来。 手腕骨折了? “啊!” 阅柔痛得额上冷汗直冒,失声惊呼出来。 可这还不算完,陈扬由于要躲避前面人。脚往后一挪,正好把闰柔的高跟鞋尖结结实实的踩了一下。 “啊!” 闰柔痛得眼泪水都飙了出来,下意识的想躬下身,可她连续两声尖叫让电梯里的其他人都莫名慌乱起来,一时间狭小拥挤的连续发生了几起踩踏事件,那大胖子更是失去了重心,整个的往后一仰带倒了一大片,陈扬躲避不及,也顺势往后到去一 手腕、脚尖处的疼痛还没消退。眼前又是陈扬黑压压的背影袭来,闰柔几乎当场晕阙过去,她已经没办法用手去撑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扬朝自己撞了过来 叮! 一声轻响。 十八层到了。白领们纷纷出了电梯,貌似他们都是这层楼里面南扬地产的员工。 “混蛋,你还压在我身上干嘛?还不快点起来!” 阅柔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她脑子一片空白,张口便骂,荐忘了还有个李有望在边上待着呢。 陈扬不是不想起来,而是前面他也被一个妇女狠撞了一下,胸口有点闷,这时听到身后闰柔的喊声,虽然胸闷。但他还是赶紧抓住旁边的扶手,喘口气站直了身体,同时回身问道:“闪主任,你刚才没事儿吧?” 没事? 有本事你来试试看。 阅柔欲哭无泪,眼睛喷火,痛的直皱眉。她现在的症状是胸闷,手痛。脚麻。陈扬网一从她身上撤离,她赶紧蹲了下来,用还算完好的左手不停的揉着胸口。 “呵呵,陈主任,还有一层就到了。” 李有望对两个领导假辖腥的做派很不屑,但仍目不斜视的打了个哈哈,跟着就要去关电梯门。 恰在这时,隔壁的专用电梯叮的也响了一声,数接着便听到高跟鞋声笃笃的传来,貌似有人从专用电梯里走了出来,外面那些还在侃大山的小白领们立刻如见了鬼似的做鸟兽散。 一个着黑色职业套装,黑色筒裙,丝袜,黑色高跟鞋,戴一副黑框眼镜的美女从陈扬他们所在的电梯前轻快的走过。 惊鸿一瞥间,陈扬心中一突。 “陈扬,你看你刚才干的好事!” 闰柔喘了几口粗气后,用力拽着边上的扶手,艰难的从立了起来,伸陈扬。看来急怒攻心的她已经完全把李有望当成透明人了,太失态了。 李有望心中好笑,脸上冒汗,仍然目不斜视。 陈扬却不能当老李是隐形人,赶紧用手抓住闰柔的粉拳,不想正好抓中的是闪柔刚才葳了一下的右手腕,就听略的一声脆响,闰柔的手腕又挨了一下狠的。 她脸色一白,啊的又是尖叫一声。整个人软软的到了下去。 “阅妾任,你怎么了?” 陈扬大惊之下,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闪柔。 恰在这时。 叮! 又是一声轻响。 原本已经缓缓关闭了的电梯门口又缓缓打开了。 电梯外,李秋禾双手提着公文包,置于筒裙下沿,一脸好奇的看向了电梯里。 陈扬回头看了一眼,诧异道:“你前头不是走过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李秋禾灵动的眸子眨了一下。看向陈扬怀里的闰柔,不答反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边说边走了进来。 阅柔也是一呆,才马上反应过来。心中叫苦不迭,恨不得直接撞死在这电梯间里。强忍住手腕上的疼痛,奋力从陈扬怀里挣扎着站了起来。 陈扬也不敢再上去帮忙了,回头又问向李秋禾:“秋禾,你不是一直在深市的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李总叫我回燕京办点事,你是来这里找我的吗?” 陈扬心知肯定是买四合院的事。后海那片四合院很多,却不知李秋禾盘了了哪间。就朝李秋禾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要到楼上找圆通公司的负责人。” 跟着又把闰柔和李有望向李秋禾简单介绍了一下,并且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 李秋禾听完后,脸色变了一下。说道:“那我还是跟你一块上去吧,我跟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不怎么太好说话的。就最近,他们还从我们手里抢走了几个我看好的单位呢。” “陈主任,你到底是走是不走?要聊天你出外面聊去,现班时间呢。” 闰柔的气色稍稍恢复了点,见陈扬霸占着电梯,跟个水灵灵的锐美女瞎侃起来,登时就来火了,见缝插针的催促道。 陈扬看了眼闰柔,见她满脸疼的冒汗,知道她刚才吃了大亏,就没跟她较劲。而且他也不想把公家的事跟南扬公司的私事捞在一块,就摆手道:“算了。我这是公事,你跟着掺和什么呀。待会我办完事再给你打电话好了。” 李秋禾已经被陈扬放过好几回鸽子了,明显不信的轻哼一声,却仍不肯挪步。 陈扬见状,只好从手包中“喏,这是我的名片,待会儿我请你吃晚饭好了。” 李秋禾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嗤的一笑道,“哟,交州经合区筹委会主任兼驻京办党组书记,又升官了啊?” 陈扬瞪了她一眼,她才不紧不慢的收起名片。出到电梯外面,她又回头笑道:“记住你说的啊!再骗我。我可去你单位白吃白拿了啊。”看来她也知道驻京办是个啥地方。 叮! 电梯门终于关上了。 见气氛有点尴尬,李有望就凑过来问道:“陈主任,刚才那个女同志是谁啊?” “她啊,中天投行的总经理。”陈扬笑笑回道。他当然不会明说这间投行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公司。 一旁捂住手腕皱眉忍痛的闰柔一听到“中天投行”这几个字不由一愣。 她前期不光是跑经合区的批文,也为不少来京搞招商的交州政府单位帮忙做了一些招待工作。平时在酒桌上可没少听说过这间在期市火爆异常的投行,别说请这家公司的老总吃饭了,这间公司的一个业务员都牛得不行,如果说前面那个娇滴滴的小女人真是中天投行的总经理的话,那自己才才可就太失礼了。 该不会是这姓陈的混蛋在吹牛吧?有这么年轻的总经理吗?而且还是个女的? 阅柔皱眉看向陈扬,不想陈扬这时也正朝她看过来,好言问道:“闰主任,你的手腕真不碍事吗,我看要不你还是先到附近医院去看看吧。 闰柔却不觉得陈扬是好心,把脸一转,低声冷哼道:“用不着你这么好心。” 陈扬无语,暗想刚才那么混乱,这女人该不会是把我当成电梯色魔了吧? 李有望继续目不斜视。 幸好,电梯越往上走,越少人进来。不一会,飞楼到了。出了电梯,就见圆通地产股份有限公司的金色牌匾镶嵌在走廊的大理石墙面上。 走了几步出回廊,漂亮的前台小姐彬彬有礼的和陈扬几人打招呼。听陈扬说明来意,就打电话给秘书室,得到回复后,一脸甜笑道:“先生,请你们左拐,最后一间就是总经理地办公室。” 陈掩几人依言左转。 左右是几个大间,业务员们坐在格子式办公桌前忙绿着,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总经理室前,秘话请示了总经理,随即请陈扬几人进总经理办公室,帮他们轻轻推开门,等陈扬几人进去后,又将门轻轻带上。 办公室很宽敞,硕大的办公桌后。一今年约三十岁左右的白脸帅哥西装革履的端坐在桌后,看到陈扬几人进来,眼陈扬几人身上扫,花了大概二秒钟时间,却是有钥秒万谨留在闰柔那较好的脸蛋和胸脯上的。也不起身,只是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在旁边的长条真皮沙发上坐下。 陈扬等人是上门求人的,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依言坐下。 虽然对方那赤十裸裸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乱瞄,但是闰柔早习惯了。坐定后就笑着出言问道:“黄总,您好,我们是交州驻京办的工作人员,有点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美女出马。果然挺好说话的。 这个叫黄总的白脸帅哥虽然很想把装下去,但终于还是美女的诱惑力比较大,点头轻咳了一声后。起身挪步到了陈扬等人旁边的一张单人皮沙发坐下了。 他是个近视眼。凑近后,又多瞅了几眼,更是惊为天人,闪柔那玲珑的身段在眼前晃着,竟然有点神不守舍起来。暗道一声乖乖不得了,这妞真他娘够正,待会儿不管她来求我办什么事,先睡一晚上再说。 说实话,今天天气暖和了点,闪柔打扮得也非常觎丽,穿了一身雪白地薄羊绒套裙,上衣地下摆和裙子的下摆上都缀着淡淡的浅蓝色牵牛花。看上去素雅却又活泼。套裙地质的很有弹性,紧紧围裹着窈窕却又丰满的躯体,将胸部和臀部突出地展现了出来。 再加上高跟鞋,丝袜,每一样都折磨着黄总的神经。 等秘书把茶端进来后,黄总正襟危坐道:“几位,不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陈扬就回道:“黄总,我们交州驻京办一直租了后海胡同6号院用做办公场地,原先是跟中海公司签的租赁合同,一年一签,不过听说他们已经把这个院子转让到你们公司名下了,今天你们公司的业务代表还跑我们那儿说要把院子收回去,我想如果你们不急的话,不知你能不能先通融一下。让我们延期交房。你也知道,我们政府单位搬迁的话,手续会很麻烦顿了顿。陈扬又补充道,“嗯,最多不超过三个月,期间的租金我们也会照付的。” 陈扬这话已经说得很客气了。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虽然陈扬他们是外地的官,但是如果硬是不搬。扯起皮来,也是够他们开发商头疼的。 不过,如果这话让月柔来说显然效果会好很多。 “这个嘛” 黄总面露不爽。尾音拖得老长。 闰柔暗骂一句老色狼后,展颜一笑道:“黄总,我想贵公司也调查过。后海的四合院保护区已经列入了京城三十六处民俗保护区之一,显然不能用于商业开发,如果贵公司只走出租的话,续租给我们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黄总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心中却发起愁来,如果这美女求他办的是其他事儿,答应她换取一夜**也就走了,可偏偏对方要求续租那套四合院,那可不是自己做得了主的事。 他就为难的表示道:“几位。不是我不肯续租给你们,只是这事的实很麻烦,这个院子是我们董事长指定要的,我做不了主啊。” 闰柔故作惊讶道:“啊?黄总。您做不了主码?” 黄总一听这话,美女这么说,简直就跟说他“做不了爱”一样让他火气腾的冒了上来,想想自己也是这间公司的大股东,续租个院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想是这般想,但他为了赢得美女芳心,还是要拿拿架子的。就皱眉道:“也不是做不了主,就是嘛。话说一半就卡住了。 闰柔追问道:“就是什么,黄总?租金方面您可以适当加点,如果在我们能承受的范围内,都可以商量 黄总就不说话了,眼珠子开始不时的在闰柔脸上转悠起来,看似像在思考问题。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陈扬当然也看出了这家伙不怀好意。同时又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在拿话搪塞自己等人,就道:“这样吧,黄总,你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一下你们公司的董事长,看看” 话说到半,他手包里的电话响了。 “不好意思,我先接听个电话。” 没办法,陈扬只好抱歉的笑笑。起身走到了房间外。 接起一听,却是项谨打来的电话。 “亲爱的,你现在在哪儿啊?” “我正忙着呢,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项谨哼了一声,跟着又冷冷的说道。“我想你了,你说怎么办吧?” “项谨,我也想你了。可现在我真的很忙。抽不开身啊。”陈扬敷衍道。 “你那么忙,那我回国找你好不?” “好啊。” “真的啊?那我马上去订机票。”电话那头的项谨雀跃起来。 “别,千万别。”陈扬吓了一跳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至少在金融风暴前,项谨还不能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陈扬还想着屋里续租的事儿。没办法,他只好开口道:“项谨,你听我说,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先忍忍。没其他事我就先挂了啊,我这真有事要忙。回头我再给你电话啊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项谨气呼呼的把手机拍到了办公桌上。怔了一会儿,她才又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陈扬回到房间时,却意外的发现闪柔正忙着跟黄总握手呢,敢情自己转个背 “呵呵,陈主任,黄总已经答应把四合院暂时续租给我们了。”李有望满脸喜色的凑近到陈扬身边解释了一下。 “哦?” 陈扬诧异的看向闰柔,见她满面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牺牲了色相才换回来的。 握了超过十秒钟的手,闰柔才的以把手抽回来,虽然心里不爽。但为了大局着想,她还是忍住他笑道:“黄总,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待会儿就在我们那个小饭馆里备上薄酒,等您大驾光临了。” 闰柔这一笑,黄总骨头都酥了。 再一想到今晚的安排。如同打了针鸡血似的亢奋不已,自己年少多金,这小娘们还不手到擒来吗?忙不迭点头道:“好,好的 然后勉为其难的跟陈扬和李有望也握了下手。 就在几人正要离开时,黄总那秘书又拿了个电话急急的跑了过来。黄总接了后。说了几句,就面有难色的把陈扬三人拦了下来。 “几位,真是不好意思,这处院子是我们董事长盘下来是打算自己住的,这个,这个,” 陈扬一听就火了,这不要人玩吗?再一沉吟,皱眉问道:“黄总。能把你们董事长的电话给我吗?我亲自跟他谈。” “不好意思,这可不行。” 陈扬心里纳闷,赶紧掏出手机拨了项谨的电话,对方却关机了。 黄总送几位出门,在门口时停住脚。看向闪柔:“闰小姐,真抱歉。这样吧,为了表示歉意,今晚我在燕京饭店做东,请闰小姐,哦,请几位务必赏光。” 闰柔心里也是火冒三丈,网答应的事转个背就黄了,浪费了自己半天口舌。不过眼下事情未有定论。还不能撕破脸皮,正要点头答应,不想这时候陈扬黑着脸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拉起了闪柔的手:“走吧。别跟他们废话了。” 阅柔莫名其妙,脸一红,正要挣脱开来,陈扬的电话嘀嘀嘀的响了起来。 陈扬赶紧松开闪柔的手,接通了电话 两分钟后。 陈扬乘坐真梯上到了羽楼。 在秘书的带领下,来到了回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门前。 漂亮的女秘书笑着示意了一下,自动走了。 陈扬二话不说就推开门冲了进去。 门还没来得及关,眼前香风一闪。一个温软的身体撞进了他怀里。 紧接着。他的脖子一紧,网要说话,就被两片柔软的嘴唇牢牢堵住了。一条灵巧而又熟悉的香舌熟练的撬开他牙关,钻进了他嘴里。 蓬! 不知是谁勾了一脚,把门给关上了。 半分钟后,陈扬使劲的推开了怀里的女人,把她扔到了软绵绵的沙发上,喝道:“项谨,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对吗?” 项谨听到陈扬声音里带着火气。马上送上讨好的笑脸,起身坐到了陈扬身边,撒娇道:“亲爱的,我想你了嘛!再说了,你老是这忙那忙的,你就不能跑来看看我啊!”说着就摇陈扬手臂:“亲爱的,别生气嘛!嗯” 这声鼻音娇媚入骨,陈扬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赶紧拨开项谨的手,不耐道:“一边去。” 项谨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就为了见爱郎一面,没想到陈扬却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她心中委屈,登时就不说话了,撇过头到了一边,眼眶也红了起来。 陈扬嘴角动了动,硬着头皮搂住了项谨扇头。项谨动了动肩膀,可陈扬的手很有劲,就没甩开,气苦道:“你别碰我,你,你走吧!” “好,是你叫我走的啊!” 陈扬当即作势要从沙发上起身。 可身子网动,就已经被项谨牢牢抱住了。 项谨把脸埋在陈扬肚子上,手使劲的掐了陈扬一把,嘴里呜咀道:“混蛋,你就会欺负我!你就会欺负我”。 陈扬无奈的叹口气,一把圈住项谨的纤腰。项谨“啊”的低呼了一声,便被陈扬抱起坐在了大腿上。网巧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内裤一下就被拉到足踝,接着双腿被分开,骑坐在陈扬双腿上。 “快点。抓紧点时间。”陈扬催促了一声。 项谨脸腾的一红。自然知道陈扬想干嘛了,心中虽然生着闷气,却还是咬着嘴唇,把两手探到了陈扬裆部。熟练的解开了陈扬的皮带、拉链。跟着便小心逢迎。接纳那火热的庞大,慢慢坐了下去。 陈扬两手看着项谨红着脸抱着自己脖颈,慢慢动着,取悦自己,方才的怨气才渐渐消是 半小时后,陈扬和项谨穿戴整齐,并肩下到一楼。 网下到停车场,不想却看到闰柔和李有望居然还在等他。就叫住项谨。自己走了过去,问道:“阅主任,老李,你们怎么还没回去?。 李有望没敢说公心中却腹诽道。你这领导不发话,我哪儿敢先。 阅柔脸色阴沉,一脸狐疑的看了眼陈扬,跟着又望向停车场门口的项谨,心里头有种怪怪的感觉,这两个人一定有问题。 就走近到陈扬身边,装模作样的招呼了一声,鼻子却使劲噢了一下。似乎想抓到什么把柄。 陈扬皱眉不已。赶紧自顾自的走到了车边,却更是坐实闰柔心中的猜想。 第十一章 温柔 每然陈扬本打算跟项缘尖燕京饭店开个。邯包间吃顿烛申的。但碍于闰柔和李有望也在,偏偏还没到下班时间他不大方便。虽说他强行下班也不是不行,但在下属面前总归得注意点影响,再说,被闰柔这女人盯上可不是件什么好事。 幸好,项谨也挺会来事,见陈扬皱眉,她赶紧走了过来,煞有介事的朝陈扬展颜笑道:“陈主任,这两位是?” 陈扬就顺水推舟的做了介绍。 阅柔一听这个明媚觎丽的美女居然还真就是圆通公司的董事长,不由一惊,同时赶紧换了一副比较官方的笑容,热情的跟项谨握了下手。 “陈主任,这样吧,前面咱们谈的也差不多了,鉴于你们办事处有实际困难,我也不难为你们,待会儿咱们就到四合院里把改租合同签了吧,我也顺便到那里看看环境。”项箜看着陈扬笑道,因为是自作主张,怕又被陈扬骂,她就用了个疑问句补充道,“可以吗,陈主任?” 闰柔和李有望在旁边听得一愣。没想到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闰柔欣喜的同时更是狐疑,该不会这姓陈的靠男色把事儿办妥的吧?一瞬间,她心目中陈扬的色狼形象立玄变成了牛郎。可转而又一想。这个项董年纪轻轻,人长得又如花似玉的,不至于吧? 陈扬就点点头道:“当然没问题。项董做为房东,欢迎之至。” ,因为有了两个超级大灯泡。项糙和陈扬间的交谈显得谨慎而又克制。不过陈扬却也从项谨的字里行间中得知,原来那间圆通公司是项谨新近才通过新世纪控股的,而她盘下这个四合院,还真就是为了将来跟自己一块搬进来住的。 估计她是听说自己调到京城工作了,就想着能找个落脚的地方,不然每次飞回幕跟自己幽会都是在饭店,整得就跟偷情似的,让她很不爽。当然,这次她让人到驻京办收房,无非就是她那女人的小心眼作祟罢了,想逼自己主动去见她一面,而不是每回偷溜回来,都是她主动来找到自己。 半小时后,一行人回到驻京办。 项谨做为新任房东,同时又是腰缠亿万的商人,自然受到了包括闰柔在内的驻京办工作人员的热情接待。 陈扬签字的时候才发现,改租合同是项谨早准备好了的,不由暗瞪了项谨一眼,项谨面上礼貌严谨,心中却是咯咯直笑。 签好合同后,陈扬就让人在最好的一间厢房裕隆阁,摆了满满一桌子交州的特色菜专门招待项谨。 席间宾主双方相谈甚欢。而闰柔在听到项谨的谈吐和开阔的眼界后,同为女人的她佩服不已,立刻改变了之前对项谨的龌龊看法,心想这回应该是陈扬踩中狗屎了。就频频相邀敬酒。借机拉拢关系,她哪知道项谨也是承包酒楼发迹的,两人推杯换盏间,却是棋逢对手了。 至于拉拢关系,她还真不如好好给陈主任敬两杯呢。 当然,因为项谨到来的关系。陈扬再次放了李秋禾一次鸽子,电话通知她自己晚上没空请她吃饭了。李秋禾虽然很不爽,但奈何自己只是个打工的,老板怎么说就只能照着做。 一餐饭一直吃到九点多钟才散场。 陈扬把项谨送到了燕京宾馆,虽然知道自己不方便留宿,但看到项谨那泣然欲滴的神色,他当即给陈若男去了个电话,留了下来。只是。他却不知道,当晚陈若男坐在沙夜也没合眼。 项谨这一留就又留了三天时间。 真到周一凌晨,才硬着头皮把项谨送上了飞机,虽然不舍,但没办法。这一两年是发家致富的最好时机。 先知先觉的他早把目光投注在网络产业之上。国内外的网络泡沫股即将出现,例如雅虎等等,他自然要令项糙旗下的几支基金在网络泡沫破碎前赚个钵满盆圆,未来几年将会有几只网络神话股出现,他可是不会放过它们,而口8年的00卧更是重头戏。 事情总得有人去办,交给其他人他可不放心,而项谨才是他真正的贴心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这个赚钱重任自然只能交到她忍过这一两年就好了。 送走项谨,陈扬再次投入到了紧张的申请经合区批文的工作上来。 年后,由于编制新的申报材料工作繁重,仅靠现有人员显然难以在短期内完成。陈扬就向市政府打了个增派专业人手的报告。 很快,市政府就做出了批示。同意! 三月初,市政府从各部门抽调的业务精英在陈扬的秘书万伟的带领下,一齐赶赴驻京办报道。 人员一下子翻了两倍多,达到了近五十人的规模。 可谓是兵强马壮了。 为了获得一个比较好的工作环境。陈扬雷厉风行的在对面街的锦华饭店里,专门租了两个会议室用作办公场所,把驻京办饭店录离开来。 而他每天除了白天要召集人员编制材料外,晚上还得应付那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头的饭局,忙得晕头转向。常常是深夜两三点钟才回到陈若男在国防大学的宿舍。 陈若男看到陈扬每天早出晚归的。心疼不已,这段时间难得的没有跟陈扬呕气,而是承担起了照顾陈扬起居的重任,像什么洗衣服之类的活儿都是她包了,她甚至还学做了几道小菜,专门做宵夜给陈扬吃。有时候若是单位教学工作不忙的话,她也会跑到那四合院里等陈扬下班,同样的,往往一等就得等到两三点钟,但她却毫无怨言。 天道酬勤,陈扬这么没日没夜的忙到了四月中旬,一份厚达两百多页。凝聚着筹委会全体工作人员汗水的申报材料终于编制而成,正式递交到了计委项目申报审批管理处。 然而,这只是万里长征迈出的第一步。 随后,陈扬拿出了一副全得一身剐的气魄,这份材料所到之处,经手人员必定会被邀请到驻京办做客,然后第二天一路绿灯。 到了五月初,这份材料最后总算杀到了计委几位主任及相 这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在当前机关单位普遍拖沓的情况下,从递交文件到准备正式过会审核立项,才仅仅用去了十五个工作具,这不得不说是个小小的奇迹。 然而,创造奇迹的陈扬并没有感到任何欣喜。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说之前所做的那些工作都是小考的话。那么接下来将要在五月十日进行的审议会。就是不折不扣的大考了。 大考前,他循惯例召并了动员大会。把思想统一了起来。 五月十日,陈扬亲自率领筹委会班子里的几个主要成员及一些专业干部,鱼贯进入到计委大楼顶层的大会议室,面对面的回答计委各项目专家及主要负责领导就关于经合区立项所提出来的各种刁钻问题。 会场布置得跟论文答辩会差不多。 看着台上那一双双睿智而严谨的目光,饶是见过无数大世面的陈扬都有点心里没底,更别提跟在他身后步入会场的闪柔等一干十好几个工作人员了,个个都脸色僵硬,丝毫看不出来他们这些人都起码是正科级以上的干部。 陈扬抬眼看向主席台,坐在台上的刘海泉微微朝他轻点了一下头,眼里有赞许的意思。 他这才感觉到心中稍定,知道自己的方案至少在刘海泉那里是没问。 提问过程很规范,由台上的专家发问,陈扬等代表团成员派人出来回答。 陈扬并不是万能的,很多细节性的东西,你比如经合区未来的排水管道怎么搭建,业园区产生的污水怎么处理,标准将怎么定等等这类很专业的问题,他不能作答。他只是个设计师,这些问题只有叫他手下这些专业干部去应付考官们那轮番的轰炸。 由于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而陈扬又亲任老师,专门培刮过这帮专业干部,并且在昨晚上还开了个准备会到深夜十二点,因此,所有人的回答口径侧重点都很一致,过会前期进行得相当顺利,主席台上的专家频频点头,对经合区提出来的很多新颖的产业规划及标准纷纷感到好奇 已。 中午就近在计委食堂吃了个饭。 下午两点半,一直养精蓄锐的陈扬终于要粉墨登场了。 做为筹委会主任,最后的总结陈词他自然是责无旁贷。 陈扬手里没有拿着一张稿纸,全凭着自己的记忆,侃侃而谈了将近半个小时。 效果虽然不错,但是陈扬分明看到,主席台上除了刘海泉外,有权利拍板的几个主任都蹙起了眉头。显然有点画饼充饥海市蜃楼的意思。 “这刘叔叔,难道他没提前帮我跟其他领导沟通过吗?” 原本前面看到刘海泉朝他微笑点头,他还以为走个过场就行了呢,谁知道另外这几个主任显然对陈扬的宏大计划没什么心理准备。 “陈扬同志,你罗列出来的这些主要经济指标数据逐年以猕攀升,三年翻一番,甚至你还提出来,经合区将争取在凹年实现财政收入突破四个亿,我看就算是深圳速度也不过如此嘛,你有什么依据能做到这点?” 率先问话的是计委一把手张纲。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干部了。 “张主任,我的依据已经很详细的列在申报材料里了,如果您非要我保证,很抱歉,我不能给您任何保证。我会用我的工作和事实来证明给您以及在座的各位领导看。相信时间不会太长,三年内就能看出成果。 陈扬不卑不亢如实作答。 现场一片哗然,你这不是在吹牛瞎侃嘛?“大跃进”吹大牛哪会儿你小子还没出生吧? 而交州方面的代表个个头低低的,闰柔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着陈扬,心里暗骂不已:“那些依据你不是整天在我们耳边唠叨吗,你不记得的话,就是编也好歹编一个出来啊,喊这些口号顶个屁用。你呀你,平时欺负人的时候不是挺狡猾的嘛?怎么到这种关键场合就会放空炮了呢!” 而问话的张纲却微不可闻的轻点了下头,拿起茶缸,喝了口水。 张纲问完后,一旁的三把手廖副主任也发问了: “陈扬同志,交州那地方我去过一次,发展还是不错的,据我了解。这次交州市政府把绿江边上划出了块地出来,再看了你们经合区的未来规划图,整个经合区的优势也就是那条绿江了,可翻遍你们递交上来的文档,却没看到半点对绿江的利用,是忘记了还是你们根本就不考虑借助这个,优势?” “我们没有不打算利用这个优势。事实上,这条绿江非但不是我们的优势,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我们的软肋。我想如果您最近去过交州,去过绿江看看的话,相信您也会同意我的看法。” 陈扬依旧是如实作答。 底下议论纷纷,问话的廖主任更是不解,这时旁边一个参加过前期实地考察的老专家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才做恍然大悟状,连连摇头叹息起来。 原来,他也是十多年前去过交州。当时清澈见底的绿江现在已经别说绿了,改个名儿叫臭江更贴切些,整个就是一条环城的臭水沟。 当然,陈扬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显然不应该拿到这种场合上来讲。 于是乎,交州代表团的工作人员头更低了。 事实上在关于绿江的利用开发问题上,交州代表团的同志起码给陈扬提出了一百多个颇具建设性的意见。但都被陈扬一一否决了。 闰柔是提意见最多,现在见陈扬如此作答,更是痛心疾首的暗骂了一句:“我早说了让你改改那图纸。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你你就是说你打算建个旅游景点也好啊!” 接下来,诸如此类问题如炮弹般向陈扬袭来,甚至连他早打过招呼的刘副主任也来凑了个趣,问了好几个犀利的问题。 陈扬站在原地,一口水都顾不上喝,一一回答了各位领导及专家的质疑。 他的回答显然不能令所有人满意,至少交州代表团的同志听到他的回答后头已 也是,陈扬那些答案,从交通、环境、卫生、治安等等各个方面。把整个经合区的不利因素全都**裸的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换句话说,他给大家描绘出了一幅经济落后,交通不便,集脏乱差于一县的经合区现状图。 就这种破地方,搞开发区? 做集吧! 但他问心无愧,因为他给出的答案的依据只有一个。实事求是! 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花半秒钟就能读完了,可是,真妥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当主持会议的王秘书长宣布会议结束时,交州代表团的所有同志都瘫倒在了靠椅上,虽然还没到夏天。但此玄每个人的背后都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身体上不累,但是在精神上,这些同志都不吝于受到了一次非人的折磨。 领导和专家们先行离开了,过会只是必经的一个重要程序,真正起决定作用的还是接下来计委领导们的内部讨论会议。 至于最后下决心拍板,至少耍等半个月之后了。 阅柔连喘了好几口气之后,突然疯了似地从靠椅上站了起来,满脸寒霜的冲到正忙着收拾文件的陈扬身边,怒道:“陈扬同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我和同志们都快认不出来,刚才那个人真的就是你这个陈大主任吗?” 陈扬顿住手。把脸转向怒不可遏的闲柔,正色道:“闪柔同志。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阅柔更来气了:“那你怎么还那样回答,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给咱们经合区脸上贴点金吗?” “对不起,我是个党员。”陈扬祭出了大招。 “你!” 闰柔明显没有任年思想准备,被呛了一下。 陈扬不再理她,把文件都收进了公文包里,离开前又顿住了脚步,转脸看向发呆的闰柔道:“闪柔同志。你别忘了,你也是个党员。” 说完就要大步离开。 闰柔愣了一小会,眼见陈扬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要离开了,她赶紧大步跟上,很不淑女的扯住了陈扬的袖子。质问道:“陈扬同志,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做法会让大家这几个月来的心血全都白费,你回答我,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陈扬沉默了半晌,看向了此刻还软倒在靠椅上的同志。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眼圈发黑,瘦骨鳞绚的,全都是让陈扬的高压政策给逼出来的,这几个月来所有筹委会成员不分昼夜的连续工作,一天假都没放过,想不变成这副鬼样子都难。 陈扬叹了口气,看向大伙道:“明后两天我给大家放假,大家都好好补个觉吧。” 不知为何,这句话原本应该是一针强心针,但却仿佛变成了压倒骖驻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就累惨了的代表团成员,个个脸上显得更疲惫了。 陈扬对大家的表现很无语,回过头想拿掉闰柔拽住自己袖子的手,不想闰柔手一紧,梗着脖子道:“陈扬同志。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给大伙一个说法,我就不让你走!” 陈扬定住脚步,目光扫向众人。郑重道:“如果这次的申请材料被否了,我会负起全部责任!” “你负责?嗬。陈扬同志,你还真不愧是我们筹委会的好党员呀,这种漂亮话谁不会说啊?”闪柔冷笑道。跟着面色一沉,喝问道,“你说。你拿什么负责?” 陈扬脸上没有笑容,只有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坚毅,掷地有声道:“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如果申请材料被否,我会立刻引咎辞职!” 说完,用力拿开闪柔的手,不再犹豫,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一时间,闰柔和代表团其他同志都惊呆住了。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次如果不是陈扬的强力领导和多方联系,经合区的材料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递交上来,并且一路绿灯杀到了现在。 耸然,这次申请材料被否的可能性相当大,他们虽然很累,但还不算气馁。毕竟,比起之前几年的数次递交,能走到过会这一步已经是一个相当大的突破了。 但如果陈扬辞职了,没了陈扬的领导,这对他们来说,才真正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甚至比材料被否更甚。 代表团各成员面面相觑的呆滞了几秒钟后,如梦方醒,纷纷起身跟了出去。 闰柔更是后悔不迭,为了这次的申请立项工作,陈扬的付出绝对不比任何人少,甚至比所有人都多。如果被否了,最难受的应该是他。 自己的脾气太冲了,说那些话刺激他干什么? 可是,他这人平时没少狠批我们。我们说他两句又怎么了?就不行吗? 她猛咬了一下嘴唇,一跺脚,恨恨的跟上了大部队。 陈扬的步伐迈得很快,只一会就下到了计委一楼。 正要走下那几十级的台阶时。他突然怔住了。 台阶下的一个石狮子旁,陈若男穿着一身笔挺军装,斜背着一个军用椅包,静静的负手立在旁边,目光温柔恬静的看向了他。 下一秒钟,陈扬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缓缓走下了台阶。 走到陈若男身旁停住,问道:“若男。你怎么来了?” “今天下午我请了半天假,没地方去就来这里等你了。”陈若男淡淡的回道。 “那我们走吧。”陈扬有些疲倦的朝陈若男笑了笑。 “嗯。” 陈若男点点头,跟了上去。 不知怎的,她的手突然间变得有些颤抖。 快走到马路旁时,陈扬的右手倏地一紧,传来了一阵温柔的暖意。 “若男,你六 他诧异的转过头,看向陈若男。 “车子太多了。” 陈若男脸有些热。眼神慌乱的瞥向了旁边。 旁边,车子如梭般穿过 第十二章 煎熬 不仅仅是等女人。等消息也同样如此。 距离上次的过会时间已经整整十天了,计委那边仍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每个参与过审核的相关领导和专家,甚至连那些办公室的小脚色也个个都讳莫如深,尹丝不漏。 也是,虽然说从去年底开始。国家对各省地市的开发区立项申请重新开了条小缝,但鉴于之前失败的例子太多,太过于惨不忍睹,想要计委方面这么快就下决心拍板,的确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锦华饭店。 自打陈扬把交州驻京办的饭店扩大之后,大家每天的工作场所就挪到了对面街锦华饭店四楼的大会议室里。 此刻,这间会议室里喝茶的,看报纸的,聊天的,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人正儿八经的工作。 不是不想做,实在是提不起那个劲头,也没啥工作好做的。 就连陈扬最近也是神出鬼没。极少出现在办公室里,每天开完早会就不见了人影。 而他为了节约经费,前两天干脆把另外一间会议室给退掉了,现在将近五十号人挤在一间大办公室里,更平添了一股人浮于事的懒散。 临近中午下班时,门口嘭的一声打开了。 办公室里的人顿时如同惊弓之鸟般。脸色一变,纷纷坐直了起来,每人手里头的报纸茶缸也统一换成了一份由陈扬自编自印的引世纪新经济读物。 等看到进来的人是闪柔后,大家都纷纷长吁了一口气。 闰柔还是很好说话的。至少她不会像陈主任那样,一点也不顾及人权。凡是被陈主任抓到上班看报纸喝茶聊天玩手机的,第二天早会上肯定要当众念一份万字检讨书,少一个字都不行。 大家来自交州政府里的各科室各部门,在地方上也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一招实在是太毒了点儿。 更让人愤慨的是,偶尔陈主任待在办公室里的那短短的十来分钟时间里,他不仅堂而皇之的看报纸打电话,而且还当众抽烟,简直人神 愤。 但是,人神再怎么共愤,也半点用处没有。陈主任还是我行我素的执行两套标准,偏偏这四十来号人就没一个。敢吭声的。而唯一一个敢出言顶撞陈主任的闰柔,顶撞完陈扬的第二天。就遭到了打击报复。 话说陈扬开会时有个。很诡异的习惯,不允许任何人中途上厕所。那天也是巧了。闰柔这月例假来的第一天正好赶上了陈扬在开会。闰柔最近心情不佳,例假就来得不如平时那么准了。 闰柔一下子傻眼了,下身难受的要命,偏偏陈扬讲究话之后半天也不见宣布散会,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提着裙子冲出了会议室,直到下班也没见上来过。 可闰柔出了这么个大洋相还不算。第二天在早会上,陈扬还以她在会议中途擅自离场,并且不清假就早退的事实要求她当众向全体工作人员道歉。并且事后还很认真的表示。如果女同志在开会时有特殊情况是可以申请暂时离场的嘛。听到这句话后,闰柔差点吐血身亡。 大家虽然对闰主任的遭遇表示同情。但这几个同时间磨合下来,陈扬那铁腕酷吏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私下里表示下同情可以,但要想有谁公然站出来打抱不平就绝不可能了。 闰柔的气色似乎不怎么好,一进到办公室就阴着脸走回了自己在角落位置的办公桌。 本来还打算去找闪主任问问情况的几个同志一看她那架势,就赶紧纷纷打消了这个念头。别看闰主任平时挺好说话的,真正发起火来也是很冷酷无情的。 也许是生理周期到了,也许是被陈主任给带坏了,这就不足为外人 了。 没事就尽量不要妾触她霉头了,尤其是这几天。 闰柔坐下后,喝了口热茶,然后才问向不远处的邪大姐:“邢大姐。陈主任从早上出去到现在一直没回来过吗?” 邪大姐笑眯眯的抽了把椅子,坐到了闰柔身边小声回道:“没有。陈主任最近可忙坏了。” “真是的,整天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在瞎忙什么。” 闰柔嘟哝了一句,眼角扫到桌上放着的那杠世纪新经济读物,如同看到陈扬一样,一股无名火腾的一下冒了起来,抓到手里翻开来指着里面的一篇关于剖析东南亚各国当前货币政策的文章道: “邪大姐,你看过这篇文章吧。什么他认为东南亚各国现行的货币政策有漏洞,什么他估计这样下去,年中泰妹印尼盾很可能会距离波动。甚至可能会引爆一场金融危机。都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是神仙了呢,我呸。德行!” 小闰,算了吧,领导当然会有领导的想法。”邪大姐干笑两声。好言劝道。 “切,我看啊,你们都快被他洗脑了。”闪柔不屑的撇撇嘴,跟着又自言自语的嘟哝道,“国家最近不是正严厉打击搞传销的吗,我就奇怪了,怎么没人来把这姓陈的混蛋给抓起来!” 没办法,两个人都是领导,邪大姐虽然听到了闪柔的嘀咕,也只能报以干笑。 其实,这份读物别说是邪大姐了,在陈扬强制要求学习下,在坐的每个人基本上都能倒背如流了。 这份读物属于内参形式,陈扬一共在上面发表了十篇文章。当然,这上面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的文章。 印量总共只有五十份,纯手工装订的,连封皮都没有。 每篇文章都具有无与伦比的前瞻性,从多个角度论述了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国内外经济形势。除了刚才闰柔提到的那篇关于东南亚金融危机的论述外,其他的都是些比较偏向理论和分析的文章,比如说他比较看好哪些行业会在新喇已获得大发展等等之类的内容。 而陈扬之所以把这些资料印发下来,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让这些没事干的人加强学习,不说深入理解。起码要做到有个感性认识,知道未来经合区的招商及大力扶持的产业对象,省得到时候这帮人吃不透自己的想法,目光只会盯着那些个夕阳行业,弄一大堆不符合要求的企业进来。 当然,陈扬这个燕大经济系高材生写出来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些很理论化的东西,站的角度也比较高,除了生涩难懂之外,了不卜是什么天大的秘此涉及到具体问题能换戍穆滞刚秘密他自然不会透露半点,而且就算他公布出来,这年头也未必有人能相信,反而把他当成股评家来痛批的可能性更高点。 这些道,真理,只有掌握在真正具有大智慧的人手里,才会成就为。 否则,狗屁都不是。 只是,陈扬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用来帮下属洗脑的简易内参,这时候竟然会堂而皇之的摆放到了共和国铁腕总理的案头上。 在百忙之中,这位刚刚步入花甲之年的智者反反复复的把这份内参仔细阅读了好几遍,仍然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皱眉沉思良久,才合起卷宗,感慨道,“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份眼界见识,陈老这个孙子了不得啊。” 这位铁腕总理,曾经被南巡首长称之为我党高级干部中为数不多的真正懂经济的干部,陈扬如果能听到他这么高度的褒奖自己,恐怕今晚上觉都睡不着了。 正是这位具有大智慧的伟人。他那睿智犀利的眼光显然已经看到了陈扬这十篇文章背后所描绘出来的,一副波澜壮阔的新世纪经济趋势图。 这个发现让他精神一振, 这时,一个,着中山装的秘书迈着安静稳健的步伐走到了总理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老人微微皱眉,想了想,他才在这份简易的内参上刷刷的做了批不。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写了什么,只知道这位秘书很快就把内参拿走了。脸色肃穆。 或许,不久之后,这份简易内参能变成真正有秘密序列号的内参文件。出现在中央各经济主管领导的案头上都说不定。 如果这成为事实,恐怕锦华饭店里那四十多号正埋头狂背陈扬文章的同志会兴奋得疯掉。 而阅柔,或许她会选择把自己的舌头咬断,然后吞进肚子里。 钟山后街。 一栋灰墙灰瓦、毫不起眼的院落里。院中是四合结构,正房前,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有一处遮凉的棚架下面,老爷子左手摁在一张方桌上。右手中的狼毫正在缓缓挥动着。 而陈扬神色恭敬的立于旁边,手中拿着墨砚。在砚台上缓缓研磨着。一言不发。 每逢春夏之交,老爷子都很喜欢在这里看书,写字,可以算是一个半露天的书房了。 薄薄的宣纸上,老爷子挥毫书就的文字渐渐浮现出来。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者或甚大,而其志甚远矣。 陈扬一个字一个字的艰难阅读着,渐渐的,他的脸开始变得发热起来。 终于,他低下头,脸红道:“爷爷,我知道了,我错了。” 老爷子回过头看向有些想找地洞钻的孙子兼孙女婿,不禁有些莞尔。淡淡说道:小扬,那天你的表现我看过了,嗯,不错。” 陈扬当然知道老爷子说的是那天自己在计委大楼里舌战那帮老干部的事儿,听到老爷子的褒奖,不由斗志昂扬起来,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二次听到老爷子夸自己。 前一次得追溯到他五岁的时候了。那年是他第一次被陈耀华夫妇领来见老爷子,当时的他还很眼神警慢的观察着周围的任何人或者物,他记得当时老爷子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足足五分钟后,才对陈耀华夫妇俩,哈哈笑道:“这个孩子,嗯,不错。” 然后他就看到陈耀华夫妇俩相视一笑,当时他不懂这笑容里面包含什么,但这一幕印象实在太深了,长大后他才知道,当时陈耀华夫妇脸上的笑容,是那种如释重负后的笑容。 今天,他到这里来找老爷子。是因为他早上网开过早会就接到了刘海泉的电话。 在电话里,刘海泉如实告诉他。他的申请材料被否了。 没有原因,只有结果。 他问了,但是刘海泉没说,只是一声叹息。 挂断电话,他一个人开着车在燕京的大街小巷里闲逛,胸中满是壮志未酬身先死的郁结。 他想不通,一点也想不通。 这是一场没有对手的比赛,就算真有,对手也是他自己。 可是,他自问为了拿到经合区的批文,他已经尽了全力。 但,为什么最后还是不行? 真的是我异想天开吗? 他找不到答案。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不知不觉的把车开到了钟山后街。 本来,没有通行证的他是不可能进入这处戒备森严的院落的,但老爷子仿佛早知道他要来,在门口安排了个龙精虎猛的警卫员,把他带了进来。 看到警卫员时,他就知道自己的提案为什么通不过了。 是老爷子给否掉的。 进到院子里后,他就一直开始扮演书童的角色。 他没有问原因,因为他知道如果老爷子要说自然会告诉他,如果老爷子不想说,他问了也白问。 这时,有一个特级保健医生快步奔到老爷子身边,语气严肃的说道:“首长,您今天中午已经超过休息时间整整二十分钟了,您现在必须回屋里休息了。” 老爷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显然对尽职尽责的保健医生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回过头对道:“好了小扬,你先回去吧。” 陈扬也很无奈,这个王大夫真是。简直比老爷子还牛了。就点点头道:“爷爷,那我先回去了。”说着,自顾自的走到书桌旁,把老爷子刚才留下的墨宝收了起来,想了想,他又回头往上面多盖了个大红的印鉴。 “呵呵,你这小子,鬼心眼还真多。”老爷子笑道。 陈扬嘿嘿丰笑两声,揉了揉头发,转身走了。 老爷子目送着陈扬离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正要转身回屋里休息。这时却又有一个,秘书模样的同志急急吼吼的走了过来。 王大夫一看老爷子又要工作,脸立刻就剧黑了下来,瞪了那秘书一眼。 那秘书只当没看见,径直走到了老爷子旁边,低声道:“首长,院办的急电。” 老爷子点点头,摆摆手,往另一处办公的小楼走去。 秘书和保健医生互瞪了一眼。都急急的跟在了老爷子身后。,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十三章 开会和上课 东扬来的时候满腔的郁闷,走的时候,他的情绪凡经平孵。怕; 中午随便在路边摊对付了一下。下午两点半,他准时出现在锦华饭店的办公室里。 筹委会的人明显对陈扬的出现显的准备不足,因为这段时间陈扬下午一般很少来,即便来了,也一般会在五点钟之后,专门来开会的。 因此,当陈扬推门进来时,很多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还以为是某个来得晚的同事进来呢,茶缸报纸拿在手里,连换都来不及换到。就连闰柔也是如此,她此刻正拿着本中午网买的《家庭医生》杂志。泡了杯花茶,正准备好好研读一番。这几天她小腹有些隐痛,中午在报摊网好看到这期的《家庭医生》有介绍经期生理卫生的,就顺手买了。 一时间,所有人全都傻眼了。 就目下这种情况,怕是明天的早会估计要开到下午,每个人念份检讨书。 然后,意外接二连三。 陈扬进来后,很和善的朝大家笑了笑,然后就当没看到一样,自顾自地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默默的收拾起了桌面上的东西。 他的东西不多,:两下就都收拾好了,一齐装进了一个公文包里。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原本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但是已经摔成粉碎。 陈扬这个信号很明显,大家都不是蠢人,自然能读得懂。 陈扬收拾好东西后,把公文包往旁边一放,走到了办公室里沿北面靠墙的一个讲台上。地方很仅够落足的。 看到众人手里都换上了自己编的那本新经济读物,陈扬不由莞尔一笑。原来还想逼着他们学习的,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党组成员留下,其他同志下午都放半天假吧。” 这里距离交州天远地远的。交州组织部管不到,陈扬的话就是政令。 不过他的声音落下半天,也未见有人起身的。 直到陈扬收起笑容,又变成了昔日的冷面形象,底下人才忙不迭赶紧起身离开。 筹委会党小组成员一共只有五名。 陈扬,闪柔,刘荣,方浩宇。裴勇。 后两位是年后进京来协助陈扬工作的干部,原先分别在市建设厅和交通厅工作,研究员身份,没有行政职务,级别倒都是副处级。 办公室地方太陈扬随意找了一张长桌就先坐下了,其余干部也都依次做好。他的秘书万伟给众人把茶倒好之后,就坐在了他身后,摊开了笔记本。 陈扬看了眼左手边的闪柔,发现她手里边拿着本杂志,顿时蹙眉不已。不过今天他没什么心情在数落闪柔了,就打趣道:“呵呵,闰柔同志。都家庭医生》了,平时很注意学习嘛。” 闰柔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一直在思考。竟忘了手里还紧揣着本杂志,顿时脸一热,赶紧低头把杂志收到了下面的屉子里,十指紧绞着,脸红的都快能滴出水来了,心里大骂这个小流氓真不要脸。 余下三人都目不斜视,想笑又不敢笑。 开过玩笑,气氛显得轻松了不少。陈扬这才把他上午收到的消息跟众人通报了一遍:“各位,我收到消息,这次我们交上去的立项审批材料被否掉了。” 陈扬没有使用可能、也许这类比较委婉的用词,这里都是他的下属;没必要打官腔,就直截了当的把结果告诉给了筹委会党小组成员们。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陈扬真正宣布的时候,众人还是不由一呆,就连负责做记录的万伟也不禁手抖了一下,钢笔在本子上一歪。划下了一条长线。 一瞬间,闰柔似乎就从刚才的窘态中恢复过来,沉声问道:“陈主任。这是你打听到的小道消息,还是计委方面已经正夫下文批示了?” 陈扬没说话,只是拿起茶缸喝了口茶。暗自苦笑一声,国家计委常务副主任刘海泉亲自给他打来的电话,即便是小道消息,也是十足真金的小道消息。更何况,他已经去过老爷子那里一趟了。 见陈扬不说话,闰柔继续道:“陈主任。在正式文件没有下来之前。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觉得我们就不应该放弃。” 陈扬看了一眼闰柔,还是没说话。因为他无话可说。 这次经合区没能立项,说到底还是老爷子觉得自己太嫩,年纪太轻。贸贸然放到火炉上烤很不合适。尤其是自己又提出了那么一连串让人咋舌的经济指标。太过于激进。 当然,这并非是说老爷子保守。事实上如果是换个人来,把数据调低一点,方案、图纸再修改一下。这个提案通过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可老爷子又何尝知道,自己报上去的数据其实已经很保守了,真正他理想中要实现的数据可是比材料上的要翻一倍都不止。 也许,老爷子是怕自己一旦失败。这辈子就得背上这个污点,前途就难料了。 在官场里混,一定要稳,自己要再稳一稳。而自己现在显得还是太浮了,也太顺了。 才短短几年时间,就从一个科级干部火速蹿升到了副厅级的位置。这次又是去主抓 “汪济,众可不像在部委那此司局级单位里头,作。出点眠俐测舍的。也就一句话可以搞定。要知道,经合区一旦获批立项,国家可是要往里面砸大钱的。 自己若是搞砸的话,说不定还会哼哼心人拿这个做为攻击陈系的武器。关于这一点,老爷子所站的位置当然跟自己看的大不一样。 当然,这话反过来说,也从某种意义上表明了,陈扬做为第三代已经正式进入到了陈系的圈子里,而不像以前那样闹了。老爷子开始关心起自己的仕途就是很明显的一个信号。 闰柔当然不会知道陈扬有这么多的想法,她也无从得知陈扬的背景,只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筹委会主任原先是省计委稽查处的,在国家计委里怕是有点路子,不然那些大小官员来驻京办吃饭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给面子了。 此剪见陈扬既没有像往常那样针锋相对的批评自己,也没有摆出那副让她恶心的臭架子,只是始终保持沉默,心中也猜到这个消息怕是板上钉钉了。 当下就换了个口气,说道:“陈主任,这次我们的提案被否了不要紧。我们还有机会,相信只要我们继续努力,吸取这次的经验教,总会成功拿到批文的,再说失败乃成功之母嘛,你说是不?” 而一直没说话的其他三位党小组成员也都纷纷附和起来,大有刘欢唱《重头再来》时候的那股气势。 而陈扬在听到闪柔用了这么个通俗易懂的句子来鼓舞士气时,却不禁莞尔笑了起来。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或许还行,但用在自己身上可就太不合适了。要知道自己可是重生人士,一切都料人先机,没有任何失败的理由和借口。 阅柔见自己的好心被别人当成了笑料,登时就火了,偏偏这个场合还不适宜发火,只能憋红着脸道:“你。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陈扬看了一眼闰柔,收住笑意,然后才把目光一一扫过在座的其他人,正色道:“各位同志,这次为了拿到批文,大家都付出了很多艰辛努力和心血,但是申请最终还是被否了,虽然计委方面还没有正式下文,但我想不出意外的话,计委的这个决定应该是不会改变了。” 顿了顿,他喝口茶继续道:“嗯,我今天开这个会,就是想跟大家提前通个气,让大家做好准备。” 陈扬说到这里,大家都是一怔。 “这次市委市政府方面为了立项的事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最终也没能收获一个满意的结果。失败的原因在我一个人身上,跟大家无关,而我也会履行之前的承诺,承担所有的责任,等计委的正式批复下来之后,我会向市委市政府递交报告,正式向领导申请,辞掉经合区筹委会主任和党组书记的职务。” 陈扬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朝众人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大家听完后却全都傻眼了,大家没想到陈扬说的不是狠话,而是来真的。 一时间就有些慌乱起来。纷纷不顾会议纪律,极力劝阻道: “陈主任,您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您又没有,您要这么说,那我们可不更应该申请辞职了。” “是啊,陈主任,您千万不能走啊。没有您的领导,咱们就群龙无首了 “陈主任,我觉得我们这次是成功的,最起码咱们的申请材料走到了最后一步,不仅引起了计委领导的重视,而且大家都收获了宝贵的经验,相信下次再努把力,一定能拿到批文了,您可不能半路撂挑子啊。” “陈主任,您的努力和勤奋大伙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您坚定不移的党性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们。教育着我们,最近筹委会还没入党的那些今年轻同志都纷纷递了入党申请书上来了呢。” 渐渐的,这些话有往拍马屁的方向发展。 陈扬就有些无语,没想到自己在他们心目中这么重要,本来还以为自己离开,大家都应该弹冠相庆才对呢。至于那什么申请入党的事更是滑稽,说到底那帮家伙都是被他强逼的,因为他曾经让万伟下发了个文件,检讨书党员可以少写五千字。当然,这些没入党的同志从来没参加过组织生活,他们要是知道党员犯了错,要写双份检讨,而且不能拷贝复制,估计他们就不会这么积极踊跃了。 陈扬就笑着制止了众人扰乱秩序的举动,道:“人无信则不立,我那天既然说出口了,就要履行承诺。另外,我卸任之后,会向上级推荐由闰柔同志来接替我的位置继续领导大家工作。这样一来,相信也不会因为我的缘故,给筹委会的后续工作造成太大影响。” 大家又是一惊,这段时间闰主任被整得很惨,就时常会在背地里拉帮结派的做些反对陈扬工作的小动作,这点大家心知肚明,没想到关键时刻,陈扬不仅不记仇,而且还摒弃前嫌,主动要推荐闰主任上位。 这,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大公无私的党员形象啊。 陈扬笑了笑,继续说道:“闰柔同志是个老同志了,在驻京办工作也已经快两年时间了,各方面表现都很不错,工卜灶含也很丰相信,大家在阅柔同志的带领下,好好您田一次的失败经验,等下次再向计委递交申请,一定能收获一个圆满的结果,完成组织上交给我们的任务。” 闰柔却丝毫不领情,暗地里“呸”了一口,什么老同志,听得真让人恶心。 “我希望大家在我离任后,能像支持我一样,继续支持闪柔同志的工悄。”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还有接下来的这几天我可能不会再来了。筹委会的日常工作就由阅柔同志负责安排。” 陈扬说完,朝大家点点头,又叫过万伟吩咐了几句,就从靠椅上起了身。 众人看陈主任这样子恐怕是真的要走了,都一脸惊愕待在原地。 “胆小鬼!” 这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在安静的刃公室里响起。 陈扬讶异的转回头,却看到闰柔一脸冷漠的盯着自己。 “你看我干什么,别以为你假惺惺的向领导推荐我,我就会领你的情。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没有勇气面对失败的胆小鬼,懦夫!” 闪柔很不客气的说道,眼睛盯着陈扬,寸步不让。 陈扬这次却没发火,他想起了中午老爷子写给他的那几句话。 有的时候,懂得放手才是真正有大勇气的人,一味只知道喊口号撞得头破血流身首异处的,那叫傻帽。 想到这,他不由心下释然,朝闪柔笑了笑,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洲 下楼要了车,陈扬就直接把车开回了国防大学。 他已经想好了,给自己放几天大假,去秦皇岛的海边散散心。顺便好好考虑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虽然老爷子并没有明说,但以自己的猜测,老爷子很可能会安排自己到中央党校学习个一两年,好好沉下心来打磨一下。而且这样一来。老爷子也正好顺便把自己和陈若男的婚事给办了。 在他们那一辈老人眼里,只有真正成了家,才算是个男人吧。不然。无论自己活多少岁,在老爷子眼里。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毛头小伙子。是不堪重任的。 想到自己的婚事,他不由想起了现在还没下班的陈若男。 虽然在燕京待了好几个月,可他像上紧了发条似的,一直在忙。根本没时间看看陈若男的工作环境。 上辈子陈若男根本就没参加工作。每天过着锦衣玉食的少奶奶生活。 对此,他很好奇,很想知道陈若男在给学生们上课时是什么样子的。 想到这,他嗤笑了一声,把车子停回院里,下车后,径直向教学区 去。 国防大学跟其他大学很不一样。各区域规划得井井有条,建筑风格也偏向保守,很有军队的作风。 ,陈扬随处可见那些身着学员服装的未来军官们。 每个人的衣服领子都扣得好好的,精神面貌明显比其他大学的学生好了不少。 他不知道陈若男具体在那个地方。只知道陈若男是政教系的教员,拦住几个同学问了,才知道陈教授在二号教学楼的阶梯教室给政治系的几个班的学生上大课呢。 问清楚后,他便一路闲逛着走到了二教。 阶梯教室很好找,就在一楼最靠左边的地方。 他走到教室外,往里瞧了一眼,果然看到陈若男身着笔挺军装,正在黑板上认真给学生们板书。 下面黑压压的一片,目测了一下。起码有一百多个人。 不过由于阶梯教室很大,后排还是空了不少位置出来。 不得不说,军校的课堂纪律很好,每个学牛都尽量往弃面坐,而且坐得直直的,严格保持着军人的坐姿,就连为数不多的女同学也是如此。 他在外面偷瞧了半天,楞是没能发现其中有谁是在开小差打瞌睡传纸条泡妞的。心中不由感慨,要是其他大学也能有军校这样严格的纪律。国家的教育就真的是有希望了。 只是他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想当年他在燕大里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学生,只挑自己感兴趣的科目上课,不喜欢的一概不去,到是在图书馆里头混的时间比较多。 趁着陈若男还在板书,他悄悄从敞开的后门溜了进去,坐到了最后一排角落上的位置里。 看了一眼陈若男板书的内容,大标题我军常规武器销毁及回收》,举了个例子是约加农炮。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零部件的技术参数。他不由好奇起来,陈若男不是教政治的吗?怎么改科目了? 幸亏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机密。否则陈扬待会就该到学校保密处去喝茶了。 过了一会,陈若男终于把板书写完了。回过头,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拿起讲台上的杯子正准备喝口水再开讲时。才冷不丁的发现。最后面那排多了个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她脸色一变,拿着杯子的手一抖,一不小心就洒出了不少水来 第十四章 对骂 陈若男不是近视眼,当然认出了坐在后排的人是一时间就有点手足无措,再看到面前一片黑压压的,感觉学生们的眼睛都在看着她,心里顿时如小鹿乱撞。既喜且羞的暗啐了一口,这人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才回过神来,顾不上擦掉手背上沾到的水珠,赶紧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声,开始正儿八经的讲起课来。 为了不让陈扬小瞧,她这堂课讲的格外认真,可老是会走神,时不时的瞧一眼后排的陈扬,看看他走了没,最后反而弄得狼狈不堪。 就连学生们也注意到了陈教授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老往后排瞧。但碍于课堂纪律,学生们只能硬憋住好奇心,没谁回头的偷看的。 下课铃一响,陈若男终于解脱了,说了句“下课”后,学生们整齐有序的离开了阶梯教室。而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后排多出了个长得挺清秀的男人。 陈若男继续装模作样的收拾课件。不过等她把东西收拾完了,发现陈扬居然还一动不动的在后排坐着。顿时就忍不住了,拿着教鞭敲了敲桌子:“陈扬同学,你再不走,我可就先走了啊!” 陈扬哈哈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一直装不认识我呢。”说完才从后排起立,径直走到了陈若男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陈若男脸一红,赶紧抽回手。低声道:“陈扬,你别这样,小心让学生们看到。” “看到怕什么啊,我们的关系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陈扬耸耸肩。颇有点无奈道。 这段时间两人偶尔拉拉小手也不像以前那么别扭了。不过陈扬也知道陈若男还是有点放不开,就给她留了点面子,没再勉强她。只是帮她把课件拿上,一块并肩走出了阶梯教室。 在回陈若男办公室的,不时会有学生主动跟陈若男打招呼,好在这些学生再八卦也不敢在学校里头说。只是问个好就擦肩而过了。 陈若男虽然心中有点欣喜,但学生们那一副了然的眼神还是让她有点受不了,赶紧快步把陈扬领回了她们教研组的办公室。 教研室里都是些陈若男的同事。其中不少是同住一栋宿舍楼的老师。跟陈扬也认识。两人网一进办公室,大家就纷纷热情的打起招呼来。 剩下几个没见过的也都通过以前的八卦知道了小陈老师的爱人调回燕京工作了,现在小辆口不知道多甜蜜呢。此玄见她爱人跟着一块进了办公室,到也不奇怪,都挺热情的。 不过因为平时陈若男跟同事们处得不冷不热的,这些老师倒是跟陈扬打招呼的比较多。 陈扬跟这些老师们寒暄过后,自顾自的坐在了陈若男的椅子上,端起陈若男的茶缸喝了口茶才道:“若男,你明后两天没课吧?” 陈若男没凳子做,只能站在办公桌旁一边,一边随口回道:“周末有个外培班要来,不知道组里安排我的课没有。” 陈扬一听这么不巧,赶紧道:“哦,那你快去问问,我这几天休息。还想着跟你一块出去玩玩呐。” 陈若男先是一喜,紧接着就下意识的问道:“你们筹委会的那个立项申请没通过吗?” “嗯。”陈扬点点头,跟着把陈若男手里的活儿抢了下来,“别收拾了,快去问问吧。” “那你别乱动我的东西啊。”陈若男不放心的交代一句,才转身敲开了里间的组长办公室。 组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看到陈若男进来,就笑呵呵的道三“陈老师,有事吗?” “李主任,我想问问周末外培班的培,组里安排了我的课吗?” 李主任就低头翻了母本子,看了一眼,才说道:“陈老师,你的课安排在周六下午,两堂大课。” 陈若男一听还真安排有自己的课,顿时就皱眉起来。她知道陈扬现在心情肯定不怎么好,不然也不会这么无聊跑来看她上课了。这种时候。她当然希望能陪在陈扬身边。 “怎么,陈老师,你有其他事儿?”李主任诧异道。陈若男在组里一向表现优异,也绝不会推三阻四的。 “嗯。”陈若男不好意思的轻点了下头,“您能不能让其他老师代下课。” “哟,陈老师,这可不大好办啊,周末这个外培班是各军区选派来我们学校深造的,学员都是团职以上干部,我想着能让我们组里最好的老师去给他们授课,这样吧,如果不是太紧要的事,陈老师你就辛苦点,下周我给你假,你再去忙你的事。”李主任为难的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虽说军令如山,但陈若男却非请假不可,吞吞吐吐道:“李主任,我。我爱人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我的陪着他,您能不能” 陈若男还没把话说完,就被李主任爽朗的笑声给打断了:“呵呵,陈老师,你爱人身体不舒服你就早说嘛。” 陈若男撒了个小谎,就有些汗颜。 李主任继续语垂心长道:“陈老师,你的情叭叭刁解,为了,作,你跟你爱人直两地分居着,都很孙公出闩,这样,你安心去照顾你爱人吧,我让邱老师帮你代班好了。” 陈若男没想到这老头也这么八卦。脸上烧得滚烫,嗯了两声,谢过主任之后,赶紧出去了。 还没走回办公桌就看到陈扬正忙着在她抽屉里翻来翻去的,她一惊。脸上羞意更浓,“呀”的低呼一声。三两步跑了回去,嘭!的一声。把抽屉关上了。 陈扬吓了一跳,幸亏他眼疾手快,不然手非被夹到不可。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陈若男站在陈扬面前,用身子挡住抽屉。脸红耳赤的问道。 “看到什么?”陈扬一愣,马上明白过来陈若男又把自己当成小偷了。撇撇嘴道,“我随便找本信笺写点东西,你都想到哪儿去了?。 陈若男看陈扬的样子不像在撒谎。她才稍稍放了心,不过还是一阵后怕不已。 要知道现在她抽屉里可是藏着婚优孕指南》。这书是她母亲过年时候悄悄塞给她的,当时她死活不肯要,但最后还是拗不过李端玉,收下了却也没敢往宿舍里放,就带到了学校里。 前两天趁办公室没人的时候,她偷偷看了几页。可光看那目录就羞得她不行,全是些像什么**体位啊,技巧啊,禁忌啊等等之类的内容,她差点以为母亲塞了本黄书给她,后来仔细看了前后封皮才知道。这书可是正儿八经在中国妇女出版社出版的。想不看了吧却又忍不住,就专门等办公室没人的时候学习一下,等看到《生男生女奥秘》那部分时,她看得就更认真了,好几回差点没被其他老师看到。 这样一本健康读物,要是让陈扬瞧见,那她真是没法活了。 想到这,她赶紧拉了一下陈扬的袖子:“快走吧,待会儿我没课了。”问过你们组长吗?陈扬边起身边问道。 “问了,我没课。” 陈若男有些心急的把陈扬带离了办公室。 两人前脚一走,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就开始八卦起来了,说什么的都有,总之这些八卦要是让陈若男听到,她悄是非羞得当场找个地洞针不可。也怪她平时不怎么跟其他老师说话,别人想不在背后说她都难。 第二天,陈扬两人却没去成秦皇岛。天气预报说那里可能会有台风。 没办法,他俩只好在市区里找了个游泳馆去放松心情。 此时网进入六月,天气还没热呢。加上这间游泳馆收费比较贵,因此在游泳馆休闲的人不算很多。三三两两的,基本上都是情侣。 当然,人如果太多的话,陈扬倒是无所谓,陈若男是万万不会答应陪他来游泳的。 陈扬的动作比较快,三两下就在更衣室里换好了衣裳。 因为前面陈若男一再,丁嘱,要他在外头等着自己一块下水,他不得不站在外头的靠栏等着陈若男出来了。 女人换衣服挺磨蹭的,大约过了四五分钟的样子,女士过道那边终于有了动静,陈扬以为是陈若男,赶紧迎了上去。 没想到凑近一看,出来这人竟然是闰柔。 闰柔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体泳衣。妆式虽然很保守,但裹在她那玲珑有致的丰满身躯上,仍然让人喷血。尤其是她胸前的那对坚挺,目测起码超过弥”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而她那两条丰盈挺直的双腿,在馆内的灯光照耀下,更是显得匀称修长,诱人无比。 虽然早知道闰柔的身材很好。但真正看到她这身打扮,陈扬还是有片刻的分神,等他想收回目光转过身躲开闰柔时已经来不及了。 闰柔显然也已经认出他来了,顿时不屑的轻哼一声,暗骂一声小色狼后,袅袅婷婷的走到了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打招呼道:“哟,真是陈主任你啊,怎么了,才两天不见,你就装不认识了?” 陈扬皱局不已,暗道一声倒霉,刚才自己多往这女人身上看了两眼。但那是男人的正常反应罢了,该不会又被她误会了吧? 同时不得不再次把身体转了回来,笑道:“呵呵,闪主任,这么巧。” “陈主任,你倒是无事一身轻。说撂挑子就撂得一干二净了,还有心情来游泳呢闰柔语气不善。含沙射影的。却不知这么一说,连她自己也说进去了。 “周末放松一下嘛,你不也来了吗?。陈扬无所谓的笑笑。 陈扬这么一说,闰柔就被呛了一下。她最近因为等批文的事弄得心情很烦闷,前两天经常运动能有助改善月经不调的症状,这不。例假网完,就想着找个地方健健身,没想到跟陈扬想一块去了。 “闰主任,这里的深水区差不多六米,你待会儿注意点看那黄线,别搞混了陈扬看了一眼闰柔胳膊上挂着的游泳圈,知道她是个旱鸭子,就好心提醒了一句。 阅柔一脸的不领情,不过她也不想再在陈扬面前多待了,轻哼了一声后,径直从陈扬跟前走了!”猪! 旭!”母猪! 同样也是一句法文从陈扬嘴里蹦了出来。 闰柔哪想到陈扬这回居然能听懂了。脸腾的一下,飞起了两抹红云。一慌神,脚就滑了一下,差点没直接摔在白瓷砖铺就的地板上。幸亏她右手一直扶着栏杆,才没摔下去。等重新站稳后,她连头也不敢回。甚至都忘了反骂回去,脸羞得通红。逃也似的往水池方向奔去 看着闪柔狼狈不堪的样子,陈扬嘴角轻轻勾起,心中爽得不行。不枉他前些日子花了几分钟时间跟陈若男学了几个单词。 “那个女人很好看吗?” 就在陈扬自鸣得意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陈若男冷冰冰的声音。 他赶紧转回头。网要解释两句“是同事”啥的。眼前光线倏地一闪。不由愣了一下,差点认不出来眼前这个泳装美女是陈若男了。 无他,陈若男穿得太性感了。 一件黑色的连身泳衣,款式很潮,细小的系带在后颈处打了个结,整个肩膀和大半片后背都裸十露在外面,加上她的泳衣是黑色的,把她本就够白了的皮肤衬得更加的娇嫩雪白。 不过她的身材却跟前面网走的闰柔不是一个型的,她属于那种匀称修长型,身上没有半点多余的赘肉,胸部也就是罩杯而已。但似乎更让人产生一种难言的**。 而陈若男跟阅柔不一样,陈扬可以放心大胆的看,不必担心非礼勿视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陈若男终于有点受不了陈扬的眼神了,咬唇轻声问道:“看够了没有?”竟似乎忘了前面兴师问罪的想法了。 陈扬咳了一声,这才收回眼神,笑道:“看完了,走吧。” 说着,就拉起陈若男的手往泳池方向走去。 陈若男没有挣开,反是把陈扬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想来这四周不时膘过来的那带有侵略与贪婪的目光。让她很有些忐忑不安,既恼火这些人太无耻了,同时也暗自后悔自己实在不应该把这套泳衣穿出来。 泳池很大,水面上有条橘黄色的漂浮带,隔着的两边分别是深水区和浅水区。 陈扬和陈若男都是游泳好手。加上深水区人少,自然就进到了深水区里。 下到水里,两个人就按照以前小时候的老规矩,开始比赛起来。 网开始,陈扬还稍微有点让的意思。但游了几个来回后,他就不敢再有所保留了。 不得不说,自打进了军校教书之后。陈若男现在的身体素质跟陈扬印象当中的那个大小姐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几个百米来回后,到是不分胜负。 陈扬已经有点喘了,而陈若男还不依不饶的要他继续比下去。最后看到陈扬扶着旁边的栏杆非要休息。她也只好自己一个人在水池里继续游了。 两人在这边游得挺欢,却不想浅水区里一直有个人抱着游泳圈在冷冷的盯着他俩,面上尽是不屑。 这个不屑的人自然就是闰柔了。 她下到水里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被陈扬骂了一句“母猪”前面慌乱中她就没想起来要骂回去,这时却是越想越恼,几乎快疯掉了。 “气死我了!”闰柔恨恨的拍打了一下水面。扶着游泳圈朝陈扬游了过去。 陈扬在一边正休息着呢,无聊中竟发现闰柔朝自己游了过来,登时皱眉不已。 虽然知道闪柔来找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但出于对同志的关爱,他还是赶紧游了过去,同时喊道:“闰柔,这边是深水区,你不会水就别稀里糊涂的游过来。” 怎料他这声关切听到闰柔耳朵里却成了讥讽,闰柔更是加快速度游了过来。她倒不完全是旱鸭子,只是离了游泳圈会心慌而已。 可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坏了身子,闰柔蹬水就比较用力。突然间右腿小腿肚一麻,竟然抽筋了。 也算真的是他俩天生犯冲吧,碰上了准会有人要到霉。 “啊!” 闰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慌乱中,双手使劲想抱住游泳圈,可那上面太滑了,原本还用双手扶着的游泳圈竟被推得更远了。 “救” 才喊了一个字,太过慌张的她就沉了下去。 咕噜咕噜… 几秒钟不到,她肚子里不知喝了多少水,神智也渐渐的开始模糊起来。 可就在她接近崩溃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背心后传来一股暖意,似乎有个滚烫的身子从后面紧紧的贴住了她,紧接着,她平坦的小腹被一个坚强有力的手腕给牢牢箍住了。 刹那间,她如同所有溺水的人一样。死死抱住这根救命稻草,胡乱踢蹬起来 第十五章 探病中出现的意外状况 而缠在一块的陈扬和闰柔两人已径直坠入了五米多。 水中的他不能张口说话,否则憋着的那口气就该泻掉了。 他艰难的往上奋力游着,然而,偏偏此时闪柔像条蛇一样,牢牢的缠住了自己,给他的营救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闰柔的腰肢很软,浑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充满着成熟女人的诱惑,更要命的是,由于闪柔缠得太紧,两个人的下体仅隔着两块薄薄的布片紧贴在一起,随着闰柔身体乱动。不时还磨蹭着。 但这已经不是吃不吃豆腐的问题了。 若在平时,这么一个尤物紧紧的绞住自己,绝对会让他控制不住的兴奋起来。 而陈扬此玄却异常清醒,因为他知道,继续这样下去,这个世界上只会多出两个冤魂,而且还不是梁祝的那种。 完了,上辈子我就毁在一个女人手里,难道这辈子也同样要遭此厄运吗? 刹那间,前世的记巾如同飓风般袭来,瞬间就把他卷进了另一个漩涡里。 记忆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他想起了深市第一人民医院,想起了那条宽阔的大马路,想起了那辆里面撞来的黑色的凯迫拉克 当然,他还想起了跟他同样坐在车里的陈若男。 碰撞的瞬间,他疯了似地挣脱安全带,扑到了陈若男身上 巨响过后,他穿越了,而陈若男,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前世的陈若男究竟死了没有? 他希婆她还活着,好好的活着。为了他们俩的孩子。 想起那个还孕育在陈若男肚子里的孩子,陈扬的眼眶湿润了。 他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脑子一片空白。 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失去了力气,意味着失去了活着的希望。 缺氧,让他记忆的闸门也渐渐关闭了 忽然间,唇瓣间传来了一阵艘融的暖意,两片柔唇紧紧贴住了他的。 紧接着,一只香滑的舌头灵巧的撬开了他的牙关,随后一股温暖的氧气缓缓从对方嘴里渡了过来。 轰的一下,他一瞬间仿佛恢复了所有的力气。 在身后那具灵活柔软的躯体帮助下,两人合力,一齐奋力往上面游去酬 水面上,早已经有游泳馆的工作人员准备好了营救用的小气艇,一直在闰柔溺水的位置盘旋。 当累得筋疲力尽的陈若男拉着闰柔从水底下刚刚冒出头来,他们便一拥而上,抢过了已经昏迷不醒的闰柔,迅速推着小气艇往池边划去。 池边,游泳馆的医护人员也准备就绪,第一时间进行一些简单的营救措施。 一个女护士很专业在帮闰柔做着人工呼吸,看得旁边那位男医生眼馋不已。 本来这活儿以前一直是他干的,但后来他觉得每次救上来的不是四五十岁的中老年就是十岁左右的小孩,导致他回家跟老婆接吻都没了感觉,身体有早衰的趋向,干脆就推掉了这活儿。 没想到这回救上来的竟然是个大美女,那玲珑的身段瞧得他邪火直往上噌噌的冒,偏偏又无处泻火,只能怨天尤人了。 陈扬还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氧气,陈若男用尽全力的紧紧的搂着他,泳帽和泳镜早不知道跑哪去了,脸蛋苍白的紧贴在他胸口,浑身上下不住的轻颤着。 直到现在,刚才水里头那一幕还让她后怕不已。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到得晚些,会发生什么恶劣的后果。 陈扬也缓过劲来了,他双手扶住陈若男肩头,很认真的说道:“若男,我们要个孩子吧。” 陈若男一怔,俏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猛然间想起办公室抽屉里的那婚优孕指南》来。 她记得自己好像还在“生男生女奥秘”那个章节里用红笔划下了许多重点要注意的地方。 呀。这个小偷明明已经偷看到了,还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一秒,她甚至能感觉到由于两人抱得太紧,陈扬身上某个地方已经硬了起来。 一时之间,陈若男羞得无地自容,用力挣脱陈扬,一个猛子重新扎进了水里。 “要生你自己生去!” 水面上,陈若男最后留下来的这句话还在幽幽回荡着。陈扬苦笑不已,到底怎么回事?原以为这辈子两人有了个良好的开始,将来要孩子什么的都顺理成章了。没想到还是跟上辈子一样,就连用来搪塞的话都一字不差。 上辈子陈若男网结婚那几年始终不肯要孩子,后来两人真正想要时陈若男却一直没能怀上。然而,命运多件,等陈若男后来好不容易怀上了,他却穿越回来了。 这可真是, 陈扬苦笑一声,他绝不会让上辈子的真剧重演,那辆该死的凯迪拉克虽然用黑布把车牌号遮住了,但他也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干的。 回头看了一眼池边。 闰柔安静的躺在担架上,被人急急忙忙的抬了出去 周末两天,闰柔一直躺在医院里。 她没什么大碍。只是她抽筋的小腿肚部位有根筋错位了,老是会隐隐抽痛,医生就帮她固定住了右腿,暂时还不允许她下床。还有就是不干净的水喝得多了点 单间病房里。 一个穿粉红护士裙的小护士满脸笑容的帮闪柔把一束鲜花插在了床头柜的花瓶里。 驻京办的同志前面来探视过。前脚网走,留下了一大堆水果和营养品。 小护士插完花之后,就继续帮闪柔整理那些补品,边问道:“闰姐。你这些同事可真大方,这些东西,都得花不少钱吧?” 阅柔懒洋洋的笑了笑,驻京办经常干跑医院慰问领导的事,买的东西档次还能低了不成。 “呀,这还有一瓶从美国进口的营养液,现在市场上卖得可火了。好像得上千块钱一瓶呢。” 小护士如同发现新大陆似的,从袋子里找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瓶子,一惊一乍道。 阅柔却是半点兴趣没有,头也没抬的说道:小玲,这些东西你都带回去孝敬你爸妈吧。这两天你照顾我辛苦了,我给你钱你又不肯拿。” 这两天闰柔不能下床,偏偏又整天拉肚子,一直都是这小护士帮忙拿尿壶屎盆在床上解决的。她觉的自己总得意思一下。 “那可不行,我们医院有纪律的。”小护士边说边把袋子口拉好,一齐塞进了床头柜下格里。 “什么纪不纪律的,咱俩不是好朋友嘛,快听姐的话,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家去,姐一个人可吃不了这么多,你就当帮帮姐姐好了。”闰柔拉着小护士坐在她床边,柔声说道。 小护士想了想,却还是不敢同意。只好岔开话,问道:“对了,闪姐。怎么出了你这么大的事儿,也没见你爱人过来探视一下呢?” 不得不说,这小护士可真够八卦的。 闰柔闻言脸色不由一黯,轻轻蹙眉起来。 小护士见冉柔这副表情,也知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赶紧摆手道:“啊,闪姐,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多嘴的。” “没卓儿。” 阅柔挤出笑摇了摇头,心中却想起,自己住院都两天了,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都来探视过了,可偏偏却没见到陈扬过来探视。 再怎么说,做为一个单位的同事。怎么也该来医院表示一下吧。更何况,当时陈扬还是目击者,自己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想向他询问一下。 正皱眉想着,门口笃驾的响了起来。 小护士起身开门,发现是一个长得挺帅很沉稳的一今年轻男人,两手空空的来探病。以她的工行经验判断。两手空空就来探病的大多都是病人最亲密的亲属,再看这个男人的年纪,似乎跟闰姐差不多,应该是闰姐的酬 “闰姐,我出去一下,你们俩慢慢聊。” 小护士哧一笑,赶紧把外面的陈扬迎了进来。关上门时心里还有点得意,自己的嘴巴可真灵,前面还跟闲姐打听呢,这不,她爱人就来看她了。 “哎小玲,你先别六 阅柔这声叫得晚了点,护士已经蹿了出去。她暗啐了一口“这小妮子”然后把目光看向了陈扬。 屋里只有两人,陈扬就显得有点尴尬。前面他本来是跟刘荣他们一块来探病的。只是半道上他有事给耽搁了一下,没想到才迟了这么点时间,人居然都跑光了。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正要坐下。 闰柔却未等他坐下,急急忙忙的问道:“陈扬,我问你,那天我溺水后,你看到没有,救我的那个女人是谁?” 陈扬一愣,难道这女人不知道自己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吗? 哦,走了,当时场面很混乱,而自己是负责沉在水里托举住闰柔的。帮那些工作人员把闪柔翻上小气艇的也的确是陈若男,等自己冒头后,救援人员早急急忙忙的往池边冲去了,怕是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将来对自己感恩戴德挺别扭的,还是保持以前那种同事关系比较好。 就笑笑道:“那天场面有点乱。我也没看太清楚,就只知道是个女人把你捞了上来。” 闰柔见陈扬也答不上来,就有些失望,同时心下疑惑,自己失去知觉的瞬间,明明感觉到有双很有力的手臂箱住了自己,当时水面上空空的。就陈扬离自己最近。还以为救自己是陈扬呢,没想到真的是个女人? “我本来还以为是你救了我呢。”闰柔撇撇嘴道。 “呵呵,就我这水性号算了吧。”陈扬笑道。他倒没说错,如果不是陈若男,怕是自己和闰柔都得玩完。 “你该不会是怕死吧?”闰柔盯着陈扬,问道。 陈扬笑了笑,拿起桌面上那瓶营养液,岔开话道:“闰主任,这瓶营养液你试试,挺不错的。” “你买的有” 闰柔网说到半小腹处传来一阵很熟悉的热烘烘的感觉。 不好,又要拉肚子了。 她脸色一变,登时红云上脸,暗啐一声,这姓陈的是不是天生克我啊?他一来准没好事。 偏偏现在她暂时下不了床,之前都是那叫小玲的小护士帮忙解决的。 可现在,她抬头看了一眼陈扬,脸更红了。 陈扬见她突然间脸红起来,就好奇道:“闪主任,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闰柔手捂着小腹,使劲憋着。嘴里吞吞吐吐说道:“那个,那个,你快点帮我叫小玲来。”小玲? 陈扬一怔,很……习白过来了,赶紧开门出尖找那小护十六出门转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在护士办公室找到了正跟一大帮护士聊天说笑的小玲。 小玲一听闪姐有事,赶紧跟着陈扬回到了病房。 门打开时,一股怪怪的味道扑鼻而来。 陈扬当然知道这怪味是啥,顿时大汗了一个,下意识的往床上瞧了一眼。 闰柔也傻眼了,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前面她实在忍不住,就爬到了床边。千辛万苦的才从床底下把一只干净的尿壶拿到了床上,但尿壶毕竟不是屎盆,就 “大哥,你也真是的,闰姐明明都已经下不了床了,你也不说帮一下忙,怎么了,帮老婆拿个尿壶就很丢你们大男人的面子吗?” 小玲气愤的说道。她神经可真够大条的,已经先入为主的把陈扬当做是阅柔的老公了。在她看来,帮自己老婆拿个尿壶有什么丢人的啊?亏自己前面对这个大哥印象还挺不错的呢。 跟着就当着陈扬的面,二话不说。直接掀开了闪柔盖着的薄毯。要蒋理那些流到床单上的秽物。 “啊!” 阅柔尖叫了一声,但是还是来不及了。 她现在是半躺着的姿势,裤腿褪到了腿弯处,右手拿着尿壶垫在**底下,这姿势要多勾人就多勾人。 小护士这么一拉,半片白花花的翘臀就裸十露了出来,而床单上尽是些黄白之物。 陈扬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猝然间整个的傻眼了。 “你,你,你还看!” 阅柔俏脸憋得阵红阵白的,已经没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了。 真是又羞又气又恼又急。总之五味杂陈,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扬猛的回过神来,天啊!刚才自己都看到了些什么? 闰柔那本该黑黑的地方似乎是白白的一片? 寸草不生? 刹时间,他如吞了只苍蝇般的难要,话也没撂下半句,逃也似的冲出了病房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六月下旬。 天气开始慢慢变热了,筹委会的同志们也都换了装。男同志基本上都是白衬衫加西裤的搭配,而女同志则都换上了办公室最喜欢的筒裙。 锦华饭店的办公室里,悄然间迈入了如火的夏日。 同志们的心情也逐渐的走出了从前些日子的低迷,精神抖擞的迎接着每天的工作。 只有闰柔例外。 自打她出院之后,似乎就得了某种瘾症,整天处于一种妄想的状态。往常她早就换上了裙子,但现在,她喜欢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有时候出门办事,甚至还会戴上帽子、口罩、墨镜等明星三宝。 装备明星三宝也就罢了,她的脾气也变得十分古怪,经常会无缘无故的找人来骂。比如前天,材料组的小何在办公室里跟人聊天时,不小心提到了好几天没看到过的陈主任。就被闰柔以上班聊天侃大山为由,罚写了一份两万字的检讨书。 小何想想真是冤啊,当时其实已经下班好几分钟了,整个办公室就跟菜市场一样热闹,怎么偏偏就抓了自己做典型? 一时间,办公室如同雷区,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噤若寒蝉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步了小何的后尘。 同志们甚至开始怀念起被陈扬统治的那段白色岁月。别的先不说。至少陈主任整人都是有章可循的。从某种角度上说,还是有一定教育意义的。而闰柔。则完心情。 同志们后来通过调查研究,渐渐的也摸索出了一定的规律。 在办公室里,有这么几个关键字不能提,一提准倒大霉。 首先不用说,“陈扬”或者“陈主任”这两个词绝对是头号禁忌用语,和谐你没商量。 然后就依次是:“医院白色上厕所老虎”“游泳”等等,一系列禁用词汇按序排列。 大家发现,只要你聊天时不提到这些字眼,就算你吵得把房顶掀翻了。闰主任也绝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而且,闰主任很喜欢“连坐”这种早该被扔进历史垃圾桶里的苛政。凡是参与聊天的,不管那些禁语是不是你说的,都视同有罪,一并严惩不贷。 然而,你怕什么偏就来什么。 快下班的时候,门口嘭的一声被人撞开了。 是才才下去领报纸的李有望。 “同志们,陈主任回来了,陈主任回来上班了!” 李有望兴奋不已的挥舞着手里的网在饭店收发室领导的报纸。 放在往日,这绝对是今天大的好消息。 陈扬这假休得够长的,足足快十天没见着人影了,大家伙都望眼。 但是,现在嘛 所有人都在肚子里大骂起了李有望,一句“同志们”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捎上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闪主任身上,心中尽皆忐忑。 闰柔面无表情的从座位上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网迈出半步,眼角的余光就已经瞥到,门口除了李有望之外,又多出了好几个人。 其中为首的那个”她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日08旧姗旬书晒讥片齐余 第十六章 银牙咬碎 陈扬回来了,不仅仅是他,身后坏跟着;个面容冷峻聊釉叫六 很明显,这三个酷哥不是他的保镖。就他现在的级别,还没资格配保镖。 其中两个走到门口就停住了。 看似不经意的站着,但若是受过特殊练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他俩的站位十分讲究,专业。 另外一个则紧跟着陈扬一块走到了他时开会时站的讲台上。 陈扬的表情同样严肃,站定后就开其说道:“大家不要惊慌,也不要喧哗。配合一下,把我之前发下来给大家学习研究的新经济读物按顺序交到讲台上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闰柔在内。 陈扬倒还没什么,但这两个酷哥的气场实在是太令人感到压抑了。光是往那儿一站,下面的人就大气也不敢出了。 紧接着,众人按办公桌的序号。依次把那份简易内参交到了台上。 每交上来一本,台上那位酷哥都会很认真的核实内容和页数确认无误后才放到一旁,然后再叫上来第二个人。 不知为什么,每个人把材料交上去后,无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好像把烫手山芋给扔出去了一样。 陈扬站在该酷哥身边,想帮忙都插不上手。 闰柔是最后一个,上去的,当她走上去时。陈扬突然间想起了那天在医院里头的尴尬事儿,目光网一跟闪柔有所触碰,立刻就挪到了旁边。 虽然早就想好了等再看到陈扬时,一定要好好的臭骂他一顿。 但是,真正见到陈扬时,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了? 那天的事儿只是个意外。 因此,除了刚才那第仁秒钟她的眼睛尚能喷出火外,越走近陈扬,她反而越失去了愤怒的勇气。仿佛每走近一步,她就会多失去一分力气。快走到讲台旁时。她已经开始脸红了,手忙脚乱的扔下内参,转身就往回走。 陈扬这才得以把目光挪回来。也是尴尬不已。 不见真人还好些,一旦见了真人,他脑子里就会自动浮现那一片雪白。就仿佛被烙进了脑海里似的,挥之不去。 旁边的酷哥心细如发,轻而易举的就察觉到了两人间的不对劲。锐利如刀的眼神立刻就向陈扬看了过来。 陈扬赶紧回给这酷哥一个笑容,拍拍他肩膀道:小候,都点验清楚了吗?” 酷哥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脸色颇有些不悦。 显然是对陈扬喊出他的名字不满,这可是违反纪律的。但陈扬的身份特殊,他也不好说什么。 也不说话,把那四十九份简易内参用一块黑色的塑料布包好。其中有三份比较新,是他的秘书万伟交上来的。 他的手脚很麻利,十秒钟不到就搞定了。 然后朝陈扬又点头示意了一下,表示可以走了。 陈扬便跟在他身后,先后出了办公室,跟门口那俩哥们一会合,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几个人从出现到消失,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直到这时候,办公室里才响起了一片喘粗气的声音。 “陈主任领来的那几个。人都是些什么人啊?瞧得怪吓人的!” “看他们那冷酷的样子,该不会是国安的吧?” “我看有点像。我表弟是交州国安局的。以前挺爱说笑粘人的一个小孩,才工作了半年多,现在也是这副德行,架子比我还大。” 一时间,八卦声四起。 大家聊得兴起,仿佛都忘了“陈主任”这个会被和谐的禁语了。 小闰,你说陈主任该不会是被国安控制住了吧?那些文章我看也没什么国家机密啊?”邢大姐小心翼翼的凑到闰柔身旁问道。 “鬼才知道呢,像他这种人最好早点拉出去枪毙掉!” 闰柔恨恨的一咬牙,巴不得陈扬到霉。这样她那羞人的秘密就不会泄露了。 陈扬当然不会被枪毙。 只是去院办保密处喝了一杯茶而已。 至于他编制的那些简易内参,只有被销毁的份儿。 当然,那份曾经被总并做了重要批示的除外。 一杯茶喝完,他就得知,自己可以离开了。 此时的他仍然一头雾水,自己包里原来放着的那份究竟落在哪儿 呢? 前面喝茶时,他 绞尽脑汁仔细回想了一遍,突然间一拍脑门,想起了刘海泉集公室里的沙发茶几还有烟灰缸。 没错,一定是的。 前段时间为了打探消息,自己三天两头就往刘海泉办公室跑,肯定是闲得无聊拿出来翻的时候落在他那儿了。 想到这,他当即去取了车。直接开到了刘海泉所住的干部大院里。 “笃笃”两声,他敲开了刘海泉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保姆。显然她已经领导吩咐。也没问就把陈扬放了进来。 陈扬直接进到饭厅,还没打招呼,刘海泉已经笑呵呵对他招了招手,道:“就知道你要这几天肯定要找过来,还没吃中饭吧?” 陈扬尴尬的点点头,拉张靠椅坐下了。 很快,保姆就帮忙盛了碗饭过来,然后很守纪律的退出了饭厅。 刘海泉家中午的伙食一般,三菜一汤。一个小炒肉,一碟腰花,一碟炒青菜,最后是一碗 陈扬肚子饿了,当下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捧起饭碗就大口扒了起来。边吃边问:“刘叔叔,怎么就你一个人,林阿姨和小兵中午都不回家吃饭吗?” “呵呵,你阿姨到辽东去考察了,都去了小半个月了。”刘海泉笑着回道。 陈扬一愣,去了辽东?他知道刘海泉的夫人林若风是教育部政策司的司长,正厅级干部,估计肯定又是那里有哪所学校要从某某学院升级为大学了,近几年这都成了时尚了。 林阿姨才好又是管这块的,可忙坏了。 跟着就随口问道:“刘叔叔。那小兵呢?我就过年来你家拜年那会儿见过他一次,现在也好久没看到他了。” “谁知道他尽瞎忙些啥啊,大学都毕业快两年了,整天就知道跟几个狐朋狗友混在一块,正经事不做,整天想着要开公司发大财。耍是他能有你一半,我就省心喽。” 说起家中独子刘红兵,刘海泉就皱眉不已。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不假。 陈扬看到刘海泉愁眉不展。当即放下筷子,劝道:“刘叔叔,您别操心了小兵这么大人了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等过几年就会收心了的。” 他记忆里,刘红兵毕业后好像的确是跟几个同学弄了一家公司,但不怎么成功,亏了一笔钱,当时被要债的逼得实在没办法,这小子才给自己打了电话,自己就让秘书帮忙把事情搞定了。 母为钱不多,才一百来万的样子他就没时间去打听刘红兵到底搞的什么生意,只是后来专门抽了个空把刘红兵叫到深市来臭骂了一顿。这小子被骂过之后就彻底收心了,先是考进了国家科委当了个最基层的办事员,之后这小子的官运倒还不错,在陈扬穿越前,已经在辽东的一个地级市当上副市长了。 刘海泉没有陈扬那种料知先机的本事,又叹了口气道:小扬,你跟我说说,你跟小兵也就差三四岁,他怎么就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省点心呢?哼,搞生意,就知道搞生意,真是掉钱眼里头了,整天只想着吃喝享受。我看啊,国家再过几年就不会允许干部家属经商了,到时候我看他还能不能搞得下去。” 陈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劝道:“刘叔叔,您放心吧小兵出不了什么事儿,我会帮您说说他的。” 刘海泉听到这话才笑了笑,“呵呵,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沟通,平时我一说他两句就变得跟个。闷葫芦似的。现在都还学会顶嘴了。” “刘叔叔,您以后也别经常有事没事就骂小兵了,本来挺聪明的一个孩子,都让您给骂傻了都。”陈扬撇撇嘴道。刘红兵可没少在自己跟前吐苦水,就抽个空帮忙说两句好话吧。 “你以为我喜欢骂他啊,我就是看不惯他身上那种资产阶级作风,钱没两个也学别人穿名牌开小车,说什么他的钱来路干干净净的,哼,要是让我知道他打着我的幌子出弈招摇撞骗,我非敲断他两条腿不可。” 陈扬看到刘海泉似乎越说越气愤了。赶紧换个话题,问道:“刘叔叔。我这还有正事要问您呢。” 刘海泉呵呵一笑道:“瞧我。一提到那臭子就没完了。”又说。“好了小扬,你来我这是想打听你编的那本小册子吧?” 陈扬一听果然如此,忙点头道:“是啊,刘叔叔,我就奇怪了,今天网起床就被薛叔叔的人带走了。还跟我一块回我那办公室把存货全搜走了呢。” “呵呵,今天我去上面开会。发下来的内参就是你编的那本小册子。我当时就知道你中午指定得过来找我了。”刘海泉笑了笑,又道,扬,你不知道,现在你可出名了。今天老爷子都在工作会上表扬你了呐。呵呵,我以前看过这么多份内参,可还从来没见过就只有一个人署名文章的哦。” 虽然隐约能猜到点,但从刘海泉这里得到证实后,陈扬还是忍不住暗吃了一惊。尤其是知道老爷子不仅看了,还表扬了自己,更是又惊又喜。早知道,当初自己就该把册子直接交到老爷子手里了。 当即问道:“刘叔叔,是您把我那本小册子交到老爷子手里的吗?” 刘海泉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缓缓的说出了一个人名,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 陈扬一怔,眼前禁不住浮现出了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 而且,听刘海泉说,这个被自己视为偶像,同时还钦佩得五体投地的睿智老人竟然竟然还在自己编的册子上亲笔做了批示? 这一玄,陈扬如同所有的追星族收到自己喜欢的明星亲笔签名时一样。彻底的被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包再住了。 他不仅佩服老人的睿智和手腕,同时。他更敬佩的是这位老人的人格和不屈的战斗精神。 总之,在这位共和国的铁腕总理面前,他觉得自己渺极了。 是的,这个老人是他的偶像,唯一的一个偶像。 就算是对老爷子,他有的也只是敬畏和亲情。而不是像对这位铁腕总理那样,已经上升到个人崇拜的程度了。陈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从刘海泉家里走出来的,直到他把车开到**附近,才猛的想起来,好像刘海泉后面还隐约提到,他们那个开发区立项的事儿有转机了。 第二天,计委方面就打来了电话。正式通知他,交州经合区的项目申请已经通过审核,让他们尽快派人来领取正式文件。 也就是说,经过陈扬这三个多月的努力,交州经合区项目总算是正式立项了。 而这个拖了五年的立项申请也终于获得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陈扬放下电话时还有点懵,难道老爷子改变主意了? 他没有去打扰工作繁忙的老爷子,但他猜测,这事隐隐跟自己那本小册子有关。说不定也正因为这本不起眼的小册子,老爷子才会对自己的计利更有信心吧。 其实他并不知道,在年中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他出了大名之后,老爷子的家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随后,两个同样睿智的老人间有过一次关于他的讨论,内容不得而知。 只是这次密谈过后没多久,计委的张主任就接到了院办的电话,然后第二天,陈扬就得到了申请已经通过的同志。 不管过程怎样,此复,尘埃落定。 批文到手了。 香槟和美酒是必须的。 陈扬没有想得太多,直接开车回到了锦华饭店。 上到四楼的的办公室里,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大家对陈扬的出现显得没有任何准备,一个个的都愣住了。 卓亏陈扬走了之后,闰柔阴沉着脸给大家开了一个会,现在的办、公室秩序很不错,都习的。 陈扬却顾不上考虑纪律问题,快步走上了他熟悉的讲台。 “同志们,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众人都是一怔,什么好消息?该不会是陈主任宣布要走人了吧?要知道陈主任向来可是很喜欢说反话的。 “我收到计委的通知,我们交州经合区项目立项申请在过会之后,现在计委已经正式批复,同意立项了 陈扬说完后,喜个办公室鸦雀无声,底下足足安静了十几秒钟。 就在陈扬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的时候,办公室里突然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看到大伙脸上的表情瞬间就从震惊变成狂喜,陈扬笑了。他知道。这一百多今日日夜夜的辛苦终于换成了胜利的果实,他没有辜负组织和同志们对他的无条件信任和支持。 没有人能知道这段时间他肩膀上的压力有多大,市委市政府的投入不可谓不大,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这一刻,他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他坐了下来,点起了一支烟。忘记买雪茄了,有点遗憾。 闰柔也笑了,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两只手跟大家一样,机械的拍着。这个瞬间,她甚至发现,眼前这今年纪轻轻的空降主任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阵掌声幻化成了一阵欢呼声,分贝几乎能掀破屋顶。大家纷纷击掌相庆,拥抱致意。 陈扬没有做任何动作制止大家的狂欢。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有资格在上班时间欢呼,至少在今天。就是如此。 大家还没完全消化这个好消息的时候,陈扬的秘书万伟再次替他宣布了第二个好消息,陈主任已经定下了燕京饭店最大的包厢,今晚筹委会的全体工作人员将在那里聚餐庆祝。 顿时,欢呼声更是冲破云霄。 闰柔闻言却是一惊,燕京饭店最大的包厢?那里一晚上消费起码得上万块吧? 这姓陈的可真是够**的忧, 不过,难得一次,算了吧。 想到这,她赶紧叫来负责财务出纳的邢大姐,皱眉问道:“邢大姐。这个月筹委会账上还有多少流动资金?。没等邢大姐回话,她又自顾自的说道,“算了,邪大姐,你还是先从饭店那边的账上划一万块钱过来吧。” “闰,戈账干嘛?”邪大姐不解。 “不划账咱们哪来的钱付账,这姓陈的也真是,去什么燕京饭店,的瑟什么啊?”闪柔撇撇嘴不屑道。 小闪,陈主任说了,这顿他请客。”邪大姐呵呵一笑,“陈主任他从来都不占公家便宜的,我这里有本帐。陈主任每天中餐在咱自己的饭店吃,也都要付钱的。”邢大姐说道。 闰柔脸一红,想想自己好像在驻京办饭店里吃饭还从没掏过钱呢,但嘴上还是不屑道:“切,他不**哪来的钱请客啊,我早看穿他的真面目了。”不想这时一旁的万伟也凑过来说道:“闪主任,邪大姐还真没说错。就说陈主任那辆吉普车吧,都快成了咱们筹委会的公车了,可每次加油都是他自己掩的腰包,有一回我要帮他报油票。还被他叫去批评了一顿,第二天还写了检讨呢 闰柔脸上更红,她自己每次出去办事要是遇着打车的情况,那可都是要报的。 “呀,陈主任呢?” 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大家伙赶紧停住了欢呼,这才发现陈主任已经出到办公室门外了。 阅柔也讶异的回过头,却正好看到陈扬高大的背影。 “这个,**分子!就会装样!” 她银牙咬碎,一跺脚,赶紧追了出去日08姗旬书晒讥芥伞 第十七章 纨绔的规则 包厢是圆形格局,能摆六桌酒菜,可以称得上一间小宴会。 里面各项设施齐全,环场中央还有一块空地,既可以用做跳舞的舞池。还可以当做演讲的讲台。 服务小姐红色短襟,成排的漂亮旗扣,各个美丽大方,观之赏心悦目,甚至令人飘飘然有被侍女服侍的感觉。 因此,陈扬前世很喜欢在这个包厢里开庆祝会。今天也不例外。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自己都是在这里寥请一些集团下属,庆祝公司又拿下哪块地或者又建好哪个楼盘了。而这次。宴请的则是筹委会的一干下属们。 而燕京饭店可是有深厚国资背景的企业,像这种包厢基本上天天客满。有钱能消费得起的人很多,但有关系能订到这么一间大包厢的就很。 因此,虽然在驻京办混了这么久,这些人也都算是见过世面的公务人员了,可等他们真正走进这间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包间时,仍然暗暗咋舌不已。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雀跃的表情。只有闪柔是个例件,黑着脸走在最末,进到了包厢里头。 原因很简单,前面在办公室追出去想让陈扬放弃来这里**的想法时。她又被陈扬批评了。 当时陈扬的原话是:“闰柔同志。我知道你对我个人有意见,但是。这话别人说可以,你自己天天置身于**的大染缸里,平时怎么不见你反腐倡廉啊?” 她被这话气得吐血,明明是对方装样,搞得反倒好像是自己在装样似的。一气之下,前面她和几个女同志打车过来时,一下车就把出租车票撕得粉碎匕边撕边恨恨的想到。就你有钱是不?搞得旁边的邪大姐等人面面相觑,心说闰主任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平时不是都要把这车票留着报销的吗? 陈扬和几个党组成员自然坐前那桌。 阅柔憋着一肚子无名火,看到陈扬那副得意的嘴脸就烦,就不想挨这桌坐了,正要到旁桌去坐时,没想到这时旁边马上就有人低声劝她了。说按陈主任的意思今天这顿饭是工作餐,那是要打考勤的。 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有一回开会图纸组的方组长没按照位置就坐。立刻就被罚写了检讨,并且还被罚款五十元,捐到陈扬搞的内部基金里。当下只能压住火气,扭扭捏捏的按老规矩坐在了陈扬的左手边上。心里头那个气啊,这还是人民群众的天下吗? 陈扬心情不错,根本就没留意闰柔黑着脸的样子,落座后直接叫过负责这间包厢的领班上菜。 菜一上来,更是让在座的同志开了回眼界,全都是特色的招牌官府菜。这些菜式都是燕京饭店独家经营的,很多都是有钱都找不着地方吃的特色菜。像什么黄澜鱼翅,清汤官燕等等,很多同志更是连见都没。 该说的在办公室都说得差不多了。陈扬站起来举杯敬了大家,然后就宣布可以开餐了。 大家早就被眼前那一盘盘精致的食物勾得食欲大振,当下齐齐的干掉了手中的茅台,筷子大动起来。当然,也有少部分网毕业一两年的新嫩,见到这些官府菜,眼都瞧花了,不像那些老油条,都不怎么敢动 子。 闰柔虽说不喜这嗟来之食,但女人天生就对燕窝这类养颜的补品比较有爱,尤其是她觉得自己今年已经过了三十了,要是不好好保养,那可是会老得很快的。因此,虽然阴沉着脸,但仍然拿着小调羹一勺一勺的细细品味,不一会就搞定了一盅。 放下调莫,她轻舔了一下嘴唇,回味了一下这燕窝的美妙滋味。 不想,她的这个小动作却正好被转过头的陈扬看到了。陈扬也不想继续尴尬下去,毕竟搞不好以后还是同事,就好意道:“闰主任,我再叫服务员帮你上一盅吧。” 哪知闰柔一听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陈扬这是在借机讽刺自己贪吃。再看看周围其他的同志,基本上也都没怎么动,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暗骂一声自己怎么那么馋嘴呢?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她就光顾着吃燕窝了,其他菜一概不吃,自然比别人吃得快些。 陈扬见她纸头咬唇不说话,以为她不好意思再点,就把自己面前那盅没动过推到她面前,开个玩笑道:“这东西女人吃了养颜,闰主任你敞开肚子吃大家也没人会笑话你。” 说完就发觉不大对,旁边还有这么多同事在,这话多少显得有点暧昧。不过既然说了也收不回来。就补充道:“闰主任,上次在医院里有点小误会,呵呵,这盅燕窝就算是我向你赔罪好了。你就别跟我客气。帮我个小忙,省得待会儿浪费了。” 陈扬这是好意,算是为那天医院里的事正式说句对不起了,虽然他也没什么地方做错的,但男人嘛,姿态总是得摆得高兴不是? 岂料闰柔根本不接受陈扬的好意。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从椅子上霍的站了起来,愤然道:“那叫误会吗?。那天医院里的羞人事本就是她拼命想忘记的,偏偏陈扬还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让她如何? 这个变故顿时就让这桌里的其他人都惊住了,不过他们都不明真相。纷纷顿偻手里的筷子,齐刷刷的看向了闪柔。 闰柔见众人都看向自己,顿觉脸上更热了,偏偏还没办法把真相说出来争取同情,只能生吃了这个哑巴亏,恨恨的重新坐了回来。心里后悔不迭,也不知怎么搞的,自己一碰上这姓陈的,怎么就变得这么沉不住气? 陈扬还真怕闰柔发起疯来,万一不要脸面就把那天的糗事当众说出来。自己可就丢人丢海里去了,赶紧趁势招呼想看八卦的众人道:“今天是咱们筹委会大喜的日子,闰柔同志心情就有点激动,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吃。” 众人虽然很想听听两个主任间的八卦,但当着陈扬的面,谁也不敢多话,闻言赶忙头吃起饭来,各自脑海甲却浮现起各种各样龌龊的令尖不六 接下来相安无事,闰柔却毫不客气的把陈扬递给她的那盅官燕当白酒那样,一口气给喝光了。惹得旁人纷纷咋舌相望,她一恼,直接喝斥道:“看什么看,吃你们自己的!” 众人真紧低头不语。 一场风波遁于无形。 酒过三巡,按惯例,就到了给领导敬酒的时间了。 各桌的同志依次轮番的来到了主桌这里。要给陈扬敬酒。 陈扬今天难得高兴,都一一喝了。当然也不忘在喝酒的同时,高姿态的勉励大家几句。 同志们平时根本就没听到过陈主任表扬谁,一时间个个脸红耳赤,斗志昂扬的。 看得旁边的闰柔更是腹诽不已。暗骂道:“装什么装啊,旱晚我会把你身上这层皮扒掉,让大家看清楚你那龌龊下流的真面目”。 当然,同志们敬完陈扬后,马上就轮到敬她,她虽然心里有火,但是也不能扫了大家伙的兴头,都一一跟大伙碰了杯。 这时,筹委会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同志聚在一块,想去给陈扬敬酒。可她们都比较嫩。工作时间也不长,就不大好意思,也不怎么会说话,敬酒时连闪柔一块捎上了:“陈主任。闪主任,我们敬你俩个领导一杯,祝你们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希望咱们筹委会在两个主任的带领下,将来能层楼。” 闰柔心中直怨这几个小同志不懂事,哪有像这样敬酒的?而且这话听起来多别扭啊,改几个词儿都快成敬新郎新娘的贺词了,心中一恼就不想起身。 偏偏这些小同志平日里跟她关系不错,其中一个。更是直接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生拉硬拽的从靠椅上扯了起了。弄得闪柔都想骂娘了。可眼下还真不是闹事的时候,只能把哑巴亏一个接一个的强咽下去。 陈扬酒经沙场,当然察觉到了闪柔的尴尬和其他那些酒场老油条们瞧热闹的表情,就哈哈一笑,道:“同志们,筹委会已经成为历史,从明天起,咱们就得改名叫管委会了。大家前段时间的努力我是看得见的。不过,大家今后还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为经合区的发展壮大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句话说得很及时,一下就把局面控制住了。 众人立刻放眼未来,想到管委会一旦成立,空缺的各种领导岗位肯定很多,在座的原先在交州各自单位里大多都是些没职位没靠山没前途的三没人员,现在是陈扬的下属,等开发区成立后,陈主任当然顺理成章的会是管委会主任,而他们这些人论功行赏,肯定能走上领导岗位,不说局级,起码当上个小科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今后前途一片光明啊。 大伙儿心里这个顺畅啊,颇有主荣奴贵的感觉,现在他们唯一的心事就是怎么能跟定陈主任,成为陈主任的自己人。 一时间,现场掌声雷动,群情激昂起来。 惹得旁边那些见多识广的服务员小姐都暗暗有些咋舌,今天这包厢里头都是些什么人啊? 虽说陈扬帮忙解了围,但阅柔实在看不惯他这种收买人心的举动,使劲咬了咬嘴唇,在一片欢乐的阿谀声中,悄悄离席,去到了外边的大堂。 大堂里环境不错,灯光闪烁。还有悠扬的苏格兰风笛声回荡着。 这燕京饭店上了四层之后,大堂就不招待吃饭的客人了,而是弄成了酒吧的样式,因此人也不多。就稀稀落落的有几个人在,闰柔就随意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了下来,点了一杯果汁。 过没多久,旁边的一张稍大点的卡座里又坐下了四五今年轻人,都是男的。坐下后也不点东西,每人就要了一杯凉白开,看样子估计是在等人。 一个貌似大堂经理模样的男人走过来问了他们几句,为首的那个男青年却摆了摆手,那大堂经理就笑着点点头,先走了。 年轻人都是比较张狂的,这帮人坐下后说笑声就大声了点。而且都是说些泡妞之事,听得闰柔直蹙眉不已。暗道一声现在的年轻人都怎? 又过得一会儿,那群人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怎的就开始往闰柔这里指指点点起来,嘻嘻哈啥的,声音倒是小了点。 不过闪柔还是能听到他们偶尔提到些什么“熟十女丝袜”等等之类的恶心名词,顿时更增厌恶,当即把杯子往台子上一拍,瞪了这几个色狼一眼。 “呵呵,还挺拽的哦。”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又惹起一片哄笑。 闰柔实在听不下去了,可这是公众地方也不好说什么。招手叫来服务生,网要结账离开,却才想起自己的皮包还落在包厢里呢,就对服务生抱歉道:“不好意思,我的皮包忘在包厢里了,你跟我一块到包厢去结账吧。” 服务生礼貌点头:“好的,女士。”闰柔网要走,这时前面那个大堂经理又走了过来,微笑道:“这位女士,旧号桌的那几位先生帮您把帐结了,想邀您过去再喝一杯。” 不得不说,这几个青年泡妞手段很老套很俗,没有半点想象力。往往使用这种手法泡妞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习惯了高高人的公子哥,另外一种则是自视甚高的傻帽了。 跟一般的餐厅相比,燕京饭店集现傻帽的几率还是比较低的。 闰柔不是那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当然知道对方想干啥。心里隐隐有些奇怪,能到这地方吃饭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主儿,瞧前面那大掌经理对领头那青年卑躬屈膝的样子。显然是这里的熟客了。 不过,现在经合区的批文下来了。她也犯不着再低三下四的去求谁了。当下就懒得理睬对方,直接从卡座里起了身,径直往包厢方向走去。 为首的那青年就朝旁边招招手,立剪就有一人起身跟了过来,把快走到包厢门口的闪柔给拦住了。 “小姐,我们诚心诚真的想跟你交个朋 “谁稀罕跟你们交朋友了,让开!”闪柔脸一沉,喝道。 “小姐,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们李公子可是很少请陌生人喝酒的哦。” 青年还是很有礼貌的微笑道,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很不爽,也没有任何要让路的意思。 “我管你什么李公子王公子的,快给我让开!” 闰柔有些不耐烦起来,这大庭广众的,就算是你是主席的儿子也不带这样调戏良家妇女的。 “好吧小姐,既然这样,当我们打扰了。” 青年到是很讲规矩,给闰柔让开了路。同时转过身,颇有些无奈的冲那边卡座里一直在看戏的另外几人无奈的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没有搞定。 很快,对面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 闰柔本来已经想走了的,偏偏这阵笑声让她觉得刺耳极了,像极了包厢里那个该死的混蛋的声音,又加上最近惹上陈扬导致诸多不顺,现在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她骨子里的那股火爆脾气腾的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脸一黑,返身快步的走回了那张卡座里,在一众青年的惊愕中,抄起桌上的一杯凉白开,直接冲为首那个眼镜男脸上泼了下去:“要泡妞滚回家泡你老娘去!” 这几个青年都自恃是斯文人。顿时被闰柔这股凶悍的气势给吓住了。 半晌过后,那领头青年才拍案而起,狼狈不堪的从卡座里站了起来。摘掉眼镜,用手狠狠的抹了把脸。凉水哗哗的掉了下来,勃然大怒的飙出了纯正的京骂。 另外几个青年也霍然起身,从身后堵住了扔下杯子转身要走的闰柔。 “让路!” 阅柔冷冷的喝了一声。 而几乎在同时,那个。大堂领班见势不妙,赶紧围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拿着手包剃个平头的年轻人。 “红兵。” “红兵,你他妈怎么这么晚才来!” 几个人纷纷打起了招呼,被泼的眼镜男更是骂骂咧咧道,前面的伸士风范荡然无存。 那叫红兵的平头青年进到圈里,一看这场面,也是一怔,不知道这些老同学都演的是哪一出?就问道:“怎么了这是?” “你没瞧见吗,大李被这臭女人泼了一脸水!”前面拦住闰柔的青年道。 闰柔则转脸看向这新走过来的这个平头青年,貌似挺眼熟的,仔细一想,坏了,这人可不是计委刘主任的儿子吗?以前自己请吴司长吃饭时候,好像吴司长就拉过他来做过陪客。只是当时这人就坐了一小会就走了,后来问了吴司长才知道他是刘主任的公子,当时自己还好生后悔了一眸子呢。 看到这刘公子显然跟这些青年人,一时间心中就有些惶恐,现在批文虽然已经下来了,可陈扬还没空去领呢,万一因为自己的不冷静而出了岔子该怎么办啊? 刘红兵也认出了闰柔,毕竟这么个大美女他不可能忘得了,只是他没闰柔那么好的记性,就只记得上次一起吃饭好像是在半年拼了,一时间就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 再看看现场的情况,他也不傻,不用问。肯定又是一出每天都会上演的“美女惹的祸”的俗套戏码。只是这个美女也太大胆了吧。连京城太子党里的李公子都敢泼? 不过,想想自己勉强也算跟这个美女有点交情,就劝道:“大李,算了吧,她是我一朋友,你就别跟这位小姐计较了,咱一会还得谈正“算了?” 那被泼水的眼镜男脸色一寒。几乎不敢相信这话出自自己老同学嘴里,吃了这么大的亏,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但他也不是个夯货。接过旁边那个大堂经理递过来的干净纸巾,边擦着脸,边冷冷又道:“红兵,我告诉你。除非这三八是你的女人,否则今儿个这事没完了。” 这话一说,等于利下道来了。 刘红兵当然也知道这些太子党心目中,面子比生命更加重要,因为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个人,还有你身后的利益团体。 不由长叹一声,眼前这事显然已经不能善了,就忙对闪柔使了个眼色,沉声道:“这位小姐,你还记得我吧?” “你走到主任的儿子吧,我,我是交州驻京办的闪柔,上回我请吴司长吃饭,你也去坐,坐了一会儿的。” 闰柔连连点点头道,甚至还主动跟刘公子拉了点关系。 她现在是真有点慌神了,看样子,刘主任的公子似乎是记得自己的。可眼下貌似连他都摆不平这事了,难道自己真这么到霉,随便出来喘口气儿也能把传说中的太子党给的罪了?常听人说,这燕京饭店藏龙卧虎,果是不假。 此刻她心里别提多后悔了,刚才一时激愤中,泼了这位公子哥一满头满脸,爽是爽了,可现在该怎么办?听说这些太子党整起人来都是很变态的…… 一想到“变态”这俩字,也不知道她又联想到了什么,整个尊子都禁不住轻轻颤栗起来。脸色也变得惨白一片。 刘红兵见闪柔自报了家门,立刻也想起来这个闪主任了。两人间也算是喝过几杯酒的交情,当下就朝闪柔点了点头,调停道:“闰主任。今天这事不耸怎样,你也做得太过火点了,我看这样,你给我这老同学道个歉吧。” 闰柔转脸看向那个已经重新坐下,并且点起了一支香烟的李公子,心中不由打了个寒颤。之前自己没正眼瞧过这几人,现在仔细一看,果然有种那传说中太子党的气势,而这帮人身上的那种独特的气质绝不是一般的暴发户所能学得出来的。但是,怎么这种感觉自己好像挺熟悉的,真是奇了怪了。 真的要给这个流氓道歉吗? 明明是他们先调戏的自己,现在反过来自己还得服软向他们道歉,这个世界还有公理和正义吗? 闰柔心中气苦,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刘红兵。 川红兵坐在沙发上。朝她轻点了点头六心中却有此丹教4曰“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毕竟自己跟这个闰主任也就只是喝过两杯酒的交情,远远还没到可以为她两肋插刀的程度。 闰柔也知道事不可违,眼下只能说句对不起了。不然这些混蛋是不会让自己离开的,至于什么报警的就更别想了,警察能管这破事才真是奇了怪了。 当下便狠下心,一咬牙,撇过头说道:“对不起,李先生,刚才是我不好,用水泼了您 说完,集身就要离开。 李公子深吸了一口烟,冷冽的眼神瞥向了闰柔,嘴角动了动,不置可否的勾出了一丝冷笑:“就这么走了么,闰小姐?” 闰柔一愣,霍然定住脚,回过头看见那李公子的诡异笑容时,心里猛的一跳,不知对方还想干什么? 跟着,就见李公子朝那个大堂经理招了招手,在大堂经理耳边交代了几句,那位大堂经理赶紧去了吧台,然后飞快的拿回来了一大盘用来调鸡尾酒的工具和各式各样的酒水。 旁边的几个青年都是老同学了;自然知道他想干嘛,不由心里都是一沉。 刘红兵可是亲眼见过他怎么整人的,当下就是一蹙眉,点了颗烟,扔掉火机道:“大李,算了吧,你还真想把人玩残了不成?” 李公子却是一笑,对刘红兵道:“红兵,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女人要真是你的朋友,刚才她说了那声对不起我也就算了,但我看你们俩也就只是个三两杯的朋友吧,你自己说说吧,今儿个要是我就这么让她走了,以后我还怎么在圈子里混,别人不都得拿我李天骄当大傻十逼看嘛?” 刘红兵深吸了一口烟,不再说话,把目光看向了旁处。 李公子满意的拍了拍刘红兵的肩膀,然后对愣住在当场的闪柔笑了笑。摆手示意道:“坐啊。闰小姐。别紧张。前面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要请你喝杯酒的吗?”说着。手里就忙活开了。先取过刚才闰柔用来泼自己的那只空杯。看似不经意,实则很有套路的从大堂经理端着的那个盘子里依次取出诸如威士忌,黑冰等等作料,一股脑的往那只空杯到了进去。 看来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才只两分钟,就很熟练的调出了一杯不知道是啥,总之看上去黑乎乎的玩意。 这种玻璃杯很大,至少是三两装的,如果一口气喝完,光是那用来打底的高纯度威士忌就能让人直接晕到。 李公子莞尔一笑。在杯子边上缓缓插上了半片儿香橙,然后一点一点的推到了闰柔的面前:“闰小姐。这杯“黑寡妇。是我请你的,这次,我想你应该不会再驳我的面子了吧?尝尝看,味道挺不错的。” 闰柔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坠落。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漠然。在看到刘红兵也闷头吸烟时,她就知道自己不把这杯所谓的“黑寡妇。给喝光了,今天这事就完不了。 当下一狠心,咬唇问道:“李先生,是不是我喝了这杯酒,就可以离开了?” 李公子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凝视了闰柔半晌才淡淡说道:“当然。” 他话音一落,就见闪柔皱着眉头从桌上拿起了那杯“黑寡妇心翼翼的往嘴里一点一点的灌了进去。 常言道,酒是穿肠的毒药。 以前,闰柔自认海量,还有些不大相信,但今天,她信了。 嘴唇刚刚沾到一丁点酒液,她就感觉到舌头一阵发麻,才只喝了一小口,她的喉咙就如被刀子割过。胃里更是如同被投下了一枚炸弹,翻江倒海起来。 下一秒钟,她脸色已经变得阵红阵青,忙侧过头,连连咳嗽起来。看样子,就知道她此刻难受不已了。 阅柔咳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看着手中的杯子,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滴的落到了杯里。 “大李,闪小姐也喝过酒了,就这么算了吧。”刘红兵看不下去了。再次说道。 “红兵,那可不行,我请客。哪有才请别人一口酒的道理?”李公子脸上挂着笑容,看着闪柔,倒也不急着催促。 就在闰柔闭上眼睛,准备要喝下第二口的时候,远处突然间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阵笑声很悦耳动听,大气凛然。 但听到众人耳朵里。却如同鬼魅之音,众人脸色俱是为之一变,纷纷回过头看向了这个正快步朝他们走过来的男人。 这个男人长相清秀,一脸无害的样子,自然便是陈扬了。 大堂经幽良会做人,立刻带着两个服务生,礼貌的伸手拦下了陈扬:“对不起,先生,那里边是私人聚会,您不能过去 陈扬稍稍顿住脚,身后的秘书万伟立刻快步上前,很不耐烦的拨开了大堂经理的手:“让开,这是我们陈主任!”他以前当过两年武警,手劲挺大的,一下子就推了大堂经理一个趔趄。 陈扬冷笑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不一会,他就行至了这个卡座前。 然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他挑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见桌面上有盒烟,他便拿了起来。用手指弹了再下烟盒的底部,掂出一支,取到嘴里叼上。 那不知何时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刘红兵才如梦方醒,条件反射般的抢过桌面上的打火机,了好几下才把火机擦亮,颤颤巍巍的递上去,嘴里颤声说道:“扬扬哥。我,我帮你点,点上。” 陈扬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心中忐忑。手一抖,火光熄灭,打火机就摔到了地毯上。 旁边,万秘书从口袋里掏出火机,帮陈扬点上了。 陈扬深吸了一口,弹了弹烟灰后。才抬眼看向了那个一直不动声色的李公子,笑道:“李公子,要不,你也请我喝一杯?”,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十八章 一山还有一山高 李公子愕然不解。刘红兵羞愧的低下了头,闰柔忤然心跳,至于剩下的其他人则都是目瞪口呆。 李公子看了一眼闰柔,显然还搞不清楚这个女人跟陈扬是什么关系,前面听刘红兵说是什么驻京办主任,这么个小角色应该跟陈扬没什么联系吧?难不成是陈扬的情妇? 李公子一头雾水,不过,对于陈扬,他不仅认识,而且还个。院子里长大的。 小时候仗着他哥哥李天华在那群孩子中的影响力,他没少欺负陈扬。当然,自从陈扬崛起之后,他就成了陈扬的出气筒。尤其是他哥哥读了大学以后,这帮孩子正读着初中,情况更是急转直下,在所有被陈扬揍过的人中,他是被揍得最惨的,以至于现在一提起陈扬就做噩梦。 眼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当然不会动粗。 说实话,陈扬也有好几年没见过李家的两位公子了。 陈扬的话落下去半晌没有人响应,现场一片死寂,只有苏格兰风笛声还在幽幽的弹奏着。 陈扬呵呵一笑,自顾自的取过一只杯子。把里面还剩下的半截白开水倒在了地毯上,旁若无人的开始调起酒来。 好久没弄过了,他的手法就有点生疏,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比李公子的用时要少三十秒。 搞定之后,他抬眼看了看李公子,笑眯眯把酒一点一点的推到李公子面前:“李公子。既然你不打算请我,那这杯“红太阳,我请你喝好了,试试看。味道应该还算不错。” 李公子脸色一寒,从沙发上霍然起身。 这杯“红太阳”他读初中时就尝过了,简直别尿还难喝,而且喝了后,至少要拉一个。星期以上。除非脑袋被门板夹了,他才会再去试试。 陈扬深吸了一口烟,转头跟方伟低声说了句:“去,把同志们都给我叫出来。”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方伟立刻转身快步跑了回去。 谁也不知道陈扬想干什么,就算是闰柔也是听得一愣。 “陈扬。你想干什么?” 李公子终于出声了,他还是一头雾水。陈扬那声“同志们”让他很是摸不着头脑,他印象当中,没听说陈扬去部队了啊?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让我们交州经合区筹委会的同志过来看看热闹而已。大伙平时对太子党都挺好奇的。吹得玄乎其玄,今天李公子你正好在,趁这个机会网好让大家见见世面,不然哪天不小心得罪人了都不知道为什么。”说笑间。陈扬把目光挪向闰柔,“瞧,我们驻京办的闰主任可不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闰柔一愣,了个颤。杯子里的黑色鸡尾酒就溅了几滴出来,沾到皮肤,她都决定一阵火辣辣的疼。嘶的吸口凉气,皱眉不已。 陈扬笑了笑,又看向李公子:“天骄啊,你刚才请我们闪主任喝的是“黑寡妇,吗?” 李公子脸上阵红阵白,正要回话时,前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眼一瞧,眼前黑压压的冲出来了四五十个人,男女老幼都有。 他顿时一惊,这种圈子里的事,向来都是内部解决消化掉的,没有谁会宣之于人民群众当中,而且让家里头那些老头子们知道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圈子里不成文的规矩。而陈扬这么做,简直太过分了。 当下立刻就火了。指着陈扬喝道:“陈扬,你厂 谁知李公子才喊了半句,一直头低低的刘红兵看到他用手指着陈扬。条件反射般的从沙发上蹿了起来,抄起手包就往他的手背砸了下去,反指着他喝得:“大李,我告诉你,你敢指我哥,我他妈跟你急啊!” “别叫我哥!” 陈扬倏地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沉声大喝道,同时整个人也从沙发上霍然站了起来,用夹着烟头的手指向刘红兵,冷冷说道:“红兵。我没你这种冷血的弟弟。” 陈扬这一变脸,场子里所有人都呆滞住了。 尤其是李公子的那几个同学,前面还正奇怪呢,这人瞧起来挺面善的,怎么那大李这么害怕他呢?陈扬这一收住笑容,他们无不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可是从未有过的。 闰柔也是一惊,陈扬在办公室里头也经常会沉着脸批评一些做错事的同志,可从来没有哪天像现在这样,会让她生出惧意,这种不怒自威的气质是万万学不来的。 “扬哥,我六 而刘红兵更是急得都快哭了,要是早知道这什么闰主任是陈扬的手下,他前面早他妈跟李公子这老同学撕破脸了。 “滚开,离我远点!” 陈扬毫不客气的喝止住了刘红兵要粘上来的打算。 刘红兵没办法,立刻硬生生停住了脚步。生怕再次激怒陈扬。 李公子脸色一沉,抄起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提电话,对其他几人摆手道:“我们走!” “我到要看看谁敢走?” 陈扬脸色严峻,一个字一个字的沉声喝道。李公子腾的就火了,老子已经退让一步了,你还想怎的?真当老子怕你不成?倏地停住步子,压低声音喝道:“陈扬,你想怎么样?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陈扬冷笑一声,径直走到李公子跟前,盯着他道:“李天骄,没错,我是没什么可怕的,但是。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你别想离开燕京饭店半步,就算李天华来了, 正好在陈扬说话的当口,筹委会那一大帮人都围了上来,几个毛头小年青气愤的冲了上来,纷纷嚷道:“谁欺负我们闪主任了?” 一下子,情况瞬间逆转。原本还人多势众的李公子一行,顷刻间就淹没在了人民战争的海洋当中,口水被喷了无数,如果不是万伟和几今年长点的同志拦着,那些个喝了酒的毛头小伙子头热,恐怕现场早开打了。 “闰姐。你拿着这杯是什么东西啊?是他们逼你喝的吗?” “太可恶了。他们凭什么欺负人啊?” “一群色迷迷的流氓!” 几个女同志围到了闰柔身边,纷纷骂道。 闰柔心中一暖,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人世间还是有公理和正义的。 李公子等人被堵在卡座里,空间越来越头皮一阵发麻。可偏偏一点办法没有。 如果对方是个不开眼的倒也罢了,直接打电话让附近的派出所来一趟。不行的话,拉警备区的人过来也能轻松搞定。可对方领头的却是陈扬这块钢板,叫什么人来都不顶事啊!而且自己老哥上大学后就叮嘱过。谁都可以惹,就是千万别惹了陈家那小子。这可真是不听老哥言,吃亏在眼前啊。 “同志们,都别闹了。” 陈扬手一挥,制止了现场乱哄哄的口水大战。然后走到闰柔跟前。问道:“闪主任,他们刚才怎么欺负你的?” 闰柔脸一红。低下头。花了半分钟就把事情经过简要的说了一遍。 跟陈扬猜测的差不多,只是他没想到闰柔会这么野,居然泼了这李公子一脸水,难怪会被逼着喝这“黑寡妇”了。接着就从闰柔手里取过那杯酒,看了一眼,问道:“喝了多少?””闰柔如实回道。 陈扬回过头,看向李公子:“李天骄,你也听到了,你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们办事处的女干部,而且还强迫我们的女干部喝下这种能让人胃穿孔的烈酒,你自己说说该怎么办吧?” 李公子闷哼了一声,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陈扬。 “说不出来?”陈扬嘴角一勾,“这样吧,我帮你出个主意,一,想我们的女干部赔礼道歉把我送你的那杯酒喝光。” 李公子勃然大怒,喝道:“陈扬,你他妈别欺人太” 哗啦!一声。李公子的骂声戛然而止,他再次被当头浇了个满头满脸。 当然,这次更惨点,因为不是凉白开,而是“黑寡妇”了。 现场一片到抽冷气的声音。谁也没想到陈扬说动手就动手了,一点前兆也没有勺 那个大堂经吓得面无人色,飞快的拨通了领导的电话可等他把闹事双方的名字都报上去后,电话那头却严肃告知,别瞎掺和进去。 李公子呆若木鸡,嘴巴微张着,喘息也变得急促起来。 陈扬看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李天骄。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不然我马上报警抓人。”说完,就叫过万伟,让他把自己的手机拿了过来。 李公子当然不会害怕被警察抓,他害怕的是这事传出去后自己该怎么样跟老头子解释,以老头子的脾气,自己怕是会被敲断腿吧。毕竟,这事有陈扬在,消息是封锁不了的。一看陈扬接过了手机,立刻就软了下来,气急败坏道:“你等一下!” 陈扬心里头嗤笑一声,把手机重新交到了万伟手里。 李公子看了一眼同样傻愣住了的老同学刘红兵,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帮助。可刘红兵自顾不暇,正忙着想辄挽回自己在陈扬心目的形象呐。见李公子看了过来,立刻就把目光挪开了。 没办法,在五六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李公子狠咬了下牙,走到了闪柔面前,抬眼冷冷的看向闰柔,满脸**的,挺吓人的。 阅柔心里一咯噔,心说这什么太子党该不会是记恨上自己了吧,毕竟陈扬帮得了自己这次,可保不了自己一辈子啊。想到这,她赶紧低声对陈扬道:“陈,陈扬,算了吧。” 陈扬没说话,只是看向了李公子。 李公子把心一横,顶住巨大的压力,恨恨的说道:“这位女士,很抱歉,刚才冒犯你了。”说完。脸上一阵滚烫,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转头就快步离开。 “酒呢?” 陈扬的声音再次响起。 罢了罢了! 李公子长叹一声,手猛的一抄那杯闪着红光的怪酒,眼睛一闭,硬着头皮咕噜噜的灌了进去。 他倒也干脆,喝完后,脸色憋得通红,捂住肚子快步的从人群中离开了。 这时,不知是谁带头叫了声“好”紧接着,现场自发的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阅柔咬了咬唇瓣。走到陈扬身旁,小声道:“谢谢你。” 陈扬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而是转头对那傻站着的刘红兵喝道:“红兵,你给我滚过来!” 说完,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刘红兵如聆仙音,精神陡然一振,忙不迭的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看着陈扬渐渐模糊的背影。闰柔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心中也有些纠结起来: “这个男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是个好人吗?他可以帮我吗?” 第十九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东扬重新要了个小包厢,单独留下了刘红干筹躁臂刚同志。他让万伟通知他们先走了。 陈扬端坐在沙发上,没有开酒。只是让服务生帮泡了杯热茶来。前头为了应付筹委会同志们的敬酒。着实喝了不少。 刘红兵夹着手包站在茶几旁边。没敢坐下。看到陈扬掏出香烟,他赶忙把火机打着了,递了过去。陈扬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但还是就着他的火机把烟点着了。 刘红兵这才松了口气,知道陈扬哥还是把他当自己人的。 他一直是个。老实并且聪明的孩子,当年他老爸刘海泉在外头挂职锻炼时,曾经把他寄放在陈扬家一年。因为年龄比当时正读初三的陈扬三岁,整天屁颠颠的跟在陈扬**后面。当然,他也属于被院里人瞧不起的一类,一帮孩子玩要的时候没少欺负他。最后都是陈扬用拳头一一帮他出了头。李天骄当时就是他的小学同学。这种另类的记忆也导致陈扬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高大无比。甚至陈扬说的话比他老头子还管用。 陈扬深吸了一口烟,喷出烟雾的同时,不耐烦道:“还杵在那儿干啥?好看是不?” “哎,哎。”刘红兵忙不迭点头坐下,老老实实的坐在陈扬身边。 “要不是刘叔叔让我多照顾你。我今天非削了你不可!” 陈扬边说边扔出烟盒,让他自己点上。不过他可没敢点,只是取出一支烟,拿在手里,忙解释道:“扬哥。我,我真不知道那个女同志是你办事处的同事,我要是早知道了,就算拼着跟大李翻脸我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真的,扬哥,你相信我。我,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多,我看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陈扬的声音徒然提高了几度。 刘红兵急得一头汗,忙道:“不不。扬哥,我知道错了,下次不管是谁,只要再碰上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我一定挺身而出,伸张正义!” 陈扬被他这句话逗乐了,嗤笑道:“你小子还伸张正义呐!” 刘红兵就不好意思的低头陪笑起来。不过见陈扬哥笑了,他也知今天的事儿陈扬哥已经原谅自己的冷漠了。 陈扬接着问道:“红兵,我昨天到你家,刘叔叔说你最近在搞生意。你给我说说,你都在忙点什么生意啊?” 一提起生意,刘红兵眼睛就是一亮,忙回道:“扬哥,我有一个同学最近网从国外回来,手里有一套薄膜晶体管液晶技术,在国际上都是领先的,我就想着能不能找人投资搞一条芒产线专做玻璃基板,产品以旧英寸、口英寸显示器面板为主,以后技术成熟了,再上出英寸、茄英寸、互英寸电视面板主打,只要产能能达到2万片玻璃基板,月,就有赚头。” 陈扬听完眼睛就是一大,搞液晶面板?这刘红兵的胃口可真不啊。但搞这个,技术上成不成熟先不说。至少你一条生产线不投资个十来亿根本拿不下来。再说,这年头电脑都还没普及呢,这些人就想一步登天,失败是可以预料到的。就问道:“红兵,以我的了解,这种生产线没个十多亿拿不下来吧?” “是啊,正头疼着呢,到处都拉不来投资,这不,今天我就是”刘红兵说到这里卡壳了一下,看了一眼陈扬才继续道,“我今天就是来这找李天骄聊聊,他们联通不是挺有钱的嘛。” 陈扬仔细回忆了一下,心知这小子最后肯定是把项目玩砸了,联通现在正忙着做站跟移动抢市场份额,哪有钱来分心投资这个根本没市场且不成熟的项目,不过这小子最后应该闹的,不然前世自己不会只花了一百多万就帮他把**擦干净了。于是就道:“红兵。你听我一句,这个项目先搁置吧,现在的市场还没成熟到那一步,就算真让你拉来了投资,也注定是个赔钱货。” 这时候的刘红兵跟所有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一样,一腔热血想干一番大事业,远没有后来当上副市长时的沉着冷静。若是别人说得这么直白,他立马能跟人急,然后辨个脸红脖子粗的,可偏偏这话是陈扬说出来的,他虽然心中不同意,但还是不敢争辩,脸当即跨了下来,闷声道:“扬哥,你也不带这么打击我的吧。” 陈扬就是一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正色道:“红兵,你老实告诉我。你真不打算进政府做事了?” “不想,我爸老说我做生意不行。我偏要证明给他看看。”刘红兵抬头道。 陈扬心里暗笑一声,姜述是老的辣。你小子就是不行,赌气是没用的。做实业跟做网络区别很大,实业你没市场没门路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投资太大收益太小;但网络不一样。你一定要做在前头,把平台搭好了,日进斗金不是问题。 想了想,才沉声道:“你要是真想搞项目,这样吧,那什么液晶面板就先别弄了,我手里正好有个项目,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不是学计算机的吗,回去把你的同学拉几个专业强点的过来一起干。” 刘红兵听陈扬提到自己的专业。立刻信心满满道:“扬哥,你放心。我管保帮你弄好它。”又问。“是什么项目?” “我想让你们做几个再站。” “做网站?这个我们倒是弄过,不过现在好像国内网络还不发达啊。到时候亏了咋办?”刘红兵认真道。 陈扬一笑,等真正发达起来,黄花菜都凉了。跟着。他就把自己记忆中百度、搜狐、网易、淘宝等几家知名网络公司的发展模式一一跟刘红兵介绍了一遍。 刘红兵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对陈扬的崇拜直接又上升到了另外一个层次。最起码,陈扬这些想法是他听都没听过的,而且信息量太大,他听到最后,干脆从手包里掏出了个笔记本,边听边把重点记录了下来。 陈扬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总算把一些重要的事项都跟刘红兵说了。 不过,这个计划太过于庞大,听上去有点异想天开,加上又听陈扬说要投资很多钱,他显得信心不足。忐忑道:“扬哥,这,这太,我,我真怕我做不来。” 陈扬一听,乐了,笑道:“你前面说要搞那面板时,不是信心满满的吗。怀是你不愿意跟着我干。心※ 刘红兵一脸苦相:“不是的,扬哥。你听我说,我做梦都想跟着你干事业啊!可,可我刚才说的面板项目那都是拿别人的钱去玩,亏了咱不怕,但前面你说的这些网站,都得让李阿姨的公司投资吧,到时候真弄砸了,那我还用不用做人了?再说,我老爸还不得把我吊起来抽个,半死?” 陈扬对刘海泉的脾气也很了解,就哈哈一笑道:“行了,你小子别在我面前磨磨叽叽的了,跟个娘们一样,我说了不会亏就不会亏的,怎么。你不相信我是不?” “不是的,扬哥,我不是不信你,只是, 刘红兵还想再劝,不过却被陈扬挥断了。 接着,陈扬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刘红兵手里:“红兵,这张名片你拿着,上面这家投资基金的李总,你回去先把预算做出来,然后跟她拿钱。找几个信得过的同学。计划你自己知道怎么操作就行,让他们专管技术。技术团队可以暂时先合在一起,但公司方面一定要分开搞,至于后续的投资你别担心。”顿了顿,又说,“嗯,到时候就算你们以技术入股好了,我先给你旧个点的股份。” “不不不,扬哥,你交代我做事,我哪能要你的股份啊?”刘红兵忙摆手道。他心里想着,事成了陈扬哥还能亏了自己不成?要了股份就显得生分了。 陈扬摆摆手道:“行了,红兵。我跟你说实话吧,股份我只是刑到你名上由公司托管,三年后,不管事情成不成,你老老实实给我回去考公务员去。等以后你小孩大了再转给他,你一毛钱也别想拿。 听到没?” 陈扬考虑得很周到,等这么个网络帝国搭建好之后,刘红兵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他可不想改变刘红兵原先的人生轨迹。更何况,在他记忆中,红兵在政坛还是很有发展潜力的,而且万一以后自己上去了,当然也需要这种臂助。起码,红兵是铁杆的自己人。 至于公司框架怎么搭建和将来怎么运营,有李秋禾这个大律师在,再从记忆库中从南扬选出几个已经被证明了的人才,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再操半点心了,只管把自己的理念强加给他们就行了。成功是必须的,而且也是指日可待的。 看到陈扬脸色沉了下来,刘红兵哪敢说个不字,连连集头:“哎哎。那成,那成,我都听哥的。”心中却是狐疑,陈扬哥怎么老是让我要考公务员呢? 事情办妥,陈扬让服务生开了两罐啤酒,算是庆祝一个未来网络帝国的诞生。 刘红兵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忐忑。而是信心十足的要大干一番事业了。 陈扬又关心了两句他的个人生活。问他:“红兵,听你爸说,你最近又换女朋友了?” 刘红兵脸一红,却也点点头说:“嗯。以前学校那个跑出国后我就跟她荐了。现在找了个艺校拉小提琴的,还行。” 看他满脸幸福模样,陈扬虽说不忍,还是忍不住要打击他:“红兵。那什么拉小提琴的女孩子你趁早掰了吧,别祸害人家了,有空就到你若男姐他们学校转转,我记得张叔叔家的二丫头这两年也该念大学了。小渔这孩子脾气是大了点。但我看跟你挺搭的。好好处吧。” 刘红兵一脸惊诧,怎么这陈扬哥该行当起媒婆来了,那什么张小淡整个就是一悍妞,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啊? 但又不敢反驳,闷头一口把啤酒干了。 没想到,燕京人就是说不得。说曹操,曹操就到。 刘红兵还纳闷时,门口“笃笃”响了两声,很快,服务姿就把门打开。进来了一个着军装的女人。 刘红兵来人,立刻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迎上去讨好的招呼道:“若男姐,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打个传呼,我好下去接你去啊。”陈若男朝刘红兵点点头,径直走了进来。 陈扬也微微有些诧异,问道:“若男,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们学校今天有活动吗?” “活动搞完了,我过来看看你。”陈若男淡淡的回答道。 陈扬哦了一声,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了。就问:“若男,你还要坐会儿吗?” “还是回家吧。”陈若男摇摇头。陈扬就叫过服务员来埋单。 刘红兵显然也听老爸说了陈扬和陈若男结婚的事,就插话问道:“对了,若男姐,听我爸说,你跟陈扬哥今年就要摆酒席了,是不?”跟着又看向陈扬,“扬哥,我可说好了。伴郎的位置谁要是敢跟我抢,我可不干啊!” 刘红兵说得诣酒不绝,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陈扬和陈若男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急急忙忙道:“扬哥。若男姐,你俩慢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赶紧抄起手包,转眼就没影了。 陈扬结了帐,跟陈若男一块下楼取了车。 陈扬喝了不少,就由陈若男来开车了。 ,陈若男一言不发,认真开着车。 陈扬见气氛有点不对,但又不知道哪儿不对。就张口问道:“若虽。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开车呢,说什么话。”陈若男头也没转道。 “经合区已经立项了,可能过眸子我就该回交州了。这下好了,你又能独霸你的宿含了,那张大床也没人跟你抢了。哦,还有,你也用不着每天去饭堂”陈扬自顾自的说道,丝毫没注意到陈若男的脸色已经拉黑了下来。 嘎!!! 吉普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陈扬一惊,忙直起身,转头一脸诧异的看向陈若男。 “陈扬,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待得不耐烦了?怎么了,住在我宿舍里很委屈你了是不?”陈若男扶着方向盘,转过头,冷冷的看向陈扬。 “我,我没有啊?”陈扬莫名其妙。 “没有?”陈若男脸色一寒,“瞧你刚才那副眉飞色舞乐不思蜀的样子,真让人讨厌,你还敢说没有?” 陈扬大惑不解,自己哪点眉飞色舞。乐不思蜀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二十章 吵架 算了,我不说了,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吧!” 陈若男的怒火很没有来由,发完一通脾气后,立刻重新发动了车子,正要踩油门时,握住调速杆的手背突然间一暖,她的心脏枰然跳了一下,松开油门,转过脸,看向了陈扬。 “若男,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到交州工作,我可以留在燕京。” 陈扬认真道。事实上他也清楚这根本就不可能,但他还是很认真的说了。 “你走得越远越好,我才懒得管你呢,再说,再说从小你就不听我的话,哼,你有把我当是你姐姐么。”陈若男强自嘴硬道,心里却不如来之前烦躁了。女人很容易被感动的,有时候一句话就能搞定。 陈扬汗了一个”现在一听这话就起鸡皮疙瘩,赶紧岔开话道:“要不,你也调到交州工作吧,咱俩也有个照应。” “切,就你那个破地方,我才懒得去呢。”陈若男不屑道。 其实她今天接到陈扬电话得知批文已经下来后,就试着去问过教研组的李主任了,可那老头一听就大摇其头。部队不像地方,尤其是陈若男这种文职干部,调动起来更加麻烦了。当然,她也可以选择自动下岗,但总是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名义,除非等到两人真正办了酒席还差不多。 而且,她现在在国防大学待着也挺舒服的,关系不温不火也没那么多勾心斗角,若是调去了别的地儿,以她的性子,能待得超过一个月都是怪事。 陈扬没办法,就收回了手道:“那算了,快开车走吧。” 陈若男也知道自己这脾气发得没来由,只是听说到陈扬要走了,心里有些乱而已,看到陈扬一副意兴索然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发动车子。重新回到了快车道上。 陈扬看着陈若男这副宜喜宜嗔的表情,嵘中一动,没再说话。却若有所思。 回到宿舍,门一关上,陈若男网把钥匙扔到了旁边的鞋架上,正躬身打算换双拖鞋,突然间腰部传来一阵滚烫的感觉,貌似被陈扬从身后很用力的搂住了。 她心脏枰枰直跳,不知陈扬想干嘛,忙拿开陈扬的手,转回头说道:“陈扬,你干什一唔…” 她的话没能说完,娇嫩欲滴的嘴唇就被陈扬深深的吻住了。 不算游泳馆那次,这是陈扬正儿八经的吻住陈若男。虽然有些野蛮,但这却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好了,今晚打老虎。 这个僵局他必须打破,反正两个人的关系摆在那儿,陈若男早晚都是他的人,老是这样不尴不尬的也不是个事儿。而且结婚证都打了快三年了,就算他把陈若男办了,也不是什么顶大的事,不是早了而是晚了。事实上他穿越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差点习惯成自然的开门进了陈若男的房间,把当时网洗完澡的陈若男吓了一大跳。 上辈子,两人婚后大半年才有了一次真在意义上的同房,也就是在两人发生亲密关系之后,各自的心魔才真正解除,成为了一对真正的夫妻。 如今,陈扬有了上辈子的经验,再加上经过这几个月的同居生活磨合,陈若男也渐渐适应了这种关系,至少牵手散步什么的也不扭扭捏捏了。 于是,他就决定大着胆子试一回。 前面回来时,早就心猿意马的他一看到陈若男躬下身,把翘臀毫不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他自然而然的就搂了上去。 陈若男的唇很柔很软,让人欲罢不能。这一吻下去,以前那种熟悉亲切的感觉又回来了。他便更是用力的揽进了陈若男的腰肢,舌头也顶开了陈若男的牙关,伸进了她那温润的口腔里,并且毫不费力的就捉住了她的香舌,肆意的品尝着这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上天馈赠的礼物。 陈若妥被动的迎接着陈扬的热吻。甚至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牙关就被陈扬的舌头粗暴的撬开了,她的舌头躲都没地方躲,就跟陈扬的绞在了一块。 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一直规规矩矩的陈扬今晚怎么会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是酒喝多了吗?不是吧,前两个月,审批的攻关阶段,陈扬哪天不是喝得醉醺醺的才回来。 虽然很被动,但接吻的感觉很美妙,她也没有真正尝试过。她现在甚至有种融化在陈扬怀里的感觉,两只手网推到陈扬胸口就不动了,脸上烫得通红,一副欲拒还迎的娇态。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陈扬的手开始不老实了,似乎在她身上乱摸乱抓起来,并且把她整个人推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她这才猛的想起要推开陈扬,可奈何她的力气比陈扬的小很多,一时间动弹不得,嘴里呜呜的说着什么。 陈扬的手很利索,三两下就解开了陈若男军装上的纽扣,并且毫不费力的就钻进了对方的衬衫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片抚上了陈若男的左胸,使劲的揉捏起来。由于他的动作野蛮,幅度也比较大,甚至崩掉了陈若男衬衫上第二和第三颗纽扣。 陈若男脑袋轰的一下,立亥联想到了从书上所学到的知识,陈扬接下来想要干什么不言自明。可她偏偏又挣脱不开,当下再顾不上这么多,张嘴咬了陈扬一口。 陈扬前面非礼陈若男之前就已经做足准备,很理智的把舌头缩了回来,但他没想到陈若男这么野蛮。居然连嘴巴都咬,一时间吃痛不已,不得不松开了陈若男一 呼呼心 陈扬坐在沙发上,连喘了好几口粗气后,才伸手擦了擦嘴角,然后又用舌头轻舔了一下,辣得要命,张开,手指头上果然染上了几滴血清。 看到这抹殷红的血溃,他有点心毛了,抬头瞪向陈若男,没想到陈若男这时候边扣着纽扣,也正朝他瞪了过来,还低声啐骂道:“不要脸,大色狼!” “我色在哪儿了?” 陈扬立马就火了,噌的一下子从沙起来冲陈若男吼了一声。这算什么啊,老子跟自己老婆亲热犯了哪条法律了? “你!” 陈若男登时就愣住了,说了个,“你”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又看到陈扬的曰只咬破了。鲜血直冒,心里登时软。顾不卜其他凯,“认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递给陈扬道:“你,你快先擦擦吧 “走开!” 陈扬没好气的推开了陈若男的手,重又坐了下来,心烦意乱的掏出烟,点着了。 心中满是挫败感,本来以为经过这几个月的同居,陈若男也能把位置摆正过来了,而且他也确实能感觉到陈若男对自己那默默无声的关爱,这种爱只有两夫妻才能体会得到,外人是感觉不出来的。 可是,可走到头来却没想到她还是这副清高模样,竟然还敢咬人,真是真是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是的,一点也没变,上辈子的新婚之夜,陈若男没出血,陈扬倒是见了红,甚至连受伤的位置都一点没变,也是嘴角遭了殃。 啪! 陈扬把打火机扔到了玻璃茶几上,一言不发的吸起了闷烟来。 陈若男站在原地,衣服凌乱不堪,她也忘了整理,只是怔怔的看着陈扬受伤的嘴角,紧紧的把手帕攥在了手中。又过了一会,她瞪了一眼不理睬人的陈扬,轻咬了一下嘴唇才坐回到了沙发上。 “我帮你擦擦血渍吧,不然,第二天改感染了。”边说着,一只手扶住陈扬肩头,另一只手则抓着手帕想要去帮陈扬擦掉嘴自上的血清。 “走开,别来烦我!” 陈扬还是跟刚才一样,一占也不领情,很不耐烦的推开了陈若男的手。 陈若男登时愣住,过了一会,她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当即转过背,用手捂住嘴巴嘤嘤抽泣起来。 陈扬的眼角瞥到陈若男的肩头一抽一抽的轻轻耸动着,心里头更是来气,你咬了人还有理了?竟然还有脸哭呐? 当下也不理她,继续抽烟。 陈若男哭了一会,见陈扬对她不闻不问,顿时也火了,猛的转过身,泪眼迷离的大声质问道:“陈扬,你非礼人还有理了是不?。 陈扬“哼。了一声,把脸转过一边。这种罪名他是不承认的,这话别的女人说可以,就你陈若男不行! “哼,没脸了,不好意思看着我了是吗?”陈若男使劲擦了把眼泪,冷声道。 陈扬“嘶。的猛提口气,当即把脸转了回来,瞪向了陈若男:“奇怪了,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陈若男被瞪得有些害怕,却毫不示弱道,“你,你一点也不尊重我,你有当我是你姐姐吗?” “呵!我不尊重你?”陈扬冷笑一声,“陈若男,你别傻了,没听咱妈说么,打从我进家第一天起,她就把我当女婿养了,知道不?你不是我姐姐,你是我老婆,难不成你希望以后咱俩做*爱的时候还让我喊你两声姐姐吗?”说着,一脸不屑的扬了扬手,“切,真是神经”。 “你你胡说什么?你。你还骂我?。陈若男被陈扬这突如其来的污言秽语震惊了,一时间连眼泪都忘了流,再一想,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我没胡说!”陈扬是个党员,嘴很硬。“我,我打电话给妈。我要告诉她你欺负我陈若男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有本事你就打啊!”陈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还很配合的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陈若男怔住,可很快就抢过手机,飞快的摁下了李端玉的号码,嘴里犹自恨恨的说道,“待会我就告诉妈,就说你刚才非礼我,哦不是,我就跟妈说,说你刚才要强十奸我”。 “你疯了?。 陈扬吓了一大跳,这种事能胡乱说吗?以后在爸妈面前,自己还有脸做人吗? 顷剪间,党员的表情灰飞烟灭,立刻化身为**,二话不说扑上去就要抢回手机。 可陈若男也不是吃毒的,轻巧的躲开了,电话一通,飞快的对话筒那头的李端玉喊了声“妈”。 陈扬一看要遭,立刻顿住手,神色严峻且急迫的连连朝陈若男摆手。 陈若男嘴角勾起两抹冷笑,拿着话筒说道:“妈,我是若男。” “怎么了,若男,是小扬出什么事了吗?”电话那头的李端玉显得有些急,声音也很大,连陈扬都能听到。这也难怪,毕竟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而且陈若男前面网哭过,声音还有点哽咽,加上又是拿陈扬的手机枰的电话,更增添了她心里的怀疑。 “妈,我好着呢!”陈扬朝话筒方向喊了一嗓子,跟着就又要夺下话筒。 陈若男再次躲过,对话筒到:“妈,陈扬他刚才” “陈若男!” 陈扬历喝一声,打断了陈若男的话。 陈若男抬眼一瞥陈扬,用手捂住话筒,冲陈扬得意道:“以后你还敢不敢不拿我当姐姐?” “陈若男,以后我天天叫你姐总成了吧?”陈扬凑近了过去,压低声音喝道。 “那你以后还敢不敢像刚才那样不理人?还要打人?”陈若男继续要挟。 “不会了陈扬闭上眼,撇过头闷哼道,心中只觉耻辱之极。 陈若男满意的笑了起来。 这时,电话那头又传来李端玉的声音:“若男,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啊?小扬他刚才怎么了?。 “哦,没什么事。妈,就这样了啊,我困了,要睡觉了。”陈若男飞快的说完,把电话挂了。 电话那头的李端玉一头雾水,看着话筒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暗骂道:“这俩傻孩子,搞什么鬼呢,真是的。” 回到客厅。 陈扬见陈若男把电话挂了,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当即恶狠狠的掐灭烟头,从沙发上起了身。 陈若男忙直起身子,伸手扯住陈扬裤腿,急问道:“你要去哪?” 陈扬回过头没好气道:“我去洗个澡成不,大姐?” 陈若男扑哧一笑,道:“不行,你先给我坐回来。” 陈扬一**坐了回去,网想开口发几句牢骚,不想陈若男已经从茶几下格的抽屉里取出了一瓶万花油,用手指头瞧了点小心翼翼的抹到了他受伤的嘴角上,柔声问道:“疼不?。 “废话!”陈扬吸了口冷气儿,龇牙” “还怪我呢?”陈若男用手帕擦了擦那些血渍,又问。 “呵,我敢怪你吗?你这个马屁精回头就打小报告去了。”陈扬很不屑。 陈若男却不恼了,咯咯直笑。松开了陈扬。 入夜。 陈扬在沙发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间觉着毯子一空,紧接着便钻进来了一个温暖柔软的娇躯。 他大惊失色,正要张嘴问是谁?嘴巴就被人用手捂住了。 “别说话,睡觉了 幽幽的声音传来。陈扬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把这具温暖的娇躯搂进了怀里。 这具娇躯作势挣扎了一下划不动了,然后才轻声道:“我陪你睡,不过,你可不能乱动。” 陈扬无语,两手一摊,倒头便睡。 接下来的几天,陈扬的工作依然很忙。 计委的正式文件也已经下来了,他除了要安排好筹委会分批离京的准备之外,还得分心去帮刘红兵联系李秋禾,邀他们两个人一块吃了个饭,把事情初步敲定下来。 李秋禾当然是很不乐意,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接了这活儿。陈扬心中却没什么愧疚,他跟李秋禾签的是三年合同,自然要卯足了劲使唤对方了。再说,他可是付了高薪的。只是,现在交州那地方网络还不发达,只能先暂时忍了。 六月的最后一天,留守驻京办的同志把陈扬送到了机场。 在机场大门外,陈扬把同志们都叫住了:“好了,大家都回吧,虽然经合区的立项工作已经圆满完成,但驻京办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接下来还有跑资金的事儿,大家还得继续努力才行。” 经合区立项后,就该到财政部跑资金了。趁着这新鲜劲儿,第一期资金没什么大问题,随后应该就会拨付到省财政的账户上,但后续资金就很难说了。因此,驻京办还有存在的必要。 大家也知道这没办法,国情使然。 陈扬看了看有些闷闷不乐的留守人员。笑道:“好了,大家别垂头丧气的了,打起精神来跟着又看向闰柔,“闰主任,这儿就都交给你了 闰柔看了陈扬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她前年入京,为的就是经合区项目的事。 当时,她是抱着能帮时任交州市长的公公的忙才来的,可如今尘埃落定,但交州的人事早已经变动得面目全非,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顿萌去意。更何况她也早就厌倦了这种天天请客陪笑的生活,自然不想继续留在这干了。 可偏偏陈扬向市政府提交的人事报告里独独把她留了下来,她心里当然很不舒服。不过自从那天在燕京饭店见识过陈扬的厉害之后,她也知道一直以来,自己的表现在陈扬眼里显得很可笑,更别提跟陈扬斗了,完全不是一个当量级的。 陈扬看到闰柔这副神态,也知道自己做得有点不近人情,但没办法。交州驻京办缺了谁都行,但闪柔却是暂时缺不得的。就叹口气道:“闰主任,你放心好了,你熟悉经合区的情况,回去后,如果有合适人选,我会再向市政府申请,派人过来接替你的工作的。” “真的吗?”闪柔眼睛一亮。 “是的,闪柔同志 陈扬点点头。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闰柔熟悉经合区的情况,这个女人的能力还不错,将来经合区招商引资的工作很繁重,用好了会成为自己的一大臂助。 “陈主任,你的嘴角怎么了?都好几天了还不好吗?” 阅柔突然间眨着眼睛问道。这是最近几天驻京办的热门话题,但没人敢问。不过现在陈扬就快走人了,闰柔就没什么好忌讳的了,也算的报复一下。 陈扬顿时怔住,干咳一声道:“没什么,前几天摔了一跤,擦破皮了。” “哟,那可得摔得挺巧的吧?。闪柔的嘴巴可真够毒的。 陈掩哑巴了,没想到这闰主任被自己整了快小半年了,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反戈一击,这可真是 旁边的邪大姐等人想笑又不敢,忍得十分难受。李有望心中不屑道,装啥装啊,该不会就是闰主任给咬的吧?乖乖,那可不得了。唉,领导的那些事有阅柔见陈扬被自己呛住了,心里暗爽,满脸关切的再接再砺道:“陈主任,我这有药酒,要不你擦擦吧跟着,还真从皮包里摸出了一个小药瓶来。 陈扬继续咳嗽,连称不用。 幸亏,这时候边上有人喊他,才解掉了尴尬。 众人一看,是个穿军装的大美女,知道是陈扬的老婆来了,便纷纷告辞离开了。 闰柔临走之前,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陈扬,才最后一个离开。 “人都走*光了,还看什么呢?” 陈若男走到陈扬身旁,撇撇嘴道。 陈扬忙从闪柔身上收回目光。转过头一看,却看到陈若男身旁还跟着一个男人。四十岁左右,长相颇有正气,虽然身上穿着军装,但肩章什么的都已经拿掉了,看来是个转业军人。 不由奇道:“若男,这位是?” “呵呵,你好,陈主任,我叫唐国强不等陈若男介绍,这名转业军人已经热情的向陈扬伸出了手。 “你好。”陈扬笑着跟他握了下手。 陈若男在一旁介绍:“陈扬,这位唐营长是我网到军校时的教官,前面在外头碰上的,他也正好跟你搭同一架航班回交州呢。” “呵呵,我转业到南江县去了,你们聊,我先进去了。”唐国强说着朝陈扬笑了笑,先行进到了里面。 南江县? 陈扬琢磨了一下,正好挨着经合区边上,不过,跟经合区一样,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摇摇头,又问向陈若男:“若男,你不是说今天有公开课来不了吗?。 “跟廖老师换了个课时陈若男一边说着,很自然的挽住了陈扬的胳膊,“走吧,快进去吧。” 陈扬点点头,大步迈进了候机大厅里 第二十一章 就任 辛庄位于交州城以西,紧挨着国家级贫困县南江县。 当然,它也好不到哪里去,作为江南省最贫困的地方”年,辛庄人均。口躬,元,人均财政收入殆万元,都排在全省倒数第一,分别相当于全省平均水平的礁和,祝;职工平均工资和农民人均纯收入分别排名全省到数第和倒数第6,仅相当于全省平均水平的,口和3。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占地面积为的8平方公里的地方,一个在共和国中西部地区都毫不起眼的地方,一块贫困了几千年,荒芜了近五年的地方,经过陈扬及其下属的努力。于哪年6月万日。正式被国务院正式批准,从普通的市级经济合作区升级成为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 原先的交州经济技术合作区也顺应计委下发的正式文件,正式改名为交州经济技术开发区。 这不仅是交州市,而且还是江南省,甚至是整个中西部地区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的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同时享有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和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园区双重政策。 就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旧7年7月旧日,陈扬在江南省省委副书记吴清风,副省长丁兆东,省委组织部部长彭权,以及交州市委书记江天盛的亲自陪同下,来到了他政治生涯的第一个重要舞台辛庄。 他的新头衔是交州市委副市长、新戈分成立的南安区区委书记兼区长、交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工作委员会书记、交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管理委员会主任。 从这一系列头衔可以轻易看出。省委方面对这个千辛万苦才成立的国家级开发区是相当重视的,给予他的权限也是超乎想象,完完全全做到了让他党政一把抓。不过,这其中管委会主任的头衔虽然是最的。但同时却是现阶段最重要的。 为了以示重视,江天盛把没有外出的所有市委常委全都带来捧场。 在介绍会上,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彭权对陈扬和的公开评价是:“既是一个经济科学专门研究人员,又有比较丰富的机关行政领导工作经历年轻。文化层次较高。思维敏捷,工作雷厉风行” 介绍会及揭牌仪式在鞭炮声中隆重开始,然后又在鞭炮声中隆重结束。 热闹了一个上午后,各级领导纷纷退场。下午两点半,陈扬就坐进了原郊区辛庄,也就是现新成立的南安区昼政府的那栋矮旧的三层小楼里。 第三层靠左走廊最尽头的一间面积十五平米的小房间,就是他的办公室了。 这个新成立的南安区很有点意思,除了辛庄之外,相邻的南关、虎林等两个落后小镇也被发进了开发区的版图里,这样,总面积达到,力平方公里,人口则猛增至60万,几乎相当于一个中等规模的县城了。 对于省委省政府,交州市委市政府这种无厘头的打包销售行为陈扬很愤怒。本来一个辛庄就已经够穷的了。现在又加进来两个拖油瓶。让本来就难于起步的开发区更直接倒退了十年以上。 恐怕这在共和国历史上都是很罕见的大区,偏偏各级政府还美其名曰为一“大辛庄计发”说是搞活一点,救活一片。 为此,陈扬据理力争过,但没办法,组织上已经做出决定,大辛庄下辖的各乡镇的党政机关也抢在他反对前重组完毕,新区政府的四套班子以破纪录的速度搭建完成。 这完全打乱了陈扬的既定计划。要知道他原算在全省范围内遴选自己中意的干部,亲力亲为的为开发区搭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班子。 开发区新成立,任人唯亲是必须的,否则很可能会出现政令不通的 况。 但现在,一切已经成了个笑话。 也因为如此,原定于8号揭幕的仪式才会被推迟到今天,也就是旧号正式揭幕。 而他唯一获得的好处是行政级别虽然还是副厅,但组织上为了照顾他。让他享受正厅级待遇,每月多了两百块钱工资。 两百块,这更是今天大的笑话。 陈扬还会缺钱花么? 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的抽完了半盒烟之后,门口被秘书万伟敲开。 “书记,三点钟的干部见面会时间还差五分钟就到了。” 陈扬现在头衔太多,那挂名副市长就不提了,他现在的主要职务是南安区区委书记,按党内规矩,大家自然是称呼他为陈书记,至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一职,他现在也只是暂时代兼着的,等过段时间条件成熟后,他会主动卸掉这个下级职位。 陈扬看了万伟一眼,见他着一身崭新的名牌西装,精神抖擞的模样。不由打趣道:“哦小万,都穿上杰尼亚了?” 万伟老脸一红,赶紧皿道:“书记。这是在燕京地下商场买的,不值几个钱。” 其实他心里的想法是,主任今天新官上任,他也不能太寒碜了,否则就丢了主任的面子,就这套衣服他还是咬牙花了两千大元买的,今天头一回穿。这次人事调整,他和其他有功人员一样,跟着陈扬鸡犬升天。级别终 陈扬呵呵一笑,摆摆手出了办公室。 这是陈扬到任后第一次主持召开四套班子会议,会场就定在区政府一楼的联席会议室。 会议定在下午3点举行,陈扬踩着点进入到了会场里,然后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扫了一眼满当当的会场,看看表,时间已经到了,座位居然还有两个是空的。 对陈扬来说,这可是破天荒的新鲜事。 坐在他身后的万伟忙凑过来小声说道:“书记,这两个位置,一个是区委副书记王全喜的,一个是留给副区长郭达明的。” 陈扬摆了摆手,没有直接宣布开会,而是看着手表等起人来了。王全喜是原辛庄乡的一把手。而郭达明则是省经贸委派下来的专业干部。两人一个主,另一个算是省委下来的红人。 但这都不是迟到的理由。 分钟后,王全喜赶到,7分钟后郭达明赶到。 两人进入会场后都是一脸汗颜,连声说着对不起,并且各自都有理由。王全喜是家住得远,而郭达明则是陪早上网参加过揭幕仪式的一个省委领导吃饭讨论工作才来得晚了点儿的。 以往,在辛庄这地方,像这样迟到几分钟根本不算什么,常常是一边开会,一边等人。但今天的情景不同以往,因为来了个新主任,所谓“新官新气象”嘛。更何况这个新官是陈扬。 就在两人抹着大汗准备拉开椅子就坐时,陈扬脸沉了下来,沉声道:“凭什么让大家白等你们俩纷钟?” 两左都是一怔。现场干部中。除了刘荣等在燕京跟陈扬混过的少数几人外,其他人也是不怎么习惯陈扬的突然发飙。 不等两人回话。陈扬继续大发雷霆道:“就你们俩忙?别人都不工作?迟到、让人等的理由无非是自以为自己的时间比别人的宝贵、自己要处理的事比大家的事都重要“这是对他人的不尊重、对集体的轻蔑!” 陈扬连珠炮似的责问,无疑给了在场的每一名干部一个,“下马威” 紧接着,还没等众人醒过神来。他说出了一句让在场干部们更加匪夷所思的话:“你们俩都给我站到最后一排去。” 这俩都是四十岁左右的干部了。陈扬话音一落,老脸都是一红,几分钟而已,不带这么整人的吧? 现场一片肃杀的气氛,两人久久不肯挪窝,但也不敢坐下,偏偏陈扬也没有半点要开会的意思,就这么看着他俩,一时间尴尬极了。 足足过了五分钟后,俩人终于扛不住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脸红耳赤的退到了最后一排。 接下来的见面会很顺利,每个人都站起来自我介绍了一遍,陈扬来之前也看过在座各人的档案,现在只是来认认人而已,因此只听不说。 会议结束后,干部们走出会议室时。几乎个个都沉着脸不说话,不知是不是对那俩同事的悲惨遭遇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陈扬对此习以为常了,他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碰到这种情况,也不怎么在意。他深信用不了多久。这帮人都得乖乖的老实起来。 回到办公室处理开发区公务,手里拿着一份关于治理绿江的方案,沉思良久。 现在的辛庄跟个大厕所差不多,尤其是绿江沿岸的护坡,现已经成了天然的垃圾场,堆积的垃圾人均达一吨多。原本曾经“舟辑如蚁,帆捞蔽日”的绿江,由于堆满了垃圾。水面已经很少。“玉带”两岸布满了猪圈、厕所,河水比酱油还黑。 新区环保局按陈扬所要求制定出来的治理方案上面提到说,要彻底把绿江治理干净,需要区政府投资三千万以上,这还不包括后续的植树造林,铺设绿地的费用。 三千万啊! 陈扬蹙起眉头,做为国家级开发区。财政拨下来的经费不少,但开发区新城建设百废待兴,用于基建方面的资金本就已经捉襟见肘,要是再专门拨出一块资金来搞绿化环保,至少在现阶段,是不可能的。 但没有一个。良好的环境,别说吸引投资了,就算是自己在这里住。长此下去。迟早不是被熏死就是被这破地方给同化掉,成了个垃 男。 不得不说,这是陈扬上任后。摆在他面前函需解决的第一个严峻问题, 正头疼时,办公室门敲响,万伟领着一个打扮时尚的都市丽人进到了办公室。 陈扬抬眼一看,竟然是纪仙儿。 “陈主任,这位女士是省城凯悦饭店的纪总经理,打算在我们辛庄开发区投资点项目。” 万伟说这话时一脸苦色没经过预约就贸贸然的把人领到书记办公室。好像有点不大合适,但前面看这个纪总派头挺大的,不敢得罪,就硬着头皮把人先领进来了。同时心里对陈扬更是叹服。这开发区早上才网开张,下午就有人巴巴的赶来送钱,陈书记可真是天命所归啊。 “你好,纪总,早就听说过你们凯悦饭店的大名了,呵呵,欢迎,欢迎啊。” 陈扬暗瞪了纪仙儿一眼,起身干笑着把手卑向了纪仙儿。 “您好,陈处长,哦不。陈书记。” 纪仙儿的声音娇滴滴的,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握刚。坏用指头往陈扬弄心里头轻轻挠了一下。惹得陈扬嚏刀鹏尬不已。而她却眨了眨狡黠的眼睛,里头尽是笑意。 很快,客套完毕,万伟也在备完茶之后,就掩门出去了。 万伟一走,纪仙儿就再也忍不住了,二话不说就一**坐到了陈扬怀里,勾住陈扬脖子要跟他接吻。 陈扬吓了一跳。赶忙扶正她肩膀,问道:“你怎么这就来了?我不是让你周末有时间才过来的吗?” 纪仙儿的热情被当场浇熄,就有些不高兴起来:“我这么久没见到你了,急看来看看你不行吗?”不过很快就又腻到了陈扬身边,搂住他问,“老公,我在外面逛了一整天了,你现在能走了吗?”陈扬自打去了燕京之后。也已经很久没见到过纪仙儿了,中间也就通过电话,频率基每周一次,就算回来后也一直在交刚忙着没回省城。 他本来的打算是,等开发区有点眉目了才让纪仙儿过来帮着照顾起居生活的。毕竟他自己现在都还住的是原辛庄政府搞的招待所,贸贸然带个美女过去,还不惹得风言风语满天飞啊。 想到这,他看了看时间,还有半小时才到下班时间,就把纪仙儿的身体扳直了,道:“还没下班呢,你要是等我就快到旁边坐好,别给我惹出事来” 纪仙儿不悦的轻哼了一声。“你一个大书记的办公室,谁敢乱闯进来啊,就我来找你,他们还问东问西的呢。”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很小心谨慎的从沙发上起了身,走到门口把办公室门给反锁了,回头道,“这样总成了吧?” “你想干什么?” 陈扬发现不对,立玄从沙了起来。虽知网站到半,纪仙儿又转了过来,“老公,你就别假正经了,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官儿的。以前我还在大富豪的时候,我手底下好多姑娘都到公家办公室里揽过私活呢。”跟着又给陈扬递了个妩媚的秋波,“呵呵,老公,今天我免费让你尝尝鲜。”说完,就要低头下去帮陈扬办事了。 “纪仙儿,你给我正经点!” 陈扬板着脸喝斥了一声,同时狠扇了纪仙儿的翘臀一下。 纪仙儿虽然吃痛,却是一点也不恼,咯咯娇笑起来:“老公,你真坏!也不说轻点儿,打坏了怎么办?” 陈扬一身冷汗,这仙儿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当即忙把纪仙儿从地上拉了起来。沉声道:“好了。我没那兴趣,你有事就说事,没事就先到外面等我,再不听话信不信我今晚就让你回省城去。” 纪仙儿见自己的好意三番两次的被陈扬拒绝,心中也是气苦无比,可她害怕陈扬说到做到,今晚真就把自己给送走。 当下只能是委委屈屈的坐在了旁边,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陈扬也懒得理她,随口帮她找活干:“去,给我泡壶茶去。”说着。走回了座位,重新拿起文件翻看起来。 纪仙儿瞥了眼陈扬,气乎乎的哼了一声,然后操起茶几上的茶具摆弄起来。 过了一会,陈扬突然皱眉问道:“仙儿,前面你跟我那秘书说什么你要来辛庄投资,是怎么回事啊?” 纪仙儿就顿住手,撇撇嘴道:“这地方现在跟个垃圾站一样,哪能投资啊,我打算等你把这边环境弄好点了,再到这来开家分店,就算是支持老公你的工作好了。” “哟呵,就你那小店小铺的现在还想开分店了?”陈扬啼笑皆非道。 纪仙儿的那什么凯悦饭店是今年过年前陈扬帮她盘下的,在省城西关路上。名称听起来挺响亮的,其实毛都不是。论档次。连一星都算不上,也就比她以前那什么仙仙饭馆稍微高点。反正是给她打发时间的。陈扬也就懒得过问了。 纪仙儿这时把茶泡好了,就端过来倒在了陈扬的大茶缸里,一边说道:“老公,你可别小瞧我,我那饭馆现在都在省城开了两家分店了,我跟你说,我还想搞连锁呢。” 别说纪仙儿还真是有做生意的福分,她那档口本来挺偏的,可换了老板后立刻红火起来。 这本就是她的本行,做得格外顺手。加上她又听陈扬说官府菜利润高。就不知从哪找了个假冒伪劣的谭家菜传人来掌勺,倒是吸引了不少没见过市面的人来捧场,就是政府单个的客户也不少,几个月下来,在省城倒也打出点名头了。 “行了,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陈扬也没真当回事。 纪仙儿知道自己那点小生意陈扬看不上,却也不恼,勾住陈扬脖子。腻声道:“老公,说真的,这么久没碰我,你就一点儿也不想我么?” 又来了! 陈扬一阵头大,他就是木头人也经不起纪仙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当下忙起身收拾起了文件。 “呀,老公,你可以走了吗?” “恩。” “那我今晚请你吃饭。” 纪仙儿眼睛一转,不知想起了什么。低头偷笑一声,赶紧帮忙收拾起文件来。 陈扬摇头不已。这仙儿心态到好,网被斥完转个背就好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旧,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二十二章 第一把火 贞拾宗毕,叉交代了万伟声点后,陈扬出到了区政府 纪仙儿是直接从省城开车来的,还是陈扬以前用的那辆白色捷达。她的车就停在对面街,旁边是一个大垃圾堆,到处都是嗡嗡乱飞的苍蝇。几只土狗在这里欢快的觅食。也真难为她在这里等了。没办法,区政府前面就这块地方能停车。 上车后,陈扬就道:“仙儿,改天你再买辆车吧,这车也挺旧了。”其实这车纪仙儿保养得不错。空调啥的都运转正常,陈扬的醉翁之意只是不想让纪仙儿开着项谨的车,感觉挺别扭的。 “我不要买,这辆车就挺好的,还是你给我的呢。”纪仙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同时发动了车子。 陈扬无语极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给她了? 很快,车子轰然而出,前面顿时鸡飞狗跳,苍蜗狂舞。 陈扬微微蹙了蹙眉头,把网塞到嘴边的香烟拿了出来。 纪仙儿一路把车开到了辛庄最繁华路段,大兴街,一条全长不过两百米的小街道。 车子一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口,停在了一处农家小院落前面。 “这是什么地方?”陈扬一头雾水的问道。 “时呵,老公,这是咱家啊。”纪仙儿边解开安全带,边肆无忌惮的搂着陈扬的脖子使劲亲了一口。 “别闹了。”陈扬推开纪仙儿。又问,“这地方你买的?” “嗯。才六千块钱就收了一个院子。”纪仙儿点点头。“不过为了让你住得舒服点,我可花了不少钱装修呢。” 进了屋,陈扬不由一怔。 这个两层小楼里面跟外头完全是两码事。装修得很温馨,地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家电什么的都很齐全,挺像模像样的,比起纪仙儿之前装修东山那套房子要进步很多,最起码不怎么像是宾馆套房了。 本来还以为自己得在乡招待所苦熬一阵了,没想到纪仙儿考虑这么周到,连房子都帮自己准备好了。 想到这,心中不由一暖,握住纪仙儿的手道:“仙儿,你不必跑到这为我做这么多事,我会有安排的。” 纪仙儿却摇了摇头,把陈扬的大手抚向自己的脸颊,幽幽说道:“老公,你知道么,其实那天在大富豪你说耍养我的时候,我心里跳得可厉害了,后来我回去哭了一晚上。后悔死了呢。我们山里人都很简单的。你是我男人,我就要跟着你一辈子。就算以后你不要我了,我也要偷偷跟着你。” 陈扬心中一疼,赶紧笑了笑,打趣道:“那天我看你不说挺骄傲的嘛?” “还不都是因为你,说话跟命令似的,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女人,你要是能说点好话,我当时就跟你走了呢,哪还会碰上那头恶心的肥猪,差点害我杀了人呢!”纪仙儿撇撇嘴道。 陈扬哈哈一笑,搂紧了纪仙儿,同时手上开始乱摸起来。怎料纪仙儿这时候却又装起纯洁来,咯咯笑着推开了陈扬:“老公,刚才你不要我,现在我要去做饭了,可没空陪你呢。” 陈扬到也不急,长夜漫漫,晚上想怎么折腾这个妖精都成,而且纪仙儿混迹风月场所多年,在床上那绝对是个骚媚入骨的狐狸精,能把自己侍候得舒舒服服的。就轻拍了一下她的翘臀:“去吧。” 纪仙儿一怔,她前面不过是装装样子,她眼巴巴的等了这么些天,就盼着陈扬回来鸳梦重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跟陈扬粘在一块,此匆见陈扬轻易放过自己了,又联想到今天在办公室里陈扬一副清高模样。心里立刻狐疑的想到,难道他真不喜欢我的身子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她反到又不肯走了。又回身腻在了陈扬身上,低下头。吃吃说道:“老公,你。你还是先要我一次吧”说完,脸有些微热,忙低下了头。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女人的复杂心理。倒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纪仙儿的小手就已经轻快的解开了他的腰带,往里面探了进去。 再过得数秒,纪仙儿连衣服都没脱,穿着丝袜跪在了地毯上,很认真的低头忙活起来。 她今天没有盘头,一头黑瀑似的秀发随着头部的上下摆动,时不时就会落下几绺发丝遮住眼睛,不过都被她轻巧的用手撩到了耳背后,露出了半张如晚霞般烧红的脸颊。 陈扬看着这个小女人跪在自己胯前卖力的讨好自己,旧社会地主老财的愉悦感油然而生。只一会,他刚刚才消下去的欲火立马就又被勾了起来,再忍不住,直接起身把纪仙儿扑倒在了地毯上。 纪仙儿正忙着呢,呀的惊呼一声过后”中却是一喜,忙伸出双手紧紧搂住陈扬。闭上眼睛,小嘴在陈扬脸上脖子上一通乱吻,却不管陈扬是如何粗暴的把自己的裙子扯开的了… 等两人洗过澡,再把宵夜吃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这时候陈扬突发奇想,提议出去走毒,想随便看看当地的人文环境。 纪仙儿前面被陈扬折腾得够呛。现在困得不行,但看到陈扬出去散步的兴致很高,就没多说什么,把碗筷收拾了,挽着陈扬出了院门。 不过,陈扬很快就发现,自己这个提议绝对是个馊主意。 这条小街上倒是挺热闹的,不过边摆摊搓麻将的闲人,几乎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程度了。 夏夜的热,又没有风,偶尔有风吹过,也是一股腥臊难闻的怪味,也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飘来的,又似乎四面八方都是。 才转了半个辛让陈扬就不幸踩中,二坨狗屎,差点让他崩次※ 见陈扬一脸无奈,纪仙儿抿嘴偷笑,呵呵,都大半夜了也不睡觉,叫你出来散步,好了吧,这次踩中狗屎了吧? 不过,她也没能高兴多久,路过一个岔路口时,突然从黑暗中蹿出一个排的老鼠,立刻就吓得她花容失色,再不肯走路。 最后,陈扬没办法,只得把纪仙儿背回了院子里。好好的一次夜游视察工作,被搞成这副样子,确实是他意想不到的。 倒是纪仙儿被背上瘾了,回屋后还缠着陈扬问,明天还出去散步不? 陈扬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第二天是周五。陈扬一上班就让万伟通知全区,把四套班子、开发区党政机关全体人员、城区企事业单位负责人召集到一起。 昨天才刚刚开过干部见面会,今天又开会? 这个新领弓可真是,屁事不干。就知道大会小会不断! 大多数干部都抱着这种冷嘲热讽的心态,拎着水杯把区政府一楼的联席会议室挤得水泄不通。 负责点名的新任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刘荣忙得一头大汗,才把人头点齐了。跑到主席台汇报道:“陈书记。人到齐了。” 陈扬看看表,离规定的九点钟还差五分钟,看来什么家住得远都是屁话,昨天那哥俩被罚站还是很让人记忆深刻的。 九点整,会议如期召开。 主席台上方拉着一条墨迹未干的大横卫生突击周! 包接昨天网被陈扬整过的区工委副书记王全喜在内的干部们莫名其妙。甚至少数几个陈扬从燕京带回来的嫡系都同样一头雾水。 陈书记到底想干嘛? 来这破地方搞卫生么? 是的,陈扬就是要搞卫生。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昨晚上踩中的那三坨狗屎让他痛下决心,一定要把辛庄的卫生搞上去。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他要改变这一切。 这需要钱,很多的钱。 但是他手里暂时没钱,只有人。整过开发区上上下下的共将近六百人的在编人员队伍。 而昨晚在街头巷尾所见,到处都是收破烂打麻将的闲人,正好印证了飞机上那唐营长的介绍,这穷了几千年的地方的人“性懒惰、嗜赌博、好争斗、喜诉讼人心涣散。能出去的人基本上都出去打工了。要不就近去了交州,要不就都到南方去了。 于是,他要逆潮流而动,给这个破地方打一剂强心针,开一幅“精神药方。”医治顽症、凝聚人心、提振民气。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天,他烧的是第一把火! 陈扬坐在主席台最中央的位置上。冷冽目光扫过台下,台下一片肃静。 很快,他就颁布了他到辛庄开发区后的“一号令”:“各位同志,从明天开始,区政府打算搞一个“全区大扫除。活动,所有开发区各部门干部都当清洁工,对辛庄城区及绿江沿岸的垃圾进行清理,清扫劳动按责任,分片包给区直各部门,行政单位,事业局。限期一个星期内清理完毕,待会各部门的负责领导自动到我这儿来领表签字。” 什么?干部去当清洁工? 还为期一周,正事还用不用干了? 陈扬话音一落,底下一片哗然。 幸好,不是哗变。 当然,哗变是不可能放 身兼南安区、开发区工委、开发区管委会等三级政府及部门一把手职务的陈扬,在开发区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土皇帝,违令者滚蛋! 陈扬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种喧哗声,很不满意。回头对万伟交代了一声。 负责秩序的刘荣领着七八今年轻小伙一人端着一个钱箱开始巡场。凡是被发现讲话的都被勒令当场捐出了五十块活动经费,用于购买搞卫生用的铲子和扫帚。 很快,原本闹哄哄的会场秩序立刻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开发区纪工委、科技局、财政局等等一系列单位部门的头头都按顺序上到台上,在陈扬面前把各自承包的片区表格领了回去,并在备份表格上面签字画押。 坐在陈扬身边的区委常委副书记李浩光微微蹙眉不语,他下来前是交州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如果说市委对陈扬有所监管,那就是他了。另外。他还分管南安区工委办公室、组织部、宣传部、党群工作部等几个。绝对重量级部门。 显然,在他眼里,陈扬现在的举动很不合适,有点胡闹的意思。 但下来之前,组织上有过交代。市委刘书记也专门找他谈过话,让他务必全力以赴配合陈扬同志开展工作。因此。他虽然不快。但却没多说什么。 看看吧小心别烧着自己了。 李浩光瞥了一眼身边的沉思不语的陈扬,缓缓喝了口茶。 下令容易,执行难。 深知干部心理的陈扬,当然不会不知李浩光们的想法。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干部,加之十分年轻,光靠要嘴皮子“给我上”是没人买账的。必须是“跟我上”率先垂范。 于是,开完会后的第二天,陈扬换了一身便装出现在了自己分工的责任区。他出现了,别的领导干部自然不能缺席。 七月中旬,虽然未及盛夏,但天气也已经热得够呛。 开安区干部冒着酷暑,出现在了全区的各大街小巷里打扫卫生。 尤其是绿江边上,一溜看过去。全都是在挖土方清淤泥整理河道的干部。每片区域都插有红旗,上面标明有各自所在单位。 一时间,这个蔚为肚况凶场面惊动了辛庄的老百姓。群众们纷纷结伴来到沿江标望。等他们看到真的全是干部在义务劳动时,不由震撼了。甚至有不少群众也自发的加入到了清淤工程的干部队伍中。 当然,还有更多的人认为这是在作秀。 一个交州日报社的记者很好的印证了这一个观点,他不停的在堤坝上来回奔跑,手中的相机咔嚓咔嚓的闪着光。 陈扬负责的片区在绿江六号段。这里有一今天然垃圾场,臭气熏天。 环保局的一辆破卡车开不下来,只能停在岸边的高处,必须通过建筑工地用的那种手推车做中介恭敬,才能把垃圾运到岸上的,最终再由大卡车集中运送到指定地点重新集中堆放。 工序多,工程繁重,工作环境恶劣。昨天还在陈扬旁边老神在在喝着茶的李浩光今天直接累趴在了垃圾堆旁。于是,就有年轻同志来请示。说是不是先送李书记到医院去? 陈扬没有同意,只说了一句这么多五十岁的老同志还在坚持浩光,同志才四十岁不到,还是年富力强的嘛。 最终,李浩光只能咬牙坚持住了。 这时,有一个漂亮女人出现在了堤岸上,她皮肤白哲,身材火辣,打扮时尚,高跟鞋,丝袜筒裙,戴着墨镜口罩,一头大波浪卷发上着戴着一顶白色的遮阳帽。 她手里提着一壶凉茶,满脸是汗,显然这跑得甚急。 她甫一出现,立时吸引了旁边驻足观望干部劳动的群众的眼球。不少小青年还轻佻的吹起了口哨,以期引起美女的注意。 但很可惜,这个美女虽然在四处张望,但焦急的目光始终是在底下劳动的人群中梭巡着,对旁边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她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没错,这个引起旁人围观的漂亮女人就是纪仙儿了,而她要找的,当然是她的男人陈书记了。 昨晚上她就听陈扬说过,今天早上要到绿江边义务劳动,当时她还不相信,可今天一大早帮陈扬做完早餐后,就见陈扬换了身便装开车出去了,她才开始半信半疑。 等她前面跑过来看到这一幕时。才彻底是惊呆住了。然后她立刻打了个三轮车回家,熬了消暑的凉茶,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堤岸。 纪仙儿找了半天没看到陈扬的踪迹。心里着急,就问向旁边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嫂子:“大婶,请问,你知不知道陈书记在哪儿干活啊?” 纪仙儿有点问道于盲的意思。陈扬才网来辛庄没两天,除了开发区的干部外,普通群众能认识他才有鬼了。 果然,老嫂子一头雾水道:“哪个陈书记?” 纪仙儿也知道自己问不对路。干脆一跺脚,也下到了堤岸下。 到了下面,很快她就找到了组织。 陈扬就在六号段拿着把铁锹在铲垃圾,脸豆大的汗水,甚至连口罩都没戴。 纪仙儿瞧着一阵揪心的疼,当下也不顾影响不好了,直接走过去低声喊道:“陈书记。” 陈扬回过头,见是纪仙儿,顿时就皱眉不已,这个女人怎么搞的,一点当领导情妇的觉悟都没有,这大庭广众之下能这么叫吗? 刘荣是突击小组副组长,他安排了清一色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陈扬这组。看到有美女过来,这帮小年青纷纷停住了手。惊艳不已的看向了纪仙儿。 “都给我干活去!” 陈扬喝斥了一声,这十几个人赶紧重新钻回垃圾堆里。陈扬看看左右,还好,没什么熟人。这才朝纪仙儿走了过去。 纪仙儿忙迎了上来,摘下口罩。把暖壶打开,用壶盖盛了碗凉茶。递向陈扬:“陈扬,我熬了点凉茶给你” 陈扬毫不客气的打断她,批评道:“你搞什么啊?要想参加劳动就回去换身衣服过来!别在这瞎捣乱!被人看到像什么话!” 纪仙儿没想到一来就挨骂,顿觉委屈不已,但还是不依不饶的把凉茶喂了过去。 陈扬吓了一跳,赶紧把凉茶接到手里,躲进了里面一稍微阴凉点的地方。 纪仙儿又从兜里掏出手帕,要帮陈扬擦汗。 陈扬赶紧用手拦了一下,却拗不过纪仙儿,只好又抢下手帕,急急说道:“仙儿,你快回去吧,这人来人往的,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纪仙儿却不肯走,道:“瞧你累得满头大汗的,待会儿你先歇一会儿。我去帮你顶工分吧。你把铁锹给我说完还真就要去抢陈扬的铁锹。 陈扬把铁锹往身后一手,失笑不已,这女人真不愧是从三墩沟那穷地方出来的,还顶工分呢。 喝了口凉茶,说道:“好了。凉茶我也喝了,你快回去吧,别给我添乱了,不然我明儿就送你回省城去 纪仙儿扁扁嘴,暗啐了一声,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出去帮忙很尴尬。就盯着陈扬喝完了大半壶凉茶才把口罩塞到陈扬手里,不情不愿的走了。 回到堤岸上,她却还是不肯走。站在大太阳底下注视着陈扬,当看到陈扬转个背就把那口罩塞到裤兜里时,她气得差点又冲下去,却见好几个貌似记者的人围到了陈扬身边。她赶紧忍住了。 旁边几个不知好歹的小青年冲她吹口哨道:“美女,看啥呢,这么入神?” “滚开,老娘看我男人干活呢!” 旁边群众全都呆滞住,没想到这个千娇百媚的美女竟是只母老虎。日08旧姗旬书晒讥片齐余 第二十三章 涌泉穴 但是,陈扬不怕。或者说他一定要出这个名。 为期一周的全区大扫除,从?月旧日开始,到7月茁日结束,网好七天时间。 做为交州市党政机关的对外宣传的喉舌,《交州日报》全程记录下了辛庄开发区“全区大扫除”的盛况: 7月旧日,我市辛庄开发区采取措施,从领导到街道干部,个个承包任务,短短两三天,巷内堆积的垃圾不见了,卫生死角消灭了。城区主要街道上的违章搭建物逐渐消失。有碍市容的招牌被拆除,占道经营的马路市场被搬走,交通有序,道路人车分流。 开发区交警大队全力整顿城区交通秩序,抽调铭干警,组成城区交通秩序整治队伍,高峰站点,平峰巡逻。 7月力日,气象部门测报最高气温摄氏36,绿江的整治拉开序幕。环城河两岸,几十个单位划分责任区,数以千计的干部群众自带工具,乃公里的河堤上,铲土声、拍打声、号子声,此起彼伏。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刘荣带队,区政府系统内侣个单位开展劳动竞赛;环抱局工段,外聘的临时工赶来帮忙 7月凹日,绿江的垃圾整治进入攻坚阶段,因为连续几天高强度作业。开发区区直单位计有人次累晕在了工作现场,其中就包括有李浩光副书记,郭达明副区长,猛的拆迁办公室胡丽娟副主任等等领导干部。 然而,即便是有月志接二连三的倒在了工作现场,做为这次活动总指挥的南安区区委书记陈扬同志仍然没有放松千点工作要求,他勉励所有同志轻伤不下火线,并且派了原辛庄乡卫生所的两名医生,在施工现场轮番给大家,实在坚持不住的。可以找到他申请回家休息。但是,令人感到欣慰和感动的是,截止目前为止。辛庄开发区参加本次卫生突击周的党员干部以及各机关单位工作人员没有一个主动申请退出的 7月出日上午,清江十六号段原辛庄露天垃圾场大会战,今天出现了感人的一幕,天还没亮,辛庄的群众们已经自发的拿着铁锹,箩筐,从四面八方涌到了垃圾场,当早上八点整,陈书记率领着区政府全体工作人员赶到时,群众们已经干得热火朝天了。 至中午一点整,在全区干部群众的共同努力下,辛庄露天垃圾场大会战取得圆满成功,共计清走堆放在这的工业及生活垃圾乃吨。 事后,当本报记者找到陈书记要求进行专访时,陈书记娩言拒绝了。只是淡淡的对本报记者说了一句话:“不要宣传我,但务必请帮我在报纸上,要多宣传我们开发区的群众还有干部,同时,还请帮我谢谢辛庄的群众们。没有他们的帮助。这次清理活动不会按时完成。” 7月出日下午,为了保质保量完成任务,陈扬同志除了亲任验收组组长外,还特别要求,各单位清理完工后。不但要让交州城建部门验收。还要请离休老干部、乡镇干部验收。 7月万日,周日,这是辛庄“全区大扫除。过后的第二天。 这天下午,交州市委书记江天盛出现在了辛庄。看到清洁的街道。人车分流的交通,刘书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当江书记在陈扬的陪同下,出现在绿江堤岸旁时,他驻足良久,握住陈扬的手,触景生情道:“辛庄变了!” 送走江书记一行人后,陈扬马不停蹄地立刻召开了全区干部职工总结大会。 在区政府外面的一个露天球场上。陈扬正式将环境整治转向了制度化。他宣布从今天开始,辛庄开发区将实行“星期六义务劳动”。在劳动,也由刚开始的打扫卫生清理垃圾向疏淡沟渠、挖掘土方等重体力活发展。 “星期六义务劳动”对从力世纪五六十年代走过来的人来说,并不陌生。旧旧年,苏联咯山铁路工人最早创造了“星期六义务劳动。”后被苏维埃领袖列宁赞为“伟大的创举”。开始在社会主义阵营成为时尚。 陈扬没有什么创举,他只是把名称稍稍改动了一下,把“星期六义务劳动。改名叫“星期六义务奉献日”。 他要求,从今以后,每个周六早上,区直机关、事业单位的干部、职工,每个人都必须先参加升国旗仪式,然后参加劳动,这是义务。 当陈扬的决定通过大喇叭传遍球场的每个自落时,与会的干部职工们都彻底震惊了。 他们才刚刚从连续七天高强度的作业中消停下来,这一口气还没喘匀呢,又搞个,什么“星期六义务奉献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但不管干部们心里是怎么想的。陈扬的决定已经宣布,并且形成了正式的红头文件在会上就下发到了各部门的头头里,并且跟上次一样,每个。部门领导都必须在责任书上签字画押。 散会后,陈扬又把区各级党委成员召集起来开了一次党委扩大会。在会上,他啥事没干,只是让秘书万伟帮他发给大家一份纪律简报。并且由办公室刘荣主任代他宣读了这份简报。 每个拿到简报的与会干部看了一眼后,再次震惊了! “突击周期间,郭达明迟到3分钟、王新良迟到分钟”以上一共好名同志按迟到田元,每分钟计算罚款,罚款将从工资里扣除,一并成立的“辛庄公路建设基金,里 “突击周期间,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于立新同志所领导的清淤二组。工作纪律散漫,领导监管不力,没有按质按量的完成区党委分派下去的任务,经党委集体研究。决定对于立新同志给予党内警告处分一次。罚款劝元,做出深玄检讨,并责令其在下次党委会议上,当众向其他班子成员道歉。” “突击周期间,经查实,区财政局计财二科科长刘东明玩忽职守,被人发现在工作时间内跑到清江西街的“老友,茶馆跟人喝茶聊天,现正式给予党内行政处分,记大过一次,罚款心口元,撤销其行政职 “突击周期间,区政府办公室主任刘荣同志所率领的清淤一组,始终战斗在卫生工作的最前线,不仅提前2天完成了党委下派的任务,而且还不辞劳苦,主动请战,要求到党委把,经区党委研究决定,给予刘荣同志及其所率领的清淤一组的所有旧位同志各自党内通报嘉奖一次。” “突击周期间,区科技局高新产业孵化科科长何添同志。在7月出日整理难点清江四号段排水沟时,高烧烧到四十度,仍坚持要留在一线工作,并且不顾工作环境恶劣和身体情况很差,下到排水沟清淤,经区党委研究决毒,给予何添同志全区通报嘉奖一次。” 一桩桩,一件件,涵盖了七天时间所有大小违纪现象及先进事迹,可谓是奖惩分明,事无巨细。 看来一直隐忍不发的陈扬,是要秋后算账了。因为他发现,基本上获得表彰的都是自己从燕京带回来分派到各局办的嫡系,这帮人被自己恶整过,现在一回来,个个都跟恶狼下山似的,玩命干活,积极表现。但其他原两镇一乡及市委市政府方面下派来的干部,显然还不怎么接受自己,出工不出力,敷衍了事的情况无处不在。 这份简报他精心炮制出来,就是要给这些不长眼的同志一点教训的。 不过,很显然在场的其他同志心里都有想法。 什么叫经党委集体讨论? 完全没有嘛!在把简报拿到手前。在坐的没有一个人知道里面的内容。 都是陈书记他自己一个,人做出的奖惩,他一个人就能代表党委? 而且异得也忒狠了! 迟到一分钟就刃元,警告一次旦。元,记大过旧口元? 这是谁定的标准? 当刘荣花了半个钟头才把简报念完后。会场里呈现出一片肃杀的气拜 李浩光副书记阴沉着脸,大口喝茶。 其他同志脸色各异,被处分的个个耷拉着脑袋,肚子里早骂开了,被表彰的,则是一脸兴奋,目光灼灼。 在喝光了一大缸茶水后,李浩光开口了:“陈书记,我认为这份简报没有在党委会上讨论过,暂时还不能下发。” 陈扬斜眼看了看这位坐在他左手边的二把手,微微一笑道:“今天我把简报拿到党委会上来,就是要让大家讨论并通过的。” 话音一落,底下又是一片骚动,这是要讨论的意思吗?你还不如说是直接通知算了。 “大家有什么意见或不同看法就大声说出来,谁再在底下开小会,就按会议纪律罚款。” 陈扬突然间冷冷的说了一句。 底下人立刻收声,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陈扬点了支烟,深吸了一口,环视了一眼整个会场,然后才接着说道:“现在开始,我给大家五分钟时间,有不同看法的同志可以当众提出来。” 滴答蒋蕊 会议室墙上的挂钟响个不停。 前面闹腾得挺厉害的,但等陈扬真正让他们张口了,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哦,也不是没人,在还差半分钟计时就要结束时,李浩光发言了:“陈书记,我认为这份简报有两个的方很不妥。一是罚款量刑过重了。同志们都不富裕小惩大诫即可。二是关于违纪人员的处分问题,我希望最好还是再讨论一下。” 陈扬沉吟了片刻,才正视起了这个敢挑战自己权威的李副书记,看来以后不给他下点眼药,他真把自己当成市委派下来的监督员了。 “浩光同志,这个罚款标准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更何况我认为就这个标准已经算是轻罚了,你如果有更好的奖惩标准可以在会后专门写一份报告给我。另外关于对违纪人员的处分,他们的所作所为给我们党的形象抹了黑,这是事实,不加以严惩不仅是我,就算其他的干部群众也不会同意。如果你觉得哪位同志的处分过重或者不符合实际情况,也可以把名单列出来,到时候我再召开全区党员大会,由大家来讨论投票决定。” 陈扬这番话一说,李浩光就闷头不语了。把名单列出来?来个千人公审?开什么玩笑!这样芒来,自己好人做不成,说不定这位被拉出去批斗的干部还会恨透了自己呢? 顿了顿,陈扬才看向下面众人,目光玩味,“还有哪位同志有不同意见的,也可以在这里站起来表个态,如果没有,待会儿会后就按简报原稿发下去吧。” 陈扬这话问了等于没问,这种场合谁敢站出来啊? 又等了十秒钟左右,会场仍然是一片安静。 陈扬回头交代了一声万伟,然后当即宣布了散会。 起身后,他才掐灭烟头,对还一脸阴沉着的李浩光道:“浩光同志。如果你个人还认为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以向上级领导反映。” 说完,率先离开了会议室。 陈扬前脚一走,会场立复炸开了锅。不过也仅仅是喧哗了不到半分钟,等他们发现办公室的刘主任还在时,个个都老实闭嘴了。瓮声瓮气的相继离开了。 刘荣对这些同志把自己看成是陈书记的走狗没有丝毫不爽,相反,他十分乐意看到这种情况。他现在是恨不得朝众人大吼一声,老子就是陈书记的人,怎么的?而且他也深信。别看这帮人现在还能蹦醚两下。等再过多几天。全都得老实下来。就跟当初的燕京驻京办一个鸟样,开始时候还不是全都躲在背后大骂陈书记不是人,但最后怎样?还不是个个腆着脸赶巴着要往陈书记身上贴过去。 李浩光沉着脸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他刚才就已经决定,要把陈扬这种独断专行的恶劣行为汇总成文件,上报到市委那儿。就算你陈扬是开发区成立的大功臣又怎么样?这也不代表上级领导能够让你这么乱来。否则还要组织干什么?这里不是你搞一言堂的地方。 走到刘荣面前时,他顿住脚,问道:“刘主任,听说陈书记在燕京申请开发区批文的时候,你就是当时的筹委会成员?” 刘荣不解,但还是笑着点头:“呵呵,是啊,要不是陈书…质我们把批女申请到了大家伙可没泣么快就能回交州心亿六” 李浩光哦了一声:“那有空你来我办公室聊聊,我挺感兴趣的呢。” “好的,李书桌。” 刘荣含笑点头。 因为今天是周日,会后,陈扬也没在办公室多待,直接回到了家里。 纪仙儿听到车响声,知道是陈扬回来了,赶紧跑出来开了门。把陈扬迎了进去。 一进屋她就帮陈扬把鞋子换了。要求陈扬坐好在沙发上,然后从洗手间里捧出一盆放有药物的温水,她自己则端个小马扎坐在了陈扬面前。认真的帮陈扬做起足浴按摩来。 陈扬对此苦笑不已,这几天每天只要自己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泡脚。而且一弄就整一个钟头,既别扭又浪费时间。 看着纪仙儿低着头忙得不亦乐乎。两只小手伸到水里,不停的按摩着鼻尖儿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儿。他心里,拉住纪仙儿的手道:“仙儿。行了吧,今天又没去干活儿,净忙着开会了。” 纪仙儿皱皱鼻子,拨开陈扬的手道:“那不行,以前教我的那老师傅说过,这种足疗要长期做才管用呢。” 陈扬没办法,这纪仙儿认真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就打趣道:“呵呵,仙儿,我原以为你以前开的那饭店净干破事了,没想到你还学了一手绝活啊?” “切,就不兴我学门手艺吗!我可是花了钱,那老头才肯教的呢。当时我就在想。谁以后是我老公,我就天天帮他洗脚,现在好了,都便宜你了。” 纪仙儿边说边在水里头轻掐了一把陈扬的脚面,然后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汗,抬头看了一眼陈扬那被晒黑了点的脸庞,虽然这样看起来更成熟且更有男人味了。但她还是心疼不已。问道,“老公,你当了大官儿,怎么还做得这么辛苦啊?那些累人的活儿你让下面人干不就完了。再不济。我也能帮你做啊。” 说实在的,陈扬倒不觉得这几天干了什么脏累的活儿,他年纪轻轻的。权当锻炼身体了。 这时看到纪仙儿眼眶红红的。他心中一暖,伸手过去帮纪仙儿撩开了几绺被汗水沾到额上的发丝,捏了捏她的脸蛋道:“仙儿,你不懂的。天将降大任于六 “去你的!”纪仙儿嗤笑一声。打断了陈扬的话,然后瞪着陈扬,很认真说道,“老公,你别整天把我当文盲了,人家以前可是念过高一的呢。在我们村,也算是文化人了呢。” 陈扬哈哈一笑,突然觉得这小娘们轻嗔薄怒的模样挺勾人的,一时间兽性大发,咳了一声道:“仙儿,把衬衫脱了吧,这天太热了。” 纪仙儿脸一红。忙道:“我这还没忙完呢。” “脱了还不是一样可以帮我按摩!又不相干。”陈扬不耐道。 陈扬这话一说,纪仙儿哪还不知道他动的什么歪念头,扭捏的解开了胸前的一颗扣子,低声问道:“我这样,这样行了吧?” 陈扬瞥了一眼纪仙儿胸前露出来的黑色蕾丝边,心头一跳,反问道:“你自己说呢?” “坏蛋!”纪仙儿暗啐了一口,垂下头,脸红红的咬了咬下唇,却还是把手摸向了自己胸前第二颗扣子。 第二颗扣子一解开,她胸前那两处坚挺便再也裹不住,挣脱束缚蹦了出来。 即使纪仙儿那玲珑的身段早被自己看过了无数次,但此刻陈扬仍忍不住使劲咽了口唾沫。 纪仙儿飞快的瞥了一眼陈扬。发现陈扬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正盯着自己。登时脸上变得更红了,感觉自己现在就跟旧社会的妓汝一样不要脸。偏偏自己没有恼意,反而很喜欢陈扬用这种很男人的目光把自己看个精光。 “这人真是坏死了!”她在肚子里腹诽了一句,合着现在也给他看光了,就没在继续往下解开扣子了;脸红耳赤的低下头,两手重新浸入水盆里,捏着陈扬的脚底,对着**位继续按摩起来。 不想,这时陈扬哈哈笑着用脚撩了一下水,水花溅起的同时,纪仙儿“啊”的惊呼一声,条件反射的侧身想躲开,可为时已晚,只听哗啦一下,一片水珠儿立时就把她的前襟给打湿了一大片,就连脸蛋上都被沾上了少许。 她忙站起身,飞快的用手试掉胸口的水珠,嘴里面不依的嗔怪道:“老公,你看你把我弄的。都全湿了。” 跟着就把衬衫下摆从筒裙里扯了出来,当着陈扬的面,赌气似的把扣子全解了开来。然后干脆利落的把白衬衫脱了下来,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随后,纪仙儿这才气乎乎的重新坐回了马扎上,抬眼看向陈扬:“这样你满意了吧。” 陈扬嘿嘿一笑,却没做声。 纪仙儿又哼了一声,不放心的补充到:“那,老公,我先跟你说啊,一会你别再捣乱了,这种足疗一定要做满一个钟头的,不然没效果的。” 陈扬笑了笑,老实了一会儿,却又突然问起:“对了,仙儿,听说这人的脚底板**位挺讲究的,有一个**位按摩之后对肾很有好处的。叫什么来着了,我一时给忘了。” “不知道。”纪仙儿低着头声道。其实这几天下来,她每天按的那个**位最多,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该不会是你现在按着的**位吧?” 别说,还真让陈扬猜中了,纪仙儿现在按着的位置就是脚底“涌泉**”而涌泉**是肾脏经络中的主**,经常刺激它具有增精益髓、补肾壮阳、强筋壮骨的作用。 不过,她却不肯承认,粉脸一红,忙答道:“不是。” “不是你脸红什么?再说你怎么知道不是?” 纪仙儿本来衣衫半解的在这帮陈扬做足疗就挺不好意思的,这下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头垂得更低了小声道:“哎呀,老公,你别问了,再问我就要死了。” 陈扬听得哈哈大笑起来,正要再继续逗弄她时,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秘书万伟打过来的。 第二十四章 怪鱼 此刻月朗晏稀,岸边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数百名群众虔诚的跪在沙滩上,双手合十,朝着绿江方向拜倒下去。 远处的近水边上。摆着一张方型的香案,上面摆满了平常祭祀用的贡品,烤乳猪什么的。 一个身着杏黄色道袍的瘦削男人站在桌前,长得獐头鼠目的,手持一把桃木剑在,口中念念有词。 初始是一段含混不清的呢喃。紧接着就见他把木剑猛的往天空连戳山下,口中暴喝一声:“急急如律令。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快快显灵!” 吼完这声之后,他浑身猛然间一震,随后紧闭起双眼,整个人开始手舞足蹈的剧烈颤抖起来。身上宽大的道袍呼呼生风,瞧来甚是骇人。 这么说吧,就跟羊癫疯发作的情况类似。 而朝他跪拜的那些群众见状。更是虔诚无比。口中大声宣起了道号。 这时,一今年约三十来岁的妇女双手捧着一个箱子,在人群中走了一圈,所到之处,群众纷纷慷慨解囊,十元,五元的往里头扔。 那中年道人虽然闭着眼睛,但仿佛掐准了时间,等那个,妇女转过一圈后,他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 又咖咖呀呀的乱念一通后,他如同大病了一场似的,气喘吁吁的收回了木剑。 而群众们则高呼起来:“多谢天一道长恩德!救民于水火之中!” 中年道人微微颌首:“贫道今日法力消耗过甚,水妖已经被贫道降服。灾祸已去,汝等善男信女可自行回去了。” 群众纷纷叩首感谢。 就在一场法事功德圆满之际。远处突然亮起十数盏灯光,貌似是手。 “陈书记,就是这里。” 为首引路的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说道。 他身后那人步伐当即加快,不一会,就来到了那道长跟前。 而紧随其后的十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同时把现场控制住了。 很显然,这些匆忙赶来的人就是陈扬一行人了。 前面正忙着跟纪仙儿**的陈扬接到了秘书万伟的电话,说是他今晚下班后。就跟老婆一块回他老婆娘家以前住的大王村吃饭,吃到兴起时。听到外头有人喊说村里有几个小孩在河边玩耍,被水妖吓晕了,他去村卫生所看了,果然其中有个小孩满脸黑紫,躺在村卫生所的简陋病房里晕迷不醒。 这水妖的传言几年前就开始在附近流传甚广,有很大的受众。村里人迷信,就请了在这片受人尊崇的天一道长来做法事消灾,驱除水妖。村里人本就很穷,平日里还要给这天一王孝敬香油钱,但凡要做法事,又是一笔不菲的开销。他身为党员,看到这种事,当即报了警,可派出所根本没人理他,他就只好打电话来向陈扬求助来了。 陈扬早就听说过辛庄这一带乡村非法宗教组织活动猖獠。全区灵灵教、呼喊派、天一王等非法宗教组织多达旧个,信徒人多势众。少数行政村甚至被一些非法宗教组织、封建宗族势力所控制。 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清理呢,这又搞起事来了。 这种非法活动很让人头痛,就比如说这什么“天一王”道号叫天一道长,是中国道教协会的挂牌道士,自称是属于在编有道籍的道士,每每有派出所的人以扰乱社会秩序罪把他抓起来时,他只要一亮出宗教人士的护身符,警察也拿他没辙,没关几天就得把他放了。再说那些善男信女也不是好惹的。 挂断电话,他当即给交州公安局开发区分局的彭局长去了电话,彰局长立刻给下面管辖的派出所打了电话。 本来事情已了。没想到过了没多久,万伟又给他来了电话,说派出所的人不顶用,群众太多,他们根本不敢抓人。 这下子,陈扬倒是真奇了起来。二话不说,挂了电话就赶到了这里。为了安全起见,他还特意带上了分局的十多个警察。 ,泥路坑坑洼洼的,道路难行,就耽搁了不少时候。 等他赶到这里时。发现已经收场了。 看了一眼那小道童手里拿着的钱箱,再回头扫了一眼这里的群众,起码不下三百人,每人十块,这就是几十块到手了,这生意可好赚得很。 天一道长似乎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不紧不慢的收拾起了东西。 陈扬对身边一个警官道:“江队长,把这老道叫过来。” 不一会。江队长就领着那老道走了过来,他也不惊慌,朝陈扬做了个手势:“贫道法号天一,不知这位领导有何指教?” “你道籍是哪儿的啊?”陈扬问道。 “贫道师从燕京城隘庙王莲笙道长门下,道籍注册编号噜卿。”提起师门,天一道长脸上放光。 陈扬闻言就皱眉起来,他记得教职人员应该是想“所在地道教协会提出”认定许可,可听这天一的口音,却是一口流利的当地土话。 他很想把这道士揪回去问个究竟,不过现在群众们虽然都被警察隔开了,但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若是自己没什么由头就拉人走。怕是会引起民变,一时就有点难办。 就问天一:“你道观既然在燕京。不好好在那儿修道,跑这儿来干什么?” “贫道现云游四方,普度众生。暂无定所。”天一道长对答如流。 陈扬差点想吐,却也不想惹上宗教的麻烦,回去查过这老道的底子再说,于是就客气道:“天一道长是吧。这样,你把村民的香火钱还给大伙,然后,回你师父门下好好修道。我可以不追究你在这里妖言惑众的责任,但若是再借着那什么水妖六 哪知陈扬网说到这里,远处原本风平浪静的江面突然卷起一阵七尺巨浪,他回头把了过去。 一看,江面上隐隐露出一个灰不溜秋的庞大物体,约三四米长,跟艘小型潜水艇似的,在近江岸的位置优哉游哉的缓缓游行,而且还有点类似呜咽的声音传来 真是见鬼了! 难不成这绿江里头还有鲨鱼? 陈扬脸色微变。 “水妖显灵了,水妖显灵了!” 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岸边的群众顿时乱做一团,有逃跑的,也有当即跪倒做拜的。 “别去触怒水妖啊,不然村里会遭大难的。 “准是刚才这当官儿的说耍抓走道长,道长一气之下,显神通了!” 一时间,岸边呼喝奂连连,说什么的都有,甚至不少*妇女搂着孩子嚎哭起来。 就连那一直气定神闲的天一道长也慌了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当即拔腿要跑。 陈扬一把揪,忧,回头网要给干警们下命想到却发现干警也有原连连后退,而一直宣传自己不信邪的万伟这回可真信邪了,跑过来连连说道:“陈书记,快跑,水妖来了!” “混账,跑行么跑!”陈扬猛喝一声。 他可不信这个邪,尼斯湖水怪都被证实很可能是根烂木头了,这小江小河的还真有什么水妖不成? 事不宜迟,他飞快的下达指令:“江队长,留两个人维持岸边秩序,其他人都跟我到江边幕!”说着。把死活不肯走的天一道长扔给旁选一个干警,大步冲到了江边。 岸边没有船,陈扬只好拿手电筒照过去,发现那怪物看到有人来了,忙转头往江心方向游了回去,一眨眼就没入了深水里,无影无踪 在江边又等了十来分钟,却再也没看到那怪物出现。陈扬没办法。只好把人都叫了回来。 回过头,发现岸边的群众还在三叩九拜的, 都快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这些村民还这么愚昧,真是不可理喻。 “这位领导,恕贫道直言一句,此番你触怒水妖,辛庄必有祸事。”天一道长不知何时又恢复了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陈扬没抓到那怪物,本就心里不爽了,这时又听这老道在这里唧唧歪歪妖言惑众,腾的就上了火,吩咐左右道:“江队长,把这个道士抓回去,那些香油钱都没收掉,明天联系一下燕京方面,要是查不出有这号人,立刻收监起来。” 天一道长连连大喊起了冤枉。一帮愚昧的群众也纷纷要上来从警察手中抢人,幸亏陈扬带的人多。不然还真走不了了。 第二天,陈扬就让人在江边立了多块警示牌,告诫群众别下河游泳。 其实这倒是他多虑了,绿江到了辛庄这一截,因为沿岸淤泥长年不清理,河道变得十分狭窄,而他治理绿江的工作才刚刚开了个头,现在的绿江跟臭水沟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也就是不懂事的小孩才会在河边玩耍,大人恐怕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随后没多久,他又亲自联系交州市政府地志办,看看绿江是否有出现过什么大型鱼类没有。不过对方很快就答复了,从没听说过绿江有什么大型鱼种,最大的鱼类也就是几斤的草鱼,像陈扬所说的三米多将近四米长的怪鱼更是闻所未闻。 这么过了一个多星期,派到岸上搜捕的同志一无所获,陈扬也就把这事先搁下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经查,中国道教协会中根本就没有编号为噜卿这号人,而他的师承也是胡编乱造的。燕京城隆庙也没有一个叫王莲笙的道来 这什么天一道长叫王聪,根本就是大王村附近山上的一村民,出去打了几年工之后,回来摇身一变成了道长,那日帮他收钱的女信徒其实是他老婆。 警方已经正式立案刑拘了王聪及他老婆,正在立案审查中。 到了八月中旬,江南省开始全省连续普降暴雨,每年的汛期如期到来。 交州也不例外,天天处于水深火热中。 去市里开了防汛会议回来后,陈扬也紧急行动起来,成立了辛庄防汛指挥部,并且亲任总指挥。同时发动所有干部群众,把堤岸加高。没办法,瞧这雨势。估计今年的防汛形势够哈。 不过,在组织防汛的同时,民间却突然间开始流传起了一个谣言。人们纷纷传言说这次天降大雨是陈扬非法扣押天一道长,驱逐水妖,从而引来天谴。 对此,陈扬报之一笑。发动警力。把所有散步谣言的牛鬼蛇神都抓了起来。短短几天内,就抓捕了诸如灵灵教教主、呼喊派天王等等在内的,在乡间颇有名望的非法宗教组织首领。其实要抓这帮妖人难度不大,这些人整天就活动在田间地头。一抓一个准。只是以前没有哪任领导有陈扬这样的铁腕,说抓就抓,根本不管你三七二十一。 不过这样一来,也惹得民怨极大。不少愚忠的信徒纷纷跑来区政府闹事,都让陈扬强令驱散了。 8月旧号晚上十一点,水位已经攀高至刀米的警戒线。 两岸不少地方已经决堤,所幸都被陈扬带人给堵上了。只是辛庄内谤严重,街道上的积水普遍都已经能没过膝盖了。 陈扬和区党委全体成员集中在三楼小会议室开会,密切关注着水情进展。 “刘主任,市防汛办有消息了吗?” 陈扬脸色严峻,问向网冲进办公室的刘荣。 “是的,书记,市防汛办的田主任刚刚来了电话,说洪峰将会在今晚零点左右路过辛庄。”刘荣急急的汇报道。 九点? 陈扬抬腕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八点过一刻了,洪峰很快就到,经过几个昼夜的连续奋战,沿江堤岸已经加高到了厄米,至于能不能扛住,的看老天爷的了。 接下来,陈扬又连续问了好几个决堤地方的情况,下面人纷纷汇报说,党员突击队已经堵上了。 收到汇报,陈扬松了口气。然后把所有干部都安排出去巡岗去了。 坐下来,使劲摁了摁额头,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现在一坐下就犯困。 正要点支烟解解乏,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纪仙儿打来的。 “有事么,仙儿?”汛期网到,陈扬就已经把纪仙儿撵回了省城。网好那时候纪仙儿也有一家连锁餐馆要开张,就不得不回去了。 “老公,我视了,说洪峰今晚零点会通过绿江,你那里还安全么?” “呵呵,你放心好了,就是困点。其他一切都好。”陈扬笑了笑。又道,“好了,我这电话很忙,没其他事,先挂了啊。” 嘭! 办公室门响了一声,万伟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书记,书记!” 陈扬脸色一变,他现在最害怕听到决堤的消息,“啪”的挂断电话。起身问道:“怎么了?是哪儿漏了吗?” “不要,老公,我还想跟你说说话。你先别”纪仙儿的话说到半,就听到了嘟嘟的忙音,她拿着电话,在屋里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她再也忍不住煎熬,起身披上雨衣,拿起手电冲出了家门。 办公室里。 万伟上气不接下气的边喘边说:“不,不好了,书记,大王村的大王村的村长纠集了几百个村民在堤坦附近请愿,说是要政府立刻释放天一道长,不然他们死也不下堤坝。” “胡闹!” 陈扬脸色大变,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第二十五章 被鱼盯上了 汉国内很多地方的农村同姓同宗群居的情况类似。大芒标丫旧的村民大多都姓王。 村支部书记也姓王,叫王永发。 从哟年至旧够年,近的年间村支部书记由父子两人轮流坐庄。父亲王永富退休,儿子王永发接班。有村民们反映,这对父子书记尽给老百姓下套:譬如先给你计利生育指标,等你生下孩子后,就来罚款。超生罚款无标准,从来不给文件看。书记缺钱花了,就上门说上面来通知了,超生要罚款。真有通知假有通知,老百姓不知道。如此这般。前后罚了畔。 类似成为村干部摇钱树的手法很多,但村民们无可奈何。因为这对父子书记所发展的党虽清一色是自家的亲戚朋友。所以,村党支部选举就是走过场,自己人选自己人。 村支部历来被称为农村的“战斗堡垒”是直接面对百姓的权力中心。但老百姓对这个。权力中心一点发言权也没有。换了一届又一届,台上的面孔始终不改,他们彻底失望了。 更加上前几年村里来了今天一道长,村民们以为来了救世主,谁知却成为了村干部和非法道教组织圈钱的鱼肉。 这些都是陈扬最近调查收上来的资料,因为汛期的缘故,他没法抽身治理这个典型,没想到乱子立刻就来了。 雨下得很大,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为了争取时间,陈扬率领着开发区分局包括局长政委在内的二十多名干警驾驶着五艘冲锋舟,冒着被洪水卷走的危险,从江对岸直接冲了过来。 当他披着雨衣,拎着手电,靠集登陆上到大坦时,此处已经聚集了三百多个群众,而他们全村加起来不到2曲人,几乎能到的青壮年都到了。 就在这之前的十多分钟时间里,乡派出所派了五名干警到这里执行公务,想要把这些群众劝走,谁知道却遭到这劲余名群众围殴,3个。干警被打伤”支手枪被抢走。 这已经是一起很严重的恶**件了。 大堤上,村长王永发领着一干愚蠢的群众,在暴雨中还摆着香案,跟刚刚闻讯赶来的区委书记陈扬一行人对峙着。 时间紧迫,现在已经是晚上。:巫分,距离洪峰通过辛庄段只有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水势湍急,汹涌扑来。这处泥垒的土坦十分的脆弱,鬼才知道能否扛得住这次中河流域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的袭击。 陈扬没工夫再浪费时间了,快速的从护卫的干部中行出。 “陈书记!刷上去!” “书记,前面危险,他们有枪!” 分局的彭局长,萧政委及万秘书等人纷纷欲跟上去拦住陈扬,前面太危险了,这帮村民连带枪的警察都敢殴打,更何况是你一手无寸铁的区委书记呢。 “都给我站住!” 陈扬冷冷的喝退了身后欲跟上来的众人。 然后就见分局的彰局长使了个眼色,余下二十多个干警立刻纷纷掏出了手枪,一矣村民们暴动,立玄鸣枪示警,无论如何,先冲上去抢回陈书记再说。 一个人凛然行至村民前三米处。 风雨飘摇中,他面色冷峻,如同一尊铁塔般的站在坝上,直面这三百多名群众,等了几秒钟之后,仍然没见有人吭声,土坝上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哗哗的雨水声。 陈扬面容一冷,大声喝道:“我就是南安区区委书记陈扬,你们之前不是吵着闹着要见我这个父母官吗?现在我来了,怎么就没人说话了吗?” 群众们很多都不知道区委书记是什么大官,但瞧见那些平时威风凛凛的警察现在就像跟屁虫一样的,跟着这今年轻人赶到现场,一下子就都愣住了。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谁能管住警察。谁就是大官。而陈扬能管住这么多肩上扛花的警察,自然更走了不起的大官了。 前面警察来了。他们再能一战。 同样的,若是陈扬现在领着一大帮人冲上来,或许村民们会同仇敌忾。跟警察对峙。 但是,当陈扬以大无畏的勇气一个。人傲然走到他们跟前时,他们却害怕了,胆怯了,退缩了。 也许是陈扬头顶上的官帽把他们吓住了吧,中国几千年的封建思想荼毒至今,自古民不与官斗,村民再怎么彪悍,真正面对一个大官时,还是会心里打鼓的。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陈扬的勇气让他们胆怯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一个人面对这么多彪悍的村民的。 于是乎,动摇了的村民中,有些人低下了头,还有些则把目光投向了领头的村长王永发。 王永发现在腿肚子同样在打着飘。他没想到这个大领导说来就来了。一时间就慌张起来。 前面仗着法不责众的惯例,加上执法警察态度蛮横,他才能盅惑村民跟警察干了一仗。但现在可不成了,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村民们上去群殴这个手无寸铁的年轻书记。这怎么可能?而且,这今年轻书记就一个。人,怕是除了自己本家的那几个子侄,也没多少人会听吧!真动手了,光看对方背后站着的那一溜持枪警察就让人头皮发麻,自己这十来个人恐怕还不够人塞牙缝的呐。 王永发心中纠结,但村民们都在看着自己,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结结巴巴的说道:“陈,陈书记。我。我们要求你立刻,立方释放天一道长!不然,不然六“你是什么东西,你有什备资格来威胁我!” 陈扬脸色一沉,大声喝断了王永发的话。 王永发后心冒汗,下意识的收住嘴。往后退了小半步。 陈扬抬腕看了看表,又过了五分钟,还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了。 当即冷冷说道:“乡亲们,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十分钟后洪峰就将经过这里,你们要是不顾及家里的妻儿老你们就继续留在这里等死吧。”紧接着,话锋一转。“但如果你们现在老老实实离开,我答应你们,等洪峰一过,我会第一时间去到你们村子里,你们有什么冤屈,有什么要求,想找政府上访诉苦的,都可以跟我提,我一定会代表政府,给你们一个圆满的答复。” 生命诚可贵,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些村民大多都是被村长盅惑甚至是胁迫下,才不得不来这里助长声势的,滥芋充数者居多。眼下一听这话,心中更走动摇不已,再加上洪水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不断往上涨,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嗓子:“陈书记答应我们的要求了,大家快逃命吧”说完,这家伙扭头就冲下土坝。 然后,场面就再也控制不住,早就蠢蠢欲动的村民们撒腿就往土坝下跑去。 村民们一开始跑,原先一直持枪不动的警察们,抓住机会,立方冲了上来。 这么多持枪警察冲了上来,剩下的少部分村民也是害怕愕赶紧跑路了。 转瞬间,就还剩下王永发和他丰多个本家子侄留在坝上。 他们现在倒是想跑,但是来不及了。 练有素的警察已经把他们给包围了起来。紧接着,就见陈扬指向颤颤巍巍的王永发:“你就是大王村的井长王永发吗?” 王永发打了个激灵,点头道:“是。是,我是。” “我现在就撤了你的职!回头再处理你的问题!”陈扬冷哼了一声。跟着转向身旁,“彭局长,把剩下这些人全都给我带回村里去!” 陈扬的话里面仿佛有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短短的几秒钟内,王永发一伙人都老实就擒了,并且从其中一个小青年手中把失枪收了回来。没办法,他们不老实也不行。现在警察人多势众。 “书记,人走*光了,咱们也快走吧。”万伟兴奋的冲到了陈扬身旁。刚才土坝上陈扬以一己之力。喝退这些愚昧的村民,让他对陈书记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换了是别的领导,最大的可能就是立刻命令警察冲上去撵人。而这样很可能会把矛盾激化,效果反而不佳。 陈扬点点头,正要挪步时,狂风骤雨中,身后不远处的江面猛然间翻起一阵巨浪,浪头拍到土坝旁,瞬间就击破了一个小口子。 陈扬一惊,手电筒猛往回打。光线所至,黑乎乎的江面上,有个缓慢移动的黑影,竟然又是大半月前在这附近看到的那条超级怪鱼。 而江水狂涌进来的同时,那摆在坝上的香案被波浪卷入了江里,一只用来祭祀的肉鸡居然被那怪鱼张开大嘴给生吞了进去。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住了。 “妈呀,水妖!怪物!” 正被警察控制着的王永发等人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惊骇,纷纷大喊了起来,并且没命的往土坝下逃窜了下去。 警察们也是惊骇莫名,一个没注意就让这些人给逃走了。 “开枪!” 陈扬在坝上大喝了一声,手电的光线始终不离那条怪鱼。 砰砰砰!!! 一连串枪声响了起来,可雨势太大。视线不佳,加上干警们平时几乎没怎么操练枪法,此复说不心慌肯定是假的。因此,枪响过后,那条怪鱼却毫发未损。 好在那怪鱼毕竟还是怕人,跟上次一样,又转回头,重新往江心方向游去,隐入了江里。 这下子,原先留在冲锋舟上看船的几位防汛办的同志顿时也慌了神。纷纷发动了马达。只是想跑却又不敢跑,毕竟陈书记还没回到船上。 正当干警们还想再开枪时,陈扬却摆手拦住了大伙,时间不多,他直接命令道:“先别管它了,彭局你带着你的人先赶到村里,把大王村控制住,其他人都跟我回到船上。” 大伙都知道事不宜迟,陈扬话音一落,土坝上的人立刻分成了两拨。一拨由彭局率领往坝底下跑去,另一拨政府办的同志则跟着陈扬冲回到了冲锋舟上。 陈扬等人网一下到船上,几艘早就蓄势待发的冲锋舟立刻按既定路线。抢在洪峰来临之前,往下游方向疾驰而去一 区政府在沿岸附近临时搭建了五个。码头。下游距此处最近的一个码头在江对岸五百米远的地方,比较坚固,可供防汛办的冲锋舟停靠使用。 冲锋舟的速度很快,约莫三分钟左右。就顺着水势横渡到了对面的码头旁边。 几艘冲锋舟依次靠岸,船上的同志也井然有序的从码头上登陆。 陈扬所乘坐的那艘冲锋舟押在最后。看到前面的同志们了岸。他便才放了心。看看时间,刚刚好合适。还有五分钟左右,洪峰才会来临。 当即让操艇的办公室文员小张把冲锋舟靠了岸。 可谁知道,眼看着还有十来米小艇就要靠岸时,突然间对面码头上的几十个工作人员齐声发出了恐怖骇人的尖叫和惊呼。 他一奇,回头一看,眼睛登时一大。 原来身后不远处,那条怪鱼竟然尾随着他们的小艇追了过来。 而且,这次怪鱼的速度奇快无比。硕大的脑袋一头拱舟了冲锋舟的尾翼” 不好! 陈扬心底里狂吼一声。 下一秒钟 轰! 冲锋舟整个的被竖着掀翻了过来。 艇上三人,包括陈扬在内,瞬间就从半空中摔到了湍急的江水里。 扑通! 扑通! 扑通! 三声剧烈的水响,陈扬、万伟还有那小张先后从半空落入水中,并且以不同的方向被治急的水流急速带了下去。 而那条怪鱼仿佛有智慧似的,记住了刚才下令开枪要屠杀它的陈扬。一个猛子蹿进水里,往陈扬落水的地方追了过去 “啊!” 岸边的工作人员被这恐怖的一幕惊呆住了,再次发出了分贝超高的尖叫。 霎时间。人们傻了、呆了、全都六神无主了。 狂风骤雨中。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雨衣的身影疯了似的从人群中蹿了出来,率先跳上了冲锋艇上,轰的发动马达,往陈扬被激流冲走的方向飞速驶去一 “遭了,陈书记被水冲走了!” “大家快下去救人!” “**,让老子来开船!” 直到此时,作人员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奔走相告,跳船的跳船,呼救的呼救。 一时间,码头上乱作一团。 第二十六章 仙儿的怪病 沫扬落水后,只会,就被水流冲到了下…※ 江面上雨势很急,他努力控制住自己身体的同时,紧握住了手电筒。 借助水势往下游方向全力游去的同时,不停的挥舞着手电,希望那缭乱的光线能在这暗夜中指引同事们来营救自己。 又再往前游了近百米左右,他喘口粗气,手电往身后一打,果然看到了一艘冲锋舟正急速朝他冲了过来。 远远看过去,操艇的是个纤弱的身影,貌似走过来救他的。可他还没来得细看是谁,前方就又是一个湍急的漩涡。 江里头的漩涡随时都能要人命。他赶紧奋力绕了个方向。堪堪躲过了漩涡。而这时,那艘冲锋艇通过手电筒发出的微光,也迅速跟了上来,同时,操艇的人也拼命朝他大喊了起来:“老公,你别着急,我来了。” 仙儿? 陈扬循声看去,果然,操艇这人竟然还真就是纪仙儿。当下,他再顾不得多想,奋力想游回去,可水势很急,他能控制住身体,不让自己被冲得太快已经万幸了。 狂风暴雨中,纪仙儿蹲在冲锋舟后舱,用两只手奋力的控制着尾舵。满脸焦急之色,上面全是大颗大颗的雨水,身上虽然披着连体雨衣。可那雨帽早被大风刮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也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几绺发丝沾在脸上,显得狼狈极了。 经过两人的努力,又过了一小会儿,冲锋舟总算是挨近了陈扬。 网一靠近,纪仙儿心里又急又喜。立刻就想要松手过来抓住水中的。 “别乱动,把好舵”。 陈扬猛喝了一声,纪仙儿吓了一跳。马上放弃了这个念头。 紧接着,陈披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手搭在了船舷边上,翻身上了冲锋舟。 呼呼心 陈扬躺在船舱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小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绍仙儿操艇的手法很不熟练,他不敢多歇,网恢复点力气就飞快的爬了起来,坐到后舱操艇的位置。抓住扶手道:“我来吧,仙儿。”纪仙儿“嗯。了一声,松开了手,然后立刻环住了陈扬的腰际,脸贴在陈扬胸口,浑身颤抖着,显是后怕不已,好一会才道:“老公,刚才真吓死我了呢。” 陈扬单手操舵,另只手则轻拍了下纪仙儿的背部,安慰她道:“别担心,我这不没事吗。”跟着又问她。“对了。仙儿,你不是应该在省城吗?怎么跑。 “老公,你小心啊!” 纪仙儿突然蒋大喊了一声,两手搂得更近了,同时把身子猛的拧了个方向。 陈扬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耳边就听到“轰”的一声,船体不知道被什么狠撞了一下,跟着就是一阵剧烈的晃动,两人猝不及防下,重重的摔在了舱里。 失去控制的冲锋舟立刻就在江心里打着转儿被冲往下游。 陈扬还好些,摔下去时纪仙儿身子无形中成了一层肉垫,帮他卸掉了不少撞击力。可纪仙儿自己就惨了。她的头部被重重的砸在船舱里,整个人直接晕阙了过去。 陈扬飞快的爬起来,想把纪仙儿抱起来,可冲锋舟没人控制,乱转个不停,网想起身就又踉跄的摔了下去。 无奈之下,他只能躺着搂住纪仙儿喊道:“仙儿,仙儿!” 可纪仙儿却没有半点回应。 陈扬一急,手往纪仙儿后脑一摸,粘粘的,全是鲜血。 啊? 陈扬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 这时,船体侧方又被什么东西猛拱了一下,陈扬一时失控,不得不松开了怀里的纪仙儿。滚了个几下后,他才堪堪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伏在舱内顺手捡起了一支头被削的尖利无比的竹篱。前段时间他下令让人在绿江上搜索那条怪鱼,因此这冲锋舟上网子,竹篱之类的东西备得很齐。 抓紧竹篱后,他猛的把身体一拧,奋力半蹲了起来。 正好这时那怪鱼由想用脑袋来拱艇壁,陈扬眼疾手快,一使劲,操起竹篱对准那怪鱼的眼睛位置就猛戳了下去。 噗的一声,一股腥臭的液体箭**出来,那怪鱼吃痛,立刻就在水里头噼里啪啦的掀起浪来,显然这下戳得不轻。 “陈书记!” 就在这时,江面上传来了呼喊声,远处几艘冲锋舟急速向他靠拢了过来。 陈扬扶着船舷,艰难的爬回到了驾驶位,使劲把住了尾舵,冲锋舟这才停止了乱转。而他顾不上休息。立刻朝那些跟过来的同志喊道:“快抓住那条怪鱼”。 说完,他心忧纪仙儿的伤势,驾驶冲锋舟,急速的往最近的一个临时码头驶去 剩下的同志分成两拨,一拨紧跟着陈扬。另一拨则从舱里搜出了大,诅那条怀在水里扑棱个不停的怪白撒了过儿※ 怪鱼再猛,终归还是条鱼,同样也害怕谭网。 操艇的是那个同志是码头工作人员。前段时间接到区政府的指令后。就一直忙着对付这条鱼,很有经验,三两下就制住了它,网一收,立刻拉着它往岸边靠拢了过去 当晚凌晨三点。 交州第一人民医院。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医生们在里面忙碌,而陈扬默默的坐在过道里的一张长条凳上。 过道很安静,往往间隔十多分钟才会有护士从他面前经过。 纪仙儿已经被送进手术室快一个钟头了,可在外面等候的陈扬却觉得比一个世纪还要难熬。 他从裤兜里摸出香烟,不是困,现在他一点困意也没有,只是有点烦躁。 可是不知为什么,手里一点劲儿也没有,一抖,烟盒“啪”的掉到了地上。 “同志,这里是医院,不允许抽烟。”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跟鬼一样的声音。 陈扬抬头看了一眼,是个医院打扫卫生的护工,脚一踢,直接把烟盒踢到了那名护工的垃圾铲前,淡淡道:“不好意思了。” 那护工倒是个识货的,看到这盒烟是中华,而且还没拆封过,赶忙捡起来偷偷揣兜里了,转身离开的同时。还嘟哝了一声:“真是个怪人 这个贪小便宜的护工前脚网走。紧跟着过道里就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一会,一个男人匆匆行至陈扬面前,躬身小声道:“书记,车子已经安排好了,不过前面有消息说永江大桥被冲垮了,要赶到省城得绕往忻城方向,那里没有高速路。恐怕最快也得十个钟头才能赶到省城了。” 陈扬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手术室。灯依然亮着,就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又问,“小万,辛庄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万伟马上答道:“最后一道洪峰已经在半小时前安全通过辛庄了,大王村、铁树岭、肖家屯这三个地方的有小规模决堤,党员突击队已经第一时间去到现场。现在决堤的地方都已经堵上。暂时还没有发现人员伤亡。 陈扬嗯了一声,又问道:“省防总的消息怎么样,说了什么时候水会退吗?” “他们说大概会在明早,哦。是今天早上九点多退水,上游永江的降雨已经开始明显减少了。” 陈扬沉吟了片刻才道:“前面我已经跟浩光同志沟通过了,这几天我可能要留在交州,暂时还回不去,有什么事你就打我手机吧。”顿了顿,他接着又道,“哦对了,你回去跟刘荣说一声,等水一退,让他立玄组织人力把前几天准备好的防瘦物资都发下去,责任要落实到人。” “我知道了,书记。”万伟忙点头答应。 陈扬朝他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使劲摁了摁发胀的脑袋,边说道:“好了,没其他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万伟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看到陈扬一脸疲惫的模样,想了想,他还是忍住了,转身步伐很轻的走出了过道。 万伟走后,又过了大约一个多钟头,叮的一声轻响,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陈扬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飞快的迎向了正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医生,问道:“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是一今年老大夫,看到陈扬一脸焦色,知道他是病人家属。就顿住脚步,微微蹙眉道:“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你放心,没有生命危险 呼! 陈扬长出了口气,可悬着的心网落到一半,主治医生紧接着的一句话又让他把心提了起来。 “但是,病人因为是后脑受到严重撞击,具体情况还得等明天做完后,才能确定下来。” 陈扬又急问道:“那她现在能醒过来了吗?” “嗯,麻药药力还没退,可能要过眸子才能醒。你最好别去打扰病人休息,要探视的话等明天吧。” 医生说完朝陈扬点点头,先行离开了。 陈扬一秒钟也没耽搁,直接闯进了特护病房里。 本来按照医院规矩,这里是不能陪夜的,但陈扬前面已经让万伟知会过院长了,这几个护士都不敢拦他,纷纷退出了病房。陈扬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纪仙儿,发现她头上缠了几圈纱布,还有就吊着一瓶输液,其他的也没啥了。跟他想象中的全身都插满监视仪器的景况反差很大,再联系前面那医生说的话,他这才算是稍稍安了心。 握住纪仙儿的手,在床边坐了下来。 第二十七章 失忆的人 当陈扬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色黑蒙蒙的,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而且这一睡。竟然睡了十多个钟头。也难怪,他之前已经三天两夜没合眼了。 再看床上,已经人去床空。 人呢? 陈扬一个激灵,揉着还有些发痛的脑袋,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抬腕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出到门外,拦住门口一个护士,问道:“这位同志。请问,刚特护房的病人利哪了?” “不知道,你到值班室问问吧护士茫然摇头。 “好,谢谢你。” 陈扬应了一声,快步奔到走廊尽头的护士值班室,在柜台前询问了一下,可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值班护士翻开值班记录后告诉他,的号房的纪仙儿已经转到引6号普通病房去了。而且是病人自己强烈要求的。 陈扬一头雾水,不过他心里担忧纪仙儿的情况。愣过之后,赶紧下到了引6号病房。 引6号病房是个3人普通间。 陈扬在窗外看到,昨晚那位主治医生很负责任,居然还在劝说纪仙儿。 赶紧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去就问:“仙儿,你怎么了?” 绍仙儿看到陈扬进来,立亥警惕的往床后缩了缩身子,嘴里吞吞吐吐道:“你,你是谁?。 本来看到纪仙儿精神头不错,陈扬心里还挺高兴的,可眼下她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让他一下子就不耐烦了,“你搞什么?别跟我开玩笑了啊”。 纪仙儿受惊道:“我,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你快集出去!”说完。就用力的捂着脑袋。看样子疼的很厉害,眼泪都快出来了。一旁的护士小姐赶紧上去掰开了她的手。以免触及到伤口。 陈扬既感到莫名其妙,同时也知道纪仙儿的情况很严重。而这时旁边的医生轻扯了他一下,朝他点点头后,把他拉了出去。 关上房门。他赶紧问道:“谭医生,病人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谭医生也是一脸苦相,叹口气道:“陈书记,你先别着急,我慢慢说给你听。 接下来,他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扬。 原来,今天早上纪仙儿一醒过来就吵闹着要出院。说自己没钱住这种高档单间病房,医生告诉她钱已经有人付过了,就是躺旁边睡觉的这位先生。可她打死都不信,说自己根本不认识陈扬。医生拗不过她,最后再三保证不收她的钱,她才勉勉强强同意转到引6普通病房去了。 谭医生最后还强调说,从今天,拍出来的片子看。纪仙儿没什么大碍。脑部也没有损伤,也没有发现神经有被压迫住的现象。也就是说。从表现看,她只是受了点外伤而已。 陈扬一脸震惊的听着谭医生说完,到最后他已经完全傻眼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种离奇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半晌后,柚才回过神问道:“谭医生,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病人已经失忆了?” 谭医生点点头,跟着又摇摇头,最后才说道:“今天我们问过她好几个,她连自己叫什么都不清楚。综合病人目前的病症,的确很像是失忆了,不过,我们暂时还不能最后断定病人是不是失忆了。”顿了顿。他才又道,“陈书记,我建议你最好带病人到其他地方的大医院再仔细检查一下。” “如果最终确诊病人是失忆了。有办法能根治吗?”陈扬急问。 “陈书记,这个很难说,我想你也知道,人类的脑部很神奇,很多病症医学上也不能完全解释。” “这么说,她什么都不记的了?”陈扬如遭雷击,很失态的抓住了谭医生的肩头,连连摇头道。“不,谭医生,你,你,你跟我开玩笑的吧!我看她样子不是挺好的吗?可能过几天就会记起所有的事了吧。” 谭医生虽然心中很不悦,但之前院长亲自打过招呼,说这个开发区的陈书记开罪不得,只好干咳一声道:“抱歉,陈书记,我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时间表,像纪小姐这种情况我们医院倒是也曾经碰到过几例,有些病人过几天就好了,还有些。说到这里,他顿住了,看了一眼。 陈扬如同被点燃了希望,忙松开手,尴尬道:“不好意思,谭医生。你继续说。还有些呢?病人失忆后,最长的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谭医生面有难色,但:“最长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恢复记忆 “也就辈子都好不了咯?”陈扬再次失态,抓住了谭医生的肩膀。 “是的”谭医生心里冒火,但 陈扬脸如死灰,缓缓松开了手。木然立在了当场。 “陈书记,陈书讽”谭医生连喊了几声。 陈扬深吸了一口气,才从木然中恢复过来,但脸色依旧难看,说道:“哦,我没事,谭医生,谢谢你了。”说完,转身就要打开病房门。 “等等,陈书记。”谭医生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忙解释道,“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我建议你现在最好先利去刺激她。” 陈扬一愣,下意识的抬眼从窗口膘了进去,谁知道好不容易才被护士控制住。躺在病床上的纪仙儿也往他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一看到他瞥向自己,纪仙儿立刻扯起被子遮住脑袋。紧跟着又传出了同刚才类似的痛苦的呻吟声。 有没有搞错,我应该是仙儿最亲密的人,她怎么会这么怕我呢? 陈扬突然间有点悲哀,自己竟然连探视的权利都没有了? 又想起谭医生刚才的叮嘱,他赶紧挪到了暗处。 好一会儿之后,病房里的才渐渐小了,直到消失。陈扬叹了口气。缓缓走到旁边的长凳坐下,摸了摸口袋,发现烟没了。 不想,谭医生却给他递了一支过来:“陈书记,我,我这有。” 陈扬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小声道:“谢谢。” 谭医生点点头:“陈书记,也许情况没你想象的那么坏,你也别太担心了。”说完,才礼貌的先离开了。 陈扬把烟叼在嘴里,却半天也没有点着。 一想到纪仙儿很可能这辈子都记不起自己了,他就一阵头疼。 我该怎么办? 难不成要我重新追求一次仙儿吗? 靠,弄什么玩笑! 陈扬摇摇头,苦笑一声,啪的擦亮火机,终于把香烟点着了。 缭绕的烟雾中,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一个星期后。 在活蹦乱跳的纪仙儿的强烈要求下,陈扬才终于点了头,而谭医生马上开了出院证明。 医院旁边的一家蓝山梦咖啡厅。 陈扬和纪仙儿坐在了一处靠窗的卡座里。 纪仙儿小心翼翼的坐到了陈扬的对面,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陈,陈大哥,你,你怎么会说你是,是我的男朋友?”眼神很警怯的看着陈扬。 陈扬一听这话,腾的升起一股无名火,看了一眼对自己始终保持警怯的纪仙儿,却看到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才深吸了一口气,把闷气憋回到了肚子里,认真道:“仙儿,我跟你说过几百次了,我是你男人。男人懂吗?就是,就是跟你上过床的。你应该叫我老公,知道不?。 顿了顿,未等纪仙儿回话。他继续道:“还有,你今年已经飞岁了。能不能把说话的腔调改改,你这样老是学着十六七岁时候的腔调,我听着很别扭的,知道不?” 纪仙儿急得都快哭了,像个小女生一样轻咬着嘴唇,低下头小小声声的说道:“我,我网从山里头出来,我们山里人一直都,都这样说话的 陈扬倒抽了口凉气,就又是一阵头大。 原来,经过几天的治疗和恢复。纪仙儿渐渐的恢复了点儿时的记忆。可是。正当陈扬兴奋不已时。她的恢复情况就止步不拼了。也就是说,她现在只记得十七岁以前的事儿,之后的一概不知道。 陈扬好像曾经听她说起过,她十七岁那年就走出山里头,到外头打工去了。也不知道她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记忆就硬是卡在了这个地方。死活都过不去了。 想到这,陈扬就又是一阵无语。从桌面上伸手过去,正想要握住纪仙儿的手,谁知道纪仙儿却如触电般的飞快躲开了,同时搂住自己的包包,从卡座上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小脸吓得煞白道:“你,你想干什么?。 陈扬见她真吓着了,赶紧把语气放缓,像个怪叔叔那样,招手道。“来来来,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快点坐回来。” 纪仙儿却不肯再坐下了。给陈扬鞠了个躬道:“陈大哥,这些天谢谢你照顾我了,不过,你,你帮我垫的那些医药费,太,太贵了,我,我可能要打很久工才能还给你了” 陈扬哭笑不得,气道:“谁要你打工还我钱了!” 可纪仙儿却很认真道:“陈大哥,我现在要回家看爷爷奶奶了,还有就是,我爷爷现在还病着呢,那些钱。那些钱你能不能先缓缓 陈扬背后冷汗直冒,差点当场晕到。 第二十八章 达氏鳇 与然陈扬希望把纪仙儿留在身边照顾,但纪仙儿死活不刚。百哭闹着要回三墩沟。连去省城复查的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 最后没办法,他只好电话联系了凯悦饭店的吕小荷副店长,让她从饭店里挑一个机灵点的小妹迂来看着纪仙儿,顺便帮纪仙儿回忆一下她经营饭店的事。 也不能说看,只能说是陪着。毕竟纪仙儿不是傻了,只是一下子记不起十七岁以后的事儿罢了。 自打上次到过:墩沟后,陈扬就通过村民出两工的方式,再以纪仙儿的名义捐了点钱,修通了一条简易山路。因此这次他可以亲自开车把纪仙儿送回了三墩沟的老家。 才大半年没来,三墩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山里的天然工草药能运到外头卖了,甚至还吸引了不少外地的药商进来收货,现在村民还种上了果树,到处都能看到翻修房子的村户。 陈扬的车子网一进到村口,立刻引来不少村民的围观。现在在他们眼里面,纪仙儿可是村里的大功臣。当初为了帮村里修路,纪仙儿可是又出钱又亲自留下来当了两个月的监工。 陈扬跟新任村长简单说了一下纪仙儿的情况,村长马上拍胸口保证。请领导放心,一定让小纪在村里好好疗养。 至于纪仙儿的奶奶,老人已经上了年纪,陈扬就没敢怎么细说,只是说纪仙儿被摔了一下,现在有点事忘了,要在家疗养一段时间。 纪奶奶先是一阵紧张,在看到孙女没什么大碍,就又高兴起来了,毕竟孙女能陪着自己在家也是好事。 趁着纪仙儿跟奶奶进去说话的空。陈扬叫过吕副店长领来的小妹柳叶叫到了面前,交代了几句,并且用纸条把电话号码留下,同时把两千块钱现金交到了柳叶手里。他没敢留太多,怕有什么意外。 交代完柳叶,格仙儿就跟奶奶从里屋出来了。 陈扬看她眼眶红红的,显然才网哭过,细一想,肯定是回家后没看到爷爷当场就急了。 叹了口气,他把纪仙儿单独叫到了外边的院子。 纪仙儿在自家的院子明显没之前在咖啡馆那么紧张了,株灌木旁,问陈扬道:“陈大哥,我奶奶说了。今年是旷年了,爷爷也已经去世六年了。” 陈扬就是一阵无语,在医院里,他翻来覆去的不知道说了多少回。纪仙儿就是不相信,得。这下可好,她奶奶一说,她就什么都信了。 就问道:“那奶奶跟你说了我跟你的关系没有?” 纪仙儿一下子紧张起来,两只手绞着,吃吃说道:“没,没有,她只说你救过我,是,是我在市里面的朋友。”陈扬想想也是,自己就来过一回。而且纪奶奶这么老了,有点老糊涂看不出来也正常。 跟着就从手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道:“喏,这张卡拿好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不不不,陈大哥,我不能要你的钱。你送我回来我已经很感激你了纪仙儿连连摆手拒绝。 陈扬却二话不说,把卡硬塞到了她手里,说道:“这不是我的钱,这是你自己的钱,还有那凯悦饭店,也是你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那柳。也是你自己招的打工妹。说了多少遍。你就是不信。” 纪仙儿捏着卡,还是有些惶恐。不大相信道:“陈大哥,我,我真的那么本事吗?自己在省城开了家饭店啊?” “可不是吗?就我还靠你养着呢。”陈扬撇撇嘴道。 原来,之前陈扬被逼急了。说真话纪仙儿怎么都不相信。也是,之前纪仙儿也没干什么好事,按她现在的心理年纪,能相信才有。 于是他只能乱编了一个故事,就说自己原来是在纪仙儿那儿打工的。后来才跟她这个老板好上了。然后又问她要了笔钱,才进政府混了个小官来当。没想到,这么一通胡说,纪仙儿居然隐隐相信了。 这时,陈扬的电话响了,是万伟打来的,说是省动植物科研所的专家来了。 纪仙儿见陈扬忙着讲电话,就没再吭声,只是时不时的用眼角偷瞄一下陈扬。 挂断电话,陈扬才回过头道:“仙儿,我有点事,得先回去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用你的电话,知道不?还有。我有空时一般会在晚上十点左右给你打电话,你记住每天都要给手机充电。等我忙完了,会再过来看你的。” 纪仙儿低下头,轻“嗯”了一声,道:“陈大哥,你前面说,你现在在政府单位工作,那些政府的官儿都很凶的,你别因为我,把工作弄丢了跟着又扭扭捏捏的说。“你要是工作忙,就不要抽空过来看我了,我没事的。钱,钱不好挣的。” 陈扬叹口气,暗自摇头,就你现在这样,能叫没事吗?唉,希望回到家里能让她恢复得快 跟着,把那小柳叫了出来,才有些不舍的集了院落,开车门上了车。 纪仙儿看着陈扬离开,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跑追到了车旁:“陈大哥,等等。” 陈扬摁下了车窗,问道:“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这几天动过我卡里的钱没有?”说这话时。纪仙儿俏脸憋得通红。 陈扬差点疯掉,看来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吃软饭的了,可看到她这一副认真的模样,又不好发火,半响才没好气道:“没有。” 跟着,一轰油门,快速的出了村口。 纪仙儿在看着陈扬的车子渐行渐远。眉头皱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陈大哥真是我男朋友吗?他还整天说些让人难为情的话,可是我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 想到这,她的脸蛋刷的红了起来,赶紧转身回了屋。 回到辛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陈扬一刻也没休息,直接赶到了河堤旁边。 洪水前两天就退了,并且逐渐恢复到了正常水位,不过江面还是很浑浊。 下到三号临时码头。发现这里已经围了很多要看那传说中的水妖的群众。 万伟一直在码头边等候。一眼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陈扬,忙迎上来道:“书记,省科研所的黄副所长亲自来了。” 陈扬点点头,跟着万伟挤到了堤岸旁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型水池旁边。 水池里,一条长三米多的巨型怪鱼被铁链锁着,还有一个工作人员骑在它背上,显得可怜兮兮的。 而省科研所的黄副所长这时正带领其他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着做记录。或者给怪鱼拍照。 黄副所长看到万伟神色恭敬的领着一今年轻人走了过来,知道便是开发区的陈书记了,忙把手里的纸笔交给旁边人,把手递向陈扬:“你好。陈书记 “你好,黄所长,辛苦你们了,大老远的要你们跑一趟。”陈扬很客气的跟黄副所长握了手。跟着又问,“黄所长,查出这鱼是什么种类科目了吗?” 黄副所长立刻爽朗的笑了起来:“呵呵,陈书记,你们这次可是重大发现啊。这种鱼叫鲍鱼。学名叫达氏鲤,是鲜鱼的一种,起源于一亿三千万年前,是白垩纪时期保存下来的古生物群之一,跟恐龙在地球上共同生活,有水中“活化石,之称。” 陈扬听了暗暗咋舌,看来真是清水养不了鱼,就这条臭水沟竟然还留存有这种古老的鱼种。 接下来,黄副所长又诣诣不绝的介绍道,这种达氏鲤性情凶猛,属于大型肉食性鱼类,能活比年以上。而陈扬他们捕获的这条达氏鲤鱼体长3乃米,重达殉多斤,应该是一条成年的达氏鲤,有很高的科研价值,而且存世量极少,按现在的市场估价,起码能卖到五万块以上。就是不知道绿江里还有没有其他同类在,如果有,那这里都可以搞个大规模养殖场了。 听完黄副所长的介绍,陈扬倒还真没想过要靠这个发财。 在他的规戈中,绿江应该就是一条干干净净的河流,供人们平日里休闲游玩,要是搞个养殖场啥的,倒显得不伦不类了。毕竟这附近也没人是靠打渔为生的。 而他之所以把省科研所的同志请来。只是想搞清楚这条怪鱼到底是什么种类,然后做个宣传单页,给辛庄的老百姓普及一下知识。为他下一步破除当地农村封建迷信,大力弘扬科学知识的工作做准备。 “陈书记,我仔细考虑过,这条达氏鲤暂时还得留在你们这儿,等它的情况稳定了,我再想办法把它运回科研所去 陈扬也是这个意思,就点头道:“这个没问题。” 跟着,又把万伟叫到一旁,吩咐道:“你现在就去让人把这水池附近圈起来,然后再按照科研所的鉴定报告印一份宣传单页,明后两天就发下去,尤其是村里面,要挨家按户宣传到每个人,群众有兴趣的都可以免费到这里来观摩。 “好的,书记。” 万伟点点头,刚要走就又被陈扬叫住了。 “对了还有,联系一下市报。让他们也派个记看来宣传一下陈扬又交代了一句。他可是不会错过任何一点点宣传辛庄的机会。 接下来,陈扬又拨通了公安局开发区分局彭局长的电话。 问了一下那些个被关在看守所里的教主、道长的思想情况,然后又交代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想了想,他又拨通了省日报社的电话,找到了上次在稽查处搞招标时合作默契的肖记者,让他帮个忙,也派记者过来采访一下。一点、小事,肖记者自然满口应承下来。 第二十九章 争斗的开始 二月初的个周日早晨,前不久才被洪水折腾讨。昨夭讨了一个“星期六义务奉献日。”在江边挖了一整天土方的开发区干部们没能睡个懒觉,一大早就又来到了江边堤岸上,参加今天的“全区科普月”启动仪式。 很明显,这个“全区科普月”又是在陈扬授意下,新搞的一个宣传活动。 因为有了达氏鲤的噱头,一大早,来河堤旁的水池参观的群众络绎。 现场的场面挺热闹的,一名省科研所的年轻女同志扛着个大喇叭,如同导游一样,不停的在想群众们介绍池子里这条硕大无比的怪鱼,向群众们揭开了传说中的“水妖。的神秘面纱。 而区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同样忙得不可开交,除了要维持秩序之外。还得挨个的给群众发宣传单。 而群众们参观过后,方才知道。这劳什子“水妖”不过是一条大鱼。 陈扬在堤坝上临时搭建的一个会场的主席台上就坐,面前是一大块空地上,中间竖有一块醒目的大牌子,上面用白底黑字写着几个大字一沉重的扦悔! 他抬腕看了看表,皱眉问向身后的万伟:“都过了半小时了,怎么还没见车来?” 万伟忙回道:“前面已经问过了。说是各村围观的村民太多,卡车经常被堵才迟了,要不,我再去催催?” 陈扬正要点头,外圈的群众突然嚷了起来:“车来了!车来了!, 一看,果然是一辆东风大卡车缓缓往临时会场方向驶来。 露天的车后厢上,整整齐齐的站着两排装束奇特的人。每个人都耷拉着脑袋,身上则是一副平时糊弄百姓时候的惯常打扮,像什么道袍佛装之类的, 另外,最特别的是,他们脖子上无一例外的都挂着一块大大的牌匾,上面用大字写着该“神仙。的法号及六个醒目的大字我有罪。我认错! 是的,这些就是包括那什么“天一道长”在内的,十多个活跃在乡间的非法宗教组织头目,像什么铲平王。一指仙,灵灵教主等等之类的。 看到这一幕,让人有种回到六、七十年代,大字报满天飞的感觉。 因为沿路围观的群众很多,甚至有不少是从村里边一直跟过来的。短短的一截两百米远的路,车子竟然花了十多分钟才驶到目的地。 在分局干警的押送下,后车厢铁板一卸下来,所有这些曾经风光无限的“神仙”们一一被带到了会场中央的空地上,并且按顺序依次站好。一字排开,场面蔚为壮观。 随后,按照会议程序,每位“神仙”低着头,都分别叙述了自己伪造的传奇经历,并且把一些用来装神弄鬼的小把戏一古脑的全都当众说了出来,声泪俱下的控诉着自己昔日愚弄群众,借机敛财的卑劣行径。希望政府能够宽大处理,给予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陈扬把科普月的启动仪式跟这次破除封建迷信的公审大会合二为一。希望能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彻底遏制住这股横行乡里的歪风。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最起码。周围群众愤怒的骂声和不断扔向这些神棍的小石子烂树根等等,证明了这一点。 因为群众过于激愤,迟迟不肯散去。会议足足拖延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得以圆满收场。 神棍们重新被挥走了,等待他们的将是年限不等的牢狱之灾。 陈扬满意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正要离席,不想里面走来一名美女,白哲的脸蛋,明秀的五官,紧身的牛仔裤加绣花翻领白衬衫的装束,洋气修身。 头发盘在脑后,一枚长长的木质发卡缀着几朵小花,妖娆风情,如同熟透的桃子味美水多。比之少女地甜脆,更加的引人入胜。 胸口挂着块牌子,证明了她的身份,是名记者。 陈扬却没有任何惊艳的感觉,而是微微蹙眉,紧接着就要从这个美女身边走过。 “陈书记,请先等仁下美女冷冷的把他拦住了。 陈扬顿住脚,没好气道:“方记者。昨天你不是已经完成采访任务了吗,怎么还不回省城去报社交稿呢?” 是的,这个美女就是三番两次找茬的省报记者方晴。自从上回在招标酒会上公然挑衅后,她回去后就被社长批评了,虽然社长对这个不按潜规则办事的下属很头疼,但她有省委的背景,最终只能把她发配到了社会人文组,采访点猫猫狗狗的新鲜事儿,想来也不至于会闹出什么岔子来。别说,社长这步棋还真下对了,她虽然不情愿,但工作还是尽职尽责,表现相当不错,现在已经被提为了组长,算是安慰奖。 前天接到总编室打来的电话。说是辛庄开发区发现史前动物,让他们组赶紧派个人下去采访。她回来一想,辛庄开发区可不就是那屡屡羞辱自己的那混蛋的地盘吗?于是。本来轮不到她这个组长干的活儿也被她抢了去。下来采访时除了给鱼拍照之外,她还问了不少赶来参观的群众,可群众们说的都是好话,而…山亲眼看到了周六江堤边上热热闹闹的义务劳动场※ 这下子,她就奇怪了,短短一年时间不到。那个表里不一的陈书记还改头换面了不成?于是,把发回去后,她固执的留了下来。果然,今天的公审大会让她眼前一亮,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有小辫子可抓了。 这时听陈扬很不耐烦的语气问她。她干脆就摆出一副工作表情,认真道:“稿件我已经让人发回去了。现在我想问问你陈书记,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在这里开的那个公审大会是一种历史的到退,就算他们有罪,你也不能这么做,犯人也是有人权的。” 陈扬一阵头大,道:“方记者。我就奇怪了,我到底招你还是惹你了?你整天吃饱了没事干找我茬干嘛?”又说,“对了还有,你别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人权斗士,要出风头麻烦你到别地儿去,别在我这里搞事。” 因为勉强也算是半生不熟了。陈扬说起话来就没什么好顾忌的。而那方晴似乎跟陈扬打交道打出经验来了,对此不屑一顾,冷哼一声道:“好,等明天我的文章见报后。我看你怎么向社会大众交代。” “我交代什么?真是神经。” 陈扬实在不想再跟这个烦人的记者纠缠了,说完转身就走。同时在肚里腹诽起了那个帮忙安排工作的“肖记者”早知道他会派方晴来。自己干脆就换都市报好了。 看着陈扬蛮横无理的从身边划过。扬长而去。方晴恨恨的跺了跺脚。咬牙道:“混蛋,你不给个说法就敢离开,还对我们记者恶言相向。好,咱们等着瞧好了,我一定要让你这种没有监督的权利彻底曝光!” 陈扬当然不会听到方记者咬牙切齿的誓言,他对党报十分信任,完全没当回事。在他眼里,方美女这个跳梁小丑连个小插曲都算不上。 结束早上的会议后,他率领干部,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大王林,这里还有一场别开生面的村民选举在等着他。 他深知,欠发达地区常有“四个怪圈”即政治上越乱越穷,越穷越乱,表现为乱折腾;社会上越生越穷,越穷越生,表现为乱生育;经济上越收越穷,越穷越收,表现为乱收费;思想上越保守越穷,越穷越保守,表现为头脑僵化。 而辛庄很显然符合这所有的一切条件,不先把这些混乱的关系理顺了。那么他未来大开发区的蓝图就只能是个没有底架的空中楼阁。 而对这样的怪圈,他始终坚信一条:“乱世须用重典,重症要下猛药”他要做的就是把这鬼地方的原有规则全都打破,重新建立起一套自己的规则。 因此,他上任以来,放出了三把火,分别烧到了环境、干部、制度上。从整治卫生,到劳动日,再到科普月,全都 典型的力量是无穷的,无论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 这句话,陈扬同样深信不疑 新成立的南安区本就是交州的一个郊区,完全是因为开发区的缘故才把两镇一乡硬性合并成一个城区的。因此,下辖了几十个村子在没有通过开发区城建改制转为街道或者小区前,这些村民的管理还得依赖各村的村委会。不把这些人控制住,以后开发区猛的拆迁等一系列扩张行为将遇到严重阻力。 因此,所有组合拳中,陈扬抛出了个最具杀伤力的重拳村干部公开选拔制。 以后,陈扬的这个举措将被南安区的老百姓俗称为“两票制” 它的具体办法是,候选人由全村老百姓从全村所有的党员中直接海选产生,得票数排在前两位的为正式村支书候选人,此为“第一票”;两名候选人再到村支部去差额选举,此为“第二票” 先由群众投推荐票,后由党员投选举票。如此选拔支部书记的做法在此前党史上未有先例。 而被他拿来开刀当做典型试点的就是被王永发父子俩长期霸占的大王村了。 下午三点。大王村偌大的晒谷场上,黑压压的挤满了人。 绝大多数是本村村民,剩下的则是陈扬及他手下的一些相关干部,当然,也有其他村子被勒令要求来观摩的村委会成员。 在所有干部的监督下,大王村的村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一票可以左右未来掌握他们命运的人的政治命运。 这话挺拗口的,但事实的确是这样。村民们可以确保选出的候选人是自己信得过的人。 半个小时左右的投票唱票工作完成后。在一阵掌声中,一个叫做王子阳的年轻党员成为了大王村新一任党支部书记。而就在这之前的半个月,这位去年才网从部队退伍返乡的小战士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又出去打工去了,只是不巧的被大水耽搁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人生就此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被领到陈扬等领导的座位前时。他还云里雾里的。 陈扬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跟他握了下手,勉励他道:“王子阳同志。希望你不要辜腆你的信任和群众对你的支持,努力,作,羔娜竟选台上许下的诺言,领着村里的老乡们发家致富。” 王子阳心中激动难以自抑,啪的一个立正,向陈扬敬礼道:“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他这个冒着傻气的举动立亥惹来了底下群众们善意的哄笑声。 陈扬也哈哈大笑起来,又问道:“我听你声音挺熟的,那天在大坝上第一个开溜的就是你小子吧?” 陈扬没猜错,那天在大坝上。他跟三百多个群众对峙时,正是这子大喊了一声,人群才溃散而逃。 王子阳顿时不好意思的摸摸剪着小*平头的脑袋,脸都红了,想起当时大义凛然的陈书记,他更是羞得想找地洞钻了,讷讷说道:“对不起,陈书记,我的党性还不够强。那时候我应该主动站出来的阻止大伙的 陈扬呵呵一笑:“好了,党性不是挂在嘴边就行了的,要用行动来证明。不过那天你小子也算是机灵,我就不追究了。”他这话倒没说错,认真说起来,王子阳第一个喊逃命,到也从另个角度帮了陈扬的忙。 听到陈扬的夸奖,王子阳犹如打了针鸡血般亢奋,只觉得领导就是领导,看问题一针见血,他那天被村里人逼着上了大坝,当时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希望自己领头逃跑能帮陈书记解围。 陈扬这边谈笑风声,不远处却有几个干部蹲在草垛边上,抽着闷烟。窃窃私语着。 “李书记,陈书记这么做,完全违反了工作条例,恐怕我党党史都没见过像他这样干过的,真是”。 说话的是区政府党委办的田耕主任,手底下就两个人,整天件。党史背得滚瓜烂熟,不过说到最后还是住了嘴,没敢把后面的话说 来 “可不是吗?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他这三把火也太离谱点儿了吧,正经事不干,还真把我们当包工头呀?每个星期都挖土,大家怎么吃得消!” “咳,别提了,要再让他这么折腾下去。我这条老命迟早得送在他手里,玩残都算是好的了。”拆迁办的唐副主任上了年纪,自感政治前途渺茫,说起话来就不怎么喜欢经过大脑,先自个爽了再说。 “你要说劳动是陈书记带头干。那我也认了。可前几天发大水,他人呢?光会组织党员突击队。还安排刘荣那小子当监工,真把我们当牛使唤了?还有,水退了之后也好几天没见他人影,要真是大坝垮了。可怎么办哟。听说是生病了,呵,鬼才知道呢?”区委副书记王全喜也插话道,他这番话若有所指,显然是想抛砖引玉。 果然,接下来“玉”立马就被他勾引了出来。 跟他一块被陈扬修理过的副区长郭达明接着他的话茬:“我小姨子是交州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士长,听她说好像那几天陈书记是照顾一女的去了。对了,你们谁知道陈书记结婚了没?我看他这年纪,应该还没结婚吧 “都别胡说了,你们这个样子,像个领导干部的样子吗!” 一直站在旁边抽烟的李浩光狠狠的扔掉烟头,用脚踩熄了,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远处正跟王子阳亲切交谈着陈扬。 旁边几个干部立刻就都住了嘴,也看向了远处的陈扬,脸上的表情各异。 很显然,这是一个以李浩光为并的小圈子,包括交州及省城下派到开发区的外来干部以及原两镇一乡的旧有势力。 本来,按官场上的常态,这两个势力本应该会发生一场激烈碰撞并且洗一次牌。但由于陈扬的强势出现,让这两帮人迅速的团结到了一起,并且以区政府及开发区工委的二把手李浩光副书记马首是瞻。现在这两帮人经常厮混在一起,彼此亲密无间,互称同志,无话不谈。 当然,陈扬手底下也有一帮人。都是从燕京跟过来的老部下。但是。就这么二三十人,而且普遍官儿都很跟遍布在区政府及个区直单位的头头脑脑们一比起来,人手太少了点。这也是他上任后感觉相当不爽的原因所在。 “李书记,虽然陈书记是区委一把手,但是我们也有责任监督,你说现在他搞的这什么“两票制。要是市委下来检查工作问起,我们怎么说,难道说是党委会上一致通过的吗?这不是明摆着要我们睁着眼睛说瞎话嘛!咱们都是老党员了,各位,我先表个态,我是不会允许自己向组织撒谎的。” “是们。”余下几人纷纷点头符合。看来众人心中的怨气都很大,以至于连李浩光都压不下去了,才网消停一会,就又怨声载道起来。 李浩光摇头不语。再次把目光投向陈扬。 而陈扬此时已经结束了跟王子阳的谈话,正好也把目光眺向了远处扎堆吸烟的这几个干部,也不知他是否有所察觉,微微皱眉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旧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三十章 波及 教师节当天下午,交州市委小礼堂里片肃“※ 包括省委书记赵钢,省长张孝廉在内的省常委班子成员全都齐聚于此。如果不是开会地点是在交州市委小礼堂里,估计很多人会误以为这是在召开省常委会了。 交州市四套班子成员及市直各机关单位成员悉数坐在台下,偌大的礼堂坐得满满当当的,起码挤进来了将近一百多人。 第一排长条桌上摆着三角形的名单卡,另外每个人面前还有一瓶矿泉水。 陈扬做为交州市副市长,有幸坐在了这第一排,虽然是最靠边的那个位置。 主席台上的赵书记一言不发,脸色铁青的听着交州市委书记江天盛做着汇报。 陈扬看了一眼第一排中间的江书记,发现他脸色同样难看。虽然这次会议议题跟他风牛马不相及。但心里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次永江大桥被洪水冲垮,直接经济损失就达十亿以上,当然。造成的严重后果将不是十亿元就能弥补得了的,同样的。也不是开一两次联席会议就能解决得了的。之后,不知将会牵扯到多少个官员。据说省纪委在收到消息的同时。也立刻派遣工作组介入了此事。 要说在这之后,交州官场将来一次大地震也毫不为过。只是再怎么震也震不到他那里,毕竟南安区才是个新成立一个多月的城区,说起来,政府管理架构虽然已经初步搭了起来。但还有些地方需要补充的。 永江大桥垮塌的时候。陈扬正在交州人民医院的手术室外,而当时如果洪峰经过绿江段时发生溃堤情况,他同样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到时候想赶回去都鞭长莫及了。 幸好,他还算走运,这种狗屁到灶的事情没有发生在他身上。 这也得益于他之前的正确指挥和周密安排部署。甚至,他之前搞的那个卫生突击周都帮了他的大忙,不然,洪水一来,堆在江边的垃圾将瞬间冲入辛庄,到时候光是灾后防疲,都是个能让他疯掉的问题。 只不过,现在他想起来还是一身的冷汗。 当然,如果再重来一次,恐怕他还是会这么做。毕竟当时纪仙儿的情况危急,据谭医生所言,要是晚送来他们医院十分钟,伤口感染出现病变的话,就很难说了。虽然不排除谭医生也许有恐吓病人的习惯。 这种规格的会议,陈扬只需要带耳朵来就行了,还轮不到他发言。他相信。会有发出自己声音的那一天,但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 江书记的事故处理报告冗长而仔细,足足念了将近二十分钟,把前因后果及灾后处理的情况都全部叙述了一遍。 不知为何,当陈扬听到江书记这么快就把责任人找到并且迅速盖棺定论,心里隐隐升腾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不是比速度。而是比深度的事件。 当然,也不排除江书记有难言之隐,这种事任谁也说不出个一清二楚的。 果然,赵书记阴沉的脸色印证了陈扬的观点,他几乎是声色俱厉的吼道:“不是说固若金汤吗?怎么会垮了?啊?我问你们,怎么会垮了!” 偌大的小礼堂内的空气瞬间就紧张到了极致,谁也不敢吭声。 “江天盛,我告诉你,我很不满意你的报告,问题要查!捅破天了也要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在这种规格的大会上点名批评一个地级市的一把手,可想而知,此刻的赵书记有多愤怒了。的确,这座才竣工不满三年的永江大桥就这么垮了。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儿。 而省纪委派下来的调查组组长牛远同样是一脸惭色,不敢抬头。 陈扬看着台上的赵书记,再看看这满满的一个小礼堂的官员,想想这里边能坐进来的随便拉一个出去都是交州当地响当当的人物了,可是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的。当然,他没有读心术,不知道这里边的人的真实想法。也许。心里有鬼的有之,幸灾乐祸的有之。等着别人倒霉自己再递补进去的同样也大有人在。 他突然间感觉到,这里仿佛变成了一个吃人的朝堂,谁若行差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 光是往里面一座,都是件能累死人的事儿。 除非,有一天自己也能坐到赵书记的那个位置上,或者更高 会议并没有开多久,很快。当牛组长也当众做了报告之后,就结束了。 也不能说结束,只能说没陈扬等人什么事了。 他不是交州常委中的一员。没有资格进入幕布后面的那个小房间继续开会。 说实话,庄方二泛。陈扬也搞不清楚省领导把他们纹种小虾米也叫木丫,什么。也许,领导的意思只是想起个震慑作用吧。 出到礼堂门外,看到李浩光等区党委班子的成员都聚在一块就主动走了过去。 这帮人原先还交流着什么。可一看到陈扬走过来,立刻就都闭了嘴。 陈扬瞧他们的表情,就猜到他们刚才聊的事可能跟自己有关。 几个班子成员寒暄几句后。纷纷散了。 陈扬看着这些人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哂笑了一声。 最近,万伟刘荣等几个跟他走得近的下属心里焦急万分,他们原先都在市委或市政府混过,纷纷收到些市里面穿下来的小道消息:有人说,其他地方都在拼命发展经济,可陈扬这个从国家到省委到市里都极度重视的开发区倒好,却在埋头大搞环境整治,说他这是“不抓工不抓商,只抓表面光” 听说还有人已经把他独断专行的工作作风,种种不符合工作规程的行为,以匿名信的方式报到了市委里。只不过江书记最近自己都泥菩萨难保。根本没时间来跟陈扬谈话,因此他还暂时不知道江书记的态度。 而且,不仅仅是下属旁敲侧击。 就在几天前,陈扬甚至接到了市长方逸的电话:“陈扬呀,听说最近南安区卫生搞得不错呀!”方市长的话似乎挺好听的,但陈扬却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显然陈扬到开发区上任以来,这一个多同时间眨眼过去了,半点水响都没有听到。做为主管领导,方市长也开始有点着急了,不知道这今年轻人是不是真的能行。 以上这些种种,陈扬当然不是不懂。对他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事实上他比谁都更要着急。但他还是那句话,不栽好梧桐树,是引不来金凤凰的。 这是他政治生涯最重要的,他不能也不处五许自己行错半点。谁要是敢阻挡他,他就要灭掉谁。 最近几天的例会上面,他也能感觉到眼前这些人隐隐形成了一个圈子,虽然还不至于跳出来跟自己做对,但他根本不用想,最近上面传下来的风言风语九成九跟这帮人有关系。 这些困难陈扬上任前就已经考虑到了,因此他并不急着耍对付他们。 摇摇头。他也出到了院外。 他没有开车来,就留在大院门口拦车,不多时,车没拦着,却看到从远处对面街走过来了一个挺眼熟的大美女。 这个美女头发挽了个贵妇髻,肩上背着个时尚坤包。穿着深紫色套裙肉色丝袜子。显得端庄大方,却又有点小性感。手里还抱着一份牛皮纸档案袋。过马路时显得很急。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 等走近了仔细一看,陈扬登时大吃一惊。对面走来的这人竟然是多日未见的闪柔。 闰柔显然也看到他了,主动走到他跟前。伸出手道:“你好,陈主任。”跟着就自己笑了起来,“呵呵,差点忘了。现在该叫你陈书记了。”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交州,此刻乍遇燕京的老部下老熟人,顿时也有几分欣喜,跟闪柔握了握手道:“你好,闪柔同志。” 不过他瞧见闰柔的笑容显得有几分不自然,就又问道:“对了。你怎么回交州来了?是驻京办有什么事吗?” 闰柔摇摇头道:“没事。” 陈扬哦了一声,跟着下意识的看向闪柔手里抱着的档案袋,问道:“哦?那你这趟回来是?” 阅柔抱住档案的手明显往后缩了半寸,朝陈扬勉强笑了笑:“呵呵。回来处理点私事。”跟着又道。“陈书记,先这样吧,我还有事要办。” 说完朝陈扬点点头,径直往市委大院里走了进去。 这短短的几句话里头,陈扬明显感到闰柔的态度有点不对劲。 按道理,她应该询问自己什么时候才申请把她调到开发区工作,这也是当初自己在燕京就已经答应过她的,可刚才怎么半句也没听到她提起? 难不成她已经自己找关系调回交州了? 有这个。可能。她公公谭世林虽然失势,但现在至少还是省人大的副主任。又是从交州调到省里的,加上闪柔的级别也不高,副处级干部。想要调回来还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说实话,排除其他不相干的因素,在陈扬心里面,闰柔还是个比较有能力的干部的,如果她自己找关系调到其他部门,对开发区到是个不小的损失。 看着闰柔的背影,陈扬微微蹙起了眉头 第三十一章 咖啡 诲着省委赵书记亲自督阵,并且那天省常委在交州的现略赞训”当即决定换掉省纪委下派的工作组包括牛远组长在内的十六个官员,临阵换将可是兵家大忌,但省委方面还是毫不犹豫的换掉了,可想而知,这次省委下的决心有多大。 很快,永江大桥的垮塌事件立刻在整个大交州地区刮起了第二阵旋风。而陈扬也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不能够独善其身,尽管辛庄距离上游的垮桥地点相差近几百公里,他仍然噢到了其中的火药味。 首先是调查组的两个工作人员在省水文局两个专家的陪同下,来辛庄找到了他。询问了洪水过境期间他请假的问题,陈扬把达氏鲤袭击的事照实说了。 送走纪委人员,陈扬在办公室里足足吸了半包烟。他第一次重视起了他的副手,市委派下来的李浩光。很显然,这个李浩老绝不仅仅是原市委副秘书长这么简单,上面有人是肯定的。 紧接着,交州日报刊登了一篇匿名文章,标题叫做《历史的倒退》,捅出了本市某地方把还没定案的嫌疑犯用大卡车拉着,环城游街示众并且全城公审的恐怖行径,严重践踏了人权,简直走到退回到了大字报满天飞的七十年代,并且在文章末尾用寥寥几语就勾勒出了一个态度倨傲的地方主要官员形象,真可谓是刀刀见血,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影射的是辛庄开发区和陈扬。 看到这篇文章时,陈扬差点吐血,连续给市报的总编室和省报的肖副总编去了电话。最后市报的刊登这篇文章的编辑被调职,肖副总编也斑话连说很抱歉,原来这篇文章是方晴发表的,在省报没通过,已经被肖副总编给毙掉了,谁知道方晴竟然拿到交州去发表了。但现在文章已经发表出去了,恶劣影响已经造成了,再怎么道歉都是屁用没有。 本来这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件事,但陈扬还是隐隐噢到了其中的联系。以自己对方晴的了解,这个傻妞纯粹是个自命新闻斗士的蠢货。要说她泄私愤标榜正义或许有可能。但要说她的政治敏感性能达到这么高的程度,陈扬是打死也不信的了。这次她只不过是成为了对方手中的武器罢了。但她的文章能在交州通过,显然这个女人在交州人脉很广。 这个发现让陈扬心里一突,他很不情愿的想到了一个人一交州市长方逸。两个人都姓方,会不会有联系呢?方逸今年张岁,而弈晴最多不过万岁,相差岁,这个差距不尴不尬的,难道方逸是方晴的叔叔? 陈扬不大清楚,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对江南的政治圈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门外汉,消息一点也畅通。有时候连自己得罪什么人都不知道。当然,直到现在,他也不认为自己得罪了方晴。纯粹是这个傻妞没事找事罢了。有那个,闲工夫,又标榜正义,怎么不见她去新闻监督一下方逸?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是方逸想动自己,那么就不是他跟李浩光这个小圈子斗争这么简单的事了。陈扬心知,交州的前任黄市长和谭书记因为开发区的事被拿下后。江书记才从副书记提到了市委书记的宝座上,而方逸跟江书记的情况大不一样,他是从省委下来的干部,没什么根基,陈扬参加过的几次联席会议上,见他始终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基本上都不说什么,要说话也是附和书记的提议。只是。陈扬早就不是个官场愣头青了,官场上,这种和谐的表象只是个大笑话,好好先生也随时能变成要你命的恶狼。 可是,方逸动自己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干什么?换掉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难不成他把自己视为了江书记的人? 想到这,陈扬就是苦笑,自己莫名其妙的卷进了这场风暴中不说,还被人平白无故的贴上了江书记的人这个现在避之不及的标签。这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到交州之前,他压根就不认识江书记。 随后不久。就又爆出出事地点乔林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双双都被纪委控制住了,目前的工作都由一个副书记代管。只走出事后就外逃了。至今还没有抓回来。紧接着。就有传言说江书记也凭空消失了一”准备会上看到了主持工作的江书记,但重新出来工作的江书记明显老了十几岁,并且在会上几乎一言不发。 层层迷雾中,陈扬看不清楚,他也不想看清楚。 他始终认为自己是幕工作,来为自己的前途打基础的,不是来跟他们玩斗争整人游戏的。非议在所难免,但是,想仅凭这几件事就搞掉自己,对方显然还是天天真了。因为他深知。高层考量自己的指标不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高层的眼里只有一样,就是经济。 让辛庄这个地方飒刀共和国中西部地区最璀璨的颗明珠,成为西部大开发晰堡。 这才是高层所下的那盘棋中。自己的特殊作用,也是老爷子和总理对自己的殷切期许。 他相信对方很快就会知道,只要自己不杀人放火,没人能动得了自己。 自己要成为交州官场的一股清流。能好好活下去的清流就行。 当然,要说影响也不是没有。至少他原先已经准备好的几记重拳,比如肃清辛庄官场换上自己人等等动作,无一例外的遇到了阻滞,他冷静的把这些工作暂时压了下去。等这阵风头过了。迷雾散去。尘埃落定再说吧。 陈扬笃定没人能动得了自己。但其他人可不敢这么说了。 这场由跨桥事件引发出来的飓风越刮越猛,几乎天天都有小道消息传来,不断有官员被请去工作组设在交州新华饭店的神秘包厢喝茶。有些人能走出来,有些人则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一时间,整个交州官场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担心自己是不是下一秒钟就会被请去喝茶。每个人都在祈祷着这外事尽快有个定论。可是。除非公安机关能立刻把外逃的负责永江大桥代建工作的交州星海建筑公司董事长林海抓到,否则短时间内。这场飓风看上去没有任何停下来的可能。 阅柔也是惶惶不可终日的人之一。 今天已经是她第三次到新华饭店了,离开包间时,她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背后的衬衫也已经被汗水浸湿透了。 她很不明白。一直以来在她心目中,曾任交州市委书记的公公正直无私,为了交州百姓日夜辛劳。可以说是她心目中真正的好官,这些都是她亲眼看到亲身经历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公公会被纪委调查?为什么自己说的话没人相信? 更可笑的,她依稀记得,负责审查她的那个工作组副组长以前好像还曾经做过公公的秘书,可刚才在房间里,那一声比一声更严厉的逼问几乎让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官场上,翻脸不认人的事跟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她懂得。 拖着沉重的脚步,她来到交州日报社旁边的一家蓝山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了。然后拿出手机,翻开里面的电话薄,一个一个的拨打起了电话。 “喂,关书记唧嗯,我是闪帆。 嘟螂 “喂,钱主任吗?我。 嘟都 “廖部长,等” 嘟都 把电话薄里的号码打了个遍之后,她自嘲的笑了起来。 笑自己的愚蠢。 她把电话薄拨到了最后一个号码。 看着这串只有数字没有名字的号码,她考虑了很久。 她知道找这个人一点用也没有,她只是想找个人聊聊,但现在,这看上去也很像是个奢望。 十分钟后,她把绿色的拨通键摁了下去。电话响了两声对方就接通了。 “陈书记吗?我是。 “闪柔啊,我现在没空,待会儿有空再给你电话 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忙音。 “呵呵,陈书记这人还是挺不错的,起码比别人多说了两秒钟。” 阅柔再次自嘲的笑了起来,用调羹撩了撩早已经冷却了的咖啡,回头问向服务生:“有酒吗?”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不经营酒类。”服务生很歉意的笑芜 阅柔回过了头,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光了。 咖啡没加糖,很苦! 陈扬不算太忙,他现在在交州日报社旁边的蓝山咖啡馆里慢慢品着。 对面坐着的是报社的一个编辑孙通,就是上回在报纸上冒死刊登那篇诋毁陈扬文章的版面责编。 孙通可没有陈扬这份悠闲,他一脸焦急道:“陈书记,省报的方组长我已经帮您约来了,这咖啡我看我还是不喝了吧,这里的咖啡挺,挺贵的。” “孙记者,瞧你说的,你大伯怎么说也是我的老上级了,当初我在龙门文化局跟你大伯共事的时候。他可没少照顾我,请你喝一杯咖啡算什么啊陈扬摆了摆手,又笑道。“呵呵,按规矩,你还得喊我一声叔叔呢。” 孙通听得心里发毛,眼前这人怕是比自己还小三四岁,叔叔?真亏他说得出口。 不过,脸上却讨好笑道:“这个,这个我是想喊来着,就怕陈书记不高兴呐。” 陈扬呵呵一笑,泯了口咖啡。 糖放得多了兰很甜! 第三十二章 方晴 沫扬的咖啡网喝到半,耳边传来阵很有节奏感的高跟鞋隅冗施板的声音。 抬眼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打扮时尚的丽人,一头秀发没有挽起来。随意的披在肩膀,脸上戴着墨镜,穿着一条浅绿色的连衣裙胸口上绣着一朵荷花点缀,亭亭玉立。 甫一出现,便让人眼前一亮。 看到陈扬时,这个丽人的脸色明显一变,立时把目光瞪向了坐在陈扬对面的孙通。很明显。她已经知道自己被这姓孙的小记者和陈扬一起摆了一道。 虽然她没有摘下墨镜,但孙通显然能猜到些许,立刻起身打了个哈哈:“呵呵。方组长。前面网巧在这里碰到陈书记,就一块聊了一下。你吃了吗?要不我帮你要客套餐。 方晴本想扭头就走,但看到陈扬那一脸微笑盯着自己打量的模样,她就没来由的有股火要爆发,摘下墨镜。面沉如水的走过来坐下了。 “真巧啊,陈书记。” “你好,方记者。”陈扬不置可否的一笑。又道,“前面听孙记者说,你还想找他聊聊关于我的事。既然如此,不如我亲自来跟你聊聊好了。” “哟,陈书记,您不是贵人事忙吗?。 方晴语带讥诣,脸上有种胜利者的神采。 “呀,真不巧。报社呼我。陈书记,方组长。你们聊。我得回去看看。” 孙通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传呼机,说了一个瞎子都能看得穿的谎话。急匆匆的逃走了。 方晴冷冷瞥了一眼孙通的背影,嘀咕了一声:“真是个伪君子!” 陈扬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含沙射影。不过他今天可不是来听她冷嘲热讽的。 前几天他听下面人说省报有个记者一直在开发区附近进行深入采访。他不用猜就知道准是方晴,没想到这娘们碍手一次不算,还想再搞些用来泼粪的黑材料。 收到信儿他立刻进行布置,一方面让人监控住方晴的活动,另一方面联系了省报的肖副总编,希望把方晴约出来给她一个善意的警告。算是先礼后兵吧。可没想到,这个女人一点面子也不给。于是他又通过关系找到市报上次犯错误的那个责编。巧的是,这个责编居然就是他在龙门文化局的老同事孙海的侄子。他将计就计,就让那孙通把方晴给饪来了。 做为一个有教养的伸士,他还是很客气道:“方记者,你喝点什么?。 方晴还沉浸在自己营造出来的某种虚无缥缈的胜利感中,随口道:“随便。” 陈扬招手叫过服务生:“给这位小姐来杯凉白开。谢谢方晴脸色瞬间一僵,膛目结舌的看着陈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扬把手一摊,道:“好吧,方小姐,我时间不多,我就长话短说。算起来我认识你也已经有两年多了吧?” 方晴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就纳闷了,你为什么一直这么针对我?今天我想开诚布公的跟你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陈扬把话说完,喝了口咖啡,定定的看着方晴。 方晴再次哑住。 回忆滴片段,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每次陈扬一出现,就伴随着一堆猫腻,这点很让她看不惯吧。 半天才动动嘴角道:“我是个记者。只要是看到不公平不合理的现象,我就必须把它公之于众,这是我身为记者所必须承担的社会责任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也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 “哦,是么?。陈扬笑了笑。“我这个人一向是很尊重记者的,而且我也很推崇舆论对我们政府的工作进行监督。” 才怪! 方晴小声的在心里说道。 果然,陈扬接下来话锋一转,言归正传道:“但是,方记者你上次做得太过分了,你故意用一些噱头来勾起公众的好奇心,在没有经过认真核实的情况下就公然在报纸上发表影射我本人和辛庄开发区的文章。既然你前面说跟我没有过节,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你希望借助这篇文章。来达到你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你胡说,我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方晴火了,陈扬的话是对她的专业操守的一种侮辱。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知道你最近一直在辛庄私自活动,具体你想采访什么,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陈扬淡淡说道。 方晴冷“哼了一声,反唇相讥道:“陈书记,你们开发区若是行得正站得直,还害怕我去采访么?。 “方记者,你如果通过正常途径来我们开发区采访帮助我们宣传,那么我很欢迎你,甚至我还可以让人配合你,但若是你再像个幽灵似的在我们开发区乱窜,花钱买些假口供假消息,写那些跟事实不符的文章见报,那么我必须要郑重提醒你一句。你将来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陈扬一口气把话说完,看了一眼脸蛋气得煞白的方晴,才又补充了一句:“方记者,我不管你有什么背景。但是我一定说到做到。” 方晴被劈头盖脸的了一通,霍然抓起了放在身旁的坤包,猛的站了起来:“你这是威胁我,是干扰新闻自由。我,我是不会屈服的”。 陈扬冷笑一声:“对了,方记者。刚才忘了跟你说了,你之前采访过的那几个地痞流氓因为涉嫌聚众赌博,已经被公安机关抓获了,如果你还想搞事,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噢。还有,宁陵那边有个希望学揭幕,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可以到那儿转转。” 方晴顿时怔住。 她这些天采访不顺,政府大楼进不去,只能像陈扬说的那样到处乱窜。可辛庄人都说的新来的陈书记是个好官,她不信邪,碰巧路过街边的一溜麻将摊时听见有人大骂陈扬。 可等她想要过去问个,清楚时,那些个网被陈扬扫荡过的路边小赌摊的摊主们一听她是记者,立刻就不敢再说了。后来她无奈下,动用组里的采访经费才收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收获不摊主们向她列举了陈扬上任以来无故扫荡麻将摊并且动辄处以重罚的事实,还有不少摊主苦着脸把收据拿给她看。 她一看,嗬,不得了,摆一次摊就要。儿元。国家早就明令禁止乱罚款们辛庄倒好,搞另“糊绯准乱罚款。正回幕准备材料,想第二天就给予曝光呢,没想到那几个受访者竟然被抓了?一入警局深似海的道理她可是一清二楚,黑的到时候都能给你说成白的了。 这下她彻底抓瞎了。 看着陈扬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她恨不得当场扑过去咬死这个混蛋。但最终还是咬牙忍住了,瞪了陈扬一眼,转身就冲了出去,下了楼。 陈扬没有拦她,直接叫服务生过来买单。该说的他已经全都说完了。这方晴如果不蠢,想来不会再蛮干了。弄黑材料,谁不会啊! 方晴气乎乎的冲出咖啡厅后。第一时间拦车赶到了交州政府大院里的宿舍楼,回到了她哥哥,交州市长方逸的家里。 进屋就被一个中年美妇拦住了。笑呵呵道:“哟小妹,谁把你气成这样啊?” 幔子,我哥呢?” “在里面书房看书呢。” 方晴一听这话,直接冲进了书房。 进了房,二话不说就把她大哥方逸手里捧着的一本大部头给抽了去。 “哥,我有事跟你说。” 方逸两手一空,无奈道:“小妹。你又怎么了?” 他对自己这个风风火火的小妹也是头疼不已小妹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子,打小就在哥哥姐姐们的宠爱下长大,就连老爷子也一向最疼爱她。 “哥,你不知道,你手下的那个什么开发区陈书记刚才把我骗去了一顿!他,他还拿话威胁我,真是气死我了!” 方晴在哥哥面前,一副没长大的孩子样。 她本以为哥哥会安慰自己两句。然后把这事记住了,以后再帮自己报仇。却没想到方逸一听到妹妹这话,脸上的无奈瞬间散去拉下脸子斥道:小妹,我前几天跟你说的事你没听到吗?” 方晴一见哥哥发火了,也是有点害怕起来,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我就是气不过!再说,再说我也没乱写嘛。” “你还有脸说!” 方逸冷“哼了一声,打断了妹妹的话,跟着又厉声道:小妹你这是胡闹你知道不!你自己说,你这两天是不是又偷偷跑到辛庄采访去了?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让你别掺和进来,现在交州多乱啊!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方逸一连串的质问把方晴冉得哑口无言。 她低下头看着脚尖,不敢回话。一张悄脸上阵红阵白的,显是心中惶恐之极。 上回她把那篇声讨陈扬的拨文写好之后,找了几个路子都没办法在省报发表,了一圈又回到交州。亲自上门找到了市报社的一位副总编,前几年,方逸在华丰县挂职时那位副主编曾担任过方逸的秘书,知道点她的来头,见她弄了个匿名文章来,又不好打电话问领导,左思右想后还是给发表了。谁知道就此捅了篓子,被她害得不轻。工作也被调整到了报社工会。 看到方晴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方逸心中一软,才叹口气道;”妹。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算算看。从你大学毕业到现在,你都闯了多少祸了?你要是再不好好听话,我就把你调到我这里搞文秘,听到没?” “不行,你要是调动我的工作,我,我就去跟爸爸说!”方情一下子急了,做记者是她从小的理想,要是被哥哥调到手底下抄抄写写的,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方逸看到小妹真急眼了,不由笑了起来:“呵呵,好,那我就请你们潘社长帮忙,把你调到今晚报的文娱版去!” “那也不行!”方晴虽然知道哥哥是说笑,但还是表示了反对。本来被调到人文社会板块已经够惨了,要是再被弄到文娱版,天天对着那些明星八卦?还是跟上面一样。死了算了。 “那你就来我们交州电视台吧,呵呵,我妹妹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会很快火起来的。” 这个提议到是不错,但方晴仔细想了想,在交州电视台工作那还不的整天去开发区采访吗?一想到陈扬那副志得意满的笑容 不行不行,还是摇头。 方逸就又是一笑:“好了,那我就不管你了。明天是礼拜天,网好我和你嫂子有点时间,就跟你一块回省城看看吧。”跟着又问道,“对了小妹,前面我跟妈通电话时。她说二妹网帮你相了个,对象,我听妈的口风,她好像还挺满意的哦。” “哎呀,大哥,你就别提这事了。一提起来我就上火。二姐也真是的,她自己找了个公子哥,明明知道公子哥不靠谱,还死命的要往我这里介绍!那人一副娘娘腔的样子。瞧着都让人讨厌。”方晴嘟哝道。 方逸就笑着打趣道:“哟,想不到我妹妹的眼光还挺高的嘛?听妈说。人家可是个,正儿八经的海归博士。不是你说的那些公子哥,而且听说人也长得斯斯文文的,怎么到你这里就成娘娘腔了?” “哥,我可没说错,你是没亲眼见过,那人说话细声细气的,时不时还喜欢拽几句英文,好像别人都不懂外语似的,还有就是,他那胡子好像是用女士脱毛水褪掉的,整个就一大内总管,还想娶本小姐呢!”方猜撇撇嘴,不屑道。 方逸也被小妹给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又问道:“好,好,不提他了。不过你倒是跟哥哥,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哥哥也好帮你物色啊!” 我喜欢什么类型的? 方晴一怔,眼前下意识的浮现出了个熟悉的面孔来。 呸呸呸! 她吓了一大跳,暗啐了好几口。才飞快的说道:“哎呀,我不和你说了,我去外面找妓子聊天了。”说完就跑出了房间。 方逸看着小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联想到了那个把小妹骗去斥了一顿的人。 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当中。 半晌过后,他的手摸到桌上的烟盒,抽出了一支香烟,点燃了。 缭绕的烟雾中,他似乎才看清楚了当下复杂的局面,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笑容来 第三十三章 帮忙 陈扬下到楼,路讨窗边时,不由停住脚因为他看到了独自一人坐在这里的闲柔。 “闪柔?” 陈扬惊讶的问道。 闰柔抬起头,一看,竟然是陈扬,连忙整理了一下妆容,站起来,展颜笑道:“陈书记,你怎么也在这?” 陈扬没法解释,只能笑笑道:“约了一个朋友。”跟着又看了一眼闰柔身边的空座位,笑道,“一个人?” 闰柔连忙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坐,陈书记。” 陈扬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依言坐下了。闰柔立复让服务生又上了一杯蓝山。 “闰主任,前面你打电话给我是?”陈扬只问了半截,因为他大概也能猜到。 “噢,没什么。”闰柔摇摇头。笑了笑,“就是想约你这个大书记出来聊聊,不然你该把我的事给忘了吧?” 这时,服务生把咖啡上了。陈扬就用调羹拨弄着咖啡。笑笑没有说话。 阅柔也没说话,默默低头拨弄着咖啡。 咖啡厅的环境很好,旁边的少有人走。空旷的大厅里只有林隆徽的歌曲在回荡着。 这么沉默着听了大概两首歌曲之后,闰柔才幽幽开口道:“陈扬,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被纪委找了好几次。”她没有称呼陈扬的职务,因为她知道,陈扬帮不了她,她只是希望找个人聊一聊而已。 陈扬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事实上那天他在市委大院门口碰到闰柔的时候,回去仔细一想就知道了。更何况,这段时间,交州前任市委书记。现省委人大副主任谭世林被纪委带走的消息早就在交州官场传开了。而闰柔的老公谭平安现在也情况不明,纪委不找她喝茶才有鬼了。 就点点头:“知道。” 闰柔低着头用调羹在杯子里划着圆圈,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呵呵。雪中送炭果然只是个传说。” 陈扬没说话,只是笑着看向眼前这个女人。 “陈扬,你的背景很深,你有燕京的关系,对吗?”闰柔的眼睛盯着咖啡,幽幽的问道。 “是的。” 陈扬没有隐瞒,因为没有任何意义。但凡那天到过燕京饭店的人,只要不是太蠢的应该都能猜得到。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李天骄太不懂得低调了,而能让联通二太子低头的人自然不会是普通人。 闰柔的眼睛亮了一下,抬头看向陈扬:“你能帮我吗?” “不能!” 陈扬的回答很干脆。 “呵呵。对不起。”闰柔笑道。她在燕京圈子里混了两年了,自然知道圈子里的规则,她是个聪明人。 接着又问道,“陈扬,你有兴趣听我发发牢骚吗?” “没有。” 还是跟前面一样干脆。 闰柔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但她还是旁若无人的诉说起来:“我公公是个好官,我不相信他会跟星海公司有猫腻,那一定别人冤枉他的。” “你老公呢?”陈扬问道。 闰柔怔住,半晌才道:“也许吧。”顿了一下,又道,“可是我现在也找不到谭平安。就连我家里现在也被纪委的人控制住了。” 陈扬一笑,道:“你不应该跟我说这些的,我也很害怕纪委的人。” 闰柔就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直到陈扬叫了第二杯咖啡,闪柔才道二“陈扬,你知道吗?我从就在谭家长大,谭书记在我心目中。就是我的父亲我很想救救他,就算不行,我也希望能见见他。”说到这里,她自嘲的笑了笑,“算了。我知道这种感情,没人能理解的。” “我能理解。”陈扬说的是真话,因为他也是被陈耀华夫妇养大的。“闰柔,你也别想太多了,只要谭书记没做过,就不会有人能冤枉得了他。” 闰柔没说话。这几天她到处奔走。说尽了好话,可是半点用也没有。 又过了一会,闪柔就叫过服务生买单。 闰柔家就在附近的新苑小区,陈扬拦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就把闰柔送到了家。 下车之前,闰柔对陈扬道:“谢谢你,陈书记。” 陈扬笑着点点头。跟着却看到闰柔又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迅即往解放路方向驶去。一想,那里可不是往火车站的方向吗? 不由就是一阵苦笑,何苦呢? 出租车缓缓驶出的同时,他掏出手机。给远在美国的项谨去了电话。 “喂,项谨吗?我陈扬。”“哎呀,早上才打过电话,现在人家都睡觉了,你怎么还打来啊?”项谨虽然是一副埋怨的语气,但是欣喜的心情却溢于言表。也许儿“沫扬什么时候打讨来,她都会欣喜若狂“你睡觉了?那我挂了吧。”陈扬逗她道。 “去!不许你挂!”项谨嗔道,跟着又问,“老公,我们手里的货要放掉吗?每天看到那些钱猛往上蹿。我就觉得不怎么稳妥啊。而且最近东南亚那几个国家都出台了救市政策,咱们会不会有风险?” 最近,轰轰烈烈的东南亚金融风暴已经拉开序幕,而前期陈扬已经让项谨拆借出了一百亿泰妹半年期交割期货,把全部身家都压上去了,甚至连南扬集团的流动资金也都赌上去了。因此项谨几乎每次通电话都问的是这样同一个。问题。 他早就走过来人,很驾定的说道:“别急,按我制定的投资计发执行就行了。” 不仅是泰铮。接下来的印尼盾,韩元,日元。他都要狠捞一票。但这在国内显然不大可能实现。因此只能委屈项谨在外面帮他操控了。至于港币,还是算了吧,他可没有勇气跟自己的偶像斗法。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是很爱国的。活了两辜子,他从没出过国就是明证。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不屑。 “对了,陈扬,量子基金的一位投资总监今天来找过我,希望我们能跟他们合作。我把你的条件跟他们说了,把那个大胡子给气走了。”项谨又道。 “呵呵,别担心,没有不偷腥的猫,下次除非是他们老总来了,不然你也别理睬他们了,那些什么投资总监做不了主的。还有就是,我要力个点的股份,一个子也不能少,不然谈都不要跟他们谈。”陈扬胸有成竹的笑道,他现的货比索罗斯多愕多。相信等这阵风过后。索罗斯会发现,自己不过是给别人打了场费时费力的工而已。 的确,这对陈扬来说,这只是一场没有风险的投资游戏而已,他纯粹只是为了圈钱。发别人的国难财,很爽。 “陈扬,我不想赚钱了。我想回国了。”项谨幽幽说道。 陈扬就沉默了,他也很想念项谨。但这个时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不容他错过。只好继续哄道:“宝贝,你再忍耐一下,把这个计发执行完吧。” “哼,你总是这样说。”项谨很不满。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陈扬道。 “对了,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记得,你好像从没在这个,时段打给我哦?”项谨把话兜了回来。 “想你了呗。”陈扬笑道。 “去!我才不信哩。”虽然不信。但项谨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却如同灌了蜜一样的甜。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同事惹了点麻烦。”虽然难以启齿,但陈扬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是因为永江大桥的事吗?”项谨问道。 陈扬先是一奇,可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项谨无时无刻不在留意自己身边事,而自己呢,只会让她去不停的帮自己赚钱。 想想就又是一阵汗颜。 “怎么了,陈扬?这事会牵连到你吗?”见陈扬不说话,项谨的语气立刻就急了起来。 “呵呵,不会。”陈扬赶忙答道。 “那我就放心了。你这人真是的。老是喜欢吓我。”项谨撇撇嘴。不悦道。接着马上就问,“你那个同事是男的还是女的?” 陈扬汗了一个,女人的第六感也太灵了吧,不过好在他对闰柔没什么想法,当即回道:“你都想哪去了。” “哼,我知道了,一定是你那个女同事,上次我还看到你牵了她的手呢。”项谨气乎乎道。 “项谨,你别瞎扯了,人家有老公的。”陈扬没好气道。 “哼,那你还不是有老婆的。我不也还傻乎乎的跟了你嘛。”项谨不服气的反驳起来。 陈扬就有些不快:“那能一样吗?我跟你是有感情基础的,再说,我现在全部身家都压在你身上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都着落在你身上了。” 项谨就不说话了,心里甜滋滋的。 “好了,我想让你帮我联系一下萧书记,我想这两天去他那里坐坐。”绕了半天,陈扬终于把重点说出来了。 悖,我就知道,没事献殷勤。准没好事。”项谨嗔怪道,想了想。才又说道,“那我跟你说好了。待会儿我给萧伯伯打个电话,就说让你帮我送点月饼过去。你就说你是我男朋友好了。” “这合适吗?”陈扬大惊。 “呵呵,我早就跟萧伯伯说过你的糗事了。”项谨咯咯笑了起来,跟着又道,“哼,你就等着去挨骂吧。”儿“沫扬什么时候打讨来,她都会欣喜若狂“你睡觉了?那我挂了吧。”陈扬逗她道。 “去!不许你挂!”项谨嗔道,跟着又问,“老公,武们手里的货要放掉吗?每天看到那些钱猛往上蹿。我就觉得不怎么稳妥啊。而且最近东南亚那几个国家都出台了救市政策,咱们会不会有风险?” 最近,轰轰烈烈的东南亚金融风暴已经拉开序幕,而前期陈扬已经让项谨拆借出了一百亿泰妹半年期交割期货,把全部身家都压上去了,甚至连南扬集团的流动资金也都赌上去了。因此项谨几乎每次通电话都问的是这样同一个,问题。 他早就走过来人,很笃定的说道:“别急,按我制定的投资计发执行就行了。” 不仅是泰铩。接下来的印尼盾,韩元,日元。他都要狠捞一票。但这在国内显然不大可能实现。因此只能委屈项谨在外面帮他操控了。至于港币,还是算了吧,他可没有勇气跟自己的偶像斗法。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是很爱国的。活了两革子,他从没出过国就是明证。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不屑。 “对了,陈扬,量子基金的一位投资总监今天来找过我,希望我们能跟他们合作。我把你的条件跟他们说了,把那个大胡子给气走了。”项谨又道。 “呵呵,别担心,没有不偷腥的猫,下次除非是他们老总来了,不然你也别理睬他们了,那些什么投资总监做不了主的。还有就是,我要力个点的股份,一个子也不能少,不然谈都不要跟他们谈。”陈扬胸有成竹的笑道,他现的货比索罗斯多愕多。相信等这阵风过后。索罗斯会发现,自己不过是给别人打了场费时费力的工而已。 的确,这对陈扬来说,这只是一场没有风险的投资游戏而已,他纯粹只是为了圈钱。发别人的国难财,很爽。 “陈扬,我不想赚钱了。我想回国了。”项谨幽幽说道。 陈扬就沉默了,他也很想念项谨。但这个时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不容他错过。只好继续哄道:“宝贝,你再忍耐一下,把这个计戈执行完吧。” “哼,你总是这样说。”项谨很不满。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陈扬道。 “对了,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记得,你好像从没在这个,时段打给我哦?”项谨把话兜了回来。 “想你了呗。”陈扬笑道。 “去!我才不信哩。”虽然不信。但项谨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却如同灌了蜜一样的甜。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同事惹了点麻烦。”虽然难以启齿,但陈扬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是因为永江大桥的事吗?”项谨问道。 陈扬先是一奇,可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项谨无时无刻不在留意自己身边事,而自己呢,只会让她去不停的帮自己赚钱。 想想就又是一阵汗颜。 “怎么了,陈扬?这事会牵连到你吗?”见陈扬不说话,项谨的语气立刻就急了起来。 “呵呵,不会。”陈扬赶忙答道。 “那我就放心了。你这人真是的。老是喜欢吓我。”项谨撇撇嘴。不悦道。接着马上就问,“你那个同事是男的还是女的?” 陈扬汗了一个,女人的第六感也太灵了吧,不过好在他对闰柔没什么想法,当即回道:“你都想明去了。” “哼,我知道了,一定是你那个女同事,上次我还看到你牵了她的手呢。”项谨气乎乎道。 “项谨,你别瞎扯了,人家有老公的。”陈扬没好气道。 “哼,那你还不是有老婆的,我不也还傻乎乎的跟了你嘛。”项螳不服气的反驳起来。 陈扬就有些不快:“那能一样吗?我跟你是有感情基础的,再说,我现在全部身家都压在你身上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都着落在你身上了。” 项谨就不说话了,心里甜滋滋的。 “好了,我想让你帮我联系一下萧书记,我想这两天去他那里坐坐。”绕了半天,陈扬终于把重点说出来了。 悖,我就知道,没事献殷勤。准没好事。”项谨嗔怪道,想了想。才又说道,“那我跟你说好了。待会儿我给萧伯伯打个电话,就说让你帮我送点月饼过去。你就说你是我男朋友好了。” “这合适吗?”陈扬大惊。 “呵呵,我早就跟萧伯伯说过你的糗事了。”项谨咯咯笑了起来,跟着又道,“哼,你就等着去挨骂吧。” 第三十四章 尘埃落定 ;丑六晚卜七点多,陈扬驱车来到绿湖大道俏号,省老干饼佤六 里面的建筑普遍都不高,最高只有三层。 进去后,陈扬找到口号楼,拎着一篮水果和一盒月饼就上去了。 在三楼停下。敲开了左侧的房门。 开门的保姆似乎接到了萧书记的指令,简单问了几句就把陈扬让了进去。 在客厅里,陈扬见到了传说中很严厉的省纪委书记萧建。 萧建前几年生了场大病,在医院住了两年多,面色有些不好,才五十多岁的人,头发已经花白了,脸上皱纹横生,但坐下腰杆挺得很直,尤其是两只眼睛仿佛藏着刀似的。让人不寒而栗,一看就是从部队里出。 “萧书记,我开车路过这里,顺便帮项攫给您送两盒月饼来。” 萧建看了一眼陈扬手里提着的东西。微微点点头,让保姆把陈扬手里的东西收下了,又指向旁边的沙发道:“坐”陈。” 陈扬依言坐下,脸上挂着抹尴尬的笑容。他没有做自我介绍,他知道项谨应该已经帮他介绍过了。 “你就是小谨以前的那个男朋友吧?。 前男友? 陈扬怔了一下,转而立刻就知道项谨在电话里是逗自己玩的,真到了该认真的时候,她还是很理智的。想到这,脸上不由现出愧色,点点头道:“是的。 萧建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点,不知为何,却又叹息了一声。 陈扬有些坐立不安,不知该从何说起。他这趟来主要是想让萧建批个条子,让闰柔去见见传说中被双规了的谭世林。其实他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反正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过了一会,萧建才又问道:“你就是陈耀华的儿子吧?” 陈扬怔住,不知萧建怎么会认识养父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萧建又问道:“你爸他身体还好吧?” “还好,前两年到国外做过手术后,现在已经能站起来了,就是走路太远的话,还得要人扶着。” 萧建眼睛明显一亮,抓住陈扬的手,连连急问道:“真的吗?是真的吗?” 陈扬吓了一跳,茫然点头道:“是的,萧书记。” 萧建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忙松开了陈扬,脸上现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欣慰的叹道:“那就好了啊。” 陈掩有些疑惑养父和萧建的关系,就问道:“萧书记,您怎么会认识我爸的?您是他以前的老战友吗?” 萧建喝了口茶。沉吟良久,才幽幽叹道:“算是吧,当年在越南前线。我是主力师的副师长,你爸他们引师是给我们打掩护的,打河内的时候,引师派了你爸他们团去周边给我们打阻击,结果被越南的一个混编旅围住了,我们则按军委指令继续攻打河内,就是在那场战役,你爸的腿被流弹炸伤了,听说他们副团长也是在那里牺牲的。” 说到这里,萧建脸上现出了一抹毫不掩饰的沉痛。在战场上。虽然部队番号不同,但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这份情谊实在不是没上过战场的人能理解得了的。 缅怀了一会,他才继续说道:“事后,我到野战医院去探望他的时候。他身上的公子哥牛脾气发作了,让警卫员把我们几个主力师去探病的同志都撵了出来,还把我们送的罐头营养品什么的都一股脑的给扔了出来。呵呵。说到这里,他就是一阵无言的苦笑。 摇了摇头,才继续说道,“其实那场战役他们团也没损失什么,反倒是我们打河内的主力部队伤亡多了点,你父亲倒好,还记恨上我了 陈扬却是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起来,最后实在忍不住,转过头,偷偷擦了下眼泪。这是他第一次听人详细说起父亲牺牲时的那场战役。以前每次问起养父,养父都会变得很沉默很沉默,久久未发一言。萧建也察觉到了陈扬的异样。就问道:小陈,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陈扬摇摇头。勉强笑了一下。他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就是那个牺牲了的副团长的儿子。不过心潮澎湃间,他一时竟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起身道,“萧书记,东西我也帮项谨带到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先休息吧 萧建却是笑着拦住了陈扬:“呵呵,你来找我,该不会就为了给我送两盒月饼吧?” 陈扬只好又坐了回来,但却是久久的难以启齿,低头喝着茶。 半晌,萧建倒主动打破了僵局。看向陈扬道;“是为了前两天纪委的同志找你调查的事吗?你的卷宗我已经看过了。” 陈扬愕然的抬起头,问道:“您看了?。 萧建点点头,笑道:“呵呵。放心回去好好工作吧。” 陈扬这才鼓起勇气,开口道:“萧书记,是这样的,我来找您其实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我就只是想跟您打听一下省人大谭副主任的情况 萧建闻言,微微一愣,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问道:“陈扬,你帮谁来打听的?” 陈扬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是谭副主任的儿媳妇,以前跟我一个单位的,现在她不知道谭副主任具体情况,急得都不成*人样了。” 萧建皱眉沉思了起来,好一会才道:“这样吧,我给你写个条子吧。” 陈扬没想到萧建这么好说话,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 萧建看他不解,就解释道:“世林同志现在的身体情况很不好,吃不下东西,一直只说要见见闰柔同志。我们早就有打算安排闰柔同志去见见他了,现在提前几天也没什么。你也做做闪柔同志的思想工作 陈扬一怔,没想到自己这趟来说情倒是多余的了,人家纪委早就做好了安排。但还是感谢道:“那谢谢您了,萧书记。我回去一定好好做通闰柔同志的思想工作,让她配合纪委的同志办案。” 萧建笑着点点头。 事情办妥,陈扬就不再多坐了,起身告辞离开了萧书记家。 看到陈扬出门后,萧建立刻回到书房,面容冷峻的拨通了工作组的电话。 “王组长吗?是这样,待会儿我会让世林同志的儿媳妇去蓝天宾馆,你安排他们见一个面。” “萧书记,现在世林同志还是什么都不肯说,见了他儿媳妇,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照我说的做吧,这件案子不能再拖了。” “好的,萧书记,我这个好消息,精神就是一振,她昨天就已经来了省城,找了好几个谭世林以前的老同事,可别人跟躲瘟神似的,见都不愿意见她,她现在如无头苍蝇一样,就在这附近转悠呢。 大约五分钟后,两人就在绿湖边上碰了头,没有怎么寒暄,陈扬直接开车把闪柔送到了蓝天宾馆。 在宾馆大厅里,陈扬就被两个纪委工作人员礼貌的拦住了,只把闰柔带了上去。 很快,闪柔就跟着工作组的人上到了六楼,进了一间宽敞的客房。 在小房间里,闪柔看到了多日未见的谭世林。 谭世林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胡子拉碴,仿佛苍老了十岁。 闰柔进房间的时候,他正在书桌前埋头写东西,回头看到闰柔,先是一怔,紧接着就忍不住淌了几滴老泪下来。 闰柔急急的抢上前去握住谭世林的手,哽咽道:“爸,您还好吧?。 “还好,还好。” 谭世林抹了把眼泪,连连点头道。 “爸,您什么都没有做过,都是平安闯的祸,您为什么不和纪委的同志说清楚?” “说清楚?谁会信?”谭世林惨笑着看向闰柔,“小柔,说心里话,你信吗?。 “爸,我当然相信您了。”闰柔使劲点头,眼泪夺眶而出。 谭世林脸上现出一丝愧色,怔了良久后,才长叹道:小柔,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就是让你跟我那个不肖子结了婚,唉,我对不起你死去的父母啊。” 闰柔脸上挂着泪水,使劲的摇着头:“不,爸,您千万别这样说,您一直都对我很好,我我不怪您的。” 谭世林又是凄然惨笑了两声。自嘲道:“我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吗?我本来妄想着,他跟你结了婚也就能收心了,好好跟你过日子,你也能帮着我管住他,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害了你。你私底下吃了多少苦,那个混球造了多少孽。你真以为我这个。当父亲的不知道吗?。顿了顿,他才长叹道,“对不起。小柔,是我太自私了啊” 阅柔伸手捂住嘴巴,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淌。 谭世林脸上突然现出一丝慈祥来。伸出满是皱褶的手帮闰柔轻轻擦着眼泪:“小柔,能在这里见你一面,我已经死不足惜了,等我到了黄泉路上,再向我那老哥哥说声对不起吧 阅柔闻言立刻紧张起来,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向谭世林:“爸,您别吓我,您千万别这么说啊。您要好好的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别傻了”柔。”谭世林脸上现出一丝苦笑,缓缓摇了摇头,然后朝门外面淡淡说了句:“有强同志。请你进来一下。” 很快,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神色严谨的同志。他就是这次的工作组组长王有强。 谭世林扶住闪柔的肩头。慈祥的说道:“好了,卜柔,你先回去吧。” 阅柔脸色一变,忙摇头道:“不,爸,我不走 “傻孩子,我没事的,快回去吧谭世林笑了起来,看向了王有强,“麻烦你了,有强同志。” 王有强似乎从谭世林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他松了口气,轻点了点头。 很快,两个面沉如水的同志进来。把死活不肯走的闰柔带到了楼下,出了大堂。 大堂外的玻璃门外,陈扬正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吸着烟。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忙回过头。却看到闪柔被两个打手似的同志裹挟了出来,神色凄然,立刻扔掉烟头,迎了上去,怒斥道:“你们俩干什么呢?她又不是犯人”。 两人依旧是一副不芶言笑的表情,对陈扬轻轻点点头,然后松开闰柔,返身走了回去。 陈扬有种踢到了棉花上。有力气没地方使的感觉,十分无语的目送两位纪委酷哥远去。 阅柔蹲掩面抽泣了一会,跟着就要起身追回去。 “闰柔,你别傻了,没用的 陈扬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硬拉了回来。 阅柔终是忍不住,一头靠在陈扬肩膀上大声哭了出来。 陈扬顿时怔住,想推开闰柔吧,却又好像不大合适,可不推开她吧。被别人看到,还以为自己干了什么缺德事呢。 一时间就有些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想了想,算了吧,就当借个肩膀给她靠一下好了 九月底,省城方面传来消息。原交州市委书记谭世林向专案组交代了所有问题,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关于他在跟交州星海建筑公司签订代建合同时,让其子谭平安收受了对方两千万贿略的事实。 十月国庆假期结束,纪委和省委办公厅下文,谭世林被撤职,开除党籍,移交检察机关法办。 随后不久,一直在逃在外的交州星海建筑的董事长林海和谭平安也双双被警方擒获,在铁的事实面前,他俩也被移交检察机关法办。 随着谭世林的交代和林海的落网,这起由永江大桥垮塌而引起的重大**案件获得重大突破。专案组的动作很快,先后又顺藤摸瓜的挖出了一系列相关人等。 短短的一个星期内,专案组一共受理初查案件劲件。查结蹦件,查处党员干部奶人(包括党内处分)。移送检察机关。件,其中刑事处罚的副处级以上干部就有口人,涉案副科级以上干部田人。 一时间,全省震动。交州官场可谓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就连陈扬手下的几个局级单位,也先后有四个网从市里调下来没多久的科级干部涉案,被纪委的人冷冰冰的带走了。 十月中旬,省委组织部悄无声息的下了个关于干部调动的文件:现任交州市委书记江天盛同志将调到省卫生厅工作,而市委书记一职则由市长方逸同志接替。 另外,市长一职暂时空缺,省委近期内将研究决定派哪位干部下来。而在此之前,交州市的各项工作将由方逸同志全面负责。 如此,尘埃落定……移送检察机关。件,其中刑事处罚的副处级以上干部就有口人,涉案副科级以上干部田人。 一时间,全省震动。交州官场可谓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就连陈扬手下的几个局级单位,也先后有四个网从市里调下来没多久的科级干部涉案,被纪委的人冷冰冰的带走了。 十月中旬,省委组织部悄无声息的下了个关于干部调动的文件:现任交州市委书记江天盛同志将调到省卫生厅工作,而市委书记一职则由市长方逸同志接替。 另外,市长一职暂时空缺,省委近期内将研究决定派哪位干部下来。而在此之前,交州市的各项工作将由方逸同志全面负责。 如此,尘埃落定。 第三十五章 气不过 上。缕温暖的阳米缓缓射入了陈扬的办公室。陈扬炮处儿公室临街的窗户旁,默默的点起了一支烟。 透过窗口,他把目光眺向了远处江边的一个热火朝天的施工场地,那里正对土地进行清理平整工作。不久的将来,新的开发区工业园将在那罢落成。 不过,此刻他的思绪却远在几百公里外的省城。 前不久,他刚刚收到消息。关押在看守所待审的谭世林畏罪自杀了。 也许,随着谭世林的自杀,这起震动全省的**案才算是真正的画上了句号吧。 当狂风掠过海面,宁静再次主宰沙滩时,他也渐渐看清楚了这场跟他没什么太大关系的博弈。 输家自不必说了,自谭世林主政以来,做为整个江南省第二大城市的交州官场就历来就被官场中人称为水泼不进的铁板一块,到江天盛时期也是如此。即便是在省城,原先的交州系也很有发言权,其代表人物就是从交州出来的在省常委排第三位的吴清风副书记。 最近风传,原本很有希望接替即将离任的张孝廉省长一职的吴清风副书记,将会在近期内调至国家信产部任职,虽是高升,但知情人都知道。这场博弈中,他才是最大的输家。随着他被调离,交州系这次算是彻底垮了。 当然,赢家也有不少,新任市娄书记方逸就是其中一个。他甫一上任,就迫不及待的露出了嗜血的獠牙。开始了清算“落水者”打扫干净屋子这最后一道工序。 交州官场很快就又悄无声息的发生了一次大地震,等大家反应过来时。已经先后有十个局级单位的一把手,四大城区的区长、书记,或轮岗或被调离,而交州下辖五个县则更是离谱,所有的正副一、二把手都换了人,一个也没落下。 这么短时间内就完成了这么大规模的官员更替,很显然,挥舞屠刀的方逸背后是得到了省委的首肯的。 在这场清算运动中,陈扬是少数几个岿然不动的一把手之一。 的确,没有人能动得了他。但他很郁闷的发现,在这场甚至波及到省城的风暴中,自己毛的好处都没有捞到。 他现在在政府里的排位还是第八。列所有副市长中最后一名。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场风暴中扮演的角色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这回算是白忙活了。 怎么说,如果不是自己把闰柔带去见了谭世林,这场风暴绝没有这么快就平息的可能。 这时,手机响了。 陈扬苦笑着把烟头摁熄在了烟灰缸里,拿起手机,一看,是吴网打来的,当即接起。 “哥们,听说了吗?我老头子要进京了。”吴网的语气挺愉快的,听不出一丝半点的沮丧。 陈扬一听他的声音,就是哭笑不得,他家老头子现在不知道郁闷得躲在哪儿舔舔晒伤口呢,他还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想想也是,或许对于他老爸将要担任的职位,他又看到了新的商机。从这个角度上说。商人可要比政治人物单纯得多,一切以楼取金钱为最终目的。 想到这,就问他道:“怎么。你打算过去?” “咳,不过去行吗?现在我正挥泪大甩卖呢,老头子不在这了,谁还卖我的面子啊,差不多弄完了,手上还剩一个锰矿,正跟南方的一个。老板谈着呢。”吴网的话终于露出了点不爽,但却是风牛马不相及的再码事。 跟着就又是叹口气:“哥们。不瞒你说,我现在手里就剩下钱了,我仔细考虑过,这地儿也就你一信的过的兄弟了,就指着你那开发区开张呢,我可先跟你说好了,你那什么工业园一定要给我留一块地价钱你说了算,我没二话。” 对于这凭空砸下来的一笔投资,陈扬就不知是该哭还是笑,就问:“你手里有项目吗?” “想搞今生产线,先弄电脑主板试试,我觉着电脑这玩意以后肯定能流行起来。”吴刚自信满满的说道。 陈扬暗地里倒是挺佩服吴网这厮做生意的眼光,高科技集成电路板在新世纪可是大有前途,现在上马最合适不过了。就比如那什么演了多连跳的富士康,每年的出口额高达五六百亿美元,就连深圳海关的保税区都设在了富士康基地内。不过这种接国际订单做代理加工的行业。都得上规模才赚得了大钱闹的估计非亏死不可。 “那你想做哪个牌子的?” “暂时还没定,我派人去考察了。妈的,那帮老外提了一大堆条件。实在不行,我找人自己弄个得了。” 陈扬想了想,以目前国内的技术自主研发肯定不行,就劝道:“吴网。你要做这个。我很赞成,但你最好还是脚踏实地点,先上今生严线做代理加工吧。”停了一下,才又接着说。“当然,如果你能把最新技术直接引进回来,我这里绝对给你最大的优惠政策。” “好,那咱俩可说好了啊。”吴刚很相信陈扬的眼光,这下子更是信心百倍了。 挂断吴网的电话,陈扬立亥摊开自己手工绘制的开发区地图仔细看了看,最后在这张已经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标记的地图里,又多圈了一点。只要是符合自己产业布局的项目。他都会大力支持。 这时,秘书万伟敲开了门,提醒他到时间去市委开会了。 陈扬忙把地图折好收起来。今天可是市委方书记召开党委扩大会。迟到可不行。 一路驱车赶到了市委大院。会议礼堂召开的,这次,没有省委下来的领导,陈扬也有幸坐到了主席台上,当然,位置还是最靠边的那个。 新任市委书记方逸静静的坐在第一排长桌的最中央,手里拿着一份发言稿,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方逸还当币长的时候,陈扬也算跟他打过几次交道,那时就很少看到过这位领导脸上有笑容,他给人的感觉仿佛永远是这么一副正襟危坐的范儿,现在看来,当了一把手还是那副样子。 不过,因为方晴的缘故。陈扬头一次开始认真打量起了这位方书记。 不打量还好,陈扬这一仔细研究,越看越发现方书记跟方晴有几分神似。虽然两者年龄相差甚远,方书记也有三十多快四十岁了,但即便是陈扬也不得不承认,方书记的的确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而他身上那种成熟男人的魅力更是万千少*妇的大杀器啊。 看来果然是有点亲戚关系啊! 一个钟头的会议开下来,陈扬完全不知止“孟都说了此什么,尽顾着看他那张酷肖方睛的帅哥脸不些※ 当然,最主要是他对开会内容不怎么感兴趣。他甚至不用动脑都知道方逸手里那份发言稿里都是些什么内容。 无非就是“打扫干净屋子”发过威之后,新领导要广开门庭、重修新政了。 换了是自己,估计也会这么干吧。疾风骤雨过后,是让干部们舒缓高度绷紧的神经、放松心情的时候了。 等他回过神之后,会议已经结束,而与会干部们脸上都是一副轻松的表情,跟前段时间每次开会就如临大敌的表情不可同日而语。 这时,一个秘书模样的人穿过散会的人堆,走到正忙着清理桌面的陈扬身边,躬身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陈副市长,书记让你散会后到他办公室一趟。” 陈扬一愣,这个叫林国文的同志原先就,是方逸的市长秘书,等方逸改任市委书记后,他也摇身一变成了书记的秘书,这是惯倒了。忙朝他点点头道:“好的,我这就过去。” 方逸的办公室在歹委办公楼六楼最靠东面的一间。 林国文把陈扬领进去的时候,方逸却不在。 “陈副市长,你先坐一下。” 林国文帮陈扬泡好一杯茶后,微笑退出了办公室,顺手把门带上了。不过没有掩实。留了一条缝。 等林国文出去了,陈扬才好整以暇的打量起了这间宽敞明亮的书记办公室。 市委办公楼是去年才落成的。里面的装修虽然称不上豪华,但是绝对很讲究。除了这个用来会客和办公的大,里面还有一个带卫生间的小套间。 这种结构的办公室陈扬也享用过。那还是在东让当县委书记的时候,现在可不成了。 这让他有种越混越回去了的感觉,官越当越大,待遇却没跟上来,还隐隐有到退的苗头。 不过里面的家具摆设什么的陈扬都很眼熟,应该是方逸原先在市长办公室里的那一整套。 网喝了口茶,却听到门外传进来一个熟悉的女声,一口茶差点直接喷了出来。 “哼,林秘书,门开着呢,你还敢骗我说方书记不在?” “方小姐,书记他真不在,里面有客人啊。” “哼,你们这种帮领导挡驾的秘书我见多了!鬼才信你哩!” “哎,哎,方小姐。” 林国文还是没能阻挡方大小姐的步伐,嘭!一声,她老实不客气的推开了办公室门。 看到正襟危坐在里面喝茶的陈扬时,她明显一愣。 “你好,方记者。”陈扬笑着朝方晴点头示意了一下。显然,他现在已经调整过来了。 方晴眼珠子一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好啊,陈大书记。” 凡是干秘书这活的,眼都挺尖。林国文自然也不例外,一看这架势。就揣摩到两人八成有点什么过节。为免引火烧身,他跟之前一样,泡完茶立刻就逃了出去。 房门一掩上,场面就有点尴尬起来。 当然,尴尬只是陈扬单方面的感觉。 事实上方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她就跟回到自己家里面一样。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步,最后居然一**坐到了她大哥的老板椅上。 扶着把手摇晃了一下,才心满意足的把目光投向了陈扬。也不说话。就只是用一种陈扬以前看她的那种目光看向了陈扬。 整个就人得志的嘴脸。 而她现在显然很享受这种小人的志的感觉,在她看来,自己多次被眼前这个流氓政客打压之后,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陈扬表面上无动于衷,默默喝着茶。心里早就大骂开了。 从方晴那两只大大的美眸里射出的目光牢牢的笼罩在他身上,让他有种身处动物园感觉。方睛是拿着香蕉皮的游客,而他则是那只供人耍玩的猴子。 沉默足足持续了三分钟。他终于忍不住了,微微皱眉,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摸出一支,点着了。 啪! 陈扬合上火机盖的瞬间,方晴终于逮到了发飙的机会。 她猛的从老板椅上弹了起来,背着手一步快似一步地走到陈扬面前的茶几旁,冷冷的瞥了一眼茶几面上烟盒,阴阴的说道:“哟,软中华。陈书记,你倒是挺有款的啊。” 陈扬无视她的挑衅。深吸了一口烟,长长的吐出了一串烟圈。缭绕的烟雾似乎很懂人情世故,一丝不落的飘进了方晴的鼻子里。 “咳咳!” 方晴捂住嘴巴,连着咳嗽了好几下,然后才居高临下的瞪向陈扬怒道:“陈书记,你难道还以为这里是你的地盘吗?你,你竟然还敢抽烟?我警告你,立刻把香烟灭掉。” 陈扬终于抬头瞥了她一眼,仍是没说话,却是把旁边的烟灰缸挪得近了点,还顺手弹了弹烟灰。 “你!” 看到陈扬这种完全无视自己存在的态度,安晴更是恼火,喝道:“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神经!”陈扬一点也不客气。 方晴怔住。 零点五秒之后,她彻底愤怒了。在其他地方被你欺负也就算了,这可是她自认为是主场的地方,叫她如何能忍得住,当下再顾不得淑女形象。冲上去一伸手就要从陈扬手中把香烟抢走。 陈扬轻巧的让过。 不想,方晴绕过茶几的时候气昏头了,一时没注意就被地上的电线绊了一下。 “啊!” 她尖叫一声,整个身子失去平衡猛往陈扬身上扑了过来。 耳这还不算,因为那根电线插板上还连着茶几上用来烧开水的小电壶。被方晴的高跟鞋这么一带,立刻哐御哐嘛的砸了下来 电壶里的开水可是刚刚才沸腾过的。 嘶! 陈扬倒抽一口凉气,眼疾手快的搂住方晴的腰部,猛一使劲,把她整个人抱上了沙发。 嗤 一整壶的开水浇到了木地板上,木地板瞬间就被烫起了白色的水雾。 蓬! 陈扬抱着方晴,两个人一齐往后摔在了高级真皮沙发上。 啪嗒! 方晴的嘴唇由于惯性作用,使劲的亲到了陈扬左边脸颊上。这还是陈扬躲得快,不然就对上嘴了。 吱呀! 一声轻响,虚掩的门口被人推开了 第三十六章 人事问题 二工然,不敲门就直接推门讲来的人只可能是纹间办《人 当方逸夹着一叠文件,快步走进他的办公室时,却如同被人当头砸了一棒。 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但是,没有! 他分明看到自己的小妹把一今年轻男人紧紧的压在身下,而那个,年轻男人的左脸颊上还有个,浅浅的红唇印。 是 这场面尴尬极了,无与伦比的尴尬! 看到地板上的开水壶和凌乱的电线、烟头时。他才恍然大悟,并且瞬间就在脑海里虚拟出了前一秒的场景。 但是,还是尴尬! 同样尴尬的还有陈扬,他都没法开口解释了。 而方晴并不觉得尴尬,她羞愤之下,只想立刻去死! 她的嘴巴亲了别人一口,纤细柔软的腰肢被别人搂住,胸部紧压在别人宽阔的胸膛上 才只不到一秒钟,她几乎已经没其他便宜好再给别人占的了。 偏偏她今天穿得还很清凉,一件薄薄的短袖丝绸衬衫加一条蓝色及膝筒裙。由于刚才慌乱中,陈扬抱住她的时候,她的前冲之势过猛。而衣服料子又太滑手了。结果。不小心,一只手竟然直接滑到了她的衬裙里面,抚上了一处挺翘圆润还颇有弹性的地方。 感觉这傻妞的小裤裤是那种比巴掌都大不了多少的小布片,而且好像是丝质的。 看来这个女人是闷骚型啊!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陈扬瞬间飙出了冷汗。 “啊!” 下一秒钟,方晴控制不住的尖叫了一声。如触电般的从陈扬身上弹了起来” 两分钟之后。尘归尘,土归土。 凌乱的茶几一隅被勤快的林秘书飞快的打扫干净了,办公室里的三个人回到了各自应有的位置上。 陈扬还是坐在沙发上,方逸坐在他的老板椅上,而方晴,则背对着陈扬,脸红扑扑的。两颗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站在办公桌前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副受了欺负要哥哥帮自己出头的可怜模样。 小妹。你跑来我这里胡闹些什么?你就不能给我少惹点事啊?。 方逸毫不客气的批评起了自己的妹妹,而他用词十分精准,一个“胡闹。就把刚才那十分尴尬的场面给盖棺定论了,并且瞬间就把尴尬消饵于无形当中。 无端端的被人狂吃了一通豆腐,心情正处于冰点时,又被自己哥哥臭骂了几句,两头不讨好的方晴,那两颗一直在眼眶打着转的眼泪终于滚落了下来。 “方逸。你也是个坏蛋!你们通通都是坏蛋”。 气得浑身发抖的她,连哥也不喊了,哽咽着朝方逸吼了一声,掩面泪奔而去 蓬! 一声巨响,方晴恶狠狠的使劲把门摔上了。 方逸目瞪口呆,陈扬这汗颜不已。 这个世道,做好人难啊! 这种事没办法解释的,只能让当事人把它埋在肚子里烂掉。 几秒钟后,陈扬迅速回到工作状态,就笑着起身朝方逸打了声招呼:“方书记 方逸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脑子里满是妹妹屈辱的泪水,偏偏还不能帮妹妹出头,现在,连他都感觉到屈辱了。当然。工作和私人感情还是得分开的,虽然心里头对陈扬的作风很有看法,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朝陈扬点点头道:“坐,别拘束顿了顿,又有些无奈的笑道,“我小妹从小就娇纵惯了,最近又网调到交州电视台工作,整天来政府找麻烦,刚才让陈扬同志见笑了。” 对这点,陈扬倒是深有体会,而他也是此时才知道,方睛竟然是方逸的妹妹,可这两兄妹岁数也差得太远了点吧?而且方晴这女人好好的不在省报干了,跑交州电视台电视台来干嘛?心里有点纳闷,脸上却很礼貌的笑道:“呵呵,那倒没有。方记者还是挺能干的跟着就言归正传,问道,“方书记,不知道你今天找我来是?” 方逸倒也爽快,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回道:“陈扬同志,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聊聊开发区新建工业园的事 陈扬对此早有准备,马上按照腹稿侃侃汇报道:“方书记,工业园的土地平整工作进展顺利,按目前的进度,大概还需耍三个月左右的工期就能竣工了,另外,各项招商工作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我们的计争取在开园的同时能进驻十到十五企业。 陈扬足足说了十多分钟,才把开发区的最新进展情况汇报了一遍。 其实这些资料区政府办公室已经做了正式文件上报到市政府备案了。可能是方逸最近忙着人事调整,没工夫看吧,他很认真的听取陈扬的汇报,期间未插一言。 直到陈扬全讣心二后,他才点了点头,对陈扬的汇报表示满隔了一会,他却又好像突然间想起什么。皱眉问道:“对了,关于开发区经贸局的新任局长人选,你们区政府方面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陈扬顿时怔住。 开发区经贸发展局是市经贸委领导下的副处级行政单位,在永江大桥案中。前任局长周天就是开发区被波及到的那四个人之一。 而经贸发展局向来是主管招商引资的重头部门,即便没有这桩大案,陈扬也早就打算换上自己人了,只不过赶巧老周被双规了,倒让他省下了不少工夫。而且,他心目中已经有人选了,就是搞对外工作经验丰富的闪柔。 只是由于这次闰柔也受到了永江祟的牵连,被拿掉了交州驻京办主任一职。具体工作还没有落实。一直赋闲在家。 陈扬的意思是先把这个职位暂时空着,等这阵风头过了,再给市委组织部打声招呼把闪柔的关系转过来,一个副处级岗位,而且闪柔本来就是开发区的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 可昨天的常委例行会议上,李浩光等人纷纷就人选问题提出了建议,只是最后还是被他强行弹压了下去。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方逸耳朵里了? 不过,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岗位,你方书记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点吧? 想到这。陈扬心里就有点不爽。笑着回道:“方书记。就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开会专门讨论过,但暂时还没有发现比较合适的人选。” 方逸点了点头,沉吟一会。才道:“陈扬同志,我在这里也跟你说明一下情况,辛庄开发区项目是省委重点项目,省委方面对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而且。在我调到市委这边前,赵书记就专门找我谈过话。针对开发区的问题,他做过重要指示,要求我尽全力支持你在开发区的工作。” 陈扬微微有些诧异,赵书记这么关照自己倒是个意外。 “嗯,本来我是不应该过多干涉你的工作的,但是”说到这里,方逸停了一下,“陈扬同志,工业园成立在即。前期的招商任务很繁重。因此我建议你最好尽快把经贸局的人选落实下来。如果你那里有困难,我可以让经贸委尽快给你出一份推荐名单参考一下,只要是你挑中了的干部,我立刻让他们放人。” 方逸的话很婉转,并且摆出了一副大力支持的姿态,让陈扬随意到经贸委点将。但陈扬却是心知肚明,推荐名单上的人选,还不都是方逸过目了的。 如果是其他岗位,领导既然过问了,陈扬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算了。但这个岗位显然是陈扬不愿放手的,而且这个头也不能轻易开了。不然以后这方书记三天两头往开发区里边塞人,那自己还怎么管理? 仔细考虑了一下,陈扬才搪塞道:“方书记,这个嘛,我会想办法尽快落实的。” 方逸点点头,脸色如常。 随后,陈扬又谈到了关于在辛庄建设凶四口骨干网接入点基站的问题。 目前,全国所有省会城市及劲多个大城市都设有了凶删接入节点,交州也是其中之一。但就像水管一样,管道分得越细,出入口的速率就越慢,如果辛庄从交州再转接入凶四口,速度势必会慢了许多。因此他就希望能向省信产厅申请,在辛庄多增设一个主节点。跟开发区未来的远景规戈和产业布局相配套起来。 对陈扬的这个。提议,方逸表面上倒没什么不同意见,完全表示认可。但是他同时也表示,前段时间交州地区受灾严重,市财政方面有困难。建议他直接以开发区的名义打个申建报告到省里去。让省里帮忙解决基站建设资金问题。 陈扬一听方逸这话心里再度不爽。 以开发区的自身条件和国家大力扶持的态度,向信产厅申请搞到主节点基站的批文不难。关键是批文下来后怎么弄到钱才是真正让人头大的事情。要是这钱也从开发区一期建设资金里拨出,那除非开发区不打算修路了,否则想都别想。本来他花半天时间跟方逸说这事,目的就是想探探方逸的口风。没想到方逸这个皮球踢得,真是 要是光打个。报告就伙了我还用得着向你汇报吗?你这不摆明了要我自己去省厅跑资金嘛! 离开方逸办公室时,陈扬真是窝了一肚子火。被人指手划脚不算。还一点忙也帮不上。 走到大院门口,低头正想事呢,不想铁门附近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败类!色魔!” 抬头一看,腾的就火了! 第三十七章 矮子里挑个高子 消来,方脐冲出来立后,一直在市委门口等着,满脸愤略,用束是想要找陈扬一个说法。 陈扬刚网在她哥哥那里碰了几个软钉子,这下倒好,你自己送上门来。可怪不了谁工当即走上前去。对方晴冷声说道:“方记者,我希望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别以为你哥哥在交州当书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千里之堤毁于蚁**,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哥这么胡搅蛮缠,你这蚁**早晚得把你哥哥给毁掉。还有。我警告你,你要是嘴巴再这么不干不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方晴只小声啐了两今生词,没想到换来了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登时脸胀得通红,挺了挺胸,昂首不屑道:“你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敢怎么对我不客气?” 别说,这女人微起泼来,还真是够麻烦的。 陈扬一时间怔住,狠话倒是好说。可动手动脚的?这可是市委大院门口。哦不,就算不是在市委也不成啊。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刚才也是昏头了,跟这种女人较的什么劲?再这么纠缠下去,天黑都回不了家。 冷哼了一声后,转身往外头的停车场走去。 没走几步,他就发现方畸也跟了上来,当下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子。开门上了车,却发现方猜抱着双了车头前。冷冷的盯着驾驶仓里的自己,摆出一副有本事你就开车撞过来的架卑。 陈扬没办法,只好重新摁下车窗。不耐烦的朝她喊了一声:“方记者。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 方晴一愣,她自己都没想过,她只是觉得被人这么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不讨个说法,心里头堵得慌。见陈扬问起,就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不知道!” 陈扬被堵住开不了车,不耐烦起来:“方记者,我看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才才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该躺在医院里,而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没事找事了!快上楼找你哥去吧,别在这里搞事了!” 方猜心里其实办知道陈扬说的是事实,但她就是气不过。要说被你抱了一下也就算了,可你这色魔竟然,竟然还一 一想到刚才被陈扬的手摸了不该摸的地方,羞愤之下,一下子再也控制不住,冲到车门旁边。拉开车门一**坐了上来,眼睛红红的瞪着陈扬道:“姓陈的,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说完就把脸扭到一旁。肩膀轻轻抽搐起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隐隐传来。 这女人说哭就哭,陈扬一下子没辙了。 比。尸心万 说实话,他长这么大,什么千金小姐傲娇女之类的见过不知凡几,可还没见过像方猜这么较真的女人。瞧她这副认真讨说法的模样,心下暗惊不已。 该不会就因为她亲了我一口,而我又摸了一把她的**,她就想要我负责任吧? 随着社会进步,要说现在很少有女人能把贞洁看得比天还大的,无论她性格有多不好,但这个优良品质总是值得赞赏的。换个角度想想。自己虽然出于无奈,但便宜却是实打实的占了,人家一今年轻漂亮的女人,想要个说法也可以理解。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立刻收起了不屑之心,换了一种比较诚恳的语气道:“嗯,方小姐,刚才唉。怎么说呢?算了,就当我对不起你吧。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想怎样都成。你就算让我到丽晶摆一桌和解酒都没问题,就是请你别再胡闹了。” 别说,方猜看来还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陈扬这话还效果,她立刻止住了哭声,却还是没转回头,眉头轻蹙起来,似乎在考虑斟酌着什么。 沉默半晌,她才使劲咬了下嘴唇,声音发颤的说道: “那,那我一我要你追我!” 方晴的声音很有若蚊鸣。但陈扬还是听清了,登时大吃一惊:“什么?” “怎么,难道我配不上你吗?” 方晴猛的转回头,羞红着脸,瞪向了陈扬。 嘶! 陈扬都抽了口凉气,没想到还真跟自己刚才猜的一样了。赶紧摆手道:“不是,方小姐,你听我说,我是有老婆的,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不想,陈扬的大实话被方晴当成了搪塞之词,自己这么主动了,却被人当面毫不留情的拒绝,她登时觉的又是羞恼,又是很没面子,一气之下,朝陈扬忿忿的吼了一声:“姓陈的,你给我记住,没有像你这么羞辱人的!”说完,猛的拉开车门,捂住嘴巴飞快的奔出了停车场。 陈扬膛目结舌,还真长见识了。心里暗想,最近是不是桃花劫多了点?摇摇头,发动车子缓缓往外面驶去。 可是他却不知道,方晴刚才之所以鼓起勇气那么说,是有深层次原 的。 因为家里面前段时间接二连三的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她被逼得急了。才没办法央求大哥把她调到了交州工作,没想到她大哥方逸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经常或明或暗的打探她喜欢什么样的人,让她烦得不行。 每次大哥问起来,她总是会不自觉的浮现出陈扬的样子,之前她一直很抗拒这种突然间冒出来的想法,可刚才那么一闹,让她不得不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人认识的整个过程。 说起来,两人早两年前在龙门县就已经认识了。她也算是看着陈扬一步一步的升官上来的,虽然她不觉得陈扬是个好官,但却不得不承认陈扬所到之处,当地群众的生活都富裕毛 这也证明了陈扬是个很有能力的男人,现在在开发区当一把手,副厅级干部,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而且长相也很符合她心仪的那种男人标准。如果自己找了他,家里面想必也没人敢再多话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刚才她被摸了,她心里委屈愤懑,就想要陈扬负责。可想来想去,唯一能让陈扬负责的方法就是两人交往了。被自己男朋友摸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才会不顾女儿家的羞耻心,主动说了出来。 虽然她是个记者。但从这个角度上说,她可是一点都不理性。 她自认为自己年轻漂亮,又是市委书记的亲妹妹,各方面条件都算是门当户对了,只要陈扬不是瞎子。哪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可是,事与愿违,陈他加旦拒绝了,还用了个在她看来最下作的拒绝方…… 陈扬可没方晴那么多想法,{3}{Z}{中}{文}{网}车回到了辛庄。 下午刚上班没多久,市,经贸委就把推荐名单传真了过来。 看到万伟把名单交过来时。陈扬不由一愣。 没想到书记还真铁了心要插这一肚子了。 随手翻了翻经贸委推荐的名单。五个候选人,均是市经贸委科级干部,看了看资历,没有什么突出地亮点,循规蹈矩的那一类。当然,也都是领导比较喜欢的,但放在招商口,就显得不太合适了。 放下名单,他立刻让万伟去通知,把召集区政府班子成员都召集了起来,就经贸局新任局长人选讨论一下。 不管是不是做样子,他都要对书记的交代给予重视。而且他相信明天一大早这风声就能传到方逸耳朵忍 会议跟前两天的大同小异,把五个候选人名单让大家过日了一遍。 最近陈扬比较低调,摆出了一副广听人言的姿态,李浩光等小圈子的人感觉打了场胜仗,夺回了常委会上的话语权。看过名单后,每个人都开始各抒己见起来。有说李峰这个同志经验丰富,十多年的老经贸了,准能胜任,也有说那个曾永同志我看就不错,年轻有干劲,在市政府千过秘书,又在经贸口跑过业务,条件很适合岗位要求。 陈扬坐在上前,一言不发。心里却是好笑,看来这些人私底下也没统一好意见,不然众人合力推个人选出来,自己就很被动了。 这种争论不休的常委会可不是他理想中的状态,但没办法,现在这常委会上,他的人一个都没有,想控制住局面谈何容易。 喝了口茶,才止住了众人的讨论:”既然大家都有不同看法,那就先搁下吧。”转头问李浩光:“浩光冉志,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李浩光喝口茶二点头算是表态同意。可就在陈扬准备宣布散会时,他却冷不丁来了一句:“陈书记,我听说最近区经贸局接连推掉了好几个意向投资,尤其是市千江化工。那可是咱们交州的重点企业了,可经贸局方面连一个正当理由都没给别人就回绝了对方,我觉得裴勇同志的工作很不合格,当然,他本身也不是招商出身的,放在这个位置上确实也有点难为他了。新局长的人选咱们还得抓紧落实啊。” 裴勇是经贸局副局长,目前正代管着经贸局的全面工作。他是陈扬在燕京的嫡系,也是被陈扬洗过脑的老同志了,因此严格恪守陈扬的要求,宁缺母滥把关很严。这也是陈扬放心让这个位置暂时空缺着的原因所在。 当然,裴勇总归还是交通口的人,这只不过是陈扬的权益之计罢了。等新局长的人选定下来,他就会把裴勇调到建设局去修路。修路也是个马虎不得的问题,一定得是自己人才能放心。 听李浩光这么一说,陈扬不得不正视起了这个问题。这帮人千方百计的要把经贸局控制住,该不会是想把招商的权利捏在手中,好为自己捞钱大开方便之门吧? 这可是原则问题。 想到这,他当即起身说道:“裴勇同志一直接照开发区招商政策严格开展工作。我就认为他的表现很不错。大家不要为了一些没有前途地企业随意对待下面的干部,会寒了同志的心的。”跟着又道,“就这样。散会吧。” 众人面面相觑,李浩光更是阴沉着脸,大口喝茶。 回到自己办公室,陈扬再次翻开了经贸委推荐过来的名单。虽然在会上他再次用了搁置这个词,但瞧这帮人的架势,这个问题显然不能再拖了,否则日后肯定还有意想不到的麻烦。 经贸委推荐的五个科级干部他都不熟,仔细看了看,还是没能发现什么亮点。就拨通内线电话,把万伟叫了进来,指着名单中最后一个人名,问道:“小万,这个叫曾永的经贸委业务二科科长,原来也在市政府当过秘书,你认识吗?” 万伟眼睛一亮,却斟酌着问题。 五个人选他都很熟,其中一个是他在市政府秘书处时候的哥们,就是那个叫曾永的。只是别人当初跟的是方逸,混得可比自己好多了。不过,现在自己跟了陈书记也算是翻身了。就昨儿晚上那哥们还打电话让自己帮忙说点好话呢,说什么事成之后必有重谢。也是,区经贸局局长是副处级配置,而且开发区又是块香饽饽,谁不想进来啊。 只是,前几天连续开的好几个会议中,他也看出来了陈书记似乎并不打算把这个位置放出来,才一直没敢向陈扬推荐。 当然,他也知道,不管曾永是不是自己的铁哥们,现在自己都必须极为客观的回答,不然,只怕自己在陈书记心目中的地位就要大打折扣了。 “他啊?怎么说呢,干秘书的。一般来说小缺点没有。但是工作上就显得比较谨慎,没什么太多想法,一般就是领导怎么交代怎么办事。有时候明知道错了也照办不误。” 照办不误? 这个词打动了陈扬,他瞥了一眼万伟,就笑道:“我看这曾永是你朋友吧?” 万伟有些尴尬,点点头承认了,跟着又忙解释道:“陈书记,我可不是要找您走后门。而且,不怕您笑话,我跟他也一个样。我们干秘书的其实都差不多。” “好了,你先出去畅” 没等万伟出门,陈扬边说,边用红笔在曾永的名字上轻描淡写的发了一个圈。 没亮点不怕,最怕的是不够忠公 具备这点素质就成。 至于他跟过方逸,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方书记现在这么忙,没工夫整天盯着开发区吧,到时候还不得被自己乖乖的驯服了。 门外,万伟迫不及待的走到厕所,掏出手机,给煎熬中等待消息的曾永去了个电话。 他很清楚,刚才陈扬毫不避讳的在自己面前刮的那个圈,就是领导有话要自己递过去了,不然,陈书记绝不会让自己轻易知道他的想法。 当然,他也不敢把说说得太满,只告诉曾永,陈书记挺欣赏他的。但饶是这样。也足以让曾永欣喜若狂了。 第三十八章 难事 二的政府例行早会卜,陈扬正式富布了两项任…川 一是由市经贸委业务二科的曾永同志出任经贸局局长一职,第二个则是原经贸局副局长裴勇同志调至市建设发展局,担任副局长兼城区道路施工领导小组副组长,组长则是陈扬自己亲自来担任。 这两项任命前期已经在常委会上面讨论过了,因此没有激起什么波澜。 会后,陈扬刚回到办公室没多久,秘书万伟就敲门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新任经贸局局长曾永。 看到陈扬时,曾永明显有些紧张,心说这陈书记还真年轻啊,外面果然不是乱传的。 陈扬微微打量了一眼他,三十来岁年纪,个头挺高,而且人长得黑黑壮壮的,不看他档案,还真猜不出来这人也是秘书出身,也许是在业务科经常要到外面跑给晒黑的吧。 第一印象还不错。 就笑着招呼他坐下:“坐吧。别太拘谨。” 曾永忙点头坐下,而万伟倒好茶就出去了。 接着陈扬就简单给他提了几点要求,比如开发区的招商重点等等,那曾永倒是认真,随身拿出个小本子把陈扬的话一字不漏的全记下了。 真不愧是干过秘书的。 这个小细节让陈扬心里微微点头。 “曾永同志,相信之前你也做过准备,你现在谈谈你未来的工作设想吧?怎样打开局面?”陈扬这话有点考察他的意思了。 曾永忙把他花了好几个晚上的才精心准备好的材料,一丝不芶的向陈扬做了汇报。 陈扬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工作设想,临到末了,才不置可否的笑笑说道:“曾永同志,你这份材料准备了很久了吧?” 曾永就有些紧张得冒汗,不知道陈书记这话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要知道这可都是自己最近几天让万伟那小子给支的招,全都是投书记所好鼓捣出来的东西,要是陈书记不满意,自己可白忙活了。 看到他有些坐立不安的陈扬才笑道:“好了。就按你说的开展工作吧。不过有一条你一定要记住” “好的,陈书记。” 曾永说着就合起笔记本站了起来。 “哦对了,下个月华海有个科技博览会,听说市里面也会派团过去招商,我考虑过了,咱们开发区的招商重点跟市里边的不太一致,你去单独租个摊位。再多印些开发区宣传资料,最好再搞些影像资料。能直观一点。抓紧时间准备一下。”陈扬又多交代了一自。 “好,好的。” 曾永赶卑点头应下,出了陈扬办公室。 曾永前脚刚走,万伟跟着就拎着壶刚烧开的热水走了进来。 陈扬知道这小子肯定走进来探探自己态度的,就笑着把他叫了过来:“行了。你也别装模作样的在那换水了。 万伟的意图被识破,就很不好意思,老老实实的走了过来。心中发誓下回再也不能这么干了。人陈书记多精明的一个人啊,自己那点伎俩以后还是少使为妙。 “小万,你私底下跟曾永的关系很好吗?” 其实陈扬刚才听完曾永那番工作设想就觉得挺耳熟的,仔细一想,很多招都是自己平时无意间曾经跟万伟提到过的,不用想也知道万伟私底下帮曾永支了不少招。能帮朋友出谋划策到这种程度,关系肯定不一般了。 “嗯。”万伟有些脸热的应了一声,“书记,以前我刚到秘书处的时候。什么也不懂捅出了不少篓子,曾永那时候帮了我很多忙。” 知恩图报,这个品质不错。 陈扬点点头,笑而不谄 万伟心中有些忐忑。就小声说:“书记。我就是跟曾永说了一下您大概的设想,其他也没啥了。” 其实就算万伟不主动说,陈扬也要找机会让真伟去点醒一下曾永,就笑道:“好了,我也不是要责怪你。” 万伟松了口气,也陪笑起来。跟着又问:“书记,您今天是要去省城吗?” “嗯,一会就走。”陈扬点点头道。 “那要我陪您一集去吗?”万伟问道。 “不了,你留在这里准备一下明天开会要用的材料。”陈扬就摇了摇头,今天他去见见省信产厅的那帮鼻子朝天的官老爷,带个秘书去显得排场有点大。 出门要了车,一路走交州至省城的高速路,花了四个多小时正好赶在下午上班前赶到了省城。 ,正 开发区打到省信产厅的关于在辛庄增设一个凶删旺,骨干网主接入节点的报告,前两天已经正式批复了。信产厅方面对陈扬这个国家级开发区是很支持的,当即同意在辛庄增设主节点。但项目暂时还没法上,原因就俩没钱! 陈扬这趟来,就是想要找信产厅的几个厅长多多沟通一下。对于骨干网,国家的投资力度是很大的,他可不相信省信产厅会没钱。国家拨到开发区的资金光是用来搞基建就已经捉襟见肘了,其他的只要能跑下来的,跑断腿也行啊。 省信产厅跟省委在同一个大院,院内幽深僻静,树木茂盛,真真正正的深水衙门一个。 陈扬直接上四楼找到了主管项目建设投资的迟副厅长。 辛庄开发去成立才吵满三个月,热乎劲还在,陈扬也还算是个红人,迟副厅长热情的招待了他,刚一进办公室就又是茶又是烟的。 陈扬也不客套,开门见山道:“迟厅长,我想问问我那项目最快什么时候能上?” 迟副厅长为难道:“陈书记,这事丁副省长也过问了,要是能办我们还敢卡着吗?我跟你明说吧,部里第一批网点建设去年底就已经完成,现在要是临时增加,部里如果不批款子。我们也没办法啊。”接着又说:“陈书记。你若是真急着上项目的话,我建议你找第三方投资,如果你能找到投资购买线路和设备,我们省厅方面负责出技术,人力,将来三方合股,大家都有赚头嘛。要不然,就真得部里第二期网点下来才行喽。” 陈扬考虑了一下,迟副厅长没打官腔,说得很诚恳与几分可信度,而且他的建议到是一条路子。可问题是线路和设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辛庄那破地方,起码放下去得砸一个亿。看看周围的情况也就自己最有钱了,可现在自己的钱都放到东南亚打劫去了,拨回来一个亿,损失的可是十倍甚至百倍的金钱啊。 一时间,他有点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又寒暄了一会,陈扬就告辞了。 事没办成,他也只能悻悻而归。 离开省委大院的时候,老天爷似乎都要跟他作对,天上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陈扬开着车,仔细一想,这么长的路程。一个开车怕是会;,干脆留晚卜算了然后就给吴刚去了个电话,约旧面聊聊他到辛庄投资的事情。 吴刚接电话时正巧在陪客户吃饭,一听是陈扬的,立马说要过来接他,不过陈扬自己有车,就拒绝了。 吴刚请客吃饭的地方在西关路的凯悦饭店,也就是纪仙儿没失忆前经营的那家连锁饭店。西关路上的这家是主店。 到了地头之后,陈扬禁不住大吃一惊。 乍一看,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巨大的灯箱招牌,五彩缤纷的灯饰,专门泊车的门童,大堂门口站着迎客的漂亮咨客,穿着制服手持对讲机来回梭巡的保安 仔细一想,可不是按照以前那什么大富豪的风格来设计的吗? 看来纪仙儿受大富豪的影响很深啊! 但你别说,现在人就吃这一套,倍有面子。 门口停着一溜小轿车,豪车云集,间或还有几辆挂着政府车牌的低档车,看来到这里吃饭的非富即贵了。 陈扬有种如坠梦里的感觉,这地儿真是原来那家破破烂烂专门卖快餐的小饭馆吗? 这也难怪,他自从帮纪仙儿盘下这间饭店后,一直东奔西跑,基本上就没怎么到过这里。 车子在外面刚一停下,就见吴网撑着把花伞跑了过来,敲敲他的车窗,嘿嘿乐道:“没带伞吧?” 陈扬也是一笑,把车子交给门童,跟着吴网一块进了大堂。 大堂里宾客云集,两人没歇脚,直接上到了三楼的包间。 包间里已经换了桌布,喷了空气清新剂。但隐隐还有点酒味在。 陈扬笑问道:“前面喝了不少了吧?” 吴刚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一点点,几个从华海来的客户,几杯就全趴了,叫人领隔壁桑拿去了。” 陈扬微微一怔,大半年没来“没想到这偏僻的西关路现在倒变成娱乐一条街了,吃饭。桑拿,伙,一条龙服务,整个全齐了,这可真是” 坐下后,吴刚把已经泡好的一壶铁观音拿过来倒了两杯,“先喝杯茶暖暖胃,一会咱们不醉不归。” “别。”陈扬忙摇摇头,“我找你谈正事呢。再说,我可不比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吴刚陪笑了一声:“行,你喝多少随意。我不勉强。” 酒菜上得很快,转眼桌子就摆满毛 陈扬看着这一桌子做工精致的菜肴,心里更惊,他听纪仙儿说过,这里的官府菜全是冒牌货,可眼前上的这些菜式山塞得也太逼真了点吧?难怪这的生意这么好呢。”吴刚,你点这一桌多少钱?” “两千不到。”吴刚随口回道,跟着又问,“待会开什么酒?红的还是白的?” “我喝杯啤酒就行,没那心思。”陈扬今天事没办成,挺不爽的。 吴刚也无所谓,喝酒看的是人,朋友间不讲究那些排场,叫服务员上了一打啤酒。 很快,一听啤酒喝完,陈扬聊起了正事:“吴网,你上回说的事有眉目了吗?” 吴刚也知道陈扬要谈的是这个事,忙点头道:“谈了几家都差不多了,生产线什么的都好办,就是对方不肯把芯片技术转让,只能帮他们做代加工。真把我当成要饭的了。想起来我他妈就一肚子火。”跟着又撇撇嘴道,“要不是为了赶上你们工业园开张那天进驻,搏个好兆头,我他妈都想换家厂子来谈了。” 陈扬也知道现阶段,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行了,你也别呕气了,再谈谈看吧,不行就先上一条生产线,但你要记住,一定要弄回来整条生产线,不然想山塞都不行。” 吴刚点点头,刚夹了块鸡肉送到嘴边,忽又问起:“山寨是什么玩意?” 陈扬呵呵笑了笑,没解释。拿起啤酒罐。喝了口,才问道:“对了,你谈的是哪个牌子的?” “几家厂子,富士康、华硕什么的,都是些台湾牌子。”停了一下,吴刚看向陈扬,“对了,你见识广,给支个招呗,选哪家比较好,条件好像异的都差不多。” 陈扬想了想,几家都是一线牌子,不过他依稀记得华硕在苏州的加工厂好像还没成立,而且华硕咕年底订单才多了起来,公司也开始突飞猛进,这时候介佳时机,就道:“富士康就算了吧,人那都在深市有厂子了,我看你还是集中精力跟华硕谈吧。” 跟着又笑道:“这样好了,你要是真能把它的代理弄过来,我就把棋子山东麓那一块地都给你留着。” “真的?”吴刚一喜,顿住手问道,他可走到辛庄实地考察过,棋子山临近江边,地势通达,如果将来把高速修好了,那就更便利了。 陈扬就笑着点点头:“只要你出得起价钱。” “价钱还用说吗,你帮我定得了。” 吴刚嘿嘿笑道,举杯跟陈扬碰了一下,一口气干了。 在酒桌上,陈扬又亲自给吴刚介绍了一下开发区的一些产业政策,说得吴刚一愣一愣的,咋舌不已,细算了一下,乖乖不得了,这国家级开发区给的政策就是不一样,更是坚定了要在陈扬这条船上捞钱的信。 之后两人又敲定了一些细节,只差去区政府在土地租赁协议上签字这桩投资就算是搞定了。 酒足饭饱后,吴刚热情邀请陈扬去蒸桑拿,陈扬却想趁这个机会回明泰大厦的家里看看,就一个人开车先走了,搞得吴刚怨念不已。 明泰大厦。 回到家,陈扬掏出钥匙网把门打开,登时吓了一跳,里面亮堂堂的。 紧接着,就有人尖叫了起来。 “啊!” 当然,尖叫的是别人。 ,万 等陈扬看清楚这人时,先是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里这女人竟然是应该待在山里头的纪仙儿。 纪仙儿身上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看来才刚从卫生间里出来。尖叫了一声后。发现是陈扬,就不再喊了。只是身体开始打起了哆嗦,边往后退,边问道:“你,你,你怎么会来的?”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陈扬反手关上门,走了进去,脸上阴沉着。 走到沙发上坐好后,才拍了拍旁边的空位道:“过来坐好,我有话要问你。” 纪仙儿却不敢。靠在门背上。双手扯着浴巾护住胸部,保持一种警惕防卫的姿势,摇摇头道:“我不过去,你。你要是有话就在那边说。” 陈扬前面乍一看到纪仙儿时。还以为她好了呢,可现她这副架势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第三十九章 病人 ,你现在挺长本事的啊,都学会撒谎了,对吗陈扬知道纪仙儿有病在身,不敢太勉强她,虽然心中有点恼火她私自下山,但还是尽量用比较平和的语气跟她说话。 “我,我没撒谎,你从来没问过我在不在家里。”纪仙儿倔强道。 陈扬一时怔住。 虽然他几乎隔一天就会给纪仙儿打一通电话,但好像还真没问过纪仙儿具体在哪儿,总还以为她老老实实的待在山上呐。 不过她倒是够机灵的,自己不问,她就不说,要不是自己这回跑省城来了,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呢。还有那打工妹小柳,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想她还是个病人,陈扬就忍住了,不然非把她揪过来狠扇一顿**不可。 “好,就当你说的有理,可你下山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纪仙儿低下头,盯着脚尖,半响才小声道:“我想来省城的大医院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事。” “哦,那怎么样,你想起了什么吗?”陈扬一喜,纪仙儿居然肯主动接受治疗,那简直太好了。 纪仙儿轻轻摇了摇头。 陈扬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叹口气道:“算了。仙儿,你也别太勉强自己,就算你这辈子都记不起来也没什么,我说过,我会养你一辈子的。” 陈扬以为纪仙儿听了这句话能感动,不想她听了后却脸红红的咬着下唇小声道:“陈大哥,你,你好像说反了吧。” 反了? 陈扬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纪仙儿看来还沉浸在自己胡编乱造的谎言里,真以为是她这个富婆把自己包了呢。 算了。由着她吧! 陈扬开了一天车。有点累了,就从沙发上起了身,吩咐道:“仙儿。去帮我放洗澡水吧。” 谁知纪仙儿一看到陈扬跹着拖鞋要朝自己走来,立刻就紧张起来,忙说道:“陈大哥,你,你先别过来。”跟着又道,“我,我还有话要说呢,求你先坐回去,好吗?” 陈扬无语极了,偏又不能对一病人怎么样,只能依言坐下,他终于尝到了吃瘪的感觉,原来真的很不爽。 “好,你有话就快说吧。现在已经不早了。” 纪仙儿松了口气,才道:“陈大哥,真对不起,我从山里出来已经快半个月了,一直没敢跟你说,就是怕你过来找我。不过你别担心,我只是想检查一下,顺便适应一下现在的社会。原来真的跟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了。这段时间,我每天都让小柳带我到饭店里上班,我又学会好多东西了呢。” 废话!你就继续活在你的十七岁的雨季里吧! 陈扬哭笑不得。不过别说,纪仙儿现在的行头已经换了,披肩的长发,明亮的大眼,清纯的瓜子脸,跟以前相比,到真幼稚了不少。 接着,纪仙儿又幽幽问道:“陈大哥,我想问问你,我以前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陈扬怔了一下。很快便道:“怎么会呢?你要是个坏女人,我能要你嘛。” 纪仙儿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她突然嘤嘤抽泣起来。 陈扬一惊,忙要起身。 “陈大哥,你别过来,你过来我怕我会没勇气说的。” 陈扬只能停住,问她:“仙儿,你好端端的哭什么?你不记得了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吗?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不是的,不是的。”纪仙儿拼命摇头。“陈大哥,你知道吗?那天我去检查身体的时候,我问了下那个帮我做检查的阿姨,她说,她说我已经不是处*女了。”她边说边用力的擦着眼泪,显是伤心之极。 陈扬哈哈笑了出来,这傻丫头,跟着就道:“仙儿,你别傻了,如果你还是处*女,那就该轮到我哭了。你相信我,你以前,现在和将来就只有我一个男人!” 谁知纪仙儿却是笑不出来,哭着解释道:“不是的,陈大哥,你听我说,我看了我那张银行卡,上面有五十多万块钱呢。还有那家饭店,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多钱。你说,我要不是个坏女人,上哪去赚这么多钱啊!” ,可 陈扬头大如斗,都不知该怎么解释了。他这才明白,原来撒一个谎真的是需要无数个谎来圆。只好承认了:“好吧,仙儿,我跟你说实话好了,这些钱是我打到你卡上的。” “陈大哥,你别骗我了,我知道的,你在政府里头上班,一个公务员也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的。 还有,我虽然记不起你是不是我男朋友了,但是,我不会要你还我钱的,对了,你家里一定很穷吧,要不然你怎么会到我饭店里打工是” “你什么都不知道!” 陈扬不得不大声喝断了纪仙儿的喃喃自语,不然他会崩溃的。真不知道纪仙儿的想象力原来如此丰富,都可以去编了。 纪仙儿吓了一跳,连哭声都止住了,怔怔的看着陈扬。 “去,给我放洗澡水去!” 陈扬冷冷的命令道。 “我不去!” 绍仙儿硬扛了一句,可只抬头右,县陈扬。就低下了头。抱着膝蔫蹲了下来,眼泪叉默册圳讹了下来。 “我这干什么呐!”陈扬暗骂了自己一句,她喜欢编故事就让她编好了,跟一个病人发什么火呢?想起身去劝纪仙儿,可又怕刺激她,只能摸出烟,点上了。 同时在心里盘算着,明天究竟是让她回山里头好呢,还是带在身边? 纪仙儿蹲在门背哭了一会,突然用力的擦了下眼泪,起身打开卧室门。从里面找了一套换洗衣服出来,进到了卫生间里。又过得一会儿,她才重新走出来,对陈扬道:“陈大哥,水放好了,你去洗澡吧。” 陈扬愕然,不知她又发哪门子疯? “陈大哥。”纪仙儿见陈扬没反应,就小声催促道。 “哦!”陈扬回过神来,赶紧从沙了起来。走过去时,纪仙儿已经飞快的逃开了。他有些无语,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十分钟后,陈扬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来。却看到纪仙儿也换了套保守的睡衣,正正经经的端坐在了沙发上。他记得这套睡衣以前没见过,应该是她新买的。 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 “陈大哥,你过来坐。”纪仙儿说这话时还有点脸红。 陈扬依言坐了过去,他也学乖了,跟纪仙儿保持一定的距离。 纪仙儿瞥了一眼陈扬。才垂下头,两手绞着棉睡衣的衣角小声问道:“陈大哥,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又来了! 陈扬哀叹一声,看向纪仙儿,认真道:“仙儿,你醒醒好吗?当我求你了。” 纪仙儿却仿若没听到似的,自言自语起来:“陈大哥,在山里的时候。我问过村长了,虽然他也说不出来你究竟是个什么官儿,但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当上大官了。”抬眼看了看陈扬,才接着又道,“你是不是已经打算好了,等我病好了,就跟我分手啊?毕竟,我们间的关系也见不得光?而且,我知道的。你现在已经很成功了。一定不需要再跟我借钱去跑官了。” 陈扬已经比刚才镇定许多,对纪仙儿这种胡思乱想也不奇怪,心里默念着“她是个病人”扛一扛也就过去了。不过对她知道“跑官”这个词倒是讶异不已。 见陈扬没有表态,纪仙儿眼眶里落下了一滴清泪,但她赶紧用手擦掉了,还勉强朝陈扬笑了笑,掩饰了一下。接着又道:“陈大哥,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的,你要走就走吧,我身体其实挺好的,就是想不起一些事儿了。”说着,她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隐隐作痛,强忍了一会。便再忍不住,伏在沙发边上抽泣起来。 陈扬也没去劝她,因为她活在自己的想象当中,她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为一个靠出卖自己身体而获得金钱,然后又用金钱去帮助她男朋友谋得官位的坏女人了,现在谁劝都不管用,就只能任凭她一个人在那里伤心恸哭。 纪仙儿哭了足足十多分钟,才艰难的止住哭声,用袖子把眼泪擦掉了,然后眼睛红红朝陈扬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不起,陈大哥。我实在不应该哭的。” 陈扬点点头道:“你的确不应该哭。” 纪仙儿怔住。 陈扬从沙发上起了身,问道:“说完了没有?” 纪仙儿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说完了就回去睡觉!” 陈扬边说着,走到了纪仙儿身边,一只手从她腋下穿过,另一只手则直接抄起了她的腿弯,把她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啊!” 纪仙儿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陈扬有力的臂弯。 进了卧室,陈扬才把她扔到了软绵绵的床榻上,然后也上了床。 纪仙儿立刻紧张起来,整个人蜷缩在床角,颤声说道:“陈,陈大哥。你,你想干,干什么?” 陈扬看她那副紧张样,顿时什么性趣也没了。拉开被子,躺了下来,关灯的同时嘟哝了一声:“快睡吧。” 房间一黑,纪仙儿立刻就吓得不轻,心中有如小鹿乱撞,却不知道该不该起身出去。 过得一会,发现陈扬没什么动静,她的心跳才稍稍放慢了点,扯住被子的一角,试探着问道:“陈大哥,你睡了吗?” 陈扬没有回话,只走动了动身体。 “陈大哥,你生我气了?”纪仙儿不安的小声问道。 陈扬被逼出了一句:“没有。”又说,“快睡吧,明儿我还得上班呢。” 纪仙儿就不说话了。 ,王珐比北 过了很久,她才小心翼翼的爬到陈扬身边,幽幽说道:“陈大哥,你别生我气了,我不是不愿意给你,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你是我男朋友,只是,只是我心里还没准备好呢,你能不能等我再想起些事儿,才跟我好啊。” 黑暗中。 纪仙儿突然类得身子一紧,紧接着就被圈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没敢再乱动,只是很小心的把头枕上了那只坚实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第四十章 老熟人 第二天,陈扬就要动身便回交州,而纪仙儿则继续留存。瑁城她硬说自己要接受治疗顺便学习一下管理。陈扬也就由得她了。这样也总比不知道她在哪儿好点,而且省城的医疗条件确实好点。 先送纪仙儿去了一趟省人医,然后一路把纪仙儿送到饭店。副店长吕小荷不怎么认识陈扬,只认纪仙儿这个老板,跟陈扬交流时倒是没什么惶恐。陈扬交代了她几句,她也嗯嗯啊啊的应了,看得陈扬直摇头。又不好亮出身份来压人,只好作罢。 回头又跑了一趟省委,又跟迟副厅长把信产部的政策落实了一下,确认可以引入第三方投资后,才告辞离开。 出到省委大院外时,陈扬想了想。已经下班了,不如顺便到了副省长家拜会一下。今年过年时,陈扬去三叔家拜年时,正好碰见三叔家请客,客人中就有丁兆东,一餐饭下来,倒是熟络了不少。 前两天为了凶洲刚曰骨干网主节点落户辛庄的事。他还厚着脸皮请丁兆东出面跟信产厅打了招呼,虽然事儿没成,但也算有了点眉目,自己既然到了省城,不过来拜会一趟显然于礼不合。 省委常委和副省级的住宅区位于湖城路。就是上回陈扬去拜访萧书记的那个院子。老百姓们俗称一号院。 院子外,有四五辆车被武警堵在外再,看车牌都是市县地,估计都是来送礼的,但没有通行证,武警不让进。这种事在大院门口屡见不鲜。 陈扬有项谨帮他办的绿色通行证,没费什么力气就进到了院子里。 丁兆东住在6号楼,按门铃后是保姆开地门。陈扬报上名字,是辛庄开发区主任,来拜访丁副省长。 ,王珐比北 保姆回头请示了一下,就把他让进了屋里。 丁兆东夫妇俩在客厅里聊着天。看到陈扬进了屋,丁兆东就笑着把他招呼了过来。跟着又吩咐旁边的夫人道:“去帮忙把东西撂下,过几分钟就叫珍姐开饭吧。” 丁夫人微微一愣,原本看到陈扬拎着袋水果来就挺不爽的了。没想到瞧丈夫这意思,不仅要收下这四、五十块钱的东西,还要留客人吃饭?她可是知道丈夫的习惯的,这绝对是破天荒的大事儿了。立刻对陈扬刮目相看起来,知其来头挺大。同时起身朝陈扬笑着点点头,走过来把陈扬手里的水果接下了,热情招呼道:小陈,你先在这坐一会儿。” 陈扬还真不是想来蹭饭的,前边他在外头兜了好几圈才进的一号院。只是没想到了兆东家吃饭这么晚。到是弄巧成拙了。就忙道:“丁叔。您就别忙活了。我在外头吃过了,来这就是想跟您道个谢。” “怎么了?是不是嫌我地儿填不了你那五脏庙啊?”丁兆东爽朗的笑道。 陈扬就不好意思起来:“哪有。丁叔您说到哪去了。” “呵呵,没有就好丁兆东笑着示意陈扬坐到了自己身边。 陈扬依言坐下。 丁兆东就又数落起了他:“你这小子,那天跑老萧家也不说到我这里坐坐,怎么?觉着咱们关系近,就想省下月饼钱啦?” 陈扬又是一阵汗颜,这才想起项谨曾经说过丁兆东跟萧建两人是老铁,关系非比寻常。自己当初怎么也不说顺便捎一盒月饼过来呢。真是太失礼了。 “呵呵,行了,下次再这样。我可不轻饶你丁兆东笑着化解了尴尬。 陈扬忙点头道:“一定一定。” 接着丁兆东问起了陈扬的近况,陈扬倒绝口不提工作,只是说都挺好的。最后。丁兆东忽又问道:“你们交州驻享办的那个叫闰柔的主任跟你很熟?。 陈扬一愣,没想到了兆东会突然问起这个。就点点头道:“嗯在燕京跑开发区批文的时候她协助我做了不少工作。” 丁兆东点点头,又道:“世林同志在看守所自杀了,你知道吗?” 谭世林在看守所自杀的消息是个禁忌话题,不仅社会上一点风声没有,就是在江南省政坛也只有少部分圈子里的人才知道。 陈扬心中暗惊,丁兆东能跟自己随口聊起这个,看来三叔说他跟陈系走得很近不假。当然,他恐怕也有要提醒自己注意一下的意思在里面。 不过他也没多做考虑,点头回道:“我听说了。”想了想,又道。“丁叔,我觉得闪柔同志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而且能帮得上我的忙。我想跟组织上申请把她调到开发区管委会去。” “还是等过段时间再看吧丁兆东不置可否的笑笑,然后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走吧,吃饭去 陈扬就起身跟着丁兆东到了饭厅。 领导干部的膳食以营养为主,口味什么的倒是其次,丁家也差不多。四菜一汤,都是些瞧着让人没什么胃 陈扬吃起来觉得格外的清淡。但丁兆东夫妇俩在一旁老是在劝他多吃点,他也没辙,只能硬着头皮大口扒饭。 吃到半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保接网要过去,外面人却已经用钥匙开了门。 “妈,待会儿让珍姐帮弄个小炒肉,多放点酱油啊,饿死我了!” 人还没现身呢。外面那人已经在客厅里咋呼了起来。 丁兆东“啪”的拍下筷子,冷冷的朝客厅方向呵斥道:“一回来就瞎嚷嚷什么!” 丁夫人也是尴尬的朝陈扬笑笑:“不好意思小陈,我出去看看。”说完也放下碗筷,起身往客厅走去。 陈扬也挂尴尬的。因为他已经听出来了,回来这人就是曾经跟他闹出过不少过节的丁建国。虽说后来丁建国估计受了老爸的斥,没再去惹陈扬,但心里要说没有芥蒂却不大现实。 很快,丁建县就在母亲的带领下,也来到了饭厅。 等他看清楚家里的客人竟然是陈扬时。一下子怔住,如生吞了个人参果般的难受。同时心中称奇,他可是知道自己老头子的,打小除了萧书记之外。他就没怎么见老头子在家里招待过客人,可瞧眼下陈扬这架势,啧啧,心里顿时对这个三番两次下自己面子的牛人不服不行。想想幸亏以前自己收手得快,不然真撕破脸了,老头子还不得生劈了自己。 当下就朝丁兆东挤出笑:“爸。您不是说要这两天到下面考察吗,怎么还没走啊?” 丁兆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一天到晚的不沾家,你给我老实说。你在外头都忙点什么?啊?” 丁建国就不说话了,尴尬的站在原地听老头子斥。 丁夫人是很疼爱这个宝贝儿子的,看到丈夫有斥丁建国的苗头,忙在一旁柔声劝道:“兆弃。有客人在呢,你先少说两句吧。”跟着又回头对儿子道,“建国,这位是” 丁夫人一下子想不起陈扬的名字和职务,幸亏丁建国机灵,连忙插话道:“妈,您就不冉介绍了,您不知道吧,这位陈处长,哦不,现在该叫陈书记了,我跟陈书记很早就认识了。好朋友呢 说着他把手递向陈扬,正式道:“陈书记,你好 陈扬有点哭笑不得,却也只能应个景,起身跟丁建国握了握手:“你好,建国同志。” 看到两人握手,丁兆东自丁建国进屋后就一直皱起的眉头才稍微舒缓了一点,看向丁建国,“坐下吃饭吧,等客人走了看我怎么收拾 丁建国如蒙大赦,赶紧老实坐下。 席间不时听到老头子跟陈扬在聊着什么,他也不好插话,只能一直大口扒饭,装没听见。 饭后喝了杯茶,陈扬就起身告辞了。 丁建国主动要求送陈扬下楼,丁兆东倒也没拦着,让他跟着下去了。 出了门,丁建国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之前在老头子面前那种战战兢兢不见了,又恢复了他那种成功人士的派头。 在楼底的花圃旁,陈扬停了下来,回头对丁建国笑道:“就送到这吧。我的车就在前头。” 丁建国换上一副笑脸,把手再次递向陈扬,道:“陈书记,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前老想请你吃顿饭正式认识一下,今儿也巧了,之前那些破事我早不记得了。以后咱俩兄弟没说的。” 陈扬也是笑着轻点了下头,跟丁建国握手言和了。松开趣他道:“建国,丁叔挺好说话的啊。你刚才怎么怕成那样?” 丁建国看了陈格一眼,才摇摇头。长叹了一声:“唉。别提了 一声叹息,道出了太子党们几多辛酸泪。 瞬间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两人又一路谈笑着走到了陈扬车旁,这短短的几十米路上,已经敲定好几餐饭局了。 陈扬还没上车呢,这时一辆红色的夏利家用款“嗤”的停在了陈扬的捷达远处。 嘭!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漂亮女人,牛仔裤,白色丝质绣花挑边的半截袖衬衫,肩上还背着个单肩大椅包。网一下车,她就急匆匆的往别墅楼方向走去。 因为一直是背对着陈扬和丁建国。两人都没瞧清楚这女人是谁。 陈扬才要上车走人,不想那施女才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住脚步,返身快步朝陈扬二人走了过来。 “哟,是小猜啊,我说是谁呢。怎么,什么时候买新车了?” 丁建国笑着跟那规女打了声招呼。 陈扬却是有些局促起来。 川川?正三 第四十一章 难伺候 …个觊女陈扬前几天还旦讨呢,就是方因为闹出了那场很诡异的尴尬事,再见面时,陈扬就有些担心,这方晴要是撕破脸当街缠住,加上丁建国在旁边,真是丢面子啊。 不过好在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方晴压根就没拿正眼瞧他,走到两人跟前和丁建国打了声招呼:“建国哥。你今天怎么也回来了?。 “呵呵,网去海南出了趟差回来,怕被人瞧见,回家里躲酒呐丁建国笑着回道,两人间显得很熟络的样子,跟着又热心帮两人介绍道,小晴,这位是辛庄开发区的陈扬陈书记。”又看向陈扬,呵呵笑道,“陈书记,运个小美女可不得了哦” 谁知他网介绍到半,方晴就打断了他:“建国哥,我还有点事儿,先回去了。” 丁建国怔住,因为在他印象当中,方晴虽然经常闯祸,但还算是个。挺懂礼貌的女孩子。诧异过后,却还是点头道:“那好,你先忙你的吧。改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呵呵,好啊。”方睛笑得很灿烂,眼角的余光却化成了一把飞刀,全割在了旁边的陈扬脸上。 说完,转身就走了。 整个寒暄过程不超过两分钟,陈扬完全成了方晴眼中的空气,直接当做不存在。 陈扬当然能猜出方睛这女人隐隐有点耀武扬威藐视自己的意思,在他看来,这种做法相当幼稚而且还很俗,他也不会去跟这种小女人一般见识,脸上挂着笑,朝丁建国笑道:“好了,我也该走了。”边说边拉开了车门。 “那好,咱哥俩可说好了,过两天我到辛庄考察一下,你负责招待哦。”还别说,丁公子不愧是做生意的,说话让人听着很舒服。 陈扬笑着点点头,正要上车时,突然想起一事,扶着车门,看向远处方晴的背影,向丁建国打听道:“她也住这院里的吗?” “呵呵,是啊,刚才还想帮你俩介绍来着。她哥你应该认识吧,就是你们交州市委的方书记丁建国笑道。 “嗯,我跟方记者也很早就认识了,以前闹过几次不愉快 “哦,难怪了。”丁建国恍然大悟,心中却是更惊。谁不知道方晴是老方家的宝贝疙瘩啊?这陈扬倒真是够牛的,现在连顶头上司都招惹上了? 虽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想法,但他还是好意劝道:“陈书记,不瞒你说,以我从小的了解,方家那丫头可是个倔脾气,以前方老元帅还在世的时候,这丫头可是在咱这院子称王称霸的,没人敢惹呐。” “她是方老元帅的孙女?”陈扬诧异道,不由又多往方晴离开的方向瞅了一眼,不过此时方晴早已经不见人影了。 丁建国点点头。 陈扬脸色微变,脱口问道:“这么说,她爸就是原先咱们省的方同河书记,现在的?。 “嗯,没错。”丁建国赶紧点头打断了陈扬的话,同时目光还往四周看了几眼,毕竟在背后议论一个副国级超高级干部,多少有点不大合适。 而陈扬这才恍然明白过来,难怪这个方晴闯起祸来不皱半点眉头的,行事大大咧咧,而她大哥更是不到四十岁就当上了一个人口超过五百万规模的地级市一把手,来头很大啊。 再一想,现在那方书记对自己的态度极其不明朗,要是他把自己当成了潜在打压对象,还真个麻烦事。 不由皱眉苦笑两声,进到了车里,扭开电门,轰然而去 丁建国目送陈扬离开,跟陈扬化敌为友,让他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错。说到底他还是今生意人,眼睛里只有永远的利益,更何况这次辛庄开发区这块大肥肉他也早盯上了,只是碍于陈扬搁在那儿,他才迟迟没有动手,现在机会来了,他当然心情很爽了。 笑着从兜里掏出烟盒,取出一支正要点上,不想一回头就看到了不知从哪蹦出来的方晴,登时吓了一跳,烟都掉地上了。 方晴掩嘴呵呵笑了两声:“建国哥,你胆子可真” 丁建国撇撇嘴不屑道:“小晴,你看你这话说的,换你来试试,冷不丁有个人从你身后面窜出来,你不害怕啊。”又问,“你刚才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哦,我就皿家拿点东西,下午还要出去工作呢方晴随口回道,跟着又看了一眼院门方向,问道,“怎么,你那什么陈书记先走了?。 丁建国在社会上混了这许多年,泡妞无数,眼力可是一等一的,瞧方晴现在这架势,再一联想前面,哪还猜不出个一二来。却故作不知道:“小晴,我刚才可听陈书记说了,人家可是认识你的。你刚才干啥装不认识,害我还帮你俩介绍,耍我玩呢?” “我就是瞧着这人讨厌,不想跟他打招呼。”方晴皱眉道,“建国哥,你是不知道,那姓陈的害我好多回了。” 丁建国心中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哦?有这事?陈书记现在可是在辛庄工作,那里是你哥管辖的地盘吧,我看他拍你马屁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害你方大小姐啊?” “就他?还拍我马屁呢!”方晴眼睛瞪得老大,“建国哥,我看你跟他还不熟吧。 ,可 我跟你说,我可认识他好几年了,你不知道这人看上去正儿八经的,整天还喜欢装模作样,嘴里头同志长同志短的,可他背后搞起小动作来,那真是阴险得很。我告诉你,你可得提防着三什么时候被他装讲了套子怀傻乎平的帮他数钱一话时,方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不会吧,陈书记还在省计委的时候我也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挺正派的一人啊。”丁建国表面上帮着陈扬说话,可心里却在滴血,可不是吗?方家丫头长这么大,就这句话说到哥们心坎上去了。 ,万 “你不信就等着瞧吧方晴哼了一声,停了一会儿,才说道,“啊,对了建国哥,你经常去外面夜场玩。你见过他带老婆或者女朋友去吗?。 丁建国吃了一惊,反问道:“陈书记好像还没老婆吧?”跟着仔细一回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我在夜场里也见过陈书记几次,只是他要不就一个人,要不就是跟吴网那臭小子泡在一块 方晴“哦”了一声,忙道:“好了,建国哥,就聊到这吧,我得走了。” 说完,走回了自己的车旁,上车轰然而去。 方晴说走就走,弄得丁建国一头雾水,他却想不到自己这随口说集的一句极不负责任的话,日后给陈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从这个角度说,他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了。 三天后。 陈扬在区政府的小会议室里接待了远道而来的丁建国一行,挂的名头是天涯投资公司的地方考察团。 在会上,陈扬先让政策室的一个女同志给他们大致介绍了一下开发区所拥有的政策优势。然后才亲自说了一下开发区未来的发展方向及各种规刮。不过,等他笑眯眯的问考察团的人,打算投资什么项目时,这帮人就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陈扬知道丁建国既然来了,心里那小算盘肯定早打好了,也不揭破,就提议带他们到辛庄到处走走,参观一下。 丁建国欣然应允。 整个辛庄现在在大搞基础建设,到处是工地,烟尘遍布,也没什么好参观的,在工业园的工地里随意转了一圈之后,一行人就被陈扬领到了附近的棋子山上。 棋子山是座小土山,地势不高,海拔最多不超过三百米。但就这高度,在整个开发区也算是高点了。登上山顶,能俯览整个开发区及两镇一乡的全貌。 若是从飞下来,棋子山静静的坐落在蜿蜒的绿江边上,就像是一颗急欲过江的小卒子,因此得名棋子。 陈扬上了山后,把墨镜戴了起来,然后块徒峭的崖边眺望着远方,一阵呼啸的风吹过,把他的衣袂吹得猎猎作响,头发也被吹得凌乱起来。 可他犹自岿然不动,眼前渐渐的浮现出了他心目中的宏伟蓝图。 在他的规划当中,脚下的这颗棋子不久后就将被连根拔掉。 一来这山上的土石方能供给基建施工单位就地使用,第二,也是最主要的,他打算把这里将来平整出来的场地用来建造一座超过百层以上摩天大楼。 大厦采用双子型结构,一边是世界级的会展中心兼写字楼,另一边的是设施齐全,世界范围内档次最高的超豪华五星级豪华酒店。 他要让这个,大酒店成为整个中西部地区所拥有的真正意义上的摩天大厦,一个具有标志性意义的建筑,就像东方明珠那样。 当人们想到中西部地区时,第一反应就会想起这幢大楼,也只会想起这幢大楼。当然的,更会想起他这个饰造这所有一切的总设计师。 他相信,等这幢大楼落成之际,说明自己心目中的蓝图已经变成了现实。 时间也不长,就在世纪之交。当钟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会登上这幢摩天大楼最顶层的观景台。 而这,将会是他向更高目标迈进的。 与胸怀大志的陈扬所看所想不同,丁建国上到山顶后,第一感觉就是风太大了。而且这阵偏北风正好从工业园的施工现场专来,卷起的都是飞扬的尘土,几乎让他睁不开眼。 直到此时,他才搞懂了陈扬为什么戴着副墨镜上山了。真不知道陈扬是带他们考察团来参观的,还是自己上来看风景的。心中忍不住腹诽连连,同时快步走到陈扬身边,半遮着脸艰难问道:“陈书记,风太大了,差不多咱就下山吧 陈扬转过头。朝他笑了笑:“建国同志。今儿我也领着你们看了大半天了,各种政策我想你们也早研究过了,我看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打算在开发区投资点什么项目啊?” 探到生意,丁建国眼前一亮,却只是笑笑,颇有点感慨的说道:“唉,现在看到开发区建设如火如荼,将来的确是大有可为啊。感觉在陈书记这里,好像做什么生意都来钱,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倒是有点难办,不知道搞什么生意好了。”跟着又谦虚的说道,“不如陈书记帮忙指条路子,怎样?” 陈扬早猜到了丁建国打的如意算盘,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除了想来这圈地搞房地产,恐怕不会再做他想。 于是就接过他的话茬:“好啊,我这倒是有个建议,建国同志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轻轻一句话,丁建国就被拨动了心弦,忙问道:“哦,说来听听 陈扬微微一笑,捡起根树枝指向西面远处的一处草坡,上面有几户农家正怡然自得的在放牛。 “那块地?好像有点偏啊,而且离江边又远,将来房子也卖不出大价钱啊丁建国心里嘀咕着。 却听陈扬又道:“建国啊,我跟省信二小同志谈妥了,打算在那里建个网络支持中心,竹的。省信产厅出技术和人力,开发区方面以地皮入股,至于设备和线路,我们打算寻找第三方来投资,目前谈了几家企业,都挺感兴趣的,投资额度也不算大,一个亿左右。你如果感兴趣,不妨仔细考虑一下。” 丁建国本身就是靠走在政策前头才发了起来,听完后仔细一琢磨,如果信产部真的能把线路租赁权放出来一部分,倒真是个发财的路子,而未来网络的发展前景他也相当看好,但这是基于未来开发区真像陈扬之前在会上描绘的那样红火才有可能实现。如果将来这开发区半死不活的,进场的人寥寥无几,那么自己投下去的钱就算是连个泡都不起可就没影了。 但是,一个亿可不是小数目,如果不能玩贷款的话,自己差不多就得赌上全部身家了。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真点头了,那么就是跟开发区绑在同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怎么掷” 陈扬笑着看向了丁建国。 丁建国看到陈扬脸上那亲切的笑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前几天方家丫头跟他说的那些话,暗忖道,瞧他这样子,该不会真是想搞个套子让我钻吧? 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这个嘛,我想我还得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陈扬也不勉强:“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顿了顿,想了想又道,“不过,现在跟我们开发区谈的那几家都谈得差不多了,建国你要是真感兴趣的话,最好能在三天内给我个准确的答复。” 丁建国顿时怔住。 陈扬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说完,大步往山下走去。 丁建国一咬牙,紧跟了上去…… 晚上,陈扬在乡招待所摆了个露天摊子,宴请丁建国等一行远道而来的贵客。刘荣等政府办的官员作陪。 招待所的一个小妹拎着个瓦罐帮各位客人面前的大碗都给满上了。 丁建国本来还以为陈扬会到交州去招待他们呢,没想到来了这个破地方。脸上有些挂不住,而且这米双可不是闹着玩的,别看才十几度,一口气能喝一大碗,但喝不习惯的话第二天准得昏迷一整天。当下立刻给身边一跟班使了个眼色:“那个,小刘,去,把我车后厢那两箱茅台拿来” 小伙子正要按老板吩咐去拿酒,不想却被陈扬叫住了:“建国啊,你这是干什么呢?这满桌子的农家菜,你给整两箱茅台上来像什么样子?再说,我们政府也有规定,你们是客人,喝你们的酒不是让我们难看吗?” 丁建国想想也是,要摆谱还真别在这陈书记面前摆,没什么意思。就挥挥手叫退了那小刘。 陈扬满意的笑笑。捧起桌上的海碗,对众人道:“好,这第一杯就由我来敬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了。”说完,率先干了。 众人都很给面子,纷纷举碗干了。 这酒很醇,还有股米香,喝下去跟凉白开似的,确实豪爽。 酒桌上总是这样,网开始老说“不行不行”等酒真下肚了,立马就换了个人。 丁建国也如此。 很快,他就在一帮热情的陪客围攻下。面前的海碗越摞越高。整个,人红光满面起来。 差不多的时候,陈扬就让众人别劝酒了,不然丁建国非到在当场不可。再说。这酒也不能白喝啊,还有正事呢。趁着酒兴。他跟丁建国再次聊了起来,又指点了几个还算靠谱的项目。 但丁建国心里就惦记着前面那个项目,本来下午在山上的时候就已经心动了,这下子酒意一上来,当场就要拍桌子跟陈扬签合同。反倒是吓了陈扬一跳,忙把他给劝住了。 酒过十几巡后,路边先后停下来两辆小面包。其中一辆上面有交州电视台的比 刷一声,车门打开,跳下来几个男男女女,貌似也是来这里吃饭的。 为首的是个打扮严谨的年轻记者,瞥了一眼不远处吃喝玩乐着的一大帮人,最后把目光盯在了主位上的陈扬。冷冰冰的从嘴里哼出了几个,字:“真是**!”回头招呼众人道,“走,我们换个地方!” 众人听领导这么说,就纷纷跳上了车。 另一辆车里下来的却是区经贸局的曾永,看到陈书记也在这里搞招待,他心里一喜,忙跑过去请示道:“陈书记,市台的几个同志网拍完宣传片,是不是也在这摆一桌?” “别麻烦了,叫他们过来一块吃呗。待会儿叫服务员多添几双筷子。”陈扬端着碗泯了口酒道。 曾永忙点头应下,回过头网要叫人过来,不想身后人全跑光了。再一看,交州电视台的那辆小面包已经重新发动了起来,他一急,边追上去边喊了起来: ,可 “哎哎,方组长,你先别急着走啊。” “回去告诉你们陈书记,让他可着劲的喝群众的血汗吧!” 小面包里传出个冷漠的女声。 紧接着,轰一声,车子扬长而去一 曾永愣在原地,暗骂一声:“我招谁惹谁了,这帮视台记者真拇妈难伺候!” 比:建国兄不经意间友情客串进来,抱歉。 第四十二章 光碟 月的最后个周日,早晨点,中国公用计算机万连网…,骨干网辛庄基站正式破土动工。 在剪彩仪式上,陈扬象征性的铲了点土,并且会上谈笑风声的回答了来自省内外各大小报纸杂志电视台的数十位记者的采访,交州市电视一台甚至还专门做了一个专题。仪式搞得隆重而热烈,甚至比开发区成立伊始的那个仪式更热闹。 有了多家省内外媒体的报道,辛庄开发区再次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为接下来的招商引资活动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并且做了一个软性广告。 第二天是周一,陈扬开完例会后回到办公室没多久,秘书万伟就递上了一份宣传简报的样板让他过目。 他接过来只扫了一眼就皱起眉头。这份宣传资料做得实在太简陋了,文章生硬不说,而且还压根就是从政策手册上拷贝下来的。 当即打回头让下面人重新做过,并且提了几点要求:一、宣传资料必须用彩页制作;二、上面的文章也别让政府里的笔杆子写了,尽弄些报告去,谁看啊?到市报社请专人来写几篇抒情美文放上去。 万伟赶尊出去联系了。 而陈扬经过这一提醒,马上就又让经贸委把即将要拿到博览会的宣传片送了份拷贝过来,亲自拿到会议室皂播放了一遍。 这个短片是由市台的摄制组帮忙拍摄并且制作的,片长共计三十分钟左右。 陈扬一个人坐在冷清的小会议室里,一言不发的把碟子从头看完了。 草坪上欢快的放牛娃,奔跑在乡间的野狗,路边脏兮兮的公厕,烟尘遍布的施工现场,甚至还有那些屡禁不绝的路边麻将摊 这一个个让人印象深刻的镜头,集脏乱差于一体,简直是不堪入目。 看完后,他感觉十分的别扭。 他承认,如果是作为纪实类的城市纪录片,这部片子的取材角度相当另类,发人深省,让他这个一把手深感责任重大,仍需加倍努力。 但假如把这张垃圾碟片作为宣传片拿到华海这个花花世界里。去播放给那些潜在投资人看,谁还会有信心在这么个破地方投资?恐怕早被吓跑了吧。 幸亏自己留了个心眼多瞧了一眼。 陈扬一阵后怕,当即起身从VCD机里把碟子取了出来,让万伟把经贸局的曾永叫了过来。 ,可 十多分钟后,满头大汗的曾永出现在了陈扬办公室里。 “这就是你们拍了一个礼拜的宣传片?”陈扬恼火的把那张北。碟子扔到了曾永的面前。 曾永愣了一下,见陈扬脸色不好看,忐忑的点点头道:“是,是的。陈书记 “就这片子你们也敢拿到博览会上去发布?这就是你们眼中所谓的辛庄形象吗?你们到底拍的是什么垃圾”。陈扬连声质问道。 一直以来,陈扬在开发区干部们心目中的印象虽然严厉,但很少有这样火冒三丈的情况发生,曾永脸上瞬间没了血色,怔在原地半天不敢出声。 事实上对这个任务他相当重视,一直全程盯着,而且片花他也看过,觉得拍得还是挺不错的,也完全是按照陈书记提出的几点要求取的景,出镜的群众演员也都是经过精心安排,甚至台词什么的都是找人专门量身定做。用陈书记经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就是,这片子拍得相当和谐,却不知陈书记的火从何来? 陈扬强自压住火气,吸了口烟,才问道:“曾局长,我问你。你们联系的是谁?是不是电视台一个姓方的记者?” 曾小旧心了下,好像的确是…个姓方的组长讨来帮忙的,剖,点叹称是。 陈扬立刻明白过来了,姓方的这女人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还真跟我硬扛上了?逮住机会就要恶心我一把? 当即掐灭烟头,对曾永道:“曾局长,你去备个车,我跟你去一趟交州电视台 交州电视台,二楼新闻部的一今后期剪辑工作室里。 方晴正在忙着为昨天网采访回来的节目做后期制作剪辑,由于新分配来组里的几个大学生经验不足,做出来的片子很不理想,导致她这个。小组长不得不亲自披挂上阵,亲自动手做一些剪辑编曲的零碎活。 好不容易忙完了,她才长舒了口毛儿,半靠在转椅上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过了一会,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美事儿,嘴角轻轻翘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扶着椅把摇晃着,随后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哟,方记者,插乐呵的啊。想什么美事呐?” 方晴的笑容瞬间僵住,猛的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很熟患的脸庞。 陈扬? “啊!” 下一秒钟,奴终于忍不住捂住嘴巴尖叫起来,网想要站起,却由于自己动作过大过猛,那转椅一打滑,整个的往后溜了出去,而她穿着高跟鞋,脚一扭,整个人摔坐在了地板上。狼狈极了。 幸亏这房间铺的是木地板,不然这一下。可有得她好受的。 好一会之后。她才缓过劲来。想张嘴骂人又不知道该骂谁,毕竟刚才陈扬也没碰到她,是她自己反应太过激了。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了。 跟着,她扶着操控台站了起来,抽了两口冷气后,才对陈扬道:“这里是工作间,谁允许你进来的?” “你们新闻组的吴主任。 陈扬笑着回道。 方晴被呛了一下,恨恨的拉了把椅子到身边,皱眉小心的坐了下来,却没敢坐实。 陈扬看了一眼眉头轻蹙的方晴,心要头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然后沉声道:“把片子给我交出来。” “什么片子?”方晴佯作不知。 ,王珐比北 “就你们前几天到辛庄拍的宣传片,我要没剪辑过的。”陈扬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方晴奇道:“前天做完后期,我就让小李送到你们经贸局去了,你们没收到吗?” 装得还挺像的呗! 在来的路上,陈扬又仔细询问了一下拍摄过程,心知这片子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把该留的都剪掉了,不该留的却都留下来了,才导致了这一局面。 于是,他立刻从兜里把那张光碟掏出来,扔到了方晴的面前,问道:“你指的是这张垃圾吗?” 方晴拿起来,看了一眼,盒子上有她的签名,点点头道:“是这张光碟。”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不同意你的说法,这不是什么垃圾,这是辛庄的真实现状,我只是用我的镜头如实记录下来罢了。” 陈扬一下子就有点火了,质问道:“我让你们拍的是印象辛庄,是印象!是一个概念!你懂不?我说你是不是存心想找茬啊?。 “陈书记,如果你觉得不满意,那好啊,你大可以去找台长或者我们主任去协调一下喽。让他们换一组人去给你们重新拍一辑。总之,你想要的东西我可拍不出来。” 方晴一副“我就这样了。的表情,说完就站了起来,拿起边上的坤包:“不好意思,陈书记,我到时间下班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四十三章 要辣的 方脐老得很潇洒,头也不回就出了办公室 可刚出办公室,她的脸就刷黑了下来。低声暗骂了一句“混蛋”。 事实上她精心剪辑出来的这个宣传片。无非就是想逼得陈扬主动过来找她。因为她算好了,然后再低声下气的求她重新帮忙剪辑过,而她呢。就会摆足了大小姐的架子,气消了之后再提出一些非分要求。毕竟那天她主动提出那个羞人的要求却被陈扬用个不入流的谎言搪塞掉了。让她觉得脸上无光丢人现眼极了。这个仇不能不报。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这回陈扬够乖的话。她这个大小姐或许还会勉为其难的答应陈扬,等工作完了之后就一块去吃个。饭。然后再让陈扬送她回宿舍。就算是两个。人的第一次约会吧。 嗯。她臆想中的整个故事情节就是这样。 而现实中,除了才开始出了点小岔子,她出了个小洋相之外之前的发展也的确跟她自编自导的故事情节完全吻合。 但是,这之后陈扬就完全不按照剧本来演了。 本来按照方晴导演的剧本,自己离席而去,陈扬应该马上起身拦住自己,先说句“对不起”然后再说点诸如“方记者,你先等等。好吗?方记者,你说吧,你耍怎么样才肯帮我把片子重新剪辑过,只要你说得出,我一定做得到。方小姐,我求你了。”等等之类挽留的话。 但接下来的整个过程中,陈扬没有任何要拦住她的意思,坐在靠椅上一动不动的看她表演,这的确让她心里很不爽。这就好比她一个人在演戏。没有配角搭戏,她一个人再怎么演,也形同舞台上的丑。自娱自乐罢了。这里面的郁闷是其他人无法体会得到的。 就在她还在自怨自艾的时候,远处匆匆走过来了好几个人。 一看,是新闻编辑部的李主任。还有之前领着她们组的摄制人员到辛庄取景换宣传片的曾局长等人。 “小方,你怎么搞的?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开发区搞宣传多大的事儿啊,你看看你剪出来的片子。能拿出去播放吗?你这不是存心要给我们交州,给辛庄的精神文明建设抹黑吗?哼,一点组织纪律都不讲,亏你还是个党员呢!”李主任网一走到方猜跟前,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 骂。 比。,万比北 方晴顿时怔住。 她调到交州电视台,一来是为了躲开家里那些老老少少帮她安排的那些无休止的相亲活动,二来也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在省报她就是个花瓶角色,别人不敢动她但也不会让她掺和进什么重大事件中来。为此,她这次调动工作,是自己通过电视台的招聘考试应聘上岗的。当然。关系也有点,但都是她以前在江州电视台的关系。跟她哥哥半点关系也没有。要是她哥哥打招呼的话,她就不是个小组长了,估计至少也能混个新闻部副主任吧。 现在被李主任一通臭骂,她小姐脾气立刻发作,顶嘴道:“李主任。我哪儿不讲组织纪律了?我那是实事求是的记录辛庄的现状,难道你想让我睁眼说瞎话吗?对不起。李主任,我办不到!” “办不到?方晴同志,我们这里是市台你懂不?我们是党和国家的喉舌,我们的一言一行走要向党和国家负责的!”李主任也气坏了,这什么下属啊?做错事了竟然还敢顶嘴?骂完后还不解气,又道,“方晴同志,我看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在宿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回来上班。” 李主任这一溜官话说得挺爽,批评加教育一个不落,但这会儿他要是知道方晴是市委书记方逸的妹妹。恐怕拿块豆腐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方晴冷哼一声,撇过头。完全不当回事。心中却后悔死了,早知道就让哥哥跟台里打声招呼了。不然自己哪会受这等委屈。 李主任一见她这架势,又火了。正想再教育她时,一旁的曾永拉了下他:“李主任,我们陈书记还在里面等着呢,反正底片我们已经拿到手了,就让其他同志帮忙先剪辑一下吧 “哦,好的,好的李主任不好意思的回过头笑笑,“瞧我,一急把正事给忘了。”跟着又朝工作室门口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快,曾局,快请进。” 一旁的方睛听得一愣,那底片不是被自己锁在私人储物箱里了吗,他们怎么弄到的?难道有两份不成?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她赶紧追上去拦住了李主任,质问道:“李主任,这卷带子你们是从哪拿到的?” “你的储物箱里李主任随口回道。 旁边的曾永也适时的来了一句:“哦,对了,方组长,差点忘说了。你储物柜的锁头已经被撬坏了。赶明儿你抓紧时间重新换一个吧。” 方晴异完差点没当场“拦住两人。急得都快哭了,语丹伦次道!“你。你们枣甘“么野蛮?那里面前是我私人的东西,你们也敢乱动?谁允许你们乱动我私人的东西了?” “是我让他们动的!” 工作室门口打开,陈扬脸上挂着笑容,从里面走了出来。 方特转过头,眼睛喷火的着向了陈扬,气得浑身直打颤,可却半天说不出句话来。 “陈书记。” “你好,陈书记。” 李主任和曾永两人看到陈扬出来。却是赶紧换上了讨好的笑脸。李主任更是主动把手递向了陈扬。 陈扬微笑颌首,跟李主任握了下手:“李主任,时间不多,麻烦你们抓紧点,最好能赶在下午下班前,把片子做好。” “好的,一定,一定。” 李主任连连点头答应下来,然后手一挥,领着身后几个工作人员拿着从方睛储物箱里缴获的原始底片快步走进了工作室。 曾永这次也不敢大意了,跟着进了房间,全程监督起来。 眨眼间,过道里就剩下了陈扬和方晴两人。 “可恶!你这个,混蛋!我要去派出所告你们!” 人一走*光,方晴立刻怒不可遏的走到了陈扬面前,骂完后转身就走。 陈扬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毕竟指使手下私自撬开方猜的行为已经违法了,他们也不是警察,没权利这么做,方猜真要去派出所搞事还真挺麻烦的。 “方记者,你等一下!” 方晴立刻顿住脚,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的手腕被陈扬抓住了,走。 她莫名的脸红了一下,回头斥道:“你放手,不然我就喊人了。” 陈扬一看这是大庭广众的,不得不松开了手,然后才道:“方记者,你觉得老这样做有意思吗?” 方晴也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就算去了派出所也肯定是个无疾而终的结局,她哥可没闲工夫管这种琐事。但人死事面子事大。恨声说道:“我就喜欢。你管得着么!” 说完。转身就又要走。 “方记者。这样好了。中午我请你吃个饭吧,算是赔你那锁头了。” 方晴顿时怔住,大眼睛闪了一下。诧异的看舟了陈扬:“你说什么?你要请我吃饭?” “是的。”陈扬点点头,“我觉的你对我不太了解,才产生了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说实话,自从知道了方晴是共和国方老元帅的孙女之后,陈扬就渐渐有点理解了方睛之前所做的那些很烦人的举动。中南海那大院里头至今仍然有许多关于方老元帅的传说。陈扬也曾经听到过不少。而方晴的性格脾气,跟她爷爷一模一样。在别人看来那是不识时务不懂变通。那一套早过时了。但陈扬打从心里头还是很敬佩方老元帅的,现在这今年代,敢说真话并且能坚持说真话的人已经很少了。 更何况,他觉得有必要跟这个女人搞好关系,倒不是说他怕了。换了是谁整天被个记者骚扰,尤其是他这样的公众人物,想不头大都难。而且方睛还是个不太好动的记者,那就更麻烦了。能化干戈为玉、帛就最好不过了。 方精眼睛一转”章道:“一顿饭就想收买我?想得倒挺美的。”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已经动摇了。 “你要这么说也行。”陈扬笑了笑。“走吧,地方你来定。”说完。径直往楼梯口方向走去。 “喂,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方晴在身后喊了一声,陈扬却已经不见了人影。恨恨的跺了跺脚。却也跟了上去。 电视台旁边的一家天鹅中餐馆。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网一坐下。服务员立刻就把菜单递了上来。 方晴接过餐牌,仔细挑选着菜谱。 陈扬看她的认真模样。不由一笑道:“方记者,你随便点,可别像上回那样喝杯白开水就走了哦。” 上次咖啡厅那事方猜想起来就一肚子火,压下菜单,剜了陈扬一眼。然后问服务员道:“帮我们上个四”火锅吧。”她祖籍是四川的。因此从小就很能吃辣。 服务员笑着点点头:小姐,请问汤底要全辣的还是要鸳鸯锅?” 鸳鸯锅? 方晴脸就又是一红,问陈扬道:“你能吃辣的吗?” “一般吧,但最好别弄得太辣。”陈扬无所谓道。 方特就合起餐牌,递回给了服务员:“帮我们先上五蝶肥羊,汤底嘛。要全辣的,多放点花椒,越辣越好。” ,正习比北 服务员怔住。 陈扬无语。 方晴的嘴角则悄悄翘了起来。 说实话,她阴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第四十四章 吃出来的火锅 馆里的汤底都是早就准备好的。服务员两分钟后就端爪六 满满的一盆,被架在桌中间陷进去的小炉子上,只一小会,汤水就被煮沸了。 看着那些红红的辣梳油在汤面上翻滚着,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 ,石 不同的是,陈扬是担心自己受不受得了,而方晴则完全是嘴接了,她二话不说就把一碟羊肉卷用筷子赶到了汤锅里。 羊肉卷切得很薄,烫烫就熟,涮再下就能吃了。 她吃得很爽,不停的忙活着,在红汤里涮两筷子肉就夹起来塞到了嘴里,跟着又继续周而复始,中间都不带休息的,甚至连口水都没喝。 看来她低估了自己对美食的抵抗力,原本还想着在餐桌上好好隔应一下陈扬的,没想到菜一上来,她自己倒先忍不住了,什么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净顾着吃了。 五碟羊肉卷一会工夫就消灭光了,其中倒有大半是被她吃的。 接下来,大白菜豆腐皮,金针菇,虾,黄聪 吃得忘乎所以的方睛挨着个的让服务员把这些配菜都端了上来,瞧得陈扬目瞪口呆。 他虽然也挺喜欢吃四”火锅的,但他能吃辣的程度比起方晴来明显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了,基本上吃一筷子就得喝口啤酒解辣。 转眼间看到旁边多出了一个个的空碟子,才抬头看向方晴,惊道:“嗬,方记者,瞧不出来,你倒是挺能吃的啊。” 方晴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嘴硬道:“怎么,我没吃早饭不行啊。”边说,边吐了吐舌头,用手当扇子不停扇着,估计这会辣劲上来了,抽着气儿小声道:“还真辣啊。” 美女就是美女,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动作就让能让人枰然心动。 忤然心动的是旁边桌的食客。前面方晴进来时就已经让旁边人惊艳不已。 这时更隐隐有些生疑,这美女好像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吧?而看到方晴对面还坐着今年轻男人时,食客们既羡慕又无奈,只能怪自己没别人那么本事,泡到方晴这么个大美女了。 “真讨厌,有什么好看的。” 方晴似乎也感觉到了周围不时膘过来的目光,忍不住低声暗啐了一口。她最近在电视台做了几期访谈节目,而她那青春觎丽的外表摆在哪儿都很吸引眼球,很快就在交州市打开了知名度,别人能认出她来也不足为奇。 陈扬也觉得有些不大自在,早知道就要个包厢了,就问道:“方记者,要不咱俩换个地方吧?” “不行,我还没吃饱呢。”方睛断然拒绝,跟着喝了一大杯水,觉得不够冰,就把空杯子伸到陈扬面前,“陈扬,我也要喝啤酒。” 这话的语气让陈扬听着有点别扭,感觉她像是在跟男朋友撒娇似的。再一想到那天在车里边她说要自己追求她的那事儿,陈扬心里不免有些打鼓起来。想着还是赶紧把正事说了,早埋单早走人,就说道:“你下午不用上班了?” “我?”方晴想起前面尖任让她回家反省的事儿,就气乎乎的拍下筷子”你还好意思说呢,都怪你,我现在被新闻部开除了!” 陈扬只当她是说笑,也懒得接她这茬。帮她倒了杯啤酒,才举杯招呼道:“来来来,方记者,咱俩干了这杯酒,以前的不愉快都当粉笔字,统统擦了吧。从今以后呢,只要你不搞事,你想做什么节目,我一定大力支持你,绝无半句虚言。” 方晴偷偷瞥了眼陈扬,见他姿态摆得这么端正,心中的怨念消了不少。又想了想,不知想到些什么,脸倏地一红,才举起杯子道:“好吧,我暂且先相信你了。” 碰了下杯,陈扬一口气干掉了,方晴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要面子,也把一整杯啤酒喝光了,接着又把杯子递到陈扬面前:“我还要!” 陈扬见她前面和解得挺爽快的,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当下也不二话,又帮她到了一杯。 其实他哪知道,那天在他车上一番要挟之后,方睛对他的看法已经从以前希望挖掘出黑幕以图格臭他的名声,迅速转变成了现在纯粹的捣乱加恶作剧。说白了,无非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力罢了。不然,就算他说破嘴皮,以方晴那从小养成的大小姐脾气,就他支使手下撬锁的卑劣行径,人肯跟他和解才怪。 只是,女人心,海底针,他猜不出来也不奇怪。 随后,陈扬见心事已了,就不再开口说话,自己慢慢涮起羊肉来了。奇怪的是,没方睛在旁边狼吞虎咽的抢食,他倒不觉得那么辣了。 而方晴因为前面一通猛吃,这会儿虽然还想吃,可肚子还真有点撑不下了,只能在旁边捧着冰镇啤酒小口的泯着,当起了看客。 不知怎的,看到陈扬慢条斯理的涮着羊肉,就着啤酒边吃边喝,居然也吃得挺爽的样子,而且只顾着吃,也不跟她说话,她心里就有点不爽起来,感觉好像被冷落了似的。就不悦的重新拿起筷子,在陈扬面前晃了晃:“喂,你别光顾着自己吃好不好?” 陈扬一奇,道:“那你也吃啊,别跟我客气,说了这顿我来请客的。” 真是个木头!怪不得建国哥说没看到他有女朋友呢,就这号人,还敢骗我说他已经结婚了呢! 方晴心里恨恨的想到,一口气把杯里剩下的啤酒喝光了,跟着又把杯子伸到陈扬面前:“再来一杯。” “方记者,三杯就一瓶了,你行不?”陈扬惊愕道。 方晴却是不管不顾的说道:“你不给我就让服务员再上两瓶。” 陈扬没办法也只能由得她,把整瓶啤酒递给她:“喏,你自己倒吧,别喝醉了。” “我才不会醉呢。”方晴冲陈扬轻哼了一声,咕噜咕噜的又满上了。 又过得一会,方晴见陈扬在锅里老在涮着一样东西,貌似样子挺奇怪的,她吃了这么多回火锅还从没看到过这种食材,一时好奇就问道:“陈扬,你老在锅里涮什么啊,我看早该够火候了吧?” 陈扬怔了一下,赶紧松开筷子夹着的那玩意,咳了一声才道:“没什么,你吃不了的。” “是么?”方晴更好奇了,低下头拿起筷子往锅里仔细捞去。 “哎!哎!你别六 陈扬喊得还是有些迟了,方晴眼疾手快的夹起了那 一根羊鞭! 跟着,她凑近那根羊鞭,盯着仔细瞧了一会,还是没看出来是什么玩意。就皱眉问道:“陈扬,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她丝毫不知道自己正出着洋相,旁边已经有不少食客被她这有些可爱但又冒着傻气的举动给逗乐了,大家心里都暗爽不已,原来电视里头一本正经的方主持生活中居然这么低级趣味,今天这趟来得真是值了。 瞧见周围的目光纷纷聚焦到他们这桌,陈扬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赶紧压低声音道:“方记者,这是根羊鞭!”” 方晴怔了一下,蹙眉自语起来,下一秒 “啊!” 她眼睛一大,脸色大变的同时失声尖叫起来,俏脸上刷的飞起两朵红云,瞬间就变得滚烫无比,手如触电般的扔掉了筷子,把两只筷子连同那根惹祸的羊鞭一起扔进了红通通的沸汤里。 扑通一声,汤水溅得满桌都是。 陈扬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猝不及防下,想躲都来不及,不少鲜红的汤汁飞溅到了他衬衫上。 足足半分钟过后,一切才重归平静。 方晴脸仍红得像两块红布,两只手捧着啤酒杯,大口大口的喝着。眼睛一直盯向窗外,根本就不敢看向陈扬,只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来钻。 陈扬皱眉啧了好几声,同时站起来扯住自己的衬衫,用纸巾不停的擦拭着,可他这件衬衫是白色的,根本就擦不掉上面的污渍,顿时摇头不已:“完了,这件衬衫今儿个算是彻底完了!” “要不,要不我赔你一件儿吧。”方晴突然间很小声的说道。 陈扬转头看了一眼方晴,见她脸上红扑扑的,想起刚才她慌乱不已的样子,就有点哭笑不得,大方说道:“那到不必,也不值几个。钱。”其实这件衬衫是项谨草他从国外带的,得三百多美元一件呢。 方晴就没再接话,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 这么一折腾,饭是没法再吃下去了。 ,王珐比北 陈扬叫过服务员,把桌子收拾好,然后把汤锅都撤了,又上了壶热茶。 方晴直到服务员把活儿都忙完了,才肯把头重新转了回来,抬眼一瞥就看到陈扬那件被污渍沾到到处都是的白衬衫,又是一阵不好意思,忙低了下头,心里却把责任全推到了陈扬头上,不停腹诽道:“这该死的陈书记,也不早点说清楚,害人家丢人丢海里去了。” 陈扬暗道一声倒霉,然后帮两人各自倒了杯热茶,递了一杯给方晴压惊。 方晴小心接过了,双手捧着,泯了几口才似乎没刚才那么尴尬了,抬头看向陈扬:“陈扬,我问你个问题,你能认真回答我吗?” “问吧。” 陈扬正忙着鼓捣那茶叶,随口回了句。 “你说要是有一天,你看到一名遇害的女子一丝不挂地躺在海滩上,你会怎么办?” “死了没?” “集了!” “那还能怎样,打电话报警呗。” “那如果你看到那个受害者就是我呢?” “是你?”陈扬被问得莫名其妙。 “你快说啊。”方晴有点急于想知道陈扬的答案。跟着又补充了个先决条件,“而且那里还是个无人的海滩,报警也不管用的。” “这样还用说吗?我把衣服脱了,然后把你往里头一卷,再挖个坑,埋了呗。” 陈扬觉得自己还挺有幽默感的,说完自己都呵呵笑了起来。 喝了口茶,才看向对面的方晴,却看到方晴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再且完全不是以前那种怨毒愤恨的目光,反是显得温柔极了。此时此刻,她那两只大而明亮的眼睛里所包含的情意,就算是傻子都能瞧出来了。 陈扬吓了一跳,赶紧咳嗽一声:“方记者,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哦,我没事。” 方晴回过神来,轻应了一声,然后赶紧低下头,装作是在喝茶,掩饰了一下。 又坐了一会,见场面有点尴尬。陈扬就叫过服务员来埋了单,两人相继下了楼,出了包间。 陈扬这趟来交州是坐的昼政府的桑塔纳,因此来这吃饭是搭的方晴的便车。 本来他就没打算再回电视台去盯着了,现在忽然间感觉到跟安晴间的关系变得有些暧昧起来,更是不可能回去了。 于是等走出饭店要了车后,他就停了下来,对方晴道:“方记者,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一块回电视台了,你开车小心点。” “我不回电视台的。”方晴摇了摇头道。 “啊?”陈扬怔了一下,忙又说,“那你回宿舍也得开慢点。” “你真不送我回去啊?”方晴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跟着就低着头,踢开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子,皱眉道,“我不管,我刚才喝得太多了。你要负责把我送回去。” 完了! 陈扬没想到自己的魅力这么大,这顿饭吃的真是,原本只是想开诚布公的跟方睛聊一聊。却没想到聊出了这种枝节来。 只是眼下方晴也不再像那天说得那么明白干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万一会错意就尴尬大了。而且出于礼貌,他送别人回家也是应该的,再说,方晴也确实喝得多了点,前面尽说些酒话,就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吧,我帮你把车开回去,不过,你这新车我可开不惯啊。” “呵呵,你开不惯?我才不信哩。喏。给你。” 方晴笑着把钥匙递给了陈扬,然后飞快的跑到副驾门边,开门上了车。 陈扬没辙了,硬着头皮打开车门,上了车。 扭开电门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顶上的后视镜,却看到方晴也正通过那面后视镜观察他呢。 两人目光甫一触碰,方晴赶忙扭头看向了窗外,手不经意间搭在胸口。却才发现自己心脏如小鹿乱撞般,跳个不停,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吼,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四十五章 旧地重游 二扬把车午开得很快。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大概十乡”洲讥把方晴送回了位于新风路的电视台宿舍。 熄火,停好车之后,陈扬边解开安全带。却发现方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就问道:“方记者,到了。还不下车吗?” 方晴这才仿佛从遐想中回过神来,转头看了陈扬一眼,本想邀请陈扬上去坐坐的,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她住的是单间,孤男寡女的,很不合适。就点点头道:“哦,那我走了。”说完。就打开了她这侧的车门。 “哎哎,你的车明匙。”陈扬说着忙把车钥匙取了下来,递给了方晴。 下了车,陈扬刚往小区门方向走了几步,就被方晴叫住了。 “陈扬,你先等等!” 方晴追了上来。”怎么了,还有事?”陈扬回过头问道。 “你的手机号是多少?” “千什么?” 陈扬对记者天生比较警惧。 “等我买好了衬衣就打电话给你。”方晴的理由很正当。”都说了不用你赔了。” “不行,我闯的祸我就一定耍负责到底。”方晴不依不饶的拉住了陈扬的衣袖。 陈扬怕再纠缠下去会玩出火,这里头住的可全都是记者,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赶紧报出了一组数字。 方晴用自己的手机记下了,然后又拨了一遍,听到陈扬手包里响起了铃声。她才满意的松开了陈扬。转过身,轻快的跑回了单元楼道里。 十月的最后一天,陈扬率领辛庄开发区的招商代表冉一行二十多人赶到了华海,跟先期抵达的曾永、刘荣等同志会合,住进了黄浦江边上的一所小旅馆里头。 小旅馆叫昌华宾馆,不怎么知名,是用一所旧洋房改建成的。只有三层楼,条件简陋,房间也很少,陈扬领着这一票人住进来后,几乎把宾馆所有的房间都包下了。 而且,为了省钱,除了陈扬住的是单间之外,其他同志基本上大多都是两人合住一间屋子,甚至还有三、四个人拼一间房的。 没办法,开发区条件有限,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瓣花,创业总是很艰苦微 陈扬也不想搞特殊,但他确实不习惯跟其他人一块挤一个房间,就跟负责后勤的区政府办主任刘荣说了,回去后把他这次出来公干的费用都列表出来,然后自掏腰包补上。 刘荣知道陈书记不喜欢占公家便宜,虽然觉得不大合适,但还是应允下来。 吃过一餐简单的晚饭,给大家布置了一下明天参加科博会的任务之后。陈扬回到房间。简单的洗了个澡,然后独自一人来到了露天阳台,点着了一支香烟,扶着阳台老旧的栏杆,默默的眺向了远处黄浦江上的夜景。 尸眺万 远处,华灯初上,凉风习习。 华海被世界誉为东方明珠,是共和国的经济中心,而且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这里将成为世界经济中心,焕发出独特的魅力。 虽然现在还没到二十一世纪。但这里已经隐隐有几分国际大都市的繁华景象了。 他深吸了一口烟。透过眼前缭绕的烟雾,看向了江对面岸上那座六十多层的高楼。 楼顶上的巨大的灯箱牌不停闪烁着,“颜氏国际”这几个鉴金广告字熠熠生辉,思绪不知不觉的飘向了前世那段让他欢喜让他忧的岁月里。 他记得。几年后。这憧大厦的最顶层将会被颜玥耗费巨资改建成一个堪比宫殿还要豪华的大型套房,而住进去的就只有他们两人而已。他们经常在上面看风景,谈风月,吃饱了睡,睡醒了吃,过着神仙也羡慕的生活。 虽然这处行宫甚至包括这整栋大厦后来被颜玥一怒之下全给拆了,但那段风花雪月的日子还是深深的储存在了他的记忆里,变成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唉,今非昔比啊!” 陈扬苦笑着感叹一声。 的确,现在他所入住的这间破旅馆跟颜玥那行宫相比,简直比垃圾堆都不如。而他也不是没钱住五星级酒店,实在是干部条例不允许他那么干啊。 别说五星级酒店了,就现在一个人住单间他都觉得挺对不起跟他一起过来招商的同志们了。 抬头看向远处天上悬着的一轮满月,陈扬仿佛依稀又看到了那个对自己用情至深的女人,嘴角不由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自言自语道:“呵呵。小玥,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他心里有个问号,却也知道这辈子跟颜家姑娘注定是没有缘分了。 的确,他已经有了若男,项谨,仙儿。老婆情人情妇全齐了。这三个女人个个如花似玉,换了是谁能拥有其中一个,恐怕短命十年都愿意。因此,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让其他男人嫉妒得发疯了,太贪心的话会遭天谴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光是这三个女人都已经很让他头疼了,若是再去招惹颜玥,以颜玥那善刻…二界,情海翻波那是肯室颜玥的年段他是真的皆栉家都是玩命,而颜玥却喜欢玩自己的命。想想都让他后怕,但这么多年的地下情,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想到这,他心中喘嘘不已,为免触景伤情,他赶紧掐掉烟头。回屋里睡觉去了。 ,石 颜氏国际夫厦顶层,昭楼的一间集修豪华别致的房间里。 这里既不像办公室,也不像酒店客房,总之是很怪异的一个地方。 这个怪异的房间是颜玥在大厦里自己鼓捣出来的单间。供她周末两天使用。 其实她很讨厌这里,但没办法,她老爸颜令国勒令她周末就要到这里来学习,内容就是看各种各样的资料。基都是。甚至有很多是在中央领导的办公桌上才能看到的内参。 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一直不停的看着这些能把人逼疯掉的资料。 今天也是如此。 好在,八点钟的钟声在这个时候敲响了,她解放了。 她飞快的扔掉手里一份的内参,对旁边监督她学习的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子道:“齐老师,您可以休息了。” “你这小丫头,跟你爸年轻时候一个德行。” 齐老师笑呵呵的合起书本,从书桌旁起了身。他原先是燕大的一个经济学教授,可惜后来被打倒了,之后是颜玥的爷爷把他救了下来,平反后他因为感激颜老爷子的恩德,就一直留在颜家。当起了颜家的家庭老师。颜令国小时候就是在他的教鞭下快速成长起来的,现在则轮到了颜玥。燕大历任校长都曾经三番五次的登门想要把他请回去坐镇,可他都没有答应,只是偶尔会出现在一些高峰经济上做些权威演讲,不然他就该是陈扬的老师了。 不过今天齐老师似乎有点反常,他没有准点就离开。而是拿起那本刚网被颜玥扔到桌面的内参。翻开了中间的一篇文章,对颜玥道:小玥,你给我说说,你看了这篇剖析东南亚各国当前货币政策的文章后,你是怎么想的?” 颜玥撇撇嘴道:“能怎么想,就他那水平。我也能写文章上内参了。” “你这丫头,你没看到他文章里的预言现在都已经应验了吗?” “切,我猜他那一定是瞎蒙的?”颜玥不服气道。 “孺子不可教也!”齐老师对颜玥的学习态度很不满意,合起书卷,敲了敲桌子,幸亏这是新时代了,不然颜玥的脑门铁定要挨一记狠的。 “这位陈先生所写所想,皆是我闻所未闻,文中所言更是急国家之忧而忧,观文识人。真乃我辈揩模,岂是你这等无知小儿所能比拟。”齐老师感慨不已。“我翻遍他所写的这十篇文章,眼界大开。可谓是受益良多,改日一定要亲自登门,跟陈先生好好探讨一下学术。” 颜玥吐了吐舌头。见自己老师把陈扬夸到了天上去了,登时不满道:”齐老师,我告诉您好了,您推崇的那个陈先生今年才二十多岁,一个故弄玄虚的小神棍罢了。” 小玥,你说的是真的?这位陈先生今年才二十多岁?”齐老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看来,这些极具前瞻性的文章怎么可能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做得出来的? “哎呀,齐老师,我说的绝对比珍珠还真。我跟您说吧,这人我都见过好几回了呢!听说现在升官了,在一什么辛庄开发区当书记呢。您要是真想找他聊天,直接去开发区找他就行了。啊,对了,别说我没事先提醒您啊,您若是满怀希望而去。我保管您失望而归!”颜玥噘嘴道。 齐老师怔了半晌,才抚了抚花白的胡子,长叹一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国之幸事,国之幸事啊!” 颜玥目送着齐老师的背影离开,翻了个白眼,重又拿起那本内参,胡乱翻了几页,撇撇嘴道:“写的什么啊,不是吹牛皮说十月中下旬国际炒家会移师香港吗?哼,明天就一号了,港股天天红盘,这回牛皮吹破了吧!到头来还不是神棍一个!害我差点还真信了你的邪呢!” 说着不屑的扔掉了内参,不经意间,却看到桌上的另外一份资料,上面的标题是:红旗基金一一华尔街不可复制的奇迹。 她怔了一下,跟着又拿起另外一份关于量子基金的资料。 两相一对比,忍不住皱眉道:“该不会是这两方狗咬狗打起来了吧?” 沉思了片刻,她才扔掉手头的资料:“管它呢,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最好这两家基金都倒闭破产了,一个个的都是没人性专门打劫的资本家!” 说完,扔掉手头上的资料,起身走到了一个超大的露天观景台上,扶着雕栏玉砌的围栏,静静的看着不远处蜿蜒流淌着的黄浦江,若有所思起来 第四十六章 小灵通 ”月日。早卜十点。为期周的第五届今国科技博怔燃口招商会在华海联合中心展览馆隆重开幕。巧的是,这个所谓的联合中心展览馆就在颜氏国际大厦的旁边。也是颜氏集团旗下的产业之一。 由于往届科博会上达成的合作项目不计其数,硕果累累。因此,华海市委市政府对本届科博会给予了高度重视,包括书记市长在内的十一个常委里来了七个”另外还邀请到了国家科委的相关领导莅临指导。 陈扬做为受邀单位的代表参加完门口的开幕式后,径直回到了辛庄开发区租的展区里坐镇。 辛庄开发区租地展区位置还不错。进大厅就可以远远望到,经贸局的两名漂亮女职斜挂着一条彩带,给过往的客商和路人发放着辛庄区政府制作地宣传图册。 另外,经贸局打前站的工作人员也早就祖好了一台投影机,架设完毕后,不停的循环播放着重新剪辑过的《印象辛庄》资料片。 资洲片经过重新剪辑,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这部资料片你看了根本不知道这是一部政府宣传片,而是一部短小精悍的爱情故事片。 主角是一个网从海外一所知名学府毕业的女大学生,她来到辛庄是为了找到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孩,两人从来没见过面,只是通过书信建立了深厚感情。可突然有一天,女孩再也不能收到男孩寄给她的信了。于是,女孩来了,并且找遍了辛庄的各个角落。 最后。资料片通过这个女孩的视角和走访,带着所有人领略了辛庄开发区人民热情好客的精神风貌和良好优越的投资环境。 不得不说,陈扬花了十多分钟撰写的这个有点俗套的剧本,牢牢的勾住了这今年代人们的好奇心。你要是看了开头。非勾得你看到结局。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女孩究竟找到了她的初恋情人了吗? 但是,很遗憾,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资料片。 因为片中到了最末,男主角始终都没有出现,只有一个画外音出现一爱丽丝女主英文名,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去美国,因为。除了你之外,我更加深爱我家乡的这片热土 而女孩最终却被辛庄迷人的自然风貌所吸引,又或者是期望有一天能找到她心目中的那个男孩,最终选择留在了辛庄,加入到了辛庄千千万万的普通建设看中来。 说实话,这片子拍得不错,狗血也洒得够多,但是最后的结尾有点主旋律的味道,让人很不爽。 影片网一播放,辛庄这个展区前立刻就黑压压的挤满了一大堆人,工作人员忙得不可开交,不停的把宣传图册塞到人们手里。 很多人看完之后还不肯走,继续看第二遍,希望能从中寻到些妹丝马迹。有些泪点低的女群众甚至纷纷掏出纸巾擦起了眼泪来。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完全是当电影来看了,由于没有结局,或者结局不令他们满意,这些临时影评家们纷纷骂骂咧咧起来: “开头看着还行,后面怎么玩起伟光正来了?” “就是,人那女孩是一海归,你们辛庄能把人留住吗?” “是啊,不现实,太不现实了!” “真有这种舰女,那我也掏钱到那玩玩了!” “我靠,有没有搞错,这导演怎么拍的啊?到最后也不说个明白到底找没找着人!” “我看啊。这事得赖编剧。那编剧也不是什么好鸟,整个就一太监!” 一时间,现场各种评论之声不绝于耳,好的坏的都有。 围观者唾沫横飞,而辛庄的一些工作人员不干了。 “这些人怎么回事呢,你看就看呗,什么太不太监的,嘴巴这么损干啥!” 陈扬的秘书万伟忿忿不平的说道。他可是知道的,这片子的编剧就是陈书记,这不等于骂陈书记是太监吗?当即火冒三丈的要冲过去把那个发明“太监”一词的哥们给揪出来。 “呵呵。算了吧。小万。等再过几年你到互联网上去看看,“太监。到处都是,一点儿也不新鲜。” ,正泣比北 陈扬很大度的笑笑,把万伟和一些工作人员拦住了。 不管是好评还是差评,起码他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就是眼球经济,把大家的眼球勾住了。还不财源滚滚来么。 由于辛庄展区的火爆超乎想象。惹得相邻的几个招商展区的同志腹诽不已。也是,他们的摊位前门可罗雀,而辛庄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当然十分不爽。 陈扬也抽个空从人堆里挤了出来。他打算好好逛逛这个超大展厅。其实大厅里展示的这些最新科技成果对他来说都是些过时的玩意。他看不看都无所谓,只不过是想通过参观走访勾起一些回忆,毕竟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也许能有新的发现也说不定。 宽阔明亮的大厅里走走停停的闲逛着,几乎每到一个展位他都会停下来问问。可很遗憾的逛了大半圈了,都没有发现什么亮点。 走到一个比较人多的地方时,里面走来了一个胖胖的女孩子,把一份宣传彩页递给了他: “先生,您好,我是美达康公司的工作人员,这是我们公司新推出的宣传资料,下个月我们公司的无钱市话业务将在淅江余杭搞试点。您如果有兴趣可以随意看看,有抽奖哦。” 陈扬接过宣传彩页怔了一下,无线市话?可不就是小灵通吗?他对小灵通这玩意不熟,只知道后世挺火爆的。 小灵通是特殊时期产物,也是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当年没有移动牌照的无奈之举。在移动联通的资费还没降价的时候,城市里的很多居民几乎人手两台电话。一部手机。一部小灵通。不过好像后来随着中国电信拿到了…的移动牌照小灵通就退市了。 但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绝对有个爆发性发展的阶段。 他扫了一眼斯达康公司在角落里颇多人围观的展台,登时来了兴趣。朝那位胖女孩点点头:“好,你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的产品。” 胖女孩见又拉了个客户。立刻雀跃起来,做手势道:“您跟我来。” 陈扬点点头,跟在她身后也来到了斯达康 “先生,您看,这是我们的样机。” 陈扬接过这台样机看了看,第一代小灵通是那种瘦瘦长长的直扳机。设计很简陋,但放在这年头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毕竟手机还是个奢侈品。能拎着一台小灵通上街也是倍有面子的事儿。 “先生,我们这项技术源于日本。经过我们公司一系列的改进” 胖女孩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像陈扬介绍起来,职业精神良足。 陈扬挺感兴趣的,就在一旁认真的听了起来。胖女孩说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也没什么词儿了,就拿出一份表格递给陈扬:“先生您帮我填一份表吧,即使您不是余杭人。但相信我们的网络很快会覆盖到您所居住的城市的。将来您如果使用我们的产品,有七折优惠哦。” 陈扬却是知道,这小灵通基本上都信营业厅里捆绑销售的,虽说卖得很贵,但只弃跟电信签了协议,就能租借使用,到外头买的很少。不过即使这样小灵通网出炉的时候,好像标的是一千多两千块钱一台呢,这里面的利润高得吓人。 当即朝那胖女孩点点头,接过笔和表格。帮她把表格填了,同时还把斯达康公司的联系方式留了下来。 回到展位,陈扬立刻把经贸局的曾永等人召集起来,让他们立刻派人去联系这达康公司,把开发区的优惠政策等等都给对方带上他相信这是条大鱼,现在不钓等再过会儿就晚了。 下午,陈扬依然领着开发区的一干人等在会展中心忙活,不厌其烦的给来展位参观的客人解释一些开发区的政策,并且主动出击,派出工作人员到会展中心的每个展台发放开发区的宣传图册,有点谱的老板就请到后台,由他亲自来接待。 这些人手里有项目有贷款。一直在挑着政策最优惠的地方建厂,而辛庄做为国家级开发区,各项税收及政策优惠幅度都很大,倒是比旁边不少县市的招商同行占了不少便宜。 只要符合开发区规划小要求的,陈扬是来者不拒,大小通吃。 临近下班的时候。他盘点了一下。虽然没签下什么骇人听闻的大项目。但意向性合同倒是签了十多份,都是些像太阳能热水器啊啊等等之类的小项目。 第一天的战果乙经挺不错了。工作人员斗志更加高昂。 陈扬心情也不错,让刘荣暗刃块钱一份的标准准备今天晚上的盒饭。超出部分由他私人补贴。 下班收拾东西时,被陈扬派出去办事曾永垮着脸回到了会展中心,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陈扬问了才知道。他们下午去了斯达康的办事处,可等了一下午没见着能说话的主儿,只能把开发区的宣传资料留在了对方办事处,灰溜溜的回来了。 陈扬知道现在开发区还没发展起来,别人不怎么待见也挺正常的,自然不会责怪他们,让他们先回去歇着了,明天继续去,一定要找到对方公司老总,把这个项目争取落户到辛庄来。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就要收队走人的时候,外面走来一个打扮花哨的年轻人,在开发区的展位前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很轻佻的对经贸局的一位漂亮的女同志吹了声口哨。问道:“嗨,美女,你们陈书记在吗?哥找他有事。” 这女同志是经贸局办事员小周。看到对方态度轻佻,顿时皱眉不已。但对方是来找陈书记的,只能沉着脸应了:“先生,您稍等一下。” 转身进到了由广告牌隔起来的临时后台,对正忙着给手下布置工作的陈扬低声道:“陈书记,外面有个人说要找您,我看他样子流里流气的,您要见不?” 流里流气的? 陈扬立刻就知道是谁来了,朝小周点点头,跟刘荣等人交代了一下。然后才和小周去到了外头。 出来一看,这流里流气的人果然就是他好几个月没见的老同学纽葫芦。 纽葫芦一看到陈扬出来,脸上就是一喜。立刻快步迎了上去,笑嘻嘻道:“哟呵,真是你小子啊。我还以为这回又放我鸽子呢!”边说边亲热的跟陈扬来了个熊抱,看得旁边的小周咋舌不已,心说陈书记怎么会认识这号人? 旁边有手下在看着,陈扬就有点不自在,对小周道:“小周,你去跟刘主任他们说一声,就说我有点事先走了。” “好的,陈书记。周乖巧的应了声。转身走了。 “谢了,美女!”纽葫芦有点依依不舍的目送着小周离开。 陈扬就是皱眉,喝斥他道:“老纽。你注意点影响,别把你们娱乐圈的那一**我们这儿来。” 知%,万 纽葫芦也不生气,笑道:“行了,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的人我可没胆子动!”跟着又搂住陈扬肩膀,“走,待会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玩玩。” 陈扬一阵摇头,被这小子硬拽了出去。 纽葫芦的车就停在外面,是辆改装过的法拉利敞篷跑车,只有两个 位。 陈扬看了一眼,奇道:“嗬小日子过得不错嘛,都开上进口豪车了?” “跟一圈里的朋友借的。你知道的,我是愤青嘛。外国货我是一概不用的。”纽葫芦撇撇嘴道。 “是么?那前眸子怎么我看报纸上说你们中娱签了今日本女明星回来?还跟你闹了不少绯闻?”陈扬打趣道。 “嘿嘿。玩玩嘛!不瞒你说。日本妞在床上花样百出,有机会你也试试!”纽葫芦恬不知耻的笑了笑。 陈扬赶紧把他塞进了车里,不然真不知道他还能胡说八道点啥了。 说笑着,两人们继上了车。 车开了一段路之后,陈扬才开口问道:“对了,老纽,你要带我去哪儿?” “现在先卖个关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陈扬看了一眼车子疾驰的方向。又根据自己对纽葫芦的了解,不由皱眉道:“你该不会是想去黄埔俱乐部吧?” 纽葫芦一奇,转过头道:“这家俱乐部才开张没几月,你也知道?” “注意开车!” 陈扬吓了一跳,赶紧把纽葫芦的脑袋扳正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四十七章 真正的纨绔 二落俱乐部个干华海城郊结合部的个山清水秀的庄园;,久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山庄。 俱乐部里各种娱乐设施齐全,高尔夫球场、网球馆、游泳馆、健身房、酒店、豪华影院、歌厅、舞场等等无所不包。 后世有商家提出来的一个什么“一站式服务”的概念,其实早在哪年,黄埔俱乐部就已经达到这个标准了。 只不过这个俱乐部很低调,一直不怎么宣传,因此才不大为老百姓们所熟知。这个俱乐部真正出名,得等到力飞年以后了。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法拉利载着两人一路飙到了黄埔俱乐部大门前。 装修气派宏伟的大门前。名车茶萃,纽葫芦那辆法拉利搁在里面,倒不怎么起眼了。 超大的落地玻璃门前,有两个穿着红制服的服务生在帮客人开门。 纽葫耸穿着一件嘻哈风格的夹克衫配牛仔裤,在来往客人中显得很另类,不过,在这里见多识广的服务员眼里,到不觉得有什么,很多有钱人的装束都很奇怪。 两人网一走近玻璃门,服务生立刻谦恭的开门问好。同时,一个白衬衣,打了个,黑色领结的女侍应立刻迎了上来,笑盈盈的问好道:“两位先生好,请问您两位是这里的会员吗?” 陈扬看了一眼纽葫芦,纽葫芦尴尬的朝他笑笑:“我也没来过,听同行说这环境不错,才想看来玩玩然后才转向女侍应:“领我们去办会员吧。” 女侍应一听两位这么豪爽,心中就是一喜,笑着点点头:“那好,请两位先生随我来 很快,两人跟着女侍应来到了大堂东侧门后的休息区,玻璃圆桌、黄黑色真皮沙发,环境十分优雅。 女侍应把两份价目表分别递给了陈扬和纽葫芦。 陈扬接过来一看,业务还真够齐全的,哂会员档次分为钻石、白金、黄金和普通会员四档。 钻石会员年费三万六,白金是两万八,黄金是一万八,而普通会员只有六千。 俱乐部里所有的项目都优先对会员开放,当然,这里并不是说办理会员就能免费使用,而是俱乐部给的折扣不等。比如同是会员使用,钻石哂口可以打七折,白金是七五折等等,依此类推。并且,各种邮所配备的专业教练也不一样,档次越高,教练水平也越高。 而如果你不是会员的话虽然也能消费,但是不仅什么都比别人贵。而且经常会得被人插队。比如你本来好好的在高尔夫球场练着球,突然间有个哂要来,那教练立刻就跑去帮别人服务去了,这样一来,简直是花钱买气儿受。能来这玩的谁也不缺这点钱,倒是钻石邮卖得最火。 纽葫芦也没怎么看那价目表,直接就扔了张卡出来:“帮我们办两个钻石会员 陈扬就摆手道:“老纽,你自己办一个就成,我可没空整天跑这里来玩 纽葫芦笑笑点头:“那好吧,你就继续当你的清官吧,我可不敢腐蚀你。”然后掏出身份证给那个女侍应。 女侍应心中虽然有点惋惜,但能办成一个钻石会员,她的提成也不少,还是喜滋滋的接过身份证,起身朝两人道:“先生,您先把银行卡收好,稍等一下,我先去帮您把资料录入到我们的电脑里说完,转身走向总台。 趁着那女侍应去办卡的空儿,陈扬问纽葫芦道:“老纽,前面听你说起,你这趟来是参加什么颁奖礼的?” “金像奖”。纽葫芦随口回了句,跟着又满脸气愤的说道,“操,别提了,一提这事我就上火,本来我都跟组委会打点好了,让我公司的聂如君拿最佳女主角的,结果还是被齐小玲那臭婊子给抢了。” ,石 齐小玲?这名字怪耳熟的,仔细一想,那齐小玲自己在东山时候就见过了,好像当初还是纽葫芦捧红的,顿时就奇怪道:“齐小玲不是你公司的人吗?” “咳,她年前不知又傍了个大款,就毁约转到星艺去了,现在官司还没扯清呢。倒是便宜她了,天天上娱乐头条,老子倒成了帮她打工了,操,一肚子气儿!”纽葫芦骂骂咧咧道。 陈扬却是好笑,这种娱乐圈的八卦狗血遍地都是,也真佩服老纽这家伙在里头混得不亦乐乎。 “陈扬,你就瞧着好了,明年我就捧个新人出来,让齐小玲那贱人在圈里永世不得超生,让她尝尝背叛我的滋味,我他妈还不信邪了!” 纽葫芦咬牙切齿道,虽然齐小玲不是他老婆,但这么一桩沸沸扬扬的转会确实让他在圈子里成为了别人的笑柄。而且为了捧红齐玲,他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现在好不容易把齐小玲捧成了国内顶级巨星,中娱旗下的台柱子,人却立马跳槽了,让他如何不恼。 这时,前面那个女侍应走了回来,把纽葫芦的证件和一张金光灿灿的会员卡一块递给了他:“先生,这是您的证件和会员卡,请您收好。”跟着又道,“现在请您跟我去输个密码,等钱一到帐,您的会员卡就能开通了,而您今晚也马上可以享受我们俱乐部贵宾服务了。” 纽葫芦扫了一眼就揣兜里了,然后跟着女侍应去总台刷卡了。 一分钟不到,手续全都办妥了,纽葫芦在女侍应的引领下,去到了西侧小楼的餐厅,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 西侧餐厅只有两层,一楼是大餐厅,二楼则都是包厢。 “帮我们要个包厢纽葫芦对餐厅领班道。 领班却是一脸难色:“这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包厢的,您看?” 纽葫芦抬头往楼,栏杆旁都是套房,便指过去道:“那些不都是包厢吗?” “对不起,先生,那些包厢都是一些客人专用的饭厅,不对外开放的。” “操,有没有搞错,我这可是钻石会员。”纽葫芦有点不服气,在大厅吃饭?他可没这个,习惯。 领班尴尬的笑笑:“对不起,先生,上面那些包厢都是,明年我们一,再新建栋专供会员的,到时候您可以提前定下属勺联口“的专用包厢。” “明年?黄花菜都凉了!”纽葫芦气不过,这次面子掉得忒大了,本来说好了是请陈扬过来潇洒一把的,没想到吃个饭还找不着包厢,早知道就不来这了。 领班连连陪笑,但纽葫芦还是不依不饶的说着什么。 陈扬前世是这个俱乐部的常客,知道这里的规矩。事实上二楼靠里面,能俯览整个大厅的那间最豪华的包厢就曾经是他的。呃,准确的说,是颜玥的包厢。 就劝纽葫芦道:“算了,别人也是跟这打工的,你较个什么劲啊。” 纽葫芦也没辙,只能跟着一个服务生到了大厅里的一张桌旁坐下,随便点了几样菜。气得连酒都懒得点了。 陈扬一看这样更好,省了自己不少麻烦,不然待会跟这老同学喝起来。可没个谱的。 很快,菜就上齐了。 纽葫芦夹了两口菜就又榈下了筷子,恼火道:“陈扬,你说我今年怎么回事,怎么办什么事都不顺?” 陈扬看了他一眼,打趣道:“老纽,我看你再不把心收回来,你还得倒霉下去!这就叫天理循环,善恶有报!” 纽着芦一听也乐了:“嘿嘿,那行啊。你把前面你手下那小周介绍给我,我立马收心!” “少来!我可不干那缺德事!” “哎,陈扬,你倒说说,我哪点得罪你了?怎么给兄弟介绍个女朋友就是干缺德事了?”老纽很不满意道。 陈扬呵呵一笑,看着他不说话。 纽葫芦怔了一下,终于败下阵来:“好了好了,我承认了,我还忘不了孙静那妞成了吧!” 孙静是老纽的初恋情人,两人大一时候就认识了,可后来才网读完大一就出国深造了,至今没有回来。陈扬记得,孙静出国后,老纽病了个月,病好之后,原先还像点人样的老纽就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了,以**女性为乐。可以说,这个女人是老纽堕落的开始。 陈扬暗自叹了口气,就岔开了话题,聊了聊最近两人的近况。 两人正边吃边聊间,厅外又进来两人。 男的英俊帅气,女的妩媚娇艳,旁若无人的挽着手走了进来。径直往楼梯上走去。 显然,上面的包厢里有一间是属于他们的。 陈扬和纽葫芦的座位正好离得楼梯比较近,这俩人一走过来,不免打了个照面。 陈扬坐的方向不对,看不到门口的情况,而纽葫芦一看到这对男女,立刻就冒尖了,啪的放下了筷子,暗骂道:“**,还真是巧了!” “怎么了?” 陈扬也发现纽葫芦有点不对劲,便也回过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里面走进来的那女人竟然是现在当红的大明星齐小玲。至于她身旁的那个男人,也就是纽葫芦嘴里所说的齐小玲新傍上的大款,陈扬倒也认识。 这位年轻帅哥叫伍定邦,是颜玥的表哥。另外一个身份则是这个,俱乐部的小股东兼总经理。前世陈扬跟这个伍表哥也打过几回交道,能力不错,但为人心胸狭窄,仗着颜家的势力和这个俱乐部的关系。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自己也在外头搞了不少生意,算是商界里的一号能人。老纽玩不过他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知道纽葫芦的脾气,立刻压低声音道:“老纽,别惹事!” 纽葫芦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周围吃饭的都是些在华海比较知名的人物,冷哼了一声,只当做不认识得了。 但很可惜,齐小玲显然也看到了纽葫芦,凑过去低声跟新欢咬了几句耳朵。 伍定邦就笑了笑,挽着她朝陈扬这桌走了过来,很礼貌的朝纽葫芦伸出了手:“哟,这不是中娱的纽总吗?幸会幸会!” “呵呵,伍总,你好!” 纽葫芦也很虚伪的笑了起来。起身跟伍定邦握了下手。 “纽总,想请不如偶遇,不如一块到楼上包间坐坐如何?” 纽葫芦脸色微微一变,对方这句话一说,他的面子荡然无存。 ,万比 “咦,你是那位陈书书吧?” 齐小玲忽然惊讶的看向陈扬道。脸上灿笑如花,尤其是发现了陈扬后,更是如此。那次在东山的遭遇,虽然完全是她自找的,但仍然耿耿于怀。跟着又低声跟伍定邦介绍了一下。 陈扬没怎么理她,只是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伍定邦其实早看到陈扬了,只是陈扬一直坐在位置上喝茶,显得很不礼貌,他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没想到才只是个县委书记,心里就有些不爽了,你一个小县城的县委书记牛什么啊?一点礼貌都不懂。 不过,再怎么说陈扬也是个官儿,他还是很有礼貌的朝陈扬伸出手道:“你好,陈书记。” 陈扬虽然很不耐烦,但这会儿也只能站了起来:“你好,伍先生。” “呵呵,东山那个地方我去过,发展得挺不错的。” 陈扬怔了一下,然后才笑笑点头集是应了。 伍定邦跟着就不理陈扬了,转向主攻目标纽葫芦道:“纽总,你也知道,官司拖下去。对你们中娱没什么好处,这样吧。我给你双倍的违约金,大家庭外和解好了。” 纽葫芦简直气炸了肺,当初跟齐小玲签约的时候她还不怎么红,违约金少得可怜,才三十万左右,双倍也不过区区六十万。而齐小玲现在的身价至少是两百万拍一部片子,前期公司帮她代签了好几部片子,定金都收了三百多万。齐小玲这一跳槽,公司方面光是赔这些片约的双倍订金都得六百万左右。 也就是说,这一折腾下来,公司亏了足足五百多万。 纽葫芦当即冷笑道:“伍总,你真想捡这个破鞋,就继续打官司吧。” 齐小玲脸色一变,立刻就要发作。 伍定邦则笑着拍了拍齐小玲的手,目光阴鸷的看向纽葫芦:“那好。既然这样,咱们就法庭上见喽,呵呵。” 说完,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上了二楼。 等两人走后,纽葫芦才一脸铁青的坐了回来。 陈扬并不太明白其中的干系,就问道:“老纽,你犯得着跟他们一般见识吗?” 纽葫芦气乎乎道:“算了,倒霉事别提了,越提越窝心,走,咱俩打球去。” 陈扬也知道他没心情吃饭了,就点点头道:“好。” 起身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往二楼看了一眼,却正好看到二楼有间包厢里打开了窗户,伍定邦和那齐小玲正站在窗边说笑着什么,还朝他俩指指点点的,顿时心里就是一沉。 两人直接出了餐厅,一路散步去到了不远处的高尔夫球场。 不料,却被管理员告知灯光练习场已经被人包下了。 陈扬一看,场子里面明明有几个人在练习,而且就算有人包了,最多包一个球道,也不至于把整个练习场给包了吧,几十号人在一块打球的情况多的是。 再接二连三的碰壁,也让纽葫芦彻底火了,非要进去玩不可。 正争执不下间,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笑声。 “纽总,这么有雅兴啊,不过今天可不巧喽,场子我包下了。 回头一看,居然又是前面才碰到没多久的伍定邦和齐小玲两人。 伍定邦拉着齐小玲施施然的走到两人面前停住,往旁边一个黑乎乎的果岭方向指了指,朝纽葫芦笑道:“纽总可能还不知道吧,我是这里的总经理,你要是真有雅兴,喏,那边的场子虽然晚上不开放,但我特批给纽总你去玩玩好了。哈哈!” 说完,大笑着要要边走去。 纽葫芦本就是个。天塌下来老子也不管的火爆脾气,今天要不是陈扬在场,他早发作了。前面还好说点,可眼下这种羞辱他哪还忍得下去。当即朝伍定邦冲了过去…… 陈扬拦都拦不住,暗道一声要遭,再想跟上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纽葫芦才网接近伍定邦,立刻就被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几个黑衣保安摁在了地下。 陈扬知道这帮黑衣保安都是颜家请的专业打手,功夫相当厉害不说而且下手很黑。说实话,他上辈子就曾经栽在过这帮保安手上。原因说起来很可笑,就是有一回他愤怒中抽了颜玥一耳光,然后颜玥气不过。竟然派了几个人把他从深市给绑到了华海来,把他关了足足一个星期。最后的结局是颜玥又自杀了一次,虽然最终还是没死成。但却成功的逼得陈扬又原谅了她一次。 不过,现在老纽被擒,他也火了。冲过去时却被两个保安很巧妙的卡住了位置,他很理智的没有跟这们专业打手动武,只是脸色刷的沉了下来,冷冷的喝道:“放开他!” 伍定邦似乎早就算好了一切,笑吟吟的回过头,对陈扬道:“这位,哦,你是陈书记。对吧?你刚才也看见了,纽总他想从背后袭击我。被我的保安制住了,如果闹到警局,你可得帮我作证哦。”跟着,就看向了纽葫芦,走进两步道,“呵呵,纽总,咱们都是文明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可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哦。你信不信,就你刚才的行为,多的我不敢保证,至少让你在局子里待上十天半个月的还是没问题的。” “操你十妈十的,伍定邦,想阴我?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有种你这辈子都别去燕京,不然老子非玩死你不可!”纽葫芦大骂了一声,挣扎了起来,可他根本不是那俩保安的对手,被摁半点也动弹不得了。 陈扬顿时急了起来,正要掏出手机找人时,却看到远处的练习场好像有七八个人缓缓的朝大门方向走了过来,应该是打完球要出去吃饭了。 耸细一看,为首的那人原来是颜令国。他立刻把手机塞了回去,同时脸色更沉了。 那齐小玲赶紧跟伍定邦说了一声,伍定邦回头一看,果真是自己的姨父走了出来,脸色微微一变,对几个保安打了个手势,保安们这才松开了纽葫芦。 纽葫芦网一重获自由,立刻就又要冲过去,可这回却被抢上前来的陈扬给拽住了。 “纽总,下次你可没这么走运了。”说完,伍定邦便转身往球场里快步走去,迎向了已经很近了的颜令国一行人。 “操你姥姥的!” 纽葫芦怒骂了一声。 “我叫你走!你听到没有!” 陈扬死命的拽住了他,冷喝了一声,脸色同样阴沉。他很熟悉颜令国的性格,因为对亡妻的歉疚,一直以来就很照顾伍定邦,甚至有点护短的意思。而他跟颜令国只不过是点头之奂,上去了也是屁用没有,徒遭别人羞辱。 纽葫芦“哼了一声,一抬头,却看到陈扬冷冷的瞪着自己,那口气立刻就泻掉了。 陈扬见他冷静了下来,才拍了拍纽葫芦的肩膀:“老纽,你别着急。”说完。他回过头,冷冷的看向了里面那一伙人,心知这个梁子算是结上了。 随后,两人自然没了打球的兴趣,便走出了高尔夫球场。 可还没走远呢,身后又传来一个女人急急的喊声: “两位先生,请等等!” 回头一看,只见远处有一个穿着严谨的三十来岁的女士正朝他每跑来,挺漂亮的。 陈扬依稀记得这位女士,好像是颜令国的秘书李清。顿时就是一奇。难不成颜令国还真想找麻烦吗?想掺和进来,帮他那个好外甥出头,那么他也不惜亮出自己的身份了。他倒很想看看颜令国究竟有没有胆子动自己? 李清跑到陈扬二人跟前。气喘吁吁的问陈扬道:“请问,您是陈扬先生吗?” 陈扬点了点头。 李清立刻喘着气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颜先生已经知道前面您和伍总间的小误会了,想请您过去坐坐。” 陈扬心里冷笑,却不动声色道:“好。” 而一旁的纽葫芦却是一惊,颜先生?华海市能有几个颜先生?想到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有些紧张了,心知自己的不肝二,能会连累叉弟。马卜拉住陈扬,低声道!,陈扬,忻公吼” 陈扬知道老纽想说什么,笑着打断了他:“没事的,老纽。咱走吧”。 很快,两人跟着李清来到了球场里的一处白天用来遮阴的大棚底下。 草地上摆着几张桌子,颜令国和七八个一身休闲打扮的老板分坐在里面,边喝茶,边谈笑风生着。 而伍定邦则站在颜令国身后,很有些尴尬和局促不安。 陈扬看了一眼这些个。大老板,除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大胡子不认识外,其余的倒是都挺眼熟的,甚至有好几个他都能叫出名字,比如什么东方船厂的纪总,世纪投资的萃总,国药集团的李总等等。这些人都是华海数得上的大老板了。 看到陈扬进来,颜令国很客气的从靠椅上起了身,笑呵呵道:“陈书记,你好。” ,王珐比北 陈扬不知他想干啥,不过感觉他比上次见面时显得客气得多了,心知他很可能上次在招标会上见过自己之后。就去查自己的底了。 “你好,颜先生。” 颜令国似乎想等陈扬主动伸手,但见陈扬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心知前面自己外甥惹了大麻烦了。暗地里苦笑一声,伸出手道:“好久没见了,陈书记。” 旁边几个老板顿时都是一惊,眼镜跌了一地。颜令国是什么人。主动跟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握手,这年轻人究竟是谁? 那个三十多岁的大胡子坐在最边上,心中同样吃惊不已,仔细的看清楚了陈扬的样貌,好像在哪见过似的,可一下又想不起来了。 而刚刚被刮斥完的伍定邦更是脸色刷的变得惨白一片,说实话,前面他压根就没有把陈扬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混到了他这种程度,处级干部都不怎么爱鸟了。 陈扬心里很清楚,对方并不是给自己面子,而是给陈家的老爷子面子。虽然心中有些悲哀,但还是笑着握住了颜令国的手:“是啊,上回在湖城见过颜先生一次,难得颜先生还能记得我。” “呵呵,那次你可是招标的主角,我们这些供应商想不记得你都不行哦。”颜令国爽朗的笑了起来。松开手,示意陈扬坐下。 陈扬看了看周围,摇了摇头道:“不了,颜先生,如果你没什么重要事的话,我想我还是不打扰了 颜令国脸上笑容僵了一下,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满,他自问已经给足了你这今后辈面子,你还想怎的?真当我们颜家怕了你这个小后生不成吗?哼,一点大家族的规矩都不懂,陈老爷子若是知道你小子这样。怕是也护不住你吧! 可紧接着,陈扬的表现却令他又是一惊。 只听陈扬笑了笑,说道:“颜先生,你这么忙,我可不敢打扰你,我今天就是陪朋友过来想玩玩高尔夫,还是让伍总带我去玩会球吧。” “呵呵,好啊。”颜令国哈哈一笑,回头对伍定邦道,“定邦,一会儿你陪着陈书记到处转转 伍定邦似乎也松了口气,忙点头应道:“好的,姨父。” 出到外面,纽葫芦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衬衫都湿了一片,他自问自己也算是见过不少大世面了,家世什么的都也不错。可是刚才在那种场合。心脏还是会忍不住枰枰的跳个不停,这倒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距离感,就跟他见到陈扬养母李端玉时那种感觉。 看向旁边一脸轻松的陈扬,忍不住悄声问道:“陈扬,咱还真跟这块转转?。 “呵呵,当然了。” 陈扬笑着搂住了纽葫芦的肩膀。 一旁的伍定邦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来,做个请的手势道:“陈书记,请跟我来吧,球场我已经让人清干净了 陈扬抬眼看看那处空旷的球场,又是一笑:“伍总,我挺喜欢打盲球的,咱们还是去那块场子去玩吧。”他边说边指向了之前伍定邦所指的那块黑漆漆的场地。 伍定邦脸上的镇定立刻僵硬住了,眼睛里喷出了一团火。 “怎么,那场子不能去吗?”陈扬转过头,讶异道。 伍定邦立刻收起了怒火,挤出笑道:“请,陈书记。” 陈扬哈哈一笑,快步往球场方向走去。 球场里,黑漆漆的一片。 这时,一个球童用手电照着。艰难的把球摆好在了陈扬面前,陈扬单手拎着球杆,随意瞄了瞄,然后用力一击 噗! 这一记挥杆又高又远,白色的小球划破夜空远远的飞了出去。 陈扬朝身边的纽葫芦笑笑:“呵呵,脱靶了!” 纽葫芦耸了耸肩,一脸的惬意,前头的郁闷早不知散到那儿去了。 陈扬回过头看向伍定邦,“伍总,你不介意让齐小姐当一回我的球童吧?。 伍定邦知道自己跟来肯定是要被羞辱的,可没想到陈扬这么恶毒。 闷哼了一声,咬牙上了电动车,呜呜的前方开了过去。 不想,车子经过陈扬身边时一 咣! 一声巨响炸起。 陈扬的球杆直接砸碎了整个电动车的挡风玻璃板。 顿时,全场所有人震惊了。 包括纽葫芦在内。 陈扬扔掉了已经被砸得变形了的球杆,脱掉手套,甩了甩被震得有些生疼的右手,回过头,对已经面无人色的齐小玲笑道:“洱呵。齐小姐,你还愣着干嘛?” “哦!” 齐小玲急急的应了一声,跑冲了上来。 伍定邦木然的下了电车,一言不发。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纨绔?真正的纨绔是怎么玩的? 跟别人一比,自己连个小丑都算不上。 “伍总,我那个球可是做有记号的哦。 陈扬的声音远远传来,再回头时,人已经渐行渐远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四十八章 谈妥了 第二天,今展中心网开门不久就仰来特殊的客知 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华海国际电影节夺得最佳女主角金像奖的齐小玲。 ,正 齐小玲的行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时尚前卫,戴着墨镜,手拎着个精致的坤包,一身紧身的紫色连身裙。伍定邦不在,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在公众场合里自然是不可能陪着齐小玲的。 而她这个当红的大明星甫一出现。立刻在会展中心里引起了轰动,周围被挤得水泄不通的。 四个保镖帮她开路,艰难的拨开围观的人群和记者,往辛庄开发区的展位走了过来。 好不容易挤到辛庄的展位时,齐小玲的一个经纪人找到了展位里负责外联的万伟,跟他简单说了一下齐小姐的来意。 万伟听完后一惊。忙拐进展位后台,向正跟纽葫芦喝茶聊天的陈扬汇报道:“陈书记,外面,外面。好像,好像是新科影后齐小玲,她的经纪人说她想进来见见您,商量一下替我们开发区做代言的事。” 万伟的脸上既兴奋又有些震惊,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毕竟他们这种普通人,平时也就是在电视电影里头能看到大明星,现在近距离见了真人,有点失态也是人之常情。 陈扬和纽葫芦相视而笑,看向一脸兴奋的万伟道:“好,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齐小玲一个人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经纪人被她留在了外面,因为她知道像陈扬这种公子哥可不喜欢谈话时旁边有个人插嘴。 “陈,陈书记,您好,这是,这是您,您昨晚” 齐小玲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高尔夫小球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陈扬面前的茶几上。 陈扬看了一眼,这球上有一个明显的四印,笑道:“坐吧,齐姐。” 齐小玲有些忐忑的坐下了。跟着又问:“陈书记,那,那官司的事儿?”来之前伍定邦就交代她了,关于毁约金的事,只要陈扬开口。不管多少都当场签支票。 陈扬看向纽葫芦:“老纽,你的事我可不掺和,你自己说吧。” 纽葫芦点了支烟,沉着脸问向齐小玲:小玲,你在中娱时间也不短了,公司对你怎样,你自己心里有数。对方给你开了多少钱,让你这么绝情?” “纽总,我知道,没有公司就没有我的今天,可是我,我爱的人是伍总,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的。”齐小玲可怜兮兮的说道。 纽葫芦听了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陈扬也不由多看了齐玲一眼。 的确,在娱乐圈,“爱”这个字眼太垃圾了。 齐玲似乎也明白对方笑什么。尴尬的从包里把早准备好的一张支票拿了出来。递给纽葫芦道:“纽总,这是那五部片约的违约金,加上我跟公司的经纪约刃万,一共是钮万。希望您收了这钱后,咱们就两清了。” 纽葫芦脸色一变:“两清了?” “是的。”齐小玲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跟着又把支票往纽蓟芦面前挪了挪。 纽葫芦网要发作,不想却被陈扬拦住了。 陈扬帮他把支票拿了起来,对齐小玲道:“好,支票我帮老纽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齐小玲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称谢。站起来网想走,却又想起一事,忙小声道:“陈书记,如您不嫌弃的话。我,我可以帮您的开发区做个形象代言人。” 陈扬呵呵一笑:“那倒不必了。我们可请不起你这个大明星哦。” 虽然知道陈扬是开玩笑的。但齐小玲还是低头道:“不,不用钱的。” 陈扬抬眼看了看她,这女人长的是不错,但就是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很俗的时尚气息,要是拍点珠宝啊化妆品啊之类的广告,找她倒是挺合适的,但开发区?还是算了吧。 就笑道:“齐小姐的美意我心领了,不过你的气质跟我们老少边穷地区不太搭,还是算了吧。” 见陈扬说得如此直白,齐小玲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尴尬的放下一张名片,道:“那,那您以后又什么事六 陈扬摆摆断了她的话,笑道:“齐小姐真想帮忙的话就赶紧走吧。你往我这一站,弄的别人都看你去了。而且我可不想上明天的娱乐头条。” “好,好的,我马上就走。” 齐小玲说完,飞快的从后洱溜了出去。 等齐小玲走了,陈扬才把那张支票塞到了纽葫芦的手里:“拿好吧。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别签这种傻啦吧唧的合同了,这场官司再打下去,你们赢不了的。” 纽葫芦也知道陈扬说的是实话,毕竟那些片约都是他让人代签的。跟齐小玲毛的关系都没有,对方这个姿态,已经很给面子了,他只是气不过罢了。 收下支票,他仍然有点忿忿不平道:“陈扬,你真相信那臭娘们的话?” 陈扬笑了笑,拍拍纽葫芦的肩膀:“老纽,我们信不信又有什么意义呢?” 喝了口茶,叹口气,引迷续道,“人非草木。在泣段不凿德的关系里。谁能嗨一小没有动了真情?我们总是怀疑别人的感情,以为只有自己,才是真爱无敌。实际上有一些爱,因为它是畸形的,所以根扎得更深。你不也是这样?” 纽葫芦听得膛目结舌,半晌才道:“哎哟喂,哥们,看不出来,你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玩起玄的来了,啧啧,结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 陈扬哈哈一笑:“那你也可以赶紧的啊。” “别,我还想多玩两年呐。”纽葫芦连连摇头,想了一下,他忽然换了副认真的表情,“陈扬,我跟你说个正事,你托我照顾的燕京音乐学院的那林妹妹还记得不?” “记得啊,怎么了,她有什么事吗?”陈扬有些诧异道。 “呵呵,没行么事,就是吧。我想把她签到我公司来,帮她出张唱片看看市场反应。” 陈扬一愣,他没有权利去安排别人的人生,但娱乐圈总归是是非之地,让林语出唱片? 正犹豫间,万伟又走了进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赶紧起了身。对纽葫芦道:“老纽,我有事得先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比。,石比 说完,头也不回的跟着万伟出了后台。 “哎,陈扬,你等等啊!” 老纽追了两步,可陈扬走得很急。他就停住了脚,自言自语道:“嘶,这人也不撩句整话,真是的。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呢?” 陈扬走得很急,因为万伟报告说,曾永那边打电话来了,说是跟斯达康公司谈合作的事儿有了点眉目,但对方负责人要求见见开发区领导,对他们的话不怎么信服,而且对方提出了几个比较苛刻的要求。他们也定夺不了。就想让陈扬过去拍板。 到了学院路斯达康公司的办事处楼下。曾永和经贸局的那小周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看到陈扬。马上迎了上来,简单跟陈扬介绍了一下情况。 陈扬听了后没怎么表态,只是点点头,跟他俩一块上了楼。 斯达康公司的办事处挺大的。租下了这整层楼,跟前台小姐说了一声。秘书虽然有些奇怪曾永那俩人去而复返,但还是客气的让他们稍等,然后电话通知了总经理秘书。 不一会。对方回电,说把人领进去吧。 很快,陈扬等四人跟在前台小姐身后。进到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 在办公室里,陈扬见到了斯达康公司的副总经理张跃。 寒暄了一下,对方知道是开发区的大领导来了,张跃立刻换了副欢迎的嘴脸,让曾永等人鄙夷不已。这两天他俩可没少受这张跃的气。 洽谈进行得很顺利,对方对开发区的优惠政策很感兴趣,但是商人就是商人,仍然提出了不少条件。 小灵通项目未来的市场前景广阔。仅电信一家就将累计投资幼多亿元用于基站建设,先不说那贵得离谱的小灵通机子,光是生产小灵通信号发射器卖给电信就能旱满保收了。如果对方决定把厂子落户在辛庄开发区。那么在未来十年内都将会是开发区十分稳定的一个财政增收点。更别说还会带动其他相关产业的发展以及提供数千个劳动就业岗位了。 总之,从哪个角度说,都是件大好事。 也只有趁对方现在还只是个小公司的时候把他们拉过来,否则等对方真的发展起来了,恐怕开出的条件更苛刻了。 因此陈扬也不想计较那么多,在他职权范围内允许的他都点头答应了。双方最后就只剩下了一个问题。始终无法达成一致。 对方要求开发区同意他们任意选择厂址和面积,而这,却是陈扬绝不允许的。 就算你每年能创造十个亿的利税,他也不允许有人在他的规刑版图上指手利脚。 是的,这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这是他的底线和原则。 “陈书记,最近我们刚刚获得一笔风投,正准备扩大生产规模,你们开发区的条件也不错,但是关于厂区建设,我们有自己的一套思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张副总喝着茶,不急不缓的说道。 陈扬却是笑了笑,抬腕看了看时间。然后看向对方:“张总,关于这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根本没有可能。如果张总你坚持要任意选择厂址和面积。那么我想我们也没什么必要再谈下去了。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他径直从沙发上起了身。 旁边的曾永等几人都急了起来,这个大项目眼看着就要谈成了,谁知道陈书记一口回绝了对方,连一点余地都不留。真不知道陈书记是怎么想的,现在并发区别的啥也没有,就是土地多,给对方刑一块不就完了。多省心的事啊! 张副总脸色就是一变,想要留住陈扬却张不开嘴,毕竟上面领导下了死命令,对这个问题他没有松口的权利。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陈扬提醒了一下几个手下。 “哦!” 曾永等人忙应了一声,无奈的纷纷粑,寸。 陈扬正要跟张副总握手话别时。办公室里间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门门栓突然间响了一声,紧接着。门一开。从里面款款步出了一个大胡子。 陈扬微微一怔,这大胡子可不就是昨晚跟颜令国一块在高尔夫集场喝茶的那帮大老板中的一个吗? “呵呵,陈书记,又见面了。” 大胡子爽明的大笑着,迎向了陈扬。 陈掩下意识的跟他握了手,疑惑道:“你好,请问?”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吴总。”张副总在一旁插话道。 陈扬一下子全明白过来了,看来昨晚上这吴总是去找颜令国拉投资了。想来颜令国也挺看好这个项目的,便同意给斯达康注资。 当下也不说话。再次坐了下来。 见事情有了转机,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曾永等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呵呵,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想不到跟陈书记你谈判这么难。我还以为就我们这个项目的市场前景,你们开发区方面断然没有理由拒绝我提出的要求,想不到陈书记还是这么快人快语,想占点的的便宜都不行哟!” 吴总的话很爽快,也不遮遮掩掩的。 陈扬也是一笑,心里盘算着。这桩生意是没跑的了。昨晚上无意间教了伍定邦,却还附赠了这么个意外的收获,倒是他之前完全料想不到的。 比。,石比 果然,接下来的谈判进行得十分顺利。 由于细节方面前面已经谈得七七八八了,基于之前那个问题,吴总进行了让步,只是提出希望能在工业园北区建厂,陈扬自然也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双方当场草签了合作意向。正式文件将会在科博会结束后,双方再到辛庄签署。毕竟,这个项目很大。必要的媒体宣传还是少不了的。 等吴总亲自把陈扬一行人送到楼下。除了陈扬之外,曾永等人还云里雾里的,感觉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了一下。 本来,今天早上来这里能见到对方的副总就已经让他们够喜出望外的了,要知道昨天下午接待他们的只是个秘书而已,可没想到,陈书记一出马。不仅见到了对方老总,还当场草签了协议,而且陈书记在谈判中表现出来的强势,这简直是,” 没办法形容了! 再看向陈扬时,大家纷纷叹服不已,心说书记就是书记,分量就是比咱们这些人重得多啊! 把大鱼钓回来了,陈扬心情十分不错,就提议到附近就餐,大伙纷纷欢呼起来。 他们现在是在学院路,附近有很多高校和职专,因此这条街上餐馆旅社到处都是。 一路走过去。陈扬找了家看上去比较上档次,而且还算干净的中餐馆,领着人走了进去。 在大厅里要了个位子,点了菜,大家边吃边聊起来。 大家的心情都很愉悦,聊得挺欢畅,加上这家餐馆里时不时的会走进来一些清纯的学生妹,万伟和曾永两人趁机大饱眼福,而陈扬只是静静的坐在卡座里抽烟,到是那小周有点不乐意,经常偷偷的瞪曾永几眼。曾永则装做没看见。 两人间的这种眉来眼去的小动作可逃不过陈扬的眼睛,陈扬也没说什么,只是对这种办公室恋情很无语。他好像记得曾永可是有家眷的,心里琢磨着,回去是不是该把那小周挪个地儿了? 正说笑间,陈扬发现万伟两人忽然怔住,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就见餐馆的落地玻璃门一转,俏生生地走进来一名眉目如画的白衣少女,清丽淡雅。风姿卓绝。 如此出尘脱俗的美女身上却是穿着一条很校园的水兵裙子,此时虽然还没到冬天,但穿裙子还是有点太扎眼了。 而且你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她的下颌似乎总是不经意间轻轻仰起一个微不可闻的角度。据专家研究表明,这种女孩,要不是天生就是贵族大家庭的孩子,要不就是傻啦吧唧的傲娇女。 顿时,整个餐厅的食客学生。甚至是餐厅服务员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毕竟这如诗如画的少女平素绝不可见。 少女进了餐馆后就开始四处张望起来。似乎是在找人。 在柜台负责收银的老板也有点忘乎所以,竟放弃了他的阵地,主动贴到少女身边,笑眯眯的问道:“这位同学,请问你想吃点什么?” 少女有些厌恶的往边上挪开了一步,皱眉道:“我不吃饭,我是来找人的。” “哦,同学你要找谁?需要我帮忙吗?”老板继续腆着笑转了上去。似乎觉得能多噢一下少女身上的香味也是让人惬意的美事儿。 少女网想躲开,眼波流转间。突然一下亮了起来,指向陈扬的位置:“我找的就是他!” 陈扬一口茶网咽到半,顿时呛了一下,连咳了好几下。 见陈扬有点尴尬狼狈模样,少女的意的抿嘴一笑,如水仙花开,瞬间点亮了整间餐厅。 wwwW 第四十九章 提款机计划 是的,她就是颜玥。 同样的,陈扬也不会认为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碰巧的事,虽然这家餐厅离颜玥的学校很近。而且刚才颜玥自己也说了,就是专门过来找他的。 他只是有点想不通,颜玥究竟从哪打听到自己在这家餐厅吃饭的。 想不通干脆就别想了,因为颜玥已经笑盈盈的朝他走了过来。 本来,按照颜玥现在的年纪,她的笑容应该是羞涩的含蓄的,但她此刻脸上挂着的那抹微笑落落大方不说,而且还有点慎人。 很奇怪的一个表情。 带着这种奇怪的笑容,颜玥施施然走到了陈扬身旁,问道:“陈书记,你怎么到华海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呢?” “我没有你的号码。而且我认为我跟颜小姐还算不上很熟。”陈扬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的确,到目前为止,陈扬并不认为自己跟颜玥间的关系已经好到他来了华海就要互相见个面再一块吃顿饭的程度。 朋友完全谈不上,也就是一块跳过两支舞罢了。 泛泛的点头之交应该是目前两人间关系的最准确定个。 听到陈扬有点拒人千里之外的回答,颜玥眼中现出了些许恼意。但却还是挂着笑容,谦虚的问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陈书记,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抱歉,颜小姐,你也看到了,我真的挺忙的。” “你忙个鬼!”颜玥脸色一冷,咬牙在肚子里暗啐了一口。 紧跟着,就见她仿佛没听到陈扬的话似的,只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自顾自的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陈扬的对面,笑笑说道:“陈书记,听说昨天晚上你跟我表哥打了场高尔夫,那么我想你不会介意请我吃顿午饭吧?” 陈扬微微一惊,颜令国不至于这么无聊去跟女儿提起昨晚那破事儿吧?至于伍定邦,出了这么大的丑,更不可能了! 旁边的万伟和曾永都是做秘书出身的,何等眼尖,一听到这位美丽少女提起什么高尔夫,立刻就起了身,纷纷挤出笑对陈扬道:“书记,您有客人来了,我们就先回会展中心去了。” 陈扬心想既然颜玥来者不善,留万伟等人在挺不方便的,就微微点头道:“嗯,那你们就近叫几份外卖带回去吧。” 陈扬网把话说完,万伟两人立玄迫不及待的拉着懵懵懂懂的小周离开了餐厅。 不一会,服务员就把陈扬先前点的菜都端上来了。 看到菜,陈扬还真有些饿了,就对颜玥道:“好了,你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 “不急的,我还没吃午饭呢。” 颜玥边说着,从随身的小皮包里掏出了一袋纸巾,取出一张,然后拿起桌上的筷子和碗仔细擦拭了起来。 说实话,陈扬很反感颜玥这种大小姐做派,以前两人每次下馆子吃饭,只要去的不是五星级酒店,颜玥吃饭前都要干一遍这种活儿。很有点自欺欺人的意思,毕竟,那装菜的碟儿她可没办法擦干净。 当然,以前颜玥是把两个人的碗筷骨碟一起擦干净了,现在的陈扬可没这个待遇。她把自己的碗筷搞定之后,才旁若无人的盛了一小碗米饭。 陈扬一阵无语,正要起筷夹菜时,不想颜玥又急急的说了一声:“哎,你先等等。” 陈扬莫名其妙的顿住手。 紧接着,就看到颜玥拿起骨碟,从桌上的几盘菜里挑了些夹到了她碟子里盛好,以青菜居多,然后才招呼陈扬道:“好了,你快吃吧,吃完我再问你点事儿。” 对陈扬来说,颜玥刚才的举动绝对是件新鲜事儿,他记忆中颜玥好像没这个怪癖吧,再仔细一想,她跟自己好上之前好像还真没一块吃过饭,自己不知道她这怪癖倒不奇怪。 ,可 不过,这么一番做作下来,很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陈扬涵养再好,也有点不爽了。“啪”的拍下筷子,皱眉看向颜玥:“颜小姐。你是不是觉着我有肝炎会传染给你啊?瞧你那副德行,真让人恶心!” “讲究点卫生不好吗?”颜玥瞪着她那两只明亮的大眼睛看向陈扬,说完,自顾自的到先吃了起了。 陈扬被呛了一下,干脆不再理她,拿起网倒好的一杯冰镇啤酒喝了一大口。 过了一会儿,一直低头小口吃饭颜玥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一抬头,才发现陈扬根本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边喝着冰啤边看着自己吃饭。登时就有点羞恼起来,顿住筷子,不耐烦道:“你不吃饭,尽看着我干嘛啊?” 陈扬喝了口酒,冷冰冰的说道:“我看你中毒没有。” 中毒? 颜玥愣了一下,可很快就明白陈扬话里的意思,是把自己当成了古时候给皇帝试毒的太监了。一口饭再也咽不下去,气乎乎的说道:“你这人说话真讨厌!” “我就这样,你要不爱听麻烦你赶紧回你们学校去。”陈扬早想把她赶走了。说实话,他很不习惯目前跟颜玥间的这种关系,少女时代的颜玥身上看不既二后的那此鼎点。泼辣娇蛮有洁癖看不起人等等大小柑一的毛病倒是一样也没落下。 颜玥。多了一声道:“真的吗,陈书记?这就是你们开发区对待我们这些投资商人的态度吗?”跟着又不屑道,“就你这种态度,还好意思来华海招商呢!” 陈扬顿时怔住,有些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颜玥看他不明白,干脆直说了:“陈书记,我必须要郑重的告诉你,这次注达康公司的世纪风投是颜氏旗下的一支基金,而我,就是这支基金的拥有者及管理者,就你刚才的态度,我看我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咱们间的合作关系了 陈扬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臭丫头能找到这来呢,敢情那大胡子吴总给她通的气儿。 想了一下,没必要为了跟这臭丫头较劲而让一桩已经谈妥了的生意节外生枝,当即也坐直了身体,说道:“颜小姐,如果你是以投资商人的身份来找我的,那么我可以收回我才才所说的话。” 颜玥看到陈扬认真起来。心里就有点小得意,瞧瞧,这神棍前面还姐面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现在还不得乖乖就范。 她从小就跟钱打交道,这还是头一回体会到了金钱的魅力。 当即呵呵笑道:“陈书记,你知道就好哦。” 陈扬汗了一个。真是没什么耐性跟这个不懂事的臭丫头继续耗下去了,就问道:“颜姐,你前面说有话想问我,那麻烦你现在就问吧。” 颜玥也没心情吃饭了,放下筷子,说道:“好,既然这样,我直接问你好了。”顿了顿,她在脑海中把语言重新组织了一遍之后。才接着说道:“陈书记,我看过你写的一篇关于目前正在发生的东南亚金融风暴的分析文章 陈扬微微一怔,虽然以颜家这个红色资本家族在共和国经济圈里的地位,能拿到那份内参不算奇怪,但颜令国居然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参阅,倒还真是件怪事儿。 颜玥继续道:“没错,你之前分析预测得十分准确,可是,照你文章所说的,香港将会在旧月下旬左右遭到风暴侵袭,可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是风平浪静的呢?” 陈扬没想到颜玥会问起这个。 事实上他最近除了忙招商的事,一直都紧盯着香港的市场。 本来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本次金融风暴的第一阶段中,国际炒家在泰国,菲律宾,印尼,马来西亚等国狂捞一票后,到了旧月下旬,国际炒家们将移师国际金融中心香港,矛头直指香港联系汇率制。但今天已经是。月2号了,香港股市预想中的两次大暴跌并没有如期而至。 而历史之所以会发生改变,全是人为因素造成的,幕后黑手自然便是陈扬让项谨在美国操纵的那支神秘的红旗基金了。 丰实上,在东南亚几国狂捞一票之后,索罗斯惊愕的发现,有支神秘基金似乎比他动准更狠,步步料他先机,他有种帮别人打了场长工的感觉。 ,万比北 就拿泰妹来说吧,索罗斯从月份就开始大举沽售泰袜,他们的招数只有一个。:筹集资金,狠抛泰妹。一直以来,他旗下的量子基金开始节节挺进。与此同时,泰妹贬值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泰妹兑换美元的汇率屡创新低。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几乎没怎么遇到泰国政府的抵抗,往往是泰国政府刚刚宣布募得了多少多少亿美元来吸纳泰妹护盘,立刻就会有股神秘资金狂砸泰铩,无形中助了他一臂之力。起初,他并不怎么在意,毕竟这次的行动,有很多闻讯赶来的游资参与其中,大家都奔着同一个目标来打劫的,可以说不分彼此,只不过是跟在他**后面闻风而动赚点差价罢了。 但是,在血洗完东南亚四国之后,在接下来的新加坡、台湾,他先后受阻,只舌到了点皮毛,除了新加坡政府采取了诸如拉高利率等积极应对措施外,他事后还查到,原来这支神秘资金突然改变风向,不但跟打劫者不再守望相助,反而还从中反戈一击大捞了一票,这个发现让这头金融老狼几欲抓狂。 他当即命人继续严查,终于查出了这个仿佛开了天眼一样的幕后投资资金的背景。 这是一家名叫红旗的对冲基金,管理者才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漂亮的女人。于是,他立玄让手下人去联系这个来自东方的女人,希望对方合作,他甚至放出狠话,如果在接下来的“超级提款机”计刮中,对方不乖乖合作的话,保管让它血本无归。 但很可惜,如果索罗斯的狠话是在几个月前放出来的,那么还有一定威慑效果,可现如今,这支跟风打劫的基金早已经不场时候的那株小树苗了。据他手底下的高参分析,就算按最保守的盈利估计,这支基金目前也已经手握百亿美元以上的资金了。就这个实力,虽然还没达到量子基金的规模,但也绝对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了。 不久后,索罗斯就收到了该基金掌控人的正式回函,除非量子基金以内部价低价转让嚣卜出来否明,红旗基金将不会参与到他那所谓的世伽披款机”计划中来。 也正基于此,他才迟迟没有对外狂妄的宣称对香港展开“超级提款机”计利,他知道对方既然是中国人,那么肯定会在到向中国政府,到时候中途插一脚,就麻烦大了。 于是乎,香港最近风平浪静。歌舞升平。丝毫没有半点要被东南亚“病毒”感染的迹来 以上这些前因后果陈扬了然于心,不过。他可不会跟颜玥透露半点。而且他深知自己的力量还没有强大到彻底改变历史进程的程度,他现在只不过是让历史在这个节点上卡壳了一下,索罗斯这头假寐的老狼绝不会放过香港这块眼看着就要到手的肥肉,推迟动手并不等于不动手,该来的还是会来。就像暴风雨前夕的宁静,平静的外表下孕育着一片杀机。 事实上,这趟高速狂奔的打劫列车,陈扬到现在都还没搭过瘾呢。只是他知道索罗斯必定会在香港遭遇共和国强大的狙击,他才暂时下车并且扭转枪口而已。 接下来的韩国站,日本站,他将再次登上“打劫号”列车成为索罗斯的亲密战友。而到了那时,索罗斯或许会膛目结舌的发现,这个同行会比自己更加疯狂去打劫那两个流氓国家。 至于最终的决战,将会在明年十月的俄罗斯了。 陈扬甚至已经策发好了一个代号为“狂吻俄罗斯”的神”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趟豪华圈钱列车上驶到终点站时,将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颜玥见陈扬一直在皱眉思考问题,久久的不发一言,终于忍不住把娇嫩的小手伸到陈扬眼前晃了晃:“喂,你怎么了,你到是说句话啊?” 陈扬哦了一声,这才把心思从漫天飞舞的钞票中收了回来,问道:“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颜玥差点吐血,这人思考了半天,竟然吐了这么句让人疯掉的话来?她一咬牙,恨恨的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你不是挺能装神弄鬼的吗?怎么这次到了香港就不灵了?” 陈扬皱眉看向如,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就问道:“颜小姐,该不会是你最近发现你父亲在偷偷的筹集巨量资金,你担心他会中了国际金融炒家的圈套,亏个血本无归吧?” 颜玥顿时怔住,看向陈扬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奇怪起来。 而陈扬一点也没有猜错,颜家向来是政府操纵民间资金的桥粱,最近东南亚愈演愈烈的金融风暴让高层清楚的认识到,香港迟早会遭到袭击,因此一直在做着各项准备工作。而颜令国也一直在秘密筹措资金,随时准备在香港配合“国家队”跟国际炒家决一死战。 颜玥心中甚至隐隐有种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幸亏他是个官员,要是他也经商的话,真是个恐怖的对手。 “颜小姐,你怎么了?”这回轮到陈扬用筷子把颜玥的魂儿勾了回来。 “哦,没什么。”颜玥摇了摇头,又继续刚才的话题,问道:“陈书记,虽然你在内参上发表的文章不算准确,但我仔细分析过,国际炒家不可能会就此罢手,香港在劫难逃,在你看来,如果我们颜家参与进去,赢的机会有多大?我指的是不靠“行政手段”如果双方各凭实力,用钱去玩,谁的赢面更大点?” 陈扬闻言顿时对颜玥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虽然他早知道颜玥在做生意上很有一套,但现在这丫头才二十岁不到就已经有这种头脑了,说实话,若不是自己先知先觉了,说不定还不如颜玥呢。 ,万比北 “呵呵,颜小姐,我看你真是问道于盲了,我既不是央行行长也不是神棍,怎么算得出谁会赢呢?再说了,我自己一摊子事都没搞清楚呢。” “你!” 陈扬的答案显然让颜玥很不满意,她愤然站了起来,已经初具规模的胸脯不住起伏着,显是气得不轻。也是,她自认为自己低声下气的来向陈扬询策,没想到陈扬却是这种敷衍了事的态度,让她如何不恼? 陈扬见她这副认真愤怒的小模样,心中不由一软,给她吃颗定心丸好了,叹口气道:“好吧。你如果非让我说,那我只能告诉你,据我的分析和推测,这场风暴很快就会波及到香港,而对方应该会在港币和港股两方面对港府双重施加压力,恒生指数最少会遭遇两次以上的千点暴跌,但咱们共和国政府可不是吃素的,帝国资本主义的野蛮行径必将遭到迎头痛击,失败是可以预见的。” 颜玥的脸色变了变,对陈扬的这番说辞有点怀疑,想了想才道:“陈书记,你是个党员吧?” “废话!”陈抚哭笑不得。 “难怪呢!说话拿腔拿调的,讨厌死了!” 颜玥轻哼了一声,抓起包包,转身快速走向了餐厅门口。 真是不可理喻! 陈扬看着颜玥那因为走得太急而翩翩扬起的裙袂,忍不住苦笑着皱起了眉头。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五十章 睡着了 ,一月七日,科博会讲行到了最后一下午五点,收工完毕后,陈扬召集了所有工作人员抢在展位租期到点前,临时开了一次小会,大的总结研讨会议将回到辛庄再召开。 会上,首先由本次开发区招商代表团副团长,经贸局局长曾永把初步统计出来的成果向大家进行了通报。 据统计。本次科博会短短七天时间里。辛庄开发区展位共接待了八万多人次的莅临,其中主要得归功于那部没有结局的宣传片,共计达成投资意向的企业或个人共六十五项,意向金额达到人民币4旧乙元。其中斯达康公司的投资就达到引乙元,占比超过端。 比。,万比北 同时,不仅仅是招商项目取得了丰硕成果,开发区此次出门前向省科技星火基金会申请到了一百万星火扶持基金,也在本次科博会土精挑细选了十个高校学子们的最新科研成果,每人给予了十万元的创业基金。当然,创业地址也必须是在辛庄开发区内。 最后,陈扬做了总结发言。他首先向所有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同志们,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辛勤劳动和艰苦付出,在条件极其恶劣,经费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大家克服了种种困难,超额完成了本次招商任务。其中涌现出了很多先进事例。时间有限,在这里我就不列举了。回去后。我会向市委市政府申请,给区经贸局及代表团其他相关人员请功 陈扬话音一落,下面响起一片掌声。 他不仅罚款狠,而且从来不会吝啬对下属的鼓励,据不完全统计,他上任以来三个多同时间。在大会小会上发出去的不要钱的奖状和表彰。已经累计超过三百次以上。若干年后,有心人会发现,在陈扬主政开发区的那段时间里工作过的干部,他们的档案袋总是会比别的地方干部厚很多,都是些奖状和罚款单。这些日后活跃在全国各地官场的干部们。隐隐形成了一个小圈子。有人开玩笑说,这是陈书记鼓捣出来的“奖状系 陈扬并不知道,他在这里发表热情洋溢讲话的同时,会展中心五楼的一间监控室里。一个美丽少女正一动不动的坐在一张靠椅上看着他的表演,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这位少女能自由出入松房重地。自然便是这个会展中心的老板颜令国的女儿颜玥了。 那天在校外的一家中餐厅碰到陈扬的当天下午,也就是。月2日下午,港股大盘突然由红转绿,变盘开始下跌。当天傍晚,颜令国给正在学校食堂打饭的她来了一通电话。说是要出去出差。但她知道,父亲一定是跑香港去了。心中不由想起了中午陈扬跟她说过的那席话来……月3日。恒芒指数暴跌了7旺巫点……具4日,黑色星期三,恒生指数继续这一势头,重挫了劲点。陈扬的预言应验了。!!月日。对于港元前景的担忧使香港银行同业拆借利率节节上扬日仅为7左右的隔夜拆息一度暴涨劝倍。在这种市场气氛下,港股更连续第扛次受挫。下跌幅度达,再次重挫千点以上。 国际炒家首次冲击香港市场就大获而归。 当天下午,香港特区财政司司长曾荫权表示:“我不认为这是股灾。无论如何,特区政府将誓死捍卫港元汇率与此同时,香港金融管理当局总裁任志网也发表讲话。声称金管局已于前一天晚上击退炒家。 同日晚上,她父亲颜令国,这位曾经登上时代封面的大陆经济圈的风云人物高调出现在一个新投资基金成立的发布会上,宣称将大举入市投资港股,并表示看好香港的发展前景。 几乎就在同时,最近在华尔街掀起狂澜的红旗基金总负责人。通过十多家国际顶级媒体发表了一则简短声明。声称将全面入市港股。有记者问,红旗基金是打算抄底还是参与索罗斯的“超级提款机”计利中来。该负责人没有正面回答,一时间各种流言四起。 收到这条消息后,颜玥当晚就让人打听到了陈扬入住的地方,并且在晚上十点多钟赶到了昌华宾馆。却被告知,陈书记这两天根本就没看到人。于是她只能悻悻而归……月6日。港股虽然还是有小幅下挫,但已经企稳。 颜玥再次来到昌华宾馆,但是仍然没有找到陈扬,等她赶到会展中心时,才发现陈扬正忙着向十几个来采访科博会的中央及地方媒体大肆推销他的辛庄开发区。她有种被甩了一把的感觉。当即让保镖找到陈扬。却被对方用“没空”俩字给打发了。 到了7号,也就是今天,连翘了好几天课的她不得不回学校去交代一下。直到下午才匆忙赶回会展中心。这次她倒是跟陈扬说了两句话,但陈扬以马上要开总结会为由再次打发走了她。 于是,她只能跑回会展中心的监控室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在楼底下忙着开会的陈扬。 她很好奇陈扬会为他那个开发区都引进些什么投资项目? 在总结里,她听说陈扬拒绝了一家颇具实力的化工厂将近五千万元的投资,并且接连签下了十几个不知名的小项目后,再逐一对照自己在那份内参上看到的文章内容,她不由对陈扬的举动更加好奇起来。 正思考着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接起来一听,是班上的辅导员廖老师打来的。 “廖集师,有事吗?” “是这样的小玥同学。学校管乐社李老师的爱人前面出了车祸。今天的晚会就由你来顶替李老师。” “耳我请了假的啊,我晚上有其他事呢。廖老师。” “那不行,我已经跟校领导推荐了由你去帮忙。” “廖老师,我真有事,您叫别人去不成吗?学校里又不是就我一人会弹钢琴,班里的萧晖不是也会吗?” “今天的晚会参加人员都是各所名校的老师同学,所以我们一定不能马虎。你的钢琴水平就是比起李老师也不遑多让,萧辉能跟你比吗?”廖老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小玥同学,不是我说你,在班里我对 ……汪够宽容了,你环跟我讲条件。就这样了,你六点半钟儿要赶回学校,我挂了啊!” 嘟嘟心 一阵忙音传来。 颜玥气乎乎的把手机摔在了桌上,然后起身往大门方向走去。 快走近大门时,她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又看了一眼录像里侃侃而谈的陈扬,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傍晚六点。华海大学新落成的大礼堂里济济一堂。 由国家科委,华海市委市政府,各地方政府,全国十二所顶级高校等单位联合举办的第五届全国科技成果博览会暨招商洽谈会的闭幕式在这里隆重举行。 闭幕式会议的规格很高,国家科委主任柳少华同志,华海市委书记、市长都纷纷到场。 另外,做为本次科博会的东道主,华海市政府把所有参展单位及个人。以及所有到场参加招商洽谈会的各地方政府代表都邀请到了这里。 辛庄开发区招商代表团的一行人被组委会安排坐在了东区后排比较远的地方。不过陈扬做为交州市领导。却跟交州招商团的秦副市长等人一起。被特别邀请到了比较靠前的位置就坐。 会上,柳少华同志代表科委发言。高度赞扬了本次科博会取得的成果。接着,各级领导先后发言。会议进行到最后,由市长王书林同志把会旗移交到了下届科博会的承办城市深市市长陈万发同志手里。 陈扬是实干型的领导,除非是他主持,否则对这种会议不怎么感冒,会议网开始没多久,他看了看周围,都是些不相干也不认识的其他地方的领导,干脆就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休息起来。 没办法,他之前已经忙了个星期。尤其是前几天,他几乎没有合过眼。一直在密切关注香港的动态,同时。他还专门新配了一台手机,在那几天里,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跟项谨保持在通话状态。 直到昨天凌晨,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的他才抽出时间回到旅馆睡了两个钟头。今天一大早,他又强逼着自己起床,赶到会展中心投入到招商工作中。没办法。今天有个想投资搞电动车项口的大客户要来,他不去曾永等人搞不定。 本来这个闭幕会他都不打算来了的。但交州方面有要求,全体都要到场,他才勉为其难的来到了现场。 耳现在他眼睛网一闭上,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个多小时后” 支持人高声宣布会议结束。 比。,万比北 不过,此时陈扬睡得正香,压根就醒不过来。 其他领导纷纷退场的时候,一直在他旁边的两个来自深市的干部看了陈扬一眼,心中估计是鄙夷居多,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居然在开大会时打瞌睡,纷纷摇头起身,从陈扬身边走过。 过了许久,领导们已经退场完毕,就见远处有一个干部打扮的同志快步走到了陈扬座位附近,看到陈扬竟然困得在靠椅上睡着了,心中不由感叹起来。唉。陈书记真是我等党员的榜样啊一 但是,感慨完了之后,他用力揉了揉自己发涩的眼眶,还是轻轻拍醒了陈扬:“书记,陈书记,您醒醒。” “啊?” 陈扬这才猛然间反应过来,一看旁边,先前坐他身边的那俩深市的干部早不知道去哪了。而且前面的主席台上的一溜领导也已经人去太空。不由暗吃了一惊。 忙问万伟道:万,会议结束多久了?” “十分钟左右吧。”万伟看了看表道,跟着又说,“陈书记,刘主任已经定好了饭店。大伙现在都在外头等您呐。” “哦,怎么不回昌华宾馆了吗?”陈扬讶异道。 万伟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陈书记,大伙想着都来了华海一个礼拜了,现在事儿也办完了,就想吃顿好点的,您放心,超出标准的我们自己掏钱补上。” 陈扬不由笑了起来,这几天自己是没怎么休息,可招商团的同志一天也就只能睡四五个钟头,想想也够累的,就点点头道:“好吧,你跟刘主任说,明天我给大家放一天假。大家好好逛逛华海。该购物的购物。难得来一趟,也不能空手回去了。” 万伟闻言心中就是一喜,不过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忙把陈扬搁在前面桌子上的包拎到手里,说道:“陈书记,咱们走吧。” 陈扬现在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想好好的躺床上睡一觉,就摆摆手道:小万,我就不去吃饭了,待会儿我直接回宾馆休息。” “您不去了?书记,那怎么成?大家都等着跟您喝杯庆功酒呐。”万伟急道。 “呵呵,行了,别跟我面前装了,我不去你们怕是私底下都乐开花了吧!” 陈扬说笑着,从万伟的手里把自己的手包拿了回来。万伟是他的亲近下属,因此也不忌讳。当着万伟的面,拉开手包拉链。 万伟顿时怔住,入眼处捆捆的百元大钞,几乎把包塞满了。虽然早知道陈书记很有钱,但没想到陈书记光是这手包里就塞了四五万块钱。顿时一阵后怕,心想以后可不能随便帮陈书记拎包。万一搞掉了自己上哪赔去? 接着,陈扬从包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看样子起码三四千块,数也没数就塞到了万伟手里:“待会儿拿去结账,点菜时别小里小气的,省的让华海人民笑话。” 集伟接过钱,心中感动万分。跟着陈书记就是吃香的喝辣的还不违反纪律。接着又劝了陈扬一声。可陈扬还是摇头。他也知道陈扬很疲惫,就自行先离开了。 万伟走后,陈扬网想从位置上起身。想了想,他居然又坐了回去,继续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 只一小会工夫。就立马又睡着了一 不过,陈扬这回没能睡多久。又过了几分钟,到了七点四十左右,大礼堂陆陆续续的涌进来了一大帮学生。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轻声叫他道:“哎,这位同志,你醒醒!” 第五十一章 学生会轶事 陈扬的是个维持晚会秩序的老师,胸口卜挂着救腆丁,属干助理导演一样的角色。 陈扬茫然醒来后,四平里看了一眼,面前这排桌子已经摆上了一些写有名字的三角牌还有矿泉水。 燕京大学副校长田芳林,水木大学重力研究所所长方填海,华中科技大学校长周川一 一大串长长的校领导名单。 原来自己占了领导的位置了。 不由苦笑一声,想找个清静地儿休息一下都不成。 转过头。边从靠椅上起身,边对那位面色僵硬的老师笑笑说道:“不好意思,这位老师,我刚才在这儿开完会,不小心睡着了。” 执勤老师面无表情的道:“那请你现在离开吧,我们这里马上要举行晚会了,领导一会就要入场就坐了。” 陈扬回头看了一眼后排,学生们正井然有序的陆陆续续入座,心知不走也不行了,就朝那位老师笑着点点头道:“好的。” 跟着拿起放在桌上的手包,径直往侧门方向走去。 网出到门外的一处花圃旁,手机响了起来,他便打开手包,把手机取出来,一看。是项谨打来的越洋电话。赶紧接起。 “怎么了,项谨。是不是那边出什么事了?”陈扬的心还吊在香港。接通后就急忙问道。 “没出事我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吗?”项谨忿忿的声音传来,接着就又是一连串的很不满的抱怨,“陈扬,你知道吗,我现在可后悔了。当初我怎么这么多嘴跟你说我在这里炒期货干嘛啊,要不,你也不会让我来这里了,我都想哭了忠” 陈扬静静的在礼堂附近散步,聆听着项谨的抱怨,默默的体会着这些抱怨背后所包含的浓浓的情意,只能苦笑。 这几天项谨就老是用这种愤懑不满的态度跟自己说话,他心里其实也很过意不去,如果不是自己脱不开身,他真的很想立刻飞到美国,好好的跟项谨温存一下。成功,总是需要跟人分享的。 ,万比 他其实刨良想念项谨。 但是,没办法,这种捞大钱的事儿他交给谁都不放心,只有交给项谨,他才能够完完全全放心。 项谨见陈扬久久的不说话,以为他怎么了,忙把声音软下来道:“陈扬,你还在听吗?” 陈扬轻笑着点头道:“在听。” “你生气了?” “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骗人,你一定是生气了,你一定嫌我老是在你面前唠叨。” “没有。” “真没有?” “嗯。” “胡说,可惜我现在看不到你的表情,不然我一定能知道你是不是在骗人!” 陈扬叹口气道:“项谨,我想你了。” 这句话说完。电话那头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他叫了几声项谨的名字也没人应。 项谨一定又哭了吧? 陈扬不由苦笑起来,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对项谨说这些太酸的话,但就是忍不住。 “项谨,前天晚上你睡觉前都在干什么啊?” 电话那头立玄传来了一声“呀”的惊呼,紧接着就听到项谨急急忙忙回话道:“你,你,我不许你再跟我说那些话了。” 陈扬哈哈一笑:“我说了什么话了?” “总之我不许你以后再说了,还有,还有我也不会再在电话里头学给你听了的。”项谨貌似急得都快哭了,偏又不能把陈扬的话重复一遍。只好飞快的把电话挂了。 “挂这么快干嘛,我也没说什么啊!” 陈扬撇撇嘴笑了一笑,网想把电话拨回去,不想附近突然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循声看去,好像是从花坛对面传来的。好奇之下,赶紧绕了过去一 西海岸,曼哈顿一间高级豪华公寓里。 项谨满脸羞红的抱着一个枕头。手里拿着一张陈扬跟她在东山家里的合照,靠坐在软绵绵的床榻上,脑子里尽是前天晚上陈扬跟她说的那番话。 其实陈扬真的没说什么,只是回忆了一些以往两人亲热时候的一些私话儿,这些都是很私密的东西,只有他俩自己能听得懂。到最后,陈扬居然很无耻的让项谨学几声**声来听听。项谨起初死活不肯,但陈扬却告诉她,自己现在就在华海出了名的富豪大酒店,她如果不肯叫,那他就打电话约人来了。虽然明知道陈扬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是她心里还是莫名紧张起来,被逼无奈下,只能极度难为情的嗯啊了两声,陈扬倒也没怪她敷衍了事。哈哈大笑了几声便饶过了她。 可是,电话挂了之后,那天晚上项谨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了。本来好端端的,楞是被陈扬勾起了心底里那丝邪恶的**。只想立玄飞到爱郎身边,让爱郎好好的疼爱自己一番。 此刻,她捧着俩人的亲密合照,竟有些魂不守舍起来,忍不住低下头,亲了相框里的陈扬一口,小腹处感觉一阵臊热,滚烫的大腿不觉绷得更紧了些一 华大校园,大礼堂旁边的花坛背后。 陈扬绕过去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自己前面没听错,还真就是个熟人,而且是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熟人。 林语? 她怎么会在这儿? 还有,她旁边那男的是谁?是她在大学里交的男朋友吗? 陈扬问她,为什么好端端的不在学校里带着,跑到这儿来干嘛?可是,紧接着追上来的那个男生却让他立刻顿住了脚步。 万一对方真是林语的男朋友,自己这么一冲出去,就太尴尬了。 在他心里面,林语就跟个普通的邻家小妹妹一样。网好碰上了自己。自己见她可怜就帮了她一把,仅此而已。绝对没有任何施恩图报或者要染指对方的想法。 他没有兴趣也没有权利去干涉林语的人生,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做什么工作,交什么朋友,得由她自己决定。 停下后,他的站位还不错,网好被一簇盆栽遮住了。 “林语同学,你怎么跑出来了呢?”追上来的男生说道。 “你,你,卞主席,你别跟着我了。我,我不用你教我的。”林语边说边有些害怕连连往后 “林语同学,你怎么说这种见外的话呢?我们是同耸,你琴弹得不好,不过这不怪你,毕竟你上大学才开始练的琴嘛。但是,我做为你的学长又是学生会主席,有义务要帮助你的啊!”男生紧跟了上来。“快,没多少个节目就该到你了。 “我不去,陈书记说我弹得很好的,还有,我,我不想演了。”林语又往后退了一步。 陈书记是谁?卞主席有点纳闷,学校团支部好像没有姓陈的书记吧?但还是温柔的冲林语笑笑,上前一步道:“林语同学,你真要是不想演了我也不勉强你,不过待会儿晚会结束后,我会在附近的田吧订个包厢庆祝生日,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做为的舞伴。” “我不去!”林语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卞主席恼火了:“林语同学,别给脸不要脸啊,你说,你是不是不想毕业了?” “我学习成绩很好的,你凭什么不让我毕业?”林语有些害怕,继续往后退。 “哼哼!”卞主席冷笑两声,“凭什么?林语同学,我看你可真够幼稚的!知道我们学生会是干什么的吗?” “毕不了业我也不去!你快点走吧,不然我就要告诉带队的唐老师了。”林语的语气硬了起来。 “唐老师?哼,我告诉你吧,她是我老爸养的小蜜。”卞主席相当不屑,有点要急不可耐的往前扑了上去。 “你站住,不然我喊人了!”林语急中生智,声音徒然提高了几度。 周围不时有学生走过,卞主席很理智的顿住脚,强自压下火气,当即改威逼为利诱:“林语同学,既然这样,我也干脆把话挑明了吧。你知道的,我追求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一个没门没路的乡下丫头,跟了我,我保证你以后毕业能进总政文工团,如果你想当明星,我也可以把你介绍给张大导演,张导最喜欢新人了,到时候我再写个跟《红高粱》一样的剧本,包管你跟巩俐一样,一炮而红。” 正如卞主席自己所说的,他追求林语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以前以为凭着自己的家世和相貌,追到林语这种乡下丫头简直是分分钟的事,就一直保持着一副温文尔雅的好学长嘴脸,但眼看着明年都要毕业了,别说把林语泡到床上去了,连小手都没能摸一下,卞主席这回可真是急得上火了啊。难得这次有机会出来,带队的又是他老爸的小情人唐老师,他就打算好好利用这次来华海跟其他大学交流的机会,誓要把这个撩拨得他茶饭不思的小美人摁在床上不可。 前面排练节目的时候,人林语本来一个人好好的在练琴准备节目,可他却恬不知耻的转了上去,非要纠正林语的几个根本不存在的音准问题。 林语以为这个主席是好意,就虚心向他请教。谁知道,接下来林语网弹了几个音符出来,卞主席就一脸严肃的站在了她身后,两手从林语腰上钻了过去。貌似是想要学《第六感生死恋》里的男主角那样,人家玩瓷器,他玩乐器,总之一个道理,就是想名正言顺的揩油。 这下林语哪还忍得住,赶紧撞开电子琴架,逃到了花圃。而卞主席则锲而不舍的追了出来。 这才有了之前那出戏码。 而林语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见卞主席停住脚步,而且还虚情假意说些不着边际的废话,竟然还真相信了,跟卞主席废起话来:“我不要你帮我的,而且我也已经找到工作单位了,等毕业后我是要去给陈书记当秘书的。” 见林语软硬不吃,卞主席真是火大了。大怒道:“林语同学。这陈书记到底是什么鸟人?是不是教务处姓陈的那老家伙?你怎么老是提起他,你是不是跟他有一腿?” “你胡说什么,我不许你侮辱陈书记!”林语满脸胀红的大声道,顺手把手里的一份钢琴乐谱狠狠的朝卞主席身上砸了过去。 “哎哟!” 卞主席没想到在他印象中像只小猫咪那么温顺可爱的林语会突然间爆发,猝不及防下,被砸了个满头满脸。 别说,别看林语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手劲还真挺大的。 可是,这下子却是把卞主席给彻底惹毛了。 恼羞成怒的卞主席狼吼一声,拨开挂在肩膀上的乐谱,朝林语猛扑了过来… “啊!” 林语脸色一变,急往后退,不想,却撞到了一个人怀里,不禁惊声尖叫起来。 ,万 嘭! 一声闷响,卞主席胸口挨了一脚,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蓬! 他狠狠摔到了地板上,捂住胸口翻滚起来,嘴里嗷嗷的嚎叫个不停。 林语同样也不好过,她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人从后面偷袭了上次卞主席偷袭时,她发现得早,幸运的逃掉了。可是这次就不同了。她被卞主席所迫,自己往别人怀里撞了上来。发觉不对时,网想逃出来,没想到身后这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裙子后领,把她给拎了回来。 “你是谁?你,你快放开我!” 林语急得当初哭了起来,都忘了要转头回来。 “别叫了!哭什么啊!” 身后男人不耐疑的呵斥了一声。 “你” 林语猛的怔住,心脏忤枰的剧烈跳动起来,再一回头,果然,看到的是她经常会做梦梦见的大恩人陈书记。 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道:“陈书记,真,真的是你吗?” “林语你过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然后跟我走人!” 陈扬松开了林语的衣领,指了指还翻滚的卞主席,眼睛里满是鄙夷。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生会就成了藏污纳垢的组织,一部分素质低下的学生会干部为了党票,为了毕业后留校或者能推荐个好单位,这帮学生干部彻底沦为了学校的走狗,削尖了脑袋巴结老师,欺压普通同学。而且,这种现象几乎在每所大学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着。 林语哪敢上去打人啊,见陈扬松开了她,她忙用手小心翼翼的扯住陈扬的衣角边儿,低下头,怯生生道:“陈书记,我,我不敢打人。”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五十二章 教琴 品勿叹口与,伸年揉了揉林语的脑袋,说道!“林语,联联…说过多少次,你要自信点,别没事就跟别人点头哈腰的,像这种混蛋你就要大耳刮子抽他,懂了吗?” 林语没敢抬头,咬唇嗯了一声,却还是没敢挪步。 “林语,你们还在这里啊小宏,你。你怎么了?” 远处一个挂着块塑料牌子的女人和几个同学一块急奔过来,网喊了声林语,可一看到还嗷嗷乱叫卞主席时,立刻脸色大变的把卞主席从地上扶了起来。 陈扬看向领头的这个老师,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果然有点小蜜的潜质,如果不是她胸口挂着块牌子,说她是老师怕是谁也不信。便问向一旁的林语:“她是你们学校的带队老师?” “嗯,她是我们学校的唐老师。”林语点点头道,说完偷偷瞧了一眼陈扬,但看到陈扬又回头看向她,她立刻脸红耳赤的低下头去。显然以为陈扬还在生她的气。 ,王珐比北 “唐,唐老师,他,他们”卞主席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陈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句整话。 “林语同学,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老师吃力的扶住内伤严重的卞主席,厉声问道。 “唐老师,卞学长他,他想非礼我,我就” “林语同学,你别乱诬蔑卞宏同学,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怎么会非礼你,而且现在明明是他被打伤了。” 林语网说话到半,就被唐老师厉声打断了,边说着,她有些胆怯的看向陈扬,事情很明显,她手下的学生被眼前这个长相跟凶悍完全沾不上边的男人给踢伤了。 她拉着手下同学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当机立断的吩咐道:“钱小牛,你们两个立刻把卞宏同学送到华大医务室小玲,你去叫学校保卫处的人来。” 林语一听“保卫处”这几个字就急了。在她印象中,保卫处那些保安个个都跟恶狼似的,立刻上去跟唐老师求情起来:“唐老师,都是我不好,您别叫保卫处了,好吗?” 唐老师冷哼了一声,昂然看向陈扬:“我告诉你,你打了我的学生,你要是敢跑我立刻就报警。” “唐老师…” “林语,你回来!” 陈扬冷喝了一声,打断了林语。 林语急得跟什么似的,可却不敢违拗陈扬的话,只能走回到陈扬身边,还是扯着陈扬的衣角。 陈扬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待在林语身边,林语今后还得回学校读书,今天这事很有必要给这种误人子弟的老师和这什么卞主席一个严厉警告,不然以后回到学校,林语将后患无穷。 想到这,他没有理会唐老师如看杀人凶手一样的目光,拿出手机,飞快的拨通了纽葫芦的电话。 “老纽,你认识燕京音乐学院的校长吗?”陈扬很清楚,别的地方不敢说,至少在燕京的演艺圈里,纽葫芦还是混得挺开的。 “认识啊,汪校长和几个系的主任都是我的老朋友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纽葫芦听陈扬的语气严肃,忙回道。 “有点小麻烦,林语跟他们学校的同学跑到华海大学搞交流活动,有一个姓卞的什么学生会主席想非礼灿” “操,妈的谁不长眼啊,你等我电话!”老纽的骂声中有自责的成分,毕竟当初是陈扬托他帮忙照顾林语的。 嘟 陈扬哭笑不得,这老纽真是,起码等自己把话说完嘛! 那边厢,唐老师和剩下的几个同学都有些惊愕的看着陈扬,前面陈扬在电话里提到什么校长的,让他们有点狐疑,心想这人不是在装样吧? 可唐老师才狐疑了不到两分钟,就见自己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愣了一下,立刻翻出来接起。 唐老师讲电话的声音很陈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看见她一脸谄媚的笑容,连连嗯嗯啊啊的点头应和。 陈扬心中冷笑,同时对老纽的能力有点刮目相看,这么短时间就搞定了,看来他说自己跟那什么汪校长是老铁有一定可信度。 这时,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不用想,又是纽葫芦。 “陈扬,我跟那老汪说了,他亲自打电话去问带队到华海的老师了。对了,你说的那姓卞的小子是京南演艺老总的小儿子,妈的。明天我就让他们公司啊,这样先,我呼机响了,老汪给我回话了。” 陈扬苦笑摇头,这老纽可真是,自己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网挂上电话,抬头一看,远处,几个保卫处拎着警棍的人还没走到面前就被唐老师拦住了。 过了一会,就看到那什么唐老师跟保卫处的人解释完之后,一脸讨好的朝自己走了过来。 “啊,陈,陈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是个小误会,您看”唐老师边说边尴尬的把自己的手机递到了陈扬面前。 看到唐老师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陈扬连多骂她两句的兴趣都没有了,接过手械 “啊,真对不起,陈先生,我,我是声乐系的孙主任。”电话里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没事。”陈扬看了一眼唐老师,唐老师连连朝他讨好的点头,就对着电话说了声:“一个小误会,说清楚就行了。” “哦,好的,好的。” 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了唐老师。 唐老师这才抹了把额头上的大汗,跟着又邀请道:“陈先生,一会有您表妹林语同学表演的节目,您要是有时间,可以到后台欣赏。” 陈扬心里好笑,这老纽倒也真能瞎编。不过他也懒得解释,毕竟有这么个关系,林语以后也能安生点。 不过他现在困得要死,就想开口拒绝,可转头一看林语,却发现这个小丫头满脸的兴奋,心中一软,就笑着朝幕老师点点头:“好吧。” 一场小风波消饵于无形,只有卞主席倒了霉,此刻他捂着胸口躺在医务室的床上仍不得安生,满脸冷汗的拿着手机,话筒里尽是他老爸的咆哮声,右手不住哆嗦着,差点连手机都拿不稳了。 后台的一个很大的准备间里。 里面有不少准备上场表演的同学在这里做着准备,侧面有个帘子,一拉开就能看到舞台上的情况。 “陈先生,一会您在这里看表演吧,只是这里不是我们学校,地方太委屈您了。”唐老师谄笑着帮陈扬拿来一把椅子。 “哦,没事儿,谢谢你了,唐老师。”陈扬点头笑道,他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何况这个唐老师的姿态已经摆得很低了。 “哪里哪里,陈先生您太客气了。”唐老师兴奋的连连摇头,心头一块石头直到此刻落了地。前面在电话中,自己可是被校长骂了个狗血淋头,她在学校任教七八年了,知道燕京虽然官员多如牛毛,但能在两分钟内就让他们汪校长亲自打电话来过问的人她还真没见过,眼前这人肯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林语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陈扬身边,不敢说话。 陈扬坐下后,边喝着水,四处看了看,都是学生在紧张排练,没什么新鲜的,跟以前自己在燕大读书时学校搞的迎新晚会差不多。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贸贸然进来的缘故,他发现好多人都往他这个方向看过来,可过了一会,却发现大多是男生,这才明白过来,这里不是在音乐学院,这帮男生大多是华海师大的学生,敢情他们都是偷看林语呐。 这也难怪,本来艺校的学生个个不是帅哥就是美女,更别提林语这种沉默寡言的校花级小美人了。 心中不由发笑,回头看向林语,本想再斥她几句的,可瞧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忍住了,笑着问道:“林语,你待会第几个节目啊?” “第十五个节日,很快的,陈书记,真的,您坐一会就到我了。” 林语还是有点担心陈扬会中途有事离开,她真的很想唱首歌给陈书记听,她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在那场让她的命运发生改变的选秀活动中,她在唱那首《我的祖国》时,陈书记一直都在认真的听她唱歌,一直在看着姚 陈扬呵呵一笑道:“你表演什么节目啊?” “电子钢琴独奏,还有,还有唱歌。”林语小声说道,跟着又补充道,“陈书记,我,我弹得不是很好,您别笑我。” 陈扬看向旁边的一架电子钢琴,笑道:“你去练习一下,我帮你听听看。” “哦,好的。” 林语很听话的把钢琴架挪了过来,站在琴架后,面对着陈扬。看到陈扬鼓励的朝她点点头,她这才腼腆的抿嘴一笑,轻轻吐了吐舌头,十指轻抚上琴键,轻轻的敲击了起来。 只一会,一个个音符轻巧的从她的指尖溜了出来。 陈扬很认真的听着,他观察到,林语的十指很修长,很漂亮,的确很适合弹钢琴。而林语弹的是还是那首《我的祖国》,只是她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有几个音没弹准。 一曲演奏完,她不好意思的朝陈扬笑笑,羞涩道:“对不起,陈书记,我有点紧张,弹错了几个音。” 陈扬却知道林语学琴时间太晚了,属于半路出家的,而且一直没有名师指点,手法上有很多毛病,行家一看,就知道她弹琴时候很别扭。不像陈若男,从小就有享誉全国的钢琴大师谭箫箫亲自指点,就算再怎么紧张,也不会弹错半个音符。 于是就笑着站了起来,朝她点点头道:“来,我教你几个法子,只要你的手法稍稍修改一点,以你的天赋,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大师的。” 林语微微一愣,她没想到陈书记竟然也会弹钢琴。 “傻丫头,还愣着干嘛?”陈扬笑着叫林语让位置出来。 “陈书记,别人好像都是这样教琴的。”林语使劲的咬着嘴唇,鼓起勇气小声的说道。这句话说完,她的耳根都红了起来。她活了十八年,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勇敢过。 陈扬一怔,却也不以为意,以前小时候跟陈若男学琴时,谭老师好像就是这样纠正自己的动作的,只是那时候自己小屁孩一个,而且当时是坐在凳子上,不像现在这架电子钢琴,得站着弹,这种姿势或多或少有点尴尬,但他把林语当成了一个小妹妹。心中却没什么**。如果这会站在他面前的是项谨或者仙儿。恐怕他早就狼性大发了。 还教个屁的琴啊。 ,万 便也没多话,笑着把手从林语两肋下穿过,握住了她的手。 林语的被陈扬握住,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心跳加速跳动的声音快得连她自己都能听到了。 陈扬微微一笑,有点感慨道:“林语,这两年你到是长高了不少,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才到我胸口,现在都快到了下巴了。呵呵,你长大了,不是以前的那个小丫头了。” 林语闻言鼻子一酸,差点就又想哭了。过往的一些短暂片段在眼前一幕幕闪过,她想起了是陈书记让自己参加比赛才让自己赚到了帮母亲治病的钱,想起了陈书记暴怒之下打自己的那一个耳光,想起了陈书记托他的朋友照顾自己,以各种名义让系里给自己发奖学金,然后又把自己的奖学金一分不少的都交到了母亲手里,甚至母亲也是因为陈书记的无私帮助,才能在街上开了家小卖部,再也不用起早贪黑的去菜市场卖菜了” 陈书记从来都不说,可是自己什么都知蕊 每一次,当自己碰到麻烦时,陈书记就会像今天神一样凭空出现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 想到这些,她再也忍不住,一滴眼泪轻轻掉到了琴键上,她赶紧使劲的吸了吸鼻子,心中忤抨直跳,幸好陈书记在自己身后,不然他看到我哭又该骂我了。 陈扬却没林语这么多心思,心无旁鹜的一个一个键位的教她,并且告诉她该用什么角度去敲击这个键位才能简捷流畅起来。 认了一遍键位之后,林语已经快站不稳了,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 鼻子里闻到的全是陈扬身上的男人味道,有点汗味,但是她很喜欢闻,是真的,她能感到自己的裙子背心处全被汗水浸湿了,她怀疑,自己下一秒钟是不是就要被陈书记那炙热的胸膛给融化掉的了。 但是,她仍然很努力的坚持着,因为她很渴望被陈扬拥在怀里的感觉,即便明知道是假的,她也希望能一直欺骗自己。她甚至希望如果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该多好啊。 “记住了吗?”陈扬松开手,问道。 “没有,陈书记,能再抱,哦不,再教我一会儿吗?” 林语说完,手颤抖着,鼓起勇气把陈扬已经收回到她腰际的手握住了 第五十三章 偏爱 你扬很有当老师的潜质。不厌其烦的又手把手教了林语儿…也、两遍、三遍, 林语也从初始的紧张渐渐正常起来,时而轻吟浅笑的转回头问陈扬她刚才的指法正确吗,时而又羞涩的咬着嘴唇低头认真学习陈扬教给她的指法。 她的头发是那种自然直,黑亮如瀑。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披在肩上。上面还有种淡淡的茶籽香味,每当她一微微转头,这种香味便会夹杂在少女特有的体香里,飘入陈扬的鼻尖,很好闻,沁人心脾。有时还会扬起几绺长长的发丝,撩拨到陈扬脖子、下颌、鼻尖里,这种痒痒的感觉很舒服,很奇妙,撩拨人的心弦。 渐渐的,陈扬也开始有点享受这种把一个如花少女拥在怀里的感觉。这个发现让他狠狠的吃了一惊,心想自己该不会也有猥琐大叔的潜质吧? 赶紧收回心神,认真教琴。 两人都有点进入忘我的境界。似乎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几十号人在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卞主席得感谢陈扬给他那记当胸的一脚把他送进了校医务室,否则此玄他如果还在的话,估计眼珠子都能瞪掉下来。 这种姿势是他梦寐以求的,可是,前面他才网想要付诸行动时,林语就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不顾一切的撞开琴架逃开了,而现在,林语却老实得像只小猫,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眼角眉梢上,挂着一丝任谁都能读得懂的幸福。 当然。林语得感谢卡主席,如果不是卞主席想猥琐她,她根本就不会懂得这种莫须有的教琴姿势。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卞主席这种传说中的花花公子企图用这种姿势揩油。而陈书记也是男人,那么,陈书记也应该会喜欢的吧 卞主席如能听到林语的心声,估计又得吐一大盆血了。 ,万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男生们看向陈扬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写着嫉妒两字,他们甚至纷纷感慨起了世风日下,水灵白菜都让猪给拱了。而且还是操校花级的水灵白菜,他们本来已经准备好的一系列搭讪计划全都胎死腹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校外老男人搂着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尽情侮辱。女神也瞬间沦为一个道德沦丧的贱人,一个人尽可夫的**。虽然陈扬并不老,而林语也依旧是那个羞涩的女孩。但他们只有这样想才能稍稍平衡点。 不仅仅是男生们,准备间里更多的其实是女生。 女生们的眼睛里同样写满了嫉妒,恨不得妾刻取代林语的位置。 起初,只有少数几个傍上了公子哥的女生见识颇广,看到陈扬的腕上的那只价值数十万的江诗丹顿手表时。眼睛顿时一亮,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扬看。而其他女生并不觉得陈扬有什么特殊过人之处,人长得有点清秀但跟小白脸还是有不小差距。可是。当陈扬开始手把手的教林语弹琴时,她们顿时惊住了。 惊为天人不仅仅是形容女人专用,有时候,用来形容男人也很贴切。 而陈扬嘴角时不时流露出来的那种自信慈爱的微笑,更是让她们嫉妒的发狂,这种成熟男人的魅力不是学校里那些卜男生能学得会的,简直是这些无知女生的大杀器。 陈扬沉浸在为人师表的快乐当中。丝毫没在意这些男生女生们眼光。如果他能稍微分点神,他就会发现,不远处的门口,有个女孩已经一动不动的站了十多分钟。眼光灼灼地盯在他脸上。 “哼!这个神棍居然跑到我们学校泡妞了!那个女孩子看着还挺干净的,怎么也这么不自爱,明明被人揩油了,居然还笑得出来。”女孩不停的腹诽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前面路过这个准备间时,无意中看到陈扬后就再也挪不开步子了。 “颜玥。廖老师叫你!”对面房间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哦,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颜玥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陈扬。暗啐了一口“色狼”后,恨恨地放下了被她用手撩开的门帘儿。 正要转身离开,耳中突然间传来一连串跟刚才完全不一样的音符,一串很连贯优美玲珑的音符,仿佛有种魔力般,立刻就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回头重新挑开帘子,目光幽幽的朝里面膘了过去一 准备间里。 琴架旁就只剩下了陈扬一个人。林语静静的旁,脸上挂着一抹羞涩诱人的红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独自一人在琴架前抚琴轻唱的陈扬。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没有人知道陈扬自弹自唱着的什么歌,他们只知道这首歌的旋律很优美动听,歌词感人肺腑。 房间里瞬间就变得很安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静静的聆听陈扬的琴声和歌声。 当最后一个音符从陈扬的指尖滑出来之后,每个人都有意犹未尽的感觉,眼中的嫉妒全消,人家泡到林语那样的小美女的确不冤枉。 而陈扬却微笑着看向了林语,说道:“像这种快歌你弹的时候也别紧张,对了,才才的谱子你都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林语点了点头,刚才陈扬纠正她的指法时。也是用这首歌做教学范例,只是刚才陈扬是一个个音符停顿着演奏的。不像现在这么连贯。又接连问道,“陈书记。您刚才弹的这首歌是港台流行歌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啊?” 陈扬听到林语问头笑道:“呵呵,这歌现在还不怎么出名。” 心里却隐隐浮现了一丝淡淡的苦涩。 其实,并不是他临时起意。而是因为这首歌他弹了起码不下百遍。 真的是太熟了,只要一碰钢琴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并且习惯性的弹了起来。 “陈书记,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偏爱!” 陈扬说着,伸手亲昵地揉了揉林语的脑袋。 下一秒,他却想起了那个教会自己这首歌,并且经常强迫自己弹给她听的那个女人。想到这里就是她的校园,不由暗叹了一声, “陈书记,您能把这首歌送,送给我吗?”林语说完就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陈扬没有回答,因为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让他既感到惊讶却又不十分意外的女孩。 女孩俏生生的站在对面门口的那幕珠帘后面,也同样正看着他,目光复杂。 看着这个教会自己这首歌的女孩。陈扬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在心里温柔的笑道:“送给你,小玥。” 颜玥仿佛能听到陈扬的心声似的,目光慌乱的躲到了一旁,俏脸倏然间一热,刷的飞快扔掉珠帘,转身逃也似地跑回了管乐社的房间。 呼呼触 一**坐到自己的钢琴前面。她闭上眼睛,紧紧捂住自己不住起伏的胸口,使劲的大口喘着气。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的心情。总之是一种很慌很乱的感觉。 等气息渐渐平缓之后,她却又捂着发热的脸庞,深深地埋进了黑白相间的琴键中,静静的聆听着自己愈来愈急的心跳声。 我怎么了? 她不断的问着自己,但是找不到答案。 跟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坐直了起来,把两只手轻轻抚上面前的琴键。 可是,两只手仿佛着了魔似的。竟然下意识的就把陈扬刚才弹的那首曲子行云流水的把弹了出来。一点阻滞都没有碰到,就好像她之前已经弹奏过上百遍了。 以至于当最后一个音符从琴键中敲出来之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啊!” 她的手如触电般的从黑白琴键上缩了皿来,低声惊叫了一声。 判,玥同学。你怎么了?” 一个中年女老师亲热的搂住了颜玥的肩头,关切的询问道。 “廖老师,我没,没事儿。”颜玥茫然的摇摇头。 “还说没事儿呢?瞧你,满头大汗的。”廖老师边说边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了颜玥,奇怪道,“小玥同学。你又不是第一次上台表演了,怎么这次这么紧张啊?” 颜玥接过纸巾,却没擦汗,而是回过头急急的说道:“廖老师,能不能把我顶替李老师的那个节目去掉啊?我,我的手坏了,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行!想不起来你也得给我上台。”廖老师脸立玄板了起来。跟着又把声音放低,柔声道,“小玥同学。你别任性了,你得给我们班争口气,知道不?你快点准备一下。再过两个节目就到你了。” 颜玥无奈的点点头,脑海里还是很混乱,些跳动着的音符,连成串时。却又变成了陈扬弹的那首曲子,之前她所准备的曲目,那什么东方红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石 犹豫了一下,她突然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再次走出了房间。 舞台上。 林语一个人站在舞台中央,手拿着麦克风,却不见了电子钢琴。 本来按照计发”她是要自弹自唱的。但是,现在没必要了,因为有陈扬帮她伴奏。 陈扬并不想出风头,他把琴架移的很靠后,网好被幕布遮住,然后插好电,给了舞台上的林语一个会心的微笑。 林语羞涩的点点头,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前奏响起,手里有节目单的老师都微微一愣,怎么回事?好像不是节目单上写的孟庭苇的那首成名曲啊? 没错,林语把表演的曲目擅自改了。也不能说擅自,至少唐老师就不敢有半点意见。 林语网开始还是有点紧张,但陈扬的技艺高超,始终用琴声托着她那有些发颤的嗓音。 不过,到了副歌时,林语的表现却让陈扬大吃一惊,林语仿佛已经完全投入到了歌曲的情境中去了。唱的棒极了,而且目光也始终看着站在侧面的陈扬,陈扬则始终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一曲唱完,全场仍然是一片安静。都忘记鼓掌了。 的确,这种曲风在九十年代实在太另类了,而且歌词也很张扬,跟这个时代流行的《同桌的你》等等一系列校园民谣的风格显得格格不广” 但是,你却不能否认这首歌真的很好听。 直到林语说了谢谢,马上就要退场时。全场才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现场秩序一片混乱,学生们纷纷高呼要求林语再唱一遍。 只有坐在前排的校领导纷纷皱眉。摇头不已。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首通篇都充斥着“爱”这个字眼的歌。会由这么个看上去娇弱羞涩的女孩子唱出来。这影响实在太坏了。 华海大学的吴校长脸铁青的叫过一个负责晚会节国安排的老师。低声斥了几句。那老师也是一脸苦哈啥的,这个变故有点意外。但台上那个女孩不是他们学校的,而是特别从燕京音乐学院邀请来的交流学生,人家要唱什么他们也是没辙。 林语却没有应广大同学的要求,微微鞠了一躬,立刻往后台飞奔而去一 后台里,陈扬心事已了,网一回头,却看到颜玥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 不由一奇,她什么时候来的?跟幽灵似的,一点响动也没有。 其实前面颜玥好几次都想冲过去打断陈扬了,可是看到陈扬那认真弹琴的样子时,她却生生忍住了。因为她骗不了自己,她真的很喜欢听陈扬弹这首歌。 “颜小姐,你找我有事?”陈扬笑着问道。 颜玥咬了咬牙,点点头道:“是的,我” “小玥。你在吗?” 门口嘭的一声打开了,廖老师满脸急色的闯了进来,一把拉住颜玥。小玥同学,你怎么搞的,马上就到你上场了,你还到处乱跑?快。跟我回去!”说完,一脸狐疑的看了陈扬一眼。 陈扬看了一眼旁边的舞台,诧异道:“你也要表演节目?” 颜玥被廖老师硬拉着往后退,嘴里急急忙忙道:“陈扬,你能等我一下,待会儿我有点事想问你!” 陈扬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呵呵一笑道:“好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凶“。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五十四章 上岗了? 拙一玥的节目是钢琴独奏,《东方红, 很主旋律的一个曲目,也是曾经被钢琴王子克莱德曼弹得很火的一首曲子。 说实话,这一次她弹得并不好。 不是因为她技术不行,做为大家庭出身的孩子,她学琴已经很多年了。只是她现在心全都不在那谱子上,能弹得好才是怪事了。 好在现场没几个懂行的,大家也就听个热闹,而且颜玥在学校里可走出了名的风云人物,她光是往钢琴前一坐,就已经够赏心悦目的了,其他的都是其次。而前排的校领导更是频频微笑领首,这才是好孩子嘛,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该禁的都得禁掉。 一曲演奏完毕,颜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谱子弹完的,掌声响起时,她甚至都忘了向观众道谢。就急急忙忙地跑回了后台。 一进到陈扬网待的那准备间,颜玥就有点不爽,因为她看到陈扬正在淳淳叮嘱着林语一些事情,估计根本就没看她刚才的表演。于是就沉着脸,站在门口哼了一声,也不进来。 看到颜玥回到了后台,陈扬才笑着对林语道:“林语,我刚才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林语乖巧的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要不打给纽总也行,他会帮你的。” “哦。” 林语有些依依不舍,但她是跟学校的交流团一块来华海的,就住在华海大学里的公寓里,她也没有什么理由跟着陈书记一块走,而且陈书记也没有要领她出去的意思,只是叮嘱她要好好在学校里学习,别没事瞎跑。就只能低下头小声的说道:“陈书记,再见。” 陈扬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陈书记,您等等。 陈扬快走到门口时,林语又急急忙忙的追了上来。 “怎么了,还有事?”陈扬回过头问道。 “嗯。”林语点点头,然后低着头盯着自己的白色布鞋,扭扭捏捏的,脸微微有些晕红,两手绞着裙带,半天也说不出高来。 这个动作却让陈扬注意到了她身上那件洗得有些褪色了的校裙,一时间就有点心疼,问道:“林语,你是不是生活费不够了?瞧你这条裙子,应该是前年网进学校时发的吧?”说完,当即拉开手包,从里面掏出一叠钱出来,这儿人多眼杂,他没敢给太多,就数了一千块出来,要塞到林语手里。 林语忙抬起头,连连摆手推拒道:“不是的,陈书记,我有生活费的,我妈开的小卖部现在生意很好,她每个月都有给我寄钱的而且妈妈说了,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您在单位里的工资也不高,我不能再要您的钱了。” 陈扬哭笑不得,顿住手问道:“那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问以后,以后您还能教我弹琴吗?”这句话说完,林语的头都快垂到胸口了,一层红晕迅速扩散,竟是连耳朵根子都滚烫起来。 可 陈扬呵呵一笑,抓起她的手,把钱塞了进去:“你把这钱拿着,回去买两件好点的衣裳,当我送你的礼物。你要是不收下,我可就不教你了。” 林语本想再次拒绝,听到这话,赶紧把钱紧紧的攥住了,轻声道:“陈书记,我听您的。” “呵呵,这样才是好孩子嘛。”陈扬笑着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然后才转身离开了准备间。 直到陈扬出了房间,林语才抬头起来,恋恋不舍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脸还热着,可她却感觉到此刻心里更加的火热 房间外,陈扬没看到颜玥,顿时一奇,明明刚才还在这儿的啊? 使劲的摁摁脑门,前面忙着教琴还没怎么觉得困,现在一旦闲下来,前几天积累的困意再度涌了上来。 算了,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想到这,他便径直往外面走去。 出了礼堂,在外头四处看了一下,辨明了方向,正要离开,身后传来了颜玥故意搞怪的声音。 “哟,出来了,想去哪儿啊?” 这外头黑灯瞎火的,冷不丁从身后冒个声音出来还真是挺慎人的。 陈扬回过头却没看到人,登时有点火了,怒道:“你好好的说话不行吗?装鬼吓人很好玩是不?” 颜玥从后面的花圃里钻了出来,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开个玩笑不行吗?” 除了某种特定时刻,陈扬真的很难把现在的颜玥跟自己印象当中的颜玥重合起来,干脆也不跟她较劲了,直接问道:“你前面不是说有话要问我吗?现在你问吧。” 颜玥看了陈扬一眼,然后装作不经意地低下头,扯着裙裾用高跟鞋尖轻轻拨弄着地下的石粒,半晌才道:“我们边走边说吧,好吗?” 陈扬现在困得要死,哪有精神跟她在这校园里瞎玩,当即说道:“颜小姐,你有话就快说,我现在真的很困。” 悖,你很困吗?前面看你跟那个音乐学院的小女生弹钢琴的时候,你不是挺精神的吗?怎么,现在跟我聊聊就很困啦?”颜玥不满道,她倒是挺能耐的,转个背就把林语的身份给调查清楚了。 陈扬吸了口气,皱眉道:“那好吧,你抓紧问,我知道的尽量回答你。” 颜玥终归还是个小女孩,见陈扬答应了。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咱们走吧。” 陈扬抬眼看了看校门口的方向,径直先行了过去。 虽然这时才九点左右,但因为今天有晚会,所以校园里现在很少看到学生,两人并肩走了一会,不过颜玥始终没有开口,一直很安静的漫步在华大的林荫。 陈扬顿时有些好奇,到了校门口前,他顿住脚,忍不住道:“颜姐,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 颜玥也停了下来,看向了陈扬,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半晌才泄了气似的,嘟哝道:“我,我还没想好呢,等我想好了再问你好了。”接着又道,“你能换个称呼吗?我觉得听你叫我“颜小姐。挺别扭的。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吗?” “好吧,那我叫你名字好了。”陈扬确实觉得挺别扭的,好几次他差点脱口而出喊她“小玥”了,毕竟上辈子喊惯了都。 “嗯。”颜玥点点头,又问道:“你能告诉我。前几天你都在干嘛吗?” “我一直在科博会搞招商啊,你不是都看见了吗?”陈扬当然不会说老实话。 “切,鬼才信,颜玥不悦的皱皱眉头。“我杳过了,泣次在香港希犹孔沪盘的是一支叫红旗基金的对冲基金,而它的幕后老板是一个神秘的中国女人。” “是吗?”陈扬故做吃惊道。 颜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出到校外,陈扬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门才转头道:“我得走了,你快回学校去吧。” 说完,他就钻进了后厢里,跟司机报了个地名。 司机应了一声,正要开车时,车门却又是一响,颜玥居然也钻了进来。 陈扬吓了一跳。急道:“你上来干嘛?” 颜玥很认真道:“我刚才说过了,我有个问题要想好了才能问你。我怕我一会真决定了又找不到你人了。” 陈扬心中一突,这话听着挺耳熟的,好像上辈子颜玥就曾经这么对自己说过,而那天晚上,两人上了床。就赶紧道:“颜玥,你快下车回学校去,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可不行,这个问题我要当面跟你说的。你不用管我的,我明天没课,也顺路回家休息。”颜玥依旧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可 陈扬知道她是个认死理的人,实在拿她没辙,又不好撵这个大小姐下车,只能招呼司机道:“师傅,开车吧!” 出租车轰的一声,疾驰而去。 过了一小会,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远远的跟了过来 车厢里很安静,两人谁也没说话。 颜玥一直在皱眉思考着,而陈扬实在太困,干脆闭上眼睛休息,没想到只一下便睡着了。 车子又往前行了一段路,路过一处浅坑时,车子震了一下。 浑然不知的陈扬懵懵懂懂的把头偏了过去,靠到了颜玥的肩头上,一只手也搭到了颜玥并拢着的大腿上。 颜玥这才从思考中抽离出来,“啊”的低呼了一声,下意识的就想推开陈扬,可转过头却看到陈扬睡得很香。心中莫名一软,怔了一下,只是小心翼翼的挪开了陈扬搭在自己大腿上的胳膊,身体僵硬的坐在后座,也不敢乱动。 车子愈行愈远,她的心脏忤枰直跳,时不时的转头看向陈扬。好几次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最后反倒把自己弄得脸红耳赤的,只能作罢了。 第二天,陈扬醒来的时候,已经又到了傍晚了。 他着了眼窗外的天色,顿时吓了一跳。赶紧从床上坐起来。看看周围环境,还好,是自己住的那间客房。 使劲揉揉脑袋,明明记得自己好像是跟颜玥坐一辆出租车回来的,怎么会连自己回到屋里都不知道?想想就是一身冷汗,韦亏是跟颜玥一块回来的,不然被人拉到哪儿扔下都不知道。要知道他包里可全都是钱啊。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摸摸身上,衣服裤子一件没少。 赶忙掀开薄被,正要下床时,不经意间看到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条。 拿起来一看,是颜玥的字迹。 “陈扬,我坐在你房间里想了一整晚,可是算了,我知道你肯定能猜出来,对吗? 唉,我现在好烦啊。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种不安的感觉。 陈扬,我真的很想知道,你醒过来后,会给我打电话吗? 最后说一句,你知不知道你睡觉的样子讨厌死了。” 上面的跟涂鸦似的,凌乱不堪,很多地方都有涂改过的痕迹。而且颜玥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有点语无伦次的。 陈扬看着这张便条,几乎能想象出颜玥当时郁闷生气的小模样。苦笑了两声,拿起手机正要拨号,可想了想,他还是把手机重新揣进了兜里。 当晚,陈扬及辛庄开发区的一行人就结束了华海的招商旅程,回到了交州。 开发区第一阶段的招商相当成功。 周一早上,陈扬就赶到市里参加此次招商总结会议。 会议是在市政府小礼堂开的,不过却是由市委书记方逸主持。 在会上,陈扬向市委汇报了此次华海一行的招商成果。总结起来一个词就能概括,收获颇丰! 同去的还有交州商务局派出的招商团。相比之下,他们的招商成果就逊色多了,这次才签了十多项意向合同,总投资两亿不到。 商务局局长老刘汇报完之后,脸色变得很难看。心里却直埋怨市里,明明都是一个集体,有必要分两个招商团么?下面的各地县这次都没有谁是单独行动的,难道他们辛庄就能搞特殊吗? 方逸却仿佛早料到陈扬有这种本事,一直静静的听陈扬做汇报,时不时喝几口茶。最后总结时,他很客观的对两个代表团在华海的工作都表示了肯定。毕竟开发区的各项优惠政策就摆在那儿,优势相当明显。 会后,陈扬再次接到方逸秘书林国文的口信,方书记找他有事。 陈扬微微一愣,不由想起了上回毒方逸办公室闹出的破事来。想到方晴,他又是一阵头疼。 出了小礼堂,正往外走时,里面就碰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 “闪柔,你怎么在这儿?”陈扬奇怪不已,因为他看到闪柔手里拎着个水壶。 闰柔前面一直低着头想事,听到有人喊她才抬起头来,看到是陈扬时,便走了过去,挤出笑,点点头道:“陈书记,你好。” 闰柔今天穿的很有成熟女人的味道,黑色的裤子,还有件比较时尚的深灰色长外套,里面是领口开得有些低的黑色紧身长袖衬衣,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妩媚性感却又显得落落大方。 但这些精心的修饰却掩盖不了她脸上的疲惫。 陈扬看她的打扮挺别扭的,就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呵呵,差点忘说了,我现在已经被调到市政府办公室工作了。”闪柔笑道,但笑容显得很勉强。 “什么?” 陈扬大吃一惊。 自从谭世林到台之后,相关干部都纷纷跟着遭殃,而做为谭世林的儿媳妇,闪柔更是不消多说了,案发后直接被拿掉了交州驻京办主任一职,之后就一直赋闲在家。 可现在?她居然又上岗了? 小玥啊,我心中的痛,都不敢写了!!!!, 第五十五章 疑惑 习柔似平能猜到陈扬眼睛甲的疑惑,就淡笑着说道!“敷澈吓算申请停薪留职到深市去看看的,可前几天市里组织部给我下了调令,让我到市政府办公室报到,我猜可能是因为新市长要来了吧。” 新市长? 陈扬再次怔住。 自从方逸调任市委书记一职后,现在交州市长一职一直空缺着,省委方面一直没有下通知由谁接任。可现在阅柔听闪柔的口风,好像应该已经确定了人选。 “新市长已经确定平来了吗?”陈扬问道。 “这我耳不知道。不过我猜应该快了吧。” 自从上回得到陈扬帮助后。两人的关系更加的深了,说话时也没太多忌讳。 “那你现在的职务是?”陈扬又问道。前面阅柔只说自己在政府办公室工作,并没有提及具体的工作安排。 闰柔脸上现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我能有什么职务,我在政府办里头就一闲人,虽然挂了个副主任的职位,但你也知道,政府办一共四个副主任,我是最不靠谱的一个说着又拎起水壶示意了一下,“你看。我整天不就忙着做些帮六楼那几个办公室打水泡茶的活儿么?。 陈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六楼那一溜长长的办公室,除了他这个只挂个名的副市长之外,其余的七个副市长都在六楼办、公。虽说政府办本就是干些伺候领导的活儿,但让闰柔一个副处级干部去干这些打水扫地的活儿还是太欺负人了。而且虽然阁柔挂了个副主任的衔头,但在机关里那些势利眼的眼中怕是讨不了什么好。别说指挥人了,能少受点白眼就算走运了。 真说起来这事自己也有责任。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坚持要把闰柔留在驻京办,而是把她跟其他同志一起调回开发区,那么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怕是也没人敢乱调动她的工作吧? 而且,开发区立项的事除了自己外,闪柔毫无疑问是第二号功臣。现在她非但没有获得晋升,反而因为受到谭世林案子的牵连,落到这等田姚 心里不觉就有些歉意,想了一下,嘴角网动,却还是把话硬憋住了。叹口气道:“对不起,闪柔。本来我答应过你,过段时间就把你调回开发区的。而且你为了开发去立项的事也付出了很多努力,没有理由 “陈书记,你别这么说。”闪柔淡淡的打断了他,很真诚的说道。“其实说心里话,之前在燕京时,我挺反感你一些做法的,而且我也觉得你这人很不好相处。但自从我公公出了事之后,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人情冷暖。我心里知道的。你跟他们那些人不一样,我真的很感激你。真的。” 陈扬看向闪柔,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帮不上你的忙。” “陈书记,你别这样说。我也很希望能回到开发区帮你的忙,但是”阅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笑了一下。“呵呵,还是算了吧。在政府办里工作其实也挺好的,我倒乐的清闲了。”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传来一个笑呵呵的声音:“陈书记,还没回辛庄啊?” 陈扬回过头循声看去,跟他打招呼的是政府办的叶有光主任。 叶有光年纪不算大,才四十岁年纪。头发布已经掉了不少,现在脑门上整个就一地中海,而且还喜欢戴副大号的黑框眼镜,显得挺怪异的。不过独人缘不错,而且长得胖胖的。挺有福相,在这大院子里的两栋楼里都吃得挺开的,见到谁都能亲热的聊上几句。 陈扬却因为阅柔的遭遇,一时间对,只是淡淡的朝他点点头:“一会我还要到方书记那儿。” “呵呵,是啊,陈书记现在可是大忙人啊。”叶有光笑着点点头。跟着又看向闰柔。小闰。一会梅市长要在小会议室招待几个外商。待会我还有点事儿要出去一趟,你就耳苦一下,这忙完了就去提前准备一下。” 话说得很圆溜,但闪柔就有些尴尬。这叶有光现在是她的顶头上司。忙回道:“好的,叶主任,我这就过去准备。”说完就朝陈扬点点头,自顾自的拎着水壶往楼梯方向快步走去。 “呵呵,你先忙着,陈书记叶有光朝陈扬笑着示意了一下。然后就走向了停在政府办公楼下的一辆白色桑塔纳轿车。 比。,万比 陈扬看着闪柔略显急促的脚步。不禁想起刚才叶有光提到的梅市长,心里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浮了上来。一时间就莫名的觉得有些烦躁,摸出前面网买的一盒软中华。抽出一支,点燃了,很用力的深吸了一口。 这梅币长叫梅长风,跟梅超风就差一个字,目前是常务副市长,政府的二把手。他的履历表上从镇长、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副市长再到常务副市长,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全都是在交州各级政府任职。可以说是交州官场的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了。 上回风波过后,方逸居然没有动梅长风。在陈扬看来,这梅长风估计是很早以前就倒向方逸了。 可等到方逸登上书记宝座后,陈扬本以为梅长风会顺理成章的继任市长一职,没想到却没轮到他。 而据一些熟悉市里情况的手下闲聊时跟他提起过,梅长风怕是因为生活作风不够严谨才没能升上去。毕竟他在政府里分管经济那一摊,抓得还是挺不错的,好几个大项目背后都有他的影子,而且他干了五年常务副市长,按说资历也足够了。又是方逸的人。很难想象他没能获得晋升。 政府里风传这些年来,梅长风经常打着招待外商旗号在交州几个大酒店长期订有包厢,但鬼才知道他还干了些什么。而且以前他是分管教育那摊子事的时候,就有不少传言说他跟好几个中学教师有一腿,更有人私下里笑话,这梅长风的口味很特别,喜欢人十妻。要不跟他传出绯闻的那几个中学老师怎么不是寡妇就是有家有小的呢? 当然,这些都是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谁也做不”。 要说作风不产谨,陈扬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现个老婆一个情人还养着一个情妇,三个女人各具特色,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但无一例外的都是水灵灵的大美人。随便挑一个出去就够让别人眼红的了。 有了陈若男这么今天之骄女,他就该知足了,但他现在还有项谨。那就是一种犯罪了。如果再加上仙儿,那他简直是人神共愤了。 不过陈扬对男女问题看得很开,毕竟他上辈子也有过情人,在心理上完全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他记得。上辈子陈若男虽然心里不悦,但毕竟是大家族出身的名门小姐,对自己跟颜玥的事她并不算反对,只是不许自己跟颜玥要孩子,否则她一定翻脸摘到爸妈那去,让他们这对奸夫淫妇好看。 的确,世界上恐怕没人比陈若男更了解陈扬了。只要爸妈开了口。再怎么难办到的事,陈扬就算心里再不高兴再怎么愤怒,无论怎么都好,最后总还是会硬着头皮答应下来。陈若男把握住了陈扬的命门。犹如手里拿着把尚方宝剑。在家里的地位一直是超然的。 扯远了,母到正题。 事实上,陈扬并不相信梅长风真的会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而没能升上去。 他很清楚,其实到了市一级这个层面,已经很少有人会把男女关系当做武器来攻击对手了,最多是制造点舆论,伤不了筋动不了骨的,没太大意思。从最近几年下马的官员出事时的情况看,一般出问题都必定是先出在经济上,然后才会牵扯出来一大堆相关的女人。 钱和女人,这个顺序一定不能搞错。有钱了才能有女人,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当然,极少部分走面首路线的同志不包括在内。就陈扬所闻所看。到了市一级的层面。还没见到过有谁是因为女人下马了的。 而他在经济上一万年都出不了问题,谁要是想给他送礼只是个大笑话。这也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因为经济问题被对手攻击。因此,在今时今日的共和国官场里,他简直是个异类。 胡思乱想了一会,陈扬扔掉烟头,使劲的用脚踩了两下。 抬头看了一眼政府办公楼五楼最靠东面的一间会议室,却正好看到了闰柔。 闰柔一手拎着水壶,另一只手里则拿着一大串钥匙,不过她却没急着开门。而是在楼上看着风景,等发现陈扬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她就显得有些慌乱,赶紧拿起钥匙把会议室的门打开了,闪身走了进去。 “锋,这闰柔,瞎跑什么啊?。 陈扬看得莫名其妙,摇摇头。正要拐到旁边的市委办公大楼,不想这时候远处的大院门口驶进来了一个车队。前后一共六辆,前面五辆是清一色的黑色丰田小轿车,最后一辆则是市电视台的采访车。 别说,这个车队一溜烟的开进来,还真挺拉风的。 陈扬一时好奇。就停了平来。 很快这个丰田小车队在市政府大楼前的空停下,车门依次打开。下来了十好几个人。 虽然都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但陈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帮到市政府来造访的客人都是日本人。看样子应该是前面在开会时方逸曾经提到过一两句的日本商务考察团。后面的采访车则下来了一个拿话筒的记者以及两个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师。 这些日本商人穿戴得体,西装领带,皮鞋擦得锃亮。不过普遍都比较矮陈扬目测了一下,最高的估计才到他下巴位置。 他们一个个的面无表情,显得十分认真严谨的样子。但眉眼间流露出来的那种天生的倨傲自大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而这时。副市长梅长风已经率领十多个干部下到了一楼,迎接这些日本商人的到来。 双方都有翻译,在一片热情友好的氛围中,还没上楼呢,就在底下热烈的寒暄起来。负责做新闻的记者则在一旁不断的用摄像机记录下了双方友好的氛围。 陈扬虽然不是愤青,但他同样很讨厌日本人,这是一种深入到骨髓里的厌恶,这辈子都没治了。 心中不由庆幸不已,幸好不用自己招待,不然真是恶心坏了。而且负责采访的记者不是方晴,不然准得惹点麻烦。 ,王珐比北 驻足观看了几秒钟,他就赶紧转头离开了这里。 上了市委办公楼。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方逸的办公室。 方逸的秘书林国文在门口守着。看到陈扬过来,忙走过来朝他歉意的笑了一下,说道:“陈副市长,您在我这儿稍等一下,书记办公室里还有客人。” 跟着,他就打开了隔壁小办公室的门,他平时在这里办公,也顺便在书记正忙着的时候帮忙做一些接待的活儿,比如现在。 陈扬自然知道书记很忙,就笑着点点头,正要跟着林国文进到那间办公室时,不想这时候身边传来“嘭”的一声闷响,转头登时。 前面他还庆幸来着呢,没想到转个背就碰上了。 没错,这会儿正一脸怒气的从方逸办公宴里冲出来的正是方晴。 这走廊就这么窄,想躲都没地儿躲去。 陈扬干脆就大方的朝方猜笑着点点头:“方记者,你好。” 方晴看到陈扬时,明显愣了一下。脸上的怒气迅速被疑惑的神色取代,直接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咱俩不是说好了,你回来后就马上给我打电话的吗?” 陈扬闻言那叫一个冷汗直冒。这女人也太大条了,没看到你哥的秘书在旁边站着吗?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好了? 忙干咳了一声,搪塞道:“昨晚才网到的,我想把资料准备好再请市台的同志去做个专题的,就没急着给方记者电话了 林国旁更是尴尬,心中叫苦不迭。这种事怎么老是让自己碰到啊? 第五十六章 对不起 二弄网要瑰话,没想到汝时办公室门吱呀响,方诱只旧人说话的声音,竟然也走了出来。 看到门口三人,他怔了一下,问道:“国文小陈来了你怎么也不通知我?” 林国方晴。又看看陈扬,一时间讷讷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一来陈扬也就刚刚才到,二来方晴在办公室里,万一你们俩兄妹在说点什么私事。贸贸然进去不也是一样不妥吗? 方逸就口当了一声:“我这妹妹她就知道来瞎捣乱的,你也跟着胡来”。又说,“国文,你记住了。以后凡是上班时间,你看到我妹妹过来就拦住她,别再给她放进来了。知道了吗?” 方逸的语气很严厉,林国文连连点头说好的,心中却不以为然。 陈扬在一旁听得心里直发笑。心想原采不仅仅是自己觉得方晴够烦人的。看来她哥哥也被烦得不行。 跟着,方逸又看向自己那宝贝妹妹,又是一通数落:小晴你还在待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点回去上班!以后别拿你那些什么提案来烦我。你要是真有心,就都交到信访办去。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想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方晴瞪着她哥星,忿忿不平的哼了一声。转过头,负气离开了。 也不知道方晴之前跟她哥哥提了什么破提案,方逸这回居然没理睬自己妹妹,任她自行离开,转向陈扬:小陈,你跟我进来吧 “好的 陈扬应了一声,跟在方逸身后进了办公室。 在沙发上坐下后,林国文泡好茶就掩门出去了。 陈扬喝了口茶,尝出来是极品铁观音。心说方逸倒是会享受。这一小罐起码上千块都不止吧?就方书记的工资收入,一个月也就够买一罐吧?却不知他从哪弄的钱?随即又一想,方家也算是豪门大户了倒是自己多想了。 小陈,我把你叫来,有个,很重要的事要跟你沟通一下方逸说话跟做事一样,很少废话。网一坐下就开门见山道。 陈扬一怔,沟通什么?不解的看向方逸:“方书记,什么事儿?” 方逸看了陈扬一眼,喝口茶道:“是这样的,辛齐高速的计刮我希望你能暂时搁置一下 陈扬顿时目瞪口呆,一口茶差点直接喷出来。 辛齐高速指的是辛庄至齐州那一截待建的高速公路。齐州地处共和国中部。地理位置特殊,是京广线中途的一个重要枢纽,齐州火车站也是目前国内最重要也是最大的火车站之一。同时。齐州还是国内目前最大的一个货,物集散地。 而这个。交通枢纽距离辛庄三百公里左右。不算太远。也正是因为紧挨着齐州这个,国内重要的交通枢纽,陈扬才会认为他的大辛庄计利具有可操作性。 可以说,辛齐高速是他的整个大辛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辛庄没有任何沿边沿海的区位优势,唯一挨着的一条绿江又是一条根本过不了大船的小河,辛庄也没有飞机场。没有火车站,甚至连汽车客运站都没有。山路上跑的些非法无证经营的小中巴,还有刻,是手扶拖拉机,农用小卡了。 因此,把这条高速路比做是开发区的生命线也毫不为过。没有这条高速路,辛庄的发展根本无从谈起。就跟被关在鸟笼子一样。 陈扬深知这一点。 从他七月中正式到开发去就职开始,立亥就联系了省交通厅的专家对沿线进行了实地勘测。最后设计方案也已经报批省计委通过。就连招投标也已经紧锣密鼓在进行了。可以说万事俱备。只等国家财政把高速路专项建设资金拨下来就能破土动工了。 可如今。方逸的一句“计利搁置。无疑抚住了他的咽喉。 使劲咽下茶水后,陈扬急忙很严肃的说道:“方书记,辛齐高速计哉不能搁置,相反的,现在我们要利用一切优势尽可能快的把辛齐高速修好,否则,开发区的发展会受到很严重的制约。”顿了顿,他放下茶杯。“方书记,暂缓修路这个问题我觉得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辛齐高速意义重大,我也不保留我的意见,我坚决发对市委的这个建议 陈扬旗帜鲜明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方逸微微一愣,显然现在大权在握的他已经不太适应这种风格的交流了。颇有些玩味地看了陈扬一眼后,才说道:“陈扬同志,我希望你能理智些,暂缓修建辛齐高速是经过市委常委会讨论后,一致通过的。” ,柑万 常委会都讨论通过了?那还跟我沟通什么? 陈扬脸色就是一沉,看来这几天自己不在家,还真是沧海桑田了。 方逸随后又继续道:“我实话跟你说吧。方案我们也报经省委批准了。而且这笔钱现在也已经划到了市财政 什么?钱没了? 陈扬如遭雷击,目瞪口呆的看着方逸。心中只剩下了愤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会轮到自己头上。说实话,他之前见过太多类似这种破事了。 因此,开发区网一成立,熟知深水衙门玩法的他,就立刻着手了两个措施: 一是立刻向省委申请,要求在开发区新建一个账户,专门用来接收国家拨下的专款。以后审计起来也方便。在他的斡旋下。这个申请很快就获得批准;二是在人手短缺的情况下。仍然专门派了两个同志长期在省财政厅蹲点,主要是负责催促省财政的那帮老爷们动作快点。只要燕京方面一有款子拨下来,第一时间就能转到开发区户头上。 别说,他的这两个措施很见效。几个月下来,相安无事,但凡国家拨下来一笔款子。不论大立刻就能转到开发区账上,真正做到了专款专用。 可现在,他才刚刚离开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而他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收到。 看了一眼正在慢慢品茶的方逸,陈扬渐渐有点明白了,方逸一定也知道自己在中央有背景,他担心自己会找到上面人强行把款子留下。这才会趁着自己离开的这短短几天就抓紧时…儿二波老了。以免夜长梦多只说不定,他早就设计店自只离开了。而自己这次带去华海的都是亲信,开发区剩下的那帮干部全都是方逸的人,自然也没有哪个会偷偷通知自己。 想明白之后,他也冷静了下来,淡淡的问道:“方书记,市委把高速路的财政拨款拿去修桥了?” 方逸被陈扬一针见血的点破,就有些尴尬,但还是正色说道:“陈扬同志。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市委市政府不仅仅是对辛庄开发区。我们更要对交州五百万人民负责。永江大桥重建问题一天也不能拖了。拖下去,整个。交州的交通就将一直陷入困境,前期的贪腐问题已经闹得民怨很大。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安抚民怨,尽快帮助群众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 陈扬心里冷笑,你们要安抚民怨就能把手伸到老子荷包里了?你们想过没有,高速路修不了,我这开发区还发展个屁?前期那些投资商还不都得一个个。来找我麻烦?嗬,你们的算盘打得挺精的,自己把桥弄塌了。也不知道好好想办法搞钱补救,找不到钱就来抢老子开发区的钱?简直是强盗逻辑。 方逸见陈扬脸色异常难看的,才摇着头叹口气道:“陈扬同志,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市委是不会动开发区这笔钱的。等将来财政松动点了,我会尽快让相关部门把修高速路的专款填回去。唉,争取尽量不要影响到开发区的建设吧。” 陈扬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指望市委拨款,不吝于祈祷上天掉馅饼,他们不从开发区弄钱走就不错了。看来。他们都把开发区当成露天金矿了。自己对方逸这个新书记的认识真是太肤浅了,谁知道他那张帅气的脸蛋后面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呢?方逸可够狡猾的,开发区搞好了。他脸上有光,没搞好,是自己的责任,他大可以申请换个人再重新搞过。 换个人? 陈扬心里倏地一惊,不由再次看向了方逸,这个中年大帅哥该不会真有这种想法吧? 难说! 陈扬自己给出了一个答案。心中腹诽不已,真不知道方逸这只老狐狸跟他那个。经常冲动犯傻的小妹是不是一个娘胎生的?怎么就差得这么远? “小陈,你喝茶啊?”事情谈完了,方逸又改回了比较轻松的称呼。 陈扬冷不丁挨了一记闷棍。现在一头乱麻,全是怎么弄高速路的事。哪还有心情陪他喝茶,当即直起身说道:“方书记,没其他事的话,我想先回辛庄了。” 方逸似乎很满意陈扬这种服从组织决定的态度,很舒爽地喝了口茶,笑道:“小陈,先别急着走。我还有点私事想跟你聊聊。” 私事? 陈扬莫名其妙,自己跟他有什么私事好聊?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回道:“方书记,是什么私事?” “呵呵,是关于我妹妹方晴的。”方逸看向了陈扬。 陈扬微微一惊,该不会是方晴在她大哥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如果她真的跟她大哥说她喜欢我嘶。不会吧? 正犹疑间,却听方逸颇有些奇怪的问道:“小陈,听我妹妹说。她跟你现在是好朋友了?” 啊?”陈扬大吃一惊,发现自己有点失态,忙干咳一声,点头算是应了:“算是吧。” “对了,她还说她几年前在江州电视台工作的时候就认识你了?” “嗯,是的。” 方逸又是呵呵一笑:“就我妹妹那种毛躁的性子,她没少给你惹麻烦吧?” “那倒没有,在我看来,方记者还是挺讲原则的一个女同志。”陈扬违心的夸了方晴一句,跟着又问,“方书记,是方记者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方逸看了陈扬一眼,想了一下,才叹口气道:“我这个妹妹从就没大没小的,被家里的老人还有我们这几个当哥当姐的宠坏了,现在她也跑到交州来工作了,又坚持住在单位宿舍不肯到我那儿去住。我工作忙也没时间照顾她,就是怕她会任性胡来乱闯祸啊。” 聊了这么久,陈扬第一次对方逸的话深表认同。 “我听说她经常到你们开发区采访,如果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希望小陈你能及时跟我联系。” “好的。”陈扬回道。 ,万 方逸满意的点点头,捧起茶杯,浅泯了一口,才又道:“我最近看到她经常魂不守舍的,回家也老是要抱着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恋爱了,问她又不肯说,真是让人头疼啊小陈。你跟她年纪差不多,能聊得几句,不像我,跟她差了十多岁都有代沟了,也不会跟我说老实话,我希望,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能帮我从旁打听一下。” 陈扬心中一突,这番话方逸看似说得很不经意,谁知道他是不是想警告我呢?就不动声色的笑道:“好的,方书记。” 方逸显得很高兴,摇头苦笑道:“也不知道我这妹妹怎么想的。年纪也不小了,我们给她介绍了不少品学兼优的年轻人,她就是不满意。最近更是变本加厉,你嫂子给她介绍了好些个人,她倒好,干脆连人都不肯见了。你既然是她的好朋友,有机会也帮我好好劝劝她。” 陈扬点头应下,心里却苦笑,我现在躲你妹妹都躲不及,还去劝她?算了吧。 又闲聊了几句,陈扬颇有些郁闷的离开了方逸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方逸起身从沙发走回了办公桌前坐下。点燃一支烟。缓缓吸了两口,然后拉开右手边第二格抽屉。取出了放面的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然后把绳扣解开,从档案袋里抽出了一份资料。 资料上最左边一格写着“陈扬”两字,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一些籍贯,履历史类的东西。 很显然,这是一份关于陈扬的档案。 不过,资料上的字迹都是复印过的,应该不是原件。 资料上填得比较齐全,但是在亲属那几栏上却是空白的。方逸对此并不觉得奇怪,事实上他自己的档案也跟陈扬的差不多,在亲属那几栏都留着空白。 他把目光挪到了婚姻状况上,上面写着“未婚”两字。不由皱眉起来,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喷出烟雾,才自语道:“下个月就该飞岁了,还没结婚?”跟着又摇摇头,“这怎么可能?陈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名门大族。” 随后,他狠狠的烟蒂摁熄在了烟灰缸里。 转过身,用手撩开了窗帘的一角,目光冷冷的朝远处的大院门口看去,可却只看到自己的妹妹背着个椅包,两手背在身后,一个人孤零零株极树底下,踮起脚尖四处翘首以盼的张望着。 顿时皱眉不住摇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唉,我的傻小妹啊,人早从后门跑了,你还在那儿傻等个什么劲儿啊!” 跟着立刻拿起桌面的电话,拨了几个内线号码:“国文,帮我备车。” 陈扬的确是从后门跑了,并且关掉了手机。 方才方逸那一番话,无疑给他提了个醒。先不管对方是拉家常还是想点醒自己,最起码,从对方的话里,他能判断出方晴的确是已经喜欢上了自己。 虽然他到现在也很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晴的转变太快了,前些日子对自己还像是见了杀父仇人似的,可请她吃了顿饭竟然就喜欢上了自己? 而方晴也不是大街上那些普通女孩。她的家世背景足够显赫,而且最重要的她还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妹妹,刚才跟方逸交谈时,自己分明能感觉到,每次方逸说起自己的妹妹,总是一脸的慈爱,眼神也柔和了许多。如果自己没结婚的话倒还可以考虑一下。可现在则完全不需要考虑。沾都千万别去沾。 因此,为了及时掐灭掉方晴那隐隐有燎原之势的爱火,他必须避嫌,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杯国文是个很称职的秘书。等方逸下到楼底,他已经让司机把车子停在了楼底,门也打开了。 方逸没说什么,直接钻进后厢坐下,吩咐司机开车。 奥迪开到大院门口时,司机按照书记的吩咐,把车开到那株技树旁停下。 方逸摁下车窗。朝外面的小妹笑着招呼了一声:“快上车跟我回家吧,小晴。” 方晴看到方逸一个。人出来,明显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她一直站在外面等人,可要等的人没来。却等到了自己的大哥,难道那人还要去其他部门办事吗?可是现在已经下班了啊! 想开口问大哥却又觉得不太方便,而且。前面跟方逸吵了一架之后。她现在都还赌着气,冷冷的瞪了自己哥哥一眼,没有理他,然后转身就走。同时飞快的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拨起号来。谁知道,电话那头传来的全是忙音。 方逸的车一直在旁边默默的跟着,走了好长一截路之后,方晴终于放弃了打通电话的努力,恨恨的跺了跺脚,才转过头道:“停车!” ,万 不用方逸吩咐,司机自动把奥迪停了下来。 方晴不情不愿的打开车门上了车,车子重新缓缓启动。 “怎么了,还生哥哥的气啊?” “我才没你那么无聊呢。”方晴把目光看向窗外。还是不肯原谅她大哥。 方逸知道自己妹妹的性子。呵呵一笑,就不说话了。 车子又往前开过一个。路口。方晴突然诧异的回过头问道:“哥,你不是说回家吗?怎么走这条路啊?” “哦,没什么,我要买点东西。” 方晴又“哼了一声。再次朝外头看去。不想。这时旁边的人行道上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刹时间,她脸色刷的变得有些惨白,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原来陈扬为了躲开自己。居然一个。人从后门溜了出来。 “呵呵,人行道那人不是小陈吗?”方逸笑道,眼角却在观察着自己的妹妹。跟着叫司机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奥迪刷的一声,停在了正要穿过马路的陈扬身边。 陈扬吓了一小跳,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登时大吃一惊。 方晴脸蛋气得都有些发白了,两只眼睛则一眨不眨的锁定了自己。 丹往里一看,看到旁边的方逸时,他立刻什么都明白了,心里登时一沉,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准确的。前面方逸哪是闲聊啊,分明是在给自己下眼药呢。 小陈,上车吧,我送你一程。”方逸很和气的说道。 陈扬刚才在办公室里就已经拒绝了方逸耍让林国文安排车送他回辛庄的提议,这会儿就更不会上方逸的车了。就笑笑道:“不必了,方书记,我待会去车站坐小巴回去。”然后又跟方猜打招呼道,“呵呵,方记者,你也在啊?” 方晴根本没理会陈扬这句废话,她也是有自尊心的,事实上她从到大一直都很受宠,一直都很骄傲,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想起自己刚才在外面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一个多钟头,一时间什么委屈都涌上了心头。眼眶一红。撇过了头去。 方逸见陈扬拒绝,也不勉强。只是看了方晴一眼,然后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缓缓驶毛, 方晴把目光重新膘向车窗外。轻声的哽咽了起来,右手不自觉的摸到旁边的包包里,紧紧的抓住了一件新衬衫。不停的用自己右手的指甲去割破上面的纤维。 目光却怔怔地看着奥迪的后视镜。 镜子里,陈扬站在街角默默的抽着烟,越来越模糊,直至最终消失不见。 “小妹,你怎么了?” “我没事,前面被风吹进沙子了。”方晴的嘴很硬。” “都说了走进沙子了!” 方晴突然回过头朝自己的哥哥吼了一声。 司机怔住,目不斜视小心开车。 而方逸则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揽住了妹妹的肩头,让她靠在了自己身边。 下一秒钟,方晴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把脸埋进方逸肩膀,放声大哭了起来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五十七章 对策 占认那天在市里开会被告知高谅路的钱被市里边挪尖重野联只大桥后,回来的几天里,陈扬一直茶饭不思,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苦思着解决问题的良策。 首先,想从市财政把钱抢回来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而且他也深知永江大桥的重要性,这座大桥跨了之后,除了在江边摆渡的小渔船狠发了一笔财之外,沿岸的百姓和交州很多企业都苦不堪言,就连他自己也深受其害,去一趟省城比以前得多花近十个钟头。如果不是情况恶劣,想必省委也不会同意交州市委的这种明抢行为。 但这样一来,倒霉的就只是他一个人了。 辛齐高速路不可能不修,而且一天也不能拖。开发区现在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需要钱,国家拨下来的款子紧巴巴的,能顺利把工业园建起来他已经感谢老天保佑了。 他心目中的蓝图很美好,可再美好的蓝图都要从纸面走向地面。 如果是条普通村级公路倒好办了,可他要修的是高速公路,而且他的规划标准是按照二十一世纪的标准打造的,算上快慢车道、绿化带、隔离带、附属建筑、加油站、旅馆等等,造价达到八亿人民币,超出了目前国内同类高速路的倍以上。 筹集修路钱仍然是个不可回避的难题。 几个亿他到是能从红旗基金里支取,但一是没有由头,以后高速路修好后各种过路费是一笔庞大的收入,他可不想跟国家抢生意,没那个必要;二来他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神,什么都大包大揽,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这次这么办了那以后再碰到类似问题怎么解决,又是自掏腰包吗?不,他不希望看到这种局面,他宁愿把钱扔出去多建几所希望小学;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现在那些钱抽回来损失的可就不是八亿了,很可能是八十亿啊,而且目前金融风暴席卷日韩,最近红旗基金也已经跟索罗斯重归于好,再次开启抢钱模式,开始向日韩两个流氓国家亮出屠刀,少抢一分钱他都不干。 可没有钱路怎么修? 等不来、要不到! 怎么办? 自力更生! 在办公室里闭关鼓捣了足足三天时间后,胡子拉茬的他出关了。 并且拿出了一套轰动一时,日后被称之为“陈三招”的褒贬不一的铁腕方案。 当然,他现在并没有想到,这套被逼出来的方案居然引起了日后的一号首长的高度重视。而这也是他继上次抛出十篇有深远影响力的文章后,第二次进入高层视野。 所谓的陈三招如下: 第一招:用足“再工” 两工即农民义务工和劳动积累工,在辛庄,缺的是钱,多的是人力。他的想法是尽量让农民多出力、少出钱。 第二招:有偿借资。 即向全区财政供养人口借资。以后连本带息逐步返还。说得白点,这种性质的有偿借资,有“克扣干部工资”的嫌疑。尤其是在目前开发区前景并不明朗的情况下,谁知道这些被扣掉的钱能不能收得回来? 第三招:由政府牵头组建交通工程股份有限公司 这个交通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大小通吃,从银行贷款,再到社会各界筹资入股,谁出了钱就能当股东,以后路修好了一起赚钱,公司实行股份化运作,并且出台了一系列社会筹资入股的政策。 同时,他还亲自出任公司首任董事长兼总经理,一时间轰动江南政坛。 出关的第一天早上八点整,陈扬就召开了四套班子会议。 自从他上任后,基本上就没开过所谓的常委碰头会,因为他知道开了没什么用。 万伟领着两个办公室的年轻人把陈扬的方案发到了每一个人手里。 看完陈扬的方案后,现场气氛立玄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区委副书记李浩光看着手头的文件,眉头紧锁,翻了几页,就看向陈扬,说:“陈书记,你这套方案的可行性很低,我担心光靠行政命令强压下去效果只能适得其反,而且一定会引来老百姓集体上访的方式抵制。” 李浩光开了个口子,余下众人纷纷蒋和起来。 陈扬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平静的喝了口茶,任凭底下人对自己的方案品头论足。 等大家都合上文件后,牢骚发完之后。他才正式开始发言:“同志们,我想大家都应该已经听说了辛齐高速路修建计划被搁置的消息,我可以实话跟大家说,这次国家财政拨到开发区的修路专款已经全部被挪用到永江大桥的工地上了,至于为什么,我想在座的很多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陈扬这话说得很冷酷,说完他环视了一眼四周,不少人纷纷低头或者把目光移到别处。 “在座的这么多位同志,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那笔款子,我到想问问大家,为什么事前没一个人跟我打声招呼?在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区党委书记吗?”陈扬继续厉声喝问道。 ,可 会场鸦雀无声,针幕可闻。 “通风报信,背后使招子,或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些事你们不是干得都挺能耐的吗?怎么,现在真要从你们兜里掏钱出来,你们就觉着有困难了?抱怨了?委屈了?” 陈扬的话意有所指,李浩光等人纷纷喝茶的喝茶,低头的低头。 “我跟大家明说,辛齐高速修不成,这个开发区也甭搞下去了,就算里面建设得再好,也是死路一条!” 底下一片寂静。 “你们是不是觉得,开发区搞不成,倒闭了,你们大可以换个地方继续当官,对吗?” 会场依旧安静,没人回答。 “好,我现在就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在座各位一句话,此处不留爷,没有留爷处!”陈扬的声音冷冰冰的,“你们谁要是想挪窝的,趁早跟组织部打报告,谁想走都成!”说完,又看向区党委组织部部长刘光,“刘部长,你拿纸笔出来,待会登记一下。” 五分钟后 刘小光尴尬的拿着纸笔站在位置上,没有一个人出来报名。 陈扬喝了口茶,润润喉咙才继续道:“好,没人愿走是不?那么出了这个会场,谁要是再敢抱怨发牢骚 不知为何,底下人听完心里都是一颤。大家都知道陈扬不是在开玩笑。虽然谁也不知道这今年轻的陈书记背后倚仗的是谁?但是以陈书记这今年龄能身居如此高位,他背后的倚仗还能低了不成? 停了一会,他继续说道:“你们有谁能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来,我立刻就把这套方案废除掉,但如果没有,就请你们大家老老实实的按照我的方案执行。这份方案是我提出来的,将来出了什么问题我一个人承担,但是,如果是因为你们中有谁没有执行到位,将来出了问题,谁就得负责。只要我还是南安区党工委书记。那么我就会问责到底!” 李浩光看了陈扬一眼,就面无表情的喝水,却没有再出言反对。 陈扬知道,出了这个,会场,这份他耗费心血整出来的方案立刻就会呈上方逸的案头,但他相信方逸这次没有任何理由不支持自己,除非他能把从开发区抢去的钱吐出来。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散会,明天在篮球场召开全体党员大会,宣布一下。” 说完,陈扬径直起身,然后把宣传部长秦方单独叫了去。快步的走出了会议室。 陈扬这一走,一帮人立复围到了李浩光身边说开了,论调只有一个,认为陈扬的目标根本不可能实现,而且可能招致灭顶之灾,要知道这十里八村住的可惯了的刁民。 李浩光面无表情的坐着听众人的牢骚,心里却在冷笑,哼,上面不给钱,开发区没有钱,我到要看看这路怎么修?真以为从干部荷包里每月掏那百八十的就够了吗?到时候干部群众都闹起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陈扬前脚网回到办公室,秦方后脚就跟了进来。 万伟把陈扬的茶杯从会议室拿了回来。然后续了水,又帮秦方也到了茶,然后掩门出去了。 “坐,秦部长。”陈扬指着沙发示意了一下。 秦方赶紧坐下了,然后问道:“陈书记,您找我来是?” 陈扬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秦部长,这份方案落实下去之后,你们新闻办公室要密切配合区委的工作,组织一场“我看辛齐高速。为主题的“大学习、大调研、大讨论、大宣传”我要争取上下左右各方的支持。” 秦方没敢二话,不停的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我的要求是,无论大会小会、报纸、电视、电台,都要开始密集的舆论“轰炸”向城区各级官员、公务员、老百姓反复灌输以下思想:辛齐高辛庄开发区的生命线!宣传活动要深入到最基层的行政村去。只要高天不通车,这个活动就一天不能停止。” “好的,陈书记。” 秦方连连点头。 陈扬还想再交代几句时,门口轻轻响了两声,万伟走了进来汇报道: “陈书记,市政府办公室的叶主任来电话说,日本商务考察团大概下午两点半左右到咱们开发区参观,让我们提前准备一下。” 陈扬这几天正烦着呢,一听到日本两字就火大。回头让秦方先去准备,然后才对万伟道:“你让刘荣带着他们在开发区随便走一圈就行了,对了,你再跟刘荣说一声,咱这没经费招待他们那么大帮人吃喝拉撒,那什么叶有光要是觉得咱们这寒碜,就把人都领回交州去。” “陈书记,这不大好吧?万一那些日本人是真心想来咱们开发区投资呢?”万伟有些不安,毕竟刘荣的级别不够,说不定会让日本人觉得受轻视,白白的放跑了投资。 而且市政府的人下来,不安排招待怎么也说不过去。 陈扬却相当不屑,嗤笑道:“这些日本人除了想来我们这生产卫生筷搞环境战,你还真当他们安的什么好心啊,咱们真要想买他们的技术,你说他们会卖吗?别的地儿我不敢说,但咱们辛庄开发区可是高科技城,除非他们带着技术过来投资,否则我一今日本鬼子也不会放进来!要砍树做筷子,滚回他们那小岛上砍去。” 万伟听了也是莞尔一笑,心里虽觉陈书记有点愤青的倾向,但陈书记这话听了就是提气!忙点头应了。 中午吃过饭,陈扬正午睡呢,突然来了一通电话,接起来一听,居然是时有光亲自打来的。 ,可 本来说好是由市商务局的刘启虎局长带队来开发区参观的,没想到日本人认为刘启虎的职务太低,觉得受到歧视,就不想来了,最后还是由梅市长出面带队,他们才勉强答应下来,让他们一定要搞得好点。 陈扬挂了电话心里就很不舒服,这都什么破事啊! 不过梅长风好歹是市政府二把手,他还是得出面接待一下。 不情不愿的起了床,洗妆过后就真到了区政府。 到了一看,刘荣等人早就在忙活开了,会场也布置得差不多了。心知肯定是叶有光不放心,才多余打了自己的电话。 刘荣看到陈扬到了会议室,赶紧凑过来道:“陈书记,这儿都弄得差不多了,就是等会晚饭的标准怎么安排?” “能怎么安排?按三菜一汤的普通干部套餐招待。” “这”刘荣目瞪口呆,他在市里机关待过,知道那梅长风的嘴巴特叼,可现在也不方便在陈扬面前说,只能干瞪眼。 “这什么啊?咱们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分钱得掰成两瓣花,今天下来一个考察团,明天下来一个工作组,吃完还拍**就走,你有多少钱去侍候他们?咱们的条件就摆在这,要想吃香的喝辣的让他们回交州去,别在我这里蹭饭。” 陈扬冷着脸刮斥了一通。 等陈扬一走,万伟才凑近刘荣,打趣道:“刘主任,我早跟你说了,陈书记一听到日本偻瓜就烦,你偏不信,这回挨骂了吧。” “我这不是听说阅主任也要一块来咱们这看看吗,在燕京那两年,闰主任可没少关照我们,你以为我真是要招待那些日本偻瓜啊!” 刘荣撇撇嘴反驳道,说完自己倒也乐了。 第五十八章 行路难 下两点半,梅长风领着日本大株会社为首的行商务渊嫩…准时抵达了辛庄。 阵容相当庞大,七辆车子鱼贯驶入区政府大院停下后,好几十号人依次从车里走了下来。 不过,在下车的人群中,陈扬竟意外的看到了闪柔。 他显然没想到闰柔也会来,顿时觉得有些诧异。 另外,这今日本商团还带着家眷,男男女女都有,估计以为这里是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下车后就分成了两拨人。 没有什么欢迎仪式,陈扬跟梅长风简单交流了几句。梅长风说起这些日本商团的家眷想到附近山上随处转转,陈扬就安排政府办派了两个人把他们领走了,他们自己有车,到省了不少事。 跟着,他就让刘荣先领着梅市长等人到了会议室,而他自己则留在办公楼下面,并且把闰柔叫住了。 闲柔今天穿着件有点类似银行制服的深蓝色套装,头发盘了起来,分外显得端庄大方;黑色的搭扣拌高跟鞋穿在纤细的脚上,肉色的丝袜,及膝的窄裙,衬托着修长均匀的美腿,真是说不出的令人遐思。 不过如今已经进入十一月中旬,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前面在车里倒没觉得,可一旦下了车,北风呼啸吹来。闰柔穿得略显单薄就觉着有点冷,嘴里呵着热气,不停的来回搓着手。连连跺脚不已,嘴里连说:“陈书记,没想到你们这儿的风可真大啊。” 辛庄不像交州,高楼林立,这地方没什么高大建筑,风就显得很大。 陈扬见她怕冷的样子挺可爱的,就打趣道:“觉着冷怎么不多加件外套?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闰柔就抿嘴笑,同时抬眼看向陈扬,也不说话。 她的眼睛虽不像林语那种小妹妹般晶莹别透不含一丝杂质,但也是那种让人心动的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睫毛也是那种自然的比较长的,即便不说话,也能让人感觉那双眼睛里边特别的有内容。 陈扬看到闰柔略显疲惫和憔悴的样子,就问道:“冉柔,你怎么看起来精神好像不大好啊?” “真的啊?”闰柔怔了一下,勉强笑了笑,伸手理了理鬓角被风出乱的几绺发丝,才回道:“可能这几天跟着梅市长和这今日本商团到处跑,挺熬人的,没时间休息,好在以前在燕京也习惯了。” 陈扬皱眉点了点头,心知搞这种接待工作的确挺熬人的。尤其是有领导参加,一切的吃喝拉撒都得在前面打点好,只是帮这些日本矮冬瓜服务。真让人心里很不舒服。但现在我华夏大邦对外开放,广交朋友,招来日本人也是没办法的事。 陈扬撇嘴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对了,前面我见你跟那些日本人也能聊上几句,呵呵,没想到你不但会法语,连日语你也会啊?。 哪有!我也就是临时抱佛脚学了两句罢了。”闰柔脸上现出一丝浅浅的羞意,估计是想起了在燕京时被陈扬捉弄的糗事。 陈扬呵呵一笑:“你倒学我了。” 闰柔没想到陈扬说起那种尴尬事来一点也不尴尬,脸上就又是一热。正要开口反驳,这时办公室的小草却跑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话:“陈书记,都安排好了,就等您上去了。” 陈扬嗯了一声,跟在小草身后上了会议室。阅柔不参加会议,则留在了院子里。 见面会的过程很简单,陈扬先表示了一下欢迎之后,就由政府办的一个叫谢兰的女同志把开发区的政策和一些规刮情况跟日本考察团的人简单介绍了一下。 由于陈扬并不打算接受这些日本人的投资,只想快些把梅长风一行人送走。因此,谢兰在陈扬的授意下,能精简的尽量精简掉了。才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把情况介绍完毕。 接下来,日本商人们拿出些资料,不停的通过翻泽问东问西的,工作人员给他们一一解答了。 陈扬倒是乐得清闲,跟梅长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梅长风年纪约摸四十来尖,给陈扬的印象是个很严苛的人。怎么说呢,他的长相就很严苛,脸上就跟刀子刻似的有棱有角,很少见到笑容,而且他的身材也不像很多干部那样大腹便便的,显得很硬朗有型。 光看样子,倒是挺正派严肃的一个干部,反正陈扬挺难把他的长相跟他那些传言吻合在一起。 不过,人不可貌相,画虎画皮难画骨。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陈扬在交州算是地位比较特殊的一个副市长,跟交州的干部大多没什么交集,因此梅长风对他也挺客气的,说话也尽量往官面上靠,只是谈到这些日本商团时,陈扬发现梅长风颇有几分喘嘘,看来想要从这些矮冬瓜荷包里掏钱出来的确是件难道挺大的事。 两人边喝茶边聊,过了半小时左右,座谈就结束了。 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就是走马观花了。 开发区没什么好车,基本上都是南方产的五菱高顶棚,唯独一辆桑塔纳也让陈扬调给了经贸局搞外联使用。 而他自己的私家车现在也都快变公车了。由于过度使用,在这山区里也没怎么保养,也就是万伟会定时帮他洗一下车,现在那辆捷达已经残破不堪了,也不知道项谨回来后看到自己这辆心爱的捷达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陈扬让刘荣调来两辆高顶棚跟着,自己则上了捷 这边安排妥当了,考察团那边却碰到了点麻烦。 由于前面日本商人的家眷开走了两台车,其中市政府小车队的一辆依维柯也被开走了,剩乍的车就显得有些拥挤。 阅柔在一旁帮忙安排车辆,好不容易把人都塞进高顶棚里了,她自己却还没位置呢。 她原先搭乘的是依维柯,现在就有点没着没落的。 梅长风在车里跟秘书小高说了几句,那小高立刻开了车门,下车招呼道:“闰主任,你坐我们这辆车吧。” 阅柔怔了一下,转头看向梅长风的那辆奥迫,心中却有些犹豫起来 市政府有两辆奥迪,都是去年网买的新车,其中的一辆就是梅长风专用的。 梅长风的奥迫虽然挺宽敞的。可前排副驾驶位上坐的是秘书小高,而后排则是梅市长和大株会社的龟田一郎。自己若再挤进去,显得不伦不类的。坐哪个位置好像都不大合适。 “闲主任,上车吧。这儿有空位。” 这时,一个亲切的声音帮她解了围。 她转头一看,原来是万伟开着陈扬的捷达驶了过来,登时就是一喜,跟小高说了声“陈书记的车还有个置,我就不过去了。”说完马上拉开后车门,低身钻进了后厢里,坐到了陈扬身边。 看到闰柔上了前面的捷达,小高也不觉有什么,就重新回到了奥迫里,跟梅市长说了一声。梅长风目光有些冷冽的瞥了一眼前面那辆白色捷达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屁股往边上挪了一下,回到了前面以为闰柔要上车而提前挪好的位置上。 小高在后视镜里观察到了梅市长这个小动作,不知为何,心里就是一凛。 虽然他跟梅市长的时间不长。也就半年左右,但之前那些关于梅市长生活作风的传言倒也听过不少,而且据他了解到的妹丝马迹,传言也的确有一定可信度,比如上回交州市十五中要在校外建一排门面搞三产,规发。局没批下来,就是他亲自去帮忙搞定的,当时接待自己的那个女副校长趾高气扬的态度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想到这,他再看向前面那辆捷达时,眼睛里不免就多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来。 捷达车里。 等闰柔坐好后,陈扬才对负责开车的万伟道:“小万,你在前面领路,往大王村方向开,领他们绕个圈,然后开回到招待所就行。” 万伟就有些犹豫道:“陈书记,大王村那里的路坑坑洼洼的。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电视里鬼子进村不都是这么演的嘛。”陈扬随口回道。 因为都是自己人,他说话也不怎么讲究。 阅柔听了就扑哧一笑,然后才问道:“陈书记,你不打算领他们到工业园了?我可听说这些鬼子是带着项目过来的哦。” 陈扬笑着摇了摇头。对万伟道:“舁车吧,抓紧点时间,我可没工夫陪他们耗!” 万伟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边笑道:“闰主任,大伙听说你过来都挺高兴的呐,我们都商量好了,待会领考察团参观完,我们就请你吃顿正宗的野味大餐。” 闰柔就是一奇:“小万,不是跟着考察团一起吃招待餐吗?。 “招待所就三菜一汤,招待考察团还行。招待你的话,我们心里可过意不去。小万边开车边回答道。 阅柔更奇怪了,转头看向陈扬:“陈书记,你们这儿的招待所条件这么差啊?那些日本人嘴可叼着呢。” 陈扬却不以为意,朝闰柔笑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三菜一汤就不错了,想吃大餐就回交州去呗,我可没闲钱招呼他们 闰柔还是有些不解,仔细一想,却也明白过来了,估计是陈扬不太舒服日本人,那种京城大少的毛病又犯了。就有点担心道:“陈书记,这不大好吧,我跟你说,昨天考察团到华林县,那里搞了一桌土家菜,日本人吃不惯那味道,当场就让人跟梅市长交涉了,梅市长为这事还冲廖县长发了一通脾气,要不,我觉得你还是” 陈扬摆断了闰柔的话:“闰柔,这你就别操心了,光就为了一顿饭,哪来这许多事。我倒想看看谁敢冲我发脾气。” 阅柔就住嘴不说了,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心。她这段时间在政府办工作下来,也初步摸透了几个主要领导脾气,其中就数这回下来的梅市长最不好侍候,比如他们办公室的小丘,之前有一回就因为打扫卫生时忘了帮梅市长洗干净烟灰缸挨了一顿。而且昨天那场晚宴,梅市长骂起人来可是不管旁边有没有人的,那廖县长当场就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你虽然挂了个副市长的头衔,但你管的这开发区也就一城区,跟一个八十多万人的大县长比起来也高不到哪去吧?这地方可不是人人都知道你的背景的。 想到这。她就又想再劝劝陈扬,可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没办法,她现在已经很了解陈扬了,知道这位爷骨子里可是傲得很。决定了的事没人能劝得了的。 捷达做为头车,领着车队在辛庄的街道上缓缓往前行驶着。 三个人在车里不时的轻快交流着,而陈扬也一点没有领导架子,说话又有种很特别的幽默,一时间车厢里谈笑风声的,氛围好极了。 恍惚中,网二二冲回到以前在燕京丫作时候的感觉心中不免有此饷拙地不 那时候她虽然经常会被陈扬修理得几天吃不下饭,可说实话,工作起来却很舒服而且关键是一点也不费脑。不像现在在政府办里,处处得看人脸色,由于谭世林的缘故。她还得时时刻刻地担心别人给小鞋穿。这些机关单位里的人个个面上都和和气气的,可背后的小花招那是层出不穷。哪儿会像陈扬那么干脆,从来都不玩虚的让人猜来猜去。说要整你立马就兑现,明明自白光明正大的整人,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回场子,要是没本事就老老实实干活,多省心啊。 还有一点最为重要的是,做为一个女性干部在单位里工作起来天生就比较引人注目。尤其是像她这样出落得有模有样,老公又出了事的女干部。更加容易招致一些闲言碎语。以前有谭世林儿媳妇的名头在,倒没人敢说什么。可现在,她甚至比个网毕业的大学生都不如。很多嫉妒她的同事更是在背后恶意中伤她。说她是什么狐狸精,专门靠勾搭领导上个,这回也肯定是勾搭上了省里的某位大领导才能回政府工作的,否则就她现在的情况,她老公的案子都还在审理当中,哪有可能这么快就重新上岗啊? 类似像这种话她在单位里听到过都不下十好几次了,每回她都是当做没听见低着头匆忙从那些嚼舌根的人身边走过,面对各种非议和刁难的时候她告诉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一定要乐观微笑面对。可她却知道,每当自己对着那帮毒舌微笑时,心里一直在不停的滴着血。 万 是的,她做不到对这些流言蜚语熟视无睹。她不是没有动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念头,可她走不了。 一来单位不批她的辞职报告;二来她公公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她很清楚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肯定是有人私底下跟她公公说了些什么,倒不是说她想留下来查个水落石出,她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而且她也知道公公这么做肯定是为了保住谭平安,甚至,自己这次能这么快就回到工作岗位上,说不定也是有人在暗中帮了忙;还有第三点也很重要,她想过了,既然公公现在已经死了,这个家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再留恋的地方,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维系那段本就不该发生的婚姻,这么多年的屈辱她已经不想再忍受下去了。只是由于谭平安现在还在看守所里关着,这事她还没敢提出来。 一想到谭平安以往那些下作变态的手段,她心里就禁不住不寒而栗起来,连带着身子也有些轻微的颤抖。 陈扬一直在闲聊着,可聊着聊着突然间没听到闰柔的声音了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却发现闰柔的身子在不停的发抖,顿时就有些奇怪,这车破是破点儿,可里面空调还是挺暖和的啊?忙问道:“闰柔,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没事儿闪柔赶紧回过神来。 “没事儿你哆嗦什么啊?”陈扬奇怪不已,“你要是真着冷就让万把空调再开大点。 “不用了,我不冷,这车里挺暖和的。”闪柔勉强朝陈扬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儿。 陈扬刚想再说什么,这时车子突然间咣咣两声猛的跳了起来。车身也跟着猛晃了好几下。 车子跳,辛庄到! 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也就是陈扬上任之后,才发动干部自发的把区政府前面的干道平了一遍。其他地方则还是几百年前的老样子。看这车。丁铃咣榔的劲儿。估计车子已经驶出主干道了。 陈扬还好些,他早习惯了卓庄颠颇不平的小山道,可闪柔就惨了。 车子刚跳起来时,她立刻失声低呼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车厢晃动起来。一下子平衡没控制好。蓬的一声就摔进了陈扬怀里。 偏偏两人前面前坐得比较规矩,中间隔着的距离就有点远了,阅柔这一倒下,脑袋好死不死的。正好重重的摔到了陈扬的裤裆位置。更不巧的是这一秒钟她偏偏还张开嘴巴呢这一口瞌下去,两排洁白小巧的贝齿立刻就咬到了不该咬的地方” 嘶!!! 这下子,轮到陈扬件霉了,他的私密部位被闰柔这么一咬,虽没有咬实,但也够呛。他痛得倒抽了一大口冷气。当即要把深埋在自己裆部的闰柔给推开。 可这时候车子如同开在弹簧上一样,不停的上下震荡,连续好几次他手网摸到闰柔的脸蛋立刻又被震开了。 而阅柔更是满脸仓惶之色,心脏狂跳不已,偏偏她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好几次刚用手支撑起了几厘米,立刻就又被震了下去,这一上一下的,虽然她已经紧紧的抿住了嘴,可还是连续亲到了不该亲的地方。说实在的。还真不如一动不动的呢。 如此开了大概由十多米远的距离。车子才寻着一截稍好点儿的路,可这时,闰柔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浑身上下半点力气也没有了。幸好陈扬的意识还在,他强忍住剧痛,情况刚一稍微好转,他立刻就眼疾把已经失魂落魄的闲柔扶坐了起来。 同时嘴里连连吸着气,皱眉不已,显然闪柔刚才那十好几下对他而言完全是种伤害,如果不是有件人在,他现在第一件想干的事儿就是拉下裤链,看看那话儿是不是还好端端的。 这一小截 可阅柔网靠窗坐下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车子就又是一声“咣”的巨响,这回甚至比前次都要剧烈,就连有安全带绑着的万伟都失声惊呼了起来。 而闰柔更是俏脸瞬间吓得惨白一片,再次尖叫了一声,身子又往网才的方向摔了过去。 不过这回好点,因为陈扬还没来得及归位,她就没有再咬到不该咬的地方了,只是结结实实的摔到了陈扬怀里。 可惜的是,陈扬也是人,不是神,前面他挨着车窗坐,现在没了车窗借力。闰柔这么个大活人猛的一下撞过来,他根本抵挡不住,蓬的一声闷响。他还没来得及抱住冈柔呢,两个人就一齐滚落到了仅用来落脚的那一方狭小的空间里。 陈扬的背部重重的摔到了地毯上,闪柔则紧随其后,摔在了他身上。 也可以说。这次陈扬完全是被闲柔给扑倒的。 车子还在不停的,丁铃咣郗的跳动着,两人都忙着大口喘气儿。陈扬根本感受不到温香软玉抱个满怀的舒爽感觉,他甚至都忘记自己的手还紧搂在闰柔腰间了。而闰柔则已经快被这破车,这破路给逼疯掉了。她现在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难道这陈扬真的是自己命中的勉星吗?不然为什么每次自己碰上他都这么到霉? 车子又往前行驶了二十多米远的样子,震动才再次渐渐平缓下来。 抱在一块的两人也总算是渐渐的把气儿喘匀了,这时才想到要重新爬起来。 陈扬比较冷静。虽然前面被闰柔重创的下体还隐隐作痛,但他还是咬牙忍住,压低声音轻唤道:“阅柔。”跟着,把偏到一旁的头扭正了回来。 阅柔蚊子似的“嗯”了一声。她正面压住了陈扬,必须得先爬起来,只能用两手硬撑着把身子抬高了点,同时把搭在陈扬肩膀的头部也转了回来。 由于两个人的头部在同一时间,往同一个方向移动, 电光火石间。 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陈扬转回头的瞬间,跟闲柔那薄薄的两片唇瓣擦肩而过,如浮光掠影般,嘴唇处倏地的感觉到一阵颤抖的凉意” 闲柔也怔住了,因为她也有同样的感觉。刚才那个瞬间,她的嘴唇分明能感觉到一阵炙热的暖意。 应该说是两个人都怔住了,傻了,呆了” 这是接吻吗? 很明显不是,但却是比接吻更让两个人觉得恐慌,害怕。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足足五秒钟之后,闰柔不知怎的,突然间把原本因为惊讶而瞪得很大的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 嗒! 陈扬的脸颊上倏地感觉到一凉。 几乎就在同时,挣扎着要从陈扬身上爬起来的闰柔突然间身子一僵,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腰部被陈扬再次抱住了。 力道不算很大,但是很讲究。 恰恰能让她动弹不得。 她的心脏“忤”的猛跳了一下,力道大得仿佛马上就要从胸口蹦出来似的。 她不敢睁开眼睛。却同时也失去了继续往上挣扎爬起的力气。 艰涩无比的任由陈扬搂住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重新往下移动。 她的脑海一片混乱,她不知道陈扬把自己重新搂下去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顺从” 是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终于,当她怦怦直跳的心脏紧紧的贴靠到陈扬那同样剧烈跳动着的心脏时。她的身子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全软了下来,两手胡乱的搭在陈扬肩头,小心翼翼的把发颤的嘴唇往下面一点点的凑近。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他也不能这么做” 电光火石间,她的灵台深处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是她自己的声音。 天人交战了无数个回合后,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这突如其来的疯狂。 当她的嘴唇凑近到陈扬的耳畔时,她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蚊鸣似的又急又羞地说了一声:“陈书记。你,你放开我吧我是有丈 陈扬怔住。一下子也猛然间醒悟过来,倏地松开了手,预然地卸掉了所有力道。 阅柔趁机飞快的从陈扬身上爬了起来,重新坐回了车窗边,并且第一时间抓住了车门上的把手。 车子在颠簸的路上跑得很欢,依旧也跳得很欢。 但两人都各自抓着了门边的把手,避免了之前的尴尬情景再度重演。 不过,气氛还是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陈扬想起一事,悄悄的往裤裆上瞥了一眼。 惨了,那上面湿漉漉的,全是闰柔留下的口水。 下意识的朝闲柔看了过去,闪柔的目光却飞快的躲开了,假装看向了车窗外的风景。 陈扬意外的瞧见,她的耳朵根竟是都红了起来,心里更觉尴尬不已,也不知道她刚才看到那地儿没有” 比值此中秋佳节之际,香烟祝所有关注本书的兄弟姐妹们中秋快乐,阖家幸福!!!!! 第五十九章 笔记本 二然凡经讨了最难老的那截路,但车厢里的与氛下子州忆的谈笑风生瞬间降至冰点,再也恢复不过来了。 也许,以后都不可能了! 陈扬心里一直在深深的自责同时也很疑惑。 他承认,闪柔的确很勾人,但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又不是刚刚认识闰柔,也不是没有女人,更不是个初哥。怎么就把持不住了呢? 最后,他把问题归结到了阅柔眼眶里掉下来的那滴冰冷的眼泪上。 他从来不看琼瑶剧,更不是琼瑶剧里的“景涛哥”说实话,活了两辈子,除了那次项谨蹲在楼梯间低声哭泣的瞬间让他永远忘不了之外,其他时候,他对眼泪的免瘦力都很强。 但刚才那个瞬间,闪柔的那滴眼泪仿佛不是滴在他脸上,更像是滴在了他的心里最柔软的一个地方。 很冰冷彻骨的感觉,让他的心脏莫名的狠狠**了一下。 有时候,一滴眼泪远比嚎啕大哭来得更加的珍贵。 很奇妙的一种感觉。 万伟一直在认真履行司机的职责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路上的陷阱,很有点玩超级玛丽的劲头,根本没空去跟后面的领导聊天了。 眼见气氛太过于诡异了,陈扬没办法。只好没话找话的拿小万来撒气了:小万,你怎么开车的?尽挑些坑洼的地方走?”” 万伟一脸苦相,心说这路线不是你陈书记自己定的吗?我刚才还说了这大王庄的路够呛呢。心中腹诽,可脸上却不敢表露半点。同时,很奇怪刚才闰主任连连大呼小叫什么啊?不就车子颠了些,至于吗? 万伟不敢答话,陈扬也没辙了。 阅柔也有些坐立不安,身阵阵的臊热难忍,下意识的摇下了车窗:“好像有点热啊。” 她网说完就觉得有点画蛇添足,这不是明摆着落人话柄,脸上就是一热,更是不敢扭脸看陈扬了。 随着玻璃窗的打开,呼啸的冷风灌了进来,她那件翻在外面的白色衬衫衣领也在轻轻的飘舞,发型也被风吹乱了,她急忙取下一个黑色纤细的发卡,把被吹乱的头发重新夹好。 发型乱了还能重,可若是心乱了呢? 闰柔不知道,她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无论她再怎么努力,网才那短短十多秒钟的旖旎情景始终挥之不去。 陈扬自然不会去接闪柔的话茬,省得大家都尴尬。 只是眼角的余光却能明显的看到,闪柔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那颜色似桃花又似朝阳乍起时东方那一抹朝霞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考察团要访问的第一站大王村总算到了。 万伟把车子小心翼翼的停在了村委会前的一块晒谷场上。 车停下后,陈扬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车门,正要下车,旁边的闰柔突然“呀”的低呼一声,回过头来说道:“陈书记,你先等等。” 陈扬诧异的停下:“怎么了?” 不想闪柔的目光在他身上匆匆一瞥,就立刻回道:“没,没什么。”说完,她“嘭”的打开另侧的车门,逃也似的下了车。 陈扬一头雾水,下意识的往身上看去。却没发现哪儿不妥,仔细再一想,立玄就明白过来。 想通后却更是汗颜不已,裆部闰柔前面留下的口水早已经干了,只是那淡淡的牙印却是怎么也去不掉,反正也不明显,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裤子,匆忙下了车。 这时后面的几辆车也纷纷紧随而至。 车门开,立刻就有数人冲到旁边呕吐起来,剩下的人纷纷叽里呱啦的骂骂咧咧起来。而梅长风也是一脸难看的走到泥路边,使劲的吐了几口唾沫。 陈扬顾不上安抚这帮被折腾得上吐下泻的日本人,吩咐了刘荣和万伟一声,让他们带着梅长风一行人随便走走,然后就径直走到村委会前,却发现这里一番热闹的景象。 大王村的村长王子阳正忙着在村委会前的一块大黑板上写着黑板报,而其他村干部也都在他的带领下,在墙上写标语的,贴宣传画的,干什么的都有,人数还不少,貌似有很多是群众。 陈扬细看了一下标语和画报上的内容,都是关于辛齐高速的讨论活动的,心中不免感到欣慰,同时也对组织部的秦方好感度提升了几点。 不说别的,至少秦方雷厉风行执行命令的态度就很值得肯定。早上才跟他谈完话,下午行政村里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由于陈扬严令刘荣等人不得提前给下面去电话,以免影响村里的正常生产生活。因此,当他们这一大帮子人赶到时,王子阳也有点傻眼了,不知道陈书记到村里来干啥? 他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小跑到了陈扬跟前,主动伸手到陈扬面前:“陈书记,您好。” “呵呵,你好,扛王村长。” ,石 陈扬笑着把手伸向他,不想王子阳却想起自己粉笔末,赶紧缩回手,在身上使劲擦了两把。讷讷说道:“陈书记,俺,俺手脏。”却是不敢伸手出来了。 “不碍事。” 陈扬笑呵呵的握住了王子阳的手,放眼看了一下热闹的场面,欣慰道:小王,你这里搞得不错啊,群众的积极性都挺高啊。” 王子阳听到表扬更是有点不好意思,把陈扬引到了村委会的办公室坐下,又用一个竹杯子倒了热水。 陈扬刚才进来时,看到有个门口小伙子在敲敲打打鼓捣个箱子,心下奇怪就问道:小王,前头那小伙子在弄什么啊?” “哦,没什么,区要不是要为高速路搞募捐吗?您来之前,我们在村里网开了村民大会,把区里的文件跟大家传达了,就打算搞个募捐箱号召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王子阳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个油腻的小本子,翻开来,指给陈扬看:“陈书记,您瞧,才开完会,除了我们村干部之外,已经有三十六个群众捐了钱呢。” 陈扬接过本子,上面整整齐齐的从上到下登记着一串人名和捐款金额。 王子阳:田元,王大明:力元,王芳山:出元,齐奇:元六角,张天方:口元四角,王九婶:6元二角 陈扬逐一的从头看到尾,一个也没有落下。 看完后,盯着本子久久不语。 渐渐的,只觉得一阵暖意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做的事是有意义的。 突然间,他觉得这个本子变得沉甸甸的。因为这上面记着的每一块钱,甚至每一角每一分,都是群众对自己的信任,群众们把这些钱交到自己手里,带着他们的期许。他们对开发区成立的美好生活的向往。 他很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高速路如果小品”期修好。他对不起高层领导的信任,对不起跟着他莫心同志,但最最对不起的,是开发区两镇一乡那将近五十万的普通群众 这一刻,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是掏了老百姓口袋里的钱来修高速路,要想百姓不骂娘,就得保证对得起百姓。 “陈书记,是,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王子阳心里有些忐忑。 “哦,没有。”陈扬回过神来,把本子交还到了王子阳手里,很认真的说道,“不,小王,你们做得很好。但有一条你要记住,募款的事一定要让群众自愿选择,钱多的就多捐点,钱少的就捐少点,将来可以用两工补上。” “哎,我知道了。”王子阳使劲点头,又道,“陈书记,您不知道,自从那些牛鬼蛇神被抓走之后,咱们村现在可团结了,村里换届选举后,也不搞乱摊派了,大家手里能剩下的钱可比以前多了不少呢。 陈扬却是没想到,当初自己违反组织原到强行在开发区下辖的所有行政村里推行的“两票制”会收到这种效果。 当然,陈扬更意想不到的是。在之后的修路过程中,他那让人膛目结舌的大规模征用“两工”的举动没有引起老百姓的强烈反弹,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所推行的“两票制”让百姓大快人心,部分恢复了农民的主人地位。 在村委会坐了一会,陈扬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出到了外面,一个人走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土坡上,默默的点燃了一支香烟,放眼看去,四处都是庄稼地或者成片的菜地。 但此刻在他眼里,这里不是成片的菜园而是一张可以摆满工厂的“白纸”基础先行了,这片荒园未来也未尝不能成为一个。“工业园” “陈书记,考察团逛完这儿了,咱们是不是立刻启程到下一个地方。” 身后传来了万伟的声音。 他回过头,这才看到一大帮人都重新集结在了晒谷场里,个个都灰头土脸的,跟来时的趾高气扬不可同日而语,心中暗笑,然后才扔掉烟头,回头走了下去。 回到晒谷场,就看到闰柔已经在捷达车旁等着了。 陈扬网一走过来,闪柔立亥就把眼神从他身上挪开了。 陈扬交代了刘荣几句,正要上车时,却看到梅长风一脸不悦的走了过来,旁边还有今日本翻译。 “有事吗,梅市长?”陈扬问道。 梅长风哼了一声,说道:“陈扬同志,日方对你的行程安排很不满意,已经正式向我提出了严正技议。” 那名翻泽则操着氅脚的中文道:“陈书记,我们认为,你这么做有违日中两国的友谊与,严重伤害了我们日方投资者的积极性,我们要考察的不是乡下,而是开发区,是开发区,知道了吗?”说完又掩嘴咳嗽不已,显然这吃了太多粉尘了。 ,万比北 陈扬没想到这伙人第一站就扛不住了,就正色道:“这位井下同志,我无意做出任何伤害中日两国友谊的事,事实上这片区域也是开发区的一部分,我看你们大概还没搞清楚考察这两个中文字的含义吧?天天住宾馆,逛大街能考察出什么来?当然了,如果你们只是来吃喝拉撒玩的,那么可能是我会错意了。”跟着又看向梅长风,“梅市长,你说呢?” 梅长风怔了一下,当即就有点恼火,暗想咱们市里好不容易才邀来了一今日本商团,你可到好,一个劲的往外推,真当你们开发区地位超然吗? 虽然心中不悦,但陈扬的身份却也跟他差不多,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根本管不到陈扬这一亩三分地来,不能像下到其他县里面那样把县长书记叫到跟前随意斥。 于是就压住火气,用商量的口吻道:“陈扬同志,这样吧,我看这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先带着日本客人到工业园走走,就别在这外圈里逛了。” 陈扬也无心跟梅长风闹僵,既然对方强烈要求,梅长风也挺给面子的,他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那好吧,不过梅市长你可得先跟日本商团说清楚,工业园那里现在正施工着,乱得很,环境可比这村里面差得多了。” 梅长风点点头表示同意,而那今日本翻译见交涉成功,立刻恢复了精神头,趾高气扬的走了。 梅长风网走两步,想了想,又走回头对闪柔道:“闪主任,这附近路不好走,你一个女同志,晚上还有接待任务,可不能晕了车,我看你最好还是换辆车坐吧。” 阅柔心里有些疑惑,这梅丰长关心自己坐哪辆车干嘛?再一想起平日里在办公室时候,这梅长风有事没事就喜欢找自己过去问话,这趟日本商团来了他也钦点自己过来负责接待工作,难道他是想 想到这儿,她心中一突,不免多留了个心眼。 虽然前面跟陈扬同坐一辆车弄得挺尴尬的,此刻她也很担心回去时再玩出火来,但相比较之下,她毫无疑问的更愿意跟陈扬同车。就笑着拒绝道:“梅市长,我不碍事儿的,谢谢您关心了。” 梅长风哦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大步离异了。转身时,他的脸色刷的沉了下来。 回到捷达车旁,闰柔就想坐到副驾驶上去,可网一拉开门,万伟却一脸诧异的转头看向了她:“闰主任,你要坐前面吗?” 闰柔立玄想到自己的举动很有点此地无银的意思,本来没事的搞不好还被万伟瞧出什么来了,忙掩饰道:“哦,没,没有,我开错车门了。” 陈扬却知道她绝对没有开错车门,心中暗叹一声,得,这回搞得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闰柔上车后,依旧没有说话,只顾着看风景。 这明就连万伟都觉得有点诡异,却不方便说什么。 过了一会,闪柔觉得再这样下去傻子都能瞧出问题来了,只能没话找话道:“陈书记,你,你几天没舌胡子了?”问完后就骂自己,怎么没事问这种问题干什么?自己跟陈扬什么关系也没有,这么一问,倒显得挺亲密的。 陈扬听了却是一怔,半晌才莞尔道:“呵呵,高天没修好,我就打算一天不舌胡子!” 前面来的时候闰柔也听陈扬聊过一些修路的事,登时吃了一惊:“陈扬,你,你开玩笑吧?” 就连万伟也忙里偷闲的插嘴问了一句:“陈书记,修路可得一整年呢。” 陈扬没说话,只是想到了前面王子阳给他看的那个小本子,朝闰柔苦笑了一下,然后把目光挪向了车窗外。 不知为何,瞧见陈扬有些心事重重的神色,闰柔也跟着难受起来 第六十章 意外事件 辛庄的高点,北风呼啸。 陈扬按惯例依旧是从手包里取出墨镜戴上了。 因为这次领上来的是一帮日本人,他就没心情陪同了,都交给刘荣去办了。而他则一个人走到西面一个僻静的地方,点上一支烟,静静的俯览审视着整个辛庄。 万伟也戴着墨镜站在陈扬身后,他经常会陪陈扬到山上来,是以早有准备。 跟了陈扬这么久,他渐渐的摸着了点领导的一些习惯。说实话,起先他纯粹是抱着升官发财的目的,才着力讨好巴结并且老老实实给陈扬卖命的,而且他也知道,别看陈书记经常会很直来直去的刻薄对待下属,甚至能称得上不近人情,比如让人当众读检讨等等,但其实他对身边人是极好的,如果你真的被他当成了自己人,等将来陈书记上去了,你想不升官都难。 直到陈扬前面在车上说出那句“不通车就不利胡子”的话之后,他是深深地被折服了,在市府厮混的几年里,高干他见得多了,总之贪官也好清官也罢,现在又有几个官是真正为百姓做实事的呢?本来他做为一个混迹官场数载的秘书油子,对陈扬的很多做法并不怎么认同,比如那什么“两票制”比如今天才鼓捣出来的“陈三条”都是一些在官场上很容易招致话柄的甚至可以说是很危险的一种做法。但是,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而要把事做成,则需要有大勇气的非常之人,幸运的是,陈书记很显然就是这种非常之人。 “陈书记,这儿风大,您当心别着凉了。”万伟的关心发自肺腑。 陈扬回过头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看向远处正忙着在山顶上转悠着一帮日本人。 人群中,他一眼就发现了正忙碌着的闪柔的身影。几今日本鬼子包括那个翻泽围在闰柔身边问东问西的,眼神滴溜溜的粘在闰柔身上,甩都甩不掉,估计是把闪柔当成美女导游了。 这些到也正常,只是其中有一个人拿出个照相机,咔嚓咔嚓的不停按着快门,让陈扬微微有些奇怪,就皱眉问道:小万,底下的工地乱糟糟的,那今日本人拍什么啊?” “哦,拍照那今日本人是北海道电视台的图片记者,咱们交州跟北海道是友好城市,他这次跟着考察团下来,是顺便做一期节目回去宣传咱们交州的投资环境。” ,王珐比北 陈扬微微点头,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大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能作罢。 在山上待了丰多分钟,考察团一行人满意下山。 日本投资客俯览了整个开发区的概貌,虽然再次吃了一肚子的灰,但瞧他们的心情明显比去大王村时候好得多了,下山时候纷纷比手哉脚的用日语沟通着,就连梅长风的脸色都好转了不少。 很快,一行人又到工业园里随便转了转,就驱车来到了乡招待所。 招待所方面已经按陈扬的要求把饭菜准备好了,由于招待所只有两个小包厢,因此干脆都安排在了大厅。 一共十张桌子,每桌都是三菜一汤的标配。 一桌坐四个人,日本商务团加上市里及区里的陪同工作人员,共计有三十八人,刚才好合适。 众人进来一看,这哪是招待餐啊,简直跟山里一小连队的食堂差不多。 这几天来习惯了大鱼大肉,暖床温榻的日本商务团成员轰的一下全傻眼了,叽里呱啦的低声说着些什么。 梅长风脸色刷的一沉,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瓮声瓮气的指着里面这十张摆有菜的桌子说道:“陈扬同志,这就是你们负责招待日本客人的宴席?” “是的,梅市长。”陈扬点点头道。 “陈扬同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给我们交州的形象抹黑!”梅长风厉声说道,他这回是真的被激怒了,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个常务副市长,市常委成员,来你这开发区不是受气来的,跟着就冷哼着连连摇头,习惯性的举起手,指向陈扬,“三菜一汤,三菜一汤,你们辛庄真是丢人现眼啊!” 陈扬知道这样的安排肯定不能让梅长风满意,但他绝没想到梅长风身居高位,竟然会这么没有定力小小的一顿饭就让他坐不住了。真把自己当做走了那些个任他呼来喝去的县长书记了。 真是笑话! 他平日里就很反感用公款大吃大喝的行为,加上这些日本投资客对他来说连鸡肋都算不上,听到梅长风严厉的指责,这下子腾的也火了起来,好好说话不行你非要上纲上线,真当我不敢得罪你这个常务副市长吗? 当即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冷冷的回道:“长风同志,我到想问问你,我们究竟要准备多少个好菜,准备多少坛好酒,才不是给交州抹黑,才不算是丢人现眼啊!” 陈扬的声音不大,但也不撂在场子里显得掷地有声。而他直接改了个称呼,其意不言自明一别在我面前摆出那副高级干部的嘴脸! 刹时间,喋喋不休的日本人愣住了,虽然他们听不懂,但这帮生意人都是人精来的,在中国也跑了不少地方,可从来没见过中国官员敢冷起脸子来对待他们这些腰缠万贯的财主的。更何况,这回领他们下来考察的还是交州地方政第二的高级干部。就昨晚上,他们环亲眼目睹了众怎么记斥下级官员的,那叫一个狠啊。可现在 商务团的团长大株会社的龟田一郎是个五十多岁的矮个老头,曾经当选过日本地方议员,在日本也算有点名望,有一定政治敏感性,当即挥手喝止了一众日本人的嘟哝声。 梅长风顿时怔住,手还保持着指向陈扬的姿势,却僵住了,他这才猛醒过来,对方可不是昨晚上华林县的廖县长,要拍着自己的马屁来升官,而且对于外商的接待标准根本就没有固定的标准,别说三菜一汤,就算陈扬一毛不拔都没有违反任何纪律。只是现在这年头谁不是拼命的巴结讨好外商,广结善缘狂拉投资,这才有了一个比一个更高的接待标准,但那都是各地方不成文的潜规则,也是违反纪律的。 刚才自己也是气昏头了,才一时失态,这下子被陈扬用话噎住,弄得没法收场了。一时间手想收又收不回来,只能保持僵硬的姿势。 陈扬沉着脸道:“我真的搞不懂,这三菜一汤的干部标准套餐我们的干部群众吃得,日本人怎么就不能吃了?怎么就是给交州的形象抹黑了?怎么就丢人现眼了?” 陈扬的连声质问让所有工作人员全都怔住了,现场气氛再次往下直坠。就连空气仿佛都凝滞住了。 “长风同志,我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招待标准是怎样的,但在辛庄,就这个标准了。你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以向市委反映情况 梅长风艰难的把手收了回来,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今年纪轻轻的陈书记绝对是个。官场的异类,这是一个完全不遵循官场规则玩法的人,说撕破脸就撕破脸,一点也不考虑退路,自己跟这种愣头青扛上实为不智。 陈扬见梅长风怔住不说话,当即吩咐刘荣道:“刘主任,你让招待所把饭菜都撤了,一会全都打包送到工地去。” “好的,陈书记。”刘荣应声而去。 众人再次震惊。看来这回想吃都没得吃了。 有人想上去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但对峙双方都是高级领导,他们的级别不够,根本不敢上去插话。 梅长风更如同又被人当面扇了一巴掌,偏偏陈扬还是个不玩潜规则的主儿,每句话都站在组织纪律的制高点上,他反驳不了,当下只能阴沉着脸,转身叫过秘书吩咐了几句,转身拂袖而去。 日本弃务团的一行人赶紧跟上。 闰柔做为市里下来陪同的工作人员,自然也得跟了出去,但临出去前,她还是径直走到陈扬跟前,顾不上前面在车里的尴尬,急急的低声好言劝说道:“陈书记,你这是何苦呢?梅市长说话不好听,可你也犯不着跟他硬顶啊。这下子,唉。又是一声轻叹。 陈扬却是对她笑笑:“我心里有数,你快出去吧,别一会触了霉头 说完下意识的想拍拍她的肩膀,不料闰柔脸一红,轻应了一声:“那我先走了。”然后轻巧的转身躲开了,急急的走了出去。 陈扬只能摇头苦笑。 梅长风等人出到院外飞快的上了车,但还不能走,因为考察团的家眷在附近游玩还没回来,只能坐在车里干等,并且用电话催促起来。 陈扬到不觉得得罪了梅长风有什么不妥,一来他管不着自己,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二来自己升官也用不着看他脸色,他只需经营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成了;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他有自己做官的底线 正要出门时,万伟急急的奔到了他身边,低声道:“陈书记。不好了,小谢刚刚打电话过来说,前面日方家眷团里有个人被南沟村的村民抓了,派出所去交涉不成,见涉及到外国人事态严重,只能把人先抢了回来,可村民们不干,追上来把虎林镇派出所给堵上了 陈扬面色一紧,急问道:“怎么回事?村民为什么抓人?” “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小谢说。好像是一个叫龟田寿的日本人非礼了一个在山上砍柴的小姑娘。”跟着马上又补充道,“那龟田寿就是这次日本商务团团长龟田一郎的儿子。” 陈扬皱眉不已,这些日本鬼子好端端的跑那山旮旯里头干啥?想去山上慰问我们的雷达兵吗?而且,非礼一个在山上砍柴的小姑娘?这怎么可能,这个家眷团起码有二十个人,那什么龟田寿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这么干吧? 陈扬心里一沉。顾不上再仔细问清楚缘由,赶紧冲了出去。 果然,网一出到外院,梅长风就气势汹汹的迎了上来,冷着脸道:“陈扬同志,日方人员现在都被堵在派出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希望你尽快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很可能会酿成严重的涉外事件,到时候就不是你我能负得起责任的事了”。 陈扬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朝梅长风点点头道:“长风同志,我会妥善处理的。” 梅长风“哼了一产,沉着脸走到一旁,接过秘书递来的手机,飞快的拨通了电话。 不一会,陈扬的手机响起,一看,是方逸办公室的电话,忙接了起来。 “小陈,日本商务团好好的到你那儿去考察 ,万,心一会被堵在派出所了呢。“方诡的声音很严肃,不等陈助凶四,他继续道,“陈扬,你务必要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把这件事的不良影响控制范围内,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方书记。” 陈扬挂断方逸的电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梅长风后,便不再停留,直接坐车赶到了出事地点一虎林镇派出所。 虎林镇就是被省委强行拼凑进开发区版图的两个镇里的其中一个,距离辛庄很近,才十多分钟车程就赶到了。 下了车,陈扬就看到一大帮拿着镐头铁铲等农具堵在镇派出所院门前,黑压压的一片,起码不下上百人。 他抽了口冷气。心说这些日本人一来,果然就没什么好事! “陈书记来了!陈书记来了!” 不知是谁扯了一嗓子,吵吵闹闹的村民立刻把目光看向了急急走过来的陈扬一行人。 陈扬走到村民前收住脚,大声说道:“我是区政府书记陈扬,如果真的是日本人惹事,我一定会给大家做主!大家先把路让开,别在这儿堵着了!” 这几个。月来,陈扬接连搞了好几个大快人心的,像什么义务劳动,破除封建迷信等等,迅速在辛庄树立了一个正直无私的清官形象。 因此,他网把话撂下,村民们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纷纷往后退了开来。 这时,万伟领着一个穿干部服的中年男人走到陈扬面前,说道:“陈书记,这是南沟村村支书方平同志。” “方支书,你这个村支书怎么当的?一点组织纪律性都不讲?领着村民来堵派出所?”陈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喝斥。不管出发点是什么,他认为这种围堵政府的行为都是很不理智而且很愚蠢的。 方平讷讷的低着头不敢讲话,他也是陈扬的“两票制”推行后才新选上的村干部,虽然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陈书记,但心中却早就对陈书记感恩戴德。 陈扬哼了一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老老实实跟我说清先” “哎,哎!”方平连连点头,然后回过头吆喝了一声,“那谁,让二婶把关家那丫头领过来,陈书记要见她。” 紧接着就见人群中让开一条路,一个大婶搂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走到了陈扬面并。 小姑娘头发乱糟糟的,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泥土,本就打着好几个补丁的衣服被人为扯得几乎不能看了,露出了里面贴身的薄袄子,两条裤腿很短,腿也一直在哆嗦着,两只脚一只光着,另一只穿着个破布鞋。 被领过来后,她一直低着头抽泣,不敢看向陈扬。 方平刚要说话,就被陈扬摆手制住了。 陈扬缓缓蹲了下来,两手先是抚住了小姑娘瘦削的肩头,然后把一直低着头哆嗦个不停的小姑娘的头扶抬了起来。 小姑娘脸上很脏,泪水冲掉了不少泥污,就跟花猫似的,嘴角处裂开了一条一厘米左右的伤痕,血已经止住了,但还是有些微肿。她虽然心中紧张却不敢乱动。 陈扬只瞧了一眼,胸膛里噌的点燃了一股酒天怒火。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姑娘的脸庞,面容冷峻,喉结轻轻的颤抖着,但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用两只手则有些机械的帮小姑娘擦拭着眼泪。 这一幕,不禁让人动容。 小姑娘的惨状让旁边不少村民纷纷侧目不已,就连跟着陈扬赶过来的一行工作人员也在偷偷抹泪。 村支书方平眼圈红红的也跟着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对陈扬道:“陈书记,事情是这样的小 “方平同志,你不用说了!” 陈扬冷冷的打断了方平的话,缓缓的站了起来,对身后人吩咐道:“立刻开我的车,送这个小姑娘去乡卫生院。” 很快,一个同志越众而出,拉着小姑娘跟那叫二婶的妇女上了陈扬的车,呼啸而去。 这时,派出所院门缓缓打了开来。估计是里面人确认陈书记已经控制住了场面才敢开的门,不然这一大帮子村民冲进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个穿警服的同志快步走到陈扬面前。把手伸向陈扬道:“陈书记,您好,我是虎林镇派出所所长王亚林。” “你好,王所长。”陈扬点点头。跟他握了下手。 这个王所长立玄精神一振,朝后面一挥手,大铁门吱呀一声,开得更大了些。 里面情景一目了然,一直躲在里面的日本家眷团成员在派出所干警的帮助下,纷纷重新登上依维柯,准备拍**离开了。 外面的村民如见了仇人似的,个个义愤填膺,可碍于陈书记在场,谁也不敢乱动。 负责领着这些人游玩的谢兰则小跑看来到陈扬面前,汇报道:“陈书记,一共二十二今日本客人,一个没少。都安排上车了。” 陈扬点点头,嗯了一声。 “陈书记,前面高秘书来电话了,说是让我们接了人就赶紧给送回去。您看,咱们是不是现在马上就走?”万伟拎着个手机走到陈扬旁边,低声道。 “走?” 陈扬瞥向了那辆正忙着发动的依维柯。 紧接着,就见他眼神倏地一冷,淡淡的说道:“今天这车上的人一个也不能走 ,万 声音不大,却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怔住了,不知道陈扬想干嘛? “刘主任,你把南沟村的乡亲都领回去,别杵在这儿了。王所长,你去清理一个单间出来,回头就把铁门重新锁上,派两个同志在外面站岗,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进来。小谢,你先到车上跟翻泽沟通一下,等会带到我这里,我有话要问化” 陈扬飞快的发号施令。 众人目瞪口呆,但却没人敢违抗,纷纷按命令行事。 三分钟过后,原本吵吵闹闹的镇派出所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日方家眷团的二十二人被莫名其妙的领到了一个宽敞的大房间,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解和疑惑,不是马上要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随后,大门打开,陈扬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万伟,王所长,还有几个镇派出所的干警。 陈扬进来后,坐在了一张木桌前,目光扫了一眼面前站着的这一溜日本人,这二十二个人里面,男女老少都有。 不过他却没说话,目光在那几个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家伙上稍稍停顿了片宏,然后就点起了一支烟,缓缓吸了起来。 不一会,谢兰领着那个陪同的翻泽走了进来。 “陈书记,您好,我是市春光旅行社的吕有才,您叫我小吕就行翻译腆着笑道。 陈扬朝他点点头:“你好,小吕,你去告诉这帮日本人,他们当中有人涉嫌非法**我国地理情报,现在要留在派出所协助调查 陈扬这话一说,不仅是吕有才,就连王所长万伟等一干人都惊愕不已,只有那一排日本人不明所以的看着陈扬。 “这,这。 吕有才结结巴巴的不敢应有 陈扬弹了弹烟灰,冷声道:“快去”。 吕有才冷行直冒,但却不敢有违,战战兢兢的用日语跟对方说了。 这帮日本人听完,幕刻就如同炸锅了似的,大声的骂骂咧咧起来。 陈扬回头问吕有才:“谁是龟田寿?。 吕有才依言指了指左数第六个男子。 该男神色倨傲,人既瘦具矮,长相极其猥琐,骂得最大声的就数他了。 陈扬微微点头,然后对身后的王所长道:“把龟田寿留下,剩下的其他人待会你一个个。的带到里面去审查,尤其是那几个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日本人,搜一下他们的身,好好问清楚他们,究竟跑到南沟山干什么?说不出个一二来,谁也不能放走!” 王所长见陈扬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立刻也警惕起来。他也知道南沟山上有一个空军的雷达站,虽然人不多,就几十号人在站里长年蹲守着,但怎么也能算是一个军事禁地,这帮人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确实可疑。 王所长并没有想错,陈扬的确不是临时起意,本来今天在棋子山上看到那今日本记者在拍个不停时,他就已经起了疑心,只是当时没怎么注意。等到后来一听到说日本人在偏僻的南沟山出了事,他立刻就警惕了起来,不禁想到后世一些新闻报道里屡屡揭露出的,一些外国情报机构的工作人员假扮成游客到我国各种军事或地理禁区搜集资料情报的案例。 而刚才看到那个。小姑娘的惨状更是让他怒不可遏,即便这里面没有藏着间谍,他也必须要让那什么叫龟田寿的十倍甚至百倍的偿还这笔血债。如果让这些日本鬼子欺负了村里人拍拍**就走,那他这父母官也没脸再当下去了。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官员身份,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人。 很快,吵吵嚷嚷的日本人都被王所长领人押走了,就剩下了龟田寿一人留在房间里。 ,石 人一旦走*光了,龟田寿就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起来,但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脏话,并不停的用手势跟翻泽吕有才交流着什么,如果不是被两个干警死死摁住,恐怕他早就冲过来质问吕有才了。 吕有才按照陈扬的指示,不停的问着龟田寿一些案情。 不过龟田寿嘴很硬,始终不肯老实交代,嘴里喋喋不休的骂着。 吕有才问了半天都没什么效果,只能转过头对陈扬汇报:“陈书记,龟田先生,啊不,是龟田寿说,他不是间谍也没有强暴南沟村的那个女孩子。他要求警方立刻释放他,否则他就要告到领事馆去。让,让你。后面话吕有才不敢说了,显然都是些不大好听的话。 陈扬想了想,也不再废话,直接对摁住龟田寿的两个干警道:“你们两个同志带他出去,把他的牙敲掉再送回来!” 那俩干警也早就等着陈扬这一声令下了,毕竟老是听着龟田“八格牙鲁,八格牙鲁。的骂个不停,任谁都受不了。 但还是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陈书记,敲掉几颗?” “一颗不留”。 陈扬脸色晏得异常轻松,缓缓的喷出了口烟雾。 这下子不光是那俩干警,其他人也都是心猛往下一沉。 全敲掉? 这龟田还活得成吗? 第六十一章 原则 人约半支烟左右时间,龟田寿就被拖,回知%,万 龟田寿整个,人已经昏死过去了,满头满脸都是鲜血,嘴巴大张着,里面一片血肉模糊,脓血正油油的往外冒,瞧着就够让人慎得慌的了,就连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区政府办公室的谢兰是个姑娘,瞧见这惨烈的一幕立刻就想作呕。可陈书记在,她只能捂住嘴巴强忍住了。 其他同志也都是大气都不敢出,毕竟对方是个外国人,陈书记这么一来,得惹出多大的事啊? 吕有才更是双腿都打起了哆嗦,这陈,陈书记到底是人还是魔鬼? “弄醒他!” 寂静无声的办公室响起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仿佛是从地狱里飘来。 “是,陈书记。” 一个叫小周的干警急忙应声。奔到外面,用搪瓷盆盛了一盆子冷水冲了回来。 哗啦! 一声水响,满盆子水全都浇到了龟田寿的脸上。 躺的龟田寿如同被摔在案板上的死鱼一般,身体连连抽搐了好几下。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呃,呃”的呜咽了几声,紧接着就见他喉结处突突地剧烈抖动了几下,头一歪。“噗”的往边上吐出了一滩脓血,跟着便连连咳嗽起来。 嘴巴张合间,那满嘴的血和血肉模糊的牙床依稀可见。 血水中,一粒略带黄垢的牙齿森然可见。 这可真真是打掉牙齿和血吞了。 谢兰再能忍,此刻也终于忍不住了,“唔”的闷哼一声。捂住嘴巴冲了出去。跟她一块出去呕吐的还有吕有才等人。 万伟是当兵出身的,可看到此情此景仍然忍不住一阵反胃,但他还是强忍住了,使劲咽了口唾沫。拼命把一股翻涌上来的酸水压了回去。稍微好了点之后,他下意识的看向了陈书记,却发现陈书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如同看一只垂死挣扎的土狗在表演一样。心中不由又是一惊,陈书记果然是非常之人啊,这种场面前等闲视之。 “妈十逼十的小日本鬼子!” 前面那浇水的小周因为站得比较近,鞋面被溅到了几滴脓血一时间竟忘了陈书记还在场,一皮鞋就踢了过去,正中龟田寿的心窝。 龟田寿吃痛不住,立刻便捂住胸口嗷嗷惨叫起来。 陈扬慢悠悠的点起了第二支香烟,回头看了一眼网吐完回来的吕有才:小吕,再去问他一遍。” “哎,是” 吕有才忙不迭点头,现在他是真的怕了。 跑到离龟田寿还有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蹲下去。叽里呱啦的用日语问了一通。 陈扬听不懂他都说些什么,只是看到龟田寿一手捂着胸口,嘴巴漏风的唯唯呀呀说着什么,连连点头不算,还时不时的指指门口方向。 顿觉有点奇怪,难不成这帮矮子里还真藏有间谍? 吕有才只问了几句就满脸喜意的飞奔回到陈扬面前,大呼小叫道:“大喜啊,陈书记,龟田寿招了,他全都招了!” 陈扬实在受不了他这副翻诊官嘴脸,冷着脸喝斥道:“喜什么喜,好好说话。” 吕有才一愣,忙点头道:“好,好的。” 随后,他磕磕巴巴的把前面的问话了一遍。 原来前面日方家眷团一行人中有一个叫松下浩二的人,此人是龟田的朋友兼大学同学,这次也是搭伴龟田才得以加入商务团的。一路去到南沟村自由活动时,龟田却发现松下浩二的人不见了,就一路找到了山上,谁知没找到松下浩二,却在山上碰到了一个正忙着砍柴的小姑娘。就是受害人吕家那二丫头了。小姑娘年纪不大,才十六岁未满,但已经出落得有模有样了。 龟田见猎心喜,心痒难挠。看看左近无人就上前搭讪,比手刑脚了一番。还掏出了几张人民币示意了一下。谁知人姑娘根本不理他。拎着柴刀就往山下跑,他本来也就想调戏一下花姑娘爽一把就行了。眼见小姑娘跑了,恼羞成怒的他干脆就扑倒了小姑娘,搏斗呼救中,姑娘的嘴被他生生地咬了一口,并且惊出了正忙着在山上乱窜拍照的松下浩二。与此同时,附近的几个村民也匆忙赶到。 之后闹了起来,他跟松下浩二一块被擒住。后面的事陈扬也都知道了。 最后他发誓自己不是间谍。但他怀疑自己的同学松下浩二可能是日本一个右翼团体的,这才连连指向门口,示意陈扬别再审他了,好好审审松下浩二才是真的。 虽然龟田这番话有为了脱身把脏水泼向同学的嫌疑,但听完后。陈扬还是引起了高度重视。之前他只是有所怀疑,但现在看来,倒还似模似样的。 这事如果是真的,那么问题就相当严重了,他负不起这个责立刻电话通知了国安驻交州分局外勤值班室,并让警员小周迅速把这一情况通知王所长,暂停一切审讯,只等国安人员到来,全都移交国安方面处理。 干警们刚刚把奄奄一息的龟田寿押走,跟其余涉案人员会合完毕,外院的铁门就“咣咣”的响了起来。 紧接着,万伟和王所长就一块跑回来报告说:“陈书记,是梅市长领着商务团的人过来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 他们不来我还想找过去呢! 陈扬心里冷笑,当即摆手道:“咱们出去抓人。” 众人都是一惊,纷纷跟在陈扬身后冲了出去。 打开铁门,网出利派出所外面,陈扬便看到梅长风领着下属及日方商务团的一行人堵在了外面。梅长风正一脸怒容的记斥着两个坚守岗位不肯开门的同志,两个。同志被他骂得头都不敢抬一下。 看到陈扬出来。梅长风立刻调转枪口,领着人二话不说就要冲进派出所。 不想陈扬却让十多个。警员把他们统统都给拦住了。 “陈扬同志,我现在代表市委、市府,代表方逸书记,命令你立刻放人,并且要求你立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梅长风咆哮起来。前面他收到消息,陈扬非但没帮他把日方家眷团的人**来,反而指使派出所的干警把外宾全都关了起来。他听完后差点直接犯心脏病了,这姓陈的小子也太狂妄了吧? “长风同志,这件事涉及国家安全,我希望你能冷静点!” 陈扬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 冷静? 梅长风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愤怒了,继续咆哮道:“陈扬同志,你负不起这个责任,我命令你,立刻让派出所把人放了!” 这次的日本商务考察团是他藉着饰结友好城市的机会亲自跑到日本拉回来的,而且大株会社准备投资数亿在交州兴建一个特”讣厕目只经谈得差不多了,泣可是件大大的政绩,将咏定自己在方逸心目中的位置,听说明年春天省里会对全省市级领导做一番微调。他极有希望更进一步,调到江州或者廉城等大城市担任一把手,可现在日方代表团出了事,什么都泡汤了,你让他怎么冷静? 陈扬丝毫没有退让,冷冷的说道:“长风同志,我必须提醒你。事关国家安全,我负不起这个责任,我也不会负这个责任!当然,你也同样!”说完,他更是大手一挥。指挥身后的王所长道,“把这些日本人全都给我控制住了!” “我看你们谁敢?”梅长风已经快疯掉了,挥舞手包吼道。 王所长及一干警员心生惧意,纷纷停住脚步,回头看向陈扬。 “拿下!” 陈扬斩钉截铁的说道。 话音一落,十多个,干警立刻把这些自投罗网的日本人都给控制住了,一时间,喊声骂声震天响起。 “你!” ,正 梅长风指着陈扬,才网说了个。“你”字。就捂住自己的胸口急喘了起来。一旁的高秘书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扶住了他,连声问道:“梅市长。您怎么样?您没事吧?” “快,快去通知方书记还。还有市局的宋局长,让他带人下来。就说,就说这里反了天了六 梅长风急喘着把话说完,颓然的一**坐到了泥地上。 阅柔也跟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派出所拿人的好戏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怔的看着陈扬面容冷峻的指挥这一切,并且毫不留情的把梅长风气到。当陈扬的目光向她投来时。她赶紧慌里慌张的挪开了。不知为何。她的心脏怦怦的轻跳了几下。 大约四十多分钟过后,国安的李局长和市公安局的宋局长先后带人赶到。 没有任何沟通和交流,李局长面沉如水的指挥下属,把这伙涉嫌**我**事及密的日本人统统押上了四台面包车。 宋局长一行人眼睁睁的看着。谁也没敢吭声,连大气也不敢出。 没办法,公安再牛也牛不过国安,国安的人谁敢惹啊。 “陈扬同志,先这样了。”李局长径直走到陈扬面前,沉着脸点、头示意了一下。 “好的。” 陈扬也点了点头。他跟国安最大的领导薛将军挺熟的,习惯了国安工作人员几近于冷血的冷酷,倒不觉得李局长有什么特别。 梅长风也带着他的人走了。经过陈扬面前时,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陈扬知道,自己算是又多了一个政坛上的仇人了。不过,在国家利益面前,他不会选择妥协! 一周后。 正忙着筹备交通工程股份有限公司的陈扬接到市政府办公室的电话,通知他下午三点半到市里开会。 会议的议题很简单,新市长曾天成上任了,要举行一个见面会。 会议由市委书记方逸亲自主持,参加人员则包括所有常委及各直属机关、各城区及各局领导,算是一次规模比较大的市委扩大会议吧。 开发区去的人不多,就陈扬和李浩光还有区委副书记王全喜、副区长郭达明等寥寥几人。 陈扬那辆捷达现在已经不能跑长途了。而开发区也没有小车。只有面包车,估计大家都怕丢脸。一行人就乘坐小巴到了交州,然后打了个车赶到了市委大院。 下了出租车,进到院里的时候,陈扬远远的就看到市政府办公楼下有个很熟悉的窈窕身影,目不转睛的在盯着大院门口,看到自己几人进来,那人立刻就从楼道里走了出来,在一块宣传栏旁边停住,装着看报纸。 陈扬笑了一下,让李浩光他们先进去,然后径直走到了宣传栏旁,问向旁边看报的丽人:“闰柔,找我有事?” “啊?”闪柔忙转过头,“陈书记,怎么是你?” 别说,她这两下装得挺像的。 陈扬也没工夫拆穿她,笑道:“你们办公室的工作很清闲吗。上班时间也能下来看报纸?” “没有,就路过顺便看两眼。”闰柔随意搪塞。跟着又问,“今天曾市长上任,你走过来开会的吧?” 陈掩笑着点点头,跟着又看了看表。 “还差十多分钟呢。”阅柔以为他急着要走,忙说道。 陈扬怔了一下,才问道:“你最近还好吗?那天回来后,梅市长没找你的麻烦吧?他可是知道你跟我哦不,是跟咱们开发区关系挺密切的。” 阅柔干咳了一声,摇头道:“没有,梅市长正忙着跟那些日本人修复关系呢。”跟着又装作不经意的问了句,“对了,那些日本人前天都出来了,你知道不?” 陈扬当然知道,事实上他早几天就已经接到了李局长的感谢电话。 经过国安的调查,这次一共抓获了三名潜伏在商务团里日方情报人员,其中就包括龟田寿的同学松下浩二和那天陈扬看到的那个北海道电视台的图片记者。并且还查获了一批目前比较先进的仪器设备,比如那个记者手里的照相机,不但有照相摄影功能,而且还有卫星定位。至于后续国安会怎么处理,陈扬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听闰柔问起,知道她专门在这等着,估计就是想问这些的,心中漾起一丝暖意。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闰柔忙接着问道:“听说那天你让派出所的人把龟田的牙齿全敲掉了,你就不担心他们找你麻烦吗?” “呵呵,我倒是希望他们来找我麻烦。”陈扬笑道。 “陈扬,我跟你说认真的呢。”见陈扬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闪柔装不下去了。 “我也是认真回答你的啊。” “你!”闰柔一跺脚道。“你去开会吧。我走了!” 陈扬看着闰柔愤愤然的走了。就有些无语。 他的确没有开玩笑。 如果龟田家找他麻烦,他倒可以趁机把龟田寿强十奸未遂的罪坐实。谁知道龟田寿那家伙怕得要死。放出来的当天就乘飞机回国了。 事实上他心里也清楚,龟田寿能顺利回国,一定是市里面有高人帮忙。不然,他涉嫌强十奸的案子还没结束。不可能跑得掉。 在市里面的领导心目中。一个少女的贞操跟几个亿的投资相比起来,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想到这,他不由苦笑了一声。 比:这两章献给被岛国矮冬瓜扣押的我国船长!妈十逼的小日本去死吧!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六十二章 买两套房 沂市长办面会走在市委办公楼三楼会议室召开。宽大的蜘一里座无虚席,高悬在背墙上的党旗和国旗显得格外醒目。 省委组织部的黄副部长做为省里的代表。首先向大家介绍了新任交州市委副书记、市长曾天成同志的一些工作履历和基层表现等等。 市委书记方逸代表交州的班子对曾天成的到来表示了欢迎,会场的氛围相当良好,接下来曾天成也简单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真的很简单。就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以及争褥展开工作等等,给人惜字如金的感觉。 紧接着,方逸也亲自向曾天成介绍了一乍与会成员。事实上这些在曾天成来之前就已经有所了解和沟通,只不过为了表示郑重还是又做了一番介绍。 介绍的顺序也很讲究,基本上就是按照常委排名然后再到政府各分管市长再到下面城区及各直属单位领导的顺序,这么一溜介绍下来,陈扬的排名已经落到第十五位了,当然,他带来的那几个手下排名更低。都数不上来了。 不知为何。等介绍到陈扬的时候。现场气氛突然变得有点诡异。 一直以来,陈扬第一眼给人的印象就很深刻,一个长相斯文清秀的年轻人,眼睛炯炯有神且鼻梁挺直。俊秀的脸庞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在座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再重新拥有的朝气,主要是他太年轻了。 但是,这次等陈扬站起来跟曾天成做了个自我介绍后,几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个留着一脸坚硬胡茬的人真是那个陈副市长吗? 其实在场的其他领导感到惊愕并不奇怪,陈扬的胡子已经留了十多天了,加上他最近几乎天天泡在辛齐高速的勘测工地上,人也比以前黑了不少,现在他整个给人的感觉仿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不是说他老了多少岁,而应该说是成熟了多少岁,只有那双黑亮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目光所到之处更是多了一分骇人的严厉。 大伙都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像某个硬汉男星,但又不能完全概括他身上的那股子独特的官味儿。 总之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陈扬早习惯了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自己,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了 遍。 等他坐下后,省组织部的黄副部长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你真就是辛庄开发区的陈扬同志?” 问完他就知道自己有点失态,尴尬的连连咳嗽两声。 方逸在一旁打圆场道:“呵呵。黄部长,陈扬同志可是如假包换的哦。” 底下顿时一片笑声,而方逸说完后也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陈扬,他也纳闷不已,才十来天没见。怎么这小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坐在旁边的曾天成则喝了口茶,又多打量了陈扬一眼。下来之前他已经做足了准备工作,对交州官场上的一些人事尤其是政府里的几个副市长的履历和档案反复研究过。而陈扬做为政府排名第八位的副市长兼辛庄开发区的负责人自然是他重点研究关照的对象,从陈扬的履历表可以轻易看出,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升官的速度堪比火箭。可他却查不出陈扬的背景,心中不免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趟下来,这个年轻人光看样子就足以让人大吃一惊了。 比。,正 陈扬同样也在观察这位交州新上任的二把手。前面听黄副部长的介绍,他心里就不由暗暗摇头,这方逸真是牛啊。居然给自己弄了这么个搭档。 这个曾市长年纪比方逸大了近十岁,但履历却比方逸差了一大截了。 方逸的升官轨迹可谓是复制了他老爸的模板,从乡镇、县级、省直属要害部门财政厅当了个实职副厅长、再下到一个地级市挂个副书记锻炼两年,最后调任交州这个夫城市的市长、书记,一切都跟安排好了似的,路都铺得妥妥当当的了,只要他不行差一步,等这届书记任职期满,到时候刚刚四十三、四岁的他不出意外的话将调到省里任副省长。甚至直接就任排名第三位的副书记都很有可能。江南省这一盘棋无论怎么下,始终还是逃不出前书记方同河的掌控。 而曾市长从履历上看,简直是为方逸保驾护航来的。年龄大不说。背景也比较清白,上任之前一直都在省委的深水衙门里到处厮混,在省委宣传部搞了十几年的宣传工作,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在基层市县工作的经验,就他的年龄说是下来挂职锻炼也不像,估计省里挑来挑去也就他来跟方逸搭班子比较合适了。而且任期满了之后,他的前途最好也就是能到省人大捞个闲职养老了。 这么一个弱势二把手下来,陈扬对方逸或者说方家在江南省的能量再次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同时也隐隐明白了梅长风之所以不能升任市长一职的根源所在。换了是他自己,也绝对不会提拔梅长风。你想想看,梅长风虽然作风不咋地,但是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而且年龄也不大,正是年富力强干事业的时候,找这么个搭档不是给自己找别扭吗?当然,最关键的是,一品风泣个老交州人即使只经倒向了他,但终归不是他瓒忧恻现在交州官场已经改姓了,也许。不久的将来,被方逸榨干利用价值的梅长风很快就会被他踢走。卸磨杀驴的故事在官场上一点也不新鲜。 当然,这一切都跟陈扬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有点担心这个控制欲极强的方书记在一没对手,二没事干的情况下。将来会不会把黑手伸向自己的开发区。 这里,毕竟不是陈系的势力范围,在省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也就是丁副省长了。 想到这,陈扬不禁有些唏嘘。想想自己的关系背景已经够大的了吧。可真要想好好的干一番事业还是举步维艰。好在方逸当了一次抢匪之后。现在算是欠了自己一今天大的人情,在撇清楚跟他那个宝贝妹妹的关系后,短期内他应该是拉不下脸子也没有任何理由来找自己麻烦了,上回日本商团那事就表现得很明显,他硬是憋住了这口气没来找麻烦。 而且估计他现在也得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敲打一下曾天成,毕竟对方再怎么弱势,也还是个二把手,该给的下马威一样少不了。 见面会过后是常委会,陈扬等人没资格参加,就先行离开了。 出了会场,已经快五点钟了,李浩光等人的家都在交州,这些干部在陈扬逼迫下,现在整天都得出去搞义务劳动,不是清水沟就是挖土方。一般只有周末才能回家看看,陈扬也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他们回家陪老婆去了,也让他们回去查一下老婆的岗。等头顶染绿了可就影响工作了。都是男人。这点他还是能理解的。 由于工业园目前的建设进度良好。赶在元旦开张应该没什么问题,因此他约了吴刚明早到交州来谈华硕代工厂进驻工业园的事儿,今晚就不打算回辛庄了。 交州不愧是个,大都市,还没到下班时间,街上的人流量就已经不少了。 陈扬一个人漫步在大街小巷中。默默观察着这个正在高速发展中的 市。 城市很大,他却没有一处落脚点。待会儿在饭馆吃完饭还得去找个宾馆休息。 不知不觉。走到了甫中心的喷泉广场。 抬眼一看,大白天的都到处挤满了人。锣鼓喧天的挺热闹。走过去细看了一眼,巨大的气囊拱门上拉着一条宣传横幅交州市首届房地产博览会。 这个房博会陈扬之前也有所耳闻。知道是方逸就任书记以来的第一个大手笔,事实上很多楼盘都已经建好了或者即将要竣工了,但是方逸的时机把握得非常好,直到自己当了书记之后,才把这些房开商召集起来弄了个房博会,就目前而言,在国内都算是比较新颖的形式,也算是能让人眼前一亮。 比。尸正 陈扬在外圈看着里面争相拿资料签订单的人群,想了想,倒不如自己也在这里买套房子吧,省得每回来市里开会不是赶愕火急火燎的就是得住饭店,而且买了房子还可以经常让仙儿经常过来陪自己,虽然仙儿现在还是懵懵懂懂的,不一定能真个**,但是有个大美女在身边总是挺养眼的,以免像上次那样,被闪柔勾得差点走了火。而且仙儿做的饭菜还是比较可口的,做个小保姆啥的绰绰有余了。 想到就做,他当即也进到了里面。 逛了一下,他发现人围得多的地方一般都是价钱比较便宜或者位置偏远的楼盘,而一些大户型及距离市中心比较近的小区则鲜有人问津。毕竟现在的房地产市场远没有后世那么火爆。好多人都还指着单位搞集资建房呢。殊不知打往后根本就没这种可能了。 陈扬直接寻了一处人最少的地方走了过去,刚一走近,立刻就有一个售楼小姐跟拉皮条似的转了上来。 把陈扬领到太阳蓬底下坐好,上了杯热茶,然后就开始密集的语言轰炸了,只把她们的房子夸得跟古时候皇革住的寝宫似的。可等她说了一大通后,陈扬只问了一句:“你们这个楼盘离市政府大院远吗?” 该小姐心里暗道一声有门儿。忙递上甜笑:“不远不远,我们新华小区就在市政府旁边的三中路,走路五分钟就到。” 五分钟? 的册不远。 陈扬就点点头,一口气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那好,你们帮我选一套装修好的样板房,嗯,还有就是一定要顶层。” “呵呵,先生您真有眼光啊。”售楼小姐小小的拍了一下陈扬的马屁。然后立刻就拿出一张彩页,边指给陈扬看,边说道,“先生,您看。这栋8号楼就非常符合您的要求,前后双阳台,背山面水,风水极佳。而且是电梯房,顶层在旧楼。面积盛坪”蹦元,平米。加起来就是四个8,非常吉利,而且顶层是复式小高层结构,您可以在上面弄个小花园。欣赏整个交州美丽的夜景,室按欧式标准精装修过的,豪华温馨。家电家具什么的如果您一并购买,我们还可以给您打九五折。真是太刮算了。” 这售楼小姐真是够专业的。风小寸尔倒背如流。睡沫横飞的给陈扬一通介” 陈扬一听,哟,连家电家具什么的都备齐了,倒省了不少事儿,就这套了。 跟着又多看了一眼那房型结构,发现一单元也就只有两套房,再一想。干脆一起买了得了,省得到时候又蹦一个像李秋禾那样的邻居出来。 就指了指彩页上的最顶层,对售楼小姐道:“这两套我都买了。 售楼小姐闻言,脸上笑得都能开出两朵花来了,忙问道:“您是申请贷款还是想一次性付清,贷款的话我们公司在银行里面有熟人,首付能少2弥,当然,如果您条件允许的话。我建议您在最好一次性付清,不仅能给您打口折,而且还省得给银行赚您的利息钱,银行可黑了,您说是不?” 陈扬当然是一次性付清了。就点点头道:“你帮我办理缴款手续吧。” 售楼小姐一听,哟,真是个款爷啊。登时心花怒放的问道:“每套房的定金是一万。请问您带来了吗?如果没有,我们也可以上门去帮您办理。” 陈扬就点点头。 售楼小姐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忙说道:“好,好,您请跟我来。” 去到旁边的一个缴款台,售楼小姐麻利的帮陈扬填好单子后,递给了里面另一位操作微机的收银员,收银员输入房间号码时,脸色却微微变了一下。低声叫过前面那售楼小姐:“小玲,你来一下。” 售楼小姐一愣,进到了柜台里。 两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售楼小姐才重新走出来,朝陈扬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啊,先生,您订的那两套房子有一套暂时还不能交房。您能不能先等等?” 陈扬一奇,新房子都不能交房?哪有这道理,难不成有古怪?就问:“你们那房子是新房吗?不会糊弄我吧?” 售楼小姐一看到手的提成有飞了的危险,急急忙忙道:“不不不,先生,您听我说,是这样的,我们那房子肯定是新房的,不过其中有一套已经有个客户订下了,但他还没交定金,按规矩,我们可以收回房子的。不过您需要再等两天。” 陈扬没工夫再精挑细选了,反正他也不是经常住,就点点头:“好,我可以等,不过你们要抓紧点时间。” “一定一定,您放心好了。”售楼小姐忙不迭点头。 随后,陈扬从手包里取出两叠厚厚的钞票,很爽快的递给了收银的小姐。 很快,手续就办好了,只要这两天陈扬在银行办理转款手续再给开发商打个电话,对方就会把发票合同亲自送上门,等陈扬签了文件后两套房子就到手了。 陈扬算了一下,九折后就是旺平米,两套房子一共才刃万出头,按日后的房价,就这个小区的地段和房子面积,一套起码就得卖上两百多万,算是小赚了一笔;虽然他现在不怎么看重金钱了,但能赚钱总是件好事。 售楼小姐不知是不是有傍大款的想法,在陈扬提出希望今晚就拿到钥匙后,她立刻去联系了经理。有钱就是好办事,经理当场拍板,破例把钥匙提前交到了陈扬手里,然后售楼小姐就说要亲自领陈扬去看房。 陈扬觉着路不远,就婉言拒绝了,然后拎着钥匙走人。惹得售楼小姐哀怨不已,不过她一想到立刻就要到手的那两千块钱提成,心花再次怒放起来。 一路寻到新建好的新华小区,陈扬没急着进去,而边随便找了家面馆,填饱肚子后,又去了附近的一家大超市。 虽然刚才售楼小姐说房子里什么都有,跟五星级酒店一样,让他只管住进去就行,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买了一些简单的日用品和床单,羊毛毯等物品,勉强对付一宿也差不多了。 搞定后,他拎着两大包东西一路进到了小区里。 小区里住进来的人不算很多。显的很安静,陈扬径直找到8号楼,乘电梯到了旧楼。 楼道里很干净,而且也没有那些呛人的装修味道,显然这两套样板房已经弄好很久了。 对此,陈扬比较满意。 走到一号房前掏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打开灯一看,房子是复式结构,底下的客厅显得很大,厨房也是开放式的。跟饭厅连在一块,一应厨具俱全。装修方面是一种伪欧式的风格,虽然铺有地毯,还有个嵌入式的壁式酒柜,但习惯了颜玥风格装修的他总感觉这里有点不伦不类的。 总体来说,虽然跟那位售楼小姐描绘的有点差距,但陈扬也还算满意。 而且他也就是当做一临时落脚点,没那么多讲究。 看到高层上面还有一组扶梯。尽头处是一扇木门,心想肯定是连着上面天台的了,暗暗庆幸自己把两套都买了,否则还真容易遭贼呢。 想了想,他上了楼梯,拉开那扇木门,径直出到了外面的天台, 比。,王 第六十三章 雨夜魅影 很宽,中间有个类似堡垒的建筑,东西两门。陈扬就是从东面这扇木门里出到天台里的。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预制板,踩上去很结实,不过陈扬倒没有在上面盖个花园的打算,一切都等以后把仙儿叫来再说吧,她想怎么弄让她自己去折腾去。 站在栏杆边,他默默点起了一支烟,眺望整座城市,此时正值华灯初上,五光十色的街灯、灯箱广告不停闪烁,把整座城市装点得十分漂亮。 难怪有不少人说,交州的夜晚比省城的更加漂亮,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过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他一支烟网抽到半,还没来得及欣赏多久美丽的交州夜景,突然间天上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起来 不好! 网扔掉烟头,还没开始跑呢。天上嚣,哗啦哗啦的下起了倾盆暴雨。 此刻他正好位于天台的最边缘,距离前面那扇木门起码得有十多米远。 于是才短短一截路,陈扬就淋成了个落汤鸡。别说,这阵突如其来的暴雨可真够大的。 跑的那堡垒旁边的一处檐下停住,使劲甩了甩头发,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倒霉。 正要转身推开木门回屋里时。瓢泼的大雨声中,他隐隐听到了一阵细密的脚步声。 谁? 陈扬顿时奇怪不已,扶住门把的手也下意识的缩了回来。 他的第一反应是对面要了房却没交定金的那人,可前面售楼小姐明明说那人还没住进来的啊!难道她是担心自己会觉得有人住过了就不买房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对那个热情的售楼小姐仅有的一点好感顷刻就荡然无存。 吱呀! 对面传来一声轻响。 紧接着,脚步声渐渐大了起来,一簇微弱的光线在雨中若隐若现,不停的晃动着。 陈扬微觉有异,忙小心翼翼的探出去了半边身子。 突然间,眼前黑影一闪一 嘶酬 他倒抽一大口凉气,心脏猛的一提,赶紧把身子缩了回来。 轻喘了好几下,又默念了两遍“我是**员”之后,他才大着胆子重新把身子探了出去,定睛往那簇微弱的光线方向看了过去。 狂风暴雨中,只见一个瘦削的黑影缓缓往对面的栏杆走去。 但却不是鬼。而是一个穿着件黑色雨衣的人。 不过他戴着雨帽,而且是背对着陈扬,陈扬暂时还看不清他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这人很奇怪。左手拎着只手电,右手则提着一柄细长黑亮的东西,暴雨中。陈扬看不清楚他拿着的是什么玩意。 另外,他的脚步还有些沉。踩在预制板上沙沙作响,再加上这哗啦啦的暴雨,更增添了一丝神秘和诡异。 雨夜惊魂? 陈扬脑海中猛的浮现出了之前曾经看到过的一部恐怖片,再一对照片中的主角以及场景,顿时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不会吧? 陈扬使劲摇摇头,这可是和谐社会啊! 可接下来这个穿雨衣的怪人又再次颠覆了他的想法。 只见那怪人走到栏杆边停了下来,然后就扶着不锈钢栏杆,眺向远方,怔怔的出了一会神。 又过得一会儿,陈扬觉得没什么看头了,收回目光,准备先回屋,等明早再找他算账时,突然间。隐隐约约的听到对面方向传来了一阵“滋滋”的怪声,夹杂在暴雨中显得格外的别扭。 陈扬心猛往下一沉,下意识的就想重新探身出去,不想这次动作大了点儿。右脚不小心踢中了一块废木片 啪! ,一口正 响声很掩盖在暴雨中。 “谁?” 对面传来一声清喝,紧接着光线倏地一闪,那怪人的手电猛的朝陈扬的方向打了过来。 陈扬飞快的缩回身体,背靠在墙上,使劲憋住气,心脏忤枰的跳个。不停。 这回他真是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耳边传来的沙沙的脚步声愈来愈是 不行,不能再躲了! 就在脚步声达到顶峰的时候。陈扬猛的闪身蹿出了雨中,还没来得及大喝一声,那怪人却似乎比他更害怕,大声尖叫了一声,扔下手电,嘭!的关上门,冲回了屋内。 雨滴很大。打在身上冷飕飕的,陈扬飞快的冲过对面拾起手电。赶紧跳了回来。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惊魂甫定。 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听刚才那声尖叫,对方分明是个女人! 算了,管他是男是女呢,只要是活人就成。 陈扬笑着摇摇头,转过身。抓住了门把手。 咔!咔! 酣轴女?? 遭了,门被自己给反锁住了!陈扬眼睛一大,赶紧摸了摸身上。别说钥匙了,连根铁丝都没有!更惨的是,手机也一块扔屋里头了。 是, 这下惨了! 顿时一阵头大。 其实这倒怨不得他,他初来乍到,还不熟悉这房间的构造,这扇木门只能从里面反锁,如果在外头锁住,就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开了。 陈扬前面被雨淋了两回,现在身上湿漉漉的,待在这空旷的天台上。加上暴雨越下越大,一阵冷风吹来,禁不住打了几声阿嚏! 待在原地想了半天,最后他不得不绕到对面那扇木门前。 举起手轻敲了好几下门,却没听到里面有人回应。 仔细一想,前面瞧那名女子的行踪极其诡异,买房子不交钱就算了,还提前住了进来,现在敲门又不应,该不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圆形的门把,逆时针轻轻一转,门锁“略啦!”轻响了一声。 恩?门居然没锁? 陈扬大喜过望。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等了十多分钟,等衣服稍微晾干了些之后,才轻轻的推开一条门缝,闪身走了进去。 进去一看,屋里居然没亮大灯,只是打开了天花板上的一盏吸顶灯。紫色的灯光忽明忽暗的,更增添了一丝妖异。 不过,两套房子的结构倒是一模一样,就连装修都大同小异,伪欧式的风格。 眼睛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人。只有浴室里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水声很大,难怪对方刚才没能听到自己敲门呢。 因为屋子里的装修风格模仿欧式,所以不仅是厨房是开放式的。就连浴室也挺大气宽敞,紧挨在厨房旁边。 坐在客厅的沙过去,网好被一扇偌大的落地磨砂玻璃门隔着,很五星级酒店的感觉。不能不说,这个家装设计师很了解新婚夫妇的阴暗心理,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头专业色狼。 陈扬在大厅里转了转,本想直接出门,但细一想,还是等对方洗完澡出来说清楚比较好点,免得对方真把自己这个屋主当成贼了就不好了。 想到这,他干脆淤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抬眼一看,透过那扇磨砂玻璃隔板,能看到里面有个朦胧的身影,影影绰绰的小水滴不停的冲到她身上,溅到了玻璃上, 只看了一小会儿,陈扬觉得自己有点下作了,就想收回目光。 可就在这时,里面那个。女人原本一直保持侧身的姿势,却突然间转了过来,把正面大大方方的朝向了陈扬。 嘶酬 只一瞬,陈扬忍不住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倒不是说他看到了什么,其实隔着一大块磨砂玻璃,最多就能朦朦胧胧的把对方身材看个大概。 他之所以大吃一惊,是因为这个女人身上有两处很明显的阴影。一处在左胸内侧的位置,另一处则在肚骄眼下面一点的地方,却不知到底是胎记还是伤疤之类的东西。 两块阴影其实也就拇指大但由于位置特殊,看上去才显得格外扎眼。格外的有视觉冲击力。甚至都让人忘记看其他关键部位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陈扬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沙家涣里的台词。然后赶紧把目光从磨砂玻璃转到了一旁的电视机上。 电视机没打开,陈扬不免有些无聊,就情不自禁的想起前面那个充斥他眼球的画面,隐隐约约觉得刚才那一眼瞧过去挺别扭的,但又不知道别扭在什么地方。 好奇心使然。他再次把目光转了回去。 当然,你要是硬说他是好色心使然也行。男人嘛 不过这回很不巧,里面的女人又把身体转了个方位,这回是把整个。背部和臀部转向了客厅方向。 陈扬鼻子一热,差点直接流鼻血了。 前面看还没觉得什么,也就是身材较好点罢了。说实话,还略显有些过于丰满。可这一转身,而 顷刻间。那两条修长的双腿,浑圆挺翘的臀部,光洁如玉的美背,如潮水般疯狂袭来,而那一条笔直的脊线更是性感极了,从后边看上去,竟似无半分多余的赘肉,如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 陈扬的眼睛就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样,再也挪不开了。 紧接着,浴室里的女人如同听到了陈扬的心声,竟然直直的躬下了腰,双手仔细的搓着脚丫子。这个动作再配合她本就比较高挑的身材。更是把她那臀部诱人的线条展露无遗。 白酬白色的一是, 陈扬眼睛一大。如遭雷击般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咣咖一声,不小心撞翻了茶几。上面的果盘,杯子什么的跌落了一地。 “啊!” 浴室里响起了一阵尖叫,显然里面的人也听到外面的这阵响动了。 不会这么巧吧? 陈扬真是欲哭无泪。前面在天台上,他精神太过于集中,直接导致他没能听出来对方的声音,可这声尖叫他却是听了个真切,加上那个神秘古怪的私处,种种巧合加在一块一 已经不是巧合了,百分百就是她! 陈扬再顾不上多想,仓惶奔向大门。 咔!咔!咔!咔! 使劲连扭了好几下门栓。可这门却貌似已经锁死了! 嗤! 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陈扬根本不用回头,就知道对方已经出来了。当下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偏偏他拿这该死的锁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你是陈扬?” 一阵颤抖的声音从后面飘来。 %,正 陈扬深吸了一口气,干脆也不跑了,转身回过了头来。 “啊!” 又是一声尖叫。 陈扬眼前白光一闪,那女人飞快的躲回了浴室里,把网拉开的一条门缝重新合上了。 啪! 陈扬打开了客厅的大灯。 径直走到浴室附近,干咳了两声道:“闪柔。是我,我是陈扬。你别害怕!”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闰柔的声音还是有些发颤。但明显比刚才好了许多。 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陈扬就说:“这个。你还是先出来再说吧。” 阅柔就不说话了,很快,连水声也止住了,跟着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换衣服的声音。 而陈扬认出是闰柔,品不敢再**了,酋紧坐回到了沙发不一会儿,闪柔拉开了玻璃门,又不放心的往客厅里瞄了一眼。确认是陈扬后,才款款走了出来。 陈扬看了过去。见她身穿一套天蓝色丝质的睡裤和上衣,头发用一块白色的毛巾包着,脸蛋上冒着丝丝热气,皮肤很光滑,但显得有些苍白,显然是刚才被吓到的。 闰柔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单人沙发上,跟陈扬的距离有点远。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往往网开始对陈扬有点改观的时候就又生出些诡异的事儿来,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不是色狼? 过了一小会儿,才有些警惕的看向陈扬:“你,你怎么会进到我家里来的?。 你家? 陈扬头大不已。仔细把思路理顺了一遍。然后从买房开始讲起。一直说到自己在天台看风景,然后门锁住了。就跑到她这儿来了。 当然,他很理智的压缩了一段时间,把之前那段香艳的**情节统,统砍掉。只说是自己躲雨躲了半天,敲门没人应,就自己开门走进来了,然后想直接离开,却不小心撞上了茶几等等。 闰柔一脸狐疑的听着,中途好几次忍住了没插话,直到陈扬全说完了。她才问道:“这么说,你买下了这两套房子?。 “嗯 “怎么可能?那个售房部的刘经理怎么可以这么做?我都说了晚几天我就会把房贷办了的。”闰柔的情绪有点小小的激动。 “他们说你没交定金,就转给我了陈扬贝,实告知。 闰柔闻言神色一黯,就不说话了。 “呵呵,月柔,这房子既然是你订的。我还能跟你争吗?反正我一个人也住不了两套房子,赶明儿你就继续办你的房贷呗。” 闰柔抬眼看了看陈扬,却还是道:“算了,我也交不起首付,这几天筹钱都头疼死了。如果你不定下来。估计那刘经理也会卖给别人的,这人真可恶 ,心万 陈扬却是一奇,问道:“闰柔,你工作这么长时间了,连几万块都没有吗?。 “原来是存了点儿,但后来我公公出了事,就都拿去打点花掉了。”闪柔叹口气道。 陈扬登时明白了过来,又问:“那你们家的房子呢?也被封了吗?。 “我公公在省城大院的那套被封了,原先在交州倒还有一套不过是记在谭平安名下的。现在也被公安局封掉了,说是要等谭平安判了之后才能还回来,再说我也不想回去住了。”闪柔说起这些事时,颇有些无奈。 “你一个。人住。买个,几万块的小套间不就行了?”陈扬又问。 闰柔闻言就是一阵脸热,前段时间这里有楼盘开盘,想着这里离上班的地方挺近的,她就过来逛了逛,一眼就相中了这套公寓。她本来想得挺好,找市局的人疏通一下、等回家里拿几样值钱的东西出来。卖掉之后也能交得起首期了,可是请市局证物科的那帮人吃了几次饭都还没搞定,毕竟现在的关系不如以拼了,对方不给面子她也没辙儿,这才拖了下来。 这些事儿挺见不得光的。当着陈扬的面儿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就随口道:“这里离市政府挺近的。当时也没怎么想就决定买了。”跟着就岔开话题,“前面我还说是谁呢?在天台吓我一大跳,害我急得都忘记反锁门了 我才是被你吓了一跳是真! 陈扬腹诽了一句,想想又皱眉问道:“对了,前面在天台上。你搞什么名堂啊?” 闰柔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忙道:“没什么,就是心烦了,想到上面去散散心 陈扬心里虽然还是有疑惑。但转念一想。最近闪柔家里连遭变故,她的行为诡异些倒也能理解。人心烦时候什么事做不出来啊? “陈书记,你放心吧,等明天我就搬回临时宿舍去了,把房子给你腾出来闪柔笑了笑说道。 “那倒不用,说得我跟周扒皮似的,这房子你喜欢就住着呗 陈扬自以为幽了一默,却不想闪柔听了后脸色就是一变,警惕不已的看向了他。 陈扬心知她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哦。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这钱算我先借给你好了,待会儿我给你个卡号。等你有钱了再慢慢还我,我还怕你跑了吗?而且你去银行办房贷也挺亏的不是?” 得。这回他倒是跟售楼小姐学了一招。 闰柔心里虽然还是隐约觉得不妥,但她实在忍受不了上下班都在那个大院里听周围那些风言风语了。就点了点头:“那谢谢你了,陈书记。”跟着又补充道。“不过,你能不能让我迟些交首期。还有每个月我工资最多就能存下四百块 “首期就不必了,你就按每个月两百块打我卡里得了 闰柔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陈扬,想了想还是接受了,低下头小声道:“那谢谢你了,陈书记 陈扬笑着点点头,起身要告辞,这才想起自己没对面的钥匙呢。顿时又怔住了。 “怎么了,陈书记?。 “不是,我没带钥匙呢,要不今晚我。陈扬没敢把话说完。干咳了一声。 闰柔脸一红,赶紧把目光挪到了一旁。心“忤枰”直跳起来。可等她瞧见那扇还蒸腾着水汽儿的磨砂玻璃门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一变,猛地一下从沙了起来,浑身簌簌颤抖着瞪向陈扬:“你你前面前干了些什么?。 第六十四章 强拉赞助 二扬看闰柔纹架势,哪坏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暗遭。但脸上却现出几分疑惑和几分正人君子的凛然,也站起说道:“闪柔,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 闰柔一下子怔住。脸色胀得通红。但她手里头还真没有证据。也就是猜测到了一二,做不得实。 愣了半天后,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咬着唇重新坐了回来,把脸撇向了一旁。心里却想着,刚才如果这人真是在外面偷看的话,自己的身体可不什么都被他瞧了去?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自己的身体,那两块出现在不雅处的伤疤如果让他瞧了去,如何得了?自己还怎么在他面前做人? 而且,这人现在对自己的态度跟燕京时明显转了个大弯?前面又是免首期又是每月只用还两百的? 可是,他明明是有老婆的。而且他老婆长得很漂亮虽然同为女人,但闰柔也不得不承认,陈扬的老婆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优雅和独特魅力。就连她都羡慕不已。 哎。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吃着碗里的却还盯着锅里的。 再想到那天在他车里的情景。闰柔却又自怨自艾起来,要怪都怪自己,那天在他车里为什么一点都把持不住,难道说,自己根本就是个淫邪的女人吗?想到这,她不禁联想起自己身上的某些特征。她脸色顿时一黯,老人常说。白虎克夫,而且天生淫邪。现在可不都应验了吗? 陈扬也是挺郁闷的,转眼间就从大恩人变成了鸡鸣狗盗之徒,就觉得有必要把闰柔的思想扭转过来。不然老这么不清不楚下去,对闪柔无疑是种伤害。毕竟人言可畏,尤其是阅柔现在的压力非常大,还是恢复以前那种纯洁的工作关系比较好。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很清楚,闰柔这种身份的女人是碰不得的。一来她结过婚,老公都还在看守所关着呐;二来她跟仙儿完全是两种女人。仙儿在没受伤之前,虽然在风尘中厮混多年,但始终坚守着心底最深处的那一点纯净,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可以说是她的初恋,绝对闹不出什么岔子,而闰柔不一样,她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鬼才知道她心里的真正想法。 想到这儿,他便也坐了回来,正色道:“闰柔同志,那天在车上,我给了你一个,很不道德的信号。如果对你造成了困扰,那么我在这里正式向你道个歉,希望你别把它放在心里。还有就是,我对你的帮助只是基于老同事和朋友的关系,没有其他任何想法,你大可以放心接受。”顿了顿。才又叹了一声,“唉。别说你在燕京帮了我那么多忙,就算是在大街上碰到一条流浪狗,能帮的我也会伸出手帮一把的。” 闰柔听了陈扬这番很坦诚的话,顿时汗颜不已,难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想岔了,他是个正人君子?他对自己也没有任何非份之想? 想到这,她悬着的心虽然落地了,但紧接着却不知为何,有种难言的苦涩淡淡的涌上了心头。 半晌后,才低声暗啐道:“你说谁是流浪狗呢。” 陈扬也不计较太多,就道:“闰柔,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希望你能明白。”跟着又站起来说道。“对了,你身上有钱不?先借我几百块钱,我的东西都落在隔壁屋里了。” 阅柔怔了一下,旋即明白陈扬是想在外面旅馆对付一宿。抬眼看向陈扬。忐忑不安的问道:“你前面真的没有六 敢情自己前面白说了一大通,陈扬顿时哭笑不得的打断她道:“没有!” 闰柔脸上狐疑之色未褪,又打量了一下这个茶几的摆放位置,才抬眼看向陈扬:“要不你还是留下来好了。我去帮你收拾一下客房。”说完就起了身,走到一楼的客房里。 陈扬看看窗外,依旧是狂风暴雨,又看时间,折腾了这么久已经快十一点多了,虽然这孤男寡女的有点不大合适,但他却真是不愿意再跑外边去了。 %,万 算了,自欺欺人一把好了。人正不怕影子斜嘛! 打定主意后,不由自嘲的笑了起来,这都什么破事啊? 闰柔在屋里鼓捣了四五分钟就搞定了,却没走出来,而是坐在那床边想了半天,又磨蹭了一下,才施施然的走了出来,眼神复杂的看了看陈扬。道:“你衣服都打湿了。干脆,干脆就在我这儿洗个澡吧。” 陈扬心里咯噔一下,吓了一跳,他哪敢在这浴室里洗澡啊,要是让阅柔在外头看到,自己可不全穿帮了吗? 赶紧摇头道:“算了,你也别麻烦了,我随便对付一宿就行。” 说完,快步进到了客房里。 阅柔见陈扬走得飞快。恨恨的轻咬了两下贝齿,在后面瞪了陈扬一眼。眼波流转间,不小心又瞥到了那扇落地磨砂玻璃门,脸上刷的飞起两朵红云,逃也似的奔到了楼上进了主卧。 嘭! 门关上了。 紧接着就听到“咯啦”几声轻响,门反锁上了。 然后,就见她靠在那门背上。目光失神的看向了窗外 窗外,雨一直下。 雨篷貌似一点用都没有,大颗大颗的雨滴“滴滴答答”的敲打在窗玻璃上。又仿佛敲打在了闰柔心里面。 她的心很乱,脑子也尽是些乱七八糟的杰旧;浩在起,就跟纹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靠在门背后发怔了许久,楼底下的灯光倏地一黑,她才幽幽的轻叹了一声,径直走到飘窗旁。缓缓的把窗帘拉上了。 返身走到镶在立柜上的换衣镜前,手颤抖着,一颗一颗的解开了身上那件天蓝色丝质睡衣,黑色的蕾丝胸罩,睡裤,薄如蝉翼的蕾丝内裤, 不一会儿,她的脚边多出了一堆还透着丝热气儿的衣物,镜子里则缓缓出现了一具诱人的**。 她的皮肤很好,很光滑,也许还很有弹性,光洁如天鹅般的脖颈,坚挺完美的胸型,平坦滑腻的小腹 任何一样,都是一个。女人骄傲的本钱。 但是。这具**并不完美。有瑕疵,而且是很明显的瑕疵。 不止一处,甚至都不是陈扬所看到的两处 她缓缓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了镜子里那小腹上那处刺眼的印痕上,渐渐的,她的手越来越用力。似乎是想要把镜子里的这个印痕擦掉。 很显然,这不可能办得到。 知,万 于是,当力气全都耗光了之后,她颓然境蹲了下来,哭了。 这一晚,她失眠了, 第二天。雨停了。 早上,闰柔起床后才发现。陈扬已经不见了。 再看看时间,都已经过了十一点半了。虽然今天不用上班,但想到陈扬起得比自己还早,登时就有些脸红。 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发现茶几上压了张便笺,赶紧拿了起来。 “闰柔同志。我有事先走了,这里有个开发商的电话号码,你尽快联系一下,把你的合同签了吧。房款方面我已经结清了,你记住以后每个月分期还我钱就行,卡号是:旺鳃。 闰柔拿起便笺,了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楼客房的门,门没关上,她起身走了过去。 进了屋,坐在客房的床上。手抚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经意间轻轻蹙起了眉头 三中路的一家农业银行门口。 陈扬站在台阶上,貌似在等什么人。 他刚刚才跟一个上门服务的售楼经理把购房手续都办全了,只是他那门锁有点麻烦,因为开发商方面也没有备用钥匙,最后还话让开锁公司的人来搞定的。 不到五分钟,不远处的街边刷的停下了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看车牌就知道是原装进口的行货。 很快,驾驶位的车窗摇下。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来,对台阶上的陈扬招了招手:“嘿,哥们。这呢”。 陈扬笑了笑,快步下了阶梯。开门上了车。边系上安全带边随口问道:“吴刚,你又换新车了?” “呵呵,这款车网出的,内地暂时还没货,网让人从广东那边捎回来的吴网有些得意的笑道。显然他也挺满意这辆新车的。也是,就这款车,至少得一百万左右才拿得下来,而且回来后他弄点音响动动表盘啥的,光是改装费都花了他三十多万。 “能跑山路不?。陈扬也好奇起来。 “兄弟,不是我跟你吹啊,就我这车,别说山路了,你就是参加越野拉力赛都没问题吴刚吹嘘道。 陈扬“哦”了一声,就说道:“那这样好了,待会儿谈完事。我就开回去了。” “啊?” 吴刚眼睛一大。 陈扬丝毫没有理会吴网的目瞪口呆,自顾自的又说道:“对了还有,你到时候抽空签个,捐赠协议,嗯,就算是你为开发区做的贡献好了 吴网脸色凄苦无比,这宝贝车他**还没做暖呐,本来就是想着开来陈扬面前炫耀一把,没想到陈扬跟个土匪似的,简直是明抢啊! “怎么,不乐意?”陈扬转过头,诧异的看了一眼吴才。 吴网赶忙挤出笑:“哪能啊?你陈大书记开了金口了,我敢说半个。不字吗?”虽然在笑,但话里的酸意很浓。 陈扬呵呵一笑:“瞧你那小里小气的样,一百多万而已,是割你的肉还是喝你的血了?不愿捐就算了,要不是你刚才说这车能跑拉力赛,我还不稀得要你这破车呐 吴网一听,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刚才就不瞎鸡十巴吹牛了。不过他倒真不是舍不得这一百多万。只是这车他才刚刚到手,公里表上的数字还没超过五百呢,感觉就跟来千里迢迢跑这里来给陈扬送车似的,真这样,还不如带个司机过来呢。 赶紧回道:“兄弟,你这可冤枉我了不是?你开的口,一百多万算个屁啊。我也就是有些纳闷,以前你不是挺反感这一套的吗?怎么,现在转性子了?” “你刚才没听我说吗?这车可不是送给我的,是你捐给我们开发区的陈扬再次强调了一遍。他还不至于去占吴网这点便宜。只是最近确实太忙,没空去选车罢了。吴网那厂子在开发区运作起来,到时候日进斗金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要他捐一百多万的车给开发区,一点也不过分。 “那我可真心疼了!”吴网撇撇嘴,一脸无辜的样子。 “行了,你就别心疼了,开发区跟我没啥区别,我记住你这好了。待会我请你吃饭。” 吴网听了心里就是一喜。陈扬这话就等于说他欠了占”二情,读可是以前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到浊,沾卫装出来的那点苦样荡然无存,又再次眉飞色舞起来,当即问道:“那敢情好,这是你的地头,你说去哪儿吃吧?” 陈扬自己都没在交州市里吃过几次饭,除了几家知名的大酒店外。这地方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下馆子的好地方。 想了想,不由想到上次方晴带他去过的那家天鹅中餐馆,那天吃的火锅味道还挺不错的,就对吴网说道:“交州电视台你知道怎么走吧?那附近有家馆子还不错,咱们就去那吃吧。” “好嘞。” 吴刚飞快的应了一声。 十多分钟后,吴网把车停在了天鹅中餐馆的院子里。 两人径直上到二楼,陈扬直接耍了上回跟方晴一块坐的位置。倒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只是他的一种潜意识的消费习惯罢了。 吴网不怎么能吃辣的。陈扬就点了个鸳鸯锅,要了配菜。然后又叫了两碟冷盘卤菜下酒,跟着又上了罐装的青岛。 服务员上了两杯热茶,记下菜单就转身走了。 等服务员一走,吴网就急急的问开了:“陈扬,我现在跟华硕已经签了代工协议,生产线也定下来了,我以后可就指着你开发区这一摊生意过活了,你工业园临江边上的那块地你给我留着了吧?” 陈扬呵呵一笑:“你放心好了。棋子山东麓临绿江边上的二十亩土地,价钱就按开发区政策,工业用地五十万一亩给你,怎么样?” 吴网闻言大喜过望,他这趟来就是为了敲定这件事的,上回陈扬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但也没说给他多少地,这下一听陈扬一口气给了他二十亩,价钱也公道,登时心花怒放起来。嘿嘿笑道:“哎哟,陈大书记。你让我说啥好啊?成,就这样,以后开发区有困难就跟我说,千万别客气啊,赶明儿我再捐几台车出来聊表敬意。” “吴网,你还别说,开发区现在还真碰到了点麻烦事。需要跟你们这些投资商共同携手才能度过难关啊。”陈扬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道。 “啊?” 吴网吃了一惊。他现在可是跟陈扬在一条船上,前面跟华硕的协议已经签了,就连生产线的定金都下了,只等地皮批下来,立刻就着手建厂房运机器了,这头要走出了事,可就麻烦大了。 忙问道:“什么麻烦事?你都搞不定吗?” 陈扬微微一笑道:“辛齐高速知道不?” “知道啊,你不是说过吗,那条高速路走的是棋子山东麓的引省道。要不我也不会急着找你拿地啊。以后我还指着这条高速路出货呢。”吴刚一头雾水的答道。 “是这样的,由于资金不足,这条路现在修不成了。” “什么?”吴网差点没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交通不畅的话,对他的厂子的确影响很大。 “呵呵,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啊。”陈扬笑着安抚了一下他。 吴网赶紧灌了一大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 “现在我们开发区方面正在积极想办法解决修路资金问题,但国家财政有困难,资金缺口很大。我就打算由区政府牵头,成立一家交通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向社会各界筹资入股。开发区群策群力,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嘛。我今儿除了跟你谈代工厂落户的事。也是跟你化缘来了。呵呵。”陈扬说完,一脸微笑的看向了吴网。 吴网一脸苦涩,其实陈扬说到半的时候,他就已经全明白了,敢情陈扬没钱修路,就把主意打到了跟开发区所有相关人等身上了。而这修路的钱可不是一两百万就能搞定得了的,放下去没个三、五千万你都不好意思入股他那什么破公司。 不由哀叹一声:“陈书记。我算是弄明白了。你的地可真不好拿啊!”跟着,脸色一跨,道,“你也别拐弯抹角了,直说吧,这回你打算摊到我头上多少股?我最近手头真的” “网子,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陈扬换了个比较亲热的称呼。但他脸上的笑容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个骗子,“这样吧,你出一个亿,我就把工程公司董事会主席的位置让给你!” “我的陈书记哟,我叫你亲哥了成不?你真当我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啊?一个。亿,你直接把我拿去卖了得了,看看能有人要不?再说了,那什么董事会主席我敢跟你抢吗?”吴网脸上苦哈啥的,叹口气道“陈书记,我的情况你清楚,最近手头真的很紧,这样好了,我出五百万吧。” “哟,我网说了跟你化缘,你还真就把我当叫花子打发了?五百万。亏你说得出口!”陈扬皮笑肉不笑道。 吴网欲哭无泪,只好梗着脖子道:“那你说多少合适?反正一个亿我是真拿不出来。” “我不难为你,五千万,我让你进董事会!”陈扬边说边做了个手势。 “两千万!”吴才还了个价。 陈扬喝了口茶,然后笑着看向了吴网,却不置可否。 知%,万 “三千万!” 陈扬还是微笑不语。 吴网没辙儿了,硬着头皮道:“三千五百万,这是我的极限了。” “好,成交!” 陈扬终于点了头。 吴网长舒了一口气,却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陈删岩上了支烟给他!“刚子啊,你未来那厂子就挨着高速懈出多点钱修路也是应该的嘛。” “知道了,我网说的嘛,开发区是我家啊。”吴网没好气的接过陈扬的烟,点上了,吸了一口又有点不舍,这根烟可是值三千多万啊,想想就肉痛不已。 “对了,入股的事要抓紧。到时候你最好派个律师过来,把股份协议书签了,别到时候怨我给你的分红少了。” “得了吧,还分红呢?只要你陈大书记以后别再弄些增资扩股的事我就阿弥陀佛了。就这高速路,猴年马月才能盈利啊?唉,我就当这钱孝敬你陈大书记的好了。”吴网唉声叹气道。 陈扬呵呵一笑:“哟,你可不简单啊,连我打算增资扩股的事你都猜到了?” 吴门就是一阵无语,早知如此。自己这趟就不应该来,叫个手到开发区去把文件签了多好。 “来,我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预祝我们辛庄交通工程股份公司早日上市圈钱。你说是不,吴董?”陈扬边说,边笑着举起了杯子。 吴网没好气的抬头看了陈扬一眼,忍不住也自嘲的笑了起来便举起杯子跟陈扬碰了杯,酸溜溜的说道:“陈大书记,我可真服了你了,每次都能画个,饼子出来,让我们眼瞅着直流口水啊。” 跟着,灌了一大口水到肚里。 只是,此时此玄的他万万想不到,若干年后,当“辛庄交通”真的在深交所上市时,他会捶胸顿足的哀叹当初自己为什么不多投点钱进来。 当然,陈扬也同样没有想到。他的这句玩笑话会有成真的那一天。就目前来说,这个交通公司只不过是他为了方便自己进行强行摊派而临时成立的载体罢了。 放下杯子,吴网又推心置腹的说道:“陈扬,兄弟我跟你说真的,你修这条高速路真不能这么干啊。你现在逼我交这个钱,我是没话说,当然得支持你。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强行摊派到其他公司头上。其他那些公司老板有我这么好说话吗?到时候我担心你会弄巧成拙啊。” 陈扬不置可否的笑笑,拍了拍吴网的肩膀,道:“别担心。”跟着又看到服务员端了个,大锅上来,忙道,“菜来了,咱们边吃边聊。” 跟上次一样。服务员依旧是把盆子架在了桌子中间陷进去的小炉子上。点着了火,笑着说句“两位先生慢用”就离开了。 前面把事谈完了。接下来两人边喝啤酒边涮着羊肉,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在听到陈扬说起准备下一个就到了建国那儿化缘时,吴网的心理就平衡多了。 两人正说笑间,陈扬突然看到远处的楼梯口又上来了一行人,男男女女都有,其中走在中间那个穿着灰色军款休闲风衣的女人却正好是多日未见的方晴。 赶紧把脸转到了窗外,说实在的,自从那天为了躲开方晴反倒被抓了个现行之后,他心里头就老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再见面也真挺尴尬的。 “咦?那个女人好像是方家的闺女啊?” 吴网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赶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陈扬暗道一声坏了,还没来得及叫住吴网,吴网却已经走出了卡座。朝楼梯口打起了招呼来:“小晴,这边!” 陈扬一阵头大,这方晴认识的人也太多了点吧?之前是丁建国。现在又是吴网,敢情省城圈子里这些个太子党都跟她挺熟的啊。 最近这段时间方晴经常到这儿来吃饭,有时候还会捎带拉着一帮同事一块来。尤其是周末,只要碰着要加班,肯定得上这儿来搓一顿。而每回来这儿,她总是会先看看靠窗边上的旧号卡座有没有人,如果没有,她就会订下那个位置。 因此,前面她一上到二楼就已经注意到了陈扬,只是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这下好了,原来跟陈扬吃饭的也是她的熟人,当即跟旁边的同事交代了一声,然后朝吴网点点头。款款的走了过来。 “呵呵小晴,好久不见啊。什么时候跑交州来了?” “刚来也没多场时间。” 知%,万 方晴走近后,吴网就跟她热络的寒暄起来,跟着又对正站起身的陈扬道:“陈扬,这位是六 “呵呵,不用介绍了。方记者嘛,我早认识了。”陈扬爽朗的笑道。脸上看不出半点尴尬。跟着又看向了方晴,伸手示意道:“方记者,你好。” 方晴挤不出笑来,只是跟陈扬轻握了下手:“你好,陈书记。” 吴网见两人认识,那再好不过了,跟着就叫过服务员多添了一副碗筷。向方晴邀请道:“呵呵小晴。你也一块坐下吃吧,今天难得陈书记请客哦。” “吴网,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这桌都吃得都差不多了,太不礼貌了。而且方记者还约有人呢。”陈扬抢着话的帮方晴做了答。 “这有什么打紧,待会儿让服务员再换一锅新汤上来不就成了。” 吴刚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而陈扬有种要把吴网当场干掉的冲动。 至于方晴。她瞥了一眼陈扬,然后点头说了声“没关系的”便理了理风衣的下摆,很淑女的坐了下来。 第六十五章 再次住院 ”会儿,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小姐就已经重新换了,糊删六汤锅还是鸳鸯锅,另外还又点了不少配菜,黄聪,金针茹等等。 前面陈扬和吴网其实也没吃饱,因此新的汤底一上来,三个人又继续边喝边动筷子吃了起来。 鉴于吴网在场,陈扬和方晴两人的表现都很正常或者说很不正常。 只是,让陈扬意外的是,方晴这回不仅吃得很淑女,而且一点也不沾辣。 陈扬当然不会去问她“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不吃辣了?”等等之类的傻啦吧唧的问题,只是怡然自得的一个人独自享用半锅汤底,偶尔跟对面两人聊上几句。 由于陈扬和方晴都不怎么说话,吴网就显得格外突出,就他一人说话的多。而且很兴奋,满脸的讨好笑容,围着方晴团团转,几乎都忘了这顿饭做东的陈扬了,让陈扬诧异不已。 其实吴网在不熟悉的人或者干脆,说在女人面前,一直都表现得很有风度,谈吐得体绝无脏话,而且他本人也长得挺白净英俊的,还戴着副金丝眼镜,跟普通的纨绔子弟有很大区别,加上年少多金事业有成,的确很容易招徕美女的青睐。 只可惜,方晴是个例外。 是的,每个,人都会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吴网也有,就是关于方晴的 方晴从小到大在绿湖大道的省老干部大院里可走出了名儿的美女,不知是多少**的梦中情人,只是由于方晴家教很严,加上她从脾气就不是太好,甚至称得上有点古怪,虽然追求者众多,但她却没一个瞧上眼的,而且她用来回绝的话很伤人,比如什么某某公子你太矮了,某某少爷你眼睛太小了,某某帅哥你身上有股怪味等等等等,总之是直斥对方的短处,最终让追求者羞愧抱恨而去。偏偏她说的还有点道理,让人无从反驳。人无完人嘛,谁没个缺点啊? 因此,院子里的那些**也就只能在梦中鼎一下罢了,见了真人,大都很客气礼貌徒呼奈何。再不最多就是视奸二下,满足心底里某种邪恶的**。 吴网就曾经是方晴追求者大军中的一员。不过那已经是很遥远以前的事了。当时他父亲吴清风网调到江南省组织部,而他则随父亲转学到了江南**学校,读高二。 而方晴当时只有十四岁,在**学校读初二,但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有模有样了,是当时学校里无可争议的校花。吴时就很喜欢泡妞,自然不会放过这朵人人想要采摘的校花了,加上自以为长得颇帅。有点小郭富城的意思。就潇洒的对方晴展开了追求,他甚至在几个狐朋狗友面前立下海口,以自己英俊的外表加上丰富的泡妞经验,一周内就能结束泡妞行动抱得美人归。 最终,吴网的泡妞行动的确周内就结束了。甚至都没能用到一周。其实只不过是一天而已。或者更准确的说只是一分钟罢了。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是一个下雨天。雨不算大,是那种朦朦胧胧的细雨,很美。根据他的泡妞经验,女生们在这种天气最容易多愁善感了。因此在这种天气表白,成功率能增加瑰以上。 如此天时绝不可浪费,他逃了一节物理课,匆匆的赶回宿舍,信心满满的打了摩丝弄了个,中分头型。然后潜伏到了从二教楼到图书馆的那条林荫小道上,选择了一处人比较少,而且树木也比较茂盛的地方。捧着本翻得很旧了的莎翁名著《罗密欧与朱丽叶》,靠在一株柳树下做阅读状。 细碎的小雨飘落在学校的林荫道上,打在他身上他故意没带伞,用于博取女孩的同情心和好奇心,让他心里奇痒难挠。 他深信方晴会来,因为方晴每天下午放学后都要去图书馆待半个时,而这条林荫小道是去图书馆的必经之路。 ,柑万 果然,下课铃敲响后的三分钟内,道路的远端就出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窈窕身影。 淡紫色的折叠洋伞,水绿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点缀着像星星一样漂亮的白色圆点,网遮住颈部的短发,玲珑窈窕的身材,修长的双腿。白色的球鞋 没错,是她,她来了! 吴网的心脏枰忤直跳,翻书页的手都轻轻颤抖起来,虽然他压根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深信自己的泡妞生涯从下一刻开始,就能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试想下看,有了方晴这样漂亮清纯又家世傲人的校花做女朋友,其他庸脂俗粉还不都得靠边站吗? 吴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抑住了自己的澎湃的心情。可很快他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一想。他才猛然想起现在好像流行颓废。赶紧又用手拨乱了前面好不容易用摩丝定住的发型,显得乱而有型,然后又摆了个自认为最潇洒的叨生,做好了一切速遁的准备。 一分钟后,方晴撑着小洋伞款款的行到了距离吴网两三米远的地方。 吴刚赶紧把书本拿好,深情款款的朗诵起来: “哦”。 然而 方晴恍若未闻,径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怎么可能? 吴网开始怀疑方晴是不是瞎子,这么个大活人、大帅哥摆在眼前,居然视若无睹,又或者她说是个聋子,这么段经典的莎翁名著里的节选难道她没听到吗? 小小的挫折打击不了吴网。他连忙咳嗽了两声,以期能把已经走过去的方晴拉回来。 但很遗憾,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就算咳出血来,也不能引起方晴的注意。方晴已经越走越远了。 吴刚可不甘心这次精心准备的避遁就这么戛然而止,他飞快的合起书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抄近道抢在方晴之前冲到了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下。然后边喘着粗气。一面把莎翁名著毫不犹豫的扔到了垃圾箱里跟着立马又从书包里掏出了第二部大本老人与海》上集,海明威的书。 这次他把书夹在腋下,然后飞快的冲上几十级的阶梯,弯腰喘了几口粗,莉喜好状杰!后,远外就出现了方晴的悄※ 还好,勉强来得及! ,万 吴网心中甫定。深吸一口气,匀速走下了台阶,里面走向了撑着雨伞正往台阶上走来的方晴。 五秒钟后,两人第二次擦肩而过。 走到台阶底下的吴大帅哥愤怒了,那种被美女无视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他飞快的回过头,以光速冲回了台阶上,赶在方晴走进图书馆的玻璃门前,把方晴拦住了。 “不好意思,这位同学,请等一下,真是怪事,我的借书证不知跑哪儿去了?请问你刚才有看到过吗?” 吴网的开场白很俗很废话,跟着又煞有介事的在方晴面前比刑了一下:“嗯,我是用一个深黄色的皮套子装着的,就这么大点儿,挺显眼的。” 方小姑娘抬眼看了看这个不速之客,微微皱了皱眉,摇摇头道:“不知道。没看见,你让让,别挡路!” 聊 吴网瞬间就被这组排比句式击溃,但他没有半点要让开的意思,反而又凑近了点,把夹在腋窝的《老人与海》取了下来,拿到方晴面前示意了一下,道:“这位同学,你瞧,这本名著我就看了上半部,现在急着要到图书馆去借下半部呢,你能不能帮我再仔细的好好想想?谢谢你啊。” 方晴更是皱眉,往旁边挪开了点,终于认真的打量了一眼吴网,然后才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啊对了,你也是住绿湖大道干部大院的吧?” 有门儿!吴网心中暗喜,忙收起《老人与海》,脸上迅速挤出几分诧异:“呀,这位同学,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新住到我们院儿的吧?”方晴不答反问。 “嗯,是啊。”吴刚连连点头。 “难怪呢!”方晴撇了撇嘴,自语了一声,跟着二话不说就径直往大门方向走去。 吴网一头雾水,连忙追上去问道:“哎,这位同学,你前面真没看到我的借书证啊?” 方晴顿住脚,回过头不耐道:“都说没看到了,你烦不烦啊?” 吴网有点急火攻心,忙换了个口径道:“是这样的,我真的很着急想看《老人与海》的下集,这位同学,你能不能帮帮忙,用你的借书证先帮我借了书,等明天我看完就还你,你看,咱们同一所学校,又是住一个院里的,我也跑不了不是?你如果肯帮忙,到时候我请你喝汽水儿,好不?” 方晴就算再不开窍,现在也知道这人想干嘛了,更何况这种无聊的搭讪她经常会遇到,就皱眉问道:“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好,没问题。”吴刚喜不自禁道。 他并不知道,对他来说,这接下来这一分钟将会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 “你有妾高?” “米臼。”吴网当时还没发育完全。 “多重呢?” “够斤。” “你都有哪些爱好?” “也没啥,就是没事时喜欢翻翻中外名著。莎士比亚,海明威,钱钟书都是我的偶像。” “你觉得自己长得怎样?” “这个嘛”一般吧,还行。” “嗯,你长得是很普通,鼻子有点塌,嘴巴很大,眼睛很又矮又瘦的,脑门顶个锅盖,一个大男生,偏偏还白得跟鬼似的,说自己喜欢文学,有本事就把《罗马史诗》背出来,怎么样,背不出吧?还想冒充文青追女孩子呢,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德行,整个就一癞蛤蟆往大马趴,真把自己当迷彩小吉普了?哼,无聊!” 方晴一口气把话说完,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吴网如遭雷击,被轰得五内聚焚,怔怔的立在当场。 五分钟后,掩面泪奔而去一 这无疑是吴网人生中所遭受的最大的一次羞辱,从此以后,他在泡妞的道路上愈走愈远,彻底的堕落了。他开始更加疯狂的泡妞,从那些无知少女身上获得满足感,希望能弥补方晴给他带来的伤害和羞辱,但很可惜,每当他成功的泡到一个妞之后,这种伤害却仿佛更加深了一层,让他无法自拔。直到后来偶然间遇见项谨,他以为自己的第二春来了,谁知道结局更加悲惨,当然,那是后话了。 现在时过境迁,虽然后来随着两家人走得比较近的缘故,他和方晴算是正式认识了,关系也还处得不错,但是每次看到方晴,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唏嘘不已。 今天也同样。 一上桌,吴网就体贴的帮方晴忙这忙那,服务得相当到位。 这时,他又很体贴的用一个漏斗勺子盛了几片网过水的切得很薄的黄聪肉,用公用筷子赶到了方晴碗里。 小晴,你尝尝看,这缮片儿够鲜嫩。” 谢谢。” 方晴抿嘴笑了笑,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对面的陈扬。 说实话,今天再次见到陈扬,她禁不住大吃了一惊,陈扬那一脸的胡子拉茬,不修边幅跟她印象中的那个面相清秀的男人相距甚远,前面她差点就没认出来。本来她的自尊心让她强迫自己不要再看或者再想着这个男人了,她以为自己能做到,可当她看到陈扬脸上那些颇具个性的胡茬时,却如同在她本已经渐渐平复的心底深处投下了一粒小石子,激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因此,她这才会时不时的偷偷瞧上几眼,跟着了魔一样。 她很好奇,对方堂堂一个开发区领导,怎么一点不注意形象,毕竟陈扬的脸面那可代表的是开发区的对外形象,马虎不得。 而陈扬此时正好也大大方方的在看着方晴,因为他好像记得,上回吃火锅时,方晴还饶有兴致的告诉过他,在方睛的老家,黄蟾下锅一定得在红油花椒锅里涮一涮,越辣越好,这样吃起来一丝腥味儿也没有了。 陈扬当时试了一下,味道真挺不错的。 只是,现在这么只用清汤涮过的黄螓片儿能好吃不?他有点好奇。 方晴知道陈扬的心里想法,其六”二三纹餐吃得别扭极了,为了不跟陈扬共用个汤底,甜旧圳“苏辣梳,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番做作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么做能让她心里获得几分比较阴暗的愉悦感。 哼。你不是瞧不起人吗?看见了吧,本小姐多的是人追求。 方晴心里暗“哼了一声,用筷子夹起一块蟾片,很斯文的用手掩住,轻咬了一口,汁多柔嫩,虽然味道不大对,但她还是勉强咽了下去。并且还装出了一副挺享受的样子来。 接下来,她也投桃报李,用漏勺盛了点粉丝,在汤锅里涮了涮,然后分到了自己和吴网两个人的碗里头,冲吴网呵呵笑道:“这里的粉丝也挺不错的,我就能吃一大碗呢,吴网哥。你也尝尝看。” 吴网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还是他记忆中那个脾气古怪的方家闺女吗?可看看自己碗里,这满满的一大碗粉丝全都是方晴亲手帮自己烫过的,耳中还充斥着方晴的轻吟浅笑,鼻子里尽是方晴身上的那有种如坠梦里的感觉。顿时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爽得都快找不着北了,一时间竟忘了说谢谢。 随后,吴频频向方晴劝酒夹菜,方晴也来者不拒,笑吟吟的接受了吴刚的好意。 气氛显得相当的融洽,方晴跟吴网坐在同一侧,而且两人还吃着同一边的汤底,时不时的说笑几句。都是些以前在学校或者在院子里发生的趣事。陈扬也插不上嘴,只能一个人无聊的喝着啤酒。 在外人看来,方脐和吴网两人俨然是一对金童玉女,反到是陈扬的位置显得不尴不尬的,有点类似于电灯泡的意思。 这个形容有点别扭,但实阿情况的确如此。 又坐了十多分钟,陈扬也酒足饭饱了,就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钟了,看对面那两人的架势有点不对劲,自己再待下去就真成了电灯泡了,不如早走早好,就对正谈笑风生的两人笑道:“呵呵,吴网,方记者。我待会还有点事儿,现在得先走了,你们俩慢慢聊。” 吴网今天难得的跟方晴聊得这么愉快,而且方晴的表现让他大吃一惊。仿佛看到了重新追求方晴的希望。尘封了多年的**一旦被重新打开。顿时就有种不可遏止的感觉,早盼着陈扬自动走人了,这时一听,赶紧回道:“那好。你有事就先忙着,改天咱们找时间再聚聚。哦,待会我来结账好了。” 而方晴脸上的笑容则变得有些僵硬,但还是礼貌的对陈扬点了点头。 “好,你们聊,改天我再请客。”陈扬笑着从卡座里起了身,拿起手包和桌上的一串吴网前面交上来的车钥匙,径直走向了楼梯口 陈扬一走,方晴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冷了下来。 吴网恍然未觉,仍旧在滔诣不绝的说着话。 方晴已经完全失去了刚才跟吴网聊天时候的精神劲儿,就打断他道:“吴网哥,我听建国哥说你以前经常跟这开发区的陈书记泡在一起,你跟他很熟吗?” “呵呵,是啊,我跟陈书记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之前闹过一眸子别扭,不过现在好了,这不,我还打算到他那儿办厂呐。” “我还听建国哥说你经常跟他一块去夜场那种乌烟幕气的地方瞎混,有这事吗?”方晴又问道。 吴网哪敢承认,忙否认道:小晴,你别听那丁建国瞎说,没有的事。” 方晴也知道从吴网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来。就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那你前面你们俩聊什么啊?陈书记他怎么走得这么急?” “前面我听他接了个电话。好像他说是开发商打来的,说什么他昨儿在新华小区买了套房子,估计是回去弄房子了吧。” 新华小区?买房子?方晴一愣,赶紧从卡座里起了身。 吴网怔了一下。问道:小晴,你要去洗手间吗?” “不是,吴网哥,我一会台里还有事儿。刚才差点忘了,现在马上得走了。”方晴胡乱的搪塞了一句,飞快的拿起自己的包包,快步走出了卡座,朝楼梯口走去。 “哎,哎!你先别急着走啊!” 吴网傻眼了,这二人世界才网开始呢,网想追过去,可却马上被服务员拦了下来,还没结账呢。 等他把帐结清楚了下到楼底,却哪还看得见方晴的影子,顿时懊悔不已。 不过想想今天方晴似乎对自己有了改观。不是以前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客气了,就又有点乐不可支起来。自己以后经常跑开发区,到时花点钱请方晴他们台里给新厂做个宣传,再打俩广告,还怕没机会吗。 摇摇头,乐呵呵的去要车。却发现车子早没影儿了,这才想起自己那宝贝车早已经被陈扬讹了去。登时忍不住暗啐了一口:“这陈书记,抢钱又抢车,真他十娘中的狠啊!” 今天是周末,陈扬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要办,只不过是想到大商场买点日用品和换洗的衣物扔到那套房子里。下回来就不用这么仓促了。 他买东西很快,到交州最大的商场五星百货里边转了十分钟不到,就把东西都购齐了。装了满满的两大袋,扔到了车上。 开车回到新华小区,把车子停在了八号楼底,拎着东西进了大楼里面。 这时,外面刷的又停下了一辆红色夏利,紧接着方晴从车里面跳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暗忖道:“噢,原来你住这里啊,挺有钱的嘛。” 跟着便闪身也走了进去。看到陈扬在等电梯,她却不急着现身了,直到确认陈扬住在旧楼后。她才赶紧从大楼里面走了出来。 回到车上。飞快的发动车子,轰的芯声,扬长而去 ,柑万 陈扬回到楼上也没多待。放下东西就再次出了门。 离开前,他看了一眼隔壁,房门紧锁着,想了一下,他有些事想麻烦一下闪柔,就过去敲了几下门,不想里面半天没人应。 没办法。他只好把钥匙摸出来。藏进了报箱背后。 然后径直走到了电品一二,趁着等电梯的,夫,拿出年机,给闰柔拨了个其而电话一响对方就接通了。 “喂,闪柔吗?我陈扬啊。” “有事么?”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把我那房子的钥匙放在报箱的暗格里,你回家的时候先帮我把钥匙收着吧。” “你,你让我帮你收着钥匙?” 陈扬听到闰柔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嚣,知道对方又想岔了,赶紧解释道:“哦,是这样的,这房子我平时也难得住一回,我想让你帮我请个钟点工回来,让她隔几天上门帮我打扫一次。钱你也先帮我垫着,等我平次上来再还给你好了。” “哦,这样啊,那行,我知道了。” “那我先谢谢你了。” “不用,举手之劳嘛。” “好了,就这样吧,电梯来了。” 陈扬说着,赶紧挂了电话,飞快的闪身进到了电梯里。 电梯门关上的同时,隔壁闰柔家的铁门却咔嚓一声响了一下,紧接着,门口打开了,闰柔缓缓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看上去有种病态的美。看着电梯的方向,皱眉道:“这就走了吗?这人,也不知买房子来干嘛的。” 可就在这时候,电梯门“蓬”的一声,居然又打开了。 闰柔吓了一跳,赶紧想蹿回屋里,可这一急,回头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圆形的不锈钢门把小腹处被猛撞了一下,顿时就是一阵生疼。 还没来得及重新躲回屋里,就看到陈扬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万 陈扬看到闪柔时,也是一奇,忙上前问道:“原来你在家的啊?” 阅柔不敢看向陈扬,低着头轻“嗯”了一声:“我网,刚才回来的。”说完脸蛋噌的绯红起来,手捂着正疼得厉害的小腹,尴尬得都快站不稳了。 陈扬瞧她身上的打扮,一套棉质居家女裙,一头大波浪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湿漉漉的,身上还有股子香皂的味道,脚上则穿着双绒毛拖鞋,显然才刚洗过澡。 网,回来?想骗鬼吧? 陈扬呵呵一笑,也懒得去拆穿她了,不过又见她额上,鼻尖儿处正不断渗出大颗的汗珠儿,就奇怪道:“闪柔,你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 “没,没有。还挺,挺好的。”闰柔艰难的把右手从小腹处挪开,挤出一丝笑容回道。 陈扬瞧她脸色有异,也许是她大姨妈来了吧?就不便多问,说了句“你在这儿等我一下。”然后就转身从报箱后面取出了钥匙,开门进了屋。 半分钟后,他就再次从屋里走了出来,对闰柔道:“闪柔,这钥匙你先帮我拿着吧。我刚才在电话里” 闰柔现在是羞臊难忍,只盼着陈扬赶紧离开,忙打断他道:“嗯,我都知道了,你把钥匙给我吧。” “哦,那好。” 陈扬点点头,正要把钥匙交到闰柔手里时,突然间觉得好像有股血腥味夹杂在闪柔身上那好闻的薄荷香皂味里面,下意识的往闰柔身,脸色骤然大变。 “怎么了?”闪柔见他顿住了手,就奇怪道,同时诧异的低头往自己身上瞥了一眼。 只见一抹殷红的鲜血正缓缓的顺着闪柔的小腿流了下来,滴落在了地板上。 按说闰柔也应该有所察觉,只是前面被陈扬抓了个现行,加上又被狠撞了一下,脑子里正处于一片浑噩中,这才一时没注意到。 不过,她这大姨妈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啊,而且血量很多,顷刻间就染红了她身上那件白色棉质的睡裙,下身处全是血渍,瞧得甚是骇人! “啊!!!” 阅柔眼睛一大,失声尖叫了起来。紧接着,她脑子轰的一声,惊吓过度的她竟直接晕了过去。 “小心!” 陈扬赶紧上前一步,眼疾手快的把闲柔拦腰抱住了,避免了闰柔撞上铁门的悲剧。 飞快的把闪柔抱回到她房间里,让她平躺在了长沙发上,跟着又连掐了好几下她的人中,闰柔却没任何反应。 情急之下,陈扬直接拨通了力的电话。 把地址和病人情况迅速报上了之后,他赶紧挂断了电话。 回头一看,闰柔的下身还在油油的流血,只一小会就把她**底下那一片沙发的罩子给染红了。 怎么办? 陈扬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眼见着闰柔血越流越多,不怎么知道生理卫生的他生怕闰柔流血过多会出什么事。 当下再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了,飞快取过闰柔搁在单人沙发上的皮包,翻了几下,果然看到有一包卫生巾在里面,看来闰柔也预感这几天可能要来了,早准备好了。 胡乱取出一片,拆开包装,然后从下往上把闪柔的裙子撩了起来。 一看,白色的丝质内裤已经全给血染红了,就连大腿内侧也都是湿漉漉的血迹,似乎还有些挺恶心的东西。 陈扬不敢也不愿意细看,一咬牙,直接把闪柔的内裤也扒了下来,褪到了腿弯上面点的地方,然后瞥了一眼那处隐秘的地方 只瞅了一眼,他胃部就是一阵剧烈的抽搐。更让他痛心疾首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有反应了。而且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很强烈的反应,如果不是闰柔还昏迷着,他怀疑自己会冲动的扑上去,就像那天在车里一样。 他赶紧使劲的吞了两口唾沫,生生的把狂涌到喉咙里的酸液咽了回去。 紧接着,他硬着头皮,哆哆嗦嗦的把手里准备好的那块卫生巾给闰柔贴了上去,或者说是塞进去的也行。当然,这还没完,随后他赶紧把闰柔的内裤从腿弯处拉了回去。 搞定后,他瘫坐在地毯上,连喘了好几口粗气,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衬衫背后已经全被汗水给浸湿了。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右手,上面全是殷红的鲜血。 他赶紧起身冲到了洗开水龙头,把手冲干净了。跟着又用双手捧着冰冷刺骨…虾”泼到了自只脸卜,使劲的擦了擦脸,众才算是冷静。甲不六 因为担心闰柔的情况,他不敢在洗手间里停留半点,冷静之后马上冲回了客厅。 倒了一杯热水,想给闰柔灌进去,可闲柔依旧昏迷不醒,嘴巴闭得很紧,他没办法,只能放弃了这个打算。 放下杯子,他正想把刚才撩到闰柔腰部的睡裙重新拉下来时,手却硬生生的定住了,目光全都聚集到了闪柔肚骄眼下方的那块血红色的疤痕上。 原来不是胎记啊? 再一细看,有点像被烧红的烙铁给烫伤的。嗯,就是卑鄙的**对付我们的地下党员时最喜欢用的那种玩意。 谁干的?难道闪柔有自残的嗜好么?还是她老公? 陈扬心下奇怪不已。 这时,门口“砰砰砰”的响起了急促的椎门声。 陈扬忙收回心神,把闰柔的裙子飞快拉了下来,然后迅速起身给力的医生开了门。 门一打开,外面立刻冲进来四个出的工作人员,领头的是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另外还有一个护士,和两个抬担架的小伙子。 医生很负责任,没有任何交谈,立剪就蹲下身给闰柔做了紧急检查。 半分钟后,他起了身,回头对陈扬道:“这位同志,你爱人现在心跳很弱,我们要立刻送她到医院抢救。 陈扬闻言大吃一惊,来个例假而已,没这么严重吧?但还是飞快的点了头,然后帮忙把闰柔抬上了担架一 交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晚上九点,住院部五楼的一间单人病房里。 阅柔已经醒了,正躺在一张宽大的病床上打着点滴。经过下午的急救,她已经恢复了过来,但医生说她身体很差,必须要留院观察几天。才能办理出院手续。 病房外,走廊的过道尽头。 陈扬在这里跟医生交流着闰柔的病情。 “陈先生,闰小姐这次突发急性心脏病,是长期的过度操劳和精神压抑恐慌所引起的,她这病不算严重,我想前面她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突然间犯病的。陈先生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她好好调养几天应该就能出院了。当然,千万不能再刺激她了。” “谢谢你了,李医生。”陈扬很真诚的说道,前面如果不是团来得及时,闪柔可能真的就这么走了。 “还有就是,通过我们的检查,闰小姐患有胃炎,今后除了正常饮食外,在身体调养好之前,切记一定不能让她饮酒。” “哦,好的,好的。”陈扬忙点头答应。在驻京办工作过的人里面,十个人有九个有胃炎,都是喝伤的,倒也正常。 “那行,没什么事就这样了,我还有其他的病人。”李医生笑着朝陈扬点点头,然后快速离开了。 陈扬也赶紧走回到了病房前,手网搭上门把,犹豫了一下后,却又放弃了开门的打算,而是缓缓踱步走到玻璃窗前,眺向了病房里。 病房里,闪柔目光空洞的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陈扬微微叹了口气,暗想,她这回犯病全是因为我给她造成太大的精神恐慌了吧? 驻足良久后,他正要离开,不想这时闰柔的脑袋动了动,偏向了左侧,目光正好看向了站在窗外的陈扬 这一次,闪柔没有像以往那样,甫一接触就匆忙躲闪开来,而是怔怔的看着窗外的陈扬出神。也许,在她自己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好羞怯的了。 陈扬想起今天下午在闰柔家发生的一切,以及刚才李医生的那番话,再加上燕京那一次说起来也是因为自己,闰柔才溺水进的医院。 算起来,这两次住院都差点让闰柔送了命,而根源都在自己身上,他顿时心生愧疚,只被闰柔盯了一小会,就觉得脸上发热不已,羞愧得无地自容,赶紧快步的离开了医院,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直到陈扬走了,闪柔才缓缓收回目光,把头转向一旁,幽幽的轻叹了一声。 这时,房门轻响了两声,很快门一开。就走进来了一个小护士。 护士手里拿着一包卫生巾,对闰柔道:“闪小姐,你要的东西我帮你拿来了。” “哦,谢谢你。” 闰柔勉强笑了笑,从小护士手里接过那包卫生巾。 小护士跟着就帮闪柔把吊完的点滴取了下来,看到闰柔拆开了包装,忙问道:“闰小姐,要我帮忙吗?” 阅柔脸一红,赶紧摇头道:“不,不用了。” 小护士“哦”了一声,却没走,而是拎着空药瓶站在了床边。 阅柔正准备脱裤子,看到小护士还没走,就脸红红的说道:“同志,你能先出毒一下吗?我”我不大习惯。” ,正 “呵呵,闰小姐,您不必跟我客气的,今天下午送您来急救的时候就是我帮您换的衣服呢。”小护士呵呵笑道,“不过,您先生对您可真不错,听我们李主任说,要不是他及时打了出还帮您止了血,您这回可真不一定能抢救回来呢。” 阅柔听完,脸红得都烧到耳朵根儿了。下身处倏地传来一股热流,忙催促这个不知安什么心的小护士道:小同志,你,你快出去吧。” 小护士掩嘴咯咯一笑,转身出了病房。 小护士一走,闪柔赶紧躲进被子里脱了裤子,很麻利的把东西换好了。跟着就又躺了下来,拉上被子盖住了滚烫的面颊,过了一会,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竟呜呜的轻声抽噎了起来。 哭到半时,那个讨人厌的小护士又敲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钥匙,递给闰柔道:“闰小姐,这把钥匙是您先生前面在外头交给我的,他让我转交给您。” 阅柔接过钥匙,看了一眼,幽幽说道:小同志,你误会了,那个,人不是我先生。” 小护士一听,顿时傻眼了。 第六十六章 上了一课 :二月十五日,开发区工业园以破纪录的速度竣※ 工业园从开始投建到竣工才花了三个同时间,比陈扬预计的竣工日期足足提拼了半个月。 新落成的工业园十分的漂亮,广袤的园区内,土地平整干净,真正做到了“场光地净”外围则是陈扬按新世纪的标准打造的通透式围挡,并进行了简易绿化。 本来按陈扬的预定计发”他是打算定于明年元旦才正式给工业园揭幕的。但是由于高速路的修建迫在眉睫,而这次负责工业园施工的交州工程建筑公司将立刻调往修路前线,接受高速路主要路段的攻坚任务。 因此,在工业园竣工之后,他只推迟了三天时间,就马不停蹄的举行了辛庄临江工业园的开园典礼。 十二月十八日,上十点,工业园雄伟的大门前,彩球高悬,锣鼓喧天。宾客云集。 参加典礼的几乎涵盖了省委省政府及交州市四套班子的所有主要领导。另外还有来自全国各地被陈扬邀请来的商界的重量级人士,当然,有部分老板现在还不怎么知名,只是陈扬知道他们日后会发达起来。提前把他们邀请来的罢了。 偌大的铺着红地毯的临时主席台上,到处都是政商界名流,热闹非凡。 至于宣传方面,陈扬则不惜动用养母李端玉的私人关系,邀请了国内近百家大小媒体莅临典礼现场。对开发区进行最大幅度的立体式宣传轰炸。 会议第一项。由交州市委书记方逸同志致欢迎辞。 他首先代表交州市委市政府及交州沾五百万人民,热烈欢迎各位贵宾的光临,并且随后做了简短的发言。 紧随其后的第二项,做为开发区的实际控制人和舵手,陈扬做了一个十分钟左右的演讲。 虽然这份演讲稿只有短短的十分钟,但他足足花了三天时间来准备稿件。内容丰富,语言生动,其实用一句玩笑话就可以概括这里将是全中国最大的金矿,大家快来挖吧,先到先得。 效果十分明显,与会的不少达官贵人甚至笑言,陈扬的这份演讲稿都可以拿去搞传销了。 这是一个,褒奖。至少陈扬自己是这么认为。 随后,包括省长张孝廉,新任省委副书记丁兆东等等在内的省里头的一些相关领导,都争相上台来做了热情洋溢的发言,展望未来,给开发区及工业园寄予了极高的期望。 不得不说,这次揭幕仪式的规格相当高。但由于时间关系,以至于交州新任市长曾天成都没捞到讲话的份儿。要知道,这可绝非是在报纸电视上露露脸或者视那么简单,上台与否跟个人的政治地位息息相关,并且讲话顺序都是十分有讲究的。 陈扬看到,在主席台上就坐的曾天成脸上的笑容显得有几分勉强,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上不了台。但真正到了热热闹闹的现场,还是难免会有几分落寞和失望。 趁这些领导纷纷抢镜发言的空闲,陈扬跟养母李端玉去到了后台叙话。 后台的超大临时帐篷里,也铺设有地毯。并且摆有十多张从交州大酒店搬来的长条餐桌,上面摆有各色美味食物,二十多个穿戴整齐的服务生准备就绪,他们也来自于交州大酒店,待会盛大的午宴就将在这里解决了。 这里面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陈扬养母李端玉的主意,跟他一点关系没有。开发区也根本没这个钱去铺张浪费,李端玉做为这次仪式的特别赞助商把这些费用全包了。 “妈,这儿这么多人,待会儿吃饭时您记住千万别挽着我了。” 一进到帐篷里,陈扬就抱怨起来。 “呵呵,怎么了?嫌妈妈丢你的人啦?”李端玉嗤笑道。她今天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红色旗袍,盛装出席儿子的工业园落成仪式。加上她出身名门,身上那股子贵族气息是别人学不来的,这身打扮更显得雍容华贵。大方得体。丢人的事永远都跟她沾不上边儿。 “妈,瞧您说的,不是您丢我的人,是我丢您的人啊。您想想。要是让媒体看到,我跟您的关系还不全都得曝光,我可不想出这种名。” 陈扬都有点后悔邀请养母来了。想想也是,要是他和南扬地产董事长李端玉的母子关系被媒体曝光了,对他这个开发区半点好处没有,到时候人人都会说他是靠老妈发达起来的。 “行了行了,待会儿我听你的还不成吗?”李端玉呵呵笑道,却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依旧是很讲究的挽住陈扬的右臂。 “还有,妈,我说您搞这么一大摊子酒会干嘛?弄得人人都以为我们开发区好像很有钱的样子,我现在可缺钱了。”陈扬依旧不满道。 李端玉这回却是不同意陈扬的看法,冷声说道:小扬,你怎么一点也不懂事呢?我以前教你那些规矩你都忘了一干二净了?今天是你的工业园隆重开幕,请了这么多政商界人士和媒体记看来参加,别的不说,就你们江南省的赵书记他们可都是认识我的。要是搞得简单寒碜的。以后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陈扬就是一阵无语,他知道养母跟自己不一样,养母最注重的就是豪门的脸面问题。忙点头称是,不敢再抱怨了。 这时,服务生礼貌的递上两杯红酒,陈扬取过一杯,一口气喝光了。 李端玉则浅泯了一口,问道:“小扬,你前段时间跟我说的,你要修的那条高速路还有多少资金缺口?” “一期工程我估计至少得投资两个亿,这段时间我到处筹钱也才弄了八千多万,连一半都还没到呢。我看还是边做工程边筹钱吧,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不能浪费哪怕是一天时间。”陈扬如实答道。 “要不我让李助理先从公司账上划点钱出来,帮你把缺口补上?”李端玉认真问道。 “算了,妈,我知道您想帮我,可是现在南扬也是很关键的发展阶段。到哪儿圈地不得花钱啊?而且上次我拆借南扬的那四十多亿到现在都还没还给您呢。现在让您掏个一、两千万还行,填上那几个亿的坑。我看还是算了吧。而且也没什么正当的名目,你这样无缘无故的往里头砸钱,像爷爷他们那些高层谁不知道啊,倒显得我没什么本事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你的我的,这些钱都是我留给你和若男的。”李端玉又是冷着脸一通记斥。 陈扬一看养母板起脸来了。赶紧讨好的笑道:“妈,我这的事儿您就别管了,您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人了,而且还是您从小教泛的,要是怀让您操心,我纹不是丢您的人嘛,您啊跟幕好好享享清福吧。” 陈扬的小马屁拍得不露痕迹,李端玉的脸色缓和了点,“你们俩啊,要是想不让**心,就赶紧给我生个孙子,这样我就没空再管你们俩的闲事儿了。” 陈扬汗了一个”赶紧回道:“妈,这不连结婚的日子都还没定嘛,您着什么急啊。” “老爷子也真是的,明明那天家宴已经说好了今年内要给你们俩完婚的。现在还放你下来工作。”李端玉是整个陈家为数不多的敢说老爷子不是的人。当然。她也只是敢在背后说说,当着老爷子的面,整个就是一乖巧懂事的好儿媳妇的模板。 %,万 “妈,这跟我到辛庄工作没什么关系,主要是爷爷他今年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再说外公那边不也一样嘛。” 陈扬说的是实情,今年国内外政治经济形势波云诡谪,什么对台军售。香港回归,东南亚金融风暴等等,从年初开始就没消停过。 李端玉当然也深知这点,脸上不禁现出一阵黯然之色。虽然她能轻松搞定陈扬和陈若男两人的结婚证问题,但是在两个大家族里,如果不正式的摆一桌结婚喜宴,那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要不是这样,她早就逼着陈扬和陈若男要小孩了。 “妈,您就别不高兴了,我估计最晚也拖不过明年,而且后年我保证您就能抱上孙子。”陈扬本来挺抗拒的,现在反倒是他来安慰起养母了。 李端玉听了陈扬的话,尤其是后面的那句保证,脸色顿时多云转晴。连眼睛都亮了起来,笑呵呵道:“小扬。这可是你亲口答应我的,我可没逼你啊。要是后年我没抱上孙子,你和若男的工作都别想干了。都老老实实地跟我到深市去,知道不?” 陈扬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顿时后悔不迭,他知道养母的性格。别看她现在笑眯眯的,到时候如果自己做不到。她绝对能干出让两人卸甲归田的狠事来。先不说她动用行政手段,光是装两回病就够呛。这种破事养母干起来轻车熟路,他上辈子可是见得太多了。 当下赶紧打个。伏笔道:“妈。我这里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生孩子这事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若男六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呐,我上个月回燕京,还领着若男到武警总院去做过检查了,她身体好着呢。” 李端玉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陈扬想把责任推到陈若男头上的企图。 陈扬顿时怔住,看养母这架势,真是未雨绸缪啊。而且也真服了她。居然能说动陈若男去做妇科检查。 母子俩在里面正说着话,这时,远处走过去一帮人,领头的却是市委书记方逸。 李家和方家都是军人世家,方老元帅跟李家老爷子在抗战时还搭档过。两家关系不错,因此方逸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当时还待字闺中的李端玉了,按辈分,他得管李端玉叫一声阿姨。只是后来方老元帅逝世。两家因为一些政治原因才走得远了些。 但不管怎么说,方逸看到李端玉,礼数上还是得老老实实的过来问候一声。 因此,等方逸看清楚帐篷里的是陈扬和李端玉两人时,不由顿住脚。跟旁边人交代了一声,然后快步走了过来,主动向李端玉伸出手道:“李阿姨,好久不见了啊。您身体还好吧?” “呵呵,你好。”李端玉微笑点点头,很客套的跟方逸握了下手。又道,“我还不是老样子,到是你,现在了不得,都当了书记咯。” “哪里,李阿姨过奖了。”方逸谦虚的笑了笑。然后看向了陈扬:“小陈。你在这跟李阿姨聊天呐。” 陈扬以前听着方逸这么称呼自己时还不怎么觉得,可现在他在李端玉面前也这么叫自己,明明是一个辈分的。这小陈”一叫,倒是显得自己矮了他一辈似的,感觉别扭极了。 但面子上还是得笑道:“是啊。” “方逸,我记得你以前小时候好像不大爱说话的啊,怎么现在大了倒是变了不少。”李端玉话里有话的说道,她十分不爽刚才方逸第一个。发言。在她心里,当然得是自己儿子排在前头,你虽然是交州的书记,但抢镜头就是你的不走了。因此说起话来就显得比较刻薄。 方逸顿时尴尬不已,偏偏对方是长辈,自己还不能说个不是,只能讪笑着接受了意见,同时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陈扬,显然那意思是怀疑是不是陈扬才才在母亲面前说三道四了。 陈扬其实冤枉得很,他没养母那么好面子,而且方逸做为交州市委书记。排在他前面那是天经地义的,他也是能接受的,但没想到养母对政治也是门儿清,一看自己排在了后面,立刻就表示了不爽,顿时也尴尬起来,忙咳嗽一声道:“李董事长,我领您到前台去吧,马上该轮到赵书记讲话了。” 李端玉对陈扬的称呼很不满意,但还是笑了一下,然后朝方逸点了点头。有外人在,她还是很顾及孩子们的面子的,从来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斥管教孩子。做为一个母亲,这点她做得非常不错。 方逸忙做了个请的手势:“李阿姨,您先请。” 李端玉很优雅的再次挽住了陈扬的胳膊。“走吧小扬。” 陈扬虽然一向来不大喜欢养母到哪儿都搞那一套所谓的礼仪标准,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对方逸道:“方书记,那我先过去了。” 方逸微笑点头,却在后面停住,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陈扬母子俩的背影,心中相当的不爽起来。也是,平白无故的挨了一个所谓的长辈话里藏针的斥一通,还得生憋着。任谁都不会高兴得起来,更何况他这个交州的一把手了。 出到外面,把李端玉送回主席台坐好后。陈扬才松了口气。然后叫过负责开幕式组织工作的刘荣等人,安排了一下待会儿的新闻发布会及午宴的工作,才负手静静的站在主席台的一侧,等着聆听赵书记的讲话了。 他没等多久。等做为开发区投资人代表之一的吴网也发过言之后。很快,现场司仪就宣布进行开幕式最后一项,由江南省的一把手,省委书记赵钢讲话并且由他来亲自为工业园揭幕。 赵书记一走上前台,现场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他的讲话不算太长,着重强调了辛庄开发区的几个重要性和战略意义。并且对开发区全体人员的工作表示了肯定和表扬,勉励陈扬等人能再接再砺,再创新的辉煌。其实他能亲自来参加工业园揭幕仪式。本方品二对开发区读段时间,作的个肯定六要知道开发区风他可就有事没来。 五分钟过后,赵书记的讲话完毕,然后在两个漂亮的礼仪小姐的指引下,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了那块巨大的牌匾底下。 不过,他却没有立刻拉下覆盖在鉴金色牌匾上的红布,而是笑呵呵的朝旁的陈扬招了招手:“陈扬同志,你过来,跟我一块给临江工业园揭幕 什么? 现场所有人顿时全都呆滞住。 虽然陈扬是开发区的主人。但是这种高规格的揭幕仪式,他还远远没有达到跟赵书记一块给工业园揭幕的级别。 可不是吗?这在座的不乏省部级高官,他一个副厅级的小高干,算个屁啊,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啊! 而坐在主席台偏左一侧位置的方逸,这时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的目光不经意的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李端玉。却见李端玉正一眨不眨的看向有些忐忑不安的走向牌匾下的陈扬,目光温柔慈祥。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 方逸的右手食指轻轻敲打了一下实心桌面,他不得不承认,李阿姨今天给他上了一课,让他明白了。有些镜头是不能抢的,有些面子也是一定要给的。 陈扬也不傻。当然知道这肯定是刚才养母临时为自己争取来的机会。虽然知道养母是为了自己好,毕竟这么多记者在宣传。此举无疑将会让开发区深刻的陈扬烙印。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大舒服。一是养母也太计较面子问题了。二来嘛,这儿多的是大领导在,这样一来,得有多少人嫉恨自己啊。最起码,坐在台上的方书记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 边想着事,陈扬一面快步走到牌匾下,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跟赵书记并肩块。 两人头顶上的牌匾有个硕大的红色花球,上面悬着一根巨大的红绸布,缓缓的垂落下来。 陈扬和赵书记一人扯住红绸布的一角,留出了几秒钟时间,让蜂拥而来的记者们拍照,以便于明天上报纸。 刹时间,现场响起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摁下快门的声音,闪光灯闪个不停,几乎让陈扬睁不开眼睛了,但他还是得保持礼貌自信的笑容。以代表着开发区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良好形象。 大约四、五秒钟过后,谋杀掉了无数记者手中的胶片后,陈扬才谦虚的看向了赵书记,赵书记微笑点头,然后两人合力,用力往下一拉,红色丝绸带以及那个巨大的花球从空中缓缓飘落,露出了牌匾的庐山真面目一辛庄开发区临江工业园! 现场再次亮起一大片的闪光灯。 揭幕仪式圆满成功。 陈扬做了一个手势,让礼仪小姐领着赵书记先行离开了。 随后,领导们纷纷退场转到了后台。 而陈扬还必须留在主席台上召开记者发布会,就开发区的各项政策以及各种远景规发等等问题,接受各大小媒体的采访。 不得不说,陈扬前世应付记者的丰富经验在这次工业园揭幕仪式上发挥到了极致。 这一次,他再次安排了几个托儿隐匿在一大票记者当中。 于是,现场的氛围显得格外友好而且融洽。陈扬及他身边的几个开发区政策研究室的研究员,一直都很轻松的应对着记者们的各种看起来刁钻其实早就安排好了答案的提问。 “陈书记,国内同类型的开发区不少,但是成功的却不算多,相信您也知道,现在国内已经有了一个鲜活成功的标本范例,那就是深市。而对于辛庄开发区,您是怎么定位的呢?是像深市那样的发展模式吗?” 新华社的记者谢大林率先提问。为了搞定这位资深记者,着实花了陈扬不少力气,最后还是李端玉的一个电话,才搞定了这个享誉国内的笔杆子。 很多没有署名的评论员文章其实就走出自他的笔下。因此。由他来第一个发问再合适不过了。 陈扬朝谢大林微笑点头示意。见话筒有点远,站在他身后的万伟立刻上前挪近了些,他才侃侃而谈道:“关于定位问题,我想首先我必须要强调一点,就是辛庄开发区不需要定位。我们这里欢迎任何一个在未来有发展潜力的投资人或者投资项目来到辛庄,我们不想拘泥于任何一种单一的产业形式,如果大家非要我给出一个定位,那么我希望把辛庄定位为“未来城”我希望将来从这里走出去的企业,能够始终引领未来中国乃至世界发展的潮流 “陈书记,谢谢您回答我的问题……谢大林微笑点头,满意的坐下了。 %,万 现场则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陈书记,之前我也对您做过专访,可我记得当时您还是个书生官员的形象,可今天来这里采访,您的形象却让我耳目一新,当然,也可以说是让我们大家大吃一惊。我想请问您,您是在什么情况下,决定改变形象?还有就是,您留了胡茬,是为了向大家展示您更加强硬的一面吗?” 陈扬扫了一眼问话的记者,这哥们姓钱。是三联生活周刊的不是托儿,问的问题不在范围内,但好在问题偏向于八卦,也比较容易应对。 就微笑道:“关于这个问题。我想已经涉及到我的私生活了。不过我可以回答钱记者的问题。首先,我留胡子。并非是要向任何人展示强硬或者传递什么其他的东西。因为我相信强硬源于内心的自信与坚强,不是留了把胡子就能让别人觉得你很强硬或者很有比 陈扬的话再次博得一阵热烈的掌声。 他微笑朝大家点头示意,等掌声小了点。才接着说道:“第二,我之所以改变形象,其实很简单,这只是我对自己的一个鞭策,至于为什么,请允许我留个小小的悬念。等我挂掉胡子的那天,相信大家就都会明白了 掌声再次响起,钱记者也满意的用掌声表示谢意:“陈书记,谢谢您回答我的问题,我很满意您刚才的答案。” 接下来,陈扬又依次回答了十多个问题。 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中。陈扬正准备圆满收工时,冷不丁的冒出了一个清脆的女声:“陈书记,听说前段时间有日本商务考察团来辛庄考察时,受到了很不礼貌友好的接待,请问你对此作何解释?。 陈扬顿时怔住,目光扫向台下,想找出这个找茬的记者,却愣是没能看到人。 第六十七章 撒野 陈书记,是市电视台的方记者,在侧面做直 万伟站在陈扬身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并且躬身在陈扬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扬微微点头。朝侧面看去。 果然,在交州电视台为了直播本次揭幕仪式所架设的机器旁边,陈扬看到了市台新闻一组的组长方睛。 虽然此时已至初冬,气温很低。但由于要做节目,她不像其他人穿的那么多,在镜头前,一套笔挺的职业装,白衬衣加黑色及膝窄裙,象牙白色的丝袜,黑色的高跟鞋,更显白领丽人姿态。 而陈扬比较好奇的是方睛居然把她那头漂亮的黑色长发给剪短了,她现在的短发造型有点像《冬季恋歌》里的崔智友,很时尚干练又不失女人的妩媚,这个形象配合她的工作倒是挺合适的。当然,陈扬从不看韩剧,也不知道《冬季恋歌》是什么时候播出的片子,只是以前偶尔在杂志里见到过崔智友的相片,才略知一二。 另外,据陈扬所知,方蜻最近升官了。她现在除了主持一个九点档的新闻访谈节目之外,还负责新闻一组的工作。而按照目前电视台的分工,新闻一组主要是跟踪报道一些政府单位发布的新闻以及对政府大的活动晚会,可以说是政治性很强也很严肃的一个新闻组,跟娱乐档和社会人文档有很大区别,说是政府的喉舌毫不为过。 陈扬深知,方晴能出任这个喉舌组的组长,应该是获得方逸的首肯了的。也许方逸觉得,由方晴担任这个敏感职位最合适不过了,她虽然冲动点,但有正义感,这种人也最好操控,加上又是自己的亲妹妹很多内幕跟她能够放心大胆的说。可以随时随地的利用舆论武器,一来打击不同意见者,二来也为自己的施政进行最大幅度的推波助澜。 可谓是一举数得。 但是,问题来了。她搞直播就好好的做直播呗,掺和进新闻发布会来干嘛?难道是方逸的要求?还是她因爱生恨”呃,暂且先用这个词儿吧。总之她现在的劲头又跟以前盯着自己时一模一样了。 想到这,陈扬一阵头大,但没4法。这里全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知名媒体,她的问题已经问出口来了。又不能给她塞回去,现在只能做答。 陈扬在脑中飞快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主要是日本商务团中有人涉嫌窃取我国情报的事很敏感,这种东西现阶段是不能曝光的。 “陈书记,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方晴手持话筒,一脸职业的笑容,又再催促了一声。而她身后的个同事也早已经把机位调整好了,那巨大的摄像镜头正牢牢锁定住了主席台上的陈扬。现在这个节目是全市直播的,说错话了想剪都剪不拜 虽然陈扬现在恨不得让手下把方晴抓过来暴打一顿,但是在镜头前。他还是保持一副从容自信并且大度的神态。他是那种天生镜头感觉就很好的人,即便不当官,该行去做个明星也能大红大紫。 然后就见他微笑着对方猜点点头:“方记者,你好。首先,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代表辛庄开发区的五十多万人民向你们,以及在座所有这些战斗在第一线的新闻工作者们表示感谢。” “虚伪!”方猜脸上还是那副职业笑容,但却暗地里啐了一口。 “关于你刚才所说的日本考察团在辛庄所受到的不友好不礼貌接待的问题。我想我有必要先座各位记者朋友,在各位心目中,要怎么才算是友好?礼貌?这里边有一个标准吗?比如,在接待考察团的工作中,吃住行方面,该达到井么标准才算友好礼貌呢?” 众记者顿时楞住。全国各地的经济情况不一样,确实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 比。%,召 方晴没想到陈扬居然把皮球给踢了回来,而且避开了殴打考察团成员的重点,虽知很可能是个套,但现在台下的记者同行都在看着她,只能硬着头皮顺着陈扬的话回答道: “陈制已,据我所知,那天日本考察团来辛庄考察时,辛庄方面安排的接待工作相当简陋。我想无论按什么标准,这都跟我们交州市对外开放广交天下朋友的形象相饽吧?” 陈扬顿时大喜,前面说了一大通废话,就是为了套你这句话。 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音后。立刻开始了批判:“我承认,我们辛庄开发区在接待外来投资商来考察的工作时,条件和接待标准的确是全国最差的。但是,我必须强调一点。无论是国内的投”迈是日本人,美国人。其系欧洲各国的投资人,无腆尔以朱到辛庄开发区考察调研,我们辛庄的接待标准都是一视同仁的。” “我也不怕跟所有人明说,我们开发区的餐费标准是钙元尸人。是的。沾元很少,我不否认这点。但是。我不会因为这次来辛庄考察的是日本人,就对他们另眼相看卑躬屈膝,我也不管他们打算在开发区投资多少钱,就提高哪怕是一毛钱标准!” 陈扬的话铿锵有力,台下响起一片雷霆般的掌声。更有不少记者喊出了“陈书记,我支持您!”这样的口号。 的确,仇日是每个爱国群众心中亘古不变的主旋律。任何一个公开场合,无论是谁振臂高呼自己的卢、生最大理想就是炸沉日本岛,尽管很可能会被当成疯子抓起来,但他获的群众支持是绝对的也是必须的。更何况,敢在电视面前放这种话的领导干部,陈扬恐怕是第一个。 获得大众支持后,陈扬摆手止住了台下自发的掌声,继续侃侃而谈:“在座各位,我希望大家能搞清楚一个概念,我们开发区抓的是招商引资工作。这是一种合作关系。合作的双向的,我们开发区跟任何一个投资者都是平等的,我们不需要去祈求别人或者通过不正当的手段邀请别人给开发区投资。因为我相信,只有开发区的投资环境搞好了,内部基础夯实了,大家觉得来这里能赚到钱了,投资者才会纷至沓来。求是求不来的。” 陈扬抛出了一个比较另类的概念,当然,也只有他敢放这个话,别人可没他这种实力跟背景。 趁着众位记者纷纷思索或者忙着记录的当口,陈扬又看向方晴:“方记者,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方猜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可心里十分的不爽。 她怎么也想不通陈扬绕来绕去居然把话给圆了,而且还获得了其他记者的支持,他这个仇日派领导的形象一旦确立,很自然的就会赢得大家的好感和尊重,明天的各大报章杂志想来肯定都是一片为他和他的开发区歌功颂德的呼声了。搞了半天,自己非但没能让他难堪,反倒是帮了他的忙。 偏偏自己又不能直言有日本人在辛庄被殴打了,一来纪律不允许,二来待会陈扬一句“你拿证据出来”就能塞住自己的嘴了。 想到这,她只提憋住气,微笑摇头道:“陈书记,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陈扬笑着点点头,接着又礼貌询问其他人,该提问的都问过了,剩下一些不该问的也都没人冉了。 正如方猜所想的那样,众位记者现在都对陈扬这今年纪轻轻的硬派领导颇有好感,好多不是托儿的记者也自动成了陈扬的粉丝,自是没有人会为难陈扬了。 随后,主持人宣布了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接下来请各位记者转到后台的二号餐厅就餐。 很快,记者们纷纷在礼仪小姐的引领下离场。 陈扬的工作当然没有结束,他还得参加待会在大帐篷里举行的临时酒会,陪一下领导。 网从座位上起身,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有一个同志给方晴递上了红色的羽绒外套,知道机器关掉了。当即也不急着走人了,而是对在台底下忙活着的方暗说道:“方记者,我希望你们市台的同志以后还是能多下来给开发区宣传一下,辛庄下辖那几十个行政村的群众们生活还是很艰难的,大家还是应该多多关心一下老百姓的生活,而不是整天拿着个放大镜,一有外商来了就送上笑脸。方记者,我说你也不能光为了日本人叫屈嘛!” 顿了顿,又笑眯眯说道:“方记者。你要是来给我们开发区做个专题报道,我私人掏腰包,给你提高一块钱的餐饮补助!呵呵,此日本人高点!” 方晴正套着羽绒服,一听陈扬这话差点气得吐血。她其实打心眼里就很讨厌日本人,陈扬这么一说。倒变成她是个卖国贼了。至于那什么一块钱?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羞辱! ,可 而她本就是一点就燃的大小姐性子。这下哪还忍得住。 顿时再顾不套衣服了,把衣服扔给旁边的一个助理,气冲冲的跳上了主席台,快步走到陈扬面前。瞪着陈扬怒道:“谁稀罕你那一块钱了!还有,你刚才说谁是卖国贼了?你给我说清楚来!” 陈扬顿时怔住,没想到这种公开场合下方晴居然也敢撒野,早知道就不刺激她了。 第六十八章 冷酷 小万,你先去后面安排一下,我马上就过来。” 陈扬挥手止住了万伟要帮自己挡驾的想法,他知道方晴可不是万伟这种秘书能对付得了的,待会儿她闯到大帐篷里自己可就出大洋相了。 “好的。” 万伟应了声,赶紧走人了。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多看了方晴一眼。但方晴连眼角都没瞥向他。只是直直的盯着陈扬,一副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还就不走了的架势。 等人走*光了,陈扬才开了口。对前面的话稍作了解释:“方记者,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可没把你跟那些龌龊的日本人相提并论。至于那一块钱补助,我不也是觉得你们记者比较辛苦才私人赞助的嘛你要是不乐意接受,我就不掏了呗,你用得着在我这里胡搅蛮缠吗?” “我胡搅蛮缠?”方晴更气了,脸蛋胀得通红,“你这是在侮辱我!” “方晴,你要是真这么想。那我就没话好跟你说了。”陈扬沉声说道,跟着又威胁道。“还有。待会在后台举行的午宴是不招待记者的。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若是敢乱闯进去,我这保安多的是,到时候丢的可是你哥哥方书记的面子。” 说完,转身就走。 方晴没找着说法反而又被威胁了一通,哪能让陈扬就这么离开。一看陈扬拍**就要走人,立刻追了上去。不由分说的扯住了陈扬身上那件风衣腰都用来装饰的衣带。 陈扬哪想得到方晴在大庭广众下竟然不管不顾的拉拉扯扯起来,登时吓了一跳,忙顿住脚步,回头喝道:“方晴,你干什么?快放手!”边说边抓住衣摆要挣脱出来。 “我偏不放!除非你把话说清楚了!” 方晴哼了一声,把头撇过了一边。 陈扬现在真是有点急得上火了,一男一女两人在主席台上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方晴她一个小记者可以不顾脸面,自己可不能跟她比,自己堂堂一个。开发区书记,让人瞧见。那可真是丢人丢到海里去了。 只能硬着头皮挨近了点,这样看起来不是很明显,别人还以为两人在聊天呢。 然后压低声音喝道:“方晴。你快放手啊,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陈书记怎么对我一个小记者不客气的。”方晴回过头说道,一副浑不吝的表情。 陈扬见口头警告无效,当下也不管她了,一看旁边没人注意。猛的扯住了自己的衣摆,想从方猜手中把自己的风衣解救回来。不想,他用力过猛,而方晴死也不肯撒手,就听“啪”的一声轻响,那衣带竟然被硬生生的掰了下来。 “哎哟!” 方晴一下子失了着力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陈扬也吓了一跳,他这件看起来很普通的风衣其实是法国名师纯手工制作的,昨儿养母才从深市带过来送给他的,没想到料子这么差。一扯就坏。 赶紧走回来,扶住方晴的手,边拉她起来边问道:“方晴你没事吧?” “你走开,我不用你管!”方晴心中气苦无比,甩开了陈扬的手,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看也不看陈扬。转身就往台下走去。 几个在台下收的同事忙迎了上来,他们都有点莫名其妙,前面看着方组长明明跟开发区的陈书记聊得挺好的,怎么突然摔了一跤? 方晴从助理手中接过羽绒服。然后对一个戴帽子的中年大叔说道:“廖叔。待会儿你们把机器收好,下午的专题片我就不去拍了。” 众人面面相觑,但组长发话他们也只能听着,纷纷收拾东西走人。 而方晴交代完,头也不回的往远处的临时停车场走去。 陈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风衣,然后又看看正往停车场快步走去的方晴。想了一下,他还是跟了上去。虽然自己不是故意的,但不管怎么样,方晴都是个。女人,自己有必要上去说声对不起。 很快,他就走到了方晴那辆红色夏利旁。凑近窗边一看,却看到方晴把脸埋在方向盘上,肩膀轻轻耸动着,显然是在哭泣着。 “笃笃!” 他赶紧敲了两下车窗。 方晴仿佛没听到一样,动也没动。 陈扬叹了口气,转到一旁的副驾驶位,正要拉开车门上车,不想“咔”的一声轻响,貌似方晴从里面把门锁住了。 陈扬顿时哭笑不得。只能又绕了回来,又敲了几下车窗,朝车里面说道:“方晴,你开一下门好吗?” 方晴依旧没什么反应。 这时,远处传来万伟的声音。陈扬应了一声,然后才在车外说道:“方晴。前面我真不是故意要拉到你的,唉。算我对不起你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等陈扬说完走远了,方晴才坐直了起来,脸上尽是未干的泪痕,妆容也哭花了,目光冰冷的注视着陈扬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言不发。 前面她之所以提出尖锐的问题,无非是女人的小心眼作祟罢了。一是因为今天她一大早过来陈扬就躲了她好几次,让她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另外她想着如果陈扬有麻烦了,到时候就得乖乖的来求她帮忙了,自己如果不计前嫌的帮了他,他还不得感动得要死要活的,乖乖的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么? 但没想到弄巧成拙了。本来这也没啥,但陈扬最后那句“一块钱”的话真的让她愤怒了,她才会冲上去找陈扬理论。 其实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陈扬能说句好话哄哄她保管什么事也没有了。她甚至已经打算好了这个星期专门到开发区做一个专题节目。然后借着工作的便利接近陈扬。人们不是常说女追男隔层纱吗?她不相信以自己的条件,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在省城里,不知多少青年俊彦巴巴的接近自己,你陈扬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在官场上混的。你会不动心? 但是,她等来的依旧是陈扬那副欠揍的表情,最后居然还冷酷无情的拉倒了自己。 她终于明白了,这个。混蛋根本就不算是男人,他眼里压根就没有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报应,以前她总是毫不留情甚至有些刻薄的拒绝环绕在她身边的追求者,可现在,当她亲身体会到被人拒绝的滋味,才知道这种感觉是多么的让人难受,甚至难堪 工业园大门口附近,一个临时搭建的大帐篷。 这里面现在高朋满座,正在举行一个自助午宴。 穿着马甲衬衫的服务生穿梭在宾客中,不停忙碌着。 %,万 而陈扬比他们更忙,自打一进来就没歇过,不仅要招待好省里下来的领导。还得分心去照顾从全国各地远道而来的豪商富贾们。 一圈转下来,他肚里起码灌进去了两瓶踞年的波尔多红酒。 开发区的几个副手和秘书万伟虽跟在他身边,但是其他一些小老板还好说,都比较有分寸,浅尝辄止,而那些身家在十亿以上的大老板们很多都是给李端玉面子才飞过来的,就认他陈扬一个人,别人想帮忙顶酒都不行。比如那同来自深市的鑫光电缆的齐总,就死乞白赖的跟陈扬碰了一整杯。直接把红酒当白酒喝了。 好不容易坐在一旁歇口气,不想吴网又坐到了他身边,手里拎着两杯酒,递了一杯给陈扬:“哎,陈大书记。我说今儿你这搞得挺热闹啊。瞧这架势。上市公司的老板都来了不少。开发区大有可为啊,我这心算是定下来了。” 陈扬无奈接过酒杯,跟吴网碰了一下,浅泯了一口。 吴网一口干了,看陈扬才喝了一点,就不干了:“陈书记,如果是平时兄弟也不逼你,但今儿个你怎么也得陪我走一个,要个好兆头不是?” “你没看我才才喝了多少了?” “那我可不管,你不喝光我也不当你那什么破董事了,三千多万啊,兄弟。” 虽然知道吴笑,但陈扬想想也是。自己讹了别人三千多万,这个面子得给,要知道那钱投到高速路里就是个死钱,没个几年根本别想见着影儿了。 当下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喝了,然后没好气道:“这样行了吧?” “没说的,够豪爽!”吴网嘿嘿直乐,他现在也想通了,三千多万把自己绑上陈扬的战车,只有赚没有亏的。 陈扬网把杯子放到一服务生的托盘上,不想这时却又走来一人,朝他笑呵呵的又递过来一杯酒:“陈书记,今天你这工业园开张了。我心里这块石头也总算落地了。 来。我敬你一杯。” 陈扬一看,是丁建国,顿时一奇。 丁建国现在投资了一个多亿到辛庄的网络中心基站上,本来他也是有资格做为代表前面在揭幕仪式上亮相的,但他老爸丁副书记也是仪式里的重要嘉宾,他就没份参加了。前面陈扬在会场也没看到他人,不知道这会儿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接过酒杯,眼神却膘向了帐篷里唯一的那张主桌。说道:“建国。没瞧见吗?你爸也在呢。” “咳,别提了,再不过来转转,我可亏死了。” 丁建国一脸苦涩。不过他倒没说错,这种酒会说白了就是结交权贵,谈大生意大项目的场合。这回开发区邀请到了这么多名流。做为生意人。不来还真是亏大了。 陈扬就笑了笑,太子党也难啊,做什么事都得注意影响。 吴网跟丁建国却是不怎么对眼,尤其是吴网的老爸吴清风调至燕京后。由丁兆东接任的副书记一职。这里面肯定有一番激烈的权利倾轧,但不是当事人谁也说不清楚。 只是碍于陈扬的面子,两人现在都表现得很友好。 在陈扬的斡旋下,丁建国也成为了高速路交通公司的重要股东之一。他认购了两千万的原始股。 因此,陈扬也很给面子。跟他也干了一杯。 放下杯子,陈扬正要说话时。身后突然有人叫他:小扬,你忙完了吗?” 陈扬回头一看,却是养母李端玉走了过来,赶紧从位置上起身迎了上去。 吴网和丁建国两人都是一愣。不知道这个中年美妇跟陈扬是什么关系?再细一瞧,嗬,这位美妇可不就是地产大鳄南扬集团的李董事长吗?传说中这位李董有中央背景。生意才越做越大的。当然,李端玉不是政坛里的人,她的具体身份也就一些国家级或者少部分省部级高官才略知一二,他俩家里的老头子都不一定知道得很清楚。 两人也都曾经搞过地产生意。虽然做得都不算太大,但对李端玉的大名也都是久仰多时了,相比起来,他俩做的地产也就闹。当即恭敬起身,纷纷主动打招呼道:“李董,您好。” 李端玉不认识这两人,但见他俩跟陈扬在一起喝酒,心知是儿子的朋友。就微笑着朝他俩点了点头:“呵呵。你们都是我儿子的朋友吧。”边说边轻巧的牵住了陈扬的手。 此言一出,吴网和丁建国同时惊住。齐刷刷的看向了陈扬,眼睛里写满了惊愕和不敢相信。他们都知道陈扬有京城的背景,却万万想不到陈扬的母亲居然就是身家过百亿的地产大鳄李端玉。 丁建国不禁又想起了被陈扬踢出省城的田宏亮,当时他还觉得田宏亮那位驸马爷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人有点不可思议,现在想想真是一点也不冤枉啊。 陈扬同样被惊住,他再次后悔把母亲拉来观礼了。尴尬的朝两人笑笑:“二位,先失陪一下。” 吴刚和丁建国两人忙点点头。 李端玉也微笑朝两人点头。然后随陈扬走到了一旁。 “妈,您找我什么事啊?”陈扬问道,语气很无奈,想来对李端玉、前面的表现不满意。让那俩奸商知道自己有个这么有钱的母亲还讹他们的钱,怕是气得跳脚吧。 “呵呵,一会赵钢他们得回省城了,我想正式介绍你给他认识一下。” “妈,赵书记那儿我还是别去了,都是大领导在,我瞎掺和什么啊。” 陈扬赶紧拒绝了李端玉的提议。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看看再说 出租车边上,情况有些不太乐观,几个小年轻基本上属于那种完全没有眼力价的二流子,在街上看到个美女就想上去搭讪,但很明显,他们也不看看纪仙儿身上那一溜的穿着打扮,看起来低调,其实全是世界顶级奢侈品牌,光是一个lv的纯手工手袋就已经价值上万块人民币了,这种女人哪里是他们能搭讪的,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无知者无谓这句话也不是白瞎的,几个二流子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泡妞劲头,嘻嘻哈哈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纪仙儿围在了出租车后门边上。 这也直接导致了纪仙儿现在进退两难,进的话,后车车门被那个一脸yin-邪的带头大哥用手拍死了,退的话,就会很恶心的从这几个二流子身边擦过去,到时候吃了暗亏都不知道是怎么吃的。 当然,这也是几个二流子的独门绝技,他们一不偷二不抢,也不主动在街上行猥-亵妇女的事儿,就是跟木桩样的杵在边上嬉笑调侃着,就算公安来了也奈何不了他们,之前屡屡得手,不少小姑娘大媳妇就中了他们的招,吃亏了也是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 纪仙儿虽然并不害怕,但还是被几个二流子的口水横洌的流-氓模样弄得恶心得不行。在车门被那带头大哥拍死之后,她没有做那种继续开门然后又被带头大哥继续拍死,如此反复几次让流-氓们乐开怀的蠢事。 只见她俏脸一寒,没有说话,不紧不慢的从lv坤包里摸出了一款小巧时尚的摩托罗拉手机,打开翻盖,立时就要拨打陈扬的电话。这时候她可没有了那些纠结的女儿家心思,前面赌气归赌气,真遇到事情的时候,她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想到要找她男人出面解决的。 而几个二流子看到这款精致的粉色手机时,眼前不约而同的一亮,颇有种看到地上有一百块钱的感觉。也难怪,这款全球首部支持J**A功能的TP108手机在这时候绝对是引领时代潮流的顶级手机,造型优雅时尚大方,一向是成功女性的最爱,现在也仅仅是在欧洲发售,别说这一众流-氓从来没见到过啦,国内估计都没几个人能认出来的。价格当然也很夸张,这种豪华版的仅出货价就达到了三千多欧元。 在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过后,带头大哥才猛醒过来,很邪恶的伸出手,抓住了纪仙儿的手机,嘿嘿阴笑两声道:“妹子,看不出来,身上还有两钱哟” “滚开” 纪仙儿清叱了一声,扬手就把手机拍在了那带头大哥瘦削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很突兀的响起。 纪仙儿出手太快,并且毫无先兆可言,自打这帮二流子出现后,她就没开口说过话。因此,别说这时还站在边上观望的那些个小弟,即便是那带头大哥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右脸就已经挨了一记狠的。而这时候的手机质量绝对是很牛叉的,虽说纪仙儿的力气没有一般男人那么大,但这么近的距离一耳光扇过去,就如同被人生生砸了一板砖似的,痛的那带头大哥当场就捂住脸呲牙咧嘴的惨呼起来。 也是纪仙儿曾经在社会上混过些年头,若是换了其他女人,这会儿别说主动扇人耳光了,恐怕早就被几个二流子调戏得有些懵了。 并且,纪仙儿打完人之后,经验丰富的她立刻抓住对方惊愕住的那零点几秒钟,干脆连手机都懒得要了,把手机猛的往那捂住脸的带头大哥身上一砸,伸手一推开对方,然后“嘭”的一声,她飞快的拉开车门,闪身钻进了后车厢里头,边带上车门,边急切不已的对前面的“的哥”说道:“司机大哥,麻烦您赶紧去南麓小区。” 出租车司机前面停车下来后也瞧见了几个二流子在调戏这个长得貌美如花的女人,这时听到纪仙儿温软的江南口音,一声“司机大哥”更是喊得他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爽得不行,一时间正义感勃发,轻快的应了声“好嘞”,直接挂档,松离合,油门轰起就要开车走人。 谁知,这时候那带头大哥也反应过来了,他来不仅破口大骂,也不顾出租车已经发动,闪电般伸出手,抓向了纪仙儿还差几厘米就要关上的车门。 纪仙儿冷不丁看到一只手从车门缝儿里钻了进来,皱眉暗道一声不好,两只手同时使劲,哪里管那只手的死活,用力的把车门往回带。 嘭 又是一声闷响,车门很显然没能顺利关上,倒是那带头大哥的右手前小臂被车门狠狠的夹了一下,痛的他眼泪水都快飙出来了。 可这还不算完,纪仙儿见他不肯缩手,跟着就又是连续把车门的用力猛关了几下。 嘭嘭嘭嘭 一连串关门声响起的同时,伴随着的是车门外带头大哥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这时已经不是他想不想把手缩回来的问题了,他现在痛的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更别说把手缩回去了。 很快,也就眨眼不到的工夫,在手臂挨了好几下狠的之后,终于传来了一声不易察觉的“咔嚓”轻响声。 貌似骨头已经不行了 紧接着,就听到车门外那带头大哥一声从喉咙底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可纪仙儿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两手紧紧抓住车门把手,一个劲的把车门往回猛砸,仿佛只要你不松手,我就一直砸下去,那些惨叫声听到她耳朵里也跟没有一样,完全不顾及外面伤者的感受。 别说,她这彪悍果断的举动就连前头的的哥也是瞧得冷汗狂飙,甚至,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后门发生的惨剧,在心里啧啧有声的吃惊道,嘶,这该不会是哪个道上大哥的女人吧?瞧着柔柔弱弱的,怎么动起手来比他-妈男人还黑啊 终于,带头大哥在一门之隔的车外面大骂起来,咬牙忍住手臂骨折的剧痛,满头大汗的招呼起来,“二子,你们几个蠢货他-妈-逼还楞着干什么,快点快点把这车给老子砸了” 其实,也不是这几个小弟在傻愣着,实在是纪仙儿的动作太快,并且太过突兀,你总得给人留下些吃惊的时间不是。 在带头大哥还没招呼的时候,他们已经行动起来,其中一个穿白T恤的黄毛动作最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悍不畏死的挡在了出租车的前面,伸手咣咣的猛敲起了嗡嗡作响的桑塔纳前车盖板。 “他-妈-逼熄火停车,听到没有”黄毛咧嘴大骂起来。 的哥无奈,只能把档位拨回空挡,然后把头从车窗处探出去:“这个小兄弟,有什么事好好说” “说你-妈-逼啊这没你的事,不想死就滚远点”黄毛叉腰站在车头,指着的哥大骂道。 的哥吓得赶紧把头缩了回去,像他这种大叔级的司机,家里有老有小的,正义感来得快,去得更快,忙不迭把车熄了火,转头苦着脸对纪仙儿道:“小姐,你瞧,这些人不好惹呢,要不,你还是下车跟他们沟通一下?” 而这时候几个小弟的手都已经掰住了车门边,纪仙儿根本顾不上回应的哥,听到车熄火时,她心脏就猛的往下一沉,与此同时,还得奋力把车门往回拉。 但可惜的是,她一个弱女子,就算胆子再大,终归还是敌不过门外那三五只男人的手,眼见着不到一小会儿的工夫,车门就已经被外头人一点一点的掰了开来。 带头大哥捂住受伤的右臂,顾不上擦拭满头满脸的冷汗,手刚一被就回去,就弓着身,脸色狰狞的冲车后座上已然把手松开了的纪仙儿吼道:“妈-逼-的,臭*子你找死是不是” 此时,出租车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不仅熄了火,甚至前后左右都有二流子看管着,而的哥又是个硬不起来的怂货,纪仙儿终于感觉到了一阵惊惧从后心处嗖嗖的冒了出来。 怎么办? 她俏脸染着一层寒霜,冷冷的盯着在冲她嘶吼的带头大哥,一点点的往后面挪去,但很快,就撞到了坚硬的另外一侧车门。 嘭 一声轻响,这侧车门也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她吓了一跳,忙又缩回到了中间。再转头看时,另侧车门已经多出了一张yin邪阴狠的脸庞。 遭了 她在心里惊呼一声,下意识就把皮包横在胸前,做出了一个很正常的自我保护的动作,脑子里却是异常清醒的想到,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自己是宁死也不能让别人侮辱的。 “你们这些流氓不想死的话,就立刻给我滚开,听到没有”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老子装逼啊” 带头大哥脸上狞色狂现,怒火冲天的吼道,说着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还完好的左手,闪电般 “啊” 纪仙儿尖叫起来,条件反射般的就用手包去砸这只探向她胸口的脏手,但是 但是让人很奇怪,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两个有正义感,并且敢于跟邪恶势力做斗争的身影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的。 而且,英雄救美这种事情好像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总是很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 “住手” 一声坚定果决的厉喝在几米之外的快车道上响起,并且迅速传了过来。 声音大而不散,如若洪钟,好像天生就有一种让人臣服的魔力,顷刻间就让这几个正准备施暴的二流子们心脏如被重锤狠砸了一下,不自觉的就按照对方的话照做了。 可等众人看过去时,却不敢相信这声音是从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口中发出来的 与此同时,只相隔不到十米的不远处街对面上,一辆本田车在夜色的掩护下,低调的静静停泊着。 一个壮汉挠着头,一脸无奈的回到车里,回头像后车座位上的一个年轻男人恭敬的请示道:“市长,您?那,那我还过去吗” “先看看吧。” 后车座上的这个年轻男人缓缓靠向了车座,然后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时,看着车窗外,眉头却是渐渐轻蹙了起来。 第七十章 工地 里面的保安暂时还是区公安分局的联防队员担任,等日后再有开发区管委会负责接管过去。 以往,由于工业园里进驻的企业还不多,而且都是些小企业,多处地方还是在加紧时间建厂房,这些联防队员基本上都是无所事事的待在保安室里面抽烟。但今天不一样了,今天这里面要举行辛庄明星圣诞演唱会,几乎每分钟都有近百名粉丝涌进开发区里。 ,万比北 这时,一辆红色桑塔纳停在了大门口的阴凉处。紧接着就从车上下来了几个干部模样的人。 唯一一个还躲在保安室里抽烟的保安队长,一个剃小*平头青年赶紧掐掉烟头,从屋里蹿了出来,对领头那个干部点头哈腰道:“哟,姐夫,你怎么来了?。 领头的干部听了微微蹙眉,瓮声道:“王安,你乱叫什么!注意点场合!” “哎哎,李书记。”叫王安的保安队长忙不迭点头,心里却是在骂娘,拽什么啊?以前腆着脸把我老姐娶回家,现在当黄脸婆了?妈的,要不是你丫的现在是个官儿,老子非找人削你不可。 肚子里骂归骂,王安还是很恭敬的领着李浩光在门口巡视了一遍。 粉丝太多,李浩光看过一眼就懒得再看了,然后跑回到车旁。 几个干部迎上来,其中区委副书记王全喜立玄就递上一颗烟,李浩光接了,旁边又有一人递上火,点着后,闷头吸了起来。 “李书记,你说咱们现在都干的都是些什么破事?整天班不用上,不是去扫大街清淤泥就是去高速路工地挖土方,现在可到好,还成了保安了 说话的是区政府党委办的田耕主任,这个小圈子里数他话头最多。 牢骚一起,立刻就有人接住话头:“要说咱们现在啊,可比人农民工都不如,人家出了工就不用摊钱了,政府还提供餐饮,我们到好,捐钱不算,还得起早贪黑的下工地做工,累得够呛连口热汤都捞不到。说什么经费不足。多,说得倒好听,什么党员干部要起模范先锋作用,切,党员干部就不是人了?” 接话这位唐副主任是拆迁办的,但现在没有什么拆迁项目进行,办事处二十多个职工现在被陈扬编成了一个小分队,直接发配到了高号段筑基工地,跟各村抽调“出两工”的农民一块,吃住都在工地上,他这趟也是偷溜着回来的。 当然,不止是拆迁办,全区像他们这种被转编成修路工人的小分队一共有口个。像他们这种没事干的部门还好说,即便是有事忙的部门也都必须精简人手,把人抽调出来,被高速路总指挥部的部长兼政委陈扬给统统发配充军了。 副区长郭达明兼管财务那一摊子,当即接茬道:“说是捐资,可人陈书记每月从工资里扣钱是不打招呼的,属于常规项目。那天他单独叫我去了,说什么以后遇到有其他新增项目需要额外再捐的,才打招呼再扣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是一惊。前面那老唐更是脸色大变,急问道:“小郭,还有其他新增项目?。 他今年五十多了,可不想把老命葬送在工地上。这么搞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郭达明喷了口烟,自嘲的笑道:“呵呵,你们没听万伟那里传出来的消息吗?等高速路的土方挖得差不多了。咱们的陈书记下阶段准备又要上马一个。什么青少年广场喽,不过听说这广场修在区中心,咱们估计还能回几趟家。” 一帮干部喘嘘不已,纷纷牢骚开了。 但他们现在一点辙儿也没有,因为陈扬把办公室搬到了高速路的一间临时棚户里,只要开发区里没重要事,他就亲自在工地上坐镇所有的政令几乎都是从那间临时棚户发出来的,就连每周的常委例会也都是在工地上召开。陈扬不开会只下命令,他们想集体反对都找不着机会,除了发发牢骚也没事可干了。 “李书记,你倒是说句话啊,这样搞下去,我看今年全省的优秀党员指标其他地市是没份了,全给咱们开发区包圆了啊。”老唐的话里酸溜溜的,还有点小幽默。他原本就是想着要混几年退休的,因此说话完全不经大脑。当然,也正因为他这所谓的直言不讳,才得以加入到这个小圈子里。 李浩光环视了一眼这圈心腹,却没说话。其实这段时间他不止一次的去市委找方书记反映过情况,但一点用都没有,方书记甚至还措辞严厉的批评了他。这让他觉得很委屈。 当然,他同时还很费解,他想不通陈扬这一系列苛政颁布下去,在行政村里大规模征用“两工”却没有激起什么大的反应。 以他上任前对辛庄这些刁民的了解,这帮人更应该立刻去市里省里上访,而没道理会这么老实的去工地做工啊? 现在顶多就是被强行扣钱的干部们有些怨言,可这些干部都捧着铁饭碗,现在下岗工人那么多,谁敢去揭陈扬这个暴君的短啊? 没人上访也没人告状,市里就算知道陈扬的举措很不合适,只要方书记不说话,更是不会有人站出来指摘什么了。 想到这,李浩光心里就是一阵烦闷,狠狠的吸了一口烟 而这帮人嘴里的“暴君”此玄正在高速路4号段的一截筑路工地上,娴熟地推着独轮车运土。 这几天,陈扬渐渐发觉到,自从他把指挥部 划“池上!后,每天都会有不少附浙开发区的群众跑到认不观望。一来还不走了,就在旁边盯着看。估计是看到领导干部在挖土,觉得新奇,阴暗心理发作,想瞧个真切吧。 今天有圣诞演唱会,但人似乎比往常来得更多了,工地两旁都是围观的群众,都有点影响道路施工了。 看着这帮男女老少,陈扬就有点生气,当即停住手,叫过万伟:小万,你去领人把这些看热闹的人都给我圈忙都帮不上,还尽给我添乱!” 很快,几十个瞧热闹的群众被政府办的临时民工拿铲子圈了起来。 陈扬点了支烟走到他们面前,边解开一颗衬衫扣子透透凉,边指着面前这些男女老少喝问道:“你们这些人,我观察很久了,天天有空来工地袖手旁观,为什么不一起来干?” 群众们低头不语,没人敢直视陈扬那凌厉的目光。 最后,还是有一个中年人鼓起勇气回答:“陈书记,我们不是来看你劳动的,我们是来看真正的**员的。” 这话一出,顿时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陈扬也微微怔了一下。 这时,群众中又走出一个家住城关的老太太,手里牵着个小孙子,她战战兢兢的说道:“陈书记,你别发脾气,我的小孙子在家里哭着吵着,就是要来工地看你推车。” 有人开了话茬,随后被圈住的群众们纷纷打开了憋了好些天的话匣子,无不在大力称赞陈扬和开发区里的干部。 一时间。陈扬和他手下的临时民工们都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了。 “陈书记,您歇会儿,我们来干!” 这时,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飞快的抢过一辆独轮车,奔到了工地里头。 而群众中一旦有人带头,立即就纷纷跑到工地里帮忙干起活儿来。 谁说辛庄的老百姓是刁民的? 陈扬看着这些群众,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默默的吸起烟来一 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上,几个市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在上面架着机器,拍摄着一期新闻节目。 领头的是一个穿着牛仔裤白衬衫,外面罩一件牛仔小西装的短发女郎。 不消说,这个美貌女郎不是别人,正是市电视台的新闻一组组长方晴。她正忙着指挥工作人员做一些收尾的工作。 自从高速路开工后,她已经数次被上头派下来实地采访了,只是那天的事儿发生后,她的心态已经有所变化,因此显得极其不情愿,脸上始终阴沉着,让她手下的工作人员一头雾水,却又不敢说什么。 这时,一个穿马甲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向她请示道:“方组长号段我们已经拍得差不多了,咱们是继续到号段接着拍,还是回去拍演唱会的彩排?” 方晴想了一下才道:“廖叔,咱们先回去吧,待会儿拍点演唱会花絮。插播到八点钟的交州新闻要。” “好的。” 廖叔应了一声,回头就跟一个同事忙着收起器材来。 方晴也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话筒,同时对旁边的助理道:小吴,待会儿你先回台里。把刚才拍的先剪辑一下。晚上也一块放到新闻里。” “好的,方组长。” “对了小吴,记住把群众刚才说的话都剪掉。” 小吴顿时怔住,前面群众的话是个新闻亮点,符合台里弘扬宣传我党高大光辉形象的要求,平时都得费事儿去专门安排些托儿来说这些溢美之辞,难得这里的群众这么纯朴,就连他们听了也有所触动,可为什么方组长要剪掉啊? 看到小吴不解的样子,方晴就不耐烦道:“市委宣传都有要求,这次我们下来采访要突出群众的积极参与,尽量减少党员干部的出镜率,知道了吗?” “哦,我知道了,方组长。” 小吴忙点头应下,嘴上答得挺好,可心里却仍然是莫名其妙。 等小吴转身走了,方逸才把目光冷冷的膘向了正在坡底下忙着打电话的陈扬,脑海里禁不住又想起那天这混蛋得意洋洋的从台长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样子。 “就会做秀!” 驻足看了良久,她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人 陈扬的确是在忙着打电话,跟他通话的是项谨。 “项谨,现在你那儿应该是晚上吧,怎么还没睡觉吗?” “想你了,睡不着呗。” 陈扬就是一阵沉默。 “陈扬,你现在在哪儿呢?怎么声音这么嘈杂?” ,可 陈扬看了眼热尖朝天的工地,笑道:“我在工地上。之前不是都跟你说了,我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高盯着呐。” 项谨哦了一声,又满怀期待的冉道:“陈扬,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陈扬就又怔住,他没想到项谨也入乡随俗了,过什么圣诞节啊? 项谨见陈扬卡壳了,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这人根本就不会记得这茬。立刻就装作不满的逼问道:“哼,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根本就记不起来了?” 陈扬尴尬不已,不过好在天各一方,他可以随便瞎掰:“呵呵。我当然记得了,而且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神秘礼物,但是得等你下次回来才能送给你了。 “真的啊?”项谨雀跃起来……“:,我骗你干陈扬大言不惭的说项谨在电话里呵呵笑了几声,好一会儿才道:“陈扬,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我回去陪你好不?” “啊?” 项谨不说,陈扬还真记不起来了,他现在实在是太忙了。不过想到自己生日,他不禁想起了陈若男来,两人生日是同一天,只不过据李端玉说,陈若男比他早出来几个钟头罢了。这种事他自己没办法考证,只能生生接受了。 “陈扬,你又怎么了?你不想我回去陪你啊?” 即使隔着电话,陈扬也能才道项岿现在肯定是一脸的不快,赶紧回道:“项谨,你别瞎猜。我就是怕我现在这么忙,你就算回来也不一定有空陪你,到时候你又得怨我了,而且,基金的事也耽误不得,咱们就指着这笔横财了。” “好了,我不回去了还不成吗?我挂了。”项谨满肚子的不高兴。 “生气了?”陈扬抓紧时间间了一句。 “我不想理你了,我睡觉去。”项懂说完,气乎乎的挂断了电话。 陈扬摇头苦笑一声,网把手机揣进兜里,耳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达声,抬眼一看,原来是远处开来了一辆手扶拖拉机,露天的车后厢上站着一个男人,远远的就朝他打起招呼来了:“陈扬!” 虽然还看不清人脸,但是陈扬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纽葫芦来了,赶紧走了过去。 不一会,手扶拖拉机驶到面前停下。 纽葫芦一翻身,轻巧的从车厢里跳了下来,二话不说就笑呵呵的抱住了陈扬。 “老纽,我不是让我们区宣传部的秦部长去接待你的吗,你还跑来这里干啥?而且马上就要彩排了,你不去盯着点?”陈扬皱眉问道,这次晚会时间比较仓促,而且明星们也没时间早早来候着,基本上都是今天中午才赶到辛庄的,因此也就只安排了下午的一次彩排走台时间, “你就放心好了,晚上的演出砸不了,不光是你的开发区要面子,我的经纪公司也要脸面啊。”纽葫芦乐呵呵的笑道。 陈扬知道纽葫芦的公司牵线搭桥搞这种走**捞钱的晚会已经不是一场两场了,自然有分寸,倒是自己多虑了。 “再说,我可不像你,跟个诸葛亮似的,什么都大包大揽,早晚得累得吐血,我手底下那帮人可都是领我工资的,不用白不冉。” 陈扬就是苦笑不已,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向诸葛亮靠拢的趋势,但没办法,政府部门比私人企业的人事关系复杂多了,很多东西不是他能改变得了的。尤其是现在高马,正值关键时刻,这一串由他签发的政令如果他自己都不带头,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很清楚,开发区有个小圈子的人正拿着显微镜等自己出错呢。 这时,旁边响起一个怯怯的却又带着几分喜悦的声音:“陈书记,您好。” 陈扬转头一看,居然是林语,怔了一下,不知她从哪冒出来的,紧接着就看向纽葫芦:“老纽,你带林语过来干什么?” 纽葫芦同样很不解,说道:“她也是晚会的演出嘉宾啊?你没看节目单的吗?” “什么?” ,石 陈扬还真没看过节目单,跟着就狐疑的问道:“林语现在签到你们公司了?” “我上回在华海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当时没见你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纽葫芦撇撇嘴道,跟着就把过程介绍了一下。 原来,那天陈扬在华大碰到林语后,她回去后没多久就签进了纽葫芦的公司。并且立玄出了一张四,主打歌《偏爱》就是陈扬教会她的哪首歌。本来纽葫芦也就只是想让林语发张唱片试试水,没想到网一推出,市场反映就出其意料的好,而纽葫芦也顺势而为,立刻加大了宣传力度。结果,才短短的两个月不到,唱片销量就已经轻松突破了五十万张。尤其是那首主打歌《偏爱》,一经推出就迅速占领了业界各大榜单,如今已经连续蝉联了六周全国十大音乐电台点播排行榜的榜首位置,照目前歌曲的火爆情况看,还将继续蝉联下去。 不得不说,林语的外型条件无可挑剔,长相清纯可人,跟广大在校学生心目当中梦中情人的形象完全吻合,而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本就天生了一副极具辨识度的好嗓子,加上她已经在音乐学院苦修了三年,唱功方面早就炉火纯青了。 可以说。所有这些天赋条件加在一起,只要有人肯捧,她红起来只是时间间题。 但是,做为一个新人,她红得这么快,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纽葫芦也同样十分意外。虽然他很早以前就看好林语了,也准备好了要力捧她,但是他的确没想到林语能红得这么快。 想来想弃,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恐怕只能是陈扬教给她的那首歌了。 一首好歌捧红一个新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当然,陈扬一向来极少关心娱乐圈的事,明星他都不认识几个,对林语突然走红这件事一点不知情到也不奇怪。 只是,听完纽葫芦治滔不绝的夸赞之后。他的脸色却愈发的沉了下来。 纽葫芦也注意到了,赶紧住了嘴,有些担心的问道:“陈扬,你不会生我气了吧?”跟着又说,“娱乐圈是很复杂,可小林语在我公司里,你担心什么啊?”说实话,林语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他手中的摇钱树,如果陈删小二复让林语讲娱乐圈,他坏真挺肉痛的六陈扬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直低头不说话的林语,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问道:“林语,你又没做错事,老低着个头干什么?” 林语用手指绞着衣角,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纽葫芦,跟着又马上低下头小声道:“陈书记,我,我其实不想去纽总公司的,是纽总,纽总他说是您让我去试试看,而且也没什么坏处,我才答应签约的。” 纽葫芦在一旁听得大汗不已,尴尬的看了一眼陈扬,忙道:“林语,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没撒谎,那天你在学校碰到我,听我哼的歌有意思,就让我去帮忙录个音,我要是知道你是帮我出四,我就不去了。后来你还说如果我不努力把歌唱好,陈书记就不高兴的呢。” 陈扬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纽葫芦,这个小子为了赚钱,居然诱骗一个小女孩,而且拿自己的头来摇,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可 纽葫芦一见事情穿帮了,干脆摆出一副要杀要刮随你便的架势,说道:“陈扬,我承认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我这也是不希望看到林语的才能白白浪费掉啊,当然,如果你不同意就给句话,我这亏点钱没什么。” 陈扬知道他心里的算盘,顿时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行了吧,你还亏钱呐!”跟着又说,“老纽,这不是我同不同意的问题,我又不是林语的监护人,她都成年人了,得由她自己说了算。我告诉你,如果林语自己不愿意,你求我也没用。” 说完,他当即把林语拉到了一旁。 纽葫芦立刻翻了个白眼,不过他心中却很是驾定。 站定后,陈扬就问道:“林语,你跟我说心里话,你毕业之后是想当歌星出名挣大钱呢,还是干点其他的?比如留校当个音乐老师什么的。” 林语犹豫了一下,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我想给您当秘书。”说完,脸蛋一下就染上了两抹晕红。 陈扬瞧她那副小模样,哪还不知她心里想什么,顿时就吓了一跳,这年头连林语这种小妹妹都知道“女秘书”不是什么好词儿了。而且自己也真就只是把她当成了妹妹一样照顾,要是把她玩了,不都跟禽兽一样了吗? 赶紧咳了一声,正色道:“林语,我是不会让你当我的秘书的,你酬哎,你真不合适!” “啊?”林语眼里闪过一丝急色,忙道:“陈书记,为什么啊?我,我除了唱歌,还会做好多事的呢。我现在学会了五笔字型,能用微,您如果要写文件我也可以帮您抄写,我的钢笔字写得很好的,就连张教授都夸我呢,不会给您丢人的,而且,而且我还可以帮您件,帮您收拾办公室,还有我知道您喜欢喝茶,我还学会了怎么给人泡茶,我还可以六 “好了,你先别说了!” 陈扬听不下去了,再让她说下去,估计她就该把“我还可以陪您上床”之类的混账话说出来了。 不过,陈扬的确没想到林语还真把秘书当成了自己的理想职业,专门去学了这么多东西,只是她哪知道领导秘书可不是光会抄抄写写就行了的。 跟着又叹了口气,把香烟叼在嘴里,伸手轻抚了一下林语那一头如水瀑般又黑又直的秀发,缓缓说道:“林语,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我帮助你不是想让你感恩戴德,我也不需要你回报我什么。嗯,怎么说呢?你现在还等再过几年你回过头再看,就会发现自己现在的举动是多么可笑了。” 林语紧紧咬住下唇,脸上的红晕渐渐消视,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她知道自己配不上陈书记,可是连给陈书记当一个小秘书都不行吗? 半晌过后,她似乎有了决定,正要说话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陈书记,您不是说您现在整天在工地里忙得累死累活的吗?切,我看也不像那么回事嘛。您现在不还有大把时间跟人家小姑娘谈人生谈理想么?” 陈扬猛的一下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宜喜宜嗔的绝美俏容,心脏倏地猛跳了一下,嘴一张,叼着的半截香烟就掉到了地上,目瞪口呆道:“项谨,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了,你不欢迎我,是吗?”项谨的目光一直盯在陈扬还兀自抚在林语秀发上的那只右手。 陈扬赶尊缩回手,瞪了一眼跟鬼一样出现在他身旁的纽葫芦。 纽葫芦则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 林语瞪着大眼睛吃惊的着向了项谨,她以前在龙门时候就见过项谨了。她也不傻,从项谨的神态表情及酸溜溜的语气中不难判断出。这个姐姐跟陈书记间有暧昧,不过,这个姐姐好像不是陈书记的爱人啊? “嗯,老纽,你先跟林语回去吧,我待会儿忙完了就过去找你。” 老纽嘿嘿一笑,递给陈扬一个,“我懂的”眼神,又对项谨道:“嫂子,你大老远的飞回来,你们俩先忙着,待会我做东,咱们再一块吃饭叙叙旧。” 项谨走过来人,闻言脸就微热了一下。但还是摆出了一副女主人的架势,主动走上前,挽住了陈扬的胳膊,朝纽葫芦道:“葫芦你别这么客气,该是我和陈扬请你吃饭才对。” 第七十一章 不许你这样说 一二着纽葫芦和林语的拖拉机离开,陈扬才回讨神来,的人很多,他赶紧把项谨拉到了土坡背后一处偏僻背光的地方。 “陈扬,你干什么啊,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项谨老大不高兴的甩开了陈扬的手,气鼓鼓的把身子背转了过去。 “你说我想干什么?” 陈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手臂自然而然在搂在项谨的后背上,硬生生的把她扭转了回来,并且稍一使力就她摁在了崖背的石壁上,同时他的嘴唇很僵硬,并且很用力的亲吻在了项谨柔软的嘴唇上。 项谨“呀。的低呼一声,脑子里轰的一下,顷刻间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飞快的把眼睛闭上,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她没有任何要挣扎的意思。反而是迅速回应着陈扬的热情,根本不管陈扬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臭汗,那白衬衫、休闲裤上也到处都是粉尘泥污,双臂从陈扬肋下穿过,拼命的缠住了陈扬的后背,似乎想把自己整个人都融化到陈扬的怀里一样。 两唇网一贴上,她便轻启牙关,轻声呻吟着将她的舌头探进陈扬温暖的嘴里。这纯粹是自然的条件反射。她刚网感觉到陈扬的舌头,一股颤栗便悄然从她身体袭过。 这个吻,这个拥抱她等了太久了。 陈扬同样非常的兴奋,他能感觉到项谨胸前那两处坚挺紧紧的顶压自己的胸口,同时。项谨的嘴唇非常柔软,还有他还能闻到项谨身上特有的体香,甚至,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项残的舌头在他嘴里挑逗的感觉。 他的头开始眩晕起来。 虽然他是个领导干部,但他同样也是个男人,一个血气方网的年轻男人。 也许,真的是他憋得太久了吧,一时意动之下,他竟然直接把手从后面插进了项谨的衬裙里,使劲的揉捏起来。 项谨的嘴被封住,只能用鼻音呻吟出来突然间,她将她的舌头退出,滚烫的脸颊贴住了陈扬的。一脸潮红,两手揽着陈扬的后颈,一边急喘着,一边吃力的说道:“老公,车,快抱我到车车上” 项谨的车停得不远。就在十几米远外的地方。 不过,陈扬胆子再大,也绝对不敢在大庭广众下抱着个美女上车乱搞。他深吸了好口气,十多秒后。平复了一下迷乱的心情,很冷静甚至是冷酷的拒绝道:“不行,这里人太多了!得注意影响!” 项谨闻言一下子从迷乱中回过神来,脸色变得更是徘红一片,也知道自己刚才显得太急色了点,一时羞愤难抑。小嘴一张。对着陈扬的脖颈就使劲咬了一口。 ,万 有, 陈扬顿时皱肩深吸了一大口冷气。 项谨也生怕咬疼了陈扬,赶紧松了嘴,不依的伸手拍了一下陈扬的胸口,啐道:“陈扬,你真坏。一见面就调戏人家。” 陈扬成功的把项谨的注意力转移走了,现在也很满意,就笑了笑,然后抬腕看了看时间,也到时间收工了,就掏出手机给不远处的万伟去了个电话,简单交代了一下工作。 而项谨却是片刻也不肯离开陈扬半步了。依偎在陈扬话里,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陈扬腕上的那块进口瑞士梅花表,这块表算是她正式送给陈扬的第一份礼物,那时候买花了她五万八千多,虽然现在看起来五万八很便宜了,但是看到陈扬一直戟着,她心里还是感觉甜蜜极了。 很快,陈扬挂断电话,跟项谨一块回到了车里。 这车却不是当年项谨一回来就买的那辆大奔,而是一辆帕萨特越野款。现型号的,自动挡也比较先进,但在陈扬眼里却是老掉牙得不行了。 在坑洼不平的路上开了不到五分钟,陈扬忍不住道:“项谨。你什么时候买的这车啊,还真不如拖拉机好使。”这段时间他进工地一般都是乘的拖拉机,虽说难开些,但绝对要比这车来得舒服。有些路段拖拉机能过,这车就得绕过去,真难为并面项谨把它开进来了。 果然,项谨一听也噘着嘴抱怨起来:“你还说呢,为了把这车开进来,我不知费了多少力气。”跟着又搂着陈扬的胳膊道。“陈扬,这车你喜欢吗?我专门买回来给你做圣诞礼物的 陈扬心里咯噔一下,猛的想起项谨前面打过来的那通电话。看来项糙早有预谋了。 项谨看到陈扬脸色有些尴尬。嗤的一笑。说道:“前面撒谎了吧?我就知道,你哪有那么好呢!亏我还整天老想着你。” 陈扬干咳两声,赶紧岔开了话题:“项糙,你回来之前,把事儿都交代好了吗?” 项谨哼了一声,说道:“我跟凯丽说了子且二消年才能回去,再说,茶证节可是西方的春节,人侧拙恢呢,就只有你这种没良心的还逼着我给你干活。” 陈扬想想也是。抢劫小日本和高丽棒子第一阶段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项谨不在那边盯着倒也不碍事。就笑了笑说道:“项谨,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这手头上一大摊事,要是没空陪你,你可别怪我啊。” “去你的,我可没看到你忙什么,尽顾着和人家林小姑娘谈情说爱了。” 陈扬被噎了一下,奇怪道:“项谨,你还记得林语?” “怎么不记得啊,当初在龙门时。那小姑娘不就是你搞的选美比赛的冠军嘛。”跟着又转过脸盯着陈扬,“你老实说,你是不那小姑娘了?” “瞎说什么呢?”陈扬脸一下板了起来,天地良心,他对林语绝没有非份之想。 项谨嘴角动了动,掐了一下陈扬的大腿,嗔道:“你老婆的醋我不敢吃,连个小姑娘的醋也不兴我吃啊。” 陈扬没理她,依旧板着脸。 项缱就不干了,气乎乎的坐直了回去,自怨自艾的小声道。“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啊,我就这么傻乎乎的跟着你,见不着你还老想着你,回来了还得受你欺负。” 陈扬闻言心中一软,他这辈子就欠了项谨一个女人的情,对纪仙儿他倒没多少负疚感,毕竟他当初是想跟项谨结婚的,而纪仙儿则纯粹是阴差阳错跟了他的。 虽然项谨不明不白的跟了自己,但他心里很清楚,项撵心里多半是很委屈的。 看了一眼车窗列,到处是光秃秃的工地,他突然感到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记得上辈子自己不是这么容易被女人影响到情绪的啊,也不知现在怎么了。 转头看向项谨,却见项谨还在生着闷气,就叹口气道:“项谨,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迁就我的。我想过了,这次赚的钱六 项谨似乎意识到陈扬想说些什么不大好听的话了,倏地感觉到一阵揪心的疼痛,眼眶瞬间就变红了,也不管陈扬正开着车,转身扑了过来,同时还用手捂住了陈扬的嘴巴:“陈扬,我不许你跟我说这种话!” 陈扬吓了一跳。前面正好是个九十度的岔路口,方向盘狂打几下,猛踩了一下刹车。 嗤的一声! 帕萨特堪堪停在了路边。 这时,从岔路口拐出了两头牛,一个老汉扬着鞭子缓缓从车旁走过。 呼呼触 陈扬拨开项谨的手,把她推回了副驾上,连喘了两口粗气,仍然感到一阵后怕。转过头瞪了项谨一眼:“开着车呢,多危险啊!””我不管。我不要听你说那种话,你那样说,我真的会死的。”项谨又偎了过来,两手环住了陈扬的腰际,脸贴在陈扬怀里,身子无法控制的有点颤抖。 陈扬想到上回项谨玩自杀的事,登时背后又是一身冷汗,忙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说。这次赚的钱,我打算分一部分出来,专门给你做生意的。” 项谨明显不信的抬头瞥了他一眼。 “好了,我要开车了。”陈扬轻拍了一下她的脸蛋。 项谨动了动,却没起身,说道:“你开车吧,我就这样抱着你。” 虽然这种姿势开车很有些不便,但陈扬下午还有晚会的事要安排,真不能再拖了。只好道:“那你可别再像刚才那样了啊?” 项谨“嗯”了一声,轻轻靠在了陈扬身上。 陈扬没办法,硬着头皮重新发动了车子” 陈扬没有把车开到区政府,而是直接回了家。 ,万 这屋是纪仙儿买下来的,不过没过多久纪仙儿就出了事,现在陈扬一个人住,乱糟糟的。因此项懂网一进屋,当即拒绝了陈扬洗鸳鸯浴的要求。开始忙前忙后的收拾起了屋子来。 陈扬看她这么勤快。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自己一个人悻悻的去了浴室。 洗澡到半时,项谨却拿着他的手机敲了下浴室门,说是纽葫芦来电话说有急事,问他接不接。 陈扬开了门,不过却没接过手机。而是把刚换好一条浅粉色丝质睡裙的项谨抱了进来,放到了洗脸台上。 项谨拿着个手机,一脸愕然的坐在洗脸台上,掩嘴惊呼了一声。而陈扬在**的燃烧下,已经不再去理会她,将手伸向了她的睡裙下酬 紧接着,浴室里响起了项糙急急忙忙嗔怪的声音: “老公。你别哎呀,人家是穿给你看的,可是却不是给你撕的啊” 第七十二章 平安夜前奏 六波罗的神目,射出凌厉的杀机。想不到所罗门创出的命体他一向这么认为张文龙,竟然如此的强悍,能扛得住他籽合宇宙中所有太阳的热量,造成致命的辐射光线浪潮的攻击,此人必杀之而后快,否则后患无穷! 蓦地里,漫天射下的金芒一黯,无数的太阳纷纷脱离那束神环太阳的束缚,像无数的光斑似的飞泻往原来的星系轨道,而那束神环。也缓缓飞降下来,像是阿波罗身体的一部分,精准的落在他的颈后,射出柔和的金色光线,衬托着他那伟岸不可逼视的神躯。哪儿还有半点杀戮的气息呢?谁能想到它那令人震怖的超级杀戮大神通呢? 这一刻,并存的神魔两族,只剩下一个神族,曾经不可一世、霸占另一半星域的黑暗魔族的一切势力、建筑、生命都灰飞湮灭!人界的黑暗信徒和曾叛教的信徒们之所以被允许重新选择活下去,只是因为神族需要人族提供充足的信仰值和虔诚值,完善神族的诞生能量系统。否则的话,那些蝼蚁般的卑微人族,三心二意,朝三暮四,又怎会被眼里不揉沙子的阿波罗放生呢? 任何一个神族,要想生存下去,就需要足够的信徒,信仰他们,否则,再强大的神族,也难逃宇宙中亘古存在的平稗法则,那是谁也难逃的生命平衡的法则。即是神也必须遵守其轨迹,逆天行事者,必遭天谴,亡族灭种! 缓缓的伸出他的右手,那株金苹果神树就托在阿波罗的掌心中,他带着满意的笑容,注视片刻,神念微动,金苹果神树悄然纳入他的心湖,用他的心血浇灌着它存活成长。这是他从轰爆的所罗门的心湖中慑出的重要战利品。他能失去整个宇宙,不能失去它。在他心目中,它才是宇宙之源! 呼啦一声暴响,无数的翅影翻飞中,一千多万残存的神族强者,像一片人海,把张文龙释放的光幢包围在内,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包围圈。阿波罗越众而立,生命主神希波墨冬像是最忠诚的卫士,守护在他的身后。千万双杀气腾腾的目光,狞视着唯一存在的敌人的光幢外壳上。 唰的一声,光暗神域缩回脑域,张文龙、安德鲁共十二人显出身形,跟四面八方一千多万气势凌厉的众神相比,他们就像人海之中的十二支蚂蚁般毫不起眼。但是,无数的天使强者却不敢轻视他们,这是唯一在至尊级大神通杀戮中,存活下来的魔族强者,必有过人之能。不过,在阿波罗的率领下,群神斗志如虹,杀气如炽! “张文龙?”阿波罗目光如刀,冷厉的盯着年轻的毁灭神王,“你以为能挡得住最终陨落的命运吗?看看吧,黑暗至尊所罗门被我轰杀,所有的魔神在我的超级神通杀伤下灰飞烟灭,无论是黑暗神界、深渊世界、人界的魔军,都在我的威压下土崩瓦解,泯灭无形。你和你的十一个伙伴,在我重重围困之下,千万众神的包围圈里,又能撑得了几时呢?本尊赐你自我了接的荣誉,自杀算了。曾经辉煌强盛的黑暗帝国已不复存在,光明神族一统拍宇内所有的星系空间,已成定局。就靠你这么点可怜的人马,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劳的!” “嘿”张文龙缓缓扫视着人山人海的天使包围圈,确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际,他淡淡的笑了:“尊敬的光明至尊,我,张文龙,能撑到现在,在你强大不可抵抗的至尊级创世能量的攻灼下,存活下来,自有我的力量自信。本座无意跟神族为敌,也想请高贵的至尊手下留情,放我和我的伙伴们一条生路。否则拼起来的话,只怕是两败俱伤,谁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 “大胆张文龙,竟敢威胁神族的至尊吗?”生命主神希波墨冬勃然大怒,戟指张文龙道:“神父,本族的阿多拉、塔纳托斯、普罗米修斯、耶和华消失在众神战场之中,而他又是击杀太阳神王赫利乌斯的元凶,再加上他是横空出世的异类神,他的背后,不知尚有多少异教神祗,绝不能放过他。 ,万 必须生擒活捉或者杀死以绝后患!”他的话语,激起无数天使的附和之声,神族大胜之下,一片喊打喊杀、誓把魔族连根拔除的狂热气拜 “耶和华么?”阿波罗淡然微笑着,双目凝注着张文龙的面庞,不知为何,张文龙突然产生一种被他“看透血肉骨髅”的可怖感应,似乎,光明至尊的双眼,洞穿他的血冉障碍,深深的窥探到他的脑域深处,直达撒旦王冠的核心,心头一震,他忙凝聚光暗神域的法则屏蔽脑部,与此同时,撒旦王冠也慌忙释放出一层精神能量屏蔽层,伪装自己。 但一“啧啧啧,父子相认了吗?你的脑海中,还隐藏着一个拥有十亿年修为的精神神器?斗气源深处隐藏着一柄黑暗剑魂?难怪,难怪有胆跟我侃侃而言,,哈哈哈,,…二卜子。本尊有点低估你了,养虎遗患呐。养虏遗患一一波罗仅在一瞥之间,已把张文龙的躯体脉络结构窥探得一清二楚,了如指掌,想起百十年来费尽心思难以吞吸耶和华体内的金苹果能量,致有今日父子相认的一幕悲喜剧,神父的心中浮现一丝淡淡的忧伤。对耶和华,他是又爱又恨。 “阿波罗,你是杀我母玛利亚的元凶。塔纳托斯已被我杀死。下一个就是你!”见行藏被识破,耶和华的神音,从张文龙的脑部透出,厉声吼道,他的身形,并未出现,保持着冷静的他,面对这宇宙超级霸主,不敢轻易跟张文龙的本体分离,毕竟,父子结合才能产生最强大的战力。一旦分离,只怕立即被阿波罗抓住空隙,乘机各个击破。 耶和华的声音,令无数对他敬爱有加的天使众神佛愕不已,迅即激起众神的狂热怒气,在众神的心中,无论阿波罗的任何行为,都是正确的,不可置疑的,有他长远的符合神族战略意义的长远打算。任何胆敢反对背叛的行为,都是不可饶恕的。一时间,群情汹汹,一片指责打杀之声。耶和华早知神族的这种陋习,跟这帮脑子僵化的所谓众神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干脆一声不吭,集中全力,准备应付眼下最大的生死局,阴阳路。 “多谢光明至尊暗中筹谋,让我父子终得团圆。怎么样,我的提议能接受吗?”张文龙微微一笑,警惕的盯视着光明神父,现在敌强我弱,先谋脱身为第一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果单纯他一人,早就撕破脸面,强行突围了。但是,他明白,除了他之外,其他十一个伙伴都没有突围的能力。 “你以为本尊胜券在握,会跟你对等的谈判,放你们走吗?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本尊的杀戮速度吗?”阿波罗不屑的冷笑道,他的右手,微微扬起,冷叱一声:“必杀光剑“着!”话声才出,噗的一声,一声长长的凄嚎,骤然响起! 张文龙骇然回顾,只见大熊保尔森手捂胸膛,一柄宛如就生长在他的胸膛的光剑,刺透他的脑部,两股金色的神血嗤嗤嗤的喷射着。古德里安和光头杜莱克跟他距离最近,慌忙搀扶着他,众人急切的惊呼:“大熊 领主”快逃”面色惨白的保尔森,嘴唇哆嗦着,勉强说出四个。字,头颈一垂,浑身瘫软,惨死当场。那快得超乎寻常的光剑,不光穿透了他的脑颅,还震碎了他的神格! “阿波罗万岁!”千万天使众神目睹至尊大显神威,谈笑间强敌授首,无不欣喜雀跃,狂热欢呼! “跟我谈条什,你还不够格!”阿波罗微笑着看着悲痛欲绝的最后一群恶魔,“这些上,还有快过光速的速度吗?在我的攻击下,没有人挡得住!所罗门曾经能,但那已成为历史,所罗门之后,再无第二人能挡我的一击了!” ,万 “阿波罗”张文龙霍然回身,目喷怒火,既然阿波罗逼他两败俱伤,他的兄弟付出死亡的代价,他也要神族付出足够的鲜血,双掌暴涌起刺目的黑白蓝金四色神芒,正要发动猛攻,眼前的空气,徒然似有淡淡的杀气劈面袭来,古怪的是,却不见一丝兵刃的痕迹,来不及思索,下意识的双掌疾挥,一堵能量盾急撑面前,“锵”的一声爆响,一柄空气般透明的光剑劈在盾面,突然显形,坠落脚下的虚空。一个字落在张文龙的耳中,都恍似雷鸣般令他惊心动魄,骤听得“啊、啊、啊、啊、啊、啊、啊”一片惨叫声迭起,像是刀割针刺般回荡在他的耳膜之中。 张文龙大旋身,惊见安德鲁、娜塔莎、杜莱克、阿曼达、安德莉亚、班尼布的额头上都贯穿着一柄凌厉无俦的透明光剑,深深的洞穿入脑,从颅后射透刺出,金色的神血喷溅着,洗似串串金色的光斑在跳跃,落在他的眼中,是恁般的刺目、惊心、愤怒、悲愤,” “嘭嘭嘭曾经的毁灭精英们,曾经的好伙伴,一个接一个的陨落了,他们驻足的虚空之下,数百万米处,隐约有一块巨大的破烂陨石,似乎每一具的神尸,都跌落其上,虽然神尸都坚不可摧,足够对抗坠落产生的撞击波,但曾经鲜活的生命之花,彻底凋零了,张文龙的眼睛,在这一刻骤然红了! 还有三个伙伴幸免于难,血奴、优卡亚和古德里安,他们都是神王级的强者,不像安德鲁等数人是七级的实力,面对至尊一击,毫无抵抗能力,只能束手就缚。只是,八级的神王,即便有点抵抗力,跟至尊的必杀光剑速度相比,也仅仅是躲开了脑颅神格的部位,三人的额头偏侧,都洞穿着一安空气般透明的光剑,神血滴滴啪啪的滴落,看上去惨烈异常。只要神格儿诓。神躯的性命即可无忧三人伸出手去,咬着牙。狠秘一板山三支光剑,随手抛落,能量光芒涌出,破损的血洞蠕蠕恢复着。 “啪啪啪”阿波罗轻轻拍着双掌,轻笑道:“不错,除了张文龙,没想到还有三个恶魔能挡得住本尊一丰,呵呵,很好,那么,本尊就看看,你们能撑得住几招呢?”他的举重若轻,出手必杀,一系列的神通绝技,激起千万天使如醉如痴的狂热欢呼,亲眼目睹神父出手。这份殊荣不是哪今天使都能有幸看到的,众神怀着无限膜拜的心理,崇拜的观摩着至尊的每一个出手画面。无不惊喜赞叹。 “血奴、古德里安、优卡亚,抛弃肉身,进入我的脑海,对付此獠,非合力不能战胜!”张文龙疯了似的暴吼着,一双魔翼上。青筋毕露,浑身的肌肉暴突着,滚滚的能量浪潮似的的外溢着,无论他的情绪如何被刺激的类似癫狂,面对这宇内唯一的至尊级超级强者,他仍然保持着足够的冷静,深知不合力必死无疑。 无论神族抑或魔族,诸神诸魔合体作战,首先面临的就是一个谁主宰、值不值得信任的问题,万一以神格的状态,进入一个寄宿体内合力战斗,战后他强行扣住那颗神格,缓缓吞噬以增长实力怎么办?还有一点,如果属性不一、战斗默契度不够,合力作战,不但不能增长战力,反而彼此互克,陷入窘境。这就是一般的诸神诸魔轻易不敢合体战斗的主要原因! 张文龙这一暴吼,血洞犹在滴血的血奴和古德里安,想都不想,两颗人形的神格,蓦地从即将愈合的血洞中破脑飞出,把他俩的脑颅炸出两处血洞,像两道黑光般,刹那间没入张文龙的脑壳中,决断之快,让包围着的天使众神都目瞪口呆,这俩人怎么时张文龙如此的言听计从呢,想都不想,一听就直接抛弃能量肉身,把两颗主神的神格投入他的脑海之中,这是何等的信任和服从呀! 唯海洋主神优卡亚略微犹豫了一下,他跟张文龙是盟友关系,只要把张文龙推在前方,让见势不妙,打不过就跑,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如果以神格跟他合力,万一被阿波罗所杀或者战后张文龙想要吞噬他这枚神格的话,如何是好呢?不过。数秒之内,他的理智告诉他,光明神教一统宇内,从今而后,宇宙虽大,将是光明神族的世界,再无异教神容身之地,逃到哪儿迟早也会被找出杀死的。与其到时孤身一战还不如此刻浴血死拼,看能不能拼出一条生路来! 一念至此,他的神格也破脑飞出,闪电般射往张文龙处! 就这么数秒的迟疑,即被阿波罗抓住机会,他神念一动,一枚光剑倏地出现在优卡亚神格之前,快,快的怎么闪躲都难闪过,就像火花一闪,又像星光一亮,瞬间之内,光剑便临体刺来,炸刺般的剑气激的人形神格遍体鸡皮疙瘀… “啪!”危急时刻,一只大手蓦地伸来,精准无比的一把抓住那枚光剑的剑柄,能量迸射处,硬生生煞停飞溅的射势,正是蓄势待发的张文龙及时出手,七级的伙伴们纷纷陨落,这是最后的战斗力量,无论如何也要保全。当然,他是八级半的实力,跟不上至尊级的惊人速度,全赖十亿年精神能量的撒旦王冠的全力帮助,让他的视线及时跟上光剑飞行的轨迹,才能一把抓住它。 “嗖!”优卡亚的神格,惊险无比的遁入张文龙的脑海深处。撒旦王冠像个无所不容的巨大容器,迅即把耶和华、血奴、古德里安和优卡亚四颗神格分别藏在核心,强横无比的精神能量迅即跟四颗能量神格一一连接,从而有效的解决了属性不同、战斗默契度等合力之后的弊端。它的超级精神能量,就像一个中和剂般,把有弊端的副作用全部摒除,让众人的思维、神经反应、能量等各部分完美的契合在一起。这是它的优点,做来快而毫不费事。 “蓬蓬蓬三股强悍的主神能量,轰然爆发,掺杂在原本的黑白蓝金四色气流之中,变成了黑白蓝金红五色能量气流,在张文龙的黑白能量、耶和华的金苹果能量、撒旦王冠的蓝色能量的基础上,又加上血奴的吸血能量、优卡亚的蓝色海洋能量、古德里安的金色兽王能量,五色混杂,势如洪崩,诣诣不绝的喷涌在张文龙的体外。 “再怎么叠加,不还是神王的级别吗?”阿波罗的神目中,虽再难精细入微的洞察他的脑部深处,但张文龙本体的气机脉络像是一幕骨骼血脉透礻见图般,闪现在他的眼部之中,无论张文龙叠加了多少主神的神格能量,始终是神王级的脉络分布,丝毫没有拓展到九级至尊那般宽阔的血脉程度。 第七十三章 滑稽 二卜方的话很有道理。做为像他泣样天牌的一个明星,欣狸何一个晚会里,他都有足够的资本随意挑选歌曲和出场位置。 只要他肯点头。恐怕所有的主办方都会把他当成神仙一样供着了,哪儿会有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真的,自打他出道以来,除了开场和压轴这两个个置,还真没有在其他位置上出过场。 而且,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这次他肯来是给中影高董的面子。当然,他也不是白来的,以他的身价,出场费二十万一分都不能少。而除了他之外,其他明星那可全都是来义演的。只是纽葫芦要面子,就没跟陈扬明说,私下里把这钱给付了。 纽葫芦在圈子里混的,当然能听明白这个道理。但眼下他实在没办法。前面打了一百遍那个中影高董的电话。可对方现在不知跑哪里玩明星去了,居然关机了。而他跟谭十方也就是泛泛之交,在饭局上碰见过几回罢了。 本以为凭着自己跟高董良好的关系,而且又已经付过出场费了的,谭十方多少都会卖点面子,前面他就让公司里的手下过来通知谭十方的经纪人,说是要调整一下出场顺序,可他的手下别说要见谭十方的经纪人了,就连对方的助理都没见着,一个保姆就给打发回去了。 保姆撂下一句话,说什么只要听到开场主持人介绍的不是谭十方出场。立马走人。 这不,眼看着马上就要开场了,他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要知道现场起码有四成的人是谭十方的粉丝,就冲着他的名字从各地赶来的,要是没看到谭十方出现,保不齐会出现什么乱子。 要真出了事,以纽葫芦的性格,怕是这辈子心里都有疙瘩了,当初他可是拍胸口亲口跟陈扬保证过的。 现在听到谭十方的话里没有一点转弯余地,他强忍怒火,打着商量道:“谭十方,你知道我跟李董的关系,今儿个事出突然,你要是给我一个面子,我纽葫芦承你的情了,出场费方面我再多支给你十万块。” “哼,纽总。你也太卜瞧我们了吧,十万块算个鸟啊!”说话的是谭十方的经纪人,一副高级狗腿子的嘴脸。主子都还没发话呢,他已经先杜上了。 他接着又说:“纽总,我这么跟你说好了,我们十方一年到头也不会参加几场演出,今天肯来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们这么胡乱安排,赶明儿报纸上可就该瞎写了,说什么我们十方巨星地位不保了这种屁话,你说你负得起这责吗?” “张哥,这没你的事,下去吧。”谭十方缓缓吹着滚烫的热茶,头也没抬的轻声说拜 “哎,哎。”经纪人立刻点头哈腰的退下。 谭十方喝退手下,接着说道:“呵呵。纽总,就算我答应,你瞧,我外头的那些歌迷影迷们也不答应啊。而且。我待会还得参加个很重要的,这的事儿一了就得飞回去。我看啊,你还是尽快去跟组委会协调一下吧。”跟着又表,“呵呵,时间不多,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场了哦。” 纽葫芦正要再说。外头的帘子打开,组委会负责人秦方也走了进来,恭敬的朝谭十方笑笑,然后拉过纽葫芦到了外面,低声说道:“纽总,已经都安排好了,谭十方的两首歌放在第八个位置,可以帮晚会掀起一个小**。” 纽葫芦负责联系明星跑场。陈扬因为工作忙,组委会这边的具体事宜就交给了区宣传部的秦方负责,两人这段时间一直保持电话联系,也算是很熟络了。 因此,纽葫芦也不遮遮掩掩了,直接开口道:“老秦,我跟你明说吧,这姓谭的死活不肯答应,说是不让他第一个出场他立刻走人,我这正发愁呢。” “啊?”秦方脸色大变,急道,“纽总,那可不成啊,谭十方要是走了,待会儿还不得出大乱子的啊。陈书记前头还交代过我,让我一定要好好统笃定排,这六 “可不是嘛。”纽葫芦也是皱眉不已,又拍了拍秦方的肩膀,“好了,我再想想办法。如果你们陈书记打电话来,你让他放心,我会搞定的。” 秦方看到纽葫芦脸色不大好看,心里可不相信他真能搞定,但他更没办法了,忧心仲仲的转身走到下一个化妆间去了。 纽葫芦则马上又转身回了房间里,却看到谭十方已经换上一身白色的礼服,打着个领结,举手投足间巨星范儿十足,一副马上要登场的准备。 ,万 看到纽葫芦回来,谭十方微笑道:“纽总,怎么样,沟通好了吗?” 纽葫芦咳了一声道:“十方老弟,组委会已经安排好了,你的两首歌安排在第八个出场。” 谭十方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这时。正好外间传来现场主持的声音:”现在,我们有请第一位出场的表演嘉宾,刚网在拍林电影节获得银熊奖载誉归来的苏冰小姐为我们献上她的新歌…” 主持人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总算把幕报完,台底下顿时掌声响起,同时,嘘声也有不少。显然本以为谭十方会第一个出场的粉丝们不乐意了。 谭十方很潇洒的耸耸肩:“哦,看来我也没什么必要再等下去了。”说完就转头对旁边的经纪人道,“张哥,你叫小武去准备好车子,一会咱们就过去。” 纽葫芦本就不是什么受得了气的人,一见对方这架势,刚才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爆发了:“谭十方。今儿个我把话撂在这儿,你收了我的定钱。今天你哪也甭想去。老老实实存这给我把两首歌唱完,咱们皆大欢喜,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又不屑的冷哼道,“我给你面子才当你是个腕儿,别他妈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跟我面前耍大牌。操,什么玩意儿!” 纽葫芦的话很明显戳中了谭大巨星的痛脚,他脸色遽然大变。登时再顾不上所谓的巨星涵养,打小养成的纨绔气儿噌的冒了出来,张口就骂道:“对我不客气:二二芦,老午告诉你,老平环偏就不吃你那套你炮收睛看清楚我是谁。真他妈以为这个圈子里谁你都能动得了吗?” 他一说完,身边的经纪人和两个戴墨镜的保镖立刻围住了纽葫芦,同时把路给谭十方让了开来。 纽葫芦倒是不惧,冷哼了一声。正要继续放狠话,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你不就是谭十方吗?真没人动得了你吗?” 回头一看,原来是陈扬和项谨并肩走了进来,秦方则跟在身后,顿时脸现尴尬,这点小事都搞不定,着实让陈扬笑话了。 原本正准备动手撵人的保镖和经纪人同时怔住。 而谭十方则飞快的瞥了一眼进来的两人,都挺面生的,不知是何方神圣。不过瞧那男人身边的美女倒是生得绝色。身材也是该凸的凸该翘的翘,难不成也是圈里人? 看在美女面子上。他当即收敛了暴戾之气。眼睛看着陈扬,余光却盯着项谨,诧异道:“请问你是?” 陈扬也有很多年没见过这个大明星了,下意识的多打量了他一眼,不过见他态度不错,就把刚才进屋时的不满压了下来,点头道:“谭先生,我是辛庄开发区的负责人陈扬。” 陈楼? 谭十方没听说过,尤其是看到那美女紧紧的挨着陈扬,似乎连正眼也没打量一下自己,在他的想象当中,所有的美女见了他这个大帅哥都应该哭着喊着要扑上来跟他交朋友,跟他上床,最起码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这让他的自尊心小小的受创了一下。同时,心中不自觉的对陈扬有点不爽,你丫的一个大胡子,开发区主任算个鸟啊,何德何能泡了这么个极品。 陈扬见谭十方有些发愣。当然猜不出他现在心理活动极其复杂,而且迅速把自己当成了假想敌。又开口说道:“谭先生,首先,我代表组委会很感谢你能来到辛庄帮忙义演,不过。我们的工作人员在安排上有些不尽人意,希望谭先生你能体掠一下,待会儿等表演完了,我们组委会另行安排了水酒招待,再郑重表示感谢。” 陈扬这番话可以说是相当的客气了,换了是其他明星,听到一个厅级干部这么抬举自己,心里头早乐开花了。不过,就在干部堆中长大的谭十方眼里,厅级干部真不算什么。他当即冷哼了一声:“陈主任是吧?” 陈扬点头:“请说。” “我本来是很想为你们辛庄的精神文明建设出点力的,但是,对你们的节国安排我感到很遗憾,跟我在业界的地位太不相衬了。而且,一会我还有个重要的要参加,所以,很抱歉。我现在必须要离开了。” 谭十方边说着,一面从助理手中接过一定白色的礼帽,就上海滩强哥戴的那种,同时把一块灰色的高档真丝面料围脖围在了脖颈上,跟着还若有若无的朝项谨礼貌含蓄的笑了笑。他这种笑容很讲究,既让人感到亲切又不会觉得唐突,不经过严格练根本就笑不出来 不得不说。他这一连串潇洒的动作,配上他那白马王子般的英俊面孔和灿烂微笑,的确对无知少女武者尚怀春梦的少*妇们很有杀伤力。 但很可惜,他颇具杀伤力的笑容用错了地方。 项谨早就不是个无知少女了。那什么春梦倒是靠谱些。在国外一个人寂寞的时候,项谨偶尔也会做一两个旋旎的春梦,但是她的梦里面只有陈扬一个男人,往往醒来后她都觉得羞臊不已,芳心戚戚下,恨不得立刻飞回来跟爱郎真枪实弹的重温鸳梦,就比如今天中午在家里的浴室那样。 这时,看到谭十方朝自己笑了笑,她有点莫名其妙,而且还觉得挺别扭的。她本来就觉得娱乐圈的人都挺脏的。加上前面她和陈扬好端端的在雨中漫步着,被一个电话喊回来,当时心里就不乐意了,这下更是觉得眼前这个坏了她兴致的小白脸讨厌之极,登时忍不住扯了扯陈扬道:“陈扬,挑三拣四的他以为他谁啊?什么大明星啊,不就是个卖唱的。而且你们不是跟演员都签有演出合同的吗?按合同执行不就完了,跟他废什么话啊。笑什么笑啊。真讨厌!” 项糙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各种表情都有。 陈扬有点尴尬,毕竟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开发区请来的嘉宾,项谨这么说实在有点不礼貌。 纽葫芦干脆哈哈大笑了两声。 至于谭十右手下那一干经纪人保镖助理等等,则都是一脸的义愤填膺。 而谭十方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极了,他没想到竟然被说得如此不堪,卖唱的?天啊,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她面前这个大帅哥是万人迷吗? 谭十方又有点冒火了,对陈扬微微颌首。冷冷的说道:“抱歉,陈主任,失陪了。”说完,还有点不舍的多看了一眼项谨,大步走向了门口。 %,万 跟班们纷纷紧随其后。 “对不起,没我们陈书记的命令,你们就不能离开。” 门口被几个面无表情的巡防队员堵住了,他们都是新近才从镇里招收的乌合之众,天生就比较仇富仇帅,尤其对谭十方这种大明星更是没什么好感。 “滚开!别挡着道儿!” 张经纪人恼火了,冲上去就要为主子开路。 但巡防队员们依旧是板着一副僵尸脸,其中有一个甚至还极其不耐烦的把张经纪人猛推了回去。 张经纪人经常诱骗谭十方的痴心粉丝,偷吃了不少主子的剩菜,看似肥胖,其实身体早垮了。哪是五大三粗的巡防队员的对手,往后蹬蹬蹬连退了好几步,终于扛不住,“哎哟”一声,一**摔坐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 项谨瞧他摔到的动作滑稽,忍不住扑哧一声,掩嘴轻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花枝轻颤。瞬间就点亮了这间陋室。,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巾,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七十四章 变脸 项蹬的笑吊然很勾人。但很可惜,非但没能让现场与氛猜,来,反而是更紧张了。 “哈哈,今儿个新鲜事真是一桩接一桩啊。” 谭十方这回真是有点被气乐了,没想到这种小地方居然还真有人敢拦自己,而且还动伤自己的人。当即也不走了,回过头看向陈扬:“陈主任,这就是你们这儿的待客之道吗?” 陈扬略微歉意的笑了笑,上前一步道:“谭先生,你想想看你这么不负责任的离开,对得起那些在雨中等候你的歌迷吗?” 谭十方也笑了,他摇摇头道:“陈主任,现在这种局面都是因你们而起,跟我无关,抱歉,我真的得去参加了。你如果再不让这些垃圾让路,可比怪我不客气了。”说着。把芋指向了门口的那几个巡防队员。“谭先生,比北不能晚点再去吗?”陈扬很认真的问道。 “笑话!”谭十方十分不屑,“陈主任,这可不是你们机关单位在开会,你说晚就晚啊?我不怕跟你明说。就你们这些人的粗鲁态度,今晚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留不下我。” “操!” 纽葫芦忍不住了,他花了大钱请了尊佛来,还得瞧这佛爷的脸色。这种生意他可是从来不做的。骂了一声后就要冲出去。 不想,却被陈扬拦了下来:“老纽。你别胡来!” 纽葫芦看了陈扬一眼。忍住了。而谭十方则继续冷笑:“怎么着。纽总?想动粗吗?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可不是任你捏圆捏扁的那些小明星,想动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陈扬拦住纽葫芦后,才转头看向谭十方:“呵呵,我到想试试看,谭小号。” 他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容,但眼神却刷的一下子冷了下来。而他这句“谭小号”更是有点无厘头,旁边人听得都是一愣。 只有谭十方似乎是听懂了,脸色倏地一变,眼睛猛的睁大看向了陈扬。 这什么“谭小号”是他上中学时候的绰号,因为当时他在校管乐队是负责吹小号的,经常在校内各种晚会上唱点歌表演点节目啥的,加上他长相也很英俊,名头挺响亮的。算是六中子弟中学的一个风云人物。 当然,陈扬也是听陈若男说的。陈若男在六中时一直热衷学生工作。曾经官至校学生会副主席,消息十分的灵通。不然以陈扬低调的性格。哪有工夫去打听谁谁谁啊?什么风云人物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不过,谭十方打量了陈扬半天,却愣是记不起来六中里有这号人物。 六中是红色子弟学校,里面招收的都是豪门贵胄的子弟,人数自然比一般的普通中学要少很多,一个年级就两个班。虽然人很少,但是初中部加上高中部,少说也有五、六百人。他矮了陈扬两个年级,加上陈扬在学校里属于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学生,不像他那么张扬,他不认识倒不奇怪。 陈扬见他发愣,就冷笑道:“谭小号,你也别瞎猜了,其实我也算不上认识你,你们班上我好像就记住了一个胡海,就你们班很矮的那一个。” 胡海是谭十方他们班的班长,也是他的铁哥们,平时混在一块没少干坏事,闻言更是确信无疑,脱口而出道:“海子你认识?” “算不上认识,也就闲着无聊揍了他几顿。”说到这,陈扬突然想起一事,就又道。“哦对了,说起他我倒想起件事儿来了,有一回他喊人在西街堵我,那次去了好几个人,你是不是也在啊?” 谭十方脑子轰的一下,一张小白脸如遭雷劈般的立刻就变得胀红无比。同时还下意识的往后挪了小半步。 这事是他们那几兄弟毕生的奇耻大辱,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高一下学期网段考完的一个周三。那天还上着晚自习的时候。他们老大胡班长突然满头缠满纱布的冲回教室,然后就纠集了他们兄弟六人。一齐跑到后海西街的一家烧烤摊候人。 一瓶啤酒喝到半,他们等的人就来了,是一男一女。男的他没见过。长得很斯文清秀的样子。跟他们老大所形容的凶神恶煞完全搭不上边儿,女的他倒是见过,是校学牛会的副主席,六中的校花,也是包括他在内的全技男生晚上用来幽的对象。 如果说他们喝酒商量的时候期得很好,那么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想象。 事情经过其实一点也不复杂。正好相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原本在他们脑海中鼎出来的一场酷畅淋漓的激战,事实上只进行了不到十秒钟就结束了。 先是他们老大胡海仗着人多,上去猛推了一把那个清秀学长,然后那个学长笑了一下,也没说话,直接抡起书包就往胡海脑门上砸去 然后,已经没有然后了。 胡老大直接一头栽到在了血泊中,原本就缠满白色纱布的脑袋瞬间就被鲜血染红了,看样子就跟死鱼一样哼哼了两声,眼睛一闭,貌似直接挂掉了。 他们也就平时偷偷跑录像厅看了两部港台录像,抱团欺负一下初中部的小孩,哪见过这种恐怖阵仗。一下子全都吓傻了。 而那个学长拎着塞了两块板砖的书包。回过头随口问了他们几句。但因为他当时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以根本听不见那个学长问他们什么了,他只是看到那个副主席校花一边哭一边死死的抱着那个学长的胳膊,嘴里泣声说着什么,好像是不让学长再打人了。 也正甩为如此,他们侥幸得脱大难。 没过多久,校花和学长就扬长而去事后,胡海没死,但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 而由于有学生会副主席的证词。学校对他们几个的处理结果是,六个人统统都被记了大过,而那个学长逍遥自在,听说还以高考全市总分第一名被燕京大学录取了,两手一甩,去大学报道去了。 从那以后,他对学生会深恶痛绝。当然,这也没妨碍他后来加入学生会,毕竟学个泡妞的重要阵地,丢了怪可惜但更让他惊讶的是,他们那个一贯来从不吃半点亏的老大居然当没这回事,而且也不允许任何人再提起这件事。他当时不怎么懂事,想不通凭胡老大家里的背景怕什么啊?等后来上了大学,才渐渐想明白了,六中里面的学生藏龙卧虎,什么牛人没有啊?他们显然是惹了不该惹也不能惹的人。 可虽然之后没人再提起了,但那天晚上的事仍然像是梦魇一样被每个参与其中的人牢牢铭记在心,他每每想起胡老大那一头栽到在血泊中的可怖情景时,仍然忍不住一阵后怕和胃部酸液狂涌。 此时此刻,沧海早已变成桑田。再次见到记忆中的那个恶魔,他的胃部再次痉李起来,脸色难看的使劲咽了几口唾沫,把翻滚上来的酸水拼命吞了回去。 陈扬看他脸色大变,便上前问道:“哦,原来还真有你啊?。 谭十方心脏狂跳,见陈扬逼近。赶紧踉跄的倒退了回去,嘴里面吞吞吐吐的“你”了好几声,最后实在扛不住,一**摔坐在了化妆台前的靠椅上,死死的捂住胸口大声咳了起来。 这个诡异的场面顿时让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项谨也有点不解的问向陈扬:“这人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变得跟抽风似的?” 陈扬也很纳闷,无奈的摇摇头。他哪能想到,当年那件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小事,给谭十方那一帮人造成了多么大的心理创伤。 正要上前去看看谭十方是不是突然犯病了,谭十方的保镖保姆等人已经团团护住了主子,满脸的戒备之意。 陈扬不得不停住脚,隔着人对谭十方笑道:“呵呵,当年我脾气暴躁了点,你们几个高一的学生吓着了吧?。跟着又问,“对了,你现在还跟你们班那个胡海有联系吗?” 谭十方听陈扬提起胡老大,登时就吓了一跳,以为对方想旧事重提,那样自己可就衰大了。胡老大当年都忍气吞声的生吃了那个大亏,自己一个在家里不怎么招老头子待见的货色,对方想玩死自己还不是三两句话的事吗? 想到这,他一口血涌到喉咙口。死命咽下后,飞快的扒拉开面前护住自己的跟班,冲到陈扬跟前,两手握住陈扬的右手,如看到久别重逢的亲人那样,情绪激动的说道:“陈主任,啊不,陈哥,您,您刚才怎么不早点说啊,瞧我刚才那样儿咳。我太失态了,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他不愧是拍电影的,转眼间就调整好了自己。 可旁边人都不是演员,根本适应不了谭十方的瞬间变脸,顿时都惊诧莫名的愣住在了当场。 陈扬更是费解,右手被这厮死死抓住,想抽都抽不回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好了,只能急道:“谭十方,你先松松手再说。” 谭十方已经完全入戏了,赶紧松开手,跟着二话不说就随手拉过来一把椅子,递上讨好的笑容:“陈哥。您快请坐。”然后回过头,对助理道,“那谁,燕姐,快去帮我陈哥到杯热茶过来。” 说完,陈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摁坐了下去。 “陈哥,当年您在六中可是我们集体膜拜的偶像啊。您的风采我们到现在都还铭记于心,认真学习 此言一出,旁人全都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都怀疑谭十方是不是把偶像剧里的台词直接给背了出来。而陈扬更是哭笑不得,自己当年还没这小子出名呢,咋就成了偶像了?读书那会儿,自己每天上学放学,除了班上的同学估计也没几个人能认识他,要是换了是陈若男这个公认的校花,到还情有可原。 他没工夫配合谭十方继续表演下去,早知道对方这么害怕自己,前面直说就完了,当即摆手制止了谭十方的马屁,道:“谭十方,你今天能来帮我的忙,我很感谢。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什么,我看还 “哎哟,陈哥瞧您说的,您开了口。别说那什么狗屁了,一会我给您,哦不,给您这开发区开个专场演唱会都行啊 谭十方飞快的打断了陈扬的话。一副你不让我唱我跟你急的嘴脸。 “那到不用了,我知道你们这些演艺界人士也挺忙的。待会儿你按照节自单安排,帮忙唱两并歌就行了。” 见对方这么爽快,陈扬也客气了点。说完,就从座个上起了身朝谭十方点点头:“好了,我还有事,先这样了。 “陈哥,您不多坐会儿?。谭十方脸上现出不舍,心里却巴不得陈扬这个恶魔赶快离开。 陈扬笑着点头,然后招呼了一卓仍然如坠梦里的众人,快步离开了这个化妆间。 谭十方脸上堆笑的赶紧送了出去。 留下呆若木鸡的谭十方的一帮跟班面面相觑,直到人走了,他们还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直以来,在他们心目中谱儿比天还大的谭十方怎么会这么乖乖听话?对方那什么陈书记好像也没说什么话吧? 张经纪人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急急忙忙的追到门口,问道:“十方,咱们真要留下来啊?要是再不走,咱们得赶下一班飞机了。” “你懂个屁!立刻给我打电话给田总,他们的我可能参加不了了。”谭十方转头喷了张经纪人一脸唾沫星子,把气兄都撒在他头上了。 张经纪人被骂了也不敢生气。忙又说道:“十方,你再考虑一下。田总那边付了钱的,要是不去” 一提到钱,谭十方猛然想起一事。脸色急变,打断张经纪人的话:“先别说了,快,快点把纽葫芦前几天签的那张支票拿出来还给他。 “啊?” 张经纪人怔住。 “啊什么啊?快去!” 谭十方心里那个。急哟,这支票烫手啊,他要是拿了,恐怕今晚上又的做噩梦了。 第七十五章 屈辱 卢情办妥,陈扬就没有继续留在后台,交代了下秦方迅心,他跟项谨就先行离开了。而纽葫芦因为要给他公司旗下的艺人做动员,仍然留在了后台。 外面依然下着细雨。 初冬的雨格外熬人,飘到人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刺骨寒冷。 不过项谨却丝毫不觉得冷,一集到外面,把雨伞往陈扬手里一塞。立亥就迫不及待的挽住了他。 陈扬撑开了伞。缓步走到了距离中心舞台起码有近百米远的地方。 不是他不想往前站,着实是来的人太多了,而这次晚会走的是时尚前卫的路线,他就没有邀请任何政商名流参加,因此前排也没留有座位。都开放给了粉丝,现在弄得他自己想到近点的地方看演出都困难重重。 “陈扬,台上那个主持人我记得以前好像是江州电视台吧?” 项谨突然皱眉指了指台上正给观众报幕的主持人。 “你还记得方晴啊?” 陈扬登时微微一愣道,除了惊愕项撵的视力之外,更惊愕于她的记忆力。 不过项谨还真没说错,台上那个一身华丽盛装的主持人正是方晴,这次陈扬把转播权卖给了交州电视台,她做为正当红的节目主持人,自然得担起晚会主持的重任。 “你跟她很熟吗?”项待眨着眼睛问道。 “一般吧,打过几次交道的朋友。”陈扬随口回了句,不过他对方晴没什么非份之想。这么说倒也不错。 “真的吗?”项谨有些不相信。想了一下,又问道,“陈扬,你老实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如果,如果想圳” 陈扬见她越说声音越脸上似乎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说到最后都有点说不下去了,哪还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就故意逗她道:“呵呵,我想什么啊?” 项谨知道他在逗自己,就不依的拍了他一下:“哎呀,就是,就是你想我了怎么办啊?” “那还不简单,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咯。” “哎呀,我说的不是这种想。你坏死了。你明明知道的。”项谨羞急不已。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陈扬一脸坏笑的看着项谨。 项谨没办法了,掐了一把陈扬腰间软肉,气乎乎的说道:“人家说的是做*爱啦!咱俩这么久才见一回。你要是忍不住了,你怎么办啊?” 陈扬哈哈一笑:“能怎么办,上夜总会消遣呗。” 他说得这么直白,项谨反倒是不相信了,轻拍了他一下,啐道:“去你的,我才不信哩。” 陈扬更乐了,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过得一会,他才收住笑,凑到项谨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悄悄话。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流氓话。项谨听了之后羞意更浓,再也不敢抬头,整个人都快依进了陈扬怀里。 直等到台上一个。组合唱完了一首歌之后,她才咬着下唇,扯了一下陈扬的衬衫领口,脸上娇羞无限的蚊鸣道:“老公,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我那里真是像你说的那样么?” “当然了,名器嘛,你那里名曰“朝露花雨”哪里能做得假。”陈扬很老到的说道。 项谨脸一红,抬眼看向陈扬,却发现她男人脸上的笑容很怪。就不怀好意的问道:“那一共有几种名器呀?” 此时台上网好轮到谭十方出场,他穿一身白色西装礼服,显得儒雅倜傥,身上的巨星范儿十足,而他的号召力确实惊人,网一出场,歌迷疯狂的尖叫声险些震破陈扬的耳膜。 一时间就没注意到项谨的不怀好意。随口回了一句:“七种!江湖人称七种武器。” “陈扬,你到是懂得挺多的嘛。” 项谨脸上的羞意全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恼火的笑容。 陈扬猛然回神,心知刚才一时口快说漏嘴了,赶紧把目光从舞台上收了回来,把伞往项谨手里一塞:小谨。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先去上个厕所。” 说完,忙不迭的跑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在建公厕。 “陈扬,你别跑,你这个坏蛋快说。你都试过几种了?” 项谨恨得牙痒痒的,使劲跺了跺脚,边喊边追了过去 晚会的进展很顺利,明星们卖力演出,歌迷们尽情呐喊,不知不觉已经将至尾声。 后台的化妆间里,已经比晚会开始前少了不少人,大多数明星表演完之后,就径直乘车走人了。 因此这时候就显得有些冷清,偌大的化妆间里,只有林语一个人还在认真地做着上台前的准备。 此时她已经换上了一套公司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条浅绿色的水仿纱裙,脚双很干净的白色运动鞋。 她脸上的妆容很漆,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一头水瀑似的黑亮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上面没有任何头饰,简简单单的,更显得她冰清玉洁、迥异流俗。 恰似盎然一新的阳春白雪,又如苦寒幽香的梅花三弄,沁人心脾,百感横生。 这也是公司给她的定位,她走的是乖巧清纯的青春偶像路线。若是浓妆艳抹的,那就算把牌子给砸了。 不得不说,为了捧红林语,中娱公司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她被安排在倒数第二个出场。一会就该轮到她上台表演了。 其实这两个月来,随着她急速走红。她已经参加过不少类似的表演了,再加校里的练,耍说舞台经验她也算是很丰富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有点紧张。 也许,她是希望能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给台底下的陈书记看,这才不容许自己出现哪怕一丁点瑕疵,一遍遍反复练着琴,就按照陈书记教她的方法那样练习。 当然,她也知道,现在这么晚了。陈书记很可能已经走了。 想到这,她心里就忍不住有点小小的失落。 今天中午,她满怀希望并且鼓足了勇气才跟陈书记说了那样一番话。可到头来,换回的却是兜头一泼冷水。 今天的晚会开了这么久,她除了前面网开场时,偷偷躲在过道里看了陈书记几眼,之后等陈书记从谭十方的化妆间里出来,她就再也 而她本来还满心欢喜的以为,陈书记会来跟她说说话呢。 是因为那个漂亮的姐姐,陈书记才不肯来看我一眼吗? 想到这,她的手颤抖了一下,琴音也跟着跑了调,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回来,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郁,也许,真的是我太贪心了吧 这时,化妆间的帘子一掀,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打断了林语的。 “林小姐,马上到您出场了。您是不是提前去过道准备一下?”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林语点点头,一如既往的礼貌回道。 林语之前猜的没错,陈扬此刻的确被那个漂亮姐姐缠住了。 前面陈扬本以为躲在厕所里挺安金的,却没想到项谨一急之下,竟然直接冲到男厕所里把他给揪了出来。 然后,就开始不停的逼问他。饶是他解释了无数遍这种所谓名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万中不可求一,跟长相完全没半点关系。可奈何项谨死活不肯相信,非要他说出个一二三来。 其实赖不得项谨不信,他还这两辈子倒还真碰上了不少极品女人,别的先不说,至少闰柔就是其中之一。可他哪敢跟项谨坦白哟。 现在他算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没事跟女人说那些个话干啥啊?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眼下晚会都快散场了,项谨依旧是满脸不高兴的瞪着他。 “小谨。你就别闹了。”陈扬搂着项谨。哄道,跟着又指向舞台。“快看,林语小妹妹上台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这小丫头唱歌挺好听的吗?她现在也当歌星了,还挺” 项谨假意挣扎了一下就偎在陈扬怀里不动了,但还是不满的哼了一声。冷不丁来了一句:“这位林妹妹该不会又是你眼中的名器吧?” 陈扬听了几乎吐血,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沉下脸道:“项谨,你胡说什么呢?你说我可以,你拿别人小姑娘开什么玩笑啊!” 项谨也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但哪个女人不是这样的呢。不过话说回来,她还真挺害怕陈扬发火的,见陈扬好像有点被自己逼急了。忙收起了戏德之心,柔声道:“好了啦,人家错了嘛,我不该说别人的,可是你用得着给人家使脸子吗!” 陈扬直当没听到,看向舞台。认真听林语唱歌。 见陈扬没理睬自己,项谨突然又冒出一句:“谁叫你那么色的!” 陈扬再次叶血,忙转过头,却看到项谨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上的林语,登时无语极了。 舞台上。 随着林语的登场,现场的气氛顿时达到了自谭十方出现后的第二个**。 尤其是林语的歌迷,苦等了一整晚,终于看到自己的偶像出现,更是兴奋得尖叫喝彩起来。 她都还没有开始演唱呢,现场的声浪已经响彻云霄了。 很快,工作人员就把电子钢琴和琴麦都准备好了。 林语目光环视了一眼台底下。只看到了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眼中悄然闪过一丝失望,定了定神,她还是微笑着看向她的歌迷,礼貌说道:“大家能不能先安静一会,我想认认真真的把这首歌唱给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听,可以吗?” 偶像的力量是无穷的,现场立刻变得静寂一片。许多男歌迷都痴痴看着她,心都碎了。 远处。 项谨闻言忍不住转过头看向陈扬。语带拷问的说道:“老公,人家小姑娘说的那个,对她很重要的人是谁呢?” 陈扬干咳了一声:“我猜可能是她的老师吧,听老纽说,音乐学院里有个张教授挺关照她的,不仅教她声乐。还教会她弹钢琴了呐。” “哟,老公,我还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跑到音乐学院去当教授了啊。而且还改了姓?”项谨的话里酸溜溜的。 “别胡说了,认真听歌。” 陈扬把手抚上项谨的翘臀,报复性的狠掐了一把,中指更是极其暧昧的放到了那处臀线里,来回的游动起来。 项谨“呀”的娇呼了一声,在这外头要她动动嘴皮子还行,动真格的她就扛不住了,顿时就不敢再多话。一脸紧张的关注着陈扬中指在她臀线处附近的活动,哪还有精力去听歌啊。 舞台上的林语唱得很认真,很投入,琴弹得也很用心,而台底下的歌迷则听得如痴如醉,绝大多数人是第一次现场听到林语的歌声,但仅此一次,就足以打动他们了。 也许,通过多家电视台的直播。从今晚开始,林语的粉丝又将激增数倍了。至少现场这十多万人都已经毫无疑问的成为了她的铁杆粉丝。 一曲明毕,琴音犹自绕梁不已。 歌迷们仍沉浸在林语那宛如天簌的歌声带给他们的感动中。 现场依旧是静寂一片,因为这一刻。所有人都忘记鼓掌了。 对于林语来说,有人喝彩也好。没人喝彩也罢,她都没有什么苛求。她只希望自己刚才的歌声能让陈书记听到,这就足够了。 在她心?,陈书记一个鼓励的微笑。也比现场这十多万人的掌声重要得多。 她该退场了,但是她还舍不得走,又默默的多看了一眼台底下。 但很可惜,底下那千千万万人中,没有陈削已。 其实她错了,陈书记也在,只不过站得远了些,在一个她看不到的地方罢了。 足足十几秒钟过去,歌迷们才仿佛想起来要鼓掌喝彩,不知是谁带了个头,现场顿时响起了雷霆般的掌声,那音量,竟似比前面给其他任何一个明星的都更加的热烈。 掌声中,林语黯然神伤的退了场。 在狭窄的过道中,心神恍惚的她低着脑袋,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迎面走来的最后一位大明星齐小玲,脚还踩到了对方的亮闪闪的皮鞋上。 “啊!” 被踩者顿时尖叫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林语忙不迭的向对方道歉起来,一脸的不好。 “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啊?对不起有用吗?你自己看看,我网从巴黎托运回来的皮鞋。都让你踩成什么样了?” 林语在娱乐圈混了两个。月,再怎么叭旧闻也知道对方来头不是正当红的新科“视后”纸划口只闯了祸了,赶紧又抱歉道:“对不起。齐小姐,我,我赔给你。” “赔?”齐小玲脸上怒意大炽,指指自己的鞋子,又指指林语,“这是我专门从巴黎定制的,世界上只有独独这一双,你拿什么赔?你说啊,你拿什么赔?” 林语本就不善跟人打交道,这下子更是吓得连连往后退去,急得都快要哭了。 这时,过道里的一个工作人虽看不下去了,忙上来劝道:“齐姐。算了吧,马上该您登场了。” 而齐小玲的助理也在一旁劝道:小玲,算了吧,别耽误了一会的演出。” “算什么算!” 齐小玲一把推开了拉着她的女助理,看来她这火已经憋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个出气筒而已。 说实话,自打接到赞助商通知,说要她平安夜这天跑到这什么叫辛庄的鬼地方来免费演出时起,她的心情就一直很不舒服,甚至比大姨妈来的那几天都要不爽。 本来按照她的设想,自己现在应该是跟伍公子一块在海边,开着游艇共度良宵的。没想到被该死的赞助商安排到了这鬼地方来。 虽说现在伍公子还宠爱自己,可鬼才知道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万一伍公子另觅新欢,自己找谁哭去。 来了之后又听说组委会安排她在第四个出场,肚子的火,后来好不容易调到了压轴出场,她勉强也能接受了,可谁知道,前面出场的这个新人竟然会这么受欢迎。 其实对于林语这个新晋冒出来的歌星,她可是着实研究了一番。长相,唱歌等等各方面都是不俗,明显是个未来的巨星苗子。 而且她也知道对方是中娱力捧的新人。算起来自己才从中娱过档星艺没几个月,一姐的位置也才刚刚让出来,没想到对方转个背就找到了这么个好苗子,要说她心里没有酸味显然是不现实的。 而刚才林语的演唱完之后的那阵震耳欲聋的掌声深深刺激了她,好多原本举着她的宣传海报的粉丝立马就收起了海边更是让她几欲抓狂。 娱乐圈就是这样,被抢风头无疑比被抢了钱更让各大小明星们感到难受或者难堪。 这下好了,林语冒冒失失的就踩中了她这颗地雷,她能不借势爆发吗? 推开助理后,她当即指着林语怒骂起来:“林语,别以为你唱红了首歌就真把自己当成大明星了。哈。想在我面前摆谱?我告诉你,你还差得远呢!”” 林语一脸的忐忑不安,眼眶都红了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电视上经常扮演娇俏小女人的齐小姐在现实中会这么泼辣。 齐小玲接着冷嘲热讽道:“一个音乐学院的小狐狸精,短短两个月就能出碟子大卖了?呵,长得倒似模似样楚楚可怜的,我看你一定是勾搭上了你们纽总吧?” “你,你胡说的!我不是狐狸精!” 林语急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哈哈,不是?骗鬼吧!”齐小玲一脸的不屑,看到自己把林语逼的哭了出来,心中甚感满意,鄙夷道,“装什么装啊,讨厌死子!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帮我把皮鞋擦干净,今儿个我就饶了你了!”说着,随手把手里的一张用来擦汗的纸巾扔到了地上。 什么? 旁边几人全都呆住,这简直是赤十裸裸的侮辱人啊。 林语再怎么软弱,也是不肯的。只是她也知道今天这事错在她不小心,忙擦了把眼泪,急道:“齐小姐,要不你,你也踩我一脚吧,我,我不会帮你擦鞋的。” 这时,台上的主持已经报完幕了。工作人员一急,忙上前帮着劝:“是啊,齐小姐,您消消气儿,就算了吧。什么事都等演出完再说,好吗?” “呵呵!” 齐小玲冷笑一声,看向那个工作人员:“你是组委会的吧?” 工作人员忙点头说是。 齐小玲一脸狂傲道:“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今天除非她帮我把鞋擦干净了,否则,我还就不出场了。” 什么是要大牌?这就是了。 工作人员登时就急了,这场晚会眼看着就要圆满结束了,还闹出这么个岔子出来,待会陈书记怪罪下来,自己哪扛得住啊?当下狠心一咬牙。上前道:“齐小姐,您看这样行不。我来帮您擦干净好了。” “你算什么啊?一边去,我今天还非让这**货帮我把鞋擦了不可。”齐小玲一脸不耐烦瞪了工作人员一眼。 工作人员扇她的心都有了,但是陈书记治下,纪律相当严格,他只能硬吞了这口恶气,转头回去劝在一旁垂泪的林语。 “林姐,您看” 后面的话他真是说不出口来了。 林语虽然不知道这场晚会有什么实际意义,她只知道这是陈书记举办的晚会,如果出了岔子,她都没脸见陈书记了。 想到这,她缓缓蹲到了地上,把齐小玲刚才扔到地上的那张纸巾捡了起来。 齐小玲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扯住裙子,把脚往前一伸,搭在了一块山砖头上。 啪嗒!啪嗒!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林语眼眶里掉了下来,落在了地面上。蹲缓缓的挪到了齐小玲的脚边,手里拿着那张纸巾,颤抖着伸向齐小玲那只所谓的巴黎皮鞋挺翘的鞋尖儿上。 此刻,她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已经无以复加了,此刻所受到的屈辱怕是这一辈子都得烙在她心底里了。 工作人员,甚至包括齐小玲的助理都不忍看到这一幕,把头扭到了一旁。 看到林语无声哭泣着,还磨磨蹭蹭的,齐小玲又有点不耐烦了,看向那工作人员,喝道:“叫她快点,装什么装啊,我跟你们说,她再不动手我就不演出了!” “不想演就别演了吧。” 这时,一个很平静的声音从过道的尽头处缓缓飘了过来。声音不大,但在场所有人听了。心里却同时往下一沉……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忙蹦,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七十六章 突发事件 陈扬的声音传来的一霎那,林语的心脏猛的一颤,手一抖,大颗的眼泪随着那张沾满齐小玲汗水的纸巾飘然落下。她知道,陈书记来了。她的噩梦就结束了。 工作人员老牛是狂喜。他只是宣传部的一名普通干事,在他们这种基层干部眼中,陈书记可是跟神人一样的人物,什么任何问题到了陈书记手里,就不是问题了。 如果陈扬现在能听到这老牛的心声,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齐小玲的助理感到不解,这人是谁?牛什么啊?但看看旁边齐小玲那瞬间就吓得面无人色的表情,她又迷茫了。 至于齐小玲,她惨白的脸上纠集了极致,惊愕、害怕、恐惧等等无数表情,复杂到了已经没办法用言语形容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眼睛,自己怎么这么到霉,这人真的是那个那个当初在黄埔俱乐部高尔夫球场上。让她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纨绔的恶魔吗?要知道。陈扬那一高球棍子抡下来,她顷刻间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而陈扬的微笑在她眼里,不吝于恶魔的微笑。 按说她现在应该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上去讨好陈扬才对,可她甚至连这个都忘记了。她心里的悔意已经无以复加,早知道这是陈书记的场子,别说一两首歌了,就算是唱一两百首也没问题啊。”齐小玲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陈扬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过话。而是径直走到还蹲的林语跟前,把她缓缓拉了起来。冷冷的责备道:“林语,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以后要自信点,别老是给人点头哈腰的,你不比别人差,你究竟把我的话听进去没有?” “我”林语讷讷的说不出话。低头默默垂泪,也不敢看陈扬。她现在只想偎进陈扬那坚实宽敞的怀抱里好好的哭一场,但还是不敢。 “哭什存啊?快别哭了。”陈扬单手捧起她的脸蛋,用大拇指帮她轻轻弹掉了不停滑落的泪珠。 林语拼命咬住嘴唇,嘴唇几乎被咬出血来,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簌簌往下落。只能在心里面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让陈书记对自己失望了。 陈扬叹了口气,心知运卜姑娘的性子也就这样了,说再多也没用。转过头,看向了齐小玲:“齐小姐,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 齐小玲猛的一激灵,仿佛才从无数恐怖场景中抽身回来,忙哆哆嗦嗦的回答道:“陈,陈,陈书记。我。我要演出,您一定要让我演出啊。” 陈扬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她。而是转过头看向那老牛:“牛奔同志。你过来一下。” 老牛没想到陈书记能记住自己的名字。顿时如同打了针鸡血似的,兴奋不已的上前两步,来到陈扬跟前,立正道:“在,陈书记。” 陈扬朝他亲切的笑了笑道:“你这个同志工作还是不错的。” 老牛得到陈书记的亲口褒奖。顿时浑身毛孔舒张,爽得没边了。 可紧跟着陈扬话锋道:“我平时在大会上都跟同志们怎么说的?我们辛庄的每个政府工作人员无论对内对外,代表的都是我们开发区的形象,可你瞧瞧你现在,头发蓬乱。衣服油腻腻的。还有你穿的这双皮鞋,都脏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擦擦?” 老牛顿时蔫了下来,浑身毛孔紧缩,没想到陈书记竟然会抠这种节。早知道今天出门前就好好打扮一下了。忙不迭回答:“陈书记,我马上擦,我马上擦。”说着,就要弯腰蹲下来。 不想,陈扬却一把扶住了他的肩头:“算了,为了工作需要。同志们都在这里站了一整天了,怪辛苦的,下次注意点就行了。”边说边伸手轻轻帮他拍掉了肩头上的尘土。 陈扬只一个不经意的很微小动作,却让老牛鼻子一酸,一个大老爷们差点当场哭了出来。 不仅仅是他,还有另外守在这条过道上的几名宣传部干事及几个巡防队员也同样是眼睛发涩,纷纷转过头。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这句可有可无的话,听到一旁的齐小玲耳朵里,却不吝于当场被雷劈昏了,她很清楚陈扬话里的意思,她也没有任何选择。 她深吸了一口气,飞快的做出了决定,摔出笑上前道:“陈书记,我。我来帮牛同志擦,擦一下皮鞋吧,好,好吗?” 她脸上虽然强挤出笑,但心里却在不停的滴血。也是,如果让她帮陈扬擦皮鞋她也认了,可是,可是现在,这种羞辱 而她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牛更是如遭雷击,什么?这。这个大明星主动要帮,帮我擦皮鞋? 林语一下子连哭泣都忘记了。 至于齐小玲的助理完全懵了。她想拉住齐小玲,却被齐小玲甩开了。 当然,陈扬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他看向齐小玲,荒尔一笑道:“好,不过要抓紧点时间,别耽搁了演出。” 听到“演出”这两个字,齐小玲如蒙大赦,不过,心里的屈辱却没有减退半分,反而随着她每往下蹲一寸,更多增添了一分。啪嗒! 终于,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径直滴在了老牛那双劣质皮鞋的鞋面上。她拾起了林语刚刚扔掉的纸巾,一点一点的擦试着鞋面上灰尘。 老牛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腿已经僵硬了。此方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日08姗旬书晒讥齐余小么。等回尖后就把技双被齐小玲擦过的皮鞋挂起来。当虏以酬卜同事吹牛的资本。 过道的尽头,一个身着紫色礼服的漂亮女人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或者说是她正冷冷的盯着一脸微笑的陈扬。 她就是这次晚会的主持人方猜。 她本来想来催促一下齐小玲快点出场表演的,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很遗憾的是,她看到的只是下半集。因此,陈扬欺凌侮辱女性的丑恶面目被她无限放大,最终在心里头凝成了一句骂声:“这个人真是无耻!难道女人在他眼里头只是个任意欺侮的玩物吗?” 齐小玲重新起身的同时,却发现陈扬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这条过道。 她使劲的擦干眼泪,换上一抹职业笑容,快步的往舞台上赶去。她不敢耽搁,现场里有不少她的粉丝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纷纷大呼小叫起来。要是待会出了什么岔子,刚才这个屈辱可就白受了。 陈扬领着林语回到了化妆间。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帘子一掀,就见纽葫芦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嘴里急问道:“林语,你怎么样,没事吧?。 林语站在陈扬身侧,忙摇头小声道:“纽总,我没事儿。 “我说了要给你配个,助理你偏不听。这下好了,被齐小玲那臭婊子欺负了吧?妈的!”纽葫芦说完还不解气,立刻就要回头找齐小玲算账。林语从没看到过纽总发火的样子。还以为纽总成天只会笑嘻嘻的呢。顿时就有点害怕,躲到了陈扬身后。还小心翼翼的扯着陈扬的衣角。 “老纽,你别去瞎折腾了!”陈扬喝止了纽葫芦不冷静的行为。 纽葫芦忿忿不平的顿住了脚,然后又上来跟陈扬解释了一通。 原来,本着对陈扬负责的态度,他并没有给林语安排另外的经纪人。而是由他自己亲自兼任。可偏偏这厮懒得可以,除了挣钱的事,让他来当这个。经纪人简直是白瞎。本来他倒是想给林语配备个保姆或者助理,但林语不习惯有人老在身边转悠侍候着,好像一点**也没有了。就死活不肯答应。他拗不过林语。只能把这事先搁下以后再说了。没想到惹出今天这小乱子来。 陈扬听完后,才哭笑不得道:“你还给人林语当经纪人呐?。又看他衣衫不整的样子,忍不住道,“你才才跑哪去了?” “车,车里纽葫芦有点尴尬的笑笑。原来前面候场的时候,有两个小明星缠着他找他要中娱新戏的角色,他也有点心痒,这不,前头正在他那辆超大保姆车里弛大战着呢。 见纽葫芦答不上来,陈扬也能猜出个大概,本想劝他两句,可想想自己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只是说道:“好了,老纽,这里也差不多结束了。你先去外面安排下车子,我跟林语说两句话就出去。” “好。”纽葫芦点头应了声就出去了。 等纽葫芦出去了,陈扬才转回头把藏在自己身后的林语拉了出来,耐心说道:“林语,娱乐圈这么复杂,你一个小女孩怎么应付得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任性了,要听纽总的安排,知道吗?” 林语轻“嗯”了一声。虽然她很不习惯被人侍候,但陈书记说的话。自己总是要听的。 陈扬满意的揉了揉她秀发,笑道:“好了,没事了,我还是那句话。以后你要自信点,你不比别人差。刚才我在台底下听你唱歌,你唱得很好,比上回进步多了。” “真的吗,陈书记?你刚才有听到我唱歌吗?”林语听到陈扬这话。心情立刻激动起来,抬起头连连问道。 “嗯,你唱得真的很好,我现在也是你的粉丝了。”陈扬微笑点头。鼓励她道。 林语就有些羞涩,脸红红的低声道:“陈书记,可我觉得自己很多方面还不够好,您,您能不能” 说到这里。她抬眼看了看陈扬,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却是更红了,飞快的重新把头低了下来。 “怎么了?。陈扬诧异道。 “我想让您。林语还是说不下去,脸红耳赤的垂着头。 陈扬看她这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想了想,这小妮子该不会是见上次那首歌红了就又想让自己给她写歌吧?虽说女人的歌自己还真没听过多少,但帮她抄一两首还是没问题的。就笑道:“好了,你也别不好意思了,等我有时间了,再写两首歌给你 林语心里一喜。陈书记帮自己写歌?那可是她最幸福的事。不过。此剪她心里却不是这个想法。 她赶紧点点头,跟着又摇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琴架,吞吞吐吐的说道:“陈书记,我,我是想让您再,再教我弹钢琴的” 说完,她的耳根子都红透了。脸上一阵发烧,却还是大着胆子握住了陈扬的手,然后缓缓转过身子。把陈扬的手环在了自己腰上。 陈扬的环上来,刹时间,她心中枰忤直跳,有如鹿撞,琴架就在眼前,却根本没有任何耍抚琴弄音的意思,只希望陈书记能多搂着自己一会。 而陈扬则吓了一跳,跟着就有些尴尬,上回教琴时的旖旎场景再次浮上脑海,心里猛的打了一个激灵。自己也不是什么柳下惠,这么个清纯可人的小美女老是这么羞羞答答的挑逗自己,再多教两回还不得教到床上去啊? 忙把手从林语腰间抽回。扶着她的肩头把她转了回来,推辞道:“今天时间不早了,一会我还有事要忙。等下回 林语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陈书记没有把话说死,她还是乖巧的点头轻“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咳。紧接着,陈扬就看到面前的林语“呀”的一声,往后急退了半步。 回头一看,珠帘卷起,项谨俏生生的立在了门口。 陈扬心里微微一惊,也不知道项谨看到了多少,同时很佩服自己网才的冷静,否则,让项谨这个小醋坛子看到自己搂着林语教琴,今晚不知又得浪费多少口水了。 不过,此刻最紧要的还是保持镇定。该怎么样还是得怎么样,不然白的都能给描黑了。 他没事人一样的朝项谨笑笑,跟着又回过头亲昵的摸了摸林语的脑袋:“呵呵,林语,这个姐姐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以前在龙门比赛时我们都是在姐姐开的饭店吃饭的呢林语忙回了一声。跟着又走到项谨跟前,躬身道,“姐姐,你好。” 项谨也笑着回道:“呵呵,你好。林语妹妹。算起来也快三年没见过你了,中午看到你时,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我记得那时候你得冠军时。可没现在这么漂亮哦。” 林语被称赞得有些不好意思。忙不迭道:“不不不,姐姐你比我漂亮好多呢跟着又有点手足无措道。“姐姐,你口渴不?我帮你去倒杯茶吧。”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项谨的笑容顿时僵住。 陈扬赶紧走到门口,抬腕看看表。咳了一声道:“走吧,林语。我们送你出去。”说着,拉住了项谨的手,在她手心轻捏了一下。 项谨转头看了一眼陈扬,冲陈扬皱了皱可爱的鼻子,用口型比划了一句:“饶了你了!” 陈扬哭笑不得,饶什么饶啊?自己压根就没干什么见不愕人的事,真够冤枉的。 三人出到外场,纽葫芦的车已经在候着了。 一共六辆车,除了纽葫芦那辆改装过的豪华保妖车之外,其他都是在交州租的。这次他们公司来的艺人比较多,租的车子也就多了点。 陈扬看了一眼纽蒋芦那辆移动炮床,赶紧拦住了林语:“林语,以后你记住,纽总那辆车你千万别坐,脏得很。” 林语羞涩点头:“陈书记,我知道的,而且纽总也从来不让我坐他的车的,原先我还奇怪的呢,后来,后来。 后来她就说不下去了,只是低着头脸红红的,煞是可爱。 陈扬微微一愕,看来自己倒是多虑了,别看林语年纪其实该懂的也都懂了。心中大骂。老纽真是个人渣! 纽葫芦完全不知道陈扬正在腹诽他。精神抖擞的下了车,安排了一下工作之后,最后才走到陈扬和项谨跟前,嘿嘿笑道:“今晚上是平安夜,我很识趣的,就不打扰你们的良辰美景了。明天我们在交州还有场演出,暂时还不会走,等明晚再好好聚吧 陈扬很无语,项谨却是脸一热,把头转到了旁边。 纽葫芦说完,张开手臂就要跟陈扬拥抱。 陈扬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保姆车,外面用玻璃纸封得死死的,驾驶舱和后座间用合金板子隔开,不用想,后舱里面肯定藏着光溜溜的女人。一想到这厮不知道刚才在车上干了什么好事,顿觉恶心不已连忙拉着项谨躲开了。 “老纽,你丫的以后给我洗干净点 说完,直接走人。 纽葫芦一头雾水的目送两人离开。半晌才回过神,看向一旁仍痴痴看着陈扬背影的林语,说道:“林语,还愣着干嘛?人陈书记早走远了 林语“啊。的一声,忙不好意思的回过头,跟着就要上旁边一辆桑塔纳。 “哎,林语,你等等 纽葫芦又叫住了她,问:“林语。前面陈扬那话啥意思啊?。 林语回过头扑哧一笑,老实回道:“纽总,陈书记说你的车很脏的。”说完赶紧上了桑塔纳。 纽葫芦在原地愕然半天,才点起棵烟,忿忿道:“靠,居然说我的车脏,你那帕萨特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拉开车门,还没等他上毒呢。四只光溜溜的手臂就揽住了他。紧接着就是一阵娇滴滴的腻人声音响起。 等最后一个表演嘉宾齐小玲退场候,主持人就宣车晚会到此结束。 随后,在工作人员和警察的安排梳理下,粉丝们井然有序的纷纷退场。 不过,粉丝们从会场出来后,情况却大不一样。 跟来时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不同,离开时,大多数人会选择从距离会场最近的工业园正门出去。 不得不说,陈扬临时拼凑起来的组委会毕竟还是没什么组织大型晚会的经验,竟然一下子把人都从会场里放了出来。 一时间,十多万人齐齐的往正门方向涌去,声势是够壮观了。可却是看得陈扬头疼不已,赶紧让项谨先去要车,而他自己则飞快的给区分局的彭局长去了电话,让他带把警力全都调到正门来,然后立刻往正门方向跑去。 陈扬的预感果然不错。 还没等他跑到正门,就听到了前方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一直缓缓往外移动的人潮仿佛被卡住了一样。不再往外疏散了。 他一惊,这可不得了,只要现场秩序一乱,肯定会发生踩踏事件,到时候死伤无数,造成的后果难以估量。 当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到了距离门口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就不得不停住了,围堵在大门口的人跟蚂蚁 他根本挤不过去,在外围往里一瞅。大门倒是还开着的,不过最前头的那帮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是不肯走了,干脆就围住保安室的门口。堵在了门口处,后面的人想出出不来,这才导致后面的一大帮人纷纷喧哗起来,而且貌似已经有十多个人被挤到在地,哭爹喊娘的大呼叫起来。 “妈呀,谁踩的我啊!” “啊,我的脚,我的脚啊!” “别挤啊,求求你们了,我的孩子还在里面啊” 一声声哭嚎惨叫传来,听到陈扬耳朵里犹如一道道催命符似的,听的他一阵头皮发麻。 饶是他是这里的领导,可这时候谁听他的啊,每个人都拼了命的往前边挤去,许多侥幸逃出去的人居然还留在外面看戏。 “陈书记!” 这时,身后传来了彩局长的声音。 陈扬回头一看,是彭局长接到他电话后带着二十多个警员赶了过来。后面的则是秦方、万伟等一帮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以及从各处大门抽调的巡防队员,呼啦啦的一下子来了好几十号人。 不过,看到门口这密密麻麻的人头,尤其是听到里面频频传来惨呼声。他们全都惊得愣住了,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纷纷把目光看向了一脸铁青的陈扬。 事态紧急,陈扬顾不上多想。当机立断的命令道:“彭局,你立刻带人去门口,不管任何理由,谁堵在门口就把谁抓起来!还有,滞留在门外面看戏的都给我统统全赶走。” 彭局长没有废话,立玄应声,然后带着手下挤了过去。 “老秦,你把巡防队都领到后面,从中段开始,把人统统都给我往后赶。” 秦方此时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六神无主,不敢废话,飞快的带着 “剩下的同志都听着,立刻手拉手的冲进去,把后面人都给我拦住了。” “小集,你立刻打电话联系区卫生所派车过来。” 陈扬的一连串指令飞快的传了下来。 别说,警察的警格还是挺管用的,只一会,原本水泄不通的门口硬是被挤出了一条小道。 不过,警察的到来反而使得原本就已经很惶恐了的人群更加惊慌,以为出了什么事呢,骚乱进一步蔓延。 工作人员们则立刻趁机按照陈扬的指示,抓紧时间手拉着手,挨个。的挤了进去,不一会,就在前面的几十号七倒八歪的伤者面前竖起了一幢人墙。 彭局长的动作也很麻利,一旦有了活动空间,立刻就如同老鹰捉鸡似的把原本堵在大门处的那十多个社会青年扔了出去,一溜的挨着墙壁站好。 同时,他还分配警力,驱散了堵在耳口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那一帮人。 而陈扬此时已经飞快的冲到保安室门口,一脚踹开了大门。 嘭! 一声巨响。 保安室里躲着的六名巡防队员都是一惊,他们都见过陈书记,立刻就要迎上来。 “都给我滚开!” 陈扬冷喝了一声。 六人心惊胆战,齐齐的顿住了脚。 陈扬飞快的从保安室的桌上把那个用来维持秩序的大喇叭和一支手电筒抓到了手里,然后命令身后的两个警员:“快,把梯子架好,我要上房顶去。” 两个警员很机灵,立玄从保安室里把梯子扛了出来,架到了屋外,而陈扬也没工夫废话,噌噌噌的爬到了足有两层楼高的保安室炮楼上。 手电往远处一打,后面的人正缓缓往外退去,显然秦方他们的工作开始有了效果。 不过最靠近门口方圆几十米以内的地方仍是一片混乱,他的手下虽然排成了人墙暂时把几十名伤者护住了。但是,后面混乱当中,又是一片人仰马翻,显然又产生了不少新的伤者。 他一急,回过头对下面的彭局长急道:“彭局,你让同志们把手电光都往我身上打!” “是,陈书记。” 彭局长显然明白了陈扬的意思,大手一挥,身后刷刷的亮起十多道手电,光线全都聚焦到了顶的陈扬身上。 警队配备的强光手电效果不错,只一下,陈扬的身上闪烁起了十数道白光。为了突出光影效果,彭局长还当即命令手下把保安室和大门口的灯光全都熄灭掉了。 这样一来,加上他站得又够高。在暗夜中,显得格外醒目。 “大家听着,大家听着,我是辛庄开发区的党委书记陈扬!” 陈扬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 扩音喇叭的把他的声音缓缓的传了出去 以下字数免费。 比:今天是国庆节,有些感谢的话待会再写,香烟先在此恭祝各位书友家庭美满,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天天发大财,天天被美女包养啊! 还有一点需要很郑重的恭喜一下: 今天是心恢夜冷兄弟结婚大喜的日子,香烟祝你今后家庭幸福,事业顺利,身体健康,早生贵子! 当然,今晚兄弟你得少喝点酒,千万别冷落了娇妻美妾哦! 呵呵,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四大喜啊! 恭喜恭喜!!!!!!!!!!!!!!!!!!!!!!。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七十七章 赔给你好了 江不是演唱会。陈扬也不是什么大明星,但是,在纹个灿糊刚夜睁里。他却是不吝于一剂药量很大的镇静剂。 很神奇的,当他的声音经过扩音喇叭传播出去后,骚乱的现场,尤其是距离大门口最近地方的人群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站在高台上的开发区党委书记。 手电筒的灯光影影绰绰的照射在陈扬身上,他的背后已经全都被汗水浸湿透了,脸上,额头上也满是大颗大颗的汗水。 他用力扯掉了项谨花了几千美金买给他的一条暗花领带,并且解开了衬衣领口上的纽扣。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把自己的声音放到最大。 “大家注意听好,大家注意听好,正门现在已经关闭,请大家不要着急,园区里的另外的十五个大门全天候开放,请大家保持冷静和秩序,跟着工作人员离开。” 陈扬的语言简捷有力,一遍遍的告诫着园区里已经渐渐安静下来 哟! 这时,又有一盏明灯打在了他身上,发光源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是停在大门外的一辆采访车的顶灯。 但正拿着大喇叭疾呼着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 “方组长,咱们这样做不太好吧?”一个扛着摄像机的中年男子问向一个穿着牛仔裤白色丝质衬衫的短发美女。“没事,照我说的做,出了事我负责。”短发美女目光盯着高台上的陈扬,冷冷的驳回了下属的谏言。 陈扬的话立竿见影,随着他的指令一遍遍的通过扩音喇叭传出去,人们纷纷退后了回去,然后向四面八方疏散开来。 十几万人听起来挺吓人的,但是扔进这个面积超过三百亩的工业园里。就显得很少了。 不过陈扬还是不敢放松下来。仍然站在高台上不停的发出指令,因为他很清楚,他必须对场子里的每一个人负责。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围堵在正门这里的人也散去了大半。等区卫生所那台老旧的救护车赶来时,他才松了口气,收起了喇叭。 可一口气儿还没喘匀,他爬下楼梯时却猛的看见门外头那辆采访车的侧门开了扇车窗,似乎有强光从里面直射出来,他心里一紧,飞快的下了楼梯,顾不上安排救援伤员的事宜,直接领着帮他扶住梯子的彭局长等人冲到了外面。 采访车上的人很贼,一看到陈扬领着一帮警察跑了过来,窗都来不及关,赶紧发动车子想要跑路。 陈扬冲在最前面,快步跑到采访车旁边,飞快的把手从窗口伸进了车内。 躲在车里头连连大喊“开车”的方晴根本想不到陈扬这么野蛮,胸前的衣襟只一下便被陈扬揪住了,登时“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不过还是晚了,尖叫声还没落地,陈扬已经眼疾把她从窗口里掏了半个身子出来。 本来按陈扬的臂力和方晴的体重。他这一下应该能够轻而易举的把方晴从车里直接拽出来的。但可惜的是,方猜虽然身材姣好,但奈何她**生得太挺翘了点,一下子就被卡住了。 嘎! 车子还没来得及起动就熄火了。 没办法,不熄火不行啊,他们的头儿被卡在了车窗里,不上不下的。正急碍手舞足蹈的,都快哭出来了。 而彭局长则领着十几个警员抓住机会,团冉围住了这辆采访车。 陈扬这才松开了方晴的领子。哑着嗓子冷喝道:“统统给我下车!” 方睛一旦脱困,立刻“刷”的一声拉开了车门,跳下车就朝陈扬扑了过来,但她的粉拳根本来不及招呼到陈扬身上,就被两个想拍陈书记马屁的警员给拦了下来,她被隔在后面,只能隔着人骂了开来:“陈扬。你这个混蛋,你想害死我啊!” 陈扬根本就无视这种噪音,手往边上一挥:“把带子给我搜出来。” 几秒钟后,一个。年青的小警员飞奔回陈扬身边,手里拿着一盘胶卷,递给陈扬:“陈书记,这是您要的带子。” 陈扬微微点头,接过带子,面无表情的拉扯了几下,胶片就统统被他扯了出来。然后随手一扔,带子“啪”的掉在了地上,正好落在了目瞪口呆的方晴面前。 陈扬这时才瞧清楚了方晴,见她领口已经被自己扯烂了一块布片,露出了胸口一大片雪白的嫩肉,黑色的胸罩带子也若隐若现的露在了外头,显得狼狈不堪。正一脸激愤的盯着自己,却是气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虽然看她小模样挺惨的,但陈扬却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转过身。吩咐左右道:“彭局,你立刻出动所有警车,先帮忙把重伤员送到交州。” 说完,不等彭局长应声,飞快的朝门口奔去。 片刻不到,采访车旁恢复了之并的宁静。 只有前面被警察轰下来的一帮摄制组成员呆若木鸡的留在原地。 一个摄像大哥一脸无辜的捡起了那盘被捣毁了的胶片底带,递给方晴:“方组长,咱们的带子毁了。还接着 “还暗什么访?你没瞧见有两个人还盯着咱们吗?” 方晴气急败坏的打断了摄像大哥的话。 “小方,你快回车上吧,边上好多人色迷迷的盯着你呢。”方请的助理,组里的马大姐好意提醒了她一句。 方睛猛的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自己胸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被扯掉了。领口敞开着,入眼处一片雪白,肩被撕开了一块布片,锁骨位置的胸罩带也暴露在了空气中。她脸色一变,“啊”的再次尖叫起来。同时双手环胸,一矮身,飞快的钻回了车厢里。 采访车重新发动,开到十几米外的陈扬旁边时。方睛叫司机把车停了下来,摇下车窗,冷冷的瞪了正忙着指挥救援的陈扬一眼。 陈扬身边的万伟低声跟他说了一句。他回过头,径直走到车窗旁,笑道:“方记者,你还有其他事吗?” 方晴脸色煞白的“哼了一声,把头转了回来,一手遮住胸前春光,另一手则飞快的摇起了车窗。 不料,她网把车窗摇起一半时。陈扬却突然间伸手摁住了车窗玻璃。 “放手!”方晴转回头怒气冲冲的剜了陈扬一眼。 陈扬也知道自己刚才情急之下有点过火,想了一下,才叹口气道:“这样好了,方晴,等改天我再买一件衬衫赔给你吧。” 方晴顿时怔住,原本想使劲摇窗的手也僵住了。 而陈扬只是朝她微微点了点头。马上就又转身离开了。 方晴怔怔的看着陈扬远去的背影,前面陈扬说话时那有些嘶哑的嗓音分明显出了他的疲惫,一时间竟有些出神,手一松,两边的翻领滑落,她“呀”的低呼一声,忙收回心神,对司机道:小王,开车吧。” 助理马大姐挪到方晴身边小声道:“小方,那个陈书记真是太可恶了,咱们帮他的开发区拍了这么多宣传片,他居然这么粗暴的对待咱们,咱们起码得让他赔十件才行,让他这个月都开不出工资来。” 方晴脸蛋倏地一热,忙低下头,咬住嘴唇小声啐道:“马姐,你别乱说了,我才不稀罕他赔给我哩。” 马大姐心思细密,她跟着方睛也好几个月了,可从来没见过方晴露出这种女儿家的娇羞之态,心中禁不住咯噔了一下。 送走最后一辆警车,陈扬才缓缓的点上了一颗烟,深吸了一口,却半点也轻松不起来。 这时,万伟从保安室里跑到了他身边,把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了陈扬,擦了把汗才说道:“陈书记。已经统计好了。共有六十五人在网才的混乱中受伤,其中重伤的有六人,已经全都安排车送到交州了,刘主任也已经派了几个同志跟过去了。” 陈扬使劲摁了摁额头,才皱眉点了点头,又交代道:“你马上去跟刘荣说,叫他从这次晚会收入里支出点钱,先帮伤员把医药费垫上。” “好的。” 万伟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万伟前脚网走,区分局的彭局长又过来汇报:“陈书记,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前面堵路的那十几个社会青年跟门口的几个巡防队员有私仇,这次” 又是因为这种小蟊贼惹出了大麻烦,陈扬听得就一阵头疼,摆了摆断了彭局长的话:“彭局,你去处理吧。借着这个机会,把巡防队好好梳理一遍,别让那些整天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混进队伍里来,该开除的开除。” 巡防队属于分局管辖,陈扬这话已经隐有责备的意思了,鼻局赶紧点头应道:“哦,好的 所有事情处理完,陈扬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尤其是项谨这种传统女人,都不知道她从哪里挤出来的时间,才来了半天就已经把原本乱糟糟的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了。 陈扬洗完澡,却没心思马上上床睡觉,他还得等医院方面传来的消息。虽然今天他用雷霆手段强势把所有局面都控制住了,如果没死人那什么都好说,但倘若死了人,就得让他头疼一阵了。 正想着事,项谨哼着小曲从厨房里泡了一壶茶出来,放到陈扬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躬下身帮陈扬倒了一杯。她网洗过澡,身上香喷喷的,穿的是一条低胸的睡裙,里面真空的,这一躬身下来,春光毕露。 陈扬虽然正头疼不已,但还是忍不住心动了一下,把她搂到了怀里。把手伸到了她裙子里。 项谨就咯咯笑了起来,按住陈扬作怪的手,娇喘吁吁道:“老公,咱们先说会儿话再做嘛 陈扬瞧她刚才乐滋滋的,顿时奇道:“项谨,我就奇怪了,今儿个。我这出了这么大卓,你怎么还高兴得起来?。 项谨双手勾着陈扬脖子,笑道:“呵呵,我乐意,我巴不得你被撤职查办呐,那样你就可以跟我远走高飞喽。” 陈扬顿时被噎住了。 第七十八章 强硬 市委书记方逸家里书房的灯依旧亮着。 方逸坐在书桌前的一张藤椅上,缓缓的吸着烟。 最近让他头疼的事儿比较多,主要是新到任的市长曾天成有点老旗伏杨志在千里的雄心,上任伊始就接连在市政府内部做了几个人员方面的调整。政府里除陈扬外的另外六个副市长的分工都做了一定程度的微调,虽然都是报上常委讨论通过的,但要说他心里没疙瘩,那是不可能的。 “赵书记看来是不满意我之前的做法啊。 方逸苦笑着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烟。 烟雾徐徐喷出的同时,他拿起桌面上的一张纸,上面横七竖八的写写画画着一些东西,这是他接电话时的习惯,每逢碰到重要的事情他都会随手做一些记录。 他刚网收到开发区李浩光副书记的电话,李浩光在电话里把辛庄晚会发生大规模踩踏的事件如实反映到了他这里,市人民医院院长刚网也来了电话,六个重伤员全都已经抢救过来。病情还算稳定。 六十五人受伤,六个重伤? 方逸心里很清楚,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在他眼里,陈扬现在还不成气候,或者说在江南省这个内陆省份里。陈家的影响力跟南方沿海地区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但是,任何一个地方的一把手,恐怕都不会容忍自己管辖范围内出现一个像辛庄开发区这样的特权单位,尤其是这个开发区的负责人还是一个像陈扬这样的官场异类。 当然,他也还指着陈扬给他做牛做马呢。而且将来开发区如果获得成功,他也可以在自己的履历表上添上一笔重重的政绩。 他所考虑的,只是要让自己的影响力覆盖到开发区,否则以陈家的政治能量,将来万一开发区搞大了,脱离交州单独立市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种情况是他不希望看到,也绝不允许出现的。 而这样一来,适当的眼药,一定程度的打压还是十分必要的。 只是,电话拿在手中,他却有些犹豫起来。从他收到的一系列信息分析,陈扬显然是希望把事件压下去。既然没有出现死亡现象,那么这种事就可大可小了,选择的权利则牢牢的捏在他手掌心里。 正举棋不定时。外面的客厅传来了小妹轻快的歌声,他放下手中的电话,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朝客厅沙发上正拿着毛巾擦试头发的妹招呼了一声:“小晴,你来一下 方晴“哦。了一声,跃着拖鞋走向了书有 明天是周日台里放假,她到了周末就得回方逸这里住两天,说是帮她补充营养,其实基本上都是帮她安排相亲的多。她虽然不乐意,但是她爸爸也在百忙中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周末务必要到她哥哥这里,否则立刻帮她安排婚事,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每个周末来哥哥家里报道。 进到书房,方晴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跟着就嘟哝了一声:“哥,什么事明天说不行啊?” 方逸看着小妹噘着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晴,你今天去辛庄主持个晚会回来就转了性子了?被人欺负了也不来找我告状啦?” 方晴就是一愣,忙着擦头发的手也停了下来。这事自己还没跟方逸说呢,他怎么知道的?想了一下,就不悦道:“哥,你是不是在我的新闻组里安插了奸细?” 方逸笑道:“呵呵,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你别瞎猜。” 方晴却是气恼的站了起来:“哥,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就走了!” 方逸就是一阵头疼,只好把她拉坐了回来:,“好好好,我说,我说,你们组里小马的爱人是市委办公室的,妈让我多看着你点儿,我能不照着做嘛 “难怪呢,我说台里怎么会把小张调走,重新安排了马姐来当我助理呢?哼。原来都是你指使的方晴有种**全无的感觉。忿忿的说道。 “好了,我跟你说点正事,前面在辛庄工业园搞的晚会你也在场,你把当时晚会退场的情况好好跟我说说 “你那么多手下,还用得着我跟你汇报啊方晴还沉浸在刚才的不满中。 “呵呵,别人汇报的能跟你比吗?我妹妹可是新闻斗士,最敢说真话的人。”方逸莞尔笑道。 方晴这才满意的点头,然后把自己前面看到的情况都一一跟方逸如实的描述了一遍。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有点奇怪起来,怎么自己好像是在帮陈扬吹棒似的。但若要歪曲事实,却跟她的品性不符,只能压住疑惑把话说完了。直到说起陈扬粗暴的干涉新闻自由,把她从采访车里揪出来的那一段时,她脸上才露出了忿忿不平的表情。 方逸听了后不禁皱眉起来,前面李浩光的电话只是详细的描绘了混乱场景,却选择性的忽略了陈扬处理突发事件时的铁腕。当然,他毫无疑问的会相信自己妹妹的话。 想到这,他不由摇头苦笑一声,这陈扬运气真不错,出了这么大乱子居然一个人都没死。不过,没死人也不代表没机会,在内部做些工作方面的调整还是可以的。旧口四…8。晒泡书凹不样的体验! 方晴说完后见哥哥久久不发一言。就小心翼翼的问道:“哥二二品,污么大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外理啊。”…一 方逸笑了笑,却是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转而说道:“呵呵,晴,很晚了,你先回去睡吧。” 方睛撇了撇嘴。很不满意道:“哥,你真是的,害我说了大半天,你就不能透露点有用的消息给我啊 “呵呵,我们政府部门跟你们新闻单位可不一样,我们有组织纪律的 “切,不说就算,少拿些官话来糊弄我。” 方晴也知道想从哥哥嘴里问出消息难比登天,说完就起了身。可走到门口时她却又停住了,回过头问道:“啊,对了,哥,前段时间我跟嫂子借钱想买套房子,她本来都答应借给我了的,可后来又说你不同意是不?” “嗯,是我不让你嫂子给你转钱的方逸点点头,然后教育她道。小猜,你要是住不惯台里宿舍就回家里来住,买房子干嘛?还有,你才出来工作几年啊,就存够钱买房子了?小晴,别搞特殊那样影响不好。再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住在外面也不安全” 方晴听不下去了,白了方逸一眼,打断他道:“哼,哥你就是个气鬼,不肯借就算,我问大姐要去,我就不信大姐也不肯给我”。 说完,气乎乎的摔上门走了。 方逸愕然,然后苦笑。 方书记很头疼,陈扬也同样如此。 直到接到留守在市人民医院的同志传回消息说。重伤员已经都抢救过来脱离了生命危险,他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然后拿起纸笔,伏在书桌前,亲自起草了一份准备明天递交到市里的事件报告。项谨静静的靠坐在旁边的一张行军床上。腰下盖着一张薄毯,两手捧着一杯热茶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偶尔轻轻吹一下杯子上腾腾飘出来的热气,喝两口茶提神,她今天才坐飞机赶来,又折腾了一天,现在说不困那肯定是假的,但饶是如此,她还是有大床不睡,坚持要陪着陈扬一块到了书房。 陈扬忙了一个多小时,才字斟句酌的把报告写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了,才搁下了钢笔。 想想明天到市委汇报少不得得费番口舌了,顿时又是一阵头痛。 伸了个懒腰,然后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哗!都已经快五点钟了。直到此时,他方才觉得困得不行。 转过头,目光投向一侧的行军床,在书房里柔和的灯光下,项谨的睡姿很不雅观,斜斜的躺靠在床上,上半身露出了棉被,浅紫色的睡衣凌乱地敞了开来,使她胸前裸露出一大片雪白。那此刻随着她均匀的呼吸上下起伏着。两条白玉也似的大腿也从棉被的下方露了出来,雪白近乎半透明的大腿根部,在她的睡梦中轻轻地蠕动着。 陈扬一时有些意动,但还是强忍住了,坐在床边轻手轻脚的帮项谨扯好了被子,网转过身想要离开时,不料却被项谨抱住了。 回头一看。项谨都没睁开眼。看了看狭小的行军床,他摇摇头,也硬挤了上去。 项谨却没被吵醒,只是扭了扭身子,在陈扬怀里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呢喃的吭哧了一声:“老公,求你待会别折腾我了,我困了,明天我再侍候你,好吗” 陈扬暴汗,自己在项谨眼里都成什么人了都?不就是说了两句情人间才会说起的私房话么,至于吗? 扯过被子,蒙头就睡。 第二天周日,早上十点半,市委办公楼的小会议室里专门就昨晚上辛庄发生的突发事件,召开了一个紧急通气会。 会议由方逸亲自主持,所有常委都一一列席,非常委出席会议的还有几个副市长和包括市公安局局长等等在内的一些相关人等。 在卑取了陈扬所做的事件总结报告后,方逸就发言了。 他的语气很严肃,第一句话就是:“陈扬同志,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及时向市委通报?如果不是伤者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你知道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吗?” 陈扬愣了一下。马上知道方逸这次来者不善。 但想来想去也不明白,事情虽然挺严重的,但好在已经得到了控制,媒体方面一点风声也没有,方逸至于这么小题大作吗? 真算起来,自己不过是他辖下的一个城区党委书记而已,开个通气会用得,前段时间田州一个中型矿发生矿难,都没见他这么严肃过。 或许,自己把高速路不利局面重新扭转回了正轨,完成了一个在座众人眼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后,他觉得自己锋芒过盛,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影响力再进一步扩大了?现在机会来了。就得好好打压一下? 看来,之前自己还真被方逸营造出来的那一团和气给蒙蔽了更以为方逸把筑路资金挪用后会收敛一些,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说到底,自己还是太嫩了。 想到这,陈扬心里有些乱。面对方逸的质问。他也没有多做解释。因为他很清楚,看方逸出场这架势已经不仅仅是个通气会这么简单了。 接下来。方逸缓和了一下语气: 际品司志,你别怪我发脾与,在泣件事的外理你确实滑,汕虑不过。一直以来,我这个市委一把手,甚至包括整个市委市政府班子都对开发区的关心和帮助不够,你的工作开展起来碰到了很多困难,因此,这事主要责任不在你,我这个市委一把手要负主要责任。” 陈扬心里冷笑,负主要责任?笑话,要是这回死了几个人,恐怕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会议气氛很压抑,方逸随后又主要谈了两点,一就是以市委的名义把事情上报到省委。市委承担该承担责任,市委班子以前只看到陈扬同志抓工作时的干劲,却忽略了陈扬同志的年龄和阅历,从这次突发事件地起因得知,还是陈扬同志工作太急于求成了,但主要责任还是市里没能很好地爱护陈扬同志,没有把好关。 第二点是辛庄班子的责任。也就是陈扬同志应该承担的责任。本着治病救人地方针,稍微调整下陈扬同志地工作。给陈扬同志一段冷静思考的时间,至于党纪处分和行政处分都要不得,要爱护年青领导干部。 第一点好说,事情已经控制下来了,省委最多下来个别领导到下面看看,说不定连人都不会派。发个文件下来以后可以为戒就伙了。 可第二点就比较值得玩味了。 这里不得不再次提一下陈扬现在所担任的职务,除了那可有可无的副市长头衔外。他还身兼数职。分别是,南安区区党委书记兼区长、辛庄经济技术开发区工作委员会书记、辛庄经济技术开发区管理委员会主任。 千万别小看了这从上往下的三个头衔。只有集这三个头衔于一身。他才能在整个南安区里一言九鼎。肆无忌惮的在他那一亩三分地里推行强权政治。诸如李浩光等人全都成了摆设,除了时不时的被陈扬打发去义务劳动外基本上也没什么用了。而且他们即便是满肚子牢骚也没地方发去,因为就算是方逸除了能给陈扬做点思想工作外,也不大好动他。 但倘若拿掉其中之一,比如说拿掉他管委会主任的职务,让副书记李浩光去兼任,那么将来工业园那一块分管工作连同招商引资等等,就全都落到了李浩光手里。 下面人想要汇报。到时候中间横插了一权子,多了道手续。很多事可能根本不经他手就能通过了。 即便他还能以区委书记的身份控制区常委会,但你总不能每次开会都拿一把手的名头压人吧?而且说不定人还不往你那儿上报了呢。 因此,任何一个微调对陈扬而言,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不利,而是大大不利。 说实话,所有这些头衔里面。除了那什么有名无实的副市长之外,其他的任何一个。他都绝不允许别人染指,即便真要卸任,也得是由他自己钦点的人来接任。 方逸定了调子之后,很快,组织部长,秘书长,纪委书记,分管科技文教地副书记等等同志。都言阐述了自己地看法。展开批评和自我批评。对陈扬同志工作上的失误表达了关切之情,惋惜之意。 但最关键的怎么个微调法,倒是没有人提出自毛的意见。 而常务副市长梅长风自从上回因为日本人的事跟陈扬结怨以来,一直在寻找机会好好教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年轻,眼下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轮到他发言时。他旗帜鲜明的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方书记。我认为,南安区从上到下,陈扬同志身兼数职,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虽然他年纪轻精力充沛。但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工作繁重的时候,难免还是会有顾此失彼的地方,就比方说这次的事件,影响很坏。就拿南安区政府来说,陈扬同志即是党委书记又是区长,党政工作一把抓,这本身就是一种很不健康的配置。” 等他说完,方逸才又看了他一眼。 虽然方逸脸上不动声色,但梅长风这番话可算是说到他心坎上去了。他的胃口不区党委书记一职动不了,他看来是想把陈扬的区长一职夺下了。 市长曾天成一直在喝茶没有表态,见大势初定,方逸才转头问他:”天成市长,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曾天成清了清嗓子,说:“我赞成方逸书记的意见,尽快把事件材料上报到省委去。但是,关于陈扬同志工作方面的调整,我个人认为,当初省委把这些担子全都加在陈扬同志一个人身上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在没有合适人选顶上的情况下,我觉得暂时还是得由他来挑起这几个重担。” 曾天成这话一说,会场里一片吸气喝茶声响起,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而方逸更是脸刷的一下沉了下来,捧起茶杯,大口大口的喝茶。 虽然近段时间曾天成就已经有过几次让他不怎么舒服的动作但总的来说还在他控制范围内,他也不相信曾天成真的能翻什么风浪起来。新官上任嘛,总得做点样子出来,这点动作他还是可以理解的。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曾天成会选择在这个会议上站出来挺陈扬,旗帜鲜明的跟自己唱起了反调。难道说,曾天成也听说了陈扬的背景,断定自己是动不了陈扬的。一叮曲上去了,死马当活马医博!把。如果泣次自只动不洲联删而丢了面子,那么他在常委会上的份量自然水涨船高了。 想到这,方逸心中冷笑了两声,好,这回既可打压陈扬,又能让曾天成从此永不超生,倒正好一举两得了。 陈扬同样也在喝茶,也在思考。 他跟这个新来的曾市长之间的私人交情仅限于工业园开幕那天打了个招呼。聊了不到两分钟而已。那天曾天成坐在主席台上郁郁寡欢的面容他记忆犹新,当时他就判断出这个看上去与世无争行将退休的老头心里头有点不甘心,不一定像自己原先猜测的那样,是省里下派到交州来给方逸保驾护航来的。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啊。否则,以自己跟他那屁大点的交情。他绝不会甘冒如此大的风险在这个重要场合跟方逸唱反调。这么一番表态下来,他已经把自己放到了方逸的对立面上去了。 当然,陈扬也绝不会认为这老曾安的什么好心。他估摸着肯定是那天自己在工业园开幕时大出风头,加上跟李端玉的亲密关系给曾天成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才会这么放胆,这么直白的站出来挺自己。十有**是希望借此在常委会上获益。 方逸定了定神后,最后才看向陈扬:“陈扬同志,你个人有什么看法呢?” 陈扬站了起来,缓缓说道:“对市委决议把事件整理后上报到省委,我没有意见。但是关于我个人工作方面的调整,我认为在目前情况下。我卸掉任何一个职位都不合适。如果方书记或者常委会觉得我不适合继续留在开发区工作,我可以主动向组织申请,卸掉我身上的全部职务 他的声音不大,但态度极其强硬。摆出了一副谁要是动老子,老子大不了不干了,咱们一拍两散的态势。 众人顿时全都傻眼了,对这个满脸胡茬的年轻人更是舌目相看起来。当然,更多的人认为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疯了。 曾天成泯了口茶,既感诧异又甚是满意,他可没想到陈扬在会场上就敢跟方逸来硬的,看来。这个陈书记的倚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得多啊。 而方逸脸色则变得更加的难看,心里头比之刚才曾天成跳出来力挺陈扬时更是不知愤怒多少倍了。 他召开这个会的目的只是想敲打一下陈扬,然后循序渐进的把开发区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等以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踢陈扬出局。真要拿下陈扬,他自问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开发区才刚起步,而且隐约有了点红火的苗头,他可担不起毁掉开发区的责任,再说,他也指着开发区捞政绩呐。 但是,陈扬的这番狂言和强硬态度无疑已经挑战了他的权威。触碰到了他的底线,让他一下就变得难堪不已了。 对他来说,现在已经落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如果调整了陈扬的工作,这小子说不定真就撂挑子了。在陈扬自身没有什么问题的情况下,省委方面当然是绝不会容忍这种情况发生,自己无端担了个想逼走陈扬的责任。讨不了好不说还得惹一身骚。但若就这么算了,那自己以后在常委会上哪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权衡再三,他最终在会上做出了决拟”对陈扬的南安区区长一职进行调整,但须由市委组织部报经省委批准后,才正式落实。 一个“拟”字既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又能探探省委方面的态度,一举两得。 如果省委批准调整陈扬的工作,陈扬一意孤行,他也不介意顺水推舟。他可不相信地球离了谁就会不转了。 之后没过多久,会议就结束了。 离开会场时,方逸脸色铁青着,走徽良快。 陈扬看着方逸的背影,知道自己算是彻彻底底的把方逸得罪了,或者准确的说是把方家两兄妹都给得罪光了。 他本来并不想跟方逸闹得这么僵,但是。他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无论是以前做生意还是现在在官场上混。都是如此。 不过,经此一事,以后估计方逸少不了会给自己使绊子了。 唉,但再他能以大局为重吧。 摇头苦笑一声,径直下了楼。 曾天成笑呵呵的离开了会场。出到走廊时,不少干部还是跟以往一样,纷纷主动跟他问好打招呼,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些干部话里的味道有些变了,比之以往亲近恭敬了不少。 对这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他都一一点头应了。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有了种当上市长的感觉。 权利,真是让人着迷啊。 在廊墙旁停下,目光眺向看向楼底,正好看到陈扬出现在了楼下,心中不由微微一笑,自己这回算是博中了! 市委办公楼下。陈扬有些无聊和烦躁。 今天是项谨送他来的。不过。一听说自己在交州也买了房子项谨就迫不及待的跟他要了钥匙,然后去收拾房子添置东西去了。 反正距离不远,待会他走路回去就行。因此也不急着回去,就站在院门口点了颗烟。 第七十九章 火车上(上) 烟网吸到半,后面驶来一辆奥迪,在他身旁缓缓停母丫六 车窗缓缓滑下,后座上要着的正是方逸。 小陈,就昨晚上这件事我会向省委进行说明。刚才的常委会上。我提出对你的工作进行调整并不表示我对你有意见,相反,我对你的工作是很满意的,只是希望有人能替你你分担一点工作,希望你能明白。同时不要背上思想包袱。继续努力工作 方逸的脸上的表情很真诚,真诚的让人害怕。他又一次显露了他的高明之处,公私奖惩分明,至少在外人看来就是如此。有时候确实令人心折。 陈扬也笑着回道:“方书记。我会继续努力的。” 方逸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车窗缓缓升起,奥迪一溜烟驶出了市委大院。 “真虚伪!” 一个女声在旁边响起,陈扬转头一看,原来是项谨来了。 项谨的美目盯着远处的奥迫。显然她这一句讥讽是送给车里的方逸的。 很快,项谨便收回目光,走上前作势要挽住陈扬:“陈扬,我可不你哦。” 陈扬吓了一跳,虽说今天是周日不上班,但院里还是有人走动的。赶紧躲开了:“项谨,别这样小心让人瞧见了。” 项谨就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轻哼了一声。 出到对面街上,陈扬才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留在家里搞卫生的吗?” “公寓里干干净净的,好像昨天才打扫过一样,我就帮你买了点换洗的衣服放进柜子里 项谨说完,一脸狐疑的看向了陈扬。 陈扬一拍脑袋,这才猛的想起自己已经托闪柔请了钟点工来家帮忙打扫。不过瞧项谨的样子显然刚才没看到闰柔。否则她肯定又得盘问自己了。在燕京时,项螳不仅见过闰柔,还一起在驻京办的饭馆吃过。 就赶紧回道:“呵呵,我前面忘跟你说了,我托了个同事帮我请钟点工来收拾屋子又说,“走吧。我这会已经开完了,待会联系老纽。让他订张桌子吃饭去。 项谨却是拦住了陈扬,有点不好意思道:“陈扬,我得去趟省城看看萧书记,你陪我一块去吧。” “现在?。陈扬诧异道,永江大桥还没重建好,这个点开车去省城起码晚上才能到了。坐火车到是能快点,但是麻烦得很,他这辈子好像才坐过两次火车。 项谨点了点头,然后抱着陈扬的胳膊撒娇道:“你就辛苦点,陪我去一趟嘛,咱们赶火车的话,耽误不了你明天上班的。” 陈扬只好答应下来,但还是说:“项谨,我倒不怕累,就是你这样东奔西跑的能吃得消吗?” “我没事的项谨一喜,赶紧拉着陈扬拦出租去了。 交州火车站也是国内大站之一,客流量很多,到省城的车次也很多。 陈扬两人来得比较合适,中午口点半就有一趟发往省城的火车。 买好票没等多久两人就上了车。 陈扬不坐火车不知道,今儿一上车才发现,中午这趟车人最多,幸亏他们买的是有座的票,挤上车就宽松多了。 不巧的是,陈扬他俩买票买得太急了,座位就没挨在一块,四人一个卡座的位置,他俩的座位号网好斜线对着。 此时座位上已经有一个戴遮阳帽的女士在了,她正踮着脚尖,往上格塞旅行包。 项谨朝陈扬努努嘴,示意他去跟人打个商量,调换个位置。 陈扬也正有此意,忙上去笑着招呼了一声:“这位同志,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谁知道,该女士闻言“啊。的惊呼了一声,手一颤,网塞到一半的旅行包哗啦一下掉了下来,带子一勾,旅行包整个的砸到了她的右肩上。 也不知她往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反正挺沉的样子,加上她穿的又是高跟鞋,直接把她整个人砸倒了。 可这还不算,她摔倒的地方也不咋地,下巴一磕,正好磕到了两张椅子中间的小餐台上,登时痛得她惨呼了几声。 陈扬和项谨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陈扬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他刚才就礼貌的枰了声招呼。这女士至于这么大反应吗?不过,下一秒钟,等该女士捂住嘴巴回过头时,他就不这么想了。 “闰柔?怎么是你?” 陈扬眼睛一大,失声低呼出来。 项谨也是认识闰柔的,知道她是陈扬在燕京工作时的同事。好像当初陈扬给介绍时说这女人叫闪柔。是交州驻京办的主任。当初还因为这个女人,自弘乞了点小醋呢。 闰柔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瞪着陈扬却 前面懵然间听到陈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见了鬼了呢,这才会连连失手。真不知道这陈扬是不是自己命中的魔咒,每回碰上他准没好事。现在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半分钟后,卡座里恢复了平拜 陈扬帮闪柔重新放好了旅行包。然后也没有征愕她同意,直接跟项谨坐在了一条靠椅上。 不过,因为有了闰柔这个超级大灯泡,项谨和陈扬间显得谨慎而又克制。项谨虽然心里极度不爽。但在明知道对方是一个和陈扬关系很近的同事的情况下,她还是很理智的规矩坐着。 闰柔坐在他俩对面,手还捂住嘴巴,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疼了,再看向陈扬两人时,她眼中明显多出了许多狐疑不定的飘忽眼神。 当初在燕京时,她就有所怀疑。这个所谓的女房东跟陈扬有一腿。但当时觉得好像不大可能,人一腰缠万贯的女富婆没必要也不可能去当陈扬的二奶。可自从对陈扬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后,现在回过头想想。好像还真有这种可能,而今天的偶遇更是坐实了她的这种想法。 陈扬当然能猜出闪柔此刻心里头的想法,可既然这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小概率事件都让自己碰上了。他也只能自认了倒霉。 他没有冠冕堂皇的去解释什么,反正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机关里多的是。而且,他也相信以他现在和闰柔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关系,对方不至于去传播这种小道消息。 项谨礼貌的朝闰柔笑了笑,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闰主任,给,你先擦擦吧 阅柔知道对方来头挺大的,赶紧接过,勉强挤出笑,朝项谨点头表示了感谢,然后忍住痛,拿着纸巾往嘴角擦了几下,拿下一看,纸巾上染了不少血清。嘴角也是一阵抽痛,估计是刚才被自己的牙齿给磕。 心中更是欲哭无泪,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杀了陈扬全家,自从认识他之后,这都见几回血了? 而她松开手之后,陈扬也看到了她被磕破的嘴角,虽然跟自己真没什么关系,但总是因己而起,登时就有点歉意,忙道:“闰柔,真不好意思,刚才你戴着顶帽子,我没认出你来。” 陈扬这倒是心里话,要是早知道是闲柔,他肯定拉着项谨到别处换位置去了。闰柔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要怪就怪自己倒霉吧。就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不怨你。” 陈扬接着又问:“对了,你的病好点没有?还有,你在燕京那个手机号不用了吗?怎么打着都是空号啊?” 阅柔闻言俏脸腾的飞起两朵红云,最怕的就是陈扬提起这事。为此。她不惜把用了好几年的手机号都换掉了,忙回道:“资费太贵了,我换了号。 还有我的病已经好了,谢谢陈书记你关心 陈扬其实刚才是没话找话,闰柔的病情他已经跟主治医生了解过了。说实在的,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闰柔,好像一看到她,脑子里就挺乱的,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天的事来。那些鲜血,那片雪白,还有那些伤疤,都让他记忆犹新。 陈扬和闪柔两人本来就觉得隔了半个多月再见面挺尴尬的,现在旁边还坐着项谨,顿时再也找不出话说。 项谨倒是一肚子话想跟陈扬说,可眼下也不方便。 于是乎,三个人就谁也不说话都干坐着。气氛更是显愕诡异极了。 幸好,在列车快出发前,车上又上来了个乘客,笑呵呵的一**坐到了阅柔旁边的空位上。 陈扬仔细一瞧,这哥们一副暴发户打扮,长得五大三粗,大翻头,穿着一套灰西装,脖子上还挂着根粗金链。牙齿熏黄了的烟油印。一张嘴,全是浓浓的烟味。 暴发户一坐定,看看前后左右,浑浊的眼神就变得火热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随便坐趟火车居然也能碰到两个极品熟十女? 对面那个穿深紫色套裙的美女旁边坐着个。男人,不大好搭讪,他就把目光盯在了闪柔性感的躯体上。 车里有些热,闰柔前面已经把外面的羽绒衣脱了下来,里面穿的却是一套工作装束。上身白衬衣,小西装外套,下身齐膝盖的黑色窄裙,黑色裤袜。如果说对于一个成熟女性。黑色代表庄重的话,那白色就是性感的表现。而她这一身打扮既显得庄重严谨却又性感撩人。 暴发户一下子有点神不守舍起来。 第八十章 火车上(下) 芬毒户肆赤忌惮的洗着眼里自恨现在是冬天,烈琊矾文加大饱眼福了。 闰柔当然也知道旁边这个猥琐男正在可着劲的盯着自己猛瞧,但她却拿人没辙,她挨着窗口位置,别人想看看窗外的风景她根本管不着。 她心中叫苦不迭,只能皱眉又往靠窗硬挤了点,但她才稍微一挪,暴发户就趁着把一瓶矿泉水搁餐台的机会,也挪近了点。 不一会,暴发户就开始了行动。他从手包里翻出了一张名片,递向闰柔,搭讪道: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这是我的名片 闰柔到底是在驻京办当过主任的。各色人等也见愕多了,但这种平白无故的搭讪她真不想理睬,只是微微点头,却没接过名片,跟着马上就又转头看向了窗外。 暴发户不死心,继续纠缠道:“呵呵,小姐,你也是交州的吧,咱俩真是有缘啊,能跟你交个朋友。将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他的声音洪亮,顿时惹起了车厢里其他乘客的注意,乘客大多皱起了眉头,见过好色的,没见过他这么急色的。 其实就算没有他的搭讪,车厢里一干男同胞也早就把目光时不时的飘到陈扬他们这个卡座了,心思跟暴发户也差不多,都盯着俩美女火辣性感的身材咽口水,心中既是臭骂这老色鬼不要脸,同时还艳羡对方运气好,能跟俩美女坐在一块。 陈扬听得微微皱眉,他平时一般出行不是自己开车就是坐飞机,很少有机会碰到这种情况,但现明社会,美女被别人多瞧几眼正常的很,你也不能蛮不讲理的抠别人眼珠子吧?当然,最主要是闪柔也不是他什么人,要是对方来搭讪项谨,他早就让对方滚蛋了。 暴发户说话时脸都凑近了过去。借机嗅嗅美女的发香,闪柔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了,只好把脸冷了下来,道:“这位先生,你自重点,挨这么近你到底想干什么?” 暴发户不以为忤,反而嘿嘿低笑,声音也压了下来:小姐,我网不是说了,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啊?”闰柔尖在受不了了,噌的一下从座位上起了身,对陈扬道:“我想跟你换个位置。” 陈扬倒没想到闰柔的脾气上得这么快,看了一眼项谨,项谨倒是对闰柔的遭遇有点感甩身受,抿嘴朝陈扬陈扬笑了笑,陈扬也没说话,直接从座个上起了身。 暴发户愣了一下,原来这仁都是一块的啊?又看到陈扬是一个年轻的大小伙子,脸上留着胡茬,看样子也不好惹,他赶紧收起了前面的搭讪之心。 换好座位后,闪柔倒是跟项谨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而她的举动多少显得有点不礼貌,陈扬本以为会激怒暴发户,没想到暴发户却始终保持得很克制,不像那种一被美女臭骂了就暴跳如雷的路边货色,这点倒让他觉得挺意外的。 暴发户是做生意的,识人观象有点道行,见陈扬穿着打扮不俗,心中隐约觉得这个年轻人怕是有点来头,就改为跟陈扬搭讪起来,又是递名片又是自我介绍的,倒弄得陈扬有些架不住这厮的热情。 一番闲聊下来,陈扬才知道这厮到真是个生意人,叫李东辉,自己开了家贸易公司,专门跟交州钢铁厂做钢材生意。 现阶段钢材市场一天比一天火爆,钢材不是一般的紧俏,这李东辉能从国企大厂倒腾钢材出来卖,显然是个有路子的人。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生意做得据大的,走批线材都是上千万的货。 当然,这种场面上的牛皮谁都会吹。陈扬听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李东辉的话头很多,一扯起来就没边了。饶是陈扬已经明显表现出不耐烦了,他还治酒不绝的说个不停。当然,这也怪陈扬没有说明身份,只说自己也是个做生意的。李东辉以为碰上个同行,自是把陈扬当成了旅途中排遣寂寞的好伙伴了。加上对面坐着的两个美女说说笑笑的十分养眼,这趟车他坐得真是舒服得很啊。 陈扬到没心思帮纪委玩玩无间道。跟李东辉打听他的路子通往何方。这年月制度漏洞很多,才导致了李东辉这种倒爷能发家致富起来。只有从根子上下手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里,陈扬几乎都在听李东辉吹嘘了。不过,有这厮在,倒是消除了他的不少尴尬。 下车出了站台,李东辉还想邀请陈扬三人一块吃晚饭,但被陈扬客气的婉拒了,他这才依依不舍的先打车走了。 陈扬和项谨两人是空手来的。只有阅柔提着个旅行包。 陈扬就先去帮闰柔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才跟项谨一块上了另外一 出租车里,项谨憋了一下午的柔情立刻爆发了,她迫不及待的腻到了陈扬身边,说道:“前面那个李东辉可真讨厌,跟你说话时还老是偷偷拿眼角膘我和闪主任。” 陈扬就笑:“呵呵,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你们长得招蜂引蝶的。” “哟,瞧你这话的意思,八松阅主任在你眼里也是很漂亮的,对吧。”项蹬突然佯然了。 陈扬笑容顿时僵住,这才醒悟项谨又给自己下了个套,只能无奈道:“项谨,闪柔同志长得是挺漂亮的,咱们不能否认这个事实,但这跟我完全没什么关系嘛 项谨最受不了陈扬在她面前打官腔了,哼了一声,轻拍了一下陈扬:“饶你了。”跟着又嗤一声笑道,“呵呵。瞧你紧张那样儿,我逗你的呢,网我可是打听了,人家闰主任是有老公的,除非你不想当你的大官儿了。呵呵。” 陈扬哭笑不得,自己哪点紧张了?不过倒是奇怪,闰柔跟项谨说这些私事干啥?是想通过项谨的嘴巴点醒自己吗? 就问:“对了,前面我看你跟闰柔聊了半天,她到省城干什么来了?” “听她说好像要到城关区去办点事 城关区?那可是到郊区了。 陈扬微微皱眉,他记得闭柔的公公谭世林好像就是在城关区的看守所里头自杀的,而且听说谭平安也被关在那里候审,难道说闰柔这趟来。是探监的吗? 现在距离那场风波已经过去很久了,谭世林自杀后,扛下了所有问题。谭平安怕是也能平安了。如果关系到位的话,兴许还真能办个取保候审都说不定。 “陈扬,你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陈扬忙回过神来,心里头却隐隐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但又找不到半点头绪。 出租车{3}{Z}{中}{文}{网}到了绿湖旁的省委干部大院,为了避嫌,陈扬这次没跟项谨一块去萧书记家拜访,一个人在外面湖边找了个石凳坐下了。 想了想,他还是掏出手机给闰柔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通的,看来闪柔前面下车后给自己留的新号码没错。 “喂,陈书记啊,你好 闰柔的声弃听不大自在。显然她没料到陈扬这么快就会给她打电话,这会儿她还在出祖车里呢。 陈扬嗯了一声,跟着就直接问道:“冉柔,你是去城关看守所吗?” “啊?”闰柔愣了一下,忙回道,“没,没有,我去城关区找个老同学办点事。 “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谢谢你,陈书记。”闪柔赶紧拒绝了。跟着又说,“陈书记,我这正等电话进来,没其他丰我先挂了。” 说完,就急急忙忙把电话挂了。 陈扬看着手机,无奈的摇了下头。 他心里其实对闰柔是挺歉疚的。打这通电话也是真心想帮帮她的忙。毕竟闰柔在省城里也不认识几个人,而他却是在省城混了一年多,认识的人也不少,办起事来肯定方便得多,不过既然闪柔不想接受,想来她有其他的考虑,自己也勉强不了,只好作罢了。 一辆驶往湖城第二看守所的出租车上,闰柔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电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良久之后,她才轻叹了一声,把电话重新收回了皮包里。 这时司机大哥把车子靠边停下了,回头对闪柔道:小姐,看守所到了。” 闰柔“哦”了一声,从钱夹里掏了五十块钱出来,递给了司机。 司机看闪柔神不守舍的样子,边找钱边好意提醒道:“小姐你是来探监的吧,我跟你说,里面的东西可贵了,你最好待会先到旁边的超市去买点东西,一会塞两包烟给里面的绿皮,也能多待个几分钟。” 这地儿闪柔都来过好几趟了。哪会不知道看守所里的规矩。 不过,她还是朝这个善意的司机勉强笑了一下,然后打起精神,下。 看守所旁边就有超市,虽然东西同样也卖得很贵,但跟里面比起来。还是要便宜了好几倍。 闰柔在名烟名酒柜台附加看了半天,最后一咬牙,还是跟售货员要了两条软中华。 原本她身上带的钱就不多,一下子去了九张红毛,钱包里就剩下了些散钞,估摸着也就只够她回去的路费了。 售货员估计在这卖货时间长了,很会来事,直接帮闪柔把两条中华用报纸包了,然后塞进了个黑色塑料袋里,才递给闪柔。 看守所有专门负责接待犯人家属的办公室,不过闪柔进去后却径直找到了所长办公室,来之前,她跟前几次一样,已经联系好了张所长。希望这次对方能通融一了,让她见见谭平安。 敲了两下门,里面就传来了张所长洪亮的声音:“请进。” 阅柔依言推开门走了进去。 张所长虽然今年已经四十多了,但看上去不怎么显老,国字脸,浓眉大眼,长相挺英伟的。 抬头闰柔进来了,眼睛顿时一亮,立刻关掉了微机,从靠椅上起了身,笑呵呵的招呼闰柔在长沙发上坐下了。 “小闪啊,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张所长边帮闪柔到茶,边寒暄道。 闰柔忙欠身接过纸杯,说道:“张所长。真不好意思日08姗旬书晒讥口齐余 之前为了公公的事,她存了好几年的私房钱也大多都扔到了这座警卫森严的大院子里了,虽然直到最后谭世林自杀前,她都没能见上一面。但怎么说也跟这张所长算是有了点交情,因此说话也不避讳太多,直接把来意挑明了。 张所长听了后就有些皱眉,抓起茶杯灌了口茶。 而闰柔见他皱眉不语,当即就从旅行包里把之前准备好的那两条软中华掏了出来,放到了茶几上,说道:“张所长,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张所长随意看了一眼那个黑色塑料袋,也能猜出里面是两条好烟,忙拿起来塞回闪柔手里,嘴里连连推辞道:小闪,你看你,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这是丰啥啊,快收回去。” 闰柔忙又推回去:“不不,张所长,这也没什么东西,不值几个钱的。您就收下吧。” 几番推辞下来,张所长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脸上挂着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然后起身把黑塑料袋收进了办公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 张所长收了东西,转过身道:“这样吧小闪,你看这样成不,你先把东西留下,待会我再让人给谭平安送进去。” “张所长,是这样的,我这趟来。除了想给谭平安带点东西之外,还有就是希望您能通融一下,让我跟谭平安见个面。” 阅柔面有难色道。如果光是为了送点东西进去,她可就没必要塞两条中华了。 张所长微微一怔,沉吟道:小闪啊,这个事不大好办啊。你也知道,谭平安的案子不是普通案件。而且现在法院还没有正式判决,你又没带律师过来,就这样单独跟他见面不合所里的规矩啊 闰柔当然想带律师一块来了。可就她目前的经济情况,哪请得起律师啊。当然,她也知道对方是在跟自己打官腔,虽说自己大也是个官儿,但是人家不卖自己的面子也没辙儿。 不过,既然对方收了东西,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就说道:“张所长。您就帮个忙吧。” 张所长还是皱眉不语。 过了会儿,他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五点半下班时间了,目光随即从挂钟上掠过,飘到门口,门口紧闭。 紧接着,他的目光在闪柔姣好的身材上转了个圈,最后落到了闰柔那吹弹可破的俏脸上。闰柔坐了一下午火车,此亥虽然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但她天生丽质,慵懒的疲态反到更能激起男性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而张所长跟闪柔几番打交道下来。早就对闰柔的姿色垂涎三尺,只盼着有朝一日能把这个绝色按在自己的**狠狠鞭挞。 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干过,就前段时间,还有个少年犯的母亲来这里找他帮忙照顾一下儿子,他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然后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头,那个姿色犹存的母亲噙着眼泪,当着他的面,把衣带缓缓解开了。 没办法,有钱你可以上下打点疏通关系,没钱的话就只能付出你的身体了。要是两样都没有,对不起,看守所的制度是相当严格的,进来了你不脱层皮是不可能的。 只是,闪柔的身份不一样,她不是平头百姓,好歹也是个副处级的干部,虽说家里的大靠山到了。但落地的凤凰未必就不如鸡。 因此,虽然每次看到闰柔来都鸡动不已,但为了官路前途,为了以后还能多玩几个女人,他强压住了肚子里的欲火,一直保持得很理智冷静。 可是,眼下机会来了,该不该把握住呢? 张所长心里纠结不已。 喝了口茶,再看向闰柔时,愈发的觉得闰柔那对明媚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勾人极了小腹处腾的冒起一股火,直接把他脑中仅存的理智冲得七零八落,他缓缓开口道:“阕啊,这事嘛,倒也不是不能办,只是,” 说到这,他就不肯再往下说了。而是很有经验的拉长了声音,眼珠子染上了一层混浊的**,直勾勾的盯在了闰柔哥耸的胸脯上。 他相信,如果对方会来事儿的话。应该能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在驻京办那两年里,闰柔长期工作在色狼环伺的环境中。对方那赤棵裸的眼神她见得实在太多了,一点也不新鲜。 心中顿时一突,这老色狼,莫不是起了邪念?打起了我的主意?跟着又有点悲哀和不忿,真是人走茶凉啊,公公这么一走,现在就连一个小小的看守所所长都敢对我动这种恶心下流的念头了吗? 好在她对付色狼尤其是这种老色狼的经验丰富,故作不知的问道:“张所长,您的意思是需要办什么手续吗?” 办什么手续啊?让哥在这里把你办了不就成了!张所长心急如焚,偏偏又不能张口直白的说出来,心里那个急啊,就跟被十几只猫爪子挠一样。弈旬书晒细凹口混姗不一样的体蛤 第八十一章 没那么简单 辰所长心急难耐,脸井却坏得装出副严谨庄重的表冰池的眼神却把他此玄内心里的**暴露无遗。 见闰柔问起,他只能顺着答了下来:“小闰,手续嘛,到是不用办。就是这个确实比较难办,要是传到省厅督察室里去,我这可是要受处分的啊。只是,只是” 说到这里,他又卡住了,贪婪的瞥了一眼闰柔。阅柔对他的高外音心知肚明,但却还是问道:“只是什么?张所长。你不妨明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争取办到。 张所长使劲咽了口唾沫,狠狠鸡动了一下,眼前的闪柔仿佛已经答应了他要求,乖乖的趴在宾馆的大床上翘起那肥美的翘臀等着他的临 了。 妈的,豁出去了! 他暗下了一下决心,脸上堆笑道:“卜闪,其实我挺欣赏你的,这样吧,待会儿我就带你去见谭平安,不过,等事儿办完了,我想请你去吃顿饭,你能答应我吗?” 闰柔暗骂了一句“老色鬼,你真以为你能要挟我吗?”然后回道:“张所长,您帮我了这么大忙,应该是我请你才对。” 张所长瞧见闪柔巧笑嫣然的俏丽模样,魂都被勾走了,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看守所一间封闭的接待室里,灯光明亮。 闰柔静静的坐在一个长方桌旁。才一会,门口打开,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子被两名警官押了进来。 很显然,这个斯文男人就是闰柔的丈夫谭平安了。 乍一看,这谭平安长得倒出人意料的英俊,高高的鼻梁,架着副金丝眼镜,浓眉大眼,身材不算魁梧但也不矮,另外。他的皮肤也很白。却是一种亚健康的白,毕竟已经在看守所里头关了小半年了,不过,他身上仍然显得很干净,貌似没吃多大的苦。 看他这个样子。怎么说呢,如果给他套上一件白大褂,更像是个文质彬彬的医生,而不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犯人。甚至看守所方面连手砖脚镣这些刑具都没给他戴上。 当然,他只是因为经济犯罪被关进来的,这到也不奇怪。 有了上面领导的交代,两个看守所警官把谭平安押到接待室里,就掩门出去了。 谭平安在门口处朝闪柔笑了一下。然后一脸轻松的走了过来,坐在了闰柔的对面:小柔,你怎么来了?最近还好吗?” 闰柔也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从小跟她一块长大的哥哥兼老公了,只看了对方一眼,顷刻间,愤怒、恐惧、恶心、仇恨等等所有复杂的情感排山倒海袭来,全都涌上了她心头。 她捂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了胸中激起的狂澜,冷冷的问道:“爸死了,你知道吗?” 谭平安脸色一变,但却没有任何歇斯底里,只是眼角处不易察觉的轻跳了一下。 虽然永江大桥的案犯都关在同一间看守所里,但是谭世林是在职高级干部,身份特殊,自然不会跟谭平安和林海等人关在一起。而且谭世林自杀的消息至今都封锁得很牢。如果闪柔不是接到通知去办理后事。根本就不会知道。 阅柔见谭平安好像没什么反应,就盯着他问:“你知道爸怎么死,的吗?” “你说?”谭平安眼神黯了一下,但还是平静的问道。 “爸是自杀的,你知道吗?爸是自杀的!”闰柔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眼圈也微微红了起来。 谭平安把脸扭到一旁,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沉默了一会儿。才转回来看向闰柔:“老头子埋在哪儿?” 阅柔盯着谭平安,没说话。 “小柔。” 谭平安把手从桌子中间伸了过去,不料,将将要握住闪柔的手时,闰柔倏地缩了回去。 谭平安微微一怔,目光有些阴冷了下来:小柔,老头子已经死了。现在咱家就剩咱俩相依为命了,你说对么?” 闰柔不知从哪?来的勇气,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声道:“谭平安,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说清楚,爸已经死了,我跟你没关系了。” “呵呵!”谭平安冷笑了两声,“真的没关系了吗?” 阅柔脸色更冷,句道:“谭平安,我已经受够了,爸爸是被你这个混蛋害死的,你还想指望我再陪着你一块发疯?我告诉你,你休想!” 谭平安闻言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闰柔心里倏地一紧,往后退了半步,一脸紧张的盯着面前的谭平安。似乎很怕他会突然扑过来一样。 谭平安却只是笑,等笑够了之后才看向闪柔,啧啧说道:“小柔,难道你真的觉得我会跟你离婚吗?” 阅柔冷冷说道:“即使你不同意。我也会向法院申请的。” “呵呵,你不会的。” 谭平安很笃定的说道。亦陛凡一变”里瞬间就有此抽牙道!,我要说的就蜘心”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等法院判好了。” “哟小柔,你玩真的啊?”谭平安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跟着眼中闪过一丝狞色。 闰柔冷“哼了一声。抓起自己放在桌上的皮包转身就要离开。 “呵呵小柔,我说你该不会是招惹上了什么野男人了吧?”谭平安坐在靠椅上,阴笑道。 闰柔心中一颤。脚步猝然间顿住。转回头忿然道:“谭平安,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等阅柔再次转过身时,谭平安脸上的笑容刷的全都遁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让人生惧的厉色,眼神阴鸷的盯着闰柔快步离开的背影 闰柔一口气直接跑到看守所大门外,弯下腰连着喘了好几口气,呼吸才渐渐平缓下来。 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期望谭平安经过这小半年的牢狱生活能有所改变,大家好说好散就行。为此。她还专门买了许多东西给谭平安带了过来。 但最终奇迹没有发生,两人真正见面时的场景,就跟她来之前想象的一模一样,那九百块钱的疏通费算是白扔了,真还不如不来呢。 小闰,事儿都谈完了?。 身后有人喊她。 回头一看,是张所长急急的追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个黑色塑料袋,就是闰柔前面送他的那两条烟的包装。他其实不抽烟的,因此每回收了礼转手就便宜点卖回给外头的超市换钱了。 如果说之前她为了能有机会面对面的跟谭平安把话说清楚,才跟这头老色狼虚与委蛇了一番,那现在则完全没有必要了。 她回过头,一脸漠然的看着张所长。道:“嗯,都谈完了,还有什么事吗,张所长?” 张所长顿时怔住,瞧闰柔脸色不对劲,心里登时又是一恼,怎么了,过了河就想拆桥吗?你就一点也不怕你男人在我这里吃点苦头?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还是能控制的住局面的,就瓮声瓮气的说道: “小阅。你难道忘了,前面你可是答应了我,要跟我共进晚餐的哦?” “张所长,对不起,我没空儿。”阅柔毕竟还是个干部身份,倒也不想跟这头色官撕破脸。说完转身就走。 张所长一听,嗬,还真耍我玩儿呐?脸刷的就冷了下来,拎起那个塑料袋拦住了闰柔:小闰,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就不怕你爱人小谭在所里吃点苦头吗?”看来他真是逼急了。这种直白的话也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阅柔心里只有冷笑,这个老色狼还真是够可以的啊,见过色的,没见过这么急的。当即寒着脸道:“谭平安?你整死他最好!”跟着,一把抢下了自己那两条烟,“这烟是我的,你真敢收了小心纪检委的人回头找你麻烦!” 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离拜 张所长一脸茫然和惊愕,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再一想到闪柔刚才提起的什么纪检委? 顿时一拍大腿,妈的,这回被这臭娘们给耍了!出租车里。 一个司机大哥问道:“小姐。你去哪儿啊?” 去哪? 回交州的火车要到晚上十二点才有。现在才七点多,闪柔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就回道:“先到火车站吧。” 边说边打下了车窗,冷风灌进来到能排解掉不少心中的郁闷。 到站下车后,她的心情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而这时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那个装烟的塑料袋,想到自己刚才幼稚的举动和那个老色鬼震惊的表情,她就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随后,她从皮包里找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后,却愣了半天也没有按下拨通键,最后还是默默的把手机收回了包里。 车站多,好不容易排队在售票厅提前买好了车票,她才又出到了外面。 在街边闲逛了一下,她肚子有点饿了。正好街边有家卖过桥米线的小店,她径直走了进去,跟柜台的老板娘道:“老板,帮我要一份小碗的米线” “小碗的三块钱!” “哦,好的。” 闰柔点头应了声,低头拉开肩上背着的皮包拉链,一看,脸色登时一来 钱夹没了! 皮包外面有个刀片割过的痕迹。很明显是被小偷光顾了。 “小姐,你到底要是不要啊?不要别拦着我们做生意。”老板娘不耐烦了。这时候正是客人最多的时段。 “我” 闰柔顿觉尴尬不已,脸都红了起来。 第八十二章 下雪了,真好! 陈扬一个人在街上百无聊赖的闲逛着。前面项瑾给他来了电话,说是萧书记夫妇俩非要留她吃晚饭,并且今晚可能都得留在萧书记家里陪老俩口说话。 没办法,萧书记膝下没有子女,一直都是把项瑾当成女儿看待的,尤其是萧书记病重住院的那两年,项瑾更是无微不至的在床前照顾,更是让萧书记夫妇俩对项瑾喜欢得不得了,否则,以萧书记那种耿直的脾气,根本不会容忍项瑾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了一个副厅级干部。 于是,陈扬只能先行离开了。 他今天下车时就打听好了,回程的火车得在晚上12点才有,现在还差好几个小时呢。 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纪仙儿去了个电话,打算去看看她。没想到纪仙儿手机却一直占线。 算起来,他也有段时间没见过纪仙儿了。起先,他每个周日都会给纪仙儿打电话询问病情,可从电话里听到的声音来看,纪仙儿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但是却还是想不起来跟自己间的关系。甚至还隐隐有了点疏远,一般没说上几句话纪仙儿就要挂断了。后来一忙起来,他也就没怎么顾得上给纪仙儿打电话了。 想了想,他放弃了继续拨号的打算,觉得隐在暗处看看纪仙儿现在的恢复情况倒也不错,看看她为何最近变得怪里怪气的。 决定后,他当即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 . 现在省城发展迅速,天天在搞城建,路也越修越宽,西关路附近一带都算是闹市区了,出租车开了不到十五分钟就赶到了凯悦饭店位于西关路上的主店。 的哥把车停好在饭店门口后,看了一眼计费表,回头对陈扬道:“先生,十六块钱。” “哦,好的。” 陈扬应了一声,习惯性的拉开手包拉链后,顿时一愣,包里就剩下点零钱,以前那一捆一捆的百元大钞全都不见了,再细细一翻,却是多出了好几张银行卡来,工行、农行、建行、交行等等各大商业银行全都齐了,而且还是VIP金卡。难怪前面老觉得手里轻飘飘的呢。 当即明白过来,估计是项瑾怕自己随时拎着几万块钱上街不安全,就自作主张的把钱收走了,然后办了几张卡给他。 想通后就有点哭笑不得,项瑾在美国生活久了。习惯了刷卡,她哪知道现在国内还没那么发达,好多地方都没有自动提款机,就拿辛庄来说,也就区政府旁边的工行门口有个提款机,其他地方都还没有呢。 幸亏,零零碎碎的散钱加起来也有一百多,找了两张十块的付了车钱。 下了车,抬眼一看,哗,还真不得了! 凯悦饭店大门又重新装修了一遍,除了那硕大的临街灯箱没变之外,外头的大院里不知什么时候还修了个假山水池,总之是比陈扬上回来看时又豪华了不少,档次也越来越高了。 陈扬原先只是想让纪仙儿有点事做,纪仙儿不情不愿的答应了,没想到失忆了之后,还真打算把这饭店当事业做了,这回真是坏事变好事了。 苦笑着摇摇头,他一路进了饭店,上到了三楼。 大厅里人很多。在总台问了一下,包厢全满,只有大厅里还剩下不多的几张桌子,陈扬随便要了个角落临街的座位坐下,立刻就有穿着传统服饰的服务生拿着菜单上来请他点菜。 说实话,他肚子真挺饿了,就点了个三菜一汤,另外还要了一瓶茅台,都是好酒好菜的。没办法,他就好这口,清淡的玩意还真吃不惯。 很快,菜都上齐了。 陈扬先快速扒完了一大碗米饭,然后才开了茅台,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茅台是精装的,只有半斤,不多不少,他一个人喝刚好合适,这天气已经很冷了,喝点白的能暖和不少。 一个人喝了大约半个钟头,一瓶酒都快见底了,可在总台附近顶多就是个领班时不时来转转,纪仙儿的影子半点没见着。 顿时就有点奇怪起来。 他记得纪仙儿在电话里说她就是在三楼工作的,怎么这半天也不见出来。难道回家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他也不等了,直接叫过服务员买单,同时拿出手机,给纪仙儿去了个电话。 电话占线中。 他只能放下手机,这时正好服务生拿了结账单据走了过来,递给他道:“先生。一共1500块。” 1500? 陈扬吓了一跳,赶紧拿起刚才随手放到桌上的单据看了一眼,顿时恍然,原来自己点的那瓶茅台都得1300了,比市场价翻了两倍都不止。当然,另外那几个菜也不便宜,三菜一汤就整出了200块。 当即皱眉不已,看向那服务生:“你们这饭店怎么这么......” 一个“黑”字最后还是生生憋了回去,毕竟这黑店算起来也是他自己的,这么说可不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吗? “算了,算了。”他自嘲的笑笑,朝服务生摆摆手,然后从手包里取出一张牡丹卡,递过去说,“帮我刷卡吧。” “对不起,先生,我们暂时还没开通刷卡服务。”服务生笑容可掬道。 陈扬顿时怔住,转而一想,倒也正常,虽说凯悦饭店生意不错,但现在人们的观念比后世可是差远了,刷卡消费还没成时尚呢,目前大概也就只少数几家高档星级酒店才开通了POST机刷卡服务吧。 陈扬笑着收回卡。说道:“这样吧,麻烦你去帮我叫你们老板过来,她不在的话,让那谁......哦,叫你们吕小荷经理过来也行。” 服务生脸上虽然还是挂着笑容,但眼神已经有了些许变化,暗忖这不会是个吃霸王餐的吧?但想想对方谱这么大,又是叫纪总又是叫吕总过来的,就不敢得罪,干笑点头道:“好的,先生。您稍等一下。” 服务生一走,陈扬立刻就拿起手机又给纪仙儿去了电话,没想到手机还在通话中,也不知她在忙什么? 不一会,服务生就回来了。不过,他没能把纪仙儿或者那吕小荷找来,而是叫来了一个穿领班服饰的年轻女人,身后还远远的跟着好几个保安。 陈扬一看这架势就有点不大对劲。 领班胸前的牌子显是她姓吴,她一走到陈扬面前,就笑着说道:“这位先生,我们这里不能是赊账的,您看这样行不,我们派个人跟您去附近的银行取钱把帐结了。” 陈扬一听就火了,这都什么事儿啊?但想想这里是纪仙儿的店,他只好压住火道:“这附近哪儿有取款机?” “呵呵,不远,在西林路附近就有一家工行。”领班礼貌回道。 还不远呐?都隔了三条大马路了。 陈扬顿时有点不耐烦了,摆摆手又坐了回来,道:“算了,我一会就能跟你们纪总联系上了,你们也别在这围着了,省掉让别人看笑话。” 嗬,这人谱儿摆得还真是有鼻子有眼的,我们纪总能认识你这个大胡子? 吴领班心中已经认定陈扬八成是个吃霸王餐的了,当即收回笑容,冷冷道:“先生,你最好马上把帐结了,不要在我们这里闹事,我跟你说,我们跟西关派出所的廖所长关系很好的。” “呵呵。”陈扬笑了两声,但却不是什么嘲弄,而是真觉得这个吴领班挺好笑的,居然把派出所搬出来了。 “先生,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吴领班脸色更冷,然后,朝身后的两个保安使了个眼色,俩保安立刻一前一后站在了陈扬桌边。很明显是怕陈扬跑了。 陈扬此刻当真是哭笑不得,又不能跟这些对饭店忠心耿耿的伙计发飙,心里真是窝火极了。而且这时旁边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他还真怕闹出个大笑话出来,只能平缓了一下心情,对吴领班道:“这位同志,你等我几分钟,我打个电话给你们” “好,我等着。”吴领班自恃人多,倒也不惧。 陈扬点点头,飞快的摁下了重拨键。 嘟~~嘟~~ 又是一阵忙音传来,这纪仙儿也不知怎么搞的,电话一直占线。 终于,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吴领班终于不耐烦了,对一个保安道:“小覃,把他的手机没收了,待会等他去取了钱结完帐再说。” 98年手机还是奢侈品,倒也能值个饭钱。不得不说,吴领班应付这种事还挺有经验的。 她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一个块头挺大的保安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想没收陈扬的手机。 陈扬当然不肯把手机被抢去,当即把手机一收,避过那大块头的手,同时把脸一沉,对吴领班喝道:“你这个同志我忍你很久了,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上来抢我手机!” 别说,陈扬当领导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这一板起脸来说话,还真挺能吓唬人的。 而这家饭店的工作人员大多都是纪仙儿从山里面招来的,虽然经过了培训才上的岗,但多少还是有点,一下子全都愣住了。 眼见着场面有点诡异,这时,人群外面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都给我住手!” 陈扬抬眼一看,果真是纪仙儿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纪仙儿飞快的挤进了人堆里,三两步抢到陈扬身边,急问道:“你,你没事吧?”又回过头,板着脸对旁边的吴领班和几个保安喝道:“你们怎么能动手打人呢?是不是不想在饭店干了?” “不是,纪总,这个客人他......” 吴领班想解释,看了一眼冷着脸的纪仙儿,还是忍住了。心中却是咋舌不已,这大胡子真的认识纪总? “算了,也不关他们的事。” 陈扬止住纪仙儿的训斥,跟着又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很早就来了吧?” 这场混乱刚准备开打时,纪仙儿就冒了出来,哪有这么巧的事? 至少,他可不相信。 纪仙儿闻言脸微微一热,却没应声,而是作势去安排手下,驱散了围观的人群。 . 三楼一间小办公室里。 陈扬坐在沙发上,皱眉抽烟,而纪仙儿则坐在旁边鼓捣着一壶开水。 过了一会,陈扬才问道:“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纪仙儿被人当场揭穿糗事顿时就有点脸热,但还是嘴硬道:“我没想躲着你,前面客人多,我得忙着去招呼,哪有工夫躲你啊。” 事实上前面她一直躲在这间办公室里看监控录像。 这是她的习惯,平时她没事就待在办公室里看看监控录像,毕竟这里来的客人有不少都是官员,她得统一安排好,事先也有个心理准备,别不小心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只不过,今天也是巧了,她刚在屏幕前看了没多久,就发现了个大胡子挺特别的,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大胡子竟然是陈扬。心中好奇陈扬为什么不提前给她打个电话,就没有现身而是留在办公室里继续观察。并且用手机拨了房间的固定电话,一直保持占线状态。 等陈扬吃饱喝足了后,没钱付账时,她虽然很是奇怪,但不得不及时现了身。 “没有?” 陈扬嗤笑一声,看向纪仙儿:“你那些老毛病真以为我不知道吗?瞧你这样,现在这饭店里怕是都装满摄像头了吧?” “这是安保需要。”纪仙儿咳了一声,搪塞了过去,接着又问道,“对了,你怎么来了?” 陈扬没有回答她,只是转头盯着她,脸上写满了不解。 的确,纪仙儿现在的语气语调都跟十七岁不搭界,好像又长了几岁,而且,仔细一想,好像也有好一阵子没听她喊自己做什么“陈大哥”了。 说实话,自打纪仙儿病了之后,说话做事都倒退回了十七岁的年纪,陈扬开始觉得挺别扭的,但后来倒也慢慢习惯了,现在她语调变回跟以前一样,沾上了不少风尘味,他反倒又有点不习惯了。 想想真是头痛啊。 陈扬觉得这纪仙儿的病再不好,就该轮到自己犯病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 纪仙儿被盯得心里有些发虚,停住了手,把目光挪到了一边。 陈扬看了一眼表现得有些不自在的纪仙儿,心中突然一动,把手伸了过去,想把她搂到自己怀里。 不料,他的手刚一搭上纪仙儿肩头,纪仙儿却立刻有点不大自在起来,身体僵了一下,朝陈扬尴尬的笑了一下,“你等一下,我去拿点茶叶。”然后装作起身去拿茶叶,轻巧的挪开了陈扬的手。 这个细微的动作瞒不过陈扬的眼睛,他知道,纪仙儿一定想起了什么,而且十有八九是想起了些不太好的东西。 等纪仙儿重新坐下后,陈扬才弹了弹烟灰,问道:“说吧,你都记起些什么了?” 纪仙儿一愣,坐得远了些,脸上惊疑不定的看向陈扬。 没错,她的确想起了一些事,她想起了自己在东山时开的饭店,甚至连她怎么被陈扬关在小黑屋里的事都记起来了。 但是,也仅就到此为止,后面的,就又是一片模糊了。在她看来,自己苦心经营的饭店被陈扬抄了,自己跟陈扬应该是有深仇大恨才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跟了他,当了他的情妇?真是奇了怪了。 当然,她想起这些事之后,也立刻去查了陈扬的资料。 陈扬最近风头很劲,要到他的资料不难,省报上就经常有开发区的消息。 当她得知陈扬现在已经是个副厅级的高干之后,江南省第二大城市交州的一个副市长之后,更是惊讶不已。再看看自己现在所经营的连锁饭店,虽然各种文件上都是写的自己的名字,但明显不是自己的能力能办得到的。首先,这些连锁饭店的地皮加起来起码就得好几百万,她打破头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攒了这么多钱的。更别说还有这些楼和豪华装修了,哪样不全都是钱啊? 最后,她得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心惊肉跳的结论,这些钱一定是陈扬贪污所得,而自己除了沦为陈扬的玩物之外,很可能还是出面帮他洗脏钱的工具。 这个结论一旦得出,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当然,想起之前自己像个小姑娘那样,一口一个“陈大哥”的叫他,还主动跟他睡一张床上,更是觉得反胃不已。 但她更清楚的是,自己的贞C一定是被对方夺去了,想想自己这辈子真是命苦啊,坚守了这么久却被个大仇人给包*了。她虽然在社会上混了好多年,但根子里还是个山里人,现在跟了个贪官,她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最多是抱怨两句自己命不好了。 为此,她还无端端的哭了好几个晚上。之后,对陈扬打来的电话也是能躲就躲,躲不过就敷衍几句。 沉吟片刻,饶是纪仙儿心里再怎么纠结,也还得回答陈扬的问题:“我记起来了,你,你原来是东山的县委书记吧?” 陈扬大喜过望,忙问道:“后面的呢?” 纪仙儿就茫然摇头。 陈扬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光记起东山的事有什么用啊,还真不如一点都想不起来呢。正要再问时,却看到她脸色阴晴不定,好像还很害怕的样子。 心中顿时一软,仙儿还是个病人,自己这么逼她干什么?就朝纪仙儿招了招手,把声音放软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沙发:“仙儿,你过来,坐我旁边来。” 纪仙儿看了一眼面色挺和善的陈扬,心中着实难以把此刻的陈扬跟印象当中那个冷着脸,在县公安局训斥自己而且心计颇深的小白脸陈书记划上等号。眼见对方脸色温柔,心中不由一突,他该不会是专程跑来这想跟我那啥的吧?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现下的身份是对方包*的情妇,对方如果要自己的身子那自己也没办法阻拦。只能扯了扯窄裙的下沿,然后才硬着头皮挪进了点,忐忑不安的小声说道:“那个,陈书记,我,我这几天不方便。” “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陈扬根本没那想法,一时就没转过弯来。 纪仙儿脸一热,心说我都想起来了,你还跟我装嫩啊?但还是如实回道:“就是女人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舒服的时候。” 陈扬顿时怔住,好一会之后,才哈哈大笑起来。 纪仙儿听到这笑声,脸上更是发烧不已,咬着下唇,把头撇到了一旁,不想看到陈扬这副讨厌的嘴脸。 陈扬笑过之后,然后舒舒服服的往后一躺,对纪仙儿道:“来,仙儿,过来让我抱抱你。”边说边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让她坐上来。 纪仙儿回过头一看陈扬挺不雅的坐姿,登时会错了意,瞥了一眼陈扬的大腿根部,心中更是鄙夷和委屈,怎么了,才刚见着面,我一说身子不舒服了,你就想让我换个花样来伺候你吗?真看不出来,你这人竟然这么恶心! 想到这,她更是不乐意了,脸色变了变,冷冷道:“那个我不会!” 陈扬不是神仙,当然猜不出来,自从纪仙儿想起了点事儿之后,自己在纪仙儿心目中的形象已经由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哥哥迅速堕落成为了一个贪污腐败奸阴掳掠的恶棍了,当然,这也是他以前在纪仙儿心目中的形象。 闻言顿时再次愣住,抱抱怎么了?有什么会不会的? 见陈扬一脸惊愕的盯着自己,纪仙儿就以为陈扬怀疑自己撒谎,只能又解释道: “你看我干什么,我从来没亲过那个,真的不会。” 说完,眼神又很不满的瞥了陈扬那里一眼。 陈扬刚开始还听得一头雾水,可紧接着纪仙儿那满是不忿又带有点羞怯的眼神瞥过来时,他再不明白就太假了。 想明白之后,他怕刺激纪仙儿,很想忍住笑,但只憋了一秒钟就还是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次,陈扬笑得比上次更久。 可他爽朗的大笑听到纪仙儿耳朵里却全都成了嘲讽之意。的确,此刻的纪仙儿只以为自己在陈扬心目中就是一个组织小姐干非法勾当的坏女人,自己说不会那种活儿,谁信啊?更别说陈扬这种包*情妇的大官儿了。而且你一情妇本就是要讨好男人的,你不学点花活儿,谁还稀罕你啊? 一时间,刺耳的笑声听到她耳朵里,更如同针扎在心坎上一样。 虽然她还是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跟了陈扬的,但她也知道陈扬迟早要来找自己的,躲是躲不了的,而且她其实已经有了一点心理准备要给陈扬当情妇了,谁叫自己**给了他呢?只是心中难免忐忑不安而已。 可是她却万万想不到,再见面时会受到这种羞辱,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咬唇转过背,一大颗泪珠啪嗒一声滴落在了沙发上...... 陈扬笑着笑着,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尤其是看到纪仙儿肩头轻轻抽搐起来时,他脸色一变,赶紧止住大笑,挪到纪仙儿身旁,伸手搂住她肩膀,低头想看看她怎么回事。 不料纪仙儿却是不想让陈扬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把头垂得更低了些,而且还扭到了一边,陈扬抚着她的脸蛋,可连她却倔强的不肯把脸转回来。 陈扬登时有点手足无措道:“对不起,仙儿,你有病嘛,我,我真不该笑话你的。” “你才有病呢!” 纪仙儿猛的抬起头,泪眼迷离的瞪着陈扬。吼完之后就后悔不已,对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己只是他的情妇,这样子吼他,他待会生气了直接要赶我走,我该怎么办啊? 想到这种可能,她心中就是一阵抽搐。她并不是留恋这个情妇身份,她只是觉得既然陈扬已经是自己的男人了,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不管怎样她只知道,要是被赶走了,以后恐怕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而陈扬却是一下子傻眼了,想说什么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生怕自己又哪点说得不对刺激到纪仙儿。要知道仙儿是真的有病,要是把她逼疯了就真是麻烦大了。 愣了一下后,他立刻如触电般缩回抚在纪仙儿脸上的手,同时飞快的从沙发上起了身,一面往门边退去,一面摆手示意纪仙儿保持冷静,嘴里结结巴巴道:“仙儿,你,你好好的,你冷静点,千万,千万别激动,我,我这就走。” 而纪仙儿一看陈扬真要走人了,心里头更是委屈和紧张,起身追上去道:“陈书记,你先别走。”跟着又说,“你,你要是不嫌脏的话,我可,可以的......” 边说着,就自顾自的解开了身上的套裙上的纽扣,跟着又把手伸到后面腰际,嗤的拉下了窄裙的拉链。 “哗”的一声,套裙缓缓滑落到了地毯上,露出了两条裹在裤袜里的笔直修长的**和棉质的白色小裤裤。 虽然纪仙儿的身体陈扬已经很熟悉了,但此刻仍是瞧得眼睛一大。 不过他现在真的一丁半点要跟纪仙儿亲热的心思都没有,他只是怀疑纪仙儿的病是不是被自己刺激得更加严重了,赶紧摆手示意道:“仙儿,你快把裙子穿起来,我对你真的没那种想法。还有,待会儿我马上就得坐火车回交州去。” 纪仙儿顿时怔住,上半身的小西装的衣扣刚刚解开,手一下子僵住,心中委屈又加深了一层,抬眼看向陈扬,冷声道:“你嫌弃我?” 陈扬莫名其妙,他觉得自己都快被纪仙儿逼疯了。但考虑到对方是病人,只能顺着她的话回答:“仙儿,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纪仙儿脸色一冷,跟着又说道:“陈书记,我跟了你,可我不是心甘情愿的,那盘录像带我也看过了,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扬哑然失色。 这才想起当初纪仙儿下药想害自己反倒是把她给陷了进来,那盘录像带一直留在纪仙儿手里,没想到最近居然又给她翻出来了。 可听到她说自己不是心甘情愿的,陈扬就又是无语又是哭笑不得。不过如果纪仙儿只是回忆到这个阶段,那么她仇视自己倒也正常。 等到后来纪仙儿真正死心塌地爱上陈扬的时候,陈扬倒也曾经问过纪仙儿她之前那段时间她都在想些什么,纪仙儿却怎么也不肯说。眼下这个场景倒是把她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想想还是算了吧,这时就别说出来刺激她了。 见陈扬怔住不说话,纪仙儿接着又道:“你不肯说算了。我知道,你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你觉得我这种女人甚至连当你的情妇都不配,对吗?” 陈扬听得一阵头大,这都哪跟哪儿啊?没错,他以前的确挺瞧不起纪仙儿的,但是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失忆的是自己而不是纪仙儿了。 皱眉叹了口气,才说道:“仙儿,我说过,我会养你一辈子的,你还记得吗?” 纪仙儿心中一颤,这句话好像刻在她心里一样,脑子一下子浮出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但又不记得那是在哪了?就狐疑的问道:“你真的这么说过?” 陈扬点头。 “可我跟了你,不是让你这么作践的。” 陈扬是真的快疯了,好像被作践的是他自己吧?他摇摇头无语的坐回到沙发,又喝了口刚才没喝完的茶,才对衣衫凌乱的纪仙儿道:“仙儿,你过来坐,我跟你好好说说。” 纪仙儿弯腰把裙子拉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陈扬,撇撇嘴道:“那个我真不会!” 陈扬再次听到这话,已经笑不出来了,他现在只想哭。 只听纪仙儿走回来继续道:“陈书记,你若是真想要,那你等明天再走好了,我那个也应该快完了的。”她也知道生理卫生,女人这几天比较,真要是这样被陈扬干了,她也不大乐意的。 陈扬真不知道纪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满脑子的男盗女娼,就不能纯洁一点?还是她记忆中这个阶段本就是这副德行的? “仙儿,我待会马上就走。”陈扬没好气道。 见陈扬一脸的不爽,纪仙儿又会错意了,以为他千里迢迢赶来这里一趟却没能如愿,心里才会不舒服的。一咬牙,撇过头道:“那我用手帮你好了。” “用什么手?我用不着你侍候我!” 陈扬是真生气了,语气也僵硬起来,一下子忘记了纪仙儿的病,训斥道:“纪仙儿,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你原来一直就是这种样子的?我说你那脑子里头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纪仙儿刚走回陈扬跟前,还没坐下呢就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心中委屈愤懑到了极点,只觉得自己都做到这份上了,甚至连身体都不顾了,没想到这个包*自己的男人还不满意,心底里的委屈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出来: “你不就是想作践我吗?好,我纪仙儿认倒霉了,谁让我跟了你这种当官的。” 纪仙儿恨恨的把话说完,突然蹲了下来,然后不管不顾的拉下了陈扬的裤链,从脑后面取过一枚银色的发簪,别住了额前垂下的刘海,然后扶正小陈扬,张开小嘴含了进去。 陈扬顿时怔住,马上就感觉到下身一凉,紧接着却又是一暖,进入到了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 “仙儿,你干什么?我跟你说,你这是自己找不痛快啊。” 陈扬两手捧着纪仙儿的脑袋,想要把她推开。 不料纪仙儿吐出来,咳嗽了两声后,却倔强的又含了回去,跟着还用牙齿轻咬了一下小陈扬。 陈扬嘶的倒抽口冷气,无奈下只能由着她,颓然的躺靠在了沙发上。 目光往胯下一扫,看着纪仙儿的头部不停的前后耸动着,心中不禁有些感动,仙儿在这么仇视自己情况下都还肯跟着自己,自己怎么可能会不要她呢。 纪仙儿虽说很卖力很认真的吞吐着,但她的动作的确是很生涩,陈扬甚至能时不时的感觉到被对方的牙齿磕碰到,一阵生疼却又不好多说什么。 这点让陈扬奇怪不已,他可是记得很清楚,仙儿以前的确不怎么会这活儿,但是在风月场所混得久了,她其实早就深得其中三味,知道怎么样讨好男人,三两次过后也熟练了,甚至能说精通了。起初还忸怩一下,到得后来几乎每次两人在一块,这都是必不可少的一项调剂内容了。 而纪仙儿虽然很主动的帮陈扬做了,但是心中的委屈却有增无减。说实话,她其实并不愿意这么做的,只是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亲了第一口就觉得别扭极了。 眼睛一闭,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大颗大颗的滴落在了陈扬那话儿上。 眼泪有些温热,似乎又有点冰凉,陈扬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这...... 他都不知道这究竟是爽还是不爽了? 大约十多分钟过后,陈扬草草结束了这次亲热。 不能说不爽,只能说是一点也不畅快,他反倒是有种被迫的感觉。的确,他打从一开始就没往这个方面想过,全都是纪仙儿一厢情愿的胡思乱想才走到适才这一步的。 “仙儿,你脸上有点脏,快擦擦吧。” 陈扬边说边从茶几上扯过一张纸巾,要帮纪仙儿擦一下嘴角。 纪仙儿俏脸倏地红了一下,赶紧从陈扬手里抢下纸巾,然后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陈扬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还有鼻子脸颊沾到的一些秽物。 陈扬瞧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好笑,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调侃道:“仙儿,你的牙齿可真够硬的啊?”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会的,你还逼我!” 纪仙儿脸更热了,就没敢回头,背对着陈扬哼了一声。心里却又暗啐了一口,你那个脏东西才硬呢,搞得我喉咙现在难受死了都。 陈扬一阵无语,到底是我逼你还是你逼我啊? 喝完一杯茶,他看看时间,磨蹭了这么久,已经十点多了,得赶紧去车站,不然火车就得过点了。问道:“仙儿,你现在还能开车吗?要是可以,就送我到火车站去,要是你开不了,那我就自己打车过去,再晚就该来不及了。” 纪仙儿没生病之前倒是会开车,不过现在陈扬可就不大敢确认了。 纪仙儿“嗯”了一声,然后起了身。手里紧紧捏着那张沾满秽物的纸巾,却是不知道该扔到哪里,最后只能把它快速塞进了自己随身的小皮包里。 出到外间,还是有很多客人在吃喝着。 陈扬微微蹙眉,这年头真的有这么多有钱人吗? 纪仙儿出来后倒是立刻换了一副温和但跟别人有点距离的面孔,不时的有员工跟她打招呼,她都一一点头应了。 从凯悦饭店出来,陈扬才发觉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水给浸湿了。不过今天这趟倒是没白来,最起码他现在已经掌握了纪仙儿的最新病情,不然光是在电话里,他都不知道纪仙儿又变了个人。 很快,纪仙儿就从地下停车场开了辆银色富康出来。 陈扬好奇的看了眼这辆崭新的富康,上了副驾位,边扣着,边笑道:“哟,买新车了?” 纪仙儿却又听出了歧义,以为陈扬在说自己乱花钱,忙回道:“这车不贵的,才四万多,是从上回你给我的卡里取的钱,饭店里的账目我都没动,你下回来我再跟你好好汇报一下。”跟着又补充一句,“这里离家挺远的,晚上要是太晚了,我怕打车不安全。” 陈扬能听懂她的意思,不得不再次纠正了一下她偏激的想法,“仙儿,这个饭店是你开的,我查你的帐干啥,你自己觉得好就行,懂不?” 纪仙儿“嗯”了一声,心里却不敢苟同,暗想到,说是这么说,这么一大笔钱我就不信你不盯着。 一路上,纪仙儿认真开车,没怎么说话。 陈扬前面也被她搞得筋疲力尽,就眯起眼假寐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肩膀被轻拍了一下,他才睁开眼睛问:“到了?” “嗯。” 纪仙儿应了一声,跟着就要解开安全带。 陈扬起身看了一眼周围,原来是火车站的停车场,想想火车站里头挺乱的,就拦住了纪仙儿:“仙儿,太晚了,你先开车回去吧。” “你不用我陪你等车吗?” 陈扬虽然也觉得一个人候车挺无聊的,但还是摇了摇头,笑笑说道:“你回去吧。”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纪仙儿又问。 陈扬怔了一下,摇头道:“这我可不知道,现在我单位事情挺多的,反正我会经常给你电话的。” “那......好吧。”纪仙儿似乎有话想说,但还是忍住了。 纪仙儿本来以为陈扬会亲她一口再走的,没想到陈扬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一个人径直往车站方向走去。 她看着陈扬离开,明明好像是松了口气,但心里却又隐约有点不舍,忍不住想到,他真不是为我来的吗? 不过,陈扬没走出几步就又返身快步走了回来。 纪仙儿心里莫名一紧,却飞快的摁下车窗问:“怎么了?还有事吗?” “你兜里带钱了吗?”陈扬有点不好意思,但这黑灯瞎火的,他还真不知道上哪刷卡去。 纪仙儿愕然,有些奇怪的瞥了一眼陈扬,但还是从旁边把小皮包拿到手里,打开后取出钱夹,掏了三百块钱出来,递给陈扬。 陈扬接过钱,皱眉道:“还有吗?都掏出来给我。” “还有几十块零钱,你要不?”纪仙儿说着又打开钱夹,把毛票都数了出来,都递给了陈扬。 陈扬吓了一跳,却没接过钱,只是看了一眼纪仙儿的钱夹,空空如也,忍不住道:“你一个大老板,怎么钱包才装这么点钱?” 纪仙儿脸一热,心说你还不是一样。回道:“我刚不是都说了嘛,我平时很少花钱的。” 陈扬没话说了,轻拍了一下她的脸蛋:“好了,以后装多点,快回去吧。记住了,这两天抽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你这病我看有希望能好。” 纪仙儿脸一红,心里却啐道:“你才有病呢。”不过这次她没再说出来,只是嗯了一声。 这次陈扬总算没有去而复返。 直到陈扬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纪仙儿才轻抚了一下刚才被陈扬拍过的脸蛋,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蛋就是一热,缓缓发动了车子,驾车离开了车站。 . 陈扬先是跑到售票厅问了一下回交州的车次,他运气不错,这趟返程车有空调卧铺,就赶紧花了一百六买了张卧铺票。 看看时间,现在十一点刚过,还有近一个小时火车才能进站。 就直接穿过过道,去到候车厅那边等车了。 候车厅里人山人海。 陈扬实在受不了里面的热闹,只能重新出到了外面的阶梯上。 找了个人最少的地方点了颗烟。 刚抽了一口,突然发觉耳边传来一阵阵轻微的饮泣声,一抽一抽的,别说,这黑漆漆的暗夜里,听着怪吓人的。 这里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下意识的循声看去,原来斜对面的台阶上坐着个黑影。 说真的,这黑影要是不发出声音来,基本上没什么被发现的可能。 再仔细看清楚点,才发现对方是个女人。 这女人屁股上垫着张旧报纸,就这么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身上穿着件厚厚的羽绒服,有帽子的那种,脸埋在膝盖上,看不清楚长什么样,肩膀轻轻抽动着,那像女鬼一样的哭声显然是她发出来的。 陈扬瞧得微微一愣,这女人胆子倒够大的。跟着又隐约觉得不对劲,这女人的外套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说实话,陈扬的本性是很善良的,看到不平事他都会想要上前问个究竟,不过想想这里是火车站,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尤其是小偷骗子最多。经常会有人装可怜说什么钱包被偷了没钱买票回家之类的,这种低级骗术屡屡得手就是因为人们的同情心太泛滥了。 他略微看了几眼,就打消了上去一探究竟的念头,转回头继续抽烟。 一支烟抽完,那烦人的哭声仿佛心有灵犀般的也停了下来。 陈扬一奇,再回头看去时,果然前面那地方人去楼空,连那张旧报纸都不见了。 他一愣,突然间脑海中跳出一个身影来。 他赶紧掏出手机,飞快的翻出号码,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果不其然,手机是通的,铃声紧接着在附近幽幽响起。 他吓了一跳,抽了口冷气,一转头,循声往台阶下看去...... 一个女人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捏住鼻子,正蹲在一条臭水沟旁边貌似在咳嗽着,咳了好几声之后,她才翻出包包,从夹层里把手机取了出来。 这时,陈扬的电话也被人接通了。 “喂,闵柔吗?” “嗯,你是陈书记吧?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哦,没什么,我在火车站等车回交州,你这么晚没睡,也在等车吧?我就在候车厅门口,你在哪?我过去找你吧。” “我?”闵柔怔了一下,赶快回道,“没呢,我在宾馆里,我请了两天假,不用这么赶。” 说完,电话里传来了两声咳嗽声。 而陈扬却看到,臭水沟旁的那个女人捂住肚子咳嗽了两声。 心中不禁一阵怅然,然后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我挺好的......” 咕噜! 闵柔的电话刚讲到半,陈扬就听到一声挺响亮的怪声,就肚子饿扁了的那种声音。 陈扬知道闵柔的胃不好,是不能被饿着的,虽然有些不雅和搞笑,但还是赶紧问道:“闵柔,你没吃晚饭吗?” “啊!” 陈扬这话刚问完,就听电话里传来了一声尖叫。这声音大得他都分不清是从电话里,还是从阶梯底下传来的了。 不仅仅是听到声音,他瞧得很清楚,阶梯底下那个女人脚一滑,直接一脚踩到了臭水沟里,就连手机也摔进了沟里。 幸亏,这条臭水沟里不算太深,才刚没过膝盖。 那女人一个踉跄,将将要倒的时候扶住了沟壁,才避免了更悲剧的事情发生。 可以说,陈扬眼睁睁的目睹了这倒霉的一幕。 事发突然,突然得他就算想去帮一把都不可能。 什么叫做鞭长莫及,这就是了。 他飞快的挂断电话,噌噌的往楼梯底下跑去。 可他刚走近到旁边,却看到闵柔已经自己从臭水沟里把她那倒霉的右脚救了回来,正蹲在地上强忍住恶臭,脱掉了坏事的高跟鞋。 陈扬前面隐约好像听到“啪”的一声轻响,再看现在闵柔这架势,显然高跟鞋已经坏掉了。 然后就见她把高跟鞋狠狠的摔进了臭水沟里头,然后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后,陈扬突然间止住了步子,黯然的停了下来。 是的,他停了下来。 因为就在刚才,他突然间想起了闵柔曾经说过,碰到自己她就会倒霉的话,现在回头想想,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的应验了。 于是,他为了避嫌,还是算了吧,他转身从旁边离开了,径直出了火车站大门,向马路对面跑了过去...... . 也许是前面在阶梯上哭够了吧,这次闵柔没哭多长时间,她很快就又从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回到臭水沟旁边,蹲在旁边仔细的寻找起来,看样子是想捞回自己的手机。 但很遗憾,这黑灯瞎火的,能找着才是怪事。 当然,就算找着了,怎么捡起来也是件麻烦事。 终于,她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有些恋恋不舍的转头离开了臭水沟。 回头,她就去了女厕所。 幸好厕所不远,否则她这崴脚真是够呛。 出来时,她的两只脚的裤腿都被卷起到了膝盖上,另外一只鞋子和袜子也全都不见了踪影。 她这副光着脚丫的样子看起来真像是个难民。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末了,虽然受全球气候变暖的影响,今年整个江南省到现在都还没下过雪,但这天气仍然冷得够呛。 就这鬼天气,她一瘸一拐的,真难为她居然还能走得了。 当然,她这崴了的右脚也不允许她走得太远。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火车站外面,然后直接进到了一家卖宵夜的排档里,稍稍扯下,搓了搓手,呵口热气,问柜台的那个老板娘道: “老板,你好,我瞧你这店里生意挺不错的,我这里有两条中华烟,便宜点兑给你,你看成不?” 老板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女人,一瞧见闵柔这副娇滴滴的水灵模样,心中就十分的不爽,回头骂了一句旁边凑上来的老板:“滚回去炒菜,凑什么热闹啊。”骂完老公才回头对闵柔道,“小姐,你走吧,我这里不收烟的。再说,你这烟这么贵,谁知道是真是假啊!” 闵柔脸色一黯,想要辩驳都没有力气了。刚要走开,最靠外面的那张桌子里坐着几个过路旅客模样的老男人,他们都瞧见了闵柔的模样,登时惊艳不已,纷纷冲她招手,阴笑道:“小姐,你卖多少钱啊?” 闵柔脸色一冷,立刻张嘴骂道:“一帮垃圾,滚一边去!让你妈卖去!” 闵柔被逼急时,嘴巴会变得很缺德,当初在燕京时头一回见面,陈扬已经就见识过了。 瞧见里面人多,她骂完后,为免生事,赶紧拖着瘸脚快步离开了。 那些老男人倒不像小年青那样一点就爆,就图占个口头便宜,被美女骂甚至觉得光荣,纷纷朝着她的背影贼眉鼠眼的乐呵道:“哟,脾气还挺冲的呗!” . 这条街挺热闹的,闵柔学了乖,把帽子的两沿绑得更紧了,也得亏她穿着这身厚厚的羽绒服,还戴着帽子,只露出了半张脸来,这才,要是让人看见她这么个大美女孤身一人在街上闲逛,火车站又这么乱,想不出事都难。 不过,即便如此,她这身赤脚大仙的打扮还是另类得很,依然惹来了不少吃宵夜的旅客们纷纷侧目。 一排店面走过去,挨家挨户的问过了,可她那两条烟始终没有兑出去,老板们不是消费不起就是怀疑她是卖假烟的。 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啊! 早知道前面就跟陈扬说我也在火车站就好了。我在这人面前还有脸面可言吗?装什么清高啊? 闵柔现在是又饿又冷又痛又累,心里凄苦无比,后悔极了。同时也满腹怨言,前面要不是陈扬那一通电话,她还不至于到现在这种地步。 站在路边使劲搓了搓手,呵着冷气跺了跺还算完好的左脚。 想想还是算了,回去等车吧,忍一忍等明天回到交州就好了。 可这时,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虽然这里全都是卖吃的,可她身上一毛钱都没有,烟又卖不出去,只能强忍住了胃里的绞痛。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吧,她还不算倒霉透顶。 这时,一辆卖包子手推车从身边经过,就在不远处的花圃前停了下来。 车上热气腾腾,香喷喷的,立刻吸引了不少过路旅客驻足购买。 闵柔使劲咽了口唾沫,想了一下,也凑上前问道:“大叔,你这包子怎么买?” “没看我这牌子吗?鲜肉包五毛一个,馒头两毛。” 闵柔没钱买,不过她早想好了,直接拆了一条中华,从里面取了一盒递给老板:“大叔,我这烟送你抽了,你给我两个包子吧。” 老板接过烟,在手里掂了一下,撇撇嘴,自语道:“这中华假的好像也得卖两块钱一盒吧?”跟着把烟往上衣口袋里一揣,看向闵柔,“姑娘,你拿多两个包子吧,我不占你便宜。” “哎,谢谢你啊,大叔。” 闵柔大喜过望,赶紧把手伸进了蒸笼里,包子挺烫的,摸了两下没抓起来。 老板帮她用木夹夹了一个大肉包子出来,她也是饿坏了,顾不上说谢谢,直接拿着包子就站车旁边啃了起来。 没想到,刚啃了一口,旁边不知哪个小贩扯着嗓子吼了声:“快跑,城管来了!” 包子车老板脸色刷的变得比包子更白,二话不说,推起车子就朝对面马路猛冲了过去。 他这一下真是够猛,旁边的人都被撞得七零八落的。 包括闵柔,她的脚本就不好使,又不知被旁边谁给撞了一下,直接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才半分钟不到,原本还热热闹闹的花圃边上转眼间小贩们全都跑光了,剩下的旅客也稀稀落落的散开了,闵柔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看了一眼地上被踩成烂泥的那个只咬了一口的包子。 半晌后,她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儿,坐到了花圃边的石台上,眼泪还是不争气的默默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流到了嘴里。 有点咸咸的,而且还很苦...... 就在这时,天上突然间飘下了一朵朵洁白轻盈的雪花。 今年的第一场雪,就在这个时候,很突然的下了。 闵柔微微一愕,顿时止住了泣声,把手伸出去,接住了其中的一朵,雪花入手即化,冷彻心扉,可她脸上却现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 “下雪了,真好呵!” 第八十三章 不怨你 年的第场雪总是很让人兴是会伴随着许许多曳洲傲事,即使是平常人家,也常有“瑞雪兆丰年”的说法。 今年的雪来得晚了些,但终归还是赶在元旦前来了。 闰柔相信或者说希望。这场雪能让她转转运,最近她也太倒霉了点儿。 她坐在石台边沿上,使劲的搓着手,嘴里也呵着热气,然后她闭上眼。许了个愿一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愿望,她希望自己待会能捡到十块钱。 睁开眼。她顿时怔住。 一架用百元大钞折成的纸飞机在纷飞的大雪中缓缓向她飞了过来 愿望成真了? 而且翻了十倍? 她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臆想症了。 但没有,这架纸飞机准确无误的在她身旁着陆,缓缓的降落在了花圃的石台边上。 她伸手去摸了一下这架纸飞机。却只一轻碰就很快又触电般的缩回了手。 一脸狐疑的朝四下打量起来。半分钟过去了,旁边静悄悄的,连只猫都没有。 “不会是冥币吧?” 闰柔心有戚戚的再次把手伸向了这架百元飞机。 拿到手中,她再次往左右看了一眼,还是没人。 飞快的飞机拆开。朝昏黄的路灯举起来细看了一眼。 水印很生动,没错,是真钱! 她心里微微一颤。当下再顾不上其他,手一撑。直接站了起来。 举目四望,昏黄的路灯影影绰绰的,却还是看不到有其他人在。 算了吧,见到了反而尴尬。 闰柔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把钱装进了口袋忍 网要迈开步子离开,不料双脚已经被冻僵了,脚底下完全没有知觉。不动还好些,这一动,登时就是一个趔趄一 “啊!” 她失声尖叫起来,眼看着就要一头栽倒在被冻得硬邦邦的地面上了酬 “心!” 伴随这声急喊,前面的铁橱栏后飞快的冲出个黑影,在她就要摔倒在地时,眼疾手快的拦腰搂住了她。 不知是不是她的霉运带给了来救她的人。 地上不知是冰还是雪融化了开来。很湿滑,而她的冲势太猛太急,那个人脚底下一打滑,往后一倒,顿时被她扑倒在了雪地里。 蓬! 一声闷响,两人同时摔倒在了地上。 “哎哟!” 紧接着,就是一声痛呼。 这回却不是闪柔的了,她垫在上面倒不是很痛,只是苦了那位见义勇为的同志了。 一种熟悉的感觉噌的浮上了她心头,还记得在燕京游泳馆溺水时,就是这么一双有力的胳膊在她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牢牢的箍住了她的腰际。 原来真的是他! 闰柔知道,这次她不会搞错了。上次在游泳馆救自己的那个人一定是陈扬。当时她就有所怀疑了,只是陈扬含糊其辞的搪塞了过去。 想到这儿,她的脸红了。却不是羞涩,而是被冻的。 不过,身上却很暖和,因为陈扬一直搂着她。 睁开眼,却看到陈扬一脸痛苦的表情。 陈扬皱眉嘶的抽了口冷气,看向闰柔,却发现对方也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愕然。凹迅姗包书吧说齐全 “你”六 “我六 两人同时开口,却都是只说了一个字就卡住了,并且同时怔住了。 雪一直在下着。雪花不停的从天上飘落下来。 闰柔的眼睫毛很漂亮,但更漂亮的是她的那双眼睛。黑白分明,不笑的时候才最迷人。 如同漆黑的夜,深邃,脉脉地谛视,仿佛在等待什么,又害怕什么。 她目不转睛的凝视陈扬。黑漆漆的幢仁深处,到映着陈扬,旋转着自己。 陈扬能轻而易举的从她的瞳孔中能看到自己略微有些痛苦的表情。 “闰柔,你的脸红了。” “冷!” 阅柔的语声微微颤抖,好像风中飘浮着的音符。 恍惚间,陈扬忤然心动,下意识的环紧了双臂。 “还冷么?” “嗯。” “我帮你买了药六 陈扬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发现闰柔的眼神蒙上了一层灰色。 于是,他们接吻了。 闰柔的唇轻柔如早春的雨水,微微有些颤抖,还带着些淡淡的涩咸味儿,陈扬知道,那是眼泪的味道。但她的舌头却甜津津的,略带些薄荷的味道,也许那是牙膏的缘故吧。它搅动着,直伸向陈扬的喉腔。索求,带着无畏和惘然。 人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总是会做冉一些连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就比如他俩。 戛然而止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空气在这打破这宁谧的时候。仿佛比刚才都稀薄了许多。 其实不然,所有的一切都跟刚才一样。两个人的姿势都没有发生改是 陈扬依旧是躺在冰冷刺骨的地上。而闪柔也依旧压伏在他身上。 两人渐渐喘匀了气儿之后,相互看了一眼,都赶紧把各自目光挪开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既尴尬又暧昧,浑“儿有刚才热吻时候的那种忘我状态※ 陈扬脑子里有点乱,干咳了一声,问:“能起来吗?” “能。” 冉柔轻应了一声。然后艰难的从陈扬身上爬了起来。 而陈扬也飞快的用手肘支起身体,把闪柔扶坐回了石台边上,然后回身捡起了掉的一包东西。 拍了拍外面沾上的灰尘,打开塑料袋,从里面取出一个纸包,打开看,居然是一纸袋热乎乎的小笼包,还冒着热气儿,显然才网买没多久。 他打开后递给闪柔:“吃吧。刚才在路边摊买的。” “嗯。” 闰柔应了一声,接过纸袋,脸红红的背过了身去。现在她脸上那两抹酡红跟前面被冻出来的不可同日而语了。 陈扬也在旁边坐了下来,贞起了一颗烟。 缭绕的烟雾中,他仔细的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吻。 唇齿间,余香犹在,可又好像没什么感觉,仿佛那一吻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真是奇怪! 甚至。他已经记不清,刚才是谁主动的了,又或者两个人都有点情不自禁吧。 阅柔真的是饿坏了,她一转过身就变了个模样,迫不及待的连吞了好几个小包子,可她吃得太急,一下子就被噎着了。 连咳了好几拜 陈扬听到她的咳嗽声,便从塑料袋里又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给,慢点吃,别噎着了。” 阅柔喉咙里塞住个包子,咽不下去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飞快的接过水重新又转了回去。脸却是更红了。 有了水,闪柔吃得顺畅了很多,吃到最后一个包子时,她才惊觉过来,这十几个包子竟然都被自己一个人给吃光了。回过头,尴尬道:“就剩下一个了,你还吃不?” “呵呵,你胃口倒好。”陈扬笑了两声,“我吃过晚饭了。你快点吃,待会儿该进站了。” 闰柔窘得无地自容,更是不敢看向陈扬了,别过头小口小口的咬着这最后一个包子,前面饿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吃饱喝足了,才猛的想起刚才的旖旎场面,心里头乱极了,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如果说以前最多不过是精神出轨的话,这次算是连**都出轨了。 想到“出轨”这俩字,她心中更觉惶恐不安,不停的问自己,我们刚才那么做,算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陈扬看她吃完了。就问:“脚还能走吗?不行我就背你进去。” “能。” 闰柔应了一声,跟着仿佛想耍证明给陈扬看似的,立刻从石台上站了起来。不料,起就又摔了下去,陈扬赶紧把她扶坐了回来。说道:“不行就别逞能了。”跟着转过身,微微把腰弯了下来,“快上来。” 闰柔“嗯”了一声,这回倒是老实了。不过她也没敢搂着陈扬的颈部,只是把两手轻搭在了陈扬肩头。 回到候车厅,没等多长时间,火车就进站了。 阅柔买的是硬座,而陈扬的是卧铺。不在一块。 陈扬身上也没什么钱了,补不了卧铺票,他干脆就把自己的票让给了闰柔。 闰柔想要推辞,但不知怎么,话都到嘴边了却又张不开口,老觉得怪别扭的。 上了车,陈扬先把闰柔送到了卧铺车厢里。 他买的卧铺票很贵,才就得的一张。不过物有所值,一间小包厢就只有两对铺。 陈扬把闪柔放下到了狭小的床上,然后才松了口气,拍拍手道:“好了,闰柔,你放心睡吧。我到前面那截车厢去,等快到站的时候我再来叫醒你。”接着又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她。“喏,这里面有瓶活络油,待会儿你记住擦了药再睡。” 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不想他身,闪柔却扯住了他。 就回头问道:“怎么了,还有事吗?” 阅柔没说话,只是有点担心的指了指对面铺。 对面铺的蚊帐下着,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从哪来的旅客。按说有人进来了怎么也得出来看看,可对面那蚊帐却是动也不动,估计睡得挺死的。 陈扬经闰柔提醒,也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心知闰柔估计是有点担心对面睡着个男人,自己这一走,闰柔恐怕也是不大敢睡的了。就询问道:“那我也留在这儿?方便么?” 闰柔心中有些瞧不起陈扬这番做作,心想你这人刚才亲都亲过了。现在还做作什么?大不了自己一晚上光躺着不睡便好。如果不是脚被冻僵了,她是绝不会答应陈扬换位置,要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可是害怕得很。 当即点点头,还勉强笑了一下:“没事儿的。” 然后把蚊帐下了半挂,皱眉吸气慢慢挪到了里面,靠着床头半躺着坐好了。到是挪出了一片空位给陈扬。 陈扬其实也挺不放心把闰柔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在闰柔脚边上的空位坐了下来。不过他心思不多,从口袋里摸出一份前面在车站买的参考消息看了起来。 阅柔的脚上捂着卧铺上配的被子,渐渐的暖和了起来。不过血液一旦流动起来,前边被葳了的地方立刻就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她缩回脚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踝肿成了个小馒头一样,用 “曰月尽轻碰。眉头古刻拧了起得要出了陈扬殛她**的活络油,蘸了点在手心,一点点的小心揉起了脚踝。 陈扬听到里面不时传来闲柔倒抽凉气的声音,合起报纸往里面一看。登时有点哭笑不得道:“你这样揉哪有什么效果,得使点劲儿那药效才能渗透进去,知道不?” 闰柔当然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只是她觉得实在太疼了,下不去手。皱眉看向陈扬:“我当然知道了,就现在都疼得厉害,再用力点我可受不了的接着又忿忿然道。“我这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谁叫你打电话过来的,害我一脚踩到了臭水沟里。哼,我早就说过了,碰到你这陈书记准没好事!” 不知是不是脚暖和了点又或者是不想气氛太过于尴尬,闰柔说话声音故意大了许多,想来她也是希望藉此掩饰心中的惶恐不安吧。 陈扬听后顿时愕然不已,前面闰柔踩到臭水沟那一幕他在旁边瞧了个真切,闰柔脸皮薄,被他听到肚子叫唤才心神不宁的一脚踩到了臭水沟里的。 见陈扬不说话,闰柔也知道自己说得有点过火,歉声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自己倒霉罢了。跟你没什么关系。” 陈扬朝她笑了笑,然后从她手中取过那瓶活络油:“算了,还是我帮你上药吧,就你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半个月都好不了。” 阅柔怔了一下,也没有拒绝。只是小声问道:“你前面是故意打电话给我的,对吧?” 陈扬点了点叉:“嗯,其实前面我一直在站台西面的入口抽烟,看到一个人坐在阶梯上,开始没注意,后来才认出来是你的。” 想到当时在那里偷偷的哭泣,恐怕都被陈扬瞧了去,闪柔顿时就有点脸热。本来还想问些其他的。可这时陈扬已经在她脚上忙活起来了。她赶紧屏住呼吸,皱眉等着痛感袭来了。 不料陈扬的手法很老到,虽然劲儿明显比她刚才自己揉的时候大了很多,但疼痛感却是比刚才要有 而陈扬却没想这么多,他以前天天帮养父揉脚。经验丰富,**位经脉认得极准,闰柔这点小伤对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罢了。 把闰柔的右脚拉出帐子外面,藉着微弱的灯光,一边帮闪柔上药,一边细细观察起了闰柔受伤的这只右脚来。阅柔的脚不大,大概也就穿历码的鞋子,足部肌肤呈现出白里透红的健康血色,纤细光滑的脚趾也是骨肉均匀,密闭合拢;那有如粉红色玉片般的指甲,平平整整晶莹剔透的贴附其上;整个脚掌也棉软细滑,毫无瑕疵。 陈扬瞧得一愣,暗想这闰柔不仅人长得漂亮,这双美足也是让人浮想联翩,却不知是天生使然还是后天保养出来的了。 闰柔起先还觉得挺舒服的,可渐渐的,也不知怎么搞的,她小腹处就好像有股火在烧一样,臊热得难受,浑身也麻麻痒痒的,就好像有千万只小虫子在身上爬一样,身子挨着床板轻轻扭了几下,可又怕陈扬发现,动作不敢太大,这样一来身子反倒是更痒了,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呻吟出来。 透过帐子瞧向外面,却只看到陈扬的大手在她脚踝上又搓又揉的。心神阵恍惚,心脏也枰枰的剧烈跳了起来。 幸亏隔着半挂帐子,否则让陈扬瞧见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真是羞死个人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她实在忍不住了,知道再不叫停自己可真就活不成了,赶紧朝外面的陈扬道:“陈书记。差不多了吧?我脚好像不怎么疼了。” 陈扬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红耳赤的,心知她怕是不太好意思,便停住了手。而闰柔则飞快的把脚缩回到了被子里,跟着忙转过了身,拉过被子躺了下来,却是连多看陈扬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扬心里苦笑一声,这是何苦呢?可再一想两人现在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也不怪闪柔这样。 虽然他自认不是什么君子,但是闰柔是有老公的,自己跟她这样暧昧下去,对己对人都不是好事。 想到这,他心里更是烦躁,摸出烟网要点,才想起这里是在车厢里。只能悻悻的把烟重新塞回了盒子里。 抬眼看了看对面铺,里面那人睡得到是舒坦。 心中虽然挺好奇那里面的,但别人不出来他也不能去掀人家的蚊帐。只能摁下了好奇心。 过了一会儿,陈扬回头看了一眼缩在床铺靠里一侧的闰柔,见她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真睡着了。不过她睡着了到好,倒用不着这么尴尬了。 网要把头转回来,耳边却响起了闪柔幽幽的声音:“陈书记,我想过了,刚才的事儿不怨你,都怪我不好。你是有妻子的,而我也总之。我们以后不能像刚才那样了。回交州就忘了吧,你能答应我吗?, 声音不大,蚊鸣似的,但陈扬却能听到。 陈扬自嘲的笑了一下,回道:“我答应你。” “那你也睡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闰柔的耸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小声了,还轻颤着。 陈扬顿时怔住,这 第八十四章 谁? 东扬迟疑了片刻。然后站了起来,说道!“阅柔。我没帆,你好好睡吧,我去外头抽颗烟,一会儿就回来 帐子里的闰柔怔了一下,看看身侧,自己好不容易才挪出了一块空地却不想对方没领情,不过她心里同样也忐忑不已,陈扬不睡倒免了彼此尴尬,就蒙着头轻“嗯”了一声。 陈掩去到厕所附近的吸烟点,点着了一颗烟,默默的抽了半截,可烦躁的情绪依然没能缓解。 他没想过要装什么正人君子,他只是不想乘人之危罢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闰柔今天一定受了不少委屈,这才会方寸大乱。女人在受伤害之后往往很容易做错事,事后后悔的大有人在,可是却已经没办法挽 了。 陈扬并不想那样。 过道中不时的有旅客经过,耳中更充斥着轰隆轰隆的火车声,平添了一丝烦躁。 抬眼望向车窗外面,黑漆漆的,间或能藉着车厢里昏暗的灯光瞧见外面的飘着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虽然瞧不清楚外面雪景,但他知道,等天亮了之后,放眼看去。一定很漂亮。 想到这,心情却渐渐的舒畅了不少 这时,手机不经意间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项谨打给他的。不知怎么,接起电话时,他竟然有点心虚。 “老公,你上火车了吧?。 “嗯陈扬应了一声,又问。“快一点钟了,怎么还没睡啊?” “没呢,睡不着。”项谨的声音有些幽怨。“老公。明天我可能的先回去了。” “怎么了?美国那边有事吗?”陈扬微微一怔,项谨本来说好是邀陪自己过完生日的再走的,没想到这就又要走了。 项潢接着说道:“不是的,前面我在萧书记这里听说我爸的一个战友前几天过世了,就给我爸去了个电话,我爸吵着要回国参加追悼会,让我回去帮他弄签证呢。” 说完就又是一阵唉声叹气,自怨自艾起来。早知道就晚两天才跟老项说了。 项谨出国没过久就找关系把老项夫妇俩也办了出去,两老去了美国后一直不适应,整天嘀咕着要回来,但又怕项谨一个人出什么事,就不敢走。不过那都是前年的事了。自打项谨跟陈扬重修旧好之后,立复变回了以前开朗乐观的性格,笑容也重新回到了脸上。二老问她是不是又找回陈扬了,她却没敢直说。哼哼唧唧的敷衍了过去。老项忧心他那些宝贝石头,早就待不住了。前面一听项谨说他的老战友得病过世了,更是心急如焚的要赶回来。连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陈扬这才恍然,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还是宽慰她道:“项谨,你别不高兴了,项叔的事要紧,我这一个人也没关系的。而且我现在工作也忙,你留在辛庄也是在家里憋着,省得你到时候又怪我不陪你了。” 项谨“嗯”了一声,但心情却还是有些低落。 陈扬虽然也同样不舍,但他心里雪亮。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大把时间在一块,可这次趁火打劫的绝佳机会却是不可复制的了。 就又好言安慰了项谨几句,可都不管用,最后还是祭出了杀手铜。恰了几个以前在生意场上听来的黄段子跟项谨说了,项谨才慌里慌张的赶紧把电话挂了。回到车厢里,跟他前面出来时一样。依旧是很安静。 陈扬看了一眼对面铺,帐子还是纹丝不动。床下面也没看到有鞋子,心有些狐疑。摇摇头。重新坐回了他那铺床。 坐下后,回头一看,却发现闰柔把前面她盖着的那床被子挪到了床侧。而她自己只是把垫子裹紧了,上面则披上她的那件羽绒服,舒舒服服的沉睡了过去。她今天奔波了一整天,又受尽折磨,这一下睡得倒是 甜。 陈扬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闰柔估计是怕自己晚上冻着才有此一举,心中登时一暖,网要开口说话,但看到闰柔睡得很香甜的样子,就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把那床还暖烘烘的被子帮闰柔重新盖了上去。 然后靠坐在床侧,闭上眼想假寐一下。 也许是他这段时间尽顾着在工的操练了,他的睡眠质量相当好,网一闭上眼睛,才一小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车厢里安静了平来。 过了约摸十多分钟的样子,陈扬对面铺的帐子轻轻动了一下,露出了一条缝和一双漆黑灵动的眼睛。 这双眼睛在帐子里观察了足足十多分钟,然后扔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到地上。 东西掉到地上“啪嗒”。脆响了一声。在这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 兀。 帐子里的那双眼睛 二眨的盯着对面的陈扬,两分钟后,终干确认陈扬巳经睡俐”里面的人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这人戴着帽子口罩眼镜等明星三宝,浑身上下也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瞧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唯一能知道的是。这是个女人。 这位女乘客挺怪的,脚下穿着一双长筒皮靴,貌似之前在床上休息时也没脱下。 她两手插在裤兜里,在狭小的车厢里来回走了几步,回过头,看向陈扬,眼睛里闪过一丝很怪异的冷笑。 当然,她戴着墨镜,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待了半分钟的样子,她觉得不大稳妥,就想先离开了。 可脚步网动,她却立刻停住。回头看了陈扬好几秒,跟着又小心翼翼的走回她那铺床,拉开帐子,把里面那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取了出来。正耍摊开时却又是一怔。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不大放心。最后只是把被子轻放到了小桌子上。一点动静也没弄出来。 “你要是半夜醒了,就便宜你吧!”她低声暗啐了一口,这才离开了车厢。 凌晨四点二十分,这趟列车准点驶进了交州火车站。 “陈书记,醒醒。” 迷迷糊糊中。陈扬听到有人叫他,睁开眼才发现是闪柔在叫他。 看到闰柔穿戴整齐的坐在他旁边。他登时脸就是一热,自己还说要叫醒别人呐,差点坐过头都不知道。 当即就想站起来。可身子网动。才发现身上多了一床厚厚的棉被。顿时就又是一奇,还有点哭笑不的。问道:“闰柔,昨晚我才帮你盖上了,你到是又还给我了。 闰柔脸红了一下,嗯了一声。说道:“前面火车开到江州停站时,我去上了个厕所,发现对面的旅客已经下车了。我就把被子帮你盖上了。” “哦?” 陈扬一愣,看向对面时,才发现对面那铺床的帐子已经挂起来了,里面空荡荡的。 这时,耳边传来了车站广播催促旅客下车的声音,他顾不上多想。赶紧跟闰柔一块下了车。 闰柔上车时还得陈扬靠背着。这会儿倒是好了不少,虽然还是有点一瘸一拐的,但也算能走得动道了。 集了站,陈扬就顺手拦了辆在门口等客的出租车,上车直奔新华区。 这时候路上车少,“的哥。把桑塔纳开得飞快,才十多分钟就到了地儿。 陈扬付了车钱,但却又跟司机交代了一声: “同志,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先把我同事送上楼,马上就下来,一会还得坐你的车。” 虽然这次到交州开了那辆帕萨特过来,但那车项谨有言在先。只许他一个人开,他只能忍住把车留在交州。否则以他的性格,保不齐又跟那辆捷达一样成公共汽车了。 “哎,那行。” “的哥”巴不得呢,笑呵呵的应了。心中却有点狐疑,前面还以为这俩客人是夫妻呢,没想到是同事?可瞧他们那样,好像也不大像啊。 “你马上就要赶回辛庄?。 闰柔也有点诧异。这都多少点了,回去怕是都能直接上班了。不等陈扬回答就又接着说道:“陈书记,你请一天假也没什么的吧?又没人敢让你上讲台读检讨。” 陈扬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阅柔还一直记着在燕京时被自己整的事儿。顿时就笑了起来:“都那么久了,你还记得啊?” “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可没少给我小鞋穿。”闰柔也笑着回道。恐怕在大半年前。她怎么也想不到会跟陈扬处到这种份上。但谈起工作。到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了。 “我从来是对事不对人的,这点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陈扬说着,看了看表,就摇头道:“不行,今天我有个重要的会要开,都是交管耸司的股东,我这个董事长要是缺席,这会就开不成了跟着又朝闰柔笑笑,“走吧,我先送你上去 闰柔看了陈扬一眼,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改口道:“那你赶紧走吧。我的脚没什么事儿的,待会我自己上楼就行。” “你真的行吗?” 陈扬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没事,你快走吧,别误了车。” 陈扬就没再说话,径直回到了出租车里。 “的哥”一轰油门,桑塔纳很快就没影了。 闰柔站在街边,眼神有些复杂的目送着车子离开,又驻足怔了许久。才看了看天上飘下的雪花,不知为何。她又觉得有点冷了。 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转身进了小区。 第八十五章 会 陈扬在交州汽匠站乘早!第班小只,紧赶慢赶总算在到了辛庄,并且准时进到了二楼的会议室里。 今天是辛庄交通工程股份公司成立后的第一次董事会,但却不觉的有多隆重热闹。 进会议室时,董事会成员基本上都出席了,当然,吴网和丁建国这俩太子党都缺席了会议,不过事先都已经在电话知会过陈扬了,就怕陈扬误会他俩端架子不来。 李秋禾也没来,到不是她不想来。而是她这个南扬集团总裁特助现在正忙着陪陈扬养母李端玉,应付年终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会议像什么审计啊等等之类的,实在是分身乏术。就叫了她帮陈扬打理的那个投行里的一个。叫肖建的副经理过来,反正这也就是走个过场,从总公司账上划出的那五千万,其实等于是陈扬拿他自己的钱给开发区捐的,有他自己亲自坐镇,派个扫地的阿姨来都没什么问题。 而这个。肖副经理是投行里的新近招聘的高级投资管理人才,美国南加州大学的鹏,人长得高高瘦瘦挺斯文的,五官端正,尤其是皮肤很白,平时爱戴副黑框眼镜。从小在国内长大,但大学毕业后就去了美国,说是去留学,其实是为老外奉献智慧去了。现在手持着美国绿卡。算是个外籍人士。 他来陈扬的投行不过半年时间。目前主要负责管理一支境外基金。专门操盘美股,冉于陈扬的消息百分之百是准确的,他们基本上也不用做什么分析,就傻瓜操作得了,他来了半年左右,每次资金运作都是准确得令人惊叹,而且由于没人知道陈扬才是这家投行的正牌老板兼投资分析员,几次精准的操盘过后。这个肖副经理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就已经在华尔街小有名气了,现在即使在美国也经常会受到一些高端财经杂志的访谈邀约。从华尔街一个籍籍无名的打工者到现在管理上亿资金的操盘手,也算是身价倍增了。 但是,人出了名之后,不管怎么出的。总是下意识的就会有点飘飘然。这位肖经理也同样不外如此。虽然他心里清楚,自己做得最成功的那几笔资金运作全都直接得益于李总的指示,但他想当然的就把这些成功归功到了自己头上。他现在真可谓是春风得意,不光事业上顺风顺水,收入颇丰最重要的是顶头上司竟然还是个养眼的极品大美女。他只觉得人生已经圆满了。工作爱情双丰收,最近更是连夜店都去得少了。当然,爱情方面只是他个人的和而已,他已经打探过,李秋禾不仅未婚,而且好像一直都没有交男朋友。在他的聪想当中,李秋禾简直就是为了专门等待他这个真命天子而来的。 平日里李秋禾虽说经常要到南方出差,但无论再怎么忙,她都会在周一早上抽出时间给投行高管开个短会。因此,每个周一早上都是他最重视的时段,他不但把自己打扮的光鲜得体,更是频频在早会上发言。他的学识不错,加上又在华尔街工作了四、五年时间,算是个业内人才,职场经验丰富,因此他的发言虽然多少有点卖弄的嫌疑,但还是经常能让人舌目相看。 尤其是随着公司规模不断扩大,又新招进来了不少应届的大学生。其中负责内务文秘的都是些不谙世事的小女生。而他这种外籍金领。人长得又很斯文很有修养,加之在华尔街风头甚健,简直就是那些小女生心目中完美情人兼老公的形象。一时间,肖总大众情人的称呼不仅在公司里传开了,粉丝甚至遍及业内,公司办公用的那座大厦里,现在到处都有他的粉丝。 当然,他的眼光很高,是决计不会看上这些粉丝的。当然,如果粉丝姿色尚可的话,他到是不介意玩玩一夜悄。 在上周六,他更是有幸单独跟李秋禾共进了一次工作午餐。虽然李秋禾只是跟他谈了些下一步的投资计划。让他密切注意一下几支网络科技股比如思科等等的价格,但已经足以让他欣喜若狂了。当天回来后。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觉的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说明李秋禾对自己很欣赏,有了第一次,后面的就简单多了,不是吗? 唯一有点不美的是,上周六的那次午餐快结束时,李秋禾交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今天到辛庄来出席个会议。虽然失去了一次在例会上发言获取某种心理层面上的满足感的机会,但他还是忙不迭的接受了任务。提前一天就赶到了辛庄……尤其是在交州到辛庄间的那段路把他颠得狂吐了好几回。 等他千辛万苦的好不容易赶来了,却有点傻眼了。 辛庄这地方他想象中的鸟语花香的开发区形象完全不一样,这里到处都是施工工地,烟尘遍布,幸亏昨晚上下了雪,才稍微好了点,但这地方却是连个像样点的旅馆都没有。唯一干净点的区政府招待所却是连个小酒吧都没有。原本他已经打算好了。晚上吃个便饭就在当地找点娱乐活动,这也是他出差在外养成的习惯。 但很可惜,这地方别说酒吧了。晚上过了九点钟,在街上碰到人比碰到条狗还难。 他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回到了古代,这是现代社会吗? 他哪里知道,自从陈扬一上任以后。对辛庄的大街道全都整治了一遍,尤其是对那些沿街摆摊打麻将的,他抓到后到也不罚款,只是换了名目,要你给高速路捐款,底数两百上不封顶。 很显然的,他尝尝妞味道的想法落了空,一晚上没睡好。今天一大早顶着双黑眼圈,心情很不爽的来到了区政府会议室开会来了。 因为陈扬的身份特殊,在前天的谈话中,李秋禾并没有跟他说得太详细,只是让他来应个景就行,到时候开发区的陈书记如果有什么提议他就直接投赞成票就行了。 当时他听了心中就有疑惑,因此,这时看到陈扬进来坐下,他就赶紧提起精神,打量了一下这个陈书记。 陈扬现在一脸不修边幅的胡茬。走到那儿都挺醒目的,若搁以前他那副清秀学生的面孔,他看了后心中先是一惊,转而就皱眉起来。这个大胡子就是开发区一把手?这人刮了胡子我看也不过是三十岁不到。国内真是乌烟镶气的。 说实话,他心里对开发区是有意见的,他认为自己怎么说也是投资商代表,是代表投资商来的,可到你这破地方出席董事会居然连个车都不派来接,就这种组织工作,这个什么所谓的交通公司看来也没什么指望的了。真不知道李总是不是头脑发热了,不然怎么会往这鬼地方砸钱。还是公司打算投资实业?在开发区办个厂子,才要跟这什么陈书记搞好关系 陈扬也同样在打量着这个肖副经理。 进来坐下后就仔细看了一眼,最后才在右手边最后的位置看到了南扬地产的牌子,这时一瞧这位肖副总,长得挺斯文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海归人士。更印证了那天在电话里。李秋禾对这个副总的评价。 当然,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个肖副总。只是前天在电话里听李秋禾提了一下,才知道公司里有这么个投资副总。这并非是李秋禾失职,事实上李秋禾每个月都会给他发来一叠厚厚的报表,内里包括了公司从运行到人事方面等等的所有大小事宜。 只是他一直都没时间或者说懒得去看罢了。在生意方面,他历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重活了一遍的他来说。现在的生意就跟玩大富翁一样,没什么挑战。当生意大到一定规模后,他也可以说钱只是银行里的一串没有意义的数字罢了。钱再多也实现不了他的人生价值,毕竟他本身就高,加上拥有了提前十多年,赚钱太容易了。只有在仕途上有所斩获,才能体现他最大的人生价值。他希望,自己也有一天能攀上那个遥不可及的顶峰。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一直小心翼翼的经营自己的仕途之路,每到一个地方,他都用实实在在的政绩给这个的方贴上他陈扬的标签。 不过看到肖副总时,他不由想到这个女邻居,陈扬心中就有些好笑。才每个。月一千五百块就买了这个大律师三年时间,倒是物有所值了。记得自己好像曾经答应过,要给她奖金什么的,因为工作忙就一直没兑现过,连工资好像也就只支付了一次,想想真是汗颜。就是不知道母亲帮她涨工资没有?在电话里光顾着谈工作指示她操盘了,也没听她提起过。不过估计应该是涨了的吧,不然以李律师那种斤斤计较一点也不肯吃亏的性格,早就打电话过来抱怨了。 众人围在概圆会议桌芳坐好。把会议室大门一关,就算是正式开 了。 陈扬则依旧跟往常在这里开会一样,坐在了最中间的地方,背后则是两面鲜艳的旗帜,国旗和党旗交相辉映,庄严威严。 陈扬既是公司董事长,同时又是负责具体管事的总经理,他首先简单介绍了一下公司的具体情况,内容很少,十分钟不到就说完了。确实。一个才成立十天不到的公司哪有什么东西好说啊。他基本都围绕着高期建设着重说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间公司的架椎简单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首届董事会成员包括李秋禾、吴网、丁建国等九人,他亲自出任董事长兼总经理。除此之外,就只有几个区政府办公室的同志在里面做了兼职。 别说,按公司章程,下面的行政人员都不过可没人敢指望能在陈扬手底下领双份工资,少捐点,的就偷笑了。 财务总监也是政府的人,区财政局的李茂副局长。四十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干事业的时候,是辛庄政府体系里少数正规大学财会专业毕业的本科生。当然,他也是陈扬临时拉来的壮丁,但跟其他人不同。他不是来凑数的,而是实实在在要帮陈扬把好财务关的。就前几天。陈扬还专门找他聊了足足两个多钟头。 无论是前世在商场里做生意还是现关单个里当官,陈扬都很重视财务方面的工作。不过,他鼓捣这间公司无非是为了搞集资修路罢了。至于公司赚不赚钱,就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而且,这高速路还在建着呐。赚钱的事没个三五年时间根本就是没影的事儿。 跟人事及公司构架方面的简单正好相反这间公司的股份结构则异常复杂,既有区政府这个国家机关,同时也包括在座这九人在内的所有大中小股东。 首先,由区政府牵头,并且以辛齐高速未来十五年的经营权按一定比例折合成*人民币三个亿,占据了础的股权,剩余的溉则由各大小投资方按投入资金比例各自戈分掉了。将来如果再通过其他方式融资则另说。毕竟现在陈扬手头上的修路资金才两亿出头。远远达不到他预算中的八个亿修路资金。 这并非是说高速路十五年才能赚到三个亿,而是这部分钱现在完全是个虚数,谁也看不见摸不着。政府方面等于是把高速路这十五年的经营权卖给了投资者。而且政府方面一毛不拔,将来就获得一条造福一方人民的未来之路,说实话,作价三个亿未免都太多了些。 而且,至少从表面上看来,陈扬也只是做为大股东区政府的代表入主董事会的,将来随着他的升迁,这间他鼓捣出来的国企自然会交到下任区政府领导人手中。当然,如果在他任期内改制又或者进行资本整合拓宽融资渠道的话,就另说了。 二股东是李秋禾,她是以南扬集团的投资代表进入到董事会的,占到总股份的鳃,然后就分别是做为社会各界捐资代表的基金会,这个基金会出资五千万,然后依次则分别是出资三千万的吴网,两千万的丁建国等开发区的投资者等等。 因此从本质上来说,这也是一家国有企业。而且辛庄大大小小为高速路捐过钱卖过劳力的老百姓,哪怕你只捐了一块钱,只出了一天工。也全都是这家公司的小股东。当然,这些捐钱都是以基金会的方式进入到了这家公司里面,而这家基金会是政府公益性质的,即便将来通过高速路赚钱了,也只能望钱兴叹了。 至于有偿借贷的那部分,不另外计入公司股份,将来基金会方面会连本带利返还给借款人,利率则以每年银行定期存款利率再往上调3个百分点左右的期间内浮动。比如区政府辖下的各级机关单位里头的那些被陈扬不打招呼就扣了部分工资的公务员们,他们就属于这部分有偿借贷。 这也是他实在没办法才被逼想出来的法子,要知道国家财政部早已经明文规定,所有个人或集体,都不得以任何名义任何方式向社会非法募集资金。他只能是通过成立股份公司的方式找钱了。虽然换了种比较科学的说法,但说实话,本质上还是集资。 实际上,陈扬甚至包括这间公司所有的投资者都没想过通过这家公司赚钱。而且这帮老板们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投资高速路项目的,基本上都陈扬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的往里头砸了钱,比如吴网丁建国等大老板,另外像其他一些中小投资者,既然都决定来这里投资建厂了。或多或少都得给陈扬这个开发区一把手点面子,做生意的都讲究个和气生财,这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建厂资金都投进去了,没必要为了百八十万把开发区领导 更何况这帮人也不傻,谁都知道这条路关系着开发区的命脉。要是路修不成,都别指望有好日子过了。不过这些基础建设本来应该是国家投资的,现在却被陈扬硬性摊派给了个人,要说心里一点想法也没有。那绝对是不现实的。 而且,谁也不知道他陈书记那三个亿究竟是怎么计算出来的,总之对这些个往里头砸了真金白银的大小老板来说,都有种很别扭的感觉,你丫的陈书记一毛不拔就当了董事局主席,见过空手套白狼,可没见过像你这么玩的。 会议现场里头的气氛显得不怎么热烈。陈扬就有些无奈。他可不希望把公司也搞成像单位那样的一言堂。 收回目光,他清清嗓子说:“大家都是在生意场上有丰富经验地老板了,对公司未来的发展和规划想必都有着清醒的认识,这次的董事会我就是想听听大家的心里话,大家不要有顾虑,畅所欲言,如何才能更好地推进公虱未来的发展?都谈谈自己地看法。” 底下还是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低着头,拿着笔在笔记本上专心地记录着什么。其实倒是乱写乱画的多。大家都巴不得陈扬早点散会,同时也很担心万一陈扬头脑一热。又要捐这个捐那个的就麻烦大了。 “呼” 这时,突然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响起。陈扬转眼看去。却是中科网络实业的钱万和坐着就打起了瞌睡,更要命的是,他的头一点点下垂时竟然发出了呼噜声。 要是现在是陈扬存开政府工作人员大会,恐怕他当即就翻脸让人把这老钱赶出会场了。可眼下,他却是有点哭笑不得。 这老钱说起来跟他也算半个朋友。而老钱所经营的中科网络实业在国内还是比较有名气的。所生产的主打产品包括一些网络线缆,光纤及各种通信收发器等等,都是一些网络设备,而且赶上了互联网飞速发展的黄金时间。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产品供不应求。这老钱就想着开分厂扩大生产规模。正巧他跟丁建国是生意上的朋友。这次来辛庄开发区搞分厂也是受了丁建国的邀请。之前到辛庄考察了半个多月时间。在丁建国的牵线搭桥下,就认识了陈扬。陈扬在招待所请他吃了几顿饭之后,他跟当日的丁建国一样,被陈扬描绘出来的蓝图所打动,脑子一热,立刻拍板决定在辛庄投资两个亿建设一个现代化的分厂,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还打算把辽东的总厂也一块都给搬过来呐。 不过,老钱恐怕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厂子都还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当中,陈书记却又介绍了个生意给他,让他入股这什么交通公司。说实话。他心里是很不乐意的,毕竟这行当他也不熟,开始就婉言谢绝了。但最后跟丁建国一打听,知道对方竟然入股了两千万,他立刻乖乖服了软,给陈扬送去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丁建国是什么人他可是一清二楚。人家那可是江南省委副书记的儿子,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党,可饶是这样,人还不是乖乖捐了钱,自己顶多就是一个还算成功的商人,在人眼里算个屁啊。 这不,他不仅立马慷慨解囊。并且又通过私人关系,给陈扬介绍了齐州当地一家国营水泥厂,帮陈扬以很优惠的价格订下了一批优质级水泥。 就这事,陈扬还是挺感激这老钱的帮忙的。毕竟当初高马时。要啥没啥,而且开发区还欠了交州市政工程队建工业园的近两百万的工程尾款。更利说像水泥钢材这样的建材市场的硬通货了,价格那是见天的往上猛蹿。不得不说,这老钱可帮了他的大忙,要不,这高速路能不能准时开工还得两说呢。 现在这老钱呼噜声打起来了,陈扬可是挠头不已,对待生意上的人可不能像是在官场上那样。心里暗骂这老钱昨晚上是不是又去胡吃海喝了?真是,一有点钱就忘形,原先以为这厮以前是个大学教授,素质挺高的呢,却没想到是眼下这模样。 旁边的另外几个董事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而那老钱却恍然不知。两眼眯着直打盹。 陈扬端起茶杯,喝口茶,轻咳了两声,可依旧如故。 没办法,陈扬只能给一旁做记录的万伟使了个眼色。 万伟正憋着笑,见书记叫他,就赶紧过去拍了一下老钱。 老钱懵懵懂懂的,抬头一看。原来是陈扬的秘书,他也认识,就问:“怎么小万,会议结束了?” 问完才惊觉大家都在看着他,顿时老脸一热,刷的胀红起来,自顾自的解释道:“真不好意思,昨晚上在交州跟个客户吃饭聊得晚了些,没。没休息好。” 在座其他董事都是一副尽在不言中的表情,呵呵笑了起来。 这么一来,气氛倒是活跃了不少。不过陈扬却已经没心思开会了。今天他让这帮人来主要是通过几项关于公司的决议的,毕竟他虽然牢牢控制了董事会,但是一些过场还是要走的。 而且他估摸着这帮人的心思也没人在这会场里,要他们给高速路出谋戈策恐怕比登天还难。反正他们当好自己的投票机器就行了。 就微微一笑,说:“好了,会议也差不多了,刚才我提过的那几项人事任命决议,如果大家没其它意见。然后大家都去箱子里投个票,就散了吧。表格给大家准备一下。” 最后那句却是对负责记录的秘书万伟说的。 一众董事巴不得陈扬有此一说,纷纷点头应和,表示自己没意见。肖建也附和了几声,他心里就算有不同看法,也不会傻啦吧唧的在脸上表现出来。 会议结束后,陈扬网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三叔办公室的电话。 “小扬,听说最近你和你们市委的方逸闹得很不愉快?” 一听这话他就有点纳闷,三叔一向来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基本上都是他隔个一两礼拜去个电话问候一下,也都是草草的聊几句,并不涉及工作。今天一开口却是直接提到了方逸的名字。 陈扬也不瞒他,点头说:“嗯,昨天在市委的会议上争执了一下。” “这事老爷子知道了,也没什么太紧要的事,就是告诉你别跟你们的方逸把关系搞得太僵了,你现在最紧要的是安心工作,别想太多。真要是碰到麻烦事了,就先跟我沟通一下。” 陈扬愕然,没想到这事竟然会引起老爷子的关注,难道说方逸往上面试探了一下,真有打算要拿掉我吗? 陈扬也知道自己有些急进,做为一个没有实职的排在政府第八位的副市长,居然斗胆几次;番的掳了方逸的虎须,这次让他下不来台旧表后果远比自只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处理和方逸的关系甚至得到了老爷子的关注,还专门叫三叔专程打电话问了下为什么和当地一把手关系搞得如此之僵。 想了一下,他才回道:“好的。我知道了,三叔。”接着又说,“三叔,您放心吧,我会看着办的。” 三叔的话不多,就一句已经交代完了,具体怎么理解是陈扬自己的 儿。 三叔接着话锋一转,问“对了小扬,我记得你好像跟若男是同天生日,而且就在这两天吧?”陈扬从来不知道三叔会关心这些。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是的,三叔。” “你俩现在一个。在地方,一个在京城,你不打算回燕京陪若男过生日吗?前两天我还跟大嫂通过电话,他” 三叔有点想当然了,不过陈扬却是直接回道:“不了,我这工作太忙。一时半会估计也走不开,懒得两头跑了。” 三叔听了就笑了起来:“呵呵。你这小子,还不好意思呐?本来老爷子说今年就给你俩办喜事的,现在看来得等明年咯。” 陈扬不知道三叔是不是专门取笑他的,哼哼唧唧的胡乱应了。 接着三叔又问了问他一些生活上的情况,他也都照实说了。 当然,三叔电话的另一层意思已经很直白了,就自己需不需要帮助,如果关系真地恶化到你死我活地境地,陈扬又应付不来的话,陈家自然会出手。当然,以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说真的还远远谈不上要靠家族帮忙打击自己的政治对手的程度。一个小小的地级市里面的争斗,说白了,老爷子可没闲,夫管这种小事。就算是三叔,那也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虽然方逸也是上头有人的,他老爸也是个政治能量惊人的高级领导干部,但是想来这次的小事件能传到老爷子耳朵里,而三叔又这么放话了。估计这事也就这样了。 更何况,自己现在在陈系圈子里隐隐有要冒头的意思,之前的表现也不错,若是遇到一丁点挫折就四处求助, 自己要的也不多,只要家族背景能帮自己创造一个良好的施政氛围就足够了。至于那什么官场上勾心斗角的狗屁倒灶的破事,他沾都不想沾。现在这么屁大点的官,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高层间的斗争再怎么剧烈,想来自己也根本沾不上边儿。自己现在恐怕就连给老爷子当棋子都不够格。 回想自己这几年在官场走来,也确实是这样,没怎么碰到太难的事,基有什么风吹草动。省里面就有人保住了。有时候自己都莫名其妙。 挂断三叔的电话,陈扬又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最后叹口气,掐灭掉了烟头。 五天后,陈扬乘飞机回到了燕京。 今天是年阳历的最后一天。也是他的生日。 不过他到不是像那天三叔电话里说的那样,回来陪陈若男过生日的。今天他还有其他工作。 从分公司要了辆车,然后他就把车直接开到了国防大学的校门口。 停好车之后,把电话打到了政教系的办公室。没办法,军校里的老师学生都不允许使用手机。 “喂,你好,找哪位?”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阿姨的声音。 “你好,麻烦帮我找一下陈若男。”陈扬赶忙回道。 “哦,她在给学生上课呢,大概还有七八分钟时间才下课。”中年阿姨很热心的回道。“对了,你是小陈的爱人默” 陈扬一听,差点被这个八卦阿姨给惊到,赶紧否认:“哦,不,不是。我是她弟弟。” “呵呵,你是小陈的弟弟啊。她在上课前留了话,说要是有人打电话来找她,就让那人在校门口等会儿。她下了课就出去。” “噢,那好的,谢谢你了,大姐。”陈扬道了谢,赶紧挂断了电话。免得这个八卦阿姨问东问西的。 也就一支烟的工夫,陈扬就看到陈若男从学校门口大大方方的朝他走了过来。 陈若男一身整齐笔挺的军装,齐耳清爽的短发,让陈扬不由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来了很久了呀?”陈若男问道。 “没有,才网来一会儿。”陈扬摇摇头。“上车吧。” “嗯。”陈若男说着打开车门上了车。 “对了,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别说了,先吃饭吧。” 去到上回吃饭的校外饭店,菜上齐后。两人简单填饱了肚子,正要离开时,一个三十出头,长得温文尔雅的少校教官走到两人桌旁,笑着跟陈若男打了声招呼:“小陈。这么巧?你今天不吃食堂了?” “嗯,曾主任,今天母来晚了。”陈若男点点头回道。 曾主任? 陈扬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旁边这位少校,暗忖一声,这世界主任还真多啊,走哪都能碰上。 “这位是?”曾主任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陈扬。 “他是我爱人陈扬。” 陈若男回答得很利索,连陈扬都吓了一小跳。 “哦。” 曾主任明显走了一下神,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把手伸向陈扬:“你好,陈先生。” 陈扬站起来,跟曾主任握了握手。却把目光看向了陈若男,陈若男才介绍道:“曾主任是我们教研室的负责人。” 陈扬这才寒暄道:“你好,曾主任,我是若男的爱人,她这人平时不怎么爱跟人打交道,麻烦你多照顾了。” “呵呵,哪里哪里。”曾主任笑道,心中狐疑不已,这两人都姓陈。该不会是兄妹吧?跟着又看向陈若男。小陈,我在楼上订了个雅间。请了炮兵学院的几个教授,你也一块上去坐坐吧。” “不了,曾主任,我爱人昨天晚上才到的燕京,今天又忙了一整天。还没好好休息过呢。”陈若男婉拒道。 说完就挽住陈扬,“我们走吧。” 陈扬就礼貌的朝曾主任点点头,跟陈若男一块行出了餐厅。 出到外面,陈扬才问道:“若男。那个曾主任什么来头?我瞧他看你那眼神不对劲啊?”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好像是海军司令的儿子,我们教研室里我最烦他了。都三十岁了还跟那些小年轻似的。说话文绉绉的,肉麻得要死。”陈若男皱了皱眉。 陈扬摇头苦笑,陈若男都结婚了还这么吃香,真是唉,社会变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来得改成窈窕熟女君子好逑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日08姗旬书晒讥口齐余 第八十六章 表哥 此时坏是午休的时间,两人就块回到了陈若?的宿舍斟※ 进家后陈扬才问道:“若男。我记得你们教研室的主任不是个姓李的老头吗?” “李主任调到工会去了,听说好像是得罪了田校长,后来曾林国才调到我们教研室的。这个曾林国可讨厌了,整天尽顾着给我们教研室损活儿,就知道拍校长的马屁。还是以前的李主任好说话。”陈若男边脱鞋子边回了一句,而她口中的曾林国就是那曾主任了。 陈扬听了就是一阵愕然,没想到大学校园里也这么不单纯,按说那李老头也是个大校军官,在校长这种将官面前,也是屁用没有。 接着就问:“若男,我说你在学校里也待了挺长时间了,怎么也不说进步一下,你自己当上主任了不就用不着看别人脸色了吗?再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嘛。” 陈若男就笑他:“我可不跟你似的。官迷一个,要不是妈说我老待在家里太闲了,我才懒得去教书呢。”又说,“我要真想当个小官,到姥爷家跟二舅说一声就行了。” “二舅能管你那丁点事儿?”陈扬奇怪道,又问,“二舅不是在成都军区吗?他调回燕京了?”他记得陈若男的二舅李华强前年就已经授了少将军衔,之前一直在成都军区耸副参谋长。 陈若男到了杯温水,递给陈扬。然后才回道:“嗯,今年八月份回来的。现在在总参呢。” “二舅不会是去总参当什么军级调研员吧?”陈扬跟着就问。要是回总参当个。闲职还真不如在军区里当副参谋长实惠呢。而且他知道二舅李华强的性格太耿直了,虽说部队没地方上复杂,但是就二舅那性子。也是极容易得罪人了。不过好像李家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差不多。过年时候还听养母说起,人军区司令员打电话到姥爷那告了他一状,好像就是说二舅李华强得罪人了,不知道他这次被调回来是不是跟年前的事情有关。 “具体我也不知道,好像还没定下来,总之现总参待着。”陈若男说着就得意的笑了笑,“陈扬。你不知道,就前两天二舅跟着张副主席一块到我们学校检查工作时,还表扬我了呢。” 陈扬就汗了一个。表扬有什么用啊?还不如来点实惠的呢。 “对了,若男,你下午还有课吗?” 陈若男怔了一下,前面吃饭时两人都没提今天过生日的事儿以为陈扬有了安排,就看了一眼陈扬,回道:“有两节课,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我下午想去财政部跑一跑,上个礼拜我们开发区的钱被卡了,说是预算文件过不了财政部的审核。” 陈扬这趟回燕京就是为了开发区二期资金的事儿来的。 一期资金修了个工业园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本来按照计戈。二期资金将在一年后才拨付下来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也没有料到开发区一下子招来了这么多企业,而且都是上规模的厂子,地皮虽说还富余。但照目前的发展速度,很快就不够用了。 他可不想事到临头才手忙脚乱的。干脆就把二期开发辛庄南麓的计划提前了半年。但那里是原先的老城区,几条街住的都是居民。那一栋栋私人居民楼真要动迁的话没钱可办不成事。但他的预算报告打上来之后,计委那里没问题,顺利过了,但财政部却结结实实的卡住了,回复说是财政吃紧,财政部这两年一直在收缩预算,各地方都在伸手要钱。陈扬的开发区别说提前拿到钱了。能按原计戈把款子拨下来就不错了。 这不,他收到回函立刻就动身回了燕京,希望能疏通一下关系。政府的事就是这样,人在或者不在。那办事的效率可差得天远了,要不。各个地方政府也不会每年花那些冤枉钱专门在京城搞办事处了。 而陈若男一听也就明白过来了:“你想去找表哥帮忙?”心中却隐隐有点失望,前面问他回来干什么?他还遮遮掩掩的说什么吃完饭再说。还以为会有惊喜呢,没想到这人果然是来办事的。 “嗯,李爱国他不是在预算司吗?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卡的我。”陈扬撇撇嘴道。“那你自己去找他不就行了,还拉上我干嘛?” “我不是跟你们表兄妹几个关系都不大好嘛。还有,你不记得了。有一年过春节时,我还跟他打过架呢。为这事,他可没少记恨我。” “切,都多少年的事儿了陈若男不屑道,“表哥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还公报私仇呢,亏你想得出来 “好了,你有课就算了,下午我自己找他去,我还不信了,他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实在不行我就让妈跟他说去。”陈扬赶紧堵住了陈若男的话头。掏出烟网要点一根,不想却被陈若男劈手抢了去:“要我请个假去帮你说情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陈扬一愣,问道:“什么条件?” “就是”陈若男皱眉想了一下,“算了,我还没想好呢,你先答应我,以后我想好了再跟你说。” 陈扬顿时无语,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记得上大学时好像就有过那么一回,自己跟她赌中国队赢球,结果被中国足球队结结实实的坑了一把,而她赢了之后提出来的条件很古怪。就是让自己放寒假时陪她去越南玩。可上了火车他才知道,那趟去的全是陈若男宿舍的八卦女生,就他一个男的,结果他到了凭祥连火车站都没出,直接就买票回来了。后来陈若男觉得他不守信用,一气之下。足足有半年时间没跟他讲过一句话。 但他现在是求人办事,姿态就的放低点,就点了点头,顺嘴回道:“那成,不过咱俩可得有言在先,必须得是我能办得到的事,别到时候又说我讲话不算数。” 陈若男咯咯直笑:“你放心好了。我有不会把你怎么样。” 下午三点,陈扬开车拉着陈若男赶到了财政部。 财政部就是有钱,从外面看,大楼高耸威严,很是气派。确实是其 在武警一番严格的盘查后,两人上到六楼,找到了李爱县的办公室。 李爱国也就是前面说的二舅李华强的大儿子,李家的人基本上都是在部队工作,只有这李爱国不一样。没有去念军校,从清华毕业后,直接就进了国家财政部,在财政部下属的各个流水部门转了一圈后,现在官至财政部预算司的副司长。 李华强结婚比他姐姐李端玉更早些。以前那个年代也没有什么晚婚晚育的说法,李爱军今年都三十三岁了,他这个年龄就能当上手握实权的副司长,家庭背景显然是一个很重耍的因素。要是别人,恐怕一辈子也到不了他这个高度。当然,部委里跟地方上情况不一样,三十多岁的副厅级干部也不算罕见。要是他跟陈扬一样也在地方。那可就惹人注目得多了。 不过,不管陈扬以并跟他闹过什么样的不愉快都好,他也还是两人的表哥。 很不巧,两人到的时候,李爱国不在办公室。 问了秘书才知道,今天方副总理来财政部开现场办公会,所有厅级以上干部都去会议室开会去了。然后秘书就有点不耐烦的告知,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进司长办公室的。 也怪他来得仓促没提前给李爱国电话,这下子算是赶上了对方开会。 于是陈扬就把工作证递给了秘书,谁知道那女秘书也就随随便便的瞥了一眼就还给了他,跟着还是同前面一样的口径,要预约或者是司长吩件了才算数。 陈扬一个副厅级干部,跟司长一个级别的,在地方上也还算是个人物。但在部委里,巡视员之类的厅级干部多如牛毛,他这工作证还真不算什么。也难怪秘书看不上眼。有时候,你一厅级干部说不定还比不了人一个实权部门的科长呢。 两人也不好意思亮明李司长的亲戚身份,只能重新下到一楼,在大堂里找个个置坐下等着了。 这一坐就是一个多钟叉,陈若男没跑过部委,吃过等人的苦头,好几次不耐烦想要给李爱国打个传呼,但都被陈扬拦住了。 幸好,就在陈扬也快要熬不住的时候,外面突然热闹了起来。 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一看,从对面那栋小楼里走出来了十好几人。都是正装打扮的,一看就都是些高级干部。为首的那人却正好就是方副总理。 说实话,陈扬也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方副总理真人,以往都视新闻里才能看到这位党和国家领导人。 方副总理今年已经快六十多岁了。不过看样子却是精神抖擞的,人也显得文质彬彬的。 别说,原先在电视里还不怎么觉的。可自打认识了方逸和方猜这兄妹俩之后,现在陈扬再一仔细看,那兄妹俩果然长得都跟方副总理挺像的。 方晴是他最小的女儿,四十岁老来得女,他自然宝贝得很,也难怪方晴养成了那么一种浑不吝的性格。 陈扬发现,围在方副总理身边的还有几个西装男子。他知道,这几个貌似很不起眼的西装男,其实都是中南海的顶级保镖。 “陈扬,瞧见没,那可是你们交州的方书记的爸爸哟。” 陈扬一惊,转过头看向陈若男。 “看我干嘛,三叔主动跟我说的,我可没那么无聊去打听你的事儿。”陈若男不肯承认。 陈扬他们就坐在窗口附近,也不知道方副总理瞧见他没,当然。即便是瞧见了,估计也不会知道他是哪颗葱哪根蒜。 目送方副总理一行人出了财政部大院,然后没过多久陈若男的传呼就响了起来。 不用看就知道是表哥李爱国呼她。 陈若男没有手机,倒不是因为没钱,而校里用手机的都是校领导,这玩意现在还挺奢侈的。她一个普通教员,在学校里也没人知道她的家底和身份,要是天天背个班。影响不太好不说,跟她一个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多少也会有点不自在。再说,她要手机还真没什么大用处。 两人也懒得回传呼了,看了上面的留言,两人赶紧重新上了六楼。 这次,那个女秘书满脸笑容的把两人请进了办公室。李爱国也在,看到两人一块进来,连**都懒得抬一下,问道:“嗬,今儿个什么风把你们俩一块吹来了?。 说这话时,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就跟全世界人民都欠他钱一样。 女秘书给两人奉上茶,心里却惊讶不已,她可是从来没瞧见过李司长用这种态度接待客人,要知道李司长在部里可都是出了名的笑面虎,碰到个搞卫生的都,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冷冰冰的了?她有点闹不明白。赶紧掩门出去了。 等秘书一走,陈扬就先开了口:“李司长,我来就是想问问,我那预算文件怎么会卡在你这儿了?”大家都是亲戚,他就问得很直白,开门见山,连寒暄也免了,一点也不客气。 李爱国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陈扬。却没理会他,而是换了副面孔看向陈若男:“呵呵,若男,你来之前怎么也不打我电话?前面等得不耐烦了吧。” “你知道就好。 你这个表哥不帮忙也就算了,听陈扬说,你还卡了他们开发区的款子是不?”陈若男没好气道,“表哥。你快点把事都跟陈扬说清楚,我一会跟他还有其他事呢。” “哟,若男,都还没结婚就帮着你老公说好话了?”李爱国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 陈扬和陈若男同时脸热不已。 陈若男更是不依的嗔怪了一声:“表哥,你瞎说什么呢!”说完忙拿起茶杯喝口茶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我可没瞎说。”李爱国说着看向陈扬,“陈扬,你自己说吧,我现在该叫你表弟呢,还是叫你表妹夫?。 陈扬老脸一红,他来这儿可不是听李爱国调侃的。当即就不悦的哼道:“李司长,你现在还班吧?赶紧的,把正事谈完再说。” 第八十七章 暗香袭人 李爱国听到陈扬技么瑰就收起了调侃,认真道!“陈损然你问起,我想我有必要跟你介绍一下我们预算司的工作方式,各个地方每天会递交上来多少份伸手要钱的预算文件,你知道吗?我们每天都要” “李司长,你先等会儿!这些就不劳你亲自介绍了,你们外面那墙上就有告示 陈扬赶紧打断了李爱国的诣酒不绝,他可是见识过这个大表哥侃大山的能力,这一说下去都不用干其他正事了,光听他吹牛就得了。 李爱国话被打断就有点不悦,哼了一声道:“陈扬同志,人家其他地方的同志可不像你这么有本事,别人可都是老老实实的把文件做得漂漂亮亮的,你可倒好,预算文件做的马虎潦草我就不说了,你居然张口就是要求给你先拨二十个亿,你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你真把我们财政部当成是开善堂的了?” 李爱国这话越说越有点气愤起来。不过也就是在表兄弟面前,他才没有打什么官腔,话说得简单明了。 陈扬被当面批评心里就有些不痛快,而且李爱国的话还让他反驳不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一般来说,一份正儿八经的预算文件最起码得一周时间才能做完,可他倒好,为了抢时间,才花了半天时间就鼓捣出来了,现在倒是让李爱国说的哑口无言了。 半晌才憋出句话:“李司长,你们审核预算案时究竟是看具体内容还是只看表面啊?那种虚头八脑的数据都罗列出来有意思吗?你要是说把预算文件做得漂亮点就能通过,那也行,回头我就让人给你们送份漂亮点的过来 说完,他直接在人办公室里就掏出烟点了一根,闷头抽了起来。 李爱国看了一眼陈扬,倒也不想把气氛弄僵,毕竟这表弟可是陈家第三代中的佼佼者,自己也是过了三十岁以后才升的副厅,在红色子弟中已经算是很突出很扎眼了。可这表弟倒好,二十多岁就已经是一个。大地级市的副市长了,还管着一个国家级重点开发区。 话说回来,这个表弟原先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当初也就脾气臭得要命的二愣子一个,还不大合群。见谁都爱搭不理的。燕大一毕业就跑到那什么小地方瞎混,在几个兄弟姐妹当中都快成笑柄了。 可近期国家正在做西部大开发的一系列筹备调研工作,随后肯定会向中西部不发达地区出台一系列的倾斜政策,他那个开发区要是做得起来,将来可就赶在自毛前头喽。 现在回过头再一看,人家那才真的是深谋远虑啊,什么都考虑在前头了。 虽说几个。兄弟姐妹里,平时都是各忙各的,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上一面。但私底下谁没有个,争强好胜之心啊?谁又不都在暗自较着劲儿呢? 现在这个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表弟在一个不发达地区混得风生水起的,要说他心里没点酸意也不大现实。 当然,这种酸溜溜的念头也就一闪而过。毕竟大家都是自己人。将来无论是谁上去了,都会对陈李两家联盟的利益集团有很大帮助。 他拿起陈扬网扔到茶几上的烟盒,打趣道:“哟,你们地方上的干部就是有钱啊,都抽起中华烟了边说边取出一支。也不点上只是嗅了嗅烟味儿,装模作样道,“我也就过年那会能有点闲钱买几盒尝尝 “李司长,你差不多就得了啊。什么叫地方上的干部有钱?我这都是自己掏钱买的。可比不了你们这些京官儿。吃喝玩乐都有人排队伺候着。”陈扬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李爱国开过玩笑,才收起调侃:“陈扬,我跟你明说吧,今年国家财政一直都紧巴巴的。 年初台海局势恶化,部队那边搞了几次小规模演习就花了一大笔钱。过了年中香港回归又是一笔巨额开支。八月份发完国债网缓过点劲儿来,谁知道又碰上了东南亚爆发金融危机,为了应付那些金融炒家,国家又拨了上千个亿去稳定香港市场,你自己算算看,这些哪笔不是钱啊?” 陈扬听了就有点无语。 没错,那些国家大事是都很花钱。可是跟自己这个小小的开发区有什么关系?这些话怎么听都像是李爱国的搪塞之辞。而且自己开口要的二十亿真不算多,自己原先的计划是打算向财政部申请,把第二期八十个亿的建设资金都一次性拿到手的。后来仔细考虑了一下,眼下是年底。让财政部一次性拨出这么大一笔款子不大可能,才打了个折。没想到。就连这也被李爱国说成是狮子大开口了? 李爱国见陈扬闷头不说话了。就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加了点茶,笑呵呵的招呼起了陈若男:“若男。你也别干坐着,快喝茶啊。呵呵。表哥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你自己随便 陈若男脸还有点发烫,想起她这趟来的口的就是帮陈扬说情的,就瞪了一眼李爱国:“表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俩好欺负,说那么多套话给谁听啊?帮不帮忙你就直接说好了。免得浪费我们的时间 李爱国怔了一下,不过他知道陈若男的性子,却也不怎么觉得。就哂笑说道:“怎么?若男你该不会也认为是我从中作梗吧?呵呵,真亏你们俩想得出来。以前的事儿我早忘记了。再说,现在你们俩凹曰况姗旬书晒芥伞几浅双成对了。我可不想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边梳据肌味的看了一眼陈扬。 陈扬听得一阵脸热,低头喝茶。 说实话,他也不大相信李爱国还记得以前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但自己的钱被预算司卡了却是事实,他想当然的就认为李爱国有心刁难一下自己,好出出他当年被自己大冬天推进冰窖里的那口恶气。 陈若男则不好意思道:“表哥。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就是想。说着又看向陈扬,“我都说了。表哥怎么可能会刁难你嘛 “鬼才知道呢,你们俩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妹,我可跟这李表哥不怎么对付陈扬在肚里小声腹诽。然后掐灭掉烟头,看向李爱国,“李司长,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的预算案要怎么样才能通过?” 李爱国转向陈扬时,就立亥收起笑,说道:“陈扬,我也不瞒你,前面方副总理才网在时们部里开过司厅级干部工作会。会议内容就是关于今年爆发的东南亚金融风暴的。国务院要求我们财政方面要尽可能的收紧银根,做好应付一切突发事件的准备,央行也会在今年底预先提留三千个亿。 我们部里和司里都已经提前开过会了,现在所有地方上新申请到部里要钱的预算案全都搁置经。至于那些已经通过了的项目,也要重新严格审批,别说是你们那份提前申请要钱的预算了,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现在是能延迟放款的一律延迟。”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才接着道:“陈扬,我跟你说老实话吧,你们开发区的款子如了能在明年年中按时拨下去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照我看,国家这两年的财经政策恐怕都不会有太大的调整了。到时候,款子拨不下来,你可比又怪到我头上。” 陈扬听了也是皱眉不已,却也知道他这回应该不是在拿话搪塞自己了,就改了口,问道:“表哥,那再他点也不行吗?我那儿没钱真的什么事都办不了啊。对了,明年一月份国家不是马上就要发行一次国债吗?听说有上千亿的认购额。到时候财政也应该能松动点了吧。” 李爱国看了一眼陈扬,眼含笑意的说道:“嗬,你倒是早打听好啦说着,他喝了咙仁,却忍不住皱眉摇头道,“我看啊。明年的国债都够呛。能不能放完都是个问题,而且那个是水利部定向国债,三峡大坝那可是个吞钱机器,人家一毛钱都不会漏到其他项目上去的。你呀。还是少打点那钱的主意 陈扬还是不死心的问道:“表哥,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扬 李爱国就轻轻摇摇头,继续皱眉喝茶。陈扬听了顿时失望不已,得。这趟看来是白跑了。 看到陈扬脸上写满了失望的表情,陈若男感同身受,就问道:“表哥,你是财政部的干部,这的情况你最清楚不过了,你就帮陈扬好好想想法子嘛,大不了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好了。” 给了个。甜枣不算,她接着又恐吓道:“表哥,如果你这里不行,那我们可就直接去找何部长了。到时候在兄弟姐妹里。丢面子可是你这个大表哥哦。” 李爱国一口茶喝到半差点噎住,连咳了好几声才苦笑道:“若男。有你这么说话的嘛。” 这时,门口有人轻轻敲门,李爱国就起身去开门。 敲门的是前面那女秘书,也没进来。就只是在门外跟李爱国低声说了几句话。 李爱国重新走回来后就不再坐下了。面有难色的对陈扬二人道:“网接了通知,要我马上去开个会。你俩要是没其他事,就先在我这儿坐会吧。等晚上我再请你们吃饭。” “你去忙吧,表哥。我们就不坐了。”陈扬也起了身,有些意兴索然的说道。 李爱国滞了一下,就叹口气道:“陈扬,这样吧,回头我再好好给你想想办法。你等我电话吧。”陈扬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喜道:“真的?你网前面不是说没办法了吗?” “没办法也得憋出办法来啊。你没看若男的脸色吗。我看啊,出了我这门儿,她都不打算认我这个表哥喽李爱国自嘲的调侃道。 陈若男笑了一下:“表哥,你自己没本事,还赖我啊。” 李爱国就又干咳了两声。我这么个年轻有为的厅级干部,也就你这丫头敢说我没本事。 咳完之后,就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事先声明啊,我可不打包票的。而且,那二十亿你就别想了,部里近期内是不可能会同意放这么大一笔款子的。” 陈扬一愣,虽说喜悦打了折扣,但还是笑道:“那行,就算打个对折。俐帮我争取到十个亿也不错啊 “十亿?陈扬,我说你还真能开的了口啊?”李爱国惊讶不已,前面说了这么多,这人还是狮子大开口啊。跟着又撇了撇嘴,“我跟你说吧,顶破天我最多也就只能帮你争取到五个亿左右。你爱要不要,还十亿呢?你把我卖了也没这么多。” “那好的,表哥,我回头等你的好消息啊。”陈扬忙不迭答应下来。并且主动把手伸向李爱国。 李爱国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握了下手后,却又憋闷的哼了一声:“你这个同志,就会搞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陈扬一下子愣住,这话听着很这事还是有转机的。虽说跟自己预想中有差距,但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起码有了五个亿就能动手先征一部分地了,这项工作宜早不宜迟。先抓起来再说。到时候实在补不了缺口,那自己干脆就直接出钱把棋子山附近的那片区域全都买下来好了,反正都是要盖楼的。 想到自己蓝图中的那座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摩天大楼,一座未来数百年内都会静静矗立在共和国中部的巨塔时,他心里顿时生出几分豪迈,脸上也不禁现出兴奋的笑意来。 “陈扬,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陈若男有些不大明白这人好好的开着车怎么会突然兴奋起来。 “没什么,事儿办成了高兴呗。”陈扬没敢说老实话,不然陈若男非把他当成疯子不可。 “这也叫办成了?”陈若男不解道,她印象中,陈扬的性格可不是这么能将就的。 “嗯,如果李爱国真能帮我弄到五个亿,我那里的工作最起码不至于停滞下来,至于后续的事,到时看情况再说吧,总会找到办法的。”陈扬很乐观的说道。 陈若男“嗯”了一声,然后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钟。前面也没听陈扬说要去哪里吃饭,瞧眼下他开车的线路,很明显是直奔国防大学去的。 难道他真的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好像去年的生日也是我主动先给他去电话的,他这人平时丢三落四的,忘记了倒不奇怪。 想到这个可能,陈若男心里就有点不满起来,可又不好意思开口问陈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只能有些烦躁的打开了吉普车的车窗,任凭冷风灌了进来,希望能让自己略微有点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但很可惜,她这么做效果却适得其反。 冷冽的寒风灌进车里,把篷布吹得呼呼作响。吹乱了她的秀发,更吹乱了她的心房。 隔了一小会,她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目光眺向车外的风景,貌似很随意的问道:“陈扬。明天是元旦了,你们单位给你放几天假啊?” “就一天假呗。”陈扬认真开车,“不过我恐怕还得要在燕京待上几天时间,等李爱国那里确认了才能回去。” “那你们开发区不组织个文艺晚会。搞点娱乐活动什么的吗?。陈若男步步为营。 “我前几天才网弄了个圣诞晚会,还闹出了点事儿,现在一提这事儿就有点后怕陈扬笑道,“对了,你一说我到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陈若男眼睛一亮,忙转回头看向陈扬。 “你们学校里今晚上应该会组织个晚会吧?”陈扬目视着前方, 道。 陈若男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嘴巴微张,愕然的瞪了陈扬半秒,然后才懒洋洋的把头重新转向了车窗外,回道:“好像今晚在学校大礼堂有个迎新年晚会吧。” “哦,那太好了,一会咱们吃完饭没事可以去看看。呵呵,我倒是挺好奇的,你们军校搞的晚会,是不是都要组织什么拉歌比赛啊?若男。我跟你说哦,我可是会唱不少首红歌的,到时候可以帮你们系参加比赛。这样,我先唱首歌给你听啊。” 陈扬一边自顾自的滔诣不绝的说着。还真就亮起嗓子唱起来:“团结就是力量” 陈若男心中的不快都已经全写在脸上了,不过她这时面向着窗外,倒是不会轻易让陈扬发现。 但是,越听下去,她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才听完小段副歌,她就忍不住了。转回头,伸出手用力拍了一下陈扬的大腿,嗔怪道:“别唱了,难听死了!” 陈扬吓了一跳,差点没把稳方向盘。 缓过劲儿才呵斥道:“陈若男,你胡闹什么,好好说话你动什么手啊?没看到我在开车啊?。 陈若男也知道刚才的举动有些过火了。但嘴上却不肯示弱哼道:“你唱歌本来就很难听嘛。我心情本来还好好的,可你一回来就烦死,人了”。 说完就憋气似的转回头,重新看向了窗外。 陈扬怔了一下,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一眼车后视镜。 镜子里,陈若男俏生生的面孔被冷风刮得红朴扑的,黑亮的秀发凌乱不堪却浑然不觉,眼角眉梢间分明都藏着恼意,一口淡红润泽的香唇紧紧的抿着。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俏容上,她一副生闷气的样子,倒是越发的显得生动起来。 陈扬瞧得心中一荡,伸手抚向陈若男被风刮到嘴角处的几绺发丝。 手指网一轻触到陈若男的嘴角,陈若男立刻就吓了一跳,赶紧回头拍掉他的手,惊道:“你干嘛啊。注意开你的车。” 陈扬回过神来,讪笑一声:“没有,就是见你的头发太乱了。” “要你管啊!” 陈若男瞪了陈扬一眼,跟着就用手胡乱的理了理头发,可风太大。却是怎么样也理不顺,她干脆就从包包里取出了一枚发卡,亮晶晶的,上面镶嵌着两朵莲花,甩了甩头,用这发卡把头发别住了。 说实话,她这么个发卡虽然挺别致的,但跟她身上的军装显得格格不入。给人有点幼稚的感觉,挺别扭的。当然,她这种打扮平时在外面可从来示,岫就是跟陈扬相处得太久了,两人早就知根知底凡,口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以前她还把陈扬当成弟弟的时候,她甚喜都敢只穿一条热裤就在家里头晃来晃去的,这还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惜,车厢里只安静了一小会,等陈若男把发卡别好后,陈扬就张嘴继续大声唱了起来:“这力量是忘” 陈若男一口闷气还窝在胸口里呢,一下子全爆发了,转回头气闷不已的大声道:“你不听话是不?叫你别唱了你还唱?你回来就是故意想让我不舒服是不?。 陈扬直当没听见,专注的盯着前面路况,连眼睛都没转一下,嘴里头的歌声却是愈发嘹亮起来。 陈若男没辙了,闷“哼一声,两只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转头看向外面。不再理会陈扬。 陈扬瞧见她这般娇俏的一面。心里嘿嘿一笑,就让你不舒服了,着么样? 想到这,他自个倒是乐不可支起来陈若男没有猜错,陈扬似乎的确已经把这个对两人来说很有意义的日子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二十多分钟后,陈扬把车开回了学校宿舍,并且上了楼,轻车熟路的从卧室里把自己换洗的衣物找出来。 看到陈若男一直愣在了门口。连鞋子都忘了换。 陈扬心中直乐,从柜子里找出陈若男平时打饭用的铝制饭盒,走过去递给她:“若男,你也别忙着换鞋子了。现在七点没到,你们饭堂现在应该还没关门吧,我中午没吃太饱。你待会帮我多打两个肉菜回来。对了,再多加一个荷包蛋,要六成熟的那种。” 说完,把饭盒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哼着歌乐呵呵地进了浴室。 陈若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乍一看,手里头分明是多出了一个饭盒 直到陈扬转身走人了,她才懵然间回过神来,随后就是一股汹涌澎湃的怨气席卷而来,瞬间就把这间狭小的客厅给填满了。 她紧捏着手里头的饭盒,有种想往眼前那人的头上砸去的冲动。因为手有些颤抖,饭盒里装着的小勺子也叮铃咣咖的乱响着。 幸好,她只是冲动而已,没有付出行动。 深吸了几口气后,她才稍稍冷静了些。可胸膛还是不停的急促起伏着。 恶狠狠的剜了浴室那扇小木门一眼,她银牙咬碎,暗啐了一声:“还六成熟呢,你以为吃西餐啊。美得你!” 势!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传来,她转身摔门下了楼。 陈扬在浴室里吓了一大跳,他可没想到陈若男真的会去食堂打饭去了。而他这时网把自己脱得精光,想冲出去把陈若男叫回来都晚了。 这下子玩笑开大了! 十分钟后,客厅里,陈扬坐在沙发上盯着眼前的满满一饭盒的饭菜,一脸的木然。 他网洗完澡,身上还有股子淡淡香皂味,显得很爽利。 陈若男就坐在他旁边,捧着本女性杂志有的没的在翻看着。 她随手翻了一页,边看书里的内容。边淡淡说了一声:“吃吧。你不是很饿了吗?我今天心情好,给你多加了两个蛋。” 陈扬转过头,皱眉应了一声:“你这话怎么让我听着这么别扭啊?” “你这人还让我觉着别扭呢。” 陈若男头也不抬的回道。 陈扬被噎了一下,就用筷子夹起荷包蛋,咬了一口,再次转头问道:“若男,我网不是跟你说了我喜欢吃那种六成熟的荷包蛋吗?。 “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陈若男不屑的回了一声,跟着就把书本扔到一旁,“懒得理你。我洗澡去说完就从沙发上起了身,跃上拖鞋进了卧室。 不一会,她换好了睡衣出了房间。径直走向了浴室。 走到茶几旁时,她顿住脚,停了半秒,扔下一句:“待会儿等我洗完澡出来,我希望你已经把这些饭菜都吃光了,你要是敢浪费我的劳动。我可不轻饶你!” 陈扬怔住,抬眼看时,陈若男已经飘然而走。 他不是一个喜欢浪费的人小时候的记忆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在龙门的苦日子他还是片刻不敢忘记。 尽管这个盒饭不在他的计划当中。但既然陈若男已经把饭打回来了,他当然要把饭菜吃光。 而且他前面也没有撒谎,他的确是有些饿了。 十分钟不到,他一口气把盒饭吃光。半靠在沙了一个饱嗝,吱呀一声,浴室里传来一声门响。 如同算好了时间般,陈若男也正好从浴室里施施然走了出来。 路过茶几时,陈若男跟之前一样,稍微顿住了脚,瞥了一眼那个连一粒米都没留下的空饭盒,皱皱鼻子嗤笑道:” 陈扬再次愣住。再抬头看去时,陈若男再次飘然回了房间。 但这次,他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同。 鼻中,一抹淡淡的暗香袭来。 0? 香奈儿五号! 很熟悉香水味儿。 陈扬禁不住转头看向了卧室那扇被陈若男轻掩住的门。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山。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八十八章 紫禁城 。轻掩着。陈扬也不知鲨陈若男在里头到底搞什么鬼。“仁趴曰水味儿他却是很熟悉。但是有个疑问就是。记愕上辈子陈若男好像是结婚后才喜欢抹点香水调剂一下的。怎么现在就已经用上了?正愣神间,卧室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陈若男换好了一身笔挺修身的军装走出来,看了看有些发怔的陈扬。心里偷笑,脸上却面无表情的走到了沙发边上。 陈扬已经早有安排,眼下见陈若男又换上了军装,顿时一奇,难不成被陈若男猜到了?就试探着问:“怎么,你还要出去吗?” “不是我要出去,是咱俩耍一块出去。你不是喜欢唱歌吗?待会儿我就领你去我们学校大礼堂,让你唱个够!”陈若男边说边走过来一手拿起饭盒,一手把陈扬扯了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换衣服吧。” 陈扬汗了一个”前面自己那都是逗陈若男玩儿的,压根就没想过要参加他们学校的什么联欢会。就说道:“若男,我恐怕去不了了,晚上驻京办以前那些老同事约了我,在后海四合院那边叙叙旧。” 陈若男听了就是一怔,她前面去饭堂打饭的时候仔细想了想虽然陈扬不记得今天过生日了,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起码两个人还是待在一起,爸妈都在深市赶不回来,幸亏有陈扬陪着,不然今年可就只能孤零零一个人了。等晚点自己再把冰箱里早准备好的生日蛋糕拿出来,保管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 可现在倒好,他这人居然又生出其他事,难道跟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同事吃喝玩乐比陪自己过生日更重要吗? 想到这,她好不容易才稍稍好转了的心情立刻急转直下,前面虽然有点恼火陈扬的忘性大,但现在却真真是受不了了。陈扬话网说完,她当即板起脸,火冒三丈的哼道:“叙什么旧啊?不行,我不许你去!”跟着又说,“前面你还没吃饱吗 陈扬见她满脸怒容,非但不恼,心里头反而更乐呵了,嘿嘿,集来她还是没猜着啊!脸上故作无奈状:“那可不行,都是老同事老部下了,以前关系挺好的,到燕京了不见个面不太礼貌啊。前面我都答应邪大姐他们了,这趟不去不成”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陈若男大小姐脾气发作起来,声音愈发的冷冽起来,“陈扬,我跟你说。今天我哪儿也不许你去,你,你就的陪我一块去看晚会。” 陈扬心中直乐,却皱眉道:“若男,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人家可是眼巴巴的摆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就等我到场了,我要是不去。那不是让同志们心寒嘛。”顿了一下,才叹口气道,“若男,我知道你想让我陪你一起看演出,可是以后不有的是机会嘛。” “你,你是不是非去不职”陈若男气坏了。 “非去不可。”陈披点头。 “那”陈若男使劲咬了咬下唇。跺脚急道:“那我也跟你一块去好了。”没办法。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陈扬心中好笑,继续逗她:“都是我那些老同事,你又不认识,你去算什么事啊?再说了,当初给同志们介绍时,我可说的你是我姐姐呐。到时候你不好意思可别赖我。” “我说的话你从来都不听,你,你还对我要流氓,有谁像你这样对姐姐的吗?你倒是说啊!” 陈若男盛怒之下,捏着粉拳作势就要使劲的朝陈扬捶过去。 陈扬见好就收,再逗她怕是耍弄巧成拙了,赶紧拦住她的手,点头道:“好,好,你跟我一块去吧。” 陈若男瞪了陈扬一眼,恼火不已的把手抽了回来。 很快,陈扬回房间换好衣服。率先出了门。而陈若男则满脸不高兴的跟在了他身后,上了车之后也是板着脸不理他,一声不吭的闷头转脸看向外面。 陈扬倒也不急。今晚他本意就是想要给陈若男一个惊喜。不惊的话。又哪来的喜呢? 开车在外头逛了一圈,花了二十多分钟才赶到后海。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路过交州驻京办的那个四合院时,他只是稍稍减了下车速,往里一看,里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驻京办经营的那家小饭店貌似生意还不错。然后就径直把车开了过去。 陈若男却是急忙转头道:“陈扬,你搞什么啊,快调头回去,都错过去了。”别看她一直都在欣赏风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心里却还是装着陈扬的事呢。 “呵呵,你放工好了,错不了。邪大姐他们在南街后巷的紫禁城订的桌子。” “紫禁城?”陈若男顿时起了疑心。那地方她跟母亲去过一次,那可绝对是个销金窑,跟着就又问,“陈扬,你们驻京办自己不也开有饭店吗,干嘛还到外头去吃?而且紫禁城那里消费挺贵的,你们这不是浪费钱吗?” 陈扬笑着回道:“难得回来一趟。不就图那地方清静点嘛。” 陈若男皱眉瞥了一眼陈扬,小声嘀咕道:“古里古怪的。” 又七拐八弯的穿了几条小街巷。紫禁城就到了。 这个紫禁城可不是指的故宫博物馆。而是一家集吃喝玩乐于一身的娱乐中心。这里面环境优雅,室内采用传统中式格调的装修风格,档次很高。而且这里跟其他任何一家娱乐会所都有所不同,没有时下正流行着的迫厅灯等等龙蛇混杂的,代之的是像什么品茶室,桥牌室等等休闲放松的小包间。 并且,这家会所成立之初就把目标客户定个在了高端人群身上。而燕京可是国内的政治文化中心,最不缺的就是高端客户,紫禁城这一招立见奇效,很快就从众多娱乐会所脱颖而出。 放眼整个燕京,真要是搞大型商务宴会或者开会什么的,自然是燕京饭店字号最老档次最高。但若是私人休闲或者是好朋友间聚会,做东的达官贵人要是想挣足面子的话。就一定得来这个,紫禁城了。 也正因为如此,紫禁城的。如会员资格发放得极为严格,并且不收取任何年费。所有的一一,都是经过会所方面认真细致的审核过的,最后迈得由煎恺心字了。才能获得这个邮资格。 也就是说,就你有钱都买不到这里。自从这紫禁城前年正式开业以来,燕京上层圈子里的饭桌上就时不时的会出现这样一种怪现象。往往某某老板牛逼哄哄的吹嘘自己有多少多少钱,生意做得又多大。可旁边只要有人一亮出自己在紫禁城的邯金卡,该吹牛老板立刻就羞愧的败退了。这也导致了很多达官贵人都以拥有一张紫禁城卡为荣,这可是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不得不说,紫禁城这一招相当高明,无形中就把自己会所的档次跟其他同行区分了开来,高了不是一级两级的了。 陈扬把车网一驶进外院,立刻就有身穿马甲的服务生笑容可掬的上来帮忙泊车。 把车钥匙随手递个服务生,然后便下了车。 看看周围,一溜看过去的全都是国际知名的顶级豪车,国产车竟然一辆都没见着。当然,他开的这辆吉普不算在内。但如果真有眼力价的人,只要看一眼他那车牌。估计腿都得打几下哆嗦。要知道他这车可是正儿八经京城万岁军的车,谁敢小觑? 步入一楼大堂,抬眼四处瞅了瞅,环境果然很不错,一点也没有沾染上其他娱乐场所里头那种与生俱来的俗气。悠扬钢琴声在厅里萦绕着。水声潺潺,循声看去,一方人造的水榭勾栏旁,有一个钢琴师在静静的弹奏着世界名曲。 不能不说,这间会所营造出来的氛围让客人网一进来,心情立主就能舒缓了不少。 虽然这离得驻京办那四合院不算太远,但陈扬却是重生后第一次来这儿消费。当然。上辈子他可是这里的常客,经常会在这里请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喝茶聊天,甚至有不少关于公司的重大决策都是在这里的灿包厢里做出的。 正想再好好看看这里的环境时。不想这时立已经有一个面容姣好身着紫色旗袍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很礼貌的朝他俩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先生,请问您二位订了桌吗?” 陈扬就笑着点了点头:“比号包厢,纽先生订的。 他现在还不是这里的加,就只能让纽葫芦帮自己订位置了。纽葫芦目前还在交州滞留着,他公司旗下有不少艺人都要参加交州市,用他的话说就是,也不能白来一趟,至少得圈点钱才能回去。 而这里的服务员看来都是经过严格刮练的,记忆力尤其突出,对所有包厢情况了如指掌,当即含笑朝他俩做了个很规范的手势:“先生,您二位请跟我来。” 五楼往上两层是专门接待晒的。纽葫芦订的贻包厢在六楼。是个超大包厢,整个六成也就唯独有这么一间大包厢。虽然现在还不流行什么最低消费的说法,但就这个包厢来说。你都不好意思消费得太少了。放下去一晚上扔个上万块的老板大有人在。 当然,这个包厢也是陈扬上辈子经常待的地方,因此就随口让纽葫芦帮忙订了。 那名服务员小姐把陈扬领到包厢门口后,伸手帮陈扬二人开了门,然后就礼貌的停住了,朝他俩微微躬身点点头柔声道:“这间包厢就是了。”又说,“您待会儿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您摁下里面的指示灯,我们马上就会为您服务的。祝您二位今晚玩得愉快。”说完,很自觉的离开了。 服务员小姐一走,陈扬就耍进到包厢去,不料陈若男却一把拦住了他:“陈扬,你先等一下。” 陈扬转过头朝陈若男笑笑道:“怎么了?” “你跟我说老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若男狐疑的问道。 包厢门现在大开着,可里头别说陈扬那些所谓的老同事了,连半个人影也没见着。 她就是再傻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更何况她可一点也不傻,只不过是有些被经验主义左右,想当然的认为以陈扬那种嫌麻烦的性子,顶多也就在上回那家西餐厅跟自己随便吃个,饭,这就算不错了。这才没看出来陈扬一直有点不对劲,说话啥的老是让她别扭急眼。 “不知道啊,前面邪大姐给我电话时,还说他们都已经到了呢。”陈扬捉弄陈若男上瘾了。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继续演下去。 “到现在了你还想要我呢?亨,你不肯说就算了!我走了!” 陈若男“哼了一声,说完转身就大步朝过道外面走去。 陈扬也没拦着她,只原的看着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目光中藏有笑意,心中却漾起一丝罕见的温柔。 同时,默默的在倒数计时。他算准了,这条长长的过道,陈若男走到半时应该就会转回头冲过来质问自己了。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次玩笑开得有些大了,陈若男并没有回头,而且步子迈得越来越快。 眼看着陈若男快要走出过道了。他不得不赶紧追了上去,开口喊了一声:“喂,陈若男,开个小玩笑嘛。你跑什么啊?快回来,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我不想要!” 陈若男貌似听到了身后传来了陈扬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你不要那我就扔掉了啊?” “随你的便!” “那好吧!” 陈扬话音刚落 哐咖! 一声闷响传来,貌似真有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地上。 陈若男当即停住脚步,赶紧回头一看,就只见地毯上多出了一个亮闪闪的金属小盒子。 她心里一急,三两步跑了回来。一把推开陈扬,气急的说道:“你,你干嘛乱扔送我的东西!” “你自己说不要的嘛。” 陈扬脸上尽是促狭的笑意。 “你的说!” 陈若男飞快的捡起地上那个小盒子。小心翼翼的用手拍掉上面的灰尘。 第八十九章 戒指 陈若男弄里的众个亮闪闪的金属小合午只然是个好东田熙※ 她拾起盒子,就急急的打了开来,脑子却暗自猜测着这盒子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首饰吗?虽然她已经有一套名贵的古董首饰了,但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嫌自己的珠宝首饰多的。这是女人的天性,就连陈若男这种从小出身在大家族里见多识广了的女人也不 外。 尤其是当她看到这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时,不由自主的就联想到里面装的极有可能是一枚戒指,而按老爷子的意思,她跟陈扬本应该在今年就正式摆酒席成亲了的,但被种种事情给耽搁了,而陈扬这么做是想 想到这,她心就枰枰跳了起来。 但是,等她打开后一看,却傻眼了。里面什么都没有,是个,空盒子。 只一愣,她立匆就明白过来。自己又被陈扬捉弄了一回,一气之下。她当即抬起头怒道:“陈扬。你六话说到半,她就再次愣住了,眼睛结结实实的被一簇璀璨的光芒闪了一下。 “送给你瑰” 陈扬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把摊开了的手心伸到了陈若男面前。 陈若男刚才没猜错,陈扬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的确是一枚钻戒那上面的钻石不算太大,但耀眼极了。前面那簇闪了她眼睛一下的光芒就是从这枚戒指顶端上的钻石散发出来的。 但是,让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真正原因却并非仅仅是这点,她那个银质保险箱里随便拿出一件首饰来都比这枚戒指贵上百倍。 只是因为,这枚戒指她其实早就在燕京最大的珠宝店见到过了。而且她记得很清楚,这枚戒指应该是一对儿的,还有一枚男款的。这一对戒指款式都差不多,但男款那枚没有镶钻石。那天逛珠宝店时她一眼就相中了这对戒指,款式挺保守严谨的而且价格也不算离谱,一对戒指加起来才卖到一万块钱。 她当时没买下来倒不是因为她没钱。她现在手里头有张母亲办给她的金卡,里面具体有多少钱她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每回去大商场购物都是用的这张卡来刷,但从来都没出现过余额不足的情况。她只是觉得自己和陈扬现在都已经参加工作了,要是连结婚戒指都花家里的钱就太不应该了。而且。结婚戒指意义重大,自己买的和母亲送给她的区别很不一样,反正她平时没什么消遣就喜欢看书,工资不高但多少也能存点,就想着等自己存够钱了才去店里买回来。 没想到,等她攒够了钱再去看时,老板却说这对戒指已经卖掉了,想问问几时回货却又被告知这种款式的戒指厂家就只试生产了一对,原本是专门用来拍宣传照片的,可拍完广告后市场反应不大好,就当即停止了大规模生产的想法,而这唯一的一对试验品就被放货到店里来寄卖。可这对戒指定的价格相对工薪阶层来说太高了,而且款式又有点复古老气,不够新潮,放店里卖了大半年才算是把货出掉了。 当时为这事她还懊恼了好一阵子。早知道那天就不这么矫情了。可现在,陈扬却送了一枚一模一样的给她。能不让她感到惊讶吗?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心有灵犀这回事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而陈扬看到陈若男膛目结舌的表情时,心里却是雪亮着。这绝对不是什么心有灵犀,上辈子陈若男戴着的婚戒就是这种款式的,而且陈若男也送了一枚给他,听说还是绝版货。 之前还在燕京跑开发区批文那段时间里,他偶尔也会被陈若男逼着去逛街购物,不想却在“金玉良缘”里见到了这对熟悉的戒指,一下子就勾起了他前世的回忆,于是离京之前就专门去买了下来,想着等以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再送给她。这不,机会说来就来。他这趟回京办事。猛的想起正好碰上两人的生日。时间仓促,他想也没想就把戒指带上了。一举两得,省了他不少时间,而且也算是了了一个心愿。 这时见她盯着戒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好笑,就问道:“怎么了?你不喜欢这种款式啊?那算了,等改天我再补个其他礼物给你好了。”说着就作势要握起掌心把手收回来。 陈若男忙从惊愕中回过神,强行按捺住心中失而复得的狂喜,飞快的从陈扬手中把戒指抢到手上,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款式这么老土谁稀罕啊。” 边说边把戒指小心翼翼的收进了盒子里,却才发现这个盒子不是配套的,但也只能将就了。“我看也就只有你这种人才会上了人家店里的那些售货小姐的当,还一万块呢?哼,被人当了冤大头吧?” 陈扬听了后哭笑不得,心说这女人果然都是心口不一的,真的老土吗?呵呵,要不是自己早知道她喜欢这中款式,还真被她给蒙过去了。 一种过来人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倒也不跟陈若男斤斤计较拌嘴皮子了。就笑着拉住了陈若男的手:“走吧。今天咱俩好好放松一下。” 陈若男手僵了一下,轻挣了一下没挣脱也就放弃了,但还是嘀咕道:“谁爱跟你这个骗子一块放松呢。” 她其实本来就没有真生陈扬的气。刚才之所以愤然离开,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陈扬,要是陈扬敢不留住她。那她才真的要生气了。 陈扬听到了她的嘀咕,就道:“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你这人一点情趣都没有,一言不合就要走人,真是。” “惊喜?惊恐才是真的!” 陈若男收了礼物之后虽然还是板着脸不假辞色,但眼里闪现的雀跃却是藏不住的,边说着,用力扯了扯陈扬,两人一块进了包厢。 包厢很大,里面各式餐台,茶具小型吧台,壁式酒柜,音乐间,钢琴,舞池等等,各种设施配套齐全。甚至还有一个。烤肉用的炉子。最特别的是,这,你其他会所包厢里的那种大屏幕彩电而用的是投影屏敷,讣普响设备更别说了,也全都是进口的顶级货,效果随客人喜好自己调节。 不得不说,光是这么一间超豪华包厢,没有上百万是拿不下来的。嗯,的确是物有所值。 陈若男进来后就随意在暗红色的真皮沙发上坐下,倒了杯热茶捧在手心里暖手,然后看着陈扬轻车熟路的在房间里忙活起来,一会用内线打总台订餐,一会就又是像电台那样摆弄音乐等等,心中微觉奇怪。这地方他经常来么? 她自己也就是跟养母来过一次,而且养母还叮嘱她这种地方偶尔来休闲一下图个新鲜就成,常来就不大好了。再怎么说,这里毕竟也是个会所,虽然里面的客人都是名流,但往往这种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名流们私底下却比普通的小老百姓更加的肮脏龌龊。鬼才知道他笑容满面的跟你握手时,心里是不是在想着怎样把你给生吞活录了呢。 当然,她从小被管教得很严。李端玉倒是多虑了。她的性子本来就不太喜欢热闹,在军校当了教员后就更加的宅了,同学聚会都推了好 回。 很快,当菜,挺清淡的,一会就好。” 陈若男其实一点也不饿,她前面在饭堂打饭时吃了个蛋糕。现在看到陈扬这么细心体贴,她倒是再冷不起脸子了,心中受用之极,轻“嗯”了一声。捧着茶杯静静的弃着音乐享受。 这首曲子是苏格兰风笛,曲风时而悠扬大气,时而婉转轻吟,算是高雅音乐当中陈扬比较喜欢的一种音乐类型。 陈扬也没有打开投影,两个人就只是一边品着香茗,一边听着音乐放松心情,偶尔闲聊几句。 而陈扬今天心情大好,并且有心要好好的陪陈若男过生日,姿态就摆得比较正,少了故意治气多了一份从容大度,加上他见多识广谈吐幽默,时不时的把一些开发区发生的趣事说给陈若男听,到是把陈若男逗得咯咯直笑,一直合不拢嘴。 不得不说,今晚的气氛倒难得的显得悠闲轻松。 等服务生把陈扬点的几碟清淡小菜送上来后,两人才相继起身去到靠窗的餐桌旁边继续过二人世界。 陈扬事先已经让服务生开好了一支。年出产的波尔多红酒,分别给两人都满上了。 轻轻举起酒杯,对陈若男笑了笑:“若男,祝你生日快乐。” 陈若男也举起杯子:“我也祝你生日快乐。”说真,跟陈扬轻碰了下杯。陈扬一口干掉了。而她则只是很淑女的浅泯了一小口。 今晚自打进了包厢后,陈扬仿佛变了个人,一直显得温文尔雅。得体大方。说真的,陈扬这么有意为之的改变,倒是让她觉得有点不自在起是说这样不好,只是她印象中的陈扬,是一个有时候对人很冷酷无情有时候却又有着扶危济困的热心肠的那么样的一个人,但无论是那种形象,都跟他现在这种很伸士的形象沾不上边。 但她心里很清楚,她不喜欢陈扬变成像现在这个样子,因为这会让她觉得很假,甚至有点生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就算之前陈扬把她气的够呛的时候,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心里面空落落的,很别扭很不舒服。就好比之前无论陈扬怎样惹她生气。但她总能感觉到陈扬是跟她很亲近的人。 但这种微妙的感觉却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至少她说不出口,而陈扬就更是感觉不到了。 陈扬前面吃得很饱,就只帮自己点了一盘炒花生,这会儿光顾着喝酒。间或跟陈若男碰下杯,不知不觉,等陈若男吃饱了,这一整瓶,红酒也被消灭掉了。 陈若男扯过餐巾纸递给陈扬:“快擦擦嘴吧。”然后自己也低着头轻轻擦试嘴角来。 她虽说喝得不多,但也有两杯红酒左右,而她本就不是个能喝得酒的人,这时酒意上来,脸上也渐渐浮现出几分淡淡的红晕来。在灯下一瞧。更添了几分女人的婀娜娇柔,到把她身土那身军装粉饰起来的凌厉和严谨也消退掉了不少。而她擦拭嘴角的动作也很优雅,举手投足间,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是别家小姐想学都学不了的。 陈扬酒意微醺下,瞧得心中微微一荡,以前他挺不耐烦养母李端玉、教他的那些饭前饭后的一些规矩,经常耻笑陈若男,可现下瞧她这些动作。却是突然间有种忤然心动的感觉。很想把这个前世今生都是自己老婆的女人拥进怀里。 但很可惜,他现在最多也就只能牵牵陈若男的小手,如果有进一步动作,很可能会招致无情的打击,陈若男翻脸不认人的本事那可是一流的。那天强吻陈若男后被生生的咬破了嘴角的糗事还记忆犹新。 虽说隔了快半年时间了,但谁知道陈若男现在心里的想法,是不是在心理和生理上都全盘接受了两人已经成为夫妻,并且很快就要大摆筵席了的现实了呢?想到这,他心里稍微有点不痛快,面前坐着的明明是自己的老婆,但自己只能看,顶多摸摸手,这都什么破事啊?想拥抱一下都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心猿意马了一会,他心中倏地一动,猛然间想起来在政府单位搞的活动里经常能看到的一些龌龊事,就带着些许酒意邀请道:“若男,这里也没别人,不如咱俩跳支舞吧。好吗?。 陈若男没想到陈扬会这么浪漫。却猜不出陈扬只是跟其他大多领导干部那样,给自己找个借口合法合理的拥抱女人罢了,瞥了一眼旁边的小舞池,挺宽敞的,就点点头轻声道:“好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日08旧姗旬书晒讥片齐余 第九十章 一时间,走廊里变得有些诡异,不光是陈扬,闵柔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她咬着红唇想了一下,有些疑惑的抬眼瞥向陈扬,小声问道:“你是来找她的?” 虽说因为之前一直在辛庄工作的缘故,闵柔倒也认识方晴,甚至相互间还打过些交道,但陈扬此刻还是有点想不通,闵柔怎么会猜到自己跟方晴间的关系。~ 这些恐怕也只能用女人的第六感在作怪来解释了。 当然了,这次两女的第六感都很灵验,确实正如她们脑中所猜测的那样,她们两个其实都是陈扬的女人。 但不管怎样,陈扬还是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很干脆的点了点头道:“嗯,是的,小柔。” 闵柔见他回应得这么爽快,心里头未免就觉得有点气苦,咬唇轻哼了一声,立时就想转身回屋去,但不知为何,终于还是没挪得开脚步。 而方晴也同样,早在辛庄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陈扬一直跟这个长着一副妖精脸蛋,并且生活还很不检点的女同志间的关系不清不楚的,甚至上次也是因为这个闵主任,陈扬才会跟她哥哥互生嫌隙的。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一种场合里头再次看到这对被她在心里面斥之为狗男女的二人。 可不是吗?只要看一眼方才闵柔那副娇羞诱人的模样,这哪可能是在谈公事,要说两人间没事恐怕连鬼都不相信。 哎呀,这两个人还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明明知道这里是省**的官方酒店,还恬不知耻的跑这儿来这那 是开不起房间还是贪公家那点小便宜? 哼,真不要脸啊 方晴心里恨恨的想到,一下子这两年来的委屈全都翻涌了上来,想想还真是替自己不值,自己含辛茹苦的帮这个男人带大了孩子,可这混蛋却在风流快活。~ 早知道,早知道自己当初就不应该 她使劲一咬唇,却是怎么也想不下去了。也是,即便早知道陈扬在外头风流快活,她也是会把儿子生下来的,毕竟在她心里,她那天才儿子的重要性可是没人能比得了的,哪怕是陈扬也不行。 好在这时走廊里还有第四个人在,不然这尴尬的场面不知得持续多久。 而且很明显,特意跑上来送花那位长得挺白净的帅哥就是之前在楼下参加晚宴的李江南李公子了。他既然主动上来了,自然绝对不会甘心被人当做空气一样,给无视掉了。要知道他这趟可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把心中的那份骄傲给全部卸掉,打算认认真真的追求这个甫一见面就让他怦然心动的世家美女。不管是家世背景还是相貌身材,无论哪点都跟自己是那么的匹配。 他甚至都打算好了,自己要是真泡到了方家这个最小的女儿,将来肯定能说服老爷子,回掉家里安排的那桩婚事了。一想到某海军副司令的那个宝贝孙女,他就忍不住一阵反胃想吐,那闺女的长相,那水桶身材,绝对是对男人最恐怖的惩罚啊。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话说回来,做为一个年少多金长相而且还英俊倜傥的红三代,他这种追女人的手段很老土,可没办法,他对泡妞这活儿真不怎么在行,因为这么多年下来,他可一直都是被美女们倒追的,能有经验才怪。 这时,看到方晴非但没有接过他送的花,反倒是一出来就脸色大变的看向不远处的陈扬,李公子就算是个瞎子,此刻怕是也瞧出来了方晴那眼神中的嫉妒之意,而以他的智商,自然不难猜出来,两人间有某种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毕竟方晴此刻的失态表现得太明显了些。 虽说对阅尽女人的他而言,早就瞧出来方晴百分之百已经不是个**了,但一想到他这辈子的性福,咬咬牙也能接受下来,毕竟他真要想玩,有的是没**过的黄花闺女倒贴上来。~ 只是,猛然间发现原来跟心仪之人有过一腿的竟然是陈扬时,还是让心高气傲的他暗地里觉得难受,愤怒,不甘心,甚至还恶心反胃不已。 老天爷真他**不公平啊,方晴难道还不知道这个姓陈的有老婆的吗? 李公子愤然不已的恨恨想到,然后却是脸色如常的很绅士的微笑着再次提醒了方晴一声:“方晴,怎么了?”同时,把花又往前面塞了一下,丝毫叫人看不出来,此刻他满脑子里想到的却都是那些男盗女娼的勾当。 可惜的是,方晴根本就没理会他,只见她脸色刷的又是一变,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快步走向了陈扬二人所站的位置。而把人李公子目瞪口呆的晾在了边上,并且从出来开门到现在,竟连一句话也没跟李公子讲过,仿佛这个世界里从来没有过他李公子这号人一样,让人李公子情何以堪啊? 闵柔毕竟还是识得大体的,尽管心里有些郁闷,但在外边,她还是知道分寸的,这时看到方晴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她便不再犹豫,主动对陈扬轻点了下头,道:“陈扬,你也别太为难了,我这边等会儿还有点工作要安排,先去忙了。”顿了顿,又转头看了一眼快走近过来的方晴,她才把目光一垂,蚊鸣似的轻声嘱咐道:“一会儿你若是回西州,记得叫你那司机开车慢点,若是没回去” 后面的话几不可闻,她便已经转身回了客房里面。 见闵柔这么通情达理,陈扬心中也是有点暖意,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来,目送着闵柔重新回了屋。 再转回头时,方晴已经出现在了他眼前,他也没多想,只是眼神玩味的瞥了一眼也急步跟过来的那位李公子,然后没等方晴开口,冷着脸沉声说道:“走吧,跟我到楼下去,我有话跟你说。” 方晴酝酿好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出口,就被陈扬一通抢白,一时间气得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直到这时耳边传来那李公子的招呼声,她才恍然醒悟,貌似这儿还有个人在呢,想来陈扬肯定是误会了。 想明白过来之后,她心里头则更是气得不行,怎么到了现在他居然还敢这样冤枉自己,难不成在他眼里,自己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么? 当即顿住步子,非但没有跟上去,反倒是就在闵柔的客房门前停了下来。 陈扬走了几步,才有些诧异的发觉方晴并没有跟上来,转头一看,方晴还留在原地不动,他不由轻皱了下眉头,走回两步,问道:“方晴,你没听到我刚说的话吗?还是你没有话想要跟我说?难道你不觉得你有些事情需要跟我好好解释一下么?” 他这话里指的是方晴来了岭西也不跟他打招呼的事,可谁曾想方晴听了,却理解成了另外一层意思,还以为陈扬误会自己跟这个李江南有什么暧昧了。 “我没有什么好跟你解释的”方晴脸上挂着冷笑,“倒是你自己,为了女人居然都追到这种场合里来了,你还好意思叫我跟你解释?呵,陈扬,我说你是不是市长当太久了,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么?还是你真把我当成是你的下属了?可以由得你呼来喝去的么?” 她这一连串的质问让陈扬一下子有些懵了,愕然看向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 的确,她的性子一向来就很倔强,属于那种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并且从小到大,因为跟几个哥姐年龄差距很大,在家里一直都是最受长辈们宠爱的,要说没养成点小姐脾气才真是怪事情了,虽说这两年因为升级成了母亲,她的性子也变得温柔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凡事都是头脑一热就,可饶是如此,那种千金大小姐藏在骨子里的傲气可没少半点。 因此这时候气愤之下,说出这番让陈扬有点下不来台的话倒也正常。当然,如果这时陈扬说两句好话,或者把脸色稍微缓和下来一些,恐怕她也会立刻随之软下去。毕竟她跟陈扬的关系刚刚才有些好转,她甚至已经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跟父亲把小俊的事情再好好说说,毕竟她心里也还是希望,缺少父爱对孩子的成长总是很不利的。 可惜的是,陈扬并没有这么做。 当然,他也没机会这么做,因为这时候那李公子也已经走过来了。不过李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表现得很克制,还很绅士。走近之后,便关切的询问了方晴一声:“方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么?”边说边有些玩味的看向了陈扬,“陈市长,小晴是我的朋友。” 陈扬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位同志,这里没你的事,请你回避一下,好吗?” 说完,就再没有心情去理会这李公子,而是继续问方晴道:“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下楼去了么?” 方晴把脸转向旁边,轻哼了一声作答。 陈扬等了一会儿,见方晴一直没回应,心里不觉叹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淡淡对她说道:“那好吧,你既然不愿意下去,我也不好再勉强你,这样,我还是先走了吧。” 说完,他还真是说走就走,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个极易招惹是非的地方。不过说这话时,陈扬的声音已经比刚才缓和了许多,但却仿佛多出了一层刺骨寒意。 方晴似乎也感觉到了这股彻骨的寒意,心脏猛的往下急坠,心跳更是紊乱无序起来,这种感觉让她难受不已。 可等她终于咬着嘴唇转头回来时,却只看到陈扬头也不回,丝毫没有留恋的大步往走廊尽头方向走去。 看到陈扬渐行渐远的背影,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些什么,紧接着的下一秒钟,她的眼圈腾的就红了,她赶紧微微仰起脸庞,似乎是生怕让旁人瞧见自己此刻软弱的样 第九十一章 征地 沂年新与象,主曰网讨陈扬接到预算司的李爱国电话区二期资金可以提前拨五个亿给他,据说这个款子最后还惊动了在宁夏考察的老爷子,至于老爷子说没说话,陈扬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钱拿到手才是正经事。 随后,他就没有在继续留在燕京,跟陈若男说了一声后,就匆匆地赶回交州,又马不停蹄的在新年的第一个工作日,召开了开年以后的第一次常委扩大会。 在会上,陈扬向大家通报了这次去燕京跑二期资金的情况,并且立玄组织着手棋子山南麓一片的征的拆迁工作。 跟着,又详细总结了前期辛齐高速的进展情况。前段时间他泡在高速路工地上将近一个月,现在工程已经初步上了轨道,而且交通公司成立后,资金方面暂时还没什么大问题,他就将任务交给了区交通局的裴勇。裴勇是他在燕京时候的老部下。他能信得过。当然,他那个修路总指挥的头衔依然还在,只是工作重心暂时得调整到征地拆迁上来。 不论在哪个年代,征地拆迁工作都是一项费力不讨好的老大难问题。改革开放以来,无数钉子户前赴后继的涌现,要评出史上最牛钉子户。恐怕每个人心里都有人选了。对于陈扬的提议,与会众人十分不解,都不知道陈书记这么着急干什么,按说现在开发区才成立了半年不到。就目前的进展情况看。建设速度已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 当然,不解归不解,他们也只有按章办事的份儿。年前开发区搞筹款晚会时出现的那次大规模骚乱。本来不少人都是抱着看陈扬倒霉的心态观望着的,没想到市委常委会才开过一次紧急会议后就不了了之了。这下子。开发区的一众官员们真正见识了陈扬的手腕和背景,更有不少官员从小道消息中得知,在那次常委会上,开发区的陈书记撂下了狠话,竟然让市委方书记都差点下不来台。 总之,那场本应该掀起狂澜的风波现在连一个泡都没起就销声匿迹了,反倒是帮了陈扬的忙,现在私底下对陈扬的诸多政策议论纷纷的人少了,倒是认真工作的多了起来。 而一直被陈扬晾在一边的李浩光,似乎也渐渐的认清楚了严峻的形式。越发的低调起来,每天上班就下到各个建设工地现场去检查调度工作。除了开会时间,倒是连陈扬也难得见上他一面。 陈扬当然知道这些人不可能真的对自己心悦诚服,但他的要求不高。只要不搞事就行了,现在是集中精力搞建设的时候,他没时间腾出手来修理这帮有二心的下属。 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后,陈扬就让万伟通知一些跟征地拆迁相关部门的头头脑脑们到他办公室来,他要亲自布置工作。 不多时,征地拆迁办的正副两个主任、国土资源局开发区分局的张局长、区建设局的吴局长等好几个干部一起进到了他的办公室。另外,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同志。 这个女同志叫邪芳,就是驻集办的邪大姐。 陈扬这次回燕京,邢大姐又找了他好几次,想早点调回来。而陈扬考虑到她和丈夫刘荣两地分居也快半年了,自己也早就答应过了对方,就干脆顺便跟市里说了一下,把她调了回来。 另外一个也主要是因为拆迁这种事很容易出问题,如果不安排个自己人盯着,他总感觉不大放心。他就想着让那大姐回来具体负责征地损迁工作,一来女人心比较细,二来邢大姐在驻京办工作时间很长了,能受得了气。 人到齐后,陈扬本就不大的办公室显得更拥挤了。 招呼众人在沙发上坐下后,他才拉了张靠椅坐在了茶几旁边,万伟则坐在他身后,负责做会议记录。 陈扬先让万伟给每个,人发了一份他亲自起草的方案书。 这份方案是他根据《交州市城市房屋拆迁管理办法》及有关拆迁政策法规,结合本地区的实际情况制定出的大致方案。 因为只是草案,内容很笼统。他粗略写了几个总纲类的东西。 一是确认了拆迁人为辛庄经济技术投资开发总公司;二是确认本次拆迁范围:共计口平方公里的规划范围。内辖四个自然村及棋子山南麓所有的八条老城区街道;三是本次拆迁共分三步,第一步是最靠近棋子山的三条老街,要在年前就完成动迁工作,然后轮到另外那五条街道。最后一步才是三个自然村。总的计划要在半年内全部完成。 至于具体的拆迁补偿方案以及被拆迁住户的安置问题,则要由具体管辖的各局再自行拟定,这也是他把这些人都叫过来开会的目的之。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左右,等众人粗略的看过一遍,他才问道:“大家谈谈看法吧。” 言的是区建设局的吴局长,他是辛庄本地人,对情况比较了解。他喝口茶道: “陈书记,三个自然村的情况我不大了解,我先说说老城区这几条。永和,解放这两条老街道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您现在现在把太和街也戈小了进来,怕是不大好办啊。太和街是辛庄一条老商业街了。辛庄几乎所有的商户都集中在那条街上,碰上圩日,周围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会到太和街上赶圩,而且您在方案上要求在六月底并就完成动连工作,时间太仓是”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了看陈扬。见陈扬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才接着说道:“您看是不是能戎到最后一批才动迁,到时候新的农贸市场也落成了,时间上也能赶得及 陈扬听后点点头,没有表态。而是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的意见也跟吴局长的差不多。都是倾向于把太和商业街刮到最后一批,毕竟按陈扬的既定计划;这么一通拆迁下来,到时候大家伙连年都过不好了。 陈扬最后看向拆迁办的唐千里副主任,问:“唐主任,你是辛庄撤乡之前的老 这唐副主任就是经常混在以李浩光为核心的小圈子中的那唐老头。这老头今年过五十了,现在只是个正科级干部,政治上毫无前途可言,等退休的一货色。也正因为如此。平时说话就不怎么注意分寸经常性的满嘴跑火车。别说他们拆迁办了,就连区政府里的不少干部都挺怕他的。当然,在好事者眼里,他这种人倒是挺合得群的。为啥?敢说真话嘛。 原本他长得白白胖胖的颇具富态。可自打陈扬上任以后,接二连三的政令下幕,闲杂人等除了劳动还是劳动,正巧他们拆迁办一直没事干。就被发配到工地上尽干活去了,现在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变得又黑又瘦了。心里头对陈扬的怨气怕是早憋不住了。这下见陈扬问他,他当即干咳了一声,表态道:“陈书记,说心里话,对你发下来的这份拆迁方案,我是持保留意见的。” 众人一听都乐了,你丫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持保留意见?不过见陈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没人敢笑,只能憋住。 “好,你仔细说说。”陈扬问道。 “陈书记,你到辛庄时间还不长,可能你不太清楚,太和街除了街头的农贸市场属于国有土地外,剩下的整条街都是居民住宅和私人商铺。说实话,政府这次不拿出几个亿,根本就收不了这条街。那街上可是不少刁民,到时候我怕会惹出大乱子咯。” 唐千里的话阴阳怪气的,但貌似还有点道理。凡是参加过陈扬主持的区政府会议的同志心里大都很清楚,陈书记的脾气不是很好,动辄不是罚款就是罚站,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唐老头这回算是掳了虎须了。 众人就都看向陈扬,心里为这同僚捏一把汗。 陈扬也皱眉起来,手指轻敲着不锈钢茶杯,似乎在想着什么。 唐千里则自以为给陈扬点出了难题。心中自得起来,回头又有话题可吹了。 沉吟片刻后,陈扬喝了口茶。却看向拆迁办的主任胡丽娟:“胡主任。唐主任刚才说的问题你耍重视起来。”顿了顿,又道,“这样,你们拆迁办回去后就立刻着手拟定一个。方案。先对那三条老街做个详细的普查,对老街上的违章建筑和那些没有拿到许可证就擅自加高加宽的违规民房要着重调查。还有,住在那几务街上的党员干部要发动起来。带头配合区政府的动迁工作。” “好的,陈书记。”胡丽娟应了一声,心里却是微微一惊,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唐老头。 果然,唐千里一听到陈扬这么说,脸色立刻拉了下来。他家在太和街就有一套沿街私人楼,原先是两层小楼,后来底层租给个淅江老板卖茶叶,就往上面擅自加高了两层。而陈扬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违规违章建筑政府估计一毛钱都不会赔。而整条街上这种现象很普遍,要是去掉这部分赔偿,起码要少花三分之一的钱。 陈扬点点头,又说:“等方案做好后。先交一份到我这里来。” 胡丽娟忙不迭应了下来。 随后,陈扬又正式向大家介绍邪大姐:“这位是辛庄经济技术投资开发总公司的副总经理邪芳同志,这次征地拆迁将由辛庄经开总公司具体负责操作,希望各行政部门能多多支持和配合她的工作。” 邢大姐就站起来朝众人微笑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她这次调到经开公司当个副总经理,着实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个经开公司是和开发区同时成立的一家国有独资企业,其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开发区做好后勤服务工作。公司中层以上领导都是从政府各直属单位抽调的。国人大都不喜欢去企业工作,待在机关里多好啊。即便是国企也不如留在机关里瞎混着舒坦。因此,凡是调到经开公司的同志都提了半级职务,就这样。也没多少人愿意去。 邪大姐这次调到经开公司担任副总经理,按经开公司的配置,这个,职位是副处级的。而她本来只是副科级,陈扬就没敢直接帮她提副处。这次就只提了正科。但即便这样,也算是高升了不少,心里那点去企业工作的不高兴早烟消云散了。在座的张局等人都认识邪大姐,加之又很清楚陈扬的意思,就纷纷热情的表态,一定配合好邪大姐的工作。 接下来,陈扬把各区局的工作都交代了一下,最后又对各自回去后制定方案的原则,提了几点自己的要求,然后就散会了。 会后,等人都走*光了,万伟才说道:“陈书记,那老唐头好像也是住太和街的。” 陈扬笑了笑:“是吗?那不正好合适了,由他这个拆迁办主任带头。群众还不纷纷响应嘛。” 万伟也陪着干笑了两声,心说陈书记怕是早就有谱了,自己倒是多嘴了。但干秘书活儿的,不论公私。都得时刻保持跟领导站在同一位置考虑问题。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得说出来。说错了不要紧。最怕的就是领导对自己起了疑心,那就前途尽毁了。 他翻了翻笔记本,又提醒道:“陈书记,下午您别忘了,要到市里去出席市台关于筹备开发区有线台的会议。” “嗯,我知道了。” 陈扬点点头 等万伟出了办公室,把门带上后,他却点起颗烟,皱着眉头抽了起来。 这什么开发区有线台虽然在他的计刮当中,但这回却是由市委宣传部主动提出幕要搞的,而且筹备上,从资金到人员等各方面都由市里面专项拨款,不用占用开发区的建设资金。 看上去似乎是市里面对开发区的大力支持,但是,陈扬却总是有种不大舒服的感觉。 方逸没理由对自己示好,万一他要是让他那个大大咧咧的妹妹来当这什么劳什子台长,那可真是让人头痛了。 第九十二章 认真的人 市电视台的全议室里。正讲行着一次高办格的会议,刮儿曲刚几个一正副职领导悉数出席。另外,市委主管宣传意识形态的卢保田副书记,宣传部长杨宇等市领导都赫然在列。 陈扬坐在卢副书记旁边,认真细致的听取了会议中各人的发言。 会场氛围良好,一切听起来都挺不错的,而且也没有出现诸如方晴去出任台长等等一些陈扬所头疼的情况。 而陈扬的发言则是对市里面对开发区的支持表示了感谢,并且表态区政府方面会全力配合市电视台的工作,争褥将开发区有线电视台搭建起来。 会议在良好热烈的气氛中圆满结束。陈扬从会场出来后,又在走廊里跟市台的庞台长简单聊了几句。然后就让区宣传部的秦方留下来继续跟市台的同志沟通,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区政府方面帮忙的,比如有线台的选址等等问题,尽量当场沟通好。 办完事正想下楼要车,不料卢副书记却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旁边还站着个明眸皓齿的觎丽女人,正是前面在会场上没碰到的方晴。 方晴跟以往做记者时的打扮差别很大,穿一套蓝黑色的职业套装,过膝的冬裙突出了臀腿处浑圆柔顺的曲线,内衬的一件白色高领毛衣上有端庄的花朵图案,搭配适宜。显得既职业又不缺乏时尚感。说实话,入了新年之后,天气真挺冷的,也就零度左右,而且外面还下着大雪,穿这么少,她倒是挺扛得住冷的。 陈扬一看这两人凑在一块朝自己走来,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果然,两人是冲他来的。很快。卢副书记走到陈扬跟前不远停下,笑呵呵的给他做了介绍:“陈书记。这位是市台的方晴同志,呵呵,我想你应该见过吧,方晴同志可是咱们市台的知名栏目主持人。” 何止见过,这几年下来,早混熟了。 陈扬心里苦笑,正要回话时,不料方晴却先开了口,她主动把手伸向陈扬:“你好,陈书记。” 有旁人在,陈扬虽然不知她这么客套是为啥,但也很礼貌的跟她握了一下手:“你好,方晴同志。” 跟着,卢保田又介绍了一下,陈扬才恍然大悟,原来方晴虽然没有选上那什么台长,但却也是有线台筹备小组的成员。要不是因为她现在主持的那个,时事追击栏目收视率太高,市台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继任人选,恐怕她这次肯定会提拔上去了。 假惺惺的简单寒暄了丹句,方晴就托辞先走人了。 卢保田看着方晴离开的背影,对陈扬笑道:“陈书记,方记者是从省城下来的,怕是吃不了什么苦。你们开发区方面最好能尽量多关照一下。” 陈扬一怔,方晴一向来不喜欢靠家里的背景在外头四处宣扬,想来卢保田这个主管宣传的副书记是受方逸的指示才会知道她是市委书记的妹妹的。不然。以他一个市委派前四位的常委。没理由跟自己把话说得这么露骨。 接着,他又跟卢保田随便聊了会就先离开了。 下楼去到停车的地方,网要打开车门,往旁边看了一眼,手却不由顿住。 原来方晴的红色夏利就停在自己的别克车旁。 果然,跟着就听见“嘀”的一声防盗锁解锁的声音。这时候用电子防盗锁的车还很少,方晴倒是挺时髦的。 抬眼四下一打量,方猜远远的从电视台一楼的一间办公室里缓缓走了过来。 陈扬愣了不到半秒,当即飞快的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发动了别克。他实在是不想跟方晴有什么缠扯不清的了。尤其是那天在财政部偶然间看到了方副总理之后,更是如此。 但很可惜,他的车才开出不到五米。就不得不停了下来。而且还是个急刹车。 原来前面看到他开车离开,方晴本来很正常的步子立刻就加快了不少,并且拦在了他的车前。 “嘭!”一声,陈扬拉开门,飞快的蹿了下来,冲方晴吼道:“方晴。你疯了是不?你不知道危险的啊?” 陈扬的愤怒是有理由的,就刚才方晴那么冒冒失失的一拦,差点让他成了过失杀人犯的。 方晴却是恍然未觉,脸色如常的说道:“谁叫你故意躲着我的?” “我躲你?”陈扬不肯承认。 “你不承认就算。”方晴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走到副驾旁拉了下车门,没拉开,就看向陈扬。“你开一下车门让我上车。我有话要跟你说。” 陈扬四下一看,刚才自己踩的那脚刹车太猛,现在已经有不少电视台的人远远的瞄了过来,虽然不大想让方晴上车,而且自己跟这个女人也没太多可聊的,但这么站在外面太显眼了,就还是重新坐回了驾驶位。并且帮方晴开了车门。 方晴拿着挂包上了别克坐婷。陈扬立剪把车子驶出了电视台大院。 他没开多远,甚至方晴还没来得及把安全带扣好就在对面马路停了 来 “怎么就停了?”方晴转过头讶异道。 “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陈扬皱了皱眉,“就在这把话说清楚好了。省得一会我还得送你回来要车。” 方晴脸上立刻就现出不悦之色。撇撇嘴自言自语道:“又耽误不了你几分钟,急什么啊。”引陛二似平有点委屈的小模样,陈扬只能把愤怒不耐的语引哦口,缓和了一下情绪,问道:“方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是为了你们电视台在开发区的搞有线分台的事儿吗?” “不是。”方晴摇了摇头,然后眼神玩味的看了陈扬一眼“你放心好了,台里不会放我到开发区去工作的,我也就是帮忙筹备一下。到省里帮忙挑几个人,碍不了你的事儿。” “切,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放的哪门子心。”陈扬这话有点口不对心了。又问,“那你找我是?” “那天晚上的事你不记得了?” 陈扬怔住,诧异道:“哪,哪天?” “就你们开发区搞圣诞筹款晚会的那天,那晚你在大街上打了我,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陈扬一听之下,顿时哭笑不得道:“你那是妨碍公务,懂吗?再说。我就扯了你两下,能叫打人吗?” 也是,自己那也叫打人吗?顶多就是态度不好罢了,而且自己也很快就答应了要赔姚 想到这里,陈扬脸上一变,猛的想起来,自己好像是亲口说过要赔她一件衣服的。她不提起,自己都忘了这茬了。 看到陈扬脸色有异,方晴灿兰一声:“想起来了吧,你不是说要赔我的衣服吗?怎么,你堂堂一个开发区书记不会就只会空口说白话吧?” 陈扬的确是说了没做到,顿时就被噎了一下。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方晴,发现她好像挺认真的模样。心说不至于吧,一件衣服罢了。然后就拿过搁车头上的手包,边拉开拉链。边问她:“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我太忙了给忘了。对了。你那件衬衣多少钱,我直接赔钱给你好了。” 方晴瞥了一眼陈扬的手包,里面有两摞还没拆封过的整钱,顿时咋舌不已,心想这不长眼的坏蛋不但开名车住豪宅,包里还随随便便的放两、三万块钱,该不会真是个贪污犯吧? 陈扬也注意到方晴的目光有些不对。暗骂自己太不注意了,什么时候对这姓方的小妞一点戒心都没有了? 赶紧取了几张百元大钞出来就把手包拉上了。然后他数了一下七百块,怎么也应该够赔件衬衣给她了,就大方的把钱塞到了方晴手里:“喏,这里是七百块钱,多出来的算是我请你吃饭好了。” 谁知道方晴连看都不看陈扬那钱一眼,捏着这可怜巴巴的几张大钞。冷冷说道:“多什么多?你知道我那件衬衣多少钱吗?几百块钱就把我打发了?”说到最后已经漾起怒火了。 陈扬怔住,问:“多少钱?” “多少钱你别管,反正你赔不起的。我也不要你的钱。” “你说个数,多少我都赔给你。”陈扬找回了点以前当老板时用钱砸人的爽快感。 “那好,那就一万块!”方晴冷哼一声,说完又补充一句,“美金!” 陈扬腾的就火了,不是他付不起这钱。别说一万块,就算一个亿都没问题,可这方晴摆明了是找事来了,他怎能不冒火。当然,他现在手头上都是人民币,不然还真就砸出去把这傻妞气吐血算了。 “方小姐,我说你干脆去抢好了。你故意找事的是不?” “呵,你刚才不是说得挺好听的吗?还装模作样的让我说个。数,说了你又赔不起,你才是故意找事吧?”方猜冷笑道。 陈扬怒道:“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我就喜欢胡搅蛮缠了,你管得着吗你!” “你!” 陈扬气糊涂了,眼前这人就算是个瓷器,他也有种要把对方砸烂的冲动。 他怒瞪着方晴半天说不出话。而方晴也毫不示弱,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下颌微微扬起,一副“我就这样子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 僵持了大概十秒钟,陈扬还是败退了下来。不是因为方晴的眼睛大。而是他突然间觉得有点想笑,自己堂堂一个领导干部,管着五六十万人口,居然被这个傻妞给气糊涂了,真是不值当啊。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从方晴的目光中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以前项谨生气跟自己顶牛的时候也是这种浑不吝蛮不讲理的眼神。女人,其实都差不多。 他知道,方晴专门等着自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无论自己怎么躲她怎么得罪她都好,这个女人却还是一根筋的喜欢自己。 他怎么也闹不明白,方晴这么个背景显赫的大小姐怎么就无缘无故的看上自己了呢?按说自己从认识她开始,几年下来,好像就没给过她几次好脸色看,反到是经常让她难堪下不来台,甚至还惹哭了她好几回。 这耳真是, 方晴见陈扬把目光挪开了,就觉的自己打赢了一仗,讥讽道:“怎么了?觉得自己理亏了吧?没脸见人了吧?哼,还是个书记呢,就会恃强凌弱。” 陈扬对方晴的讥讽充耳不闻,叹了口气,才转过头,看向方晴,很” 网起个。头,他还是有点说不出口。那句相当俗的话咋说来着?嗯,什么爱一个人是无罪的。自己的话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伤害。 方晴这么百般纠缠自己,说到底也是因为她莫名其妙喜欢上了自己。不然,以她的身”…泣和外貌条件。根本就用不着纹么胡搅蛮缠她勾勾刚洲下,仓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公子才俊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方睛也察觉到陈扬的脸色认真起来,心中就是枰然一跳,飞快的瞥了一眼陈扬,也把声音放软了下来。低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陈扬犹豫了一下,才定定的看着方晴,再次认真道:“方晴,你这是何苦呢?” “什么何苦不何苦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不懂你的意思。” 方晴边说,边慌乱的把目光躲开了。 她其实能听懂陈扬话里面的意思。但她不想听懂,或者说她不希望陈扬把那些伤人的话说出来。虽然到目前为止,除了那天在方逸办公室里误打误撞被陈扬吃尽了豆腐后,她有过一次主动要求陈扬来追求她之外,她其实也没有正式向陈扬表白过,说她喜欢陈扬,至少面子上她不会怎么挂不住,但陈扬若是直白的拒绝了她,伤不伤人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说实话,虽然方晴天生丽质。并且出落得楚楚动人,模样身材家世都没什么可挑别的,但也许是第一印象不好吧,加上比较反感对方的一些举动,陈扬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女人。即便他没结过婚,也不会接受这样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当老婆。 但怎么都好,眼下还是得认真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对方晴也是一种负责,“方晴,怎么说呢,你别误会啊。我不是说你哪儿不好,其实你挺不错的,真的,我真觉得你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你看啊,你年轻漂亮,学历又高,工作单位也不错,富有正义感” “够了,你别说了!” 方晴猛然间娇斥了一声,打断了陈扬的话,眼睛死死盯着陈扬。里面全是怒火。 她觉得陈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虚伪男人,不喜欢自己就明说好了。假惺惺的给自己发好人牌,真是让人恶心。 陈扬见自己的好意对方不领情。还冲自己吼起来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把声音一沉,继续道:“方晴,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其实那天也跟你说过了,我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你再这样下去,对你对我都没什么好处,知道不?” 方晴听了就是冷笑:“陈书记。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别以为我曾经说过让你追求我,你就以为我喜欢上你了。以为我死皮赖脸的缠着你非你不嫁了。你放心好了。我方晴再不要脸也不会缠着你的。你也用不着编这些拙劣的谎话来骗应我。” “我没有”陈扬招架不住方晴如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的话语,话刚起个头,就又淹没在了方晴的滴天怒火中。 “没有?我告诉你好了,在我哥办公室抽屉里就有一份你这个大官的档案,哼,还结过婚呢?骗鬼去吧!你这种没担当。没种。又虚伪的男人真让我恶心!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让你追求我呢!我呸!” 方晴一口气把话喷完,根本不给陈扬半点思考和应答的时间。嘭!的一声,用力推开车门,眼看着一只脚已经踏出到了外面,不知怎么,又缩了回来。” 陈扬网说了个你字就又被打断了。 “你什么!你自己看看这个!” 方晴一张如花俏靥因为愤怒而变得煞白一片,她大声打断陈扬的话,跟着又从背着的包包里摸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啪!的一声巨响,很用力的摔在了仪表盘上的空地儿,那上面陈扬原先放着的一支水性笔直接被扇飞没戳中陈扬的眼睛。 “这是六 陈扬的话再次让方晴的怒火打断。“这什么这!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哼,跟别人的老婆不清不楚的,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最让我恶心了!” 嘭! 方晴扔下话的同时,摔门而出。 陈扬愣了一下,飞快的拿起那个信封,正要把里面那叠东西拿出来时。耳边再次传来嘭!的一声巨响;转头一看,是方晴才走出两米就又怒气冲冲的冲了回来。 顿时诧异道:“你怎么又六 “这些臭钱还给你,混蛋!” 嘭! 巨响声又起,短短两分钟内。可怜的别克车门都不知道遭了几回罪了。 陈扬目瞪口呆的看着方晴扯着裙袂一路奔跑,转眼就淹没在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海里,没了影儿。 他使劲咽了口唾沫,至此,人都跑远了,他都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如遭雷击般的被彻底震晕在了车厢里。 原来,得罪女人的下场竟是这么恐怖,他今儿个算是亲身体验了一把。 有些头疼,同时还有点手足无措。他下意识的摸出烟,手有些不听使唤,打了几次火才把烟给点着了。 皱眉深吸了一口,他正要回味前面方晴那番话时,猛的想起那个信封。赶紧拿到手里,把里面装着的东西取了出来” 果不其然,这里面装的是照片,厚厚的一叠,起码不下二十张。 照片的画面不算太清楚,但勉强能看到里面人的相貌,也许是距离拉得比较远吧。 陈扬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了一下,没错,照片里的人是闰柔。 陈扬一张张的飞快往下旧,雀片里的内容其实很活动地点也都华小区的一陇套房 里。 幸好,并没有发现两个人同处一室的照片。当然,在他的印象当中,自己基本上就没去过那套房子几次,也许是有几张照片中显示闪柔在阳台帮自己搞卫生,才会让方晴误会了吧。 可是,自己明明是让闪柔帮忙请钟点工来打扫的啊,这照片里怎么会是她在自己家里头打扫卫生呢? 陈扬皱眉想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估计是闪柔手头紧,连这点钱都不放过了。心中就有些黯然,按说阅柔原本也活得挺小资的,穿衣打扮什么的都挺舍得花钱,可自从家里出了事之后,两边的家都被整个的抄掉了,私下里到处帮谭世林跑关系想必也把她工作多年攒下的老本都搭了进去,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想想真是凄凉啊。 看着这些照片,他转念一想,自己住的那个小区除了闪柔外,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自己和闪柔显然都不会说,那么这方晴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呢? 想了半天。始终想不通,他干脆懒得再去想太多了。毕竟方蜻也是干过好几年记者的人,能搞到些小道消息到不足为奇。 把相片重新塞回信封,他立刻就掏出手机,想拨个电话给方晴。 是的,他必须要马上找到这个对方。跟她说清楚问题的严重性。该警告的警告,一定不能姑息。要知道她这么干已经算是侵犯他人**了,这可是犯法的。 电话是通的,但是响了两声就被人掐掉了。再拨过去时,对方已经关机了。 陈扬脸色一沉,想了一下,发动车子,要开回电视台截住方晴。可这时,他的目光却鬼使神差的再次落在那个信封上,前面看的时候他老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刚才急着给方晴去电话,没仔细看就匆匆塞了回去。这一想到,他下意识的赶紧熄了火。重新又把那些照片取出,一张张仔细检查起来。 照片上面没有标明日期,除了方晴,恐怕没人知道具体每一张都是什么时间拍的。至于拍摄地点,从这种堪比狗仔队的选位角度上看,方晴很明显应该是在对面那幢7号楼的锯到旧层之间找了个地方蹲点。太低或者太高的话都拍不出这种效果。 重新又反反覆覆看了几遍,陈扬还是没发现疑点所在,拍摄时间都是在早上,闰柔的出入情况都很正常,无非就是帮他打扫一下房间。但不知怎的,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却还是挥之不去。 现在,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迫切的想要见到方晴这臭丫头,好好盘问一下她到底看到了什么,还有就是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打开窗,弹掉烟头,他发动车子,只一会,别克车轰然而去 方晴其实并没有走远,一口气跑出这条街之后,她就放慢了步子。 因为她前面拼命用怒火才粉饰出来的坚强只坚持了一条街,网拐出街角,她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她一个人走在街上,独自流着眼泪,哭花了妆容浑然不觉。而她手里用来擦拭眼泪的那块手帕都已经能拧出水来了。 事实上在她心里陈扬并不像她刚才口中所说的那样龌龊和不堪,因为她知道陈扬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她了解陈扬,而是这些都是她亲眼所见,陈扬和那个叫闪柔的女人最多也就是同事间的暧昧关系罢了。 真正让她愤怒的是,她又一次被陈扬拒绝了。而且用来搪塞的理由也跟上回如出一辙。 陈扬说自己已经结婚了? 她不相信,因为她曾经在方逸的办公室抽屉里头亲眼看到过陈扬的档案,虽然陈扬的档案里关于家庭的那几栏填得很简单。但那上面明明写着他还未婚的。为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种蹙脚的理由拒绝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很差劲吗? 从扒到大,方猜在所有旁边人的眼里都是一个极为出色的女孩子,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各方面条件很好。追她的人恐怕一个团都不止。 这些种种,都让她一直都活得很自信和飞扬。 但是,今天陈扬却把她这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自信和自尊全都给摧毁掉了。一丁点也没有留给她。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放下身段去迎接这段感情了,几次三番的主动表白,被拒绝了甚至被打了被骂了之后,也没有放弃。 因为她知道自己很优秀,陈扬只是暂时没看到自己的好,等接触多了。这个男人一定会让自己给迷住的。到时候,就是该他倒霉的时候了。 只有瞎了眼的人才会看不到自己的优点。 可她没想到,陈扬的眼睛瞎了。 而且瞎得很彻底。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有什么可伤心的,别人都是失恋了才流眼泪,才会难受,可自己明明还没有谈恋爱。为什么就会这么难受? 她真的不知道。难道,认真就会输吗? 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眼泪一直不停的流,而心脏也一件阵的抽痛。 难怪人们常说,女人都是水做的。 至少方晴就是。 第九十三章 东扬没能找到方晴。即便是找到了恐怕也没什么大用。心明一女人整个就是一个刺猬,根本就没有下口的地方,陈扬还真拿她没辙儿。而且现在他跟方晴的关系越来越复杂,真要动手收拾她,好像又下不来手。 幸好,开年这段时间他就跟上紧的发条一样,忙得团团转,根本没工夫顾及这些私人琐事,就搁置了。只是那些照片的事渐渐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但没药可医。 二月一日这天,连着下了十好几天雪的辛庄难得的放晴一回 这正是乍暖还尖的时节,冷风仿佛能吹入人的骨头里似的,尤其是雪停时,格外的冷。 不过,这天气丝毫阻拦不了人们的热情,今天辛庄元宝街街口车水马龙,拥堵不堪。原因很简单,今天辛庄有线电视台正式挂牌成立。 辛庄有电视台了,这可是破天荒的好事,无疑很受群众的欢迎。毕竟这时候络还没有普及,群众的文化生活很单调,到了晚上大多都守在电视机前看电视节目。 当然,很多人来这除了看热闹之外,更主要的陈书记究竟是个啥模样,又或者要求陈书记站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 最近因为拆迁征地的事发区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会议开了无数次,但最终在区政府发下来的表格上签字同意的人还是没有超过 数。 也是,没有谁会愿意离开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给多少钱也不愿意。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的事。这也就是为什么历来拆迁工作都是个老大难问题的根由所在。 以至于现在就算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也几乎都知道了陈扬的大名。民间流传着许许多多顺口溜。像什么“陈扬瞧一瞧,拆到静兰桥,陈扬望一望,拆到西十巷。拆了你别哭,没拆你别笑。那是陈扬没看到等等等等,都快可以出本顺口溜集子了。 很可惜,热热闹闹的揭幕仪式从开始到结束,群众们翘首以盼的陈书记始终都没有出现。或许是因为早早的听到了有人要借机闹事的风声。区政府甚至连一个常委都没来。出席揭幕仪式的代表里头级别最高的,恐怕就是宣传部部长秦方了。 群众们都猜测陈书记是怕了才没敢来的,纷纷扫兴而归。 其实陈扬哪儿也没去,就在区政府会议室里开会。这半个月来,他几乎天天都要开会,而且全都是跟这次的征地拆迁工作有关。 是的,现在他身上的压力很大。这事起了头就不能草草收工或者不了了之。而且不仅仅是那四个村八条街,事实上整个大辛庄地区都在他的规戈中,如果网开始碰到阻力就打退堂鼓了,那么他这开发区也不用搞下去了。光有个工业园显然不顶事儿。 而且,他这个时候决策进行大规模建设,更大的一个背景是基于他的经济测算,做为一个通晓毒来十多年国内外经济形势大致走向的人,他深知现在是改革的最佳时间。 从叨年至,呐年,全国物价低迷。城市每平方米建筑成本仅物多元。乡镇仅为历元。过了刃力年。每平方米建筑成本起码要涨到6四元,平方米,房价更是会突破千元大关,这些都是他早就了然于胸的事。 换句话说就是,他可以用更少的钱办更多的事,拿更多的地,盖更多的楼。 短时间的巨额强投入,将使辛庄城乡面貌发生巨大变化,这些都是他的政绩。而老百姓投入的资金。则可看作购买了长期利益的“股票。”这是一个双赢的结局。也可以说是他领着辛庄的老百姓集体炒了回股 而具他知道打往后,政府收地。强制拆迁业已成为国内最突出的社会矛盾之一,而现在还没到这么严重的程度。 他拖不起时间,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今天他召开的是区委扩大会议。区委常委悉数列席,另外各行政局主要领导,公检法的都在。 会场里没有人说话,因为所有人都在听他一个人说。 什么是一言堂,这就是了。 陈扬手里拿着一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列满了人名,都是经过征地拆迁办多方动员后仍然不同意在区政府发下去的表格中签上“同意”两字的住户,十好几页纸全写满了。 陈扬的脸色很沉,一丝笑容也没有。目光往台下一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知道大家有顾虑。有想法。怕承担责任,我也一样顿了顿,…旧一转,但是,是不是因为有阻力有难题。我们就不尖。胀就一拖再拖的?这样就能安安稳稳的做我们的太平官了?” 台底下鸦雀无声。 陈扬喝口水,继续统一思想:“我具体做事的时候,我不祈求一点争议都没有,那是不现实的,改革总是会触碰到某些人的利益,但也可以跟你们在座的各个明说,我在辛庄。过去、现在或者将来要推行的任何一项改革,没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把握,我是不会做的,因为我承担不了失败的风险。” “我不提倡用强制力量,但不用强制力量行不行?” 同样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人敢负这个责任。 “我有一个时间表,而且这个时间表已经发到你们各位手上了,是的。你们没有看错,这个月底,就是二月二十八号,是最后的期限,也是我的底线。” “我的意见是,这次征地拆迁。所有同志都要动起来,不光是拆迁办的同志,公检法都要上,还不行,所有人都给我和居委会的同志一块下到基层去。挨家挨户的给我去做动员。” 着,陈扬拿起手中的那份名单。拍到了桌面上:“这里面的人有很多都是我们政府单位的同志,甚至在座的也大有人在。我现在只想问你们一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现操一片肃静,更有不少人背心都飙出了冷汗。 其实这次陈扬为了顺利把地征到。并且把矛盾控制范围,他直接套用了交州市城区内通行的征地补偿计算方法。要知道城市和乡镇的区别可差天远了,这样一来,仅仅是安置补偿这一块就得多出近千万。 这也是他顶住压力帮群众从上面争取回来的条件。 在他看来,多花点钱没什么大问题,这点小钱跟他要争取的时间相比不值一提,将来开发区随便弄一个项目就什么都回来了。只要老百姓能得到实惠,不骂娘就成。 可谁知道,也不知是谁先传出的风声,说区里面这次有五个亿的征地专项款,跟着又有人在群众中煽风点火。人的贪念是无止境的。这下子。很多本来对政府开出的高额条件很满意并且同意安置方案的群众都不肯签字了。经查,那些挑头闹事的人居然还是公职人员。其中就包括了他手中这份名单里的一部分人。 听取了邪大姐对征地工作的汇报后,陈扬这回真是愤怒了。因此才有了今天这次紧急纠风会议。 足足有一分钟左右,会场里都是静悄悄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虽然陈扬以往在开会时,经常会不顾及别人面子当场就让人难堪下不来台,但像今天这样震怒的时候,还真是破题头一遭。“我今天破个例,在会上我就不点名了,我给你们一个改正的机会,但我把话说在前头,今天出了这个会议室的耳口,谁要是还敢私底下结党营私,从中牟利,煽风点火鼓动群众的,发现一个我就处理一个 陈扬这话说出后,不少人松了口气。 这时,会议室里紧闭着的大门被人敲开,陈扬看了一眼,是前面出去接电话的万伟。见万伟的脸色焦急,他顿时皱了下眉。 万伟急匆匆的走到陈扬身旁,压低声音道:“书记,不好了,元宝街那里有人聚众闹事。都吵着要见您呐。” 陈扬脸色变了变。他知道今天有线台在元宝街挂牌成立,本来他是打算要出席的,但前头接到邪大姐电话就改变了主意,决定留在区政府开会。 再这帮人估计都是想趁着有线台成立之即,把事情挑大。而且很可能幕后有人在唆摆群众。 听到消息,他把目光往台下一扫。顿时就发现有人低下了头。 他当即决定散会。 元宝街。 市电视台的李副台长正急得团团转,原本好端端的揭幕现场现在乱成一团。好几十号人堵住了有线台新装修的大门,要求有线台的记者到他们那里采访。他这趟来,本意是想着能来出个镜威风一下的,没想到却碰上了这破事。 当然,他政治觉悟很高,自然知道什么新闻能报道,这种采访谁去谁可就犯错误了。 但很可惜,他手下人可不听他的。尤其是电视台的红人方记者,貌似已经在采访群众了。 第九十四章 咸猪手 在那个一想给陈扬卜点眼药的常委扩大会上,众甲攒虾”纷纷表态对开发区的帮助不够,因此市里面这回对开发区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积极和帮忙的态度。不仅下大力气促成了有线台成立的事宜,而且还借机让市台方面做个。专题选送到省台去宣传一下。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电视台自己的招商需要,电视台要想活得滋润。跟广告商的大力支持自然分不开。而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几年内。辛庄这个国家级开发区将云集国内外一流企业,电视台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大一块蛋糕,大肆为自己的有线台宣传一下为将来拉赞助提前做些准备工作,无可厚非。 而方晴这趟来,就是接受台长任务到这里录制节目的。 但她这趟并不是自愿来的,只是由于台长见她主持的那个时事新闻栏目收视率高,才半强迫式的让她带着组里的人下来采访。 自从上次跟陈扬闹得很僵之后,她现在心里头也不知道对陈扬是个什么样的想法,总之是不想看到这个男人也不想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为此,她甚至连手机号都换了一个。并且现在轮到她躲着陈扬了。这段时间好几次陈扬到市里头开会时,为了照片的事专门来台里找她,可她都躲了起来。一概不见,还让人带话给陈扬。事儿是她做的。如果陈扬不爽,大可以去派出所报案。 因此,台长让她下来采访真是点错将了。就她现在的心思,哪可能会真心实意的帮开发区搞宣传啊? 来了之后,她对开发区红红火火的景象视而不见,既没有到区政府宣传部进行官方采访,也没有以采风的形式对开发区来个宽镜头的特写,展现开发区成立之后的新风貌新气象。她只是直接下到工业园,随随便便录了十多分钟就回到了有线台,本来打算拍完有线台揭幕仪式的新闻后就收工走人的。没想到却碰上了有好几十个围观群众闹事。于是很正常的,她当即让组里的同事别急着走。而是留下来对闹事群众进行了现场采访。 本来现场有区公安局的同志在帮忙维持秩序,加上电视台聘用的保安。对付这些挑头闹事的群众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看到有记者主动去接触群众后,警察和一干保安都有点束手束脚起来。 李台长控制不住局面,当即火冒三丈起来。心说你这个小妮子也太放肆了吧?仗着自己的节目收视率高,在台里的地位水涨船高,就能不顾组织纪律放眼里了?没有电视台力捧,你能有今天吗? 事实上。电视台包括李台长在内的几个主要领导都不太清楚方晴的背景,只知道方晴是从省报社下来的,貌似有点背景,具体她靠山是谁。就没人知道了。当然。如果李台长现在能知道方晴的靠山是中央高层。甚至本市的一把手方书记就是她亲哥哥的话,恐怕这股无名火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这时。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元宝街派出所苏所长脸色严峻的走到李台长旁边,询问道:“李台长,能不能把你们的记者给请回来?。 陈扬的针对征地事宜开了无数大小会议。会议精神也早已经深入到了基层干部心中,大伙儿现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既不能让群众挑起事来,又不能反应过激,这个度实在不好掌握。 因此,混乱刚一起,苏所长立刻就急眼了,可偏偏又有个记者被群众围在了中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可是要被陈书记问责的。 李台长一脸铁青,对身边的人招呼道:“小梁,你跟苏所长一块去把小方他们组的人都给我叫回来。别影响政府同志的工作,就说我说的。” 旁边一个。小伙子立刻应了一声,跟在苏所长后面过去了。 这一招很见效,方晴虽然没采访完不想离开,但没办法,她可以把李台长的话视作耳旁风,可她组里的那些同志就不敢了,人都走*光了,她一个人留着也没意思。 不过,来时容易走时难。 一见市台的记者要走,群众们不干了。好几十个人呼啦啦的堵住了路。倒是把方晴一个人卡在了里面,吵吵闹闹的说不让走。更有几个不知道是不是地痞流氓的更是大着胆子挤到了方晴面前,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说什么你这记者前面不是说得好好的要帮我们大家伙伸张正义,怎么了?现在领导一句话就蔫了? 方晴顿时就有点发慌起来。她可没想到会演变成这种局面,她只能不停的跟人解释,但没用,人就是不让路,幸亏苏所长领了好几个,干警急匆匆的挤了进来,算是帮她开出了条道。 可方晴网想离开。不料旁边拥挤的人群中突然间伸出了一只咸猪手。竟似想趁乱摸一把方晴的胸部。 但不知被谁挤了一下,这只咸猪手被迫改变了方向,没袭到胸。但是却摸着了方晴右胸上来点的肩部至锁骨处的那点软肉处。 这人挺贼的,眼看着引澡胸机会错失了。赶紧抓紧时间轻捏了手感真…爽啊隐藏在暗处的咸猪手感叹了一声 的确,别看方睛看上去纤纤弱弱的,貌似风吹就到。其实不然。她绝不是那种林妹妹似的骨感美女。正好相反,她的身材长得很匀称。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浑身上下捏哪儿都挺舒服的。像她这种女人抱在怀里感觉最舒服啦。为啥?有肉啊!当然,如果能摁在床上就更爽了。一点也不会被骨头咯着,反而会像海绵一样盛着男人,任男人肆意施为。而方晴起先被人蹭了一下还以为是人多的缘故,可等她接下来被人轻捏了一下后。她立刻就知道自己被流氓非礼了,忍不住“啊!”的一声失声尖叫起来。 同时她还飞快的抬起左手护住自己胸口。右手则把话筒当成了武器,情绪失控下,也没看旁边都有谁,抡起话筒就是一通猛砸,口中带着哭腔大声嘶喊起来:“滚开,你们这些流氓统统都给我滚开!” 她的彪悍和极其失态的嘶喊立刻为她争取到了时间和空间,比一直谨小慎微的派出所同志管用多了。 只一下,周围连连响起被砸群众的呼痛声,众人纷纷往后退去。周围也是骂声连连。 除了那只咸猪手之夕”谁也不知道这个市台的知名主持人怎么会突然间换了个。人似的,成了个。不折不扣的泼妇,一副要杀人的凶样。 走在方晴前面帮忙开路的苏所长也不小心挨了方晴一榔头,他吃痛下赶忙回过头。这才发现方晴跟个疯婆子似的,不停的挥舞着话筒。他捂住了吃痛的后腰位置。暗骂一声这小娘皮劲儿可真够大的。然后立刻走回来,皱眉道:“记者同志,你怎么回事啊?” “你走开。离我远点!这里面有流氓,你竹随些人统统都是流氓!我要你立刻把刚才围在我旁边的人都抓起来!” 方晴的大小姐脾气突然间爆发了,没有半点征兆,居然对人家派出所所长颐指气使起来。 但很可惜,她用错了地方,苏所长可不知道她有什么来头背景,而且这老苏平时好打个小麻,也不爱看电视,甚至连她是市台名主持的身份也不知道,还以为方晴是市台的普通记者呐。 这时看到这小娘皮牛皮哄哄的,他官威一发,冷着脸道:“记者同志,你最好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这不是你要性子的地方。” 方晴根本没答苏所长的话,浑身上下气得簌簌发抖,目光在周围急速梭巡着,可旁边人太多又或者是咸猪手早跑掉了,她根本就找不出凶手。 旁边那些敢闹事的群众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这时候见名主持跟泼妇似的发飙了,同时一句话伤害了所有人的感情,顿时也趁势纷纷骂了起来: 小婊子,你他妈刚才骂谁呢?说谁是流氓啊?” “牛逼什么啊?不就一破主持人吗?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啊?” “还真把自个当个人物了?耍大牌啊?操!” “就是,妈的这些搞文艺的就没几个好鸟,瞧瞧,就这素质还是大记者呐!” 这些污言秽语纷纷袭来,方晴一气之下。眼圈瞬间就红了更加失态的当场哭了出来。但她强忍住。而是仍然忿忿不平的不停梭巡着四周。但她没特异功能,想找出那个流氓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周围这帮人不仅骂声连连,只一小会儿,领头的那几个小青年再次领人围了上来,似乎要动手揍方晴了。 众怒不能犯,苏所长见势不妙,立刻就要拉着方晴离开。谁知他手还没碰到方晴,方晴已经怒不可遏的吼了起来:“滚开点,别碰我!” 苏所长火大了,如果不是公安的身份,怕是他都要加入骂娘的行列去了。强行压住火,他给几个同事使个眼色。让他们拦住气势汹汹的群众,然后赶紧回头喝斥道:“记者同志,你还不走?等人来揍你是不?” “揍我?”方晴眼色一冷。厉声道,“我看他们谁敢?” 苏所长心里头大骂这女记者不识时务,没看到群情激昂了吗?可他还是保持了冷静,沉声道:“记者同志,我警告你,你再不离开,待会儿出了事儿我们派出所可不负责!” “我不管,今天谁也不能走,要是查不出来刚才是谁非礼我,你们也别想干警察了。”方晴冷冷说道。也难怪,她刚才被摸那一下恶心得差点没直接吐出来。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她要是找不到凶手。恐怕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了。 “嗬!” 苏所长到抽一口冷气,你这小娘皮就算是市长的小情儿也不至于牛成这副模样吧?但瞧她这口气。貌似还真有点硬邦邦的后台也说不定。 一想到这种可能,苏所长心里咯噔一下。大呼倒霉。 不过眼下可不是仔细思考的时候,旁边那寥寥几个警察根本 苏所长急得跳脚。可眼前这女记者不知是不是脑袋短路了,拿着个话筒就以为万事大吉了,竟然动也不动。怎么说也不听,只顾着环视着周围。 眼看着一场混乱不可避免,这时,水泄不通的包围圈外,几个保安奋力拨开人群,开出了一条道来。 很快,近百号的闹事群众就着到一个二三十人的大队伍快步走到了包围圈里头,瞧这些人的模样,显然都是政府里头的干部。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满脸胡茬的年轻人。派头很大的模样。而且这人脸上不芶言笑,眼神锐利如刀。跟传说中陈书记的形象吻合。 没错,这个带着大票人马赶到的人自然就是网开完会的 闹事的群众顿时都怔住了。根本没等到陈扬开口,立刻就纷纷收住了骂声,而其中有些胆小怕见官儿的,还往后挪了好几步。只一下。原本已经缩得很小的包围圈,随着陈扬阔步走来,转瞬就变得宽阔起来。 虽然最近区政府征地拆迁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少人都抱有抵触情绪。但前面那半年来。辛庄的老百姓们都看到了这个新书记是在实实在在的为老百姓做实事的。而陈扬也在用自己是实际行动影响着辛庄大大小小的平头百姓们。更因为他的很多不近人情的施政方针。比如说各种各样名目繁多的超级罚单,比如说他强行从吃财政饭的政府工作人员工资里扣钱,美其名曰为捐款,等等这些,也为他赢得了酷吏的头衔,老百姓现在对他是又敬又怕。 举个形象点的例子,现在谁家小孩要是不听话利皮捣蛋了,大人们一说到陈书记来了,小孩子就吓得不敢吵闹了。 总而言之,他在老百姓心目中不知不觉就成了这么个形象。 现场也因为他的到来一下子变得肃静了许多,跟前面在会议室里开大会似的。 方晴看到陈扬时,不知怎么搞的,心里觉得更委屈了。她之前一直躲着陈扬,以为自己不见不听就能不想不爱了,可隔了这大半个月没见,她才知道,原来有些事儿,爱或者恨。都不是说忘掉就能忘掉的。再见面时,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恨自己的傻,觉得自己傻得没药可治了,但是却一点办法没有! 这时,前面先撤退的那几个方晴组里的同事也趁机挤了回来。瞧见方晴还好端端的站着,大都松了口气,同时也有点汗颜,刚才怎么就搁下组长自己跑了呢? 马大姐见方晴脸色有异,以为她吃了亏,忙挤上来小声的问:”方,咋的了?” 方晴想到自己刚才挨的那一下,又是一阵恶心,皱眉道:“这里面藏着流氓!” 马大姐一惊,忙问:“吃亏了?” “被狗爪子抓了一下!”方晴恨恨的回道,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人找出来扒皮抽筋的小模样。 “啊?抓哪了?”马大姐脱口而出。 “马姐,你问这么清楚想干嘛?”方晴登时不悦的看了一眼马大姐。 马大姐也知道自己八卦,赶紧讪笑着说道:“小方,你别误会,我,我就是担心你嘛。” 说完赶紧把目光瞥向了场地中央的陈书记。不由又想起上回在工业园大门发生的那档子事,心里头飞速琢磨起来,这小方,你冲我黑什么脸啊,不就是被人揩点小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上回被人陈书记把衣服都扯个稀烂也没见你把人怎么样,你那思春的小模样,当老娘我看不出来吗?真是的! 而陈扬走进来后,当即飞快的环视了一眼四周情况。 看过之后,顿时就皱眉不已,同时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万伟不是说方晴在采访闹事群众吗?可瞧眼下这场面,这些群众貌似都恨不得把方晴捉来打一顿。至于方晴这个标榜正义的小妞,现在怎么跟只雌老虎似的,一副逮谁咬谁的架势? 目光瞥向气得粉脸煞白的方晴。陈扬也有段时间没看到她了,暂时还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反正这次跟自己无关。如果不是要应件这些闹事群众,他恐怕第一时间就要冲过去质问方晴了。 想到方晴偷*拍的那些照片。他就一阵头疼和恼火,下意识的摸出烟,旁边的万伟立刻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打火机,帮他点上了。 群众纷纷咋舌,啧啧,瞧这陈书记的派头,没见有哪个大领导像他这样的。可大伙心里腹诽也就算了。没人敢说出口来。 “那谁,那个派出所的同志,对,就你,你过来一下。 陈扬朝愣在当场的苏所长招呼了一声。 苏所长才忙回过神来,听到陈书记确实是在叫自己,就赶紧小跑到了陈扬跟前。 大冷的天,还没开口说话,他就已经满头都是汗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九十五章 演讲 事情本就不大。而且貌似还挺没影儿的。电视台那个记诸丫二小题大作的意思。因此苏所长几句话就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 陈扬听完情况介绍后,也是一阵无语。虽然知道方晴属于那种没事找事型的女人,但他也绝对相信方晴不会拿这种事儿来开玩笑。她说了被人非礼了,那就一定是被非礼了。而且,瞧她现在气得那副模样。也知道她前面不是被袭胸就是被摸了**。要知道当日自己不过就只被动的吃了她的豆腐一次,就被她纠缠到了现在。 不过,相比较自己的大事而言。方晴那点破事不值一提。当然,这也只是因为方睛不是他的女人,如果换了是他那几个女人被人非礼了,恐怕他当场就要发飙。他可不管这许多,先把耍流氓的人抓出来饱揍一顿再说。说到底,他骨子里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自己根本就不配当一个男人。 方晴虽说一直装作低头整理衣服,其实眼角余光时刻都在关注着陈扬的一举一动,如果她能听到此刻陈扬的心声,估计当场吐血的心都有。 当然,她听不到。只见场中央的陈扬略作沉吟片刻,环视了一眼四周后,才对一众已经退到距他五六米开外的闹事群众沉声说道:“大家不是吵着要见我吗?不是说什么我这个只会喝老百姓血汗的陈书记不来见你们,你们就要在这里闹事。要上焦点访谈去把辛庄区政府的官僚主义霸权主义曝光在全国人民的面前吗?怎么了,现在我来了,你们一个个的又不说话了?” 陈扬一连串的质问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跟他在开会一样,周围鸦雀无声。 不少过路的群众原先只是过来看一眼热闹就走的,但发现是陈书记在。就围上来都不肯走了。有线台门口这个小广场原本瞧着还挺宽敞的。但陈扬来了后才只一小会儿。立刻就围满了人。更难得的是,现场的秩序根本用不着人管理,一个个的都挺能管住自己的嘴巴的。 兴许是大家都被陈扬给罚怕了,来听嚣,听了,要是多嘴说话被陈书记罚款了,那就太不值当了。 陈扬说完才发觉有点不对劲,想了想,才发现记者还在。电视台的老李他打过几次交道,倒不怎么担心,但方晴这个刺头必须先清走。就转过头给万伟递了个眼色。 万伟立刻会意,跑到方晴那组人跟前,很客气的说道:“方记者,真是不好意思,陈书记知道你们刚才受委屈了,现在请你们到招待所休息一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这里的事陈书记会妥善处理的。” 方晴听得一头雾水,前面陈扬那段话她一个字也没漏掉,可没听陈扬提起要帮自己出头的。 这时候请她去喝茶?笑话,这怎么可能,她当然不肯走。 可这时却由不得她了,前面那个苏所长也已经领着手下走到了她面前。这老苏不像万伟是干秘书活的。说的话就不那么客气了,只听他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对不起。记者同志,除非陈书记同意,否则陈书记在讲话时不喜欢有记者在的。” 在陈扬辖下,区公安局有一个很重要的职能就是驱赶那些不怀好意的记者,这在公安局圈子里都不是新闻了,因此,苏所长虽然官儿不大,但这话说得却没什么大问题。 万伟朝他看了一眼,递过去一个多谢帮忙的眼神。他心里暗喜,早听说这位区政府一秘是陈书记跟前的红人,要是他能帮自己说两句话。说不定还真能升官了。 方猜执拗的不肯走,但奈何她一弱质女流,在五大三粗的干警和她手下组员的连拉带拽之下,她不得不离开了现场。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即便陈扬不是来帮她出头辑拿流氓犯的,但陈扬在,她却再鼓不起勇气像刚才那样当众横行撒泼了。也许,她不希望陈扬看到自己那娇纵跋扈的一面吧。 陈扬目送着刺头被清走,心中甫定,然后立刻接着说道:“前面有同志告诉我,说你们这里有人想**?是谁?站出来让我瞧瞧,看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陈扬的话带着几分戏诡,如果不是现场听到,恐怕没人能想象这话出自一个厅级干部之口。但很奇怪的是,现场的老百姓没一个觉得好笑的,反倒是认为陈书记没有官架子平易近人了。跟前面出场时候呼啦啦的身后跟一大帮人的派头完全是两个概念。若干年之后,陈扬这次临时起意的千人演讲大会也成为了老辛庄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现场还是没有人说话,气氛相当的严肃和诡异。原本掳起袖管要大闹一场的那近百号被身后人挤在最前面的群众则都一个个傻眼了,而那什么政府不答应他家里条件就要**的某某,更直接被证明了是个笑话。陈扬的话撂下去半天也没见现场激起个水响。陈扬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些从会场里跟过来的干部,有些人一矣对上他的目光,立刻就慌乱的躲闪开了。 有些人就是有这种人格魅力,而陈扬显然就是这极少的一部分人当中的一个。这种人格魅力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是一种自信正直的表现。那种满口子跑火车打官腔的干部是一辈子学不来的。 当然,他也知道,底下这么多群众甚至包括他身后的某些官员,都是敢怒不敢言,心中不定早开始骂娘了。而他也不奢望自己真的能让每一个人都满意,没被人骂过的官儿不是好官,这句话是老爷子经常挂在嘴边的,他同样也奉为真理。而他最敬佩的人,共和国的铁腕总理这几年可不也是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诅咒,骂得祖坟都冒青烟了吗?可十年后,二十年后又怎样呢?当绝大多数老百姓都在安然享受总理改革所带来的好处时,有谁还记的这个已经风烛残年了的老人呢?是共和国六十周年大庆上那短短不到一秒钟的惊鸿一瞥吗? 停了一小会,他才接着说道:“近年来,随着城”…子设的推进政府对城市讲行重新朵刮是大势所趋,辛哇帆则新晋成立的国家级开发区当然也不例外。相信这半年多来,在场的人里面绝大多数人都能切身感受到辛庄的改变。太和街有个农贸市场。大家可以去那里打听一下,半年前那里的各种农副产品是什么价,现在是什么价?我可以大胆说一句,在整个江南省,没有那个地方的物价有咱们辛庄涨速这么猛,这么快。为什么?因为辛庄的厂子多了,人也多了,物价自然就涨上来了。” “物价飞涨,钱不值钱了,没错,这不是什么好苗头。但是,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正好相反,至少在现阶段,我认为就这个姚的涨幅还远远不够,还太少了。我也不怕很明白的告诉大家,不出三年时间。咱们辛庄将成为整个华中华西地区生活指数最高的地区,没有之一。也许甚至都用不着:年。我也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将来这里的人均收入,人力工资同样也将会是整个华中华西地区最高的,如果达不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来找我”。 陈扬一通貌似跟征地拆迁没什么关联的慷慨陈词过后,底下先是一个人,两个,人,很快,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自发的鼓起掌来,不少人还大声叫起好来。 他习惯性的给众人描绘出了一个美妙的未来,并且这次选择了一个看似很不靠谱很容易招致别人骂娘的角度来阐述问题。 但不得不说,他在演讲或者直接盅惑人心方面,的确很有天赋。 “要做到这些,要让这些不是一句空话,要发展,就一定要改革,而要改革。就不要怕犯错误,也必定会犯错误“当然,近两年来,很多地方出现了暴力拆迁、野蛮拆迁的事件。我不否认,很多都存在幕后交易。我在这里可以给大家一个公开的承诺,如果将来有任何一个人发现,我从大家手中把地拿到后用来做房开,用来跟一些不良房地产商做交易,或者直接说大家看到自己以前住的地方不是用来盖工厂,不是用来做有益于辛庄的公益事业,那么大家都可以来找我,我这个书记立刻下台让位,将来谁来坐我的位子都可以”。 陈扬的话掷地有声,底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即便他是在空口说白话。群众听着也着实过瘾,咎竟国内敢当着数千群众讲出这种真话的官员不是少见,而是压根就没有。 等掌声稍稍平息了点,他才继续说道:“至于什么补偿价格是最合理的?我在这里也不想限定一个条条框框。虽然辛庄现在还很穷。但我可以保证让大家住得起房子。不会因为政府征地而无家可归,遭受个人利益上的损失。”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另外,也有一些地方,在城市建设或公共工程建设中不时出现“钉子户。“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试图通过拆迁获取“暴利,的现象。我在这里代表区政府跟大家表个态,只要我还在辛庄当一天区委书记,我就不会允许这种现象在辛庄发生。那些抱着政府拆迁而想大赚一票的人可以死心了,我们绝不迁就漫天要价、毫无道理的要求。” 陈扬的话很硬,配合他现在的这种形象,更是让人有种不能抗拒的味道,前排听陈扬讲话的那一大帮子闹事群众都清楚明白了陈扬的态度,也就是政府的态度。 而大家都很清楚,这个,年轻的区委书记是不会做出一丁点的让步了。铁腕,在这种时候比任何其他东西都管用。 “二具底是最后在区征地办发下去的表格上签字的期限,我希望到时候我能看到大家都在表格上签字。如果大家能配合,那么我代表区政府很感谢大家对辛庄的发展所做出的重要贡献,我也可以保证让大家能看到一个高速发展的大辛庄。但是,如果逾期不肯签字,成为辛庄发展的伴脚石,那么我同样也可以表个态,我们区政府有能力,也有办法合理、合法的处理解决掉任何可能衍生出来的问题。” 陈扬说名这段话,很快就离开了。 没人知道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多人听完他最后这段话时,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包括站在他身后的这些干部们。 区政府招待所。 开发区有线台成立后的第一次全体工作人员聚餐在这里举行,算是开伙饭吧。 方睛不是虽然也是电视台的人。但她却是不情不愿的被请到这里来就餐的。 她的待遇不错,招待所方面专门给她这个名主持人开了个单间灶。据说是陈书记亲自吩咐下来的。 她不想领陈扬这个情,但没办法,她走不了。那个讨厌的万秘书跟只苍蝇似的,一直在走廊里徘徊。她知道,自己一旦出了门,立玄就会有巡防员或者是公安干警把她请回来。 这该死的辛疟,这该死的人! 她恨恨的在肚里骂了两句,以此对自己被软禁的事实表示不满。更让她愤怒的是,跟自己一块下来的李台长居然默许了陈扬的这种非法行为,半句话也没多说,就尽顾着跟人喝酒去了。而她那些手下对此也只能表示无奈。 把跟这件事有关人等统统都诅咒了一遍之后,她不禁又想起前面坐车过来时,马大姐不经意间的一句话。 马大姐当时的原话是说,自从她在交州电视台的栏目开播以来,由于她长相甜美,几乎每天都会受到热心观众来信,而这些事她可没时间去回信,都是原先的助理负责处理的。现在则由马大姐处理。 而据马大姐开玩笑说,有个观众的信从第一天开始就没落下过,是她的忠实粉丝。还说让她有空给人回封信表示一下。 想到这,她不由皱眉深思起来。 第九十六章 说和吗? 晴出神想了会儿,门口“吱呀,被人轻推凡“不六而她也飞快地把撑在圆桌上的手收了回来,按在腿上,脸上也换上了一副正襟危坐的表有 没错,进来的人是她不想看到但又忍不住想要看到的那个人。 陈扬进包厢后看了一眼故做姿态的方晴,也没说话,径直走到桌边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拿起桌面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点了颗烟,慢悠悠的抽了起来。 嗯?这人比我还能装?方晴怔了一下,旋即有些不快起来。转过头看向陈扬。冷声道:“陈书记,你把我关在这包厢里是什么意思?” 陈扬拉过桌面上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才缓缓道:“什么意思?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不等方晴回话,他又补充道,“请注意的你的用词。我是把你请到这儿来,不是“关”知道不?” 方晴哼了一声,别过头。 陈扬瞥了她一眼,道:“方晴,你擅自窥探我的,我念你年幼无知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方晴自知理亏,咬了咬唇,还是用冷哼做答。 陈扬不以为意,他把方晴拿下。无非是想把照片的事搞清楚。至于其他的,他能理解方晴的动机。就不打算跟这个小女人计较了。 “你那天在车里给我看的照片我反复看了好几遍,我想问你,你在对面楼蹲点了这么久,看到什么特殊情况没有?” “没有。” 方晴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没有?” 陈扬不大相信,声音比刚才冷了不少。 方晴突然间转过了头:“陈扬,我查过你隔壁住的那个女人,她叫闰柔,是政府办的副主任。”顿了顿,她冷笑了一声,“呵呵,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问问清楚,你隔壁的那个女人的老公是不是回来了?嗬。你这人真让我恶心!” 陈扬怔住,脸色刷的阴沉了下来。的确,正如方晴所说,他在照片里看到,其中有一张照片很古怪,闰柔趴在他家阳台上若有所思,可隔壁卧室的那张窗帘布后面却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很模糊,像是什么柜子之类的东西,但也挺像是个人的影子的。 这让他有点犯迷糊。 他很清楚,闪柔是一个人住的,既然闰柔在他家阳台上搞卫生,那各隔壁那个,若稳若现的黑影又是谁? 他怀疑很可能是谭平安回来了。而他事后找省城的熟人查了一下,大吃了一惊,原来谭平安的确是在上个月八号已经办理了保释手续,从看守所放了出来。可他打电话给闰柔时。闰柔却说还不知道谭平安已经放出来了。他怀疑闰柔对他撒了谎,而他想问明白的正是这个问题。他想要确认一下,闰柔是不是对自己撒了谎。 “你那么关心那个女人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个老同事她是有老公的吗?还是你想” 陈扬被噎了一下,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么关心闰柔的家事干什么?他只是知道,自从那天雪中的那个吻之后,虽然闪柔让他忘记那天发生的一切,可他骗不了自己。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跟闰柔保持纯洁普通的同事关系了。那些口头上的套话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把烟头用力的掐灭后,他才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把声音压低下来道:“方晴,这里面的情况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既然你去查过阅主任。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她家里前段时间发生的一些情况,我只希望你能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如实说出来。” 方晴就有些诧异,她可是知道陈扬的性格很冲的,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会激怒陈扬,没想到陈扬反到是换了冷静了下来,换了一副好商好量的口气。 定定的看了陈扬几秒钟,她嘴角动了动,才不屑道:“你问我干什么?你想知道什么。去问问你那个老同事不就一清二楚了?” 她的话里有点酸溜溜的味道。也不知道她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飞醋。 陈扬当然知道问闰柔就一清二楚了,可这不是问了没结果吗? 而且他心里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虽然此利对方晴的不配合十分不满,但这女人不说,他也拿对方一点办法没有,这小妞的大哥是交州一把手,老爸是中央领导,压根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就算吓唬她也屁用没有。 想了一下,他到了杯茶,看到方睛的杯子也空了,就给她也倒了半杯。 方晴瞥了眼自己的茶杯:“想讨好我?” “操,我讨好你?” 陈扬气乐了,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并且破天荒的爆了句粗口。他这辈子说脏话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没想到今天被方猜给逼了一句出来。 不知怎的,听到陈扬冷不丁冒出这句不太文明的话后,方晴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陈扬,真有点,他从小见过的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也不算少了,知道这些红;代富二代之流的小姐们性格都比较怪异,他老婆陈若男就是一个,可是还真没见过像方晴这样的。前面还板着张脸恨不得咬自己一口。谁知道被骂了一句转瞬就笑得跟花儿一样。 方晴笑过之后。才开口道:“好。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一些情况。” 陈扬微微一愣,顾不上其他,忙道:“你说。” “我见过那个闪主任的老公来你们小区找过她。” “真的?”虽然不出所料,但陈扬还是吃了一惊。 “当然是真的了,你去区门卫就知道了。你不相信就算。”方晴大口喝了口茶。 陈扬顿时微微蹙起眉头,闰柔为什么跟自己撒谎?不想让自己帮她吗?又或者像她说的那样,怕自己过多介入她的生活,会害得两个人都身败名裂吗? 一口气喝光杯里的茶,他还是有点烦躁不安,对方晴道:“好了,这顿算我的,待会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这样吧。” 陈扬说完就从座位上起了身。 “喂,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啊?”方晴腾的也站了起来,她可没想到陈扬这么功利,问完就走?把自己当 “你还有事?”陈扬不解的顿住脚。又皱眉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次就算了,但你要是下次还敢私下里搞小动作,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背景。而且,让你哥你爸知道你干的这些破事,我想他们也不会轻饶了你。” 方晴恨恨的跺了跺脚,气道:“你知道什么啊?我家里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我做的事跟我哥他们无关,我自己能负起责任,你要去告我尽管去好了。我就代表我自己一个人,别把我跟我家里人扯上关系!” “嗬,还挺有家族荣誉感的哦。” 陈扬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跟着又大度道:“算了,我说过不跟你计较了。” 他心里很清楚,方睛这次跟踪自己并且擅自拍照的动机其实很单纯。说白了无非是因为她喜欢上了自己罢了,要是自己只是个路人甲,以她那么个大小姐的身份,根本就没工夫耸自己的闲事。再说,要是她别有用心,自己可不会这么大方的饶了她。 “谁要你这么大方呢。”方晴哼了一声,“我看你是自己”这回她没有把话说透,生生的憋回了肚里。 然后把话茬,转,道:“还有。我到你们辛庄来采访,是来帮你们搞宣传,现在被流氓非市了,你这个区领导怎么也不管管啊?哼,你们这里的治安真是太差了!” 辛庄的治艾差在整个交州乃至整个江南省都是出了名的,对这个痈疾陈扬也比较头疼,可区里面的警力就这么点,还经常被他抽调去各处执行任务,那种小偷小摸的案子根本就管不过来。 这时见方猜提起,才想起这茬;就问:“你被非礼哪了?”说着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她的胸部。 不料,方晴却很敏感,脸微微一热,羞急道:“喂,你眼睛乱看什么?”跟着更急急忙忙的补充,“不是那里!” 陈扬赶紧收回目光,干咳一声道:“方猜,你刚才没说错,辛庄这里真挺乱的,咱俩也算是朋友了。我劝你一句,以后还是少下来点吧。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走哪不容易招人啊,要是像今天这样在我们这出了事,你哥找我要人,我可负不了责任。” “照你这意思,那我今天这亏就白吃了?”方晴恼火道。 “那还能怎样?你要是能指出来刚才是谁非礼你,我立刻就让派出所把那个流氓关起来,可你要是说不出来。那我就没办法了,难不成还专门为这事立案调查啊?” 方晴听陈扬说得诚恳,心里顿时有点小小的感动,她也知道这种事说穿了一文不值,除非当场抓到人。否则这个亏真是白吃了。就狐疑道:“陈扬,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喜欢无理取闹吗?这回你怎么相信我啊?前面你们这里的公安可都以为我在胡说呢。” 陈扬叹口气,认真说道:“方晴,我跟你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算起来咱俩也应该说是朋友关系,我也一直希望你别戴着有色眼镜看我,我相信你的为人,希望你也一样。你能做到吗?” 陈扬见她答不上来,知道她心里多少还恨着自己,就摇摇头,苦笑一声,转身走了。 方晴这次没有拦住陈扬,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脑海中不停回味着陈扬最后这个问题,单单只“朋友”这两个字,就给两人间的关系定了性。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有线台成立后,对辛庄对外宣传工作是一个极夫的促进。 在陈扬的督促下,区宣传部跟有线台联合搞了好几个活动,并且接连制作了好几个宣传专题,对外展现了开发区良好的形象。不得不说。这个年代什么都讲包装和宣传,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至于征地的工作,自从那天陈扬在小广场临时发表了个演讲之后,效果出乎他的意料,征地工作取得实质性突破,随后几天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住户在拆迁办的表格上签了字。截止农历春节前,已经有超过慨的住户同意拆迁了,剩下的一些钉子户则比较麻烦,也急不来,他只能继续让拆迁办的同志去做思想工作。最后实在不行,他再亲自出马。 转眼到了春节二这个年他哪儿也没去。就待在辛庄的高速路工地上过的年。这里的农民工蹦以上都是从辛庄下辖的自然村里的农民。 为了赶工期,大伙儿除了年三十放假回家吃了个年夜饭之外,其他时间则继续马不停蹄的回到工地上做工。 一直忙到了初八,他才不得不从施工现场的指挥中心抽身出来。没办法,这天市政府要开新年大会。 政府的新年大会没什么可说的,都是些表面光的套话。开完会,市委市政府五套班子的领导成员分成十多个组,下到各基层单位和市里的退休老干部中心以及困难职工家属家里面去拜年。 陈扬难得的履行了一下副市长的职务,被方逸分在了于文化副书记这一组,当了个副组长,负责到老干部中心给退居二线的老同志拜年。 于文化是主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在常委里排名相当靠前,除了市委书记方逸以及市长曾天成之外,他能排到第三位。 虽然在常委会上,做为方逸的嫡系。他不过是一台投票机器罢了。但是在外头,他的权利可不他负责管党群组织那一摊子工作。连组织部部长都得听他的,干部调动啥的都得过来求他。 方逸管的再宽,总也不可能面面俱到,重要的干部任命得常委会通过。但一些比如科级干部的人事调动,那还不是他一句话说了算吗? 再说,他本就是方逸提拔上来的人。他提出来的名单方逸一般情况下自然不会过问太多。 就陈扬上回为了邪大姐调回辛庄的事,也是找了他才办成的。 当时这位于副书记办得挺爽快的。陈扬也算是承了他的情,双方关系还不错。 一路上到是有说有笑的去到了南林宾馆,退休老干部的茶话会在这里举行。 第九十七章 心乱 旧林宾馆五楼的宴会厅甲,众退居三线的老干部围缸石小张大圆桌旁座谈。桌上有茶水饮料糕点,另外待会中午还有大餐供应。 每年的春节茶话会虽然都少不了邀请退休老干部参加,美其名曰是慰问老干部同时向老干部们取经学习,或者说是听听老干部们对现任政府的施政纲领有什么建设性意见没有。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再且在中国人走茶凉是常态,这些退了休的老头子真说话了估计也没几个人会听的。 年复一年的茶话会办下来,不断有新人充实到老干部队伍里这些人在位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退下来自然也不会去没事找事的触新领导班子成员的霉头,来了之后大多就是随便瞎侃一下各自退休生活或者找些新上来的小干发发牢骚,倒是很少有人对现任政府提出什么宝贵建议和意见的。 另外,还有些脾气倔的或者说在任上曾经被打压过的老头,现在无官一身轻,就专门趁着这每年一次的新春茶话会大放厥词,对现任领导班子的一些施政行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摆出一副为国为民直言死谏的架势,其实无非是想恶心一下以前的政敌罢了。 老子在任上斗不过你,退下来也不让你丫的好过! 这句话就完全可以诠释出这部分老头子的心态。基本上每年的老干部聚会都会闹出点笑话来给政府各机关单位增添点茶余饭后的谈资。 好在今年情况还不错,去年大发牢骚的几个老头貌似不是挂了就是有事来不了,茶话会上没出现什么意外状况,但却因此显得更是无聊了些。 于文化做为慰问组组长,说了一段可有可无的慰问词后,应者寥寥。他自己也觉得太大意思,但没办法,市委的精神和亲切慰问要传达到,不能寒了老干部的心。 陈扬同样也一直在主席台上点坐,但他的心思却没化发言上面,反倒是始终注视着台底下。 台底下有一个觎丽身影在不停的忙碌着,不是别人,正是他多日未见的阅柔。 他来之前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闪柔,算的吃了一惊吧。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吃惊,闰柔做为市政府办公室里那三个副主任中最不靠谱的一个”陪同市委领导下到基层,下到各贫甩单位及五保户等等那些能在电视上露脸的活儿,当然不会轮到她。而发配来这里组织筹备老干部茶话会,听这些老干部们发发牢骚倒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一年来的坎柯经历让闰柔成熟了不少,她以前的那些性格棱角都被现实磨平了,把这里的事处理的妥妥当当的,纵使老干部们的牢骚喋喋不休,她也始终能微笑面对。人活一世,谁没碰到过憋屈的事儿啊?她经历得太多,也算是看得透彻了。 也不知道于文化的秘书怎么搞的。给领导准备的发言稿极其冗长,几乎把过去那一年来交州的一些重大事件都罗列了一遍。众人都听得昏昏欲睡,于副书记自己也是读得口干舌燥,时不时的大口喝茶。原本满满的一缸子暖茶一下子就去了半,偏巧秘书上厕所去了,抬眼看看附近,就政府办的小闪离得最近,就放下稿子,还没招呼呢,闰柔已经拎着开水壶走了过来,帮他把茶水重新满上了。 于文化满意的点点头,不由多看了闪柔一眼。 不知为何,闰柔今天化了个很浓的妆。头发盘了个贵妇髻,还描了重重的眼影,原本她那双丹凤眼就很勾人了,现下这个浓妆更给她平添了几许妩媚,加上在室内有暖气,她也没有穿上臃肿的大衣,一套裁剪简单清爽的套装窄裙把她那完美的身段毫无保留的勾勒了出来。窄裙下的两条大腿套着薄薄的肉色丝袜,衬上脚上那对黑色的高跟扣带皮鞋。整个人更是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于文化是从省委调下来的干部,原先倒并不怎么认识闪柔。在市委工作也绝少有机会碰到,这时近距离见到闰柔,鼻中嗅着闪柔身上的淡香,顿时瞧得一阵走神,心说市府那边关于这闰主任的流言果真不虚,倒是带着几分桃花面相,够勾人魂魄的。 阅柔朝于文化礼貌的笑了笑,就转身要走。不料身,却正好对上了陈扬的眼神。 不是说她才刚刚看到陈扬,陈扬这么大个人坐在主席台上,她想装看不到都难。 事实上陈扬前头网一走进宴会大厅,她就第一时间发现了陈扬。 只不过她心里有点乱,还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更不知道该怎么样处理跟陈扬间的关系。那天在车站外那个令人窒息的热吻过后,她当时在火车上还没想太多,可第二天休息好了之后,就不下来的技段时间里。她脑子里今是那个突如其来的四起来,她记得没人强迫自己,甚至还是自己主动吻上去。每每想到“主动”这俩字时,她脸就烧得滚烫,既不停的暗骂自己不要脸,同时心里却又隐约有种很甜蜜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她活了三十一年都从没体会过的,这也导致她虽说一直在不停的告诫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可却又忍不住一再的想起。就如吸毒上了瘾一样,明明知道那玩意不好,可偏偏又抗拒不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都过了三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女生似的,患得患失一惊一乍的。 前段时间,有一天陈扬因为有急事,就接连打了五、六个传呼给她,可她愣是装做没看到。后来陈扬就没再么凹她,她以为没事了,可陈扬接下来却使了点小手段,自己打完传呼后就马上让邪大姐一下她,她没回陈扬,倒是第一时间给邪大姐复了机。结果她打通邢大姐的手机后,听到的却是陈扬的声音,当时就把她闹了个大红脸,就好比那天她在明明在家里可硬说不在,结果被陈扬拆穿一样,简直无地自容。 好在陈扬到这里来是办事的,一进宴会厅就到主席台上就坐了,倒也没工夫找她攀谈。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不过,接下来她虽然一直在台底下的各张桌子旁忙活,但又经常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眼神一直若有若无的挂在陈扬身上。而且她可不敢像陈扬那样明目张胆的盯着她,她这种偷偷摸摸的眼神有好几次都被陈扬捕捉到了,她马上就飞快的躲开了,这么一来,到显得是她心里有鬼一样。 不过,眼下陈扬就坐化身边不远,而且她离开的方向正好要经过陈扬的座位,她想避忌都不可能了。如果再集过身从另外一边离开,就更显得她心里有鬼了。本来没事的可能都让陈扬误会了。 不是可能,陈扬确实是已经误会了。陈扬的脸上挂着一副捉摸不透的笑容,眼神相当玩味的盯着她,似乎想问她,你是在躲着我吗? 无奈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冲陈扬挤出了一个挺尴尬的笑容,然后微微低下头,然后就快步从陈扬身旁走了过去。 路过陈扬身边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暗自长舒了一口气。手平抚了一下胸口,眼神里却不经意间闪过一丝黯然:“闰柔啊闰柔,你到底在瞎想些什么呢?人家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你就别心里有鬼了,恁是让人小瞧了谁知道,恰在这时,身后突然间响起一个声音,瞬间就把她网着了地的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里。 “闰主任。” 是陈扬在低声叫她。 也怪她太凝神注意陈扬的一举一动了。这再正常的一声招呼顿时就把她吓得不轻,手轻轻一抖。拎着的水壶差点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好在,她及时的把壶把抓牢了,才避免了当场出个大洋相。 回头看向陈扬,却见陈扬脸上还是挂着那副客气的笑容,在面前那个陶瓷水杯旁轻敲了一下。她立刻明白过来,陈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她帮续个水。 走了几步回来,她熟练的帮陈扬的杯子里续了开水。 “闰主任,你很冷吗?” 陈扬看着她有些轻颤的手,一语双关的问道。他还记得,那天在火车站外,他问过闪柔同样的一个问题,当时闰柔只说了一个字一冷! “没,没有,我不冷,这里面暖气挺热的呢 闰柔不知是装糊涂还是真没听懂陈扬的问话,急急忙忙的解释了一下。 陈扬却见她这副谨慎微的模样,心里暗叹了一声,便收起了故意要捉弄她的心思,端起茶杯泯了一小口热茶。 “闰主任,可以了,谢谢你。” 陈扬放下茶杯,朝她勉强笑了一下。 闰柔此时已经被陈扬撩拨得心神俱乱,这时听陈扬又招呼了她一声,一时没听清楚,便以为陈扬还要加点水,赶紧又拔出木塞帮陈扬倒水。 可打开陈扬的水杯盖一瞧,里面还是满的,她一愣,却来不及收回开水瓶了,滚烫的开水一下子就溢了出来,她立刻就想用手把陈扬桌上的文件捡起来,不料手慢了点,被溢出的滚烫开水溅到了手背上。 “哎呀!” 闰柔下意识的低呼了一声,情急之下,手一抖,咣的一声,不心撞倒了陈扬的水杯,顷刻间,一大杯还冒着腾腾热气的开水全泼向了她的手背上 第九十八章 会相面的书记 。干情况发生得天突然。陈扬再怎么眼疾年快。此时制乐咐双了只听嗤的一声,滚烫的开水全都浇到了闪柔的左手手背上。 “啊!” 闰柔俏脸刷的一下变得面无人色,被烫得可惨,本能的失声尖叫了起来。 而陈扬也顾不得现在台底下桌桌的老干部,众目睽睽之下,他飞快的把闰柔的手从桌面上那一摊热开水里抢了回来,一看闰柔的手背。通红一片,显然已经被烫伤了。 他嘶的到吸口冷气,眉头一皱。关切道:“闰柔,你” “我没事。” 闰柔强忍住手背上的剧痛,飞快地把手抽了回来。 而台底下的老干部们本来听得是昏昏欲睡,却不想台上面冷不丁的出了状况,一下子把目光齐刷刷的瞧向了陈扬所在的位置。就连正忙着做报告的于文化听到闰柔的呼痛声后。也停住了发言,诧异不已的转过了头来。 等众人看到陈扬桌面上那一大摊子水时。立刻都明白过来。原来只不过是一场小意外,大家都哂笑不已,这闪主任可真够冒失的,给领导倒个茶都能倒得溢出来,还不如她手底下那些工作人员呐。 也幸亏闰柔这时反应够快,及时的把手抽了回来。否则,这大庭广众下,让陈扬抓着手像什么样子啊? 她似乎也能感觉到台上台下这无数道**辣的眼神正向自己投了过来,赶紧忍住痛,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白色的手帕,要帮陈扬把桌面上的水清擦干净。“你就别忙了,快下去看看烫伤没有。” 陈扬赶紧摆手制止了她。 闰柔扭过头看了一眼陈扬,却不是感激。此刻她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般,复杂极了。她真的有点信命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勉星。不然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就碰上这种倒霉事呢? 不过这一状况一出,她的尴尬倒是一下子全没了。虽然心里有一万句好的坏的话想冲陈扬一股脑的到出来,但现在表面工夫也还是要做。她一句恼火郁闷的话网冲到喉咙就硬生生又憋了回去,朝陈扬点头“嗯”了一声。皱眉捂住手,快步的退了下去。 陈扬看着她步履匆匆的背影,回头又看看她落在桌上的开水壶,嘴角不禁勾出一丝苦笑,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撞卑了吗? 于文化被这个小插曲打断了一下,也顺水推舟的整理了一下发言稿。跳过了不少段子,直接把这份发言稿烂尾掉了。 老干部们早不耐烦了,这个冗长的慰问会唯一能让他们记住的亮点,恐怕就是刚才市政府办公室的闪主任闹出来的那个插曲了。 接下来就是中餐。 陈扬虽然很想叫闪柔过来,亲眼看看她的伤怎么样了,可他做为慰问组副组长,接下来还得干活儿,他也只能作罢了。 随后,他入乡随俗,领着市政府里头的几个官员在宴会厅里四处转了转,挨着个的给各桌的老干部们敬了酒说了点套话,也就那么回事了。 在建设厅 席间,他到是看到闰柔从外间重新走了进来,见她手上没有包扎过的痕迹,心知她没什么大碍,估计前面出到街上买了点烫伤膏擦了,又见她回来后如避瘟神般躲得自己远远的,他想了想,就忍住了去找她看看情况的想法。 由于招待的是退二线的老干部,午宴过后,就没有安排什么后续节目了。 市委办的工作人员忙着给老干部们分发会议礼品,主桌上的客人和其他一些陪客也走*光了,就还剩下陈扬跟于文化两人,就随便闲聊了起来。 倒不是他觉得跟于文化有什备好聊的,只化一直没提议散场。他是跟着一块来的,也不好提前走人。 “呵呵,小陈,你们年轻人就是有干劲,开发区现在搞得真是不错啊,有声有色的,这不,最近好多干部都向组织提出来,说想到你那里锻炼一下呐。” 于文化笑呵呵说道,在酒桌上他倒是自来熟,才喝了一两酒不到就改了称呼,亲切的叫起小陈”来了。 陈扬听了却是皱眉不已,他知道这老于是方逸的铁杆,手里掌控着整个交州的人事大权,听他这话的意思,八成是想往开发区里头塞些干部进来,如果不是方逸的授意,那就很可能是过年这段时间,有干部到他那里活动了一下,想让他帮忙挪挪位置,进步一下。 说实话,开发区现在人事方面到是有不少位置还空着,比如区政府下面各局的副职普遍都还没满编,就拿区政府办来说,按编制最起码是一正一副两个部门领导,但目前也就只有刘荣一个正职主任。于文化要真想安排个把人进来倒不是什么顶天的难事。 陈扬考虑了一下,以后自己要在开发区里头大肆安插自己人,眼前这个于书记还帮得上忙,而且之前自己跟这个老于打了几次交道,都挺好说话的,基本上也没怎么刁难自己,这个面子给他到也无妨。而且干部陈扬也不嫌多,高速路工地上现在不缺民工,就是被分派到各工地上做工的干部显得有点少了,不利于团结。 就顺着他话头说道:“于书记,你过奖了,不过开发区现在百废待兴。尤其是专业对口的干部奇缺。组织上考察过的干部,只要合适,我们开发区都是热烈欢迎的。” 于文化见陈扬答得挺爽快的。心中稍定,笑着举杯道:“呵呵,来。新年新气象,我也预祝开发区在今年取得更大的成绩。” 那次陈扬在市委的扩大会议上发飙,跟方逸顶牛的事儿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事后方逸上报到省委的关于开发区人事调整的文件则是他经手的。最终省里对那份文件的批示是:不同意交州市委方面做出的关于调整陈扬同志工作的决定。这个措辞严厉并且相当直白的批示更是让他大吃一惊,他在官场里打滚了二十年,要是再猜不出陈扬上头有大靠山的话,那这些年他可真就是白混了。 因此,虽然硬塞个把干部到开发区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你开发区再牛,也总不能不要干部吧?但有了那次针尖对麦芒的交锋后,他行事顾虑就多了起来,加上这次他是想帮他的一个远房侄子调到开发区镀镀金,怎么说也得跟陈扬打声招呼。能照顾一下就最好了。陈扬听他话锋一转又绕回来了。没提具体人名和工作安排,心中虽然疑惑,但这种屁大的事他也懒得伤脑筋,就举杯跟于文化干了。 放下杯子,他看了一眼在远处忙碌着的闪柔,心中突然想起一事,就随口问道:“于书记,闰主任原先跟我一块在燕京跑批文,在燕京时她出了很大的力,而且燕京的那批同志熟悉开发区的情况,大多现在也都成为了开发区的骨干,为什么只有闪主任调到了市府工作,市里这么做。我有点不太理解啊。 于文化到是不疑有他,也看了眼远处的闪柔,然后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跟陈扬做了介绍。 原来,关于闪柔工作调动的事。他没具体经手。不过当时老书记谭世林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也多少知道一些,听组织部的一个副部长汇报说,当时闰柔被纪委专案组调查后市委组织部就按照规定,暂时拿掉了闰柔的驻京办主任职务,闰柔就一直在家里赋闲着了。 后来案子虽说是了结了,经查也确实跟闰柔没什么关系,按说闪柔也可以官复原职了,可由于闰柔的身份敏感,市委方面就没有对闰柔的工作进行安排,这事就一直拖了下来。又过了一个多月,据说是省委方面有人来了通电话,也没具体说什么,只是让交州方面尽快恢复闰柔同志的工作,毕竟她已经洗清了嫌疑。这样长期搁置一个没问题的同志不好。市委组织部就顺水推舟把闰柔的工作定了下来。 耸时主要也是考虑到开发区。也就任没多久的陈扬可能不会愿意接收这么个跟永江桥大案有密切关系的同志,出于对开发区的爱护。就自作主张的把她塞进了市政府办公室挂了个副主任的闲职,倒不是故意想要刁难她。 陈扬听完后才知道这事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组织部这帮鸟人在办,公室里研究了半天,怎么就得出了一个自己不愿意接收闪柔的结论来? 也怪他当时只想着等事什完全平息下来后才着手帮闰柔调动工作,要是早点跟市委提一下,恐怕组织部巴不得把这个烫手山芋踢给他呐。 自己当初可是答应得闰柔好好的,等财政部把开发区第一期建设款全部拨付到位后就让她到开发区里来工作,自己甚至想好了,先让出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一职,等时机成熟后,自己再把管委会主任一职卸掉让她来接任,可如今第一期建设资金都花光了,闪柔却落得现在这副局面,在市政府里面整日里听着那些闲言碎语,别说正儿八经的工作了。就是想静下心来都不大可能。真可谓是度日如年啊。 如果在开发区,有自己罩着她。想必她也不会紧锁着眉头,终日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了吧? 想到这,陈扬心里的愧疚感又涌了上来。不过现在提一下兴许也不算晚,闰柔也就一闲职副主任,调动起来只是一句话的事儿,甚至连交接工作都能省下了。 “于书记,我跟闰柔同志搭过班子。一起工作过,知道她的能力,我是这么想的,希望组织上” 陈扬说到半就停住了。不是被人打断,而是他突然间改变了主意。的确,这事要是提前两、三个月说,不,即使是提前到他跟闪柔,兴许都一点问题没有,可现在 “怎么小陈?你是想把闰柔同志调到开发区去吗?” 于文化帮陈扬把话给说完了。然后就点起颗烟,目光膘向远处的闪柔。渐渐变得浑浊暧昧起来。 他是官场上的老江湖了,对官场里的男女关系那点儿破事早看得透透的了,心说你这个小年青跟那狐狸精一块在燕京厮混了几个月,我就不信你们私底下没点芶且之事?瞧你这小子的面相,呵呵,女人运很盛啊!不过,我看你小子命中注定要遭逢凶悍无比的桃花劫,真以为留了个大胡子就能帮自己挡煞吗? 于文化飞快的帮陈扬卜了一卦。不过,他倒不信口胡掐,他对这方面是有点研究的。 按道理说党员应该都是无神论者,但在官场里,其尖有不少官员都挺迷信风水学说的。于文化就是其中的一个。他闲来没事就喜欢看看些关于风水相面的杂书,算是一个兴趣爱好吧。 说实在话,前面第仁眼刚瞧见闰柔时,他虽然有种惊艳的感觉,但却也知道这种面相的女人看起来妩媚柔顺,其实骨子里很顽固,尤其是在官场上,绝对碰不得,碰了可是会玩出火来的。 因此,虽然闰柔生得绝美,而且瞧面相,闰柔在床上也绝对是个能把男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狐狸精**货。但他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前途,兴奋了一下后,立玄忍痛打消了要找机会把闰柔潜规则掉的想法。也是。以他当下的身份地位,要想玩女人。有的是机会,那些倒贴上来的女人他忙都忙不过来呢,没必要铤而走险。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于文化会给人看相,同样的,他也不会知道这个。看起来跟个大学教授没什么两样的学者型领导干部,此刻满肚子里的全是男盗女娼。 而且更恶心的是,这老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居然一下子就猜了不离十,虽然他跟闪柔并没有行过芶且之事,但两人间的暧昧关系却是说不清楚的了。 他想了想,才摇头道:“于书记,这样,我想先跟闰柔同志沟通一下,如果她有意愿到开发区来吃苦,我到时候就跟市委申请调她过来。如果没有,就算了吧。” 于文化微笑点头。 第九十九章 “好,好,干”。 当晚八点市最高级的酒楼珍宝海鲜舷的豪华包间里面,一场小规模聚会正在热热闹闹的举行。 酒席上堆满了各种各样名贵的菜肴。基本没怎么动,而桌上东倒西歪着五六支五粮液。则显示着赴宴的人都是牛饮级人物。 虽然赴宴的人不多,但却都是市里踏踏脚就能让土地震一震的人物。 居中的就是兴高采烈的于副书记,左右两边分别是他的哼哈两将。组织部的唐部长和公安局的王政委。敬陪末席的是经贸委的刘主任、文化局的汤局长、建设厅的叶副厅长和工商局的商副局长。 陈扬也在席间。 没办法,这里,做为去给老干部慰问的工作组的副组长,他只能硬着头皮来参加了这个小型宴会,毕竟组里的其他领导干部都到场了,你要是不来,显得你多清高一样。那样很不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前面听于文化说起让闰柔帮忙到珍宝船安排一下包厢,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于文化虽然是市里的大领导。但是他做为市委的人支使闪柔办事好像不大合规矩。就只能应邀参加了。整个吃饭过程中,陈扬能感觉出来,这帮人私下里八成是一个团体。在这个小包厢里,这帮人的说话语气及动作等各方面都明显比中午在大庭广众下随便了许多。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也在的话,恐怕这帮人更口无遮拦了。 闰柔也在,不过她脸上却瞧不见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大大方方的给领导敬酒碰杯。也是,她以前是在驻京办、现在则是在政府办工作,一直都是负责这些接待工作,对这种宴席怕是早就见惯不怪了。 这种场面陈扬以前在燕京时几乎天天都要碰到,那时候为了跑批文的事驻京办开的小饭馆里哪天不是爆满的啊?可不知怎的,现在他心里却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实话,如果不是习柔也在,他即便来了。恐怕也最多坐几分钟就走了。同时还有点纳闷,这老于明显是这个小团体里的核心,好端端的把自己也捎带进来干嘛? 不解归不解,既然来了,就得吃好喝好,否则就太对不起自个了。 于文化显得兴致很高,席间频频举杯祝酒,在外头恐怕没人能想象得到,这个戴副金边眼镜,温文儒雅的学者型领导干部牛饮起来会这么豪爽。他籍贯是广东的,却完全不像南方人,倒跟个北方汉子差。 又干了一杯之后,他意气风发。酒也喝了有六七成了,讲话就开始有些收不拢。 “各位,各位,现在咱们交州在方书记的带领下,一年一个大变样。我看啊,我们也不能落后啊,大家加把劲,等今年三月份的人代会开过之后,老汤,你也该挪挪了。别整天泡在脂粉堆里,没出息,我看你到热钢厂挂个职做点成绩出来嘛;老王,政法线这边就由你来负责;唐部长,呵呵,副市长的位子你是逃不掉的” 旁边的人听得耳红脸热,心痒难耐。同时又有点面面相觑,毕竟这个慰问组里还多了陈扬呐。 陈扬听了后却是微微有些诧异。敢情这老于把自己当成了空气。完全不存在吗?要是光他们圈子里的几个人还好说,可自己这个半生不熟的官员也在场,这种可大可小的话这老于也敢说? 酒后吐真言? 不,陈扬绝不相信于文化会这么大大咧咧。官场上,越往高走,人就会变得城府越来越深。如果于文化真是这种口无遮拦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坐到他现在这个位置上。 那么他是什么意思? 陈扬不得而知。官场上故意扮傻的人不少,也许于文化就是其中一个也说不定。毕竟这也不是在什么正式场合。 这时,一个俏丽的女服务员端着一大碗王八汤到桌上。 女服务员怕是也知道这里面全是市里的大领导,显得有点胆怯,一不小心就把汤打翻了一碗,于文化正说到兴头上,脸上立刻现出不悦,恼火道:“你这个小同志怎么搞的?新来的吧?盛个汤都能打翻,真是扫兴 女服务员急得都快哭了,连声说着对不起,同时还急急忙忙的用纸巾擦拭着中间玻璃转盘上溅到的热汤。 “小妹,我来吧。” 闰柔朝这个女服务员笑笑,然后接过她手里的汤匙,帮她解了围。 有时候,往往能从一些看似不经意的小事情中,看出来一个人的品德。 …沥不由多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阅柔六闽柔其实也喝丫”脸上红扑扑的仿佛都能掐出水来了就知道起码喝了有七八分。倒是难得她还能够站出来帮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妹解围。 妹说了谢谢就忐忑不安的出了包厢,闰柔就顶替她的工作帮在座的每个人都盛了一碗汤。然后就顺手把盛好的汤碗放到了陈扬面前,说了句“陈就重又坐下了。 这一晚上,两人虽然就坐在一块,可是闪柔的表现却很中规中矩有礼有节的,时不时也主动和陈扬说说话,聊些燕京一块工作时的趣事。却是感觉不出她有多尴尬。如果不是陈扬看到她左手背上微微有些红肿,恐怕他都会以为前面被开水烫的那个小插曲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总而言之,在外人眼里,倒是根本看不出两人间有什么暧昧关系。难怪有人说,女人天生都是有表演的天分。 陈扬瞥了一眼那碗汤,从面上看。这碗汤水浑浊不堪,显然汤里面放的料子很足,估计都是些牛鞭,虎鞭之类的壮阳之物。不是他点的菜。他也没看过餐牌,不知这玩意叫什么? 就皱眉问道:“闰主任,这汤叫什么名儿?怎么这么浓的啊?” 闰柔介绍道:“这是参耸海龟汤。珍宝劫的招牌菜,里面还放有很多药材,你可以尝尝看。” 陈扬“哦。了一声,端起碗用小汤匙舀了一口,递到嘴边尝了一口。 这时,闰柔却又嗤的一笑,补充了一句:“这汤很补的哦,陈书记你待会儿可得多喝两碗才行。” 陈扬差点没被噎住,如果不是他使劲憋着,那小口已经咽到喉咙里的热汤估计当场就能喷出来。不知汤里面都放了些什么药材,这汤居然比酒还辣喉,而陈扬是一口硬咽下去的,以至于他网喝完就咳了起来。 阅柔见陈扬被呛住了,赶紧取出一张餐巾纸递给他,忙问道:“怎么了?被呛着了吗?”眼中却尽是促狭的笑意。 陈扬接过纸巾,擦了擦嘴,才转过头看了看闪柔,眼中藏着恼意。见陈扬有点恼火,不知怎么搞的,闰柔心里头居然有点小快感,忍不住咯咯娇笑了起来,眉眼间藏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她这一笑不打紧,倒是让满屋子的大老爷们瞧得眼睛都挪不开地。 要知道,除了偶尔会进来上菜上酒的女服务员外,这满屋子里就闪柔一个女人,加上她还是这么个漂亮可人的职业女性,其他人可没老于对面相有研究,前头就一直老在灌闰柔酒,这时更被勾得魂儿都不晓得飞哪去了。不由都开始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琢磨着有没有机会把这么个尤物弄到床上玩玩。 就算是老于自己,酒喝了有几分后。也有点心猿意马起来了。 其实这也难怪这帮人蠢蠢欲动,闰柔前面在餐桌上虽然一直表现得很大方客气,喝酒什么的也不含糊。脸上也始终挂着笑,但那都是些假笑。瞧着挺好却是太礼貌了点。唯有刚才那阵轻笑,才发乎内心,而她眉眼间的风情更是霎时间就展露无遗,如何能不让人枰然心动? 阅柔似乎能感觉到其他人**辣的目光,心说一声坏了,该不会让这些人瞧出来什么吧?赶紧起了身,让后借故去了趟洗手间。 闰柔前脚一走,服务员又送酒进来了。 连开第七瓶五粮液后,看到人人都有**分酒意了,王政委提醒大家:“大家注意啦,一会还耍开车呵,不要喝得太多了。” “对对,还是老王酒量好,保持清醒啊。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结帐吧。”于文化貌似也不想继续喝了。 刘主任闻言立玄从位置上起了身,跟着酒楼部长签单去了。 汤局长手慢了一拍,让刘主任抢了先,老大不开心,眼珠一转,想出了主意。 “呵呵,于书记,现在酒足饭饱。我们唱唱卡拉0消遣一下怎样?市歌舞团网来了几个艺术学校的毕业生,唱歌跳舞什么的都挺不错的。难得的是革命老歌也会唱,不如就让她们来助助兴呵。 这厮酒真是喝多了,为了讨好于书记,居然这种话也说出口来了。 “九点半不到,还挺早的。” 于书记看了看手表,不置可否的说了一的。 汤局长却是心领神会,连忙打开电话联系了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涵。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百章 喝酒 止服务员把房间清理好后,几位领导借酒意开始兴冲冲舶愕灿卡拉0来。 陈扬对这种玩艺兴趣不大,坐在旁边看其他人唱,只是那些歌声实在不敢恭维,那些大彩电画面背景里三点式女郎在搔首弄姿的模样更给这屋子增添了几丝滑稽。 不一会儿,市歌舞团的何书记满头大汗的带着七八个年青貌美的女孩子进来了。 “呵呵,文斌,效率挺高的嘛。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委的于书记,这位是组织部的唐部长,这位是公安局的王政委” 一群女孩子在何书记的带领下逐个逐个地问好。 “于书记晚上好,唐部长晚上好。王政委晚上好…” “好好,大家都好,来,坐。” 领导们看到这么一群漂亮的女按子,都高兴的要命,连忙把屁股挪开。示意她们坐到身边来。 女孩子里面有几个是见过世面的。在学校也做过这种陪领导寻欢作乐的事,就毫不客气坐了下去,到是看不出有多少拘谨。剩下几个清纯一点的,在何书记的督促下,扭扭捏捏的也被领导们拖到了身边。 这种场合陈扬上辈子没少参加。只不过以前大多是跟生意场上的朋友在一块,现在身旁的却都换成了领导干部。他虽然有些看不惯,但这个社会风气就这样,他也没想过要妄图去改变。 而闰柔更是对此不以为意,似乎见得太多了,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陈扬旁边瞌瓜子。 也幸亏有陈扬和习柔这两个不属于于文化小圈子里人在,场面就稍微显得严肃一点,没有发生什么更低级趣味的事儿,领导们也自恃身份。就图旁边有个女孩陪着开心一下。大多都是规规矩矩的唱歌。而女孩们果然如汤局长说的那样,对一些革命歌曲都很熟悉,无论是谁也都能唱上一段。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酒肯定还是得继续喝的,不过陈扬却注意到,这次上的酒不吾是五粮液,而是换成*人头马了。这年头洋酒才刚进入国内一些稍大些的娱乐场所,假酒还比较少,但价格普遍贵得离谱,就服务员拿上来的这两支人头马,在这种场子里少说都得卖到四千块钱一瓶。 如果刚才那餐还算正常的话,几个局长随便哪一个的招待费用都能轻轻松松的报下来,那么这两支酒一上,可真就有点奢侈了。想到这,陈扬不由诧异的看了于文化一眼,于文化似乎也能猜懂陈扬的意思,笑着打个,哈哈道:“呵呵小陈。你不知道吧,在我老家广东那边,现在这世道都变了,都不兴喝茅台五粮液了,今天难得高兴一回,咱们也开开洋荤,尝尝这洋玩意到底有什么好的。” 陈扬点头笑笑,不置可否。 说实话,这些领导干部,没谁喝的惯人头马的,一杯下肚就嗓子冒烟。难受得很。 陈扬倒是喝得挺习惯的,边喝边跟旁边的于文化闲聊起来。于文化心中暗暗诧异,瞧不出来,这小陈倒是真人不露相。 女孩子们虽然知情识趣的陪领导们唱歌。但不知道是看到于书记和陈扬一直在聊天,他们觉得不好意思了,唱了一会就又都围坐到了茶几旁边,任那几个女孩子自己嘻嘻哈哈的选歌唱去了。 陈扬还没觉得什么,倒是阅柔才网清静一会儿,这会儿马上又成了焦点,频频有领导要跟她碰杯,她不仅要喝而且还得礼貌的回敬领导,而她虽然出国念过两年书,但喝红酒还行,喝这些洋酒真是喝不下去。一来二去,原私引分的酒古刻就满十分了,头痛得仿佛要炸开似的旧得强颜欢笑的应 陈扬知道闰柔的酒量不错,但是同样也知道她的胃不好,网要帮她拦酒,这时不知道那些女孩子里是谁冷不丁放了首流行歌出来,一听,是刘德华的《冰雨》。 领导们可是很不喜欢听港台这些靡靡之音的,纷纷顿住手里的杯子。那个文化局汤局长更是颇为不悦的问了声“何书记”顿时就把带队过来的市歌舞团的何书记吓得不轻。赶紧从长沙发起身,快步走到伙机前大声斥了几句。 最后揪出来的是一位短发的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何书记还没开始骂她呢,头几乎快垂到了胸膛。 在伴奏音乐的映衬下,何书记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斥这短发女孩道:“小玲,你怎么回事?我来之前是怎么交代你们的?这种情情爱爱的歌领导怎么会唱?啊?” 陈扬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起身走了过去,从一个女孩手中拿过麦克风,笑呵呵的道:“这歌我会唱小丫头是帮我点的吧。” 何书记就是一愣,却是不好意思继续骂下去了,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就忘了这里面还坐着个年轻领导呐。赶紧讪笑着对陈扬道:“陈市长,您唱,您唱。” 陈扬笑着点头,看着电视里打出来的字幕,从第二段开始唱了下去。 别说,陈扬不仅人是穿越回来的,就连他的嗓子也极具穿透力,唱刘天王这首《冰雨》再合适不过了。而他这几年来一直在领导岗位上工作,举手投足间隐隐透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魅力,瞧在这些初出校园的小女生眼里,简直帅到没边了。 一曲唱毕,那些个小女生们两眼放光。不停的给陈扬鼓掌叫好,甚至还有几个见过世面的还纷纷主动挨到了陈扬身边,恨不得当场就要献身给陈扬似的。 前面她们就都恨不得挤到这个年轻市长身边,只是由于陈扬身边坐着个大美女,她们才没有得逞。现在近距离凑近陈扬,才发现这个陈市长掩饰得可真好啊,别看他一脸的胡子拉茬不修边幅,其实不仅比其他那些顶着领导帽子的老色鬼年轻得多,而且人长得眉清目秀的。原来是小帅哥一个。而陈扬那满脸的胡茬。这会儿瞧在女生们眼里。也是一种性格,太帅了。 几个女孩子都挺放得开的,纷纷要求陈扬再唱一首,胆子最大的那个前头挨骂的女生更是又点了一首《片片枫叶情》,想要跟陈扬合唱。 沙发上那些领导都有点面面相觑,于文化却是摇头笑叹道:“呵呵。瞧我们这些人,都忘了小陈可跟我们这些老古董不一样哦。”跟着又招呼这些愣住了的干部道,“来。来,大家喝酒。”说完就举杯,不知为何,看了一眼陈扬后,他又顿住手,对闰柔道:“闰主任,你还能喝吗?” 闰柔的目光一直盯着对面出神,听到于书记问起,才回过神来,赶紧把目光从陈扬身上收了回来。看到众人都举杯了,她一瞧自己面前那满满一杯,一下犯了难。 “冉主任,你别太勉强了。” 阅柔本来实在是喝不下去了。正要顺水推舟的应承下来,偏偏这时音乐响起,正是那首《片片枫叶情》。她心中莫名的一阵堵得慌,一咬牙。竟然直接一口把满满一高杯的人头马全灌了进去。 众人顿时全都愣住了。 第一百一章 醉 二片片抿叶情》是首可以埋讲坟巢堆里的对唱情歌”见两千年灯里基本就绝迹了。 陈扬唱得挺无聊的,但架不住周围那些歌舞团的小女生犯花痴,硬着头皮把歌唱完了。而不远处的宽茶几旁。于文化等几个领导貌似也喝到了**,接着又连干了两杯。闰柔仿佛陈扬是她的下酒菜一样,几乎每喝一口酒就非得看一眼陈扬才能把酒咽下去。 但人总是有极限,闰柔撑破天了也就是一斤的量,状态来了多加个。二两也就差不多了,可前面她在吃饭时就喝了八两多,现在这三杯人头马下肚。早过了量。而且别小看这人头马才的度,可老外的酒就是烧得厉害,喝到最后一杯时她怎么皱眉都是咽不到胃里去了,大半杯酒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到了极点。 使劲灌了一大杯服务生网端上来的凉白开,才总算把这酒压了下去。 闰柔这边喝不下去了,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 挨坐在市公安局的王政委最先失态。他瞧见闰柔喝得挺多的,脸上红得跟苹果似的迷人极了,就恨不得当场咬上一口。借着酒兴,他越坐越靠近闪柔,到第三杯喝光时,他一时意动之下,竟不顾旁边于书记等其他领导也在,竟然从茶几底下伸出手,想捉住闰柔白嫩的小手,嘴上还不忘说几句酒话:小闰啊,领我去趟卫生间成不?” 王政委以前在卫生间办过几个女下属,这酒一高,一下子习惯性的说漏了嘴,真把闰柔当成了他们局里那些求他办事的女下属了。 闰柔人虽然醉了九成九,但最后仅剩的那一丝清醒却让她的第六感格外的灵敏起来。王政委藏在茶几底下的脏手网一触碰到她手背处。她立时便感觉到了,顿时如触电般从沙发里弹站了起来,杏眼一瞪,下意识的就张口怒斥道:“你想干什么!” 王政委一愣,赶紧缩回了手。 而包厢里灯光昏暗,在座其他人也都喝高了,加上王政委前面的动作比较隐蔽,就没人察觉到他刚才的猥琐举动。一时之间都搞不清楚到底出了状况? 顿时也都被闰柔这声突如其来的大喝给惊呆住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她。闰柔借着酒意呵斥了一声想要暗地里使坏的王政委后,紧接着的下一秒钟她就警醒过来了,谈不上后悔,只是有些奇怪自己的举动。看来自己今天真是喝多了,要是放在往常自己最多也就躲开就完事了,犯不着当场让别人难堪。在官场上。这点破事算什么啊,还远没有到撕破脸的程度。 这时又见一帮领导都齐刷刷的盯着自己。一时间就有些发愣,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 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不远处。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对面那张长沙发上,那几个小女生好像都不是在唱歌,而是都一齐挤到陈扬怀里去了, 她心里头顿时莫名其妙的泛起一丝酸溜溜的感觉。 同时,肚子里酒意突然间狂涌上来,想吐又吐不出来,难受不已。她干脆连话也顾不上留下,立刻就转身朝包厢门走了过去。她酒喝得多了,走起路来连脚步似乎都在飘着的。 包厢里虽然音乐声很大,但陈扬心不在焉的,当然也听见了前面闪柔的那声呵斥,当即把话筒搁下,转过头时却发现闪柔不知为何站了起来。 起身网要回去,却看到闰柔已经摇摇晃晃的出了包厢。 “坐,小陈 于文化朝走过来的陈扬招呼了一声。几个领导里面,恐怕就是他比较清醒。当然。也是相对其他人而言的。 陈扬却没有依言坐下,而是皱眉问道:“于书记。闰主任上哪去了?。 “呵呵,前面喝得急了点。这洋酒劲儿大,闰主任一个女同志倒是有点逞强了,这不,喝完就得去洗手间了嘛 于文化呵呵笑道。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一点小尴尬。他前面愣了一下就也反应过来了,估计是王政委想对闰柔毛手毛脚的,而这闰主任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当场急眼了,闹得大家伙都不愉快。 陈扬更是皱眉,目光扫了一眼在座的这些老流氓,一个个的都喝得满脸通红头晕脑胀的,他也搞不清具体怎么回事? 就沉下脸子冷哼了一声,在座的几个领导心里都禁不住咯噔了一下,酒意也去了两成。 他生怕闰柔刚才吃亏了,这时就急着要去找闰柔问清楚,也顾不上再掩饰什么,直接对于文化道:“于书记,我出去看看闰主任说完不等于文化应声,立刻转身走人。 陈扬前脚一走,包间里的人就叽叽歪歪开了。 广书记。咱们几个聚聚不就好了,你把众小子也叫卜谅上吃饭时就一副苦哈哈的模样,好像我们这做东的还承了他多大的情似的,真是扫大伙的兴”。 “切,居然敢对我们几个黑脸子!他以为他开发区就很牛吗?就能目中无人了啊?。 “老王,要我说,你别看人家小陈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挂名副市长,要是再过个两年,咱们可就连落脚的地儿都没咯。” “政府办那小闰也是的,一惊一乍的干什么玩意?我就不信老梅没弄过她”。 于文化听得眉头紧蹙,赶紧端起杯子,喝断众人道:“都少说两句!” 陈扬在门口的服务生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洗手间。 虽然因为市领导到这里吃饭的缘故,酒店方面早就把这整层楼都清过场了,但始终是男女有别,他走到女洗手间门前就顿住了脚,只是朝里面喊了一声:“闰柔,你没事吧?” 里面静悄悄的,没人应他话。 他微微一奇,就又连着朝里面喊了几声闰柔的名字,可里面始终没有回应。 转过头,想让服务员进去找找,却才发现旁边一个人也没有,领他过来的那服务员居然又跑回门口站岗了。 他知道闰柔的身体不好,加上前面又听于文化说闰柔好像喝多了。就担心闪柔出什么事,当下顾不得多想。拉开洗手间的门就闯了进去。 进去看了一眼。立刻就在正数第三个马桶间找到了阅柔。 闰柔面朝着马桶方向,把腰躬得很低,喉咙里不时发出一些很难受的呻吟,貌似在抠喉咙想把酒吐出来。 陈扬瞧得皱眉不已,赶紧快步走了过去。在外面关切的问道:“闰柔。你怎么样了?” 闰柔又捂住胸口连呕了好几声,貌似才发觉到身后有人叫她,回过头,使劲摇了摇脑袋,又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最后才确认眼前这个晃动着的人影是陈扬。 受酒精的刺激,胃里老是翻滚个不停,可她又始终抠不出来,就不时的打着酒嗝。看到是陈扬,她就吃力的把腰直了起来,跟着又摇摇晃晃的想要走出马桶间,嘴里还不忘问陈扬道:“你怎么来了呀,你不是在包间里唱歌的吗?那么多小女孩陪着你唱歌,你跑女洗手间来干嘛啊?。 看来,她真是醉了。 若是平时,她恐怕第一反应就是尖叫,哪会像现在这副模样,貌似对陈扬出现在女厕所也不以为意。 陈扬瞧见她脚步轻浮,随时都有可能倒下,赶紧抢前一步扶住了她胳膊。皱眉道:“你胃不好就别逞能了,你跟那些老家伙喝什么啊?。 闰柔却仿佛根本没听到陈扬的斥,一面挣脱陈扬的手,一面咯咯笑道:“你还说别人呢,你进来干嘛呀?你也想像那些老家伙一样,想来占我便宜是吧?” 陈扬一听就火大了,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自己还在旁边看着呢,那几个老家伙居然就真敢对闰柔毛手毛脚的,当即脸色一冷,声音低沉的喝问道:“刚才屋里是不是有谁对你毛手毛脚了?” “呵呵,不就是你咯!” 闰柔吃吃笑道。 陈扬却不管她,加大了手里的力度:“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别跟我嘻嘻哈哈的,你给我清楚点儿”。 闰柔的胳膊被陈扬捏得生疼。顿时嘶的抽口冷气,笑不出来了,酒意都醒了点,蹙眉呼痛道:“哎哟,你把我捏疼了!你快放开我啊!” 陈扬肚里憋着火,冷哼一声就松了手。 不料他网一松开手,闰柔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一扭头就又使劲的干呕起来。 陈扬以前跟闰柔一块出去应酬了起码不下五十次,可从来没见过闰柔醉得像今天这样的。在他印象中。闰柔一向很能控制住自己,到了量就说什么也不会再喝的了,即便真推辞不了,她也会想个辙儿蒙混过关。这也是陈扬前面没怎么帮她挡酒的原因所在。只是今天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也不知是不是撞邪了? 他瞧得一阵头大。但也只能蹲了下来,吃力的把这个醉醺醺的女人架了起来,扶她到了锃光瓦亮的大理石洗手台旁边,扭开水龙头,让她朝着瓷盆里吐。 同时用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皱眉问道:“怎么样,现在舒服点了吗?。 闰柔没有应声,而是在外力作用下,猛的觉得胃里酸水狂涌至喉咙,呃的一声,对着瓷盆使劲的吐了出来 第一百一章 下一秒 习柔伏在瓷忿旁边晏足叶了有五、六分钟的样子。才仙4制绷好了点儿,但气息仍然喘得很浓,满嘴都是酒味儿,还没来得及漱口呢,边用手沾了点水擦了擦嘴,跟着就醉眼迷离的回过头瞥了一眼陈扬,格格娇笑道:“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啊?” 陈扬简直无语了。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闪柔吐了一大摊子出来,他都要怀疑这个女人是在装醉了。 看来,酒是穿肠的毒药浮句话果然没说错。就晚上吃饭时闰柔还挺能跟自己保持距离的,现在喝多了之后简直越说越离谱了。 醉酒的人话头特别多,阅柔也不管陈扬答没答她话,就又痴痴傻傻的咯咯笑道:“呵呵,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心里有鬼,你跟包间里那些老色鬼一样,你们男人都一个样,色迷迷的,吃饭时我就看出来了,一个个的都就没安好心呢!” “闰柔,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跟我出去!” 即便明知道闰柔是在说着醉话。但陈扬还是忍不住有点恼火了。也是,这女人一个劲儿把他跟包间里那些老官棍混为一谈,他能不火大嘛。 呵斥了一句之后,他也不管闰柔乐不乐意,又拉住了她胳膊要把她给拽出去。 不料还没走出几步,闪柔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陈扬,又踉踉跄跄的退回了洗手台旁边,又接着刚才的话茬说道: “不,你比他们更坏,你这人最坏了,那些老色鬼就只想要人家的身子,你却要连人家整颗心都给夺了去呢!还有,你整天对人家呼来喝去的,人家最讨厌你了!你自己说说看,有你这样的吗?你都不会讨女” 说实话,陈扬虽然没醉,但也喝了不少酒了,这下子听到闪柔没完没了越说越离谱了,他脾气腾的一上来,上前两步又扯住了闪柔的胳膊。喝道:“你给我闭嘴!快跟我出去!” 闰柔却任凭陈扬怎么拉拽就是不肯走,最后居然还死死的抱住瓷盆里的那个不锈钢水龙头,口中更是如疯了般,直嚷嚷起来:“我不要走!我不要回去!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啊!不然我要喊非礼了!” 水龙头的阀门前面根本就没人想到要关上,这时正哗啦啦的猛往外头喷水,而在闪柔怨意的挣扎下,这自来水更是溅得到处都是。几番纠缠下,陈扬也免不了被浇了个满头满脸。 春节网过,乍暖还寒之极,这天儿格外的冷。这水龙头里的自来水如同冰水似的,浸到了骨头里。陈扬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但这时候他却不能放松半点,不然今儿晚上闪柔估计就得在这间厕所里头一直发疯下去了。 可是,就在他下了狠心要把闪柔的两手掰开时,正大声嚷嚷着闰柔突然间不嚷了,而是抱着那个水龙头放声大哭了起来,边哭还边说:“你别拉我走嘛!我求你了!”这又是笑又是哭的,还间或有些疯狂。 陈扬一下子就被搞晕头了,怔怔的松开了闰柔的手。 闰柔大口的喘着气儿,两手仍然紧抱着那水龙头,任凭冷水不停的冲刷着她的双手,两只衣袖早就完全被打湿了,胸口处也是一大片的水清。脸上额上挂满了晶莹透亮的小水珠。原本盘得好好的发髻也变得凌乱不堪。 这模样患么说呢,就跟刚才被人凌辱过一样。 只听她呜呜哭了一会,居然又接上了前面的话茬,继续说道:“陈扬。你这人太坏了,你知道不?在你面前。我都快没半点自尊了,你快把我害死了,每次见到你,我就倒霉透了,我早应该知道的,你就是我命中的慰星。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想着你,我想要你抱着我,我喜欢你亲我的那种感觉。你知道吗?我快要疯掉了,我天天都想着你!我没日没夜的想着你,我上班时就想着你,就算晚上做梦,我也都能梦到你!我已经不是个,好女人了。你知不知道啊!你现在害得我现在真的变成那些人嘴里头的坏女人了,我告诉你,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我知道的,都是你害的六 闰柔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说到最后,她已经变得有点歇斯底里了。 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表达些什么?也许,就算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嗒! 一颗水珠从陈扬的脸颊上滑下。缓缓滴落到了他衬衫的领口里,水珠触到温柔的肌肤。冰冷彻骨,但他却恍若未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默默无语的把手伸了过去,轻轻拉了一下闪柔的手。闰柔却依旧紧抱住水龙头,一动不动。转过头。却看到两行滚烫的泪水正缓缓的从闰柔脸上流了下来,她嘴角轻轻动着,似乎在喃喃自语些什么,但陈扬已经听不到了。 他关掉水龙头。 果然,失去了冷水的刺激,闰柔的身子禁不住轻颤了一下,紧接着。两只胳膊也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陈扬轻而易举的就把她的手从瓷盆里拉了回来。 “走吧,咱们回去吧。” 陈扬轻声说了一句,同时把手抚向闪柔的脸蛋儿,正想要帮闪柔撩开垂到眉眼处被冷水粘住的几绺发丝时,闰柔却忽然间止住了哭声,竟然又咯咯笑了起来。 紧接着,就在陈扬莫名其妙之时。她眉眼一挑,醉眼迷离,却又似乎风情万种的瞥了陈扬一眼,两手往陈扬肩上一搭,再住了陈扬后颈。嗲声道:“别走嘛,人家在这儿还没玩够呢。” 陈扬一口酒气直涌到喉咙,前面他都以为闪柔被冷水浇醒了呢。可眼下这句话一说,他不得不再次确认,这女人是真的醉了。 “你来找我,不就是想占我便宜的吗?怎么这就走了啊?” “阅柔,你快醒醒吧!” 陈扬冷不丁又扭开了水龙头,用手沾湿水,帮闪柔使劲擦了两把脸。 手拿开时,却是一愣。 闰柔笑颜如花,目光盈盈。 吃的一笑,闭上了眼睛,把嘴唇凑近了陈扬。 陈扬怔住,直以为自己花了眼。 下一秒,热吻! 第一百二章 说不出口 川六吻。并没有让陈扬感觉很享受,他反而觉得难受丹心,两辈子,他还从没跟醉酒的女人接过吻。 于是,他很想当场推开闲柔,但闰柔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然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脖颈,火热的娇躯也如影随形地贴靠了上来。 陈扬没有任何着力点,下意识的刚把两手搭在闪柔腰际,闪柔全身的重量立刻全都靠在了他身上。他往后一个踉跄,“蓬”的一声,背部重重的砸在了洗手间的门背上。 然而,背上的疼痛倒是其次,闰柔的两片柔唇这时候更如疯了似的,没有任何技巧,也没有任何柔情蜜意,就只知道死死的堵住他的嘴巴,他这般往后一退,闲柔的贝齿就狠狠砸在了他嘴巴上。 嘶…” 下唇处倏地传来一阵剧痛。他打开牙关,伸出舌头,刚刚能感觉到一丝咸咸的味道,阅柔那香滑柔腻的小舌头就趁机钻了进来,拼命的跟他的纠缠在了一块一 紧接着,闰柔喉咙里嗯嗯啊啊的呻吟起来,似乎浑身上下都很难受,把柔软滚烫的身子拼命的往陈扬怀里挤身上,饱满坚挺的胸膛不停地磨蹭着,似乎想要把自己整个人都融化进陈扬的怀里,两只手也从陈扬脖颈处缓缓往上挪了点儿,深深的陷进了陈扬那茂密的头发里。 也许,她真是把这间女厕所当成她家里的那铺大床了。 足足三分钟之后,就在陈扬快要窒息前,他拼了老命才把头撇到了一旁。可闰柔却还是不肯放过他,那吻,如雨点般的印在他脸颊,脖颈,甚至连牙齿都用上了。对陈扬又撕又咬起来。 陈扬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原来女人喝醉了之后会变得这么可怕。他甚至怀疑闰柔是不是吃了**,不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说实话,尽管闪柔的**手法相当的原始,但陈扬可悲的发现,自己竟然有反应了,而且十分强烈。 他连喘了几口粗气,任凭闰柔的嘴唇没有任何章法的落在他脸上、脖颈、甚至胸膛上,把手一点点的从闰柔的腰际处挪了下去,很快就抚上了闰柔那两片挺翘的臀部用力的捏了几下之后,他脑子一热,竟然把闰柔的筒裙整个的拉了上来,绞在了她腰际。 可是,就在陈扬想把闰柔的连裤袜给撕掉时,怀里的闰柔突然间身子一震,紧接着就听到她喉咙里传来了一阵浑浊急促的呕吐声。 不好! 陈扬大惊失色,欲火瞬间就被浇熄。刚要把阅柔推开,可是 约莫一个钟头后,陈扬在新华小区的家里。 他刚冲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便装,坐在短沙发上闷头抽着烟。手里还拿着块大毛巾不停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闰柔一个人就把长沙发给霸占了,躺在沙发上,貌似睡得很甜的样子。陈扬前面已经帮她擦过脸了。因此她的脸上显得很干净,而身上只着了一套紧身的保暖内衣,那些外套什么的都脱掉了。 前面陈扬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两人的外套都一块扔到了垃圾桶里。没办法,都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 陈掩用力抽了两口烟,就使劲把烟头摁灭了,然后从沙发上起身,凑近到闰柔身边,微微弯下腰。把盖在闰柔身上的那床薄毯掀开,一手插进她腿弯处,一手揽住她后背,把她整个人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阅柔没有任何反应。眉头紧蹙着。连眼睛都无力睁开,就只是从喉咙里轻“嗯”了一声,然后就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蜷缩在了陈扬怀里。 进到自己的卧室,他才把阅柔放到了大床公 别说,闰柔还真挺沉的,几步路都让他额上出了点汗。 擦了把汗,正要直起身来,不料闰柔却说话了。 不是跟他说的,而是自言自语着。两片薄唇轻轻抖动着,气若游丝般,陈扬费了好大劲才听清楚她好像一直在喊热。 房间里不像客厅,里面一直开着空调。陈扬把温度调到了二十七度,这个温度刚刚好,闰柔喊热,只是她醉酒后的不良反应罢了。 陈扬也不管她,直接扯过薄被帮她盖上了。 可阅柔却是不依不饶的拨开被子,试了好几次之后,陈扬无奈只能放弃。 紧接着,闰柔不仅不肯盖被子,而且似乎还是觉得很热,又动手想脱衣服。 陈扬吓了一跳,赶紧翻身上床骑到了闰柔腰上,手忙脚乱的把阅柔混乱扭动的身子给摁住了。跟着又把闰柔被弄乱的内衣给扯了回来。 他可不希望等明天闰柔酒醒后误会自己把她怎么怎么样了,本来他还想用温水帮闪柔擦一下身的,就为这他想想也就算了。 而且说实在的。前面被闰柔吐了一身之后,他是什么火都给浇灭掉了。加上他自己也喝了不少,现在眼皮直打架,困得不行。 闰柔被陈扬摁住之后,倒是闹腾不起来了,可嘴里却还是螂哝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陈扬打了个呵欠,实在顶不住了。瞥了一眼闰柔,见她似乎睡得很沉的样子,就卸了骑在她身上的力气,一糊了天床的另外头,竟也诛妹糊糊的睡了讨去 让人奇怪的是,陈扬睡下去之后,闰柔倒是不喊热了,嘴里“嗯嗯”的呻吟了两下。就老实的睡下了。 床足够大,两人不是抱在一块睡的,倒是相安无有 阅柔睡得很香,躬身蜷缩着,她那头盘起的发髻前面早被她自己弄乱了,一把长发散落在枕头上,明亮的灯光下,衬托着她那绯红的脸,分外娇艳动人。 不知不觉,天渐渐的擦亮了起来。 鸡啼响起时,陈扬也醒了过来。睡醒后头很痛,突然感到一阵尿意就翻身下了床,习惯性的摸到卧室的卫生间,迷迷糊糊的轻推开门。拉开裤子,把小弟掏出来。正要舒舒服服的撒泡尿时 啊!!!” 一个分贝超高的尖叫声猝然间响没把他的耳朵给震聋了。 陈扬这套房子是伪欧式装修。卫生间的灯倒时髦,是声控的,“啪”的一声轻响,原本只是蒙蒙亮的卫生间转瞬就整个的亮堂了起来 猛的睁开眼,他眼睛一大,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原来闰柔此时就坐在马桶上小嘴微张,面无人色目瞪口呆的瞪着不到半米远之外的自己,而她那条连裤袜连同小裤裤一块都被褪到了脚弯处,两条白嫩的大腿朝着他的方向大张着,耳中还隐隐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 陈扬脑袋轰的一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也控制不住,扶住小弟的手一哆嗦” 十分钟后。 陈扬再次在客厅里抽起了闷烟,脑中一片混乱,不断的痛骂自己,准确的说是痛骂自己的小弟不争气,又或者说是骂自己那玩意太争气了,好死不死的偏偏刚才怎么就那么准这时,“刷”一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陈扬抬眼看去,侧前方那扇巨大的落地磨砂玻璃门被人推了开来。 很快,阅柔头上包着一块大毛巾,身上穿着一件厚厚的粉色浴袍,忐忑不安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的头始终低垂着,嘴巴也紧紧的抿住。脸上一片臊热,貌似连耳朵根都红透了。根本就不敢看向陈扬,才刚一出来,就逃也似的冲回到了客房里。 “嘭”一声,客房门紧紧的关上了。 嘛, 陈扬暗叹了一声,狠狠掐灭掉了烟头,从沙发上起了身。 是啊,始终是要面对的。 前面自己做了那种缺德事,虽然不是有心的,但客观事实已经发生了,终归是给闰柔造成了巨大的心理伤害。 的确,这次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就算闪柔是自己的女人也不能那样干啊。 更何况,她还不是呐。 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要当着面的,很正式的亲口跟她说声对不起。不然她把自己当成变态就不好了。 “笃笃!”旧一口脓…8。酬泡书凹不样的体捡! 陈扬轻轻敲了两下门。 没人应。 陈扬又敲了两下,问:“阅柔,你先开下门好吗?我们谈谈。” “你,你怎么还不,不走啊?我们没。没什么好谈的?你,你什么别说了。你今天不上班了吗?” 闰柔有点语无伦次,吞吞吐吐的,恰如她此刻乱糟糟的心情。 陈扬皱眉使劲摇了摇发胀的脑袋,手搭在门把上,轻轻一扭,门就开了。 “啊!!!” 里面传来一声尖斗 “嘭!” 一声闷响,门口又被闲柔从里面死死的顶住了。 陈扬不死心,“咔嚓”又是一扭,跟着手里一使劲,门口就露出了一条缝来。 闰柔在里面急得都快哭了,一边使出全力顶住门背,一边失声惊呼起来,甚至有点哀求道:“你别进来啊,我求你了,你千万别进来啊!” 陈扬怔了一下。颓然的卸掉了力道。”嘭”门第三次关上了。 “对不起,闰柔,刚才都是我…” “悄!!!”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再次响起,狠狠的把陈扬的话打断了。 陈扬头更疼了,他已经对闪柔的尖叫产生恐惧感了。不得不把网说到半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随后,门里门外,沉默了良久。 除了对不起,陈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的确,他已经完全被刚才的事儿搞懵了,甚至连闰柔在他家里备有浴袍这种诡异的事儿都没能察觉到。 这时候,远远的传来了一阵广播体操的喇叭声。 他知道,这是附近交州二小的学生们在做早操,也就是说,现在已经过了八点钟了。 今天是正常工作日,他和闲柔都得去上班,但显然。两个人都迟到了。当然,他倒无所谓,他是开发区老大,没人打他的考勤。但阅柔却不一样,闪柔在机关里,人多眼杂,说三道四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使劲咽了口唾沫,他才轻声道:“那我走了。” 等了几秒,里面没人回应。 他理了理外面套着的长风衣。转身迈出脚步。 “等一下。” 陈扬立刻收住脚步。讣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吗。,阅柔的声普有此颤… “忍” 陈扬自嘲的笑笑。 “那我喝多了后,没没做什么丢人的事吧?”闰柔又颤声问道。 即便是隔着扇门,陈扬也能猜出来阅柔此刻怕是脸又开始红了。他想了一下,把她昨晚上那些丑态说出来也没意思,还是算了吧。就笑笑说道:“没有” “真的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吗?”闰柔有些不大相信。没错,她是对昨晚上的事一点也记不起来了。但她前面完全清醒过来后,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昨天穿的那套衣服包括羽绒服都不见了。很显然,事情没陈扬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真的。” 陈扬试图打消她的疑虑,很肯定的说道。 “那”阅柔只说了一个字就卡住了,好一会儿后才不安的问道,“那我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吗?”陈扬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客房门,脑海中不由又浮现出昨晚上在那间女厕所里,闰柔歇斯底里的向自己表白的那些话。 “你说” 陈扬网说了两个字,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啊”的一声低呼,他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犹豫了一下,直到里面再没发出一丁点儿声响后,他轻叹口气,才接着说道:“闪柔,你昨晚上跟我说,你说,你爱上我了。” “啊!!!” 陈扬话音刚落。一声他能预料到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他苦笑一声,返身走回到客厅,取过茶几上的便签纸,掏出金笔,刷刷的写了一张便条,用烟灰缸压好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大步离开了家里酬 下到楼底,他就拿出电话。边走边给昨晚上一块喝酒的于文化去了个电话。 还没开口说话,于文化爽朗的笑声就已经响了起来:“呵呵,陈啊,昨晚上没什么事吧?””没什么事。”陈扬也笑着回道。 “哦,对了,阅主任昨晚上抱恙离席,我这还奇怪着呢,今天问了下才知道,闰主任的身体不好,还住了院呢。 呵呵,前面我已经帮她跟政府办的叶有光打过招呼了,不过我没有她家里头的电话,你要是有她传呼,就帮我通知她一声,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吧。” 陈扬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就是想跟他说说帮闰柔调动工作的事没想到这老于到是知情识趣的,已经提前帮闰柔请好了假,看来这事根本就不用自己主动提了。当然,昨晚上自己跟闲柔连招呼都没打,就只是让服务生递了个话回包间,要说老于那帮人没想法,自己打死也不信。不过,他们那帮鸟人私底下究竟怎么想,自己管不了也懒得去管。 挂掉于文化的电话时,他已经快走到小区门口了,出门前,他忍不住又回过头往八号楼方向看了一瞩… 八号楼,陈扬家里的客厅。 闲柔“呀”的低呼了一声,手一抖,立刻把挂帘合上毛 紧接着,她转过背,浑身乏力的靠着落地窗,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才只一小会儿,她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又滚烫起来。 的确,她的心很乱,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陈扬。前面在卫生间的遭遇,让她抓狂,让她没脸见人,同时又羞愤不已。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觉得羞恼罢了,却硬不起心肠去痛骂陈扬这个变态。 她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陈扬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应该是真的。 原因很简单,她骗不了自己。 她知道那句话是自己的心里话,只不过一直以来,她把这种扭曲的感情深埋在了心里面,自己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跟陈扬说,远远不止那一句。 她甚至能猜出来,自己昨晚上肯定还做出了很妾疯狂和不可思议的举动。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用手死死的捂住发烧的脸颊,根本就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了。 头上的毛巾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了下来,她满头的秀发也同样,不经意间,刷的落到了肩上,如水瀑似的,遮住了她发红的脸蛋。 嗤! 一阵刹车声响起。一辆银白色的本田停在了大门处,保安见是好车,立刻屁颠颠的迎了上去。 驾驶位的车窗缓缓摇下,开车的这人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皮肤很白,高高的鼻梁,架着副金丝眼镜,浓眉大眼,长得到挺英俊的一副事业有成的商人打扮。 “先生,这是您的出入证。请拿好。” 保安满脸堆笑的从车窗处递了张临时出入证进去,车里的帅哥接到手里。也很礼貌的朝保安笑笑:“谢谢了。” 然后他就踩了油门,本田缓缓驶进了小区里。 这个小区里的住户还不算太多,陈扬不由多看了两眼,直到本田绝尘而去,他才径直走了出去。 第一零四章 好好干 今年的农历春节来得早了些,此时才网过完初十,又是一个赚钱的节日,商人们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不得不说,陈扬来了辛庄这大半年时间,辛庄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辛庄了,城区内的街道虽然还是以前的老街老巷的,但看上去起码干净整洁多了。 这不,现在就连这洋节都过上了,街上热热闹闹的,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青年。 而陈扬没这些小青年那么幸福,他必须要度过一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了。 此时他正陪同从共青团中央下来的考察团一行人,乘车在开发区内四处走走看看,领导们先后参观了工业园,高速路一号路段,以及城西的一处拆迁临时安置小区等等地方。 最后,考察团一行人登上棋子山。凭栏远眺一小会儿,这趟考察就算是结束了。 考察团团长不是别人,正是陈扬的大学老师,现在在政坛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于强。 陈扬前年网到省计委工作时。于老师就已经结束在江南省为期三年的挂职工作,返回团中央,先是进了书记处。现在则已经贵为共青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了。接下来,他如果在这个位置上顺顺当耸的干满一任,不出意外的话。到时候一号首长也应该正式接过共和国的权力接力棒了,团系一起来。他很可能就会调到地方省,挂个副省长,甚至直接成为省长之类的一方大员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陈扬和于强并肩站在山顶一处凸起的顽石上,说着些私己话。 山顶的风很大,吹得两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陈扬紧了紧自己的风衣,心中颇有种萧索的感觉,才大半年没见,自己的心态到是老了好几岁。 而于老师则不同,整个,人神清气爽,脸上挂着电视上中央领导常见的那种笑容,戴着副叼镜陈扬刚刚才送的,不停的朝止。底下清澈的绿江和热火朝天的建设工的指指点点着,时不时的还转过脸亲切的询问陈扬几句。 陈扬一一回答了老师的提问,见老师谈兴颇浓,就没提要下山的事,而是掏出烟拿,取出两支,然后掏出防风性能超强的幕阳。打火机, 于老师惬意的吸了口陈扬孝敬的香烟,问道:“陈扬,今年怎么没回燕京过年啊,你这真有那么忙吗?还是你小子嫌我唠叨烦啊?” “哪有,我前几天不是给你和琴姐打过电话拜年了嘛,再说,我这干得好好的,你还老提那事干嘛?那种深水衙门真不适合我的性子,去了也是给你添乱。” 陈扬没好气的回道,跟着就转过头。看了一眼意气风发的于老师,不由有种自愧帝如的感觉。 的确,真要算起来,这于老师的升官速度貌似比他更快。不过他倒也不觉得奇怪,他知道于老师的籍贯是安徽绩溪的,加上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团里工作,又有地方工作经验,在团系里步子走得很稳。他不升官才是怪事了。 相比较而言,自己混来混去现在不过是个副厅,说真的,当初毕业后还真不如直接到团中央工作呢。现在兴许也能混进书记处去了,而且有于老师罩着,下一任第一书记八成是跑不了的。 于老师弹了弹烟灰,呵呵笑道:“行了。你放心好了,我也就是跟你随口说说,现在我可是不敢真劝你咯,你这里中央都盯着呐。”又说,“对了,下个月团里要在系统内搞“十杰青年。评选,我已经在团里的大会上提名你了。” “于老师,你千万别,我可不想抢了别人的荣誉,我这地儿八字还没一撇呢,什么成绩都还没落着。你无端端的弄个,“十杰。给我,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嘛。” 陈扬干笑两声,身上的压力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现在是不成功则成仁,把自己的政治前途全赌在这片热土上了。 当然,在他看来,现在天时地利都齐了,人和虽然还差点,但那只是问题,绝对没有任何失败的可能性。 于老师却是不理会陈扬的推辞。收起笑板起脸道:“陈扬,我跟你说,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已经跟你们江南省团委的小吴打过招呼了。这次全国“十杰。里面你占了一个名额,你小子要是在这段时间给我惹什么乱子出来,我可不会轻饶你。你要是觉得份量不够,就努力点。再做出点成绩出来。” 陈扬汗颜不已,却也能明白于老师的良苦用心,这种荣誉表面上看。也就是一张奖状两条毛巾的事。但其实质内容却是千金难买尤其是写在陈扬这种年轻高干的履历你”更是个耀眼的米环。比你修十座桥铺几千公里路都嗫倍。 “于老师,谢谢你了陈扬有些动容的握住了于老师的手。 “你小子说什么话呢?”于老师大手一挥,烟头差点没点到陈扬脸上。颇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我不是因为这个”于老师陈扬真诚的说道。于老师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脸上这才恢复了笑容,打趣道:“呵呵,一点小事罢了。我还不知道你,若是不来给你打打气,你还能心甘情愿的叫我老师啊?背地里都不知道怎么骂我呐。” 的确,他这趟下来,是专门出席在湖城举行的全国学联第二十次代表大会的,行程中本来并没有安排到辛庄开发区进行考察,只是因为陈扬的缘故,他才专门在行程中加了这项跟团里工作八竿子打不着的内容。 在共和国改朝换代的重要时刻即将来临的大背景下,他专程来这走一遭,名义上是来考察开发区建设的,其实质无非是旗帜鲜明的站出来支持陈扬在开发区的一系列改革。要知道他代表的是共青团中央,用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说就是,这陈书记是团系的人。 陈扬也笑了起来:“于老师,你瞎说什么呐,天地良心,我可从来不在背后说过你坏话,你这摆明了冤枉我嘛。” “呵呵,鬼才知道你呐于老师呵呵笑道,说笑几句后,他才收起笑容,拍拍他肩膀,正色道,“陈扬,你现在搞开发区,这条路你自己选的,其实我倒是真的希望你能来团里沉淀几年。不过,你是正儿八经学经济出身的,到也不能说错。中央现在真正懂经济的干部不多。而团里面就更少了,你这种年轻干部就得放在火上烤。这些。首长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可一定要扎扎实实的好好干啊。 陈扬听于老师提到首长,当然知道他指的是未来的一号首长,眼睛顿时一亮,胸中阴霾尽去,看来当初自己踩着点的到团委里报道混了大半年还是有效果的,首长对自己印象良好,都过去好几年了,首长还能记得自己就很能说明问题。 忙也收起笑,认真回道:“于老师。我会好好干的。还有,也请让首长放心。” 于老师点点头,跟着却又呵呵笑道:“你子到是滑头小马屁还指望我去帮你拍啊?” 陈扬嘿嘿干笑两声,揉了揉被风吹乱的头发,转个话题问道:“于老师小松明年就该上高中了吧?前几天听琴姐电话里说,你们不打算让他回燕京念高中了?。 “咳,别提那混小子了,现在光顾着玩电脑,成绩差得一塌糊涂,回燕京也是丢我的人听陈扬提到儿子,于老师就是皱眉不已。 陈扬也是苦笑,他算是看着于老师的儿子于小松长大的,于强调回燕京后,他老婆廖琴暂时留了下来。就是为了照顾于小松,可这于松以前读小学时倒是挺好学的一孩子。这两年却不知道跟谁学的,经常逃学溜去电脑游戏厅玩耍。之前他就没少听于强的老婆提起过,而且他也亲自跑省城去教过于小松好几回,但效果甚微,对这个刺手的问题,他也是一筹莫展。 又聊了会儿,等风小点时,一行人才沿原路下了山。 陈扬本想安排于老师留下来吃个便饭的,但团中央一行人的行程安排得很紧,明天下午在华海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因此就直接赶回了交州,转乘飞机走了。 把于老师送走后,陈扬跟政府办的一行人立刻回到区政府开小会总结了一下,在会上,陈扬能明显感觉到,底下大多数干部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敬畏了许多。 他很满意这种效果。要知道以前大伙对他都是持一种敢怒不敢言的态度,怕是怕了,但尊敬却远远谈不上。但现在于老师这么一来,效果立竿见影。不仅把前期因为拆迁征地闹出的一些不愉快的影响消饵于无形,而且旗帜鲜明的表示了中央对陈扬改革工作的支持。 在官场上混,谁不知道过两年就是团系的天下了?这次共青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下来,摆明了就是来支持陈扬工作的,他们要是再猜不出陈扬深厚的团系背景,真是不用混了。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陈扬的手机就响了,接起来一听,是于文化打。 事情是关于闰柔的,听于文化说。闰柔对组织部派去考察她的干部二科的同志很明确的表示,她不愿意到开发区去工作。 挂断电话,陈扬就是一阵头痛不已。 第一零五章 你是她妈? 敲门产打断了陈扬的思考,抬眼看,是秘书万伟夹着个公文包走进来了。就顺口问道:“怎么,有事?” “书记,今天“青年居。开盘。你说想到现场去看看的。”万伟边说边抬腕着看时间,又说,“现在已经快五点了,书记”再不去可能就晚了。” 陈扬事儿多,听万伟提起,这才想起今天开发区成立之后的第一个,民用楼盘开盘,就紧挨在工业边上,房型大多是小户型,目标客户群体主要是到工业园创业的一些青年人。比如单身海归或者私营企业主等等。另一方面也可以分流掉部分拆迁户。 这个楼盘之所以才十个月不到就竣工了。主要是因为陈扬当初给开发商的条件很优厚,政府出地皮。但是楼建好后,开发商必须把建好的楼房按成本价抵扣掉征地用的那部分款项。加上开发商高隆建筑是吴网给介绍的,双方很快就达成一致并且签好了合同。因此,一期工程完成得很快,速度惊人。 这些都在陈扬的计戈当中,也是因为有这个楼盘做保障,他才敢这么快就开始动手征收太和街那一片区的土地。 陈扬当即掐灭掉烟头,从老板椅上起了身。 万伟见老板动了,赶紧走过来。想往常一样想要帮他拿起放桌面上的手包,不过陈扬想了一下,却笑着朝万伟摆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把手包拿了起来,说道:小万,待会儿我自己去转转就行了。” “怎么呢,书记?”万伟诧异道。 “呵呵,你跟着我这大半年起早贪黑的,都没怎么沾家,怕是你媳妇都有意见了吧。趁着今天是情人节,我准你个假,早点领媳妇去吃个饭吧。” 万伟闻言顿时尴尬不已,不好意思道:“书记,我老婆那蠢女人不是又到您这儿瞎说了什么吧。” 万伟老婆是个农村媳妇,过年前那个月因为陈扬工作特别忙伟也跟着整整一个,月都没能回趟在交州的家,他老婆就怀疑他在外头有人了。偏偏他在家里脾气冲,那阵子工作又烦琐,就骂了老婆几句,最后他老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陈扬跟前哭诉起来,最后还是陈扬批评了他一顿,他才收敛了点。 陈扬笑着摇摇头:“快走吧,别让你媳妇等太久了。”说着,率先走了出去。万伟不跟去,陈扬就懒得用车了,下楼之舟,就一个人径直出了 门。 辛庄现在的环境搞得不错,他有时候加班晚了,就喜欢一个人在街上慢慢走回住所。一来可以锻炼一下身体,二来也能近距离的观察开发区的一些细节的东西,发现一些平日里坐在办公室时不能看到的问题。这也算是他的习惯了。反正工业园也不远,走路十多分钟就走到了。 一路上,他边走边给闪柔打了好几个传呼,可不出他所料的,阅柔一个都没回。 沿街上,不少商店铺面都打出了情人节卖花的小广告,路过一个录像厅前时,外头都是一对对的青年男女。甚至还有出现了卖花的小姑娘。 陈扬看到那些小花童跑来跑去的跟人兜售手里包装精美的花束时。不由得心里就有些沉重起来。虽然他没把自己看成是救世主,但他仍然希望有一天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有一天,让自己所管辖的地方永远都不再出现这种情景。 这时,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姑娘跑了过来,陈扬以为对方是想像自己兜售鲜花呢,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倒是机灵,看到陈扬形单影只就一个人,根本就不是找他的,从他身边飞快的跑了过去。 陈扬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后跟着一对情侣,小姑娘是去找这对情侣兜售去了。 这对情侣穿着时髦,一看就是有点小钱的人。不过那男的却挺吝啬的,居然跟那个小姑娘讨价还价起来。可一个小姑娘懂什么啊,不肯降价,一单生意就这么黄了。 等这对情侣嘟哝着走人后,小姑娘神色一黯,噘着嘴垂头丧气的又走向了下一个顾客。 陈扬暗自叹了口气,朝她招手喊了声:“小姑娘,过来,我要买你的花。” 小姑娘漂亮的大眼睛倏地一亮。有点不敢相信,但还是喜孜孜的飞快朝陈扬跑了回来,急急的问道:“叔叔。您要买我的花吗?” 陈扬见她东跑西颠的,脸上额上都是细密的汗水,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点点头道:“嗯,多少钱啊?” “红玫瑰三块钱一支,白玫瑰五块钱一支。小姑娘很认真报上了价格,跟着就有点担心陈扬像前面那个客人一样嫌贵,忙不迭的解释道。“叔叔,您买了我的花,今天一定会碰到漂亮阿姨的。” “呵呵,你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倒是学得油嘴滑舌的。”陈扬蹲了下来,笑呵呵问道,“告诉叔叔,你是哪儿的人啊?” “叔叔,您先买我的花,我再告诉你,行吗?小姑娘怯生生的问道。 陈扬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姑娘真是够机灵的。 小姑娘看到陈扬笑她,就有些不高兴起来,噘着嘴小小声声的哼道:“叔叔,您到底买不买嘛?我的赶紧把这些花都卖完才能回家的呢。 陈扬怔了一下,笑容顿时僵住。忙柔声道:“小姑娘,你先别着急。这些花我都买了。” “真的啊?小姑娘脸上转瞬就显出喜色,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陈扬笑了笑,拉开手包拉链,随手从里面掏出几张大钞,塞到小姑娘手里,笑道:“够了吧?” “多了,叔叔,太多了,我没钱找给您。” 小姑娘长这么大估计没见过这么多钱,立刻就忐忑不安的连声说道,手里的钱都快抓不住了,跟烫手山芋似的,根本就不敢拿,立剪要递回给陈扬。 这时,旁边突然走出来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一把扯回了小姑娘,把钱和花都抢下了。然后把钱往兜里一揣,把一大捧几十支玫瑰花都递给了陈扬,腆着笑道:“这位大哥。小孩子不懂事,喏,这些花都是您的了。” 陈扬顿时就是一阵无语,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个涂脂抹粉的年轻女人。皱眉问道:“你是这小姑娘的姐姐吗?” “呵呵,不是的。”这女人讪笑了两声,解释道,“这位大哥,这,这是我闺女。” “你是她妈?” 陈扬吓了一跳。 第一零六章 好事 年轻女人讪笑着点了点头,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 陈扬有些哑口无言,他打破脑袋都想不通,眼前这个看起来才网二十出头的女人,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女儿?算算那小姑娘没有十岁也该有八岁了吧,是这怎么可能? 在他看来,这个涂脂抹粉的年轻女人倒更像是个人贩子多一点。 可是,接下来的场面却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了这个恐怖的事实。 只见那小姑娘怯生生的依到那个年轻女人的身边小声的喊了那女人一声:“妈。”又忐忑问道,“我把花卖完了,咱们现在能回家了吗?” 那年轻女人满脸堆笑的蹲平来,手抚着小姑娘的脑袋,柔声道三赛,你听话啊,咱们家里种的那些花今天如果卖不完,明天可就没人要了,知道不?” “可我好饿了呢。小姑娘很小声说道。 “饿什么饿啊!”年轻女人脸子拉了下来,“你这讨债鬼就知道吃。妈妈到现在不也跟你一样什么东西都没吃嘛!”小姑娘就不敢说话了,噤若寒蝉的低下头。扯着妈妈的衣角摇了几下,一脸的委屈模样。 年轻女人一把拍掉小姑娘的手,然后拽住她衣领,黑着脸呵斥了一声:“走!”然后就要往对面马路走去。 陈扬在旁边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了,这女人整个就跟一狼外婆似的。说白了就是想利用小姑娘去博取别人的同情心,这算什么事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母亲? 他却不知道,天底下这种母亲多的是,只是他命好没碰上罢了。李端玉虽然对他很严厉,但那严厉背后的温情,甚至是极端护短却让他感到很温暖,而且陈家是豪门,也用不着他去赚这种辛苦钱。 当下就板着脸,叫住了她们娘俩:“哎哎,你先别走!” 两母女诧异的顿住脚,那年轻女人随即就是一喜,忙回过头问:“大哥,怎么您还想” 陈扬赶紧打断她:“我说你这位女同志怎么回事啊?你不让女儿好好的念书跑这儿来卖花也就算了,还不兴小孩子说肚子饿啊?她能跟你比吗?” 年轻女人脸上笑容一僵,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下,认真打量起了陈扬。肚里暗自腹诽起来,你什么人啊你,年纪不大说话倒老气横秋的教起我来了,我管教女儿关你屁事。最看不惯你们这种有钱人了! 不过肚里骂归骂,她脸上还是堆起笑道:“这位大哥,您是不知道啊。小孩子就是调皮,不管教是不行的。再说。现在不是提倡勤工俭学吗,年后就开学了,得赶紧给孩子挣些学杂费啊。” 勤工俭学? 陈扬一愣,还没到这岁数吧?又看这女人涂脂抹粉的样儿,心里就不大舒服,继续喝斥道:“你看看你自己。像个当母亲的样子吗?让一个小孩子出来挣钱,你像话吗你?” “我” 年轻女人无端挨了一通刮斥。心里委实不痛快,但又不敢得罪陈扬。毕竟前面陈披花了几百块钱买花,要是问她要回来,那可就亏死了。 陈扬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你什么也别说了,快带你女儿去吃东西吧,不然待会我让人来把你们全撵走,听到没?” 年轻女人赶紧“哦哦”了两声,转身拉着女儿网要走,陈扬又叫住了她:“等等,把这些花都拿走。” 陈扬边说边把那几十束玫瑰花又要往那女人手里塞,他又不泡妞,捧一大堆花屁用没有。 女人吓了一跳,以为陈扬要退货,根本就不敢接,忙推脱道:“大,大哥,这些花儿都卖给您了。您,您不能退的啊。” 两人推让了一下,一来二去连那小姑娘也着急了,上来就扬起小手拍了陈扬的手一下,嘴里“哼道:“你这个坏叔叔,你欺负我妈妈,你,你说话不算数,你不是好人呢。” 陈扬哭笑不得,这好人难做啊。顿住手问道:小姑娘,你怎么说话呢?” “我不光说,我还咬你呢。小姑娘说着就两手抓住陈扬的左手。张嘴就咬了一口。 陈扬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是个野丫头,说咬就咬了,顿时“嘶”的抽口冷气,只能先把花又拿了回来。跟着就赶紧解释道:“小姑娘你误会了,我没想要退你们的花。 女人将信将疑看了陈扬一眼,扯回了女儿,问:“真,真的吗?” 陈扬瞥了一眼街对面的一辆破三轮。没好气的问道:“那辆三轮车是你的吧?” 女人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陈扬见她点头,就边把手包拉开,边问:“你这车花卖多少钱?我都买了。” 女人眼睛一亮,忙压抑住心里的激动,回道:”一百。哦不,您次要宗的给六,六百就陈扬看了她一眼,然后掏了一叠钱出来。 女人眼睛一大,忙伸手去接。不料陈扬皱眉道:“你急什么呢?”她顿时就有些尴尬,讪笑着缩回手,往衣服角上扭捏的擦了几下,结巴道:“大哥,我,我不急。” 陈扬回头看看,不远处还有七八个跟面前这小姑娘一样的小孩子在东跑西颠的卖花,不由暗自叹了口气,才说道:“你这样,你帮我个忙。把这带卖花的同志都给我叫过来,就说这里所有的花我都买了 女人顿时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点头道:“哎,哎 说完转身网要走,却又不放心,把女儿塞到了陈扬身边”丁嘱了女儿一声:小寨,你在这儿看着叔叔啊说完就觉得不妥,忙抬头朝陈扬干笑了两声,转身走了。 陈扬心里好笑,摇头不已。跟着就拿出手机,给政府办的老刘去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人到院门口。待会儿把花收一下。政府大院里光秃秃的挺难看的,自己这回自掏腰包。就当改善一下环境好了。 不一会,十几个骑三轮车的花农一溜的把车都停在了陈扬跟前,那些卖花的小孩都坐在车上盯着陈扬。 孩子们的眼神很干净,而且无一例外的都有着期盼。的确,这么个大主顾可是千载难逢。眼瞅着过完十五就要开学了,家里都等着钱用呢。 陈扬也没废话,一千块钱一车。直接把花全收了。 农户们喜滋滋的数着钱,那小寨的妈妈又上来问:“大哥,这些花我们都给您送哪儿去啊?” 陈扬想也没想,摆手道:“你们帮我送到区政府去吧。” 很快,农户们应完后就都蹬起三轮车走了。 陈扬花点小钱做了件好事,心里也据舒服的,钱挣来干嘛,不就是花的呗。正准备走人,不想那叫小寥的小女孩又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嘴里喊道:“叔叔,您先别走。” 陈扬停住脚,笑道:“怎么,还想咬叔叔一口啊?”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把手里一支用玻璃纸包装好了的玫瑰,递给陈扬,脸红道:“叔叔,这支花送给您。” 说完不等陈扬回话就急急忙忙的跑向了她母亲的三轮车。 陈扬笑着摇摇头,目送着这对奇怪的母女离开。等人都走*光了,才下意识的把手里那支花拿起来,一看,嗬,居然是朵蓝玫瑰,没想到这年头就有人会加工蓝色妖姬了? 看到这支蓝色妖姬,他禁不住想起了一些尘封往事,驻足良久,才苦笑着把花往风衣口袋里一插,快步走向了不远处的“青年居”。 被耽搁了一下,陈扬走到“青年居”的时候已经过了六点下班时间了。不过售楼大厅里人仍然很多。到处都是人挤人的。 陈扬没有进去,只是在外头随便逛了逛。他本意是想近距离的观察一下这个楼盘的销售情况。但这火爆场面让他感觉到自己有点多此一举了。 楼盘卖得好,也就意味着这地方的投资价值与日俱增。 而且,他转了五分钟不到,就听到了不少其他各地的地方口音,倒似乎比辛庄本地人的购房热情还要高涨。 这些,都让陈扬觉得挺满意的。要想把开发区做起来,房地产市场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只有这里的地皮值钱了,才能吸引更多的投资。而这里的人气越旺,则地皮就越值钱。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又转了一会,他就没有继续逗留,而是出到外面,想就近找家饭馆吃个饭了事。 自打工业园开张以后,附近这一片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很多精明的商家老早就把店开到了这里,一整条街起码新开张了十好几家饭馆,档次高中低都有,他要找家饭店填饱肚子很简单。 随便进了一家叫“饺子王。的东北饭馆,上二楼要了个靠栏杆的雅座。坐下后点了两盘鲜肉饺子一小瓶东北烧酒,然后就开始拿出手机拨起电话来了。 他拨的是纪仙儿的电话。 情人节嘛,就得找个情人来聊聊。 项谨和陈若男太远,也就省城的纪仙儿离得他最近了。其实他昨天就已经给纪仙儿去过电话了,可谁知道,这个失忆的女人却推说有新店要开张,没空过来陪他。 好几个。月没沾女人了,他做为一个正常男人多少都会有点想法,他隐隐有点失望同时又有点怀疑,如果是以前,纪仙儿绝对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粘在他身边,他到不怎么担心,可现在的纪仙儿,却让他有种掌控不了的感觉。 第一零七章 仙儿来了 话打讨去是消的,不讨纪仙儿跟往常一样。磨蹭了好旧才接起来。 “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陈扬有些不悦的问了一句。 “今天情人节,我店里太忙,一下子没注意嘛。”纪仙儿嘟哝着回道。 陈扬仔细一听,果然听见电话里挺吵的。这时,酒菜上来了,他就顾不上说话,先让服务员把酒菜摆好在了桌上。 见陈扬半天没说话,纪仙儿就小心翼翼的问了声:“你,你生气了?” “我生你气干嘛,我这也在外头吃饭呐。”陈扬边讲电话边倒了杯酒。小酌了一口。别说。这网开春,一口酒进肚挺暖胃的。 “啊?你这就吃饭了?”纪仙儿吃惊道,又问,“怎么你都不回家吃饭的吗?” “我哪有闲工夫去做饭啊,再说我根本就不会。”陈扬夹了个饺子。蒜碟蘸了蘸,大口吃了起来。 “你”纪仙儿似乎想问什么,但又开不口。 “我什么啊?”陈扬边吃边说。“想说什么就说呗,吞吞吐吐的干啥?”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一个人啊?”纪仙儿小声问道。 陈扬怔了一下,随即就猜到了纪仙儿的想法,就没好气道:“不一个人难不成还有个女人陪着啊?”跟着又喝斥她道,“仙儿,我说你以后心里头能不能阳光点,老是胡思乱想些什么?对你那病没什么好处。 纪仙儿听了就有些不高兴,啐道:“去你的,我怎么就不阳光了,我就是太了解你们这些当官儿的了。你是没看见,我这饭馆里昨儿就已经订满位置了,大多都是你们这些官老爷订的,包情人养小蜜的多了去了。” 陈扬就有些无语,自己可不也是其中一个吗?就自嘲道:“你也这么看我的,对吧?” 纪仙儿顿时“呀”的低呼一声,急急忙忙解释道:“陈书记,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没,没这么想过你的。” 陈扬知道她受不了刺激。就岔开话道:“对了,你最近按时到医院复诊了吗?” “奔了。” “哦,那医生怎么说啊?说了你什么时候能恢复吗?”陈扬最关心的就是纪仙儿的病情了,他迫切的希望纪仙儿能快点好起来,不然他心里老觉得不是味儿。如果不能完全控制住纪仙儿,他是不会允许纪仙儿留在自己身边的,尤其是现在纪仙儿还经营着一家官员们常去光顾的饭店,要是漏了什么口风,对自己的影响很不好。 纪仙儿听了就有点不高兴起来。几乎每次陈扬打电话给自己。都要询问自己的病情,她怀疑陈扬是不是跟自己平日里经常看到的那些官老爷一样,包个二奶玩腻了就换,等自己病好了,就立刻想要赶自己走了。 这也难怪,现在的她,能想到的就只是陈扬很讨厌自己,而且自己好像也不怎么讨他喜欢。 于是马上就说道:“没有,医生说我还要很长时间才能疾愈的。”跟着又补充道,“还有,你,你别指望等我病好了就赶我走,我告诉你,陈书记,我,我是不会走的。你不能玩过了就算的,你要是想赶我走,我不会放过你的,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 陈扬听了就有些哭笑不得,这种幼稚的威胁也真亏她说得出口。 正耍说话时,耳边传来了一阵吆喝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本店经营正宗东北水饺,今日价格。鲜肉馅” 这是店门口的一个大喇叭在招徕顾客,一般每隔十分钟左右重播一次。前面陈扬就是被这大喇叭给吸引进来的。 不过,才听了半句他就觉得不对劲。趁着吆喝声还没停,他赶紧把手机贴得更近。果然,手机里也隐约传来了一阵同样的吆喝声。 他吃了一惊,赶紧把目光往楼下膘去。 很快,他就在大堂收银台附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错,就是纪仙儿。 纪仙儿今天的打扮很妖艳,长款黑色西装搭配高腰同色皮裙。里面则是一件紧身开襟灰色薄毛衣,配上她精心修饰过的大波浪时尚卷发。给人的感觉性感极了。甚至。她还在耳朵上戴了两枚亮闪闪的钻石耳钉,显得魅力十足。 说实话,陈扬还从没见她这么穿着打扮过,以往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职业女性的打扮。 毫不夸张的说,纪仙儿一走进来。就几乎惊艳了集里的每个人! 她微微歪着脑袋讲着电话,并没有察觉到二楼的雅座里,陈扬已经把目光牢牢锁定住了她,依旧在对着手机喋喋不休的说着些警告陈扬的话。 陈扬等她说够了才笑问道:“仙儿,你到底在哪儿啊?” “在我店里,怎么了?” “呵呵,怎么你那店里也开始卖饺子了吗?” “啊?什么饺子?”纪仙儿愣了一下,可往左右扫了一眼后,马上就连声说道,“哦,是,是啊,过年时候网请了个东北师傅。”陈扬看到她局促紧张的模样,差点没笑出声来。虽然奇怪她为什么要撒谎,但是既然她到了辛庄,想来无非就是要给自己个惊喜罢了,就没拆穿她,笑道:“哦,你倒是挺会赶时间做生意的啊?” “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钱嘛。” 纪仙儿嘟哝了一声。她心里已经认定自己那饭馆是陈扬洗黑钱的地儿了,一直担惊受怕着,因此这段时间她都在很努力的赚钱,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如果陈扬的事情败露了,立刻就跟陈扬一块出国避难,到时候也能有多点钱傍身。 陈扬笑了两声,从靠椅上站了起来。正要跟楼底下的纪仙儿招呼一声。不料纪仙儿却突然说了声:“老公,有客人找我了,先这样了。”说完不等陈扬回话就急急忙忙的把电话给挂了。 哪门子的客人啊? 陈扬一奇。可紧接着就看到门外边又走进来了一个青年。别说,这男青年长得还人模狗样的,而且身上着一套白色的阿玛尼西装,文质彬彬的,给人第一印象挺舒服的。 但是,陈扬心里却腾的冒出了一股火气。 因为他看到,这个帅男居然是来找纪仙儿的,而且纪仙儿貌似也认识这个男人。 很快,两个人就一起坐到了靠门口附近的一个卡座里……! 第一零八章 蓝色妖姬 二仙儿跟众个阿玛尼帅哥在干净清爽的卡座里坐下后。心引吼有个服务员满脸堆笑的上来招呼:“请问两位要点什么?”边说边递上菜单。 纪仙儿接过菜单翻看了一下,说道:“帮我要一杯柳丁汁吧。”跟着才把餐单递给阿玛尼帅哥,“王经理,真是不好意思,待会儿我还有点事要办,你随意好了,等下次你去省城,我再请你吃饭。” 阿玛尼帅哥哦了一声,他前面估计是跑过来的,这时满头大汗,就掏出一张纸巾边擦汗边笑着把餐单直接还给了服务员,“我跟这位小姐一样,也要杯柳丁汁吧。” 服务员见两人就只点了两杯饮料,脸子立马拉了下来,没好气的收了餐单走人。 “王经理,听我们店的小关说。“青年居。的铺面现在还不能办租赁手续吗?”纪仙儿趁着这会工夫。立刻就谈起了正事。 她没失忆前就一直有在辛庄开分店的打算,当时也做好计刮书了,分店店址就选在了“青年居”小区门口的,只不过当时“青年居。才网,下地基,就暂时搁置了。 上个月工程封顶后,她就把开分店的事提上了议程,专门让手下关小荷跑到辛庄来谈租楼的事。谁知道小关跑了几天没谈下来,说是铺子挺抢手的,开发商还在挑选租户。 而这个。王经理所王奇,是开发商高隆公司的一个小股东,原先经常在她开的饭馆里吃饭,算是个熟客吧。她这趟来,就是打算亲自出面跟这王奇把门面租赁的事敲定下来的。 果然,王奇听了后就面有难色道:“纪小姐。你选的那个铺面现在很多商家看好,公司现在也很为难啊。几个股东吵得很厉害,都想争一争,所以暂时还不能确定把铺面租给谁。” 纪仙儿心里就有些不快,这姓王的之前在电话里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又临时变卦了? 脸色变了变,问道:“王经理。你的意思是你也拿不了主意咯?” 王奇深情的看了一眼纪仙儿,莞尔笑道:“纪小姐,冉们也是好朋友了,你的忙我怎么都得帮不是?” 纪仙儿微微一怔,说道:“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打点的吗?”不等王奇回话又接着说,“王经理,咱们也别绕圈子了,我实话说好了,这个铺面我挺中意的,你看这样好吗?你们公司无论是想租赁还是直接卖断铺面,别家出多少钱。我都可以多给你五个百分点。至于将来这五个百分点怎么分配你自己决定,算是我们私下达成的协议好了。” 纪仙儿谈生意的经验十分老道。按她相中的那个铺面的市场价,如果卖断的话起码超过六十万,五个点,那可就是三子块的回扣了。 王奇却是哈哈笑了起来,显然,这三万块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大笑的同时,他眼睛也不老实,装做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纪仙儿饱满的胸脯。那两处坚挺裹藏在浅灰色薄毛衣里,给人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再配合纪仙儿这身时髦性感的打扮,换了任何一个男人看到,恐怕都会受不了。 王奇一时间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悄悄咽了口唾沫后,为了给美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他当即改变了原计刮,要是对这种级别的美女用强就有点煞风景了,而且也显不出他王某人的手段。 干脆也不推谭了,很爽快道:“纪小姐,瞧你这话说的,就凭咱俩的关系,我还能真要你那点回扣不成?你这事我回头再抓紧时间落实一下。这铺面保管跑不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纪仙儿听得一阵恶寒,又瞧见他那色迷迷的眼神,心里就有些后悔起来。今天情人节,她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腰是腰臀是臀的,自己男人都还没欣赏过呢,到先便宜了这头色狼。 这时听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心里就觉得有点奇怪。正要说话,服务员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她只能收住了话头,让服务员把饮料摆到了桌。 果然,王奇喝了口饮料后,才又说道:“纪小姐,咱俩也认识了快大半年了吧,你老是王经理这么叫着。显得多生分啊?我看咱俩往后都叫对方名字好了。” 跟着也不管纪仙儿愿不愿意。直接改了个称呼:“仙儿,辛庄这地方也没什么好消遣的地方。正好今晚我们公司有个庆功宴,都是些年轻人,嗯,你能当我的舞伴吗?” 纪仙儿听得鸡皮疙瘩都起了,她在会所酒楼里混了这么多年,之前在省城的几顿饭局里就看出了这王奇对自毛有那意思了。也难怪,自己一个单身女人,有房有车的,想不招蜂引蝶都难。”每然恶心得不行,但眼下自只是来找对方帮忙租铺子聊三删不太好翻脸,只能正色道:“王经理,你可千万别这么叫我,我男朋友那人很小气,他听了会不高兴的 王奇顿时就是一愣,惊冉道:“什么?你有男朋友了?”跟着脸色就是一变,“是谁?” 是谁你管得着吗你?纪仙儿暗骂了一句,但她的身份不允许她把陈扬的名字说出来。 网要找个话随便搪塞两句,不想王奇脸上突然现出痛苦的表情,嘴角抽信了一下,惨然笑道:“仙儿,你就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单身一个人。” “我骗你干什么?”纪仙儿哭笑不得。 王奇抬眼痛苦的瞥了一眼纪仙儿。突然间却又跟变脸似的,换上了副深情款款的嘴脸: “仙儿,你知道吗?这半年多来。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说真的。我没一个晚上能睡得着的,我想跟你表白,但又不敢,因为我害怕你一旦拒绝我,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因此,我只能是远远的注视你。今天是情人节,我希望你能在这个神圣的日子里接受我的爱,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纪仙儿一听这话差点直接恶心到吐出来,这大庭广众下,旁边桌吃饭的客人貌似都被王奇这酸不溜秋的恶心话给吸引了过来。 她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打个寒颤道:“王经理,我跟你明说吧。我男朋友”想了想,她又改口道。“哦不,我男人他很厉害的,心眼又而且最喜欢记仇了,我拜托你,这种话你以后千万别再提了。不然的话,你会害死我的。知道吗?我男人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别说揍你一顿了,弄不好他会连我也一块揍的。” “仙儿,对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就算你有男朋友也无所谓,你不还没结婚嘛,我有追求你的权利。而且。我相信,你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男朋友远远比不了我。”王奇说得有些忘形了,竟然伸出手到对面,想要握住纪仙儿的手。 如果是以前,或许纪仙儿为了生计着想,不愕不硬着头皮虚与委蛇一下,可现在她有老公养着,不愁吃不愁穿的,没必要为了间分店铺面瞧人的脸色。 当即霍的从卡座里起了身,冷着脸躲开了王奇的脏手,呵斥道:“王奇,你要是再跟我说这种不干不净的话,我立刻就走了。” 王奇却是豁出去了,马上起身拦住了纪仙儿,急急忙忙的说道:“仙儿,你先别走,听我把话说完了,好吗?” 他想要泡到纪仙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打从半年前第一次跟朋友到凯悦饭店吃饭时,他就跟以前东山的王老五一样,对纪仙儿惊为天人,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为此,他痛改前非,不仅经常有事没事的就跑到凯悦饭店吃饭喝酒。甚至还忍痛踹掉了两个小蜜。而他之前故意刁难纪仙儿派来租铺子的职员,也无非就是想让纪仙儿专程跑一趟辛庄,好创造机会求爱。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这女主角要是走了,可就没戏 了。 说完,他手里跟变魔术似的,多出了一个首饰盒,伸到纪仙儿眼前。啪的打开,亮闪闪的,是一串白金项链,那坠子上镶嵌的大钻石晃的人眼睛生疼,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由的“哗”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紧跟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奇就把项链从盒子里取了出来,深情款款的说道:“仙儿,这是我送给你的情人节礼物,喜欢吗?” 这时候外圈人围得越来越多。加上王奇跟个鬼影似的,纪仙儿走哪他就拦到哪儿,想走都走不了,顿时就急了。一把拨开王奇那条硬塞过来的项链,不耐烦道:“你让开路!” 说实话,王奇长得挺白净帅气的。一时间就有不少看客纷纷同情起他来,觉得这富家子看来也是个情种。花个十来万买条项链送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倒是那女的显的有些不知趣。 可纪仙儿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闪出了半个身位,人群中突然闪开一条路,一个长得机灵可爱的小女孩挤到了纪仙儿跟前,吃力的捧着一大束起码上百朵玫瑰花。递向纪仙儿,用她那可爱的童声脆生生的说道:“阿姨,这束花是王先生送给你的 纪仙儿一怔,想躲都躲不了啦。 蓝色妖姬? 二楼雅座上,陈扬点起了一颗烟,缓缓吸了起来。,! 第一零九章 答案 二凶,自打前面发现纪仙儿办在这馆午里后,陈扬就甘沁楼雅座里看戏。当然,饺子馆里环境比较嘈杂,他看的只是一部哑剧罢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部哑剧的**来得这么快,也就十分钟不到的样子,做为男主角的那个阿玛尼帅哥就忍不住发动了一波接一波的进攻,从甜言蜜语到钻石项链再到一大捧让女人瞧着眼热的玫瑰花。在内年代末期。几乎所有俗套点的泡妞手段都被这个阿玛尼帅哥演绎了出来。 喔。不知道待会儿还会不会有下跪求婚这类更俗不可耐的老桥段呢? 陈扬不得而知。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眼神在那个捧着鲜花的小女孩脸上滞留了半秒左右,然后从人群中挪开,果然,在门外面他看到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挺眼熟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年轻妈妈躲在哪儿? 心中忍不住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挺不舒服的。这母女俩可真能折腾啊,前面刚在自己这儿赚了一笔,没想到回头又跑这儿当人枪手来了。 楼底下。 小姑娘举着这一大捧花手都开始酸痛了,可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阿姨就是不肯接过去,她只能小声的又重复了一遍:“阿姨,您的花” 把这一百朵蓝色妖姬举过头顶,别说是这么个小姑娘了,就算换个大人。把花举这么长时间手都得发酸。 当然,纪仙儿不会接过来。她可是知道陈扬是这开发区书记,这里人多眼杂,今天这事搞不好还真有可能传到陈扬耳朵里,自己要是收了花,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小姑娘是挺可怜的。但自己也不走运啊,被这么个公子哥缠上,要是被陈扬知道,以自己对陈扬的了解,骂一顿是跑不了的,搞不好还真会动人的。别看陈扬平日里讲电话时话不多也挺和气的,但骨子里却是不折不扣的大男子主义。 想到这,她干脆也不再废话赶紧绕开这小女孩。往圈外头硬挤了出去。 王奇怔了半秒。跟着就有些着急。他可没想到这纪仙儿这么难缠,法宝尽出都还搞不定本来按他设想,这会儿纪仙儿应 可谁知道,眼下运… 好在他泡妞已经成精了,对困难考虑得比较充分,飞快的给人群里的几个托儿使了个眼色,然后从小女孩手中把那捧花接了过来,把插在花里的卡片取了出来,然后又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钱,在小女孩眼前晃了一下,把卡片塞到小女孩手里:“去,帮哥哥把卡片送给那位姐姐,这一百块就是你的了。”别说,他倒是挺会装嫩的。金钱的魔办很大小女孩立刻就兴奋的嗯了一声。转身又一路小跑追上了纪仙儿。 纪仙儿前面还没走几步,外圈不知从哪冒出来几个小年青。看似挺不经意的,可却结结实实的把她的路给堵住了。说实话,这几个小年青衣冠楚楚的,看上去倒不像流氓,但总之是挺讨厌的。 她微微蹙眉,刚要继续绕路离开,不想这时那小姑娘已经追到了她面前,把卡片递给她:“阿姨,不是,是姐姐,这张卡片是那个哥哥让我交给你的。”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手捧鲜花目光深情看向这边的王奇。 纪仙儿微微蹙眉,没接过卡片,只是说了声:小姑娘,你别老挡着姐姐的道,好吗?” 小女孩年亿尚幼,哪里知道自己是在助纣为虐,她只知道如果眼前这个阿姨收了卡,自己就能多挣到一百块钱。都能买好多本作业本了。 于是她就没让开路,可怜兮兮的扯住纪仙儿背着的坤包带子,恳求道:“姐姐,你就收下这张卡片吧,求求你了。” 而这时候,王奇安排的那几个托儿,也就是他公司里的那一班手下也抓紧时间按原定计七”纷纷带头起哄道: “这位小姐,你瞧人家那个小哥这么有情有义,你就收下吧。” “是啊,瞧你们俩挺登对的。” “就是,你们俩站一块说不是一对儿,有谁信啊?大伙说是不是啊?” 有了这些托儿带头。旁边不少八卦的食客们也纷纷你一句我一句乐呵呵的起哄起来,这帮人看似挺古道热肠的。其实心里挺阴暗的。 甚至连在收银台忙着收钱开单的老板娘也凑空凑了过来,心说今天是情人节,要是这帅哥求爱成功,倒也算是成就了一桩佳话,说不定还能刺激销售额呢,就笑眯眯的挤进来凑趣道:“妹子啊,这年头这么帅而且又痴情的小伙儿可不好找。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呀,就别难为情了,快答应了人家小伙子吧。” “你胡说什么呐!” 纪仙儿瞪了挤到她身边的老板娘一眼。 可紧接着,老板娘开了个话头,周围的祝福声更如潮水般涌来。一时间,这些话听到纪仙儿耳朵里却如同紧籍咒似的,让她头疼欲裂。 纪仙儿真是欲哭无泪,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几乎快被这些人给气疯了。她前面被那几个小年青挡着道就隐隐觉得不妥,这下子更是怀疑。一下子她全明白过来了,自己这一趟明显是上了这王奇的套,这满屋子的人甚至包括这老板娘估计都是王奇请的托儿。 遭了,这里人这么多,今天这事肯定得传到陈扬那里了,我这回可真是被这姓王的混蛋给害惨了! 想到这,她心中更是惶恐不已,恨恨的一跺脚,一咬牙就把卡片从那小姑娘手里接了过来。 小女孩松了口气,一百块到手了。 紧接着,纪仙儿也不走了,转过身,径直走向了王奇。 王奇则大喜过望,一手抱着那束蓝色妖姬,另一只手则拿着那条钻石项链,深情款款的看着纪仙儿朝自己走了过来。 紧接着,又是那几个托儿,率先鼓起掌来。 顿时,屋里的人都凑起热闹,纷纷也热心的鼓掌叫好。 然而,就在大家纷纷叫好的时候,滑稽的一幕出现了。 啪! 纪仙儿把那张蓝色卡片狠狠的摔到了王奇脸上。 王奇目瞪口呆。 旁边人也同样惊呆了。 说来好笑,由于这个变故来得委实太过突然,不少人还机械的鼓着掌,仿佛就跟为纪仙川且:及来由的举动叫好似的,让泣场面看去滑稽极… 纪仙儿接着就不耐烦道:“姓王的,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找一大帮人来帮你搭戏啊?哼,见过厚脸皮的,可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脸皮比故宫城墙还厚的。都跟你说了我已经有男人了,还死乞白赖的缠着我干什么?”顿了顿,她又冷冷的讥诣道,“呵,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真当我不知道吗?切,也不拿镜子照照你那死鱼模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到美呢你还!” 围观众人都是一惊。这个女人不开口说话倒是看起来挺温柔可人的,可一旦开了口,这泼辣劲儿真是一真是让人下不来台。 当然,他们哪能知道,纪仙儿原先干的就尽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在那种场子里。什么话儿没听过啊,就这。她还算是留了口德了。 而此废王奇脸上的表情就十分丰富了,阵红阵白的,眼神也渐渐的变得狞历起来,一眨不眨的盯着纪仙儿。看来,前面的深情款款不过是伪装的罢了。 纪仙儿并没有猜错他,他心里的确是做着人财两得的美梦。他估算过,纪仙儿开的那几家连锁饭店价值起码上千万。为此甚至还专门找人查过纪仙儿的背景,可反馈回来的结果却吓了他一跳,原来这纪仙儿之前竟然在东山开了间黑店,而且手下一直跟有一票小姐。 当然,他打听到的这些都是小道消息,东山县公安局里那些关于纪仙儿的黑档案早就被陈扬用技术手段给洗白了。现在时过境迁,纪仙儿从良也很久了,如果不是他路子广,在公安系统有关系,根本就查不出什么来。 现在被纪仙儿当众扔了一脸,又被冷嘲热讽了一番,他胸口中憋着的一股怒火顷刻间就被点燃了。也是,长这么大他一直是顺风顺水的,还没被人这么羞辱过呢,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人。 这时眼见纪仙儿又扔又骂爽过之后立马就转身想要走人,他便再顾不得保持伸士风度,飞快的抢上去,手一翻,就要抓住纪仙儿的手腕。 纪仙儿虽说是在色狼环伺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对付这种角色很有点心得。但她着实没想到这王奇一直彬彬有礼的,一副成功人士嘴脸,去到她店里吃饭时也挺受规矩的,到比不少当官的要显得有涵养得多,可没想到,现在这人居然变脸这么快,一旦撕破脸皮就跟条饿狼似的扑了过来。 顿时就失声惊呼了一声。同时,为了躲开王奇的脏手,情急之下,她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把包包当成了武器,朝王奇砸了过去。 王奇一下子没注意,躲闪不及被砸到了肩膀。不过他这一下也没白挨,虽然没抓着小手,但却把纪仙儿的坤包给弄到了手里。 这下变故比之刚才更让围观的众人惊愕莫名,谁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对,至少那几个托儿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板吩咐过。如果求爱不成,就见机行事。 因此,变故发生不到两秒钟,他们就从人堆里闪身挤了出来,齐齐围住了纪仙儿。 一共六个人,都穿着高档的牌子货。 纪仙儿把包扔出去就后悔了这时见王奇弯腰把自己的包捡了起来,就再顾不上旁边那几个托儿不怀好意的把自己围住,立刻就冲回去想抢回自己的包包。 可王奇却是淫笑一声,把包往背后一收。她就没辙了,总不能跟这个色狼硬抢吧? 别说王奇这套动作极其熟练而且很淫邪,隐含一种调戏的味道。 “混再,快把我的包还给我!不然我立刻就报警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纪仙儿也就没什么顾虑了。”报警?”王奇又是淫笑一声,“纪仙儿,我告诉你好了。在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是在交州,你想要报警的话,直接报给我好了,哈哈。” 纪仙儿闻言一愣,却马上想起来,自己的确是在店里见过几次这混蛋请一些省公安厅的官员吃饭,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是这混蛋显然是有点路子的。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陈扬是个贪官,听到对方这么一说,还真就有点害怕起来,怕自己惹出祸事来。要是牵扯到陈扬就完蛋了。 王奇见纪仙儿被他三言两语就给镇住了,心里得意不已,这女人倒也不蠢嘛。呵呵笑道:“仙儿啊,瞧你这紧张样儿。你这包包里该不会藏着什么宝贝吧?” 边说边把包重新从身后拿出来,拍拍上面的灰尘,然后就扭开金属扣环,顺开来看看。 纪仙儿没想到这人这么变态。连女人的包也要看,顿时立时就要上去抢回。 但可惜的是,她晚了一步,只见那王奇手腕子一翻,哗啦一下,包里的东西全都给倒了出来,什么化妆品,钱包,镜子,梳子之类的东西,统统都掉了下来,散落了一地。 “啊!!!” 东西落地的同时,纪仙儿控制不住的失声尖叫起来。 而周围那些惊呆在原地的看客再次眼睛大,不少人还大声惊呼起来。 地板上,在那些散乱不堪的东西里面,很突兀的散落着几个包装精致的小玩意。 粉红色的,很扎眼! 可是,让众人惊愕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这鲜艳的颜色。而是因为这几只小玩意是避孕套! 没错,是避孕套,还不少。一共有六只。看包装。应 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纪仙儿自己。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了。 的确,这众目睽睽之下,如同被人录光了欣赏一般,实在是太羞人了。 而且,自打受伤失忆之后,虽然她明知道自己早就不是处*女了,可在心理层面上,她一直还没适应过来,还停留在处*女那个阶段。 这种羞辱,让她如遭雷击,立刻就僵在了原地。 紧接着,王奇笑呵呵的弯腰捡起了其中一个避孕套,搁眼里一瞅,啧啧说道:“哟,还是超薄螺旋型的。得十好几块一只呐。呵呵。婊子就是婊子,你倒是挺懂得享受哦。” 纪仙儿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猛打着转,愤怒的盯着眼前这个变态。 王奇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是个变态,只见他又淫笑了两声,走近纪仙儿身边,把那只避孕套拿在纪仙儿眼前晃了几下,阴测测道:“仙儿啊仙儿,看来你倒还真没骗我。原来早准备好去会小情人了啊?能告诉我,你养着的那个野男人是谁吗?” 儿毖虽然挂着笑,眼睛甲却喷出了一股嫉妒到了发漆,的确,即便是现在已经撕破脸了。但他仍然对纪仙儿疯狂着迷着,他压抑不了自己内心里对纪仙儿的身体的那种变态**。 “混蛋!” 纪仙儿手一扬,立刻就要给这变态一大耳舌子。 但很可惜,她根本就不是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王奇的对手。 王奇吃一堑长一智,对此早有准备,手一伸,直接就捏住了纪仙儿的腕子。 “你这个变态,快放开我!” “放开你?”王奇嘿嘿淫笑两声,手上的力道却是又猛增了几分。 纪仙儿的手腕被捏得生疼,顿时就急了,下意识的抬脚朝王奇裆下猛踢了过去。 蓬! 一声闷响顺理成章的响起。 看来王奇还是没学聪明,以为自己抓住对方腕子就已经控制住对方了,殊不知,纪仙儿还有一双让他痴迷的长腿呐。 这一脚撩阴脚他挨得结结实实,子孙根貌似都快被废掉了,吃痛之下。他只能松开了纪仙儿的手,捂住裆部,一屁股摔坐在了地板上。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王奇那几个手下这时候想再出来帮忙都嫌晚了。 其实这也怪不了他们哥几个,要怪就只能怪王奇自己有个变态的嗜好,他调戏妇女时严禁手下帮忙。上回有一个哥们就因为多此一举而被炒了戟鱼。 纪仙儿一看今天事难善了了,飞快的蹲到地上,想要捡回自己的包包赶紧脱身走人。 但眼下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 只见王奇那几个手下将功补过,冲到场内成站桩姿势,迅速把蹲地上捡东西的纪仙儿围住了。 纪仙儿一怔,这才想起王奇还有几个手下在边上。手一下子停住,想大声呼救,可不知为什么,抬眼往周围一瞧,她就喊不出来了。 的确,这个变故发生得再怎么突然,可也过了有两三分钟了,但直到此时此刻,仍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尽管旁边外圈上黑压压的围满了人。 倒是曾经有人想上前劝两句,可立刻就被王奇的几个打手给喝斥了回去。 人群里,前面那个小姑娘被母亲怀里动弹不得,虽然她也很害怕,可还是跟母亲说道:“妈妈,那些叔叔是坏蛋,他们把那个阿姨围起来了,不让阿姨走呢。”说完就挣扎着要从母亲怀里出来。 这可把她妈妈吓了一跳,心说这臭丫头真是的,一点眼力价都没有。想走又舍不得。毕竟这热闹她一直瞧着,只能更用力的把女儿搂住了,生怕女儿去招惹些什么祸事回来。同时吓唬道:小赛,你别乱嚷嚷小心被人听见了,待会那些叔叔就把你抓走了!” 小孩子可没大人这么多心眼,这时见妈妈袖手旁观,就不高兴了,挣扎得更用力起来,嘴里还嚷嚷道:“妈妈你也是坏蛋!” 她妈妈可不管她这么多,直接用手把她嘴巴给捂住了,继续看戏。对周围人的漠视,纪仙儿感到心寒不已。可她现在没时间考虑更多,对王奇的骂声置若罔闻,目光飞快的往地上一扫,立刻就找到了她新买的那台摩托罗拉 她出喜,赶紧起身过去想把手机捡起来。 可谁知道,她的手刚伸到手机边上,还没捡呢,手机翻盖上就多出了一双锃亮的黑皮鞋。 抬头一看,是王奇把她的手机踩住了。 原来,王奇刚才嗷嗷痛呼了许久,总算也扛过了最开始的那股剧痛,手捂住自己裆部,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几乎是佝偻着身子挪回来,一把推开两个手下,走进来踩住了纪仙儿的手机。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弓着腰,手捂住裆部,偏又得踩住手机,一阵刺痛传来,他怒火狂燃:脸色狰狞的指着纪仙儿破口大骂道:“臭婊子,还真把自个当成三贞九烈的女人啦?操,你十他十妈骨子里就是一**,老子能瞧得上你就不错了,还他妈敢给老子装逼!妈的,还想打旧报警?” 纪仙儿并没有想要报警,她只是想打电话给陈扬,这也是此时此刻她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因此,她对王奇句句带着脏字的骂声置若罔闻,只顾着两只手用力,拼命想把手机从王奇脚底下扯出来。 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只见王奇脸上突然现出狞笑,阴声说道:“想报警是吗?好老子让你去报!” 说完,把脚一抬,立刻卸掉了力道。 纪仙儿猝不及防,一下子用力过猛,扯着手机摔坐到了地上。 更可悲的是,手里一滑,手机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个美妙弧线,“啪”的一声,掉地上摔坏了,碎片到处都是。 纪仙儿怔怔的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着的那堆零件,周围群狼环伺,外围观众冷漠,更可恶的是,王奇那张阴笑着的脸庞一直不停的在她眼前狰狞着。 突然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袭上她心头,她目光一滞,卸掉力气,颓然坐到了地板上。 是的,这种无助的武觉她很熟悉。 之前那些年里,她几乎每天都能体会到这种无助,没有任何依靠的感觉,她也早习惯了。 只不过,在跟了陈扬以后,这种感觉就再也没有体会到了。无论是失忆前还是之后。 下一秒。她头撇向一旁,前面一直在她眼眶里打着转的泪珠便再忍不住,滴滴嗒嗒的滑落下来。 “你们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让开一下。” 外间,传来了一个很冷漠的声音。 是一个大胡子发出来的。 观众羞愧不已,纷纷让开。 这个大胡子继续前进,王奇的打手立刻上前来要拦住他,但他不管,只是眼神冷冽瞪了几个打手一眼:“给我滚开!不然后果自负!” 几个打手怔住,其中两个牛人立刻举起拳头要揍陈扬,不料其中有一哥们突然间脸色大变的拦下了那俩牛人,膛目结舌的看着陈扬,结结巴巴道:“别乱动手,这人,这人是六 陈扬没理会他们,径直继续往前走去。 走到圈里,拍了拍王奇的后背,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奇回头,不耐烦道:“你他妈谁六 啪! 一声脆响! 这就是陈扬的答案。 干净利落! 第一一零章 东扬的答案很简单。但是所有人仍然是头雾水,同时照,4一匀起了一片整齐刮一的吸气声。 的确,这些围观的食客们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短短几分钟内,变故接二连三。恐怕事前任何人都想不到,原本以为是一场皆大欢喜的求爱好戏,几分钟后就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原先那个风度翩翩的帅哥求爱不成后,转瞬就变成了一个欺男霸女的纨绔,而那个看起来温柔大方还很性感的美女也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狠角色,不仅说话恶毒刻薄,而且看样子作风也很不正派,毕竟,化年代末的人们还真没办法接受一个女人随身的包包里放着五六个避孕套的。 当然,最让人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大胡子是谁? 前面大家伙尚处于惊愕羞愧中时,还没等仔细瞧清楚这大胡子长什么样,就看到那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王奇被人一巴掌直接扇飞了出去。 而且这人上来根本就没任何废话。就只简单问了一句,然后直接就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大胡子是什么人?只知道这人刚一出场就给大家留下了暴力加野蛮的第一印象。 前面大伙儿还觉得眼前这几个青年挺可怖的,但陈扬这一个干净利落的耳光扇过去后,虽然陈扬就一个人势单力孤的,但围观的人却很诡异的开始为那几个青年捏把汗了。 真是奇了怪毛 但事实就是如此,陈扬身上那种别人一辈子都学不来的上位者气势。瞬间就让众人把强弱关系搞反了。 也许只能用气场来形容吧,不然都没办法解释了。 王奇踉踉跄跄的接连到退了灯几步。然后在一个急冲过来的手下帮忙下才算站稳了脚跟,脸上写满了惊愕和不敢相信,下意识的用手一摸嘴角,粘了吧唧的。 操,流血了! 王奇彻底的愤怒了,正要冲上去跟陈扬拼命,不料却被一手下死死抱住了。他正在火头上,当即破口大骂:“操中你妈的,你们这帮饭桶。拦着我干什备,还不把这人给老子抓起来!” “奇哥,你冷静点该手下已经认出了陈扬,只能硬着头皮抗命了,死死抱住了老板。 “陈走近陈扬就不得不硬生生的停住了步子。 三步之外,这是她必须跟陈扬保持的距离。 是的,即便眼前这个人明明是她最亲近的男人,她也必须要装做不认识或者交情很浅。 她知道,她也能理解,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泛出一些黯然和失落。当然,更让她感到害怕的人现在已经不是前面羞辱她的那个混蛋。而变成是陈扬了。因为从陈扬刚才那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中。她读出了一种男人特有的愤怒,她知道陈扬一定是生气了,而且不像以往,这次是真的恼了自己了。 紧接着,陈扬瞥了一眼地上那几个避孕套,目光才再次落到纪仙儿那惶恐不 纪仙儿心脏倏地一紧,暗道一声不好,自己这回可是瞒着陈扬来的。万一他胡思乱想,以为我耐不住寂宾,跟王奇那混蛋或者其他什么男人有什么?且之事可怎么办啊? 这段时间她也想开了,反正就是当情妇嘛,看陈扬一个人的脸色总好过以前要看那么多男人的脸色。而且更重要的是,虽然她记忆中陈扬曾经三番两次的把她害得挺惨,但知道陈扬是自己的男人后,现在她心里头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这回来辛庄见了陈扬,她想着难免就要做些羞人的事儿,于是就专门买了几个避孕套在包里装着。她主要也是怕如果不小心有了孩。说不定陈扬会让自己打掉,那样的话可真是发不来了。倒不是她不想要孩子,而是她知道自己的情妇身份不允许,不然的话,她巴不得能有个小孩天天陪着呐。可现在惊喜全没有了,反倒是很可能会让陈扬误会自己。 一想到这,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跟陈扬解释一下,即便不解释。哪怕陈扬现在能给她个缓和点的笑容也行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着个脸拒人千里之外,让她心里空落落的,慌得不行。 但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不能说,只能苦了自己干瞪眼 陈扬见纪仙儿一脸干着急的模样。还以为她是被自己当面拆穿了谎话才脸红的,却哪知道纪仙儿现在都快急疯了。 对于纪仙儿屡次三番的撒谎欺骗自己的事儿,他暂时还没工夫清算。这儿还有个小白脸要处理,就没理会纪仙儿,而是转过头,先是抬腕看了下时间,皱了皱眉后才看向了王奇,问了一遍跟刚才同样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来辛庄干什么的?。 王奇前面听人喊出“陈分配来辛庄没多久,倒是没认出眼前这人就是辛庄的大老爷,一听陈扬这话就毛了,“你谁啊你?我们派出所办案要你来指手划脚吗?。 围观群众先是一愣,紧接着就乐了。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一一章 扮猪 心有人都对陈扬谅个在民间传得很邪乎的陈书记感到心么近距离看到陈书记的机会当然不能错失。 因此,从陈扬出场开始。才不过短短不到两分钟,三层楼的饺子馆里就已经没人有心思继续吃饭了,除了楼上栏杆旁挤满了群众之外,剩下的人也都挤到了一楼大厅。 才一小会儿,围观的人已经多达近百人了,里外里挤得是水泄不通。 陈扬也有些皱眉。不过他还没工夫处理这些凑热闹的群众,只是扫了一眼面前这个牛逼哄哄的警察,根本就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区公安局彭局的电话。 “彭茶吗?我陈扬。什么事?我告诉你,你立刻通知区局各行政科科级以上干部,还有开发区各辖区内派出所的正副所长都给我召集起来,我在工业园大街的东北王饺子馆等着,你听清楚了,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 陈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现场没人敢喧哗,整个大厅出奇的安静,因此他这语速飞快的命令一个字也没落下,围观的群众都听了个真切。纷纷咋舌不已,看来小道消息都是真的,陈书记做起事来果然是雷厉风行,半点也含糊不得。 而那个警察则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陈扬,但对他们公安局的老大却是知道得很清楚,一听陈扬提到彭老大的名讳。而且还满口的什么区局行政科啊,派出所所长等等之类,一下子就懵了。这时,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巡防队员扯了扯他衣袖,小声道:“张哥,这,这是区政府的陈书记 张警官脑子轰的一下。腿肚子一哆嗦,差点没当场栽倒在地,同时恨不得回身抽这巡防队员几个大耳舌子。你丫的个混球,知道了也不早说?不是明摆着坑爹吗? 巡防队员也是一脸苦相,他忙补充了一句:“我,我也是听后面群众说的。” 惨了惨了! 张警官吓得魂不守舍,怔怔的看着陈扬。嘴唇皮哆嗦了许久。可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陈扬收起电话后,冷冷的扫了一眼这几个不知从哪个酒桌上赶过来的旧值勤人员,也不多言,只对他们说了句:“你们几个把名字报给我 三人都吴呆若木鸡状,愣了足足十灯几秒,可就是没有人敢报名字出来。别说说话了,在陈扬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陈扬等了一会见没人答话。微微皱了皱眉,正要再逼问他们几个名字时,不料一直没做声的王奇这时却出声了:“嗬,陈书记,你好大的官威啊!难怪整个交州官场里都在传,现在的辛庄干脆改名叫陈庄得了。” 陈扬转过头,看到这厮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心中就有火,当即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命令张警官三人:“你们三个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几个闹事的嫌疑人都给我拷起来 三人顿时如聆仙音,齐齐的立正应了声。然后如出笼猛虎般冲向了王奇等人,他们心中雪亮,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戴罪立功的机会,表现好的话,兴许陈书记一高兴。直接就放过自己等小脚色都说不定。不知者不罪嘛。 看到这三个披着警皮的虎狼刷的摸出亮闪闪的手销。大步的朝自己冲了过来,王奇脑子一时短路,连眼睛都瞪大了数倍。 的确。虽然他能想象得到陈扬肯定会仗着区委书记的身份压人,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什么陈书记做为开发区一把手,一个公众人物,居然一点官腔也不打,一点影响也不顾,就这么大庭广众下,竟然就这么简单粗暴的直接下命令抓人? 朗朗乾坤下,这”这还是,推行法治的殃浃华夏吗? 王奇这个时候倒想起了神圣的法律,却不好好想想自己以前干那些个为非作歹的勾当时,又把法律置于何地?眼看着几个满脸横肉的政府打手要亮手错了,他便再顾不得装逼,如被踩中了尾巴似的,猛然间手往高空一举,夫吼一声:“操十你妈十的,我爸是省公安厅厅长王亮,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手抓我?。 王亮,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但如果加上省公安厅厅长这个衔头时,就真真不得了了。尤其是最近省公安厅在个地方搞严打活动,抓了不少黑社会老大,媒体宣传得挺厉害的,王厅长的风头一时无两,在场的人只要平时稍微看点报纸电视,就都知道王厅长的大名。 张警官等人是系统内的人,更是对王厅长的大名如雷贯耳。眼前这人真是王厅长的儿子吗?还是在胡说八道? 三人一时间拿不准,但又不敢冒冒失失抓人,顿时都顿住脚。有些左右为难起来。 在他们眼里,没错,陈扬是本地的父母官,但是,如果贸贸然得罪了厅长大人的公子,日后同样是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王奇心中冷笑两声,然刺的从旁动人手里接讨手机,飞快的拨了一串号码,世滞泪年机边不屑的看了陈扬一眼,冷哼道:“我告诉你们,今天的事儿没完了,咱们等着瞧好了 说完电话正好通了。他马上讲起电话来:“喂,二叔吗?我小奇啊。哦,也没什么,就是在辛庄碰到了一点小麻烦。是这样的,这里的书记滥用警力,想非法拘禁我” 张警官三人都慌神了。飞快的回过头,向陈扬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纪仙儿是知道点这王奇的背景的,但仅限于知道王奇跟省公安厅的一些干部有点联系,哪想得到这王奇竟然会是厅长的公子,集是传说中的太子党吗? 心里头顿时惶恐起来,得罪了公安厅厅长的儿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回真是给自己男人惹来了大麻烦,男人最在意的就是个脸面,周围这么多群众看着,现在这不尴不尬的,弄得自己男人下不来台了都。 她很怕陈扬会因为这件事恼了自己,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去丢这个人,去跟这姓王的道个歉算了。 一念及此,她下意识的也看向了陈扬,目光里充满了胆怯和悔意。刚想迈出步子,可陈扬似乎能猜出她的想法。立刻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心里一慌。赶紧顿住了脚步。 陈扬没发话,张警安等人就不敢动,怕负责任。 这么一耽搁。王奇脸上现出得意之色。领着几个手下,大喇喇的推开挡着路的张警官等人,趾高气扬的从里面走出来,貌似打算要拍屁股走人了。 张警官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换了是个老百姓这么不给脸的推搡他们,早他娘翻脸了。 围观群众也是齐齐发出嘘声。今儿个真是长见识了,原以为陈书记是条另类的硬汉子,没想到这会儿听到对方老爸那唬人的高官身份立马就“衰”了,看来也就是只纸老虎,吓唬吓唬老百姓还行,真要是指望他主持正义。也没什么指望咯。 这官场上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甄 一时间纷纷喘嘘不已。 陈扬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众生相,抬腕看了看时间,还没到他规定的十分钟,干脆也不等人来了,对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王奇冷声喝道:“站住!” 其实不用陈扬说,王奇也已经站住了。 他想得挺美,先陪你这个不长眼的小书记玩玩,耍耍嘴皮子,扮个小猪啥的,然后再亮出自己那高贵的身份,让陈扬好好喝一壶。 说实话。他挺喜欢玩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游戏的。这时已经占尽上风了。他哪能错过这种奚落猛踩“老虎”的机会。 当即停住乒子,冷笑道:“怎么,陈书记,难不成你还想非法扣押我不成?呵呵,差点忘说了,刚才我已经跟你们交州市局的王政委打过招呼了,你还是好好想想。”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 不仅打断了他洋洋自得的冷笑,而且把他整个人给扇飞了出去,连带着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手下也倒了霉,一齐被他那一米八的魁梧身躯给撞倒了。 下一秒。 嘶” 满屋子里全是倒抽冷气的声音,相当的整齐划一。 张警官三人骇得脸色都发青了,手有些抖,拎着的那副银色手砖都拿不稳了。不时发出几声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纪仙儿同样也呆滞住了,两手紧紧的捂住嘴巴才勉强没发出尖叫声来。心里的感觉复杂极了,既担心陈扬这个恐怖的举动会给他自己招来横祸,但同时一想到陈扬这么做全是为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就控制不住的涌上心头,转瞬间汹涌澎湃起来。 的确,世间里,任何一个女子看到自己的男人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恐怕都会感觉到幸福吧。 陈扬其实并没有不顾一切。他甩了甩因为用力过猛而有点生疼的右手,连看都没看倒在地上嗷嗷直叫的王奇,只是转过头,很平静的对脑袋短路的张警官三人说道:“把他们统统错起来,立刻带回你们派出所关起来审问。” “陈书记,这,这”张警官傻眼了。舌头打卷起来。 “这什么?。 陈扬脸色一冷。 “书记,好像,好像不,不大好定罪啊。”张警官斗胆直谏。 陈扬沉吟片刻,手一挥,说道:“嗯,就先按意图猥琐妇女和扰乱公共秩序这两项罪名把他们关起来吧。还有,没我的条子,不许办理保释。” 陈扬话音刚一落,大厅里就响起了一阵雷霆般的掌声。 整个大厅里,甚至包括饭馆外面,所有人都拼命的鼓起掌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一一二章 第一一二章异样 韩海天口中的张主任叫张成,是省纪委第四纪检监察室的负责人,官不大,但手里头的权力不小,省纪委下设的这个纪检监察室其中主要一个职能就是,监督、检查所联系市党委、政府及其领导干部遵守党章、贯彻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国家法律、法规、决定、命令的情况以及兺?市的实权二把手,省党委委员,省纪委方面因为这么一丁点捕风捉影的作风问题就大张旗鼓的下来找他谈话,确实有点过了,这也不符合省委高层爱护优秀干部的原则。 想来这张成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是以现在才略显得有些踌躇。 但这些问题还是不能避免,聊着聊着,张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然后接过副手递过来的一个信封,很严肃的递给陈扬:“陈扬同志,最近我们省纪委信访室收到一封匿名的群众举报信,随信还寄来了几张照片,我们整理了一下,发现其中可能存在一些违纪问题,你先看看,待会儿希望你能跟我们谈谈你的真实看法。”那几名纪检人员这才开始记录。 陈扬接过信封,随手翻看了起来,果然,这信封里装的是一叠照片,一共八张,前面七张都是那晚上他跟薛小宝在小天鹅吃饭时候偷*拍的,有几张甚至称得上是近距离的特写,两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愉快,再联系到陈扬的具体身份,的确是很容易让人产生怀疑,尤其是其中有一张薛小宝笑吟吟的帮陈扬夹菜的照片拍得尤为生动,照片中薛小宝看向陈扬的那仰慕爱恋的眼神,被拍得传神极了,即便是了解两人师生关系内情的人,比如被中央党校的那一班同学看到,恐怕都会误会两人的关系一日千里,更别说那些不知情的干部群众了。就算是陈扬,看了这张照片也吃惊不小,若不是他记得很清楚,那天薛小宝确实是帮他夹过菜,他差点都以为这是张PS过的照片了。 至于最后的一张,拍摄地点却不是在饭店里了,而是改在了那天两人饭后散步的西江河堤,内容也很有爆点,刚好是薛小宝帮陈扬揉腰时抓拍的,只是因为光线等问题,这张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楚,基本上如果是不熟悉陈扬的人,根本瞧不出照片里的人就是陈扬,单独一张摆出来看,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毕竟看不清楚人嘛,可若是跟前面七张照片合在一起,加上照片里的暧昧内容,那就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因此,前面还没什么,等看到这最后一张照片时,饶是陈扬是个大度的人,脸色仍然刷的一下沉了下来。 在陈扬脸色阴沉的一张张翻看照片的同时,张成似乎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于严肃了,好像有点不妥,就边喝着茶,边补充了几句:“陈扬同志,我先在这里跟你交个底,这次在下来之前,阚书记就特别做过指示,我们纪委方面是相信你不会犯这种错误的,这次我们也是出于保护党内干部的考虑,才循例下来找你亲自了解一下真实情况,并不代表我们省纪委方面就对你有什么其他不好的想法,希望你能理解,也不要因此而背上心理负担,对工作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张成把话说完后,才稍微放松了些,没刚才。这些照片他当然早就看过很多遍了,但这组照片顶多也就是能说明陈扬有个关系比较好的女性朋友罢了,至于那封举报信他倒是也看过了,内容跟其他一些举报干部私生活作风问题的信件没什么太多区别,没有任何的,并不能就此证明,陈扬的生活作风一定有问题。 而以他在纪检战线上的多年工作经验来看,信访办收到类似像这种捕风捉影的信件,最合理也是最常见的动作就是把这些信件置之不理,或是直接打个电话下来,找当事人了解一下情况就算完事了的,像这么大张旗鼓的安排工作组下来找当事人谈话,不是没有过,但绝对是少之又少,并且往往都是包含了其他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政敌间相互的倾轧之类的,反正都是把纪委当枪使了。以他的工作经验,当然也能猜出来陈扬这回应该是得罪人了,才惹上这破事的。而陈扬得罪的人显然能量不小,能敦促上面把这破事当成案子来办。 但其实对方这个时机选择得很仓促,并不合理。这事如果是自己来操作,那么自己绝对不会这么草率单一的把这些照片抛出来,而是会选择在陈扬身上被查出有其他问题,比如贪污**等等问题时,再适时的配合着抛出来,那么效果就好得多了,甚至可能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小报告打得不科学啊老韩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张成喝着茶,脑子里展开丰富联想,当然,他却是犯了经验主义的毛病,还以为这是一二把手之间再寻常不过的掐架,却哪里会想到这后面还另有隐情,而搞事的人不是不知道,而是真急眼了,才会病急乱投医的。 就在他自顾自琢磨着这背后的故事,并以此为乐的当口,陈扬也慢腾腾的把照片看完了。都看过之后,陈扬稍微沉吟了一下,就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拿了出来。 “关于这些照片,我可以向组织解释一下,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曾任教的中央党校的一个班里的学生到西州来出差,我就请她吃了个便饭,而这些照片应该是在我跟我学生吃饭时候拍的” 陈扬简单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很实事求是,甚至为了解释清楚最后那张包含暧昧内容的照片,他还把中午去何志刚家走访时碰到的意外情况讲了出来,而这些前因后果一旦讲明,关于陈扬生活作风有问题的谣言不攻自破。 张成很认真的听着,中途并没有插话,而他旁边的纪检人员则飞快的记录着谈话材料。 等陈扬讲完之后,他心里微微一惊,显然他来之前并没有详细研究过陈扬的档案,并不知道陈扬曾经在中央党校任职的这一经历,这一突然间听到陈扬提起,他还真有点不敢相信,不得不说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略一沉吟后,随即才开口又问道:“陈扬同志,这么说来,照片中的女人只是你以前在中央党校干修班教过的一名普通学生,你跟她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只是很正常的师生关系咯?” “是的,确实如此。” 陈扬点头沉声说道。心里却是既觉得无奈又有点恼火,这些纪委的同志,来之前一点准备工作都没有,能不能严谨一点? 虽然心里颇有微词,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半点出来,接着又道:“张主任,至于我刚才所讲的是否属实,纪委可以去华海市委办公厅去了解一下情况,我的学生就在那里工作。” “好的,陈扬同志,谢谢腻的配合,你所说的具体情况我们都大致了解了,并且也已经做好了相关记录。至于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按惯例,还请你一定要保密。”张成边说边很干脆的起了身,然后深深看了陈扬一眼,“陈扬同志,你要相信,我们省纪委是不会随随便便就冤枉一个好同志的,希望你不要因此而有任何负面情绪,从而影响到你手上的工作。” “我能够理解。” 陈扬点点头,也起了身,跟张成握了下手。 送走纪委工作组,陈扬总算稍微松了口气。从前面跟张成的谈话中,他可以感觉到,省纪委方面的态度并不是十分强硬,显然也是迫于某种压力才循例来西州找自己谈话,毕竟信访办确实接到了举报信,若是他们把信压下来,上头又有人拿这个来做文章,说他们纪委不作为之类的屁话,他们到时候也很难做的。 但尽管如此,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在这事风头完全过去之前,他还是得当心点。当然,经此一事,他也更加清醒的意识到,现在自己在西州的工作环境,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虽然清者自清,但这种破事还是少来点为妙。并且千万不能落下任何把柄在对方手里,不然,等待自己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等陈扬离开会议室时,刚好过了下班时间。 一路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下楼出到了大院门外,看到街上川流不息经过的车辆时,他才想起前面交代小胡办的事情来,刚准备打电话问问小胡接到人没有,这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之极的声音。 “陈扬,你要去哪儿呀,我在这儿呢” 他闻声心里一喜,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笔挺军装,长相清丽绝伦的女人,正负着双手,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却不是他老婆还会是谁? 而陈若男此刻眉头轻皱着,脸上挂着一副宜喜宜嗔的表情,显然是对自己走路目不斜视,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而感到很不满意。 虽然上个月他才回过一趟燕京,但小别胜新婚,这会儿看到老婆真过来了,他还是掩饰不住的有些兴奋,赶紧回身跑回了院里,迫不及待的问道:“若男,怎么就你一个人,儿子呢?你不是说带着他一块来西州的吗?” 陈若男没想到爱人这么久没见到自己了,一张口却是先问起了儿子,倒像是半点也不关心自己一样,不由有些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女人的小性子发作,佯作气恼道:“怎么啦?看到我一个人来就不高兴了么?你这人,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儿子呢?” 陈扬被噎了一下,但儿子出生以来他一直忙工作,都是陈若男照料的,他心里头多少总会有点愧疚。这时只好陪笑道:“呵呵,瞧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儿子不来更好,我能有时间多陪你在西州玩玩。”边说边笑眯眯的拉住了陈若男的手。 “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小心你单位同事都看着呢。” 陈若男不屑的皱了皱鼻子,赶紧把手从陈扬掌心里抽了回来,心里头却是甜滋滋的,显然对陈扬这话很是受用。 “咱俩是光明正大的合法夫妻,被同志们看到了也没什么嘛,再说了,你这个市长夫人长得这般的天生丽质,我可不想藏着掖着,正好可以让那些对我有好感的女同志知难而退嘛,呵呵,你该知道的,你老公我可是很吃香的哦。” 陈扬嘿嘿一笑,见到爱妻后心情不错的他难得的开起了玩笑。再次不由分说的拉起了陈若男的手。 陈若男闻言脸上登时就是一热,现出些许少女时代才会有的红晕,低下头小声嗔怪道:“你少胡说呢。”却是没有把手再次抽出来了。想来她也觉得陈扬的话有道理。 夫妻俩在说着话的当口,旁边缓缓经过两辆车子,却正好是西州市委方面安排的接送省纪委工作组一行人的车辆。 之前才刚刚跟陈扬谈过话的张成此刻就坐在后面那辆车里,冷不丁看到窗外的陈扬时,他不由一阵愕然,他可万没想到陈扬才刚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纪委例行调查过,可这会儿转个背就又跟个美女大庭广众下手牵手,一点也不避讳的就在这市委大院门口站着,看上去陈扬跟这个清丽女人间神态很是亲昵,显然两人间关系非同一般,这可真是还真是一点也不注意影响啊,难不成前面 想到这,他不由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跟他同车的韩海天。 韩海天知其意思,淡淡说道:“是陈市长的爱人,好像是刚从燕京过来的。”说话时,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是不知道此刻他脑子里的真实想法。 “哦,原来这样啊。” 张成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却还是有点不敢置信,下意识又往车窗外正亲热说着话的陈扬夫妻俩多看了一眼,目光中还是充满着讶异之色,显然,陈若男美丽无匹的外貌给他带来的冲击力太惊人了,让他短时间根本没办法接受,一个市长的老婆长得这么漂亮迷人,就跟电影明星似的,不,比那些电影明星还要漂亮得多。 如果说他此前心里多少还对陈扬的话有所怀疑的话,那么见到陈若男之后,他心里剩下的那半点疑窦都已经消除了。确实,家里有这么个漂亮得让人发指的老婆,试问,哪个男人还有心思出去找二奶啊?当然,要是让这个老纪检工作者知道,陈扬还真就有几个地下情人,并且个个都美丽大方,估计会把他逼疯掉的 三天后,周末晚上,皇朝娱乐会所,还是顶楼那间神秘的VIP包厢里,刚刚跟一帮港商吃了顿便饭的吴振邦坐在包厢里那张超大的宽松柔软的沙发上。 他把玩着手里的新款摩托罗拉手机,脸色看起来却显得有些阴沉。 这几天他接连收到两个不好的消息,一个是他走省公安厅的关系,想把吴中华从西州捞出来的举措彻底失败了,虽然他找的是省公安厅的关副厅长,可以说是,换了是其他的案子,只要关副厅长吱个声,回头办个保外就医还是其他什么的,检察院那边再拖一拖,等事情风头过了,这事差不多也就搞定了,但西州方面却是在陈扬的授意下,压根就没打算卖关副厅长这个人情, 至于另外一个坏消息,是关于那组照片的事,省纪委虽然很及时的派了工作组下去,但却无功而返,对这个消息,他倒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事实上他本来就没抱太大期望能通过这组照片搞掉陈扬,更何况这组照片就连他看了都不是很满意,他的意图无非是想给陈扬传递一个信号,就是希望对方能识相点,不要对吴中华的案子卡得那么事,那么这件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但现在看来,陈扬的一些强硬做法,显然让他失望了。 靠坐在沙发上沉思良久,他才停下了把玩手机的动作,翻查了一下手机电话薄,飞快的拨通了几个私人号码。 “喂,白书记吗?我吴振邦啊嗯,纪委工作组下去这事我知道了,我也是听到一些群众的反映,说这个陈市长的生活作风腐化堕落,呵呵,这里面到底有没有误会,谁知道呢?但群众的意见总不能不考虑,您说是吧” “呵呵,老关啊,在哪儿消遣呢?嗯,是这样,我侄子那事,我想过了是啊,我知道,西州方面不听招呼,一定要按正常程序走,你这边确实也很为难但是,真的不能想想别的办法了吗?你在公安系统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嘛什么?那照你的意思是先按正常程序过一遍?等以后转到管城监狱才能操作?这个老关,咱俩也不是外人了,这怎么行呢?中华那臭小子你不是不知道,要是真坐了牢,他这辈子就算完了” “喂,韩书记吗?中华出了事您应该早知道了吧?是啊,我也是怕牵连到您才一直没敢找您,可现在这事儿有点难办啊不是,韩书记,您听我讲,我在省里找了人,可政府那边死咬住不肯放人,这不,下周五马上就要开庭了,您能不能帮忙疏通一下” 几个电话打完,跟一些相关高层接连通过气之后,吴振邦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色越发的阴鸷起来。综合各方面得到的信息,他原本满满的信心渐渐的开始动摇了。说起来也怪吴中华那小子不机灵,被当场抓了个现行,饶是他在岭西手眼通天,可找遍了关系,现在被人办成铁案却还是一点辙儿都没有。 沉吟片刻,他再次拿起电话,这次却是拨通了国际长途。 “洪会长,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什么?还要等几天?不不不,我一天也不能等了,这样,除了那两千万的定金外,我再额外给你三千万,你立刻帮我搞定这件事嗯,这个人是有点来头,但你不用担心,一国两制嘛,影响不到你们社团生意的,回头港府那边有动静,我会搞定这边高层的,保管你继续照做你的生意,说实话,要不是我还在国内,这次我也懒得找你嗯,好的,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但三天之后,我希望看到有人失踪的新闻。” 安排妥当之后,他郁闷的心情总算是稍微排解了些,起身去酒柜取出一瓶白兰地,倒了一杯,刚递到嘴边,不想这时门口被人敲响了,他一皱眉,放下杯子,有些不耐烦的应了一声:“进来吧。” 旋即,包厢门被人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穿黑西装,相貌俊朗的青年。 “吴总,何爵士的私人助理前面来了电话,说香港那边的货已经备齐了,问什么时候能入港?” 吴振邦沉吟了一下,摆摆手道:“你回复他们,现在风头有点紧,叫他们先等一段时间,等我这边手头的事处理完了再说。”这次的货有点多,十多个亿,而且还帮一个相交多年的老朋友夹带了些私货,查出来可是掉脑袋的事情,由不得他不谨慎行事。 “是。” 男青年干净利落的点头道。 转身要离开时,吴振邦却又叫住他:“对了,小高,最近凯悦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上次廖副总跟凯悦的纪总谈完之后,那边一直没有回复,也没有对我们的开价表示异议,只是暂且搁下了,我估计可能是凯悦那边前段时间接连开了两家分店,资金上面周转不开,才搁置的吧。”男青年如实回道。 吴振邦听后却是嘴角一勾,冷笑道:“资金周转不开?未必吧。”随即马上吩咐道,“好了,你让下面人回头重新做一份方案,把我们开的条件再稍微降低点,然后跟对方约个时间,我亲自跟她谈,记住,一定要约到纪仙儿。” “好的,吴总。” 男青年应完后,很快就离开了包厢。 吴振邦这才重新拿起那杯白兰地,浅泯了一口,脸上还是一副冷笑的模样,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狠之色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个三天之后,西州,南麓小区陈扬的家里。 陈扬在家里百无聊赖的看着新闻,今天的新闻联播有几条关于筹备**的新闻,让他多少提起了点兴趣来。虽然现在距离**还有两年时间,但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筹划着了。做为过来人,陈扬却是异常清楚,**开始,现在的二号首长才算是正式接替,从近期一些地方高层频繁的人事变动看,就很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了。**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影响深远的大案要案,更是让人真正见识了二号首长掌权后的强硬手腕。不过这也很正常,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虽然这些高层人事变动暂时还跟他没有半点联系,并且做为团系的一名颇受高层重视的政治新星,他无须担心自己的前途会起变数,只要他把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好了,那么该是他的机会总是不会缺乏的。但是,这却不妨碍他关心一下相关的一些新闻。 算了算时间,**隆重召开时,自己在西州也有快三个念头了,虽然还未满任期,但如果抓紧点时间把成绩搞上去,说不定等**召开后,自己就有机会往前挪一小步了。别小看从厅级到副部间的这一丁点进步,那可绝对称得上质的飞跃,甚至说是他政治生涯的关键一步,这一步自然是迈得越早越好的了。 对于是否能在西州拿出像之前在辛庄那样让人瞠目结舌的成绩单来,他从来都是很有信心的。现在唯一存有疑虑的只是时间长短问题了。如果实在来不及,那么他用钱堆出一组亮眼的数据总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儿,他甚至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期待着**赶紧召开了。 琢磨了一会儿,新闻联播也放完了,他这才有时间转头往边上看去,却发现陈若男依旧保持着半个小时前的姿势,舒舒服服的蜷缩半躺在沙发里,拿着手机在讲电话。 看到这一幕,陈扬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来。 确实,陈若男这哪里是来西州探亲的啊,简直比自己回燕京的时候还要忙。因为母亲担心小孩子坐不了飞机,陈若男总算是没有如愿把儿子一块带过来,在机场被母亲派来的人把儿子接了回去,但也正因为如此,念子心切的她到了西州后就没断过往燕京打电话关心儿子的吃喝拉撒。每天也就是睡觉的时候稍微消停点儿,不然就必定是拿着手机,跟燕京那边保持密切联系,无非都是些关于儿子的事情,像什么吃了没,睡了没,有没有生病之类的无聊问题,她都能问上半天,就好像在她眼里,自己这个老公现在就变得跟透明的一样,直接可以忽略掉了。 又等了十来分钟后,陈扬实在有点忍不住了,不耐烦的问道:“若男,你还要多久才能打完电话?” “怎么了?你琢磨完你的大好前程了?现在有时间理会我了么?” 陈若男瞥了他一眼,匆忙回了一句后,就又赶紧回过头,继续讲起了电话。 陈扬一阵无语,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能一心二用的,明明忙着打电话,竟然还能猜出自己的心思,这可真是让人费解。 “若男,你怎么搞的?你再不挂电话,我可自己一个人出去吃了啊。”这么晚了还没吃东西,他真是有点饿了。 说起来,陈若男结婚后也还是老样子,做的菜连她自己都吃不下去,来了西州之后,陈扬也还是跟平时一样到小区前面街的小饭馆就餐,跟仙儿或者秋禾来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仙儿她们过来,陈扬才能稍微改善一下伙食,吃点家常菜。 “嗯,你若是饿了的话,那你先出去吃吧,帮我随便带一份盒饭回来就成。” 陈若男随口回了一句,然后又皱眉道,“听妈说,小泽这两天有点不舒服,可能着凉了吧,也不知道吃什么药好些呢。” 陈扬张了张嘴,想说吃什么你也不懂,就别瞎操心了,可看到爱人那一脸紧张的样子,他就说不出口了。跟着,他重新坐到了沙发上,点起根烟,边抽烟边跟陈若男商量道:“若男,你这么舍不得儿子,我看等明天或者后天,你就先回燕京吧,反正我这儿也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我的。” 说着,他轻叹口气,轻轻握住了陈若男闲着的左手。 虽然陈若男没说,但陈扬心里却很清楚,若男这趟过来,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担心自己会出事,才不远万里的飞过来支持自己的。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一出现,很多关于自己生活作风问题的谣言不攻自破。很多时候,想要让那些闲得无聊的人停止八卦,偶尔在其他干部群众面前秀一下夫妻恩爱也是很必要的。尤其是像陈扬这种身份地位,更是如此。 在这点上,陈若男就做得很好,来的这几天时间里,每天都会在快下班时很不经意的出现在市政府大楼前的凉亭里,看一会儿书,同时等陈扬下班就一块回家。而她这么样一个身材样貌俱佳的大美女,哪怕再低调也是很容易就引起,这也导致了这几天里,每到快下班时间,市政府里小凉亭附近走动的干部明显多出了不少,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市长夫人,但还是忍不住要过去看看,至于前段时间甚嚣尘上的关于陈市长跟某位不知名美女有暧昧关系的传闻,自然是不攻自破,几乎没人再有兴趣提起了。 现在政府大院的人们最关心的八卦是陈市长的爱人究竟是哪个部队的?多大年纪了?用的什么护肤品,咋看起来这么年轻的呢?陈市长是怎么抱得美人归的? 想到自己这些年说得好听是忙于工作,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直忙于官路升迁,却正好应了陈若男前面那句话,对爱人的关心反倒是少之又少,难怪当初陈若男一听说陈扬要调到西州,就闷闷不乐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想到这,陈扬心里就不觉有些歉疚,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陈若男似乎是感觉到了爱人的情绪变化,总算是从长途电话中抽离出来,依依不舍的叮嘱了一下后,把电话挂了。然后才回过头问道:“陈扬,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了呀?”跟着看到陈扬,却又扑哧一声,娇笑道,“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跟你儿子吃什么醋啊,我不就是多关心下儿子了嘛。饿坏了吧,要不我这就去煮面条给你吃好了。” 陈扬哭笑不得,打趣道:“你这是多关心了一点吗?在你眼里,我可不敢跟儿子比。” “呵呵,你知道就好” 边说边挣脱开了陈扬的大手,起身要往厨房走去。 陈扬却是赶紧拉住了她,道:“算了,你也别忙活了,咱俩还是出去吃吧。” “好啊,听你的。” 陈若男展颜一笑,似乎对自己冷落爱人的表现也有些心虚,这时就很温柔,脸上总是笑嘻嘻的,可跟她往常大不一样。 只是两人谁也不知道,这顿饭注定要吃得不是那么愉快的了。 第一一三章 裙子 秒钟纪仙儿坏在嘀吐个不停。可不知为何。真旦到么甲”她立玄就慌了神,硬着头皮同时尴尬不已的走到陈扬面前。 “我” 网说了一个字,抬眼瞧见陈扬那不芶言笑的脸色时,她心里一咯噔,赶紧住了嘴,目光飘到了一旁,十指紧绞在一块,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陈扬本来有一肚子话要教她的,可看到她现在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叹口气道:“先回家吧。” 说完,转身就往路口方向走去。 陈扬一转身,纪仙儿立刻就把目光收了回来,冲陈扬后背使劲的瞪了一眼,嘴角动了动,骂了句哑语,然后便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跟上后却没敢跟陈扬齐着肩走,稍稍落后了半个身位,前面因为紧张而绞在一块的十指也松开了,右手捏着包包的带子,左手接连试了好几次,想握住陈扬的手,可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老是在还差几毫米就要握住的时候功亏一篑。 悄悄用手指刮掉手心里渗出的汗珠,暗啐了自己一句:“旁边这人是自己的男人,自己没来由的怕什么啊!” 跟着,她使劲一咬牙,加快脚步,闭上眼把手朝目标伸了过去。 不想,却扑了个宴儿。 恩? 她一操,赶紧重新把眼睛睁开,这才发现陈扬居然把手揣进了口袋里。 才稍一迟疑,陈扬就已经走得远了些。 “坏蛋!” 她气呼呼的轻跺了跺脚,赶紧追了上去。 工业园路距离陈扬在大兴街的房子挺远的,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足足快半小时,才回到了那个两进两出的小院落里。 陈扬打开院门,然后回到屋里,换鞋开灯,跟着就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了。点着一根烟后,“啪”的一声,把钥匙和火机这些累赘都给扔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纪仙儿也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前面那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她心里比之前更有些发慌,不知陈扬这是什么意思,就算骂自己两句也好过这样冷着张脸子不是? 下意识的抬眼往屋里一瞅,这屋子倒是装修得挺不错的,柔和的吊顶灯,暖色调的壁纸,地上还铺着暗红色的地毯,所有的一切都给人一种很温馨的家的感觉。 “还傻站在门口干什么?” 陈扬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遐想。 “哦。 她怯怯的应了一声,忙把四处乱膘的眼神收回来,赶紧弯下腰把长筒靴给脱了。 打开鞋柜时,她却着实吓了一跳。 鞋柜里全是些世界顶级的高档名牌货。男女款的都有,不过貌似陈扬挺懒的,除了他刚才换下的那双,其他鞋子上面都落满了灰尘,显然是很久都没动过了。 目光扫到最下面六排,她才找到了一双女式的藏青色绒毛拖鞋。很显然,这双拖鞋甚至包括上面的那七、八双皮鞋皮靴都是另一个女人的。 整个鞋柜里头就这独独一双女式拖鞋。男式的倒是有个三、五双。从这么一个小细节就可以轻易判断出,这屋子的女主人是个醋坛子。 她心很细,立刻就察觉到了。心里头忍不住冒出些许酸意,迟疑了一下,才不情不愿的把这双拖鞋取出来换上了。 走到沙发边,网把皮包搁下,还没等她坐下,陈扬又发话了:“仙儿。你先去里面泡壶茶出来。待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纪仙儿怔了一下,四处看看,没看到客厅里有什么烧水的工具,就问:“茶具和热水壶在哪儿?都在厨房里吗?” “废话,这房子你自己弄的,还用问我啊?” 陈扬没好气的说道,可网说完就想起来,纪仙儿还没想起这些事呐,同时也猛醒过来,她现在还是个病人,干脆茶也不喝了,皱眉叹口气道:“算了算了,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坐下来吧。” 谁知纪仙儿一听陈扬这话,眼睛倏地一亮,异常欣喜的说道:“别,我这就去帮你泡茶。你等我一会儿啊。”说完,转身就寻到了厨房里。 大约五分钟后,纪仙儿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壶热茶和两只杯子,她做过饭店和酒吧生意,这一套鼓捣起来轻车熟路,倒不奇怪。 把托盘放好后,她又帮陈扬到了杯茶。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坐到了陈扬身旁,捧起那个大杯子,吹散上面飘着的热气,泯了口香浓可口的巴西咖啡。 陈扬喝了口茶,皱眉看向纪仙儿:“你在省城平时晚上经常喝咖啡的吗?” “嗯。”纪仙儿点点头,可马上回过神,忙又摇头道,“也不是经常,偶尔会喝一点。” “以后少喝点,对你的病没好处。” 纪仙儿“哦”了一声,把杯子放到吼然后扯了下皮裙的裙角。老老实实的坐在旁 她只是下意识的做出这个动作来的,毕竟她穿着的这条皮裙的裙摆很浅,如果不整理好的话,坐下来立马就得走*光。 当然,她倒不是怕陈扬看到什么,这里就她和陈扬两个人,用不着避忌什么,她这只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 可谁知道,她这个小动作却让陈扬一下子注意到了,陈扬一想到纪仙儿打扮得这么性感是去见什么客户,而且还不停的跟自己撒谎,前面一直压着的火立刻又冒了上来,冷声哼道:“现在知道你这裙子短了吗?敢穿出来就别怕人看到,扯什么扯啊?” 纪仙儿顿时愣住,不知道陈扬怎么会突然发起火来,手僵了一下,结巴道:“我,我的裙子怎,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说呢?又是袒胸又是露大腿的,你告诉我,你这么打扮想干什么?是不是生怕别人不对你动坏心眼啊?” 陈扬脸上表情很冷,说话也很严厉,摆出了一副妻的架势。他其实也不想这样,但没办法。纪仙儿现在还处于患病期间,又长期不在自己身边,再说这女人经常性的撒谎,如果不好好教她一下,让她长点记性。往后出了事可就追悔莫及了。 就比方说今天,如果不是自己在场,又或者说事发地点是在那些个,藏污纳垢的酒吧里,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啊? 而纪仙儿听了陈扬这劈头盖脸的一番斥,立时便被噎住了,怔怔的看着陈扬半天说不出话来。也是,她能怎么说?难道直接开口告诉陈扬,自己这么打扮,就是想穿给你看的吗? 说真的,如果没失忆,她倒是说得出口,可现在,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的。 “看我干什么,还不赶快到楼去换作衣服下来” 陈扬说着弹了弹烟灰,仍有些不解气,又低声骂道:“穿得花里胡哨的,像什么话!” 纪仙儿的性子说到底也是很倔强的,虽然她回来这一路上已经做足心理准备要被陈扬骂的了,可这时听到陈扬居然让自己去换衣服,还满脸的不耐烦,说话语气也很难听,似乎是把自己看成是个不规矩到处招蜂引蝶的女人了。 一时间,她心里头委屈得不行,骨子里的倔强也被激了起来,猛的挺直了腰杆,梗着声的说道:“我,我为什么要换衣服啊?我这衣服哪点不好看了?又哪点丢人现眼了?” 陈扬本来说完也就算了的,没想到纪仙儿居然还敢顶嘴,立刻就火大了。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使劲掐灭掉,然后转过头喝斥道:“纪仙儿,你是不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自己什么身份,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那个在酒店里领着一大帮小姐到处晃来晃去的妈咪啊?” “你胡说,我,我没有!”纪仙儿,梗着脖子回道,脸色也急了起来。 陈扬说着瞥了一眼纪仙儿西装里面内衬的那件灰色紧身毛衣,还真别说,纪仙儿这件毛衣设计很前卫,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了一片白花花的嫩肉。那诱人的乳十沟若隐若现的,随时能让勾得人起歹意。 他冷笑一声:“那你自己说说,你穿成这样,跟外头那些妓汝有什么分别?” 哪知陈扬话音网一落,纪仙儿脸色刷的一下,瞬间就变得惨白无,比,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同时,眼圈一红,眼泪根本就管不住,顷玄间就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她嘴唇簌簌颤抖着,哽咽着说道:“你你说什么?你说我是个妓十女?” 陈扬前面一时口快,说完就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但他当惯了领导,在官场上,一个领导明知自己的决定错了,也必须要让下面人执行,这是官场上的一条最基本的行事法则。套用到这里,也同样如此。尤其是对当下失忆的纪仙儿,更是十分必要的。 他当即把脸一冷,哼声道:“你硬是要这么理解是你的事,但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看你现在还病着,就你这段时间三番五次的撒谎骗我,我就不是骂你两句这么简单了。你知道吗?” 纪仙儿闻言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顿时连眼泪都止住了,惊问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扬没有回答,只是有些烦躁的又点起了一根香烟。 见陈扬没说话,纪仙儿立玄就急了,飞快的蹲下身子,两手使劲的摇着:“你是不是要赶我走?你说话啊?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惹麻烦了,就想不要我了,对吗?” 陈扬还是无动于衷。 纪仙儿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连问了好几声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掩面大哭着起身奔回了楼上。 第一一四章 …仙儿哭着跑回房间后。右刻就把自只身卜那条惹祸的奴犹肌下来,跟着,小西装,开襟毛衣,连裤袜,身上能脱的都被她脱了个精光。 最后,就只剩下了一条短小的蕾丝胸罩和一条薄薄的小裤裤。 紧接着,她似乎还不解气,边抽噎着边拾起被她扔到地毯上的皮裙,在床头柜里翻了下,居然被她找到了一把瑞士军刀。然后她二话不说就把刀子拆开,使劲的往皮裙上割了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 她似乎是把这条皮裙当成了陈扬了,每一刀她都使出了全力。割开条口子就用手使劲的撕,撕不动就用牙齿咬。 边割边哭道:“混蛋,我让你说我是故汝,我都撕烂掉我看你说不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玩腻我了,就想赶我走?我告诉你,姓陈的,你别妄想了,待会我就把你这房子给烧了。反正你不让我活了那咱俩同归于尽好了!”一阵自言自语的骂声中,她的手上丝毫没落下,只三两下过后,这条她花了五百多块钱仅仅才穿了一次的皮裙就被撕扯成一条条的碎布片了,其状惨不忍睹。 可她仍然,边哭边把皮裙扔了,用力抽了抽鼻子,然后坐在地毯上,使劲的抹了把泪,捡起那件开襟薄毛衣,两手用力一撕,就听嗤的一声,三百多块又报销了。 楼上的哭喊声越来越大,陈扬起先还不怎么在意,他是打定主意要让纪仙儿长长记性了,不然,鬼才知道她那怪病什么时候能好。做为一个政治人物,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女人。虽然不至于会成为政敌攻丰自己的把柄,但多多少少影响总是不好。 可坐了一小会儿,等他听到什么“烧房子不活了”之类的混账话时,他脸色倏地一变,没想到纪仙儿性子这么网烈,顿时就再坐不住了,生怕纪仙儿脑部受什么刺激,赶紧扔掉吸了半截的香烟,三两步冲到了楼上,不停的使劲拍门。 剪舆嘭嘭! “仙儿,你快点开门!” 陈扬边敲门边急喊道。 但可惜,纪仙儿仿佛没听到一样,仍然不停的在叫骂着。 陈扬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阵阵揪心的裂帛声,顿时更着急了,使劲的拧了几下门把,可没用,里面反锁住了,只能再次大声喊道:“仙儿,你开门啊!我没过要想赶你走,你快出来,咱俩好好谈谈 纪仙儿还是没什么反应。 陈扬等不急了,当下往后退开两步,脚一抬,正要踹开卧室门时 咔嗒! 一声轻响,门口竟缓缓的打开了。 纪仙儿俏生生的立在门边,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条淡紫色的秋裙,裙摆很长,都快遮到脚面上了。 抬头瞥了一眼陈扬,却又飞快的垂下头,咬住下唇轻声问道:“这条裙子行不?” 陈扬就是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根本搞不清楚纪仙儿怎么一回事?愕然的点了点头。 纪仙儿想挤出笑,可眼泪却还在流着,抬起右手,用手背使劲擦了擦眼泪。 寒光一闪,陈扬这才发现纪仙儿手里还拿着把瑞士军刀,也不知她从哪儿找到的,这刀包括现在她身上穿着的这条紫裙其实都是项谨的。他真不明白了,怎么每个女人疯起来都喜欢舞刀弄枪的呢? 顿时就吓了一跳,脱口喊道:“你小心点儿又喊,“把刀子给我 纪仙儿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陈扬,老老实实的把刀子递向了陈扬。可陈扬刚要接过去时,她突然又把刀子收了回去。 陈扬心里一咯噔,以为她想要干什么呢。 幸好纪仙儿只是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裙子,前面她穿得太急,甚至连腰间的拉链都没顾得拉上。 陈扬松了口气,走近到纪仙儿身边,取下了她手里捏着的刀子,重新合上了。 纪仙儿把裙好之后,才抬眼看向陈扬,怯怯的问道:“现在,现在还像故汝不?” 陈扬就是一阵无语,这女人钻起牛角尖来还没完了,他瞥了一眼卧室里头,地面些碎步片,只看了一眼他心跳就加快了起来。更不敢刺激纪仙儿了,忙摇了摇头,然后赶紧伸开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纪仙儿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环住了陈扬的腰际。把脸枕靠在陈扬肩头小声说道:“你还要赶我走吗?。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烧房子吗?我哪还敢啊?”陈扬没好气的应了声,两只大手却不老实的抚向了纪仙儿那两片翘臀,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 纪仙儿还不怎么习惯跟陈扬亲热,扭捏的动了动屁股,却是躲不开,她现在又不敢也不想挣开陈扬的怀抱,只能是往陈扬怀里挤然后才抬起头,认真道!,“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楼及敢甩了我,我就敢烧你家房子,反正我男人也不耍我了,那我也不要活了。” 陈扬心里咯噔了一下,把纪仙儿搂得更紧了些,同样也认真道:“仙儿,我从来没想过不要你,但我也不是跟你开玩笑,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政治人物,官场上到处是陷进,我不能容许自己行差一步。你也同样要谨慎行事。否则,咱们都得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知道的纪仙儿忙点头应道,跟着又说,“老公,我知道你现在干的那些事不保险,你还是收手吧。咱们现在也有不少钱了,而且我通过咱们那家连锁饭店。也认识了不少达官贵人,以后你要是出什么事儿,也能”陈扬听她越说越离谱了,顿时被气乐了,忙打断她道:“行了行了,你别说了,你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跟着又苦笑道,“我用得着你去帮我结交什么达官贵人吗?你记好了,以后老老实实待店里。别整天胡思乱想的,定时去医院复诊,知道不?。 “我知道你本事,可在官场上,你一个人终究是不成的嘛。”纪仙儿嗔道。 陈扬知道自己跟她说不清楚,只能岔开话:“对了,你这次来辛庄找那姓王的干什么?。 纪仙儿心里一紧,忙解释道:“老公,我就是找他们公司租个铺子,想在辛庄开家分店。其他就没什么了。真的,你相信我,我跟那人根本就不熟的 “还不熟呐?又是送项链又是送花的,怕是认识有小半年了吧?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看不出他想追你?” 纪仙儿脸上现出几分苦意,撇撇嘴道:“真的是不熟嘛,他经常到凯悦吃饭,就认识了。像他这样的客户我们饭店多的是,我哪知道他动这种坏心眼了,要是知道,我可就不找他了。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厅长的儿子 “行了,这回就算了,以后你自己小心点,没事就别往店里瞎跑了。你这么一个大美女天天在店里晃悠,那些当官的能,你现在可跟以前不能比了,知道不?” 陈扬叹口气道,他让纪仙儿开饭店做事业的初衷只不过是不想让她像金丝雀那样被自己关在笼子里,也早预料到肯定会碰上这种恶心事,但当时纪仙儿还没出事儿,现在却不一样了,整个人时好时坏的,连自己都摸不透她的性子,如果可以,他真想让纪仙儿把饭店关门大吉算了。 但显然不大可能,毕竟他对纪仙儿恢复记忆还是抱有一份期望的,而且,即便她真恢复不了了,但从今天的情形看,自己也用不着过分担心。像纪仙儿这种类型的女人,一旦跟定了一个男人,就死心塌地的了,自己还没真开口吓唬她呐,就已经要寻死觅活的了。有这么个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倒不知自己这算是走运还是到霉。 边说着话,他已经把纪仙儿抱回了屋里,然后把她扔到了软绵绵的床垫上。 纪仙儿也不是个小姑娘了,哪还不知道陈扬接下来想要干什么,脸上不由就是微微一红。 不过现在两人把话说清楚了,她心里舒畅了不少,只是“呀。的低呼了一声,却是没有半点想要拒绝的意思,正好相反,她现在甚至隐隐有些期待。毕竟失忆后还没,今儿个还是头一回呢。 加上刚才又听到陈扬称赞自己是个美女,立刻就破涕为笑起来,仰起脸,两只犹自挂着泪珠儿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定定的看着陈扬,仰躺在床上,两手环着陈扬的脖颈。把陈扬拉了下来,嗤笑道:“老公,你真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嗯,当然了。我又不是外星人,我的审美观跟大众是一样的 陈扬边说边压在了纪仙儿丰满柔软的身子上。别说,禁欲了这么久,他还真有点把持不住了。以前他还担心纪仙儿身体出什么状况,现在倒是用不着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跟经常来我店里的那些老色鬼没什么分别!你们当官的都一个样纪仙儿咯咯笑道。 “你说什么呐?拿我跟那些人比什么啊?”陈扬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纪仙儿却是不以为意,脸上挂着微笑,说道:“但我不喜欢那些色鬼,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你喜欢我?” “嗯 “为什么?” “你是我男人嘛,我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啊?。 陈扬一听这话就有些泄毛,更是毫不犹豫的进入了纪仙儿的身体。 纪仙儿皱眉咬唇,长长的呻吟起来 第一一五章 夜话家常 里静悄悄的,没有风,只有浓重的喘息声,间或怀用扑通扑通的心跳音。 挂在墙上的时钟,发出机械而单调的滴答滴答声,震动着两个人的耳膜,又仿佛是应和着某种旋律。 纪仙儿已经被弄得死去活来好几回了。她终于明白了陈扬刚才说的“不是骂她两句这么简单”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再一次从半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后,她发现陈扬还压在自己身上,貌似还点起了一根烟中场休息着。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了,身子完全动不了。只能艰难的把头转向后面,脸蛋红扑扑的,鼓起勇气向陈扬求饶道:“老公,你,你完了没有?我有点痛了呢 陈扬也很纳闷自己今天怎么搞的,不知道是不是打了鸡血,竟然折腾了纪仙儿一个。多钟头都没半点要泄身的意思。难道那饺子馆里给下了**不成? 不过,这么半途而废显然不是他的做派。当即伸手轻扇了一下眼前那两片扭来扭去的翘臀,皱眉道:“别乱动了,我抽完根烟再弄你。” 纪仙儿无奈的“嗯。了一声,又紧紧抿住了嘴唇,眼睛也闭上了。 陈扬边说着,把烟头往旁边的烟灰缸一掐,然后就把纪仙儿整个人抱起来,直接放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紧跟着就再次进入了纪仙儿的身体。 镜子里纪仙儿闭着眼,微卷的波浪黑发垂过脸侧,落在她起伏的胸前,一排细密如编贝似的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默默的承受着她男人的冲刺。 陈扬把于缓缓地往纪仙儿的背上揉去。然后手指顺着胸衣的带子往纪仙儿的胸前极其缓慢的摸过去,当他的手指终于到达了纪仙儿胸前那两处坚挺时,纪仙儿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地叫唤起“老公”来。 不得不说。陈扬的恶趣味也挺严重的。换了个战场立刻就兴奋起来。这次才几分钟不到,就软了下来。 那口气一泄,他累程整个,人直接躺在了床上,这简直不是人做的事。他很怀疑自己重生后,貌似身体也比以前强壮了很多,真是够奇怪的。 纪仙儿此刻也松了口气,总算是结束了。可不知怎的,在陈扬退出她身体的那一瞬间,她却有种很空虚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便赶紧使出最后一点劲儿,偎进了陈扬怀里,把脑袋依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娇喘嘘嘘起来,脸蛋上红扑扑的,满是**过后的余味。 陈扬有些无聊的轻轻抚摸着纪仙儿光滑的背脊,喃喃地赞叹道:“仙儿。你皮肤真好呀 “真的吗?” 纪仙儿心里一喜。抬眼看向了陈扬:“那我跟你女朋友比,谁好看点啊?。“我没有女朋友陈扬随口说道。 纪仙儿闻言心里一喜,但还是忍住,撇嘴道:“切,我才不信呢,我又不是小姑娘了,才不会上你的当哦 陈扬笑着拍了拍她肩膀:“我没说完你急什么呢,没错,我是没有女朋友,但是我有老婆了,另外还有一个情人 他觉得有必要跟纪仙儿说清楚,至于项糙和陈若男那两个女人。以后他也会找个,合适机会跟她们说清楚的。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做了就是做了。他不会遮遮掩掩的。 对女人而言。欺骗才是最大的伤害。 陈若男那里他倒是不怎么担心。陈若男是大家族出身的小姐。对这种事比普通人看得要开很多。豪门大族里包二奶养情人的叔伯兄弟多得是。早就见惯不怪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上辈子颜玥闹得那么厉害也没见陈若男把自己怎么样,顶多就是吃点小醋再严令自己不许跟颜玥有小孩罢了,甚至都没怎么拦着自己去见颜玥。如果不是颜玥野心太大。有心跟陈若男掰掰手腕争夺正妻的位置。并且一再的逼迫自己跟陈若男离婚。最终惹得陈若男勃然大怒。恐怕两个女人还能做一对好姐妹都说不定呢。 就是项谨那里比较麻烦,如果让项谨知道自己除了有个老婆外。还包养了个,情妇,真不知道这个醋坛子会被气成什么样?不过这事真说起来项谨也脱不了干系,要不是她那天晚上跟自己提出分手,自己也不会喝得一塌糊涂,之后就更不可能跟纪仙儿上床结下这段孽缘了。倒并非是自己存心要去招惹其他女人的。 说白了,陈扬骨子里还是挺大男子主义的。虽然当初他跟纪仙儿两人完全可以说是芶合在一起的,但如果纪仙儿不是个处十女。他倒还不觉得有什么,就当去夜店潇洒了一把,可纪仙儿当初跟自己的时候可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自己若是再让她出去跟别的男人,就好比自己给自己买了顶绿帽戴似的,那他是绝对容忍不了的。 他活了两辈子。刻设有把自己女人送人的习惯。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反正现在就这么三个。女人,只耍把话都说清楚了,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陈扬自顾自的想到,卑鄙就卑鄙点吧。他可不是什么卫道士。总好过自己恶心自己,不是吗? 而纪仙儿听了这话之后。眼神明显一黯。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加上自己以前干了不少缺德事。原先就没想过要嫁人,碰上陈扬也算是一种缘分,只要陈扬不赶她走。她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倒真没有其他女人那种誓死争夺大奶奶位置的雄心壮志。 因此,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把那些不愉快压在了心底里,仰着脸问:“你老婆是谁啊?她干什么的,嗯,我猜她也是在政府单位里当官的吧,对吗?” 陈扬呵呵一笑。使劲捏了捏她饱满的胸部,却没回答。 纪仙儿却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在陈扬怀里扭捏了一下,拿开他使坏的大手,嗔道:“老公。你说嘛,我真的很想知道,不然以后万一我要是在街上碰到大姐,跟大姐吵架了都不知道是一家人呢。” 陈扬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调侃道:“瞧不出来,你还挺封建的。这么快“大姐。都叫上了?” “哎呀,你就说给我听嘛纪仙儿送上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在陈扬身上腻歪道。 陈扬实在架不住她这娇滴滴的模样,生怕又被她勾起了欲火。忙摁住她肩膀,不让她跟条白蛇似的磨来磨去。然后才点头道:“嗯。仙儿。你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 纪仙儿得偿所愿,就不动了。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 陈扬苦笑一声道:“仙儿。其实我老婆也不是什么当官的,她只是个小教师罢了顿了顿。他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刻,道。“嗯。刻,这么多了,以后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你们见个面的 纪仙儿就有些失望,没想到陈扬一句话就说完了。不过听到陈扬后面那句,心跳却加快了不少。想想还是不见面的好,自己这么个不明不白的身份,说穿了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坏女人,如果要是万一那女人不好相与,就麻烦了乙 当然,这些话她没说出口。只是接着又问:“老公,你以前的那个。女朋友我在东山时见过,是一位姓项的姑娘吧?长得挺漂亮的呢跟着又撇嘴道,“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一个样,我这辈子可见得多了。对了。我瞧那项小姐是个文化人,可跟我这种下贱的女人不一样,她愿意像我这样,没名没份的跟着你啊?” 陈扬就叹了口气,这辈子他欠项谨的最多,本来已经答应了要跟项搏结婚的,可是,唉,别可是了。 纪仙儿见触动了陈扬的心事。怕他恼了自己,赶紧急急忙忙的说道:“老公。我随便问问的,你别生我气啊乙。 陈扬转过头看了一眼纪仙儿。紧了紧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了些。然后才认真道:“仙儿,我的身世其实跟你也差不多,都是大山里的孩子。只不过我比你走运。没你吃的苦多,爸妈死后就碰上了一户好人家,才能有今天的地位。 你以后别那样子说自己。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的,你要知道,在我心里面,你跟她们两个,都一样,都是好女人 纪仙儿怔了一下,紧接着心里顿时如同灌了蜜似的,都快飘起来了,想想自己没失忆前。恐怕也是被这坏蛋的甜言蜜语给迷住的吧。明明知道这些当官的话信不得。可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偏偏就是喜欢听他说这些话呢? 陈扬却不知道她心里头这么多想法,这时见她眼睛死死的盯住自己出神。脸上表情很僵硬,身子似乎也在不停的颤抖着,还以为自己刚才说错什么了,想到刚才她**时也有过一阵这种表现,接下来就半晕过去了。赶紧摸摸她额头,问道:“仙儿,你怎么了?该不会犯病了吧?”“去你的。你才犯病了呢 纪仙儿嗤笑着挪开了陈扬的手,跟着又小声问道:“老公,你真的就只有三个女人吗?。 “怎么这么问?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帮你多找几个姐妹,凑几桌麻将吗?” 陈扬笑呵呵的调侃道。 谁知纪仙儿一听这话就急了,她能接受陈扬有老婆有情人的事实,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后来的,出身也不怎么好,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吃醋,不吃醋的就不是女人了。 她飞快的一翻身,趴到了陈扬身上,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嗔怪道:“那可不行”。 跟着似乎想表现一下,立刻往下挪了挪身子,顺手还把小陈扬给握住了,然后抬头瞥了一眼陈扬。却又飞快地低下头,脸红耳赤道:“老公。我。我能伺候好你的,你可不许再找其他女人了 陈扬却是一惊。脱口问道:“你不是不会吗?。 “那我现在学会了不行啊?” 纪仙儿说完,头一低,立亥就把小陈扬整个的含了进去,! 第一一六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二么节第二天早兰。陈扬网卫班,办公室电话和他饷于制渊响个一不停。 市委副书记于文化,分管政法的廖网等人,甚至包括省委的一个副秘书长都纷纷打电话过来招呼了一声。 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伞,就是让陈扬把情况尽快落实,尽快放了省公安厅王厅长的公子王奇。 这些电话严重干扰了陈扬的正常工作,他敷衍完这些个说清电话后,心里倒是有些奇怪,这么个小太子党背后能量倒是不居然能发动这么多人说清。 当然,惊讶归惊讶,让他这么快就放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在办公室里给去了个。电话。网要起身去高速路检查工程进展办公室门正好响了起来,万伟领着区公安局的彭局走了进来。 彭茶脸色很差,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昨晚上一夜没合眼。 一进来就把一叠厚厚的材料放到了陈扬桌面:“陈书记,这是您要的关于。0指挥中心的整改建议,另外还有局党委昨天晚上开会的会议记录和大家做出的检讨。您批阅一下。”“嗯。”陈扬微微点头,很满意彰茶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跟着就拿起那叠材料翻看了起来。 彭鉴站在旁边,两手来回搓着,看上去似乎挺紧张的,过了好一会,他才吸口气,鼓起勇气道:“陈书记,市局来电话了,说让我们调查清楚后,没什么问题就赶紧给王奇办保释放人。我这次也想跟您汇报一下…” 陈扬脸色一沉,“啪”的一声,把手里那叠材料摔到了办公桌上。冷哼道:“谁敢帮他办理保释?彭鉴,你这个局长不想当了是吗?” 彭鉴吓得心惊肉跳,连忙颤声说“没,没有。” 肉 而一旁正准备帮陈扬续水的万伟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跟着陈扬的时间也不短了,对陈扬经常性的让手下干部下不来台的工作作风也是相当的熟悉了,但这么当着面的撂下这种拿掉人官帽的狠话,却是头一遭。 陈扬发了通火之后,点起根烟,深吸了一口才平复下来,缓缓说道:“算了。老彭。这事你是扛不住的。”弹了弹烟灰。又问,“市局谁来的电话,还是昨晚的王政委吗?” “嗯。”彰茶如实答道,又补充了一句。“市局的王政委好像是嫌疑人王奇的叔叔。” 嗬。这王家倒是在公安系统里根扎得挺深的啊! 陈扬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飞快的做出了决定:“老彰,你这样,昨晚不是已经把口供都录完了吗?待会你回去就尽快把案子结了,该罚款罚款,该拘留拘留,知道吗?” “有, 彭茶现在就是块夹心饼,陈扬他自然不敢得罪,但是上头的电话一个比一个急,随便哪个他也得罪不起。毕竟公安系统又自成一系,他如果还想往上走,肯定不能轻易得罪上面领导。这陈书记再怎么强势,也就是在开发区能罩着自己,谁知道陈书记以后上去了,还会不会记得自己这些铁杆手下。官场上的事,拎不清的。最好是谁都不得罪。 想了想,他硬着头皮直谏道:“陈书记。那王奇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我觉得,这起案子性质不算太严重,不如就让他交个罚款算了,至于拘留什么的六 陈扬摆了摆手,止住了彰鉴的话,沉声道:“现在辛庄社会治安很乱。偷盗之风盛行,随着未来流动人口越来越多,治安压力将变得更大。我们的工作重点不应该光盯着怎么抓贼。而更应该把精力放在防患于未然上。”顿了顿,他又道,“最近我已经让有线台的同志准备了一档栏目,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彭茶怔了一下,立刻想起来了。前几天区宣传部专门到下面开了个。会。就是关于有线台新开办的警讯节目的,那个会议他也参加了,好像有线台搞的那个。栏目叫做什么《沉重的忤悔》。 具体做法就是把开发区各派出所逮到的一些偷鸡摸狗之类的。性质不算太恶劣的小蟊贼统统拎到电视上公开亮相,这些人都是案子不大没触犯刑法,在派出所关两天屁用没有回去后还是该干啥干啥,屡教不改。到电视上露个,脸丢个丑也算是受个教育吧。 当时他工作忙,倒没怎么参与进来,只是让局宣传股的干事去跟进了,没想到是陈书记授意下搞的栏目,顿时就后悔不迭。 想明白了之后,他就是一愣,问:“陈书记,您的意思是?” 陈扬点点头:“嗯,这次也算赶巧了,就让王奇在第一期节目上亮个相吧,他也算是个典型,应该能起到良好的震慑效果。 彭鉴听到这话。不由想起去年陈书记网来时搞的那次声势浩大的破除封建迷信的严打及游二刊刚,披果十分显著。曾几何时在开发区辖下各村呼风唤…浙贩麾鬼怪们,现在全都销声匿迹了。 这种公开亮相在大众面前忏悔的方式不能说不好,正如陈书记所言,尽管开发区社会治安很乱。但辛庄的人们在找女婿时,对男方家的口碑还是十分在意的,试想谁愿意将自己的宝贝闺女嫁给一个贼呢?如果让偷鸡摸狗之人在电视上公开亮相,这无异于让其在姑娘面前现丑,必然会起到巨大的教育作用,并且迅速让社会风气扭转过来。 只是,让这王公子到电视台出这个丑,好像还是不大合适吧? 陈扬看他脸色有异,倒也能猜出他心里想法,就说道:“要让群众知道,我们的政府是讲公义讲正义的,对那些不法之徒,不管他是谁?他有多少钱,有什么背景?我们政府及公安机关也是有能力有魄力去处理的顿了顿。他放缓了语气,“老彭,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有我在开发区一天,这天就塌不下来。” 彭茶忙点头应下来,然后就告辞出去了。 虽然心里头仍有顾虑,但是既然陈书记开了口,天塌下来自然有陈书记去扛,自己就老老实实按吩咐办事吧,别官没升上去就让陈书记给拿下来了,那才真是冤死了。纪仙儿本来打算是陪陈扬过完情人节就回省城了的,可昨晚上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她不知是太累了还是食髓知味,今天起床后就不肯走了。而是去市场买了菜,弄了满满一大桌等陈扬回家,搞得陈扬晚上下班回家后还被她吓了一跳。 吃过饭。陈扬就打开电视,正好这时电视里放的是区有线台的第一期《沉重的忏悔》栏目。 正忙着收拾桌子的纪仙儿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好奇的抬头看了眼电视。 果然没错,电视画面里,王奇戴着副手钱,背后是一块大大的红布。他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笺。不停的哆嗦着,头低低的,照着信笺上的扦悔书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声音颤抖。舌头都有点捋不直了。 开篇第一句话就是:“我有罪,做出这种危害社会扰乱治安的事,我深感自己对不起党和国家,对不起人民 纪仙儿忙停下手里的活儿。用围裙擦了擦手,坐到陈扬身边问道:“老公,这,这人是” 陈扬嗤笑了一声:“嗯,可不就是幕奇咯 纪仙儿看到昨晚上羞辱自己的恶贼倒了霉,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眉头紧锁着,咬唇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老公,他爸要真是公安厅厅长的话,那应该是进省委常委的大官了吧?你这么做,不。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又怎么样?你别尽掺和这些事。”陈扬皱了皱眉斥了一句。却是对纪仙儿对官场上的路数门儿清有些反感。 纪仙儿被骂了却是一点不恼,反而是一脸幸福的偎进了陈扬怀里。挽住他胳膊道:“老公,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对我真好呵 看来她倒是以为陈扬是专门帮她出气才整的这么一出了。 陈扬半天无语。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沉重的忏悔》推出后的实际效果自不必多说,隔天一期的节目受到了群众的热捧,有线台的收视率极高,连许多外县的人都争着看。 但是,尽管它的效果是好的,老百姓是拥护的,可站在今天法制社会、人权社会的立场上,我们必须承认,陈扬的这一做法确实存在不妥之处,很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当成把柄攻击他。 当然了,陈扬在官场上所向披靡惯了,对此并没什么太大感觉,只要是他认为是好的,对社会对群众,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对开发区有好处的事,他都会放手去做,他也从来没想过耍当个太平官。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殊不知树欲静而风不止,看起来太平盛世。一切工作进展顺利,可市里面甚至是在开发区内部,已经开始有人拿这个来大做文章了。 三月初,陈扬正着手把征地工作收尾时,接到了市委宣传部电话,说是中央台《焦点访谈》栏目派了两个记者到辛庄做访问,让他安排人接待一下。 陈扬对此不以为意,有人来宣传开发区是件好事,挂了电话就让区宣传部的秦部长去处理了。而他自己则准备回趟京城,接受“年度十杰青年。奖章。 共青团中央刚刚在昨天的《青年报》上公布了去年的十杰名单,果不其然。陈扬榜上有名。 有于老师的操作,这个。奖,他不想拿也不行了。,! 第一一七章 先进事迹报告会 早上九点五十五分,能容纳近千人的大礼堂已经座无虚席了。 “全国十杰青年”辛庄开发区区委书记陈扬同志先进事迹报告会。五分钟后将准时在这个会场里隆重召开。 出席报告会的人基本上都是交州各界名流。当然,以政界人士居多。包括市委书记方逸在内的市委十一个常委悉数出席。另外,省委宣传部、共青团江南省委的主要领导也应邀出席会议。剩下的一些则是从全市各行各业选送上来的有突出贡献的青年党员代表了。 小礼堂的门里门外,则是一些架着长枪短炮的媒体朋友。 当然,由于会议有很浓烈的官方色彩。那些八卦媒体统统靠边站。有资格进来对会议进行采访的都是一些党台党报素质过硬的同志。如江南省电视一台,交州市电视一台等等。 会议气具显得庄重而热烈,搞得隆重盛大极了。 也是,自从有“十杰青年”这个评选奖项以来,整个江南省还从来没有人染指过。陈扬今年荣获“十杰”称号, 放在以前,这个奖项一般都是颁发给在全国各地政府基层的表现突出的干部,比如以焦裕禄为模板任劳任怨累出病来的同志,要不就是些掏大粪的扫马路的等等一线普通职工。 可最近这几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日渐深入,游戏规则也发生改变,获奖的几乎都是沿海一带搞得经济比较红火地方对地方经济发展有重要贡献的青年企业家,要不就是某某知名海归创业人士,和在一些国际上崭露头角为国争光的青年科学家,文学家,艺术家。而政界人士则逐步退化,获奖人次逐年递减,从五年前开始就已经完全跟“十杰青年”绝缘了。 然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今年共青团中央却隆重推出这么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干部,外媒及各国对华政策分析家普遍认为,也许这是**给出的一个明确的政治信号。打往后起,要更大力度的起用年轻干部,并且同时也要告诉世人,我党的年轻干部是有能力有知识有文化的,是能放在聚光灯下烤的。 这种细微的转变,也算是与时俱进吧。 十点整,耸近主席台一侧的大门缓缓拉开,一身笔挺西装,打着一条藏青色领带的陈扬网一出现在门口,早就蹲守在侧门附近的图片记者就纷纷摁下了快门。 一时间,闪光灯“噼皂啪啦”的闪个不停。 同时,报告会现场响起了一阵热烈有序的掌声。 陈扬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这种场面应付自如,倒不觉得有什么好怯场的。从侧门行出后,立刻就迈着稳健的步子。登上了几级楼梯,然后沿着红地毯,稳步走到了主席台中央,在一张铺着红布的报告台前站定了下来。 网一站定,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闪光灯响声,差点让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由于各级领导都坐在台下,因此今天的主席台显得格外的空旷,就一张长长的报告台。而陈扬身后则是两排庄严的红旗,幕布的正中央上方则是一个巨大的镰刀加锤子的党徽。 等这阵拍照过后,陈扬才把桌面上的国旗和党旗的小模型挪正了些。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轻咳一声,试了试麦克风的音量后。把西服稍稍整平,就准备正式开始做报告了。 不料,这时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的现场传来了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 “装模作样的,真让人恶心 声音不算太大。最多就是最前排靠中间位置的贵宾和站在主席台上的陈扬能听到。立玄就引起了前排贵宾席的一阵小的骚动,有人想笑,但鉴于场合严肃只能强忍住了。 方逸正好也坐在最前排靠中央的位置,他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很不合时宜的言论,顿时就皱眉哼道:“像什么话啊!”同时就转过头跟坐在他旁边的市委副书记于文化低声吩咐了一句:“老于,你马上去叫市台的同志换个人上来”。 于文化诧异的看了方逸一眼,但老板有吩咐,他还是很快就从位置上起身,从后面绕了出去。 主席台上,陈扬同样听得一愣。本已经冲到喉咙口的发言又被咽了回去,同时下意识的循声看去,目光尽头之处,却发现是一个穿着件灰白色长风衣,打扮时髦的漂亮女人。 这个捣乱的女人俏生生的立在主席台跟第一排贵宾席中间的那一条过道上,她手里拿着一个挺长的采访话筒,身旁则是一架高大的摄像机和一个穿马甲的摄影大哥。 很显然,有胆子在这种庄严肃穆的场合里说上面那番恶心话的人。自然就是交州市电视台那位著名节目主持人方晴了。 陈扬刚才昂首阔步的走上主席台。目不斜视的,还真没发现方 不过,现在看到又是方晴这八婆在捣乱,他着实被恶心了一下,还有种马上跑到台底下抽这个女人一顿的冲动。同时还很奇怪,怎么好说歹说这女人就是不听呢? 幸好,他很清楚今天这是个千人大会堂,那种出洋相的事是万万做不得的。而这偌大的主席台上就他一个人,想叫警卫都不方便。 他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台底下的方晴。却不想方晴这时也同样正紧紧的盯着他,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脸上表情有点嚣张。整个就一副“我就说你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 陈扬再次被恶心住了,但此刻他是全场焦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被放在,就连笑容都必须保持住,因此,才对视了不超过半秒,他立刻就把目光收回到了稿子上。 方晴见自己轻而易举就击退了陈扬,心里边很有些得意,等陈扬把目光收回后,她才轻。蔓了一声,嘴角却不经意的翘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笑容虽然很冷,但美女就是美女,冷笑也是很动人的。 只不过,方晴这抹动人的冷笑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就僵住了。 判。弃,你出来一下。” 身后有人小声叫她。 回头一看,是副台长蔡小燕。就皱眉问:“怎么了,蔡姐?” 蔡小燕同样是一头雾水,前面于副书记找到她,也没说什么就只是叫她立刻把方睛换下来。 这时答不上来,只好板着脸,压低声音道:小方,让你出去你就出去,问这么多干嘛?”说完就要动手。 方晴却也不傻,一向来和蔼可亲的蔡台长现在换了副嘴脸,她立玄就猜出是上面的命令了。下意识的转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距她不远处的哥哥。不料方逸只是回给她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同时还带着一分警告。 她虽然不怵任何人,但是台长的话多少还是要听的,加上哥哥故意摆出来的那张臭脸让她极其不爽,无奈下,她只能一脸不豫的被蔡台长半拉半拽的给扯了出去。 把她拉到侧门旁边,蔡台长才收了手,脸色严肃的问道:“小方,你前面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我哪有啊?”弃晴嘴挺硬的。 “没有?”蔡台长脸色愈发的冷了下来,“那市委领导好端端的怎么会让我把你撤下来?” “这我哪知道?这些当官的就没几个是好人!”方晴恨恨的咬牙道。目光却一直盯着讲台上准备发言的陈扬。 蔡台长吓了一跳,赶紧把方晴扯近到身边,压低声音道:“方。你说话给我注意点,这附近可全都是市里的领导呢。” 方晴没理会领导的责难,只是又看了一眼在台上自信满满春风得意的陈扬,不知为何,她心里没来由的泛出些酸意,一跺脚,转身拉开布帘,就往外冲了出去。 蔡台长对这个电视台台柱子可谓是又恨又爱。爱的是她主持的节目收视率最高,能多拉来不少广告,恨的是这丫头嘴巴经常闯祸,给电视台惹来不少麻烦。 一时间就有些莫名其妙,叹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陈扬看到方晴被和谐掉了,心中也觉得十分满意,打开发言稿。开始做起报告来。 因为今天的会议就只有陈扬一个人发言,所以陈扬的发言稿就准备得很长,也很官方。 随后,针对他这一年来的工作。向大会足足做了将近两个钟头的报告。除了列举出一些典型事例外。他还总结了一些施政心得体会,大致内容可以概括为以下两点: 第一是他认为,越乱越落后的的方就越需要强硬的执政手段,否则必然被拖入泥潭不能自拔;第二是辛庄甚至包括国内大多数地区的落后根源是源于制度的落后,辛庄的改革必须通过一套切实可行的制度来保障。 当然,他倒也不好意思光顾着往自己脸上贴金,获奖感言之类的也顺带着稍稍提了一下,都是些面子上的官话,就不表了。 随后,存一片热烈的掌声中。陈扬结束了这场报告。虽然开始时候出了点小的岔子,但是报告会还算是相当成功的。 散场时,陈扬没有离开,而是下到台底下,跟贵宾席的一干领导一一握手寒暄了一下。 “小陈,恭喜你。呵呵,你荣膺“十杰。实至名归啊,也为我们交州市争得了一份荣誉。大家都要向你学习啊。” 方逸也主动舟他表示了祝贺。 陈扬忙跟他握手致意:“哪里哪里。方书记,你太过奖了。” 两人握手说话时,方逸不经意的往侧门方向看了一眼……如欲知后卓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一八章 争吵 东扬看到方诱老了下神,就也好奇的看了讨夫。可刀出甥刻,一看顿时又不舒服了一把。 原来,前面气冲冲的跑出会场的方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又跑回来了。背着个手,就还是站在那侧门旁,瞪着正握手寒暄的陈扬两人。也许在她心里,她哥哥跟陈扬都不是什么好人了。 陈扬生怕方晴再生出什么事端,就对方逸笑了笑,告辞道:“方书记。如果市委没其他安排,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了。” “嗯。”方逸点点头,“好好准备吧,我们交州是制作业在国内还是比较落后了,你带团参加这次的制造业高峰,任务很艰巨啊。”跟着又笑呵呵的给陈扬卸掉包袱,小陈,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这次让你带队去,一是你对招商这一块比较有经验,二来也希望你能借这个机会多看多听,多学习一下其他兄弟省市的先进经验。” 陈扬听后也点头应了,心中却很有些不爽。 这个所谓的制造业高峰定于下周六在燕京经开区举行。主要是邀请了一些来自航空航天、机械、冶金、化工、汽车、电气电子、自动化等制造业企业的代表与国家及各省市发展改革委、工业与信息化、商业、科技、金融等部门官员和专家参加。 这事陈扬本来是想推辞掉的,但市里面不同意,他想想也就答应了下来。 话说回来,这个跟他的开发区倒是有点联系,而且也算是政府方面的工作,他挂着个副市长的名头,顺便去帮忙出点力到也没什么,可这次方逸却是要他带队伍,下面那些各事业局领导及各大国企的厂长书记他压根就不认识几个,总觉得怪别扭的。 而且最主要是时间上不大合适。自己去燕京领“十杰”奖项就半天工夫,估摸着两天左右就能回来,可那高峰却要到下周六才举行,如果再加上要招商什么的,一待起码得一个多星期,跟他原先的时间安排有冲突。 两人边说边心照不宣的往正门方向走去。 不料那方晴却一点也不忌讳。居然也跟了其来,在两人身后喊了声:“等一下。” 方逸头大不已,但却是不得不停住了步子。 而陈扬装没听见,对方逸笑着点点头:“呵呵,方书记,你先忙。” 说完,立刻快步从正门走了出去。 可方晴根本就不是来她哥的。一见陈扬拍屁股就走了,她立刻就要追上去。“你给我站住!” 方逸冷冷的喝了一声,脸色也沉了下来,丝毫没有刚才跟陈扬谈笑风生时候的爽朗。 而这回轮到方晴装没听见了。直接绕过方逸,想追出去。不料却被方逸一把拉了回来。 “哥,你干嘛啊?” 方晴恼火的跺了跺脚,但她被方逸抓住胳膊,还是不得不停了下来。 方逸瞥了一眼身旁的秘书小林小林立刻会意。二话不说,马上就快步离开了。 等人走*光了,方逸才脸色难看的刮斥道:“卜晴,刚才在开大会时。你说什么别以为我听不到,你真以为你哥当个市委书记你就能无法无天了吗?” “我没这么想过。”方晴闷哼一声,撇过头,抽了抽胳膊,却没能抽出来,只能又回过头,用力掰开方逸的大手,嘴里急急的说道:“哥,你拉着我干嘛,你快点放手啊!” “放手?”方逸的眼神阴沉了下来,冷哼道,“你跟我说,你追出去想干什么?啊?” “我没想干什么,我,我就是有采访任务嘛。”方晴急急忙忙的说道。 方逸哼了一声:“还想骗我?我告诉你,这次你别指着能跟代表冉去燕京采访。” 方晴脸色一变,顿时就怔住了。结巴道:“你一个市委书记管我这种小记者干什么?我可不管,这趟我肯定是要跟团去采访的。再说了,你,你凭什么不让我去啊?”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大哥!”方逸火冒三丈,“我说了不准你去你就不许去!听到没有?” 方晴没想到大哥会真的对自己发火,还冲自己吼了起来,完全不像是个仪表堂堂的市委书记,一时间就有些愣住了。可才过了一小会儿。她骨子里的倔脾气也发作起来,扭过头犟道:“我偏要去,你管不着我!” 方逸更是恼火,恨铁不成钢的气道:“晴,你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你怎么一点也不自爱啊!” 方晴猛的回过头,眼圈迅速红了起来。瞪着方逸道:“方逸。你网才说我什么?” 方逸一看到小妹这个样子,立刻就后悔了,心知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把脸色缓和下来:“不是,小晴,你听哥解释” “我不听!我再也不想跟你说话了!” 方逸还没把话说完,方晴就使劲的挣脱他的手,捂住嘴巴跑了出去。 方逸看着方晴哭着跑远了,顿时皱眉不已,叹了口气,才缓缓走了 去。 出到门外,林秘书立刻迎了上来。方逸直接吩咐他道:“:卜林,你马上帮我挂市电视台李台长的电话。” “好的,书记。” 小林忙不迭的应了一声,打开手包,拨通了电话。 陈扬当然不知道他走后方逸兄妹俩发生了一次激烈争吵,不过他到也没能走得太远,网走到对面的政府大楼,就看到了多日未见的闰柔。 政府大楼前这块水泥坪很宽敞。这时又正好网过下班时间,从楼上下来的人很多,要车的要车,去食堂打饭的打饭。 闰柔手里拿着一个铝制饭盒,貌似也是要去食堂打饭,可网一下到楼梯口,就远远的看到了陈扬,先是一愣,紧接着心脏就是一紧,飞快的把目光挪开,然后低下头加快了步子,想混进下班的人堆中躲开陈扬。同时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陈扬刚才没看到自己。 “闪柔,你等一下!” 闰柔心脏“扑通”猛跳一下,脸色刷的一白,非但没停下来反倒走的更快了。而她紧张不安之下,手就有些发颤。手里拎着的饭盒也叮呤咣榔的响了起来。 第一一九章 勃然大怒 沫扬本以为隔了众么久,那天的尴尬事也应该讨去了。没引月柔见了自己还是慌不择路的就躲开了,他也很无奈。 这楼道附近人挺多的,他也不大好把闰柔留下来,只追了两步就顿住了脚,摸出烟就地点着了一根。看着闪柔急匆匆的往后面职工饭堂方向赶了过去。 阅柔并没有跑太远,拐个弯在大楼背后就停住了。回头看看发现陈扬没跟过来,她这才长出了口气,拍拍胸口暗道一声“好险。远远看过去,安现陈扬在一个人抽着闷烟,显得有些烦躁的样子,她心中不由有些失落,脸色也渐渐黯淡了下来。 驻足良久,直到亲眼目睹陈扬上了政府办公楼之后,她才拎着饭盒。黯然转身离开。 政府食堂很大,共有三层楼。看起来其乐融融挺热闹的。其实等级分明。 最顶层自然就是领导们就餐的的方。当然,领导们都很忙,也没谁会到这里就餐,因此这上面的包厢基本上就都闲置了,平时倒是做一些临时性的接待应酬方面的工作比较多。 二楼则是如闰柔这些中层干部们就餐的地方,三楼则是基层干部和普通职工混迹的地方,也是八卦的发源地。 闰柔进来后径直就上了二楼。 今天币委礼堂开报告会,很多中层干部都参加了,而会议拖了点时间。因此,二楼的人就显得比往常多了点。 闰柔现在的身份挺尴尬的,鲜见有人跟她打招呼,到是有不少人看她进来后就窃窃私语起来。看起来。虽然谭世林的案子已经过去半年多了,机关里的阴风仍然还在吹着。没办法,这种闲聊瞎侃的风气哪怕是到了省里部里,恐怕都杜绝不了。 好在她对此已经习惯了,在窗口买了饭菜。然后就一个人走到角落的位置,背时着那帮嚼舌头的人坐了下来。 她跟其他中层干部不一样,她几乎天天都到食堂就餐,一是在食堂吃省钱,二来还能节省不少时间,吃饱了散个步,走五六分钟就能回到对面街的新华小区午休,日子倒也过得挺舒服的。 打开盒盖,不知为什么,却没了胃口,只是用汤匙舀了一勺汤,递到嘴边泯了一口。她伸出舌头尝了一下,别说,今天的紫菜例汤挺 的。 正要吹两口气儿降降温,不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记得你不是挺喜欢吃肉的吗?怎么现在改吃斋了?” 闰柔一惊,手一颤,汤匙就猛抖了两下,顷刻间,一大口热汤全给灌进了喉咙里。 冷不丁被噎了这一下,她脸蛋瞬间就胀得通红,连连咳嗽起来,同时赶紧张口嘻,微微吐出点舌头。使劲的用手来回扇了两下。看样子是呛得不轻。 过了一会儿,她缓过劲之后。第一时间就左右看了看,果然看到不少人朝她这小桌看了过来,当即从座位上起了身,“啪”的盖上饭盒,转身就要走人。 “你给我坐回来!” 陈扬的声音很冷酷,还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阅柔一愣,抬眼瞥了一眼陈扬,既没走,但也没坐回来。 陈扬抬眼看向她:“闪柔,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难道咱们老同事见个面也得躲躲闪闪的吗?还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你,你别胡说!”闪柔滞了一下,想想还是坐下来了,把饭盒重新放下后,又压低声音忿忿的说道。“你说得到轻巧,你知道那些人嘴巴多坏吗?哼,你这专门来找我,怕是下午上班他们又有得说的了 陈扬暗自叹了口气,盯着闰柔,皱眉问道:“闰柔,我让组织部调你到开发区,你为什么不想来?难道那天我留给你的字条你没看到吗?。 闰柔嘴角动了动,却没说话。只是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手提包。那张字条就搁在她包里,她不但看了,而且起码看了不下百遍,每次看了她都有种想哭的冲动。 “算了,我就当你没看到好了。我现在想认真的问你一次,真的是像唐部长说的,你觉得开发区的工作不适合你吗?还是你怕跟我。 “陈币长,你别说了!” 闰柔急急忙忙的打断了陈扬的话。接着又低下头说:“我,我觉得” “阅副主任,你怎么搞的,我打你好几次传呼你怎么都不回呢?” 一个很突兀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两人都是一怔,同时转头看去,才知道是市府办公室的叶有光主任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旁边,一脸焦急责备之色。 “闰副主任,你” 叶有光网说了个。“你”字,却才看清楚旁边这人是陈扬,赶紧停了爪,忙转脸看向陈扬。”哟,陈市长您也在啊。”跟着马旧化”共脸一换,满脸堆笑的主动把手伸向陈扬,“呵呵,陈市长,您好,您好!” 陈扬点点头,跟他握了下手:“你好。叶主任。” 叶有光看来找闪柔有急事,顾不上跟陈扬寒暄,问了个好之后,马上就又转脸看向闰柔,脸色瞬间又黑了下来,责备道:“闪副主任,前面我不是叫小吴交代你了吗?让你下班后就直接赶到东方酒店,梅市长和日本客人都在等着呢跟着又说。小闰,你也是个科里的干部。怎么能让领导等咱们呢?” 闰柔被顶头上司了,就有些尴尬。忙站起来解释道:“叶主任,小吴是通知我了,可我今天胃痛的老毛病犯了,去了也帮不上忙,而且我已经让小吴转告您了,怎么。他没跟您说吗?” 叶有光抬腕看看时间,看样子挺赶时间,就摆摆手自顾自道:“好了。咱们也在这儿别浪费时间了,让领导等久了不好。你把包收一下,咱们赶紧过去吧。” “不是,叶主任,我,我今天真的不大舒服。您看”闰柔脸有难色道。 叶有光脸色刷的拉长起来:小闰,这是工作!你当是儿戏啊?哪还能挑三拣四的?噢,今天病了就不去了?就不能坚持一下吗?。跟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眼闰柔,阴阴的说了声,“我看你精神头不是挺好的吗?哪来什么病啊?” 叶有光倒没说错,闪柔胃疼的老毛病虽然一直有,但今天还真没犯。她只不过是不想去罢了,毕竟去了作陪的话,肯定得喝不少酒。 而且那梅市长最近有事没事就让自己帮他安排酒宴招待工作,虽然是正常的工作安排,但她心里挺别扭的,就怕那梅市长对自己动什么歪脑子。加上这回又是请上次那帮日本外商吃饭。她更不想去了,这才想了个辙儿推掉了。算算这会儿饭局早就开始了吧,可谁知道。这叶有光居然又找上来了。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怎么回话才好,只能尴尬不已的站在原地。 陈扬看了一眼面露难色的闰柔。就对叶有光道:“叶主任,阕柔同志都说她身体不舒服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呢?” “不是的,陈市长,您是不知道啊,这次的接待任务很重要,而且梅市长前面给我来电话,说是日本外商点名要闰柔同志去做陪,调节一下气拜” 陈扬前面心里就已经很不舒服了,现在听到这话,哪还忍得住。猛然间举起手,指着叶有光的鼻子。大声呵斥道:“叶有光,你们政府办的人整天干的什么工作?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们让一个女同志去做什么陪?去调节什么气氛啊?” 陈扬的声音很大,一时间旁边桌正忙着吃饭的中层干部们也都着实吓了一跳,不少人甚至起身围了过来。 “陈市长,您,您这是” 叶有光吓了一大跳,脸色也有些发白起来。同时有点纳闷, “我什么我!” 陈扬冷哼了一声。 陈扬现在名声在外,现场有不少中层干部都认出是他,可他在开发区里一言九鼎惯了,举手投足间,一股领导的威势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旁边围的人虽然不少,但还真没一个人敢跳出来说话的。 那叶有光更是,不过当众被陈扬指着鼻子骂。他也有火了,心说我知道你陈扬在开发区呼风唤雨的,连方书记都拿你没辙,可这又不是开发区,你牛气什么啊?你这不是摆明了要干扰我们市府的正常工作嘛。 于是把心一横,梗着脖子顶嘴道:“陈市长,日本人。 “日什么本啊?” 陈扬勃然大怒道。 “日本人算个屁!你们政府办是搞接待的还是给日本人拉皮条的?用得着你们去摇尾巴讨好他们吗?啊!” 耸完一句,他仍不解气,阴沉着脸,“啪!”的重重拍了一下桌面。 砰! 一声巨响猝然间在大厅里响起,闰柔用来装汤水的那小碗被猛的震起,掉到地上,“咣。的摔成了碎片,汤水溅得到处都是。 一时间,现场死寂一片。在场的干部们原先就听说了不少南安区官场里的趣闻,也都知道南安区这陈书记在官场上别树一帜。横行无忌。工作作风野蛮粗暴。非但听不得不同意见,而且身上旧军阀官僚习气严重,动辄喜欢劈头盖脸的人,说话极其不注意影响。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传闻不假啊。 第一二零章 恶魔 东扬生平最忌讳的就是,“日本”众俩牢,更加!众叶有池心照她出了个“调节气氛”的理论,触了他的霉头,只能注定要吃瘪挨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崇洋媚外的风气蔚为时尚,以至于这种现象在政府机关里也不鲜见了,而且越而且往上走,各级部门的头头脑脑为了政绩,为了多拉些投资,就越是对那些日本鬼子点头哈腰的。 因此,他这番怒不可遏的痛斥不仅仅是针对叶有光,同样也是说给在场的中层干部们听的。更甚于是他对现阶段及后世社会上那些哈韩哈日的狗屁时尚的一种愤怒宣泄。叶有光切切实实的体会了一把开发区丰部的辛酸,一张老脸胀得通红。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挂着个副市长的头衔,怎么算也是他的领导。而且陈扬这么年轻,瞎子都能看出来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的了,说不定过个几年就是交州正印市长或者书记了,到时候他还不的辛辛苦苦一辈子,一夜回到解放前嘛。 但当着这么多中层干部的面,他今儿个脸算是丢大了,一咬牙,扔下句话:“对不起,陈市长,我还有工作耍做。”说完,赶紧拨开围观干部,逃也似的冲出了饭厅。 而闰柔在一旁怔怔的愣了半晌。直到叶有光走了,才想起来事情因己而起。虽然心里很感激陈扬帮自己出头,但叶有光是自己的直接领导。你陈扬完人拍屁股就可以走了。可自己却还得老实在政府办里待着。这么一来,以后自己还不更得穿小鞋了吗?难不成陈扬真的想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去投靠他,他才甘心吗? 想到这,她忍不住抬头着了一眼陈扬,不料正好陈扬也正看向她,她赶紧把目光挪开了。 旁边一众中层干部见叶有光灰溜溜的走人了,没好戏看了,就纷纷想散了,毕竟没谁愿意去触陈扬的霉头。 可这时外面却有人喊了声:“陈市长。” 众人纷纷回头一看,原来是方逸的秘书林国文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林国文是一把手的秘书。众人都很给面子的立刻让出了道儿,而他则三两步走近到陈扬身边,低声说道:“陈市长,午餐已经准备好了,方书记叫你上去。” 陈扬微微点头,看了闰柔一眼。闪柔却还是口光闪烁着不敢看他。 他就有些无奈,但这里人多。有些话不方便说,只能扔给闰柔一个“让她等自己一会儿”的眼神,然后夹起手包跟在林国文身后走出了餐厅。 陈扬前脚一走。刚才围观的那帮干部们立玄三五成群的聚在了一块。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有骂娘的。也有赞的。羡慕的。甚至不少人再看向闰柔时,眼光也变得怪怪的了。 这顿午餐并不在陈扬的计利当中。前面去跟市长曾天成谈一下带团去燕京的工作时才接到通知的,说是方书记在食堂请省委宣传部下来的领导吃个便饭,他也得出席。 午餐开始没多久,陈扬就借口去上厕所,可下到楼下时,却发现闪柔已经走了,他打了个传呼,也没见回应,不禁有些怅然若失,只能悻悻的回到了三楼。 幸好这个午宴只是一顿便饭,大家下午都还得上班。就没喝酒,因此很快就结束了。 不过这顿挺无聊的饭局却让陈扬有了个新发现,方逸居然跟省委宣传部的这几个部长副部长都挺熟络的,几个人在桌上相谈甚欢,时不时还低语几句,自己和其他一干陪客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心中不由有些感慨,这方家在江南省果然是根深蒂固啊。即便现在距离方同和调到中央工作已经七八年时间了,省委里的干部也都换了两三茬,可方家在江南的影响力却丝毫没有减弱。 三天后,星期四中午十二点。 交州赴燕京参加制造业高峰的代表团一行,在陈扬的带领下踏上了驶往燕京的炬6次列车。除了交州市一些相关局级单位的业务领导外,还有交州的十好几家省内知名大中型国企的领导及技术专家,如交州机床厂,工程机械厂等等。 另外,随行的还有币电视台的一个新闻摄制组。这个新闻组倒不是去采访这次高峰的,而是负责采访“十杰青年”奖章获得者陈扬的全部获奖过程的。这一趟,他们除了要用镜头把陈书记工作学习以及一些生活细节等等,全都记录下来外。还得对陈书记做好几个专访,并且对“十杰青年”颁奖晚会进行现场直播。 这浩浩荡荡的一帮人,无论坐车还是坐飞机都是个麻烦事。 因为不是自己一个人,为了节约经费,陈扬就选择了坐火车。一帮人足足包了两节卧铺车厢下来。 放在平时,钟专用车厢得有国务院颁发的“要员乘坐”证才能使刚持有这类证件的都是部级以上高官了,凭证可以享受在民航、铁路、航运、公路四大交通部门的各种特殊优先权。 陈扬虽然没有这本牛叉之极的证件。但由于始发站就是交州,因此车站方面很给面子,特批了两节卧铺车厢下来。并且很贴心的为代表团团长陈扬准备了一个豪华单间。当然,这里的豪华也就是相对其他房间稍微宽敞点,另外还有个小厕所罢了。 火车出站后,行了大约有二十分钟左右,陈扬的房门被人轻轻敲响了。 他赶紧把一部线状版的《资治通鉴》合上,从床上起身,穿上拖鞋,下床去开了门。 门外,一个穿着的漂亮女人站在门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她的手却轻微有些抖动,似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但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个个人竟然是那天不辞而别的闰柔。 其实也算不上太意外,这次的代表团主要是由政府方面牵头组织的。陈扬做为代表团团长,负责具体人员组成及遴选,想从市府方面抽调几个人过来帮忙再简单不过,随便提两句就行了。 闰柔今天把头发盘了起来,身上则穿着一套深蓝色的女式修身西装。内衬一件白色的小高领薄毛衣,脚下蹬着双黑色尖头小高跟皮鞋。西裤裤脚盖到了脚面上,也不知道穿丝袜了没有。 不过,即便不着丝袜,也丝毫不妨碍她此刻给人带来一种的很很性感的观感。 不得不说,她身上的那种性感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怎么遮都遮不住。 即使她现在把浑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也同样没办法。 而她身上这种成熟女人独有的性感韵味却是那些校园里十七八岁的青葱少女学不来的。 看到闰柔似乎有些不安,陈扬就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呼:“快进来坐吧。” 闰柔看了一眼陈扬,脸色变了变。却没挪步,只是干咳一声道: “陈市长,房间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嗯,很好。”陈扬点点头。“电视台的记者约好了吗?” “待会过十分钟左右,电视台的记者会到您的房间来录个像,顺便给您做个。专访。”闰柔又汇报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陈扬再次点头,跟着又皱眉道:“你别这么称呼我,怪别扭的。” 闰柔怔了一下,然后却道:“陈市长。要没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她其实压根就没走进来过。 说完,转身就要走。 陈扬微微摇头,自从那天醉酒闹出荒唐事之后,闪柔似乎比以前更害怕自己了。唉。女人心。真是搞不懂。就张口叫住了她:“闰柔,你先等一下。” 闰柔顿住脚,回头问道:“陈市长。还有什么事要我办的吗?” 陈扬想了一下,还真没什么事好交代的,只能随口道:“嗯,你去帮我打壶开水吧,我要泡杯茶喝。” 真把我当打杂的了?闰柔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眼神复杂的瞥了一眼陈扬后,不情不愿的轻“嗯”了一声,跟着不得不进到了房间里,从桌上把豪华包厢里配备的暖水瓶提了出来。 看着闰柔不情不愿的样子,陈扬就是一阵苦笑。 茶水间离得不远,出门拐个弯就是。 不一会儿,闰柔就提着满满一壶热开水回到了包厢里,把暖水瓶,往小餐台上一搁,然后 陈扬坐在靠近车窗的床边,从旅行包里翻出一小袋茶叶来。桌上就有现成的一次性杯子,陈扬拆开了包装,取了两个出来。跟着又把茶叶袋打开。 看到陈扬拿出两只杯子来,闰柔赶紧道:“陈市长,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陈扬呵呵笑了两声,边打开茶叶袋。边转过头看向她:“这是极品大红袍,武夷山母树的茶叶,你不尝尝?” 茶叶袋网一打开,立刻有股清爽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闰柔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自然知道这茶叶是极品货色,但却没猜到竟然是传说中只有中央领导才能喝到的武夷山极品大红袍。 不过,这茶叶再怎么极品都好,她也没有任何留恋的意思。 原因很简单,她不是对陈扬不放心。而是对她自己不放心。 她怕一直被她强行压抑在心底里的那股浓烈的感情会随时爆发出来。 每跟陈扬多待上一秒钟,她就觉得自己距离深渊更近了一步。是的,她很清楚,恶魔不是眼前谈笑风生的陈扬,而是早已经深深埋藏在她心底里的那颗种子。 她现在就很害怕。 第一二一章 谁懂女人心 二圳闰柔愣,下,陈扬叉招呼了一声!“站着干嘛,懵赏啊。”边说边指了指对面的一张靠椅。 他这个豪华包间以往是专门给部级领导使用的,因此各种设施比较齐全。倒不像闰柔他们住的那种两个人或者四个人一间的车厢,别说摆张靠椅了,就是多塞个包进来都显得拥挤。 阅柔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跟陈扬保持距离了,赶紧摇摇头道:“不了,我,我还点事要忙,陈市长,你先休息吧。 本来还想帮陈扬到完开水再走的,但现在心乱如麻,说完就把暖水壶往里面挪了挪,不等陈扬答话,转身就要走出包间。 “等一下。” 陈扬话音刚落,习柔就感觉到手里一暖,心里倏地一紧,忍不住就要失声惊呼,可马上又想起这可是在火车上,要是让人听到了可不妙,嘴巴网一张开,立刻用另只手给捂住了。同时赶紧回过头瞪向陈扬。 陈扬松开手,一脸平静的看向她:“坐下来陪我聊聊天很困难吗?” 闰柔哪想到陈扬说得这么直白。俏脸腾的飞起两朵红云,烧得滚烫。也不知自己是坐下还是不坐好了。 两人间除了那些说不出口的话,根本就没什么可聊的。 陈扬笑了笑,自顾自把茶冲好了,递了一杯给站着不动的闪柔:“坐下喝茶吧。” 闰柔无奈,只能把杯子接到手里,不安的坐到了椅子的边沿,也没敢坐实。 心跳速度却依然很快。她骗不了自己,刚才陈扬握住她手的瞬间,心中住着的那个魔鬼一直在盅惑。撺掇着她,让她心跳快得仿佛随时都可能从胸膛里蹦出来。 甚至,如果陈扬能流十氓一点,稍稍在手心里加一丝一毫的力道,也许她当场就会不顾一切的转过身扑到陈扬怀里了。 她以为陈扬会这么做,但陈扬没有因为陈扬不是个流氓。 想到这,她忍不住飞快的瞥了陈扬一眼。 陈扬眉头轻轻皱着,浅浅的泯着茶,目光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似乎正在思索着该怎样组织语言。 足足两分钟过去了,陈扬也始终不发一言。 她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下意识的双手捧起茶杯,微低下头,喝了一大口茶。 可这口茶喝得太急了点儿。茶水又是刚泡好的,顿时就把她舌头都烫麻了她“呀”的轻呼一声。连连咳嗽起来。 陈扬的思索被打断,转回头看到闰柔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就皱眉道:“你慢点,这茶不是这样喝的。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啊?” 闰柔顿时愣住,怎么喝茶还用你教吗?我慌张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撩拨我吗! 气恼之下,她心里的尴尬和紧张倒是去了不少,跟着就站起来,把纸杯往桌上“啪”一搁,不想用力过猛,几滴零星的水珠飞溅出来,又把她手背给烫了一下。 嘶! 她吸了吸气,顾不上疼,眉头轻蹙道:“陈市长,茶我也喝了,现在能走了吗?” 陈扬抬眼看着她,半晌才道:“闰柔,谭平安放出来了。对吗?” 阅柔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面无人色的盯着陈扬:“你怎么知道的?” 陈扬没有回答她这个幼稚的问题。只是喝了口茶,然后淡淡说道:“我来帮你吧。” “你帮我!?你一直在调查我吗?” 阅柔顿时如同被人踩着尾巴一样,差点没吼出来。 陈扬看向她,眼神平和,微微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你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乞丐,你去帮他们好了,我用不着你帮我!” 阅柔的情绪突然间激动起来,边说边控制不住的往后退,直到背心处撞到了包间门上,退无可退了才停了下来。 可嘴里却片刻不停。一直摇着头说着:“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我离不离婚关你什么事,你帮了我之后还想干什么?” “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你亲口跟我说过的,你说你爱上我了,难道不是么?” 陈扬的话不多,但十分有力。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就把闰柔用愤怒武装起来的面具给割开了,并且单刀直入,狠狠的刺进了闰柔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绷紧的身体一下子便全软了下来,颍然的贴靠在门背,缓缓的往下滑了一点,但她勉鞍用手撑住了,目光看着脚尖,嘴角轻轻**了一下,轻声问道:“那一你也爱我吗?” 她下意识的用了个“也”字,似乎也在印证着,她那扇一直紧闭着的心门。被陈扬用刀子给割开了。 “爱?” 陈扬苦笑了两声 他想起了那天在车里。当闰柔那颗温热的泪水滴落到他脸上时,那个瞬间他居然不可遏止的产生了一种想要保护这个女人的想法,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即便是,他也不敢肯定。 “对不起,闰柔,这是个很奢侈的字眼,你知道的,我有老婆,我根本就没资格奢谈什么爱情。” 顿了顿,他接着又道:“我不是神,很多事我也不一定能办到,但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我不会让你再让受到任何伤害。嗯,这么说吧,我想保护你。” 闰柔霍然抬起头看向陈扬,眼神中的失望表露无疑,浑身上下气得直发抖,脸色煞白的一字一句说道:“你保护我?你放屁!” 情绪激动的她甚至还冒出了脏话,以前她最多是用外语来骂人的。 “我问你,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逼我爱上你?你这是在可怜我,对吗?”跟着又自顾自的连连摇头道,“不不。我不需要你帮我。我也用不着你可怜我!”” “你就是在可怜我!你…你混蛋!” 闰柔突然间冲陈扬嘶喊了一声,反手摸住门把,扭开后,转身冲了出去。 蓬! 一声巨大的闷响传来,包间门被狠狠的摔了一下,重新关上了。 陈扬目瞪口呆,下意识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他不知道自己哪点说错了,正好相反,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他站在他自己的角度给出了一个很诚实的答案,并且敞开了心扉。 试问,哪有男人像自己那么诚实的啊,不是吗?还是说在现在这个社会,诚实已经不是一种好的品质了? 是的,他不知道。 他这个爱情白痴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刚才错得很离谱,不知道女人的心里所想,不知道女人其实是很好哄的,尤其是当一个女人主动跟你说她爱上你,疯狂的爱上你时,更是如此。 阅柔要的只是一个肯定的答案,而不是他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如果他能稍微说两句什么“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甜言蜜语,哪怕只要他肯轻点下头,也许闰柔就不会被他气跑了,甚至会哭着跑过来抱住他都说不定。 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看来,情圣这个称号陈扬这辈子都别想拿到了。换了是纽葫芦在,也许两人这会都可以上床翻云覆雨一番了呢。 他心里微微有些怅然,想想反正这一路还长,日后还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跟闪柔相处,到时候再好好说说吧。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他今日这个很不靠谱的做法,为日后埋下了一个当量巨大的地雷。 笃笃! 两声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陈扬的绸怅。 难道闰柔回心转意了? 他脸上登时一喜,正要去开门时,门却已经被人推开了。 别说,还真就是闲柔。只不过她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人。 “陈市长。电视台的同志来了,您现在能抽出时间了吗?” 闰柔面无表情的说道。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来,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在这个包厢里情绪失控了好一会呢。 当然。也不能说一点痕迹没有,起码她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红,如果有谁心细点爱幻想的,便能轻易猜出来,她之前分明是哭过。 生活就是这样,你若是留心,处处都有风景。 “闰主任,你眼睛怎么了?” 说话的是摄制组的副组长方晴。 不得不说,她就是这么个用心观察生活的人。 边说,她还饶有意味的看了陈扬一眼。 陈扬却没方晴观察得这么仔细,不过他明明记得闲柔刚才就是在这里冲他吼了几声,也没看到她哭啊,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哭的?的确,他实在是不怎么了解女人。 阅柔在肚子里暗骂了一声方晴多管闲事,脸上却不敢表露半点,忙对方猜挤出几丝笑容,道:“呵呵,刚才被风吹了下,没什么的,方记者,谢谢你关心了。””啊?这火车里也有风吗?”方晴惊讶道。当然,她的惊讶很明显是装出来的。 阅柔顿时被噎住。 幸好,这时候一个穿马甲的同志走过来帮她解了围。这位马甲哥对方晴道:“方组长,机个都架好了。可以开始拍了吗?” 方晴却不回答马甲哥,而是转头看向了陈扬,脸上挂着冷笑。 陈扬微微点头:“开始吧。” 第一二二章 暴君 记记者领讨来后,闽柔很快就击难怪,她精神吧勿圳受到重创,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随时都可能会崩溃掉。 在专访前,先要对包间进行亡段内景拍摄。 市电视台的同志很专业,从多个角度把陈扬在火车上的学习工作环境抓拍了下来。相信到时候经过后期剪辑,呈现给观众的将是一个勤奋玄苦抓紧一切时间工作学习的青年干部形象。 说实话,陈扬对这种有些造假的行为十分反感,尤其是看到一个电视台助理从包里掏出一大摞大本头,整齐的码放在桌子上时,他更是十分无语。 话说回来,他这趟出门倒是带了几本闲书,但跟那位助理掏出来的《毛选》、《邸选》等等大部头一比。在政治层面上,明显就矮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那天吃中饭时,省委宣传部的领导一再叮嘱,让他要尽量配合媒体同志的工作,毕竟他代表的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而代表的是整个江南省青年干部的精神面貌。 既然已经上升到这个高度了,他就只能酷合一下市台月志的工作了。 而那省委宣传部的宋部长甚至还很隐晦的提出,希望陈扬最好能把那满脸的胡茬给刮了,但陈扬却直当没听见,完全不想领会领导的良苦 心。 方晴的工作是专门负责采访陈扬,现在拍内景还没她什么事,但按正常情况,趁着这闲工夫,她应该主动跟被访问对象沟通一下,待会儿的采访才能进行的比较顺畅,不会一不小心问到被访者一些尴尬问题,不然回去做后期时还得剪掉,浪费胶片。 但她架子貌似比陈扬还大,进来后,先指指点点的把手下安排好了。然后就一屁股坐到了陈扬的卧铺上。随手把陈扬前面看着的那本线装版《资治通鉴》捡起,随手翻看起来。 不知为何,打从方晴一进到包间。陈扬就莫名的有些不舒服。现在方晴不主动说话,他就更是乐得在一旁休息,也就不追究她的无礼举 了。 慢慢喝着茶,等拍摄完毕再随便回答几个,问题好打发这些记者走人。 毕竟是党台的同志,对这种活儿轻车熟路,拍摄进度进展很快,才十分钟左右,前面那个马甲哥就对方晴做了个伙的手势,汇报道:“方组长,已经拍好了。” 方晴这才合起书本,站起身对马甲哥道:“好,这地方留一个摄像,其他人先出去吧。” 跟着才看向陈扬:“陈市长。你是打算坐在床上接受采访吗?。 方晴大大咧咧的话让旁边的同志听了都暗暗有些咋舌,不过这组人都是老面孔了,多次下到开发区进行采访,就上回陈扬把方晴从车里揪出来那次,他们大多都在场。因此。他们只是有些闹不明白,对陈扬和方晴间的矛盾也算知道点。本来台里已经换组了,可方组长又把这个出差的苦活儿揽过来干嘛?不是故意找不自在吗? 组里也就只有马大姐这个中年妇女脑子比较活泛,以她多年的人生经验,早看出来了,方晴这小妮子八成是对这位年轻的陈市长有意思。当然,她是下属,领导的那点私事儿她可不敢戳穿,最多是在背后八卦一下罢了。 陈扬当然听出了方晴这话里头的挖苦讥诣意味。但他想通了,自己实在没必要跟方晴这个小女人较劲。一点意思没有。早点打发走早好。跟她认真。自己就真输了。 因此就没把她的话心里去,很大度的笑道:“随便吧,主要看你们。你们怎么方便,我尽量配合你们的工作 方晴没想到陈扬会变得这么好说话。先是一愣,跟着又一屁股坐了回来,冷着脸道:“那好,既然陈市长你没行么要求,咱们就随便点,在床上进行采访好了 在床上采访? 方晴话还没落地,旁边就是一连串轻微的吸气声。 而方晴也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上腾的就是一热,眼角余光扫向旁边的同志,发现旁边人脸上都是憋得通红,显然是忍笑忍得难受。 这个发现让她更觉羞臊不已。在肚里不停腹诽,一看到你这混蛋,我就气饱了!同时又埋怨自己太不小心。 而陈扬却没这么多忌讳,听了后就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又对方晴组里的几个同事道:“呵呵,你们方组长可真够幽默的。” 方晴一听这话,心中更是又恼又羞,跟着就忙不迭的冲几个手下板起脸道:“还愣着干嘛,杜哥你留下,其他人赶紧出去。 马大姐等人早忍不住了,立刻大步出了门。 很快,门外就响起了一阵狂笑声。 传到包间里,方猜羞窘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来钻了。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等这阵笑声远了,方晴才算缓过劲来,却发现陈扬还在哈哈大笑,登时就羞一小川的剜了陈扬眼!“你笑够了没有六““※ 陈扬也怕这大小姐被利激得当场发狂,就很给面子的收住笑声,莞尔道:“好了,咱们开始吧。” 谁曾想,陈扬这话也有点语焉不详,方晴听了脸上更红,在肚子里暗啐了一声:“开始什么啊?真是流十氓!”幸好那帮八卦同事走了。不然她又得成为笑柄了。 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方晴的采访,她显然有备而来,按照常规访谈模式对陈扬进行了一对一的采访。 开局提了几个不疼不痒的问题后,她再次展现了自己人权斗士好斗的那一面,很犀利的问道: “陈市长,前段时间,辛庄开发区里搞了一个。“沉重的忏悔,栏目,据我所了解到的,电视台的画面并没有进行诸如打“马赛克”之类的任何技术处理,是“原生态”的“真人秀”而且,被公开亮相的忏悔者也不只是一人、两人,最多一次竟然达到近幼人。” 顿了顿,她很严肃的看向陈扬:“陈市长,请问,难道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已经野蛮地侮辱了公民的人格。是一种历史的倒退,是对人权的一种非法侵犯吗?” 陈扬一听,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如果前面那些问题还比较温和的话。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 他不知道方晴是故意找茬还是上面的意思,他宁愿相信是方晴在故意挑衅,故意恶心自己,毕竟这不是在现场直播。否则,如果是上面的意思,那就有点值得玩味了。 抬头看了一眼镜头,操作机器的马甲哥老杜没有任何要停机的意思。下意识的摸出烟盒,点起根烟,深吸了一口,才看向了方晴。 弈晴微微蹙着眉头,显然对陈扬这种不讲公德的做法很不爽,但这里在拍着录像,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忍了。 然后,又挺胸催促了一句:“陈市长,请问你能回答我上述问题吗?” 陈扬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伸手轻轻敲了两下桌面,才缓缓说道:“方小姐,我不知道你所谓的“野蛮地侮辱公民的人格,指的是什么?我只能够告诉你,这个栏目推出后,开发区的报案率下降了阳个百分点。不仅没有引起民愤,反而让老百姓们拍手称快。我认为,只要是老百姓拥护的,对社会有益处的,我们就应该大胆的去做,去尝试,我不怕犯错误,我也会承担任何由此引发的责任。” 方晴先是一愣,跟着就暗骂一声陈扬狡猾,一下子把老百姓都拉出来当挡箭牌了。 继续逼问道:“陈书记,我相信你的初衷是好的,但是,你这么大规模的让人到电视上“自我亮相。已经不是个体现象了,这么做,将会给那些上台忏悔的人造成很大的心理阴影,也不利于他们重新走向社会。” 陈扬冷笑一声。直直的逼视着方精:“方小姐,废物只有通过改造才能重新回收利用,对人也一样。难道你认为一百个废物加在一起就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了吗?” 方晴顿时怔住,一向来伶牙俐齿的她竟然千天都没能说出话来。就连在一旁录像的马甲哥都忍不住在心里对陈扬竖起了大拇指。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陈扬才把烟头掐灭掉,轻轻敲了敲桌子。提醒她道:“方小姐,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方晴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接着问道:“陈市长,前面我见你桌面上放着这本《资治通鉴》。” 说到这里,她把书举起来扬了扬。以便能照顾到镜头,接着又对陈扬强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呵呵,陈市长,我也正好看过这本书。不知为什么,通过刚才跟你的交流,我脑海里突然间蹦出了“杨广。这个历史人物来。” 方晴话网说完,陈扬脸色更沉。脑海里倒也蹦出了字来,不过不止两个”而是一句话“你这个臭丫头,存心找抽是不?” 方晴见呛出了陈扬,心里颇有些小得意,笑靥如花的再接再厉道:“呵呵,陈市长,在我看来,杨广是个很牛的历史人物。这个暴君能力的高强,使人惊骇,他只用短短十三年时间,就毁灭其父杨坚建立起来的富庶强大无具的帝国,而且只用更短的五六年时间,就能迫使忠心耿耿的猛将勇士反叛,没有人能做的到这些。而杨广却做到了,他的奖状是一条绞绳。”顿了顿,她皮笑肉不笑的朝陈扬眨了眨她那两只明亮的大眼睛:“你的呢?你的奖状是什么呢?我真的很好奇哦。” “我的奖状同样是一条绞绳。不过是用来勒死你的!” 这就是陈扬的答案。 当然,这只是他藏在心里的正解。 第一二三章 变.态 二沥当然不会回答方脐腴想出来的问题,并且由千方晴合,采访只进行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他直接让摄像师马甲哥去把这次采访组的田组长给叫了过来。马甲哥虽然是方晴组里的人,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人一个堂堂副市长的话他哪敢不听,在方晴怨毒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硬着头皮把正在软卧里休闲听歌的蔡台长给叫到了陈扬的包间来。 蔡台长一到,陈扬立刻就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批评道:“蔡台长。你们的工作时怎么安排的?怎么能让一个政治素质这么低的同志来采访我?什么问题能问,什么问题不能问,你们事前就没做好安排吗?我看,你们电视台现在都开始走资本主义路线了,真把这里当成是美国了吗?” 别说,陈扬这领导架子一摆,官威倒是不 蔡台长愣了一下,看到陈扬脸色不大好看,而方晴却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她是个机灵人,哪还不明白方晴这惹祸精又把市领导给得罪了。 她网要说两句好话,可方晴却接受不了批评,立刻站起身道:“陈市长。你六 “小方!”蔡台长沉着脸打断了方晴,“你还犟什么嘴?还不快跟陈市长道歉。” “蔡姐,你让我给他道歉?” 方晴眼睛都瞪大了起来,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这蔡台长来了连半分钟都不到,事儿都还没弄清楚呢,竟然就不问青红皂白的让自己给陈扬这坏蛋道歉? 蔡台长没说话,只是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方晴,同时用手扯了下她,示意她别废话,赶紧的。 方晴的大小姐脾气登时发作了,剜了陈扬一眼”当道:“让我给他道歉,休想!”说完一跺脚,气冲冲的跑出了包间。 她这一跑,现场立刻变得有些尴尬饮来。 蔡台长倒是经昏跟领导打交道。只愣了一下。立马就转过脸,朝陈扬递上讨好的笑容:“陈市长,真是对不起。小方是新同志,不大懂规矩。您别介意,我一会回去一定好好批评她。”又补充道,“哦,我一定让她给您做个深刻的检讨。” 陈扬皱眉摆了摆手:“检讨就不必了,你们先出去吧。下次安排采访时注意点,换个同志来吧。” “哎,哎。”蔡台长忙不迭点头,跟着转身就出了门。 等人都走*光了,陈扬才坐回到卧榻上,默默点起根烟,心里却琢磨着该怎么修理一下方晴这臭丫头,不然老让她这么缠着,也不是个事啊。 可一支烟吸完,他却更头疼了,跟以往的答案一样,这方晴简直就是一个刺猬,根本就没合适下嘴的地方。 除非…” 陈扬没敢往下想,因为太恐怖了。摇摇头。叹了口气,使劲的掐灭了烟头。 穆年这时候火车还没大规模提速,因此陈扬乘坐的这趟巧旧次列车得开一天一夜才能到达终点站燕京。 也就是说,今晚他们这一大帮子人都得在火车上留宿一晚。 躺在床上看了会书,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车厢里的灯也纷纷被列车员点亮了。 这时,门口响了两声。 陈扬看看外面天色,知道是政府办的同志叫自己去就餐了,就合起书本,从床上坐直了起来。 “请进。” 很快,门打开,是政府办的小吴。 “陈市长,晚餐都已经准备好了,闰主任让我过来问问您,您是打算让人送餐到包间里,还是到餐厅去就餐呢?” 小吴是个今年才网毕业的大学生,因此在领导面前显得挺拘谨的,说话很小声,也不大敢看向陈扬。 陈扬笑呵呵的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聪:“走吧,大伙都在餐厅里,我一个人就没必要搞特殊了。” 餐厅很近,就在陈扬他们隔壁的那节车厢,再往前走过去的话。就不属于专用车厢的范围了,而是一些散客搭乘的软卧。 陈扬行至餐厅时,就看到这里已经坐满人了,不光是代表团的人,甚至连电视台的人也都来了。 而且菜也都上齐了,只不过大家都还没动筷,看上去像是都在闲聊,其实应该都在等着他一个人。毕竟他是代表团团长,这些人都是交州市的人精,倒是挺懂规矩的。 方晴跟她那些同事坐一桌。今天她被蔡台长关在房间里足足刮斥了一个钟头,蔡台长已经很直白的警告她了。如果她再生事儿,立刻行使权力。取消她的所有采访资格。 这会看到陈扬不急不缓的走进来,她心里更是恼火,虽然不敢生事儿,但还是忍不住咬着筷子暗啐了一声:“哼,摆什么臭架子呢,真以为自己是什么 腹诽完,她似乎仍不解气。狠狠的扒了一大口米饭。 判、方,你干什么呢?领导还没动筷你动什么筷子啊?” 蔡台长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 正好这时陈扬经过她们这桌,就笑着摆摆手道:“没事,大家别等我了,都快吃吧,吃饱了早点休息。” 方晴一看陈扬这副神气的样子,就更来气了。“啪”的把筷子扔下。霍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帮同志都是一奇,而坐她旁边的马大姐赶忙扯扯她袖子:“方,怎么了?不打算吃饭了?” 纯什么吃!”方晴忿忿的抽回袖子,跟着把包包一提,“我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说完,转身就往餐厅外快恐走了过去。 路过陈扬身边时,她却又顿住脚,瞥了一眼闰柔坐的那张桌子,轻哼道:“陈市长,你们俩慢慢吃个够吧!”说完就加快步子走出了餐厅。 陈扬怔了一下,随即听出她话里有话,紧接着,再看向方晴背影时,他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等出了餐厅,方晴才突然间发现,自己刚才气昏头了,居然走反了方向,走到了普通乘客这一节车厢里。 网要回头,可仔细一想,这一回去可不又得见到那个讨厌的混蛋了吗?还是算了,等那对狗男女吃饱喝足了自己再回去好了。 于是网走了两步。就在两节车厢的结合部停下,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慢慢嚼了起来,边吃边不停的小声诅咒着陈扬。 “陈扬,你这个大坏蛋,你就是瞎了眼你!哼,我叫你骂我叫你装模作样的我,我现在就吃掉你!你就等着倒霉吧!” 骂了一小会儿,她突然间觉得有些尿急。 没办法,前面蔡台长不让吃饭,就光喝汤了。 抬眼往四周一看,还好,厕所就在旁边。而且网好没人。 她心里一喜,赶紧推门走了进去。 但凡女人上个。厕所都挺耗时间的,方晴也同样。 解完小便之后,她也没急着走,而是从包包里翻出一小瓶洗手液,在洗手盆里把手洗干净了,跟着就又拿出一个小化妆盒,从里面找出眉笔,对着一面小镜子,细细的画起眉毛来了。 两道柳叶似的优美的艳眉间,一点素娥。便使得她整个芳容俏脸美得不可方物。 她挺满意的照了照镜子,然后收回了眉笔,这时,耳中突然传来一个极细微的声响。 咔! 方晴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门锁得好好的,估计是那个。旅客冒冒失失的 “哼,等着吧,本小姐还没用完厕所呢。” 她暗啐了一声,跟着却又掏出了一支唇彩来。 这支唇彩一看就是高档货,包装上全都是英文。 她熟练的往嘴唇上轻轻涂抹了两下,抿了抿嘴,对着镜子照了照,唇上抹上了一层淡淡的亮色,却不是时下常见的那种猩红,看来她不仅人长得漂亮,就连化妆都挺在行的,不愧是半个演艺圈的人。 怔怔的看了镜子半晌。渐渐的,她的眉头轻轻锁了起来,清眸流盼间。幽幽的叹了一声:“出亦复愁苦。人亦更苦愁,我这般又是为谁添香为谁愁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去喜欢一个有夫之妇,也瞧不上我呢?是我比不上她漂亮吗?还是我比不上她温柔?” 恍惚间,她的脸色变得恼火起来,轻咬着唇,拿起那支唇彩,在镜子里使劲的画了个,大大的叉。 “混蛋,陈扬,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 方晴骂到半时,突然间目瞪口呆的愣住了。 因为,她手中的那面小镜子里,在那把叉号的正中央,出现了一张苍白得吓人的脸庞。 “啊!” 她只来得及叫了半声,嘴巴就被身后那不速之客给捂住了。 半分钟后,尘归尘,土归土。 本就挺安静的公用厕所更是变得如死寂一般。 方晴被麻绳绑住了手脚,坐在了一个消防栓上,嘴里边塞着一团白布,半点声响也发不出来。 她只能用眼睛,用她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 里面写满了惊恐和不安。 让她不安的,是一个戴着棒球帽的人。 这个人穿着一套宽松的运动衫,脚上蹬着双假耐克。虽然打扮不怎么样,但是他很聪明,把帽檐压得很低,让人瞧不清楚他长什么样。 准确的说,这应该是一个变态。 因为他两只手上都戴着医用橡胶手套,另外还有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一二四章 疯狂的人 二错,登个变态手里的确是拿着一把手术刀,刃面门肯客杯的白光,怪吓人的。 不过,他似乎不认为这把手术刀是把凶器,而是把它当成了指甲刀,在手指头上轻轻的当着,不时削下一小片一小片如指甲来,缓缓的落到了地板上。 方晴惊骇不已的看着面前这个变态,脑子里一片空白,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变态想干什么,但是除了劫财,剩下的无非就是劫色了。 一想到“劫色”这两个字眼,她心脏倏地猛往下一沉,脸色也刷的一下子惨白起来。 心里只想着,如果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被这个变态夺去了,那么自己宁可死掉算了。 的确,换了是别人也许就认命了,但方晴不会,她的性格从小就很倔强。甚至有些钻牛角尖,在她眼里,女人的贞洁比什么都重要。 “方小姐。你不必猜了,你没见过我,但是,我可是仰慕你很久了哦。嘻嘻”变态桀桀怪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显得异常沙哑。 仰慕鹅 方晴心中一突,眼睛喷火,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这个怪笑连连的变态。但变态却始终低着头,她根本瞧不清楚对方相貌。 不过,她已经隐约能猜出来了,前段时间一直有个疯狂粉丝天天给她写信。加起来足足有近千封。要知道,她在交州电视台也才上岗这真是一个恐怖的数据。 她原先并不知道这事,后来还是助理马大姐告诉她的,她才知道粉丝里有这么号疯子。 而更让她觉得恶心的是,对方在信里边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对她的爱慕。字里行间充斥着一些不堪入目的字眼。 如果眼前这个变存跟写信的那个粉丝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方小姐,知道吗?你真是太迷人了。太漂亮了。哦,上帝。你简直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感谢上帝,你就是上帝带给我的福音。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变态一手捂住胸膛,边痴痴的说着混账话,一边还用那戴着橡胶手套的脏手抚向了方晴的脸蛋。 方晴的颈部虽然稍微能动一下,可是浑身上下都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根本就躲不开这只脏手。嘴里呜咽着连连摆动头部,却还是免不了被对方轻轻拍了两下脸蛋。 她胃部一阵**,差点没呕出来。 此刻,她急得上吊的心都有了。没错如果给她一根白绫,她会毫不犹豫的立刻上吊自杀。 紧接着,变态似乎怕自己手里那柄锋利的手术刀把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给伤到了,嬉笑着收回手。跟着又收起了之前那副感叹的口吻。怪笑道,“嘻嘻,知道吗。方小姐,我每天可都得看着你播的新闻自慰好” 如果说刚才方晴只是反胃想吐的话,那么当变态把这句话说出来后,她胃部一阵剧烈的抽搐。当场就呕了出来。 不过,她嘴巴被一块白布塞得满满的,那翻涌上来的胃液冲到喉咙口就上不去了,更是恶心难受得不行。 “荼桀!” 变态又是怪笑两声。 缓缓的脱下右手的橡胶手套,把手挨近到嘴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就跟吸毒似的,爽得不行。 方晴强压住恶心,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变态表演。 变态爽过之后,才怪笑道:“方小姐。你知不知道,自从那天在辛庄触摸到了你肩头那嫩滑的皮肤后,我这只右手就再也没有洗过。一想到我的手上有你的气味,我就兴奋得快要发疯!”边说着,他竟然还真的使劲狂跳了两下,压低声音的嘶吼起来:“哦抱歉,方小姐,你实在太让我着迷了。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原来真的是他! 想起在辛庄非礼自己的那只咸猪手,方晴顿时吓得脸上煞白一片。 “嘻嘻,就是我了,方小姐。哦。我还记得,那天你穿的是一套紫色的外套哦。” 方晴心脏不断下沉,同时,脑子里不停的在想着对策。 她拼命的把头部稍稍往门口方向挪了挪。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门口的情况。心里祈祷着,要是这会儿有谁能闯进来就好了。 但很显然,她注定要失望了。 首先,她看到那门口的暗扣已经锁上了。这也意味着从外面看来,厕所里始终是保持有人的状态,那么其他人就根本进不来。其次,这一节车厢里头有两间厕所,一间用不了,并不会让其他乘客着急起疑。 而现在距离下一个中转站祁阳还得一个多钟头。指望那些懒惰的乘务员发现情况不对劲根本就不现实。在一般情况下。火车停站时是不允许上厕所的,而乘务员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到处巡视一下,把厕所里的人都赶出来。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自己那些同事了。如果同事们吃饱饭回去发现自己不见了,肯定会来找过来的。 但很可惜,就在她脑子里刚刚冒出这个想法时,她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不仅把方晴吓了一跳,甚至连那变态持刀的左手都轻抖了一下。 完了! 方晴暗骂了一声,她刚才压根就已经忘记了还有手机这种先进的通讯工具。自己没事把包带出来干什么啊?这下子,别指望马大姐他们来找自己了,这个变态一定会逼迫自己说 果然,变态再次怪笑起来,拿着刀挑开了方晴的手提包,然后从里面把方晴的手机翻了出来。 然后缓缓的摁下了接通键,一点一点的把手机贴到了方晴的耳朵边上。 当然,同时附赠的还有那柄冰凉的外科手术刀。 是的,这柄森冷锋利的手术刀轻轻的贴在了方晴颈部的血管上。 那里的皮肤很娇嫩,只需轻轻一划方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嘴角动了一下,满脑子想到的却只是心里的那个他。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一二五章 手机里的小秘密 订电话给方脐的是她的助理马大马大姐跟方晴同一间寝室,吃到半等服务员把盒饭打包完之后就回了房间。 可回房后却没看到方晴的人影。顿时就有些奇怪起来。别看方晴平时显得风风冬火的性子挺急的样子,但如果没工作或者其他事。她一般都是安静的待在办公室或者宿舍看书的。 因此,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打电话联系一下,毕竟这虽然是专用包厢,但火车上还是挺乱的。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喂小方吗?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不在房间里啊?” “哦,没什么,我心情不好。在就随便到前面去转转,散散心。” “这样啊,那你早点回来,我帮你打了份盒饭,别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方晴应了一声,正要挂电话。不渊,那边马大姐又八卦起来了:小方,你今天被陈甫长批评了,才不开心的吧?” 方晴这里被人用刀架住脖子。正欲哭无泪着呢,哪有工夫跟马大姐扯淡,偏偏又想不出什么好点子点醒马大姐的,万一说错一个字这个,变态狂性大发就全完了。 就胡乱应了声:“马大姐,你就别瞎猜了,不是因为这个。” 小方,你要嫌我甥嗦今天我也得说了,你现在这样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人越来越瘦,我看着都心疼啊。这世界上好男人多了去了。你条件又那么好,还怕将来找不着可心人吗?” 方晴听了先是有些奇怪,以前马大姐虽然罗嗦八卦,但还不至于敢跟自己说这些事,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这马大姐的爱人是市委车队的。想必也是受了哥哥的指使来劝自己的了。 网要回话,可脖子上倏地一凉。估计是那个变态怕自己言多有失,就有点不耐烦了。 她赶紧打断了马大姐的八卦:“行了,马大姐,你别烦我了,我挂电话了。” 话网说完,耳边就传来“嘟”的一声,变态已经第一时间把电话给挂掉了。 马大姐在房间里看看自己手机。就有些无语的摇摇头,边把盒饭放好在桌上,边小声的暗啐道:“这大小姐真他妈难伺候。” 其实她误会了,方晴一点都不难伺候,正好相反,方晴现在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因为在她接完这通电话后,眼前这个变态立刻就又把她嘴巴给堵住了,而且情绪突然间变得极度焦躁起来,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的走动着。嘴里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左手紧紧的抓着方晴的手机。不停的颤抖着,仿佛随时都可能抓爆这部手机似的。 看到对方抓狂的模样,方晴顿时更是心惊胆颤,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身子则不停的往后缩着。但地方就那么点儿,她根本就无路可退。 终于,在暴走了两三分钟后,变态突然停了下来,拿着手机不停的在翻查起来。 “你想干什么!?” 方晴眼神一滞,大惊失色道。但遗憾的是,她嘴巴被堵得死死的。这句话听在变态的耳朵里,不过是一阵可怜的哼哼声罢了。 很快,变态就找到了他想要的号码,桀桀怪笑起来。 但不知为何,他这笑声里除了有些癫狂外,更多的是一种嫉妒,一种歇斯底里的嫉妒。 “小猪?” 变态阴阳怪气的念出了一个很萌的词。 而方晴听了后。差点羞愤到死,同时心里更着急了。 是的,每个人的手机里都会有点很私人的小秘密,而这个所谓的“小猪”就是方晴这部手机里藏着的小秘密了。 “嘻嘻,方小姐,看不出来,你在电视里头一本正经的,原来还挺闷骚的啊?” 变态继续怪笑,而方晴则恨不得一头撞死。 这种感觉就仿佛被人录光了参观一样,不,甚至比被人录光了更惨。 方晴脸色胀红的“唔唔”的说着什么。变态怪笑两声之后,轻车熟路的把那柄明晃晃的手术刀往方晴脖子上一架,跟着就取下堵住方晴嘴巴的那团白布。 “你!” 方晴才网说出一个字,眼神霎时间就僵住了。同时,前一秒钟还因为羞愤而胀得通红的俏脸,转瞬间就变得惨白一片,血色全无了。 因为,这个疯子已经摁下了通话键 嘟嘟 该死,电话是通的。 与此同时,变态用手术刀刃面轻轻拍了拍方晴的脖子,阴笑了起来: “呵呵,方小姐,跟你的小猪好好说说吧,我真的很想见见他哦。” 餐厅里,大家边吃边说笑着。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借着这次出差的机会,倒是让这些主管事业局的领导们,跟下属各企业有了个亲密接触的机会,权力很多时候就是在这种场合里头出租出去的。 陈扬在政府办这桌就餐,闰柔也在。不过两人隔得老远。 即便是这样,闰柔仍然觉得很不自在,一直低头棒着碗口扒着白饭。根本就不敢,或者说不想看到陈扬。只希望尽快填饱肚子好回房间里休息。 这趟到燕京出差,闰柔负责后勤打点工作。 去年在燕京时,她跟陈扬一块吃了不下四五十顿饭了,对陈扬的口味十分了解。因此今晚这顿她安排的菜式,像什么宫爆鸡丁、干烧膳片、回锅肉、麻婆豆腐等等的,都是陈扬平时比较喜欢吃的菜。 只不过,陈扬上桌后却没怎么动筷子。也是,看到闰柔一副魂不守舍巴不得赶紧脱身离开的样子,他也被影响到了,胃口全无。 跟领导一桌吃饭就有这点不好。一旦领导没胃口了,这桌其他人再怎么嘴换也得忍住,不然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吃”的印象就不好了。 因此。吃到半时,大家小心翼翼夹菜,倒是扒白饭的居多。 陈扬看到众人受自己影响,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就摆摆手笑道:“大家别扭扭捏捏的都跟小媳妇似的。不吃饱饭哪有力气干活儿啊?就你们这样子,我可不喜欢!” 陈扬的玩笑话很管用,一五立桌坐的办大都是此比小吴高不了几届的年轻人,领导留出…通,他们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立刻大动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闰柔不知是不是没听到还是一副老样子,依旧是低头快速扒着白饭。 “阅主任,你也一样,多吃点菜。不要带这种坏头,别光顾着吃白饭。” 阅柔顿住手,却一点不领情,抬眼飞快的瞥了一眼陈扬,眼神里藏着些怨气,然后把饭碗往桌面上一搁,起身说道:“陈市长,我已经吃饱了,您慢慢吃吧。”跟着就拉开椅子,对众人说一声,“大家慢吃。” 桌上其他那些小伙子都有些咋舌。不知道一直都挺低调的闪主任怎么突然间口气变得这么冲? 陈扬有些无语,自己好意想化解掉尴尬,却没想到起了反效果。 “闰主任,你是哪儿不舒服吗?” 陈扬把闰柔叫住了。 闰柔顿住脚,回头瞥了一眼陈扬搁在桌面的手机,面无表情说道:“陈市长,您电话响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餐厅。 陈扬一奇,低头看了眼,果然看到自己的手机在桌上不停的震动着。 微微摇了摇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居然是方晴的电话。上回在方晴宿舍楼前互换电话号码后,他倒也认真把方晴号码记了下来。并且把她归类在了“麻烦事”一组,主耍是怕以后出什么事也能方便找到她。 前面她不是气冲冲的走了吗?找我干什么?气不过打电话来骂我? 嗯,有这个可能! 虽然知道方晴主动打电话给自己准没好事,但陈扬还是二话不说就接通了来电。 “喂,方晴吗?” 听到陈扬的声音,厕所里的方晴眼圈一红,两行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但还拼命压抑住抽泣声,颤声道:“我没有” 话网说到半,脖子上就感觉到一凉,她不得不改了口:“哦,有。有点儿事。” 电话里,方晴的声音有些虚弱。 陈扬皱了皱眉,这可不是方大小姐一贯的作风,忙道:“什么事啊?还有,你声音怎么搞的,抖什么啊?是那边信号不好吗?” 你真是小猪啊!你不知道我就快要死了吗? 方晴心中虽然在骂着,可却藏着一抹深深的柔情。 陈扬见她半天没说话,就有点不耐烦起来,皱眉夹起一片芦毛笋,在嘴里头嚼了嚼,嗯,有些苦。 边大口嚼着,边说:“方晴,你是怎么了?你到是说话啊,不然我挂了啊!我这还吃着饭呐。” “亲爱的,别,别挂一好吗?” 方晴情急之下,脱口道。 一方面,那冰凉的刃面一直在她脖子上来回的摩擦着,另一方面,她也想多听听心上人的声音,哪怕只多听一秒钟也是好事。 “这方晴搞什么鬼?捉弄我吗?”陈扬心中一突,目光突然间变得冷了下来,放下筷子,下意识的往四周围扫了一眼,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想了想,他随口问道:“方猜。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呢!”方晴赶忙否认道。 陈扬“哦”了一声,问:“你在屋里吗?”跟着又试探着问了一句。“那我去找你好吗?” “不要!”方晴失声惊呼起来。可很快。她脖子上一紧,只能把声音又软了下来,就仿佛真的在跟情人撒娇似的。嗔怪道:“你今天又骂了人家,人家才不想马上看到你呢。” 陈扬的目光愈发的沉了下来。当即从座位上起了身,边大步朝蔡台长那桌走去,然后用手紧紧捂住话筒,压低声音对蔡台长道:“蔡台长。你赶快让人去找一下方晴。” 蔡台长还没吃饱呢,但领导有令。她还是忙不迭起身应道:“哦,好的。” 交代完之后,他才把手挪开。说道:小晴,你在哪?你赶快回来。不然我可真生气了。” 方晴冷不丁听到陈扬改了口,心里顿时一喜,跟着就继续演下去。娇滴滴的嗔道:“人家偏不回去,急死你。” 别说,她演得倒是挺像的。 陈扬心里微微起疑,就继续顺着她的话说道:“那好吧,你在外面逛逛就赶紧回来吧。” “不要,亲爱的,你还是过来接我吧,这节车厢里人挺多的呢。” 方晴不得不按照变态打出的手势,改口说道。 “好!” 陈扬飞快的应了一声,又问:“你到底跑哪节车厢去了?” “我在…” 方猜网说到半时,嘴巴突然间被变态给捂住了。也许是陈扬答得太爽快,让变态起了疑心吧,他一下子改变了主意。 方晴虽然也是诧异不已,但心里却是一喜,至少,陈扬用不着以身犯险了。 陈扬见手机没了声音,心里就是一紧,忙问:“小晴,怎么不说话了?” 电话里,方晴哼了一声,“人家还在气头上呢,你别管了,我一会就自己回去。” 嘟嘟 陈扬网要回话,电话里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是的,电话挂断了。 这时,电视台的一个同志跟马大姐一块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陈扬飞快的放下电话,脸色严峻的问道:“方晴在屋里吗?” 马大姐也知道情况有异,脸色焦急不已,忙摇了摇头:“没,没有。前面我回屋就没看到她人。”接着又忐忑不安的说道,“对了,陈市长,前面我还给她打了个电话呢。” “她说了什么?”陈扬急问道。 “她,她说她到附近转转,散散心。一会,一会就回来。” 陈扬脸色就是一沉,如果前面他只是起疑心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百分九十九确定方晴出事了。至于那剩下的百分之一,也许是方晴搞的恶作剧。故意整自己的。 当然,这种可能性很 方晴再怎么作弄自己,也不会一口一个“亲爱的”叫自己叫得那么欢快。 第一二六章 戏假情真 方晴失踪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众人在听说了电视台的方记者失踪后,也都是齐齐的大惊失色起来,脸上都写满了惊骇,纷纷低头小声讨论起来。 “都给我闭嘴,别说话了!” 陈扬大声喝断了众人的窃窃私语,跟着就当机立断的吩咐道:“吴。你立刻去联系列车长,让他立刻把乘警给我带过来。” 小吴不敢多话,应了一声立刻转头跑走了。 小吴一走,陈扬才要领人去找。但又害怕打草惊蛇,只能先等乘警来了再说。而他们所包的这节车厢刚好在最后面,再往后是列车室和乘警宴了,倒是不需要等太久,也就两分钟的事儿。 这时,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了的马大姐立刻就战战兢兢的向陈扬汇报了一个情况。 是关于那个狂热粉丝的。据马大姐称,方晴就看过半封粉丝来信。其他的全是由她负责处理的,她倒是看过起码不下五十封来信,隐隐觉得给方晴写信的那个粉丝有变态的倾向,信中甚至还提到什么死也要追随方晴到天涯海角之类的混账话。 陈扬前面还想不通为什么对方会胁迫方晴给自己来电话,可听马大姐这么简单描述了一遍后,心里渐渐清晰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个疯狂粉虽干的,倒也能解释了。照马大姐描绘出来的这个粉丝的变态举动,对方如果把自己当成是方晴的男朋友,九成九是嫉妒心在作祟,才会让方晴打电话给自己的,说不定… 想到这,陈扬丰心都冒了冷汗。同时更担心方晴此刻的处境了。 的确,虽然人肯定是还待在火车上。可长途客车一般标准是旧节车厢。这么一节节的查下去,等查到的时候,都不知道方晴怎么情况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前面通电话时,自己没露馅,那么就还有机会打电话过去。 小吴不到两分钟就又跑了回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列车长和两个穿公安制服的同志。 陈扬一看差点没直接晕过去。忙迎上去问:“许同志,怎么就只有两个乘警吗?” 列车长满头大汗的点了点头,脸色焦急不已。也是,出了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陈扬哪知道一趟火车一般也就配备两至四名乘警,头疼不已,心里更是焦急万分,略一沉吟,他立刻把手机掏了出来,再次拨通了方晴的 话棚 厕所里。 方晴再次被堵住了嘴巴,而那个变态悠闲的点起了一根烟,看他样子,似乎只是稍稍起疑,并不知道他的非法行为现在已经被外面的人察觉到了。 也是,他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千算万算,却算不出方晴跟她心目中那只“小猪”的关系非但一点也不亲密,甚至相互间还有点敌视,就下午还互相敌视着呐。 方晴虽然极度厌恶面前这个变态,还很恐惧,但她却不敢闭上眼睛。因为她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兽性大发朝她扑过来。 虽然她不敢肯定陈扬是否已经从电话里听出情况不对,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现在,她能做的无非就是祈祷了。 祈祷对方把这根烟抽得久一些。直到陈扬带着人赶到为止。 但很可惜,对方只抽了两口就把烟头扔到厕所里了。 看来,香烟和美人一比。还是美人的诱惑力更大些。 “方小姐,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这对小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竟然双膝跪了的上,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捧起方晴的一只玉足。闭上眼,深情的亲吻了一口鞋面。 这个极度恶心的举动让方晴差点昏倒,胃部再次疯狂抽援起来。可奈何她两只脚都被绳子给帮住了,而且这变态手劲很大,她半点也动弹不得,只能边奋力挣扎挪动身体,边“唔唔”的呜咽起来。变态亲了两口方晴的皮鞋鞋面后。啧啧有声的赞叹道:“在我看来。一个精致的女人在出门时会把架子的鞋子擦得一尘不染应该是苍绢落上都会滑到的。你瞧,你果然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女人。” 边说,边轻轻的帮方晴把都脱了下来,把两只皮鞋凑近到鼻尖,用力的吸了几口气。 闻够了之后,他才恋恋不舍的把这双皮鞋揣进了怀里,低着头,趴伏着身体,一路从方晴的脚面闻了过去。 在古时候,女人的脚甚至是比贞操更宝贵的东西,一双脚除了自己的丈夫以外,别说让其他男人碰到,亲吻了,甚至只要是被其他男人看到自己的裸足,女人就会觉得自己已经被玷污了,已经不纯洁了,为这种破事上吊自杀的女人屡见不鲜。 当然,那些都是封建糟怕,已经被扔进历史垃圾堆里了。 但此刻,方晴却不觉得这是封建糟拍,因为她也想自杀了。拼命联把两只脚乱踢乱蹬起来,就算会激怒对方她也不怕了,如果让对方亲到自己的脚,那她也不想活了。 只是,她的努力并没起多大效果,变态也丝毫没有生气,正好相反。她这徒劳的反抗看在对方眼里。反而更激起了对方的征服欲。 才只几秒钟,她的两只脚就被对方铁钳一样的大手给牢牢的摁住了。紧接着,对方就把目标转移到了她脚上的那两只丝袜上。 方晴穿的丝袜款式很普通,也很保守,既不镂空也没蕾丝更别提什么细带了。 但瞧在变态的眼中,却性感极了。 他眼中跳动着狂热的欲焰,如同朝圣般,一点点的把手伸向了丝袜上是, 叮铃铃! 就在方晴羞愤欲死之际,一阵急促的铃声猝然间响起,救了她一命。 变态的手倏地停滞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狞厉之色,霍的从地上起了身。 飞快的把扔在窗格上的电话捡了起来,同时,把那把手术刀重新捏在了手心里,阴声警告道:“方小姐,待会记住,要好好的说话哦。” 免提一按,他再次把手机架到了方晴耳边,跟着才取出了方晴嘴里堵着的布团。 电话很快接通了。 “小晴,我走了两节车厢,在第几节车厢了?这样,我过去接你吧。” 电话里,陈扬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很平和。说的都是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不过,方晴却听懂了,心中狂喜,但脸上不敢表露半点。只是装做还气恼着,娇嗔道:“现在知道找人家了,那你下午骂人家的时候悲么那么凶巴巴的。哼,我偏不告诉你。” 虽然情绪极度紧张,但陈扬还是忍不住恶寒了一个。幸好他现在只想着怎样找到方晴,才 “宝贝,别这样了,咱俩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大小也是个领导干部,在外人面前,你还想我怎么样呢?乖,别生气了啊。大不了我给你赔个不是好不?” 陈扬这番肉麻不已的话说出口。立时便让围在他身边的同志汗毛都竖起来了。甚至包括他自己,也是恶寒得不行。虽然知道陈扬是在做戏。但不少人还是忍不住怀疑起了两人间的真正关系。 听说有人出事后,闪柔也赶紧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这时正好也站在陈扬旁边,听到后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而且说实话,她也开始怀疑起来,毕竟陈扬说得跟真的一样。如果不是担心方晴,她怕是根本闹待不下来了。 “好啊,想我不生气也行,那你就好好哄哄我咯。” 方晴很聪明,知道时间的重要性,这个电话拖得越久,对自己就越有利。当然,她做戏的工夫也是很值得称道的。 如同心有灵犀般,陈扬等的正好就是她这句话,当即满口答应下来:“好,好,宝贝,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好,我说你两句,我大男人主义。我立刻向你做检讨,你别着急啊。 紧接着,陈扬对着电话就是一通温言软语传了过去:“宝贝,亲爱的…” 谁说他是爱情白痴的?关键时刻,他仿佛情圣附体,根本就用不着打草稿,一连串甜言蜜语脱口而出,旁人听得无不脸红耳赤,汗毛狂竖。 阅柔听了心中更是酸苦无比,但她也知道要吃醋还轮不到自己,这些话若是让陈扬那老婆听见才精彩呢。说是救人,鬼才知道他俩有没有暧昧。而且,以陈扬平日里那副古板不近人情的做派,如果两人间没有暧昧,怎么可能说出这些甜言蜜语来哦,他又不是个正儿八经的演员,不是么? 不得不说,不仅仅是在外面四处奔走紧张搜寻着方晴下落的人误会了。就连方晴自己,也几乎要信以为真了。 她如坠九霄云外,云里雾里的,仿佛在做着一场梦。不,就算是在梦里,她也从来不敢奢望陈扬会对自己这般的温柔,这般的贴心。 幸好,还有一个人在冷眼旁观着。 是的,那个变态刚开始还能强忍住,可渐渐的,他的眼睛越来越红。整个人几乎就快被疯狂的嫉妒吞噬掉了。 他突然间把手术刀从方晴脖子处挪开了,然后疯了似的在方晴面前比划了起来。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方晴立刻挂掉这个让他癫狂的电话。 方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变态,却没有一点要挂断电话的意思。似乎为了听到陈扬的甜言蜜语,她仿佛已经把生死置于度外了。 变态更是抓狂,霍然间把手往头顶上一掀,竟然把那顶棒球帽也给摘了下来,然后猛的睁大了一对血红的眼睛,瞪向了方晴。 霎时间,映入方晴眼帘的是一张异常苍白的面孔,头发很长,垂到下颌处,中间露出两只红通通的眼睛,就跟个鬼似的。 “啊!” 方晴立时就从遐思中回过神来。禁不住失声惊呼了起来。 “怎么了?” 电话那头陈扬心里一紧” 方晴却是脖子间一紧,手术刀的刀尖已经顶住了她的咽喉。 “哦,没,没什么。” “呵呵,现在还生我气不?” “亲爱的,不跟你说了,我同学叫我呢。对了,我跟同学在打扑克。待会儿要是晚了就不回去了。”方晴接连答非所问道。 然后不等陈扬答话就飞快道:“我要挂电话了。还有就是”顿了顿。她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喃喃的说道,“陈扬,我我爱你!” “哎,宝贝,你先别 都嘟两声,电话挂断了。 哟! 紧跟着就是一声脆响,方晴的手机被变态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瞬间就成了无数碎片。 变态眼睛愈发的红了起来,桀桀的怪笑着朝方晴走了过去。 “方小姐,本来我打算等到站下车之后,跟你举行个盛大的仪式才洞房花烛的,但现在,哦,对不起,你已经让我发狂了,我一分钟,哦不。我一秒钟也等不及了,是你逼我的!嘻嘻 在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中。变态疯狂的扑向了方晴。 “啊!” 方晴脸色一变,大声喊叫起来。 奇怪的是,这次她居然能喊出来了。 原来刚才变态急火攻心下,才才竟然忘了把方晴的嘴巴给堵起来。 这声尖叫让他心里一寒,整个人冷静了下来,飞快的重新把方晴的嘴巴给堵上了。然后他倒也不急了,拿起手术刀,一颗一颗的挑开了方晴风衣上的。 很快,风衣外套大敞了开来。露出了里面一件银色的丝绸绣花衬衫。 紧接着,变态用同样的手法,挑向了这件丝绸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们, 一声轻响,纽扣应声落地。 方晴戴着的胸罩不可避免的露了点蕾丝边儿出来,与此同时,一大片白花花的嫩肉也露了出来,在厕所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耀眼极了。 虽然还没真个瞧清楚蕾丝里面的美妙风光,但仅仅这样,就已经足以让变态再次疯狂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充满兽欲的沉闷低吼,朝方晴身上扑了上去! “嘭!” 这时,一声闷响,厕所门被人用吝开了。 第一二七章 真的?假的? 雪态惊点下,网要收住身形,重新把年术刀捡起※ 但可惜,已经晚了。 紧跟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又是“蓬!”的一声闷响,他腰眼处挨了一脚,整个人横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玻璃窗格上。 咣! 又一声巨响,变态摔在了地上。而那一厘米厚的玻璃窗竟然被他砸成了碎片,呼啸的狂风瞬间就从窗口里猛灌了进来。足可见这一踹的威力是多么巨大。 他倒是还活着。但已经爬不起来了,两个乘警飞速把他给牢牢的摁在了地上,嘴巴正好朝着厕所蹲位的便便口,样子十分滑稽。 陈扬一个箭步冲到了被架坐在消防栓上的方晴身边,顾不上旁边有人。一把抱住了他,扯开她嘴里堵着的那团破布,边帮她解开手上的麻绳。边焦急不已的大声问道:“方晴。你怎备样?你没事吧?” 方晴的神经如同大冬天雪地里的老竹子一般坚韧,怎么可能会有事? 不过,当陈扬把她嘴里那团破布扯掉后,她就再也坚持不住了,两手紧紧的搂着陈扬,第一时间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边哭还边不停的用着陈扬的后背,抽泣着语无伦次的嚷道:“都怪你,你这个坏蛋,这些全都怪你!那天在辛庄我早就跟你说了,有人非礼我,我让你去抓人,可你偏偏不听,你从来就没把我当回事,我要是被这个变态强奸了,你说该怎么办啊!呜呜” 如果说前面是那个变态处于癫狂状态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换成是方晴了。情绪完全失控的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这间狭小的厕所里头起码还有两个乘警在场,厕所门外就更不用说了,她那些电视台同事和代表团的同志现在统统都堵在了外头,水泄不通。 前面大家就已经怀疑这陈市长跟方记者间有暧昧关系,现在更是确信无疑。可不是吗,此次此刻的方晴。眼里的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陈扬一个人,现在的她像极了一个小女人在受了委屈后跟自己的情人哭诉打闹着。 不是像极了,压根就是。至少在大家心里已经坐实了这个判断。 闰柔在外圈挤不进来,只能踮起脚尖看着里面的情况,看到劫后余生的方晴紧紧的把陈扬搂住了,她心里酸意更浓,想走吧,却又有些挪不开脚。 而陈扬此时也是头大如斗,后心处被方晴的小拳头捶得生疼。高偏方晴还把他死死的给抱住了,这种情况下又不能对方晴使力,就算想松开换个人上来都不行。他很后悔刚才自己动作怎么这么快,三两下就帮方睛松了绑,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她被绑着呢。 “方晴,方晴,你先冷静点。现在没事了,你冷静点,好吗?” 陈扬不停的轻拍她的背,柔声抚慰道,示意让她冷静下来。 可惜的是,他这些温柔的举动根本不管用,方晴还是在不停抽噎着:“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变态他不是人,他不但想强奸我,非礼我,你知道吗?他,他还看着我自慰,想起来我都恶心得不想活了。” 方晴边说边又大哭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她完全失去了前面打电话时的冷静睿智,甚至连这种很不适当的话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了出来。 看来她真当这里就只有她跟陈扬两个人。 旁边人听了后都是脸色大变。齐齐的抽了口冷气。闰柔声的暗啐了一句:“真不要脸!”至于她说谁不要脸,除了她自己,别人就无从得知了。 陈扬却是愤怒无比,他活了两辈子,倒是见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也听说过一些京城太子党圈子的淫秽传闻,但顶多就是开个无遮大会罢了,还没恶心到这种程度。 听了方晴的话之后,他噌的一股火冒了上来,猛的把方晴推开到了一旁,然后转身走到那俩乘警旁边。一把揪住变态身上那件运动衫的后领口,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旁人都吃了一惊,不知道陈市长想干嘛?该不会是想暴打一下这个,变态吧? 那个变态到是一点也不慌乱。他根本就没有理会把自己拽起来陈扬。而是把狂热的目光再次瞥向方晴,桀桀怪笑道:“方小姐,我仰慕你不犯法吧?嘻嘻,最多关两天我就能出来了,你可千万要等着我哦。” 陈扬听不下去了,顺手把厕所门一带,然后二话不说一拳猛砸到了变态的右边颧骨上。 嘭! 变态应声倒地,右边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外面人只听到了一声惨叫,虽然没真个瞧见,但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变态被打了。尽皆惊愕不已。 两个乘警看上去更像是陈扬手下的两个打手或者保镖,在旁边束手看着,无动于衷。一来陈扬可是个大领导,二来这种事他们以往也经常干,再说这变态也确实欠揍。 而变态被打了后仍不老实,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看向已经被陈扬动人吓呆了的方晴,捂住右脸啧啧笑道:“方小姐,知道吗。看着你在电视上报道新闻我就兴奋得不行,我就忍不住想要勃” “勃你妈的!” 陈扬脸色一冷,盛怒之下爆出了一句脏话,一脚猛踹向了变态的 蓬! 一声闷响过后,外面人心中都是一抖。 咔啦! 紧接着,就似乎听到了一个极细微但又很清晰的脆响声,貌似有什么东西被陈扬给踢断了。 而那个变态脸上瞬间变得惨无人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眼神僵了几秒钟之后,胯下剧痛传来。嗷嗷叫了两声之后,头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一个乘警忙蹲下来,解开变态的裤带,貌似要查看伤情。 方晴此刻还在厕所里,哪敢看这恶心恐怖的一幕,顿时“啊”的尖叫一声,忙躲到了陈扬身后,脸蛋也紧贴在陈扬背上,浑身上下吓得簌簌发抖起来。 “陈币长,这变态佬的鸡哦不,是生殖器已经断了,怎么,怎么处理?” “嗯。” 陈扬微微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此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就摆摆手道:“先把他看押起来。顺便再处理一下伤口,等回程的时候把他送到铁路派出所去,至于案件经过嘛” 说到这里,陈扬顿了顿,皱眉看了一眼面前那两个乘警,那俩哥们网想要表下忠心顺便拍拍领导马屁,不过陈扬微一沉吟后,就直接摆手吩咐了一声:“案子报告暂时就先由你们每来写,我会给市局的同志打电话关注这起强奸案的。” “好的,好的。” 两个乘警忙不迭答应下来,然后打开门,在门外围观同志惊愕莫名的眼神中,两人合力,把晕过去的变态架走了。 门外,根本不用陈扬吩咐,闰柔已经在帮忙驱散看热闹的同志了:“没事了,大家快回去吧,别堵在门口了。” 陈扬则直接叫过那马大姐:“那个同志,你来一下,方记者受惊过度。你先把她送回房间,让她好好休息。”说着转过身,拍了拍方猜的手,示意她别在躲在自己背后了。 可方晴却不肯出来,而是低着头轻扯了扯陈扬的衣服,压低声音恳求道:“那个”那个我没事了,待会等人都走光了我再集去行不?” 事实上那变态被押走之后,她就完全冷静了下来,只是一想到之前自己情绪失控下说的那些话,现在就有些羞臊不安,根本就不敢见人了。 陈扬也不想刺激她,点点头道:“那好吧。” 蔡台长等人虽然很担忧方晴的情况。但鉴于方睛自己不想见人,他们也只能照顾受害者的情绪,自行先离开了。 很快,曲终人散。 陈扬带着方猜回到了她那个包间里。一路上方晴低着头跟在陈扬身后。脸上臊热难当。不过同志们倒是挺知趣的,各间房门紧锁, 马大姐早守在她那个包间门口了,见人来了立刻打开了门,迎上前说道:“陈市长,让我来吧。”边说边体贴的搂住了方晴的胳膊,算是接过了陈扬的班。 陈扬顿住脚,站门口嘱咐她道:“方晴,你先好好休息,这事过了你就别想太多了,也别害怕了。等明天早上再找时间跟乘警沟通一下,知道了吗?” “嗯。”方猜低低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漾起一丝暖意。认识陈扬虽然已经好几多年了,在她印象中,陈扬一直都是板着张脸的讨厌模样。可今天她却真正感受到了陈扬做为一个男人的温柔一面。她也终于明白了,原来“爱”一个人从来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也许,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只是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陈扬跟着又交代马大姐:“这位同志,你晚上就多辛苦点,帮着多照顾一下方记者。” “哎,哎,您放心吧。”马大姐满脸堆笑的回道。 陈扬笑着点点头,事情已了,他心里长舒了口气,也不多耽搁,转身走了。 “陈扬,你等一下。” 方晴突然挣脱了马大姐的手,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陈扬在过道里停住脚,回过头诧异的看向方晴:“怎么了,还有事吗?” 方晴却又有点不好意思,忙低下头:“没,没事。” “快回去休息吧。”陈扬呵呵笑了两声。正要转身。方睛却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他:“你,你别走,我有事要跟你说。” “好,你说。”陈扬也知道。有点事必须尽快要说清楚,不然真是麻烦大了。跟着却往不远处的包间门扫了一眼。 躲在门口观望的马大姐吓了一跳,忙讪笑着缩回了屋里。 方晴紧紧的咬着下唇,考虑了良久之后。似乎才鼓起勇气,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陈扬,认真问道:“前面在电话里,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是假的吧?” 陈扬莞尔一笑:“当然了,不过,耍不是你够聪明,我可不能这么快找到你。” “一句真的都没有吗?”方晴不死心,追问道。 陈扬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中很有些不忍,但还是摇了摇头。 虽然早知陈扬肯定是这个答案。但方晴听了后,眼中还是闪过一丝难言的失落。 幸好,失落只是一闪即逝。 紧接着,就只见她微微扬起脸。朝陈扬笑了笑,然后双手轻搭住了陈扬的肩膀,很突然的踮起了脚尖。 “方晴,你六 陈扬网说了半句话,然后眼前人影一闪,香风袭来,随之有些干燥的嘴唇上突然一凉,被方晴温软发颤的嘴唇蜻蜓点水的轻碰了一下。一秒钟,哦不,也许连一秒钟都不到。方晴就返身跑了回去。芳踪杳杳了。 陈扬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有种如坠梦里的感觉,拿手摸了摸嘴唇。那上面的余温犹在。 “陈扬,我说的都是真的!” 方晴的声音突然又传了过来。陈扬下意识的抬眼一看,过道尽头却空无一人。 他很想装没听见,但方晴似乎是用尽全力喊出来的,不仅是他,也许连躲在房间里的同志们怕是都已经听到了。 摇摇头,转身大步离开了这节车厢。 经过结合部,很快就回到了他们代表团的那节车厢。路过其中的一个软卧房间时,门口轻响了一下。 陈扬转头看去,可那房间门网拉开了一条缝隙,立刚就又跟看到鬼似的,飞快的“嘭”一声关上了。 陈扬停住脚,看了看门梁上的号码牌,上面写了个大大的口字,皱眉想了一下,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暗自叹口气,径直往一号房间走去。 直等到他回屋关上了门,口号房的门口才再次打了开来。 很快,过道里那昏暗的路灯下出现了一道觎丽的倩影。 嗯,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走到窗口边停了下来,静静的聆听着窗外传来的火车轰鸣声。 良久,她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如欲知后 第一二八章 高级任务 嘉!天晚十点。陈扬等一行人终干抵世了终点站“:熟小六 这一趟,他们足足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可真够折腾人的。 虽然已至深夜,但火车站外依旧是拥挤不堪。 在车上,他们坐的是专用车厢,可到了燕京火车站。交州领导的衔头可就不怎么管用了。 没办法,陈扬只能带着队伍随出站的旅客一齐往站台外走去。幸好出发前已经联系好了交州驻京办的同志过来接车,不然还真找不到车离开了。 “陈主任,这边。陈主任,这边。” 还没走出检票口,大铁栏门外已经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驻京办新主任李有望的声音。 陈扬抬眼看过去,好不容易才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找到了李有望。 出到站台外。李有望立刻领着几个同志抢下了陈扬等一行人的行李。深情激动的把两只手伸向陈扬:“陈主任,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哟。” 他还是沿用以前的称号,并非他不知道陈扬现在已经是开发区书记了。只不过这么称呼一方面显得亲热些。二个也是有要在大家面前显摆自己是陈扬的老部下这层意思在里头。 陈扬听了就是一阵无语,但扛不住属下的热情,跟李有望握了下手。 而旁边的闰柔见到老同事也挺高兴的,掩嘴轻笑了起来,难得的调侃道:“老李,他又不是**,瞧你那激动的样城” 众人尽皆会心的大笑起来。 李有望也知道自己这马屁拍得太露骨了,老脸一热,却也不以为意。对闰柔讪笑道:“闰主任,你不知道啊,自打陈书记回去搞建设后,咱们驻京办的日子不好过啊。能不盼着他早点来嘛。”的确,自从邢大姐调回开发区后,他就接替了驻京办主任的位置,并且熬了十多年的正科终于能往上挪了挪,升到了副处,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而所有这一切,全都是陈书记的功劳。这些他都铭记于心。这会儿,拍个小马屁有什么大不了的。想想自己名字取得真不赖,抱住陈主任这棵大树,这辈子算是真的有望了。 欢声笑语中,众人旅途的疲惫减去了不少,很快就纷纷上了驻京办不知从哪租到的几台小轿车。 交州电视台的一行人却并不跟陈扬他们一路,出到站台外就得分道扬镀了。当然,他们也有车子来接,不过却是中央电视台的同行。 蔡台长把下属安排了一下,然后才走过来跟陈扬请示道:“陈市长。我们在广电宾馆订了房间。这就过去了。” 陈扬微笑点头:“好,这一路上电视台的同志们也辛苦了,明天还有工作要忙,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说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背着个大包的方晴。 方猜却是一点也不忌讳,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定定看着陈扬,而她眼神背后藏着的情意,怕是连旁边那拉二胡的瞎子都看出来了。 陈扬就有些尴尬,笑着朝她点头示意了一下。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那天被方晴亲了一口后,他再见到方晴时老觉的不大自然,而方晴却是表现得落落大方的,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看着陈扬的时候,她时不时的还是会稍微走神。 当然,方晴现在已经没了要刁难陈扬的想法,后来在火车上她接连对陈扬进行的几次专访都进行得十分顺利,效果也出人意料的好。看来。她并不是不懂规矩,也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只不过之前纯粹是想恶心陈扬罢了。 “陈市长。车子都安排好了。可以走了吗?”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陈扬耳边响起。他赶紧回过神来。一看,阅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身边,脸色也不大好看。赶紧点头道:“好,咱们走吧。” 上了第一台头车,车子呼啸着离开了喧嚣的火车站。 等陈扬等人走后,在旁边帮忙搬运器材的马大姐立刻就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到方晴身旁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方,陈市长他们已经走了。” 方晴没理会马大姐这话里有话的提醒。嘴角轻轻一翘,皱皱鼻子哼道:“他走不了的。” 然后才转身往车上走去。 马大姐一脸无语,想起出来前老公的蒋浮叮嘱,她就是摇头不已,暗自想到,瞧刚才小方这架势,十匹马怕是都拉不回来了,自己一小助理顶个屁事!要我说。这种官家大小姐最他妈麻烦。 陈扬等一行人还是下榻在驻京办对面的锦华饭店。 虽然饭店服务员换了一茬又一茬,但这里也是他们的老根据地了。 李有望本来帮陈扬安排了宵夜,但不想这回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被陈扬刮了一通赶紧让服务员把宵夜撤掉了。 关上房门,陈扬网要给陈若男去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回燕京了。顺便再问问家里的情况。不料。手机网一掏出来就震动了一下。 拿起一看,居然是条短信息。 中国移动从呕年开始就能发短信了,而且网开始推广时。短信不用钱。不过因为是用拼音发的,影响力还没新千年那么大。也很少有人使用。虽然这时候的话费还是元引分钟的天价。但一般来说。能用得起手机的人也不会缺这点小钱。 算起来,陈扬这手机还真从来没认引短此,看到年机里冷不丁跳出来条短信息朴个地曰实被吓了一小跳。 跟着就有点喘嘘,想想自己重生也已经五年了,虽然钱已经捞得足够多了,但却远远谈不上成功。现在连短信都开始出现了,再过段时间,就该轮到网络普及了,可以预见的是,未来将会是个信息爆炸的年代,时间不等人啊。 再仔细看了看发信人的号码。竟然是方情发过来的。 微微诧异的同时,摆弄一下手机,查看了一下这条信息。 比几旭? 四五 饥。川扒! 陈扬通晓英文,因此他能看懂这段话。大意如下: 亲爱的陈,睡了吗?轻轻的亲下你,亲爱的,晚安。 看完后,他的手狠狠的哆嗦了一下,汗毛到竖起来。 羡蘸是嘛第二蜕殴嘛第三蝇二叫叫栅 他根本就不敢想象,方晴那看上去骄傲冷酷的外表下,竟然包裹着这么一颗热情如火的心脏。 霎时间,他有种再次穿越时空的感觉,因为这种肉麻短信以前他天天都能收到,不过都是颜玥发给他的。 再次翻到前面确认了一下,没错。这的的确确是方晴发给他的。 说实话,这一刻他甚至希望方猜还是能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对自己了。他不是卫道士,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去伤害一个女人的真心,但他真的没办法接受, 可眼下这事 唉! 陈扬暗叹了一声,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快的摁下了回复短信,可好像都不太满意,写了又删,删了再写,如此反复几次,足足耗了十多分钟。他才勉强发了条短信回去。 钓相凹出唔川 摁下发送键之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自语道:“方晴,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看得懂吧。” 跟着,他不再想太多,去浴室冲了个澡。 回来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方晴居然没有回信。也许,她真的看懂了吧。 摇摇头,拨通了陈若男宿舍的座机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你回燕京了?陈若男的声音带着呵欠声,貌似很困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陈扬有些奇怪。自己这回回京事先可没跟陈若男打过招呼,主要是怕她来火车站接自己不安全。 “切,这还用猜么。你现在可不得了了,“十杰青年。呢,是回来领奖的吧。”陈若男打起了精神。嗤笑道。“你的相片就搁我们学校门口的橱窗里让人瞻仰着呢,校领导还号召我们像你们学习呢,真是的。我天天路过那橱窗前见你那大照片儿跟那挂着,烦都快烦死了。” 陈扬就有些无语。没好气的问道:“那个改良了我军深水炸弹引爆装置的肖同志是你们学校的老师?” “呵呵,你还不笨嘛陈若男咯咯笑道。 “对了,我那照片搁你们校门口。你那些同事没问你什么吗?我记得你们那栋宿舍楼可有不少老师跟我关系不错的哦。” “怎么没问,我可不就是烦这些无聊的人吗?老是问这问那的。再说,我可没看到你身上有什么闪光点,跟我们学校的肖老师的贡献比起来,你可差远了。” 陈扬汗颜不已,确实,他还真没想过要去争取这个荣誉,毕竟自己现在还处于创业阶段,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业绩,如果再晚个一两年,开发区繁荣起来了,自己也能名正言顺的拿奖。现在领这个奖项,自己被媒体盯上了可不大妙,毕竟自己在开发区里的很多政策都不怎么地道。佛曰不可说啊。可现在问题是。人于老师硬要给,自己有什么办法啊? 见陈扬沉默了下来,陈若男以为自己的话让他不高兴了,赶紧问道:“陈扬,你怎么了?不高兴了?” “没有陈扬笑了笑,“不过你说得没错,我身上还真没什么闪光点,毛病倒是不少。” “瞧你这小气的样儿,你还说你没生气呢?我听你这口气就不大好陈若男有些急起来,跟着又说,“好了好了,我来夸你两句吧。嗯,在我心里。我弟弟是天底下最棒的。谁也没有他好。 陈扬一听之下,顿时恶心坏了。赶紧打断她:“若男,你别说下去了,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呵呵,夸你也不行,那你还想我怎么样啊?”电话那头陈若男咯咯娇笑道。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坐了一天火车。困死了。我挂了啊陈扬这时也擦干头发了,倒在床上说了声,跟着就要挂断电话。 “哎,陈扬,你先别挂。”陈若男急急的说了声。 “还有什么事?” “爸妈他们也回京了,你知道不?” 陈扬一听直接从床上又坐直了起来。问:“爸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前两天我打电话过去,他们不还在深市吗?” “今天早上网。回来的,晚上我就是在家里吃的饭呢。” “他们回来是有什么事吗?”陈扬心里隐约有种不引”小页感。八成又是开什么家庭今量他跟陈若男的婚权。六纹事已经拖了挺久了,难不成老爷子最近能抽出空来了? “我,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爸好了陈若男吞吞吐吐的回道。 陈若男从小到大根本就不会撒谎。陈扬一听她口气,心里立刻有了谱。八成就是为这事来的。 正要再追问时,陈若男却道了声晚安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第二天是周五,按照行程安排。他今天的工作安排得很满。一会的先去团委报个道,然后出席下午的记者招待会, 至于代表团其他同志,则可以留在饭店休息,准备一下将在下周召开的制造业峰会。 因此一大早天还没亮,陈扬就起床出了门。 一路打车赶到位于前门东大街旧号的共青团中央办公楼,上到六楼。在秘书引领下,来到了于强的办公室前。 “这里就是于书记的办公室了。”于强秘书很客气的朝陈扬说道,跟着就顺手开了门。 陈扬对秘书说声谢谢后,径直走了进去。 由于昨天就已经约好了,于老师哪也没去,留在办公宴里等他。看到秘书领着他进了办公室,就笑呵呵把手里的文件放下,然后起身走了过来:“你小子这回到是挺准时的啊,我还以为你坐了一天火车,今天得睡个懒先肉。” “于老师,你这可冤枉我了,哪回我迟到过啊?”陈扬边说边笑着跟于强握了下手。 很快,秘书把茶冲好后就掩门出去了。 陈扬在屋里四处转了转,啧啧赞道:“于老师,瞧不出来,你这办、公室挺气派的啊。” “行了,我这小庙能气派到哪儿啊?你也别光顾着在我这瞎转悠了。快过来喝茶吧于强摆摆手招呼了一声。 陈扬就坐回到长沙发上,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喉才道:“于老师,往年的“十杰,颁奖活动不是都定在“五四。那天吗?今年怎么提前了?” 于强也泯口茶,然后从身边拿出一叠文件递给陈扬:“你先看看吧。 陈扬怔了一下,接过来,连翻几份,发现都是《内部参考》和《大参考》之类密级甚低的读物,却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是诸如《国内政治动态清样》之类的真正机密文件。 随便翻了翻真没什么看头,就放下了。问于强道:“于老师,这些都是老新闻了,跟中央联系又不紧。有什么看头的啊?” 于强瞪了他一眼,责备道:“你小子管好你自己那摊子事就不错了。别整天想着打听中央的政策。” 陈扬哭笑不得,自己还用得着瞎打听吗?可眼下却不得不接受于老师的批评。 紧接着,于强从资料里取出一份二月刊的《大参考》,翻了几页,翻到一篇关于“印尼一所初中拒收华裔学生的报道”时停了下来,递给陈扬道:“你好好看看这篇海外报道,看完给我点意见。” 陈扬见于老师脸色很严峻,不由收起小看之心,接过资料,认真阅读了起来。 报道的标题很骇惧!华人抢了我们的地盘!但是实际内容却不多,而且跟标题也搭不上多大的关系。 文章主要说的是印尼首都雅加达一所中学在春季招生中,先是提高在校华裔学生的,然后进而拒收新入学的华裔学生的事件。事情不大。并且经华裔团体抗议后,后来也圆满解决了。 但在文章末尾,写这篇文章的记者却别有用心的指出了,现在华裔社团办的企业已经占领了,印尼华人已经冉据了全印尼超过溉以上的财富。再这么任其发展下去,印尼将会被华人统治。 《大参考》上的这篇文章是从印尼国内最大的英文报纸《雅加达邮报》上原封不动的摘录下来的,加上末尾那一段极富煽动性的文字,在这个金融危机余波未息的时局下,就很有点耐人寻味了。 陈扬不由想起了前世那些关于印尼排华事件的报道。 年7一8月份间,在印尼爆发了大规模的屠杀、强*奸、残害印尼华人的排华事件。众多华人妇女被野蛮的强*奸杀害,华人的超市被抢夺一空,很多丧失人性的印尼**分子还将大量残害华人的图片发到了互联网上。 虽然眼下才只是三月份,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许这就是导火索都说不定。 放下刊物时,陈扬的脸色也凝重起来。这时,于强从茶几上摸出一盒烟,掏出两支。递给了陈扬一支。 点着后,深吸一口才看向陈扬:“陈扬,这篇报道你怎么看?” 陈扬沉吟了片刻,把自己知道的事和盘托出:“于老师,我认为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排华事件,很可能是印尼**分子在利用舆论煽动民众的**情绪,如果对方当局不采取严厉措施,可以预见在不远的将来。也许就是几个月后,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于强听后微微点头,显然也同意陈扬的说法。又问:“你有什么办法吗?”陈扬想了想,才回道:“我觉的首先是要在媒体上发出我们的声音。声援我们在印尼的海外侨胞。其次,在恶果还没有酿成之前。我们应该更严格的控制对印尼的贸易以及一系列的援助。要在各种正式场合。严厉敦促印尼政府尽早采取切实有力措施,“川广未然。保护印尼华人的合法权这时,秘书敲门进来,提醒了一下于强,待会有个重要会议要开。 “好,先聊到这儿,下午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会邀请些国际知名媒体到会采访,你待会去报完道之后,就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回答问题时要注意。” 于强边说边掐灭烟头,用力拍了拍陈扬的肩膀,雷厉风行的结束了跟陈扬的谈话。 陈扬出到门外还云里雾里的,隐隐觉得于老师像是交代了自己些事。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不过,听于老师的口气,看来这件小事已经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视。有些话,有些事,中央不方便直接说。直接干预,一般都是先从青年工作入手,毕竟青年人犯错误可以谅解嘛。 心中不由有些感慨,于老师现在是高层了,说话做事跟以前相比,明显身不由己了很多。很多话明明可以挑明,但碍于身份也不能说出口。当然,对此他并不意外,仕途走到了这个层面上,就算是他自己,想来也是会变的。 陈扬的判断很准确,谜底在下羊两点半的“年度十杰青年”记者见面会上揭晓了。 除了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等国内各大正规媒体悉数到场外,还有一些国际知名媒体也应邀参加了记者会,如路透社,法新社等等媒体。 陈扬坐在比较靠中间的位置,也是巧了,坐他旁边的就是昨晚上听陈若男提起的国防大学的年轻教授肖国华少校。 “呵呵,你好,你就是我们学校陈老师的爱人陈扬同志吧?” 肖国华貌似认出了陈扬。根本没看桌上的牌子,就笑呵呵的跟陈扬寒暄起来。 陈扬没想到陈若男他们学校门口那块广告牌影响力这么大,赶紧也笑着跟肖国华打了个招呼:“肖老师。你好!幸会,幸会!” 会议安排很等凑,两人坐下后说了几句废话就正式开始了。 第一项程序师一通密集拍照。大家都很配合,保持很好的精神风貌。让记者们拍了个够。 然后就轮到了提问程序。 到会访问的记者们对“十杰青年”的个人履历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因此问起来很轻松,也很五花八门,问什么的都有。 见面会很开放,进展也很顺利。 由于陈扬的身份特殊,倒是有好几家外国驻华媒体都先后对他提出了一些他们比较感兴趣的问题,比如他的个人理想,他的一些施政理念等等。陈扬也不疼不痒的用官话回答了这几个记者对他的提问。 “陈先生,最近印尼媒体爆出一条新闻称,有家公立中学公开声称说春季学期将不再招收华裔学生就读。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陈扬注意到,提这个问题的是中青报的同志,这应该算是团报的托儿了吧? 陈扬点点头,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和蔼笑容。沉声道:“我暂时还没有看到这条新闻报道,但如果报道属实,那么我认为这很可能是由一小撮印尼**分子有预谋策划的一起**事件!” 陈扬话音一落。一直比较和谐的记者会现场温度立复骤降了十多度,冷了下来。所有记者都齐刷刷的把目光锁定住了陈扬。干这行的大多都很敏感。知道什么是新闻爆点。尤其是前面那几个扫兴而归的外媒记者。更是一下子如同打了两管鸡血似的,兴奋了起来。 “众所周知,印尼华裔是历史遗留问题,他们为印尼的经济建设出了很大的力,不应该受到任何歧视。这起事件如果是真的,我希望印尼政府能够引起足够的重视,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来防止再度发生类似事件。保护印尼华人的合法权益。” 陈扬的话很严厉,并且带着官方色彩,台下记者们纷纷挥笔做着记录。 接下来,记者们陆陆续续的又围绕这个问题进行了访问。陈扬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保持强硬,一时间博的了满堂喝彩声,很大程度上展现了中国新一代青年的精神风貌。 见面会进行得很顺利,甚至还超时了不少。 结束后,他就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一路行出了人民大会堂。 网一出来,就看到陈若男在台阶底下等着了。 好几个月没见,乍一看到熟悉的亲人,陈扬原本有些疲惫的精神不由为之一振,赶紧快步往台阶下走去。 “陈扬!” 陈若男看到陈扬出来,也立刻兴冲冲的跑上台阶,迎了上去。 陈扬有种想拥抱陈若男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而陈若男则大方的挽住了他的胳膊。笑着问道:“你们团里怎么开个记者会也喜欢拖堂啊?害我白等了好久。” “这我哪知道。” 陈扬无奈的笑笑。 “呵呵,陈老师,你们夫妻俩倒是挺恩爱的啊!” 这时,旁边有个。洪亮的笑声响起。 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前面那个肖教授。 寒暄一会,肖教授就告辞了。 陈扬则上了陈若男开来的车,网坐到驾驶位,就问:“若男,咱们现在就直接回家吗?” 陈若男摇摇头:“不是,今天去爷爷那里吃饭。”,! 第一二九章 教诲 “若男,你在你们学校挺出名的吧。“边开着车。陈扬如道。 “怎么这么问?”陈若男奇怪道。 “不然怎么连一个搞炸弹的专家都会认识你啊?” “切,这我哪知道。”陈若男啐道,心里却莫名有些欣喜,跟着就很没来由的补充了一句,“人家肖老师儿子都上幼儿园了,你瞎猜什么啊。” 陈扬怔住,立刻就知道陈若男误会了,赶紧道:“若男,你别想歪了,我可没那种想法。” 陈若男转头看了一眼陈扬,撇撇嘴道:“嗬,你还不承认啊。那你说,你什么想法?” “我的意思是,嗯”陈扬考虑了一下,才接着道,“若男,你有没有想过把学校的工作辞了?” “辞掉工作?”陈若男怔了一下。“好好的为什么要我”一句话没说完,她就自己停住了,看来她也听明白了陈扬话里的意思。 很显然,如果两人结了婚之后还像现在这样两地分居,肯定不大合适。 当然,陈扬考虑更多的是,自己现在桃花运缠身,说不定就跟陈若男一直不在自己身边有关。想想上辈子。自己虽然也是有头有脸的商界巨掣,但除了一个颜玥之外,怎么也没现在招惹这么多情债啊。 难道说,当官的更容易招惹女人吗?不见得吧。 他想着如果陈若男能待在自己身边。有她这个正儿八经的老婆在,最起码像方晴肯定会知难而退了,不然自己说再多也没用,事实胜于雄辩啊。 见陈若男半晌没吭声,陈扬又追问了一句:“若男,你别尽顾着看外头,我这问你话呢。你到底肯不肯啊?” 陈若男不得不把脸转回来,认真说道:“陈扬,要不还是让爷爷调你回京城工作吧。” “你不想辞职?”陈扬再次问道。 “嗯,我觉得当老师就挺好的。而且我也习惯了校园里的生活,与世无争的,没那么多勾心斗角,多好。” “你说你一个普通教师有什么好留恋的啊?在家舒舒服服的多好,家里又不缺你那点工资。”陈扬委婉的劝道。 “切,那怎么不见你辞职啊?你现在干得这么辛苦,劳心劳力不说。还尽让人说三道四的。再说。咱家也没指望你去挣钱养家啊。”陈若男不屑道。 “若男,你根本就不懂。别人骂两句又怎么了,我有我的理想和抱负,你知道不?” “去你的,就允许你一个人有理想有追求啊,我就得在家里闲呆着吗?我跟你说,我可不想整天在家当个阔少奶奶,想想都无聊死了。” 嗤! 陈技猛的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陈若男猝不及防,身体往前冲了一下,差点没撞到头。顿时恼火不已的转过头嗔怪道:“陈扬,你干嘛啊?好端端的停什么车啊你!” 而陈扬则一句话不说,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盯着陈若男猛瞧。 陈若男顿时也愣住了,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然后又抬头看看陈扬,愕然道:“陈扬,你,你这是怎么了?你盯着我看干嘛?” “若男,你真的一点都不向往自由自在的少奶奶生活。” 陈若男莫名奇妙,但还是摇了摇头:“不啊,怎么了?” “没什么,咱们走吧。” 陈扬边说边重新发动了车子。“怎么搞的嘛,古里古怪的。”陈若男瞥了陈扬一眼,煞后低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 她哪知道,陈扬其实一点也不古怪。事实上陈扬这么问很正常,毕竟上辈子陈若男可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出去工作的,本来按照她的特长,在集团里有很大的发挥空间。可她就是不想出去工作,每天待在花园别墅里逗猫遛狗,弹琴画画,生活小资惬意得很,整个就是一新时代的腐女同志。 陈扬现在也不搞不清楚,究竟是他一个人重生了,还是这整个世界都变样了。 至少,眼前的这个陈若男跟上辈子自己的那个老婆在价值观上就已经南辕北辙了。 半个多钟头后,吉普车回到了警卫森严的那座红墙院落。 老爷子的大院子里挺热闹的。几个弟弟妹妹都在,看到大哥大姐回来了,纷纷嘻嘻哈哈的迎了上来。 两人的婚事已经传了将近一年多了,现在大家也不忌讳谈这事了。一见面,几个弟妹就嬉笑着调侃起了两人。 幸好,这时李端玉出来帮陈扬解了围,招呼陈扬道:“小扬,你别在这跟他们这些小的瞎聊了,爷爷让你回来就赶紧到书房去一趟。” 几个弟妹挺怵李端玉这个大伯娘的。纷纷吐吐舌头拉着陈若男跑远了。 陈扬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忙点头应道:“好 老爷子的书房还是一成不变的简单摆设。 老爷子依然还在忙碌工作着,不停的翻阅着一叠叠厚厚的文件,碰到难题了,就停下来思索良久。的确,从老爷子这支笔下签发出去的每一条政令都是关系到千家万户的切身利益的,绝不能出现任何砒漏。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重逾千斤了。 陈扬心里就有些感慨,说实话,他认为自己已经很努力的工作了,但是看看老爷子现在这样,再对比自己,他还是自叹弗如。 “爷爷 陈扬在一旁小声的唤了一声。 老爷子闻声抬起头,发现是陈扬来了,就搁下笔,笑着摇摇头道:“呵呵,是小扬来了,瞧我,现在真是老咯。” “爷爷,您还没老呢,就您这些文件,我看了都发晕,别说您还的逐一批阅了陈扬边说边赶紧走到老爷子身旁,扶住了正从藤椅上起身的老爷子。 老爷子的腰不好,坐的时间长了就很容易头晕。据说是当年在抗战时中了一冷枪,当时医疗条件差,就落下了老毛病。 “呵呵,你这小子,怎么现在也跟人学会拍马屁了?”老爷子笑呵呵批评了陈扬一句。 “爷爷,我真没拍您马屁陈扬汗颜,他倒真不是在拍马屁,前面一进屋,看到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文件时,确实是头大了好一会。 扶着老爷子在按摩躺椅上坐下,正要顺手帮老爷子按两下肩膀时,很快就有一个保健医生快步走了进来,急急忙忙的说道:“首长。还是我来帮您做按摩吧。” “没事,让我孙子给我按一下就行。他手法还不错的,李医生你回去休息吧老爷子摆摆手,和颜悦色道。 李医生无奈,只能恭敬的出了帮养父按腿时练出来的,认穴极准,才只几下老爷子的筋骨就舒缓了不少。“小扬,下午的记者会怎么样?碰到什么难题了吗?”老爷子舒服的躺在椅子上,缓缓问道。 陈扬心里一突,赶紧回道:“还行,倒没碰上什么难题。” “呵呵,团中央的那小于书记倒是会用人,赶鸭子上架啊。不过这也难怪,校长挺欣赏你的。”老爷子漫不经心的笑道。 陈扬一不小心就成了老爷子嘴里的鸭子,上架了。不过同时也印证了他心里头的想法,看来于老师的奖状还真不是那么好领的,先把活儿干了再说。最后那句话更是让他精神一振,就我那处处得罪人的风格做派,校长真的欣赏我吗? 小扬,你有打算过去团里工作吗?。老爷子又问道。 陈扬的手停顿了一下,还是摇头:“爷爷,我还是想留在开发区干一番事业。” 老爷子微微笑了笑,闭上眼。没再说话。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老爷子才有节奏的拍着躺椅扶手,再次开口问道:“你跟方家那小子关系弄得很僵?” 这事之前陈扬就已经听三叔提到过老爷子挺关心的,没想到现在老爷子亲口问了出来。 陈扬心里很清楚,方家跟陈家分属于两个不同的派系,其根源可以上溯到抗日战争时册大人物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时分时合,完全由政治局势定。 虽然方元帅已经故去多年,但方家并未因此失势。方同和,也就是方睛的老爸,现在已经官至副国级的高官就很能够说明问题。 也难怪老爷子比较关心自己跟方逸间闹出的矛盾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真闹起来,也算是两个派系间掰腕子了。毕竟自己现在怎么说都已经算是正式进入到陈系的政治圈子里了,跟以前小打小闹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自己丢了面子不要紧,但若是因此让陈系丢了面子,事情就大了。 考虑一会,他才回答道:“爷爷。我想过了,就在开发区好好的干三年时间,至于其他的,我不想考虑太多。而且我觉得我跟方书记间也没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只要他不过多干涉开发区的事务,我想应该不会再闹出什么不愉快了。” 老爷子看了陈扬一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陈扬怔了一下,很快就知道自己的答案并不能令老爷子满意。 心狠手辣是在政坛上混的第一要则,别看自己貌似挺严苛的,其实还远远达不到这个标准。 “爷爷,我想”顿了顿,他才接着说道,“我想跟您要个政策 “你们团系的年轻人就是鬼机灵的。”老爷子呵呵笑了起来:“不过,要政策我这可没有 第一三零章 家庭会议 及多久,老爷年的生活秘书小一张就过来报告说晚饭凡经开始了。 很快,一家人都井然有序的坐到了各自应该坐的位置上。 老爷子在参加红军前,家里的成分其实并不好,算是一个富农吧,为此在文革时候被造反派关了很久。后来也是老战友南巡首长复出后,他才得以出来工作的。 因此,老爷子平时挺讲究这些规矩的。尤其是正式举行家宴时,更是如此。如果是平时来探望老爷子。倒没这么多讲究。 上次家宴时因为老爷子特别交代过,因此陈扬和陈若男两人才得以坐到老爷子身边。而这回老爷子没开口,两人也乐得坐到下首,跟一帮弟妹们厮混在一块了。 陈扬跟几个还在校读书的弟妹们说笑了一会,老爷子服完每天定时的保健药后也进了餐厅。 坐下后,他往桌上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对陈扬招了招手:“小扬,你到这边来坐,别跟你那些不懂事的弟妹们在一起闲聊了。” 老爷子话音一落,不仅是陈扬,二叔二婶,弟妹们,甚至连陈耀华和李端玉都微微吃了一惊。 “、扬你发什么愣,爷爷叫你呢。还不快点过去坐。”李端玉面露喜色的催促了陈扬一声。陈扬“哦。了一声,忙从椅子起身。上到前面老爷子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了。 网一坐下,身上就没来由的觉得压力骤增,以后怕是每回举行家宴自己就得固定在这个位置了。虽然这代表着老爷子的认可,但远没有刚才在下面跟弟妹们聊天打屁,时不时还能板起脸斥他们几句来得爽快。 “爷爷你真偏心,我和小宇他们几个怎么就成了不懂事的闲人了?” 陈若男的胆子不可谓不大,恃宠生骄说的就是她这号人了。当然。看到陈扬现在有资格坐到老爷子身边。她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只是对老爷子说自己等人“不懂事”感到不满意罢了。 老爷子没回答这个宝贝孙女的无聊问题,只是瞪了她一眼。陈若男讨了没趣,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帮弟妹们出头了。 陈家吃饭时倒是可以随便聊天,而且聊什么都行。也许是老爷子觉得这样热热闹闹的才像个家的样子吧,不然跟那些正式场合的酒宴都差不多了。 老爷子和养父养母叔叔婶婶在。陈扬倒没太多能说得上话的地方。不过,这一家子除了陈扬的养父母外,其他人也都是在各级政府部门担任要职。官最小的就是陈扬。于是说着说着这家宴就变了味,慢慢的聊天话题就又往政治方向靠拢了。按这些人的级别岗位,简直就跟在开一个小型的政策研讨会似的。 陈扬通晓未来十多年的政治经济走向,聊到这些关于国计民生的话题时,他也就能够随口谈谈看法,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大势走向说出来跟大家讨论了一下。就连老爷子听了也不时点头,显然很满意陈扬所做出的一些分析和判断。其他人当然也是受益匪浅,要知道陈扬这可是在泄露天机啊。 二叔陈耀东是国家能源巨头南海石油的董事长,按级别算,也是相当于部级高官了。就陈扬所了解的。二叔这届任职期满后,很可能会上调到能源部任副部长,甚至直接出任部长也极有可能,毕竟陈耀东的级别早五年前就已经调到了正部级。若不是中央找不到合适人接替他的位置,他早就应该回部里任职了。平白被拖了一届,对他的仕途影响是十分巨大的。 而陈耀东今趟也是专门抽空从南方赶回来的,对陈扬提到的关于未来石油价格一些比较大的波动情况尤其感兴趣,末了甚至在饭桌上就向陈扬提出了几点要求,希望陈扬能写一份详细点的分析资料给他。 陈扬十分无语,没想到吃个饭也能给自己找到事干。但对方是自己二叔,这个忙肯定是要帮的。即便二叔不说。他也是要向党中央提建议的。毕竟资源,能源等问题是一个国家能否持续高速发展的生命线。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从俄罗斯圈完钱之后。直接杀进能源市场。把他知道的一些未被开采的大油田先圈下来再说。 晚饭吃得差不多时,老爷子才提到了关于陈扬和陈若男的婚事问题。 关于两人的婚事,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有异议了。唯一剩下的问题是具体举行婚宴的时间。可这个看起来很简单一句话就能搞定的问题。最后足足讨论了十分钟都没有得出一个最终结果。 虽然红色家族皂不流行搞,但此重要人物肯定都要请且不仅仅是老爷山出辈的。甚至像陈耀东陈耀国等位高权重的人,他们的圈子里同样也都是些达官贵人,无论漏请了谁。都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这样一来,就比平常老百姓结婚可不知麻烦了多少;这些大人物的时间哪那么好调节啊。 十分钟已经是老爷子能自由支配的极限了。很快,李医生就进到饭厅。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众人的闲聊:“首长,您到时间去做保健理疗了。” “呵呵小李,今天算了吧。”老爷子笑呵呵道。对身边的这些工作人员,他一直都是很和蔼的。 “对不起,首长,您今天下午测出的血压有些偏高,现在必须要去做保健。待会我再帮您量一次血压,如果还是高出标准值的话,那面我再联系总院的同志过来给您会诊。”李医生很严格的恪守着自己的职责,该叫老爷子去吃药或者休息时。他绝对不含糊。 在这间屋子里,这个李医生仿佛有特权似的,也就只有他敢随时随地的出现在老爷子身旁,而且嘴上动不动就是会诊之类的,听着就怪吓人的。但谁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李医生可是对老爷子的健康负全责的。 一场没有结果的家宴到此为止,老爷子在李医生的搀扶下,去到了保健室休息。 剩下的人也都俗事缠身,在客厅里喝了口茶,就各自散了。 陈技却没能离开,而是被陈耀华所到了二楼的一间小厅里。当然。李端玉和陈若男也都在场。 开完大家长会,现在貌似轮到要开小家庭会议了。 陈耀华经过这两年多定期到美国治疗,现在虽然还要借助拐杖才能行走,但是平时走路已经没什么太大问题了。当然,走的时间还是不能太长,一般走个。不过即使是这样,陈扬全家都觉得很高兴了。 陈扬的二婶是国家外经贸的一个司长,最近碰到些麻烦事要找李端玉帮忙,因此李端玉耽搁了一下才最后上了楼。 进屋后,她就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找到了茶叶,然后就从茶几上翻出几个瓷杯要给坐在沙发上聊天的陈耀华等人泡茶。“妈,还是让我来吧。”陈扬忙起身走过去要接过李端玉手里的热水瓶。 “马屁精。陈若男小声的暗啐了一口。她从小被李端玉严格招照豪门大户家的小姐标准培养,根本就不会做这些琐碎事。事实上李端玉自己也是在结婚后才学会做一些家务活的。 陈扬瞪了她一眼,不过陈扬的眼神威力却具老爷子明显小了不少,陈若男根本不怕,挺了挺胸,也剜了陈扬一眼。 李端玉慈爱的看着一对儿女。笑着斥了女儿一句:“若男,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本来就是嘛陈若男不服气的撇撇嘴,跟着又转向一旁的陈耀华,“爸,你瞧陈扬现在,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子官油子味道在外头瞎混了几年,好的没学到。倒是学会拍马屁了,以前我可没见他这样过。刚才吃饭时我就看出来了,爸,你说是不?” 陈耀华却没李端玉这么好说话,瞪了一眼女儿:“别胡说八道”。不过跟着却又看向陈扬,小扬,虽然若男刚才说的不对,但你也要记住,你在外面干事业不是去混日子的,凡事要无愧于心,知道吗?” “知道了,爸。” 陈扬没来由的被了一句,心里恨不得立刻就把陈若男给奸了。而陈若男则在一旁看着他,吃吃偷笑着。也就只有在这些最亲近的亲人面前,她才会展露这种小女孩的顽皮。 等李端玉把茶泡好,一家人边看电视边聊了起来。 刚说了几句,李端玉就想起一事,对陈扬道:“小扬,你好好劝劝你爸爸吧,现在才稍微能走几步路就真以为自己已经全好了,整天吵着要下部队去工作。真是的。” “啊?。陈扬吃了一惊。他可是知道的,养父自从腿残疾后就不的不从原部队退了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正团级干部的前途就被这双腿给耽误了。现在军籍倒还在,而且也逐年擢升,目前是个两扛四星的大校,不过却只是在总参谋部挂了个闲职,平时根本就不用去上班。 忙放下茶杯,问陈耀华,“爸,你真要回部队去吗?” 陈耀华没说话,只是喝了口茶,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第一三一章 女人的战争 …个家庭聚会本来是想好好商量一下陈扬两人的婚扣咄洲川很搞笑的,最后居然演变成了集体劝说陈耀华放弃回到一线部队的打算。 一番苦劝后,陈扬等人并没有能够说动陈耀华,反倒是陈耀华只说了一句话,他就彻底没辙了。 陈耀华告诉他,不,是告诉这三个最亲近的家人,“他有一个将军梦!他必须在有生之年实现这个梦想。” 然后,陈扬等人就都不说话了。 是啊,每个。人都有梦想,陈耀华的梦想是为了国家才中途天折的,现在,谁又忍心去抚杀掉呢? 这个会一直开到十点钟才结束。陈耀华夫妇俩直接回家,陈若男第二天有课,自然是回宿舍去。而陈扬却婉拒了李端玉让他回家住一晚上的提议。怎么说他都是代表团团长,还是回饭店去住比较合适。 他前面陪老爷子喝了点酒。陈若男就不许他开车了,而是亲自开车把他送回饭店。 一路上,两人都因为陈耀尔执意要去边境工作而显得有些心情不佳,都没怎么说话。 车子开了半小时左右。才堪堪回到了后海南路的锦华饭店。 “我走了啊。” 陈扬边打开车门,边跟陈若男知会了一声。 “你这次要在京里待几天?”陈若男转过头问。 “嗯,应该要待到下周末开完峰会吧。” 陈若男“哦”了一声,跟着就又问:“那起码得一个多星期呢。你一直都打算住饭店吗?” 很显然,她的言下之意是问陈扬去不去她宿舍住。 不过可惜,陈扬没听出来,随口回道:“嗯,这饭店条件还不错,挺干净的。” 陈若男瞥了一眼陈扬,没再说话,只是透过挡风玻璃,怔怔的看着远处热闹喧嚣的夜市摊出神。 陈扬开了车门,一只脚网胯下地却又停住了,回过头交代了一声:“若男,已经很晚了,你一会别到处乱跑,赶紧回学校去吧。” 陈若男“嗯”了一声,跟着却又解开了安全带,也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绕过来走到网下车的陈扬身边。 “你下车干嘛?快回去吧。”陈扬奇怪道。 “我想到你房间看看。”陈若男直截了当的说道。 陈扬隐隐闻到点不对劲,诧异不已的看向了陈若男。 “看我干嘛,我去看看你房间不行啊!”陈若男哼了一声,倒是一点都不做作。边说边扯了扯陈扬,示意他赶紧带路。 “行,怎么不行。你想住下来都行。” 陈扬无奈道。 很快,两人一起上了六楼江 陈扬他们来的人多,直接把六楼整层都包下来了。因此这一层客房全是他们交州来的同志。 不过上了楼之后,陈扬却微微有些奇怪起来。虽说此时已经过了十点半了。但没理由这整层楼都静悄悄的啊? 回到自己房间前停下,网掏出钥匙开门。身后传来一阵密集的皮鞋声。 循声回头一看,过道里一下子走过来了二、三十号人,全都是代表团的同志,而且个。个,人脸上红通通的,说话嗓门极大,走路也没个正行。很明显,这帮干部都喝了不少酒。 陈扬皱了皱眉,顿住手,远远的就叫了那领头的那人一声:“李有望,你过来一下。” 走在最前头的李有望听到有人喊自己,就停下了聊天,揉揉眼睛。籍着过道里昏黄的灯光往前面一瞅,待得他反应过来远处那人是陈扬后,酒立马就醒了大半。边急忙赶过去,边喊了声:“陈主任!” 他这一声喊,倒是把其他人的酒意也叫醒了。众人忙止住大声喧哗。各自摸出房卡想要回房间去。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说出差不能喝酒,但是让领导看到。总归是不大好的。 闰柔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也是进了过道才看到陈扬的。见李有望被陈扬叫过去了,她本来想上去帮解释一下的,但不知为何,看到陈扬身边还站着个身着军装的女军官时,她就望而却步了。 的确,这个身材出众长相温婉可人的漂亮女军官她认识,可不就是陈扬的老婆吗?之前在驻京办里经常看到她来接陈扬的。 一想到自己昨天还跟别人的老公纠缠不清的,闰柔心里更觉惶恐,就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她之前拗不过老同事的面子,加之心情很不舒服,就也小酌了几杯,这时也有个,七、八分酒意了,想到这,头更是有些痛起来,忙低下头。三两步走回到自己房间门前,找出房卡就耍开门回屋。 “闰主任,你也过来一下。” 陈扬真是十分大条,老婆就在身边待着。他居然也敢堂而皇之的把闰柔叫到身边来,一点也没有避忌的意思。 没办法,闰柔只能放弃了回房的打算,极不情愿的走到陈扬面前,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陈若男,才冷冰冰的问道:“陈市长,有什么事交代吗?” “闰主任,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组织一下大家学习一下峰会文件吗?怎么我前脚一走,你们就都跑到隔壁喝酒去了?怎么一点组织纪律都不讲啊?” 陈扬的声音很严厉,顿了顿,又道,”网。不是我要批评你。你也在驻京办待过,汝回卜来糊飞各事业局的领导,老李他们得罪不起你难道不知道么?我说你这不是故意要给老李他们添麻烦吗?” 闰柔没想到一走过来就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通,顿时就气不过道: “大家都在饭店里学习了一整天了,晚饭时喝点酒又怎么了?你倒是说说看,我们违反哪条纪律了?难不成你陈市长回家里喝酒就行。我们”她鼻子倒是够尖,陈扬才喝了两口酒就被她闻出来了。 跟着又嗤笑两声:“陈市长,你可真是搞笑。你没看这回来的都是什么人吗?哪个厂长书记荷包里不揣个几万块招待费啊?你真以为人家要驻京办请客吗?呵!” 李有望在旁边垂头不语,心里却为闰柔捏把汗。 他知道陈主任刮人时若是顶嘴的话下场更惨。不过由于他之前已经在不同场合里头撞见过好几次陈主任跟闪柔间的不雅之事了,在心里也认定了陈主任跟闰柔八成有一腿,因此这时也颇有点好奇,不知这陈主任摆这副样子给谁看呐?难不成陈主任玩劈腿玩出火来了吗? 陈扬顿时就有些诧异,没想到阅柔说话居然这么冲,问道:“闰柔,你也喝了不少酒吧?” 闰柔没回话,而是轻哼了一声,然后把脸转向一旁。眼角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了陈若男不知什么时候挽在陈扬胳膊上的手,心里更觉苦涩。看来酒真不是什么好玩意。无论男女,喝了准得出事。 陈扬愣了一下,正要说话时,身边的陈若男却不知怎么搞的,居然抢在陈扬前头说道:“你这个女同志怎么回事啊?你们领导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啊?” 别说,虽然陈若男一天领导也没当过,但是她说话的口气和风格跟陈扬的简直一模一样。 而她这话一说,旁边三人不由都怔住了。 闰柔更是差点气疯掉,心说你们夫妻俩真行啊,夫唱妇随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我现在还没抢你老公呢,你凭什么说我啊! 当即回过头,看了陈若男一眼,冷冷的说道:“中尉同志,虽然你是陈市长的老婆,但我们这工作上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陈扬是我丈夫。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尊重他,我就可以教你!” 陈若男毫不示弱的冷声回道,而她从小就养成的豪门贵族家大小姐的气势更是让她的话平添了几分强势的味道。 旁边的李有望这时酒意全无。想走吧,又张不了口,可留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只能在肚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每回一有这种破事自己都得沾上,要是以后漏了什么风声出去,陈主任怪到自己头上可怎么办哟! 不过,闪柔却不是李有望,喝了半斤烧刀子的她根本就不怵陈若男,反正今儿个,也不要脸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讥笑道: “嗬,你这个,解放军同志可真牛啊,你老公就顶了不起了,别人就一定要尊重他吗?呵呵,真是好笑。看在你也是女人的份上,我劝你回去还是好好管管你老公吧。” 阅柔的话夹枪带棍的,亏她还是个在海外留学过几年的高知识分子。这话说得唉,真是跟街边的无知妇孺差不多了。 看来女人的醋劲上来了,果然不是常人能够揣度得了的。 当然,如果让闰柔知道眼前这陈若男就是当日在泳池里救了自己一命的那个女恩人。不知她又会做何感想? 陈若男何曾受过这种冷嘲热讽啊?加上她对闰柔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这时腾的就冒火了,怒道:“你这个女同志是不是从小没家教啊?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也是巧了,陈若男这话不偏不倚,正好戳中了闪柔的软肋,闪柔眼圈立马就红了起来,哽声道:“你,你说谁没家教?” “就说你” “都给我闭嘴!” 陈若男话网说到半,就被陈扬大声喝断了。 陈扬是真的听不下去了。而且再任其发展下去,搞不好会演变成武斗了。自己还没跟闰柔怎么怎么样呢,这就吵上了?难不成女人天生都有第六感? 两个女人闻声同时扭头瞪向陈扬。陈扬却丝毫没有心虚的表现,板着脸道:“闰主任,我老婆从小就是这样说话的,你别往心里去,如果她不小心说错话了,我可以代她向你道歉。这样,你先回去休息吧。” 跟着又瞥向李有望。 李有望如蒙大赦,忙不迭点头道:“陈主任,我马上走,马上走。” 闰柔眼圈红红的瞪了两人一眼,才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打开门,一进屋把门一关,她就忍不住靠在门背上轻声抽噎起来 陈扬心里同样也不好受,阅柔的家庭情况他知道不少,自然能明白陈若男刚才那番话对闰柔的杀伤力有多大。 只不过,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根本就没工夫顾及闰柔了。 嘭! 一声闷响,陈若男很用力的摔上了房门。 进屋后第一句话就问:“刚才那个女人跟你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 月事关系。陈若男原封不动的问了回去,脸卜写信”三个字。 “你爱信不信。”陈扬点起了一支烟,每当碰到头疼的事,他就习惯点烟思考。 “哼!”陈若男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而是快步走到床边坐下,然后直接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飞快的拨起了号码来。 “若男,你给谁打电话?”陈扬的手抖了一下,烟灰掉到了裤子上都没察觉。 “你别管。”陈若男继续拨号。 能不管吗? 陈扬用屁股想都知道陈若男给谁去电话了。二话不说,飞快的把烟头一掐,三两步冲到了陈若男旁边,劈手夺下了电话。 啪! 他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才转头怒道:“你打给妈想干什么?造我的谣?还是打我的小报告啊?” “好,我回去再打!”陈若男说完就立刻从床上起身,抓起自己的包包就要离开。 陈扬吓了一跳,情急之下,再管不了这许多,从身后一把抱住了陈若男,嘴里喝道:“想走?没门!进了我这屋,你就别想走了。” 陈若男直把陈扬这话当成流氓话幕听了,脸上腾的飞起两朵红云,身子一软,大声嗔道:“你想干嘛啊?快点放开我!” 陈扬耳朵根子一点也不软,反而搂得更紧了些。 陈若男能感觉到陈扬下身某处正在急速变化,魂儿都吓飞了,赶紧求饶道:“陈扬,你别这样。我得回去了,明天还有课呢。” “有什么课啊?我看你就是急着回去打我小报告吧!” 陈扬说完就变得更过分了。简直如同网从牢里放出来的恶鬼般,一翻身,把陈若男牢牢的摁住在了身子底下。然后头一低,朝陈若男那两片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的嘴唇吻去。 陈若男完全没想到,陈扬从一个正人君子转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才只需要几秒钟时间。网想惊呼出声,可陈扬却已经堵住了她的嘴巴。她网软下来的身体顿时就是一僵,两手胡乱的紧抓着旁边的床罩,娇喘连连。 很快,陈扬的舌头很无耻的撬开了陈若男把守得并不牢靠的牙关。像个英勇的战士那样,只一会儿,就全面攻占了陈若男的领地。 而陈若男的舌头则像是一只被猎人捕杀的小动物,躲哪都不行。到处都是刀光剑影。最后她心气一泻,干脆也不躲了,任凭陈扬予取予求。 好几分钟后,两人才各自气喘吁吁的松开了对方。 陈若男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仰躺在床上边大口喘着气,边小声的啐了陈扬一口:“你真够坏的。” 陈扬一听这话,又翻身压到了陈若男身上,问道:“若男,你说谁呢?” 幸好他这次只是轻压到了陈若男身上,陈若男没觉得太吃力,等气息喘匀了后,才红着脸道:“就说你了。咱们还没结婚呢,你怎么老是想对我使坏啊?” 陈扬听到陈若男居然能这么大方的说出“结婚”这俩字来了先是一愣,跟着就问道:“若男,你想过没有,如果我” “如果什么?”陈若男瞪大眼睛看着他。 陈扬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陈若男冰雪聪明。加上跟陈扬一块生活了二十多年了,哪还猜不到他想问什么。就直接帮他说了出来:“你是不是想知道,如果你跟那个项小姐还没断,我会怎么办,是吧?” 陈扬怔住,没说话,等着陈若男自己给出答案,看看是不是跟上辈子的她能够吻合。现在他已经没原先那么肯定陈若男会对这种事看得开了。 愕,陈扬,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向二叔和大舅他们学习啊?” 陈扬汗颜,还是没说话。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陈若男再问道。家里不少长辈在外头有女人的事不是什么秘密。她打小就见过不少。但事情若真搁到自己头上。她心里还是极度不爽起来。 陈扬暗自叹口气,沉吟片刻才道:“若男,爸妈他们应该知道我跟项谨还有联系吧?” 这回轮到陈若男不说话了。 很显然,以李家在军方的关系。除非不想查,不然项谨就算飞到火星上也躲不了。更何况现在项谨手头上掌控着超过千亿的庞大资金。这么个举足轻重的金融界新贵,要说不被国内引起注意,那就完全是在扯淡了。 而陈扬虽然跟陈若男从小就生活在了一块,并且有个姐弟的名分在。但严格说来,他俩的婚事其实还是一桩政治婚姻。但凡政治联姻大多是悲剧收场。结婚那两人是否牵福一点也不重要,两家人的利益才是关键。因此从某种角度上说,他们已经算是挺走运的了。最起码知根知底不是? 见陈若男就只是看着自己却不说话,陈扬一下子什么火都没了。有些百无聊赖的从她身上起来,看看时间,已经超过十一点半了,就说:“太晚了,一会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陈若男从床上坐直起来,轻轻握住了陈扬的手。,! 第一三二章 裙袂轻扬 东扬毋陈若男没起身,就愣了!“怎“陈扬,我今晚不回宿舍了。” 陈若男说出了一句让陈扬喜忧参半的话来,见陈扬脸色有异。她忙又补充道:“你可别乱想,我就是觉的太麻烦了,况且你又喝了酒,开车不安全。” 陈扬还是没说话。 “怎么了,你不欢迎我吗?”陈若男脸色变了变。 陈扬这才不得不又坐了回来:“不是,若男,我不是不欢迎你,可你想啊,要是明天早上让其他同志看到我网一到京城就把家属带过来酒店留宿,传出去影响多坏啊?” “那我不管你。要不你就跟我一块回宿舍去住。反正我不大放心你一个人住酒店,万一六 陈若男说话向来不大喜欢拐弯抹角。陈扬赶紧打断她的发散性思维。道:“万一什么啊,别说了。你想留就留下吧。” 陈若男嗤笑了一声,然后才从床上起身,在陈扬的行李包里翻了一通。找出些日用品和毛巾等物,然后自顾自的进了浴室。其实她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浴室里就有一次性的毛巾。但她倒是 当晚,陈若男果然没有离开,留宿在了陈扬的房间里。 当然,陈扬也没能落着什么好来。抱抱一下已经是陈若男的底线了。好在他了解陈若男,知她就是这性子,也不觉奇怪。 第二天是周五。因为陈若男上班时间很早,因此两人天还没亮就起了床。洗漱一番后。陈扬才把陈若男送上了车。 “陈扬,今晚你是要去参加颁奖晚会吧?”陈若男貌似很了解陈扬的行程安排,边发动车子边问了一句。 “嗯。”陈扬点点头,想到晚上要去参加那什么颁奖晚会就一阵头疼,又说,“晚上你跟爸妈说一声,我就不过他们那边了。” “那好吧,你记得晚会完了就给我电话。我再开车来接你。” 陈扬听到陈若男说要来接自己。心里顿时叫苦不迭,住一晚就算了。要是这一周都这样,让其他人看到了,影响真的太坏了。可他正想要说话时,陈若男却一轰油门走了。 摇摇头,重新上楼回去准备一下今天的工作。 网上到三楼,不巧正碰上了要下楼去安排早餐的闪柔。 闰柔估计是酒醒了,看到陈扬时,脸微微红了一下小声打了个招呼:“陈市长,早。” 陈扬顿住脚,抬头看了一眼闰柔,心里明明有很多话想跟闪柔说,可不知为何,到了嘴边就只剩下了一个字:“早。” 或许,陈若男的到来真的起到了某种微妙效果吧。 半秒钟后,两人很自然的擦肩而过了。 陈扬走到楼梯拐角时,身后再次传来了闰柔的声音:“陈市长,等一下。” “有事?”陈扬回过头。 闰柔低下头,考虑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喝了点酒,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希望你你太太不要介意,有机会的话,你帮我跟她说声抱歉吧,好吗?” 陈扬笑了笑,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晚上八点整,“年度十杰青年颁奖晚会”在央视演播大厅隆重举行。 很明显,这是一台弘扬主旋律的晚会,从现场舞台灯光布置,到应邀参加的与会嘉宾,再到节目安排等等,甚至是每个获奖者的感言,都是经过严格筛选考量的。 由于到现场看表演的观众都是燕京各高校的在读学生,因此整个晚会现场既不失隆重又显得朝气蓬勃,跟晚会主题很吻合。 而“十杰青年”获奖者穿插在各的高校及青年团体选送上来的节目中。轮番上台来领奖并发表获奖感言,同时每当有一位获奖者上台,主持人就会进行简短的采访,演播室大厅背后的大屏幕则不断的播放着该获奖者的先进事迹,并且会由共青团中央的领导亲自上台来颁发奖杯和奖状。 按照组委会事先通知,陈扬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压轴出场。虽然他不知道团委是怎么考虑的,但也只能全盘接受。整个晚会过程中一直在最前排获奖者的区域就坐着。说老实话,真的挺无聊的。 晚会进行到半时,一个脖上挂着牌子的工作人员悄然走到他座位旁边,低声说道:“陈扬同志,于书记请您过去一下。” “哦?”陈扬看了一眼左前方的领导席,果然已经不见了于强的身影,正好他也有事要找于强,就朝工作人员点点头:“好的。” 很快,他就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到了后台一个宽敞明亮的会。 于强此时正在沙发上抽烟,看到陈扬进来,忙招呼道:“陈扬,过来这边坐。” 陈扬依言在于强旁边落座,然后也不说话,自顾自的拿起茶几上的中华,取出一根,点上深吸了一口才问道:“于老师,叫我来干嘛?有事吩咐您就爽快点,别拐弯抹角的。” “呵呵,你小子还记着呐。”于强笑呵呵的拍了他肩膀一下,然后弹了弹烟灰,才收起笑容,很严肃的说道,“陈扬,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这次团里事隔几年再次把候选人遴选范围扩大到各级政府部门。并且最终选择了你,不光光是因为你在工作中所取得的成绩,同时主要还是为了配合下一步中央关于年轻干部选用机制的改革举措。” 的确,对于让他这么一个年轻干部走到前台,是否符合当下的大力发展经济的趋势,团里内部也有不少争议,但于强顶住压力,力排众议把陈扬的名字圈定了下来。很显然,于强是收到了高层指令了的。 而大人物做事跟下棋一样,从布局开始,每一步棋都十分讲究,并且需要全盘考虑到,而陈扬这次做为年轻干部被共青团中央推到前台来。当然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决定得了的事。一朝天子一朝臣嘛,及时提拔一批年轻干部再正常不过了。 “是首长的意思吗?”陈扬好奇起来,他可着劲的向团里靠拢,说白了无朴…辽为了向校长靠拢罢年网开宗十五大,明确了楔长犹个来的领导地位。因此他也只关心这个,奖不奖的到是其次。 于强没直接回答,只是缓缓吸了口烟,轻点了下头。 “于老师,我这次进京,临行前。我把上次团中央到开发区考察时提出的一些意见和建议做了汇总,这份材料是我个人的一些心得想法,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您能在月底的团代会上帮我转交给首长。 陈扬边说边从上衣内袋里掏出厚厚的一叠信笺,从页数上看这份材料洋洋洒洒起码过十万言,而且全是他用手书就的。虽然他口头上说是个人的一些心得想法,但这份材料无疑是他对未来十年内国内外政治经济大体走向的一个总结性报告。 说起来,这份手稿跟以往那些他花了个把钟头就能炮制出来的计刮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足足花了一个月时间,不眠不休的才把自己所知道的未来世界走向的脉络给理顺了;并且反复修改抄送,才成此手稿。直到这次进京领奖他才拿出来,希望通过于老师的手把这份他自认为能造福人民的手稿转呈到校长手里。虽说有点私心在里面但于公于私,他都认为自己应该倾尽全力的为国家效力。 于老师见陈扬说得很郑重,忙掐灭掉烟头,接过材料,因为时间不多。他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他是学政治出身的,对陈扬在材料里列举的一些数据并不敏感,但看到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陈扬那工整严谨的抄写字体时,他心中也有些感慨,知道陈扬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把材洲仔细收好在公文包里,才对陈扬赞许的点点头,感慨道:“陈扬,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要是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年轻干部,少钻些营,少搞点派系斗争,大家都把精力放到经济建设上来。我们国家何愁不繁荣昌盛,兴旺发达啊!” 于强这么高的评价到是让陈扬有点不大好意思起来,正要自谦一下。这时却有个秘书夹着包走了进来,跟于强耳语几句后,于强就从沙发上起了身,对陈扬爽朗的笑了笑:“呵呵,陈扬,你家老爷子在院里开紧急会议,不知怎么搞的也让我过去一趟,待会我就不能亲自给你发奖状了,这回你可别怨我咯。” 陈扬也笑道:“不是你最好。省的我尴尬!不然我老觉得自己低人一头似的。” “呵呵,你小子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学生,怎么了,还没出来几年呐。就想高我一头不成?” 两个人在谈笑风声着,旁边的秘书听了却是咋舌不已。他跟着于书记这么久,可没见于书记跟哪个年轻人这么无所顾忌的聊天的。 于强急匆匆的提并退席了,而陈扬当然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一支烟抽完,他就也从沙发上起了身。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沿原路走回前面的坐席。 不料,就在快要走出后台的一条过道时,远远的,陈扬就在前面甫道尽头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不是别人,却是那一天没见的方睛。 方猜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她们电视台到燕京的主要任务就是转播这次晚会的。 让陈扬奇怪的是方晴今天的穿着打扮明显跟以往的风格有了很大的区别,不再是牛仔裤加及膝风衣的冷酷打扮了。这才网三月中旬,气温最高不超过二十度,而她居然就穿上了连衣裙,嫩绿色的,恰如早春三月的暖阳,乍一看之下,立刻就给人一种很青春洋溢的感觉。 当然,她读书早,虽然已经工作有几个年头了,可实际年龄其实并不大,也就二十三、四出头的样子。正是一个女人最美好最漂亮的时光。给人这种感觉也不奇怪。只不过她以前故意打扮得很成熟很干练。导致陈扬干脆直接把她当成了女人而不是女孩子了。 不得不说,当她改了妆容,云卷云舒,裙袂微扬时,左顾右盼着的她。像极了校园里那些常被顾城北岛他们的诗弄得怔怔中了邪的青春少女。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方晴哗 陈扬都差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甭道虽然还算宽微,但来去就只一个方向,陈扬想躲都没地方躲,方晴眼波流转间,很轻易的就锁定住了他。 看到自己等的人终于出现了,方晴眼睛一亮,立刻提起裙边小跑到了陈扬跟前,脸上挂着微笑,问他道:“陈扬,你刚才跑哪儿去了?怎么一转眼就没见你人影了呢?你上厕所去了吗?” 陈扬知道,交州电视台的镜头肯定会经常照顾到自己,因此自己哪怕是中途去上个。厕所,恐怕都会被发现。而方晴怕也是等这个机会等很久了。毕竟自己原先是坐在获奖者席位上,她再怎么大胆,也不至于在全国人民面前去前排找自己吧。 干咳了一声,略过方猜的一连串问题后,陈扬才没话找话的问了句:“方晴,我说这天还没开始热吧。你怎么就换上裙子了?” “我昨天网买的,好看不?。方晴眨巴着眼睛,答非所问道。 陈扬大汗,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也能让方晴理解错误。只能尴尬的点点头:“还不错。” “呵呵方晴轻笑两声,用手轻轻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也许她也很紧张吧。 而陈扬这时才留意到,不仅仅是穿着打扮,方晴貌似连发型也去特意做过了,虽然还是短发,但经过大师修剪,明显比以前活泼了不少,她甚至还戴上了一根亮闪闪的白金项链,很细很细的那种。 原先方晴给人的印象是往三十多岁的熟女方向靠拢,而且她还经常会莫名生气,脸上经常是一丝烟火气也没,可瞧瞧现在,就说她没到二十岁都不觉奇怪, 陈扬不由大叹这个造型师厉害。原来“熟”和“萌”这两个字的差别就只在一线之间啊。 第一三三章 一个冷血的魔鬼 东扬略微感慨下。货得自只凡经很明确的表讨杰了。贴先几没什么好说的,再说那些伤人的话说一两次都嫌多了,就很客气的告辞道:“走吧,我得回去了。” “哎,你走什么呢?” 方晴没想到陈扬网说两句就走。一急之下,直接伸手扯住了陈扬的。 嘶! 陈扬倒抽一口凉气,那个工作人员还在前面等着自己呢。赶紧压低声音道:“方晴,你干什么?快松手”。 边说边用手想拨开方晴的手,可方晴却是浑不吝的性子,不仅不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我有话想跟你说,你还不许走。” “我不走,你先松开手再说。”陈扬忙不迭答应下来。没办法,这里虽然人烟稀少,可时不时的还是会经过些电视台工作人员,要是有什么小报记者溜进来。就不大好说话了。 “你真不走了?”方晴半信半疑。 “我骗你丰什么……陈扬没好气的撇撇嘴道,“快松手啊,让人瞧见还以为我对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呐。” “你就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方晴在心里声道,不过却还是松开了陈扬。 她也一直在反思,自己也不算差啊。甚至周围人都说自己长得很漂亮的,可为什么陈扬始终看不上自己?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自己的性格不大好,而且一开始相互间就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更何况,男人恐怕都不会喜欢哪一个女人像自己这样老惹是生非的。为此,她不仅暗下决心做一个。淑女,还特地去重新打扮了一下。希望能够借此重新开始,给陈扬留下一个好印象。 “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陈扬边整理着被方晴抓皱了的休闲西服。边问了一句。 “嗯。方晴犹豫了一下,半晌才说道,“陈扬,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这个样子的女人啊?” 陈扬怔了一下,摇头道:“没啊。你现在这样子挺好的。” “不是,我指的是你是不是因为我经常跟你做对,你才讨厌我的?。方晴很小心的求证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忘了陈扬回道。 “那你觉得我漂亮吗?。方晴说完脸蛋都红了,眼神也飘忽起来。 陈扬当然能明白方晴问这话的意思,尴尬回道:“方晴,我承认,你的确是很漂亮,但是” 方晴眼睛一亮,扬起脸看向陈扬。打断他道:“你不要“但是。了,只要你觉得我漂亮就行。” 陈扬无语,心里开始琢磨着该怎么样跟方晴把话说清楚,可想来想去。自己好像不止一次的跟她说过。自己已经结过婚了,而且方晴好像也看出了闰柔跟自己间的暧昧关系。怎么这女人就是要钻牛角尖呢? 陈扬这么想倒是没错,可他哪知道,不钻牛角尖的就不是女人了。尤其是像方晴这样性格的女孩,是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男人的。不喜欢便罢,可一旦让她喜欢上了一个男人。那么她的感情往往比其他女孩子来得更加的炙热和猛烈。当然,要说是偏执也行。 方晴两手背在身后,眼睛盯着鞋尖,手指不停来回的绞着腰背上系着的裙带,毫不掩饰的透露出了她心里的紧张。轻咬了两下嘻唇后。轻声问道:“陈扬,一会我说话时。你能不打断我吗?” 陈扬想想,哪怕是方晴再次恨透了自己,也该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不然误弓误人。玩暧昧自己真的不在行。就认真的点点头:“好。”见陈扬点头,方晴莞尔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开口说道:“陈扬,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从来没喜欢过我,对吧?。 虽然刚刚才说完让陈扬别打断自己,但她一开口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跟着就自嘲的笑笑,“嗯。我觉得你应该很讨厌我才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也全都过去了,不是吗?” 说着,她抬头看了陈扬一眼,陈扬面无表情跟个死人一样。 她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有想过,既然你那么讨厌我,而且也跟我说得很清楚了,可我还这样缠着你干什么呢?我有试过想要把你忘掉。我也以为自己能做到” 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可是,我根本骗不了自己。那天被那个变态绑架的时候,我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你一个人,而你冲进来时,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不要想忘掉你了 陈扬心中一动,他现在最害怕听到的就是什么“一辈子”之类的话了。这种话的杀伤力十分巨大,无论是对己对 “陈扬,你知道吗?那天看到你发回给我的短信,后来我哭了一个。晚上呢。” “你真的看不懂英文吗?呵呵。假的吧!” 方晴轻笑着低声诉说着。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但只要不是瞎子。想必都能轻易看出她眼里藏着的一丝苦涩。 陈扬当然不是个瞎子,有些话想说,但前面自己既然已经答应过不打断方晴了,就只能忍住。 方晴沉默了好一会,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抬头看向陈扬,很认真说道:“其实,我也不奢望你一下子就能对我改变看法,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好好交往一段时间,也许,也许你就能发现我身上也不全是缺点,我也不比其他人差,你说对吗?” 陈扬怔住,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像方晴这样一个骄傲的女孩子会说出这么诚恳的话来。说实话,他这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灯像无论自己怎么回答。自己都是应该被拉上审判台的那个人。这可真是” 幸好,方晴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他回答。 停了一会,方猜就笑笑说道:“呵呵,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我了哦。” 嘶,女人怎么老是喜欢把这句话抬出来呢? 陈扬吸口冷气。再不说话就晚了。当即开口道: “方睛,我六 “你说过不打断我的,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够说话不算话呢?” 方晴猛的抬眼看向他,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着。 陈扬心中一软,同时又是一惊,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方晴见陈扬收住了话头,才勉强的恢复了笑容。也许她真的是在尝试着改变吧。 只见她很突然的两只手一块握住了陈扬的右手,带着期望说道:“陈扬,我们先试着交往一段时间看看,好吗?” 陈扬的喉结很轻微的跳动了一下,艰难的想把手缩回来,可是方晴却抓得很紧。 不仅是手上,方晴的眼神也渐渐变得炙热了起来:“陈扬,我可以保证,以后你一定会发现,我不会比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差。你不喜欢我刁蛮任性,我可以改,你是大男人。你脾气不好,我也能够忍,你喜欢女人温柔贤惠会做家务的女人。我也可以去学,你相信我。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是” “对不起,方晴,我是不会跟你交往的。” 陈扬的声音仿佛来自某个外太空。冰冷愕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方晴一下子怔住了,脑子一片空白。 陈扬冷冷的想要把方晴的手拿开。 但很可惜,第一下他并没有成功。 第二下同样也是。 到了第三下,他终于成功了。 但是,付出的代价可不他的手背被方晴的指甲抠出了几道森然的血印,但他不管,仿佛根本就没察觉到,脸色异常平静的转身就走。 铁石心肠,要做到绝非易事。 能做到的人,非大奸大恶之徒。那就肯定是很了不起的英雄好汉了。 从这个角度上说。陈扬很是个人物。虽然他用来对付一个弱女子。显得很不地道。但没办法,这就是命数使然。 如果他没有结婚,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方睛。因为无论从家世,外貌身材,学识等所有各个方面,方晴都是个绝佳的良配。甚至,如果方晴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孩,那也没问题,他不会介意再多个情人,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照顾到他所有的女人。 但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你等一下!” 方晴的声音即便不是外太空来的。最起码也是从地狱里头冒出来的。 陈扬想了想,还是停了下来。 “陈扬。我说了这么多,都已经把心掏出来了。你就这么铁石心肠。你就这么忍心拿来践踏吗?” 泪水,不停的在方晴眼圈里打着拜 “对不起,我记得自己好像跟你说过几回,我已经结婚好几年了。” 陈扬脸上很平静。平静得让他这时候看上去像是个魔鬼。 一个冷血的魔鬼。 无情的把一个深爱着他的女孩那颗炙热跳动着的心脏冻结,然后揉碎。跟着丢弃。 “你真卑鄙!”方晴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说道。 “你说得对!” 陈扬笑了笑,再次转身走人。 这不就是他想要效果吗? 第一三四章 恐怖的神棍 人员吸烟点,摸出了香烟和火机。 叮! 陈扬擦亮了打火机,凑近到嘴边点烟。 “你真是个冷血的魔鬼”。 这时,冷不丁从身后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同样似乎来自地狱。不过这次是从十八层往下冒出来的。 “随你怎么” 陈扬无谓的撇撇嘴,可话网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跟着惊愕,随即猛的回过头,瞪了一眼身后这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吊住自己尾的少女。板着脸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怎么明说了,你把方晴姐弄哭了,居然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走了。怕是待会还笑眯眯的准备上台去领奖,对吧?方晴姐有什么错,你要弄哭她?你说啊,你敢说自己不冷血吗?” 陈扬身后那名少女丝毫不惧。冷冰冰的回瞪着陈扬。 如果把年纪已经超过二十岁的方晴说成是个,青春少女有点勉为其难的话,那么眼前这个有着一对明媚的大眼睛,肤色雪白,穿一身校服的女孩子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个花季少女了。 当然,如果不看脸蛋,光看她身材的话,你绝不会相信这只是个十八、九岁的花季少女。 的确,这少女容色绝美,欣长苗条。一头黑亮秀发很简单,鬓角处别着一个亮银色的心形发菩,优美的娇躯玉体,一张因为生气而拧着眉毛的脸蛋在灯光散射下熠熠生辉。淡然自若,清逸脱俗极了。 若不是身上穿的是一套不太时髦的校服的话,加之她皱眉生气的模样让她平添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说是人间绝色都有点委屈了她。 “呵呵!” 陈扬失笑一声,同时有点莫名其妙。 紧跟着,“丁”的一声他再次擦亮了打火机,然后边低头点着香烟。边说道:“颜玥,你给我过来一下。” 没错,这个绝色少女就是许久未见的颜玥,这次,她是代表华海交大受邀来参加这次晚会的,而且也准备了节目,待会要上场表演。 “干什么?” 颜玥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依言走到了陈扬面前。 陈扬深吸了口烟,抬头打量了一眼颜玥:“你暗恋我,对吗?。 颜玥恐怕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走过去后,迎来的第一句话居然会是这个。顿时,腾的一下,她的粉脸瞬间就变得胀红起来,跟个苹果似的。让人恨不得立刻捧在手心里狠狠的咬上一口。 “你乐唔” 没错,她是被人咬了一口。 狠咬了一口。 同样的,她也迅速咬了回去。 下一秒钟,陈扬松开了她,然后伸出左手拇指轻抚了一下嘴角,粘粘的,貌似有点血清。 “噗”。 他很没公德心的往旁边吐了口唾沫,唾沫里有血丝的痕迹,触目惊。 陈扬转过头,看了一眼已经倒退到墙角,满脸惊愕和不解,正用戒备并且愤怒的眼神死死瞪着自己的颜玥,嗤笑道:“你咬我干什么?你不是做梦都想着我能亲你一下吗?你不是说要见把我捆在你的裤腰带上。让我见了其他女人就腿软吗?你不是吵着闹着甚至不惜用自杀来威胁我跟我老婆离婚然后再娶你吗?怎么?现在我亲你一下就不高兴了。就要咬我吗?” “你放屁!” 颜玥再也控制不住惊愕的情绪,大声的喊了出来。她这样一个从小就受到良好贵族教育的女孩子,喊出这么句有些低俗的话来,可以想象的到,此时此刻的她心中有多么的愤怒了。 吼完之后,她气喘吁吁的单手捂住胸口,另只手则往后撑着墙壁。 此亥的她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她脑子里唯一清醒的认识是一她的初吻没了! 是的,就这样没了。 简单,粗暴,还很莫名其妙。 当然,这些并不足以让一贯冷眼看人的她感到恐惧。 因为这些都能够解释,可以说是不小心碰上色魔了,也可以说是陈扬失心疯了,总之,无论怎么样都能解释得通。 真正让她感到震惊的是,她被眼前这个恶魔把初吻夺去后,自己心里竟然会产生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的初吻一点都不值钱。或者准确的说是,好像这个恶魔只是来取回属于他的东西一样。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恐怖,仅此而已。 不得不说,这的的确确是一种很恐怖的感觉。 没错,她承认,她是认识眼前这个恶魔。甚至,她也不否认自己对这个恶魔因为好奇而产生了些许好感,可是,这还远远谈不上爱吧?更别说自己好像加起来也没见过这个恶魔几回。 只不过,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自己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 难道,自己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一直在暗恋他吗? 呸呸呸! 这怎么可能?自己的初吻怎么可能是属于他的? 短短的几秒钟内,颜玥的脑子里就涌起了无数个千奇百怪的念头。而她也还是一脸戒备的盯着陈扬。两只眼睛都能喷出火来了。 哦,对了,自己跟着这个恶魔过来,好像是来帮方晴姐讨个说法的吧? 下一秒,她才猛然间醒过来。想起来到这来的目的。 是的,被非礼了。 颜玥欲哭无泪。 “呵呵!” 陈扬摇头轻笑两声,缓缓的吸了口烟。脸上则始终挂着恶魔般的微笑,因为他知道,这些话可不是自己瞎说的,都是颜玥不厌其烦的灌输给自己的。 哦,当然,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虽然是同样的两个人,但区别是,自己记得,而颜玥却 “好了,颜坍你也别害怕。刚才我情绪不太好,有点失态。不过你也咬了我一口,算是扯平了,你放心,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陈扬弹掉烟头,转过身,貌似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你给我站住!” 颜玥几乎是声歇力嘶的吼了出来。 前面她喊的那声已经很大了,不过由于工作人员都忙活着。没人跑这来吸烟,因此没惊动到谁。可是。这一声大吼分贝实在太高了,要是再不惊出个把人,就真的太不正常了。 很快,立刻有两个胸口上挂着牌子的工作人员远远的跑了过来。 惊愕莫名看向这两人,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颜玥根本就不打算搭理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工作人员,一脸紧张的盯着陈扬,仿佛陈扬只要敢走,她就会变身成只豹子,扑上去把这个流氓撕成碎片。 陈扬没走,而是径直走到俩工作人员跟前,掏出组委会发给自己的特制号牌,递给其中一:“我是“十杰。获奖者陈扬,这是我的证件。” “哦,您是交州的陈市长啊。” 两人只瞥了一眼陈扬那牌子,脸上立亥换上了一副恭敬的神色,跟着马上把陈扬的牌子递还了回去。 陈扬点头笑笑:“这儿没什么事;一个小女孩闹着玩呢。你们去忙吧。” 两人不再废话,立刻转身走人。 工作人员前脚一走,颜玥立刻冲到了陈扬身边,伸手抓住了陈扬的右手小臂,就跟她捉到了色魔一样。冷哼一声道:“闹着玩?我跟你说。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走了!” “该说的我都刚才都已经说了,你还希望我跟你说什么?” 陈扬边说边抽了抽手臂,不料现在这社会女人力气都挺大的连抽了好几下居然没能抽出来。 “你,你刚才干了什么坏事难道你不知道吗?”颜玥气急败坏的说道。 陈扬叹口气,只能顿住手。说实话,前面他在情绪极度低落的情况下,就跟中邪了一样,看到颜玥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爆发了。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习惯,总之上辈子只要他碰到什么挫折,或者情绪不佳的时候,总是会跟颜玥不停的做*爱,都养出毛病来了。 当然,前面那两个工作人员的出现,倒是让他冷静了下来,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下。不过他做事向来没有后悔的习惯,做了就是做了,颜玥还能把自己怎么样呢? “你不说话是吗?好,你不说话我立刻打电话报警!你这个无耻的色魔!” 颜玥边说边习惯性的往周围看看。可周围空无一人,她这才想起自己的保镖都被自己勒令留在了演播室外头呐。 “喏,你报警吧!” 陈扬打开手包拉链,掏出自己的手机。冷冷的递给颜玥。 这下轮到颜玥有些手足无措了,神色僵硬的接过手机。可拎着手机半天,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摁下号码。 心里头只觉委屈不已,明明是自己被他非礼了,怎么现在弄得好像色魔还有理了?可要是自己真报警吧。先不说有没有人会受理这起无厘头的案件,就是自己心理好像也很抗拒这种做法。 真是见鬼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聊 颜玥几乎快被陈扬,哦不。是快被自己那些奇怪的想法给逼疯了。 陈扬见她左右为难的样子,心中一软,把声音缓和了下来:“放手吧。小玥。” 只一声小玥”立玄就让颜玥怔住了。 她突然间想起两人第一次在湖大见面时,当时好像陈扬也是这么称呼自己的,不过当时陈扬是冲自己吼了这么一声,不像现在原来,他这么温柔的喊自己“小胡”时,声音是这么的好听,而且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她突然有种想要再听一次的冲动。 当然,这个念头很快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她猛的把手机砸向了陈扬,嘴里不停的骂道:“你这个色鹿,你敢非礼我,我还偏就不报警了,一会出门我就让保镖把你打一顿。” 陈扬本想任由她歇斯底里的胡闹了一阵就算了的,可这丫头疯起来没完没了了,加上他心情本就十分不爽,听她说起要找人来揍自己时,立刻就回想起上辈子她还真就这么干过。一时间火冒三丈,猛的一把推开了她,用力捏着她手臂把她摁住在了墙角。 “你,你想干什么?” 颜玥心猛往上一提,立刻紧张得不得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同时心里后悔不迭,怎么自己一点警惧性没有,刚刚才被人非礼过,不报警不躲开就算了,居然还跟人打闹?难不成他声音一软下来,自己就把他又当成好人了吗? “干什么?” 陈扬一时被颜坷稀出了火气,冷笑道:“你用不着紧张,我告诉你好了,别说我就亲了你一下就算我跟你上了床,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们俩干那 颜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两手也不挣扎了,而是下意识的捂住自己胸口,目睹口呆的吃吃说道:“你胡说什么?谁,谁跟你上,上过床了?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就对你不客气了。你,你快点放开我,不然我喊“非礼。了。” 因为颜玥醋劲太大,要死要活的,陈扬重生回来就没打算再招惹颜玥了,可不知是他最近麻烦事太多,还是前面因为方晴的缘故,彻底的把他心底里的戾气给勾了出来,他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冷笑一声道:“嗬,还挺能耐的呗,还想喊非礼呐。真是好笑,你屁股上有几颗痣我都一清二楚,我用得着非礼你吗?” “你!” 颜玥刚才还吓得惨白一片的俏脸。因为“屁股”这俩字立刻又变得胀红起来。 “我什么?不相信?好,你给我听好了。” 陈扬嗤笑一声,然后开始如同背书一样,如数家珍的报了出来: “你左半边屁股靠近肛门的地方有颗米粒大小的痣,你说很不美观。天天不厌其烦的发短信问我要不要打掉它,还有,你从上初中开始。就患有**炎,后来还是我帮你给治好的。你初潮是在小学六年级放寒假的第一天,你告诉我说你那天吓傻了,以为自己快死了呢,还说不许我笑你。你月经是从每月六号开始,十号结束,这辈子就从来没差过一天。你的三围是们引。我说你身材一般般你还不服气,不知羞的说自己是什么黄金比例。你说你自从跟了我之后,睡觉就不喜欢穿衣服了,还逼我也跟你一样裸睡,我不愿意你还生了一个星期的闷气。哦,对了,你跟我做*爱时最喜欢用的姿势是后入式,你说这样做最舒服” 啊!!!” 颜玥脸色从红到白,又从白转青。最后她终于再也听不下去了,用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声结束了陈扬这一段让她毛骨悚然的讲述。 然后,两眼失神的怔怔盯着陈扬这个外星人,脑子已经彻底短路,完全吓傻了过去。 陈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就觉得有点口干,笑了笑,问道:“玥。我现在可以吻你了吗?” 颜玥茫然的点点头,跟着却又马上摇摇头。 陈扬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爽过了,倒也没之前那么烦躁了。就缓缓松开了她。 然后看看时间,晚会貌似差不多快结束了,就笑着拍了拍她脸蛋,说道:“好了,我得回去领奖了,你要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可以给我打电话。当然,你也完全可以当我跟你开了个善意的玩笑。不过,我敢保证,以后你想起今天咬了我一口。你一定会后悔得想撞墙的,呵呵。” 玩笑? 真的是在开玩笑吗? 颜玥不停的在心里追问自己。连陈扬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肥胖女生不知什么时候寻到了这个吸烟点,伸手轻推了推蹲在墙角发呆的颜玥: “小玥小玥。” “啊?” 颜玥向过神来,飞快的站起身,眼神惊恐的四下看看,却没发现陈扬的踪迹,忙抓住那胖女生的手问道:“小琳,刚才那个男人呢?他跑哪去了?” “什么男人再?这里有个屁的男人!”胖女生啐了她一口,跟着催促她道,“你别顾着在这里发呆了。马上到你上节目了。” 边说,边很不客气的拽着颜玥就往后台方向跑去一 颜玥的节目是钢琴伴奏,很气派的一个曲目《黄河》,一百多号人挤在舞台上,高唱红歌。 陈扬这时已经领完最后一个奖项了。在台下听着怪别扭的,一曲雄壮的音乐颜玥居然从头抖到尾。压根就没在拍子上过。幸亏这是百人大合唱,不然颜玥今天在全国人民面前可丢人丢大了。 陈扬当然知道,颜玥这般,全都是给自己吓出来的毛病,不由摇头苦笑了起来。 前面爽是爽了,不过好像有点不大对味儿,不知道会不会招来麻烦。想到前世跟颜玥间的种种,他既觉苦涩但又有些许甜蜜。总之这时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很不舒服。 这时,交州市电视台的蔡台长满面春风的走过来,询问道:“陈市长。您现在有时间了哗” 陈扬知道这是交州电视台要对他进行最后一次独家专访了,是个政治任务,自然推脱不了。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往转播席看了过去,却没有发现之前那抹淡绿色的倩影,心里叹口气,笑着对蔡台长点点头:“好,走吧。” 陈扬在接受完交州台的独家专访后。最后又拎着奖杯奖状跟其他十杰青年一块,站在舞台中央接受了全场潮水般热烈的掌声。 十一点喜,在漫天飘下来的彩带和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中,这次全国直播的颁奖晚会到此胜利的落下维幕。 领导们率先退场,而陈扬等十杰则紧随其后。组委会安排有宵夜,但陈扬婉拒了。 一个疾步出到央视大楼门外。冷风吹来。脑子却仍是一片浑浑噩噩的。今晚的颁奖礼如做了场梦似的。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然后吓坏了一个懵懂的女生,真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好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自己已经把精心撰写的那份材料交到了于老师手里,相信只要有机会小仆天一定能看到自只写的汉份材说诬条采纳了。哪呐”处采纳其中任意一条,自己也算是为国为民做了一件大好事了。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私心,他希望校长看过后,能批给开发区一个更为宽松开放的政策环境,一个跟南方特区完全对等的政策,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尚方宝剑。也只有手里捏着这把尚方宝剑,他才能真正的不受干扰,让自己的想法能够贯彻落实下去,对落后地区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不属于他能掌控的范围,没办法。谁叫他现在只是个人物呢。大人物的心思,哪是那么容易摸得准的,搞不好还以为自己在哗众取宠。故意拍校长马屁呢。 在台阶上吹了阵风,他才猛的想起自己还没给陈若男打电话呢,赶紧拿出手机,正要拨号时,手机却已经响了起来。 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以为是颜玥打来的,顿时就有些犹豫。 想想还是接了吧,怎么说她还是个小女生,这么吓她万一吓出什么毛病自己可就罪过大了。 不过接起来一听,顿时晕倒,原来是陈若男打过来的。 “人都快走*光了,你怎么还在里面不出来啊?”陈若男问道。 “哦,没什么,刚才在里面太闷了。出来先透透气儿。”陈扬随口回了一句。 “你现在在哪待着呢?”陈若男又问。 “哦,我在门口打车呢,前面忘给你去电话了,现在这么晚了,你就别过来接我了,省得麻烦。” “你骗人!”陈若男不相信。 “我骗你干啥。”陈扬撇撇嘴,跟着又问,“若男,你这是谁的手机啊?” “我自己的不行吗?” 陈扬愣住,却不是因为陈若男的答案,而是好像感觉这声音很近。 当即回过头,果然看到陈若男一袭合身的军装,俏生生的就站在自己身后两米远的地方,一脸促狭笑意的看着他。 夜色中,陈若男的眼睛很亮。 一下子就把陈扬有些灰暗的心情也给点亮了起来。 陈扬笑了笑,大步的朝陈若男走了过去。 陈若男网要拉住陈扬的手,不料却被陈扬用力的拥进了怀里。 “陈扬,你六 “别说话,好吗?我只想静静的抱着你一会儿。” 陈若男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轻“嗯”了一声,手搭在陈扬肩头,轻轻的偎进了陈扬怀里。 只不过,在漫天繁星中,他们这一幕挺温情的场景落到一个差点疯掉的少女眼里,却显得格外的刺眼了… 陈若男并不知道,她一生的敌人这时就潜伏在她身边,并且留下一个冷冷的“呸!”之后,飘然离去。 颁奖礼后的第二天,陈扬就把荣誉丢到了一旁,开始着手率团参加峰会的前期准备工作。 由于他们是带着招商性质来京参加会议的,因此,每天都会准时到峰会举办地燕京开发区走访全国各的参会商家,见到合适的,手里有项目有钱的,就请到交州驻京办小撮一顿。几天下来,接待了一批又一批客人,倒比前面两天准备领奖时更忙碌了。有种回到去年跑批文时的感觉。 让他稍觉意外的是,颜玥居然忍住了一直没给他来电话。他可不相信以颜玥的本事会搞不来自己的电话。不过他一忙起来,这事就给丢到了脑后。 不得不说,闰柔在这段时间帮了他不少忙,先后敲定了十几单合同。只不过不是开发区的项目,陈扬也就没太多感觉。 当然,自从那天起,闪柔也再也不敢喝超过二两酒了。 只是陈扬对闰柔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比较无奈。好几次想找机会跟她聊一聊,可她都巧妙的躲开了自毛 三月的最后一个周末,第六届制造业高峰在燕卓经开区隆重。 大会在经开区新落成的科技成果展览厅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受邀代表齐聚一堂,到处都是人,陈扬及他所率领的代表团扔在人群里,就显得很微不足道了。 陈扬不是专业人士,大会上就没必要上台发言了,交州派上台做发言的是交州第一机床厂的副厂长兼高级工程师林汉同志。 林工毕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上台后就有些紧张,加上交州机床厂打从建厂后还没进行过设备的更新换代。都还是用的七、八十年代老掉牙的生产线。 一尖台稿子一翻,网念没多久。就引起了不少带有些奚落的笑声。 正好这笑声离他们不远,陈扬皱眉看了过去,问向旁边的闪柔道: “那边是哪个省的,说话这么狂?普通话还没说顺口呢,笑什么笑啊?还有那几个老外,哪国人啊?” 闰柔虽然很郁闷自己被陈扬强行留在身边就坐,但陈扬这问的是公事。她也只能回答道:“那边好像是淅东省的位置,听说人家网从德国拉了条新生产线,全电脑数控的。瞧不起咱们这些破烂也很正常嘛。你没听刚才那几个,老外说什么咱们这机器正好是他们躬年淘汰下来的吗?口气冲着呢。” “哟,连德文你也会啊?”陈扬奇怪道。 闰柔白了一眼陈扬,没说话口 第一三五章 飞来横祸 习柔本正经的模样。让陈扬觉得好生赤※ 机床厂的林汉下台后,觉得自己丢了交州的人,尴尬不已的频频向陈扬表示歉意:“对不起,陈市长。我表现太差了 陈扬笑着摆摆手:“林工,你也别太介意,咱们技术落后些不可怕。也不丢人,只要肯学习,早晚有一天能超欧赶美。” 林汉汗颜退下,而闪柔却不经意间又瞥了一眼陈扬,眼神复杂。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想什么了。 接下来的一整个早上,他屁股基本就没离开椅子,坐在底下听着各方专家依次上台长篇累旗的发表。到真挺无聊的。 中午,东道主燕京经合区方面在区内最大的紫金饭店内包了两层宴会厅,赶了个师门,安排了盛大的自助午宴,凡是受邀参加峰会的各方宾客凭牌可以随意进入。 不得不说,高峰组织这种形式的午宴不仅开放,而且也十分利于各方人士交流。一进到宴会大厅,陈扬就让闰柔去找几张挨在一块的空桌,算是临时的根据地。没办法,这厅里人太多。不然一余乞饱了不好重新召集人。然后才就地宣布解散,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去。 “陈市长,您过那边去休息吧,一会我帮您把卉西送过去。”政府办的小吴主动的凑过来说道。 陈扬看了一眼已经躲得远远了的闰柔,就朝小吴摆摆手笑道:“不必了,我没什么胃口,你们自己赶紧吃吧,待会趁中午时间再把我们租的场地布置一下。” 虽然组委会方面安排的自助大餐很丰盛,中西结合,但他实在没什么胃口,跟穿梭在人堆里的服务生要了杯热茶,然后就回到桌旁坐下了。 边喝茶,边点起了支香烟,总结了一下这几天的工作。 总体来说,这趟带团来燕京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等明天峰会正式结束,就可以回开发区了。 这几天虽然他都是在忙市里的招商,但万伟每天都会打电话给他汇报一下当日工作,并且询问一下有什么要办的没有,算是远程遥控吧。因此他那摊子事儿倒是一点、没落下。 正皱眉想着事小吴又走过来喊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陈市长,这是给您准备的午餐。”小吴端着一个托盘。放到了陈扬的桌上。 “哦?我不是说不用帮我备餐了吗?。陈扬微微有些诧异。 “闰主任说您不吃午饭不行的。这些都是前面闰主任给您挑的,您要是实在不饿,那,那我再帮您拿走吧。”小吴尴尬道。 “算了,就放这儿吧。”陈扬笑了笑,然后皿下看看,这才发现闰柔就坐在隔壁桌。 不过,自己的目光网一看过去。她就飞快的转过了头。 陈扬心里苦笑,这算什么事啊?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勉强吃了点,他就吃不下了,搁下筷子,拿出手机准备给项谨去个。电话。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只能提前不能迟到,晚一秒钟打过去都会惹得项谨发一通牢骚。 说实话,这些天来纠缠在几个女人中间,他心里着实太累了,也就只有项谨,很少给他压力。当然。他也知道项谨现在身不由己,耍是回来了,估计压力更大。 正拨号时,市工业局的宋强书记突然急急忙忙的跑到了他桌边,满脸是汗的喊道:“陈市长,陈市长,不好了。” “你们前面不是去跟那南方机电签合同了吗?出什么事了?。 陈扬放下手机问。 同时,其他桌的同志见状,也纷纷围了过来。 宋强擦了把汗,气喘吁吁道:“本来是说好了今天签合同的,可现在那马副总反悔了,说我们的机器质量不达标,要改签淅东机床厂的机器。说人家那是中德合资的,质量过硬。老林气不过,就跟人争了起来。这老林也是个夯货,没吵两句就跟人动了手,现在被人扣在贵宾厅里了,说是要赔偿医药费。” 宋强嘴里所说的是一单昨晚上才好不容易谈妥的合同,对方南方机电是华南片最大的机电设备公司,手里有个两百台凶回机床的订单,均价3万,合同总额六百万。本来昨晚说好今天开会时正式签供货合同的。但现在对方反悔了,也难怪身为副厂长的林汉冒火了。 陈扬听完脸色一沉,心中却委实奇怪,交机那个老林瘦瘦小的,倒看不出来脾气这么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还有那什么医药费,就他那样儿,打得过谁啊?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问题的时候,先毒把手下领出来再说。 当即从位置上起身,对宋强道:“宋书 “哦,好,好的。” 宋强忙不迭点头。交州机床厂归口工业局管,出了这档子事,他难辞其咎。 陈扬网走两步却又停了下来,朝身后紧跟过来的同志道:“大家在这里等着就行,别都跟着去凑热闹。”顿了顿,却又看向不远处站着的阅柔,“闰主任,你跟我一块去吧。 阅柔一愣,在众人颇有些异样的眼光中,低头快步跟了上去。很快,宋强就领着陈扬从宴会厅的侧门拐了出去,经过一个不长的通道后,眼前霍然一亮,虽不大。但却是一个金碧辉煌装修奢华的贵宾厅。 陈扬微微一奇,没想到这里还别有洞天,这间新酒店的设计倒挺别 网要进去,旁边两个着笔挺制服的保安立刻把他们拦了下来:“对不起,请先出示你们的邀请卡。” 邀请卡? 什么玩意儿? 陈扬愣了一下,着向旁边的宋强。 宋强忙上前跟保安解释:“这位保实师傅,我是网从里面出来的,我们还有几个同志在里面呐。你进去到那“德国厅。问一下就清楚了。” 保安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转头跟另外那哥们说了声:小刘,你去问问看。” 另外那哥们前脚网走,旁边就又有一男一女两个金发碧眼的年轻老外边说笑着,边从陈扬三人旁边径直走到了厅里。 陈扬怕耽搁得时间长了出什么意外,就问保安:“哎,我说你这个。同志,怎么不见你问他们要啊?” “什么眼神啊你,没瞧见吗?人那可都是外国贵宾。”保安不屑的回道。 陈扬本来还没觉得什么,可一听这话,脸色刷的一下,立刻沉了下来。 网要发作,前面跑去问话那保安跑了回来,朝他们说道:“好了。你们跟我进去吧。” 陈扬压住火,跟在保安身后,一路走到了一间豪华包厢门前才停下。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阵阵欢声笑语,男声女声都有,貌似在开。 抬眼看了看,门上挂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铭牌,上面有些字母,不过不是英文。他看不大懂。 “这是德文,就是“德国。的弃标!” 闰柔在一旁解释了一句。而她也总算明白了陈扬让她跟来的目的了。 “好了,你们进去吧。” 保安推开门说了声,脸上表情就跟网死了爹妈一样。 进去后,陈扬才发现这包厢不仅装修华贵,而且十分的宽敞,摆个。三四桌都没问题。酬穆毁毙船器裂键祭猕欲端挫少是老外,有两个挺眼熟的,一想。才记起是前面开会时坐他们旁边的那俩德国人。 而这些老男人旁边则是一些浓妆艳抹的妙龄女郎,具体是干什么职业的就不知道了,总之是嘻嘻哈哈的在旁边跟几个老男人撒着娇。 至于那打人的老林则被两个黑西服壮汉别住了手,摁在了最远端的一张条凳旁。看到陈扬领着人走进来。他没敢喊,反到是有些羞愧的低下头。也是,出了这种事,他算是给交州抹黑了。 另外还有一个年轻女同志不尴不尬的站在旁边,她也是交州代表团的人,叫张梅,是陈扬从市政府法制科抽调过来,专门来帮助企业看看合同有没有漏洞的。 看到陈市长也来了,张梅这才如释重负的站起来,跑到了陈扬身后。喊了声:“陈市长,林厂长他,他” 陈扬摆手示意了一下,打断了慌慌张张的张梅。然后转头看向沙发上那几个老男人。 这时,其中一个坐在左边单人沙发上的谢顶老男人夹着一根肥大的雪茄站了起来,喷着酒气问道:“宋强,这谁啊?能说得上话吗?” “哦,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交州的陈扬陈副市长,也是我们这次参会代表团的团长。” 宋强急忙上前介绍道。跟着又转向陈扬。“陈市长,这位就是南方机电的马总。” 陈扬看了一眼这马总,发现他嘴角处有块淤青,估计刚才老林动的就是他了。 副市长的名头多少还是能吓唬吓唬人的,马副总收起前面的不屑,有些不矢相信的打量了一眼陈扬:“你是交州的副市长?” 陈扬点点头,接着就说道:“把人先放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三六章 底线,不容践踏 沫扬的话撂下尖半晌没什么反马副总只是哼了吐,:汉说话。而沙发上那帮人则叽里呱啦的用英语交头接耳了一下,然后很默契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场面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 可不是吗?陈扬他们来了也好一会儿了,可既没有人给他们看坐,也没有人表示一下欢迎,而是嘻笑声连连,就好比陈扬他们几个是马戏团的小丑一样,杵在这包间中央供人取笑。 反倒是那些个妖冶女郎前面听到说陈扬是什么副市长,一下子就不敢像前面那样口喜嘻哈哈的玩闹了。纷纷老实了起来。 陈扬回过头问:“这些都是什么人?” 他这句话既是问宋强,同时也是在问闰柔的。虽然他能听得懂英文。但这些人说的腔调怪怪的,声音知卜,他一时没听清。 “我,我也不知道宋强也是一头雾水,“前面我们跟着那马经理过来时,还没看到这么多人的 “我听不太清楚。”闰柔也摇摇头,“好像是说咱们中国人真有趣。” 有趣? 陈扬前面在门外被拦了一下,心里就不怎么舒服了,这时一听到这么个很刺耳的词儿,顿时就更上火了。 幸好他也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强压住火,沉声对那马副总说道:“马总,我不管你们刚才具体是什么情况,你现在立刻把我的人给放了。” “陈币长,你真当这里是你们交州吗?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咱们得讲王法。选择哪家供货商是我们的权力,怎么着,难不成不跟你们签合同,你们就能动人了?嗬。天底下还没这种说法吧?我做了这么久生意,还真没见过像你们交州这么野蛮的人呢!” 陈扬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副总居然这么牛逼,还是自己这“副市长。被他当成了冒牌货? 心中冷笑两声,看向夹着雪茄的马副总,指着他道:“你想要说法是吗?好,我现在就给你一个说法。” 马副总一愣,下意识的退了半步。 陈扬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看了一眼被揍得满头包的林汉,然后就对旁边的宋强道:“宋书记,你过去把老林带过来。” 跟着又吩咐闰柔:“闪主任,你立刻联系一下组委会的汤主任。让他叫附近派出所的同志过来处理一下。” 陈扬毫不停顿的把话交代完。现场立刻就是一片哗然。 马副总不小心手抖了一下,雪茄掉到了地毯上,哧哧冒烟,直接烫出了一个洞来。 而那些女郎也明显紧张了起来,干脆直接从沙了起来,纷纷想要离开这间已经开始有麻烦的包厢了。 一众老外见美女们纷纷走人了,先是一愣,本来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经过翻泽解释后,他们也都明白了,这个本来应该来赔礼道歉的政府干部,居然二话不说就要报警了? 一下子全都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纷纷搁下酒杯,也都从沙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白脸中年人径直走到陈扬面前,笑眯眯的说道:“陈市长是吧,算了,待会儿让你们林厂长跟吴总道个歉,我们就不计较了。” 陈扬看了他一眼,猜他肯定就是横插一枉的那中德合资淅东机床厂的老板了,这里面没猫腻鬼才信呢。于是根本就懒得搭理他,转头又催促了貌似还有些犹豫的宋强和闰柔一声:“照我说的做。” 束强忙应了一声,大步朝被摁住的林汉走去。而闰柔则有些尴尬的问陈扬:“陈市长,我,我没电话。” 陈扬回过神,把自己的包递给了她:“用我的。” 闰柔接过包,拉开拉链登时吓了一跳,里面全是一摞摞百元大钞,好几万块钱呢。不过她没敢细想,赶紧拿出陈扬的手机,网要拨通组委会值班室的电话,不料却意外的看到了项谨的名字,微微一怔,才飞快的摁下了一串号码。 闰柔在打电话的同时,宋强也已经过去跟那两黑西服壮汉交涉了起来,可老板没点头,他们没有任何要放人的意思。 宋强为难起来。转回头看向陈扬。 陈扬冷笑了一声,看向马副总:“怎么,马总。现在都已经报警了。你还怕讨不回公道吗?” 马副总知道自己碰上个硬茬了。心中暗叫到霉,但他好歹也是个大国企的副总,面子还是要的,就没说话。 倒是前面那个白脸中年人开了腔,主动讲和道:“陈市长,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只要让你们林厂长道个歉就没事了,你何必小事化大呢?大家都是来参加峰会的。也没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嘛。” 边说边回过头对自己那俩手下使了个眼色,两壮汉这才松开了老林。 很快,老林在宋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到了陈扬跟前,老脸通红的低头说道:“对不起,陈市长,我刚才太冲动了。” 陈扬点点头,没表态。 老林跟着又忿忿不平的说道:“可他们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明明都已经说好了把订单给我们,可转个背就不认账了,还不想把定金退回来,我们厂子都下岗多少工人了,哪有钱喂” 宋强瞪了他一眼,他就赶紧打住了。 陈扬却已经听出来了,心里叹口气。知道自己这两手下八成也不干净。估计是跟对方谈好了回扣等等条件才拿下订单的,谁知道别人给的回扣更高就被截胡了。本来这种事买卖不成仁义在。但这吴副总又太黑心,不帮人办事吧还不想退定钱。难怪这老林会像疯子似的跟他干上了。 事情就这样,说不上谁对谁错,各打五十大板吧。 “陈币长,这事说到底还是林厂长先动的手,当然,我们也有不对。我们不该擅自把人扣下来。”顿了顿,白脸中年人看了一眼拿着手机的闰柔,接着才道,“陈市长。不管怎么说,人现在已经放了,报警什么的我看就不必了吧。” “是啊,陈市长,这事传出去对我们交州影响也不大好,回弃后我们局里一定好好处理林汉同志的问题。”宋强也在一旁帮腔道。 陈扬知道宋强说的在理,既然人已经捞回来了,他也不想节外生枝了。毕竟队伍是他带的,出了事很难看不说,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利用。 想了想,就看向吴副总,莞尔笑道:“吴总,你的意见呢?你可是斗殴的一方哦?” 吴副总见陈扬话里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就把高昂的头矮了下来,但怀是死要面子的阴阳怪引陈市长你是领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略。我们还能有什么意见。” “好,回头我希望你能跟林厂长好好沟通一下。你能做到吗?” 陈扬的话很隐晦,但想必吴副总也听出了是要他退还定金的事,当下也不装逼了。赶紧点头道:“可以。” 陈扬心里好笑,转头对闰柔道:“好了,闰柔,你再给汤主任去个电话吧。” 阅柔点点头,再次拨通了组委会的号码。 由于各人心里都有鬼,一场小风波在陈扬高调的弹压下,很快就消绎于无形了。 陈扬谢绝了吴副总留他下来聊聊喝一杯的邀请,他实在没什么兴趣跟这些“八国联军”交朋友。 招呼一声,就要离开这鬼地方了。 “0,和!” 老外们弹冠相庆,从紧张中恢复过来。欢声笑语再次充斥这个房间。 “叭,唔” 不知是谁吆喝了声,各国老外们纷纷举杯。 陈扬一下子怔住,停住脚步。 “复呓牲。愕抛愕” 又不知是谁高呼一声中国妞更有趣! 闰柔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因为这里是公众场合,她真想立刻冲过去骂回去,再给这些老流氓一人一个巴掌! 她是不敢,但有人敢。 陈扬一直憋着的无名火终于爆发了。二话不说转身走了回去。 “陈币长,你?” 吴副总见陈扬去而复返,顿时愣了一下。 “滚开!” 陈扬冷喝一声,一把推开了要拦住自己吴副总。这些老外基本上都是应邀参加这次峰会的一些国际知名制造业的总工或者销售总监之类的高级职员。 看到陈扬火冒三丈的冲了回来,正要碰杯的他们也愣住了,他们虽然听不懂中文,但陈扬这副样子任谁都看出来是火冒三丈了,愤怒可是不分国界的。 陈扬直接一脚踩上了满是酒瓶和小吃的玻璃茶几上,咣咖一声巨响。玻璃茶几被他一脚踩碎,玻璃碎片四处飞溅,目瞪口呆的众人吓坏了。四处躲闪开来。 而那群妖冶女郎则尖叫连连的逃了开去。 可这仅仅只是开始。 紧接着的下一秒钟,就只见陈扬一把揪起其中一个黄种矮子,刚才后面那句比较猥琐的话貌似就出自这个矮冬瓜之口。 “叭你妈啊!” 陈扬骂声响起的同时,顺理成章的,一个大耳刮子就猛抽了过去。 啪! 一声巨响,黄种矮子直接被抽飞到了地毯上,不过他挺走运的。就这样还揩了点小油,手舞足蹈的摸到了逃窜中的一个女郎的大腿。 “八嘎!” 倒在地上的他飙出了一句偻国国骂,跟着就要起身跟陈扬拼命。 但很可惜,他臃肿的体型限制了他的想法。 他骂声还没停的时候,陈扬已经又冲到了他身前,再次揪住他的衬衫领口。 “广”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甩了过去。 本来已经是个胖得像个猪头了矮冬瓜被陈扬这样左右开弓抽了两下后。已经成猪头三了。 陈扬往后一摸,顺手抄起了一瓶人头马,顺势就要朝猪头三脑门上砸下去。 在乱成一团的包厢里,闰柔虽然也吓坏了,但她还是不顾一切的冲到了矛盾的中心,并且在陈扬就要的手时,从身后死死的搂住了陈扬。口中呜咽着喊道: “陈扬,你快住手啊!” “这没你的事,你给我走开!” 陈扬猛喝一声,挣脱了闰柔的双手。 “我不走!” 闰柔哭喊了一声,再次抱住了陈扬。这次她学乖了,直接双手抱住了陈扬要砸人的手。 陈扬无奈,只能用脚踹向了矮冬瓜的胸口。 蓬! 一声闷响过后,矮冬瓜口吐白沫。捂住胸口嗷嗷惨叫起来。 紧接着,陈扬从地上起身,一把推开了挂在他身上的阅柔。 阅柔“啊”的一声尖叫,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网一爬起,就被高跟鞋葳了一下脚,又摔了下去。只能哭着喊道: “陈扬,我求求你了,你别再打人了!” 但很可惜,她的哭声虽然凄婉无比。可一点都不管用。 这一刻,陈扬的底线已经被这帮杂碎挑起来了,他如同回到了青少年时代天天跟那些太子党打架的光景,骨子里潜藏着的暴力因子全都被这帮杂碎给激发了出来,他甚至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高级官员身份,拎着个人头马瓶子,见人就砸! 一群老外鸡飞狗跳,却没人敢上来制止陈扬的,只顾着拼了老命的往墙角躲。 从这一点上说。他们比他们的老祖宗“八国联军”可差天远了。 宋强和瘸了半条腿的老林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还能够干些什么了。 吴副总在旁边阴笑着看着这一幕。 而前面那个白脸中年人却已经吓傻了。赶紧招呼他那两个手下:“快,快去拦住他。别让他伤了我那俩德国客人。” 两个黑衣壮汉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沉默了下来。 这是他们头一回违抗老板的命令。当然,此刻他们更想做的事是上去帮陈扬一把。前面看到这群老外跟那些不知廉耻的高级鸡婆们嘻嘻哈哈的打闹时,他们就已经很愤怒了。 只是”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蓬! 一声闷响。包厢门被人踹了开来。 很快,十几个手持警棍的保安冲了进来。 “住手!” 冲在前头的保安队长大吼了一声。 陈扬回过头,冷冷的扫了一眼这些姗姗来迟的保安。 保安们心中皆是一冷,下意识的收住了脚。 陈扬冷哼了一声,然后扔掉了已经只剩下半截身子的人头马酒瓶,默默的走到闪柔身边,把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柔声问道:“刚才脚被葳了是吗?” “嗯。” 阅柔带着哭腔点了点头,然后簌簌发抖着,伸手紧紧的抱住了陈扬。 第一三七章 走程序吗? 冻安一到场,虽然力玄就让混乱不堪的场面得到了控制冬懵晓场仍显得有些恐怖,而且不失几分滑稽。 女郎们则抱团瑟缩的,眼神惊恐不安的看着没事人一样站在场中央的陈扬,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交州的几个同志仍然处于短路中,法制科的张梅是个女同志,这时候也跟闺柔一样,被吓哭了。所有同志都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甚至都忘了他们这时候更应该立剪跑到陈市长身边,虽然不管什么用,但壮壮胆气也好啊。 而吴副总脸上依旧保持着阴笑。他显然很满意自己免费看了一场血腥的表演,当然,他同时也很庆幸自己中国人的身份,前面好几次陈扬都放过了他,而是把那个躲在他背后的德国高工揪出去猛踹了一顿。 至于那个白脸中年人,他倒是率先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先是让手下去安抚被酒瓶砸了几下的德国高工,然后快步走到保安队长面前,脸色严峻的嘀咕了几声。 当然,这些人的表现都在正常范围内。 重头戏是那些被陈扬砸得抱头鼠窜呜呼哀哉的“八国联军”们。 保安一到位,他们转瞬就换了副嘴脸,全都憋红着脸叽里呱啦的大骂起来,各种鸟语都有,不少人还掳起袖子,貌似要上去生撕了陈扬。 但遗憾的是,他们也就是想想罢了。看到倒霉的日本偻瓜还躺在地毯上像个皮球样的翻滚嚎叫着,哪还有人敢上去动手? 而且他们自恃是高学历的文明人,这次又是受邀参加峰会的尊贵客人。因此他们坚信组委会和酒店方面会还给他们一个公道的。 不能让这个暴徒逍遥法外! 这恐怕是在场除了交州的几个同志外。其他所有人此刻的共识。 保安队长很快就挺完了白脸中年人的简述。其实根本没岭要听,看一眼就知道这到底怎么个情况了。现场就摆在这里,行凶的人大摇大摆的站在场子中央,而受害者一那群老外们则抱团挤在沙发边的角落里,各自捂着伤口边呼痛边耸娘。 不过,保安队长在燕京当了多年北漂,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一号人物。一看陈扬这身不俗的打扮和打完人后依旧是一派从容不迫的架势,隐隐有种上个者的风范,心知这人肯定就是传说中的太子党了。也是。这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纨绔子弟了。 如果没必要,谁都不希望碰上这些浑不吝的公子哥,更别说去惹毛这些公子哥了。 保安队长当然也同样是这种想法。而且前面听那白脸中年人说这太子党好像还是什么市长?他更是不敢轻易得罪了。 因此,他见局势控制下来后,倒不急着让人擒住陈扬,而是上前两步。很客气的对陈扬道:“这位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陈扬看了他一眼,却没直接回答。而是先拍了拍还紧抱着自己的闰柔,示意她别害怕,而且这里全都是人,让闪柔这么搂着自己好像也不大好看。 闰柔边哭边轻“嗯”了一声。不过也许她还担心陈扬再次施暴吧,就只是把手稍微松开了点,仍然紧拽住了陈扬的衣角。 陈扬知道她被吓着了,就只能由着她。然后从口袋掏出烟来,摸出一根,正要点上。 “啊?” 闰柔突然又低呼了一声,原来她这才发现陈扬的右手虎口处有鲜血滴下来,跟着就急急忙忙的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边帮陈扬止血,边哽咽说道:“陈扬,你,你的手怎么了?怎么会流的这么血啊。” “没事,才才被玻璃渣扎了一下。” 陈扬冲她笑笑,现在最紧要的是先把事情处理干净了,一点小伤不碍事。 跟着就要吧手抽回来,可闰柔却执拗的用手帕帮陈扬把血溃擦干净了才放开,眉头一直紧锁着,手仍是有些发颤,显然还是很担心。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刚刚才在保安控制下消停下来的老外们再次愤怒了起来,纷纷用各自的鸟语大声的指手戈脚的吼着。 虽然没几个人懂外语的!但大家都听懂了,这些老外们无非就是要求保安严惩暴徒,最好是当着他们的面把陈扬制住了,然后让他们一人上去狂踹一顿泄愤。 但保安队长此刻却显得异常冷静。回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先去安抚这些外国客人,然后再次沉声朝陈扬说了一句:“这位先生,你打伤了我们酒店尊贵的客人,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现在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陈扬轻甩了甩刚才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生疼的右手,点上烟,吸了一口,才夹着香烟皱眉问道:“你们这儿的老板是谁?你马上通知一下他。让他立刻到这间包厢来。” 陈扬话音一落,现场再次响起一阵叫骂。 也是,没见过像他这种人,伤了人还这么牛逼哄哄的。 保安队长也有点火了,心说你太子党又怎么了?老子已经够低调了吧。台阶一个接一个的给你,你丫的不下就算了,还真当我们酒店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还让老子给你通知老板?操,老子是你跟班吗? 当即沉下脸,说道:“这位先生,你要是不配合的话,就别怪我们多有冒犯了。” 陈扬冷笑一声,根本不理睬保安队长的威胁,看向那几个吓得不轻的宋强等人,“宋书记,你去下面知会一声,把我们的同志都叫上来。” “哦,好的。” 满头大汗宋强虽然理解不了陈扬的意思,但现在六神无主的他也只有照做的份儿。 嗬!居然还敢叫人来? 保安队长火大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他非被炒了鲍鱼不可。脸子一拉。手一挥,立刻就有好几个小弟闪身冲了出来,一个拦住了要去叫人的宋强,另外几个则把正忙着拨号的陈扬给围住了。 嘭! 宋强网走回到包间门附近,外间却又响起一声闷响。 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胖子急急吼吼的冲了进来。 “一群饭桶,场子都被人砸了,都还愣着干什么呐!”川包厢就与急败坏的大吼了“唐总!” “唐总!” 保安顿时纷纷住手,回头跟来人恭敬的打着招呼。 紧接着,唐总一脸铁青的拨开了保安,冲到陈扬面前,死死的瞪着这个敢砸他场子的野蛮人,鼻子出气。闷哼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总之你打伤了在我酒店消费的客人,而且还砸坏了我这个包间里的进口设备,今天你别指望能从我这里离开了。” 陈扬脸色一沉,正要说话时。自己那几个手下也被保安押了过来。包括那个想要出去喊人的宋强。 “陈市长。” “陈平长。” 几人纷纷跑到陈扬身边,胆颤心惊的招呼了一声。 唐胖子脸色微微一变,阴鸷的目光扫向旁边的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立刻凑上来压低声音说道:“唐总,这人是交州市的一介。副市长,也是来参加这次峰会的。”唐胖子摆摆手,保安队长立亥退下。然后才又多打量了一眼陈扬。口气依旧很硬的说道:“你是到京参加这次峰会的交州代表?” 陈扬吸了口烟,看向他,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这间酒店是什么人开的吗?” 陈扬夹着燃到半截的香烟指向他。不耐烦的沉声打断他道:“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这间酒店是什么人开的,你现在立刻给我抓紧时间做两件事,第我要你立方把你这间藏污纳垢的旧社会租界给我自动砸了,第二,你马上让人把这些老嫖客全都给我押送到附近派出所去。” 陈扬边说边冷冷的指了指站在旁边嗷嗷乱叫着的那帮老外。 老外们听不懂,只能通过翻译,等翻泽用英语解释了一遍后,他们一下子又惊又,再次叽里呱啦的骂起娘来。 的确,他们是有嫖娼的想法,可这不还没来得及爽一把就已经被揍了一顿吗?去见官?阳阳忱,自己这些人可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高工就是总监的。能随便跟你去见官吗?再说,在我们那儿。易可是合法的。 而其他人除了闰柔之外,所有人都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同时很疑惑这牛人是不是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现在就开始说胡话来了。还是他脑子前面被敲坏掉了?可月才明明是他动的人啊。 那个唐总先是愣了半秒,紧接着一张胖脸刷的拉黑了下来,也被气乐了:“嗬,一个小小的副厅级干部。口气到挺大的嘛?没听过那句话。到了燕京才知道自己官这里可不是你们交州那小地方,由得你颐指气使。” 陈扬没理会他阴阳怪气的嘲讽。只是抬腕看了看手表,然后淡淡的说道:“你听着,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四十分,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把这两件事做完。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叫人来帮你。” 胖子唐总再次愣住,紧接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陈副市长,今天的事儿我跟你挑明了吧,你伤了我的外国贵宾,等于是把我的招牌给砸了。你倒,以后还让我怎么做生意啊?报警?你倒是试试看。经合区的张局长的电话我有,一会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哈蕊”边说边还真掏出电话拨起号来。 陈扬嗤笑了一声,没理会他小伸手扶着闪柔,然后招呼自己手下:“我们走吧。” “走?” 唐总倏地收住狂笑,面色一沉,顿住了手。 一群保安会意,立刻冲上来把路封住了。 陈扬率先顿住脚,停下来转头看向唐胖子,冷声喝道:“怎么,你还想非法拘禁扣押政府公务人员吗?” 唐胖子一脸黑线,没有回答陈扬的问题,手一挥,立刻就有两个保安快步跑到了门口,把门轻轻关上的同时,一左一右的守在了两旁。 架势很明显,今儿咋。不划出个道道来,你还甭想走了。 陈扬嘴角轻轻勾了勾,对阅柔说道:“闪柔,把我的手机拿来。” 闰柔瞧见对方这架势,心里也十分紧张,一直紧紧的挨在陈扬身边。听陈扬一说,她立刻就要把包递回给陈扬,这时,门口却又“嘭”的响了一声,才网被保安关上就又被外面人撞开了。 很快,一众警察快步走了进来,不过为首的却是一个干部模样的人。 这个干部早上开会时陈扬在主席台上看到过,燕京经合区区工委书记周发强,也是这次峰会的组委会主席。 唐总也有些奇怪,这周发强怎么会带着警察上来的,不过都是老朋友了,他就不慌不忙地走了上去,冷冷的说道:“周书记,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的一个政府官员在我这里明目张胆的打伤了我的外国客人?你给我吧,该怎么样处理?” 周发强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对唐胖子说道:“唐总,你先把人交给我吧,请你放心,我一定会严肃处理,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陈扬看了眼这两人神态,心里不由暗暗一奇,难不成这唐胖子还真有什么直达天听的本事?堂堂一工委书记怕他怕成这副德行? 周发强略带歉意的跟唐胖子表了态之后,才转过头看向了陈扬,脸上也同时恢复了网进门时的那副严厉表情,冷哼道:“你们是哪个省市的代表?”跟着打量了一眼闪柔,“你不是那个,那个交州代表团的闰,阅柔同志吗?” 闰柔一直负责外联工作,也参加过几次筹备会议,因此周发强能认出来倒不奇怪。当然,最主要的是闰柔长得如花似玉的,他想忘记都难。 闰柔见周书记问自己,就点点道:“嗯,是的,周书记,这位就是我们交州代表团的团长陈扬陈市长。” 周发强一听对方是个市长,脸色顿时变了变,这才认真打量起了陈扬:“你是交州的陈市长?” 边说边习惯性的想伸手出去,幸好他及时想起这样做好像不大合适。赶紧生硬的缩回了手。 然后再次板起脸来,冷声道:“陈市长,前面紫金酒店的唐总说你在他这里伤了人,对吗?” 陈扬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周书记,你们来,也省得我麻烦了,汉间酒店涉嫌容留妇女卖淫,并心州井非法拘禁政府公务人员。还有这几个老外。不仅涉嫌非法嫖娼,而且还口出狂言调戏侮辱我们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处理一下。如果不能,我会亲自向上级机关汇报如实反映这里的具体情况的。” 陈扬话一说完,现场再次响起愤怒的骂娘声。 这分明是明目张胆的倒打一耙啊! 不仅把自己打人的事儿撇得一干二净,而且貌似还打算把人老巢给端了。 玩笑真不是这么开的! 周发强背着手,铁青着脸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的看着这个什么交州副市长。 同为高级干部,他自然能知道陈扬这话里的分量,心里飞快的盘算了起来。 陈扬见他居然还在思考,心里冷笑一声,回头招呼宋强等人:“我们走吧。” 他们网转过身,一直隐忍不发的老外们终于忍不住了,怒吼着冲了 权 这些外籍高工和总监们早上都开了会的,自然也认出了周发强这介。东道主,不过见陈扬两三句话就治住了周发强,而且貌似拍拍屁股要走人了,他们哪里还肯干,终于抱团成了八国联军的态势,愤怒的冲上来要声讨陈扬这个暴徒。 周发强只带了几个原先在下面维持治安的警察过来,又没有陈扬那么无所顾忌,一时间拦都拦不住。 一个金发碧眼的高个男人扒拉开了拦住他的警察,三两个箭步就冲到了陈扬身后,嘴里嚎叫着,张手就要给陈扬来一记后勾拳。 这人是法国比工程集团的销售总监,叫皮特。 众所周知,法国佬自命风流倜傥。浪漫多情,对一张脸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偏偏前面操着那瓶人头马把他用来泡妞的白脸给破了像,这介,大仇比杀了他爹妈更让他难以忍受,眼看着这接二连三进来的人非但没能帮他们这些尊贵客人主持公道,彰显正义,反而让暴徒潇潇洒洒的自行离开,也难怪他会这么愤怒了。 幸亏前面那个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回身撵上他,从身后把狂怒中的法国佬给拦腰抱住了。 皮特被拦住后跟是怒不可遏。边疯了似的挣扎起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大骂着一些旁人根本听不懂的法国国骂。 当然,也不是都听不懂,至少闰柔是能听得懂的。 陈扬只是听懂了一个单词,就上冉他调戏闰柔时学的“猪”这介。单词,不由再次顿住了脚,朝闪柔笑了笑,问她道:“闪柔,这个老外在骂什么?” 闰柔却没有被陈扬这副笑容骗过。不顾旁边还有同志在,不安的扯了扯陈扬的衣袖:“陈扬,他说的都是脏话,咱,咱们” “这个老外他在骂什么?”陈扬再问了一遍,声音如同网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每个字都硬邦邦的。 闰柔见陈扬这副模样,哪还敢把那些脏话翻泽给陈扬听,心里一紧,哽声道:“陈扬,你别” 陈扬不等闪柔把话说完,直接拨开了她的手。 闰柔惊呼了一声,想抓住陈扬。可手堪堪只扯到了陈扬的衣角,差点就再次摔了一跤。 还没反应过来时,陈扬已经三两步冲回到了那个法国佬皮特面前。并且一把揪住了皮特的领口。 皮特一下子就愣住了,骂声戛然而止。 而在身后抱住他的那个警察也同样呆傻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手?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这一秒钟脑子里全都处于短路状态。谁也不知道陈扬走回来想干什么?打人吗?不可能吧?这可是有警察在场。更何况还有东道主的政府同志在,他敢吗? 就在众人迟疑的一瞬间,周发强脸色一寒,冲上前大手一挥。大喝了一声:“陈扬同志,你想干什么?” 啪! 这个清脆的响声就是回答。 皮特嘴角一歪,两颗门牙喷射了出来,立刻捂住嘴巴“哇哇”怪叫起来。 现场全是一片到抽冷气的声音。甚至那些前一秒钟还叫嚣着要上来撕碎陈扬的老外们也不叫唤了。 抱住皮特的警察已经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无形中帮了陈扬的大忙,依旧还是死死的抱住皮特。不过这只是他的条件发射罢了。 “傻逼!” 陈扬用力的扔开了皮特,回赠了一句他从小就学会,不过很少有机会说出口的京骂。 然后转过身,在一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走回到了闰柔等几个交州同志面前,脸色平静的说道:“好了。大家别看了,咱们走吧。” “陈特同志!你给我站住!” 周发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朝陈扬怒吼了一声。 的确,陈扬这一巴掌如同抽到了他脸上似的,让他感觉到一阵阵的生疼。 陈扬看了一眼快步围到自己身旁的几个警察,皱眉看向周发强:“周书记,请你立刻让这几个同志把路让开,否则后果你自负。” 周发强冷哼了一声,狠狠的下了决心:“朴所长,你还愣着干什么。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殴打外宾。还不给我抓回警局去!” 他话一撂下,两个警察一人一边,妄方就要上来擒住陈扬。 “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人啊!” 闰柔不顾自己脚上的伤,冲上来要拦住警察。 宋强等几个交州同志也紧跟着冲了上来,纷纷喊道:“这是我们交州的副市长,你们谁敢抓人。” 几个警察听到这“唬人”的名头,不免有些犹豫起来。 “阅柔,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退下去,别为难这些警察同志。” 陈扬边说边走到了那几个警察跟前。然后看了一眼周发强:“周书记。你确定你真的要这么干吗?” “拿下!” 周发强脸色铁青的喝道。 几个警察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很轻松的就控制住了陈扬等人。 “我跟你一块去。” 闰柔哭着说道。 “陈市长,我们也跟你去。” 宋强等人也纷纷表态。 陈扬笑了笑,摆手示意道:入家放心。我不会出什么事们一会井回尖安排儿,午的工作,哦,对了,闰柔,你待会拿我的手机给我爱人打个电话,跟她把情况说一下。” 说完,跟在两个警察身后,径直朝门口方向走去。 众人汗颜,都到这份上了,陈扬居然还不慌不忙的安排起了下午的工作,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这…这是装出来的镇定吗? 闰柔眼看着陈扬要被带出包厢,立刻就又追了上去,抓住他的手。抽噎道:“陈扬。你让我跟你一块去吧。” “闰柔,你别这样,我去去就回。下午我还要参加会议呢。” 陈扬边说,边在闰柔争心里轻捏了两下,点了点头。 闰柔心里一颤,脸上不由微微有些发热。抬起泪眼,怔怔的看向陈扬。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缓缓松开了陈扬的手。 陈扬这一走,才安静了不到一分钟的包间就再次吵了起来。 “八国联军”同时围住了要跟着离开的周发强,愤怒声讨着陈扬的暴行。纷纷要求跟去警局落实情况。 虽然陈扬被警察带走了,但显然还不能让他们感到满意,中国的官场他们虽然不熟,但用屁股去猜都能猜出来,陈扬这一走,搞不好都用不着到警局溜一圈就放出来了,不把周发强拦下来哪成? 周发强疲于应付,只能答应了下来。 很快,一帮人也跟下到了楼底。 而唐胖子则看着凌乱不堪的包间,脸上越发的阴沉下来。 因为性质比较恶劣,并且牵涉到几个外籍人士,周发强十分重视,特地交代了要把陈扬转到经合区分局处理,不把问题搞清楚,或者说不让那几个被打的老外满意了,警局就不能放人。 十多分钟后,经合区分局宽敞明亮的会客厅里,陈扬坐在一张靠椅上。桌面上还泡了杯热茶。虽然不是什么好茶叶,但在警局里,有这个待遇已经挺不错了。 坐他对面的则是一个高级督察,他是区分局的副局长,叫廖辉,由他来亲自给陈扬录口供,经合区对这起涉外案件的重视程度可见一般。 在确认了陈扬的身份后,廖辉也跟陈扬明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才说道:“嗯,陈扬同志,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把情况详细说一遍。” “好的。”陈扬点点头,然后看了看手表,这都十多分钟过去了,没理由还不放人的啊? 说实话,他本来以为自己前脚一走,闰柔就该联系上了陈若男的。等陈若男跟在公安部人事练司当司长的大舅妈说一声,电话就应该到了的,却没想到还真就被带到了警察局里。 难道是闰柔没打电话给若男? 陈扬微微摇头,这个不大可能。 还是她找不出号码来?也不可能啊。自己的通讯录里虽然很多人,但都分好类了的,一翻“家人”那栏就能发现了的。 见陈扬半天没说话,廖辉等不耐烦了,虽然对方级别比自己高,但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现管,还真看不起陈扬这些外地来的官儿呢。 当即提醒了一声:“陈扬同志。请你说说刚才的情况。” 陈扬这才回过神来,不过他压根就不打算说什么,而且他也认为自己没什么错,那些老外就是欠揍。 就笑笑道:“廖局长,我想用下你们这的电话。”他决定不等了。 廖辉当然知道陈扬想干什么,这种事见太多了,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自己麻烦说不定还得罪人,就把桌面上的电话机往陈扬边上挪了挪,点头道:“好的,你打吧。” 陈扬网要拿起话筒,不料电话机却先响了起来。 就笑着朝廖辉示意了一下,廖辉接起电话,脸上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神态,不停点头说“好的。” 陈扬心里好笑,却也猜出这应该是上面通知他放人的电话了。 跟着就先从座位上起了身。 然而,让陈扬意外的是。他这网准备告辞离开,廖辉放下电话后却立马换了副嘴脸,刚才还算挺客气的,现在整张脸都拉了下来,一脸的严肃和冷峻,沉声说道:“陈扬同志,鉴于你的案情严重。还涉及到几咋。国家的外宾现在请你立剪跟我走一趟。” 边说还边从腰上摸出个明晃晃的手镝。朝陈扬点头示意了一下:“陈扬同志,麻烦你配合一下。” 陈扬心猛的一沉,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顿时收起轻松的表情,很严肃的问道:“廖局长,谁给你来的电话?” “对不起,这不能够告诉你。”廖辉板着脸说。“请你配合一下。”边说边朝陈扬走了过去。 陈扬当然不会任其把手镝装上,冷着脸说:“廖局长,请你搞有楚情况再决定,你凭什么对我使用手错?” 凭什么? 廖辉也有点上火了,市局的王局长刚才来的电话很急,让分局方面务必要严肃查处这起对外宾动手的暴徒,不得询私放人。 当即朝门外喊了一声:“小林。小李,你们两个过来把嫌犯给我押到审讯室去。然后通知外宾过来验伤,认人。” 很快,守在门外的两个警员立刻快步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就把陈扬押了下去。 陈扬没有反抗,他知道反抗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最紧要的是搞清楚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但他已经失去跟外界的任何联系,只能安心等待了。 狭小昏暗的审讯室跟外面那间宽敞明亮的会客厅明显差了不止一咋。档次,而且也没有香烟和热茶,只有两个警官生硬死板的面孔。 一个警官拿着笔,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听到没?” 陈扬苦笑,这破事他以前常让手下干,没想到轮到了自己。真是报应不爽啊。 “姓名?” 另一个警官一丝不芶的问了句废话。 貌似从现在开始,一切得走程序了。 第一三八章 麻烦不断 二扬没猜错,泣中间的确是出了点岔※ 自打那次被李太子调戏,而陈扬轻描淡写的把自己救下来后。闰柔就知道陈扬肯定背景惊人,而且至少要比李太子要高一个档次,这种太子党杀人放火等闲常事,更别说是打个架了,虽然打的是外国人。但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她在陈扬网被带出包厢时就已经从陈扬的包里摸出了手机。并且飞快的找到了陈若男的号码,虽然她不知道陈扬的老婆叫什么名儿,但以前还在驻京办时经常听到陈扬“若男,若男”的叫着,她倒也没找错号码,只是看到两人是同一个姓时,她微微诧异了一下。 当然,她现在心急如焚。倒没往深里想,飞快的拨通了陈若男的手机号。 本来按说有手机了联系起来应该方便不少,但偏是巧了,陈若男的手机才网买几天,不怎么会操作不说,中午休息时还习惯直接关机而不是调成静音。 阅柔在楼底下连着打了二三十个电话过去,可电话里都是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该用户已关机。” 这下子,她本来就已经十分焦躁的心情就更不安就要骂娘了。 跟着,她不及多想,翻开陈扬的电话荡,一个个人名寻找起来,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别说,还真的有不少新发现,翻遍陈扬的电话薄,至少陈扬的几咋。叔叔婶婶舅舅舅妈的手提电话都有,甚至还有若干个加了姓氏的号码,比如国家计委刘叔叔,江南省委丁叔叔等等,她不用猜也知道这些人肯定都是权柄在握的高官,但她却不敢给他们拨过去,毕竟陈扬这事说出去不怎么光彩,要是事后陈扬怪罪自己就冤枉了。 把光标挪到“我的母亲”那一栏里,却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迟迟不敢摁下去。 跺了下脚,她再次给陈若男拨了过去,可是回应她的还是那该死的电脑女声。 她不死心,继续再拨。 一次,两次,三次一 数到第一百次时,她终于愤怒的放弃了这个打算,并且还心急火燎的暗骂了一声:“这人怎么做人老婆的啊?都不开机的,要是我,肯定不会!” 她又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可自己还在跟这破手机较劲。 正焦急万分的时候,她猛然间想起一个名字来项谨。 对,没错,就是项谨。 中午吃饭时,自己好像看到了这个名字,陈扬好像本来就准备打个这个女人的。 这项谨是谁? 名字挺耳熟的,但一时又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 其实闰柔现在是太着急了,只要她能静下心来,随便一想就能记起来了,她不仅见过项谨,还一块吃过饭呢。 对方应该是个女人吧。 他们是什么关系? 她是陈扬的情人吗? 如果是的话,我打这个电话过去合适吗? 女人就是女人,都火烧眉毛了,闰柔居然还能往那方面联想。紧跟着,她又想起前面好像还晃了一眼,看到一个叫“仙儿”的名字,这什么仙儿又是谁? 阅柔心里有些酸意,使劲摇了摇头,不管了!把光标挪到项谨的名字上方,一咬牙,摁下了通话键。 “老公,怎么今天这么早?想我了吗?呵呵,我知道肯定是。”电话网一接通,项谨那略带着欣喜的声音就从大洋彼岸传了过来。 闰柔心里猛跳一下,背心处都渗出了冷汗。 正要开口说“我不是。”时,那边项谨却已经又迫不及待的说开了:“老公,你猜猜看,我今天都干了什么?猜中了我就亲你一下。好不?” 闰柔的脸红了,再让对方说下去就不知道会不会湿了,赶紧干咳了一声,说道:“对不起,这位小姐,我是你老公哦,不,我是陈扬的同事。”” 电话那头长时间的没有声音。 虽然闪柔看不到对方,但猜也能猜出来了,对方现在的脸蛋肯定比自己还要红起码十倍以上。 事情紧急,闰柔不得不提醒了对方一句:“对不起,这位小姐,你还在听吗?” 足足又过了五秒钟,项谨的声音才恢复了正常,冷静问道:“请问,你是谁?”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是陈扬的同事。” “同事?”项谨明显一愣,“你是女的吧?” 很明显,这是句废话。 但现在有事相求,闪柔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回了一句:“是的。” “你怎么会拿着他的手机?你跟他什么关系?他他是他让你给我打这个电话的吗?你跟我说。他。他想干什么?” 项谨飞快的问道,说到后面时,已经明显带着几分哭腔了。 “你听我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陈扬他出事了。”闰柔很急迫的打断了项谨的话。 “什么?” 啪嗒! 一声轻响从听筒传来,紧跟着就是嘟!嘟!的两声忙弃。 闰柔网一愣,手机又自动响了起来,接通一听,项谨哽咽的声音传了过来:“对不起,我陈扬他出什么事了?他是出车祸了吗?我早跟他说过了,让他别酒后开车,他现在在哪儿?你快点告诉我好吗?” 项谨的声音愈发的急了起来。 闰柔不得不赶紧打断她:“项小姐,你先别着急。”事实上她自己就挺急的。 “哦,哦,你说,你说。” “是这样的,事情不算很大,就是比较麻烦,陈市长他中午时候动了几个外国人。现在被燕京经开区的警察带走了,我就想问问你,有办法找关系帮疏通一下吗?”闰柔简明抚要的把话说完了。 一听到说不是车祸之类的惨剧,项谨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但还是赶紧问道:“经开区的警察带走了,这怎么可能?他们吃了豹子胆吗?对了,你们到底是不是在燕京啊?前几天没听他跟我提起啊?”最后她还很疑惑的补充了一句。的确,她实在理解不了,以陈扬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会被警察带走,而且还是在燕京这个他的大本营里。 闰柔没工夫跟项谨细说了,忙说道:“项小姐,我们现在的确是在燕京经合区,这次是来参加一个会议的,你能帮忙想想办法吗?” “好,我知道了,你等我电话。”项谨也知道事不宜 虽然已经联系上了一个人,可闪柔还是不大放心,想了想,她干脆拦了辆出租车,直接赶往经开区分局去了。 出租车还没开几分钟,阅柔手里的电话就响了。 当然还是项谨。 “喂,你好,我已经跟燕京经开区的周书记通过话了,他已经答应我立刻放人了。”项谨并没有说经过,只是把结果告诉了闰柔。 闰柔听后就是一喜,忙道:“哦,那真谢谢你了,项小姐。”闰柔说完就有点后悔了,她帮她自己的男人,我谢她干嘛?真恶心! 跟着就要挂电话。 可那头项谨却又急急的说了声:“这个小姐,等你见了陈扬后,能不能转告他一声,让他立刻给我打个电话,好吗?拜托你了。” “这介”这个合适吗?项小姐,请问你是陈市长的爱人吗?”很明显。阅柔这话很有点别有用心。 “这位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陈扬的爱人,可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项谨在商海混迹多年,可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听就听出了对方话不大对劲。 “哦,是吗?可据我所知,陈市长的爱人好像是个叫陈若男的解放军女同志吧?” 啪! 电话被狠狠的挂断了。 当然,挂电话的人自然是项谨了。 阅柔看着电话,久久无语。 分局三楼的局长办公室里,张凡局长皱眉猛抽着烟,对他来说。这起涉外案子真可谓是分局成立以来最棘手的一件案子了。 首先,涉案人陈扬是某某地级市的副市长,身份地个高人一等,而且还极其敏感,按正常的处理思路,本着不得罪人的原件,应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完了的。 可是,刚才副手老廖又说接到市局王局长亲自打来的电话,说是要严办此案,这样问题就复杂化了。 正犹豫间,桌面上的电话又响了,他微微一惊,生怕又是王局长打过来的,赶鼻接起了电话。 幸好,电话不是王局长打来做指示的。不过也差不多。同样是个他得罪不起的人物打来的。 “喂,张局吗?我区工委周发强。” “哦,周书记啊,您好,您好。”张凡忙从靠椅上坐直了起来。 “是这样的,我已经具体了解清楚了,前面那起涉外案是场小误会,你待会儿立刻把交州的陈扬市长送出来,别随意抹黑政府形象,一会他还要参加我们的会议呢。” 张凡听得一头雾水,前面听派出所那老朴说,明明是这周书记亲口下令把这牛人送过来的,这还没到一个小时吧,怎么就改了口风了?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周书记,那外头那些老外怎么办?他们可是堵在我们局里吵着闹着要,还说什么我们要是处理不了,他们就要告到他们驻华大使馆去了。” 电话那头的周发强沉吟了一下,才镇定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那些个外国工程师我会跟他们沟通的。”跟着不等张凡再问,直接掐住他话头道,“好了,先这样,我现在还有事要忙,你尽快把这事落实一下。” 嘟!嘟!两声,电话挂断了。 张凡气得摔掉电话,直接骂了句娘。 想到市局的王局长有命令,一时间愁得眉毛都拧了起来。 连抽了好几口烟,他才狠狠的掐灭掉烟头,暗骂一声:“操,黑锅让他娘的廖辉去背。”然后,飞快的拿起电话,拨通了廖辉的电话。 一楼大会客厅里,此时乱哄哄的一片。 被害者全都齐聚在此,脸上皆是一派义愤填膺的表情,纷纷要求当面声讨行凶的暴徒。 经查实身份,美日英法德都有,还差仁八国联军就齐了。 廖副局长和几个局里的同志一块不停的安抚着这些老外,尽说些没有营养的漂亮话,但老外们无论怎么闹,却是万万不能让他们看到陈扬的。不然还不得当场再打起来? “廖局,张局找您。” 一个年轻同志接起了桌面的电话,对廖辉喊了一声。 格老子的!找毛啊找!” 廖辉暗骂了一声,同时一路小跑到了办公桌前,接起电话,恭敬说道:“张局,您找我?” “嗯,是这样的。老廖,事情查清楚了。是个小误会,你现在立刻把涉外案的陈市长送走,注意政治影响。” “啊?”廖辉大吃一惊,“不是,张局,那市局的” “噢,我手机响了,什么事你一会再说,你尽快给我落实一下啊!” 嘟!嘟! 电话里传来了一阵忙音。 “**你姥姥的!” 廖辉差点没把这听筒给当场砸了。 “怎么了,廖局?张局有指示吗?我们快顶不住了,那些老外跟疯子一样,吵个不停。” 年轻小同志不怕死的上前问道。 “吵个毛啊他们!走,立刻跟我去放人!” “放人?” 小同志一下愣住,前面还说要严惩暴徒,都是假的吗? 再回头,廖局已经火急火燎的往审讯室赶去了。审讯室里。 给陈扬做询问笔录的是一老一少两个警官,老的叫黄天平,四十多岁。负责问话,少的叫李福生。二十出头,刚毕业的警校生,负责记录。 但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了,李福生的记录纸上依旧只有寥寥的几个字。 原因很简单,除了姓名性别之外,其他的,陈扬统统一问三不知。 黄警官有点火了,他觉得自己对这个据称是某市副市长的嫌犯已经算是很客气了,但对方却是软硬不吃,问来问去只让自己给他拿电话过来。 自己倒是想给他拿,可架不住领导有交代,他做不了主啊。 碰着这么个硬骨头,他只能压住邪火,板着脸采取攻心策略,说道:“陈扬同志,在交州,您是个大市长没错,可现在这是在燕京,在这儿像你这样的官员一抓一大把,进了局子都一个样。不是我们要强行拘留你,把问题交代清楚了不就没事了吗?” 陈扬喝了口水,看向面前两个警员:“我最后再跟你们俩说一次,我没有什么问题好交代的。你们喜欢耗是不?我可以陪你们耗下去。” 说完,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 心里却琢磨着这到底怎么个回事?这屁大点的小事若男都搞不定吗? 他万万没想到,不是陈若男搞不定,而是闪柔根本就联系不上陈若男,反倒是阴差阳错的联系上了项谨,若是让他知道,恐怕只有吐血的份儿。 看到陈扬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现在干脆还闭目养神起来,老黄办案经验丰富,忍了,端起茶缸咕噜咕噜的灌起水来。 可他能忍,旁边那小年轻李福生却是腾的一下毛了起来。他当警察以来一直挺牛逼的,靠披着这身皮泡了不少妞,走在街上也是受人尊重,谁见了不得喊一声“小李警官好”啊。你丫的牛逼什么啊?不就是一破地方来的干部,副市长?副市长又怎么了?副厅级干部老子见得多了,没见过像你这么装逼的。 你丫的再这么跟老子耗下去,老子晚上还用不用把妞了? 操! 想到晚匕还有个自动献身的小妞等着自己开苞,李福生忍无可忍,很突兀的爆发了。 啪! 一声脆响,他把手里的纸笔狠狠的摔到了桌面上。 霍的从靠椅上站起来,冲陈扬大喝道:“装什么睡?给我起来!警官问你话呢!” 陈扬睁开眼,看到这脸红脖子粗的年轻人,立刻就被逗乐了,呵呵笑了两声,问道:“你什么名儿啊?网参加工作的吧?” 李福生家里是很有点关系的,平时牛叉惯了,也没受过什么挫折,陈扬这颇有点善意的调侃听到他耳朵里刺耳极了,他哪还忍得住,立刻就转头对旁边的黄警官道:“黄哥,这案子明明白白的摆着,副市长了不起啊?打了人就能逍遥法外吗?而且还打的是外宾呢。” 边说边走到门边,嘭的一声,用力的把轻掩着的小木门给锁上了。 陈扬不傻,对方接下来想干什么他用屁股委想都知道了。 顿时就更乐了,真没想到,这破事会摊到自己头上来。不由瞥了一眼那老黄。 黄警官可是行伍多年,社会经验也足够丰富,当然知道陈扬这眼神里的调侃和警告意味。说白了,人压根就没把自己这两个小警察看在眼里。 虽然他肚里也是冒火,但毕竟年轻时候也撞过南墙,知道眼前这人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平头百姓,任他们鱼肉。忙不迭站起身来,板着脸喝斥那李福生:“小李,你干什么呢!” “干什么?黄哥,这人嘴硬,老不配合,咱们还跟他废什么话啊?按老灿巨来呗。” 黄警官一听,吓了一跳,心中大骂这李福生真是无知者无畏啊。赶紧拉着他重新坐了下来:“别瞎说了,快坐下来 李福生虽然挺瞧不起这个当了十妾年小警察的黄哥,但还是硬着头皮重新坐了回来。 “呵呵,你们这都有些什么老规矩啊?说来听听看。”陈扬笑道,眼神却冷了下来。 他这句话一说,屁股还没挨着凳子的李福生流氓习气立刻就爆发了,猛的推开旁边摁住他的老黄,直接绕过长桌冲到了陈扬面前,一伸手就要把陈扬给拽起来。 “小李!” 老黄也冲了过去。 不过还是有点晚了。 蓬! 一声闷响,李福生很诡异的直接倒飞了出去。 没错,的确是李福生捂住肚子飞了出去,他的肚子被陈扬狠狠的踹了一脚。 老黄大惊失色,他本来还想拦住李福生的,没想到却用不着他了。这怪不得他没想到,任谁来想,恐怕都不会猜到陈扬胆子大到居然敢在这警察局里袭警。 “妈逼的!” 李福生捂住肚子狂吼了一句,流氓警察的火力全开,而他不愧曾经上过几年警校,前面是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才中了陈扬一脚,这时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身跃了起来,脸色狰狞的扑向了陈扬。 但黄警官却急急忙忙的抱住了他,嘴里大吼道:小李,你给我冷静点!”“还冷静个毛啊,**,你没看我挨了一脚啊!”李福生大吼起来,同时拼命想从黄警官怀里挣脱出来。 “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我一下试试!” 陈扬老神在在的坐在靠椅上,喝了口凉白开,放下杯子,又补充一句:“一帮披着警皮的垃圾”。 不得不说,陈扬的确是十分的嚣张。 但是,陈扬越是如此,黄警官心里却越是惊骇莫名,心知这什么副市长如果不是个神经病就肯定是个背景通天的大人物,他宁愿相信是后者。反之,如果陈扬此刻畏畏缩缩的害怕起来,他恐怕都要冲上去玩一把老规矩了。 的确,欺软怕硬是人的天性。 因此,尽管陈扬这句话把他也骂了进去,但他还是死死的搂住了李福生。倒不是怕李福生倒霉,实在是怕自己被这个傻逼给连累啊。 咔! 一声轻响,有人从外头推门走了进来。 陈扬抬眼一看,原来是前面招呼自己的那廖局。 廖辉一进来看这架势差点吓得魂儿都飞了,马上沉下脸呵斥道:“老黄小李,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啊!” 老黄如抱住颗炸弹似的,赶紧缩回手,而李福生再怎么冲动此亥也得冷静了下来,赶紧立正喊了声:“廖局。” 廖辉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这手下又不争气,差点就想冲上去扇他个耳光消消火了,不过这小李貌似通过关系硬塞进局里的,他也就只好憋住火。铁青着脸闷哼一声,算是应了。 然后才转头看向陈扬:“陈扬同志,你的问题查清楚了,是个误会你现在跟我来吧 “这就查清楚了?” 陈扬笑了两声,不屑的看了屋里这帮警察一眼。对付这些没什么职业道德的人,真是什么东西都不好使,有权有钱才是硬道理。偏偏自己两样都不缺,铁板一块。 虽然明知道陈扬的话里讥讽意味挺浓的,但廖辉还是忍住气点点头:“是的,都清楚了。” 陈扬却没急着走,而是起身从桌面拿起刚才老黄两人用来做笔录的纸笔,看了一眼两人胸口的警号,刷刷的记录了下来。 搞定后,他才起身,对廖辉道:“廖局,前面这两个同志想对我刑讯逼供,我也不想知道你们局里到底都有那些老规矩,但今天的情况如果你们不处理的话,那么我会如实向上级部门反映的。” 说完,朝廖辉点点头,在众人的一片愕然中,快步走出 “不是交代过你们要注意影响了吗?你们耳朵都长哪去了?啊!你们刚才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廖辉朝李福生两人咆哮了起来,他今天可真是被气疯了。 很快,在廖局和另外两个警官的领路下,陈扬一路行出到大院,路过那间大会客厅时,看到里面吵吵嚷嚷着那帮老外时,他下意识停住脚,心里冷笑,摇了摇头才往前行去。 廖辉前面看到陈扬停了下来,立刻吓了一大跳,直等到陈扬又往前走了,他才松了口气。 咣! 一声铁咕噜转动的声音,看江口的老头缓缓的拉开了大铁门 “陈扬!” 铁门网打开一条小缝,陈扬听到了闪柔欣喜的喊声,紧接着,就看到闰柔从门里挤了进来。 “陈扬,你没事吧?。 阅柔一瘸一拐的走到陈扬跟前,边说边往陈扬身上飞快的看了看,跟检查一样。 陈扬见她紧张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我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儿啊?。 闰柔也知道自己的关心表现得太出格了点,可她就是忍不住,前面在外头等的那段时间真是让她愁坏了,跟度日如年似的。她生怕那位项小姐的关系不顶用,边等边又拼命给陈若男打电话,可都过了午休时间了,那陈若男却始终是没开手机。 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这时,脸上就有些微热,忙把眼神从陈扬身上挪开了。 陈扬看了看时间,网过两点四十,还能赶上下午三点钟的座谈会,顺手扶着闪柔的胳膊:“咱们快走吧,一会还有个会要开呢。” 闰柔确有些尴尬起来,忙把胳膊抽回来,勉强朝陈扬笑笑:“我,我没事的,我自己能走得动边说边往前走了过去。 陈扬顿时就是一阵无语,真是搞不懂这些女人了,前面还好好的,恨不得扑到自己身上来,可现在一瞧自己没事了,又躲躲闪闪起来。 “廖局长,就送到这儿吧,谢谢。陈扬朝廖辉点点头道。 廖辉是巴不得这个瘦神赶紧离开,也不再板着个冷脸了,笑笑点头道:“好的。” 谁知道,陈扬转身网走出两步,前面嗤的接连停下四、五辆警车,他一愣,不由停住了脚步。蓬!蓬!蓬!蓬! 一连串开车门的声音,紧接着,从车上下来了一溜警官,领头却是一个二级警监,脸色严肃的快步朝自己走了过来。 陈扬还在猜这人是谁时,原本还落在他身后的廖辉已经几个箭步迅速超过了他,迎上去,主动伸手向那二级警监恭敬道:“王局长,您好您好!” 很明显,这人就是市公安局的一把手王忠良王局长了。 王忠良年纪也就在四十出头,但已经身居高位了,正厅级干部,别人一辈子都混不到的级别只而且最重要的他还是燕京市警察局的局长,这可不是普通地级市的警察局长所能比拟的了。 只见王忠良很公式化的跟廖辉握了下手,然后继续朝陈扬走了过来。 陈扬一看,不由暗自皱眉,这什么王局是来找我的吗?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同样也停住步子的闰柔。 他很清楚,这个来势汹汹的王局长明显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很显然闰柔找到的肯定不是陈若男。 闰柔也算是识人甚广了,看到这些人脸色都十分严肃,心里一紧,立玄就又返身走回到了陈扬身边。小声问道:“陈扬,这些警察?” “没事的,别担心陈扬笑了笑,但眼神也变得严峻起来。他可绝没想到一点破事居然越闹越大,现在连市局的一把手都惊动了。网想问闰柔联系上陈若男没有,王忠良已经领着一大票警员快步行进到了陈扬两人面前,看了一眼陈扬,沉声说道:“你就是陈扬吧?。 陈扬点点头,没说话。 “带他下去!” 王忠良没有任何废话,立亥转头朝手下命令道。 “王局长,问题不是调查清楚了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陈扬哼了一声,冷冷的瞥向王忠良的俩手下。 两个警官心里一惊,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脚。 “真的已经调查清楚了吗?。王忠良边说边瞪了一眼跟在身旁的廖辉。 廖辉是有苦自己知,心里大骂张凡这王八蛋不地道,同时也知道,要是解释不清楚,这黑锅自己得背上去了。忙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解释道:“王局,前面我们分局张局长给我来电话让我放人,我这还一头雾水呢,还以为他是接到您的命令,才” 王忠良冷哼一声,打断了廖辉的话。 然后转过头看向陈扬,面无表情的说道:“陈扬同志,我知道你也是个政府干部,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说完,朝旁边扫了一眼,两个手下立刻让开一条道。 陈扬脸色凝重的点点头,然后看了看时间,回头交代闰柔一声:“阅柔,你先回去吧。跟同志们说一声,至于我准备的发言稿,你让工业局的老宋顶替上去。记住,一定要跟我爱人联系上,让她开车过来接我。” 说完,他便转身快步朝王忠良手下让开的那条道走去。 “陈扬,你等我一下 阅柔完全没听讲陈扬说的话,赶忙追了上来。 很快,有两个面色古板的警察拦住了她 闰柔的性子本就有些急,这下子见陈扬又被请进去了,一紧张心里更急,忙对拦住她的那俩警官解释道: “你们刚刚不是说他已经没事了吗?怎么还不放人啊?” “你这个女同志别碍手碍脚的,妨碍我们办案。”警官有点不耐烦,说完一把推开她,要往前面跟去。 “哎哟!” 闰柔吃力不住,加上右脚被葳到的地方还肿着,顿时往后一仰,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 听到闰柔的惨呼,陈扬一下就火了,停住步子,三两下扒拉开堵在自己身后的警员,飞快的冲回到闰柔身边,蹲下来扶起她,一边怒不可遏的回过头后来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 不等对方回话,他再次怒道:“你们来找我,我可以理解,可你们这么对付一个女人算什么回事啊?这是你们人民警察该干的事吗?。 第一三九章 我真有这么猛吗? 二荡大学政教系二楼的老廊里,到处都是听到下课铃出尔学生。 这时网好下了第一堂课,陈若男了一下桌面上的教案,然后抱着教案往系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不时有学生礼貌跟她打招呼:“陈老师好。” “你好。” 她一一笑着朝学生们点头回应。她最近看起来心情不错,学生们都以为她是因为最近升职了,其实不然,她那点职务确实如陈扬所说的,没什么可留恋的。既然不是因为这个,自然就只能是因为陈扬了。 不过想想过两天陈扬又得回交州了,她就有些黯然,一直在纠结着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把工作辞掉。跟着陈扬一块到交州去。 算了,还是等婚后再说吧,说不定到时候爷爷就把他调回燕京了,看他这个官迷还能在外头折腾不?呵呵 陈若男抿嘴轻笑着,一路回到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坐下后拉开抽屉。看看旁边,其他老师都在喝水侃大山,她才心翼翼的摸出那本《婚前指南》,跟以前还在读书时候一样,用宽大的教案遮住,随手翻看了起来乙 这两天陈扬睡觉时不怎么老实,搂搂抱抱的越来越过份了。而她自己的抵抗力也越来越弱,再这么下去,说不定还没到摆喜酒那天就 “陈副主任,外面有人找!” 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嗓子。 陈若男的遐思被打断,顿时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把书本盖上了。然后才站起来,扯了扯衣服下角,看向外头正进来的一个老头:“齐老师,外面谁找我啊?” 齐老头还没回话,外面那人已经等不及了,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嘴里喊道:“陈老师,是我。” 齐老头忙拦上去道:“哎哎,你这个女同志怎么搞的,都说了这里是学校重概” “齐老师,没关系的,她是我爱人他们单位的同事,你让她进来吧。” 陈若男招呼了一声,齐老头赶紧让开了道。 很明显,这个贸贸然来造访办公室的人自然便是闰柔了。 “坐吧。” 虽然不知道闰柔找来学校有什么事,但陈若男还是很客气的拉开把椅子,招呼闰柔坐下,然后又问:“闰同志,你喝水不?” 闰柔连坐下都省了,哪还想喝水啊,急急忙忙道:“陈老师,是这样的,陈市长做 说到这。闰柔下意识看了看旁边已经开始竖起耳朵的八卦老师们。赶紧收住了口。 “我爱人他怎么了?” 陈若男赶紧停住手里的活儿,问道。 “陈老师,这儿不大方便。我们出去再说。”闰柔脸色焦急道,甚至很有些失礼的伸手拉了下陈若男。 陈若男是个聪明人,立复猜到陈扬可能出什么事了,忙点点头。网要挪步,却又想起那婚指南》,赶紧回头把书收回到了抽屉里。 等她再回头时,却看到闰柔脸上现出惊愕之色,脸上就是一热,赶紧催促道:“闰同志,快走吧。” “哦,好的。” 阅柔回过神来,心中仍是惊疑不定。 下到楼下一处僻静的花坛边小闪柔见周围没人了,才急急忙忙的拉住陈若男道:“陈老师,是这样的,陈市长今天中午打了几个外国人,现在被经合区公安局带走了。”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陈若男脸色一寒,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闪柔,显然在判断对方是不是在说假话。的确,要说陈扬打了几个外国人她倒不觉奇怪,这事以前在学校陈扬就没少干。但说他被警察局抓走了,那她是怎么都相信不了了。 阅柔心里是又着急又无奈。怎么自己的话听在陈扬这些女人耳朵里都,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啊。忙解释道:“陈老师,是真的,本来前面他们把问题查清楚已经要放人了的,可谁知道后来燕京市局的局长亲自来又把陈市长带回去了。” 陈若男一听,顿时也着急起来,忍不住埋怨道:“真是的,他这人怎么也不说给我打吓。电话呢!” “陈市长是交代了耍我给你打电话的,可是,可是你手机一直关机啊。” 阅柔苦着脸回了一句。 陈若男一愣。下意识想摸自己的包包,却才想起落在了办公室里。 不过现在不是分析对错的时候,先把陈扬捞出来再说。 阅柔眼尖,马上从包包里翻出陈扬的手机,递给陈若男:“陈老师。给你,这是陈市长的电话。” 陈若男二话不说就接过来。正要拨号时,她突然停住,转头问闰柔:“闰同志,你前面说是燕京市局的局长亲自去把陈扬带回去的?” 阅柔点点头。 “是哪个局长?姓什么的?” “听那些警察叫那人叫“王局长 “王局长?” 陈若男自语了一声,想想好像没什么印象,然后在陈扬手机里翻了一下。飞快的找到了大舅妈的手提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两声就接通了。 “呵呵小扬啊?听说你最近跑回燕京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士的笑声。 很明显。这个中年女士就是陈若男的大舅妈陶瑟了。她目前在公安部里担任人事司司长的职务。虽然只是个厅级干部,但部里总管人事的一把手,权柄有多大不言自明。 “不是的,大舅妈,是我。若男。” “若男?”陶瑟一愣,马上听出是陈若男的声音,“若男?怎么是会你啊。难道我记错号码了吗?” “没有。您没记错,他出了点儿事,手机搁我手里呢。” “出事?出什么事?”陶瑟微微一奇,“呵呵,他不是在搞开发区吗?还能出什么事,若男,你骗我的吧?” “大舅妈,我骗你干嘛,他中午惹了点麻烦,被经合区警察局的人带走了,对方不肯放人,连燕京市局一个姓王的局长都去了。”陈若男急急说道。 “哦?”陶猛的声音也严肃下来,略一沉吟,才道,“若男。你把事情经过跟我仔细说一遍。” 陈若男一急,忙道:“大舅妈,还有什么好说的啊,又不是让您去查案子。您打咋。电话叫他们先把人放出来,什么事在外头说不行吗?你们公安局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耍是他吃了亏。回头他该恨死我了。” “若男。我不是信不过小扬,可你也先别着急,你不把事品二楚,我怎么帮他啊。”陶猛安抚了陈若男一向。陈若男无奈,只能说道:“那我让陈扬单位的同事跟你说。”说完就把电话递给了一旁满脸紧张的闰柔,“闪同志,你把事情经过跟电话里的人说一遍。” 闰柔忙接过电话,却又问:“陈老师,我。我怎么说才比较好。” “你就照实说。” 陈若男无条件相信陈扬的为人。别说打人了。即便是陈扬杀了人。她也会认为是陈扬有理的。没办法。两人之间都太了解对方了。 很快,闪柔简明抚耍的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并且对陶瑟提出来的几个问题如实做了答。跟着才又把电话交还到了陈若男手里。 “若男,这事我清楚了,不过我现在在北戴河开会,这样,一会我马上抽个空给市局方面打咋。电话,让他们先把人放了,其他事回头再说。”陶瑟很干脆利落的说道。 “哦,那谢谢您了。” “呵呵,若男,我说你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啊。”陶猛问清楚后。貌似也没怎么把陈扬的案子看得有多了不起,居然还有心情开起了陈若男的玩笑。 “我哪有。” 陈若男脸一热,跟着又急忙道。“大舅妈,这事你可别跟我大舅说啊,不然要是传到我爷爷和姥爷那里,就陈扬那小心眼,又该恨我了。” “哟,都还没摆喜酒就护上了,两口子就是两口子啊,以前我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小扬啊?”陶猛一点没有紧迫感,继续饶有兴致的打趣道。 “舅妈”陈若男脸一热,赶紧把电话挂了,“我一会还有课要上,我不跟你说了。” 电话一挂,她才对辽柔道:“闰同志,这样,待会儿你见了我爱人。就跟他说我晚上帮他打饭了。让他早点回来。” “陈老师,这,这样就行了吗?”闰柔不大敢相信,貌似通个电话还没几分钟嘛。 “行了啊。”陈若男反倒是有些奇怪的看向闰柔。 “不是,陈老师,你不打算跟我一块过去吗?陈市长说让你开车去接他的。”闰柔还是有点担心,生怕万一不行,自己又找不着陈若男了。 “一会我还有课。我就不过去了,再说也没多大的事嘛,怎么他非要我过去接他吗?”陈若男奇怪道。 “哦,那我知道了。” 闰柔狐疑不已,却也知道,以陈扬的背景,打几个老外还真算不上什么大事。 经合区公安分局,审讯室。 由于环境封闭,导致里面现在烟雾缭绕。都不知道里面人吸了多少根烟,能不能受得了。 幸好,不光是陈扬,他面前坐着的干警们也都是烟民,没谁对吸二手烟表示异议。 这时,外头有人敲门进来,递给陈扬桌对面的一个警察一份材料,然后马上就又掩门出去了。 这个警察拿起材料只扫了一眼,翻到后页推到了陈扬面前,同时递了一支笔过去,指了指签名处:“陈扬同志。请你在这里签个字吧。” 陈扬掐灭掉烟头,看向这个办案民警,失笑道:“这个同志我一个字都没说,你这就已经形成文件了?” “陈扬同志。你的问题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你动的那八名外国人都已经做了详细的笔录,证据确凿,母庸置疑,并且由于对方在案件经过中始终没有进行反抗。一直处于被你殴打的状态,因此前面分局方面录的口供里称双方斗殴的说法并不成立。” 民警稍微解释了一下,然后再次敲了敲签名处:“请你在材料上签个名吧。” 陈扬当然不会这么傻,留下什么字据给别人。真签名的话,翻案的难度就大得多了。他心里很清楚,这背后肯定有什么人在幕后指使。 这破事往小了说,只不过是一起很普通的治安案件罢了,打架嘛,这事还少见了?顶多是涉及到外国人麻烦点。但也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如果局里没人的话,要是被有心人从中动点手脚,再帮那几个老外把验伤报告填得凄惨点,那往大了说,这可就是一起很严重的涉外伤人案了。 虽说自己将来也能把档案擦干净,但关键是,如果让高层知道。将来高层就算还想用自己,自己在高层心目中的污点能擦掉吗?难道真要抱着一座金山这么年轻就回家养老? 不不不! 他绝不愿意。 现在开发区刚刚有起色,年中的各项经济数据一出来,相信会让所有人膛目结舌。网到出成绩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可就前功尽弃了,还白白让别人捡了个大便宜。 但是,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个人到底会是谁,一来他得罪的人不少。二来他也不认为在他所得罪的那些人当中,还能有谁把手伸到燕京来的。 除了方逸。 可他实在不愿意联想到方逸。 首先,他认为自己跟方逸并没太大过节。 第二咋”也是最重要的,他不相信方逸真敢这么干。毕竟如果真是方逸的话,那么就不单单是恶心一把自己泄泄私愤这么简单了。 现在摆明了自己已经是陈系第三代中极有可能脱颖而出的核心人物了。对方这么做,简直就是想毕其功于一役。一脚就把自己踢出这场权力角逐的游戏,把自己好不容易才网领到的入场卷直接就给烧了,其心恶毒无比啊。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说。这也意味着对方已经开始害怕自己了,而且也觉得自己比较麻烦,以后如果自己真上位了,那么对对方的威胁显然比陈系其他人要。 陈扬闭上了眼睛,使劲摁了下发胀的脑门。 然后掏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拿起民警递过来的那份材料。 民警松了口气,朝他微笑点头。 而他却直接翻到后面,果然看到了一叠验伤报告。 嗬,动作倒挺麻利的! 他嘴角轻微的翘了翘,继续往后翻页。 八个老外,日英美三个二级重伤,目前住院急救。剩下六个,全部六级轻伤,同样也在住院观察。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份很漂亮的报告。 用来杀人,那就最合适不过了。 “我真有这么猛吗?” 陈扬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拳。笑了。,州忙。 第一四零章 封起来! 东扬对发份炮制出来的报告实在没多大兴起。当然,他士答这份材料了。 随手把材料扔回桌面,看向负责给自己做笔录的市公安局刑侦队的何队长,说道:“这位同志,这份材料我是不会签的,请你把电话给我。我需要联系一下律师。” 何队长脸一下拉长下来,但是没办法,局老大交代过,只能文攻不能武斗,要充分展现出我们人民警察的文明素质。 “陈扬同志,如果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我可以把你的要求跟上级领导反映。” 何队长斗争经验丰富,顺嘴就画了个大饼给陈扬,但可惜是,陈扬没吃。 陈扬敲了敲桌面,沉声道:“我最后重申一遍,我需要马上联系一下律师,不然,你们也不会得到任何你们想要得到的结果。” 何队长跟他那些同志一样,看到陈扬这副拒不配合的模样立刻就毛了。幸好,他干了多年刑警,知道有些高压线是踩不得的。 陈扬的身份他已经落实过了,知道陈扬是江南省交州市的一名副市长。像这种身份的人进了局子里的话。可谓是打不得骂不了,顶多就是拉长脸子生点闷气,可这样屁用没有,别人一点都不怵。 按这起案件的真实情况,警方最多只能扣押陈扬四十八个小时。到时候,无论如何都得放人了。当然,如果陈扬只是个口民就另当别论了。可陈扬的身份摆在这儿,一切就只能按正常程序办,嗓门大点的来办这案子都不行。 唉,如果自己是纪委的人倒好办了。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儿,直接就把你隔离起来,从精神上给你以重创。熬个几天几夜不怕你不乖乖的签字画押。 何队长心里喘嘘不已。 说实话,之前他也不是没有经手过类似案件,一般来说,这种涉及到政府高级官员和外国人的案子小应该一切以维护稳定,以和谐为主,怎么可能会出现现在这种难收拾的局面。而且他也搞不清楚为何局里会对这个案子这么重视,连老大都亲自出动在现场督阵了,若是办不好。自己可就惨咯。 皱眉想了一下,他把音量再往下调了半格:“好吧,陈扬同志,既然如此,我去帮你向领导反映一下。” 说完,就起身出了门。 分局四楼,分局的一干局领导都在外面的走廊上焦躁不安的来回走着。而距他们不远处就是分局平常用来接待上级领导视察的小会议室。 以往,这个会议室里总是欢声笑语,但今天则不一样。今天王局长一来就把大门关上,把他们统统都扔在了走廊外头。 王局长也没在里面干啥,就是一个人待着,闷头抽烟。 面前的烟灰缸早就满了,里面全是半截半截的烟头。 他在等消息。 两个方面的消息。 一个是楼底下负责审问陈扬的心腹何网的消息,另外一个则是部里的消息。 前面人事司陶司长的秘书小吴直接把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里,想躲都躲不了。并且把陶司长的意思转告到位了。 说实话小吴在电话里很客气。但他知道,这假惺惺的客气背后意味着什么。要知道在部里,这小吴官不大,但却是个出了名难打交道的人物,见了自己这咋。大局长都爱搭不理的,早他妈想给他点颜色看着了。但没办法。这小鬼得罪不起啊,自己哪年不得腆着脸去求人多给几个编制更别提自己这里的官员升迁可都捏在人家老板手里头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前面那该死的小吴还说了,这什么陈市长时候日子过得苦,吃过野菜筛糠,身子骨打小就很虚弱,一定要尽快把事情落实一下,别给耽搁了。 操他姥姥的,他这叫身体虚弱?前面看他推开自己手下那劲头,一拳他妈能打死头牛! 王局长在肚子里大骂了一声,但玩笑归玩笑,他可不傻,当然能读出!,吴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小吴是想告诉自己,这人是陶司长的亲戚,不然鬼他妈才知道他小时候吃没吃过野菜啊? 这事要是放在以往,估计小吴的电话一撂,他回头就让手下赶紧放人,如果时间允许,说不定他还会亲自送送这陈丰长。 但是,今天他没有。 现在距离小吴打电话来已经过了超过半个钟头了,情况他也早已经反映到把事情交到他手里的那位领导那里了。 但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始稀没响过。这让他十分烦躁。一个他扛不起。二个他还希望这届局长干完再往上进步一下呐。想想自己才四十出尖,前途一片光明,难不成要毁在这件狗屁倒灶的事上面? 操!真他妈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王局长网想把烟头狠狠的掐灭掉。不料这时电话却冷不丁的大响起来。 嘶! 他手一抖,被烟头烫了一下,不过他顾不上呼痛,飞快的抓起桌上的手机,一看,是部里来的,心里立刻安了下来。 边听电话,边频频点头:“好,好的,您放心,没您的电话,我不会放人的。嗯,请您一定放心,我能顶住压力。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哦,是,是,好的,好的,我一定实事求是。” 挂断电话,他才惊觉自己的背后都已经全是汗水了。差点表忠心表过头了。 拿起杯子,网想补充点水分,紧闭着的会议室门“笃笃”的响了起来。 听这敲门的频率,他知道是自己的心腹干将何网来了。 正想通知他上来一下呢,他这到自动上楼了。 “进来!” 说这话时,他脸上之前那些紧张和惶恐不翼而飞,重新恢复了一介。大局长的威严和强硬。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何网迈着谨慎的步子走了进来。 到他旁边半米停下,微微欠身。压低声音道:“王局,陈扬不肯在材料上签字,并且数次要求跟” “我已将全权授你,我只想听到结果。”王局长不让他说。 “可是他不配合,他身份敏感。我们没有办法啊。”何网仍然想说。 “你们平时不是挺有办法的嘛,怎么,这回碰到政府公务员,就抓瞎了?” 何网小没说话,依旧小心候着。 “要是个咋。都这样,咱们局里还用办其他案子吗?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王局长明明知道,可仍想借何刚的嘴说出来。 “只有灵活一点问话恐怕才行。”何刚远不够老练。 “噢。”王局长表示,“知道了。” 跟着就捧起杯子,作势要 何网知道自己该走了,告辞道:“王局,我下去了。” 王局长喝口茶,点了点头:“争取在今天晚上把材料弄好。” “好的。” 何刚应完,转身走人。时间一点点的流琳 警局门外,闰柔已经在外面徘徊了一个多小时了,眼看着天都快黑下来了,可陈扬的影子都没看到。 倒是项谨中间来过好几次电话,可她也不知道该跟项谨说什么,只能告诉项谨,局里已经同意马上放人了,只是还没办完手续。 警局下班前半小时,她终于忍不住给陈若男去了个电话,可电话倒是通了,可陈若男却始终没接。 接下来,她只能静下心乘继续等待了。 谁知道,这一等就又等了半咋,多小时。 警局已经下班了。不时的有同志从里面走出来。 她忍不住,网要进去看看,电话却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陈若男的电话,她赶紧接了起来。 电话一通,陈若男有些疲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陈扬吗?你前面打过电话给我?呵呵,你今天可能耐了,这么大人了,还跟人” “陈老师,是我。”闰柔急急忙忙的打断她。 “闰同志,怎么会还是你?你没把电话还给我爱人吗?”陈若男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度,隔着电话,闪柔都能想象出她此刻惊愕的表情。 “我倒是想还给陈币长,可他没出来啊。”闰柔急得都快哭了。 “没出来?这怎么可能?。陈若男声音再次提高,同时闰柔还听到了一声闷响,貌似有什么东西被碰倒了。 “是真的,我都在警局门口等了快两个钟头了,一直没见到陈市长出来,前面打你电话你又不接。” “我刚刚才回到宿舍,拿出来才知道你打过电话过来。”陈若男解释了一下,又急忙说,“闰同志。你等我一下,我先挂一会电话。” 闰柔知道陈若男是要打电话找人,忙答应下来。 陈若男挂断闰柔电话后。把刘放下的包包一拎,然后边拨通陶瑟的手机,边急急忙忙的小跑到门口,躬身重新穿上了鞋子,打开门,快步小跑下了楼。 跑到半时,陶猛就接了电话。 “怎么了,若男?”陶猛一看是陈若男的来电,隐约觉得不对,忙 道。 “大舅妈,你不是说已经打过招呼了吗?可陈扬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噢?你等我一下。” 嘟!嘟!两声,电话就断线了。 不到两分钟,她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时,她已经要了车了,边打着火,边赶紧接通电话,急急冉道:“大舅妈,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嘛?。 “若男,你听我说,这事出了点岔子,我也是网开完会,前面问了下我那秘书才知道的,部里有人把事压了下来,我已经重新联系过了。但事情有难度,几个外国人的伤很严重。可能要等明天才 “明天?”陈若男大声打断了陶瑟的话。“这怎么行?我不管,他们不肯放,那我就自己去要人!” “哎,若男” 嘭! 陶孙话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巨大的关门声,跟着手机就断线了。 分局审讯室里,此刻依旧烟雾弥漫。但吸二手烟的就只有陈扬一介。人了,何网和他的同事前面就已经撤离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对方的一个实验田了,哪种法子对他好使,就灵活使用哪种法子。 何网前面到是回来过,但只是把领导意思传达了下来,说是让他先签字后打电话,他当然拒绝了。跟着何网就没说什么,掩门出去了。同时,还把自己一个同事也叫走了。 此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钟头了,中间再也没有人来过。 他手里的烟一直没断过。不过现在已经是他烟盒里最后一根了,抽完这根,再想抽就得向政府申请了。 最后一根般抽完, 咔! 门上的铁锁被重新打开了。 陈扬抬腕看看时间,正好一个小时。跟着看了看门口,进来的是何网和两个一直没见过的警察。 何网胳膊里仍然夹的还是那份命运多种的材料,他再次把材料摆在了陈扬面前,沉声说道: “陈扬同志,请你尽快在这份材料上苍字。” 陈扬注意到对方的肢体语言。一个是没坐下,二个则是手有些僵硬。很有点最后通牌的意思。 他摇了摇头,然后说:“我需要一杯开水 何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拿回那份材料,只是交代了另外两个警员一声:小万,小刘,你们两个留下来。尽快让他在材料上签字 “好的,何队。” 两人同时应了一声,把何刚送了出去。 时间过得很快,在一番没有营养的疲劳轰炸后,双方都没有达到目的。 陈扬再次看看时间,然后说道:“两位同志,都七点钟了,你们局里怎么还不安排送餐的过来啊?”顿了顿,又说,“咱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再继续吧。” “还想吃东西?” 万警官狞笑着哼了一声。当差这么久,还真他妈没见过这么装逼的嫌犯。前面他就已经憋着一肚子火了。要不是领导前面再三交代要尽可能文明办案,他早玩点花活儿了。 幸好,领导没把话说死,不然,今天这窝囊气白他妈受了。 噌的两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 陈扬坐在椅子上没动,但脸色变了变。 “干什么?一会你就知道了。” 万警官“哼出了一句很俗的台词。然后跟刘警官左右夹攻,走到了陈扬身旁 与此同时,分局门口嗤嗤的接连停下了二十多辆迷彩吉普车。 “怎么这么多吉普车?,小 看大门的老头眼花了一下。 嘭嘭的嘭, 一连串开门声响过之后,一大帮荷枪实弹的迷彩军装的军人很有秩序的从车上依次跳了下来。 走在最前头的却是一个中尉女军官。她回头对一个中校命令道:“李队长,把这警察局给我封起来!” “好的。” 中校点头,手一挥,士兵们立刻井然有序的刷刷行动了起来。,蚀。支持作 第一四一章 清算到底 看大门的老头没有躲在门卫室里。很勇敢的挺身而出道。 相反,原本一个在这跟他抽烟聊天的分局民警一看这七、八十号背着轻型微冲的军人齐刷刷的围了过来,腿肚子都打哆嗦了。转身就往里面的办公楼跑,兴许是跑得太急,中途不小心被绊了一下,摔了一跤,但他顾不上这些,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就继续往办公楼冲过去。 “大叔,这没你的事。” 还没等看门老头反应过来,眼前一晃,立刻就见有两个小战士冲进了门卫室,飞快的从桌面上抄起一串钥匙,然后又冲了出来。 “哎,你们六 着门老头喊了一声,但屁用没有。 咣! 密闭的大铁门被这两个战士从左右两边拉开了。 很快,刷刷刷刷,八个战士分成两组,列队站在铁门两侧,牢牢把铁门控制住了。 紧接着,陈若男就快步走了进来,而那个中校军官李队长则慢她半步,紧随在她身侧。后面则是一大队背着微冲的解放军战士。 蹬蹬蹬您, 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皮鞋声,貌似有大票警员急匆匆的往楼下赶。 只两秒钟不到。两拨人马就在分局楼前的水泥坪上狭路相逢了。 王局长一脸铁青的背着手快步走了上来。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的确,这种事他之前倒是听不少地方上来开会的同僚当玩笑说起过。可他万万没想到,今天这玩笑开到他头上来了。这让他如何不火冒三丈。 自己可是堂堂燕京公安局的一把手,一把手懂不!这里是燕京!不是地方上的小派出所!能任由你们这些丘八为所欲为的。 王局长胸膛都快爆炸开来了。当然,他身后跟着的人也不少,除了他从市局带下来的十多个干警外,分局方面还有包括张局在内的三十个同志。声势也挺壮的。 刚打一照面,王局长就沉声大喝道: “你们统统给我站住!” 但很可惜,他这吼声虽然中气十足,威猛无比,但他眼中这些着制式迷彩服的丘八们置若罔闻,该干嘛还继续干嘛。 腾腾腾,一下子全都散开了。 从站位上看,才半秒不到,他们就已经把这将近五丰个干警围了起来。 陈若男上前半步,打量了一眼王局长,问道:“你就是市局的局长王安吗?” “我就是王安。”王局长铁青着脸看了看眼前这个女中尉,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爱人陈扬被你们关在哪间房里?” 陈若男用一个疑问句回答了王局长。 王局长怒目圆瞪,用冷哼做为回答。他前面在领导面前拍胸口保证说自己一定能顶住压力,本来是官面上的一句马屁话,却没想到压力来得这么快,而且来得如此之巨大。 陈若男不再跟他废话,直接转头跟李队长说道:“李队长,让战士们去找找,别漏了哪间房。” 李队长点点头,他话更少,手往后一挥:“搜!” 王局长没想到自己在人眼睛里头就跟空气一样,似乎没有存在过。 他的血性彻底爆发了,把藏在背后的手举起来,怒吼道: “老子也当过兵,我他妈看你们谁” 咔!咔!咔!咔!一 一连串极细微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战士们纷纷拉开了保险栓。 王局长脸色一下坏菜,骂到半就堪堪收住了嘴。 没办法,不收住不行啊,面前这个高大魁梧的中校军官手法跟鬼魅似的,把一支他从来没见过的黑色手枪顶在了他脑门上。 比黄豆还大的耸水顷刻间就如同井喷般,从他额上,后颈,背心等处喷涌了出来。 “你当过兵?呵,我还上过战场呢?” 李队长很冷酷的说了一声,同时收回手枪,转头看向一个上尉军官: “小刘,你带一个班看住这些人,其他人都跟我去房间里搜!””是,大队长!” 上尉立正敬礼,声音洪亮坚定。 下一秒钟,人全都往后面的办公大楼方向涌去。 这块水泥坪上就只剩下了仍处在震惊当中的王局长等一干民警,当然,还有七、八个手持微冲的战士。 很快,王局长就听到身后传来一连串“咣!咣!咣!咣!”的响声。每响一下,他心脏就忍不住猛跳一下。这些他妈都是什么人啊? “王局,看他们的臂章,好像是引师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支特种兵大队的人。” 藏身于王局身后的分局局长张凡如同心有灵犀般,凑到王局长耳边低语了一句。当然,他此刻同样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引师? 共和国传说中的那支战无不胜的王牌铁军? 王局长眼睛一大,嘴巴也张大成0型,足足可以塞进去一个大鸭蛋。同时还后怕不已。 不是吗?在传说中,这支经常执行特殊任务的特种兵大队打死人可是不犯法的。 其实他这也是以讹传讹了,没错,但凡发现任何危害国家安全的人或者事。李队长率领的这支特种兵大队的确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但还不至于到滥杀无辜的程度。只是由于这支部队很神秘,外间对他们的事几乎没有任何了解,这才造成了相当大的误解。 负责做笔录的刘警官从后面摁住了陈扬。 不是陈扬不想反抗,而是这俩干警吸取了前面那个愣头青小李血的教刮,动作异常迅速专业的就控制住了不是科班出身的他。 啪! 万警官举起那份材料,重重的摔在了陈扬眼前的桌面上。他和旁边的刘警官是刚刚被何队长从局里召过来的。何队长只告诉他们自己想要的结果,并没有交代他们应该怎么做。 因此,他们压根就不知道陈扬是什么人,还以为只是个伤人重犯呢。更甚至于揣测到。这陈扬是不是之前得罪了局里的某位领导,现在领导放话下来要专门修理他了。不然。好端端的,何队长叫自己两人跑来干啥? 万警官冷着脸指向了他刚摔下去的材料:“陈扬,证据确凿,我希望你立刻老实配合我们的工作!” 陈扬抬眼看了看两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冰冰的摇了摇头。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再一次拒绝签字之后,等待自己的将是背镝吊镝等各种下作手段,多说无益。 如果这些手段使遍之后。自己还出不去的话。那么很可能就是日夜轮班提审,提审是次要的,关键是不让自己睡觉。这一招很灵,而且也不违反法律规定,没多少人能扛过三天的。 别真以为这种事等结案时不好处理,正好相反,好处理得很。比如用一句什么“经过连续多少多少小时的政策攻心,终于突破了某某某的心理防线。”等等。像这样的简单措词就轻松搞定了。 万警官见陈扬是吃了秤驼铁了心了,在肚子里暗骂一声,我看你丫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跟着就从腰上摸出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镝来。 陈扬眼睛被闪了一下,心知这就要开始了! 虽然心里已经出离愤怒了,但他脸上却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问两个警官:“你们确定自己真的要这么干吗?” “废话真他妈多!” 万警官忍不住骂了一句,使个眼色,跟刘警官密切配合,一个死命摁住陈扬,另一个则把手销伸向了陈扬被摁在椅背后的两只手腕上。 “一帮垃圾!” 陈扬咬牙使劲挣扎了起来。 下一秒,狭小的审讯室里立刻咣咣大响了起来。 饶是刘万二人生得牛高马大的,陈扬以一敌二仍差点把两人同时掀翻,倒是让万警官第一下没能碍手。 “妈逼的,还是个硬茬!” 万警官火了,顾不上文明形象,破口大骂一句脏话,再次拎着手错扑了上去,这次,他看得很准,咔的一声,修住了椅背上的一根横木,然后迅即的要套上陈扬的左手只腕子,同时,刘警官也没闲着。一脸怒色的把肘子一横,摁在了陈扬的咽喉位置。 陈扬使劲挣扎了一下,但这次动不了了,只能边挣扎边吼道:“你们这两个垃圾快放开我!” “喊个毛啊!” 万警官大骂一声,手上动作丝毫未停。 然而。眼看着两人就要碍手之际。 砰!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嗯,怎么好像是枪声? 两人同时一惊,刚一回头,就马上又听到“咣”的一声巨响,审讯宴的门被人踹开了。”稍一迟疑,还没等他俩看清楚来人是谁,眼前就是一花,紧接着两人同时感觉到后背处传来一阵剧痛,差点没直接喷出血来。 跟着,连痛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他俩就一左一右的被人从身后死死的摁在了墙上,嘴唇皮被迫紧贴在墙壁上,牙齿都快磕掉了,呼吸也开始不畅起来。 同时,后颈处传来一阵凉飕飕的感觉。貌似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顶住了。 “中尉同志,找到了,人质在这间房里。” 一个小战士兴奋的朝外头的走廊喊了一嗓子。他搞不清楚情况。还以为陈扬是被压人质呢。 紧接着,陈扬网站起到半,就听到有人在外头喊他。 “陈扬,你没事吧?” 人还未至,陈若男那焦急的声音就已经远远的传了过来,连带着还有一阵急促的女式皮鞋声。 说实话,陈扬前面看到这四个手持微冲的小战士冲进来时”脏着实猛跳了一下。这时再仔细看一眼两个战士的臂章,很眼熟,一想。可不是特种大队大队长李峰的人吗? 这个发现更是让他吃惊不小小他可万万没想到。陈若男居然会去找到李峰,难道这点事连大舅妈都搞不定吗? 正愣神间,陈若男已经跑进了屋里,飞快的抱住陈扬的两只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嘴里还急急忙忙的问道:“陈扬,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陈扬勉强笑了笑。跟着又问,“若男,你怎么找到李队长来了呢?” “大舅妈本来还说得好好的,说你没什么事,谁知道后来又改口了。我怕你在里面出什么事,就赶紧打电话让李队长过来帮忙了。” 陈若男随口回了一句,跟着边帮陈扬整理一下前面被弄得凌乱不堪的外套。边气愤道:“陈扬,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对你刑讯逼供了?” 正巧这时那几个小战士掐着时间松开了万刘二人。再不松手这俩货怕是得当场闭过气去了。 其中一个问陈若男道:“中尉同志,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陈若男着到陈扬被折腾成这副模们”十间心疼死了正在火头上,它刻冷着脸喝道!“这以办什之马还能怎么样处理!把他们” 陈扬瞥了一眼那俩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正大口吸气的警员,微微皱眉,沉声打断陈若男道:“若男!” 陈若男看了一眼陈扬,见他脸色严肃,这才收住了嘴。但脸上仍是一副愤怒的模样。“哼道:“他们怎么能对你这样?还是人民警察吗?” 陈扬本想说些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陈若男见过的社会黑暗面太少,说了她也不明白。 随后,两人很快下到楼底。 在对面楼搜集的李队长也收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这时也已经快步下了楼,看到陈扬两人从楼道口出来,忙迎了上去,朝陈扬点点头,难得的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跟陈扬简单握了下手。 “李队长,一会你还得陪我走一趟。”松手后,陈扬才开口道。 “好。”李队长惜字如金。 几乎在同时,原本停在门外的那二十多辆吉普车井然有序的开进了大院里。 陈扬快步走到仍处于被控制状态的王局长等人面前,抬眼看了看王局长,很严肃的说道:“王局长,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后台是谁,但是。今天你们燕京公安局方面擅自捏造事实,混淆案情,并且纵容你的下属对我进行刑讯逼供,试图逼迫我在一份没有经过核实的材料上签字,非法阻挠我的各种合理要求,对这些,我不会放弃追究所有相关人等的权利的。就这样。” 王局长脸色仍然铁青着,但此刻他的眼神已经明显比刚才慌乱了许多。做为一个在政坛里摸爬滚打了十数载的人,他很清楚让陈扬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这扇大门后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而陈扬嘴里那些严厉的措辞,也绝对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说完,一辆吉普正好停到他身旁,他转身打开车门,迅速上了车。 一连串马达轰鸣声响起,吉普车队徐徐开出了分局大门。 人一撤光,水泥坪上的一干警官们才全都松了口气。 “真不愧王牌中的王牌,传说中的传说啊,这才过了多久?我看还没到三分钟吧?今儿个真算是长见识了。” 一帮齐齐舒了口气的警官中。不知是谁很小声的啧啧赞叹了一声。 王局长往声音发源地看了过去,却没能看出是谁,阴沉着脸快步往楼上走去一 吉普车队刚出院门,陈扬就用陈若男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那台手机,电话刚一响起对方就接通了。 “闰柔,你现在在哪儿?” “我哦,我前面看到你爱人过来了就自己先回去了。” “你回去了?”陈扬有点不大相信。”嗯,你的包和手机明天一会等你回来我再还给你吧。” 陈扬想想估计阅柔是被这阵势吓坏了吧,就回道:“那好吧,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休息。”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吉普车队速度很快,一晃眼就没了影。 直到车子全都开走了,才有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拎着部手机从旁边的一条巷子里悄然走了出来。 她抬眼看了看烟尘滚滚的前方,前面一直紧锁着眉头缓缓的舒展开来。可一想到刚才吉普车经过时并排坐在车里的那两人。她眼神中不由平添了一丝黯然,却不知是否正如诗中所云。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呢? 谁知道! 很快,她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小小姐去哪?” “紫航哦不,后海南街的锦华饭店。” 紫金夫厦。八楼的贵宾厅里。 依然还是那间德国包厢。 除了里面的人或多或少的手上、脸上缠满了绷带外,这包厢里就跟今天中午完全没什么两样。 人还是中午那些人,中午被陈扬暴揍了一顿的八国联军们,以及马副总等人,甚至是那些妖冶女郎一个都没少,继续狂欢着誓要把肌唔进行下去。 哦。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人,就是这间酒店的老总唐胖子。 女郎们大多衣衫半解,在老板腿上嬉笑打闹着。 任谁都想象不到,这些来自各国的高工总监们早上还在峰会上道貌岸然的侃侃其谈着,现在却一个个幻化成*人形野兽,在女郎们身上又抓又挠,似乎想要把中午的怨气全都发泄在这些女郎身上。 看到场面有点控制不住越来越有往**的方向发展的趋势,唐胖子不得不拍了拍胖手,示意大家伙别着急:“各位,各位!” 众人纷纷停住嬉闹。 唐胖子继续说:“对于今天中午在我这里闹出的不愉快,鄙人表示十分的抱歉。前面我已经联系过警方,在大家的配合下,暴徒现在已经被绳之以法,并且,我交代过警方,会嘿嘿,大家知道就行。总而言之。大家不必再介怀了。这顿我请客,另外,晚上各位外国朋友的额外消费我也跟玛丽说过了,小姐的钟点我全包下了,大家随便玩啊!” 甘明牲!” 经翻诊解释,里面立刻爆发出一阵猥琐淫荡的称呼。 “” 唐胖子然后举起杯,笑眯眯的发出邀请。“!!”心 一帮人纷纷应和,举起手里 叮!叮!叮!叮! 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干杯声不时响起。 嘭! 一声巨响传来。 刚修好的包厢门勇次被踢坏了。 蹬蹬蹬蕊, 一串稳健有序的脚步声中,一众荷枪实弹的迷彩士兵冲到了包厢内。并且把微冲指向了包厢里正准备痛饮美酒的中外人士。 “啊!!!” 女郎们率先尖叫起来,而其他人也全都惊呼失声。玻璃杯掉了一地。 才半秒不到,刚才还其乐融融的包厢转瞬就已经鸡飞狗跳一片。 砰! 一声枪响过后,吊顶灯“当御”一声,直接熄掉了一盏。 与此习时,尖叫,惊呼声戛然而止。 的确,有时候简捷的行动可比废话来得实际多了。 “你们是?” 唐胖子虽然也很害怕,但做为东道主,他还是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 “是我!” 一个平静冷漠的声音从包厢外传来。 声音不大,但包厢里的众人眼睛皆是一大,心跳瞬间加快到一百八。 没错,是陈扬快步走了进来。 跟在他身边的则是美丽大方的中尉女军官陈若男。另外还有一众跑得气喘吁吁的警员,没办法,这些特种兵跑得实在太快了,跟不上趟啊。 另外,陈扬手里拿着一份材料。是的,就是前面警局里的那份。 进到包厢后,陈扬先是环视了一眼四周,然后没太多废话,把那份材料翻到后页,朗读了一遍: “美国机械集团的爱德华,腕骨粉碎性骨折,属于二级重伤,目前在经合区二人医做手术;日本三菱重工的龟野浩六,胸部三处肋骨骨折,其中一处伤及肺叶,昏迷不醒,目前仍住院抢救中;法国比集团的皮特,面部颧骨重度塌陷,六级轻伤六念完一遍之后,他才把这份材料交到旁边一个三级警监手里:“黄处长,经合区分局关于这起案件的卷宗材料就这么多了,至于他们的供词我就不一一宣读了。” 黄处长点点头,接过陈扬递过的这份材料,然后对身后一大票警员挥了挥手:“全部给我带走。” 很快,包厢里众人纷纷被套上手铐,甚至包括那些花枝招展的女郎们。 老外们纷纷大喊无辜起来,尤其是龟耸浩六更是张狂,被销上了还不老实。叫嚣着要上报到大使馆去。 “你们不用叫了,大使馆方面我已经帮你们联系了,哦对了,待会儿在局子里,可能还会有你们本国媒体过来对你们做假口供诬陷我国政府公务人员,以及聚众**等问题进行专访,希望你们好好配合一下。” 陈扬很平静的用英文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知了一众老外们。 老外们闻言脸色都是一变,全都胀红成猪肝色,却是再也喊不出来了。 马副总被带到陈扬面前时,不顾身后警员的推搡,吃力的站住了脚,急急忙忙的说道:“陈,陈市长,那,那个项目我签给你们,你让他们, “带走!” 陈扬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紧接着的就是唐胖子,他仍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满脸愤怒的冲陈扬吼道:“姓陈的。你别以为自己有多牛逼。一点毛事就能整死我吗?操,咱们山不转水转,走着瞧!” “好!” 陈扬笑了笑,“唐总,我希望你出来时记得转告你的大老板,类似这种租界形式的酒店,他开一家我就帮他砸掉一家!” 唐胖子还想再说什么时,耳中却听到外面传来了“咣榔”的巨响声,貌似有人在外头砸玻璃,一愣之下,脸色遽然大变。而他身后的警员早不耐烦了,一把推走了他。 人都走*光时,陈扬才和陈若男也下了楼。 可刚下到三楼,就碰到了迎面走上来的经合区周书记。 “陈市长,请留步,请留步。” 陈扬对这个周书记没什么好感,今天这事说起来还全都拜其所赐,却不知他特意来找自己干啥? 但还是停住了步子。 “陈市长,误会啊,真是个天大的误会啊。” 周发强边说边主动向台阶上的陈扬伸出了手。 陈扬看了一眼周发强伸过来的手,却没有握,只是说道:“周书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发强尴尬的缩回手,讪笑两声道:“陈市长,是这样的,前面为了您的事,您的好朋友,哦。就是圆通公司的项总让我帮忙联系一下警方,我也按她意思帮忙了。可前面她又打电话来说,说什么立刻就要从我这里撤资,您看,您现在已经没事了,是不是帮我跟项总说一声” 陈扬听了就是一奇,这事怎么会传到项谨耳朵里了?如果不是周发强提到项总两个字,他都不记得自己还拥有圆通公司这个企业了。 想了一下,才察觉到陈若男一直定定的看着自己,眼神狐疑,便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我看看吧。” 说完,拉着陈若男就往楼下走去。 周发强还想再跟上去说点好话,可陈扬走得甚急,们也只好做罢。希望陈扬能帮忙好好说道说道,不然白白损失几个亿的投资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一四二章 事业和家庭 陈扬跟公安部下辖的治安管理处处长黄登本握手告别:“辛苦你了。黄处长,这么晚了还让你跑一趟。” “没事,为人民服务嘛,哪还分早晚啊。”黄处长呵呵笑道,跟着又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陈市长。陶司长那边” “嗯。”陈扬知道他希望自己帮美言几句,就打断他,“我会跟陶司长知会一声的。”“那行,就这样,我回去先处理这帮人。”黄登本笑着点点头,“呵呵,就按他们的供词,该怎样怎样。” 陈扬知道对方意思,也轻笑点头。 不一会,黄登本领人都上了警车,警车转瞬就呼啸着往远处开去。 等警车走远了,陈若男才重新走过来。挽住陈扬的胳膊,撇撇嘴道:“大舅妈怎么找这么个人来办事啊?满嘴的官味儿。” “呵呵,你不懂的。” 陈扬却是微微一笑,心中对那个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大舅妈的政治智慧越发佩服起来。 的确,燕京市局虽然下辖有十好几个分局,但是,很显然大舅妈在市局方面的的关系不够深,不然自己早就能放出来了。只有绕开市局方面才能把问题处理干净。当然,这个黄处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办点事还不忘捞好处。不过,在陈扬看来,这种人反倒最好控制,远片那些伪君子好得多。 “我怎么不懂了?本来就是嘛。”陈若男不服气。 陈扬笑了笑,不再跟她争论下去,而是迎向了正朝他俩疾步走过来的李队长。 “陈扬,楼上已经完事了,一会我们还有其他任务,我给你们留辆车,就不送你们了。”李队长很简单的说了句。 陈扬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紫金大厦八楼沿东面的一整排房间全都黑了下来。窗户大开着。只剩下点零星的玻璃还挂在上面。至于里面的惨状他想象也能想象得出来。 就朝李队长笑着点点头:“好的,李队长。不过,你们的车就别留了,不然二天我上哪找你们还去。你们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我可找不着。” 李队长一直挺严肃的,听到陈扬这话也爽朗的笑了起来:“等你们俩结婚那天你不找我,我也非但去喝三大碗不可。” “李队长,你瞎说什么啊!”陈若男有点脸红。 而陈扬看到李队长脸上那爽朗的笑容,依稀想起了自己网被陈耀华接到燕京时,这个还没满十八岁却已经在越南前线打过仗的李峰经常陪自己玩耍时候的光景。 又想到他因为妻子过早病逝而一直郁郁寡欢,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上,不由喘嘘不已,忙改口劝说道:“李哥,你没事也多笑点。嫂子都去了那么多年了,你也赶紧再成个家吧。要不,我帮你物色一个?” 李队长笑着拍了拍陈扬肩膀,摇摇头没说话。 这时,刘上尉跑过来请示。 李队长就对陈扬两人点点头示意了一下,跟刘上尉一块往车队方向。 “陈扬,都完事了,咱们也快回去吧。” 都完事了吗? 陈扬脑子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上了出租车,陈若男看到陈扬脸色不大好看,心知他还在为之前的事烦心,就笑道:“呵呵,陈扬,瞧不出来。你还能帮人李队长介绍对象啊?” “那有什么难的,李队长条件这么好,哪家姑娘不上赶着想攀他这门亲事啊。” “那你呢?你条件也不错啊,是不是也有很多姑娘上赶着想攀你这门亲事啊。”陈若男眨眼问道。 陈扬一愣,赶紧打岔道:“若男,你别没事尽瞎说了。好了,我有点累了,先休息一下。” 说完就眯眼假寐起来。 陈若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却也拿他没办法。 回到陈若男的宿舍,洗完澡,陈扬就接到了大舅妈陶猛打过来的电话。 事情已经落实清楚了,几个老外对他们集体串供的事实供认不讳,并且还多加了一条聚众**罪,现在正在警局人员陪同下,接受本国媒体采访中。当然,将来回国后,等待他们的将是立马被踢出各自公司。成为无业游民一个。 至于吴副总和唐胖子等人,也都接受了各自应有的惩罚,不过吴胖子等人的罪都不大,交了罚款应该能出来,至于他回去怎么跟公司解释就不得而知了。相较之下,唐胖子就麻烦得多,毕竟他非法容留妇女卖淫证据确凿,如果不打通关系,他这牢可是坐定了。 陈扬又把自己在局里的一些遭遇情况都跟陶猛详细说了,陶瑟听到他说差点被警察刑讯逼供时,一向来温文尔雅的她当场就摔了杯子。的确,虽说被逼供的是陈扬,但这一巴掌可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她的脸上,她还从来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呢。 反倒是搞得陈扬还得安慰了她几句。 挂断陶接的电鼻,陈扬躺在了床上,闭眼琢磨了起来。 警局方面有陶办出面,他用不着再多操心了,只是,这次的幕后操纵者不揪出来,他心里始终觉得不是滋味。也是,如果不是陈若男及时带人赶过来,即便自己不被屈打成招,也非得吃点苦头不可。这个眼中钉不拔掉怎么行? “陈扬,一会你还回酒店 陈若男的问话声打断了正思考着的陈扬。 陈扬睁开眼看了看,原来陈若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洗完澡了。而且说是这么说,却已经从柜子里把铺盖拿了出来,显然是不打算让陈扬离开了。 陈扬也不想回去了,今天的事虽然没受什么皮肉之苦,但心却感觉很累。 就笑着摇头回道:“不回去了,晚上跟你好好说说话。” 陈若男眼睛一亮,跟着脸上就有些微热故意板起脸警告陈扬道:“那睡觉时你可得老实点儿。” 陈扬苦笑,自己还不够老实吗?老实得都快变成柳下惠了。若不是有前世的阴影在,他早忍不住把陈若男给办了。 陈若男见他笑得诡异,就瞪了他一眼,一边躬身把被子在床上仔细摊好,边又问道:“陈扬,你说今天这事能传到爷爷那去吗?” 陈扬没说话,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某个地方。 没办法,陈若男这一弯腰下来。胸口处一下子变成了不设防城市,偏巧还正面朝向陈扬。而且她网洗完澡。换上了一件母亲送给她的紫色碎花丝绸睡裙,款式很潮,吊带开襟的那种。更巧的是,这就两个人,她里面干脆连胸草也不带了,于是 陈若男对此浑然不觉,见陈扬没吭声,头也没抬,边忙着手里的活儿。边又问了一声:“你在干嘛呢?没听我问你话吗?”“看一下电视,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 陈扬随口回了一句,眼睛却一眨不眨的大吃陈若男的豆腐。陈若男胸前那两只可爱肥美的小白兔,在她睡裙里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颤颤巍巍抖动着。似乎很害怕陈扬的眼神,却想藏都藏不住。 受不了了! 陈扬突然感觉到下身火热起来。再看下去怕是就要神挡杀神佛挡杀。 猛吸了口气,正要收回目光时。陈若男却已经直起了身来,边套着一个软绵绵的枕头,边说道:“我网是想问你,今天这事要是让爷” 话说到半她倏地住了口,看看陈扬那闪烁躲闪着自己的眼神,她下意识的马上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胸前。 下一秒钟,她脸蛋“噌!”的飞起两朵红云,转瞬就蔓延到了耳根。 “你!” 陈若男脸红耳赤的憋出了个字,跟着把手里套到一十的枕头使劲的砸到陈扬身上,气愤道:“你耍流氓!” 陈扬赶紧用手挡开了呼啸而来的枕头,嘴硬道:“你别没事找事啊。我耍什么流氓啦!” 陈若男气乎乎的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背对着陈扬,回过头瞪了陈扬一眼:“你还敢说你没有,你刚才明明就是在偷看我!” 她虽然跟陈扬睡一张床上也有段日子了,可陈扬最多是在睡熟后搂一下她,平时也就拉一下手接个吻什么的,那三点禁区可是碰都没让陈扬碰过。她总觉得夫妻间到了那一步才能真正的坦诚相对,不然一点神秘感也没有了。 再说,她心目中的陈扬一直是个有理想有文化有爱心有道德的四有新人,她实在是接受不了陈扬这种跟街上那些色狼没什么两样的无耻行为。 四有新人陈扬丝毫不以自己行为为耻,反到是理直气壮的质问起陈若男:“我偷看你什么了?” “你!” 陈若男一下子被噎住,以她一贯来接受的良好教育,有些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来。 “我什么?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陈扬暗自有些得意,脸皮厚有脸皮厚的好处。 陈若男实在气不过陈扬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模样,转回头。背对着陈扬拍了拍自己的胸部,咬着嘴唇说道:“你偷看我这里了。” “哪里?我看不到!你转过来我看看。” 陈扬嬉笑道。 别说,他现在的表情跟前面被他送到公安局去改造的那群老色狼没什么分别。当然。表情虽一样,但本质上却是有很大区别的。老色狼们是花钱买笑,而他则是光明正大的调戏自己老婆,这点天王老子来了都说不了他什么。 “你!你怎么现在学得这么坏!” 陈若男边低骂了一声,同时猛的转过身来,“我看你还说这些流氓话恶心我是不?” 边说着,她手一用劲,“哗”的一下就掀开了陈扬盖在腰间的毯子。 下一秒钟,她就后悔了。 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别误会,陈扬穿了睡裤。只是。现在那敏感地方的形状很有些不雅观罢了。 不,不是不雅观,而是很难看。 至少陈若男是这么觉得的。 她两边脸蛋瞬间就红得能掐出水来了,右手本来还想使劲拍一下陈扬的大腿,再掐他两下,给他点厉害瞧瞧的。但现在只能不尴不尬的生生停在了半空。 “真恶心!” 愣了不到半秒,陈若男就低下头红着脸暗啐了一口,跟着手用力往回一收,转瞬就把毯子给陈扬盖了回去。 瞬! 陈若男的劲儿确实很猛,而且位置吃得也准,陈扬那话儿不小心就被毯子打了一下,忍不住皱眉吸了口凉气。 “你干什么呢?轻点不行啊!”陈扬收起坏笑,呵斥道。 陈若男见陈扬皱眉吃瘪的心里就货得舒服了点。泣次抿嘴轻笑起来!”呵呵。诓叫懈要流氓的,还厚脸皮不承认呢,活该!” 陈扬见她居然还笑得出来,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想说她几句吧,但又拿她没辙。像那些什么调教啊等等之类的东西他也不是不知道,他再怎么坏也还没到色鬼那地步。有些话他还真张不出口来,一下子就什么火都没了。 下身刚才被拍了一下有点不舒服,又不方面当着陈若男的面探上下。只能瞪了一眼陈若男:“你让开点,别挡着我看新闻。” 陈若男微微一愣,听陈扬这话很生硬,心里虽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起身让开了。电视是新买的一台小康佳,上回来还没有,不过陈若男闲散惯了,就弄了台回到卧室里,舒舒服服的躺着看。 陈扬看电视一般就看中央一套和二套,要是在交州,他还看一下交州台和辛庄有线台的节目。 陈若男去外面把客厅的灯关上,回到房里把房间灯也给关上了,坐在床上边扭开台灯,边问道:“陈扬。你看交州台不?我帮你换个台。” 陈扬怔了怔,没想到陈若男这还能收到交州台,转念一想,心里头不由就有些暖意涌上来。点点头说:“好 很快,陈若男摁了一下遥控,电视画面就换到了交州一套的节目。而她则捧着本书,安静的看了起来。也是。她平时看交州台就是想了解一下陈扬的最新动态,看看他的样子,可现在陈扬就在她身边躺着,电视对她的吸引力自然也没这么大了。 这时已经九点半了,正播着交州一套的专栏新闻羊目。 这档常规栏目也是方晴主持的。他本以为方晴还逗留在燕京,哪想到画面网一切过来,就看到方晴拿着话筒在山上采访。 让他稍微奇怪的是,这座山头居然是开发区内的棋子山,那地方他经常去,因此山上的一草一木他都很熟悉。 才短短几天时间,方晴明显清减了不少,眼圈也有很明显的用化妆品遮掩的痕迹。长长的绿色裙摆在山顶的大风中簌簌飞扬着,看上去。她单薄纤弱的身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这阵止风吹得无影无踪。 陈扬心中有些歉然,不料耳边却传来一声咳嗽声,转过头,却看到陈若男在认真看书,他差点以为见鬼了呢。 再回头时。他眼睛倏地一大,还真见鬼了。 原来,镜头一切,陈扬才发现。方晴正采访着的人竟然就是方逸。 他们到辛庄干嘛? 陈扬一下子提起了注意力,霍的一下从床上坐直了起来。 同时下意识的往床头柜一摸,摸出烟盒火机,点起了支烟。 电视里,方逸在棋子山上对着镜头侃侃而谈,颇有些指点江山舍我其谁的架势,旁边则是一众市委和开发区内的领导干部们。 “方书记,请问你今天到开发区来,是来检查工作的吗?”方晴这话一听就有很浓的事先安排好的痕迹。 方逸微笑摇头,渭然感叹道:“辛庄发展得很好啊!” 这时画面马上切到了画外音,放了一首《走进新时代》的配乐,而同时,电视画面里的一众领导干部们纷纷在热烈的交流着什么,但现在播着配乐,就算他们在骂娘也没人知道。 一小截十多秒的配乐网一放完。山上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几个穿戴整齐的老百姓,男女老少都有,个个都满面红光的。 看起来老百姓们似乎是跟市委这彪人马偶遇上了,其实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有人安排好的了。 果然,电视镜头里,几个老百姓看到方逸这些大干部们,居然一点也不慌张。反倒是笑呵呵的主动走到了方逸跟前,先是热情洋溢的跟方逸打了招呼,纷纷喊道:“方书记,您好!” 方逸也愣了一下,却不像是装出来的。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这是手下马屁精的精心安排,马上很配合的演了下去,很亲切的跟老百姓们握手的握招呼的打招呼。 接下来,马上就有一个老农打扮的同志做为代表,握住方逸的手久久不肯放开,眼眶里饱蘸热泪,情绪激动下,嘴里语无伦次千恩万谢的说道:“方书记,现在咱们辛庄的老百姓富裕了,您的政策好,您的政策好啊,您可是我们大伙儿的领路人啊!” 看到这儿,陈扬几乎忍不住要换台了。 难怪有人说,政治家都是婊子。还真***就是个婊子。 尽管如此,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段画面拍得不错,方逸的形象不仅亲民而且还隐隐有种开发区领路人的架势,在大交州地区里不知道的群众,还真以为开发区有今天是他们市委的功劳,是他方书记的功劳呢。 其实呢,狗屁! 而且即便是知情的,也会认为开发区是方逸为代表的市委高瞻远瞩的领导下,才生机勃勃焕然一新的。 毕竟在群武眼里,开发区的干部都某是具体干事的,什么政策啊,大的方向方针啊,还不都得市委市领导来制定嘛。 可他们哪知道,开发区有今天。说陈扬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开发区拉扯大的也不过分。 不是吗?从立项,跑资金,抓城区卫生,治理三乱,清河道挖明渠。七通一平,建业园,招商引资,搞网络修基站,筹钱拉人刚路。拆诗,征地。蔷安居楼,等等等等,哪项政令乐扬手里发出去的?哪一个活动不是陈扬带头领导并且亲身参与在其中? 关他们市委毛事啊?别说市委了。就是市政府也是毛用没有。 不客气的说,如果没有陈扬私自动用的各种关系和一系列强硬野蛮的施政手段,开发区要建成现在这副模样,起码还需要再建设三十年。还不一定成。 但现在 陈扬眉头紧锁了起来。 既然方逸很巧妙的选择了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到辛庄考察,显然不是件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的事。 这些,甚至包括方逸让自己带团来燕京,怕是都早就考虑好了的吧。 这时手指突然感觉到烫了一下。他才惊觉自己这支烟还没抽上两口就已经燃烧到尽头了。 中华烟质量很牛叉,直到他手抖了一下,一整截烟灰才飘然落到了毯子上。 “哎呀!你看你真是的,抽根烟都能搞脏床铺!” 陈扬还没反应过来,陈若男已经先惊呼起来,同时急急忙忙的从里面俯身过来,低下头用书页小心翼翼的把那截烟灰铲走了,扔进烟灰缸里,跟着又拍了拍毯子上残留的灰烬,还用嘴吹了几下。 “你到底是在看书还是在监视我啊”。 陈扬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确实。刚才陈若男拍那几下好巧不巧的正好又拍到了他下身处,让他有苦难言。真不知道她是真没发觉,还是压根就是故意的。 陈若男看来是真没发觉,起码脸上不红不热的,剜了陈扬一眼”亨道:“你别抽烟了啊!知道不?” 陈扬网要说不,耳中突然听到电视里有个群众的声音: “方书记,国家的富民政策好是好。可是咱们辛庄的罚款是不是标准订得高了点,这也没啥,做错事了就得罚,而且晚上搞得跟古时候宵禁似的,平时也不许打麻将,政府说是噪音大,现在大家想娱乐一下也担心被政府罚款啊 陈扬脸色腾的一变,立刻把挡住自己的陈若男给拨拉到了旁边,视线重新回到了电视画面里。 “你干嘛啊!”陈若男被冷不丁推开。一下子就不舒服了。 “别吵!”陈扬沉声打断了陈若男。 “你!” 陈若男只说了一个字就忍住气闭了嘴。瞪着陈扬有些阴沉的侧脸暗骂了一声“混蛋”。 电视里,方逸轻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着群众反馈上来的意见。 而这时,也不知道谁吃了豹子胆,领导思考问题时上来插了话:“听说前段时间焦点访谈的记者还专门来咱们辛庄做了采访,就是专门采访那些上过有线电视“沉重的忤悔,栏目的人呢。” 焦点访谈的记者? 陈扬隐约记起好像有这么回事。当时听区宣传部的秦方说起,自己也没当回事,以为是过路记者呢,随便打发走就成,难不成这也是? 陈扬越想越是心惊,下意识的又伸手去摸烟盒。 “别抽了啊!” 陈若男再次放下书本,皱眉看向陈扬,“你一天抽几盒烟啊?就不能少抽点?你说你这身体要是抽坏了可怎么办?” 陈扬没理会陈若男的善意提醒,自顾自的拿起烟盒,掏出烟点上,皱眉深吸了一口才没好气说:“要坏早被你给拍坏掉了!还轮不到这烟呐!” 陈若男气得“啪”的把书扔掉。然后缩进了被子里,一翻身,留给陈扬一个冷冰冰的背脊。 陈扬不理她。而是继续看电视。 电视里,方逸貌似已经沉吟多时。要知道这电视里可是寸秒寸金。今儿咋。却是把方书记为群众认真思考的镜头全都如实记录了下来,一秒钟都没剪掉。 “大家请放心,对群众反映上来的意见,市委一向是很重视的。对丰富左民群众的业余文化生活,我们是支持和鼓励的。”方逸在电视现场办公,直接责成身边跟着的区委副书记李浩光,“李书记,这个问题你也要重视起来,三天内拿出个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来。” “好的,方书记李浩光忙不迭点头应和。 随后,群众演员撤退,新闻里又专门花了花了一两分钟时间记录下了方逸一行人下山的镜头,然后又到了开发区各处走马观花的转了一圈。最后主持人方晴的很高大全的概括总结了一下,节目才在《走进新时代》的歌声中圆满结束。看完这期《市委书记考察开发区》的专栏新闻节目,陈扬又多抽了两根烟,眉头一直紧锁住,最后连方晴说的是什么,他都一个字都没能听进去了。 “陈扬,你喝水不?我去给你倒杯水。” 这时候。陈若男把身子转了回来,问了陈扬一句。看来她也知道。陈扬这木头人压根就不知道刚才生气了。 陈扬在思考中,没注意到陈若男已经把合好意思传达了过来。 “陈格,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没听啦!” 陈扬这才回过头,着了陈若男一眼。诧异的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行了吧”。 陈若男一翻身,又睡了回去。 第一四三章 真的坏了吗? 国防大学的教师宿舍大院里显得格外安静。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偌大一个黑乎乎的宿舍大院里,就只有陈若男的卧室里还有微弱的光线亮着。 陈扬一直没睡,静静躺靠在床上思考着问题,手里夹着香烟,烟雾弥漫了整间卧室。 真亏难陈若男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居然也能睡得着,而且貌似还睡的挺香的。 原本她睡着之前因为生着闷气把背后留给陈扬的,可睡着后却不知不觉的又转了回来。 不过她的睡相还算老实,姣好的身子蜷在薄薄的丝绸锦被里一头黑瀑似的秀发随意的洒在枕头上,长而轻翘的眼捷毛轻轻阖住眼睑,呼吸很平稳安逸。微弱的灯光下,她那张光洁如玉没有任何瑕疵的脸蛋。似乎也散发着,格外的诱人。真让人有种想轻轻抚摸一把的冲动,但却似乎又不忍心破坏这一副完美精致的画面。 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正常想法,陈扬不是个普通人。他也丝毫没有留意到这副绝好的画面,自打陈若男躺下后,他的右手就没闲着,一直在陈若男那头好不容易才留长到肩处的秀发上使坏着,用手指绕个不停。 也许这正是他此刻烦躁心情的一种无意识的体现吧。 起先陈若男没睡着时还不时的会拨开他使坏的手,嘟哝两句,可现在睡下了,只能由着陈扬使坏了。 不得不说,陈扬这货糟蹋如此良辰美景,真是要遭天谴的。 只不过现在他的确没心情风花雪月。满脑子都是前面看到的那个新闻片段,苦思良策应付。 说实话,虽然开发区地位特殊,但总归还是得服从交州市委市政府领导的,除非真有哪天开发区如深市般从一个小渔村发展起来了,自立门户脱离交州管辖,否则人方逸这么做无可厚非。 换了是他,估计也得这么做。 陈扬不是没想过方逸会揽功,但他完全没想到的是,年中报表各项数据最快也得等到七月份左右才能出来。而现在可是才三月末,这鸭子还在锅里文火慢慢炖着呢,方逸这么快就等不及要上桌饱餐一顿了? 他绝不愿意让任何人染荐他辛辛苦苦建立的开发区。哦不,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他绝不允并。 深吸了一口烟,良久之后,才缓缓吐了出来。 你方逸运气也算不错,碰到我来你们交州创业,你要是光喝点汤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连锅端走? 我去你妹的! 陈扬忍不住骂了一句,可网一骂完就觉得别扭极了。 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呀!” 一直熟睡中的陈若男突然惊呼了一声。 这三更半夜的,陈扬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才知道原来刚才自己情绪有点亢奋,一不小心,手指一勾,陈若男的头发就被扯了一下。 看到陈若男伸手轻揉了揉眼睛。貌似有要醒过来的趋势,他下意识的赶紧把手一缩,想毁尸灭迹。 谁知道,他右手的五根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绞到了陈若男的满头秀发里了,这一缩手一 “啊!” 陈若男吃痛不住,不由自主的惨呼了一声,两手下意识的往头上一摸,正好抓住了陈扬的手。 睁开眼一看,眼前烟雾弥漫跟战场似的,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连连咳嗽起来。 陈扬不知她是被呛的,还以为她被扯痛了,忙柔声关切道:“若男。你没事吧?” 陈若男顾不上回话,边轻咳着,边把头发梳理了一下,费了老大劲才总算是把陈扬的手指给顺了出来。 当然,她没那么容易放过陈扬。霍的一下从床上坐起。 这一下动作幅度过大,丝被一下滑到她欺际,而右肩的吊带也悄然滑落到胳膊上,露出半片诱人的雪白。一只呼之欲出,大半截都露到了外头,可她却丝毫不觉自己已经春光乍泄,两手依旧紧抓着证据盯着陈扬,嗔怪道:“你快说,趁我睡着不注意,你扯我头发想干嘛?”陈扬只觉眼前一亮,任陈若男使劲抓着自己的手,嘴里随口敷衍道:“我…我能干嘛啊?” 说实话,他的确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手绞到陈若男头发里取的。 陈若男敲他眼神不大对,这才反应过来,脸一热,“呀”的低呼一声。顾不上再问,飞快地扔开陈扬的手。赶紧把吊带勾回了裸肩上。跟着又低头了一下裙子,发觉没什么问题后,才重新抬起头,又羞又臊的咬唇剜了陈扬一眼,脸红耳赤的“哼”了一声,却说不出话来。 陈扬有些尴尬,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回身把烟头掐灭掉了,跟着就往被子里一躺,翻身闭眼,从被子里伸出手往开关处一摁,房间倏地一下全黑了,随口说道:“睡吧。” 陈若男在黑暗中怔了足足五秒才回过神来,赶紧起身跨过陈扬,边伸手去够那开关,另只手则扯开了陈扬身上盖的薄被,娇嗔道:“你睡什么啊,给我起来。” 啪的一声,房间再次亮起来。 陈扬本来就没睡意,灯问重新打开。他就他这回真是眼前一亮了。 原来,陈若男此时的姿势极不雅观。正好跨站在陈扬胸口上那睡裙里面的美好风光霎时间尽收眼底。 陈扬的目光想躲都躲不开,更何况,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躲。 白色的棉质小裤裤,虽然款式并不性感甚至称得上保守,但却显的格外紧窄,正好勾勒出了一条让人喷鼻血的痕迹,更让人有种立刻就把这条小裤裤粉碎掉的冲动。 陈扬也是人,他也永远成不了柳下惠。因此很正常的,他同样也有这种冲动。 使劲的咽了口唾沫后,他不由自主的抚上了陈若男那两只光滑挺直的小腿。 陈若男这时网把手从开关处收回来,突然间觉得小腿肚痒痒的,低头一看,正好对上陈扬那充满的眼神,“呀”的低呼一声,心口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结结巴巴的问道:“陈扬,你你干什么?” “干你!” 陈扬很粗俗的闷哼了一声。 然后猛然间坐直起来抱住了陈若男的纤腰。 “啊!” 陈若男失声惊呼殿办没等她反应讨来,整个人凡经被陈扬重重的压在时。脸上,唇上,耳朵,前颈等地方不约而同的受到了陈扬炙热的嘴唇的侵袭。 “陈扬,你讽” 她不知道陈扬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间变成了个野兽?网开口问到半,不料这时下身倏地感觉到一凉。陈扬也不知使的什么手段,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把她的睡裙给整个的撩了起来,惊诧万分的同时,下意识的飞快用两手遮挡住了自己的裆部,死死的抓住了内裤上沿,不让陈扬把这最后的遮羞布给褪掉,并且不停的扭动身子想从陈扬身下挣脱出来。 陈扬今儿个心情不佳,眼下已经跟陈若男势成水火,一副不碍手就誓不罢休的劲头,跟陈若男的小裤裤耗上了。 “不要啊,陈扬,你,你冷静点儿。” 陈若男已经开始害怕了,她能感觉到陈扬下身的滚烫,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够这样不明不白的失了身,否则这辈子都会留下遗憾的。毕竟这跟她想象中的洞房花烛完全不一样。 看来在对待“性”这个问题上,男人和女人的看法大相径庭。当然,这里指的女人不包括新时代的腐女们。 陈扬却不管不顾,对陈若男的求饶置若罔闻,用嘴强吻住陈若男,不让她说话,上身使劲压住陈若男的不停扭动着的身体。与此同时,右手里也没半刻停顿,直接从陈若男的内裤两条边缝插入进去,猛的往外一拉… 啪嗒! 一声脆响,陈若男的小裤裤立刻便被崩坏掉了,正式宣布下岗。 “嘶!” 几乎就在同时,一声狂吸冷气的声音随之响起。 可让人意外的是,这本因是受害者发出的声音,却很诡异的从施暴者口中低呼了出来。 紧接着,原本还在陈若男身上随意肆虐着的陈扬,身体渐渐变得僵硬起来,滚烫的嘴巴也一下骤降到零下五度,并且默默的从陈若男唇上挪开了。 很快,陈扬从陈若男仍颤个不停的身子上翻了下来,然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陈若男,转过身背对着她。蹲在床上点起了根烟。 陈若男表情古怪的看了陈扬一眼,然后才飞快的把睡裙重新扯了下来。遮住了,然后轻轻抬起臀部。把那条已经不能再穿了的小内裤抽了出来,反手悄悄的塞到了枕头底下。 这一切都弄好后,她似乎仍有些惧意,同时想到自己下半身真空着,脸就是一阵微热。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翻身过去,背对着陈扬轻声说了一句:“陈扬,你抽完烟就快睡了吧。” 陈扬“嗯”了一声,然后掐灭掉了烟头,“啪”的关了灯。 不过,他却没有睡下,而是叹口气,慢慢的下了床,跟着默默无语的把被子卷了起来一 陈若男听到身后的响动,下意识的把手伸出被子,往后一摸,不想却摸了个空,忙翻身坐起来,失声惊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到外面去睡,你早点睡吧。” 陈扬夹着被子,穿上拖鞋,往外头走去。 啪! 陈若男急急忙忙的打开灯,跳下床,鞋子也顾不上穿就光着脚丫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陈扬的胳膊。咬着嘴唇问道:“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陈扬不得不停住脚,回过头道:“若男,你别想太多,我是在生自己的气,刚才的确是我太过分了。” “你胡说,你不生我气那你干嘛要到外面去睡?” “我”陈扬噎了一下小叹口气。无奈的把陈若男的手掰开,“行,你就当我在生你的气好了。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说完,转身又要走。陈若男眼圈一红,从身后一把死死的抱住了陈扬,脸一贴上陈扬的背。立刻就呜呜的低声抽泣起来。 陈扬顿时吓了一跳。 是,他心里的确是很不舒服,但陈若男只占了一小部分,绝大多数还是因为他自己。一想到自己刚才跟个禽兽似的差点把陈若男给强奸了。他就汗颜不已。 婚内强奸那也是强奸啊。在陈若男不愿意的情况下,自己这么干。跟禽兽有什乒分别?唉,也许都是因为方逸的事才搅愕自己心烦意乱进而如此失态的吧。 就赶紧回过头,扶住陈若男肩头:“若男,你哭什么啊?我真没生你的气。我我真就是想静一静。” 陈若男没有说话,也始终不肯抬头起来,脑袋顶着陈扬的胸口,倒是哭的更厉害了。 陈扬一向来对女人的眼泪都是一点办法没有,顿时就有点手足无措起来,只能伸手抱住了陈若男。 也不知说什么好,僵持在了原地。 幸好,陈若男被他抱住后,哭了一会就不再哭了。而是垂着头,边抽着鼻子,边蚊鸣似的问了声:“你,你真的很想要吗?” “现在不想了。”陈扬很老实的回道。 陈若男抬起头,盯着陈扬看了一小会儿,然后才把陈扬的被子抢到了怀里,低声道:“回去睡吧。” 说完却不肯挪步,而是定定的看着陈扬。 陈扬干咳一声,看了看一脸严肃如临大敌的陈若男,只能硬着头皮回到了床上。 网脱掉拖鞋,却看到陈若男把他的被子塞回了柜子里,赶紧问道:“若男,你干嘛呢?我一会儿盖什么?” 陈若男回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关紧柜门。返身走回床边,把她那床被子拉过来摊开,等帮陈扬严严实实的盖好后,她才关灯上了床,然后钻进被子里,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陈扬。 “就算我睡着了你也不许走,知道不?”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睡了。”陈扬动弹不得。 “等一下。” “又怎么了?” “你一你那里还疼不?” “你说呢?已经被你废掉了!”陈扬没好气道。 “啊?真的坏了吗?” “嘶!” 陈扬下身处一紧,被陈若男冰凉的小手很突兀的握住了,再次皱眉抽了口冷气 第一四四章 怪事 虽然是周六,但陈若男还有堂早课要带,就早早的到饭堂去打回了早餐,豆浆油条还有一饭盒的白粥。兴许是怕陈扬饿着吧,还多买了一大碗馒头,她自己倒是一个没啃把手机留给陈扬就走人了。 其实陈扬根本没什么胃口,洗漱完回房间换衣服,正好看到陈若男那件睡衣挂在阳台里晾着,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起来洗的。想到昨晚,上的魔手,他不由老脸一红,赶紧换好衣服,随便喝了几口粥,抓个馒头就出了门。 按原先安排,今天他还得继续带团参加峰会,不过他已经没有心思。只想着早日返回辛庄。 在赶往经合区出租车上,他接连给万伟等几个留守人员去了电话,几人都说昨天方书记一行人到了辛庄,他们才知道方书记要来率庄看看。事先市委办并没有跟辛庄方面打过招呼。 后来想电话通知陈扬,却只联系上了闰柔。当然,闰柔并没有告诉他们陈扬在燕京碰到了些小麻烦。 陈扬却是心里雪亮,招呼肯定是打过的,只是万伟等人还不够格知道罢了。不然,这一行浩浩荡荡的二三十人,事先怎么可能会一点安排都没有?自己到燕京出差,区里就轮到李浩光这个方逸的跟班做主,而李浩光也不是不知道万伟刘荣等人是自己的心腹,会跟他们打招呼才真奇了怪了。 跟着,陈扬又打了区宣传部的电话,找到秦方,问了一下他最关心的那什么《焦点访谈》记者到辛庄采访的事。 秦方在电话里拍胸口保证说那些记者都被他打发走了。 陈扬有些不大相信,挂了电话就找到了纽葫芦,他多少算是圈里人,跟中央台也有点关系。让他帮忙问一下情况。纽葫芦自然满口应承下积 一路坐车去到经开区南麓的科技成果展览厅,闰柔等人已经早早赶到了,都在左顾右盼的等着他来主持工作。 看到陈扬除了有点黑眼圈昨晚上给熬的之外,到也平安无事,大家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很快,众人在陈扬的安排下迅速铺开展位,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陈扬看看这热热闹闹的会场。一时有些好笑,谁能想到就在昨天这经合区里还出了件大事呢? 正愣神间,手机响了。 一看,是陶瑟打过来的,赶紧接了起来。 陶孙的话不多,只是告诉他昨晚的事是部里的齐副部长交代让市局的王局彻查的,不过在陈若男强行把他带出来后,齐副部长就变了口风。倒好比是跟陶瑟是一条战壕的人了。今天一早还专门给陶瑟去了电话,算不上解释,只是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陈扬没打听他们电话里说什么,只是问了下这个齐副部长的情况,陶孙说他是六十五军转业的干部,副师级,然后在公安部里就职已经快七八年时间了,慢慢才升至副部长这个高位的。 陈扬就没再继续问下去,虽然不知道这个齐副部长跟方家是什么关系。但六十五军往上追溯,原来应该是二纵的,跟李家的一纵不搭界是肯定的。 这些,其实不用陶孙说,陈扬也隐约猜出来了,只不过是进一步证实了他心中猜想罢了。 不管这次是不是方逸在幕后动手脚,自己也必须行动起来了。 又看了一眼正忙碌着的代表团一干成员。却是难以猜出谁是专门跟市委联系的暗桩,又或者根本就用不着猜,这些人压根全都是。 想到这,他忍不住暗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陈市长。” 旁边有人打断了他的思考。 转头看,原来是闰柔叫他。正好他也有话要跟闰柔说,就朝闪柔笑道:“闰主任,你脚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谢谢陈市长你关心了。”闰柔勉强笑了一下。但她脸上的笑容别说其他人瞧了,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挺别扭的。毕竟昨天还为陈扬担惊受怕的,今天又得把自己武装起来,这么变来变去的。是个人都受不了。 陈扬也看出了闪柔有些尴尬,以为是这里人多的缘故,忙说道:“咱们到外头看看。”说完就要往厅外走。 不料,闰柔却没挪步,而是拉开自己背着的大包拉链,从里面取出了陈扬的包,递给他:“陈市长。这是您的包和手机。” 陈扬看了她一眼,却见她虽然也在看着自己,但眼神明显有些游离飘忽,全不似昨天那般真情流露小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用说什么,陈扬也能明白她的意思,接过包,想了想才说道:“闰柔,咱们还是出去聊一聊吧。” “我一会还有事得忙呢。”闰柔勉强笑笑,跟着又指了指陈扬的包。“您检查一下包里少没少东西,没有的话我先过去了。” 陈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就点点头:“那你过去吧。” 闰柔笑笑就走了,很坚决。 走了两步,却又停住脚,回过了头。 陈扬一喜,忙走了过去。 闰柔却急忙道:“陈市长,刚才差点忘说了。昨天”顿了顿,她眼神四下看了看,才继续说,“昨天圆通公司的项总好像有急事找你。她让你有时间就尽快给她去个电话。”昨晚上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尽玩陈扬手机!最后还真让她想起来项谨是何许人也,一想到当初自己为了四合院续租的事被他们两个耍得团团转,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陈扬一愣,网要再问,不料闰柔把话扔下就快步离开了。看她的脚步有些艰难,才一个晚上,那葳到的地方显然还没好利索。 陈扬就是摇头不已,真是搞不懂这些女人了,是不是非要等自己倒霉了她们才会流露出真实的一面。 想想还是仙儿好,没发病之前多偎贴啊,一点也不做作,哪像闰柔这样,明明喜欢自己,还总是摆出一副若即若离的面孔,有意思吗?自己都不忌讳了,她到底在怕什么?还有若男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陈扬叹口气,越发的思念项谨在身边的日子,估摸着项谨这时应该还没睡,就赶紧给项谨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 “陈扬。是你吗?”电话里传来了项谨焦急不安,但却仍然有点疑惑的声音。看来,昨天叫柔几声老公都让她心里有阴影“嗯,是我,昨天”陈扬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的样子。 “你昨天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被警察带到局里去了呢?你知不知道我昨晚上一夜都没睡就等你给我电话啊?你怎么现在才打过来,你想急死我是不?还有,你怎么会把手机交给那个闰主任的?你跟她什么关系啊?你快点是” 一旦确认了是陈扬,项撵憋了一整天的话和委屈呼啦一下子全都倒了出来。 陈扬脑子都快反应不过来了,把手机离得耳朵远了点,才打断道:“项谨,你停一下,先听我把话说完。” 电话里项谨喘了几声,才回话:“好,你快说。” “你别担心,昨天我没什么事。现在麻烦都解决了。”陈扬一句话就解决了。 “就这些?”项谨气愤道。 “嗯哦对了,还有,昨天是你打电话给我们单位的闰主任的吗?”陈扬知道项谨只要在固定时间没接到自己电话肯定会打回来。 “没有,是她联系我的,不然我还不知道你出了事呢。”项谨嘟哝了一声。 “她联系你的?”陈扬边说边忍不住往远处看了一眼,却见闰柔已经在忙碌着了。接下来,陈扬花了十多分钟才把项谨安抚住,并借口有事要忙才把电话给挂了。倒是还问了下周发强托他办的事,项谨就解释了一下,原来圆通公司她也没时间打理,只是每月看看报表,虽然钱挣得不多,但规模倒是越来越大,最近在经开区搞了个项目,要盖一个别墅度假村。 这什么度假村其实是项谨打的小算盘,打算将来回国后跟陈扬住的地儿,毕竟在她看来,陈扬迟早是要进中央的,她倒是先把安乐窝搭好了。当然,她在电话里并没有明说,想到时候给陈扬一个惊喜。至于那什么要撤资的事,不过是她给周发强施加的压力,现在陈扬没事了,倒也没必要再卡着周发强了。 挂了项谨的电话后,他又赶紧给团委去了个电话,跟于强沟通了一下。于强却还不知道他昨晚出了事。只是在电话里乐呵呵的表扬了他几句,说是陈扬那份材料已经由他亲自转交到校长手里了,虽然校长没说什么,但看校长的意思,应该是挺欣慰的。陈扬还想再问详细点,不想于强有会马上要开,只能先作罢了。 当天下午,峰会举行了隆重的闭幕式,相关部门的不少部级高官都到会捧了下场,但陈扬不是东道主,这峰会成功与否跟他也没多大关系。 会后,他抓紧时间,就在现场给代表团的同志开了个总结会。 别说,虽然陈扬此行并没有做太多准备,但还是收获不共计签了十六单意向合同,合同金额超过七千多万。也算是满载而归了。 值得一提的是,下午会议临结束时。南方机电的一个采购主任亲自找到陈扬,把签好字的两百台机床订单赶巴着送了过来,末了还硬塞了一个能砸死人的信封给他,说是吴副总的小小意思,倒是让陈扬意外了一下。 虽然他不大想跟这吴副总有什么瓜葛,但看到林汉那望眼欲穿的眼神,不由想到林汉口中厂子里半轮岗的千多号工人,他就爽快的接受下来。当然,那个能砸死人的信封他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当晚八点,他跟陈若男一块去到香格里拉酒店,约见了一位记者。 忙了一天,回到陈若男宿舍时已经是七点多了。 陈若男知道他明天就要赶回交州。因此今天显得格外温柔,一直在忙里忙外的帮他收拾东西。 陈扬看到她拿出自己那个行李箱时就有些无语,难怪下午想让她过经合区来接自己时她说没空呢,敢情就是去锦华饭店干这破事去了? “陈扬,你饿了就先吃饭吧,我这还得忙一会儿呢。” 陈若男边叠着陈扬的衣服。边随**代了陈扬一声。这事她以前也不会干,但自从进了军校后,倒是学会干不少家务活,每次陈扬来,都能从感觉到这个屋子的变化。比如一个烟灰缸的摆放位置等等。 陈扬看着在卧室里忙碌个不停的陈若男,心中就有些感慨,真是时代不同了啊。 揭开盖子。却看到铝制饭盒里就只打回了一份饭菜,不由奇怪道:“若男,你吃过了?” “没啊,怎存了?”陈若男抖了抖手里的衣服,头也没回的说道。 “那你怎么才打一份饭回来?” “你还好意思说呢,早上给你打那么多个馒头,你才吃了一个,一会我热两个馒头吃就行了。”陈若男还是没有回头。 陈扬就没再说什么,别看陈若男各方面都挺像李端玉的,可在吃的方面却没有遗传到李端玉的挑剔。打小就喜欢吃慢头,甚至比陈扬吃得 多。 边吃饭边看新闻联播,不一会儿,新闻联播播完,陈若男也忙完了,进厨房把馒头重新蒸了一下,就坐回到了陈扬边上,轻咬了一口馒头,然后边夹咸菜,边交代陈扬:“明天我上午没课,我送你到车站吧。” “别了,让同志看到不大好。”陈扬还是一贯的注意影响。 “去你的。”陈若男啐了一口。又说,“我今天去国贸帮你买了几件衬衣,刚才我熨过了,你回剖已得取出来晾晾,千万别忘了啊,搁久了会生虫子的。” “嗯,知道了。” 陈扬知道她有点洁癖,赶紧打断她。 这时瞧她吃得挺香的,忍不住放下筷子,也抄起一个慢头,啃了一口问:“若男,瞧你这样,我怎么感觉咱们家特穷啊?真是奇了怪了。”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你。”陈若男只说了一句却突然改口,指着电视问:“陈扬,你瞧,这不是你们辛庄的节目吗?” 陈扬转头一看,顿时也一下子愣住。 中央一套居然在播“沉重的忏悔”? 第一四五章 风暴 《焦点访谈》众个舆论监督节目成立干助年,多年来一苞告入人民群众所关注和喜爱,素来以“用事实说话,坚持说真话”为己任。 作为一个电视栏目,《焦点访谈》绝对是一个很具有政治风向性的栏目,号称是“群众喉舌,政府镜鉴。” 而且自从节目开播以来,也的确是不少贪官污吏因此落马,可谓是大快人心的一档节目。 平时陈扬只要能抽出时间,肯定也是要收看这档节目的,看看别人怎么倒霉的也不错。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管辖下的地方居然也堂而皇之的登上了这档以批判为主的栏目。 电视画面里,两名陌生记者在辛庄明察暗访。据他们的镜头宣称,他们在采访中碰到了重重阻挠,该开发区的宣传部工作人员不但不配合采访,反而是颐指气使,气焰嚣张。 当然,这些镜头都是偷*拍下来的。场景很晃,貌似还发生了肢体冲突。在播的时候人物脸上也打了马赛克。不过陈扬一看那体型就知道主角是宣传部部长老秦。 很明显,老秦直接被塑造成了一个反面典型。本来网见面时还相谈甚欢,奉上热茶点心什么的,可等到两名记者提出来,希望对开发区公安分局和区委宣传部联合搞的那《沉重的忏悔》栏目进行采访时,这老秦当场就坐不住了,站起来拍了桌子,并且还叉着腰斥了这俩记者一通。 陈扬是不看不知道,原来在自己面前战战兢炮的老秦居然是这么一号牛人。 可这老秦把记者轰走了也就算了。谁知道人都出门了,他又说了一句能让陈扬当场吐血的话来。 “你们这些记者真是吃饱了撑的,以前穷得要当裤子的时候不见你们来,噢,现在咱开发区有点钱了,你们就赶巴着跑我们这儿挑刺是不?我告诉你们好了,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在我们辛庄,没我们陈书记的条子,管你是中央台还是地方台。记者统统都给我们靠边儿。” “陈扬,这,这人真是你们开发区的宣传部长?”陈若男一脸惊愕的指着电视里网打在老秦身上的字幕,某开发区宣传部部长秦某。 陈扬默默点头,心中暗叹一声,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 接下来,他点起根烟,耐着性子把这部短片看完了。 后面的内容跟他猜想的吻合,不外乎都是些曾经被强迫到有线台上念过检讨书的人声泪俱下的控诉这种不人道行为,说的内容都差不多。甚至还精心剪辑了一个集锦。 比如这样的画面: 一个男青年耷拉着脑袋念手中的纸条:“我是柳湖乡西口村张。召岁。今年夏天,我伙同他人调戏女青年,做了对不起全区人民的事。我现在向全区人民低头认罪。保证改邪归正,再也不给开发区人民丢脸了。” 相信,类似像这样一组画面在全国范围内播出去后,明天,哦不,甚至从今晚上开始,国内各大小媒体都该蜂拥跑到辛庄去进行采访报。 这回,辛庄开发区想不出大名都不成了。 播到广告时,陈扬才掐灭烟头。立刻给纽葫芦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怂货去了通电话。 “喂,陈扬啊,我这边事也忙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应该就能飞回燕京了。我跟你说啊,你可别急着回去。我叫了胖子他们上来,咱们得好好聚聚,哦对了还有,我家老头子让我这次回去相个亲,你正好也在,去给哥们参谋参谋去。” “你还相个屁亲啊你!”陈扬压住火。“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我在青海啊,怎么了?”纽葫芦讶异道。 陈扬气得差点没当场摔了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问:“那你早上又跟我打包票说能搞定央视新闻部的人?” “哦,你是指早上电话里跟我提的那事啊?”纽葫芦撇撇嘴道,“那事我挂了电话就跟新闻部的李副主任提过了啊?之后我这头忙着就还没来得及给你电话,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看看电视吧!” 说完,陈扬“啪!”的挂断了手机,想想也愕怨自己,明知道纽葫芦这厮是这副德性,怎么会想到让他这么个不靠谱的人去办事呐? 回过头,却看到陈若男跟他一块看完新闻后,居然不紧不慢的又就着咸菜吃起慢头来,貌似还吃得挺香。 不由诧异道:“若男,你刚才还没吃饱?” “没啊,怎么了?”陈若男抬起头奇怪的看了眼陈扬。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没看到我这正着急上火吗?” “看到了,怎么了?”陈若男又轻咬了一个慢头,随口说道。 “那你还能吃得下去?” “能啊,怎么了?” 陈扬大汗,跟着就是无语。 坐下来网要点烟,不想却冷不丁的被陈若男把火机给没收了。 “别抽了啊,影响我食欲的呢。”陈若男边说边要把火机往兜里揣。 “吃你的馒头去,别来烦我。” 陈扬不耐烦的说了一声,跟着手绕到陈若男身后,就要去摸陈若男的荷包。 陈若男咯咯娇笑着,把火机一收。藏到了身后。 陈扬正烦着,没心情跟陈若男玩捉迷藏,就顿住手,皱眉道:“你多大了?还玩?快还给我。” 陈若男却不理他,把火机一把揣兜里了。边夹菜吃,边说:“我昨天说了的,可不许你以后抽这么多烟了。” “你懂什么啊。”陈扬不耐烦。又要伸手去摸陈若男大腿,哦不。是陈若男的裤兜。 啪! 手背被陈若男冉筷子轻敲了一下:“别乱摸我!” “找事是不?”陈扬一肚子闷气没地方撒,一下子就火了,猛喝一声直接狼扑了过去。 “哎哟!” 陈若男娇呼一声,直接被扑倒在了沙发上,筷子也掉到了地上。幸好沙发是皮垫子的,挺软和,不然可够呛。 陈扬网要恶狠狠的亲一下陈若男时。不料陈若男却已经伸手圈住了他后颈,轻笑着盯着…一者箔!“你想干嘛啊。别忘了昨晚你答应讨我什么※ 陈扬怔住。 别说。被陈若男这么一闹,一下子行么火都没了。 吧嗒! 陈若男仰起脸,飞快的亲了一下陈扬的脸颊,然后才松开手,边推着陈扬边坐了起来。 然后两手抱住陈扬的胳膊,脸蛋枕靠在他肩上,幽幽说道:“陈扬。我早就叫你别去基层工作了,你偏不听,这次肯定是你们那个方书记想下山摘桃子,你在人家手底下办事,吃个亏有什么稀奇的啊?对了。你们那方书记是方副总理的儿子吧?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烦的,大不了就不在交州干了呗,你还怕没地方待吗?” “你不懂就别瞎说!” 陈扬没好气的抽了抽胳膊,但陈若男抱得很紧,没能抽出来。 “陈扬,我前面看电视时就想过了,其实这样正好,借这个机会你就调回部里来吧,你能力这么强,你的理想抱负在这里不也一样能实现吗?再说这样,我也能天天见到你了,而且,而且六 说着说着,陈若男头低了下来。脸也有些发烫,却是再说不下去了。陈扬转过头看了一眼娇羞无限的陈若男,心中微微一怔,想到她昨晚上那席话,旋即明白了她心中真正所想,不由就是一叹:“若男,你们女人不懂的,开发区是我一手建起来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进来。哪怕他是方同和的儿子也不行!” 陈若男不想自己的一番柔情蜜意一点作用也不起,忍不住就有点气苦,坐直身子道:“我还真就不懂了,外面的世界就那么好吗?你就这么不愿意待在我身边吗?” 虽然早知道陈若男的性子说变就变。但陈扬还是有点不大习惯,只能劝道:“若男,我不是不愿意回燕京工作,当初,如果不是我坚持,爷爷他老人家是不同意我去下面搞开发区的,你说我要是这样一点成绩没有就灰溜溜回来,我哪还有什么脸去见爷爷啊?再说,我现在才是副厅。我还指望将来能更进一步呢。” 陈若男噘着嘴轻“哼”了一声。松开了陈扬,满脸不高兴的哼道:“你就继续当你的官迷吧,副厅还嫌小了?多少人一辈子都升不上来呢。再说你还想进步到哪去啊?难不成你还想像爷爷那样?进政治局?当九大长老?” 陈扬咳了一声,这的确是他踏入官场的唯一目标。看了一眼陈若男。却没说话。 “啊?不是吧?” 陈若男见他不说话,就大奇起来。边说边把手抚向陈扬额头:“来来。快给姐姐看看,是不是前面被气糊涂了。居然还真在这里做这黄粱美梦啊?” “拿开!拿开!” 陈扬的野心被陈若男一眼窥破。顿时老脸一红,没好气推开陈若男的手。 跟着为了堵住陈若男的嘴,赶紧夹了块他吃剩下的鸡肉,不由分说的就往陈若男嘴里塞,“喏,你不是饿吗,吃**。” 陈若男呜呜说着“不要”摆头连着躲了好几下,却还是拗不过陈扬,只能张开小嘴咬住了鸡块,嗔怪的瞪了陈扬一眼,把鸡块细细嚼完吞了。 由于前面躲了一下,她嘴唇被抹上了不少油腻,亮晶晶的,这时就下意识的伸出丁点儿舌尖舔了舔。然后轻抿了下嘴唇,瞧着诱人极了。 陈扬心中一荡,由衷的赞美了一声:“若男,你这样子真好看呵。” 陈若男脸一热,把目光挪开。却轻声问:“真的啊?你喜欢我这样子?” “嗯。”陈扬老实承认,跟着又夹起一块鸡肉,“若男,我再喂你吃一块**?” 陈若男虽然觉得不大好意思,却还是明过头,轻启朱唇,用手托住下颌,咬住了陈扬喂给她吃的鸡块。可网咬了两口,就觉得有点别扭,再一想,脑子里猛的闪现出楼底下那看大门的湖北老婶子的口头禅来。 腾的一下,她整个脸蛋瞬间就烧红起来,忙吐出鸡块:“呸!呸!呸!” 陈扬大奇,搂过去问道:“若男。你怎么了这是?” 陈若男触电般的躲开,然后飞快的从沙发上起了身,脸红耳赤的嗔道:“陈扬。你这人好恶心啊!” 说完,转瞬就冲回到了卧室里。 嘭! 她顺手就把房门关上了,却还是难忍心中臊热,躺到床上飞快的扯过被子,把绯红一片的脸蛋紧紧的捂住了。 门外,陈扬一头雾水。 忍不住往里喊了声:“若男,你不出来收拾桌子啊?” 屋里传来了含混不清的娇嗔声。饶是陈扬听力惊人,却也听不出陈若男在说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词儿。 想点烟却没火机,只能自己动手收拾起了桌子。 同时忍不住摇摇头奇怪道:“若男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啊?女人可真是的,搞不懂!” 陈扬搞不懂的不仅仅是女人,同样让他搞不懂的还有最新一期《新经济观察报》头版头条的新闻。 这份报纸是他今早上出门后。偶然间在报摊上看到的。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是偶然。 自从昨晚上开发区被电视曝光了之后,他就格外留意媒体动态,一大早就跑到报摊翻看了一下,果然让他看到了一些他不希望看到的东西。 《新经济观察报》是国内知名的几家主流经济类媒体之一,内容以金融方面为主,极少涉及政治,最多是分析一下国家最新的财经政策。 可这期的头版头条却是帮陈扬打了个大大的广告《最富争议的开发区区委书记》 当然,这不用钱的广告绝非什么好的广告。 文章第一段就对辛庄开发区的高速发展做了一个总结,并称之为 “陈扬现象” 通篇看下来,这篇关注经济的报道看似“中肯”的对开发区的发展表示了肯定,但实际上却明目张胆的鞭挞了所谓的“陈扬作风” 在该篇文章的作者从三个角度对这种作风进行了鞭挂: 一、封建式“作民之主”的遗毒 该篇文章称陈扬修…,汉高速路,发动的是场仓民战争”每个财政供养顺贝。除,资当做捐款,每个农民出8个义务工。组成修路队,甚至还强行让区内的一些私人企业捐款,全都用作交通建设。 该作者还援引了多项现行法律条款,称公民的工资收入,即使是由财政拨款支付,也完全属于公民自己的劳动所得,是他们的私有财产,公民对之拥有完全的支配权,政府部门如此克扣,又有什么法律依据呢?农民又凭什么出这个什么“义务工”呢? 而陈扬这种“家长”式的做法。也比封建社会官老爷那种乐于“作民之主”的行径还 要恶劣。 二、极左式蛮横霸道的作派 说到“左”的方面,自然少不了耍抨击《自我亮相》栏目,也就是昨晚才在央视曝光的“沉重的忏悔”栏目。 作者称,这种极左作法我们大家实在太熟悉了,无需在此再赘述。当年极左派可是干了不少这种令大家人人自危的好事,甚至还开玩笑说。如果谁觉得现在的生活太平淡缺乏刺激感,不妨到辛庄去体验一下 活。 当然,肯定也会有不少人会为之叫好,因为看着别人挨整他们确实很能产生“快感”的。 至于第三点“官僚资产阶级利益至上的精髓”该作者则列举了一系列陈扬从上任就开始推行的小城镇建设”比如陈扬挺顺利就完成的征地拆迁工作,就被莫名加了个修饰词“野蛮” 甚至还把刀子挥向了陈扬对辛庄原国有企业的改革,比如陈扬提出的口号“能卖不股、能股不租。以卖为主”可谓是大刀阔斧的“一卖到底” 该作者很幽默,还附赠给了陈扬一个“陈卖光”的绰号。 然后骇人听闻的首次提出来,在辛庄高速发展所掩盖着的表象下,我们看到的哪里是一个什么“锐意进取的改革家”的形象,简直就是一个最原始的资本积累过程中最野蛮的掠夺和最血腥的录削的场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文字都“非常巧合”地将对某一方的描述给“忽略”了。 看完这篇报道,陈扬真的愤怒了。 从对这些**裸的描述的侧面解读。他可以看到,《新经济观察报》这篇欲说还休的文章背后羞羞答答地隐藏着些什么? 而方逸这一组超级猛烈的组合拳打出来,无疑也证实了他的判断,对方一秒钟也等不及要抢收粮食了。或者说是不打算跟自己玩游戏了,而是直接想把自己拍死在权力竞技场的大门外。 是的,这简妾是政治谋杀! 恶毒!血腥!狠辣!一这就是政治。 你要想继续玩下去,就必须比别人更恶毒!更血腥!更狠辣! 陈扬随手把报纸塞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给代表团的宋强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陈扬没有寒暄,直接开口道:“宋书记,你把电话让闪柔来听。” “好的,陈书记。”宋强忙不迭应下。 这时候还早,代表团一行人本来订的是中午的火车票,因此这时还没出发。陈扬等了两三分钟才听到了闰柔的声音。 “早,陈币长。”闰柔很客气的问候了一声。 “这样,闪柔,我有点事耍办,今天先不回去了,这一路上就由你来负责吧。”陈扬交代了一声。 闰柔沉默了一下,才小心问道:“是因为昨晚上的电视吗?” “你放心吧,我没什么事的。你负责带队安全回到交州就行了。”陈扬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好的,那”闪柔停了一会,却又说道,“陈市长,您告诉我真话。您真的会没事的吧?” “呵呵,我现在就有事了,我挂了啊。 嘟嘟两声,陈扬飞快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闪柔怔怔的看着手机。良久后,才抬眼看向了外面过道里一帮吃完早饭正议论纷纷着的代表团其他成员,显然大家都看了昨晚上的《焦点访谈》,知道陈团长的开发区出大事了。 走廊里的冬议论得热火朝天。她却不由蹙起了眉头,很有种想留下来的冲动,可却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黯然轻叹了一声 当晚八点,陈扬在香格里拉二楼的咖啡厅里,约见了新闻部副主任李东生。 这人他不认识,是纽葫声电话里帮忙约的。 纽葫芦昨晚挂了电话后,跟人问了才知道自己的疏忽让陈扬陷入了被动局面,现在急得不行,扔下一堆公司职员,正坐航,班紧赶慢赶的飞回来。 陈扬今天到宣传口跑了一圈,辗转找到了好几个熟人,想从上面施加行政压力给央视,让央视出面澄清一下,可这风口浪尖下那些熟人一下子不熟了,而且声称对方只是影射,不像并没提及人名及地名,符合规定,再说央视是政府台,节目的遴选自然经过重重考核, 而陈扬却知道”必定是上面有人在保着。不然没理由这样一档节目能通过审核的,这可是和谐社会。不像《新经济观察报》,打的是经济的擦边球,倒是能够满嘴喷粪也没人管。 不是没人管,是现在想管也迟了。要知道报纸早卖光了。除非陈扬能让时间逆转,否则你就是让社长下岗也是没用的了。 当然,社长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点出辛庄开发区和陈扬的大名,而且用了这么个高级枪手的文章,上头有人罩着或者说有人指使是肯定的了。 八点还没到,那什么李主任也没来。 陈扬静静的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目光透过玻璃窗,眺向了远处的万家灯火。脑子里却不断的在梳理着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苦思解决之策。 陈若男也在,不过脸上不见焦躁,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坐在一旁边品着咖啡,翻看着一本女性杂志。 看来,她还真把这当成是跟陈扬在约会了。 第一四六章 策划 喜人是个很能让人心烦的荐陈扬现在必须让自只败”来 这次方逸大举在媒体造势,不惜以承担领导责任的代价抹黑辛庄,抹黑陈扬,显然是基于足够的考虑。并且权衡良久才做出的决定。 也许方逸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按照开发区目前的发展势头,再晚些恐怕黄花菜都凉了。的确,等到七八月份,一旦开发区第一份年中经济数据出炉,那么当上层看到陈扬交上来的这份耀眼的数据时,任谁也不好再动陈扬了。 毕竟相对于这份超乎想像的成绩单。陈扬的那些蛮横强硬的手段在高层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功大于过嘛,改革就是要有人能先把路子闯出来。不管陈扬用的方法是什么,至少数据能证明他是正确的。 南巡首长不是有句名言吗?“不管黑猫白猫,只要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显然,到那个时候,陈扬就是高层眼里的好猫。 当然,他还是个“数据帝”放眼整个国内,恐怕没有哪个人能交出这样一份耀眼夺目的数据来。 这句话可不是谁瞎掰的,恰好正是方逸身边的一位重要谋士,市统计局的高级精算师谆树在呈给方逸的关于开发区的年中预测报告上明明白白写着的。 至于方逸是不是看到这份数据后才忍无可忍,那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了。皱眉叹了口气,陈扬才把思索打断。看了看时间,七点五十分,就收回目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嗯?怎么这么甜的? 陈扬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旁边安静看书的陈若男。 “看我干嘛?” 陈若男头也没抬就淡数问了一句。翻了页书,跟着又说,“我帮你放的糖块。” 陈扬有种当场把陈若男录光的冲动。却是,他真不知道这陈若男到底是不是在看书?还是一直在监视自己? “若男,我说你非要跟我跑这来干嘛?你在这看书还不如在家里躺着舒服呐。”陈扬喝口咖啡,皱眉说道。前面在家里说得嘴都起泡了,这陈若男就是要跟过来,真是让他无语。他可不喜欢带着老婆在外头谈事,尤其是带着陈若男这么个极品老婆。 陈若男听他问得挺不耐烦的,就合起杂志,喝口咖啡,然后才转过脸定安的看着他,却半天不说话。 “你,你想干嘛?”陈扬被盯得有点心里发毛。 “看看你呗,你紧张个什么。”陈若男这才开了口。 “你少胡说啊。”陈扬没好气道,“我说了让你别跟来吧,你偏不听,好吧。来了又跟个闷驴似的,也不说话。待会别人不定还以为咱俩吵架了呢。” “你说谁闷驴呢?”陈若男不干了,声音徒然提高八度。 陈扬知道自己失言,赶紧握住了她手,安抚似的轻拍两下,又压低声音道:“公众场合,注意影响。”心中却后悔不迭,早知就说她是闷兔好了。 陈若男剜了一眼陈扬,看看旁边确实有不少人瞧了过来,轻哼一声。才作罢了。跟着就又说道:“你要是不喜欢我跟着,你就直说好了。还推到别人头上?你真当我没事干就喜欢跟着你瞎跑啊。” 陈扬就是一阵无语,记得陈若男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啊?不过仔细再一想倒不奇怪了,前世跟陈若男结婚后,除了网开始那大半年时间里陈若男心里别扭不说话之外,等到了后来她习惯了两人间这种关系就跟现在一个样了,有事没事使使小性子,真是让人头痛。 正说话间,听到外面有人喊他,转头一看,原来是纽葫芦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个手提包。以他平日两手空空的习惯,显然是网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老纽,我不是跟你说不用你赶这么急吗?”陈扬边从座位起身,边说道。 纽葫芦却恍若未闻,四处看了一眼就急急忙忙的问道:“陈扬,怎么。李东生那***还没来吗?” 陈扬一汗,知道他心里愧疚难当。只能苦笑道:“行了啊你,又不是天大的事,你要骂他也得等正主儿来了,现在还差十多分钟才到约定的八点呐。”跟着指指对面的空位,“先坐下再说。” 纽葫芦喘口气坐下,用手擦把额头上的大汗,然后又很不礼貌的当着陈若男的面扯开了领带,正巧服务生过来问他要什么,他随口就点了杯凉白开。 “你是我家陈扬的大学同学吧?”陈若男皱皱鼻子说道,显然不太高兴陈扬有这么号狐朋狗友。在这一点上,她倒是跟她母亲不谋而合。 纽葫芦这才发现窝在角落里的陈若男,暗骂一声自己有眼无珠,愣了半秒,立刻转头看向陈扬,啧啧有声的调侃陈扬道:“陈扬,你丫的又上哪勾的极品啊?还让哥们活不?” 他一贯来口没遮拦,陈扬也早习惯了,可这坐着的要是其他女人也就算了,这陈若男的性子他可是了解的。当场翻脸都有可能。而且,一个“又”字说得一清二楚,陈扬此刻恨不得当场把这货给拍死。 不过,也不用他了,陈若男脸色一冷。霍的起身,质问道:“我认的你,你姓纽是吧?果然跟我妈妈说的那样,长得贼眉鼠眼流里流气的。我看我们家陈扬身上那些坏毛病都是跟你学的。” 此言一出,别说陈扬和纽葫芦了。旁边桌也有不少人刷刷的把目先,转了过来。而陈若男生本就绝色无匹。穿上军装还勉强能收一收,偏巧今天出门穿的是便装,一件灰白色很时尚的欧版窄身收腰风衣。轻而易举就把她这身完美身材勾勒了出来,尤其是她还穿的是一双长筒皮靴。加上她那两只修长紧致的美腿,更是让人垂涎欲滴,望眼欲穿。 前面刚进到厅里就引来大批狼友的火辣眼神,但这是高级场所。也不好盯着美女猛看,这下倒是遂了狼友们的心愿,可以光明正大的洗眼睛了。 纽葫芦却不是被陈若男这气势吓倒,而是被陈若男刚才提到的“妈妈”这两个字给惊到了,惊愕不已的张了张嘴,网冈叼到嘴里的香烟“嗒”的掉到了桌上也丝毫不觉,满脑子想到的都是自己那几笼惨死的画 川刊失瑰落魄的问道!“汉,纹位不发位同,同噫。…问你妈妈是李,李总吗?” 陈若男网要说话,不料陈扬已经及时的扯住了她的手,边往下拉边压低声音道,“若男,站着干嘛,快坐下来。”他再怎么想拍死纽葫芦。此刻也得照顾兄弟的面子。 “你拉我干嘛?我还没说你的。刚才这人说什么你“又。什么的,你倒是赶紧给我解释一下。” 陈扬再次涌起了拍死纽葫芦的冲动,但还是忍住,皱眉扯了扯陈若男,“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你杵在这儿多难看啊,你没见旁边人都瞧过来了吗?” 陈若男这才醒悟过来,环视一眼周围。果然都是些色迷迷的目光,心中就是一恼,瞪了一眼旁边大洗眼睛的狼友们,“你们看什么看啊!” 旁人纷纷回头。 她这才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同时却也有点不安,两手抓住了陈扬的右手,又轻声啐了一口:“这些人真讨厌。” 陈扬汗颜,真不知道陈若男在课堂上那副恬静温柔的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还是一旦她出了校园,那副大小姐的鬼魂就又上身了? 跟着就用眼神警告了一下纽葫芦,纽葫芦却仍沉浸在丧鸟之悄中,大口的喝了口凉白开。“陈扬,妈不是让你少跟这些人来往的吗?你怎么不听话啊。”陈若男又不放心的问。 陈扬头疼不已,赶紧说道:“若男,你够了啊,老纽就是嘴巴缺德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跟他同学四年,我还不知道吗。你和妈也真是的,光是以貌取人。” 陈若男这才闭上嘴,却还是满脸不高兴。 纽葫芦这时却已经恢复过来,倒是不怎么介意,讪笑道:“这位同哦不,你是陈扬的爱人,我该叫你嫂子了。” 陈若男脸一热,赶紧啐了一口:“你这人瞎说什么啊!”不过却是对纽葫芦的印象改观了点,心说这人至少不算太笨,能猜出我跟陈扬的关系。她哪知道,这些可都是陈扬告诉纽葫芦的。 正聊着,他们要等的正主儿总算踩着点来了。 李东生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忙人。肥肥白白的,还戴着副眼镜,进来就跟纽葫芦打起招呼来。 “呵呵,纽总,你好,你好。” 纽葫芦被这丫的摆了一道,心里十分不爽,但还是收起玩闹之色。很严肃的跟李东生握了下手。 李东生似乎自知有愧,对纽葫芦摆出来的脸子不觉有异,笑笑就坐。 纽葫芦给两人介绍了一下,就很理智的不再说话了。 李东生很客气的跟陈扬寒暄完,喝了口咖啡后,才解释道:“陈书记。这事你可真不能怨我啊,昨儿接了纽总电话,我就去帮忙查了一下,没看到有你们辛庄的采访带,我不放心,又问了当晚主持节目的小小白,他说是一档打击非法传销的节目,我就没再跟进了。谁知道晚上就播了你们辛庄的事儿,当时我还奇怪呢。找人问了才知道,这盒带子是临时插队进来播出的。这次下到你们导庄采访的那两个同志也都是” 说到后面,他喘嘘的摇了摇头。 陈扬却根本不信他这套说辞,不过他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就不揭破,而是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李主任,这样,我想让你帮个忙。” “哦,陈书记,你说。”李东生忙道。 “我想让你再派两个同志去辛庄。做一期节目,我让人配合你们做这个节目。嗯就以辛庄各项改革为着眼点,从媒体的角度探讨一下新时期开发区所要走的一些路子。”陈扬缓缓说道。 李东生是明白人,知道陈扬话里的意思,面有难色的看了眼:“这个。这个不大好办啊。” “老李,你丫的是不是这点面子都”纽葫芦一见他推辞,立刻就火了,插话道。 “老纽!”陈扬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把话收住了。 “陈书记,不是我不想帮这个忙。实在是”说到这,他停下来,眼神闪烁的看了看陈扬。 “李主任,有话你就明说,不碍事的。”陈扬笑笑说道。 李东生一咬牙,皱眉问道:“陈书记,你们那儿是不是有人想整你啊?” 陈扬笑笑没说话。 李东生继续说:“按我多年的从业经验看,这盘敏感题材的带子不经过再三审核是不可能播出的,否则真出了事儿,就算台长恐怕也没这个胆量担责任。除非是部里有人点头了。” 陈扬当然知道这些,却还是感谢李东生的坦率,笑着点点头道:“李主任,可这些跟我让你帮的忙有关系吗?如果只是经费问题你不用担心,你们来多少人我们辛庄都可以负责。” “陈书记,你误会了,经费方面倒不是问题。”李东生忙摆手道。 “那是什么问题?是什么地方不方便吗?”陈扬笑着看向他。 李东生沉吟一会儿,几次抬头看了看陈扬,却又飞快收回目光,显然是极难下这个决心。毕竟现在才网出了期批判辛庄的节目,回头就又马上播一期给辛庄歌功颂德的节目,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加上现在辛庄可是出了臭名。热乎劲还没过呢,自己没必要帮别人担风尴尬着推搪道:“陈书记。你也知道,我们栏目组一向制作的都是批判类节目,像你刚才说的那方面研究探讨,我们一来没经验,二来也确实没做过啊。” “这有什么,做了不就有经验了吗?”陈扬脸上挂着微笑,看向了李东生。” 李东生没想到对方并不打算给自己台阶下,步步紧逼,一时间就噎住了,然后开始皱眉盘算起来。 陈扬倒不着急,边微笑喝咖啡。边静静等待李东生的回复。不过,纽葫芦却先忍不住了。 他自打知道陈扬出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偏偏陈扬也没说他什么。就更让他羞愧不安。 这时见李东生还在犹豫,就心急火燎的拍了下桌子,瞪着李东生怒道:“老李,你他妈爽快点啊,简诱唧唧的干啥。娘的平时到我那里找飘飘的时候怎么昧州小幕么磨叽?” 飘飘是纽葫芦公司旗下的一个二线小明星,跟李东生有一腿。 因此,李东生一听纽葫芦把这破事搁到台面上了,顿时就尴尬不已。虽然恼火纽葫芦的口无遮拦。但想到这中娱的纽葫芦在圈里可是出了名的痞子,别没事让他给害了。赶紧停住了思考,沉声道: “陈书记,这样,我安排人到你们辛庄做节目倒没什么大问题,但我也得把话说在前头,即便真去辛庄把节目做完了,上头要是故意卡着不让播,我就真没办法了。这方面。我觉得你最好能去跑跑杨台那儿。” 说完便起了身,貌似没心情再喝下去了。被人威胁的感觉确实让他十分不爽。 “这样吧,陈书记,时间你定,到时候给我个电话就成。” 陈扬也笑着起身,把手伸向李东生,边跟他握手边说道:“那好,我先谢谢你了,我会让区宣传部的人联系你们台里的。” 李东生点头说好,然后就急势匆的走了。 “这***,连我也敢要?刚才要不是你拦着我,我他妈真想当场踹他一脚。” 纽葫芦貌似心里还有疙瘩,瞪着李东生的背影跟旁边的陈扬说了一句。 陈扬拍拍纽葫芦的肩膀,笑道:“好了,咱们也走吧。” “再坐会儿喝几杯嘛,你急”纽葫芦转回头说到半就赶紧住嘴了。朝陈若男讪笑着说道,“呵呵,嫂子,我的错,我的错,瞧我都差点忘了,你明天还得上班呐。” 也得亏他反应快并且嘴巴够甜,陈若男这才轻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拎起自己的坤包,也从卡座里走出来,挽住了陈扬。 三人到楼底下就各自散了。 第二天,陈若男照常上班,而陈扬则在宿舍里办公。 他先是给万伟去了电话,把《焦点访谈》二度造并的事交代了一下。让他负责接待。自从在电视上看到老秦的表现后,他可是不敢再用老秦了。 随后,他又,丁嘱了万伟一些注意事项。并让万伟从他办公室里把柜子里的一些他平日里手写的资料整理一下,以便等记者来了有话题可聊。最后还嘱咐他要小心行事,起码在采访结束前不要对外声张。 万伟立马拍胸口接受了任务。陈扬这么信任他,这可是比中了彩票更让他兴奋。他跟其他干部不一样,他的前途可是完全指望在陈扬身上,要是陈扬倒了,他也得跟着倒霉,这辈子估计就没戏唱了。 把这事理清楚后,他马上就又给远在深市的养母去了电话。打手机。对方却是关机的。陈扬微微一愣,吕能把电话打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去。 这次电话倒是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喂,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冰冷的声音。不像是他所熟悉的李端玉的秘书小董。但仍然有些耳熟。 “喂,你好,哪位?不说话我挂了啊!”电话里传来了对方不耐烦的声音。 陈扬一下想起来了,顿时就奇怪道:“秋禾,你怎么跑那儿去了?” 问完就后悔了,李秋禾自从提前从鹏毕业后就没有再回燕京,而是正式调到了总部工作,当然,中天风投的总经理她也还兼着,这事养母也跟自己提过,自己倒是忘个一干二净了。 “呀?陈扬,怎么会是你?”李秋禾低呼道,语气却明显雀跃了不少。 “哦,我找李总有点事。” “噢?一定是为了前天新闻里的事吧。说吧,你想联系哪家报社啊?嗯,等等,我猜猜看,呵呵,我知道了,你想找《南方周末》,对吧?”李秋禾还是跟往常一样聪明睿智。但人却显得比以前开朗了许多。看来,环境的确是能改变一个人。 陈扬不大喜欢女人太聪明,见她一开口就猜了个正着,几欲无语。只能咳了一声,无奈道:“秋禾小你怎么这么跟老板说话的?” “你又不是我老板,我那份卖身契签的可是南扬集团,李总才是我老板。”说完就一直在咯咯的笑。 陈扬似乎也被李秋禾的笑声所感染。一时间没前面那么焦虑了,同时也有些感慨,道:“秋禾,这两年你倒是变了不少,现在也喜欢笑了。性格也比以前开朗了。” “哦,我怎么不觉得?”李秋禾奇怪道,跟着又问他,“那你觉得我是现在好点,还是以前好点呢?” “呵呵,都挺好的。”陈扬笑道。 “去,你可真能敷衍人,算了。看在李总的面子上,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了。”李秋禾笑着啐了陈扬一句。“好了,改天咱们见面再聊。你帮我叫一下李总。” “李总身体不舒服,还在里面休息跷” “啊?什么?李总身体不舒服?是生病了吗?”陈扬急忙打断她道。 “不是的,陈扬,你别着急。前面我让潘医生来看过了,她说李总没什么大碍。”李秋禾赶紧回道。接着又叹口气道,“最近集团在海南搞招标,李总忙了大半个月才把地拿到,我猜可能是累的吧,加上李总的先生又不在深市,她心情就一直不怎么好,整天闷闷不乐的,我都被她说了好几回呢。” 陈扬顿时沉默了,脸色一下黯淡下来。 他知道养母是那种闲不下来的性子,上辈子也就是自己接了总裁的位置她才彻底退了下来,不过也因为自己和若男的事操碎了心,甚至还气出病根来了,这辈子虽然情况好转了,可偏偏自己选择了从政,眼见着又不能去帮她了,想劝她把集团放手了吧,却又不知道怎么劝起。 在他心里,习惯性护短的李端玉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而且比陈耀华更甚,他也早已把李端玉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可现在却 想到这儿,他心中全是愧疚,同时更觉愕自己有点自私,为了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和抱负,却辜负了母亲的殷切期望。不但帮不上忙,反而还经常让母亲操心,甚至连母亲希望早点抱上孙子这种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 唉,想想自弓真是不孝化 “陈扬,你怎么了?还在听电话吗?”等了半天没见陈扬吭声,李秋禾不得不小声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 陈扬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要不,我帮你进去叫她?”李秋禾试探着问道。 “别。”陈扬赶紧回绝,“让李总好好休息。一会等她醒了,你再给我打电话。或者如果她忙着的话就算了。” “那行。”李秋禾爽快道,停了一会儿,又说,“这事我帮你办吧。 “你?你认识报社老总?”陈扬惊愕。 “怎么了,这很奇怪吗?”李秋禾吃吃笑道。 陈扬想想倒也释然了,以李秋禾现在南扬集团总裁特助的身份,别说个报社老总了,怕是省长都认识吧。 就笑笑说道:“那好,那你帮我联系一下,尽快给我回复。”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哎,等一下。”李秋禾急急忙忙的说道。 “还有什么事吗?” 李秋禾沉默了一会,半晌才道:“没,没了。你挂电话吧。” 陈扬这次却没急着挂,想了想,才叹口气道:“秋禾,你平时在李总身边,就多辛苦点,别让李总累着了,至于报酬方面不是问题,还有,卫东的事儿我也一直放在心上,你不用担心。” “就只这些么?”李秋禾淡淡的问了一句。 “嗯,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小你可以尽管提出来,我想我都能够满足你。”陈扬笑道。 对李秋禾,他是很满意的,这女人聪明不说,还很勤奋努力,留在母亲身边帮忙最合适不过了。 李秋禾似乎犹豫了一会,才小声问:“你真的能答应我的要求吗?” “嗯,你说吧。”陈扬怕的就是对方不提要求,一年开个一两百万年薪,小意思。 李秋禾却再次沉默下来。 “怎么了,秋禾?”陈扬等得有些久了,“你别怕难为情,尽管开个价出来。”他就差没把“老子有的是钱”这句话说出口了。 “没事了蝴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李秋禾的声音突然间恢复到前面没听出是陈扬时候的状态,并且说完就挂了电话,倒是搞得陈扬一头雾水。 还在为这通电话莫名其妙时,他手机却又响了起来,这次却是从老爷子的秘书打来的,让他赶紧去钟山一趟。 没说的,挂了电话他就出了门。 зZ了半个多钟头吉普,他才把车匀速驶进了那座静谧的红墙大 里。 当然,他的心情却远没有此刻的车速这般平稳了。正好相反。他的心情很有些忐忑甚至称得上是糟糕。 他能猜出来老爷子为了什么突然会叫自己过来,却猜不出老爷子心里的想法,这是让他感到忐忑的地方。 网停好车,老爷子的秘书就迎了上来。 这可不是生活秘书小王了,而是正儿八经跟了老爷子六年时间的肖秘书。 论级别,这肖秘书甚至比陈扬还高,人可是个正厅级干部。听老爷子提过,也就这一两年内就该把肖秘书往下面放一放了。毕竟,人生没有多少个六年。 “陈书记,您跟我来。” 肖秘书对陈扬很客气,而且跟往常的客气有些许很难让人察觉的差别。 “好的。”陈扬微笑点头。心里却很清楚,这是对方对自己的认可。毕竟在整个陈系第三代中,自己已经登堂入室并且隐隐有脱颖而出的趋势,而肖秘书做为毫无疑问的陈系铁杆人马,当然会向自己靠拢。这绝不是拍马屁,而是很清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进了书房,跟往常一样,老爷子还是在批阅文件。 看到陈扬进来后,就把文件放下。对肖秘书点下头。 肖秘书就轻掩上门,自行离开了。 老爷子起身姿到沙发,却不急着说话,而是仰头闭目。 陈扬站在一旁,不知是否该坐下。 正忐忑间,老爷子却开了口:小扬,《红楼梦》看过吗?” 陈扬顿时就是一怔。 他知道,老爷子这辈子并没有受过多少教育,几乎完全凭自修、凭悟性才达到今日之水平。老爷子读过《水浒传》《三国演义》,极推崇后者,认为是搞政治的人必读之书。面对《红楼梦》却不感兴趣,当年**号召度此书时,老爷子硬着头皮把书读完后。曾对手下人说:男女私情小里小气。 这时听老爷突然问起这部名著,一时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没有。” “呵呵,有时间也可以读一读。” 老爷笑了笑。 陈扬点头,却还是不知道读来干啥? “小扬,最近你碰到很多问题,是吗?” “是的。”陈扬很老实,接着马上又说,“但我能” 老爷子摆了摆断了陈扬的话。然后说:“你坐下来。” 陈扬依言坐下。 “你打算过要怎么处理这些麻烦了吗?”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现在媒体对我很不利,我首先要修正这种舆论风向。” 老爷子摇了摇头,问他:“你控制得了吗?” “我想一应该能吧。” 陈扬的话中间打了个顿号。说实话,原来他已经安排策划好了,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可现在听到老爷子这么问,他自己都有点怀疑起自己来了。 “这里有些过期的文件,你随便拿来看看吧。” 老爷子指了指沙发旁的一张矮柜。然后起身重新坐回到了,再次认真批阅起了文件。 陈扬完全懵住,偏偏他还有紧要事去办,在这儿看这些过期文件不浪费时间吗?只能硬着头皮站起身,喊了声:“爷爷,我” “为官者,吃的就是文件饭。” 老爷子用句很通俗的官场俚语打断了他的话。陈扬重新坐了回来。 第一四七章 事儿太多了 老爷子的日常工作很繁重,不停的在批阅着文件。每隔两个钟头。就会点起支特供香烟,休息一下。 其间,肖秘书进来过好几次,做一些文件整理工作,把老爷子做有特殊标注的文件都整理出来,然后就有行色匆匆的把这些文件拿出去了。当然,偶尔老爷子也会交代他几句。 至于陈扬,他也一直待在这间书房里翻看那些过期文件。 不过,老爷子别说跟他聊聊了。甚至都没再多看他一眼,仿佛陈扬是这间屋子里的空气似的。 当然,生活秘书小王可不敢这么大条。他定时会进来帮老爷子续上茶水,当然,也会帮陈扬续上。 就这么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陈扬的神情也随之一点点的变化着:焦躁、茫然、费解、沉静、专法 最后甚至都没察觉到李医生已经把老爷子搀扶到楼上去做理疗了,依然在废寝忘食的翻看这些中央文件。 这些文件已经不能用密级来形容了,他甚至还能在其中好几份文件上。看到了现一号首长亲笔签名做出的批示。不知过了多久,书房门又被推开了。一个荷枪实弹的武警中尉进来跟他说道:“陈扬同志,首长叫你到饭厅吃饭了。” 陈扬这才惊觉有人进了屋,放下手中文件抬头四处看看,却发现窗帘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赶紧抬腕看了看表,嘶,郗超过晚上八点钟了。 忙从沙发上站起身,对那个长相英伟的中尉道:“好的,小周,一会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边说边弯腰去整理文件。 不想那周中尉却急忙制止了他:“陈扬同志,首长说让我来收拾。” 陈扬愣了一下,但还是赶紧停住了手。 去到饭厅,却没看到老爷子,倒是那小王在边上,见他一来,就微笑着迎了上来:“陈书记,首长在上面休息呢,他让您自己一个人吃。” 陈扬也笑着点点头。 坐下后一看,这餐桌上虽然不算丰盛,但也是有肉有蛋的三菜一汤。油水挺足。跟老爷子吃的那些清淡的营养餐完全不是一个菜系的。 在李医生的严格监控下,老爷子每天的晚餐都很准时,六点半,一秒不差。至于菜谱什么的,当然也是由李医生严格控制,平时想多吃块钟爱的五花肉都比较困难。而老爷子对这些生活方面的下属又比较和蔼,倒也不为难李医生等人的工作,很是配合。 我说难怪呢! 陈扬苦笑一声,估计老爷子知道自己吃不惯他那些营养餐,才特地让厨房再开了个小灶,而且干脆也懒得让自己陪他一块吃了。 在老爷子这儿耗了一整天,他倒是也挺饿了,赶紧大快朵颐起来。 五分钟不到,他就把肚子填饱了。而那个王秘书则又跟个幽灵似的出现在了餐厅门外,含笑说道:“陈书记,首长让您去书房一下。” “哦,好的。” 陈扬赶紧用纸巾抹了下嘴,直接出了餐厅。 回到书房,老爷子坐在藤椅上喝茶。见他进来,就招呼他坐到了身旁。 “前面读了几份文件?”老爷子问陈扬。 “六份勺”陈扬如实回答。 看上去,他花了一整天才读了六份文件,实在是少得可怜。 但老爷子听后,却欣慰的笑了笑:“呵呵,不错,算挺多的了。”接着又问,“都看了那些?” “我挑的都是经济战略之类的。” “给我讲讲实质。”老爷子闭上眼,往椅背后靠了下去。 陈扬就根据自己的认识和理解,逐一的说了一遍。 其间,老爷子未发一言。 直到陈扬说完后,他才轻点了下头:“要抓工作必须有方向,什么叫方向?中央的意图就是方向。只有跟着方向走,才能出成绩。经济是目前最大的事情,你在开发区干得很好。我很满意。” 像武术名师总想传几首绝招给子孙一样,老爷子也深望陈扬能抓住文件实质。至少,前面听陈扬谈及自己的看法。他还是很满意的只是稍微再强调了一下。 陈扬不敢插话,只是看向老爷子。 果然,老爷子轻敲了敲,才又缓缓说道:“但你虽得天独厚,但却挑了辛庄这个地方,不好。” 他并没有明说为什么不好,这得由陈扬自己去理解。 陈扬捧起茶杯,却迟迟未喝。 老爷子喝口茶,又缓缓开口问:“方家的人你认识几个?” 陈扬愕然。 的确,正如老爷子说的。自己压根好像除了方逸和方同和外,其他一个不认识,别跟他说方猜,在政坛上,方睛就是个空气。 对对手毫不知情,更加之在江南这个内陆省份,陈系的影响力十分也难怪自己会被人算计到了。 “如果你是方家那小子,你接下来会怎么做?”老爷子突然问道。 “我想我应该会马上会开个常委会,先把问题放到会上讨论吧。”陈扬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确实,如果他像方逸一样控制住了常委会,没说的,肯定是要把问题拎到会上过过水的。 “就只讨论吗?”老爷子接着问。 谭不成直接就想把我,陈扬脸蔗一变,说不下尖了知※ 老爷子呵呵笑着或许在他看来,陈扬还是太嫩了吧。 “方家那小子怎么说也在官场十多年了,怎么可能会像你这么冲动哦酬”老爷子叹口气,说道。 陈扬怔住,皱眉想了一下。突然间脸色大变,哑然失色道:“爷爷,难道他是想?” 老爷子捧起茶杯,摆断了陈扬的话。 然后喝了口茶,从藤椅上起了身。貌似要结束这次谈话了。 陈扬忙跟着起来,搀住了老爷子。仍不死心的问道:“爷爷,那我该怎么做?” 老爷子却呵呵笑了起来,边走出书房,边随口说道:“你扎扎实实的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陈扬勇次一头雾水,实在是理解不了,虽然老爷子示意让李医生过来扶自己上楼了,他还是加快两步跟了过去。 老爷子走到楼梯处,回过头,朝陈扬慈祥的笑了笑:小扬,你是年轻干部” “陈扬。你在屋里吗?” 这时,外面有人喊陈扬。 老爷子就收住了话,呵呵一笑。示意李医生松开手,往外问:“是若男来了吗?” 话音网落,陈若男就已经进到厅里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起来,看到爷爷笑眯眯的在楼梯口看着自己。顿时就不好意思的轻吐了吐舌头:“呀?爷爷您还没睡啊?”说完就跑过去搂住了爷爷的胳膊。 陈扬有种想立刻扑倒陈若男的冲动。不知她怎么会突然间冒出来的? 幸好,这是在爷爷面前,而陈若男在所有兄弟姐妹中是最得宠的。他也不敢造次,老实的站在一旁,咳了声道:“若男,咱们回去吧,爷爷得休息了。” “我还没跟爷爷说话呢,回什么回啊?”陈若男撇撇嘴说。 “呵呵,晚点没关系的,我也有大半个月没见到若男了。”老爷子笑呵呵的拍了拍陈若男的肩膀,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陈扬无奈。只能跟着坐下了。 不过,爷孙俩还没聊得几句,李医生就实在忍不住了,快步从旁边行出,提醒道:“首长,现在已经十点过十分了,您今天工作时间太长了,必须去休息了。” 或许,在李医生看来,超出十分钟休息等同于让首长熬了十个通宵。这是他难以接受的。 对这个古板的李医生,如果老爷子不发话,大家都没辙儿。 很快,陈扬和陈若男就告辞离开了。 出到外院,陈扬才问道:“若男。你怎么跑找这儿来了?也不说给我先来个电话。” “你手机又关机了,你不知道啊?”陈若男瞥了眼陈扬。 “哦?”陈扬一怔,拉开包看了眼,果然是黑屏的,估计是今天早上打的电话时间太久了。 不由暗自摇头,这破手机,少一天充电都不行。比他上辈子用的那些商务电池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而他又习惯了以前的做法,一周才充一次电,导致现在经常会忘记充电。 本来今天约了纽葫芦和在文化部的钱副部长谈事的,现在看来也没办法了,那钱副部长倒没啥,怕是纽葫芦要急得跳脚了吧。这厮可是千交代万交代说他打通了央视杨台的天地线,约好中午吃个便饭了的。 不过也不知怎的,在老爷子这里待了大半天后,他离开时却完全没了来那时候的焦躁,虽然只是翻翻文件陪老爷子办公,但他整个人却显的轻松了许多。 зZ车回到学校宿舍,停好车。网要上楼,陈若男却拉住他手,停了下来。 “怎么了?不想回家了?”陈扬奇怪道。 “现在校园里没人了,咱们先散会儿步再回家,好吗?”陈若男眨了眨眼睛说。 陈扬虽说困得要死,但看到陈若男脸上那副希翼的神色,就点点头道:“好。” 军校作息很严格,这时候校园里已经是万簌寂静了。 陈若男很喜欢散步,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两人在校园里随意走着,时不时的聊上几句,到也能让心情愉快不少。 “陈扬,今天是爷爷叫你过去吧?”陈若男随口问道。 “当然了,要不我哪敢去打搅他老人家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爷爷他有多忙。” “哦?我原本还以为是你急坏了。厚着脸皮去求爷爷帮你呢。” 陈扬顿时无语,咳了一声,说道:“若男,你就这么小看我吗?碰到点事儿就赶巴着跑去求爷爷啊?切,真亏你想愕出来。再说,爷爷哪有闲工夫管我的事儿啊。”说是这么说,他却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都避不开老爷子的眼睛。这次的事,老爷子要是亲自出面帮自己。那才真是让人贻笑大方了。 跟着,就不再说话,而是细细的琢磨起了老爷子今天跟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来。 陈若男话也不多,尤其是在散步时候,她只是享受这种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还读书时候,她就经常吃饱饭没事干叫陈扬陪她在院子里散步。不过此时的心境却跟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两人的关系也升级了一步。 就跟做梦一般,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陈扬的妻子。一旦把“沟那此固有的芥蒂去掉,再看看众两年多来周围似秘凹双川谁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她也渐渐的适应了过来。 想到这辈子都能跟陈扬生活在一起了,她心里就觉得很温暖。 “陈扬,这夜里散步真舒服呵,等你以后调回来工作了,咱俩每天都出来走走好不?” “那可不行,我可没你这闲工夫”小陈扬很不解风情,兜头就给陈若男浇了盆冷水。 陈若男撇过头狠狠的剜了一眼陈扬,闭上嘴不愿说了。 陈扬倒是想起一事,又开口问:“若男妈现在一个人挺累的,我看你有时间就好好劝劝妈,让她把总裁辞掉,回家里来安心享享福吧 “去,要说你自己去说,我上回到提了半个字就被妈熟落了好久呢。说什么她养了两个孩子,一个都帮不上忙的,有什么用哦。”陈若男皱鼎道。 陈扬就是汗颜不已。 “对了,爷爷前面跟我说了,让咱俩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陈若男不解,抬头看向陈扬。 “摆喜宴呗。”陈扬随口说道。其实老爷子提都没提半句,只是他拿来试探一下陈若男的。 陈若男闻言就有点脸热,忙把目光从陈扬脸上挪开了,看向旁边高大的梧桐树,咬着下唇,轻声问道:“爷爷说是什么时候?”“就下个月六号陈扬随口胡掐了一句, “啊?这么快啊?” 陈若男一脸惊讶的又转回头,手心里都渗出汗来了。 看吧,一试就出来了。 陈扬心里好笑。故意又问:“你是什么意见?” 陈若男心如鹿撞,忙躲开了陈扬咄咄逼人的目光,半晌才道:“我的意见是,我听爷爷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到最后已经几乎听不见了。 陈扬顿时愣住,她这是准备好了?不会又像上辈子那样,在喜宴上冷着张脸吓唬各位身份尊贵的来宾吧? 李秋禾果然是个很严谨并且很会办事的女同志。 在接到陈扬电话后的第二天中午。她就乘机从深市飞到了燕京。 陈扬是在燕京饭店见到李秋禾的。 当时他正跟纽葫芦一块吃饭,解释了一下昨天没到场的原因,不过他解释完就后悔了。因为纽葫芦这厮果然不靠谱,讪笑着跟他说,其实昨天他即使到场也没用,那杨台长谱儿太大,只叫了个女秘书来应付他。 李秋禾的到来让纽葫芦眼前一荐。顿时有种找到春天的感觉。一下子就把他家老头子让他回来相亲的念头抛诸脑后,热情洋溢的欢迎起了李秋禾。 陈扬先是给两人分别做了介绍,然后纽葫芦就主动伸手道: “小李,你好,你好。”边说还边从口袋里掏出张镶金边的名片。递给李秋禾,“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电话,有事尽管找我。” 李秋禾却是从一进的失落。 当然,她习惯性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倒也没表露出来。就接下名片,礼貌的跟纽葫芦握了下手,浅笑道:“你好,纽总。” 半下后,纽葫芦就殷情的把菜单递给李秋禾,“小李,你喜欢吃什么就点啊,别跟我客气 李秋禾还是礼貌的笑笑,接过菜单,然后却看向陈扬。 陈扬却是大咧咧摆了摆手:“别浪费时间了,咱快吃吧,这桌菜咱俩动都没动还点啥啊点。再说,她也不是什么嘴刁的人。”他倒是完全把李秋禾当成是给他打工的了,说话很直,一点也不客套。 李秋禾其实本意就是不想多点菜浪费了的,不然也不会向陈扬投去询问的目光了。可女人天生就有种逆反心理。见陈扬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感受,一下子就气得不行,差点就想把这餐牌扔到陈扬脸上去。 幸亏之前她见识过陈扬的厉害,对陈扬有种恐惧心理,不然当场就的翻脸了。 于是,她只能把餐牌放下,挤出笑道:“陈书记说的是,我无所谓的 很快,三人边吃边聊起来。 李秋禾因为还生着闷气,就不怎么说话,到是纽葫芦时不时的会找话跟她聊一下,她虽然觉得不耐烦。但碍于陈扬的面子,都礼貌回答了。心里头却后悔死了,早知道是这样,自己就不过来了。 吃到半时,陈扬不小心打翻了一杯酒。李秋禾却是“呀”的惊呼一声,急急忙忙的掏出纸巾,手忙脚乱的帮陈扬把衣服上溅到的酒水擦了擦。倒像是被她弄脏的一样。 纽葫芦立刻就有所醒悟,赶紧给陈扬使了个眼色。 陈扬这儿正有点手足无措,不知把衣服怎么办好,就没注意。 纽葫芦只能笑着跟李秋禾打了个哈哈:“小李,你先坐着慢慢吃。我跟陈扬去上个洗手间。小 陈扬愣住,网要说话就被纽葫芦半拉半拽的从椅子上扯了起来。 第一四八章 高端访谈 一讲厕所,纽葫芦就忙不珐问道!“陈扬。你跟我说老典助,凉小李跟你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网我不是介绍了吗?她是我母亲的特别事务助理。”陈扬边脱下外套,边奇怪道。 “嘿,你还想蒙哥们是不?”纽葫芦一脸不屑。 “我蒙你什么了?”陈扬更奇怪了。 “切,陈扬,你太不够哥们了吧,咱多少年兄弟了,兄弟面前你装啥装啊?” “我装什么了?”陈扬有点火了。 “你敢说这小李不是你的人?”纽葫芦边说边掏出盒烟,取出递给陈扬一根,然后自己也点上。前面在美女面前,他装得挺斯文的,连烟也短暂戒掉了。“什么我的人?”陈扬没点烟。反问了一句。 “行了行了,我懂的,你前面也不跟我介绍清楚,差点害我闹了个乌龙。”纽葫芦一副了然的模样。 “你闹了什么乌翘”陈扬网说完就马上又讶异道,“你该不会是想打人李秋禾的主意吧?” 纽葫芦看了陈扬一眼,跟着就没好气道:“前面不是不知道是你的人嘛,换了谁不想打小李的主意啊?” 边说,边又一脸不忿的看向陈扬:“陈扬,我还真奇了怪了我一成天在圈子里混的名人,怎么尽碰上些个**,要不就都是些假货,想找个良家吧,偏偏都是些恐龙,你可到好,天天在办公室里待着,领导架子摆着,怎么身边就都是些极品啊?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比我还花?难不成现在当官儿的吃香?靠。你丫还让哥们活不?” 纽葫芦的话酸溜溜的不是滋味。确实,看到陈扬身边的美女走马灯似的一个接着一介”而且还个个都是极品,也难怪会让他这个在演艺圈里泡着的风流浪子感到极度的心理不平衡了。 陈扬听后却是哭笑不得道:“老纽。我跟你说啊,这李秋禾不是我的人,你待会出去也别给我惹事生非啊。” “得了吧,瞧人小李刚才那紧张兮兮的可怜样儿,真当哥们这些年白混的啊?这点破事都瞧不来吗?切!我可是个有底线的人,回头你私下里记得跟小李说说,就说我误会了。别搞得以后见了面尴尬。” 纽葫芦的确是有底线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是他常在挂嘴边的话。就他这么号大嘴巴的人,一甚知道是陈扬的女人,那是连玩笑都很少开的。 这话说完,他立马就要拉着陈扬走出厕所。 陈扬却不肯走,反拉住了他,很严肃的问道:“等等,你都瞧出什么来了?” 确实,做为一个党员干部,这没影儿的事若是都能让纽葫芦瞧出点暧昧来,那还了得?而且最主要的,他刚才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直不都表现得很正常嘛。 纽葫芦见陈扬说得认真,也愣住了:“真没有?” 陈扬皱眉瞪了他一眼。 纽葫芦啧啧两声,也皱起了眉头:“这就奇怪了,按说我这些年见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应该不会判断失误的啊?” 跟着不等陈扬开口就又说道:“陈扬,我是不会看错的,人小李对你有意思是绝对的,你这么做作可就太暴玲天物了啊。”接着又爆出了那句口头禅,“靠,我说你丫的还让哥们活不!” 陈扬气乐了,却也隐隐有些相信了纽葫芦的话。跟着就有点头疼起来。 要是李秋禾真像纽葫芦说的这样,那自己可真得注意点了。 若是传递了什么暧昧的信息让人误会就罪过大了。 见陈扬不说话,纽葫芦就又问:“怎么。不信哥们说的?” 陈扬虽然信了个八成,但还是哼道:“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平白让人尴尬。” “好,不信哥们待会给你做个试验。” 说完就兴奋的扯着陈扬回到了包间里,陈扬想拦都拦不住。真是交友不慎啊。 两人回来坐下后,李秋禾就赶紧问陈扬道:“陈书记,你这外套都弄脏了,一会咱们吃了饭就赶紧买一件吧。” 她的意思是待会儿陈扬要见记者。说不定还得拍个照什么的,还是体面点好。陈扬当然听出她的意思,却摆手说不用。 不想,她这话听到纽葫芦耳朵里就彻底变了味儿。 纽葫芦心里嘿嘿一笑,问李秋禾道:“小李,现在像你这种有学识又有品位的女士可真的很少见了,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小李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饶是李秋禾再怎么聪明,也断然想不到这其中有诈,她前面就瞧出来对面这位公子哥对自己不怀好意,这时就以为对方想,不过好歹这公子哥也是陈扬的朋友,她也不好说什么,就礼貌的笑笑说道:“有了。”说完却下意识的看了陈扬一眼。 纽葫芦捕捉到这个眼神,更是笃定自己猜测无误,脸上故作惊讶道:“噢?是吗?啧啧,真是太可惜了。”又问,小李你这么年轻就当了特助,我想你男朋友应该也挺有本事吧?也是做生意的?” 李秋禾没想到这人这么唐突。却只能耐着性子又回了句:“不,他是政府单个的。” 纽葫芦心里更乐了,紧接着又问:“哦,是公务员?在政府里头担任什么职务啊?” 李秋禾心里一紧,这辈子除了差点被那老流氓强*奸时候,还从没这么紧张过。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陈扬。 而陈扬也实在看不过眼了,忙呵斥道:“老纽,你别在这废话了啊?有你这么不礼貌的吗?” 老纽就朝李秋禾笑笑:“呵呵。小李,我们做生意的人说话都这样。平时就喜欢广交朋友,你可千万别介意啊” 李秋禾勉强点头笑笑,心里却巴不得这公子哥赶紧滚蛋。 陈扬生怕这老纽再闹下去弄得人李秋禾尴尬,加之他还有正事要办。就赶紧叫服务员过来埋单。 纽葫芦朝陈扬扔过去一个“我懂的”眼神,倒是很爽快的先走人了。 纽葫芦前脚一离开包厢,李秋禾就忍不住了,忿忿的说道:“陈扬。你这是什么朋友啊?讨厌死了。要不是碍着你面子,我早翻脸了。” 陈扬却是知道纽葫芦的一只好安抚道!“秋禾,我众老同学就众样。他知见绷,你别往心里去。 李秋禾却还是不悦的轻哼了一声。 埋完单,陈扬就要送李秋禾回分公司。 李秋禾却摇摇头说:“不用了,我上来之前,已经在这里订好房间了。”跟着又说。“心我这次是约了《南方周末》的汤副总编一块过来的,不过他前面先去了他们报社的驻京办事处办点事,一会就该来了。 陈扬没想到李秋禾办事这么牢靠。忙问道:“你约的是几点钟?” “并面我给他去过一个电话,约好了下午三点,就在这里的8旧号房间给你做访问。” 陈扬看看表,还有一个小时才到时间呢,不由奇怪道:“你怎么不约他早点?” “你衣服前面弄脏了,不需耍去换一件吗?”李秋禾认真说道。 “还换什么衣服啊,赶快联系一下,让他过来吧。” 李秋禾看了陈扬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那好吧。” 半小时之后,汤副总编带着一个随行文字记者敲开了燕京饭店8旧号房间。 陈扬此时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相互间握手寒暄了一会后,立剪进入正题。 “陈书记,首先恭喜您获得“年度十大杰出青年称号 谢谢。” “不过,最近媒体上,关于您和您致力打造的辛庄开发区有不少负面传言。我想您也应该听说了。” 陈扬笑笑点头。 汤副总编继续说道:“关于您的媒体形象,是一介,染有人治色彩的改革者形象,有些强悍,不够民主。我们想知道,“媒体陈扬”是不是真正的“公民陈扬”?您的媒体形象和真实形象有没有什么差异?” “当然有差异。”陈扬斩钉截铁道。 “您请继续说。”汤副总编做了个请的手势。 “媒体陈扬,是一个中性的陈扬。有锐意改革的一面,也有独断专行的一面。比如媒体说我的形象中,有酷吏的一面,最典型的一个细节是,媒体采访到的一个干部说。说我做事喜欢走极端,不重过程,重结果。” “是有这么个细节。”汤副总编点点头。 “这咋。干部举了个例子,是关于开发区征地拆迁的。他回忆起拆迁时的惨烈,说开发区方面动用铲车与公检法等单位的干部将近助多人。将老百姓赶走。这不是事实。我也不允许辛庄发生这种事情。” “可笑的是,媒体描述过这个细节之后,接着就套用我的话“但不用强制力量行不行?”这样的描述,让读者看起来,好像是我领着干部去拆迁,而事实上,我从来就没有去过拆迁现场,对这件事我也从不知情,更不知媒体怎么会从这件事中推导出一系列所谓的“野蛮。逻辑。” 汤副总编频频点头,而他旁边的那个青年记者则不停的在本子上记。 “当然,我认为,媒体是没有恶意的。他们表面上在写我,实际上在写中国。我只是他们借以透视中国改革和命运的一个象征,一个符号。媒体的文章总是要展现冲突的,有冲突才能吸引读者的眼球。然而事实上,辛庄开发区改革中的冲突并没有那么激烈,辛庄的改革总体上是平稳的,有序推进的。 虽然媒体说我是“最富争议的区委书记。”我自己也的确曾经跟下属说过,“不要怕改革起争议,也不耍怕犯错误。但是,在我具体做事的时候,总是努力将争议降低到最小程度,尽最大努力不犯错误少犯错误,我在辛庄,任何一项改革,没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把握,我是不会做的,因为我承担不了失败的风险。 上述这些话,我跟下属讲过,当然,我也不怕跟任何媒体讲。” 顿了顿,看到汤副总编一愣一愣的。 陈扬留给对方思考的时间,就停了下来。 汤副主编足足花了将近五分钟才消化掉陈扬所说的话,然后才接着问:“转型时期的中国,有记者和学者认为,您是有缺点的时代英雄。他们在肯定您的时候,总不忘呼吁,希望您注意民主,对此,您怎么看?” 汤副主编的话很客气,事实上媒体肯定的不是陈扬,至少现在还不是。 陈扬微微一笑:“我认为这是外界不了解我,望文生义,以讹传讹的结果。我始终将权力运作在法律、政策和制度的框架内。”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沉吟半晌。喝了口茶,才边敲着桌面,很严肃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也可以这么说,我从未逾越过权力的边界!” 汤副主编一下就被陈扬这句掷地有声的话震住。忐忑问道:“陈书记,我们可以就用您的原话发表出去吗?” “可以。”陈扬点了点头。 采访进行得十分顺利。 随后,汤副总编又针对一些极富争议性的问题向陈扬做出了提问。而陈扬也早有准备,一一给出了官方的答案。 而李秋禾一直坐在边上旁听。而随着访谈的深入,她似乎也从网开始只是感兴趣,好奇,逐渐转变成了深刻的思考,最后,再看向陈扬时,她的眼神变得复杂深邃极了。 陈扬喝完了第三杯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很显然,他是想用这个动作告诉汤副总编,时间差不多了。 汤副总编是个明白人,忙说道:“嗯,陈书记,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好,你问吧。” “陈书记,现在媒体方面大多都只是通过一些所闻所见而对您做出的不一定公允的评价,我想请问,您能对自己做一个客观的评价吗?对这个问题,我想所有读者都是很感兴趣的。” 陈扬沉默了良久,然后从座位上起身,走到窗边,用手拨开窗帘,任凭那落日的余晖从缝隙里徐徐洒入到了房间内,柔和的覆盖在他身上。 驻足良久后,他才长叹了口气,徐徐说道: “我不是酷吏!” 第一四九章 捧杀! 二南方周末》是份立足岭南,面向今国的周解井竹小以来影响力逐步扩大,直至今日,早已成为了国内最具品牌价值排行榜中的周报第一名。每期发行量稳定在的万份以上,核心读者群为知识型读者。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覆盖面广,影响力巨大,读者层次高,主流得不能再主流了。 而陈扬之所以选择这个国内报业巨头发出自己的声音,除了因为上述原因外,同时也是因为那里是改革开放的最前沿。舆论思潮相较内地比较开明、开放。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岭南始终是陈系固有的地盘,现任省长正好是他的三叔陈耀国。 这最后一点,决定了一切。否则,就算你说得口水都干了也不会有人给你登出来。 当周四新鲜出炉的最新一期《南方周末》出炉后,前两天还在大肆讨论着辛庄改革的得失功过,以及对开发区书记陈扬蛮横极左的工作作风进行毫不留情的批判探讨的各界媒体和广大群众,一时间全都大跌眼镜。 该报在头版头条就刊登了汤副总编对陈扬所做的独家专访,并且引用了一个大大的标题一跚“我不是酷吏。! 振聋发聩! 而随文配上的一副主题图案小正好是汤副总编的随从那天抓拍到的一一陈扬伫立在窗前,在落日的余晖映衬下,夹着一根燃到半截的香烟,深深思索的背影。 这个高大的背影,更是让所有看到这期报纸的人心中为之一颤。 这个人真的是已经被妖魔化了辛庄开发区的陈书记吗? 不。没有人会相信,拥有这样一个形象的人会是一个妖魔鬼怪。 而以上这些种种,无疑给这些抹黑辛庄改革方向及陈扬个人形象的媒体一记响亮的耳光。 《南方周末》长期站在改革开放的最前端,并且一向来有舆论风向标之称,凡登载在它头版头条的新闻向来都有引领舆论动向的巨大作用。 很快,舆论风向让人膛目结舌的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至少,在南方是如此。 当然,做为国内最官方的垄断媒体,央视习惯性以老大自居,始终没有表态。毕竟这时间太短了,而且第一把火又是他们放出来的,这老大的面子总还是要的。 只是,没有几个人能知道,央视方面本来已经准备好要再次下到辛庄进行深度采访的计划立刻被无蝴搁置了。 并且,原本已经录制好了的一期座谈类节目邀请众多法学界专家教授及名人对辛庄开发区产生一系列问题进行深入探讨。很无奈的,这盒带子也遭到了永久封存在废片区里的悲惨命运。同时,有高层传来的小道小息称,据说在《南方周末》登出陈扬专访后的当天早上八点十分左右,中宣部的一个大佬直接单线联系上了正开着早会的杨台长。 当然,这种高级别电话外人是不会知道其的。但那天开会的高层都看到了这样一幕,杨台铁青着脸走回会议室,无端端的冲一干高层发了通脾气。 不得不说,这期专访的影响及意义深远而悠长。 交州市,市委书记办公室里。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着小正好指向七点四十分。 貌似还有将近二十分钟才到上班时间。但此刻。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已经坐在他那张宽大舒适的老板椅上了。 是的,这是方逸从政多年养成的习惯 他每天都会提前半小时到办公室。然后利用这半个小时时间把当天所有他感兴趣的报刊新闻都浏览一遍。风雨无阻。 他从不会利用上班时间翻阅报纸,虽然机关里很多人这样干。 当然,他还会自己动手冲上一杯香浓可口的热咖啡。 事实上他很讨厌咖啡的味道,但每天早上的第一杯饮料,他还是选择了咖啡,而不是热茶。 这同样是他的一个很奇怪的习惯。 今天也同样如此。 方逸静静的坐在老板椅上,一手拿着份报纸,是今天的《南方周末》,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悠闲的品着咖啡手里的报纸。 当墙上的挂钟“当当”的响到第八声时。他才放下了报纸,喝了口咖啡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照片拍得不错”。 是的,今天早上他把所有半小时的时间都用在了这个专访上,至于读了几遍?就只有他心里清楚了。 而上面那句话,则是他花了半小时时间,然后对这个专访所做出的最终评价。 笃笃! 敲门声准时响起。 进来的是方逸的秘书林国文。 “方书记,您是马上要开常委会吗?” 方逸点点头。 林国文马上要转身离开。 “小林 方逸叫住了他,皱眉想了想,却又摆了摆手。 林国文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十分钟后。市委办公楼六楼的小会议室里。 除了军分区政委肖田外,其余十名常委悉数到齐。 会议议题并不令人意外,讨论的是这次辛庄被媒体曝光出来的一些影响极为恶劣的问题,比如那什么“自我亮相”等等。 会议气氛很压抑,方逸没怎么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先听大家的意见。 在座的除了市长位置还没坐暖的曾天成外,其他人恐怕全都是方逸的马仔。同时,他们也都是在政坛上打滚了多年的老江湖了,这次辛庄被曝了光,当然能猜出来方书记的意图,这时见方书记让大家谈谈看法,哪还不争先恐后的表明立场。 主管党群组织的于文化跟陈扬打过点交道,虽然挺欣赏陈扬这个年轻人的,但在这个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赶紧,第一个谈了谈看法。 他谈了两点,一就是市委该承担的责任,市委班子以前只看到陈扬同志抓经济时的干劲,却忽略了陈扬同志在工作中的一些方式方法,从而造成了这次被央视曝光的恶劣影响。由于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使得市委在这件事上很被动。市委方面没有把好关,这个责任必须由班子全体成员承担。 第二点就是陈扬同志应该承担的责任。 问题既然已经揭开了,本着治病救人地方针。他建议稍微调整下陈扬的工作,把陈扬同志调回到市政府工作,给他一段冷静思考的时间。行政处分就算了,毕竟陈扬同志也是为了工作。当然,党纪处分该给的还是要给,但尽量还是别给了吧,要爱护帮助年轻同志嘛。 很快,于文化的意见成为了常委会的基调。 组织部长,秘书长。纪委书记,统战部长一一发言阑述了自己地看法。 内容如出一辙,都是很严肃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大肆对陈扬同志的偏左作风进行了批判。同时要求组织上对陈扬进行党内处分。 其中有好几个急于拍方逸马屁的干部,比如秘书长李治国等人旗帜鲜明的提出来,像陈扬这样的旧式军阀作风,不仅在群众中造成恶劣影响,甚至在干部队伍里也影响很坏。要求在常委会上就当场撤掉陈扬的身上的所有职务,近期内就送到省党校回炉,好好改造一下。 看到这些人群起而攻之,一副除之而后快的凶狠面孔。第一个发言的于文化后悔不迭,自己还是太保守了,早知道就应该喷得更狠点。 方逸一直在喝茶。始终没有表态。 等众人都轮了一遍之后,他才看向旁边的曾天成:“天成市长,陈扬同志算起来是政府的人,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曾天成心中一突,大口的喝茶,半天没说话。心里头却慨然长叹一声,这次真是大势已去啊。 没错,他也读了今天早上的《南方周末》,但是他很清楚,即使媒体方面偃旗息鼓了,但最多只是不让这事越闹越大罢了。核心问题依然存存。除非陈扬能搬出中央的救兵来,否则这回罢职处分是跑不掉的了。当然,方逸这么说,很有点借势打击一下政府的意思。自己要是不明确表态,看来也肯定会被殃及到。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把杯子缓缓放下。很严肃的说道:“方书记,我同意常委会的意见。同时。我首先要做个自我批评,陈扬同志做为一名副市长,他出了问题。就是我没有管好整个政府班子,眼睛里只看到成绩,却没能发现问题。对陈扬同志的监管力度太过于放松,对这些,我必须负领导责任。我要求市委同时也给我纪律处分。” 方逸等曾天成说完后,才微笑道:“天成同志,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个大大的难题,要说负领导责任,那我才是最应该负这个责任的。或者说,咱们在座的都要负起责任来。” 众人纷纷应和,主动要求接受处分。当然,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方书记说这话时,脸上挂着笑容嘛。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方逸很快就收住了笑,清了清嗓子,说:“就这次的事,首先一个,正如天成同志刚才所说,陈扬同志出了问题,做为交州的书记,我责无旁贷,我会向省委要求,就这次的事儿对我们交州党委做出一个集体处分决定。” 底下人皆是哗然,不过转念一想,这个集体处分看似很严厉,但只要班子成员不换,其实屁用没有。 顿了顿,方逸继续说:“同时,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对于陈扬同志的看法要一分为二。 我们不光要看到发生在陈扬同志身上的问题,同时也要看到陈扬同志的成绩。任何一棒子打死一个同志的做法都是要不得的,也是我们党内一直强调不允许的。” 方逸话音一落,一帮马仔甚至包括曾天成都傻眼了。 上回陈扬在扩大会上当然让方逸下不来台的事大家可都还历历在目,可这时候,方逸非但没有打击报复,反而在常委会一片要对陈扬严惩不贷的狂风骤雨下,他倒好。看样子居然挺身而出要力挺陈扬了。是, 的确是很难让人理解。 李治国等几个前面迫不及待要往陈扬身上大泼脏水的干部更是后悔不迭,而于文化这时倒是有点庆幸起来,幸亏自己前面还留了点口德,不然可不就是跟方书记对着干了吗? 煞而,让人更难理解的还在后面。 只见方逸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个人其实是很欣赏陈扬同志的,现在我们党内,像他这样的干部不是多了,而是很少。当然,这并不代表我认同陈扬同志的某些做法。辛庄出了这样的问题,我很自责,我犯了跟天成同志一样的错误,只看成绩不管其他。但是。无论击们二汗,我们必须要爱护和保护泣样一个不可多得的年月咄滞部。 方逸说完,所有人都懵了,完全找不到北,这到底是该怎么个爱护和保护? “我认为,对于陈扬同志。不仅仅是党纪处分和行政处分都要不得,正好相反,对这样一个为地方经济做出巨大贡献的同志,我们要给予表彰和重用 嘶”, 当方逸把他的真正想法说出来后,整个会场都是一片吸气声。 可不是吗?这倒好。出了问题不处分就算了,还要提拔重用? 整个会场里,只有市长曾天成的脸色沉了下来,眼角轻跳了一下,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天成市长。” 方逸叫了他一声。 他回过神,着的方逸。 方逸笑道:“嗯,是这样的,文斌同志下个月马上要离任了,他分管的那一摊子我看暂时先让陈扬同志兼着。你的意见怎么样?” 廖文斌是分管经济的副市长小下个月就要调到江州去任职了这也是曾天成好不容易才踢走的一个绊脚石,本来打算提拔个自己上来的,没想到方逸现在竟然” 一瞬间,他立刻就明白了安逸真正的用意。 人家方逸压根就没想到过要趁势一棒子打死陈扬,正好相反。还升了陈扬的官儿。 他这是要“捧杀”陈扬啊! 可不是吗?虽说这管经济的副市长在政府里能排到第三个,甚至很可能转常务,相比较陈扬原先的排名和虚职。算是火箭晋升了,但总的来说,还不是得由市委节制。政治斗争就是这么可怕,就是这么杀人不见血。 同时,他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方逸这么个可怕的对手,自己继续跟他斗下去完全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 也许,他放任自己踢走廖文斌时,就已经布好局了,可笑的是,自己当时还以为他吃了瘪呢。 方逸见他没表态。就继续说:“从这次陈扬同志带团去燕京考察的情况看,成绩很大,也证明了他在这方面的确能力出众。我认为像陈扬同志这样懂经济,能抓经济的同志不多。由他来分管这摊子再合适不过了。” 说完。他再次问向曾天成:“天成同志。你觉得呢?” “小我”没有意见 曾天成说完,脸色一下子黯然下来,瞬间就老了几岁。 很快。在方逸明确表态之后,常委会风向大变。 一片保护年青干部的呼声中,常委会通过了如下几个决议: 一、鉴于开发区出现了这样那样的违纪问题,常委们一致认为,陈扬同志不适合继续留在开发区工作了。最后,常委会一致通过。即时起,免去陈扬同志身上的南安区区委书记、区长职务,同时免去陈扬同志的开发区工委书记,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等一系列相关行政职务。 简单的说,就是把他跟开发区的关系撇了个一干二净,当然。这也是组织上为了保护他而做出的艰难决定。 二、先放陈扬同志一个星期的大假,然后由市委出面,送陈扬同志到省委党校高级干部培刮班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学习,然后正式调他上来,让他到政府里工作。行政级别不变,仍然担任副市长,不过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只是挂个名儿。而是让他全面主抓各项经济工作。 三、开发区方面,在上面还没有定下接替人选之前,为了保持开发区的稳定,暂时先由南安区区委副书记李浩光同志主持全面工作。 决议一致通过后。市委组织部立刻备案。同时,在散会后立刻上报省委。 组织部长宣读完决议后很快就散会了。 方逸健步如飞的离开了会场。 不过,他回到办公室后却片刻也不曾体息,立刻拿起电话机,飞快的摁下了一连串号码。 “喂,是张秘书吗?嗯,我是方逸,我想找一下赵书记。” “好的,方书记您等一下 一众常委们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起来。尽皆对方书记适才在会议上表现出的大公无私高风亮节的品格感到由衷的赞叹。 曾天成却是久久不肯从座个上起身,默默的看着走廊上渐行渐远的方逸。除了恐惧外,更多的是愤怒。 突然间,他脸色一变,抄起桌上的水杯就要猛砸下来,但最终还是咬牙强行忍住了。 按理说,在常委会后,陈扬就应该接到市委让他放大假的消息了。 可是。市委办却没能及时联系上他。 他这时候正应邀参加团里开的一个大会,进了大礼堂就把手机都给关掉了。 会议地点就在中央党校的大礼堂。 这次会议的安保相当的高,会议氛围也十分严肃,一些地方上的先进团干和各团省委团市委的支部书记都在台底下坐着,大家静静的听着报告。 相较之下,坐在前排的这些人,就是这次特别应邀参加会议的陈扬及“十杰青年”显得十分的突兀,甚至有点不和谐。 也是。再中央邀请他们参加会议实在太突然了。当然。他们都深感荣幸并且心怀忐忑。 因为,现在在主席台上依次就坐着的,是一众未来在中国政坛能量超强的领导同志。 这倒还仇最让人意外的是,正中央的端坐着的那位。赫然就瓒绷中央党校校长。 会议由共青团中央第一书记于强同志先做了发言,他总结了一下去年团内的各项工作。以及所取得的一些突出成绩,并且简要的指出了团里目前存在的一些问题。 紧接着,台上各领导依次发言。 校长始终认真听取会议报告小最后一个才简单的做了一下发言。 话虽不多,但有勉励也有批评。 然后,台下响起一阵最热烈的掌声。 会议最后一项是对去年的先进个人和集体进行了表彰。 很荣幸的,这次由团中央选出来的十杰青年自上回在电视上露脸领奖后,这回又再次获得团里颁发的五四特别奖章。 代表“十杰”发言的是陈若男的同事搞炸弹的肖教授。其实本来于强是想安排陈扬在校长面前露个脸的,但这次陈扬是打死也不愿意了。 不是他装低调,说实话。这个会议他本来都不想来参加了的,毕竟现在他正处于风口浪尖上,鬼知道团里的人是怎么看他的呢? 但没办法,于强撂了狠话,不来不行。而来到之后,他才明白过来。 很快,在雄壮的团歌声中,一众团冉的先进同志依次上台接受表彰。 “十杰”青年被安排在最后上台。 陈扬夹在其他同志中间,踩着音乐声快步上到了主席台上,然后接受台下热烈的祝贺掌声。 主席台的后排,早有十多名穿着白衬衫深色长裤的青春漂亮的女团员,手捧着一个托盘在一旁候着。待会等团中央领导出来后,她们也才会陪同领导过来颁奖。 不知怎么回事,幕布后面稍稍出了点岔子,拖了几年秒钟,领导们才健步行出。 这时,台底下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陈扬一看,心情顿时激动起来,原来校长又出现了。 很快,在女团员的陪同下,团中央领导们分别给获奖十杰颁发奖状和奖章。 奖章很普通,就是一个团徽。 按理说,这帮人基本上郗超过飞岁,都已经自动退团了的,但团中央还是特别允许他们再戴一次团徽。 而陈扬也没有猜错,给他颁奖的正是校长。 等校长走到他面前时,从旁边的漂亮女团员手中的托盘里把奖状颁发给他时,激动中,他竟然有半秒钟的失神,接过奖状后,甚至都忘了要主动跟校长握手。 最后还是校长微笑着喊了他一声,他才化解了尴尬。 ”呵呵,你好,陈扬同志。” “您好,校长。” 陈扬赶紧握住了校长的手。 “呵呵,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参加过刚二期中央党校青干培班的学习吧?” 陈扬就有点羞愧。忙不迭点头道:“是的,可我后来没服从分配。没能留在团里工作。” “呵呵,只要是建设国家,在哪个岗位都是一样的。我想,陈老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校长边说边取过团徽,要帮亲自帮陈扬别在胸口上。 “校长,您”友,我自己来吧。” 陈扬有点手足无措,既是为校长认出自己的身份感到突兀,同时也是为校长这个举动感到激动。一下子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校长朝他亲切的笑笑,却没停下来。 于是乎,陈扬只能是怀着激动的心情,一个劲的表态要继续努力工作,为国家出力。 会议结束时,陈扬心情仍然保持激动,都不大敢相信校长会亲自给自己颁奖。 这意味着什么? 是校长对我的工作的认可吗? 那我在建议书上要的政策? 陈扬满怀期翼的正畅想着,不料这时身后却传来一个不怎么高兴的女人声音:“陈扬,你往哪儿看呢?我在这儿!” 陈扬这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原来是陈若男。赶紧三两步跑了回去。 “你这人怎么 陈若男网想再埋汰几句。不料却被陈扬一把从地上抱了起来。 这可是在中央党校门口里头呢,吓得她顿时花容失色,不由“啊”的低呼起来。” 话没说完,陈扬按捺不住适才激动的心情,又很狂野的在她脸蛋上使劲的亲了一口。 然后才把她放了下来。 陈若男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自己脸上热得发烫,红得都能掐出水来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你,你不知道这里是在学校门口啊!”陈若男边飞快的擦掉脸上的口水,边脸红耳赤的跺着脚小声啐道。 “校门口又怎么样,谁规定在校门口就不能亲媳妇儿的啊?”陈扬看样子高兴得有点过头了,竟然语出惊人。 旁边的门卫听得老脸一红,连连咳嗽起来。 “你!” 陈若导跺了跺脚,还待再说话时,陈扬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哈哈一笑,兴奋的拉着她往校门外快步走去。 “你,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嘛!” 陈若男一头雾水,但还是被陈扬半拉半拽着,快步的跟了上去, 第一五零章 这些是什么干部? 你扬的高兴劲坏没讨多长时回到家。古刻就接肝甘”委办一胡主任打来的电话。 胡主任口头告诉了他市委让他放大假的消息,至于会议精神,他没资格说,闪烁其词的混了过去。 很快,陈扬就拨通了曾天成的办公电话。 电话里,曾天成把早上市委在紧急常委会议上做出的三项决议都一一告诉了他,语气很严肃。 挂断曾天成的电话,他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点起根烟,思绪却渐渐的回到那日跟老爷子的一番交流上来。 姜还是老的辣,果然跟老爷子那天说的一样,方逸要帮自己升官了。 呵,说的好听是把自己调上去抓经济,让自己避开漩涡保护自己。可实际上却是想把自己牢牢的圈死在副市长这岗位上。不是说副市长出不了成绩,而是在方逸手下。自己这个副市长想出头难于上青天。更别提到时候开发区一换人,不,甚至都不用换,只要让李浩光全盘接手就什么都搞定了。 那天自己问老爷子时,老爷子就说让自己安心工行就可以了?可现在工作都没了,还怎么安下心来? 想到这儿,陈扬忍不住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烟,长长的吐了出来。 “陈扬,你怎么了?前面还得意忘形的,怎么转个背就又不高兴了?” 陈若男拿着两个洗好的苹果。边递了一个给陈扬边奇怪道。 陈扬却似没听到陈若男问话,飞快的摁下烟头,然后拿起典话,给于强拨了过去。 这两天他找了于强好几次。可是于耸太忙,始终没空接待他。 在电话里,他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于强,于强对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一系列事情也有所耳闻,不过却似浑不在意,估计他知道陈扬的背景。也没真把这些事认真看待。 这时,听到陈扬说起,他才严肃起来。 “陈扬。这样。我先帮你问问省里的意思。不过,我觉愕你最好还是回去跟你家老爷子商量一下。” 陈扬倒不是想让于强帮忙打听的,但既然他这么说,而且他在江南省省委里怎么说也干了好几年,虽然不是常委,但也算是人面挺广的。就点头应道:“好,我等你电话。” 挂断电话,陈扬才察觉到陈若男一直在旁边冷眼瞧着他。顿时奇怪道:“怎么了?” 陈若男“哼道:“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怎么啊?” “还没怎么呢,你瞧你,一会笑一会又愁眉不展的。”陈若男边说边坐了下来,然后就伸手要去帮陈扬把那枚亮闪闪的团徽摘下来。 “哎哎,先别摘!”陈扬忙拦下她道。 陈若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你不是都开完会了吗?还戴着团徽干什么?你又不是团员了。” “谁说我不是团员了,要二十八岁才退团呐,我这不年龄还没到嘛。” 陈扬想起前面的情景,胸中阴霾尽扫。 “切,那你到底是党员还是团员啊?”陈若男嗤笑道。 陈扬本想把自己获得的荣誉告诉陈若男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她不是玩政治的,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了她也高兴不起来,反倒是觉得自己犯傻。正说话间,于强的电话就打回来了。 “陈扬,省委赵书记的意见还不明朗,但组织部那边已经动了,要准备找人替你的位置呢。” “这么快?” 陈扬几乎不敢相信。的确,在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跟省委部门那帮官僚打交道的过程中,还没见他们动作这么快过。 “不过我看省里这也是做做样子的。就算真要找人替你,估计也是会尊重你们市里面的意见的。” 陈扬顿时沉默下来。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组织上会有考虑的,实在不行,等过阵子。你就过来帮我吧。” “我去你那儿干嘛啊,天天写文件?” 陈扬没好气道,他实在不想这么灰溜溜的被人赶走。 但现在,他只能像老爷子说的那样。静下心来等待了。 他相信。省委方面不会这么草率的就同意交州方面把自己换下来的。 只是,赵书记的态度? 陈扬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给养母去电话的打算。 是的,他决定就像老爷子所说的那样,安心工作。 即便工作已经炭发可危,他也必须安下心来。 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信心,也许是前面校长的勉励让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舞了吧。 陈若男在一旁看到陈扬脸色逐步趋缓。心中更奇,同时还很担心。 她知道陈扬这几天的压力一直很大,忙前忙后的在媒体面前高调亮相。试图消除一切不利影响。而且在她看来,陈扬也做到了,央视的偃旗息鼓,和南方一片吹鼓手不遗余力的塑造陈扬的网直不阿的形象,这些都说明陈扬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 但是,尽管她从没在政坛上泡过一天,但她其实不像陈扬以为的那么两耳不闻窗外事,正好相反,她一直都很清楚。 她知道,在国内,无论媒体是褒是贬,民意是否沸腾,最终的决定永远不是媒体或者说民意能够决定得了的。 想到这,她心底轻叹了一声。握住了陈扬的手,一脸温柔的看向陈扬。 只看不说。 但很可惜,她的温柔陈楼永淳不旦。而她那冷面大小姐的模样倒是深深的烙在了陈六 “你盯着我看干嘛?” 陈扬很煞风景的问了一句,同时想把手抽回来。因为他很怀疑陈若男在动什么心眼,没办法,昨天送李秋禾走时,陈若男也跟去了,并且同纽葫芦那厮一样,做出了一咋。让他很无语的判断。 啪! 他的手背被陈若男拍了一巴掌。 “你!” “我什么?”陈若男已经站了起来,并且顺手抄起了茶几上的饭盒。满脸寒霜的喝道,“跟我去饭堂打饭!” “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吗?再说,往常不都是你自己一个人 陈扬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已经被陈若男给生拉硬拽了起来。 省委办公楼六楼,最靠里的一间办公室里,张秘书依旧在伏案疾书着。 此亥已经早过了下班时间了,可江南省的一把手赵钢仍然没有离开办公室。他没下班,外面的张秘书自然也没敢走。 赵钢没走是因为他网接到了方逸的电话。 电话里,方逸把市委对事件做出的决定汇报了上来。 事实上,辛庄的问题曝光出来后。是他在第一时间亲自打电话让安逸彻查,并且尽快向省委给出一个处理意见。 做为一个个高权重的高层干部,中央委员,他对这种事早看得透透的了。只不过,他并不想介入陈家和方家的矛盾中去,更何况是这种第三代小辈间的斗争了。而且他也深知,只要双方都还活跃在政坛上,这种矛盾就永远存在。 朋友和敌人,也都不是一个固有的关系。 时分时合,妥协,碰撞,这些都是政治的一部分。 但现在,他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是否同意方逸做出的处理决定。 辛庄开发区是国家重点项目。而陈扬的工作也是卓有成效的,他内心深处是不同意换人的,至严在开发区发展起来前,他是不同意换人的。 甚至,他在辛庄的事被曝光后,也是出于保护陈扬的想法,才在第一时间给交州去了电话。 本幕在看到媒体风向转变时小他还暗自的陈扬的做法感到欣慰。不料这时候,可没想到,方逸却是这么个保护法。 真是给他出了个大大的难题。 想到这,他不由笑了起来,这个小方,等过两年再进班子不行么?还是他家老爷子的想法?怕我卡他?交州做为江南省第二大城市;而且发展速度迅猛,俨然有超过省城的趋势。做为交州一把手。要进入省常委班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喝了口茶,赵钢不再犹豫,立复拨通了省委组织部部长彭权的电话。 可这边电话网接通,门外的张秘书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他只好放下电话,叫张秘书进来。 “书记,这里有份中央网传给您转阅的文件 张秘书把文件放下就赶紧离开了,因为他看到文件上有加急的两个字。 赵钢拿起文件,翻看起来。 内容不多,概述: “允许和扶持辛庄开发区在不违背国家政策法规的前提下,采取更灵活的政策和做法,探索加快发展的新路子。” 这是一份正式文件,不同于电话里口头打的招呼。 赵钢知道这文件的精神和精髓。当然。更让他惊愕的是,这份文件赫然有二号首长的亲笔批示。 放下文件的同时,他把彰权的电话也挂断了。 然后点起了颗烟,缓缓的靠向了椅背,使劲摁了几下发胀的额头。 良久后,他才长长的叹口气,转而却又摇了摇头,自嘲的笑道三“呵呵,陈家这小子居然会是团系的人?差点连我都给蒙了。瞧他档案里没写他在团里工作过啊?真是奇怪。 三天后,周一中午十二点。 辛庄开发区网开张的凯悦大酒楼门口,车水马龙,张灯结彩,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几乎辛庄所有的科级以上干部都赶过来给酒楼捧场,难得的一桩盛世。 倒不是他们猜出来这家酒店的幕后大老板是陈扬的情妇,而是纪仙儿在酒店开业前几天就让分店经理去区政府各单位送了一圈帖子,同时在帖子里还夹带了小红包,按职务高低不等。 这又有得吃又有得玩,还倍儿有面子,谁不知道现在这凯悦酒店是省委干部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有钱拿,谁不来乐呵呵的来捧场啊。 负责剪彩的是凯悦实业的副总关小荷女士,同时还有区委副书记李浩光。 在鞭炮声中,两把剪刀咔嚓同时一响。红绸缎落下,酒店正式开张。 “李书记,请入席就坐。”关经理很客气的做了个手势。 “好的,关副总。” 李浩光微笑点头。 他的笑容发自内心,这几天恐怕是他这辈子最快活的几天时间了。 自从接到币委关于让他全面主持开发区工作后,他整个人都如同焕发了第二春,年轻了二十岁,不仅立刻召开全区干部大会,传达了市委的精神,而且自此以后,每天都深入下到各基层单位和开发区各处施工单个去视察检查工作。还真别说,就陈扬还在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勤快过。 没办法, 不仅仅是他,包括一直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圈子里的众位干部,此时也无不有种春天来了的感觉。 虽然春天来得晚了些,但总归还是来了,不是吗? 李浩光没有按酒店方面的安排进到包厢里,而是直接坐在了外面的大厅。 不是他不喜欢包厢,而是他觉的自己现在主政了,虽然开过大会宣布了,可怎么着都还得大肆庆贺一下。与民同乐嘛。古时候,皇帝登基时不都兴这一套的吗? 不得不说,人的一旦膨胀起来就接近了悬崖的边缘。比如李浩光现在这副鬼样子,哪还有一个领导干部的模样啊?就跟他之前那副隐忍的模样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很顺理成章的,他以及他那个圈子里的干部,比如区委副书记王全喜。说话大嘴巴的唐千里副主任等人都坐到了首席。 而陈扬从燕京带向来的那帮干部,无疑从现在开始就已经遭到了排挤。被安排到了边远坐席就坐。比如万伟,刘荣,方浩宇,裴勇等人。 说实话,自从听到李浩光把市委的精神传达下来后,这拨同志立复如同天塌了下来,他们怎么也不相信。那个在他们心目中如同神话中的人物怎么会被免去所有职务? 不,他们根本不相信。 但是,他们每个人起码都拨了不下上百次电话给陈扬,可最后却没一个人能打通陈扬的电话,谁也不知道陈扬上哪去了,是否还在燕京 ? 在一次次的失望过后,他们都得出了一个结论陈书记估计是接受不了打击,干脆玩消失,躲起来一个人也不肯见了。 因此,现在的他们看上去一个个如同爽打的茄子般,每个人脸上蔫不拉几的,无精打采着。 李浩光在首席上,拿着个麦克风侃侃而谈起来。 底下,他那些老兄弟们纷纷鼓掌捧场,另外,不少原也都硬着头皮给这个未来一把手鼓掌叫好。尽管他们心里并不一定愿意,但陈书记被免职了,不是这李浩光接手,还能有谁啊? “操他姥姥的,我他妈就知道是这姓李的在使坏,没他跟市里面通风报信,三番五安的打报告,陈书记怎么可能出事?” 万伟一改往常斯文模样,一下子恢复了野性,边破口骂着边就要从座位上站起来。 幸亏旁边的刘荣眼疾手快的把他摁住了:小万!你冷静点,快坐下。” “操,这饭你们能吃得下?我他妈不吃了!” “小万,算了吧,这又用不着你花钱。”宣传部长秦方,就是在电视上出洋相的那家伙,这时善意的劝了万伟一句。 万伟回过头冲他猛吼起来:“你他妈还有脸说,要不是你,那什么《焦点访谈》的记者能混进来咱辛庄来吗?陈书记就是被你这个蠢货给害的!” 万伟现在就像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哪还有半点领导秘书的模样。 这倒也不怪他,无论是谁看到自己前途尽毁时,恐怕没有谁还能保持冷静的。 秦方闻言顿时汗颜低头,心中羞愧难当。 邪大姐看不过眼,也在旁边也劝道:“小万,你别嚷嚷了,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陈书记被免职,大家都一样,没谁高兴得起来的。” “邢姐,大家都是在衙门里办事的,你们倒是给我说说,陈书记倒了,我这辈子还有个屁的指望啊?还有,你问问你家荣哥,我和荣哥平时整天跟姓李的那混蛋做对,你真当他能放过我们?” 看来万伟实在是憋坏了,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倒了出来,跟火药桶一般,一点就着。 不过他多少还给点邢大姐面子,倒是把声音降了下来。首席上,李浩光已经发表完了长篇演讲,算是给场子暖了场。 而台底下,不仅是的干部们。还有很多在开发区经商的商界人士都很给面子的纷纷鼓掌。 重新坐下后,几圈酒喝下肚后,李浩光就有点脸热起来。 俯身问向旁边的关小荷:“关副总。听说你们酒店的纪老板也在,怎么这么久也不见她出来?” 李浩光挨得太近,关小荷只能轻微的往后躲了躲,心知肯定是前面剪彩时有哪个服务员说漏嘴了,不然这厮哪能知道纪总就在后面的私人包厢里。 但纪总前面交代过,让自己招呼好这些干部,就只能陪笑道:“李书记,是这样的,我们纪总前面有事出去了,这会儿可能赶不及了。 “怎么?她这个大老板是瞧不起我们辛庄这小地方,还是她瞧不起我这个小书记啊?” 李浩光的话有点变了味儿。 “听省城的同志说,纪总可是工商界远近闻名的大美女,咱们可是久仰大名了啊。” “是啊,关副总,请纪总出来喝杯酒嘛,咱们也认识认识。” “咱们地方虽但好歹也是国家级开发区。纪总的眼界也未免太高了吧?咱这么多人捧场,她都不给面子?” 底下一帮干部脸红耳赤的喷着酒气嚷嚷起来,一副纪总不出来誓不罢休的模样。 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党员干部还是流氓嫖客。 关小荷一下子左右为难起来。 第一五一章 谁? 让一桌喝得人五人六的干部围攻小荷赤奈只能从搂挪,掏出手机,起身给老板去了个电话。 很显然,纪仙线并不会出来跟这些干部喝酒。 一来开发区极少数干部是见过她的,比如万伟还有区公安分局的一些领导,虽然不一定能猜出她跟陈扬的关系,但还是回避一下比较稳妥,这也是当人情妇必须要有的自知之明。 二来她现在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私人包厢里乱转。无他,自从在电视上看到辛庄出事后,她虽然心急如焚,可也不敢随便联系陈扬。直到《南方周末》刊登出陈扬的专访后,她才稍稍心定了点儿,并且立刻给陈扬去了个电话,电话里陈扬告诉让她别担心,她也相信了,可谁知道第二天就联系不上陈扬了。因此,她现在不急才怪,甚至已经把银行存款清点了一下,看看到时候哪个地方需要打点一下。 关小荷挂断老板的电话后,无奈的对旁边翘首以盼的各位领导干部笑了笑,解释道:“纪总说了,她现在还赶不回来,请各位领导海涵。” 李浩光闷哼了一声,说道:“关副总,瞧这意思,我们这么多同志过来给你们酒店贺喜,算是够支持你们的工作了吧?哼,你们纪总倒是架子够大。行了,今儿个就到这吧。” 说完,手一挥,立刻就起身作势要走人了。 其他干部唯他马首是瞻,也纷纷咋呼着站了起来。 “哎哎,李书记,您等等。” 关小荷急了,忙说道。 李浩光等人站住脚。却没坐下。 而旁边的不少科长主任之流见李书记这桌的人都站了起来,也纷纷都放下筷子酒杯,从座位上起了身,朝主桌这看了过来。 “李书记那边干什么啊?怎么都站了起来?” 秦方好奇的朝旁边万伟等人说道。 “还能干什么?见人酒店老板不出来就不爽,耍派头呗!呵,瞧他那副派头,还真把自个当陈书记了?” 万伟撇撇嘴不屑道,边说边又灌了一杯酒。这几天他没事干光借酒消愁了。 小万,你少说两句。”邪大姐皱眉道。 万伟这才收住话头。 那边厢,李浩光等人一副你不给我面子,老子还不伺候了的样子,关小荷无奈下,只能边安抚这帮干部。边又给纪仙儿去了电话。 几分钟后。纪仙儿就从楼下快步进到了三楼大厅。 她虽化了淡妆,但仍掩饰不住憔悴的模样,步子也迈得有点飘。 另外,今天酒店开张。身上特地穿了一件比较喜庆的红色短裁旗袍走了出来,宛若一名贵妇人,她饱满的身材从这件紧身旗袍可以约见大略,丰满的胸部挤的绳扣都撑的紧紧的,幸亏这件旗袍改过,开的是低衩,不然走路时就得春光乍泄了。 但即便如此,已经足以惊艳全场。 李浩光等人更是趁着酒意,目不转睛的大饱眼福。 纪仙儿走到主桌时,他们才纷纷笑呵呵的跟纪仙儿打起招呼:“纪总,你好,久仰,久仰了啊!” 纪仙儿则尴尬的笑着点头回应。 坐下后,她不好意思的举杯赔罪道:“李书记,还有各位开发区领导。今天真是忙坏了,有招呼不周之处。希望各位领导多多包涵啊。这杯酒就当我给领导赔罪好了。” 说完,就一饮而尽,二两茅台下了肚。 李浩光等人见她这么豪爽,也就纷纷把刚才那事揭过了。 紧接着,纪仙儿又再次举杯:“李书记,我这家酒店刚刚开张,以后还希望各位领导多多捧场才是。” 众人纷纷响应。 李浩光更是心情大爽,有纪仙儿这个熟得能滴水的大美人在旁陪坐。加上一干干部纷纷过来敬酒小让他终于享受到了当一把手的感觉,难怪以前陈扬那么牛叉呢,敢情都是这官位就等于官威啊。 叮! 他轻轻跟纪仙儿碰了杯,豪爽的干掉了。转头看向明媚妖娆轻吟浅笑着的纪仙儿,他顿时有点心猿意马起来,再对比家里的黄脸婆,他更是有种大骂命运不公的冲动。 “李书记,怎么这几天一直没看到陈书记啊?他是出差去了吗?”纪仙儿打听道。她这几天一直都在多方打听,可省里一些熟人都说不 道。 而李浩光现在是比较忌讳别人谈起陈扬的,但美女问起就不一样了。网小好让纪仙儿明白以后这里谁是老大。 就故意皱眉道:“纪总,陈扬同志在工作中犯了严重错误,现在正接受上级的内部调查,我建议你最好别在公众场合提起陈扬同志了。 “啊?” 纪仙儿闻言心中猛的咯噔一下,一时失态下,杯子都打翻了。 其实她平时没这么傻,可女人就是女人,一旦自己男人犯了事儿或干啥的,立刻就六神无主起来。她哪知道这些胡话都是李浩光自己腿想出来的。当然,甩叭当口李浩米就是说陈扬被纪委带老了热怕她都会信而李浩光却是人醉心不醉,一看纪仙儿这副失常举动,再一想到纪仙儿拿到的这个黄金铺面,心里立刻有所怀疑,难不成这纪仙儿跟那姓陈的有一腿? 想到这,他心里更是一万个不爽起来。凭什么你陈扬当个书记就又玩女人又博名声的,还弄了这么个有钱有貌的极品熟女,老子我大小也是个副书记,平时开大会说不了话就不提了,还他妈被你丫的发配去扫垢方搞卫生? 操! 李洁光在肚子里大骂起来,脸上却还是一副严肃样子,沉声道:“纪总,你怎么了?你跟陈扬同志间有联系吗?”“哦,没有,没有。” 纪仙儿也知自己失态,赶紧让服务员过来把桌子弄干净了,跟着却又按捺不住的问道:“李书记,前面您说陈书记他被组织上调查?” “纪总!”李浩光加要了语气。 “哦,李书记。您别误会,是这样的,我之前也跟你们开发区的陈书记打过几回交道,我印象中,陈书记是个很正派的官员,怎么会被组织调查啊?” “纪总,我前面说过了,关于陈扬同志的事我不能再说了,不然这可是违反纪律的哦。” 李浩光表面上打了个圆场,目光若有深意的看向纪仙儿,心中却在冷笑。左边那只贼手却故意装做没看见。抚向了纪仙儿紧握着杯子的手背…” 而纪仙儿此刻几乎已经相信了李浩光的话,一时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脑子里飞快的盘算起了自己在省城认识的熟人里,有谁是公检法或者纪委的。 “纪总!” 旁边的关小荷轻咳了一声。 纪仙儿忙回过神,这才惊觉李浩光的手都快摸过来了。赶紧把手一缩,指指边上说道:“李书记,您的杯子在那儿!” “哦,瞧我,喝太多了。” 李浩光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状。 不过,他虽一下没碍手,却不算气馁。心说像你这种女人,靠山倒了还不得乖乖换个码头吗? 跟着就借着酒兴。站起来,高举酒杯环视了一眼厅内众位干部: “各个同志。今天是第一家省内知名连锁酒店到咱们辛庄开分店。我相信,从今以后,将会有第二家、第三家甚至更多家知名企业选择落户我们辛庄。来。大家举起杯子干一杯。除了要祝贺凯悦酒店生意兴隆外,同时也预祝我们开发区从此兴旺发达!” “干杯!” “干杯!” 除了边远角落里万伟那几桌人。其他干部都很给李浩光面子,纷纷起身高举酒杯应和起来。 李浩光满意的笑了,却不急着喝酒。而是站在原地,眼神若有深意的再次低头看向纪仙儿,笑道:“纪总。今儿个也不知怎么了,才喝了两杯酒有些上头,我们待会儿下午还得上班。想就近在你这里歇一会儿。不知你这里有包间休息吗?” 纪仙儿阅人无数,哦不,准确的说是见过的大色狼无数。哪还听不明白李浩光这话里头的意思。 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但想想如果能从这厮嘴里打探到陈扬的消息,自己也方便活动,就咬牙回道:“这没问题,一会我就让人给您安排。” 没办法,女人就是这么天真。 李浩光嘿嘿一笑。心说不怕你这女人不上钩。 可他正要举杯畅饮时一 “陈…书…记!” 接二连三的,周围响起了一片如见了鬼似的颤音。 李浩光脸色一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接着,他开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他没看错,这时正快步从大厅中央过道里走进来的人正是陈扬! 不仅仅是他,厅里其他干部也都拿着酒杯,站在桌边呈呆若木鸡状。更有不少人杯子都挨到了嘴巴边上,可这时一傻眼,都不知道该不该仰脖子了。 纪仙儿最先反应过来,她飞快的放下酒杯,扯着该死的旗袍网朝陈扬跑了几步。立玄就警醒过来,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下呢 忙压抑住心中的狂喜。放缓步子,朝陈扬快步走去。 可恰在这时,网走到厅中央的陈扬却倏地停了下来,冷冽的眼神环视了一眼整间大厅。 不仅仅是纪仙儿,包括万伟等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停了下来不敢再靠近一步了。 而现场里,一时间针落可闻,只能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当咖! 不知是谁第一个受不了这种压力,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谁?” 陈扬淡淡的问了一句。 嘶! 所有人深吸一口气后,心脏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第一五二章 开始清洗 平浩米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听市委的方书记说,众陈初胜冶萎党校回炉,可,可现在这” 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其他干部,甚至包括那些商界人士,所有的人想不通。 的确,陈扬出现得太突然了。 然而,让他们更想不通还在后面。 在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表示自己对摔杯子事件表示负责之后,陈扬很快就做出了一件让在场的干部更匪夷所思的事来。 “纪经理。” 陈扬看向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纪仙儿。 “陈,陈书记。” 纪仙儿忐忑不安的应了一声。下意识的挪近两步,可很快就又被陈扬的眼神止住了。 陈扬看了她一眼:“纪经理。你的请束我看到了。” 纪仙儿强忍住偎进陈扬怀里的冲动。朝陈扬颤声道:“陈书记。您也来吃饭哦不,我是说您肯光临,我们真是喜出望外啊。” “我到你这里就是吃个中饭。没其他意思,你让服务员帮我多加张桌子上来吧。” “陈书记,您六 “快点!” 陈扬的脸色冷了下来。 纪仙儿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嘱咐了一下服务员。 很快,服务员就搬了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子摆在了宴会厅中央,并且按陈扬的吩咐上了三菜一汤。 紧接着。陈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下来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时其他同志大多也就吃了个半饱,但仍然没谁敢坐下来的,所有人都站着,看着。 纪仙儿拿了支茅台过来,想要帮陈扬倒酒。 陈扬抬眼看向她,连不用说话,她就已经吓退了,只能一个劲说:“陈书记,这是真酒,我,我哪舍得让。” 陈扬瞪向她,她赶紧闭了嘴。 其他人也同样,没有一个人敢坐下来。 顷刻间,偌大的三楼大厅里小只有陈扬一个人在吃饭,其他人都愣愣的站在原地”惶恐不安着。 场面有些诡异甚至称得上滑稽。 可陈扬却丝毫没有被旁边人影响到,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吃着午餐。 而他的积威在这些干部们心中早已烙下深印,十多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一个人敢坐下的。 李浩光虽然还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周围人都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他不得不站了出来。 只见他快步走到餐厅中央的陈扬桌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陈书记,你” 陈扬抬头看向他。但没说话。 “陈书记,我们, 李浩光说不下去了,因为陈扬的目光一直在冷冷的锁定住他。 愣了半晌,他一咬牙。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今天不吃完这餐饭,谁也别想走!” 陈扬的声音不大,但很冷,瞬间就响彻全场,落入到每个人耳中。 李浩光怔住了,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一见到陈扬腿肚子就打哆嗦。 “没听到吗?” 陈扬放下筷子,又问了一声。 话音网落,这些还傻站着的干部们纷纷响应号召,全都坐了下来大口扒饭。 眼前虽然满桌子都是美酒佳肴,可夹到他们口中,却味同嚼蜡。 纪仙儿仍然站在原地。手里拎着瓶茅台,进退不得。 “纪经理,每桌帮我上两桶柳林村的米双,请干部吃饭,要大方点。”陈扬边说,边环视了一眼周围这些个目瞪口呆着的干部们,“你们不是喜欢喝酒吗?今天我就让你们统统喝个够!” 众人心里都是一寒,陈书记这是要人命啊! 纪仙儿一愣,忙回道:“我。我这里没, “没有?” 陈扬抬眼看向她。 “有,有的。” 纪仙儿忙不迭点头,目光却始终盯着陈扬的脸庞。 他好像瘦了点儿。 不知怎的,纪仙儿脑子里就剩下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陈扬,她只知道在陈扬杳无音讯的这几天里,她没有一个晚上能睡得着的,不停反复念叨着一句话他说过要养我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其实在她目前的记忆里,这句话是不存在的。 可现在,当她见着了真人,她却胆怯了。 她忙回头让人去隔壁排挡要酒去了,然后就想坐下来。 可屁股网一粘着椅子,陈扬就看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就重新站了起来小眼圈一红。差点没忍住当场哭了出来。 很快,服务员就把酒桶拎了上来。 柳林村自酿的米双远近驰名。五毛钱一斤,便宜实惠还不上头。 虽然干部们脸都吓得绿了,但还是争先恐后的倒酒来喝。 两桶酒根本就不够这些干部老爷喝的,只三圈过后,木桶就见底了。当然,也有不少同志歪倒在了桌旁。 而此时在厅外,已经聚集了一大帮群众,也不知他们是从哪来的,总之,陈书记出现后,他们也都跟了上来。 这一幕,恐怕让这些群众们永生难忘。 一个区委书记强迫全区所有科级以上干部,当着老百姓的面,在午餐时间大口喝酒,谁能忘记?谁敢忘记? “陈,陈书记,已经两点钟了。” 自打陈扬一出现,万伟立剪就恢复到了之前的秘书做派,非但不再满嘴脏话,反而很快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定点给陈扬报起时来。 “纪工委的向明今天来了吗?” 陈扬问了一声。 “我在,陈书记,我在。” 万伟还没来得及答话,已经有一个连滚带爬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扬看了一眼来人,满脸红通通的,都是让米双给灌的。 然后立玄看向一直在他身边跟个丫鬟似的在傻站着的纪仙儿,说道:“纪经理,你列个名单。跟我们开发区的纪工委书记核对一下,把这些受过红包的人统统登记下来。” 纪仙儿一下子更是傻眼了,但还是很配合道:“好,好的,陈书记。” 随后,被点到名的同志耷拉着脑袋。一一来到陈扬这张方桌前。 掏钱,登记,走人。 程序很简单。 甚至纪工委书记向明都悄悄的把自己收受的小红包,两千元整一齐掏了出来。 当最后一个人,李书记不情不愿的把钱榈到桌上时, 第一五三章 心事重重 厂纪仙儿对陈扬的警共冒若罔年捧住陈扬的脸。泄酬洲蓄再次盖在了陈扬的嘴上。 她的舌头和陈扬的舌头交织在一起,单方面搅动吸吮,喉咙也不时发出一些诱人的呻吟声。 不得不说,此匆的她像极了一个久旷的怨妇。 纠缠了大约有两、三分钟,陈扬从原先的冷静也渐渐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尽管明知道这里是办公室,化 别说他了,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招架纪仙儿这样一个熟的滴水的美女。而且说实话,他也很久没干这事了。 很快,当他发觉到自己三番五次都难以把这个缠在身上的女人拨开时。他干脆也懒得再推开纪仙儿了。而是抬眼看看墙上的挂钟,抓紧时间褪去了纪仙儿身上的短裁旗袍。 当然,也不是完全褪去。 纪仙儿本来已经自己脱到一半了,陈扬就顺势从她的锁骨处把斜边儿的绳扣全解开了,然后往下一拉。而纪仙儿也很配合,把两只手举高都从袖口里抽了出来,然后坐在办公桌前的屁股微微一抬,让陈扬很顺利的就把她的裙边往上撩到了腰际。 不到五秒钟,她穿着的精致的三点冉衣全暴露在了外头。 罩杯是经过整形的,正好托住她的**。黑色的底子,浅浅的蕾丝花,三角内裤两边是用细带连接的,可以露出她大牛边屁股,正面可以隐隐看出她神秘的上半部。 陈扬也没想到纪仙儿里面会穿的这么性感,一时间停悄手,边上下打量着,边好奇道:“仙儿,你怎么又穿上这种内衣了?” 纪仙儿这时正低头帮陈扬解开皮带和裤链,就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我专门买来穿给你看的,好看不?” 陈扬大奇,心说这仙儿难不成恢复记忆了?正要继续再问时,纪仙儿已经握住了他那话儿,哆哆嗦嗦的往自己的下身凑过来。 “待会儿别乱叫给我惹事啊!”陈扬临阵还不忘提醒了一句。 “嗯。” 纪仙儿脸上更红了,蚊鸣似的轻嗯了一声,手却抖得更厉害了 陈扬见她事到临头手却又抖得这么厉害,心里好笑,直接开口道:“快躺好了,我来吧。 纪仙儿脸腾的红到了耳背,但还是赶紧按陈扬要求平躺在了桌子上。 而陈扬说完站到她两腿间,说了声把脚抬起来,纪仙儿就乖乖的用她那两条白嫩的长腿夹在了陈扬的腰上,身体轻微颤抖着小声说道:“老公,你进来了不?” “啊!” 下一秒钟,纪仙儿就忍不住失声叫了一声,瞬间就感觉自己被男人的火热给填满了。 可很快就又想起前面陈扬不让她叫出来,赶紧用右手把嘴巴捂住。左手则死死的抓住桌边防止自己掉下去,俏脸胀红着,仿佛能滴出水来,却还是死死的迎合着陈扬的猛烈冲撞 十多分钟后。 陈扬飞快的把事干完,然后坐在沙发上抽烟,纪仙儿却仍腻在他身边。边低头系着卸肩上的绳扣,边脸红红的小嘻说:“老公,你这趟回京没跟大姐做这事儿吧,感觉刚才好多哦。”说着还下意识的紧了紧大腿,又伸手把旗袍下沿扯了一下。陈扬没想到这仙儿什么话都敢说,顿时老脸一红,赶紧干咳一声道:“大什么姐啊,你还大两岁呢。” “怎么?你嫌我老了?”纪仙儿立时顿住手,抬眼看向陈扬,一脸的认真。 陈扬赶紧摆手说没有,不然女人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可是没完没了的。 纪仙儿哼了一声,然后又重新低下头,边整理被弄得皱巴巴的旗袍边说:“其实我也知道,女人的青春也就这几年时间,不过就算以后等我老了你也别指望能赶我走,还有,我可不像你们城里人,整天情情爱爱的挂在嘴边。那些都是骗小女孩儿的。” 陈扬顿时就是一阵无语。也许是他上辈子活了三十多年,心理年龄比较大吧,仙儿虽然也快三十岁了。但他倒更喜欢仙儿身上的女人味儿。尤其是经过他亲手开发后,仙儿的身体对他来说,哦不,应该是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极具诱惑力。 纪仙儿接着又自顾自的说:“老公,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都怎么过来的,听说你这儿出了事,我都吓的魂儿都快没了,到处跟人打听你的消息,就想着能早点见到你,帮你打点的钱我都筹好了的。” 陈扬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也怪自己这几天被老爷子关在了书房里,干了几天老爷子秘书的活,别说外人了,就算陈若男也没见不着。想联系一下” “其实我想过了,等见着你了,我每天伺候着你,陪你睡觉。把你当大爷一样的供着,让你天天能感到女人的舒服,兴许你就不再想着做官好了。可你倒好,见了我连个好脸子都不给我,你知道前面我心里有多难受不。” 她虽说社会经验丰富,但总归是没读过多少书,平日里在外面见着人倒是很会讲场面话,但在自己男人面前,她说话就不喜欢绕什么弯了。就跟普通的山里小媳妇儿差不多,心里咋想的就咋样说出来。 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些私己话,一面低头整理好了衣服,然后才伸手搂住陈扬胳膊,一脸温柔的偎靠在陈扬胸膛上,接着说道:“这几天看到那些到咱们酒店来吃饭的公安,我都怕死了。老公,真要叫我说,千里做官只为财,咱们现在也有不少钱了,我觉得我这辈子也够了,该享受的都有了,你说咱们把酒店转手给别人了好不?” 纪仙儿说到这就住了嘴,因为她看到陈扬正瞪着她。 “你坐好来。别腻在我身上,我有事要跟你说。”陈扬皱眉道。 纪仙儿见陈扬说得严肃,只能往边上挪了挪屁股,却又急急的问道:“老公,你怎么了嘛?” “怎么了?”陈扬掐灭烟头。“别以为你刚才讨好我,跟我撒撒娇。我就能饶过你了,你自己说说看,你送钱给区政府这些人想干什么?” “送点红包怎么了?不搞好关系谁到你这儿吃饭啊?再说,别的酒店也不都这,这么干的吗?”纪仙儿嘴硬道,不过说到后面渐渐的没了声儿。 “搞什么关系?你这是在明目张胆给公务人员行贿,知道不?”陈扬猛的提高了声音,这次不好好警告一下纪仙儿,以后非得出大事不可。要知道她可是在社会上混了很久的,下三滥的东西见得太多了,而且也有前科。 纪仙儿从没见陈扬这么严厉过。怔了一下,然后眼圈就红了,两只手紧拽着裙角,怔怔的看着陈扬半晌。才忿然道:“那,那你就叫公安把我关起来好了。” 陈扬足足愣了几秒钟, “你说什么?” 纪仙儿怔住,跟着就立刻就转过脸,背对着陈扬,刚才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但又不敢大声哭出来,只是肩头颤得厉害。 陈扬最怕女人掉眼泪了,只能叹口气,伸手搂住了纪仙儿的肩头。 纪仙儿只做做样子挣扎了两下。可很快就顺势转回身,把脸深埋进陈扬胸口,呜呜的抽泣起来。瞬间就把陈扬的衬衫给打湿了。 陈扬网要说几句安慰话,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松开纪仙儿。拍拍她后背示意了一下。 纪仙儿当然知道陈扬的意思。也立马紧张起来。 飞快的止住泣声,然后从包包里取出面巾纸,把眼泪都擦干净了。 笃笃! 门外,万伟轻敲了两下门,喊了声“陈书记” “请进。” 陈扬已经坐回到了老板椅上。而纪仙儿则捧着个茶杯,云淡风轻的轻轻吹着浮在上面的茶叶。 办公室里,就跟万伟前面走之前一模一样。当然,若是万伟观察力足够的话,应该能看出来纪仙儿眼圈还有些微红,很明显是刚才哭过。 幸亏他深知秘书守则,但凡是领导会见女客人,一定要做到不听不看不说,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好秘书。 朝纪仙儿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快步走近到陈扬办公桌前停下,;卜声道:“陈书记,前面市委办来电话。说方书记不过来了。” 不过来了? 陈扬的眼角跳了一下,前面突然接到通知说方逸要到辛庄,他很清楚八成又是李浩光那些人给市里打小报告了。 不过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原本已经准备好要当着全区干部的面,让才逸好好受点教的,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方逸似乎知道自己的打算似的,居然很理智的又打道回府了。 只是,现在他不来了,那就只有自己找上门去才能出这口恶气了。 想了想,他才对万伟道:“那好。这事我知道了,你去通知一下各部门,就说会议取消。” “好的,陈书记。” 万伟应完就要转身走人。 “等等。” 陈扬又叫住了他。 “帮我准备车,我要去趟市里。” “现在吗?”万伟怔道,下意识的看了眼挂钟,已经快下午五点了。这时候去市里,到了市委也该下班了。 “嗯。” 陈扬点点头,然后拿起前面开会时统计的人员名单。从靠椅上起 身。 纪仙儿也赶紧站起来,急急的说道:“陈书记,我正好也要回交州处理点事儿。我有车。您要是不介意的话”陈扬看了她一眼,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太露骨了,万伟还没出门呢。赶紧就住了口。 万伟却是装没听见,站在原地等陈扬吩咐。 “那好,我就搭纪总的顺风车行了。” 纪仙儿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虽然心知待会肯定少不了又被陈扬斥。但心情却飞扬了起来。 而万伟也同样,纪仙儿坐着时他没能仔细看,可纪仙儿这一站起来。他很快就发现纪仙儿的眼圈有些微红,一时奇怪起来,难道这个大老板前面被陈书记骂哭了?但转念一想。陈书记可不是简单人,这个漂亮女人想巴结陈书记也不足为奇。 去市里的路上,纪仙儿安静的开着车,陈扬则闭着眼坐在副驾上,但脑子里却仍在反复思考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 虽然这次中央下文件支持辛庄的改革。自己才渡过了一劫,没有让方逸的毒计得逞。但这次的事情也给自己敲了个警钟,随着自己的级别越来越高,今后类似这样的官场暗箭肯定也是多不胜数,方逸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从今往后,自己非但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同时也要让这些放冷箭的官场油子们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老公,你想什么呢?陪我说说话好吗?怪无聊的。” 车子行出收费站时,一直忍着没说话的纪仙儿还是忍不住了。 陈扬睁开眼,正好看到车窗外,国道旁竖着的那块还没完工的醒目大牌子,顿时笑了起来。 转回头问纪仙儿:“好,你想说什么?” “这几天我怎么老打你电话都打不通呢?”纪仙儿想了想,问了一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没什么,就是在京里办点事儿。” 陈扬随口说道。这三天里,他其实一直待在中南海给老爷子当秘书。他知道,老爷子这是希望他通过近距离的观察,能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吧。 虽然他没觉得自己学到了什么。但心境却明显变化了很多。最起码。在老爷子的耳濡目染下,一向来遇事就急的他明显沉稳了不少。 即便距离老爷子还有十万八千?。但也算是小小的进步了一下。 不过他这话明显不是纪仙儿想要的答案,但纪仙儿也知道,陈扬不肯说的话,她问了也百问。 生了会闷气。很快她就又调整好了心态,呵呵笑道:“老公,我觉的你这次从京里回来变了好多呢。原先你生气人时别人顶多就是面上虚伪的,心里可不定咋想呢。可今天中午时,我看你也没说什么话。光往那厅里头一站,你手下的那些干部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是吗?” 陈扬莞尔一笑,转头看向纪仙儿:“那你也怕我吗?” “我也怕啊。不过,我跟他们可不一样,他们是在外头怕你,我是在床上怕你,刚才你的劲儿太大了,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呢,下面痛得厉害。” 纪仙儿说完脸就是一热。 陈扬顿时就是一阵无语,没好气道:“那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你是我男人嘛,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介意的。在我们山里头,上了炮,那可都是男人说了算的。而且我,我还是喜欢你这样子对我的。 “为什么?” “呵呵,我也不知道。” 纪仙儿轻笑道。 很快,说笑间甫委大院到了。 还好,这时刚刚下班,按习惯,方逸没这么早走人。 纪仙儿在外头停好车,陈扬正要下车时,却在窗外看到了对面街有两个人在激烈争吵着。 一男一女。 男的他不认识,但女的圳 “老公,你不下车吗?” “等一下。” 陈扬说完,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第一五四章 你凭什么管我? 你扬没有眼花对面街卜正跟人发生争吵的正是这时网下班,街上人很多,不时的会有人驻足观望。 别说,吵架双方男的英俊潇洒,身材高挑有型,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长得还真有点像裴勇俊。而女的也毫不逊色,美丽大方,尤其是那头网剪短的时尚短发,很像崔智友。 这个组合别说吵架了,光是往大街上一站,立马就赚足了周围人的 “小柔,别在街上闹了,好吗?”眼镜帅哥伸手拉了一下闰柔。 “是我闹还是你闹?” 闰柔愤愤然的甩开了对方的手。边往后退,边瞪着对方呵斥道:“诸平安,我警告你,你别再跟着我。爸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嫌不够,是不是想把我也一块害死才肯罢休吗?” 谆平艾紧跟了上来:小柔,走吧,咱们回家再说。”边说边又要拉住阅柔。 闰柔再次躲开了,同时也定住脚,恨恨的说道:“谆平安,你让我跟你回家?家在哪儿?爸的房子都被市里没收了,哪还有家?” “小柔,我说的不是爸那里,是咱俩的家,你听明白了吗?” 谆平安边说边对旁边的群众微微点头,然后掏出一个小巧的红外报警器,朝街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崭新的奔驰缓按了一下。 嘀! 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传来,奔驰的车头灯闪了一下。 这年头。奔驰还是很少见的,更别说这种最新款的了。围观群众无不啧啧有声的赞叹起来。 再看向谈平安时,不少年轻女性眼睛都冒绿光了。这可真是个有钱有貌的大帅哥啊,看着还很成熟稳重,简直是集少奶产女杀手于一身。 而谆平安把奔驰解锁后,立刻就再次走近闰柔,并且二话不说就抓住了阅柔的右手,要把她强行带到车上。 “你放手啊,别碰我!” 阅柔赶紧用力抽出手臂,可谆平安抓得很紧,她抽不出来。 “对不起,我太太有点激动。” 谆平安很礼貌的朝周围人尴尬的笑笑说道。 虽说这时候韩剧还没大规模侵略中国,但也渐渐开始流行起来。谆平安这一副温柔体贴的大哥哥模样,立剪就博得了围观群众的好感 因此,群众们纷纷表示理解,然后让出一条路来。 相较之下,闰柔就有点显得过于泼辣了,跟韩剧那些妹妹型的女主角完全靠不上边儿。 一边喊着,一边不停挣扎着,使劲的往后拽,不肯挪动半步。 “这个小小姐。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呗。闹什么别扭啊。” “是啊,这个女同志,瞧你老公人挺好的,你就别使小性子了。” “这女人也真是的,生在福中不知福,找了个这么好的老公还不知道珍惜。” “就是,我瞧这女的长得一对妖精眼,估摸着是背着老公偷人了。不然这大街上吵什么啊?” 在不了解实际情况下,旁边群众纷纷好心劝道,同时还夹杂着不少年轻女性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苛酸的冷嘲热讽声。 这些闲言碎语听到闰集耳中。她几乎快要气疯了,偏偏却半个字也回击不了。 只能拼尽全力拨开谈平安的手,偏巧谆平安的手里还捏着一串钥匙;她这下用力过猛,就只听到“嗤啦”一声,整条西服袖子被扯破了条口子。 谆平安措手不及,手一松。 蓬! 一声闷响,她在惯性作用下,踉跄的倒退几步,最后还是站不稳。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而右手臂一空,整条白生生的胳膊都裸露了 光 “对不起,我太太最近工作压力大,情绪很不稳定。我必须立刻带她去看医生。” 谆平安边不好意思的朝旁人尴尬点头,然后快步,很体贴的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闰柔身上,同时两手扶住她肩头,要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阅柔屁股痛得要命,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然后忿忿的拼命晃动肩膀,用手把谆平安的衣服扯了下来。 嘴里直喊道:“你走开啊!别碰我!” 谆平安手被甩开却毫不气馁,又重新扶了上去,嘴里柔声规劝道:“小柔,你别闹了,让大家看到了像什么样子,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好么?” 闰柔没有理会母平安的柔声劝慰。仍然是坐在地上挣扎,哭喊着让诸平安撒手。 而谆平安别看挺瘦挺斯文的。可劲儿倒不闰柔一个弱质女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他从的上半扶半拉了起来,然后也不管闰柔的挣扎,强行搂住闪柔的肩头要往奔驰车走去。 “谆平安,你快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可她的哭喊一点用没有,旁边围观的群众虽多,但很可惜,非但是没人上来帮她忙,反而是一边倒的帮谆平安好言劝起她来。 “这位女同志,乖乖听你爱人的话回去吧,两口子别呕气了。” “是啊,有病就得去治,年轻时候不觉得,等老了老了你就知道厉害了。” “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什么好治气的拜” 在一异热心人的劝告声中,闰柔被半拉半扯的给拽到了奔驰车旁。 然而,就在这一片接二连三的劝告声中,有一个很冰冷的声音猝然间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放开她!” 没错,就是这三个字。 群众们纷纷回过头,这才看清楚外面有个满脸胡茬的男人正飞快的拨开人群,闯了进来。 谆平安一下子愣住,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眼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 而闰柔眼睛顿时一亮,立刻止住了哭声,可转瞬就又黯淡了下去,而且比刚才显得更无助起来。很显然,这个胡茬哥就是陈扬。 陈扬并没有更多废话,在众人还愣神的同时,三两步奔到车旁,抓住闰柔的胳膊往自己身后一带,同时一把推开了谭平安。 陈扬的动作太快,谭平安还没反应过来就是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蓬的一声撞在了大奔车头上。 这一下正好撞在他腰部,直接摔在了地上,痛得他额上都冒出了几颗冷汗来”…屁忍住痛,摇了摇头伸手挪了挪被震否的眼镜架。然儿卜爬了起来,同时眼神一下子阴鸷起来,网要冲上去跟陈扬干一架,可不知为何,却硬是忍住了,只是冷冷的盯着陈扬问:“你是谁?” “我是闰柔单个的同事。” 陈扬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旁边群众顿时一片哗然,这下有好戏看了。 而陈扬根本不理睬周围这些异样的眼神,指着谆平安的脸,沉声喝道:“我警告你,以后别再缠着闰柔!” “同事?” 谆平安“哈哈”阴笑了两声。一下子自己动手撕破了前面那副伪善的面孔,旋即脸色一冷,阴恻恻的哼道:“真是好笑,我跟我老婆间闹点别扭,要你来多管闲事吗?” “你放屁,我,我已经跟你离婚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闪柔躲在陈扬身后,大声骂了一句。 谆平安脸色更冷,“真的吗?小柔,你这么快就忘了,前天在中院。法官可是判的让咱俩继续好好处的哦。” 谆平安这话一撂。陈扬明显能感觉到身后的闰柔轻颤了一下,并且悄悄把她的胳膊从自己手中抽了出来。 而旁边围观群众的舆论再次哗然。并且仍然是一边倒的支持增平安。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市委大院里,正缓缓驶出来一辆黑色奥迫。 正是才下班回家的方逸的车。车后排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自然是方逸。而女的却是方逸的妹妹方晴。 看样子,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方喜脸始终沉着,而方晴则显得有些憔悴。 “小小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你们电视台的晚会我就不参加了,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吧。” 方逸边揉着发胀的额头,边对旁边正失神发呆的方晴说了一声。 方晴一下回过神来,忙转头关心道:“哥,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啊?” “呵呵,没什么,就是这两天有点忙坏了。”方逸慈爱的朝方猜 “哦,这样啊,那你赶紧回家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 话说到半时,方晴突然间眼睛一大,只怔了不到半秒钟,她马上拍了拍前面的座椅。急急忙忙的喊道:“停车!快停车!” 方逸愣了一下,但还是赶紧叫司机把车停了下来。 车子网一停下,方睛就迫不及待的要开门下车。 方逸忙叫住她:“怎么了小晴?” “哦,没什么,哥,你们先走吧。待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方晴边说边就又要下车。 “站住,你急什么?” 方逸再次叫住她,同时下意识的把目光往对面街上一扫。下一秒。他眼神立刻冷了下来。同时也明白了自己这宝具妹妹为的是什么了? “哥,没卓我就走了啊。” “你给我回来!” 方逸冷喝了一声,“你想去哪儿啊?你还嫌自己丢的人不够多吗?” “我” 方晴咬了咬唇,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闷闷不乐的又一屁股坐了回来。嘭的用力把车门重新给关上了。 “开车!” 方逸对司机吩咐了一声,奥迫重新启动,缓缓开远了。 路过那处喧闹着的人群时,方逸往车窗外瞥了一眼,淡淡的问向前面副驾上的林秘书:小林,那个人是政府办的小闰吗?” “是的,书记。”林国文点头回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里面的那个男人好像是开发区的陈书记。” 方逸轻咳了一声。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林国文心中顿时懊恼不已,知道自己刚才补充说的那句话有点画蛇添足了,非但讨不了喜,反倒是让书记不舒服了。 方晴则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旁边人堆里的陈扬,眼神却是比她哥哥要复杂多了… 人堆里。 场面僵持了一小会儿后,谆平安见闲柔没话说了,他也就不再废话。冷眼瞥了一眼陈扬,然后径直朝闰柔走去。 但碍于有陈扬在,他也不方便像刚才那样直接动手了,只能走近两步就停了下来,重新把脸色缓和下来。说道:“小柔,咱们回家吧。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珍惜你的,别再跟我闹别扭了,好吗?” 谆平安的话让闰柔听了难受不已。几欲作呕,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连连摇着头说:“谆平安,你别妄想了,我不会再跟着你的我警告你,你下次要是再敢来我单位缠着我。我立刻就报警抓你。” “好,你试试看。” 谆平安冷笑一声,看看旁边围的人越来越多,他心知今天是难把闰柔捉回去了,干脆也不,怨毒无比的瞥了陈扬一眼,然后飞快的钻回车里。关上门,轰的发动奔驰,扬长而去…” 主角一走,顿时没戏看了,围观人群渐渐散去。 等人散开了,陈扬才对仍低头默默垂泪的闰柔轻声说道:“闷柔,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是我什么人啊?谁要你来管我了?我求求你,以后你别再管我了,行不帮” 阅柔猛然间抬起头,泪眼迷离的朝陈扬大吼了一声。 然后捂住嘴巴,转身飞快的往街尾冲了过去 陈扬一下子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两步,朝她背影喊了 声: “闰柔,你等等!” 可阅柔听到后,脚下走得更快,转瞬就拐出了前面街尾的口。 他生怕闰柔想不开出点什么事。着急之下,脚步更快。 “老公,你要干什么去?” 身后远远的传来了纪仙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气喘,同时还很有点不高兴似的。 陈扬只能停了下来,一回头,果然看到纪仙儿拎着手包正急急忙忙的追过来,高跟鞋都扔掉了。 “老公,那个女人是谁啊?” 纪仙儿气喘吁吁的停住脚。抱住陈扬的胳膊问道。 陈扬抬眼看向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叹口气,回道:“我的一个同事。 第一五五章 今后你就帮我打热水吧 二为被耽搁了下。陈扬自然没能找到方遴。当晚,他跟纪仙儿一块回了新华小区的那套房子。纪仙儿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忙里忙外的做着家务,但这屋收拾得挺干净的,根本没什么地方需要搞卫生。 不过,陈扬的心情却有些好不起来,老想着隔壁的闰柔。 事实上,在去燕京的火车上小他本来已经打算好要跟闰柔商量一下关于她那起离婚诉讼的,但阴差阳错间,一审竟然已经判了下来。当然,如果他不是被老爷子拖了三天时间,哪怕早两天时间回来,也许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但现在” 没有但是了。 晚上,两人早早洗了澡上床睡觉,纪仙儿果真如她自己说的那样,极尽温柔的伺候陈扬。女人总是这样,一旦她们死心塌地的跟了一咋,男人,那是什么都愿意为对方做的。而纪仙儿更是有点特殊,算起来。她这也算是第二次爱上陈扬了吧。 第二天,陈扬一大早就起床出了门。 等电梯时,他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对面那扇铁门,等了两趟电梯,最后还是有些怅然的离开了大厦。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网一进电梯,原本紧闭着的铁门就咔的响了一声,打开了。 穿一身灰黑色套裙的闰柔从门里走了出来,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不知是昨晚上哭过还是没睡好觉导致的,也许两样都有吧。 关上门时,她也看了一眼对面隔壁,嘴角轻轻动了动,黯然神伤的抽了抽鼻子,然后低下头小快步往电梯方向走去。 吁! 电梯很快就到了。 阅柔烈准备进去,身后传来一声开门声,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温温软软的歌声。 “辛庄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好风光。出了多少大老板,讨得多少巧婆娘。” 闰柔脸色微微一变,回过头,却看到一个穿着套性感睡衣的漂亮女人从对面房间走出来倒垃圾。 巧的是,这咋。女人也好整以暇的停住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她,眉角眼梢里,有一丝藏都藏不住春意,又或者,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想藏。 不知为何,闰柔突然间有些慌乱,赶紧收回目光,然后下意识的低下头用指尖把鬓角的发丝撩到耳背,飞快的进到了电梯里 新华小区距离市委大院很近,陈扬花了五分钟左右就到了目的地。 他到得稍微有些早,就站在院里一处花固旁抽烟等人。 而此时正是上班踩点的时间。进到大院里的干部很多,另外还有不少在大楼前的土坪上抽烟吹牛等上班的干部。 也许是他最近出的风头太多了吧,貌似很多普通干部都认出了他来。 但没谁主动跟他打招呼的,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似的,骑自行车加快了脚下的频率,抽烟的不抽了,侃大山的也不侃了,纷纷快步往各自办公室里走去。 尤其是几个坐车进来的市委常委,更是见了陈扬不是掉头就走。要不就是绕远路上路。 说实话,这场面显得有些滑稽。 但陈扬却着实高兴不起来,心知这些人应该是都怕跟自己扯上关系会倒霉吧。 虽说他们不一定能猜到方书记的想法,但无论怎么样,方书记这次脸丢大了,急急火火的开了个紧急常委会,并且当场作出了调整他工作地决定,更匆忙上报给省委。而且还想让他到省委党校学习,甚至连名字都报上去了,现在怎么收场? 想到这,陈扬摇头笑了笑,也没心情继续抽烟了,扔掉烟头踩灭后,才径直往市委大楼走去乙 方逸的办公室在六楼,靠近走廊尽头最里那间就是了。 陈扬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地头小方逸办公室的大门关着,但秘书林国文已经在旁边那间办公室开始工作了。 他并不知道方逸有早到的习惯,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才到八点,就轻轻敲了敲隔壁的窗户。朝里喊了声:“林秘书。” 林国文这时正忙着整理文件,同时把方书记今天的工作安排再核对一遍,看看有什么需要马上请书记处理的急事没有,听到窗户响,他赶紧转过头,看到外头站着的是开发区陈书记时,他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换上一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把手里活儿搁下,起身过来帮陈扬开了门。 “陈书记,您今天怎么过来了?昨儿没听到你们区委办有电话上来啊。” “哦,没什么,我来找方书记有点事。”陈扬笑着点头回道,“对了,方书记在吗?” “书记在呢,您先等等,我去给您汇报一声。” “好的,谢谢。” 很快,林国文就敲响方逸办公室门走了进去。然后不到半分钟。他就出来了,把门拉开,朝陈扬笑笑道:“陈书记,您请进。” 陈扬点点头,快步走进了办公室里。 方逸果然在办公室里,看到林国文把陈扬领了进来,他才微笑着从老板椅上起了身,稳步走到了沙发边上,摆手示意了一下:“坐”小陈。” “好的。” 陈扬点头坐下。 林国文很熟溜的把茶冲好。然后掩门出去了。 “陈扬同志,怎么样,最近事儿挺多的吧?”方逸边轻轻吹着热茶, 事儿多不多,你还用问我吗? 陈扬心里冷笑,脸上却没什么异样的表情,喝口茶,点点头:“嗯,是挺多事的 方逸点头笑笑,这时茶也凉了些,他喝口茶,笑叹道:“呵呵,我是小看了陈扬同志啊。在这里我先作个自我批评。我太主观了。因为辛庄被央视曝光的事,就总以为是坏事,我这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我这里所想的都是市委和省委的面子问题,我应该郑重向你道个歉啊 道歉就免了吧。 陈扬面无表情的看向方逸。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同时也没吭声。而是看着方逸继续演下去。 果然,方逸见陈扬没什么表情,也不怎么配合,顿时就有点尴尬起来。捧起茶缸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茶。 “另外,那天常委会的决议我负有全部责任,就这件事我会向省委进行说明 顿了顿。他看了眼陈扬,继续说道:“说实话,陈扬同志,对于市委那天匆忙做出的决议,你也别太介意。我在这里也跟你交个底,在常委会上,对大家提出来的处理意见我是坚决不同意的,本来照我的想法,一来是要保护像你这样的干部给你加点担子,二来也是希望你能冷静一下,毕竟你在开发区的一些操作手法的确有值得商椎的地方,当然了。这也主要是我这个市委书记的责任。 幸亏最后还是省委领导的眼光高明,开发区的稳定大于一切。 如果真因为我这个草率决定让开发区止步不前,那我真成了辛庄的罪人,万死莫辞啊 方逸感叹道。 陈扬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看他能演到什么时候。 “本来昨天就想第一时间下到辛庄去跟干部们开个座谈会,统一一下思想的,但因为临时有事。不得不半路就转回来了,陈扬同志,希望你不要介意,这两天我就会争取抽出半天时间,专门到辛庄开个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陈扬实在听不下去了,把茶杯放下,笑道:“好,那我先谢谢方书记了。” 跟着就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档案袋。放在茶几上,轻推到方逸面前。 方逸心里一寒,正要开口问,不料陈扬已经先说开了:“方书记,记得我网到开发区工作时,省委和市委就临时帮我搭了一个班子,虽然也运作到了现在,但说心里话。对此,我是持有怀疑态度,并且有抵触情绪的 说到这里,陈扬停了下来,冷冷的看向方逸。 方逸当然能猜出陈扬这话里的意思,大口喝了口茶,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此刻的慌乱和愤怒,兴许还有点尴尬。 幸亏陈扬没有让他尴尬多久。很快就接着说道:“但因为我原先对交州的干部并不十分了解,因此就不好多说什么。同时,我相信组织的眼光。组织上给我配备的干部应该都是各方面的人才并且能经得起考验的 陈扬抿了口茶,继续说:“但很可惜,经过我这将近一年时间的工作发现,开发区里有一部分同志其实并不合格,不仅仅是他们的能力及个人综合素质达不到我的要求。更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完全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这点。是我不能够容忍的 “尤其是上回辛庄出了事后小这部分同志非但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办法挽回不利影响,反而还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给善后工作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困难。我希望。通过这次的事情,市委方面能重新遴选合格的人选到开发区工作,让我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开发区建设上,而不是还要跟这些同志再三强调纪律。事实上我也不大会做思想工作,不是吗。方书记?。 陈扬的话很浅显易懂,并且直白得近乎可怕。但凡官场上的人都是说话留七分,而他却是实打实的照着说我就是不喜欢你方逸安排的爪牙,哪儿远给我滚哪儿去。 方逸脸上的笑容还在,却显得异常的难看。 网要捧起茶缸喝茶,却才发觉茶缸里早已经空了。 他知道自己一旦答应了下来,无疑是被陈扬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的确,要是自己连几咋。手下都保不住,那么将来如何服众?如何让底下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自己的威信也将会荡然无存! 这简直就是**裸的要胁! 但是,不答应行吗? 这个人可是刚刚从中央请回了尚方宝剑,并且把这辆尚方宝剑悬挂在了交州到辛庄的交界处,无疑是要跟交州划清界限了。现在对方直接向中央、向省委打报告要脱离交州申请独立建市的话,如果操作得好,也不见得不可能。 方逸的愤怒已经快憋不住了。 但是他仍然强忍住,同时反复权衡着。 很可惜。陈扬并不打算给他太多时间权衡,一口气把话说完后,立刻从沙发上起了身:“方书记,我的意见,哦不,准确的说是我们开发区区党委的集体意见就这么多了,现在都在这个档案袋里,另外上面还有开发区组织部的公函。希望方书记和市委组织部的同志都能认真研究考虑一下 说完,他朝方逸点点头,转身就耍离开。 “陈扬同志!” 方逸也起了身,沉声叫住了陈扬。 陈 方逸看了看陈扬,一时间竟然噎住了。半晌,他摆摆手,说道:“没什么事了。我会认真考虑你们开发区的意见的。” “方书记,我希望市委方面能尽快给我一个答复,毕竟工作不等人。如果不行,我会直接跟省委打个报告的。我想方书记你应该很清楚,我是省委直接下派到开发区工作的干部。”顿了顿,才看向方逸手里拿着的档案袋,“方书记,三天时间,可以吗?” 方逸的脸色刷一下变得铁青无比,但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好。 陈扬点点头,转身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咣哂!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貌似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的砸碎了。 “呵!” 陈扬的嘴角微不可闻的勾起一个弧度,“嘭”一声轻响,轻轻的帮方逸带上了门 陈扬走后大约才不到半分钟,秘书林国文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方书记,我国文啊,我能进来吗?” “你进来吧。” 林国文这才忐忑不安的走进了办公室。 进去一瞧,满地的瓷片渣子,让人瞧着胆寒不已。而方逸却跟介。没事人一样。坐回到了老板椅上。 从他跟着方书记起,这个据说是从故宫里带出来的瓷杯就已经在方逸桌上摆着了,方书记在办公室里来不用其他杯子喝茶,可现在 林国文足足愣了半秒,才惊愕道:“方书记,我,我这就去帮您打扫。” “算了,不小心摔了个杯子嘛,别太紧张。” 方逸摆手制止了林国文,然后把档案袋往桌上一扔,“这份文件我签阅过了,你转交给于副书记。让他和组织部的同志研究一下,然后照着办吧。” “好的。”林国文拿起文件。 “等等。” 方逸又叫住他,接着说道:“让于副书记尽快研究,争取下午就开个短会,我也到场参加。” 说完,他闭上眼,手摁住前额,缓缓的靠在了椅背上。 林国文怔了怔,他有种感觉,方书记这一躺下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似的。陈扬下了楼,阳光有些刺眼。才网四月份,这交州的天气就有点闷热的感觉了。 不过,此刻他却感觉到身上暖融融的。 因为他深信,从今以后,开发区将会被他牢牢的捏在手里,谁也别想再来指手划脚了。 而他把市里的那些垃圾都扫地出门后,下一步要做的事儿很简单,就是大批提拔起用自己人。 这种活儿很好干,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而且,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他没立刻离开大院,而是去了对面的政府大楼。然后直接上到三楼,在政府办门前停下,轻轻敲了两下门。 “请进。” 是闰柔的声音。 陈扬推开门走了进去。 “闰主任,你好。” “您好,对不起,您先坐一会。”闰柔边把桌上正整理的一份文件合上。然后才抬起头,脸色一变,心脏猛的提到了嗓子眼里,结巴道:“啊?你?哦不是,陈,陈市长,怎么您” 这时坐她对面办公的另外一位中年妇女听到“陈市长”这三个字,立刻把报纸一收,跌跌撞撞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回头冲陈扬尴二为被耽搁了下。陈扬自然没能找到方遴。当晚,他跟纪仙儿一块回了新华小区的那套房子。纪仙儿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忙里忙外的做着家务,但这屋收拾得挺干净的,根本没什么地方需要搞卫生。 不过,陈扬的心情却有些好不起来,老想着隔壁的闰柔。 事实上,在去燕京的火车上小他本来已经打算好要跟闰柔商量一下关于她那起离婚诉讼的,但阴差阳错间,一审竟然已经判了下来。当然,如果他不是被老爷子拖了三天时间,哪怕早两天时间回来,也许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但现在” 没有但是了。 晚上,两人早早洗了澡上床睡觉,纪仙儿果真如她自己说的那样,极尽温柔的伺候陈扬。女人总是这样,一旦她们死心塌地的跟了一咋,男人,那是什么都愿意为对方做的。而纪仙儿更是有点特殊,算起来。她这也算是第二次爱上陈扬了吧。 第二天,陈扬一大早就起床出了门。 等电梯时,他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对面那扇铁门,等了两趟电梯,最后还是有些怅然的离开了大厦。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网一进电梯,原本紧闭着的铁门就咔的响了一声,打开了。 穿一身灰黑色套裙的闰柔从门里走了出来,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不知是昨晚上哭过还是没睡好觉导致的,也许两样都有吧。 关上门时,她也看了一眼对面隔壁,嘴角轻轻动了动,黯然神伤的抽了抽鼻子,然后低下头小快步往电梯方向走去。 吁! 电梯很快就到了。 阅柔烈准备进去,身后传来一声开门声,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温温软软的歌声。 “辛庄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好风光。出了多少大老板,讨得多少巧婆娘。” 闰柔脸色微微一变,回过头,却看到一个穿着套性感睡衣的漂亮女人从对面房间走出来倒垃圾。 巧的是,这咋。女人也好整以暇的停住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她,眉角眼梢里,有一丝藏都藏不住春意,又或者,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想藏。 不知为何,闰柔突然间有些慌乱,赶紧收回目光,然后下意识的低下头用指尖把鬓角的发丝撩到耳背,飞快的进到了电梯里 新华小区距离市委大院很近,陈扬花了五分钟左右就到了目的地。 他到得稍微有些早,就站在院里一处花固旁抽烟等人。 而此时正是上班踩点的时间。进到大院里的干部很多,另外还有不少在大楼前的土坪上抽烟吹牛等上班的干部。 也许是他最近出的风头太多了吧,貌似很多普通干部都认出了他来。 但没谁主动跟他打招呼的,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似的,骑自行车加快了脚下的频率,抽烟的不抽了,侃大山的也不侃了,纷纷快步往各自办公室里走去。 尤其是几个坐车进来的市委常委,更是见了陈扬不是掉头就走。要不就是绕远路上路。 说实话,这场面显得有些滑稽。 但陈扬却着实高兴不起来,心知这些人应该是都怕跟自己扯上关系会倒霉吧。 虽说他们不一定能猜到方书记的想法,但无论怎么样,方书记这次脸丢大了,急急火火的开了个紧急常委会,并且当场作出了调整他工作地决定,更匆忙上报给省委。而且还想让他到省委党校学习,甚至连名字都报上去了,现在怎么收场? 想到这,陈扬摇头笑了笑,也没心情继续抽烟了,扔掉烟头踩灭后,才径直往市委大楼走去乙 方逸的办公室在六楼,靠近走廊尽头最里那间就是了。 陈扬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地头小方逸办公室的大门关着,但秘书林国文已经在旁边那间办公室开始工作了。 他并不知道方逸有早到的习惯,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才到八点,就轻轻敲了敲隔壁的窗户。朝里喊了声:“林秘书。” 林国文这时正忙着整理文件,同时把方书记今天的工作安排再核对一遍,看看有什么需要马上请书记处理的急事没有,听到窗户响,他赶紧转过头,看到外头站着的是开发区陈书记时,他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换上一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把手里活儿搁下,起身过来帮陈扬开了门。 “陈书记,您今天怎么过来了?昨儿没听到你们区委办有电话上来啊。” “哦,没什么,我来找方书记有点事。”陈扬笑着点头回道,“对了,方书记在吗?” “书记在呢,您先等等,我去给您汇报一声。” “好的,谢谢。” 很快,林国文就敲响方逸办公室门走了进去。然后不到半分钟。他就出来了,把门拉开,朝陈扬笑笑道:“陈书记,您请进。” 陈扬点点头,快步走进了办公室里。 方逸果然在办公室里,看到林国文把陈扬领了进来,他才微笑着从老板椅上起了身,稳步走到了沙发边上,摆手示意了一下:“坐”小陈。” “好的。” 陈扬点头坐下。 林国文很熟溜的把茶冲好。然后掩门出去了。 “陈扬同志,怎么样,最近事儿挺多的吧?”方逸边轻轻吹着热茶, 事儿多不多,你还用问我吗? 陈扬心里冷笑,脸上却没什么异样的表情,喝口茶,点点头:“嗯,是挺多事的 方逸点头笑笑,这时茶也凉了些,他喝口茶,笑叹道:“呵呵,我是小看了陈扬同志啊。在这里我先作个自我批评。我太主观了。因为辛庄被央视曝光的事,就总以为是坏事,我这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我这里所想的都是市委和省委的面子问题,我应该郑重向你道个歉啊 道歉就免了吧。 陈扬面无表情的看向方逸。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同时也没吭声。而是看着方逸继续演下去。 果然,方逸见陈扬没什么表情,也不怎么配合,顿时就有点尴尬起来。捧起茶缸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茶。 “另外,那天常委会的决议我负有全部责任,就这件事我会向省委进行说明 顿了顿。他看了眼陈扬,继续说道:“说实话,陈扬同志,对于市委那天匆忙做出的决议,你也别太介意。我在这里也跟你交个底,在常委会上,对大家提出来的处理意见我是坚决不同意的,本来照我的想法,一来是要保护像你这样的干部给你加点担子,二来也是希望你能冷静一下,毕竟你在开发区的一些操作手法的确有值得商椎的地方,当然了。这也主要是我这个市委书记的责任。 幸亏最后还是省委领导的眼光高明,开发区的稳定大于一切。 如果真因为我这个草率决定让开发区止步不前,那我真成了辛庄的罪人,万死莫辞啊 方逸感叹道。 陈扬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看他能演到什么时候。 “本来昨天就想第一时间下到辛庄去跟干部们开个座谈会,统一一下思想的,但因为临时有事。不得不半路就转回来了,陈扬同志,希望你不要介意,这两天我就会争取抽出半天时间,专门到辛庄开个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陈扬实在听不下去了,把茶杯放下,笑道:“好,那我先谢谢方书记了。” 跟着就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档案袋。放在茶几上,轻推到方逸面前。 方逸心里一寒,正要开口问,不料陈扬已经先说开了:“方书记,记得我网到开发区工作时,省委和市委就临时帮我搭了一个班子,虽然也运作到了现在,但说心里话。对此,我是持有怀疑态度,并且有抵触情绪的 说到这里,陈扬停了下来,冷冷的看向方逸。 方逸当然能猜出陈扬这话里的意思,大口喝了口茶,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此刻的慌乱和愤怒,兴许还有点尴尬。 幸亏陈扬没有让他尴尬多久。很快就接着说道:“但因为我原先对交州的干部并不十分了解,因此就不好多说什么。同时,我相信组织的眼光。组织上给我配备的干部应该都是各方面的人才并且能经得起考验的 陈扬抿了口茶,继续说:“但很可惜,经过我这将近一年时间的工作发现,开发区里有一部分同志其实并不合格,不仅仅是他们的能力及个人综合素质达不到我的要求。更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完全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这点。是我不能够容忍的 “尤其是上回辛庄出了事后小这部分同志非但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办法挽回不利影响,反而还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给善后工作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困难。我希望。通过这次的事情,市委方面能重新遴选合格的人选到开发区工作,让我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开发区建设上,而不是还要跟这些同志再三强调纪律。事实上我也不大会做思想工作,不是吗。方书记?。 陈扬的话很浅显易懂,并且直白得近乎可怕。但凡官场上的人都是说话留七分,而他却是实打实的照着说我就是不喜欢你方逸安排的爪牙,哪儿远给我滚哪儿去。 方逸脸上的笑容还在,却显得异常的难看。 网要捧起茶缸喝茶,却才发觉茶缸里早已经空了。 他知道自己一旦答应了下来,无疑是被陈扬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的确,要是自己连几咋。手下都保不住,那么将来如何服众?如何让底下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自己的威信也将会荡然无存! 这简直就是**裸的要胁! 但是,不答应行吗? 这个人可是刚刚从中央请回了尚方宝剑,并且把这辆尚方宝剑悬挂在了交州到辛庄的交界处,无疑是要跟交州划清界限了。现在对方直接向中央、向省委打报告要脱离交州申请独立建市的话,如果操作得好,也不见得不可能。 方逸的愤怒已经快憋不住了。 但是他仍然强忍住,同时反复权衡着。 很可惜。陈扬并不打算给他太多时间权衡,一口气把话说完后,立刻从沙发上起了身:“方书记,我的意见,哦不,准确的说是我们开发区区党委的集体意见就这么多了,现在都在这个档案袋里,另外上面还有开发区组织部的公函。希望方书记和市委组织部的同志都能认真研究考虑一下 说完,他朝方逸点点头,转身就耍离开。 “陈扬同志!” 方逸也起了身,沉声叫住了陈扬。 陈 方逸看了看陈扬,一时间竟然噎住了。半晌,他摆摆手,说道:“没什么事了。我会认真考虑你们开发区的意见的。” “方书记,我希望市委方面能尽快给我一个答复,毕竟工作不等人。如果不行,我会直接跟省委打个报告的。我想方书记你应该很清楚,我是省委直接下派到开发区工作的干部。”顿了顿,才看向方逸手里拿着的档案袋,“方书记,三天时间,可以吗?” 方逸的脸色刷一下变得铁青无比,但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好。 陈扬点点头,转身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咣哂!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貌似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的砸碎了。 “呵!” 陈扬的嘴角微不可闻的勾起一个弧度,“嘭”一声轻响,轻轻的帮方逸带上了门 陈扬走后大约才不到半分钟,秘书林国文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方书记,我国文啊,我能进来吗?” “你进来吧。” 林国文这才忐忑不安的走进了办公室。 进去一瞧,满地的瓷片渣子,让人瞧着胆寒不已。而方逸却跟介。没事人一样。坐回到了老板椅上。 从他跟着方书记起,这个据说是从故宫里带出来的瓷杯就已经在方逸桌上摆着了,方书记在办公室里来不用其他杯子喝茶,可现在 林国文足足愣了半秒,才惊愕道:“方书记,我,我这就去帮您打扫。” “算了,不小心摔了个杯子嘛,别太紧张。” 方逸摆手制止了林国文,然后把档案袋往桌上一扔,“这份文件我签阅过了,你转交给于副书记。让他和组织部的同志研究一下,然后照着办吧。” “好的。”林国文拿起文件。 “等等。” 方逸又叫住他,接着说道:“让于副书记尽快研究,争取下午就开个短会,我也到场参加。” 说完,他闭上眼,手摁住前额,缓缓的靠在了椅背上。 林国文怔了怔,他有种感觉,方书记这一躺下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似的。陈扬下了楼,阳光有些刺眼。才网四月份,这交州的天气就有点闷热的感觉了。 不过,此刻他却感觉到身上暖融融的。 因为他深信,从今以后,开发区将会被他牢牢的捏在手里,谁也别想再来指手划脚了。 而他把市里的那些垃圾都扫地出门后,下一步要做的事儿很简单,就是大批提拔起用自己人。 这种活儿很好干,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而且,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他没立刻离开大院,而是去了对面的政府大楼。然后直接上到三楼,在政府办门前停下,轻轻敲了两下门。 “请进。” 是闰柔的声音。 陈扬推开门走了进去。 “闰主任,你好。” “您好,对不起,您先坐一会。”闰柔边把桌上正整理的一份文件合上。然后才抬起头,脸色一变,心脏猛的提到了嗓子眼里,结巴道:“啊?你?哦不是,陈,陈市长,怎么您” 这时坐她对面办公的另外一位中年妇女听到“陈市长”这三个字,立刻把报纸一收,跌跌撞撞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回头冲陈扬尴尬的笑笑:“陈市长,您好。” 这个中年妇女姓刘,是办公室的总务,也就负责采买点文具扫把之类的杂物。而闰柔一个副主任被安排跟她挤一个办公室,可见有多么的不受领导待见。 刘总务问完好后,立刻就急急忙忙的说一声:“陈市长,三楼的女厕所好像堵了,我过去看一看六 陈扬赶紧摆断了她的混账话:“刘总务,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有点事儿要找闰主任。” “好。好。您坐,您坐。” 刘总务如蒙大赦,涎着脸讪笑了两声。 “哎,刘姐一, 闰柔追过去叫了一声,可那刘总务已经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并且“嘭”的把门给带上了。 “闰柔,你去哪儿?没听到我找你有事吗?”陈扬皱眉叫住了她。别人也就算了。难不成在你闰柔眼里,我也跟鬼似的沾不得么? 闰柔的确是想走人,可实在找不出理由。只能胡乱搪塞道:“不是,陈市长,您先在这坐会,我得去给曾市长打壶热水去。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顺手就拎起旁边的开水壶,然后就朝陈扬笑笑,低下头要从陈扬身边走过。 可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的左手突然感觉到一暖 顿时,她傻了,转头,目瞪口呆的看向陈扬。 下一秒,她的脸蛋腾的飞起两朵红云,脸红耳赤的压低声音斥道:“这。这是办公室。你快放开我!” 陈杨却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叹了口气道:“闰柔,今后你就帮我打热水就行了。” 砰! 阅柔的心尖儿猛颤了一下,手一松,热水瓶猝然间掉到了地上,瓶胆猛的爆炸了开来 第一五六章 我全都输光了 陈扬没想到自只的一句话让阅柔的反应汝么大,热水艘哪“刚,他想躲都来不及,难免就被溅了一裤腿。 而闰柔更惨,今天她穿的是一条窄裙,一不小心就被一块激射出来的瓶胆碎片划到了小腿肚上,瞬间就把她的肉色丝袜给割破了,鲜血噗的激射出来,痛得她当场就失声低呼了出来。 陈扬赶紧松开了她手,把她扶回椅子上坐了下来。 然后蹲下来查看伤口,急忙问道:“闰柔,你没事吧?” 能没事吗? 阅柔欲哭无泪,她都不记得这是第几回了,简直是没完没了的血光之灾啊! 她顾不上回话,飞快的从包包里取出一张纸巾,艰难的弯下腰,想要擦一下血渍。 看着她蹙着眉头,吃力的模样。陈扬有点于心不忍,忙说:“我来吧。”说完就从她手里把纸巾抢下来,然后伸手抓住她小腿肚,帮她把丝袜一点一点的褪到了脚踝处,很小心的没有碰到伤口。 女人的丝袜就好比女人的内衣一样。脱掉之后同样会让女人产生一种羞耻感。 因此,闰柔顿时就有点心慌意乱。顷刻间脸又红了,前面那阵突如其来的疼痛也消减了不少。 飞快的抬头瞥了一眼窗外的走廊,虽然暂时还没人经过,但她仍有些不放心,赶紧伸手拦住陈扬,同时还急道:“陈扬,你让我自己来。 “你坐好别乱动。” 陈扬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闪柔怎么事儿这。 闰柔怔了一下,咬住唇不说话了。不过眼睛却一直紧盯着窗外。 陈扬用纸巾把血渍擦干净后,才放心道:“还好。伤口很浅,就戈破了点皮,止了血应该就没事了。” 阅柔这时也不觉得疼了,忙道:“好了你就快起来吧,一会儿别让人瞧见了,我自己抽袜子就行了。” 陈扬也知道这里不比他那地盘。看了一眼闪柔,见她火急火燎的,就松开手,缓缓起了身。然后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闰柔旁边。 “阅柔,我到这儿是有件正事找你。” 阅柔手顿了一下,仍弯着腰,小声问:“什么事?” “嗯,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到开发区去帮我的忙。”陈扬真接开门见山道。 阅柔低头考虑了一下,才回道:“对不起,我帮不上你的忙,上回我也跟干部科的人说过了。 “阅柔,上回调动起来比较麻烦,而且也不太好安排你的位置。可这次跟上回不一样,开发区我已经理顺了,而且我想好了,等你去了我就让你先担任管委会副主任,过的几个月,等你上手了,我再把主任的职位卸掉,让你来接手。” 陈扬说得很实在,而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管委会主任一职很重要。他决不能让市里边的人插手进来。 闰柔突然抬头看向他,问道:“就这些吗?”“嗯。”陈扬点点头,跟着又开玩笑道,“呵呵,难不成你还想去当工委书记啊?那可不成。你这级别还不够格呢。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拿出在燕京时候的工作劲头,我保证你在三年内能调到副厅 陈扬在这儿侃侃而谈,畅想未来着,却完全没注意到闪柔的脸色已经渐渐的黯了下来。他根本就不了解女人究竟想听什么,这种话要是跟他其他手下说,那绝对能让那帮人热血沸腾斗志昂扬,可跟闰柔说,就有点找不到点的感觉了。 的确,对于闰柔这样一个女人来说。什么名利,官位等等的,都是浮云,她早就看开了。她的点不在这儿,她想要的也不是这些。 这时候哪怕陈扬说一句流氓话。比如什么“我弄你过去就是想让你帮我暖床的”等等之类的话,都比他上述那些废话管用得多。 他总以为有些话不用说大家都能明白,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其实,他前面本来已经找到闰柔的点了,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攻破了阅柔的心防,但很可惜,转瞬就让他自己给亲手毁掉了。 闰柔默默的把破了条口子的丝袜拉了起来,然后直起身子道:“陈市长,谢谢你看得起我,但是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陈扬一听就火了:“闰柔,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你现在好在哪儿了?你看看你这办公室,你说你一个喝过洋墨水的副主任跟一买手纸的总务混在一块,你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我一个女人,还要什么前途。现在这份工作其实挺体面了,而且还不累人。” 闰柔淡淡的说了一句,跟着就从椅子上起了身,要去拿扫把来收拾一下残局。 “闰柔!” 陈扬也跟着站了起来,叫川想了想,叉换了个角度说道!“阅柔,你怎么就田。微片。你有能力而且你还这么年轻,你完全可以干出一番事业的。还有,你那个老公, “你别说了!” 闰柔突然大声打断了陈扬,脸色也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陈扬找不到闰柔的点,但闰柔的痛脚他倒是一摸一个准。 他顿时就吓了一跳,忙解释道:“闲柔,你先别误会,好吗?” “呵。”阅柔惨笑一声,“我没有误会。你昨尖也该看到了,我就跟个疯子一样和那混蛋在大街上吵架,在你眼里,我就像是个可怜虫一样,对吧?” “我说过。我从来没这么想过。”陈扬皱眉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闰柔眼圈红红的逼视着陈扬。 可不等陈扬说话。她就自嘲的笑了起来:“呵,我知道了,那你一定是觉得我长得漂亮,你看上我了,对吧?你跟那些臭男人一样,也想跟我上床,对吗?” 闰柔的话越来越过分,而情绪激动中。她甚至都忘了这是在办公室里头了。 陈扬一下子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闰柔嘴里头说出来的。 闰柔走近了一步,胸口都快贴到陈扬身上了,瞪着陈扬问道:“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陈扬一时语结。 闰柔冷笑了起来:“被我说中了是吧?呵,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我本来以为你跟其他男人不一样,原来不是的。” 陈扬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抓住了闰柔的胳膊,呵斥道:“闰柔,你说够了没有?” 闰柔却不顾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抬眼冷冷的看向陈扬:“不过,你赢了,我可以跟你上床。” 陈扬一下子怔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闰柔不屑的继续说道:“只要你说。我立刻就可以去跟你上床。你想去哪个宾馆开房间都行。哦。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去你家也行,甚至你要是喜欢,你想在我家跟我上床” “你给我闭嘴!” 陈扬脸色铁青的喝断了闲柔的话。 闰柔却仍旧不管不顾的笑道:“哈哈,你刚才不是说要帮我的吗?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吗?现在我真给你了,你又不要了?还是因为你现在知道了,我根本就是个贱女人,所以你开始害怕了?怕我这种女人毁了你的光明前途?” 陈扬怔怔的看着闰柔,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有种幻觉,眼前的闰柔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 闰柔的眼泪终于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一字一句的说道:“陈特。你真不是个男人!” **! 陈扬脑子轰的一下,眼睛迸出愤怒的火焰,猛的把闰柔往后一推。 阅柔吃力不住,踉跄着连退好几步。摔进了墙角里。 但很快,她就艰难的用手反撑住墙面站了起来,脸上挂着冷笑,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陈扬:“你还打女人?” 陈扬没说话,突然把闰柔拦腰抱到了怀里,头一低,疯了似的吻住了闰柔。 闰柔没有挣扎,因为她瞬间就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而她那原本一直倔强的身体也一下就全瘫软了下来。 同时,原本紧闭着的牙关也启开了条缝,顷刻间就让陈扬的舌头粗暴的把自己温热的口腔全都占领了。 下一秒钟,她下意识的用两只手反搂住了陈扬,可不知什么原因。手网一触碰的陈扬的背后,突然间就僵住了 嘶! 陈扬嘴角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他不得不缓缓的松开了闰柔。 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嘴角,有种咸咸的味道。 陈扬看了闪柔一眼,闰柔依然保持着前面的姿势,两只手反撑着墙角。用力的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不是说会跟我上床的吗?怎么?这就反悔了?”陈扬的话里有嘲讽,也有不屑。 “你给我滚出去!” 闰柔突然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冲陈扬嘶喊了一声。 陈扬脸色变了变,定定的看着闰柔半晌,然后才转过身,“咔”的扭开门扣,拉开门时他停了一下,轻声说道:“对不起,也许真的是我想错了吧。” 嘭! 门关上的同时,也仿佛抽走了闰柔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她无力的沿着墙角缓缓的蹲了下来,然后捂住脸庞,不停的摇着头轻声抽噎道: “我输了,我全都输光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第一五七章 我要的事业 一了下旬的次南安区常委扩大会议,陈扬代表所有甘叹凹的同志对网到任的区委副书记张朝表示了热烈欢迎。 张朝跟陈扬一样,也是直接从省委空降到开发区的省管干部。现年岛岁。年富力强,并且是正儿八经的团系出身,原先在共青团江南省委担任一名普通书记,跟的是于强。 陈扬和他之前见过几回面,但还算不上熟识,不过既然是于老师推荐给他的人选,他大可以放心使用。 除此之外。这次会议上还集体研究了一批干部地任免问题。 原区委副书记李浩光,区工委副书记王全喜,副区长郭达明等人自然毫不意外的被清除出了开发区。 同时,比较了人注目的人事调动有以下几个: 经研究决定,任命原区党委组织部部长刘小光同志为区党委副书记(副厅级),任命原纪工委的向明同志为区人民政府代理副区长(副厅级),任命原区委宣传部部长秦方同志为区党委组织部部长(正处级)。 任命闰柔同志为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兼新成立的商务局局长(副处级),任命刘荣同志为区党委组织部副部长(副处级),任命原区公安分局局长彰茶同志为区纪工委书记同时仍然兼任分局局长(副处级)。 同时,除刘荣外,以上的新晋干部全都被选为了新的区党委常委。 随之又任免了十六名区直机关及各局正副职干部,被免职的干部挂了调研员的头衔,实则已经被排除出了陈扬的区政府权力体系。 至此,陈扬的权力触角几乎渗入了区政府所有要害部门,并且区常委会里也全都是他的人。而他对区政府行政力量的控制,无疑已经达到了巅峰状态。 陈扬手下的一干人等皆大获封赏,官升一级。 而惹出了大祸的原宣传部部长秦方的调职,更是让外界大跌眼镜。 经此一事,干部们终于明白过来了,只要对陈书记忠心耿耿,哪怕是做错了事,如果不违反大的原则,陈书记还是会选择要保住他的人的。 而随着李浩光等人被调回市委,以及新的区委副书记张朝的到来,也标志着这次人事变动戈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同时也宣布了方逸在开发区人事方面的全线溃败,真有点搬起石头砸他自己的脚的感觉了。可这还不算,紧接着的第二天,江南省委针对中央的最新政策精神,也紧锣密鼓的通过了一系列关于开发区的新的行政政策。 也就是说,从省委下发文件生效的那天开始,开发区从人事、财政、再到行政架构等等各个方面都将直接接受江南省省委节制。除了没有正式宣布成立新的经济特区件,在各个政策层面上,辛庄开发区跟南方的那些经济特区也没什么分别了。 而这点,才是最让方逸难以接受的。 据知情人士透露。当省委把文件传达下来后。方逸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足足一天一夜,甚至连他的秘书林国文都不得擅入。 不得不说,这次常委扩大会议胜利闭幕后,辛庄开发区已经打上深深的“陈扬”烙印了。 陈扬也知道,自己这么大力提拔心腹,有搞“一言堂”的嫌疑,但他始终认为,自己做为一个重生人士,不需要自己的下属们费尽心机的给他出谋戈策,只要他们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按部就班的把事做好就行了。 高层要的是成绩,只要自己能交出让高层满意的成绩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至少在这个创业阶段内,他还没想过会跟人妥协。 方逸?只是个意外的插曲罢了。 好消息接二连三,一个月之后,投入了巨大人力物力的辛齐高速公路一号标段,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建成通车,虽然一号段只通到了齐州下辖的万丰县,暂时还不能直接连通齐州这个交通枢纽,但无疑已经打开了一条通道。远比从交州再转齐州要方便了数倍了。 一号段竣工当天,陈扬率领开发区党委新一届常委班子全体成员出席了隆重的揭幕仪式。 省内外各大小媒体都纷纷到现场进行采访,除了对这条高速路产权架构感兴趣之外,他们对前不久引起广泛争议的开发区陈书记兴趣更为浓厚。 但遗憾的是,这次陈书记显得十分低调,只是在剪彩现场亮了个相就匆匆离开了现场。 不过,记者们也没有太过于失望。因为陈扬留下了新任区党委副书记张朝和几个新任常委应付记者。不少省内媒体都对前段时间开发区的人事变动有所耳闻,这次能逮到张朝,也算是一个意外惊喜,说不定还真能挖出点内幕消息。 说实话,陈扬这倒并不是故意要低调。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他去做。 前面万伟接到区宣传部的电话,说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又来了。 这已经是一个多月来的第三次了。 不过,这次却不是什么坏事,而是央视《东方时空》的《东方之子》子栏目打算专门为他做一期专访。 这是一个政治任务,团中央和江南省委宣传部早有人跟他打过招呼了。 当然,现在只是提前先拍摄制作,播出时间则会推后到七月份,因为到那时候辛庄开发区年中经济数据开会正式出炉,网好能配合宣传。 因此。听到万伟的汇报后,陈扬就不再揭幕现场多做停留了,然后交代万伟备车。 可等车开来时,他却微微一愣。 原来万伟备好的车居然是一台别克商务车。 这车本来是他从吴刚手里讹回来的,但因为区里新成立的商务局没车,他就把这台车拨了过去。毕竟商务局经常要接待外宾,开发区现在逐步发展着,条件也比以前好了不好,脸面问题多少得注意点。 说到商务局,就不得不提两句闲柔。 事实上那天两人撕破脸之后的一个星期内,闰柔就接到了市委组织部的工作调令,让她正式到开发区担任管委会副主任同时牵头成立新的商务局。 接到通知的那一刻,她一下子愣了,傻了,懵了,甚至还很愤怒,也许还得再加上些许惶恐不安。 这次组织部没有事先跟她沟通过,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任命了。 可等到心怀忐忑的她真的到了开发一才发现自只兰前所考虑的那此统统都是多余的,陈榭砒北让她来开展工作的,没有其他任何目的。并且除了在商务局的筹备大会上给她简单做了点指示外,甚至没有单独跟她交流过。 同时,陈扬也用人不疑,非但没有干扰她的工作,反而给予了她大力支持。把管委会的权利全都移交到了她手上,真正的让她有了施展才华的空间。而她也没有辜负陈扬的希望。化悲愤为动力,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去。由于她本来一直以为自己的未来肯定是回到开发区工作。因此在燕京时就已经做足了充分准备。加上新成立的商务局基本都是些老班底。根本就用不着怎么磨合,工作方面很快就上手了。 才短短的不到两个月时间,全力以赴的她,工作成绩斐然。新成立的商务局共吸了外来投资超过两个亿,同时还按陈扬的惯有思路,有意识的引进了十三家规模较小高新技术企业在开发区落户,并且积极给予扶持,其中一家生物制药企业在投产当月就盈利了,可谓是开了个好头。 而今天也是巧了,闰柔网好要用车,就碰上了。 陈扬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车后排的闰柔,才问道:“小万,我的车呢?” “书记,您现在哪还有车啊?您的别克不是早送给商务局了吗?”万伟无奈道。他经常跟陈扬出行,之前坐惯了别克,可陈扬又大方的送给了商务局,现在又重新坐回了面包车,还真挺不适应的。 这事陈扬知道,就点点义又问:“前两天省里不是刚拨下来的两台桑塔纳吗?” “您不记得了?您把一台留给了张副书记,另外一台您卖给了新发公司的裴总,人昨儿个就已经把车领走了,钱都打到区中心小学的账户上了。” “哦,这样啊!” 陈扬一拍脑门,才想起这回事来。 这两台车是张朝专门从省委跑下来的,说白了应该算是张朝带下来的见面礼。主要也是因为他来之前就听人说了,开发区政府里就几辆破面包,条件不大好,他干赌就推迟了几天下来,在省里找了钱批了两台车。不过从这点上看,这张朝倒是个能人,起码在省里头还是有一定能量的。 网巧车到的那天区中心小学的吴校长过来找到陈扬,想要点钱给学校修个围墙。现在辛庄的网吧开始多了起来,学生们经常逃课去上网,吴校长愁得头发都白了。 陈扬手里也没闲钱,于是直接就让万伟约了个老板把车卖了。钱就给了吴校长。 只不过这段时间他忙坏了。才没想起这岔来。 “书记,记者们都在山上等您,您快上车吧。” 万伟边说边走到对面帮陈扬开了车门。 陈扬看了看手表,然后不再犹豫,走过去钻进了后厢里。 嘭! 万伟轻轻把车门关上,然后飞快的土了前面的副驾。 很快,司机轰了油门,别克快速的驶了出去。 一直低头看资料的闲柔这才合上资料,很礼貌的问候了一声:“陈书记,您好。” 不过,她说话时却没转过头,反倒是边说边往车窗边轻挪了挪,动作幅度很不注意根本就察觉不出来。”闰主任,听说你才从厦门回来?”陈扬找话问道。他现在把招商这一块的事全都交给商务局去处理了,自己倒成了个甩手掌柜。 闰柔总算是转过头来了,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嗯,那边还有几个台商的态度不太明朗,我想等具体都落实后,才向区里汇报。” “局其有事?”陈扬又问。 “嗯,十点半有批港商要来开发区看看,我得回去招呼一下。”闪柔还是很公式化的回答道。”哦,这样啊。” 陈扬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他不说话,闰柔自然更不会主动找他聊天了。 车厢内的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幸亏陈扬早有心理准备,也没觉得有井么。 自从那天被闰柔狠狠的咬了一口之后,他就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并且很认真的考量了一下两人间的关系。 最后的结论是,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不是神。自己强加在别人身上的东西别人未必会喜欢,很多事自己插手了反而会起到反效果。自己的帮忙在别人看来,也许是种伤害。 而他之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要把闰柔调到开发区工作。一方面是觉得阅柔的确是个能用得上的人才,另外最关键的一个就是,早在开发区刚成立时,他就已经答应过闰柔,将来肯定会把她调回开发区的,他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嗯,就这两个原因。 至于其他的,还真就没有其他的了。 如果闰柔真的觉得在这里干得不开心,他也随时都会同意闰柔离开。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冈柔一脸不屑的把辞职书扔到他桌面上的准备。 但幸亏,阅柔没这么做。反倒是大出他所料的认真工作起来。 叮! 陈扬习惯性的擦亮打火机,点起支烟解解乏。 网抽了一口,耳中就传来了闪柔的轻咳声。 转过头一看,闰柔正低着头看文件。伸出右手食指掩住了鼻子,同时眉头也轻蹙起来。 陈扬嘴角动了动,终于还是没开口,只是摁下车窗,把香烟弹了出去。 然后,车上就没了闰柔的轻咳声,同时也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又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前面的万伟边不停看表,边小声催促旁边的司机:“老王,我说你开车快点,陈书记赶时间的。” 老王原先是给陈扬开车的,后来连车带人一块送到商务局去了,因此跟万伟很熟。就撇撇嘴道:“哦,陈书记要赶时间的话,那我可就走柳林村的近道了。” 一听到“柳林村”这几个字小前面吹牛的那两人倒没觉得什么。 后面坐的陈扬和阅柔却不由更觉尴尬起来。 只听那老王又:“万秘书,我可有段时母没走那边了,也不知那条路修好了没?” “你管他呢,咱陈书记这车避震好得很。” 闰柔脸悄然一热,下意识的把手挪到了车门边上,紧抓住了车门上的扶手 第一五八章 晴朗心情 沫杨似平察觉到了阅柔的紧张,不自觉的转头看了她山瞧※ 阅柔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眼角余光看到陈扬,心知他想必也记起了上回的旖旎事儿,更觉羞臊不安起来。偏偏她还得强装镇定,一时间憋得难受,脸上的表情也是古怪极了。 陈扬此时的心结已经不在,就大大方方的开了个玩笑,缓和气氛道:“呵呵,老王,待会儿你可得开慢些,不然,颠坏了你领导,她炒了你熟鱼,你可别跟我面前来哭。” 说完,就光明正大的握住了后座旁的一个扶手。 老王虽然知道陈书记在打趣,陪笑两声后,仍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了。 闰柔没觉得这话有多好笑,反倒是心里有些堵得慌。尤其是看到陈扬很大方的握住扶手后,心中更是隐隐有些黯然下来。 果然,车子行至柳林村后,路面就开始变得颠簸不平起来,别克车的避震再好,也依旧是一颠一颠的跳个不停。 不过这次,车里人都有了心理准备,上次过路时的尴尬场面自然就没再出现了。 只是半路时,闪柔原本平放在腿七的那叠资料掉了几页下来,她弯腰捡了起来,起身时,她瞥见到陈扬端坐一旁的模样”里不觉有点苦涩。原来他真的已经把我当成下属了,呵呵,我倒是想多了。 棋子山上,等陈扬赶到时,央视派下来的记者已经在上面忙活了大半个钟头了,拍下了不少开发区的美景供后期制作用。 政治就,是一场作秀,陈扬虽然不太喜欢,但也只能随大流了。毕竟这不光光是他个人的喜好问题,而是关系到开发区整个的对外形象。 这里就是他的事业的,因此,只要有利于开发区的事儿,他都会尽全力做到最好。 为了配合开发区宣传,《东方之子》这个一向来只在室内进行的高端访谈也不得不搬到了室外进行。当然,这也是陈扬提出的唯一的一点要求。 而央视派下来给他做专访的是正当红的著名主持人小白,并且由于双方事先都做足了准备,一问一答都恰到好处,采访进行得很顺利,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说实话,太顺利了反倒让他觉得不太习惯,忍不住想起之前给自己做过好几次访问的方家小姐,心中难免有点怅然。 幸好,那天跟闰柔撕破脸后。他反省自身,现在反倒是对男女间的事儿看开了许多,也看淡了许多。 毕竟,他不是靠着女人活着的男人,他也不会像那些小男生似的,因为感情的事寻死觅活的,他的理想或者说他的野心,全都在事业上。 访谈结束后,陈扬对央视的一行人表示了感谢,然后让区政府的工作人员领他们下山休息,而他自己却依旧留在山顶。 五月的辛庄,正是天气最好的时候,不冷不热温度适中,尤其是在这棋子山上,时不时的会徐徐吹来几缕山风,轻柔的抚在人脸上,让人神清气爽,舒服极了。 陈扬的心情也很舒服,难得的没有点起香烟,而是负着双手,走到平时常站着的岩石上,静静的观察着脚底下的绿江和整个开发区的全貌。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时间,他还记得,去年大约也就是下个自左右时间,他拿到了开发区的批文,并且正式来到辛庄上任的。 如今,绿江的水文环境已经大大好转,沿岸的植被面积也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当然,这都得感谢开发区的全体政府部门工作人员的辛勤劳动。时至今日,星期六义务劳动日的做法依旧在坚持着,并且渐渐的成为了干部们的一个习惯。当然,抱怨声依旧存在,但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这一刻,看到绿树成荫的堤岸,他甚至产生了要把这座棋子山保留下来,改建成公园的想法。 当这个念头产生时,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的确,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毕竟这可是一块大大的肥肉,没理由让后面的继任者坐享其成的。只有拿到手里的东西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而在他的职业生涯规发中,在辛庄这个地方,最多待满三年,或许甚至都用不了;年时间。尤其是现在有了中央的政策做后盾的情况下。更是任由他大展拳脚的时候。如果不及时把这整座山拿下来,岂不是便宜了继任者?不不不,为他人做嫁衣的蠢事他可不会干。 正出神的想着事儿,身后远远的地方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阵说话声。貌似有一帮人也沿西面上到了山顶。 陈扬细一听,这些人说的都是粤语。心中就有了分数,问向身后的万伟:“那边是 “是的,书记。” 万伟赶忙应了一声。 万伟话音网落,陈扬就看到闰柔戴着副墨镜也上到了山顶,正满脸笑容的站在西面临时搭建的观景台上。跟几个重要港商介绍着开发区的情况。 而她的笑容也恰如这山上的一缕清风,感染着每个来宾的心情,大家都在兴奋热烈的交流着。 不过由于此时普通话在香港还不算流行,因此交流时基本上用普通话的时候很少,闰柔大多时候都是用的英语跟这些港商们交流。 “书记,我们要过去看看吗?”万伟声问道。 陈扬笑着摇摇手:“算了,闪主任能搞得定。” 说完,他就站在在远处,静静的观察起了闰柔。前面在车里。他还没太注意,此刻才惊觉,原来工作时的闪柔尤其显得漂亮大方。 闰柔今天的打扮很端庄得体。一头黑亮柔顺的短发没有任何饰物。显得干净清爽,却又不失女性的俏丽。身上则穿着一套藏青色的西服套裙,内衬一件翻领的白衬衫,肉色丝袜,黑色尖头小皮鞋。 尤其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她光洁的脖颈上还轻柔的系上了一条打法精致的亮银色丝巾。柔亮光泽的巾身与她细腻的皮肤相得益彰,犹如一朵殉丽的百折花。让她全身散发清纯的气息,同时让她身上平添了一种女性独有的魅力。 即便是陈扬也不得不承认,在他认识的那么多女人中,冉柔也许不是最漂亮的,但绝对是最会打扮的。更甚至,以他的评判标准来看。闰柔还应该是最性感的一个女人。 然而,在陈扬的定义里面,性感与否不在于女人是不是把衣服统统脱光。女人把衣服都脱光了,那不叫性感,那样只有“性”而没有“感” 就比如纪仙儿也很性感,但纪仙儿的性感是那种让人想立刻拔光她身上所有的衣服,然后狠狠的蹂躏一番。 而另外还有种女人,她们的身材或许不是最火辣的,但一定是最匀称的,她们的性感不在于身上穿的是是,而是来源于自身的修养,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 而阅柔,显然就是这类女人。 此刻的陈扬根本不敢把远处的那个轻吟浅笑着女人,跟当日同他在办公室里满口胡言乱语大吵一通哭哭啼啼的女人形象重合在一起。 但不可否认,她们是同一个女人。 想到这,陈扬的嘴角难免轻轻翘了翘,有自嘲也有欣慰,然后看了看时间,招呼了万伟一声:“万,咱们下山吧。” “好的。” 万伟应了一声,把陈扬的公文包夹好,然后又赶紧拿起地上一瓶没喝完的矿泉水,紧跟在了陈扬身后。 山顶上,闰柔安排港商们自由活动,然后接过工作人员递给她的一瓶矿泉水,扭开盖子,喝了一小口。她前面说了半天话,嗓子都快冒烟了。 直到此时,她才惊愕的发现了已经快走到山脚底下的陈扬二人。 这时,一阵山风吹来,她脖颈上系着的丝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怔怔的看着山脚下渐行渐远的两人。然后下意识的把丝巾解了开来,换了一种比较结实的折法,才重新系回到了脖颈上。 难怪人们常说,丝巾是女人飘动的悄绪总在不经意间轻轻流露。 当晚,商务局为了招待这些开考察的港商,特地在凯悦酒店订了几桌酒席。 由于陈扬把管委会的权利都移交到了闪柔手里,因此一般情况下。闰柔自己就能代表开发区跟投资商签字了。如不是十分必要,陈扬一般不会参合到商务局的事务里来。 不过,今天却是咋。例拜 下午快下班时,万伟过来汇报说。阅主任这次钓到了一条大鱼。貌似有个丁姓港商想重点投资辛庄。貌似是个十多亿的项目,商务局格外重视,希望陈扬也到场跟这个丁老板见个面,亲自谈一下。 陈扬当然不会拒绝,因此时间一到。就立刻带着万伟赶到了凯悦酒店的贵宾包厢。 门外有商务局的同志,陈扬问了一声,得知人都已经到齐了,就想推开门进去。 岂料还没等他推门,门扣却轻响了一声,包厢门自动打开了。 开门出来的是闰柔。 看到陈扬也到了,闰柔才说道:“陈书记,您先别急着进去,有点事我想先跟你沟通一下。” 陈扬知道应该是关于项目的事。就点点头:“好的。”。! 第一五九章 香港攻略(上) “陈书记。长河实业的丁总有意要在开发区投资。但顶嚼谋八,我想先问问您的意见。” 时间不多,闰柔就长话短说了。 长河实业? 陈扬微微一怔,对这家上市集团公司他也算是如雷贯耳了。这家公司市值近三百亿港元,实力雄厚。具体经营的业务范围很广,通讯、房地产、金融证券、贸易、物流等等,总之什么能赚钱,这家公司都掺合其中,而且貌似都做得挺大。 如果能谈下来,那么对开发区无疑是个巨大的促进作用,甚至还能带动一大批相关产业的飞速发展。难怪闰柔会这么着急的把他叫过来了。 同时,他也有点疑惑,按说邀请到这么大一家公司,闰柔早应该跟自己通个气才是。 想到这,他不禁多看了一眼闪柔。 见陈扬眼神不大对,阅柔能猜出他心里想法,就淡淡的解释了一句:“之前我们发邀请函的时候,对方董秘回复说他们老总近段没时间。让我们改天再约,谁知道等考察团的人来了”陈扬赶紧摆断她:“阅主任,你别误会,我不是信不过你。” 闰柔瞥了他一眼,收住嘴不再说了。 陈扬干咳了一声,继续问:“那他们是单做房地产项目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对方单单是想围块地搞个商铺,而不是拿出些真正有价值的项目,那么无论对方打算投资多少个亿,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回绝掉对方。 “目前丁总只是有个意向。希望能整合他们集团的优势项目在辛庄搞个数码城计划,详细的计划书要等他考察完之后,回到香港才能做出来,不过他们明天就走了,我看一周内应该就能给我们答复。” 陈扬点点头,对方投资数码城这个项目倒是挺有眼光的,而且也很符合开发区未来的发展战略。 接着又问:“那他说他看中那块地没有?” 他问得很直白,开发区方面除了政策和土地资源,还真没什么其他的能吸引外资的地方。 “棋子山。”闰柔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棋子山?”陈扬又问了一遍。 “嗯。”闰柔确认道,“之前我带考察团到下面的几个行政村,还有年前区政府新征的那块地看过了,丁总好像都不大满意。倒是之前的棋子山他挺,还让手下实地简单的做了一些测绘工作。” “这么说都是你猜的咯?”陈扬松了口气。如果对方跟他提出要这个山头,他还真没有理由拒绝。 闰柔却仍肯定道:“虽然是我猜测的,但我估计也差不多吧。” 陈扬就笑笑:“走吧,咱们先进去,具体情况到时候先谈谈再说吧。” “好,反正具体情况就是这么多了。”闰柔点了点头,跟着转身就走。 “阅柔,你先等等。” 陈扬想了想,忽又叫住她,提醒道:“是这样的,棋子山这附近的地块我另有打算,你可别私底下给他们什么承诺,不然到时候就不好说话了。” 闰柔抬眼看了看陈扬,说:“好,我知道了。”接着又问,“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陈扬的嘴角动了动,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的丝巾很精致,是爱马仕么?” “这个牌子我可买不起。” 闰柔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陈扬笑笑,没再说话。 很快,两人回到包厢。 虽说港商们才风尘仆仆的从下面的行政村考察回来,但每个人脸上都不显得有多疲惫,反倒是精神奕奕的仍在交头接耳的攀谈着。 也难怪,在这些精明的商人们眼里,辛庄无疑是第二咋。深市,是他们打入国内中西部地区市场的一个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桥头堡。 再晚点来,恐怕连渣都不剩了。 闰柔先帮陈扬做了介绍,然后陈扬就很客气的跟这些港商一一握手寒暄了一下。 他上辈子曾经在生活过多年,粤语说得极其流利,倒是轻而易举的就拉近了跟这些老板们的距离。 只有闰柔听到陈扬说起粤语。觉的怪怪的,同时也很疑惑,这人怎么连粤语都会说? 满满的一大桌做了将近十七、八人。闰柔事先就已经做足准备,把长河实业的丁总安排在了陈扬的旁边就坐。 只不过席间陈扬闭口不谈工作。光是吃饭联络感情。倒是让她的精心安排没了用武之地。 她却不知道,陈扬谈生意的风格就是这样,明明想从对方荷包里掏钱出来,但也要摆出一副是“你有求于我”的架势来。 生意场的事,她还是远远不及当过集团总裁的陈扬的。 果然,那丁总从开始的倨傲。渐渐的对陈扬尊重起来。并且先忍不住开口问道:“陈书记,前面你们区里的闪小姐跟我们介绍了很多开发区的优惠政策,听起来倒是不错,但就是不知道具体能落实得了吗?” 陈扬微笑点头:“丁老板你大可以放心,当然,如果再晚个一年半载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丁总沉吟了一会,接着又问:“如果我们决定投资的话,不知道政府方面能在土地上再给我们一些优惠政策吗?比如批地方面六 陈扬微微一愣,对方难不成还真是来搞房地产的?跟着就笑着摆摆断他道:“丁总,关于土地方面的事,等你们做好详细的计划再谈。好吗?” 丁总却仍执拗道:“陈书记。我想你误会了,价格方面我们并没有什么特殊要求,我们只是想要一块地。” 陈扬看向他:“剩你说说看。” “前面闰小姐领着我们转完了整个开发区,我看看如果要上我们的项目,就只有贵地棋子山那儿附近的地方比较合适。如果贵方能把这块地批给我们,那么我想我回去说服董事会上这个数码城项目并不十分困难。” 阅柔在旁边轻咳了一声,脸上却似有喜意。也难怪,她带这个团跑了一整天,嘴皮子都说破了可这什么丁总却仍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态度。现在倒好,陈扬摆摆臭架子。对方居然就松了口,区区一座棋子山如果真能换回对方超过三十个亿的投资项目。起码能把开发区的各项经济数据整体拉高※…与分怀没算卜项目给其他相关产业链的所带来略侃口增长呐。 不过,陈扬却对闰柔的提醒置若罔闻,想了想,却没有一口回绝:“我们开发区对土地资源早就做有详细的规划,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暂时还不能直接答复你。我得先看看你们的计划书再说。” “好。”丁总自信满满的笑道。 接下来的几天,陈扬开始研究起了这家港资企业。而丁总果然很快就给了他答复。在返回香港后的第五天就发来了一份传真件,厚厚一叠关于数码城的计发书,足足一百多页。按对方所阐述的投资计划,不仅要搭建一个中西部地区最大的数码产品销售平台,同时还打算利用集团原有优势,上一批跟四,通讯相关的新兴产业项目。总的投资预算超过三十个亿。 陈扬翻了好几遍,都觉得无懈可击。 说老实话,他不心动肯定是假的。盖挂建商铺什么的倒没什么,关键是对方那些个新兴通讯项目吸引了他,比如对方提出来要上一个州手机项目,技术方面全都从欧洲引进。 这年头手机绝对是咋。暴利行业,陈扬也早就有意在开发区搞了,可始终没合适的机会,主要是国内的技术太差,最多是做做代工生产,没什么意思。倒不是说他不能从国外弄到生产线,但生产线好弄,关键的芯片技术那些老外根本就不会泄露半点。 而现在对方能独立上这个项目。虽然是港资企业,但怎么说也算是中国的一部分,总比被老外把钱都赚走的好。再说以国人山寨的能力。相信有这么一家公司落户辛庄,将来肯定能很快催生一大批民族企 辆 但是,若要他真的相信对方能在五天时间内就把这份计划书鼓捣出来,那就不太可能了。 果然隔了没两天,对方就再次给开发区来函,邀请开发区的人员到香港洽谈,做进一步磋商。 收到消息后,陈扬立刻就让万伟通知商务局的同志到区政府开个会。 会上,他简明抚要的把他打算亲自带人过去谈判的想法跟同志们说了。 底下的同志闻言一阵雀跃,兴奋不已。这也难怪,香港这时网月回归还没满一年,谁不想出去开开眼界啊。 可让陈扬意想不到的是,会后闪柔却单独找到了他。 “陈书记,这次您亲自带团过去,我想我就不跟过去了。” “为什么?”陈扬一愣道,“项目一直是你们局里在跟进的,我去了充其量就是表明一下我们的诚意。具体的细节可都得由你来跟他们谈。” 闰柔犹豫了半晌,却还是没说出来。 陈扬见她脸色有异,想了一下。才皱眉问道:“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不是的,我没多想,这次是我个人的原因。”闰柔赶紧摇摇头道。 “既然不是,那不就没问题了。再说。这次去香港也是个很好的机会,让商务局的同志们到外面走走长长见识,你这个局长不去可不行” 闰柔还想说行么,但陈扬的电话响了。她就忍住了,转身离开了陈扬办公室。 周六,陈扬领着开发区的一行人抵达了香港这个花花世界。 长河实业派有公关部经理过来迎接,陈扬也没有拒绝对方的盛情邀请。入住在了希尔顿大酒店。 接下来的两天,谈判进展得很快。对方对开发区开出的条件,比如人员用工、分期投资情况等等,都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最多也就是做做姿态,似乎并没有打算在细枝末节的问题上纠缠下去。 唯一让陈扬头疼的是,对方始终咬定要把数码城地址定在棋子山,哪怕是陈扬把绿江对岸的创业园挪开了,专门腾出一大片地方供对方选择。对方也不满意。而陈扬当然不会把棋子山让出去。 于是,谈判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双方都表示要再研究一下,谈判押后三天再进行。 而辛庄代表团也借着这几天空歇,专门走访了香港本地的一些知名企业。虽然没有签下什么正式的投资合同,但又邀请到了一批实力更为雄厚的企业到辛庄考察做客。即便最后没能跟长河实业谈妥,也总算没白来一趟。 转眼到了周四晚上,明天就是最后一场谈判了,但陈扬仍然没有下定决心。 想想不管成不成反正就明天一锤子买卖了,他干脆就给代表团的同志们都放了假,让他们好好的放松一下。顺便也在这介。购物天堂逛逛。 而他因为上辈子经常到香港,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干脆就一个人留在了酒店。 此时网过八点,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的霓虹,街上随处可见时尚前卫的男女青年,让晚上的香港看上去跟白日的香港似乎变了个样,不再像一部高速运转的机器,而是展露出了它真正的魅力。 他住的房间在希尔顿酒店站楼,站在阳台就能远远的眺望到美丽的维多利亚湾。 陈扬倒了杯红酒,从房间里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阳台上,静静的品着美酒欣赏这梦幻般的美景。 只是,没有美人作陪,夜景再怎么美丽也了无生趣。 陈扬给他的几个女人分别去了电话。问了下她们想要什么礼物。没办法,他实在是个不怎么懂得讨好女人的男人。 也正因为他从来没有展现过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三个女人都表示很惊讶,同时各自列出了一长串购物清单,似乎是生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陈扬挂完电话之后,大呼后悔起来。 正要起身回房间洗洗睡了,谁曾想。恰在这时候,耳边突然间传来了一个悠长的叹息声。 “好无聊啊!”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陈扬转过头,看向隔壁阳台上正伸着懒腰的女孩子,却不说话,只是好整以暇的喝着酒。 五分钟后,对面那女孩子终于忍不住了,转头着向他,喊了一声:“喂,你看够了没有?” “你以后能不能别再这么无聊了?” 陈扬说完,一口气把杯里剩下的酒全喝光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一。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六零章 香港攻略(中) 佣江个聊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颜氏集团的大小姐颜坍丛 按说以她现在的学生身份,这时候应该待在学校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嗯,这的确是咋。问题。 不过陈扬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像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让人意外,更别说是翘个课了。 他唯一感兴趣的是这个颜用跟长河实业之间,到底有个什么样的关系? 事实上在他收到长河实业传真给他的计划书后,他就隐隐觉得这份计划书的制作风格相当的眼熟,于是他就让李秋禾帮忙查了一下长河实业的股东构成。 做为一家上市公司,董事会及各大股东是公开出来的,但遗憾的是。在长河实业的那一长串的股东名单里。他没有找到他意料之中的名字。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怀疑起了自己,正好相反,他更是坚定了自己先前所做出的判断这个想跳出来跟自己抢地盘的搅局者肯定是颜明无疑。 颜刑做的计划书虽然很规范。但千篇一律,陈扬不用有火眼金睛,一眼就瞧出来是她在找事了。 因此,到了香港之后,他没有在谈判桌上做出让步,反倒是提出了一些相当苛刻的要求,因为他深信以颜明的性格,迟早都会跳出来的。 这不就已经跳出来了么? “你怎么能猜到是我?,小 尽管陈扬已经做出了许多件让颜明膛目结舌的事情,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废话。 “你觉得我还用得着猜吗?” 陈杨的答案果然不出她所料。 “那么你认为我这是无聊吗?。 陈扬一愣。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颜期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让人到辛庄调查过,并且自己也做过很详细的分析计算。我相信在未来三年内,辛庄开发区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这还只是我的保守估计,陈书记,你说呢?” 陈扬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虽然此玄的颜明看起来仍然有些稚气未脱,但已经隐隐有几分他所熟悉的样子了。 颜明看了看陈扬,嘴角泛起一丝自信的微笑,继续说:“棋子山位于辛庄的中心,只有把我的数码城建在这里,才能获得最大的收益,我可不希望我的钱将来打了水漂小难道你认为我这也是无聊吗?。 在商言商,颜州的话很站得住脚,只是陈扬还是觉得有点意外:“你爸会让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搞这些?” 颜明毕竟还是个嫩雏,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变,撇撇嘴,哼道:“你管我。” 陈扬笑了起来:“你对我的开发区就这么有信心,你真不怕把你妈妈留给你的私房钱都亏得血本无归了吗?”颜羽闻言顿时如同前几次那样。一下子怔住了。 好在她现在的抗打击能力已经有了大幅飙升,不再用那种看外星人的眼神打量陈扬,也没有前几次那般恐惧,只微微愣了下神,盯着陈扬看了一会,眼神复杂极了。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收回眼神,缓缓说道:“如果你没什么意见,明天就来签合同吧,超过三十个亿的投资,我想就算你是南扬集团的大少爷,也不会不动心吧。 陈扬只是一愣,旋即想到估计是颜明跟她老爸打听过自己的底细了。不过这样倒好了,起码她知道自己有老婆了,省愕自己说出来也没人信。 就莞尔道:“对不起,我打算在那里建个公园 “你!” 颜明差点就想直接飞到对面阳台了。 陈扬瞧见她气急的模样。心中大乐。问道:“我什么?” 颜明轻哼了一声,把头撇到了一旁。 “不说话我可进去了哦。” 颜羽赶忙回过头来,瞪了陈扬一眼:“你还要我说什么?该说的我都说得很清楚了,我就是要买棋子山!” 陈扬没答她这话茬,而是饶有意味的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穿着的那套很普通白衬衫黑裤子,笑问道:“你身上穿的是你们学校的校服吗?” “不是!”颜坍气乎乎的哼了一声。“再说,你管天管地还管我穿什么衣服呀?” “那当然了,上回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你是我上辈子的小情人,我怎么管不着啊?”陈扬哈哈大笑道,只有跟颜明在一起,他才终于找到点重生者的感觉了。 颜羽脸蛋一热,赶紧反驳道:“你,你胡说的!” “好了,我的确是随口胡说的。你也别太介意。”陈扬收起笑声。不过嘴角仍旧翘着,淡笑着说道。“颜明,上回在燕京我因为心情不太好对你太唐突了,你该恨我就别掖着,不过不管怎样 陈扬说的很诚恳,可谁知道这下子颜明反倒是不信了,她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吞吐着说道:“那天你真的就只是随口乱说的吗?” 陈扬微微一愣,难不成这傻丫头还信了个十足?记得那天自己也没说什么啊?好多都是几年后的事,现在压根就没影呢。 想了想才说:“当然了,难道你还真的相信了啊?” 颜羽是不愿意相信,可却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看向陈扬,质问道:“既然你是胡说的,你为什么还要,还要非礼我?” 陈扬忙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那天我心情” “你心情不好就能非礼我?就能亲我了吗?这是什么逻辑?” 陈扬老脸一红,那天虽然颜明也有点小错,但确实是自己不大地道。就干咳一声:“这样吧,我再郑重的跟你说声对不起好了。你知” “我什么都不知道!” 颜峒喝断了陈扬的话,整个人都急了起来,偏又距离甚远。只能在趴在阳台边上脸红耳赤的冲陈扬喊道:“我只知道你那天亲了我,那是我的第一次。还有,你还摸了我的,要不你就赔给我,要不” 说到最后,她一下子停住了,愤然的看向陈扬。 陈扬心里咯噔了一下,惊问道:“要不怎样?” 颜羽盯着他,抿了抿嘴唇,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跟你老婆离婚,然后等我毕业了就娶我过门。” 嘶! 陈扬到吸一大口冷气,脸色霍然大变。 的确,这话他不是没听过,上辈子几乎都听到耳朵起茧了。可那是在上辈子,那时候颜阴爱自己爱得快疯掉了。而现在呢?别说爱这个神圣的字眼了,就自己对她干的那些破事,恐怕连喜欢都谈不上吧? 而且,不就是亲了一下吗? 不至于吧” 再说,那天自己也没落着好,好像还被她咬了一口呢。 颜明见陈扬目瞪口呆的半天说不出话了,一下子等得不耐烦了,冷声说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吗?” “咳!” 陈扬长长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又磨了半天才字斟句的道:“颜姐。我想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我是这么认为的,你还年轻,可以说点” “而且你还有情人,对吗?”颜明冷冷的说道。 陈扬被噎了一下,他想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赶紧道:“你别打岔。我的意思是我跟我妻子感情很好,你这话我听过就算了,千万别再提起,免得大家尴尬。” “我才不管你这些!”颜用哼了一声,“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要求,信不信我立刻从这茁楼跳下去!” 说完就做样子踩上了旁边的一个花盆。 虽然明知道颜峒是做样子的,可她有前科在,陈扬吓得冷汗迭冒,急急吼吼的喊道:“小明,我信你,你快点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跳不跳楼关你什么事?” 颜明轻哼了一声。别说,这楼太高,她刚才一踮起脚尖就有些犯晕了。更何况她现在可没到为了陈扬要闹自杀的程度,边说边赶紧从花盆上跳了下来,然后轻拍掉了手上的灰尘。 跟着才又看向陈扬:“好,我现在下来了,你有话就说吧。” 陈扬一晚上好不容易酝酿的好心情全让这臭丫头给砸了,顿时就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立刻转集回了房间。 很快,他就走到隔壁,敲门往里喊了几声,没人应。他等了一小小会儿,下意识的扭了扭门扣。咔的一声,门没锁上。往里一瞧,顿时有点傻眼了。 这两隔壁房也差得太远了吧? 他住的房间虽说也不错,但顶多也就是一个商务套间,而这里却跟个总统套房似的,不仅大了两三倍,而且装修得也比隔壁豪华。 难不成他们颜氏在希尔顿饭店也有股份? 这怎么可能? 颜坷不在外面的大厅,陈扬随口喊了声就径直往里面走去。 推开房间门,再次大吃一惊。 颜明倒是没地儿躲了,不过才眨眼工夫,她已经换上了一条米色的长裙,坐在钢琴前,用一根指头毫无章法的叮叮咚咚的敲着琴键。,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旧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一六一章 香港攻略(下) 一,亍到外面的响动声。颜用才回讨头来,看向微微有此惊崭册卧扬,然后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她身旁的皮凳子,对陈扬道:“你来教我弹钢琴好么?” 陈扬这才留意到颜坍洋了两把椅子在钢琴前,顿时更奇怪道:“你不是弹得挺好的吗?” 颜明瞥了一眼陈扬:“那好吧。我弹首曲子给你听。” 说完,她就转回身,很认真的弹了起来。 当第一个音符从她的指尖滑出时。陈扬一下子就愣住了。 颜明弹的是一首现在很红的歌,就陈扬帮林语信手抄来的那首《偏。 上辈子,陈扬起码听她弹了不下百遍,但现在再听到时,一瞬间,他便生出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弹琴的人没变,琴音也很悦耳动听。 可陈扬却听得出,其中的感情却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屑,这首曲子不是这样弹的。” 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钢琴旁。站在颜明身旁轻声说了一句。 颜明顿住手,琴音戛然而止。抬眼看向陈扬:“那你教我,好吗?” “我”陈扬微微一愣小叹口气道。“我教不了你。” 颜明咬着唇轻哼了一声:“那你教那个小明星怎么又行?” 陈扬嘴角动了动,却没说饮 颜峒见陈扬不说话,想起那天在外面瞧见的好事,脸上顿时一热。“大不了,大不了我吃点亏,让你搂我一下好了。” 说完就赶紧把眼神挪开了,头也垂了下来,脸上那两抹晕红也迅速的扩散了开来。 人家女孩子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陈扬若是还不就范,就真不是。 可是,足足半晌过后,陈扬还是没有动静。 颜羽的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大小姐的脾气一下子就爆发了,又羞又恼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网耍说话时,陈扬却看着她,很认真说道:“小坍,如果我说这首曲子其实是你教会我的,你能相信吗?” 颜羽怔了一下。可随即却更来气了:“什么我教你的,你讨厌我就明说,尽说这种恶心人的话干什么。” 说完就气乎乎的一屁股又坐了下有脸却是朝向了旁边,背对着陈扬。 陈扬一时无语,这种不为别人理解的痛若恐怕是每个重生者都必须尝到的。 无奈的摇摇头后,他也坐了下来,两手抚上琴键,轻轻的敲响了琴键。 琴音一响,颜明的身子就立刻僵硬了起来。 是的,那种诡异的感觉又回来了。 让她抨然心动! 她情不自禁的悄然转回身,怔怔的看向了身边的陈扬。 陈扬一脸轻松的弹着这首倒背如流的曲子,甚至还能抽空朝傻愣愣的颜用笑着说道:“你也试试。” 颜羽轻轻摇摇头。 虽然没说出口,但她骗不了自己,她的确是不怎么喜欢听自己弹这首曲子,而是只喜欢听陈扬弹给自己听。 就是现在这种感觉,让她什么气儿都消了。 陈扬笑了笑,鼓励她道:“你试试看。其实你比我弹的好多了。 颜羽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把手抚到了琴键上,轻轻的敲下了几个黑色的键位。 让陈扬意外的是,颜明加入后,非但不觉得突兀,反倒是如心有灵犀般,配合得十分默契,就好比两人之前在一块排练了很多遍似的。 很快,她的心情也随着这叮咚作响的琴音,渐渐的飞扬了起来,原来他说的是真的,我弹得比他好呢。 随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默契。四只手在一溜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轻轻敲击着。 一遍、两遍、三饿, 不知过了多久,琴音才戛然而止。 “你怎么停下来了呀?” 颜明意犹未尽的转过头急急的说道。 “你瞧你,都累得满头大汗了。还不想歇一下吗?” 陈扬边说边亲昵的把手抚向了颜明可爱的鼻尖,想要帮她擦掉上面渗出来的汗珠。就跟上辈子一样。 颜明可没陈扬这么自然小脸腾的就红了,下意识的把脸转到了旁边。躲开了陈扬的手。陈扬顿时愣住,这才猛然间回过神来,现实终归是现实,眼前的颜明跟上辈子的那个女人还是有区别的。 同时在心里苦笑一声,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明明是打算过来好好开导斥一下颜明的,没曾想却变成了眼下这副局面,貌似自己现在连狠话都不好意思说了。 想到这,他干笑两声,耸耸肩。把手收了回来,然后赶紧从圆凳上站了起来。 颜明这时才回过头,飞快的瞥了陈扬一眼小声问道:“不弹了么?” 陈扬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得回去了,不然待会开发区的同志回来找不着我,可就麻烦大了。” 说着转身就走。 可脚步网动就被颜坷扯住了衣角: 他只能停下来,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颜羽松开手,然后才吞吞吐吐的问他:“你刚才是不是生我气了?” “你想哪儿去了,我生你气干什么?”陈扬诧异道。 “那”。颜坍抬头看了他一眼。可很快就又低了下去,蚊鸣似的小声说道:“那你想亲我不?。说完,她一张嫩白的俏脸红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陈扬也同样愕然不已,站在原地说也不是动也不是。看来自己这趟过来,果然是起了反效果。 气氛一下子从刚才的温馨变得无比尴尬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见陈扬迟迟没有动静,也没回话,颜明心中更是羞涩不安起来。但却跟前面的羞恼有很大区别。因为在刚才两人四手联弹时,她能感觉到旁边那人应该是很喜欢自己的。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更别说她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孩了。 因此,她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的。这个男人对自己摆出来的那副讨人厌的模样都是伪装出来的,他明明是喜欢自己的。 而她自己也同样,心脏一直抨忤直跳。 虽然她从来没谈过恋爱,但她也知道,这想必就是恋爱的感觉了。 女孩子有时候是很主动的,尤其是当她喜欢上一个男人时。 颜明低垂着头,两只手有些颤抖的拉住了陈扬的大手,轻声说道:“陈扬,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上你了。” 陈扬脑子轰的一下,惊讶万分的盯着颜明猛瞧。他记得很清楚。上辈子颜阴也跟自己说过这句话。一个字都没改。 “我说的是真的,你能相信不?”颜明艰难的抬起头,看向陈扬。 又是一句他上辈子听过的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颜刑把这句话说完后,自己就跟颍钥一块倒在了大床上。 此剪,他的脑子一片混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跟着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的一下,把颜明整个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紧接着,颜明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陈扬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脸色顿时大变,失声娇呼起来。 “啊!你,你要干什么?。 陈扬没有回答。不,他是用行动给了颜明一个很实在的答案。 下一秒,他也扑到了大床上,死死的把颜明摁在了身下,同时,手脚麻利的开始帮颜胡宽衣解带起来。 颜羽心中网涌起的柔情蜜意瞬间惊得烟消云散,在陈扬身下不停的扭动挣扎起来。 她刚才只是想跟陈扬牵个手。顶多就是让陈扬亲一下脸蛋,不料这小女孩家春心萌动的无意之举,却极有可能给她招来无妄之灾。 用个很俗的比喻就是,她种了株水仙,不想却收获了一个南瓜。 在紧随其后的刺刀见红的肉搏战里,手无缚鸡之力的颜明根本就不是陈扬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录得只剩下了一条薄薄的纯棉小裤裤,一条前面才换上的米色褶裙被撩到了腰际。上半身也好不到哪去,粉色胸罩的带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断了,勉强还歪歪斜斜的挂在她瘦削的香肩上。但根本遮不住任何春光,两只未经人事的捞乳毫不保留的露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暴露在了空气中。那抖动的频率让人瞧着一阵生疼。 “陈扬,你别这样啊!,小 惊慌失措的她边喊叫着,用两只手死死的捂住下身,守卫着最后的一点遮羞布,身子则像白蛇一样不停的扭动着,殊不知这样反倒更激起了陈扬的**。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陈扬边说边用力的掰开了颜明护住下身的手。 “是,我是说了喜欢你,可。可我还没毕业的。”颜明再怎么聪明。此刻也完全变成了傻瓜,嘴上居然说了这么句很可笑的话来。 陈扬果然笑了起来,手上动作很麻利,把颜明的两只小手都用膝盖摁住了。 颜明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虽然身体还没有放弃挣扎,但嘴上已经服输了,带着哭腔哽咽道:“那你能保证轻点不?我是第一次的 “屑,你放心好了,我对你的身体比你都更熟悉。”陈扬很诚实的说道。他此玄只想占有这个女人。其他的统统靠边。 说完就用手扯住了颜坍的两边裤头。只要轻轻往下一拉,就搞定了。 “还有,你还要答应我,回去后就跟你老婆离婚,然后保证要娶我。”颜明边抽泣着,同时还念念不忘把这句话说出来。 陈扬一下子傻眼了,整个人也醒过来了不少。 他记得,上辈子自己跟颜用第一次上床时,颜明就不忘来了这么一句,当时自己不管不顾的做了,结果就是之后无穷无尽的麻烦。 而现在 铃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间响了起来 第一六二章 藏毒? 铃声有点吵,一下子就让热腾腾的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陈掩冷静了下来,松并手,从颜明身上爬了起来。 而颜明还是簌簌的颤抖个不停,红晕还在她脸上没有退去,汗水粘湿了头发紧贴在额头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小嘴微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口水都不由自主地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则趁这个机会,飞快的扯过旁边的丝被,把脸整个的蒙进了被子里。即便如此,她 很快,陈扬下了大床,伸手扯过一床丝被,帮颜明遮住了光溜溜的身子。 颜明这才稍微回过了点神,忙把丝被往上拉了拉,将红扑扑的脸蛋整个的蒙进了被子里。 紧接着,陈扬就接起了电话。 话筒里是万伟惊俊的声音:“陈书记,闪,闪主任被香港警察抓了!” 陈扬顿时怔住,忙冉:“怎么回事?。“他们说闪主任身上藏有毒品万伟的声音里已经有哭腔了。 毒品? 陈扬脸色一变,来不及细问,直接说道:“你们现在在哪个警局?。 “尖沙咀警署”。 “你让闪主任别害怕,我马上到”小 嘟!的! 陈扬飞快的摁断电话,抄起床上的衣服就要离开。 “你去哪儿?。 颜明听到脚步声,腾的一下坐了起来,问完后才想起自己上半身还裸着,脸一红,忙刷的一下又把薄被扯上来遮住了身子。 陈扬脚步停了一下:“我出去一下,我有个同事出事了。”说完就快步拉开卧室门,冲了出去。 “哎,你等我会麻” 颜明一溜烟的从床上,光着脚丫子跳下了床,可网跑了半步,身上就是一哆嗦,赶紧又扭头转了回去,手忙脚乱的穿起裙子来。 陈扬出了酒店就拦了辆出租车,报上地名,出租车就快速的离开了。 香港车多人多,虽然陈扬在车上不停的叫司机开快点,可仍然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了尖沙咀警署。 门外,经开总公司的副总邢大姐和一大帮代表团的同志已经在候着了。 看到陈扬的车一停下,一帮人立刻围了上来。 “陈书记小闰都被他们抓进去快半小时了,到现在一点信儿也没有,咱们怎么办啊?” 邢大姐边抹着眼泪边说道。 不光是她,其他同志也都是如此,女同志个个都吓得哭了鼻子,而男同志则一个个脸吓白了,全都是一副六神无主的表情,一个个围在陈扬身边七嘴八舌的说道起来。 陈扬听得一阵头大,忙摆手制止了众人,然后叫万伟过来把情况简单说了。 事情经过并不复杂,今晚上代表团一大帮人去尖沙咀海港城购物,谁知道逛着逛着就突然间冒出来七八个身着便衣的铀。,二话不说就把他们一大帮人都围住了,说有人报警说他们这些大陆客身上藏有毒品,然后全都带回了警署。可查过一遍之后。其他人都没问题,偏偏就只阅柔一个人被扣住了,说是正在给她做尿检。 说到这,陈扬就皱眉摆摆手示意万伟别说了。 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闰柔连烟都不抽,怎么可能会去吸毒? “小万,哦不,邪大姐。你跟我进去,其他同志哪儿也别去,在外头等着。” 陈扬说完,不等邢大姐应声,转头就进了警署。 警署的警员听到陈扬说得一口流利的粤语微微有些惊奇,但还算礼貌,查看了陈扬的公务护照后,就回话道:“前面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那个大陆客身上携带有少量毒品,现在已经被重案组的人带去做尿检了。你们也别在外头等了,按我们警署规矩,她这种情况是办理不了保释的。” “你们有没有搞错?我们的人身上怎么可能携带毒品?你们到底查清楚了没有?。陈扬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毕竟这里不是在内地,都不知道该跟谁打招呼好。 “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查的?我劝你们最好还是赶紧找个律师吧 陈扬当然知道要找律师。南扬集团跟香港一些大律师行有合作关系,因此前面还在出租车里时他就已经联系了李秋禾,让她尽快跟南扬集团法务部的人联系一下,赶紧找个本地律师来处理一下问题。 就点头说:“好,你先带我去见见人。小 警员合起登记本,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陈扬还想再说什么,可这时门外却似乎有人在用很鳖脚的普通话在喊他的名字:“请问,哪位是大陆来的陈扬陈先生?” 回头一看,原来这时正有一个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拎着个包急急忙 陈扬瞧着这人有点面熟,但又想不起来,不过猜想他这一定是李秋禾帮自己联系的罗兆辉大律师了,赶紧迎了上去,对那中年人说道:“我就是陈扬,你是罗律师吗?。 中年人闻言一喜,忙不迭点尖,道:“您好,您好,陈先生。” 这时,陈扬的手机再次响起。一看是李秋禾打来的,他赶紧接了起来。 电话一通,立复就传来了李秋禾焦急的声音:“陈扬,罗律师赶到了吗?” “恩,我已经见到他了陈扬点头回道,跟着就要挂电话,“好了,就这样,我得先见到我的人再说 “哎,陈扬,你先别挂。”李秋禾似乎知道陈扬要挂电话。 “还有事吗?”陈扬只能停住手。 “不是,前面你没说清楚,你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不是我出事,是我领的团里有个同事出了点事。” “哦。”李秋禾这才松了口气,“那我要不要亲自”她网要再说些什么,可陈扬已经等不及直接挂了电话。 陈扬这边电话一挂,回头一看,那边的罗兆辉已经在忙着跟警方交涉了,还真别说,这香港律师倒是够牛叉的,板着张臭脸跟儿子似的,警员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网走过去,罗兆辉就已经搞定了前面那个耸肩的警员,回过头对陈扬礼貌道:“陈生,一点细问题,咱们先上楼去看看你的人吧 陈扬听了,心中才稍稍定了下来。既然律师说了没问题,那自然就没什么问题了。而他也是这时才想起来,这个罗大状是华人律师里数一数二的牛叉级人物,他开的那家罗兆辉律师楼也是港九一片赫赫有名的大律师楼,也是最早一批到内地淘金的律师楼,他上辈子也请对方帮忙处理过一些集团在香港的事务,难怪这么眼熟呢。 很快,在警员的指引,陈扬等人也上了三楼,来到了一间标有英文标示“尖沙咀警署重案组,小的大办公室里。 里面的情形跟港剧里演的差不多,一张张长长方方的桌子摆得整整齐齐的,估计都是用来做笔录的。 因为现在是晚上,办公室里人很少,只是稀稀拉拉的坐着几名便衣警员,边三三两两的抽烟边用粤语聊着天。 这几个警员见外头有人进来了,知道是大陆来的,只随便看了一眼就继续聊了起来。 陈扬进屋后没看到闪柔,还没问,罗兆辉就说重案组的人前面带去做尿检了,现在正领回来。 陈扬点点头,就没再说话。 这时,几咋。聊天的警员估计以为陈扬不懂粤语,声音越说越大,还尽都是些关于大陆的鸡毛蒜皮的事儿。 陈扬起先还没太在意,可这帮鸟人居然越说越下作,说到什么刚才那个大陆妹怎么怎么的水嫩。三围多少多少的,搞起来一定很爽,甚至还有人说不行了,一会下了班就去庙街让马夫找几介,“北姑”来玩玩。 不得不说,这帮鸟人说话语气和做派,都跟国内某些地方派出所的绿皮有得一拼了。 说得兴起时,还相互间嘻嘻哈哈的笑闹了起来。 “罗律师,你去让那些扑街仔都给我闭嘴。”陈扬沉着脸用粤语说了一声。 一旁的罗兆辉没想到陈扬听得懂粤语,顿时就显得有些尴尬但人吹牛又不犯法,而且还是在他们地头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陈扬是他的金主,他更得罪不起,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谁知道他网走到半,那边条桌旁聊天的几个便衣已经先忍不住跳了起来。 一下子就纷纷扔掉烟头,全围了过来:“我顶你个肺,你个大陆仔话宾个系扑街仔啊!” 陈扬冷笑一声,根本就懒得搭理这帮扑街货。一旁的邪大姐却是着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陈扬旁边站近了点。 而罗兆辉见势不妙,赶紧亮出了身份,并且声色俱厉的警告这帮人别搞事。 便衣里貌似有几个人听说过罗大状的名头,纷纷压住火气,悻悻的扯住了自己同伴。不过其中有两三个刺头却依旧在骂骂咧咧着不肯走。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一声响动。 陈扬不再理会这帮扑街,赶紧转头看向了门口。 门口处,闰柔被两个警员带了进来,有些衣衫不整的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正低着头在不停擦眼泪。 陈扬瞧阅柔这样子就知道前头她吃了不少苦头,前面网压下去的邪火腾的又冒了起来。拨开身边两人,快步朝闰柔走了过去。 第一六三章 不敢相信 闰柔网一抬头就看到了疾步过来的陈扬,立刻就怯怯的喊了一声,同时也急急忙忙的想要迎上去。 可她脚步网动就被身边的两咋。阿拦住了。 “急什么?”一个阿饷边不耐烦的嚷了一声,然后从后面伸出手想拉住她的肩头。 “滚开!” 陈扬火冒三丈的冲过去,连人带手一把推开了这个阿饥。陈扬气愤之下,用力有点过猛,这个倒案蛋一下子没注意,踉踉跄跄的连退了好几步,蓬的一声,撞到了门上。 旁边的另外一个阿饥见兄弟被推开了,顿时也毛了,往前猛跨一步。张嘴就要开骂:“我丢你老”。 啪! 一声脆响,这个阿趴跟他兄弟一样倒了霉,直接被扇了一个耳光。原地转了大半咋。圈,最后还是止不住一阵头晕目眩,“咣”的一声。往后面斜斜的倒了下去。 这个变故来得太快,以至于很多人没反应过来。 闰柔惊得连哭都忘记了,“啊”的惊呼一声后,就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任凭陈扬一把把她拉到了身边。 而那斤罗朝辉更是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无比,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嘴巴大张,却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也是,他接这时,深市那边的大老板只说务必要保证帮陈先生把事情办利索了,他也是到了警署才搞清楚事情原委,并且知道了陈先生是内地的一咋,官员。可大陆的官员他也见过不少了。却还真从来没见过像这位爷这样的牛人,居然在警署里就敢对阿孙动手,这种事几怕是全港九的黑帮老大都不敢干吧? 当然,如果他知道陈扬的真实身份就不会感到惊讶了。但可惜的是。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知道了。 “叼你个嗨!” “你咋。衰人,已家铲!” “你个死扑街!”刀小日七曰见剧午。“口土 伴随着一连串标准经典的粤语骂声中,前面那帮鸟人纷纷回过神来。呼啦啦一下子全都朝陈扬冲了过来。 陈扬脸色一变,对身旁吓得目瞪口呆的邪大姐道:“邢大姐,你先看着闰柔。”说完就把闰柔往身后一拉,自己则上前一步。面无惧色的冷眼盯着这帮咋呼着要冲上来揍他的鸟人。 “罗律师,你给我在旁边看着,看看这帮扑街货谁敢动我?。 仍处于呆滞状态的罗大律师总算是被陈扬这声大喝给喊醒了,他这才记起自己的身份和职责,赶紧跳出来。举起手中的黑色文件包,拦在了老板前面,朝那帮气势汹汹的警员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谁要是敢对我的当事人做出任何非法举动,我保证让你们明天统统坐监!” 如果说陈扬的话听到这些阿孙耳朵里没什么份量的话,那么一个港岛知名的大状师撂下的狠话他们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要是现在是在外面街上倒没什么。但偏偏这是在警署里面,他们纵是有一百咋。胆子,也断不敢在这里面行凶的。 难不成明天真不打算当差了吗?不不不,金融危机还在肆虐着,这年头工作可不好找。没必要为了一哥们丢了饭碗,是不? 阿蜘里毕竟还是有几个挺理智的。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其中一个貌似是组长的中分头站了出来,拦住了一帮骂骂咧咧的手下:“都给我住手!” 众位阿饷虽然仍是骂个不停,但香港这地方职场里等级制度森严,老大开了口,他们只能停了下来。 罗兆辉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耍是让自己的当事人在警署被打了,别说深市那头好不容易的打开的局面付之一炬,就是在这港岛,自己这间律师楼也得变成同行中的笑柄了。 “一帮扑街的傻庸!” 陈扬冷冷的瞥了一眼众人,不屑的哼了一声。 而那些阿饥们一听他这话,立刻就忍不住再次大骂了起来。但很奇怪的是,这次居然没人敢冲出来了。 最后,还是那个队长站了出来,朝陈扬冷哼了一声:“这位先生,刚才你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袭警。证据确凿,现在我要立刻逮捕你,请你出示你的证件 说完,他从身后摸出一副手销。然后很倒行公事的说了一句:“当然,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话将来会做为呈堂证供。” 陈扬还没说话,已经恢复过来了的罗大律师,再次挺身而出,侃侃而谈道:“对不起,这位阿翻,做为一名现场目击者,我有理由认为,我的当事人是在一种情绪不稳,并且受到多重威胁的情况下,才不得不跟编号为口凹馏号的警员相互间发生了并不十分严重的肢体冲突,因 罗大状不愧是享誉港九的大律师。三言两语就帮陈扬撇了个一干二净。并且还把脏水泼到了这些阿继身上。 众位阿饥,包括那个队长都是一愣。全都被震住了。让他们上街抓人或许还马马虎虎,但在这跟律师辩论的确是太难为他们了。顶多就只能是在肚子里骂上两句,律师真他娘的不是好东西。 可这还不算完,紧接着,罗大状依旧是摆出一副死鱼脸,先是看了一眼伏在邢大姐怀里抽泣着的闰柔,然后才冷眼看向众个阿饥,继续说道:“本来按照正常程序。我应该先帮我的当事人办理保释的,但我怀疑我的当事人在你们警署里受到了非法刑讯逼供,待会儿我的助手马上就到,现在我要求立刻带我的当事人去医院验伤。同时,我保留帮我的当事人起诉你们的权利 众位阿蜘已经开始慌张了。 而陈扬却对罗大状的表现很满意,看来这钱花得不冤,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还是很正确的。 不过他却还不急着走,而是转过头。沉声问闰柔道:“闰柔,刚才他们对你动手动脚了吗?” 闰柔这才从邢大姐怀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陈扬,跟着又看看旁边。犹豫了一下,她才摇了摇头。 陈扬看了看闰柔身上那件翻领的女式风衣,肩膀上装饰用的扣子掉了两颗,腰带也松松垮垮的垂了下来。显然是挣扎的时候被扯掉的。就皱眉道:“闰柔,你别害怕,有什么就照直说,别真把这里当什么洋人老外的地盘,什么大陆香港台湾的。统统都是咱们中国人的土地,由不得他们胡来。” 闰柔咬了下唇,还是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真的没事,他们没难为我,你,你别为了我再打人了,好吗?咱们快走吧。” 陈扬虽说不怎么信,但也知道闪柔应该是没吃什么大亏,不然依她的性子断不会像现在这么快就能冷静下来的。 于是就不再说话,而是看向旁边的罗大律师。 罗兆辉会意,忙说道:“陈先生。您放心,我的助手应该很快就能赶到,待会儿我让他办个保释手续就成。不过按警署里的规矩闰小小姐可能还得在酒店里住几天才能回大陆”说到这里,他一激灵,赶紧改口,“哦不,我的意思是回内地,回内地。” “怎么这么麻烦?”陈扬皱了皱眉。的确,他把颜明搞定后,明天就打算启程回开发区了,这样一来。不又得多耽搁几天了? 罗兆辉顿时有些紧张,忙说道:“陈先生,一国两制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不过您放心,我会尽量争取早点把这事儿搞定的。” 陈扬想想也只能这样了,才转回头。对还吓得不轻的邪大姐和闰柔道:“没事了,咱们走吧。” 就在一行人准备大摇大摆的走出重案组办公室时,门口突然又进来了一名金发碧眼的警官,身后还跟着两个穿鼻整齐的警员。 先是用英文自我介绍说是尖沙咀警署重案组的高级督察亨特,然后立刻冷冰冰的说道:“对不起,这位小姐暂时还不能办理保释。 说完,他身后的两个警员立刻走了过来,很客气的示意道:“这位小姐,很抱歉,你必须再跟我们走一趟。” “亨特警官,我对您的作法表示强烈的不解。”罗大律师再次站了出来,“据你们警方前面给我的当事人所做的口供上称,你们在我当事人的包里发现了6颗冰毒药丸。我们姑且先不论这是否属实,这也仅仅是不到剂量的甲基苯丙肢,即便我的当事人没有外交豁免权。按照本港法律,我的当事人也完全可以办理保释。” 亨特似乎是跟罗兆辉打过不少交道。对他滴水不漏的言辞似乎不怎么在意,脸上露出公式化的微笑:“罗律师,我知道你很熟悉法律,但我必须要告诉你,除了涉嫌携带冰毒外,前面这位小姐的尿样检测结果呈阳性,按警署规定,这位小姐可以申请复查,但如果你坚持要即刻帮她办理保释的话,那就很抱歉了,我们将采用这份报告做为呈堂证据了。”边说,他边从旁边的警员手中取过一份报告,递给罗兆辉道,“这份就是检测报告,我不介意让你看看。” 罗兆辉顿时就是一愣,飞快的盘算起来。 而陈扬和邪大姐却是同时诧异不已的看向了闪柔。 “不,不,这怎么可能?我没有吸过毒,结果怎么会呈阳性?我不信。我不相信,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闰柔连连摇头,眼神一片茫然。 第一六四章 失控 乙快。在跟陈扬简单做了下沟消后。罗大律师就跟警署“四慨了交涉,一是要求立复进行复查;二是鉴于现在当事人情绪十分不稳,必须等他亲自跟当事人详细交流过才重新录一遍口供,毕竟这案子疑点很多;最后一个是要求警署马上派出医护人员给当事人验伤,如果发现警方曾经对当事人有任何非法或者不轨行为,己方将保留所有追究尖沙咀警署及其公务人员责任的权利。 对于罗大律师提出的上述几点要求,亨特警官虽然心里极度不爽,但在罗兆辉振振有词的逼迫下,并且又详细勘验过陈扬的护照和长河实业及香港某家政府机构联合发出的邀请函后,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不一会,陈扬等人就在亨特的亲自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紧接着,马上就又有工作人员奉上了热茶,服务态度倒挺不错的。 香港回归后,虽然现阶段港人不大瞧得起内地的游客,但在政府机构里,对涉及到内地政府的相关问题还是很慎重的。尤其是在治安方面,最怕的就是牵扯到内地的一些来港消费比阳匀的官员了。 陈扬等人网坐下,罗大律师就很严肃的再次跟亨特交涉了一下,把他及一些相关人员的都撵出了房间。 被邪大姐扶着坐下后,闪柔的情绪仍然显得十分的激动,网一坐下就飞快的挣开了邢大姐,起身猛的抓着陈扬的手,连连摇头道:“陈扬。你相信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闰柔,你别紧张,我相信你的”小 陈扬极力想安抚闰柔的情绪,可却没起到什么效果,闰柔似乎更加不安起来,连续问道:“你真的相信我吗?” “我信,有我在,你别害怕。你先坐下好好休息,一会儿咱们就回去了陈扬柔声安抚道,然后又对旁边同样有点手足无措的邪大姐道,“邪大姐,你快帮忙把热茶拿来 “哦,哦邪大姐忙不迭的应了。 这时,那罗大律师也走了过来,凑到陈扬旁边,边看着手表边又说,“陈先生,我到外面联系一下总署的熟人,您先让闰小姐冷静下来,待会儿等她做过复查后,我想先跟她好好聊聊,最好她能把整个经过都详细跟我说一遍,我也好看看怎么样才能帮她洗脱嫌疑。” 陈扬知道事不宜迟,这方面罗兆辉比较有经验,就点点说:“好 等罗兆辉转身处了房间,他才又对闰柔说道:“闰柔,你别担心,待会儿你把事情都跟罗律师说清楚就行,他会想办法帮你的。” “是啊小闰,一点小事儿嘛,有陈书记在,你就别害怕了邪大姐也走过来劝说道,说完就把一次性纸杯装着温水递给她,“来,你先坐下喝口水 闰柔茫然的点点头,松开了陈扬手,然后接过杯子,在邪大姐的安抚下,重新又缓缓的坐了下来,低头小口的泯着温热的茶水。 喝了两口水后,她一直颤抖着的身子才勉强算是停了下来,但两只着颤,哆哆嗦嗦的捧着杯子。 陈扬松了口气,便从条椅上起了身,想耍出去把罗兆辉叫回来。 可他脚步网动,闪柔就如受惊的兔子般,“嗒”的把手里的水杯往边上一放,急急忙忙的起身抓住了陈扬的右手”惶恐不安的问道:“你,你要去哪儿?。 “别怕,闰柔,我出去叫一下罗律师,很快就回来。”陈扬轻拍着闰柔的手柔声安慰道。 说完就要把手抽出来。 “你别走啊!” 闰柔惊叫了一声,紧接着情绪突然间失控,竟然不顾邢大姐还在旁边看着,猛的一下扑进了陈扬的怀里,使出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抱住了陈扬的腰际,同时把脸埋进陈扬胸膛,终于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边哭边还不停的摇着头,语无伦次的说着些胡话:“陈扬,你别走,你不要离开我,我好害怕” 陈扬被闰柔死死的抱住。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不过他此刻顾不得尴尬和气闷,轻拍着闪柔后背,柔声安慰道:“闰柔,你别害怕,我不会走的 闰柔却是完全听不进去,哽咽着说道:“一定是那个混蛋故意想要害我,他要把我留在这儿,一定是的,我知道的,他非要我陪着他一起死才肯放过我的。” “你说什么?”陈扬皱眉问道,“闲柔,你把话说清楚点,谁想要害你?” 闰柔却仍然沉浸在自己一个人世界里。对陈扬的问话置若罔几手使劲的拍打着陈扬的后背。边呜咽道!,都是你小引,我跟你说了我不要来香港的,你偏偏要逼着我来,来了你又不管我。现在好了,他们都说我是吸毒的,要抓我起来。你高兴了。我就知道的,我跟着你一定会到霉的 陈扬听得一阵头大,但眼下闰柔的情绪异常激动,胡话满天飞,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顺着她的话,安抚道:“是,是我不好,闰柔,你先冷静点 闰柔却是不管不顾的用额头顶住陈扬的胸膛,大颗大颗的眼泪簌簌的淌了下来,顷复间就把陈扬衬衫前襟全给打湿了,嘴里还在含混不清的说着胡话:“可我就是那么傻,你明明都不要我了,我还以为你会管我的,可你都不看我了,那天我咬了你,你一定是恨死我了,我知道 闰柔的泣声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离谱,陈扬又不能把她的嘴巴堵起来。 正束手无策时,才猛然间想起旁边还坐着个的大姐呐,赶紧给正低头大口喝茶的邪大姐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过来帮一下。 邪大姐这正急着呢,她一个过来人,哪还看不出来现在这状况,就小闰现在这副模样,哪还是把陈书记当领导啊?怕是都把陈书记当成她男人了吧?要说她跟陈书记没点事儿谁信啊? 心里直呼这回坏了,怎么偏偏让我瞧见陈书记和小闰的这事儿呢?我和我家老刘还指着陈书记吃饭呐,要是冉往后他心里有了芥蒂可该怎么办哟? 想到这,她更是坐立不安,哪还敢上去帮陈扬这忙啊。可这个房间就这么大,她想躲都没地儿躲。又不会法术把自个给变没了。只能发扬阿精神,装没看见,继续低着头大口喝茶。陈扬瞧见邪大姐这瞎眼样儿,真是后悔前面怎么把她给叫进来了,正头大如斗时,门口嘭一声轻响,被人轻推开了。 “陈先生” 罗大律师只喊了声就愣住了,同时摆摆手,拦住了他身旁正要往里走的女助手。心下啧啧称奇,这才转个背,怎么就抱上了?大陆这些当官的也太那啥了吧?搞不懂,真是搞不懂啊! 陈扬顾不得回头理会罗大律师,还在不停的安抚闰拜 又过了老大一会儿,闰柔的哭声才总算是渐渐的小了下来,直至没声儿了。 陈扬额头冷汗迭冒,网想松口气儿,突然间感觉到闰柔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倏地一松,紧接着闰柔便是往下猛的一坠,他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要摔下去的闪柔,脸色大变喊道:“闰柔,你怎么了?。 闰柔却是软软的倒在了他怀里,任他怎么摇也没睁开眼睛,竟似直接哭晕了过去。 而陈扬这一声大喊,旁边的邪大姐和身后观望的罗大律师两人也都情知不好,纷纷围了过来。 也是巧了,罗大律师前面出去联系给闰柔验伤的,附近一家公立医院的医生正好领着两个护士走了进来,见势不妙赶紧冲了上来,朝众人急道:“快让开,别都围着病人,影响病人呼吸的。” 很快,这间办公室就成了个临时医疗站。 闰柔只是由于精神崩溃,加上哭得太惨才导致的瞬间缺氧晕厥,因此,在专业护士的帮忙下,医生帮她做了紧急处理后,只一小会儿就幽幽的醒了过来。 网一醒过来,她就硬撑着要从条椅上坐起来,同时两手拨开正要给她打点滴的护士,目光惊恐不安的寻找着陈扬:“陈扬,你在哪儿?。 陈扬一直待在旁边,这时赶紧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又伸出另只手搂住她肩头,柔声说道:“闰柔,你别害怕。我就在这儿 闰柔这才大口的喘了好几口气儿,目光往周围一扫,发现全是人,下意识的把身子往陈扬怀里缩了缩,怔怔的看着旁边那要给她打点滴的护士,说道:“陈扬,你别走,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好吗?” “好的,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的,别害怕了。”陈扬赶紧安慰道。 闰柔“嗯”了一声,却仍是不肯松开陈扬。 这时,前面那护士端着托盘又走了过来,看了陈扬一眼。 陈扬会意,幕她点了点头。 很快,在陈扬的帮忙下,护士小姐总算是帮闰柔把点滴吊上了。 而这点滴似有奇效,不一会儿,闰柔就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一六五章 夫沙咱警署四楼最里面的间办公室,此刻仍然亭着灯陈扬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的沙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的那杯热茶已经渐渐的冷了下来,但陈扬却没有心情去喝它。 而重案组高级督察亨特警官现在却是板着个脸坐在办公桌后。 的确,他此刻心里头十分的不舒服。今天接到线报本来以为能破介。冰毒大案的,谁知道却只抓到了几个大陆客,线报不准就不说了,这种事儿每个月都得碰上好几起。可倒霉的是,偏偏这帮人还不是普通的大陆旅游购物团,而是大陆的一个地方政府招商团,为的这个大陆官员更是难缠得很。 别的不说,这人既然能把全港岛鼎鼎大名的罗大律师当小弟一样使唤。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听说大陆的官员都tǐng有钱的,以前自己还不信,今儿个倒是碰了个正着。 早知道是这么咋。情况,自己还不如待在家里舒服呢。!” 亨特警官在肚子里大骂了一句脏话。 陈扬的态度很明确。 一是等闪柔验完伤之后,立刻要带人离开。至于接下来的案子怎么破?他不管这些,这是香港警方的事。 二是要求这个老外督察把他组里那帮扑街的口编号列一份表格出来。他没说要干什么,但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亨特警官对陈扬这两个要求都表示了十分的不满,拒不答应。陈扬也知道自己的话在这鬼地方没什么作用,于是就不再多话,静等验伤报告和录口供等一系列程序走完后,立刻走人。至于其他的?回去再说。 于是场面就陷入了僵局。 幸好,敲门声及时打断了此复的尴尬场面哼特一句请进后,门被推开,走进来一名年轻警员,而罗律师也跟在他身后一块进了办公室。 “长官,这是您要的报告。” 亨特接过报告,然后摆摆手小该警员就很识趣的出去了。 罗律师没坐下,而是直接躬身对陈扬低语了几句:“陈先生,阅姐已经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她怀疑自己是在今晚八点时,在旺角那家肯德基被一个叫谆平安的中国籍商人在她的饮料里下了药,并且警方在她的包包里现的那六粒冰毒药丸,也极有可能是该男子设计藏入她包里的,警方目前已经正式立案调查,现在我的助手正在帮闰小姐办理保释手续,如没什么事,咱们可以离开了。” 陈扬点点头。看来跟他猜测的情况差不多。前面闰柔的失控状态。跟瞌药的情形确实有点类似。只是他暂时还搞不清楚闰柔怎么会这么大意,居然让谭平安把药塞进了她的包包里的?还有,这谭平安怎么会跑到香港来做生意了? 随后他又问道:“罗律师,那份验伤报告呢?是怎么说的?我的下属有受到过警署方面的非法逼供吗?” “这个倒没有。”罗兆辉似乎有点心有不甘,又少赚了一票了接着又叹口气说,“闰小姐还是太老实了啊。我在旁边盯着,她也硬说身上的衣服都是她不小心勾在厕所门栓上搞坏的。这怎么可能啊?唉 他说这话时,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可就在高级督察办公室里。 陈扬却相信闰柔应该是不会说假话。想想闰柔误服了那些含有药粉的饮料,被前面那些警员吓一吓。导致她情绪不稳倒也正常。那些咋。扑街货虽说嘴上口huāhuā的,但要说他们敢在警署里就对闰柔动手动脚,却也不大可能,毕竟香港还是比内地的法制要健全些,如果是碰的某些派出所的流氓就很难说了。 两人正低声说话间,亨特警官也把两份报告简略的看完了。面无表情的对两人说道:“陈先生,现在情况已经暂时弄清楚了,你可以帮你的下属办理保释手续,不过按规定。闪小姐还必须在酒店里待着,我们还得请她回来协助调查。并且,闰小姐在后天还必须到我们警署里再做一次尿检,我们得确认一下她所说的是否属实。” 陈扬对此表示没什么异议,毕竟事情弄清楚后,再做个尿检还阅柔清白也是必须的。 亨特见陈扬点头后,便从座位上站起身,伸手作个请便的手势:“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不过陈扬却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对旁边的罗兆辉摆手示意了一下。 罗兆辉前面跟陈扬沟通过,知道这个金主是不打算善罢甘休的,当然。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有钱赚。…孔点了下头。然后朝辛特冷哼了声!辛特警官,关千我想我没什么要说的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但是,我怀疑你手下的警员在第一次给我的当事人录口供时,曾经对我的当卓人有过言语上猥亵,对此,我们保留追究的权利。” 亨特警官顿时就有点冒火了。老子都同意放人了,你们还不依不饶了?不过脸上却强忍住火气,不卑不亢道:“罗兆辉先生,我相信我手下不会做出任何违反警队纪律的卓。所以对你的指责我有些míhuò 罗大律师却是经常跟高级警官打交道,亨特在他眼里也就是的督察罢了,因此根本懒得理会。继续侃侃说道:“亨特警官,我只相信事实。同时,我希望你能把前面在重案组办公室里,负责对我当事人录口供的那两名警员的比编号列出来。我会尽量在明天八点钟准时让人把律师信送到你的桌面上的,当然,如果你不希望看到这份律师信,我也可以把它送到总署警务处去 这话一撂下,亨特就再次愤怒起来,同时又有些错愕。罗兆辉不但是香港赫赫有名的大律师,而且和城中名流交往密切,更是听说他跟警务处的华人处长关系良好,耍真是让他把事儿捅到处长那儿,他怕是等不到明年调离香港回英国本土就得被踢走了吧?若是被踢毒也没什么。反正自打香港回归后,英国籍探员地位每况愈下,可自己回去后还得吃这行饭,给那个华人处长找到机会整自己,弄个差评还是什么的。那可就不美了。 一时间左思右想,有点拿不定主意。 想了想,他那一直以来养成的高傲xìng格最后还是占据了上风,决定不能给大英帝国丢脸,冷哼一声道:“很抱歉,罗兆辉先生,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你可以去警务处投诉。” 陈扬也是听得懂英文的,见这个大鼻子把话说到这份上,也觉得没什么好继续说的了,就起身用英文说道:“亨特警官,你可以选择包庇你的属下,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你几句,这里现在是中国人做主,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跟你们的末代港督彭定康一样,卷起铺盖滚蛋。” 陈扬的话很刺耳,亨特再也忍不住。憋红着脸骂了一句:!” “不信?” 陈杨嘴角翘了翘,然后从包里掏出手机。 正耍拨号时,不想亨特桌面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亨特忙接起来,网听时还tǐng大声的。可很快就越来越小声,到最后脸都变绿了,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只是连连点头称是,跟小鸡啄米似地。他这块头又大。瞧来倒是让人忍俊不已。 陈杨这边也忙着打电话。 他还是给李秋禾去的电话,南扬集团在香港也有不少关系,而陈扬重生后,更是让养母提前huā巨资圈下了几块黄金宝地,现在在港岛,也算是个重要企业,加之陈系在南方一片根深蒂固,港府里也多的是熟人。想修理个小小的重案组督察。还是轻而易举的。 “秋禾,睡了吗?” “没,哦,刚睡下。” “这样,你明天抽空帮我联系一下港府经管局的刘局长”边说边看了一眼亨特xiōng前的警号,“是这样的” 陈扬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边的亨特已经急忙挂了电话,三两步朝他奔了过来,换上副笑脸,尴尬不已道:“陈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前面不知道,呃,不知道您是王署长的朋友 了半句话,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也是,刚才还板着个脸。转眼就要讨好对方,脸皮不厚到一定程度是绝对办不来的。 于是,他只好讪讪的干站着。 心中却是惊恐不安,能让警署署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过问事情的牛人。他能不惶恐吗?当然,他也恨不得掏枪出来把眼前这两人给崩了。 这下子,就连旁边的罗大律师都愣住了,心中更是对陈扬好奇起来。话说这王著长可是他千方百计都想巴结的人物。其实陈扬也是一头雾水,他倒是想要用权势修理这个老外,可这头电话都还没挂呢,那边居然就冒出个王署长来了。 这王署长是谁?难不成见鬼了? 不解归不解,他还是很给面子的教育了几句这亨特警官就算了,而亨特自然满口子保证要修理那几个警员。 第一六六章 搅局者 特警官的动作很快,只一会面在重案组办公寅栅脏话的那一帮扑街探员一溜的被叫到了督察办公室门口的走廊里。一共八个人,个个都头低低的,听着亨特刮话。 陈扬突然间觉得有点没意思小这帮扑街再怎么垃圾,总还是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这么一排站在走廊上跟条狗似的让一个老外斥。怎么看怎么觉着别扭。 就朝亨特摆了摆手:“算了吧 亨特赶紧递上讨好的笑脸,用极其生硬就跟拉屎一样憋出来的粤语朝陈扬微微躬身道:“陈先生,您放心,明天我就把前面给闰小姐做笔录的那两个四。调到交通组去执勤。其他人的工作我也会重新调整 陈扬微微有些诧异,原来这亨特居然也是会讲粤语的,前面倒装得跟什么似的,搞得自己差点以为这厮是个铁血干探。其实也是一个没骨头的怂货,真碰上了硬茬立马现了原形。 说实话,如果不是闰柔没事。他非得让这帮人包括这亨特吃不了兜着走。但对方现在正忙着讨好自己,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叹口气道:“随便吧 可即便是这样,那一排四。仍是叫苦不迭,尤其是那两个被发配到交通组的探员,更是脸都绿了,有苦自己知。 随后,亨特又亲自把陈扬一行人送到了警署楼下,在院外,他主动伸手要跟陈扬道别:“陈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请您放心,我保证用最快速度把这件案子破了。” 陈扬心里头却对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不抱什么希望。按闰柔口供上说的,她是晚上八点在肯德基见过谆平安,这会儿谆平安要是不蠢,早跑回国内了。 而且这种案子不大,加之香港的司法程序还是很西方化的,就算真把谆平安抓到了也不见得有什么意义,相反,如果这事闹大了,到时候又是出庭见法官,又是作证的,拖的时间长不说官司还不一定能赢下来。传回国内,反倒是会让闰柔的声誉白白受损。 想到这,他一时间就有些烦躁,即是希望能把谆平安绳之以法,却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而亨特见陈扬脸色似乎有些不悦。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关于阅小姐的事,我会帮您处理妥当的。 亨特说得很有点圆滑,但陈扬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说这老外看来也是在中国官场里混久了。倒是知道些门道,心里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紧接着,罗兆辉和他的女助手也过来告辞。 陈扬对他的帮忙表示了感谢,并且交代了一些善舟事宜。 罗兆辉干这行都成精了,知道怎么帮这种有身份的大老板把事儿办妥当了,就心领神会的接下了任务。不过却仍是不肯走,直到陈扬隐晦的表明自己会跟深市方面招呼一声的,他才喜孜放的开车离开了。 等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妥后,陈扬才出了警署的大门。 警署门外,代表团的同志都还留在外头,正围着先陈扬一步出来的闰柔和邢大姐问长问短的。 看到陈扬出来了。他们才纷纷止住声音,一齐看了过来。 陈扬看看表,已经快接近十二点钟了,然后才对众人说道:“好了。折腾了一晚上,大家也都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很快,这二、三十号人分头在街边拦了出租车,几个人一组都上了车。 万伟帮陈扬拦了车,不过陈扬却不急着上车,而是径直走到闰柔和邪大姐及另外一个女同志身旁。 邪大姐吃一堑长一智,赶紧借故去开车门,而且还自作聪明的把另外那女同志一块拉走了,倒是跟“皇帝的新衣”似的,弄得陈扬哭笑不的。同时又觉尴尬无比。 这时还不是盛夏,晚上挺凉的。闰柔不知是冷还是怎的,两手环抱在胸前,似乎有些哆嗦。 这时就抬眼看了看陈扬,然后赶紧把目光挪开了,低头盯着脚尖。等着陈扬说话。 陈扬嘴角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闰柔,这儿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别有什么心理包袱,一会儿回去就好好休息,知道吗?,小 “嗯 闰柔轻应了一声,却仍是不想上车。低着头,目光有些闪烁不安,高跟鞋的鞋跟“笃笃”的轻敲着硬邦邦的地面,似乎借以指饰自己此匆内心的复杂感情。 前面医生给她吊的那个含有少量镇静剂的药水挺管用的,她醒过来后就恢复了大半,整个人也从之前的亢奋中清醒了过来,想到前面自己所 是的,她不敢想,但这不代表她不希望陈扬抱住她,安慰她,跟她说话。 正好相反,她现在很想不顾一切的转过身抱住陈扬,就像前面在警局里那样。 但可惜的是,一来她没啧药,二来这地方也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第二个原因。 的确,对像她这样的女人来说。只有在大脑极度缺氧的情况下,甚至有时候还需要一些很特殊的引子,比如烈酒和毒药,才会把爆发出来。但往往这个时候,她所流露出来的情感才是最炙热最浓烈也是最真实的情感。 陈扬当然也是有很多的话想要跟闰柔说的,但这架理智和感情的天平在这一刻,很明显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他朝闰柔尖了笑:“你快上车吧,其他的事等明天咱们跟长河签完合同再说。” 还没等闰柔回话,从两人身后传来了一个少女玲珑的声音:“哟,陈书记,都这份儿上了,你倒是还想着工作呐?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一定会跟你签合同的呢?” 声音很好听,但话却不怎么入耳了,怎么听怎么让人别扭。 两人都是一怔,同时回头看了过去。 就在距他俩两三米远外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米色碎花半身裙的长发少女正似笑非笑的朝他俩快步走了过来。 这少女神态天真,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是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比画儿里摘下来的人还要好看,想不到这深更半夜的大街上,竟会有如此明珠美玉一般俊极无俦的女孩。 闰柔向来自负美貌,相形之下。自觉颇有不如。又听这女孩前面随意跟陈扬开着玩笑 女人都挺敏感的,尤其闰柔这种年龄的女人更是如此。 因此,从看到这少女的第一眼开始。她的心情就莫名的黯淡了下来。还微微有些苦涩和自嘲。 然而,陈扬却是一点也不瞧不出来这个少女天真在哪儿了?而是颇有几分不耐烦的对这个明眸皓齿的少女说道:“你怎么说话的?舌头打卷了是不?” 这少女却是不恼,而是冲陈扬吐了吐小巧的舌头,扑哧一笑,加快脚步奔到了陈扬身边。 随即,她做出了一个让在场的人都匪夷所思的举动。 是的,她大大方方的挽住了陈扬的胳膊,踮起脚尖往陈扬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然后自己倒不好意思了,脸红耳赤的扯了扯陈扬。 顿时所有人都石化在了当场。 包括陈扬在内。 下一秒钟,还没来得及上出祖车的同志都饱受了一番前面邪大姐所受到的那种煎熬。当然,也有几个愣头青是网毕业的大学生,他们不是陈扬在燕京的老部下,不知道陈书记已经有个如花似玉的军官老婆了,因此眼里只有羡慕,倒没怎么觉得不妥。 陈扬的冷汗已经飙了出来。 对颜峒的突然出现他并不觉得十分奇怪,反倒是如果颜明没跟来才真奇了怪了。只是,你幕就来了,有必要这么搞吗?你想演给谁看? 陈扬一下子就有点恼火了,赶紧大声的干咳了两声。 一众还呆若木鸡的同志这才醒过神来,纷纷逃也似的钻进了出租车里。就连那几个不懂事的愣头青。也莫名其妙的被老大哥们拽进了车里。 很快,在一片出租车的轰鸣声中,陈扬赶紧把手抽了出来。 颜明却不觉有异,微笑着看向闰柔,大大方方的打了个招呼并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颜明,嗯,我是你们陈书记的女朋友。” 闰柔先是傻眼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话,紧跟着就转头看向了陈扬。 陈扬则是倒抽了一口冷气,有种当场把颜明塞到旁边垃圾桶的冲动。一把就拉着颜明到了垃圾桶旁,沉着脸连声喝问道:“颜明,你闹够了没有?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颜明胳膊被捏得生疼,加上又是在垃圾桶旁边,陈扬网一松开她,她就赶紧用手往鼻子前扇了扇,跟着才恼火的跺了跺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扬问:“我闹什么了?”接着又说。“我帮了你可不是专门来听你教的。” “别以为你找人跟那什么王署长打了个电话我就该感激你,我告诉你,我用不着你帮我的忙。” 陈扬冷“哼了一声。 第一六七章 小玥 删一红确。陈扬不是那此个需要靠只结女人卜位的同志。即便他从有燕京那根深蒂固的背景,以他重生者的阅历和远见,他也有资格有实力说出这句话。 但他却丝毫没有考虑到,这种话是很伤人的,尤其是对一个女人而言。这种话的杀伤力更甚。 颜明一下子就懵了。自打从燕京回来后,她就从她父亲那里打听过陈扬的背景,知道了陈扬是燕京陈家的人,因此她并没有怀疑陈扬的话。她只是觉得,自己既然下定决心要跟陈扬好了,那么自然要帮陈扬了,可现在倒好,讨不了好不说,反倒是像做错了事儿一样。 也是,这你让她情何以堪。 陈扬冷着脸不说话,颜明也同样。眼神直勾勾的瞪着他。 场面一下子就僵硬了下来。 过得半晌,陈扬见颜坍瞪着自己却久久的不说话,心里也开始有点发毛起来。以他前世对颜瑚的了解,一旦她摆出这副模样,往往就是她准备要发作的征兆。 而她发作起来经常会有让人惊讶,哦不,是让人惊恐的举动,陈扬上辈子已经快被她折磨得要精神崩溃了。 因此,眼见她又有要发作的迹象了。陈扬赶紧把脸色缓和了下来:“小明,我不是有心想要说你的。只是你刚才太过分了顿了顿。却又忍不住数落起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么做很愚蠢?难道你不知道我手下的那些同志都在看着吗?。 “我怎么愚蠢了?” 颜明气坏了,她本来就是故意这么干的,目的只是让那个她觉得挺漂亮的女人离陈扬远点,当然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学校里那些同学可不都这样干的吗?自己又怎么愚蠢了? 不过她终究还只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女生,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但此刻陈扬又没像刚才那样板着脸了,还主动缓和了气氛,以她对陈扬的了解,加上她一咋。初尝恋爱滋味的小女生没什么经验,就觉得这样已经算是很好了,只能气苦着说道:“你前面对我做了那些事儿还把我一个人丢在房间里,你,你才是过分呢?还有,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又想不认账了?” 陈扬闻言就有些尴尬,他没想过不认账。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有些事只有在某种特定环境下才能够做出来的。前面跟颜明在一起弹钢琴勾起了他某些美好的回忆,才会一时冲动干了件不太地道的事。 现在他冷静下来思考过后,也知道眼前的颜明跟自己上辈子的那咋,小情人其实还有着本质区别的。现在的颜明却总给他感觉太年轻了,跟自己的心理年龄有点不大不搭调。这种感觉让他很别扭。总觉得不大靠谱。 而且。上辈子颜用再怎么闹腾。也断然不会做出前面那种惊人之举来的。起码在工作场合或者有外人在时,她还是很注意影响,最多是在私底下去找找陈若男,在屋里头干点傻事罢了。“你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说中了吗?”颜明继续发问道,心里头却忍不住有些发慌。 陈扬网要回话,身后传来连续的车声。回头一看,原来最后的车子也陆陆续续的开走了,看来这帮手下包括万伟都挺自作聪明的,真当回 了。 不过人走了也好,他忙了一整晚。也觉得有点累了,实在没心情跟一个小女生在这午夜的大街上纠缠下去,只想着回酒店去关灯睡觉。 “好了屑,你差不多就行了。我的人都走*光了,咱们也赶紧回去。陈扬边说边拉住了颜明的手,“今天的事儿就算了,我懒的再跟你计较了。” 颜瑚顿时怔住,完全适应不了陈扬这种想当然的做法,手缩了一下,却又僵住。难道这人没看到。我可还发着火的么?还有什么就算了?我都还没计较呢? 她哪知道上辈子两人吵架时,陈扬一般情况下就是这么干的,回去上了床就什么事都没了。 陈扬往前走了一步,却发现颜明没跟上来,就顿住脚,回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你,你先说清楚你是什么意思?”颜羽边说边把手用力的抽了出来。 陈扬就不耐烦起来:“能什么意思?回去睡觉呗。” 颜羽闻言顿时就想岔了,脸一热,赶紧吞吐着回道;“你别想了,我。我不答应的!” 陈扬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继续道:小明,我这么跟你说吧。你别私底下再搞事了啊,明天抽个时间把合同给我签了。”说完却又觉得不妥,就又道,“当然,你要是不想签我也不勉强,毕竟这些钱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私房钱,你最好还是慎重一点,回头跟你父亲再好好商量一下,别一会砸在我开发区里到时候还埋怨我 颜明听得一惊一乍的,完全跟不上陈扬想当然的思路。 这也难怪,两个人里头一个完全是按照上辈子的思路在走,总是不自觉的就把对方当成了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女人,可另外一个却是才网网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能搭得上调儿才真是怪事了。 陈扬说完,见她没什么反应。就懒得再说了,直接揽住了她肩膀说:“走吧。” 颜明惊得跟什么似的,忙挣脱开来,连退了两步才站住脚,有点歇斯底里的冲陈扬大声说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你都不肯说你要跟我在一起,你也没有追求我,就这样你还想牵我的手,还想抱我,还想跟我那样。总之。我最后再很认真的跟你说一遍。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陈扬愣了一下,轮到他跟不上颜明的思路了,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紧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颜明已经气愤的跺了跺脚。掉头就走人了。 颜明估计是看电视太多了。想当然的以为情侣间闹点别扭,她这一走。陈扬肯定会追过来哄她的,谁知道走出去了好几步,身后却一点小动静也没有,她更真委屈得不行。 在街边等了一下,网想要转回头时,嗤!一声,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停在了她身边,她使劲咬了咬唇。嘭的打开车门,钻进了后厢里。 陈扬目送着宾利离开,却仍是一头雾水,掏出烟,点起一支深吸了一口,才往前面的的士站快步走去。 半分钟后,嗤!一声,出租车没等到,宾利绕了小半咋。圈,居然又开了回来。 陈扬没有废话,直接打开车门上了车。 网一坐下就吩咐前面的司机兼私人保镖:小武,我有话要跟你们小姐说 司机没应声。 颜明轻咳了一声,就听到“嘀!”的一声轻响,车厢中间的隔板才缓缓升了起来。 很快,宾利重新开动,轰然离去 颜羽运生着闷气,一直在看向车窗外。 陈扬却没什么感觉,轻车熟路的打开了车载冷柜。本来是想拿瓶饮料解解渴的,谁知却看到里面居然有支红酒,顿时一奇,取出来回头皱眉问道:小坍你也学人家喝酒?。 “你管我!” 颜明还沉浸在前面那种被甩的情绪中,就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说完就轻哼一声,扭头到了一边。 陈扬很熟练的取过工具,“蓬”的一声,打开了木塞。 颜明听到声响,赶忙回过头急道:“呀,这是我偷拿我爸的酒,你怎么真就给打开了啊。” 提起她老爸颜令国,陈扬就想起了前年他在计委搞招标时的那档子破事儿,顿时就一肚子火:“我喝的就是你爸的酒!” 说完就从柜子里取过一只杯子,自斟自饮起来。 颜明看着陈扬这自来熟的模样,虽然觉得自己应该很生气的,可不知为何,她却愣是气不起来。 暗骂了一声自己太不争气,三番两次的受他的气,以前的骄傲都跑哪儿去了? 然后就赌气也挪过去要取出杯子。 不料,陈扬二话不说就制止了她:“你凑什么热闹啊?” “我怎么就不能喝了?,小颜明恼火道。 “你一学生喝什么酒?再说,你那妇科病好了?不怕起疹子了么?”陈扬一边说着,还下意识瞥了一眼颜明的大腿根部。 颜羽脸蛋腾的一下,瞬间就红到了耳根背后,赶紧夹紧双腿,还用两手挡住了。脑子里却再次有些犯晕,感觉自己在陈扬眼里就跟透明人似的,一点小秘密都没有了。 当然,她现在倒是听惯不怪了,加上又打定主意要跟陈扬好了,就只是在肚里小声的暗啐了一口:“流氓 “一边好好坐着,我有话跟你说。”陈扬泯了口酒道。别说,颜令国可真会享受,这 颜羽轻哼一声,却还是往边上挪了挪,伸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喏,你坐过来说吧。” “不用。”陈扬拒绝了。 颜明就又是一恼,狠狠的剜了陈扬一眼。 “小明,有些事可能我说出来你都不敢相信 只一句,颜坷的好奇心就被勾起来了:“你说吧,我能接受得了。” “因此,我就不打算说那些废话了。 “你!” 颜明气得吐血。 陈扬瞧她这副模样,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别说,虽然眼前的颜明少了他印象中的妩媚和成熟,但却多了几分他从没见过的青涩。,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一六八章 敞开心扉 绷一会儿,陈扬才收起笑,看向颜羽,认真问道!门想过没有,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了解?” “你找人查过我呗,有什么稀奇的。”颜明撇撇嘴道,说完却连自己也不相信。 虽说颜家的发迹史起码得追溯到民国时期,她的家庭背景在寻常人或者她的那些同学老师们眼里头。确实很有几分神秘感,但在高层眼里。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尤其是陈家跟军方关系密切,想知道这介。红色资本家的底细没什么难度。 陈扬嘴角翘了翘,摇了摇头小然后很自然的拉起了颜明的手。 颜羽二怔,手缩了一下小却没能抽出来,抬眼瞥了一眼陈扬,就作罢了,不过心跳开始加速起来。 陈扬看她紧张的模样,心里好笑。然后一字一句的问道:“小拥,你真的能确定自己已经爱上我了吗?” 陈扬话音一落,颜坷脸就是一热,倏地飞起两抹红云,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神躲躲闪闪的,一下看看窗外,一下却又看看脚面,就是不敢再看向陈扬。 陈扬有些奇怪,隔了工卜会就问:“是你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你慌张些什么?” 他哪里懂得人小女生那般纠结不已的玲珑心思。 一般来说,在那些象牙塔里被诗歌散文毒害过的小女生眼里,爱情是很飘渺很神圣,也应该是很神秘的一样东西,应该像顾城的诗张爱玲的那样,绕它千八百个弯纠结到吐血了最后才羞答答的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哪能像他这样,一点也不遮遮掩掩,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粗鄙直白的问了出来? 不得不说,陈扬在这方面整个就一大俗人。 颜羽的脸更红了,低着头用连她自己都听不见的鼻音轻“嗯。了一声。 陈掩当然也没能听到,就继续发问:“你自己也不知道,对吗?” 颜羽赶紧摇了摇头,跟着马上又垂下头,咬着嘴唇,小小声声的说道:“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你的 “应该是什么意思?”陈扬喝了口酒,跟着又问;“你只是喜欢我。对吗?。边说,边边松开了颜明的手,想掏盒烟出来解解乏。 颜明却是一愣,抬起头小急急忙忙的抓住陈扬的手,脸憋得通红说道:“你先别误会,我,我是爱你的。” 说完,她羞得无地自容,赶紧就又低下了头去。 陈扬却是不大敢相信,顿住手。再次问她;“你的定吗?。 颜羽一“嗯了一声,却是比前面大声了些。 陈扬也听到了,就问:“好,那你总结一下,你都喜欢我些什么?比如我身上有哪些优点,让你这么个大小姐莫名其妙的就爱上我了?” 颜明一下就愣住了,心中却是又羞又急,甚至还有点生气。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种事明明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嘛,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自然心灵相通了,可他这人怎么能拿出来一条条分析啊?还要我总结?这又不是在开会,能一二三点的说出来嘛?哎呀,真羞死 啦。 而且,自己好像真不知道喜欢他什么地方?论长相,他这人虽说长的挺好看的,但比他帅的学校里头多的是,还有,他板起脸一本正经的时候讨厌死了;论学识,他不过是个本科毕业。真要说的话,他这人好像也就是家世比较好了。可自己会喜欢他的家世吗?不不不,自己宁愿他是个穷光蛋,也绝不希望他像现在这样有中央的背景。还有个腰缠万贯的老妈,而且还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厅级干部,似乎前途还一片光明。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人优点没看到,缺点倒是一大箩筐。首先就是脾气差,听不得不同意见还喜欢摆架子人,其次则是他好像也不大会说些好话,还经常让人下不来台,最关键的一点是他这人根本就不懂的疼女人,喜欢把女人当他下属想骂就骂。 就是这么个人,自己真的喜欢他吗? 纠结了半天后,颜峒自己也吓了一跳,难不成真像他说的那样,自己真的只是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他的吗? 陈扬微笑着把颜坍的手拿开了。然后接着刚才的动作,掏出烟,点着后吸了一口才说道:“阴,你们颜家也是国内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像我这种身份的人是不可能离婚的,而且你现在还在念书,更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而不是整天想着跑我这儿来搞事,知道不?” 陈扬话音一落,颜坍本来还僵住的手立刻就缩了回来,心里头瞬间就纠结不下去了,只是恨恨的想到:最烦的就是你这副模样,好比自己真是什么长辈似的,我爸都没你这么罗嗦呢! 想到这,她猛的抬起头盯着陈扬,问道:“你这话是什 “我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我不会离婚的。” 颜羽依旧瞪着他不说话。 果然,陈扬接下来还有话。 “不过,无论你现在是否真的爱我,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总之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不会让你跟其他男人好的就行了,知道不?” 陈扬的话颜峒算是听明白了。但她完全不能接受,忿忿不平道:“既然你不打算跟我结婚,你凭什么还想跟我好啊?” “就凭你是我的女人!”陈扬的声音沉了下来,“一直都是!” 颜羽脸一下吓得惨白,怔怔的看着陈扬。 不过,陈扬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她却绝非是被陈扬吓的。 她本以为自己会更生气的,可陈扬这话一说,她心里头却似乎有了一丝甜甜的感觉,这才是让她吓坏了的根本原因。 在脑子里飞快的盘算了一下。她眼后,才撇过头看向了一旁。陈扬把话说清楚了,心里也舒坦了。反正在他看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他不是担心颜明喜欢搞事的性子,恐怕不用等到今天,他早就去找回颜坍了,即便那时候颜明可能还在念高中,他也管不了这么多。现在老天爷既然安排两人重续这段孽缘,他更是没理由还躲躲闪闪的。 当下,陈扬不再说话,边喝着酒边看着生着闷气的颜明。当然,他并不期望颜明马上就能转过弯来,上辈子这女人跟陈若男斗了快十年都没转过弯来,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这么一来,车厢里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压抑。 陈扬看了看时间,貌似这车都开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了,怎么搞的,还没回到酒店? 就打破沉默,开口问道:“小明,你问问看,那牛小武是不是迷路了?” 颜明哼了一声。转回头,但却不是问前面的司机,而是答非所问道:“你喜欢我么?” 看来她在陈扬的影响下,倒是也俗了一回。当然,也许她终于搞懂了,跟陈扬这种俗人谈恋爱就得直接了当。 陈扬也有点跟不上趟,看着她,没说话。 颜明心里就是一酸,眼眶立丐就红了起来:“你还要犹豫么?你不是刚刚才说过,我,我”顿了顿。她一咬牙,“一直都是你的女人吗?” “我不是犹豫,我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那你怎么不说话?” “是你问的问题不够准确。” “什么意思?” “你应该直接问我是不是爱你。知道不?” 颜明顿时怔住了,虽然陈扬这只是个问句,但她却觉得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哪句情话能比得上陈扬所说的这句话了。 足足愣了好几秒钟,她才回过神来。心如鹿撞的,赶紧把脸蛋转向了一旁,急急的小声说道:“我才不会问你这个的呢。”说完后却是再也不敢看向陈扬了。 陈扬有些莫名其妙,摁下车窗,想让空气流通一下。可窗子网一打开,一股大风猛的灌了进来,还夹杂着些咸咸的味道。 他顿时就是一愣,赶紧转回头。网要发问,颜明却背对着他,淡淡的来了一句:“你别看我,我早就打算好今晚上不回酒店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 陈扬抽口冷气道。看来颜羽还是跟上辈子一样,喜欢自作主张。 说完,他却已经从身后搂住了颜明。 颜羽身子一紧,便在陈扬怀里有些慌乱的动了几下,嗔道:“你想干什么呀?我又不是你老婆。” 陈扬瞧她这副扭捏的模样,心中大乐,调侃她道:“那你怎么前面还当着我手下那些同志们说你是我女朋友?” “我”颜坍咬了咬唇,气乎乎的说道,“我那是故意这么说的。我,我看到你跟那咋。女人在一块心里就不舒服。” “傻丫头!” 陈扬心中突然涌起一抹柔情。把颜瑚硬扳了回来。 颜羽两只手没地方放,只能搂住了陈扬,赶紧低下头问:“陈扬,你爱我吗?” 女人就是善变,前面她才网说过不问了。转眼就给忘了。 “当然了。”陈扬很干脆的回道。 “真的么?” 颜州抬起头,眼睛里闪动着的全是喜悦。 “屑,也许你不相信,其实我们俩在一块已经很久了,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我即便活了两辈子也还忘不了你,你能明白么?” 陈扬叹口气,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抬起头,看向了车窗外灯火阑珊的海港。 是的,没人能明白他。即使聪明如颜明,也不可能。,! 第一六九章 一言堂 ”尺后,陈扬行人结束了香港!旅,平安源回了开友四丁事实上跟长河实业的合同。在那天晚上就已经在颜明的宾利车上签好了。如果不是因为警局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他早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在外人看来,陈扬他们这趟满载而归,不仅签下了一单价值超过三十亿的超级合同。而且商务局方面还同时接洽了三十多个知名香港集团公司。接下来的一周内,这些港商也将陆续到开发区回访并且落实投资意向。 即便这些港商只有三分之一能来投资,局面也可谓是一片大好了。 而如果长河实业按投资方案如期实施数码城计划的话,那么未来辛庄在中西部地区的科级桥头堡的位置将不可动摇。 尤其是新上的那家技术不输给国外的手机整机生产线,如果运作良好的话,不仅将会给开发区财政带来大笔税收,更重要的是还能以点带面。带动一大批相关零部件的中小企业迅速发展起来。 未来,辛庄要考虑的不是就业问题,而是该想想从哪招人过来做工了。 但陈扬心里却很清楚,他这趟真是白去了。如果不是颜明故意搞事。他在哪不能签这单投资合同啊?而且还留了个尾巴警方没能抓到谆平安。虽然在他的损意下,罗大律师很专业的把案子结了,让这件案子看上去就跟没发生过一样。但他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当然了,他带去香港的代表团一行人大多都是他的心腹,倒不怎么担心传出什么绯闻来。而且即便传出去也没什么。这年头捕风捉影的事儿多了去了,当官的谁没被传过啊? 即便是市委书记方逸,不也有大把小道消息说他在外头包了十几个二奶甚至还养有私生子吗? 总之,只要不是从纪委那边传出来的消息,都不靠谱。临近七月,正是年中各项数据统计出台的时候。 虽然年底的数据更重要些,但做为他在辛庄工作这么长时间的第一次成果展示,也是他向中央汇报成绩的时候,他更是不敢马虎,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没时间儿女情长了。 六月的最后一咋。周五,陈扬按惯例召开了一次常委扩大会,把统计工作安排了下去。 现在的常委会没什么可说的,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在安排工作。发布指令而已,没有一咋小人有反对意见的,气氛和谐极了。 在对年中工作提了几点要求后,他就在大会上宣布了一项任命。他不再身兼三职,原管委会副主任闰柔同志提升为主任,级别也调为正处级。另外。原区交通局局长裴勇同志则调到管委会。担任副主任一职,级别调为副处级。 这两项任命都没什么可说的,现在开发区人事方面直接归省委组织部管,陈扬也早就报到省组织部批准了。 在一片热情洋溢的掌声中。闰柔和裴勇两个升职的干部分别上到了台上。 可无论再怎么和谐,在官场上,斗争才是永恒的主旋律。 因此。虽然现在整个开发区是陈扬一造的一言堂,但其实真要细分的话,还是约摸能分出两个大的派别来的。 一派自不用说,就是陈扬从燕京带回来的那一帮子老部下了。这些同志现在咋小咋。都扬眉吐气,除了依然担任陈扬秘书的万伟之外,其他人没有一个不官升一级的,甚至有些还连升了两级。而其中自然以阅柔为首。 另一派则是陈扬后期在开发区才培养起来的新同志了,这帮人以区组织部部长秦方、政法委书记彭茶等人为代表,跟新来的区党委副书记张朝打得火热。 尽管不是故意的,但两帮人各有各的圈子,各玩各的,自然而然的就分成了两个天然集团。 当然,这种很微妙的感觉不是官场中人是感觉不到的。 陈扬当然也能感觉到。但他也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很是头疼。毕竟这两帮人都是坚定不移的围绕他这个核心工作的,对他下达的指令不问对错,坚决执行。手心手背都 不过想想他也没辙儿,这官场上的事,谁都拎不清,总之别给自己找麻烦就行。而且相信只要自己一天还待在开发区。这里的和谐局面就没人破坏得了。至于自己离开后,就很难说了,当然,这些自己也管不了。 但他这次提拔的闰柔和裴勇,都是他在燕京时的老部下,没有搞到平衡。因此虽然明面上大家都纷纷表示祝贺。但私底下,鬼才知道他们有没有意见。 陈扬貌似也能看出点苗头来,尤其是在闪柔发言的时候么更是显得笑容虚伪。掌声连力,其牵怀有不少同发话来。 闰柔却是没太在意,把早就准备好的演讲稿拿出来,很认真的把自己下一步的工作方案在大会上做了发言。 阅柔发言到半的时候,陈扬就忍不住了,觉得不管有没有用,自己也很有必要刹一下这股内斗歪风。就摆手示意道:“阅主任,你先停一下。” 这下不光是闰柔,就连在座的其他同志都有点奇怪起来。 陈扬环视了一眼全场,把思路整理了一下才沉声说道:“台上有同志在发言,你们不认真听认真记,反而还在台底下讲什么小话?啊!” 陈扬已经很久没在大会上当场黑过脸了。因此众常委及区属各局的头头脑脑们都有点不大适应。一下子全都紧张起来,刚才还一派和谐的会场立刻就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是不是只要不是我在台上面讲话,你们就能不管不顾的在下面开小会吹大牛,当台上同志的发言是耳旁风了?” 陈扬边说边点起根烟,“啪!”的一声,把打火机扔到了桌面上。 众人同时一惊,不约而同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的确,他们也大多都跟了陈扬大半年时间,知道陈扬在大会上点烟准没好事,八成要有人倒霉。果然,他们的猜想接下来马上就应验了。 “老秦。老彭你们两咋。前面在底下嘀咕些什么?” 被点名的两人顿时吓得脸色一变,尴尬不已的咽了口唾沫,目先,躲躲闪闪的,哪还敢看向陈扬。 “你们俩都站起来,我给你们俩时间,你们都大声点说给同志们听听,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话非要在开会时候说!” 陈扬的要求很让人难堪,但在场众人也早习惯了陈扬的非人性化管理。并不觉得奇怪。而秦方和彭茶两人更是刷的一下,同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过,人虽然是站起来了。可却憋红着脸,讷讷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真是说不出口来。要是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些小话说出来,以后还用不用混了啊?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时间,整个会场还是一片肃静。 张朝咳了一声,喝口茶,然后硬着头皮帮忙说了两句好话:“陈书记。老秦他们两个也不是不守纪律,下不为例,我看还是算了吧 陈扬也就是给这俩手下点颜色看看,顺便警告一下其他人,倒没真打算让他俩太难堪,现在目的达到,就给了个台阶他俩下,就摆手道:“好了。你们两个先坐下吧。” 两人如蒙大赦,赶紧坐了下来。同时都想到回头开完会立刻就得去找陈书记聊聊,好好修补一下关系。 等两人坐下后,陈扬又看向坐在一块的刘荣和邪大姐,皱眉道:“老刘,我说你们夫妻俩是一个单位的吗?我让你安排座位可不是叫你们坐一块吹牛的,这开会呢还是在你家炮头上?” “不是,书记,我们” 两人老脸都是一红,那大姐更是说了半句就赶紧起身跟后排一个同志换了个座位。 底下其他同志想笑,但都死死憋着。 各打五十大板之后,陈扬环视一眼全场。停了半晌,才接着说道:“在座的同志都是为开发区的建设出过力的,你们的辛苦付出我看得到。我也很感谢同志们这一年来积极的配合我开展工作。”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有些事让我心里很不舒服,这些事我不想说,但不代表我不知道 陈扬说完,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张朝。 张朝赶紧低头喝水,掩饰了一下尴尬。他是看出来了,陈扬的眼神里有些警告意味。不过说老实话,虽说他在省里面有点背景但要说他有二心还真冤枉了他,别说他是否有挑战陈扬的雄心了,事实上他还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样去巴结陈扬呢。 同为团里的干部。他看得比谁都明白,陈扬可是团里重点培养的干部。而他能来这里镀金,如果不是靠着于强的关系,门儿都没有。 他现在私底下有意识的拉拢一部分同志。无非就是盼着等陈扬升上去后,他能接过班,继续控制住开发区。 把会场秩序整顿好之后,陈扬才掐灭掉烟头,让闰柔接着发言。 闰柔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陈扬,然后才接上前面的话题,继续发起言来。 第一七零章 第一七零章做什么生意的? 一席人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江小姐其实这时候就在酒店一楼大堂,并且七点五十提前十分钟就到了,之所以迟迟没上来,主要是希望等个人来了再一块上去。 “怎么搞的嘛?时间都过了还没到?” 一楼大堂供客人休息的长沙发上,江馨看上去似乎很焦急,边嘟哝着,边不时朝大堂门口方向看去,但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不用说,她等的自然便是陈扬了。她是下午快五点钟才给陈扬去的电话,当然,她也是之前没多久,才收到从她刚收购的香港公司的工作秘书传来短讯,说今晚这边有个酒会,正好秘书知道她的行程,就跟她提了一下。 虽然她还从来没在国内开展过业务,但对于国内的商业环境,却是了如指掌,知道这边的商圈文化还是很讲究跟政府方面的契合度的,没有过硬的政府背景关系,没有路子很难把公司做大做强的。而且她既然把回国发展的第一站选在了西州,自然不会错过跟西州官面人物认识沟通的绝佳机会。 刚巧她之前在欧洲认识的一个剑桥的学长,就是方才在席间的钟兆亿的老同学高姓青年,也给她打来电话,说是可以介绍西州的常务副市长给她认识,于是,她收到短讯后,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并且表示自己一定会准时到的。 可现在酒会已经开始二十分钟了,她却还是没上去。原因嘛,当然是陈扬没来了。 其实陈扬也是冤枉,他压根就没答应江馨说自己要来,毕竟他在江馨眼里头,现在只是个党办的副科长,哪里有资格到这种高规格的地方来。 可奈何江馨非要说想帮他介绍些达官贵人给他认识,其意自然是希望能帮到他,而且江馨还放了狠话,说什么他如果不来自己也不去参加这个酒会了,将来公司的损失就要算在陈扬头上,而陈扬实在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影响到江馨的正常工作,无奈之下,他只好答应过来一趟,但这么在电话里一来二去的拖着,时间却早已经被拖过去了。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左右,陈扬才姗姗来迟。 “陈扬,这边。” 一看到陈扬出现在大堂门口,江馨就迫不及待的从沙发上起了身,边朝他走去,边招了招手说道。 陈扬循声看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了明显精心打扮过了的江馨,跟昨晚那种青春活泼的打扮不同,这时的江馨虽然也是穿的裙装,却是那种出席酒会的礼裙款式,黑sè的吊带长裙,脖子上还挂着一串钻石项链,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挽了个很淑女的发髻,比之昨天,明显少了一分青春时尚,却又多出了几分成熟美艳,也比较符合她当下的身份。 朝周围看了一眼,没看到政府里的熟人,他才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之后,陈扬才有些无奈道:“都说了叫你别等我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你这人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才叫我的老同学帮忙多弄了一份邀请函,你要是不来,我这不是浪费表情了吗?再说了,这次机会难得,听说你们政府里来了好些处厅级干部呢,你怎么就一点也不上心啊?”江馨气乎乎的嘟哝道,似乎对陈扬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感到很愤慨和不解。 陈扬顿时一阵无语。江馨的意思他当然听出来了,无非就是想从侧面帮他的忙罢了。毕竟,官场上都是这样的,huāhuā轿子众人抬。有江馨这么个港资公司的老板朋友,如果他真是什么党办的小干部,无疑会立刻引起领导的重视。 只是,他真的不需要这些帮助。 而且,他来这里也并不打算真跟江馨一块上去,毕竟他做为市长,既然来晚了,还是别上去的好,省得让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误以为自己对他们不够尊重。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快上去吧。” 江馨边说着,转身就要往电梯口方向走去。 “江馨,你等等。” 陈扬赶紧叫住了她。 江馨不解的回过头:“怎么了?” “我还是不上去了。”陈扬淡笑着回道。 “你” 江馨一急,刚要开口说话,陈扬却打断了她。 “江馨,你的意思我都懂,可是,我真的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别因为我而影响到你的工作,你,能听明白吗?” 陈扬叹口气,很认真的看着江馨说道,目光中满是真诚。 江馨一怔,陈扬这时认真的表情,让她有种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她记得很清楚,在她印象当中的陈扬,就应该是这么一个人,虽然很少说话,但却很真诚,而且他骨子里的骄傲也还在,一直都没变过。 想到这儿,她一下子便释然了。的确,如果陈扬真的是个抓住一切机会钻营上位的人,就不是她喜欢的那个男子汉了。而且那样一来,也会让两人的关系变得不平等起来。这同样是她不想看到的。 江馨略一沉吟,抬起头看向陈扬,勉强展颜笑了笑,还是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我想,嗯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真的只是希望能帮到你,没其他的意思,更不会因此而看低你,也是我心急了点,其实以你的才华和能力,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希望你别因此而误会我,好吗?” 陈扬大汗,很想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但这时也不方便,只是笑着点点头道:“你能明白最好,快上去吧,别再耽搁了。” 江馨倒也是个干脆利落的女人,点头“嗯”了一声,又说了句“等回头电话联系”之后,就径直走了。 陈扬目送着江馨进了电梯,在电梯里,江馨还不忘冲他甜甜的一笑,无奈之下,他也只好扬手示意了一下,心里头却是苦笑不已。 把麻烦解决掉之后,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原定计划,不再上去找惹什么麻烦事了 很快,江馨就上到楼上了,进入会场之后,立刻就被早等得不耐烦了的学长喊了过去,不过美女就是占便宜,哪怕迟到了这么长时间,可是她稍微说句抱歉之后,一桌的政商界青年才俊们就乐呵呵的表示毫不介意。 入席就坐没一会儿,那钟兆亿便也来了,相互引见介绍过之后,一帮青年才俊们很热络的聊起天来。 而江馨在商场上也hún了几年,对这种形势的饭局自然不会陌生,几杯红酒入肚之后,倒也跟这些新认识的朋友hún了个脸熟。而她作为一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加上在学长的吹捧下,她那几千万的身家立刻翻倍飙升到几个亿,让众人无不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但因为陈扬的关系,她虽然很快成为了众人谈话的焦点,但每每这个时刻,她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到陈扬,在她看来,陈扬完全是被埋没了,如果陈扬愿意,自己绝对能让他少奋斗几十年的。 只可惜的是,从方才陈扬的表现看,这种可能xìng很小。 这让她既感到遗憾的同时,还觉得很是欣慰,毕竟,这才是她所了解的陈扬,也是她喜欢的那个陈扬。 接下来,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之后,这次酒宴便在一片和谐欢乐的气氛中,圆满落下了帷幕。当然了,因为陈扬没有到场参加,很多合作意向没有了能真正拍板的人,这个酒会的交友xìng质就显得更加浓厚些,并没能真正帮助西汽集团跟业界同行建立一些战略合作关系,这也算是比较遗憾的一件事了。不过,对筹委会来说,也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酒会结束后,江馨第一时间就想给陈扬打电话,可这时那些省城过来的青年才俊们却似乎还没喝够一样,不知是谁提出来,要换个轻松点的地方再好好聚聚。然后自然是一呼百应,众人纷纷表示没意见。江馨虽然不想去,但碍不过学长的面子,也只能随大流,也一块跟了过去。 只是,等她知道这位成功人士所提到的轻松点的地方居然是一个新开张的娱乐城后,她想后悔都来不及了,幸好这帮人里面有几位是带有女眷的,她倒也不必担心就只有她一个女士而感到尴尬。 这家叫做大世界的娱乐城是上月底才开张的,距离西州大酒店不远,也就隔着一条街的样子,一行人走两步路就到了。 而说起这个大世界娱乐城,虽然在西州是新开张的,但却是在岭西名头很是响亮的,全省十三个地级市里面都有它的分号,其总店更是在省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拥有两幢大楼,这家娱乐城幕后老板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而那位提出来要去放松的成功人士刚好在大世界里面有一点小股份,就顺理成章的把这些商圈里的朋友叫过来玩玩了。 该成功人士跟娱乐城的值班经理知会一声后,立刻就跟大伙儿一块有说有笑的上到了娱乐城四楼,专门开了一个VIP大包厢。 而有他这么个小股东在,酒水茶点什么的,自然是往贵里点。至于其他的青年才俊们,因为都是做生意的,平时像这种场合自然是去过很多了,因此也没有什么好怯场的,一入包厢后,气氛立刻就达到了**,大家争相抢麦唱歌,要不就是坐下品酒畅谈生意经,倒也其乐融融。 江馨却对此不太感兴趣,虽然勉为其难的跟几个商圈的朋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但脑子里却无时无刻的不想着如何才能早点脱身,结束这种让她觉得有点无聊却不得不应付的应酬。 “小江,怎么你今晚上一直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呵呵,我记得以前在英国时,你在Party里,可是很活跃的积极分子哦?” 这时,刚刚飙过一首英文歌获得如潮好评的高姓青年,就是江馨的那位学长满面红光的走了回来,坐下来后,一边很有风度的扬了扬手中盛满红sè酒液的玻璃杯,一边很关心的询问了江馨一句。在这的人里面,江馨也就跟他熟悉,他做为一名绅士,当然要多照顾一下。 江馨笑着举杯示意了一下,浅泯了一小口后,才笑着说道:“高学长,我哪里会有什么心事,就是觉得有点困了,也不太适应这边的时差。” 高学长点点头,表示认可,他刚回国那几天,也确实是比较头疼时差问题。 “对了,小江,前面见你跟我那大学同学聊得tǐng融洽的,你要参与竞标的事情怎么样了,有眉目么?要不要我再去跟我那老同学沟通一下?” 高学长又笑眯眯问道,并且表现出了一种超乎想象的关心。 其实这也正常,首先不说别的,像江馨这种级数的美女,自然是很受男士们的欢迎的,其次,江馨本人在南方这边虽然没什么人脉关系,但她的家族背景却也不可小觑,尤其是在晋中一带,更是富了几代的望族,对于高学长这种善于结交朋友的人来说,自然不会错过跟对方交好的机会。如此小小的帮对方一个忙,举手之劳罢了,却能换得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对将来的生意也是很有帮助的。他有听说过江家有一些地下钱庄的生意,就是不知道是否属实,如果是的话,更是需要跟江馨搞好关系。 “呵呵,参与竞标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你那老同学也tǐng圆滑的,话说得很技巧,我看我这事八成没什么希望的。” 江馨泯了口酒,无所谓的笑笑说道。因为这里剩下的全都是商圈里的朋友,大家说话倒也不必再像之前在那样,需要格外注意影响了。 高学长轻“哦”一声,心里就有了盘算。不管江馨这是不是暗示要他帮忙,但还是去说一下的好。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这时包厢里突然放起了舒缓的音乐,听上去似乎是一支舞曲。 果然,接下来立刻带着女眷的几人立刻携手步入舞池,翩翩起舞起来。高学长本来也想邀请江馨去跳支舞的,不过江馨却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 等身旁的才俊们走完了之后,她才好不容易有个空闲下来的机会,就赶紧抓紧时间从坤包里翻出手机,给陈扬去了个电话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在陈扬的书房里突然响起。 正翻看着文件的陈扬拿起手机一看,跟着就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窗外,对面楼黑乎乎的。摇头苦笑一声,方才接起了电话。 “江馨,有什么事么?”陈扬开口就问道,然后皱了皱眉,又补充了一句,“怎么酒会到现在都还没结束么?”一般按正常程序,这种酒会的时长都不会太长,也就是一个半到两个小时左右,可现在都快十一点半了,江馨却还没回到家,而且电话里能听出一阵悠扬的舞曲声。 “酒会是结束了,不过有几个商界的朋友又约了一块到大世界来坐坐。” 电话里传来了江馨的郁闷声音,跟着未等陈扬说话,她便再次开口说道,“陈扬,你能帮我个忙么?我现在不太好提前离开,你能不能过来接我一下?” 江馨很直白的说道,确实,如果没有特殊理由,她也不好提前离席的。 “这个嘛,你就说自己有事不就好了?难不成他们还不让你走么?”陈扬倒不是说不讲义气,连这点小忙都不愿帮,实在是他知晓江馨对他的心意后,总是会不自觉的不希望跟对方走得太近,万一擦出什么火huā来就麻烦大了。 “陈扬,我今天是开了车来的,而且,今晚上我已经喝了不少了。” “啊?这个” 这个确实不好拒绝 回到包厢,江馨得到陈扬肯定的答复后,方才lù出一丝笑容,欣喜不已的把手机塞回了包里。 而她打完这通电话后,正好这曲子也完了,一众才俊们再次说笑着回到了座位上,高学长见到江馨脸上疲倦之意突然间消失了,似乎还很高兴的样子,不由得好奇问道:“小江,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呵呵,没什么,我有个大学的老同学在西州这边工作的,刚才跟他聊了一会。”江馨很开朗的笑道,倒也没有隐瞒。跟着又道,“对了,高学长,待会儿我同学要过来一下,可能我得先失陪了。” “哦,没事,要是你同学不介意的话,坐下来大家聊聊也无妨的。” 高学长虽然感到讶异失望,但还是大度的表示不会介意。 江馨笑笑没有表态,她可mō不准愿不愿意跟这些商人聊天,不过如果陈扬愿意留下,倒也不错,至少可以,就前面这短短的一两个钟头不到的时间里,她已经能明显察觉到在场的有几位男士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让她很是反感,但因为都是场面上的人,倒也不好多说什么。而陈扬一来,从某种程度上讲,也可以打消这帮人的不良念头。 高学长接着就又笑眯眯试探道,“小江,我猜你这个老同学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呵呵,学长你觉得呢?”江馨笑着回道,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个可不好猜。” 高学长耸耸肩道。虽说他之前在英国经商时也跟江馨打过不少交道,但还真没听说江馨的男朋友是谁,更加没有亲眼见过了,反正圈子里的朋友都说江馨这个大美女好像真没有什么男朋友。可是,此刻江馨判若两人的表现,却又让他这个对女人颇有经验的男士表示很困huò。 难不成一直名huā无主的江馨刚一回国,就传出佳讯了? 不行,待会儿务必得把这个神秘人物留住,以江馨的家世背景,她找的男朋友想必也是个有来头的人物。 高学长打定主意之后,又笑眯眯的跟江馨闲聊起往事来了。 、 约mō半个钟头后,包厢的门口被服务生推开了,陈扬在一名服务生的引领下,进到了包厢里。 前脚刚一进来,他就微微吃了一惊,一是对这间包厢的奢华程度表示了费解,二则是对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在场,感到很是惊讶。 而江馨看到陈扬进屋后,眼睛顿时一亮,赶紧起身相迎,轻快的走到陈扬身侧,笑眯眯的说道:“呵呵,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啊?”边说边很自然大方的伸手挽住了陈扬的胳膊。 陈扬被挽住后,心中顿时就是一震,跟着颇有点诧异的看向江馨,愕然说道:“江馨,你这” “我跟他们说了,你是我男朋友的,你可别害我出糗哦。” 江馨咬chún轻声打断了陈扬,同时瞪了陈扬一眼,但脸上那娇俏的笑容却不减分毫。 两人说话声不大,加上这时不知谁在K歌台上狂吼着一首零点乐队的《爱不爱我》,现场环境很是嘈杂,因此,两人的对话倒不会被旁人听到。 但很快,陈扬的到来立刻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甚至连唱歌这哥们也停了下来,颇为好奇的打量起了陈扬。显然,刚才在听说江馨的男朋友会来之后,他们就打起了十万分的好奇心,都在心里猜测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泡到像江馨这种才貌双全的美女。 而陈扬也确实没有令他们失望,看上去果然仪表堂堂,穿着打扮很有品位,真个是一表人才。至少在那几个外貌协会的女眷看来,陈扬这种类型的酷哥绝对是她们的菜。 而且更让他们觉得难受的是,看到江馨小鸟依人的偎在陈扬身畔,他们心里虽然嫉妒无比,但却又觉得两人看上去很登对的样子。 至于陈扬,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任务,事实上他上辈子hún商场时,也经常碰到这种想走又不方便走的情况,因此很理解江馨此刻的难处。 因此跟江馨一块在沙发上坐下后,他倒也不急着催江馨离开,一番介绍之后,就很随和的跟江馨的这些朋友随便聊了起来。 “陈先生,刚才听小江说你是在西州工作的,不知道具体是做哪方面的买卖的?” 高学长对陈扬的到来很是欢迎,很主动的帮陈扬倒了杯热茶,边问道。 第一七一章 心里话 乐别弄了,井看看你费伤了没有。“※ 陈扬皱眉不已,边说边赶紧把闰柔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飞快的抓住了她的手。 他现在都有点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跟闪柔天生犯冲了。尤其是他重活了一回后,更是相信冥冥中仿佛自有天意。就比如他和陈若男,或者是跟颜明,都逃不开命运的安排。 闰柔尴尬万分的偷偷看了一眼陈扬,却没有把手缩回来,只是轻声说:“我没事,我先把这儿弄干净吧。” 陈扬见她手背都被烫起泡了,却还在嘴硬,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可这又没有药,他也只好作罢,松开她手道:“算了,先坐下吧这儿你就别管了。” 闰柔嘴巴动了动,但还是忍住没说。依言坐了回来。陈扬重新帮闰柔倒了杯茶,给她压压惊。 闰柔这回却不敢再喝茶了。直接说道:“陈书记,您是要离开开发区了吗?” 陈扬闻言大奇,忙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闰柔低下头,手没地方放,最后只能又拿起了那杯茶。 “随便问问?”陈扬有点不信,“是因为我让你接过管委会主任这个职务的原因吗?” 闰柔勉强挤出笑,摇摇头道:“不是的。 “闰柔,你别想太多,起码在这两年内,我不会离开辛庄的。” “真的吗?”闰柔抬眼看向陈扬,手又抖了一下,不过这回却是把杯子拿得挺稳当的。 “嗯。”陈扬点点头。正要接着说下去。不想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只好朝闰柔笑了笑,然后起身走到桌旁,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纽葫芦打来的,说是他已经到交州了,陈扬就把前面万伟在交州大酒店定的包厢告诉了他,又让他联系一下刘红兵,一会一块吃介。饭。 网把电话挂了,闰柔就从沙发上起了身。 “陈书记,既然您有事,我还是先走了吧。”看来她也听到了些陈扬讲电话的内容。 陈扬想想也是,从辛庄开车到交州,最快也得半小时。就有些歉意道:“好,改天我再找你。” 闰柔“嗯”了一声,跟着就要转身出门。 “闰柔,你先等一下。” 陈扬突然又叫住了她。 闰柔诧异的回过头,看向陈扬。 “哦,是这样的,今天是周末,你回交州吗?” 闰柔立刻明白了陈扬话里的意思,是想让她当司机了,不过她自从到辛庄工作以后,基本上一个月都难得回去一趟,但鬼使神差的。她还是点了点头:“我一会儿开车回去。” “那正好,我跟你一块走吧。”陈扬边说边看了看手表,“我这时间有点赶,一会我开你们局里那辆车过去。” “好。” 闰柔应了一声,打开门先走了出去。 很快,两人到下面要了车。陈扬直接坐到了驾驶位,驾车离开了区政府大院。 “闰柔,前几天香港方面有了消息,说抓到谆平安了,不过证据不足,就放了他,我觉得这样也好,一来让你去香港作证也不方便,二来这案子不了结,中院那边还得拖下去。” 闰柔一愣,转头看向了陈扬,却欲言又止。 “你先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先让中院那边把你的起诉案办了。省得他以后再借故缠着你,至于他下药害你的事,你放心,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闰柔还是没说话,低下头。十指紧紧的绞着。 “怎么了?”陈扬转头奇怪道。 “我听你的。”闰柔很小声的说了一句。 陈扬笑了笑,跟着才转回头。目视前方道:“你别担心,我跟雷院长打过招呼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嗯。” 闰柔轻声应道。 接下来,陈扬安静的开车。而闰柔也没再说话,但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 过了交州收费站时,她才再次开了口:“陈书记”网说话就停了下来,转而改口小声问道,“陈扬,那天在警署里你听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陈扬没想到她问起这咋”就笑着回道:“当然了,你那么大喊大叫的,我能听不到么。” 阅柔脸一热,轻咬了两下嘴唇,羞涩不已的问道:“那你相信我说的话么?” “我不相信。” 闰柔猛的转过头,又惊又急的看向陈扬:“你说什么?” 嗤! 陈扬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紧跟着,闰柔手背一暖,却是被陈扬紧握住了。 她不知道陈扬想干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陈扬,身体僵硬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闰柔,我不相信你跟着我就会倒霉,我不信这个邪。” 陈扬一字一句很认真的说道。 闰柔绷紧的身子慢慢的软了下来,眼圈顷刻间就红了,有晶莹的东西在里面闪烁着。 “真的么?”眼泪在她眼眶里打着转,却死死的忍住。 陈扬很温柔的把手轻抚上了闰柔的脸颊。拭去了她眼角里藏着的泪珠:“真的,我保证,我不会再让你流一滴眼泪了,你一定要相信我,知道吗?” “嗯。” 闰柔鼻子一酸,使劲的点了点头。可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顺着她光洁的面颊,缓缓的流了下来。 陈扬笑着帮她把眼泪擦干净:“呵呵,你这是故意想让我食言么?听我的话,别哭了,好吗?” 阅柔点点头,跟着却又摇摇头,梦呓般的喃喃自语道:“不要。我就是想哭。我本来以为你从香港回来后就会来找我的,可你总是很忙,我不怪你,我一直在等着你。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做梦想着的都是你。可这几天晚上我总是睡不着,我以为你要调职了,我害怕了,我不想再等了,我要听你跟我说真心话,你真是个坏蛋,你总是要我哭。以前是,现在也是” 说着,她再控制不住,偎进陈扬怀里呜呜的大哭起来。 陈扬完全被搞懵了,他实在不能理解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像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自己不对似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闰柔才止住了哭声。仰起脸,轻声说道:“陈扬。我爱你!” 话音一落,她双手圈住陈扬的后颈,身子轻颤着,吻向了陈扬的嘴唇。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一七二章 羞涩 ”柔应该很清楚自只的身体对男人的诱惑力,但她现在小:这么多了。压抑在心底深处十多年的**闹门一旦打开,就仿佛洪水般汹涌澎湃的袭来。这一刻,她只希望做一个纯粹的女人。 是的,现在她只希望自己能做一回真正的女人。 而目标她也已经选好了一一个她愿意为之奉献一切的男人,一咋。给了她承诺并且能让她哭让她笑的男人。 很不容易东从十六、七岁时的少女时代开始,她寻寻觅觅了十多年,走走停停,岁月流逝间,她也从一个青涩少女长成了一个婉约端庄的女人。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工作单个稳定生活小康富足,能尽心尽力的侍奉对她视如己出的养父终老,她也就别无他求了。 因为她知道,爱情,从她嫁给谭平安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然而,养父的死改变了这一切。 哦不对,也许从两人第一次相遇时的恶言相向开始,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一 的确,一旦把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罪恶感卸掉,任何人都会变成一个**的奴隶。 闰柔的手用力的环住陈扬的腰,越搂越紧,而她的唇也越来越热,几乎快把前面不小心滑落到嘴角的泪水都蒸发掉了,并且一刻不停的按寻着陈扬的嘴唇,脸颊,甚至是脖颈…而她的热情怕是连女人都能融化掉,更别提陈扬这么个禁欲了两三个月的青年干部了。 官诸有云,干部干部,不干就不能进步啊。 但凡事总有例拜 就在车厢里的温度已经到了沸点的时候,一个喘着粗气的声音很煞风景的在车厢里响了起来。 “闰柔,你冷静点!” 陈扬边喊了一声,同时吃力的推开了缠在他身上的闪柔。 闰柔如被当头棒喝,又似被浇了盆冷水,顿时就是一愣,好一会儿后。才把手颤颤巍巍的缩了回去,眼神也渐渐的从刚才的炙热中冷了下来,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扬:“你嫌弃我?” 陈扬顿时就是一阵无语,赶紧握住她的手,哭笑不得道:“你都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陈扬这句话倒不是言不由衷,他只是没有玩车震的嗜好罢了,否则闰柔这样献吻绝对会给她带来无妄之灾。 闰柔没有挣脱了陈扬的开了车窗,然后把脸转向了窗外,下颌轻轻扬起,目光出神的盯着天上密布的乌云,却不是因为她的自尊和骄傲,她只是不想让眼泪掉下来罢了。 “你别安慰我了,我嫁过人,其实没什么资格跟你好的,你嘴上虽然没说,但我知道的,你心里面肯定会不舒服,难道不是么?” 陈扬有种欲哭无泪的无力感。没错,他是很注重女人的贞操,但也并不代表他就不能接受闰柔。更何况在他上辈子生活过的那个年代。怕是得去小学甚至幼儿园才能找到处*女吧?他早见惯不怪了。 女人总是喜欢说一套做一套,闰柔也同样,虽然嘴里头说叫陈扬别安慰她了,其实心里面还是迫不及待的想听到陈扬的温言抚慰的。 可是,陈扬却好一会儿没说话。 让她心中更觉气苦,天底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暗自叹了口气,她才轻声说道:“我不怪你的,你赶紧开车吧,别给耽误了。” 说完,网想要转回头去,不料耳朵边上突然感觉到一阵热气儿,紧接着就听到陈扬用极低的声音飞快的跟她说了一句话。 “闰柔,一会咱俩吃完饭就赶紧回家做*爱吧,呵呵,我喜欢你这只小白虎六 陈扬话未说完,闰柔眼睛顿时一大,心脏仿佛被人轻轻的挠了一下,脸蛋儿迅速由白变红,并且滚烫滚烫的,就仿佛车窗外的那一抹醉人的晚霞。 陈扬跟着又连续说了几句悄悄话,又很流氓的轻咬了一口闰柔的耳垂后,他才笑着抽身的到座位,重新发动了车子。然后边开车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起了仍处于惊愕状态的闰柔。 的确,闰柔没有从陈扬的轻薄话中抽身出来,如果说陈扬前面那句话她咬咬牙还能扛住的话,那么后面那些话儿简直不堪入耳,赤一裸裸的完全没有任何底线可言了。 直到车子轰的一声重新上路了,她才猛然间惊醒过来,“啊”的娇呼一声,赶紧背转了身过去,两手紧紧的捂住烫手的面颊,埋进了车座的靠垫里。 陈扬呵呵笑了两声,却没再挑逗她了,一路认真开车,毕竟这已经进了市区,车多人多可不是 车子在市区里转了好几分钟,闰柔才渐渐恢复了过来,转回身子重新坐好了,边整理了一下前面因为跟陈扬热吻而被弄得有些凌乱的衣裙,边偷眼瞧向了陈扬。 不料,陈扬却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她。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甫一触碰,她就如受惊的兔子般赶紧挪到了旁处去。好一会儿后,她才低垂着头,咬着嘴唇轻声啐了一口:“你真坏呢。” 此刻她脸上仍挂着些许羞涩的晕红,轻嗔薄怒的样子,让陈扬瞧得心中一荡,对她的嗔怪恍若未觉,由衷赞道:“闰柔,你真漂亮。” 闰柔还是头一回听到心上人的赞美,如同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那样, “嗯。” 陈扬笑着点了点头。 听到陈扬肯定的答复,闰柔更觉欣喜,嘴角不自禁的轻轻翘起一个很小的弧度,竟似连羞意都退去了少许。 跟着又很弱智的问向陈扬:“那你以前就不觉得我漂亮么?老是冲我大声说话,一点小事就让我难堪,那时候我可讨厌死你了。”边问边忍不住抬眼看向了陈扬。 不得不说,管你什么样的女人,一旦坠入爱河,智商全都会下降起码旦以上。 陈扬呵呵一笑:“我以前就只是把你当是我的一个普通下属,哪有工夫瞧你长什么样?再说了,你长的好看难看关我什么事?”跟着又调侃道,“闰柔同志,咱们都是政府公务员,男女关系要慎重啊!” 闰柔扑哧一笑,嗔道:“去你的,你就是大流氓,大坏蛋!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成是个正经人呢。” 陈扬老脸一热,心说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刚刚还羞涩得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怎么转眼间却又变得这么热情洋溢了? 说笑间,陈扬已经把车停在了酒店附近的停车场里。然后才转头跟闰柔说道:“快下车吧,咱们一块去吃个饭。” 阅柔却是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先回家好!” “没关系的,还有我的两个朋友在。”陈扬以为她是担心被人看到影响不好,就简单解释了一下。 闰柔却还是摇头,跟着又不知想起什么,脸又热了一下,小声说道:“家里好久没打扫了,该脏死了吧?”像是在问陈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陈扬就想起自己让闰柔帮自己收拾屋子的事,果然跟那个一样,就笑了笑,道:“那行,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吧。” 说完就把车钥匙交到她手里,这时电话又响了,他根本懒得接,直接给挂了,然后赶紧开门下了车。 闰柔见他走了,赶紧急急忙忙的打开窗喊了声:“陈扬。” 陈扬停住脚,回头奇怪道:“怎么了。还有事儿?” “不是,没什么事。”闰柔急忙回道,“就是你晚上少喝点酒。” 陈扬心中一暖,却故意笑道:“你放心,我可没忘记刚才跟你说的话。” 闰柔闻言脸就是一热,赶紧把目光挪开了,忍不住小声的又问了一句:“那你晚上大概,大概几时回来啊?” 陈扬呵呵一笑,轻握了下闪柔的手,附在她耳旁又说了句悄悄话,然后才大步的离开了停车场。 很明显,被无底线调戏的闰柔再次脸红不已。怔怔的看着陈扬渐行渐远,直到陈扬的背影消失了,她才收回目光,轻抚了一下自己还有些温热的脸颊,红着脸悄悄在心里暗啐了一口:“大色狼,就会欺负我!” 的确,陈扬这些话真的很流氓,可若是换了别个在闪柔面前说,恐怕当场就能收获一个大耳刮子,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却是让闪柔又羞又臊,便是连身子都软了下来,最多也就是在肚里嗔怪一番罢了。 不得不说,女人的确是种很奇怪的动物。 很快,陈扬就上到了四楼的“黄让。”包厢。 纽葫芦和刘红兵两人早已经在包厢里等得望眼欲穿了。 女服务员网一打开包厢门,两人就同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齐迎向了正往里走的陈扬。 “陈扬哥。” 刘红兵跟往常一样,很亲热同时还很恭敬的喊了声。 纽葫芦可没他这么老实,一见面就上来给陈扬来了个熊抱,嘴里嘟哝道:“靠,陈扬,我说你丫的也拖得太过分了吧?”“我事儿多嘛,你们理解一下。”陈扬笑着回道。,! 第一七三章 错过 陈扬留了下来,因为陈若男那种命令似的口吻让他很不爽。更因为纸是包不住火的,既然已经说漏嘴了,那么干脆直接摊牌好了。 陈扬心里很清楚,除了他之外,在陈家直系的四个第三代里,老爷子是最疼爱陈若男的,这毕竟不是上辈子了,早点让陈若男知道,或许她能让老爷子改变主意也说不定。而且,即便是上辈子,如果不是养母使出了杀手锏,恐怕老爷子都会被陈若男那些要死要活的招数弄得没辙了。 想到这,陈扬在床沿坐了下来,距离陈若男不远不近,伸手可以抓到人。认真说道:“若男,我可以把这事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我,要冷静,一定要冷静,明白了吗?” “快说!”陈若男很急,挪近了点。 陈扬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其实妈的确是帮你定了一门亲事,不过,要跟你结婚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我。是我,懂吗?”还说让别人冷静,他自己倒先激动起来了。 而陈若男乍听之下,顿时目瞪口呆,石化了半晌后,猛然间如触电般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摇着头连连往后退去,嘴里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不不,这不可能的!爸妈他们怎么会这么做?” 陈扬怕她出事,赶紧也站了起来。 “不要,你不要过来!”陈若男盯着陈扬低呼了一声。确实,对她来说,这个消息太荒谬了太不可思议了。 陈扬顿住了脚,看着陈若男,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若男,你先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激动的时候。” 说这话时,蓬!的一声闷响,陈若男已经不小心撞到了门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转过身扭开房门冲了出去。 “哎,若男,你想干什么!”陈扬脸色一变,边喊边追了出去。 还好,陈若男只是跑到了客厅,在茶几上把陈扬的手机拿了起来,同时飞快的拨了一串号码。 陈扬知道她这是要打电话到美国去了,赶紧冲过去把手机抢了下来,“若男,你先别给妈打电话,那没用。” “为什么?”陈若男转过脸看向陈扬。 “你听我说,你打给妈一点用也没有,这馊主意就是她出的。现在咱俩唯一的办法是你去求爷爷,只有爷爷才能阻止这件荒唐事,知道不?”陈扬飞快的说道。 陈若男怔了怔,好一会才道:“那你把手机给我,还有,你你要离我远点!”她有些紧张的往旁边挪了挪,捎带着还扯了扯松松垮垮的睡衣领口。一旦没有了姐弟那层冠冕堂皇的关系,她立刻就把陈扬当做是一个男人来看待。这换做十分钟前压根就不可能。 陈扬一阵无语,好在他早有心理准备,陈若男上辈子知道这事后就这副德行,把他当成色狼一样的防着,直到结婚一年多了两人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关系。 “喏,给你!”陈扬啪的把手机放到茶几,摸出烟点上,深吸了一口,又按照上辈子的经验淳淳叮嘱道,“你千万要记住,别给爸妈还有姥爷舅舅他们打电话,那样只会坏事,唯一的突破口只能在爷爷这儿,知道不?” 陈若男表情极其复杂的看了看陈扬,拿起手机,绕了个弯跑回了房间,嘭的关上了门。 陈扬循声看向了那紧闭着的房门,又是咔嗒一声轻响传来,貌似陈若男顺手把房间给反锁了。 “至于吗?”陈扬嘟哝了一声,不过说出来后,他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甚至生出了一丝希望,如果陈若男真的能说服老爷子,那么自己跟项瑾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 想了想,他最后还是跟过去贴在了门背。一是听听第一手消息,二是万一陈若男想不开,自己还能在第一时间破门而入。 . 陈若男进屋后,脑子一片空白的她迫不及待的拨通了燕京某警卫森严的四合院的门岗专线电话。对于老爷子这种共和国最高级别的领导来说,是不会使用手机这种高科技高风险的工具的,即便是至亲的来电,也必须要通过层层审查和转接。 等了几分钟,她才跟爷爷通上话。 . 江南国际机场。 一个女人拖着一个小皮箱静静的站在候机大厅里。 是项瑾。 今天是年三十,机场的旅客不算太多,因此,她孤单的身影在空旷的候机大厅里显得格外的显眼。 她的眼睛怔怔的盯着手里握着的一只手机,手机屏幕显示着一串号码,但她一直在犹豫着,是不是该按下绿色的通话键。 这时,候机大厅里的广播幽幽响起: “旅客朋友们,飞往美国的A1568号航班已经开始检票,请各位旅客尽快做好入闸登机准备,谢谢!再重复一遍” 项瑾把眼睛一闭,用力的按下了通话键。 只一会,电话就接通了。 “喂” 只听了“喂”字,项瑾就赶紧挂断了电话,之前准备好的千言万语,霎时间就失去了用武之地。 她微微仰起了脸,不希望眼泪掉下来。 可 . 陈扬的卧室里,陈若男莫名其妙的看了,一脸郁闷的表情。 没有人知道老爷子刚才都跟她说了些什么,但看她现在的样子,显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嘭嘭嘭! 耳边尽是敲门声。 站在门外的陈扬一脸焦急之色,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可房间里一点动静没有。不得已之下,只好冲屋里喊道:“陈若男,你再不开门,我可要踹门进去了啊!” 咔嗒! 一声轻响,门开了。 开了一条小缝。 “还给你”陈若男从缝里把手机塞了出来,“前面有人打过你电话,不过没说话就挂了。” “谁?” 陈扬一愣神,嘭的一声,陈若男就再次把门关上了。 “哎,你先别急着关门啊!” 陈扬忿忿的拍了两下门,可陈若男恍若未闻。正想发火时,眼角瞥到了手机,前面那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 不会是项瑾吧? 脑子里猛的一激灵,他再顾不上去拍门,飞快的把电话拨了回去。 嘟嘟嘟 电话是通的,可惜没人听。 陈扬不死心,继续再拨。 到第十次时,电话终于接通了。 可陈扬还没来得及高兴,听筒里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这里是江南国际机场失物招领处,这个我们的卫生人员在候机大厅的垃圾桶里捡到的,请问您是机主的朋友” “我操!” 陈扬狠狠的把手机摔在了地板上。 啪!的一声脆响,手机壳爆裂开来,零件四处乱飞。 一万多块钱就这样没了。 当然,也许还有更多 第一七四章 惊魂一刻 ”练扬有此小一小意外的是,等他办宗手续再转回头时,口制川经抱着那个小男孩走到了大堂外面。转瞬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悄然跃上了陈扬心头。 似乎有些失落,但又不完全是。仿佛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总而言之。很复杂。难以言徐。 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错过小就难以挽回了。 当然,这不也正是陈扬想要的结果么? 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吧!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不再犹豫,转身快步走向了电梯间。 他知道,自己磨蹭到现在,已经快十一点钟了,有一个女人怕是该着急了 闰柔的确是着急了。 本来今天对她而言,是个很重要也很有意义的日子,她终于听到了陈扬的表态。按理说,她应该很开心才是。 而她也确实是很开心,至少在回到家之前那一段路里,她都轻轻哼着歌,仿佛回到了还在读高中。上大学的那段青春岁月,所有的不愉快都已经离她远去,烟消云散了。 并且她相信陈扬说的话,自己以后会好起来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倒霉事啊? 眼前不时的飘过一些往昔跟陈扬相处的片段,虽然大多都是不愉快的。甚至是些倒霉透顶的事儿。 但此刻换了种心情的她,再细细回过头想起来,心里头非但不觉得这些事儿很倒霉了,反到是泛起了一丝甜甜的感觉。 很奇妙。不是么? 这种幸福的感觉,她以前还从未尝到过。而她也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爱上一个人的感觉不全是痛苦,而是这么的美妙,让人无法自拔。深坠其中。 想到这,她的心情更有些飞扬了起来,甚至有点期待晚上那一刻快点到来了。 就是带着这样一种轻松愉快的心情,阉柔зZ着车回到了新华小区,在楼底下停好车,径直乘坐电梯到了顶楼,哼着歌走到了家门口前。 但可惜的是,今天似乎也不一定会是一个很开心的日子。 着从包里掏出了钥匙后,她网要开门,忽然却又停住手,而是回过头看向了隔壁的那扇门,然后换了把钥匙,似乎想要走过去,开对面那扇门。 “不好,我才不要去他家里呢,一会那个坏蛋还以为我着急了,又该取笑我了 她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然后转回头。重新找到自己家钥匙。正要捅进钥匙孔里时,却听到“喀。的一声轻响。防盗门自动打开了。 闰柔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紧接着的下一个半秒,她的心脏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里。 忤!忤! 两下心跳声大得吓人。 不是因为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男人,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的老公。至少到目前为止,在法院还没正式宣判前,在法律角度上讲,她和对面这个男人依然还是这种关系。 虽然她对这种关系恶心了十多年,并且。她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什么机会摆脱这个让她心生恐惧的男人了,直到她碰到了自己的救世主前,她都是这么以为的。 不过现在,, 嗯,她相信,陈扬会是她的救世主。会把她从这种恶心的关系里边拯救出来。她相信以陈扬的能力。这事儿办起来很简单。甚至只不过是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小柔。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谆平安很温柔的朝闪柔笑了笑,边说着边要伸手接过闲柔肩上的垮包 而他身上的穿着打扮更是搞笑,一个大男人居然穿上了做饭用的围裙,还是闰柔平时穿的那件。 就像嗯。就像一个家庭煮夫做好了可口的饭菜,等待着在外头忙碌了一整天的妻子回到家来享用一样。 的确,这么来形容有点别扭。甚至还有点恶心,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当然,这种装扮在二十一世纪已经是种常态了。不得不说这是社会大幅度进步后的一种悲哀。仅针对男同胞而言。 直到谭平安的手就快要抓到闰柔的皮包带子时,她才猛然间从震惊中惊醒过来,然后“啊!”的尖叫了一声,把包包往回一拉,躲开谭平安的手同时,整个人往后连退两步,紧接着二话不说,掉头就往电梯口跑去 闰柔的手拼了命的拍在向下的电梯按钮上。 啪!啪!啪!啪! 这个速率快得都能赶上她此刻的心跳频率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谄平安温和的笑容背后,藏着怎样的一副恶魔嘴脸。即便她公公还在世的时候,也同样如此。 一直都没变过。 她前面听陈扬说起过,谆平安已经从香港回来了,但她万万没 不是说这个地方谭平安不知道,而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快两个月时间没有回来过了,怎么会网一回来就碰上这个恶魔? 而事实上她今天本来并不打算回来的,一切都是因为在陈扬办公室门前,那一刹那的鬼使神差。 难道自己真的这么倒霉么? 不。她不相信! 她觉得从今天开始,自己应该转运了的。 早知道这样,今天自己就不应该回来。 早知道这样。自己刚才就应该跟陈扬一块去酒店吃饭的。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这么多“早知道”。 闰柔急得都快哭了。 不,不是快哭了。而是她现在已经哭了出来。但由于紧张,她丝毫没有察觉到。 万幸的是,楼下没人用电梯。高速电梯上来得很快。 不幸的是,当她飞快的蹿进电梯里时,无论她怎么样用力去摁那个关门键,门却始终关不上,她一直都在做着无用功。 这不奇怪,笑容可掬的浮平安在门外头轻轻的摁住了那个红色的按钮。这扇电梯门能合上才真是见鬼了! 其实,无论这扇门合没合上,闰柔都觉得自己见到鬼了。 “啊!!!”很正常的,当她反应过来后,再次尖叫了一声。然后蹿出了电梯,快速的跑到了紧急通道口。 不料,这次她干脆连门都打不开了。 蓬! 一声闷响,谄平安在她身后,很潇洒同时也没怎么费力就轻松的把木门控制住了。 “你走开啊!别拦着我”。 阅柔歇斯底里的冲谭平安大喊了一声,闭上眼,举起皮包推向了谭平安的胸口。 但遗憾的是,看起来这种一梯两户的房型,有时候的确是很糟糕的一种设计。尤其是在关键时刻,想找个人来帮忙都是种奢望。 “小柔,你瞎跑什么,还这么大声嚷嚷。咱们快回家吧。” 谆平安脸上还是挂着那副很温柔的笑容。就像一个贴心的大哥哥那样。当然,事实上按辈分,他本来就是闰柔的大哥。 只不过这种关系只保持到了闰柔读完大学,然后就转换成了另外一种关系。也就是现在这种关系。 很简单,仅此而已。 从某种角度上说,这种转换很恶心,基本上很容易造成悲剧。但也不是没有成功的例子,至少陈扬就是一个很成功的案例。当然。这也得看个人的造化。 闰柔知道,谆平安的笑容越是温和,态度越是和蔼,她将要面临的将是一种更恐怖的局面。 闰柔放弃了推开谄平安的打算,因为她知道自己办不到,别看该平安长得斯斯文文的模样,而且还戴着副眼镜。其实却绝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以前在学校里小她这个哥哥可是校十项全能的冠军得主。而且还有本国家二级运动员证书呢。 很客观的说,从念初中开始,她这个哥哥就一直是学校里的万人迷,无数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原因很简单。学习好,体育棒,而且还是个官二代,在那些浅薄的女生心目中能不大受欢迎么? 于是,闰柔只能边喘着粗气,边缩在墙角处,声色俱厉的警告起了该平安: “谅平安,你再不让开路,信不信我立刻就打电话报警了”。 但很可惜,她这只是虚有其表,虚张声势。此刻她那张因为焦虑紧张而吓得煞白的脸蛋,早就把她出卖了十遍都不止,就差没把“害怕。两个字刻在额头上了。 “呵呵 果然,谆平安非但没被震住,反而轻笑了两声,莞尔问道:“柔。你真要报警抓我?” 闰柔没说话,这时候任何废话都帮不了她。 她飞快的拉开皮包拉链,掏出自己的手机来。 但她拨不了号,因为谆平安轻而易举的就把她单位配的这部新手机拿到了手里头。 请注意,是“拿”到了他手中! 阅柔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甚至连声都没吭。 这不是闰柔惯有的性格,但这么件很诡异的事确实发生了。 至于原因 很简单,因为闰柔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手枪? 没错,谄平安手里拿着的。的确是支手枪! 看起来款式挺老的,嗯,没搞错的话,应该是支六四式手枪杀伤力一般。但用来杀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出乎意料的是,闰柔却突然间平静了下来,她不再害怕,呼吸也渐渐趋于平稳,盯着该平安,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 “你想干什卢?。 第一七五章 有种 闰柔坐在沙发上,看着谆平安在这间客厅里忙来忙去。 增平安确实很忙,不停的从厨房里端出一道道鲜美的菜肴,光看这些菜肴的卖相,就已经十分勾人了。如果他不去做生意,估计也会成为一个很出色的厨子。 但是,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个厨子会像他这样腰里还别着把六四手枪的。当然,杀手除外。 闰柔看上去一脸平静,但若仔细瞧的话,你会发现她眼睛里藏着深深的恐惧。 当谆平安很专业的把一瓶陈年红酒打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猛的一下从柔软的沙发上站了起来,把五分钟前的问题再次问了一遍:“诸平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谆平艾边倒着酒,边回头朝闰柔笑了笑三“小柔,刚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咱俩一块吃完这顿饭。待会儿就一起坐飞机去深市。” “我说过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阅柔边摇着头边下意识的往后退。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只要你离开这里,看在爸爸的份上。我可以保证不报警抓你”。 谆平安莞尔一笑,对闰柔无力的警告置若罔闻,而是朝面前那满桌子的菜肴示意了一下,小柔。我知道你喜欢吃西餐,你看,这些都是我特意为你做的,牛排我煎了七成熟。应该合你的胃口。”又摇摇头。自嘲的笑笑,“呵呵,看来我当年就不应该同意你去法国留学,都把你的嘴养刁了。” 闰柔看着浮平安一个人在自说自话,紧张情绪不断往上猛涨。她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说再多话也无济于事,谭平安根本就活在他一介。人的世界里。 如果这里是一个舞台,那么谆平安才是主角,而她,只不过是介。配角而已。 一时间怔在了原地,两只脚也像是灌了钦似的,动弹不得。 增平安把酒倒好在了高脚杯里,然后回过头,看到闰柔还在发愣。就笑着招呼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坐啊。” 边说边把别在腰际的手枪取出来。随意的放在了餐桌上。 “嗒”。 一声轻响,如同敲在了闰柔的心房上。 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一步步的朝着这支手枪走去。 哦不,是朝着餐桌的方向走去。 走到桌旁,该平安就很仲士的帮她拉开了长背靠椅。 她没有任何反应,一脸木然的坐了下去。 谆平安微笑着坐到了她对面。 “小柔,这应该是咱俩在交州的最后一顿晚餐了。” 他边说边举起杯:小柔,来,咱们先干一杯。”想了想,又说,“嗯,就当是庆祝咱们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好了。”闰柔抬眼看向谆平安,很机械的也举起了杯子。 谆平安见闪柔也举起了酒杯。脸上再次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把杯子晃了晃,示意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小口。 闰幕很配合他,同样也轻泯了一口红酒。 嗯,这是年的拉菲酒庄的原装货。口感十分不错,但闪柔却觉得有点微微的涩意。 谆平安把酒杯重新放下后,才继续道:小柔,你不用太担心,上回我在香港跟你也说过,护照什么的我都弄好了,而且我存在瑞士银行账户里的钱也足够我们花上好几辈子了,等到了美国那边,咱俩再重头开始,好吗?” 阅柔没说话,眼角的余光却看向了桌面上放着的那支手枪。 事实上,从她一坐下来,她的注意力就一秒钟也没有离开过这支手枪。 增平安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却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因此也不觉有异。脸上现出歉色,很认真的看着闰柔:“小柔,我保证到了美国之后,一定会好好的对你,不再让你受哪怕一丁点伤害,你相信我,好么?” 他的声音发自肺腑,眼神也极为真诚。 不得不承认,典便他此刻真的是在演戏,这也绝对是一咋。“影帝”级别的表演。 如果换了是其他女人,恐怕轻而易举的就会被他攻陷了。 但很遗憾,闰柔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她身上的那些伤口虽然也早已经结痴了,但心里边所受到的创伤却永远都不会结瘦,还会经常性隐隐作痛着。 的确,这十年来,她身上伤口每天都在折磨着她,同样的,她也几乎每天都会做同一个噩梦。也就是这两个月才好了些,因为她开始做另外一个梦了。 “小柔,你相信我,好吗?就最后一次!” 谆平安再次坚定的说道。 闰柔终于把注意力从那支手枪身上移转了回来,看向谆平安道:“太迟了” “不,不,小柔,怎么会迟了呢?”评平安的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但很快又强自压抑了下来,“小柔,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子对你,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有多爱你的啊 闰柔即便明知道会激怒对方,但此刻也还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冲该平安愤怒的喊了一句:“你那也叫爱我?” 幸好,谆平安这次没被她激怒。而是继续反省自己的过错:“柔。你知道吗?这十年来,我每天都处于不安和恐惧当中,就害怕你会在哪一天离开我。每次看到你因为我而受了伤害,我也很后悔,也很自责。我甚至都不敢再面对,可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只,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川划一稍,我求你原谅我,好吗?。 闰柔没说话,心里头却只盼着陈扬千万别回来。原因很简单,因为诸平安手里有枪。 沉默了半晌后,俘平安再次急了起来情真意切的说道:“小柔,爸妈他们都走了,咱们家就剩下我和你两个人了,你就看在爸的份上,原谅我一次,最后一次,好吗?” 听对方提到已经自杀的谆世林。闪柔也再次变得激动起来,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谆平安。爸都已经被你害死了,你现在还有脸提起他老人家?” 谆平安抬眼看向闰柔:“小柔,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最听爸的话的,你也知道,爸他当年既然同意让你嫁给我,他老人家就是希望我们能好好生活在一起,我相信。你也希望爸他在天之灵得到安息吧。” “诉平安,爸对我有养育之恩。看在爸的份上,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但请你立刻离开我这里。你将来要去美国也好,加拿大也好。随你自己的便。总之,你听清楚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算了,;卜柔,咱们先不谈这个,你先坐下来吃饭吧。”谆平安脸上现出了之前那种温和的笑容小边敲着桌子,边摆手示意了一下。 阅柔一愣,手扶在桌边,犹豫了片复,最终还是坐了回去。 接下来,谆平安果然没再说话,很平静的吃着晚餐。 而他的胃口貌似不错,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那客牛排,中间还喝了两杯红酒。 阅柔却正好相反,牛排很鲜。可她却味同嚼蜡,每每当她想停下来时。却发现谭平安的手总是放在那支手枪旁边 “小柔,你这儿隔壁住的人是谁啊?怎么我在你这儿待了快一个星期了,也没看到隔壁住有人?”谭平安边擦着嘴边随口问了一句。 谆平安话音一落,闰柔脑海里就腾的冒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当嘟!” 她的手禁不住一颤,切牛肉的刀子不小心掉到了碟子上。可马上她就又把刀子重新拾起,死死的控制偻自己的情绪,头也不抬的回道:“我也不太清楚。” “是么?。埠平安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闰柔抬起头,冷冷的说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谆平安笑了笑,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对了,那天咱俩在街上碰到的那个男人,是你现在单位的小领导吧?” 闰柔一个字也没说,冷眼看着谆平安。心却一点点的往下急坠,她知道,自己判断得没错,这回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了。 果然,俘平安接着继续说道:小柔,我说你该不会看上你们单位那个小领导了吧?” 闰柔一惊,牛怕谆平安要对陈扬不利,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忙否认道:“诤平安,你胡说什么?”说完就开始祈祷。希望陈扬千万别回来,最好是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呵呵小柔,看把你急的。别人我不知道,对你,我还能不放心么?”谆平安笑了笑,好一会儿才接着又说道,“小柔,前段时间,我到香港办事前把家里的一些的东西都先托运走了,你以前写的那些日记我也都看过了” 说到这里,他再次停了下来,看向闲柔道;“小柔,对不起,以前我真的不知道,原来我对你的伤害这么大。” 顿了一下,他也从椅子上缓缓起了身,恳求道:“小柔,你跟去美国吧,到了那儿,无论你将来是把我当成是丈夫也好,哥哥也好我都能接受,我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让我能像咱们小时候那样。好好的照顾你,好吗? 谆平安说得很真诚,尤其是当他提到“哥哥”这个词儿时,闰柔也一下子怔住了。 没错,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从她五岁那年被谭世林领的家开始,一直到读大学为止,那段时光她一直都过得很幸福。谆世林夫妇俩对她视若己出,疼爱有加,而该平安也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疼爱她,就像一个亲哥哥那样对她好,她也一直为自己有这么个优秀的哥哥而感到庆幸和骄傲。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谆平安大学毕业前统统都改变了。 那年夏天,当谭平安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在花国里向她表白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一直以来被她当成亲哥哥一样看待的谆平安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更何况,即便该平安不是她哥哥,她也不会,虽然她喜欢那时候的谆平安,但那只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感情,绝不是情人间的那种爱。 的确,该平安是很优秀二但却绝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他。女人心里面这种感觉是很微妙的。爱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尤其是像闰柔这种女人,她一旦对某个男人动了心,那么即便对方是个捡破烂的。她也会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去。 很自然的,她当即拒绝了,并且立刻把事情告诉了当时还健在的浮世林夫妇俩。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更自然了,也相当狗血。 谆平安倍受打击之下,终日借酒消愁,而谆世林夫妇俩就这么个宝贝儿子,自然心疼得要命,只能回过头来苦劝闪柔。 最后,不忍看到家变的闰柔终于选择了背叛自己的心,不 本来这事如果照正常情况发展下去。可能也会变成陈扬和陈若男夫妻俩的结局,毕竟闰柔对谆平安怎么说也还是有十多年亲情在的。 可天不遂人愿,谈平安这厮虽然各方面都挺优秀的,但终归还是介。官二代,身边的朋友包括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在婚前还跟人去泡吧。并且跟另外一帮公子哥在酒吧里因为抢妞而大打出手,群殴了一架后。两帮人都进了医院,也是他倒霉,居然就从此落下了终身残疾。 出院后,虽说婚礼照常举行。但谆平安简直变了个人,哦不,是变成了个禽兽。而闰柔万万没想到,她的悲剧才刚刚开始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之前,谭平安还是很疼爱闰柔的。 因此,当往事一幕幕闪现时。闰柔也有点触动,甚至,一想到已经过世了的谆世林夫妇,她更是不忍心了。 看到闰柔一直不吭声,谆平安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僵硬起来,盯着闪柔看了半晌,然后才缓缓问道:小柔,以前我对你怎样,爸妈他们对你怎样,难道你都忘了吗?难道你真的就不肯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如果谆平安能点说这些话,就算阅柔不相信他,说不定也会给他个机会,但现在” 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因为闰柔原本死水一潭的心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她把头轻轻撇到了一旁,声音也变得柔软了许多:“没错,爸当初是希望我能管着你,跟你好好的过日子,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你还是快走吧,我不会报警的。” “你做不到?”谈平安的声音猛的提高了几度。 闰柔一惊,转回头看向他,心里头虽然很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做不到?”谆平安突然间激动了起来,边说边指向了大门方向,“是因为隔壁的那个人吗?” 看到该平安遽然变色,情况一下子严峻起来,闪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总之我不会跟你走的!” “你在日记里不是说你这辈子已经对男人绝望了吗?你不是说看到男人就恶心吗?” “现在怎么了,现在你又喜欢男人了?” “呵呵,我真傻啊,居然相信你们女人说的话,我应该早就知道。你不会心甘情愿守一辈子活寡的!” “你这个贱女人。你信不信我立复去杀了他!” 谆平安边说着,边步步逼近闰柔,脸色也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闰柔知道谆平安又要发狂了,尤其是听到谆平安最后那句话时,她脸色刷的一下,霎时间就变得面无人色。 紧接着,她心猛往下一沉,猛然间往桌边冲了过去。 是的,她朝那支手枪冲了过去。 因为冲势过猛,她一不小心就撞歪了桌子,上面的碗碟叮铃咣哂的摔了下去,碎片到处乱飞。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居然很顺利的就把那支要命的手枪抄到了手里。 下一秒钟,她猛的闭上眼睛,把身子一转,背靠着桌角,枪口正对着正步步朝她逼近的浮平安,大喊了一声: “你站住,你别过来啊!” 可是,谆平安却跟前面一样。对闰柔的警告置若罔闻,仍旧是一步步的紧跟了上去。仿佛闰柔手里拿着的是支玩具枪,又或者他认为阅柔根本不懂得玩枪。 同时,他嘴里还兀自不停的朝闪柔大声吼道:“小柔,你快点说,你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混蛋?这些都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你快点说啊!” “你给我站住,不然我真的开枪了!” 冉柔气喘吁吁的大喊了一声。 同时,就听到“咔”的一声轻响。她居然真的拨开了手枪的保险栓。 是的,她会使用手枪,当然,也仅限于这支手枪。因为这支枪是谭世林还在政法系统时捎带回家里,她从小就玩过。 然而,谆平安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往前大跨了一步,两手猛的一伸,眼看着就要抓住闪柔的双臂了。 “啊!!!” 闰柔猛的把眼睛一闭,用力的抠下了扳机。 “咔!” 又是一声轻响。 闰柔愣住了。满脸不敢相信的睁开了眼睛。 “哈哈, 紧跟着。就听到谆平安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该半安的笑声倏的一收,满脸狰狞的看向了闪柔: “你这个贱人,为了一个男人,你居然真的敢朝我开枪!” 啪! 跟着就是一声脆响,闰柔整个人摔飞了出去,直撞到了墙角处。 足足过了半分钟左右,闰柔才捂住自己正流着鲜血的嘴角,喘了几口气后,才用手扶着墙角,缓缓的把身子撑了起来。 然后,她抬起头,冷冷的盯着谆平安,一字一句的说道: “该平安,我告诉你,我就是爱他。我这辈子就爱他一个人,我疯了一样的爱着他,有种你就打死我!”比:抱歉。今天有事晚了点。 这几章很难写,不写还不行。很难搞。但我最后还决定像老虫哥哥说的那样,按照自己的思路走。 第一七六章 死太监 二柔嘴角破了个口午。鲜血一点点的从她指缝里渗了出朱,州到手背上。 这些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似乎刺激了母平安,他看上去,当然,更让他疯狂的则是闰柔最后说的那句话。 是的,那句话如同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瞬间就把浮平安给点燃了,并且让他彻底的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跟之前那十年里,无数个疯狂的夜晚一样。 闲柔当然也知道这点。但今天晚上,她却不再害怕了。 也是,都到这地步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脑子里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就是立刻打电话,她的手机被没收了,但这客厅里还有固定电话。 增平安瞬间就完成了从伸士到恶魔的华丽转身,脸色阴沉,在吸顶灯的照耀下,渗出暗红色的光,瞧来甚是可怖。 闰柔话音刚落,就见他一个箭步冲到了墙角前。拽住阅柔衬衫领口,一把就从地上把闰柔揪了起来。 刚要抡起大手再扇下去时,他掉着闪柔领口的手背处倏地传来了一阵剧痛。 设平安吃痛不住,只能暂时松开了闰柔。 闰柔趁这个机会,猛的朝茶几方向蹿了过去。 可还没等她抓起电话,谆平安便再次猛扑了过来,并且朝闰柔后背猛的推了一把。 “啊!” 闺柔尖叫一声的同时,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前一个踉跄,直接摔趴在了沙发上。 她没有回头,而是趴在沙发上,极力的把手伸了过去,想要抓起电话。 “咣呐!” 又是一声巨响,玻璃钢制成的小茶几被掀翻在地,当然,那上面放着的电话机自然也不能幸免。 “你给我滚开!” 闰柔赶紧翻过身,猛推了一把诉平安,跟着一躬身就想逃出去。 “还想跑!?” 设平安嘶吼了一声,一把卡住了她的后脖颈。几乎让她立时岔过气去。 闲柔脸色大变,两只手开始没有任何章法的往身后胡乱打去,试图摆脱谭平安的控制。 但很明显,她这些努力都是徒劳的。谆平安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牢固,任她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开。 而谭平安边喘着粗气控制着她,还边大声的命令着她:“小柔,你刚才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你是骗我的,是不是?是不是?你快点说啊!” 闰柔一直不停的在咳嗽,脸上也现出了极其痛苦难受的表情,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断断续续的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来:“我我就是爱,爱他,我 阅柔每说出一个字,谆平安的瞳孔似乎就同时睁大了一分,射出可怖的光线,而他手里头的力道也逐渐加强。 才几秒钟不到,阅柔的力气渐渐的,越来越弱,喘息也不规则起来”, 当然,浮平安绝对不会行死闰柔。此刻的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闰柔就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他绝不允许闰柔离开他半步。 他现在想要做的就是带着闪柔离开这里。然后像一个监狱长那样,把闰柔囚禁起来,成为他一个人的禁离。 事实上这个念头并非他突发奇想。在他十六岁那年,一次意外,让他不小心从门缝里偷看到了冈柔在房间里换衣服,虽然仅仅只是惊鸿一瞥,但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发誓一定要拥有闪柔,而且他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在那之后。他先后交过好几个女朋友,那些女孩虽然也很青春漂亮,但他也就是玩玩打发打发时间算了。他一直在等着闰柔长大。而冈柔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从读高中开始。闰柔就已经出落得十分水灵了,让他身边那些女孩相形见绌,这也更让他坚定了一定要把阅柔据为己有的想法。 有些爱,虽然是畸形的,但你也不能否认,它也同样是一种爱。只不过表达方式比较残忍,变态一点罢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在增世林还没倒台前,他疯狂的利用书记公子的名头吸金,并且迅速积累了一大笔财富。当然,他很聪明,并不直接索贿,而是以跟人合伙开公司捞干股的手段搞钱,试想看,书记公子开的公司,谁敢不给几分薄面啊?往往一个工程下来,即便他不做,转手包给别人也能稳稳当当的入袋百万甚至千万的巨款。如果不是因为当初在永江大桥的工程项目上捞得太狠了些,兴许他也不会倒霉,更不会牵连到谆世林了。 现在,所有的一切他都准备好了,怎么可能亲手断送掉? 因此,就在闰柔晕倒的前一秒钟,他缓缓的松开了手。 蓬!的一声,闰柔无力的摔在了沙发上。足足过了两三秒钟时间。她才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咳嗽起来。 同时,她的身子也还在一直不停地颤抖着,吃力的往后的一点点小地挪去 而此刻,谆平安非但没有跟上去,反倒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脸色也不集刚才的狰狞可怖,而是变得焦躁不安甚至有点像发羊癫疯一样的连连摇晃着脑袋。 紧接着,就他飞快的坐到了沙发上,两只手哆哆嗦嗦的在身上胡乱的摸索起来。 很快,他便从上衣的内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号的锡纸袋,并且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这只锡纸袋。 袋子摊开,上面却是一层白色的粉末,很细很细,就像面粉一样。 闰柔惊恐不安的看着这一幕小她知道,谆平安手心里的这包东西,绝对不是面粉! 下一秒钟,她强忍住胸口的气闷,赶紧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跑去。 嘶酬 谭平安用指甲尖专了点白粉出来,然后凑近鼻子,闭上眼深吸了一口。 他这儿正嗨着,那边的闰柔却正使劲的又拉又拍着铁门。 咣咣! 铁门纹丝不动,貌似这铁门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被设平安给反锁住了。 闰柔一急之下,立刻就想转身跑回去拿自己的包。 但刚一回头,却看到自己的包虽然还在沙发上搁着,但钥匙却已经被设平安抄到了手里。 刚吸了粉的浮平安立刻就没有了前面的焦躁不安,身体也不抽风了。而是镇定了下来,同时又悔复了刚才的狰狞脸色,甚至还多出了一抹阴鸷诡异的笑容,盯着闰柔冷笑的说了声:小柔,你急什么,待会儿等时间到了,我会带着你离开的。” 闲柔惊惧不已的看着刚吸完毒的谭平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手却仍旧死命的拉着铁门,希望能出现奇迹。 但可惜的是,奇迹不是天天都有的。 而此时谭平安嘴角挂着的那抹笑容却更阴森诡异起来。 只见他把钥匙往兜里一揣,然后再次摸出了那包锡纸袋,看了一眼闰柔,阴笑道:小柔,趁现在还有点时间,不如你也试试看,包管你欲仙欲死以后再也不会想那个野男人了。” 说完,他熟练的再次打开了那只锡纸袋,然后才不急不缓的朝闰柔走了过来。 闰柔脸上霍然一变,立时便明白了诸平安的险恶用心。没错,这个疯子一定是想让自己也跟他一样染上毒瘾,他想用毒品来控制自己。 想到这,闰柔心中的惧意已经达到了顶点。她宁愿死也不想像埠平安这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拼命的摇着头,两只手在后面摸索着,一点一点的往旁边退去。咬牙决然道:“你这个疯子,我就算死也不会碰那些东西的,你妄想!” “是吗?”浮平安没有停住步伐,冷笑着又反问了一句。“上回在香港,那杯白开水你不是喝得挺舒服的么?呵呵小柔,我告诉你。我手上这些可比你那天喝的那些垃圾要过瘾得多哦?” 虽然早就猜到是浮平安做的手脚,但此刻听到他亲口承认时,闪柔仍是震惊不已。 “啊!” 她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尖叫了一声,脸色骤变的同时,转身就朝着通往天台的楼梯口跑去一 通往天台的是一扇实木门,外头没上锁,只能从里面打开。而她如果没记错的话,隔壁陈扬那间房通往天台的门自己应该是没关上的。只要能跑到隔壁房间,自己就有逃出去的希望。 她现在只想逃命,因此跑的速度很快。 但谅平安更快,三两下追上了她,并且飞快的抓住她的衣服,把她从楼梯上扯了回来。 闰柔心中惊惧之极,回过身拼命的跟谆平安扭打起来。 由于谆平安手里还拿着那包白粉,这次就不怎么占上风了,偏偏又是在楼梯道上,挣扎一番后,他脚下一滑,不仅手里的白粉全洒到了地上,而他整个人也往后一仰,滚下了楼梯。 闰柔心里没有半分欣喜,回过头就继续往上面跑。 “操!” 谭平安摔得不算严重,就磕破了点皮。暗骂一声后。他恼火不已的扔掉了手里的那张薄锡纸,飞快的从地上爬起,再次追了上去。 “咔啦!” 闰柔刚刚把门锁打开,外套的背心处再次被谆平安抓住了。 “的!” 她惊呼一声,只能再次回过头跟埠平安扭打起来。 但这次浮平安已经被她激起了治天怒火,如前面那样神色狰狞可怖起来,就连原先那抹阴鸷的笑容也不见了踪影。 只挣扎了两三下,她的手就被浮平安反扭住了,紧接着就被拖拽到了二楼卧室门前。 “咣!”的一声,浮平安一脚踹开了卧室门,拖着闰柔往前走了几步后,直接把闰柔重重的扔到了大床上。 “蓬!” 闰柔的头部兄卜心撞到床头的木板,差点直接晕过去。 接下来,谭平安麻利的扯起床单的一角。两手用力一撕,“嗤”的一声,床单竟被他生生的撕下了一长条布条来。 然后还没等闰柔反应过来,他已经再次揪起了闪柔。”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阅柔拼命的喊叫挣扎着,可奈何设平安力气太大,她根本反抗不了。而且谆平安的手法似乎很老道,三两下就把闰柔的手给牢牢的反绑住了。 紧接着,浮平安顺手把西服脱了下来,猛的摁住闰柔的双脚,飞快的缠了上去。 “请平安,你这个疯子小你快放开我啊!” 闲柔大声的喊着,她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诸平安接下来想 但这些喊声都是徒劳无用的,谆平安就跟没听到一样,手里一点没停,可就在他刚要打个活结的时候,手却骤然间停了下来。 “铃铃铃” 一连串电话铃声很突兀的响了起来。 不是闰柔的手机在响,而是她放在床头的电话分机响了起来。 这下子,就连闲柔也愕然的止住了声音。转回头,看向了那部响个不停的电话机。 电话一直在响,但浮平安却没有任何要接起来的意思。 而是坐在床边,点起了一支烟,然后目光阴冷的盯着那部电话机。闰柔心中忤忤的剧烈跳动着,她以为谆平安会叫她接电话,那样自己就算是解脱了。 可奇怪的是,直到浮平安把这支烟抽完,仍然没有让闰柔接电话的意思。 而电话机在足足响了五分钟左右,才停了下来。估计打电话那人见老打不通就放弃了吧。 电话铃声一停下,摔平安安刻就扔掉了烟头,狠狠的用脚踩熄了。 然后他回过头,阴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闰柔,一步步的挪近了过去。 “你。你别过来”。 阅柔边说边往后艰难的挪动着身体。 但无济于事。 嗤啦! 一声裂响,闰柔的西服外套被谆平安恶狠狠的扒开了,露出了里面打底的白色丝绸衬衫。 闰柔大惊失色,连声喊道:“你这个变态,你快放开我啊”。 “你给我闭嘴!” 设平安狂吼一声,用力的掐住了闰柔的下颌。 阅柔呜呜连声的摆动着头部,可诸平安却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伸手使劲一掰,把闰柔的脸生硬的扭转了回来,然后凑近过去,盯着她,恶狠狠的哼道: “小柔,你是不是跟这个野男人上过床了?” 闰柔冷哼了一声,再次拼命的扭动起来。 浮平安猛的扑过去,一把又从床上揪起了闰柔,抓狂不已的拼命摇着阅柔肩部,大声喊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个野男人他凭什么得到你?你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女人!” 闰柔猛的嘶喊了一声,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同样盯着谆平安道:“好,你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就告诉你。我男人他哪样都比你好,我就是要跟他好,我爱他身上每一个地方。他说我是他的宝贝,他疼我、爱我,他也喜欢跟我上床,我告诉你,我就是心甘情愿的跟他上床,而不是跟你这个没用的死太监!” 啪! 谭平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扇了下去。 闰柔一头栽倒在床上,幸好,这次她的头部摔在了枕头上,没什么大碍,但前面已经受伤了的嘴角再次涌出了鲜血,眨眼间就染红了枕巾的一角。 而她整个人也如同虚脱了一样,彻底地软了下来,趴伏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知道,这些话说完后,一切应该就此结束了。 这一刻,她脑子里想着的只有陈扬,眼前闪现的也全都是陈扬的影子,从模糊到渐渐清晰了起来。 想起之前陈扬跟自己说的那些甜言蜜语。 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扯动了伤口,但她却仿佛失去了知觉,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在她身后,浮平安脸色狰狞着,眼睛喷着火,死死的盯着闰柔挺翘的臀部,用力的咽了口唾沫后,他心中更是狂怒无比。 紧接着,就见他刷的从兜里掏出了闪柔的那部手机,狂吼道: “小柔。我告诉你,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 猛的一下,一把扯烂了冈柔的套裙背后的拉链。 闰柔的身体轻抖了一下,没有动。 眼角处,有泪水缓缓滑落。 就在闰柔饱受折磨的时候,陈扬其实就站在楼底下。 他刚才回到院门口时就联系了一下闲柔,本来是想问问闰柔要不要他帮忙带点宵夜什么的回去。可老打不通闪柔的她家里的电话又没人接,一时间就有点糊涂起来。 走回到他们所住鹏号楼前,一眼就看到自己那辆车就在楼底下停着。 顿时就更奇怪了,难道她出去吃饭了? 这都十一点多了,闰柔也该早洗完澡了吧?难不成是被自己傍晚时说的那些话吓着了?连自己的电话也不敢听了吗? 想不通他也就没再多想了。先上去敲门见了人再说。 说实话,他现在心情不错,一来最近工作顺利,开发区正沿着自己预想中的方向高速前进,二来一直困扰着他的关于闰柔的问题也解决了。 嗯,起码从今天在车上的情况看,他跟闪柔间也把话说透了,不就一个女人嘛,自己又不是养不起。至于帮闰柔把婚离掉,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路上了电梯,走到闰柔家门前,笃笃的敲响了房门。 凹:先发一章,稍后十二点前还有一章! 第一七七章 一枪 二扬敲门的声音不算大,但也足以传到:楼卧室里去咣… 门响的同时,房间里的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浮平安猝然间停住了手,戾气瞬间布满了整张脸,让他原本白净英俊的面庞更显狰狞。 而闰柔却是心中狂跳,既喜且忧。 喜的是临死前或许还能见到陈扬一面,忧的却是生怕陈扬也遭逢不测,毕竟谭平安手里可是有枪的,虽说前面自己放了空枪,但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子弹。 因此,相较之下。却是忧虑的成分占了绝大多数。 想到这,她立刻想大声喊叫示警,可惜的是,浮平安比她的反应更快。 她网张口大喊了一声:“陈扬!”头部立刻便被谭平安从身后摁压在了枕头上,死死的憋住了气。哪还喊得出来。 门外。 陈扬手里提着一咋,一次性饭盒,是前面他网在外头买的宵夜。眉头却不由轻皱起来。 刚才好像隐约听到有闰柔的声音了,怎么这么久都没过来开门呢?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他不大敢确定,毕竟他刚在酒店里喝了不少酒,虽然没什么事儿,但总还是有点小晕的。 又敲了几声,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回自己屋把宵夜放下再说。转身开门,连鞋都没换就进了屋,然后把饭盒往桌上一搁,跟着就掏出手机拨起号来。 闰柔的手机还是跟前面一样小关着机。 陈扬也没在意,跟着就又拨通了阅柔家的固定电话。 电话是通的,并且响了两声就有人接起了电话。 陈扬心里一喜,网想要开口说话,紧跟着心就猛往下一坠,脸色也跟着缓缓的沉了下来。 没错,他听到的不是想象当中闰柔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哪位啊?”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陈扬只一怔,便立刻反应过来,接电话的这介。男人是增平安。 “小阅柔呢?你立刻让她跟我通电话,否则我马上报警!”陈扬的声音很生硬,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闪柔的安全。 “报警?”谆平安诡异的笑了起来,“好,你试试看咯。” 边一只手拿着话筒讲电话,他的另一只手却在闲柔惊恐的目光中,大大方方的用大拇指把子弹压进了弹匣里。 不多,就一颗,足以。 闰柔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唔唔的连连摇着头。嘴里不停的呜咽着。却说不出话,因为她嘴里头已经被谭平安用枕头巾塞住了。 她的目光不仅仅是惊恐,更多的是哀求。 不是她怕死,而是她怕谆平安会伤害到陈扬。 不是怕,根本就是! 殊不知,她此刻这种哀求的眼神更激怒了诸平安。 只见浮平安冷笑一声,朝话筒说道:“姓陈的,你给我听着你现在立刻从天台上走过来,放心,我会帮你开门的。” 啪!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阅柔心中一突,大颗大颗的眼泪瞬间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顺着她那张被鲜血弄得很花的脸颊,簌簌的滚落下是” 而同时,她还在不停的拼命摇着头,眼中哀求之色更浓。 “噗!”的一声,谆平安扯掉了她嘴里堵住的枕头巾。 嘴巴刚一获得自由,闰柔就迫不及待的哭喊道:“谭平安,我求求你,你放过他,只要你放过他,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可以跟你走,我马上就跟你走。 谅平安冷笑一声:“怎么了,现在知道害怕了么?早刚才答应我不就没事了么?。跟着摆弄了一下手中的家伙,又说,“不过你放心,我会放过他的。” “小真的吗?。闰柔有点不剁日信的看向了诸平安。哦不,是看向了谆平安手里的那支手枪。 “小柔,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当然不会干这种蠢事。”谭平安眼中喷着嫉妒的怒火,但脸上却是一副温和平静的笑容,跟着又啧啧有声道,“小柔,我还想着跟你一块出国呢,犯不着为了一个野男人坏了我的大事。这枪声一响,咱俩今晚哪还走得成,你说是不?” 阅柔眼中的惶恐犹在,但也只能是希望语平安说的是真的了。连连点头道:“好,只要你不伤害他,我一定跟你走,今天晚上就跟你去美国。” 谁知闲柔这保证听到谭平安耳朵里如同。他眼中嫉恨之色更浓,倏地收起笑,冷哼了一声:“小柔,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来没见你这么紧张过,爸死的时候你都没这么难过吧?难道在你心里,这个野男人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闰柔现在哪还敢如刚才那样刺激他,只能拼命摇着头,语无伦次道:“不,不是的,我不爱他。我也没有跟他上床。我前面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你看过我写的那些日记,你应该知道的,我对那种事最恶心了。” 谆平安脸色又是一变,却是有点相信闰柔。也许,他潜意识里也希望如此吧。紧跟着,他没再说话,只是弯下腰,从床底下抽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皮箱来。 闰柔没见过这个皮箱,看来应该是浮平安住进来时带过来的。 在密码锁杠不泼弄了几下后,他往箱子两旁的按钮一摁,锁扣“嗒叫渊”过?后,他打开了这个精致的小箱子。 这时,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陈扬,你快点走啊!他手里有枪!”阅柔歇斯底里的大喊了起来 但遗憾的是,她的喊声却让这敲门声更急了起来,同时旁边床头柜上电话也再次大作了起来。 谆平安手滞了一下,但没有理会。 是的,他没有理会敲门声,同时也没有理会闰柔,任由闰柔大声喊叫着。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大约过了十多秒钟,电话声止住了,而同时,敲门声也停了下来。 增平安微微诧异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紧接着,就见他从箱子里取出了一支针筒和几支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的小药瓶,麻利的鼓捣了一会儿之后,就从这些小药瓶里抽出了满满的一针筒的药水来。 搞定之后,他才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闰柔:“小柔,这些药你说是给你享用呢,还是给待会儿来的那个野男人?” “给我!” 阅柔毫不犹豫的喊了一声。心中却很清楚,这蒋掺有白粉的药水打进自己胳膊后,自己怕是十有**也会染上毒瘾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只要陈扬能平平安安的离开这儿,她也不会再活下去了。 哪知道,她话音一落,谆平安脸色再次狰狞起来,一言不发的瞪向她。 闰柔心里一紧张,赶紧摇了摇头:“不。不是的。” 设平安冷笑一声,把箱子重新合起,然后把闰柔扶好,坐直在了床头,解开了她手里缠着的床单。 闰柔正自不解的时候,谆平安却接着说道:小柔,我记得你以前学过点护理知识,待会儿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咯?” 边说边把那支针筒和一串钥匙递给了闰柔。 闰柔立时便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脸刷的一些变得惨白无比,但还是硬着头皮。手轻微颤抖着,从浮平安手里接过了这支灌满了药水的针筒。 “别太担心,剂量很轻的。如果他运气好。应该上不了瘾。”谭平安阴笑连连。“哦。对了,我另外还多加了点安眠药进去,到时候等我们走了,他不过是在这儿睡一觉罢了。” 边说着,他已经解开了绑在闰柔脚上的西服,并且重新穿回了自己的身上。整理好了衣服,他才一手拿着枪,一手提起他那个小皮籍,朝冈柔晃了晃枪口:“走吧,小柔。” 闰柔一脸木然的也下了床,手一直颤抖着,走在前面,开门行了出去。 闰柔一直不停的走着,直到门口前才停了下来,一手拿着针筒,一开了防盗门。 门缓缓的拉开了一条缝隙,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的映入了闰柔的眼帘。 闰柔的眼泪顷刻间就再次狂涌了出来,哽咽着冲陈扬大喊道:“陈扬,我不是说了他手里有枪么?你怎么还这么傻啊,你来这里干什么!” “闪柔,你听话,别哭了。” 陈扬脸色平静的说了一声。 但闰柔的眼泪根本就不是一句话就能止住的,她现在只想紧紧的抱住陈扬,但她不能,因为原本顶在她背心上的手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往上挪了。 “闰柔,你站到旁边去。” 陈扬轻声安慰着闲柔,目光却穿越了过去,看向了站在闰柔身后不远处的谭平安。 然后,就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他用手推开了被闰柔死死摁住的防盗门。 是的,他很用力的推开了这扇门,哪怕明知道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傻,但他没有选择。生命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宝贵的,对他是,对闰柔也是。 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闰柔被胁迫,他宁愿自己冒这个险。即便将会是万劫不复,他也绝不会退缩。 这是一个男人必须要做到的。 嘭! 又是一声闷响,门关上了。 这次却是谆平安亲自关上的。 而同时,果然不出陈扬所料,他眼前多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很诡异的,随着陈扬的到来,客厅里陷入了一种难得的平静。 设平安并没有动,依旧是留在了门口附近,而闰柔和陈扬却在他的指挥下,不得不走得远了些。 也没走多远,就大概两三步的距离,谆平安就叫了停:“好了柔,抓紧点时间吧。” 闰柔手一颤,差点没抓住手里的针筒。 陈扬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闰柔手里的针筒,他猜不出来里面的具体成分,但想来安眠药是少不了的。 “谭平安,如果你现在立刻放下枪,我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陈扬尝试了一下。 增平安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声却远不如他的外表那么俊朗,反倒是让人异了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不不,姓陈的,我用不着你来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你只需要乖乖的让小柔帮你打一针就行了,狄?” 闰柔的眼泪一直在流,但她还是不得不按照浮平安的吩咐,举起了手中的针筒,另只手则握住了陈扬温热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陈扬笑着朝闰柔点点头。 谁也不知道他此刻为何如此茗定,也许是装出来的吧。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装出来的小他只希望自己的配合能让对方稍微放松点警惕,哪怕就一丁点也行,同时也让自己保持冷静,任何慌乱非但帮不到他,反而会让事情越变越遭。 他需要观察到对方的破绽,只可惜到目前为止,浮平安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就连两人各自所站的方个也在诸平安的控制中。想使诈都很困难。 这一刻,陈扬都开始怀疑诸平安这厮是不是一个惯犯了,换了是任何一个普通人。恐怕没有谁会拿着把手枪还能这么镇定的吧? 当然,他也不会允许闰柔帮自己打一针,尽管还不知道针筒里面的成分是什么,但用屁股想,他也能猜到里面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一旦自己真的被迷晕了,那么等待闰柔的也绝非什么好果子口 是的,他不能够晕,至少现在还不能。 闰柔已经止住了泣声,但眼泪还在默默的流淌着。 当然,如果她稍微能留意一下的话,很容易就会发现现在陈扬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夹克。而不是傍晚时的那件薄西装,可惜的是,闰柔此刻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手里的针筒上。 她很清楚,这支针筒里掺有白粉,她不会允许自己把这管药水推进陈扬的静脉里。不,她做不到,她永远也做不到。 她能做到的就是把陈扬推开。角度她也已经选好了,就在陈扬左侧有一个鞋柜,那是她存放靴子的地方,很矮,但足以保证陈扬能躲开谭平安的枪口了。 陈扬也看到了这个鞋柜。但他并不知道,设平安手里的枪只有一颗子弹。因此,他放弃了这个地方。而是选择了稍远点的沙发,他又把握把闲柔推到沙发后面,至少这第一枪不会命中闰柔。 但同时,他还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这就比较困难了。 “怎么了,小柔?还舍不得下手吗?” 浮平安边说,边轻巧的拨开了保险栓。 闰柔心中一颤,一咬牙。刚要使劲推开陈扬时,不料陈扬却仿佛看出了她的用意,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示意道:“别担心,闪柔 不得不说,陈扬的动作即便用在情侣间也是很轻佻的。 更别说还是在闰柔的挂名老公面前了。 “你他妈在干什么!?” 果然,谆平安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瞬间就暴怒了起来。浑身簌簌发抖着,貌似连枪都拿不稳了。 “你敢开枪吗?你真的不怕死吗?” 陈扬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很不经意的往旁边挪了挪” 是的,他是在赌,赌对方把自己命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枪一响,就算命中了,谆平安自己也绝对跑不了。 当然,如果对方是个疯子,那就没办法了。 赌博嘛,总是会有输有赢的。 而谆平安显然就是个疯子。 “混蛋,你别以为我不敢开枪!” 他愤怒的朝陈扬吼了一声,手哆嗦着,却是死死的摁住了扳机。 “是吗?” 陈扬脸色倏地一变,右手猛的推向闰柔的左侧肩膀,同时,左手插进夹克口袋里,抠下了一个扳机。 嗤! 一个划破空气的声音遽然间响起。 而几乎就在同时,闰柔也喊了一声:“快走啊!”边喊着,把手里的针筒往浮平安的身上一砸,用尽全力扑向了陈扬。 人在绝境中爆发出的潜能相当可怕,闰柔也是如此,明明是陈扬先推开的她,可她却依旧是扑倒了陈扬,虽然没能按她所想的那样,把陈扬推到那个鞋柜后面,但她也尽力了。 砰! 在这个电光火石的瞬间,浮平安痛呼了一声后,枪声响了。 但陈扬却意外的没输,当然小设平安也没输,输的是闪柔。陈扬搞不清楚闰柔是什么地方中枪了。但他能嗅到空气中多出了一丝血腥味。 “闪柔!” 陈扬大喊了一声,紧接着就地一滚翻身抱住了阅柔,他知道谆平安还没死,而设平安手里还有枪。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第二枪却没有适时的响起来。 回头一看,浮平安居然也愣住了。 原来浮平安万万没想到冈柔竟然会真的连生命也不顾,但他也仅仅是愣了不到一秒,仓惶之下,他竟然没走正门,而是转身就往楼梯上跑去……你快快点追上去!”闲柔脸色苍白,虚弱无比的说了一句。 陈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妈的,这***只有一颗子弹。一咬牙,他放下闰柔,赶紧起身往楼梯上追了过去。 他很清楚,要是让设平安重新上了子弹就全完了。 蓬! 通往天台的大门打开了,谆平安津了出去。 而陈扬耸随其后。 “你站住!” 谆平安的手腕受了伤,边捂住边喊道。 第一七八章 坠楼 卜没有灯,但籍着月办,也算不卫很黑,起码坏能联乃 谄平安狂吼一声。边往后退边手忙脚乱的想摸子弹出来。可他越是焦急就越是找不到子弹,一张白脸因为紧张和惶恐显得越发的惨白了。 看来陈扬之前还真高估了他。他压根并不是一个惯犯。只不过是智商比别人稍微高点罢了。 而且他也正如陈扬先前判断的那样,绝对是那种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任何人都更重要的那号人。 因此。前面开了那一枪后他立刻就后悔了。 事实上不是他装逼只上一颗子弹。而是这枪是他从老宅的地窖里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本来就只有这么一颗子弹。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增世林为什么就留下这一颗子弹。这也只有捎封信到地底下才能知道了。 更何况他自己也不敢确定这都已经发霉的子弹居然还能用,这***手枪还真就响了。而且倒霉还是闰柔。若是被诉世林泉下有知都不知该做何感想? 当然,不仅仅是谆平安,陈扬现在同样也很焦急,一方面闪柔中了枪,生死未卜。另一方面他必须立刻擒住这个垃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想想,刚才那一瞬间。他本来己经先发制人,并且已经碍手了,如果不是闰柔把他扑倒的话小他有机会当场把谆平安摁住。 当然,他并不怪闰柔。那种时候,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挺身而出的。如果心中没有爱,闰柔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 当然,他并没有鲁莽的冲出去,听到该平安这声狂吼,他心里一惊。赶紧藏身在中间塔台后小探头一看,却看到语平安手里拿着那支枪。整个人如发羊癫疯一样的不停抽搐着正往后倒退,却似半天也没见把子弹摸出来。 他在干什么? 陈扬心猛的一沉。 机不可失。失不再幕! 他顾不得多想,只躲了不到两秒钟,立刻闪身朝该平安冲了过去。 紧接着的下一秒钟,就听“蓬”。的一声闷响,他把该平安连人带枪。甚至还包括他手里拎着的那个皮箱一块撞飞了出去。 “嗒!” 六四手枪在空中戈出一个抛物线,砸到了天台的水泥坪上? 谆平安惨呼一声的同时,陈扬已经飞快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并且迅速冲到谆平安身边。揪起他,当头一拳就往他面门上砸了过去。 噗! 谆平安鼻子喷出一簇血箭,但他却没有应声飞出去。因为陈扬一只手还紧拽着他的领口。 蓬! 又是一记闷响。陈扬的第二拳还是砸在他鼻梁上,但这次他倒是走运。踉跄着往后滚了出去。 陈扬甩了甩有些生疼的右手。边喘着粗气边紧跟了过去。而他似乎余怒未消,看到谆平安想从地上爬起来。一抬脚就朝诸平安的肚子猛踹了过去。 谆平安摔在护栏旁边,嘴里嗷嗷痛呼起来,之后却是捂着肚子再也爬不起来了。 “操,王八蛋!” 这一脚过后,陈扬再次把谆平安从地上拽了起来,网想再次挥拳动手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虚弱到了极点的声音:“陈,陈扬。你你”。 陈扬霎时间便从狂怒中清醒过来,回过头,却看到闪柔半趴在地上,艰难的朝他爬了过来。而闰柔的左肩肿处。血肉模糊。鲜血仍不停徊油的从那森然的伤口处喷涌出来,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衫现在已经变成件血衣了。 “操你大爷的!” 陈扬怒骂一声。转身挥拳朝语平安的左脸猛击了过去。 “蓬” 谆平安的背部撞到了边 不过他也算是咋。硬骨头,居然没晕过去,而是口吐白沫在地上,手却不停的往上衣口袋里摸索着些什么。 “闰柔,你忍一下,我马上打力。没事了,没事了” 陈扬往回跑了两步,飞快的从地上抱起了闰柔,边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拨号。 而他怀里的闰柔因为失血过多,脸上不见半点血色,白得吓人,胸膛不停的急促起伏着,呼吸很不规则,手指着陈扬身后,嘴唇皮哆嗦着,似乎想跟陈扬说什么,但此刻却再说不出半个字来了。 陈扬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一眼,顿时一下子怔住。 原来这话平安居然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正使劲的摇晃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朝地上那支手枪缓缓走了过去。瞧他这劲头,貌似还比刚才被暴揍前都还精神了不少。 不好! 陈扬暗骂一声,赶紧放开闰柔,飞快的从地上起身,再次朝语平安冲了过去,抢在谄平安捡起手枪之前,一拳砸了过去。 蓬! 一声闷响。 然而,让陈扬吃惊的是,谆平安这次不仅伸手扛住了他的拳头。甚至还满脸狰狞的挥拳朝他猛击了回来。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紧接着,很自然的就扭打在了一起。 而谅平安就如同前面那短短几秒钟时间里打了筒鸡血似的,这时候居然还隐隐占了上风,几个回合下来,他一拳砸到了陈扬肩膀上。 陈扬“嘶”的抽口冷气,侧身闪过了对方的第二拳,同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却一不小心“咣”的撞上了边上的不锈钢护栏,立刻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同时隐约觉得背后似乎有点松动的迹象。 陈扬来不及思考,半倚住栏杆。挥拳就耍迎上去。 而这时,耳边再次传来闰柔的嘶喊声:“陈扬,你快离开那儿!” 闰柔拼尽全力的嘶喊了一声小跟着眼前一黑,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陈扬心一沉,脑子里突然间闪现出大半年前的一幕诡异场景来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黑影一闪,该平安一击碍手后,“啊啊”狂吼着,状若疯虎的朝他猛扑了过来,状态显得亢奋极了。 陈扬背心处没来由的飙出几颗冷汗,下意识的改变了要挥拳迎击的姿势,而是把身子往旁边一躲,侧身躲了过去。 “咣!” 一声脆响,谄平安貌似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不锈钢护栏撞开了一个大口子,整咋。人往外头飞了出去。 没错,他的确是像个超人一样。朝大棱外飞了出去。 但遗憾的是,他不是超人。 因此 帆, 下一复,一个凄惨无比的尖叫声瞬间就哉破了午夜的宁静。 接下来小区里各栋楼里的住户们纷纷打开了各家的卧室灯,没办法,这声惨叫实在太恐怖了。 惨叫声戛然而止的同时,陈扬却没有及时的关注楼底下的惨剧。而是回过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闰柔。 “呃!” 他使劲的咽了一下口水,赶紧把手机掏了出来 旺: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总算把这段坚持写完了,其实还是省略了不少重口味的戏。当然。故事还在继续。该是收获的季节了 2现在要出去一下。晚上那章回来再码,会很晚才更。大家明天起来看吧。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一七九章 善后 旧警车的声音呼啸而来,而与之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凹救护车也堪堪的驶到了8号楼下。 楼底下,现在到处是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间或还夹杂着一丝让人作呕的特殊气味儿。 谆平安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场地的中央。他是头部先坠地的,脑浆崩了一地,整个人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而以该平安的尸体为中心,围观的住户们自发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而两个执勤民警在小区保安的配合下,竭尽全力的维护现场秩序。 唉,没刃法,国人就是喜欢凑热闹,现场实在太乱了。 人们争睹这一惨剧,并且迅速展开了热到爆棚的大讨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又似乎每个人都变成了柯南或者福尔摩斯。 但,死者已矣。 不管他活着的时候做了多少坏事,就让这一的尘归尘土归土吧。 生活还在继续,活着的人也还要继续幸福下去。 陈扬此刻正抱着昏迷中的闰柔快速的跑向刚刚停到花圃边上救护车。 闰柔的枪伤虽然不在心脏等致命部位,但她流了这么多血,鬼才知道会不会引起什么不好的连锁反应。 因此,虽然陈扬很疲惫,并且一直在大口的喘着气,但他仍然不敢停下来。直到他专业的救护人员抬着担架从车上跳下来,飞快的从他怀里把伤者转移到担架上时,他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并且不顾民警的拦阻,也跟着跳上了救护车。 很快,救护车呼啸着离开了新华小区。 一个年老的民警看到那个年轻实习民警两手空空的独个儿回来,赶紧迎了上去,急问道:小牛,你怎么搞的,不是让你把刚才那个。你怎么让人走了?”实习小民警赶紧把老民警扯到旁边,哭丧着脸,压低声音道:“赵叔。我也没辙儿啊,那人是六 这叫老赵的民警闻言脸色就是一变,他所在派出所平时管的都是些小偷小摸的事,还真没跟陈扬这种高级干部发生过什么交集,一时间都不知该怎么处理了。 “赵叔,怎么办?小民警六神无主的又问了一句。 老赵强自安了定神:“能怎么办?等分局的同志来勘验现场再说。”说完,大手一挥,“走,先回去盯着!” 交州市第仁人民医院。 陈扬坐在走廊的一张长椅子上,刚刚送走了赶到医院来给他做笔录的城中区公安分局的几个同志。 他手里还拿着手机,虽然医院里明令禁止使用各种通讯设备,但网才他还是坏了规矩,给还在某酒店嗨着的市委副书记于文化去了个电话。 当然,他也不想去骚扰于副书记,但情况紧急,有些善后的事还必须要处理。虽然谆平安死了,但事情在他眼里还真不算太大,要压下来也就一句话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天台上那个松动的栏杆,他甚至都懒的给于文化去这个电话。 于文化当然是满口子答应下来。 虽然他一直以方逸马仔自居。但这段时间以来,方逸已经接受了开发区失去控制的事实,好几个月都没在会上提到开发区这三个字了,他做为官场老油子,若是还看不出来咋回事,那真是白混了。加上他一个侄子现在正在开发区科技局镀金,就上回一块喝酒拍板下来的那事。而且他侄子还正在提副科的节骨眼上,他可不敢轻易得罪陈扬这尊神仙。说真的。他还巴不得陈扬给他找点事做呢。 因此,挂断陈扬的电话,他立刻就给手下哼哈二将之一的市公安局的王政委去了电话一 把后续事项办妥,陈扬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但也只能这样了,碰上这种事,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毕竟他和闪柔的身份都比较敏感。 使劲摁了下发胀的额头,他挥去了脑海中的种种繁杂之事,再次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向了不远处的急救科手术室的门口。 门梁上方的手术灯还亮着,无论多坏的情况都还有希望。今天给闪柔动手术的急救科的主任毕医生。他也是这家三甲医院急诊科最好的外科医生了。毕医生原先还在家睡大觉,但院长的一通电话把他拎了过来。 看着这盏刺眼的手术灯,陈扬心里不由暗叹了口气。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他第:次送阅柔到医院来了。真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只不过前两次他都不算太紧张。而这次,他却多少显得有点焦虑不安。 时间就在他的焦虑中一点点的流 大约过了两个钟头左右,手术室的灯才缓缓的熄灭掉了。 陈扬赶紧从长椅上站起身,快步迎向了正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一干医生护士。 “毕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哦,陈书记,您请放心,手术相当成功,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并且弹头也已经取出来了,为防止伤口感染,我们还进行了特殊处理。不过麻醉剂药效还没过,我会马上帮您把病人转移到高干特护病房去的。”顿了顿,又关切道,“陈书记,我瞧您气色也不大好,是不是累着了?要不我也给您安排个房间让您先歇着?” 毕医生和颜悦色甚至是有点谄媚的回答着陈扬的提问。他旁边的小小护士纷纷露出了鄙夷之色。要知道这毕主任平日里可是出了名的见死,不救,甚至病人家属红包塞得少了他都不爽。可现在 不得不说,这就是权力的魅力所在了。 而陈扬听完他一席话,才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摆摆手道:“那倒不必了,我现在马上得回去一趟。” “哦,那好,那我送您出去。” 毕医生恭敬说道,跟着又补充一句,“是这样的,陈书记,我有车。” 陈扬本想拒绝,但现在凌晨时分。还真不好找丰,就点点头道:“好。” 旁边的小小护士再次露出鄙夷之色。连带着对陈扬这个以权谋私的领导干部很看不惯。 第二天是周日。 其实也算不上第二天,陈扬是今早上凌晨三点回到家,洗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就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医院。 闰柔被安排住进了住院部十五楼的高级干部特护病房。 这种病房宽敞明亮,带独立的卫生间,甚至会客用的沙发茶几等等都一应俱全。平日里住进来的一般都是退二线的老干部。在职的高干也有,但很少。医院的那股消毒水味道太难闻了,他们一般都喜欢到度假村去疗养。 按理说,闰柔的级别还没达到住这种高级病房,但陈扬跟院长打了声招呼,就轻而易举的搞定了。 陈扬现在也靠在真皮沙发上。眯着眼睛休息。 由于怕闰柔随时都可能醒过来。他不敢睡得太死。因此,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从窗户外柔柔的射进来时,陈扬立亥就醒了。 他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角,然后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过头,看了一眼还静静躺在病床上的闰柔。 闰柔的脸色虽然还略显得有些苍白。但已经不像昨晚上网送进来时那么白得吓人了,她的眼睑轻轻阖着,眼睫毛微微上翘,呼吸也很平稳。嘴唇轻抿着,似乎睡得格外的香甜。 在闰柔的病床旁边,还有十多个各式各样的电子仪器在不停的闪烁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一些数字和图表。 这些监测数据陈扬都看不大懂,不过瞧见闪柔现在这副安逸的模样。他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转回身,网准备去把窗帘打开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很轻微的呻吟声。 回过头,却看到闰柔的嘴角嗫喏着,似乎在说些什么,但声音太听不清。 他赶紧快步的走回了床边坐下,伸手轻抚了一下闰柔的额头,脸颊。柔声道:“闰柔,你醒了么?” 闰柔的眼睛依旧紧闭着,可脸色却不像刚才那般安详静谧了,反倒是显得紧张不安起来。 另外,虽然她的眼睛一直闭着。但她的嘴唇却不停的在动着,可声音却很混浊,让人难以听出她在说什么。 陈扬起先也听不明白,但只隔了山卜会儿,他就知道闰柔在说什 了。闰柔翻来覆去的就重复着同一句话: “陈扬,你别去那儿!陈扬。你千万别去那儿!” 随着她的说话声越来越急促小她的身体也开始不安的在病床上扭动起来,冰凉的汗珠正不断的从她额上,颈脖处涌出,就连旁边的检测仪这时候也开始“嘀嘀嘀”的响声大作起来,而示波器里头显示的心电图曲线剧烈起伏着,凌乱不堪。 “闪柔,你别激动,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陈扬赶忙帮闰柔擦掉冷汗,同时立刻就按下了床头的紧急呼救灯。 医生和护士的动作很快,接到病房里的示警后,不出半分钟就赶了过来,并且立刻给闰柔打了一针镇定剂。 又过得一会,闰柔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第一八零章 柔情 同清楚医甘护十闰柔没什么大碍!后,陈扬才章新坐引惨,看了一眼重新恢复平静的闰集,不由轻叹了口气。摸出香烟,点着后,缓缓抽了一口。 一旁的小护士网想说这里不让抽烟,可她旁边的毕医生立刻就用眼神制止了她这种不理智行为,并且马上朝陈扬谄媚道:“陈书记,没其他事我们就先出去了,等她醒来后您再招呼我来。” “哦,好的,谢谢你了,毕医生。”陈扬点了点头。 闰柔刚才打的那针镇静剂量很毕医生等人走了约摸十多分钟。她便幽幽醒转了过来。 “陈扬,你别去那儿!”眼睛网一睁开,她便再次低呼了出来,跟着就下意识的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陈扬这次早有准备,赶紧俯身摁住了她:“没事了,闰柔,你别乱动,我在这儿呢。” 闰柔急喘了两口气,感觉到手中一暖,跟着她便紧紧的反握住了陈扬的手,又想要支起身子,同时嘴里连声问道:“陈扬,你真的没死么?陈扬,你快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陈扬汗了一咋”赶紧搂住她肩膀,不让她乱动牵动伤口,同时把枕头扯过来些,边扶着她坐好,边回道:“你说什么呐?乱七八糟的,别胡思乱想了,好好躺着休息。” “不是的,不是的,呜呜你不要掉下去,我就怕你也会掉下去。我明明看到你已经掉下去了小呜呜我也不想活了” 闰柔目光懈乙的看着面前的陈扬,连连摇着头。边呜咽着,语无伦次起来,仿佛眼前又出现了昨晚上那可怖的一幕似的。 事实上在谆平安飞出去之前,她就已经提前半秒钟晕过去了。她根本就没机会看到最**的那一幕。驻留在她脑海中的那一幕可怖场景都是她幻想出来的,因此她才会觉的眼前的这一切是这么的不真实。 陈扬看到闰柔的目光有些飘忽,跟纪仙儿那回住院有点类似,要是被弄傻了可就完了,赶忙搂住了她,让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同时还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宽慰她道:“闰柔。别再害怕了,我还活着,你也还活着,没事了” 陈扬这招貌似挺管用的,阅柔的目光渐渐的恢复了神采,原本冰冷的身子也在陈扬温暖的怀里渐渐的有了点热度。 很快,她就确认了两人都还活着的事实,跟着就有点脸热,但却舍不得离开陈扬的怀抱,依旧是偎在陈扬怀里,闭着眼睛享受着这她从未享受过的舒服感觉。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忽然想起一事来,心中猛的一颤,满脸惊惧的睁开眼睛,仰起脸问:“对了。陈扬,谆平安他” “死了。” 陈扬很干脆的回答道,跟着就感觉到怀里的闰柔猛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就松开了他手,似乎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去。他赶忙松开手,扶着闰柔躺好,关切道:“怎么了。闰柔,是哪儿不舒服吗?你别怕。我马上帮你叫医生过来。” “不是,你,你别管我了,我是杀人犯,谭平安是我杀的,他是我杀的”闰柔情绪再次变得激动起来。“陈扬,你快走,不然我会连累到你的。” “闰柔,你小声点!” 陈扬轻喝了一声,同时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事说到底是谆平安自己倒了血霉才飞出去的,怨不愕谁,但由于没有目击证人,很难说清楚,而且那处不锈钢护栏明显有人动过手脚。这样一来,就比较尴尬了。要是闰柔这么大喊大叫起来,让人听到了保不齐会有什么其他想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手中权力把这件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事情压下来就一了百了啦。 而且谭平安挟持枪击闰柔在先。弄个正当防卫什么的还是轻而易举的。自己也能站得住脚。 而陈扬也确实这么做的。只是他还没告诉闰柔,难怪闪柔会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生怕因为自己给陈扬招来什么祸事。 闰柔安支吾吾的几声,听到陈扬的轻喝后,立刻就住了嘴,眼眶又红了”隐恐不安的看着陈扬。陈扬却不敢松开手,赶紧压低声音把情况都交代了一遍,闪柔的眼神才逐渐安定了下来。 “好了,我该说的就这么多了。待会儿可能会有警察过来调查。你就照实跟他们讲一遍案件经过就成,他们若是跟你问起那个护栏的事。你就说自己不知道,如果不问。就算了吧。你听明白了吗?” 闰柔说不了话,只能眨了两下眼睛。 “好了,这段时间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知道不?” 闰柔又眨了眨眼睛。 陈扬这才放心的松开了手。 果然,他松手后,闰柔没一一才那样激动不安了。只是抓着陈扬的大年。怔怔的青窘问儿神 过了一会,陈扬才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好了,别老盯着我看了,快闭上眼睛休息吧 闰柔摇摇头:“不要,我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的。” 陈扬见她说得认真,叹了口气。也不知该怎么劝说她好了,其实这种事劝也没用,也没必要去劝,时间长了,自然便会慢慢的淡了。 他早上起来按老习惯得先去趟厕所。但前面光顾着忙闪柔的事了,这时事情都搞定后,才忽然有点尿急起来。 忙拍了拍闰柔的手,示意道:“闰柔,你先松一下手,我出去一下。” 闰柔不知他要去干啥,脸色一变,非但没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些。惊问道:“你要去哪儿?” “不是,你别着急,我去个厕所。陈扬不愕不有点尴尬的说了出来。 闰柔脸一热,垂下头轻声说道:“这里面不是也有洗手间么?。 陈扬当然知道这里有厕所,可他昨晚上出门急,什么东西都没带过来。就想顺便出去帮闰柔买点日用品还有水果啥的。 于是就赶忙说道:“我待会儿还得出去帮你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的。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让护士过来看着。” “陈扬,你别出去了。”闪柔急急的说道,“我,我还是有点害怕。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的,你就在这屋里陪着我,好吗?” 陈扬也知道闰柔现在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严重创伤,倒也害怕自己若是不在,万一网好警察来了,她又会出点什么意外,就点点头道:“那好吧,那些东西一会我让小万带过来 闰柔见陈扬答应不走了,脸色立刻舒缓了下来,然后才缓缓松开陈扬的手,低声说道:“你去,去洗手间吧。小 陈扬笑着起了身,去厕所放松了一下,然后又用冷水洗了把脸,随便漱了下口。 他在厕所里忙活的同时,闰柔两只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厕所那扇木门。似乎生怕自己一闭上眼睛陈扬就会消失不见了似的,直等到陈扬重新开门出来,她才赶忙把目光挪开了。 陈扬回来后就一直坐在床边的靠椅上打电话,交代了一下万伟,让他待会来交州跑一趟,并且还让他通知邪大姐先暂时代理一下闰柔的工作。他没有说具体原因,万伟自然也不会多嘴去问。 把电话挂了,他才笑着回头对一直盯着他看的闰柔,说道:“好了。你刚才也听到了,这段时间你放心养好伤就成,别惦记着工作了。 闰柔却是忙又握住了陈扬的手。喃喃说道:“我从来都不惦记工作的。我只惦记你 陈扬怔了一下,笑了笑,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闰柔突然动了动上身,似乎想要坐起来。 陈扬赶紧起身摁住她道:“你别乱动了,好好躺着,不然碰到了伤口就麻烦了。” 闰柔却是不依道:“我躺着不好跟你说话的。” 陈扬拗不过他,只能同刚才那样把枕头扯过来给她垫着,然后又把病床摇了几下,帮她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角度。 忙完了,他才重新坐下,说道:“好了,你有什么话想要说就赶紧说吧,别跟以前那样瞒着我了,等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了,知道不?” 闰柔轻“嗯”了一声,然后瞥了一眼陈扬:“你坐离我近点儿,好么?。 陈扬依言把椅子挪近到了床边。 闰柔却还是不太满意,微微有些脸热的说道:“你坐到床上来呀。”跟着才把要求说了出来,“我我想要你抱抱我,就像刚才那样说完却是有点不好意思,垂下头咬住了嘴唇。 嘶! 陈扬吸了口冷气,刚才是条件反射要安慰闪柔,现在再就有点那啥的意思了。 不行,他又有点尿急了。 暗骂一句自己有点下作之后小闪柔都这样了,真佩服自己还能想到那方面去。 可想是这般想,他却还是依言坐到了床边,伸出胳膊小心翼翼的把闰柔搂进了怀里,生怕触碰到闰柔的伤口。 可过了好一会儿,闪柔却始终不说话,身子也变得越来越热起来。 他一奇,忙低下头问道:“怎么了?是伤口很疼吗?” 闰柔却是摇摇头,脸热不已的说道:“不是,我,我好像肚子有点不大舒服 “不会吧?。 陈扬脱口而出道,猛的想起来去年在燕京病房里那档子尴尬事儿。 “你摸摸就知道的” 闰柔脸红耳赤的低下头,蚊鸣似的说了声。 第一八一章 很嗨! “阅柔,你在众儿等会几,我帮你去叫护十讨来 陈扬没有接受闰柔的提议。但却绝不是觉得尴尬或者说不喜欢,毕竟经过这么多事,他早就把闪柔视为自己的女人了,而且闰柔的身体他也看过不止一回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只是怕自己控制不了。要是真在这把闰柔给办了,那真是禽兽不如了啊。更何况闰柔现在连动一下都要人帮忙,哪有什么乐子可言啊? “别!” 闰柔听陈扬说起,忙从他怀里勉力的支起身,却又跟要起身的陈扬想到一块了,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左肩肿骨处的伤患处,登时又是吸口冷气。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怎么了?碰到伤口了吗?”陈扬一急,赶紧坐了回来,扶着她半靠在枕头上,跟着又埋怨道,“都说了让你别乱动了,你怎么就是说不听的呐。” 闰柔连喘了两口气儿才把劲儿缓过来,却也不敢真再乱动了,拉着陈扬的手,急急忙忙的小声道:“你别老是说我嘛,我,我就是害怕你出去。” 陈扬怔了一下,才坐了回来。笑了笑说道:“闰柔,对不起,我不该老是说你的。 以舟我” “我不怪你的。”闰柔有点患得患失的赶紧打断道,接着又说,“以后咱俩单独在一块时,你能不叫我名字么?” “好。”陈扬点点头,又伸手帮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边问道: “伤口还疼不?” 阅柔摇了摇头,跟着却又点点头说:“肚子还疼。可能,可能你帮我摸摸就好了的。” 闰柔的声音越说越脸上也渐游染上了一层红霞。 陈扬再傻也知道她不是真在闹肚子了,无非就是希望自己能留下来陪她,可又怕自己嫌闷干脆就帮自己找点事做。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在闰柔眼里自己压根就是个色狼,要留住自己就只能用她的身体来交换了。 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琢磨。 陈扬有点哭笑不得,网要开口说话。不料闰柔却已经把他的手拉到了被子里头。然后两手一齐抓住陈扬的右手,抚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陈扬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抚摸闰柔,却没有想象当中的快感,反倒是冷不丁的想起那回闰柔月经来时,自己看到她小腹上的那块伤疤。登时心脏一阵抽搐,下意识的缩了缩手。 虽然他的动作很但还是被敏感的闰柔察觉到了,她怔怔的看着陈扬,有些失望的小声问道:“你不喜欢么?” “不是。” 陈扬勉强笑了笑,心里头却毫无来由的有种要把谆平安从火葬场里拉出来鞭尸的冲动。 闰柔似乎读出了陈扬藏在笑容背后的内容,继续问道:“那你会嫌弃我吗?” 这个问题她其实上回就已经问过。但女人向来对类似这种问题都是不厌其烦的,哪怕一千遍一万遍也不稀奇。 “我把我以前的事都告诉你。好吗?这样,你也能对我多了解些。 “不,小柔,你用不着告诉我这些,我不介意的。” 陈扬无意去揭开闰柔内心深处的伤疤。因为他知道那样闰柔会很痛苦。而且他说“不介意”也确实是很认真的,毕竟两人的关系见不得光。他也是个有老婆有情人的人。没什么资格去介意别人。 “可我想让你知道。”闰柔摇摇头道。跟着眼圈倏地一红,把头缓缓的撇到一旁,轻声说道。“你如果听了后不喜欢我了,那就直接告诉我,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不会缠着你的。” “小柔,你六 陈扬刚说了半句,就被闰柔轻声打断了。 很快,闰柔把自己从五岁时候进到谆家的第一天说起,一直说到昨天晚上为止。 陈扬默默的听着她娓娓道来,并且注意到她的表情似乎一直没什么变化,就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只有在提到跟自己有关的那些事儿时,她的眼中才稍微亮了起来。 闰柔足足说了将近一个半钟头。才缓缓把自己的事都跟陈扬交代清楚了。毫不保留,甚至连一些让人揪心的小细节都不放过。 中间有好几次,甚至连陈扬这个听众都忍不住火冒三丈的想要打断闰柔的叙述了,但还是死死忍住。因为他心里清楚,闰柔把这些说出来,不是希望自己同情她,而是想要把她完完全全并且很真实的展现在自己面前。 如果自己打断她或者表现出怒发冲冠的模样来,说不定反倒会让闰柔觉得自己很介意这些恶心事。 而阅柔把话都说完后,才缓缓松开了陈扬原本一直抚在她小腹上的手。怯怯的抬眼看向陈扬,试探着对陈扬说道:“我说完了。” “哦。” 陈扬随口应了一声,然后就把半天没活动的手抽了回来。谁知道他网把手拿起,闰柔就“呀”的惊呼一声,紧接着就飞快的把陈扬的手又摁了回来,语无伦次的急急说道:“你,你真的嫌弃我了?我真傻啊,我就知道,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边说着,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陈扬被闰柔的眼泪弄得一头雾水,他哪知道自己一 川经意的小动作会让敏感的阅柔浮想联翩六 他赶忙伸出另只手,有点手足无措的去帮闪柔擦掉眼泪,诧异万分的问道:小柔,你到底在说什么呐?我都不懂你都想些什么?” 闰柔却是没听到一样,边哭边摇着头道:“陈扬,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别不要我,好吗?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的” 这会儿看来她早忘了前面才说过。自己不纠缠陈扬云云,一股脑的。不过女人的话你若是真的信个十足,那就是你自找的了。 陈扬压根就没想起这茬来。只能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做那种蠢事的。 闰柔得到保证后,才把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但还是紧紧抓住陈扬的手,生怕自己一松手陈扬就真的会拍屁股走人。 等闰柔稍微好点儿了,陈扬才拍拍她的手背,示意道:小柔,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天地良心,他此种没有一丝杂念。 “嗯。” 闰柔小小声声的应道。 可两只手网摸到病号服的纽扣却立友停住了,隔了半晌才又小声询问道:“陈扬,我手不怎么方便,你来帮我脱,好不?”说完,脸蛋儿就又悄悄红了一下。 “好。” 陈扬当然愿意效劳,不过,他只是解开了闰柔的上衣扣子。 虽然闰柔心中娇羞无限,甚至连耳朵根都变得滚烫起来了,但她却始终没有用手去遮拦的意思,任凭自己胸前的那对饱满就这么赤一裸一裸的暴露在空气中,颤颤巍巍的抖动着,坚强的迎着陈扬的目光。 在美色面前,陈扬无动于衷,只是把目光聚焦到了闰柔平坦光滑的小腹上。上次他还有所保留,这回却是大大方方的盯着闰柔的小腹仔细的看清楚了那处被烫伤的痕迹。 他上回看到时所做出的猜测很准确,前面听闪柔证实了,这处伤疤的确是被谆平安用电烙铁烫伤的。而且得追溯到五年前。那天正好是闪柔生日,网巧那天谆平安做的第删次阳根恢复手术失败了,喝醉酒回家后就把气统统撒在了闲柔头上 陈扬心中轻叹一声,右手来回抚摸着这处暗红色的疤痕,却是久久不发一言,就像喉头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一样。 的确,他现在是空有满腔愤懑却找不到地方发泄,原因很简单,谆平安那厮已经挂掉了,脑浆崩了一的。想鞭尸都没多大可能了。 他这里喘嘘感叹时,却完全没考虑到闪柔的感受,别说他这只大手现在在人小腹这敏感部位上摸来摸去,还十几分钟都不带挪地儿的,哪怕是他的手轻触到闪柔的肌肤小闰柔就有点受不了。 女人动情时不一定比男人慢,更加之他又是闰柔心中的真命天子,哪堪他如此轻薄。 闰柔开始还勉力强撑着。脸红耳赤的紧抿着嘴唇,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发出那种羞人的呻吟来。 可好景不长,随着小腹处感觉到越来越热,她身体也逐渐发烫起来。同时大腿根部那湿热羞人的感觉一袭来,她张不开口,只能下意识的把两只大腿绷得紧紧的。 但这也不管用,才过了不到两分钟左右,她终于是忍不住了,竟似有了快感般的嗯嗯啊啊的呻吟起来。虽然她从没试过这种感觉,但也知道这是很羞人的事情,因此拼命把自己的声音压住,艰难的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话来: “陈扬,你先别摸了,好么?我有点热哦,不是,我有点冷了。” 不知是她说话声音太小了,陈扬完全没听到,让她白费了一番表情。 陈扬貌似还沉浸在自己喘嘘感叹中,根本就没注意到闰柔已经被他摸得欲仙欲死了,足足过了近十分钟的样子。他才摇头长叹了一声,终于要把手挪开了。 但可惜的是,他的手也没挪多远。而是顺着闰柔的肚脐眼下方滑下去。滑到病号裤的松紧带上,用手捏住,边往下拉还边有点无耻的说道:“小柔,你把屁股抬一抬,让我看看你腰后面的伤口。” 但天地良心。他这还真不是无耻,上帝可以帮他作证,最起码到目前为止,他都没起什么生理反应。 他没有,可闰柔的生理反应却是一波接一波,娇喘吁吁的呻吟着说道:“陈扬,我,我没力气了,你,你明天再看,好不?” 陈扬这时才隐约察觉到闰柔的声音有点不对头,抬头看了她一眼。却看到闰柔的脸蛋红扑扑的,神色间似乎挺难受的但却又不完全是。 陈扬也算是个过来人了,多少懂的一些,就闰柔现在这模样,靠,跟项谨和仙儿被他弄过后的表情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种可能,他一惊之下,立刻便想要缩回手,可已经来不及了。他前面早把人闰柔的长裤扒拉了下来,现在就只一条薄薄的蕾丝小裤裤遮盖着羞处,而且早已经变得泥泞不堪不成样子了。 小柔。你,你这里怎么,怎么搞的?才一小会儿怎么都湿了啊?” 陈扬吞吞吐吐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而他这句话如同压到骆耻的最后一根稻草,闰柔再也控制不住,羞不可抑的她忍不住”:的尖叫了声,跟着身体剧烈颤抖了几下,竟然直接知 “小柔!小柔!” 陈扬吓得脸都发白了,忙搂住她连声喊着她的名字。 可任他怎么招呼,闰柔却是始终没半点反应一 陈扬马上就想去叫医生过来。可又觉得不妥,正犹豫的当口,病房门“笃笃笃”的响了几声。 遭了,小万这家伙怎么来得立帮么快? 陈扬一愣,赶紧手忙脚乱的帮闰柔把衣服的扣子胡乱扣上,连裤子都没顾着拉,把被子往她身上一遮。接着便从床边上起了身,径直走过去给外面人开了门。幸亏是住这种高干病房,若是住的普通病房,外面人一推门进来就真是出大洋相了。 边开门时,陈扬还一边后怕不已。 不过,接下来他却小小的意外了一下。 原来门外站着的不是他的秘书万伟。而是两个手持文件包的警察。 其中一个他昨晚上见过。是给他做笔录的城中区公安分局的李警官。另外一位高高瘦瘦的警官他却不认识,不过看警衔,应该是这李警官的上司。“您好,陈市长,我是城中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廖伟。” 来人一见面就给陈扬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廖局长。” 陈扬点点头,跟他握了下手。然后就把两人让进了病房里:“两位先进来再说。” 在沙发上坐定后,廖副局长就把来意说明清楚了。 跟陈扬猜测的差不多,他俩是来对昨晚上那件案子补录个口供的。 当然,陈扬昨晚上就已经做过笔录了,他们这趟来,主要是想对闰柔做份笔录。 陈扬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着的闰柔。心中叫苦不迭,只好朝那廖副局长苦笑道:“廖局长,你们来得可不巧,闰柔同志还没醒呢。” “哦,没事,没事,我们不急,等病人醒了再做笔录也不迟。” 廖副局长很客气的摆摆手道。他这趟来之前,市局的王政委已经打过招呼了,案子涉及到政府公务人员。要谨慎,同时还要注意影响。虽然王政委不是局里的一把手,但交代他办点事他总还是得照办的。 随后,三个人就在这病房里闲聊起来。 而陈扬也从这两人的话里头隐约听出了有上头关照的意思,却是对于文化的能力又高看了一眼。居然这么短时间内就把事情搞定了。而且还让一个分局副局长亲自帮忙办理这事,倒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涉及到命案,廖副局长他们甚至都用不着多跑这一趟。 幸好,闰柔也没有晕过去太久。三人聊得一会儿,一杯热茶喝到半时。她就幽幽的醒转了过来。 眼睛还没睁开,手就急急的往边上摸了下,不料却摸了个空她赶紧睁开眼睛,网要喊陈扬的名字时却看到病房里多了两个警官,立刻收住了嘴,讶异道:“陈书记,这两位是?” “哦,他们是城中分局的同志,来找你问点情况。” 陈扬笑着从沙发上起身,边走回床边,边跟闰柔解释了一下。两位警官也随之起身,拎着记录本走到了床边,拿把椅子分别坐下了。 按道理,两人给闰柔做笔录时陈扬要回避一下,但两人都选择性无视了这条规矩。二话不说就开始询问起来。 由于陈扬早先有过交代,闰柔的答话滴水不漏。当然,她本来就是照着事实在说,并没什么太困难的。 “阅柔,你在众儿等会几,我帮你去叫护十讨来 陈扬没有接受闰柔的提议。但却绝不是觉得尴尬或者说不喜欢,毕竟经过这么多事,他早就把闪柔视为自己的女人了,而且闰柔的身体他也看过不止一回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只是怕自己控制不了。要是真在这把闰柔给办了,那真是禽兽不如了啊。更何况闰柔现在连动一下都要人帮忙,哪有什么乐子可言啊? “别!” 闰柔听陈扬说起,忙从他怀里勉力的支起身,却又跟要起身的陈扬想到一块了,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左肩肿骨处的伤患处,登时又是吸口冷气。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怎么了?碰到伤口了吗?”陈扬一急,赶紧坐了回来,扶着她半靠在枕头上,跟着又埋怨道,“都说了让你别乱动了,你怎么就是说不听的呐。” 闰柔连喘了两口气儿才把劲儿缓过来,却也不敢真再乱动了,拉着陈扬的手,急急忙忙的小声道:“你别老是说我嘛,我,我就是害怕你出去。” 陈扬怔了一下,才坐了回来。笑了笑说道:“闰柔,对不起,我不该老是说你的。 以舟我” “我不怪你的。”闰柔有点患得患失的赶紧打断道,接着又说,“以后咱俩单独在一块时,你能不叫我名字么?” “好。”陈扬点点头,又伸手帮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边问道: “伤口还疼不?” 阅柔摇了摇头,跟着却又点点头说:“肚子还疼。可能,可能你帮我摸摸就好了的。” 闰柔的声音越说越脸上也渐游染上了一层红霞。 陈扬再傻也知道她不是真在闹肚子了,无非就是希望自己能留下来陪她,可又怕自己嫌闷干脆就帮自己找点事做。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在闰柔眼里自己压根就是个色狼,要留住自己就只能用她的身体来交换了。 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琢磨。 陈扬有点哭笑不得,网要开口说话。不料闰柔却已经把他的手拉到了被子里头。然后两手一齐抓住陈扬的右手,抚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陈扬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抚摸闰柔,却没有想象当中的快感,反倒是冷不丁的想起那回闰柔月经来时,自己看到她小腹上的那块伤疤。登时心脏一阵抽搐,下意识的缩了缩手。 虽然他的动作很但还是被敏感的闰柔察觉到了,她怔怔的看着陈扬,有些失望的小声问道:“你不喜欢么?” “不是。” 陈扬勉强笑了笑,心里头却毫无来由的有种要把谆平安从火葬场里拉出来鞭尸的冲动。 闰柔似乎读出了陈扬藏在笑容背后的内容,继续问道:“那你会嫌弃我吗?” 这个问题她其实上回就已经问过。但女人向来对类似这种问题都是不厌其烦的,哪怕一千遍一万遍也不稀奇。 “我把我以前的事都告诉你。好吗?这样,你也能对我多了解些。 “不,小柔,你用不着告诉我这些,我不介意的。” 陈扬无意去揭开闰柔内心深处的伤疤。因为他知道那样闰柔会很痛苦。而且他说“不介意”也确实是很认真的,毕竟两人的关系见不得光。他也是个有老婆有情人的人。没什么资格去介意别人。 “可我想让你知道。”闰柔摇摇头道。跟着眼圈倏地一红,把头缓缓的撇到一旁,轻声说道。“你如果听了后不喜欢我了,那就直接告诉我,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不会缠着你的。” “小柔,你六 陈扬刚说了半句,就被闰柔轻声打断了。 很快,闰柔把自己从五岁时候进到谆家的第一天说起,一直说到昨天晚上为止。 陈扬默默的听着她娓娓道来,并且注意到她的表情似乎一直没什么变化,就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只有在提到跟自己有关的那些事儿时,她的眼中才稍微亮了起来。 闰柔足足说了将近一个半钟头。才缓缓把自己的事都跟陈扬交代清楚了。毫不保留,甚至连一些让人揪心的小细节都不放过。 中间有好几次,甚至连陈扬这个听众都忍不住火冒三丈的想要打断闰柔的叙述了,但还是死死忍住。因为他心里清楚,闰柔把这些说出来,不是希望自己同情她,而是想要把她完完全全并且很真实的展现在自己面前。 如果自己打断她或者表现出怒发冲冠的模样来,说不定反倒会让闰柔觉得自己很介意这些恶心事。 而阅柔把话都说完后,才缓缓松开了陈扬原本一直抚在她小腹上的手。怯怯的抬眼看向陈扬,试探着对陈扬说道:“我说完了。” “哦。” 陈扬随口应了一声,然后就把半天没活动的手抽了回来。谁知道他网把手拿起,闰柔就“呀”的惊呼一声,紧接着就飞快的把陈扬的手又摁了回来,语无伦次的急急说道:“你,你真的嫌弃我了?我真傻啊,我就知道,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边说着,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陈扬被闰柔的眼泪弄得一头雾水,他哪知道自己一 川经意的小动作会让敏感的阅柔浮想联翩六 他赶忙伸出另只手,有点手足无措的去帮闪柔擦掉眼泪,诧异万分的问道:小柔,你到底在说什么呐?我都不懂你都想些什么?” 闰柔却是没听到一样,边哭边摇着头道:“陈扬,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别不要我,好吗?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的” 这会儿看来她早忘了前面才说过。自己不纠缠陈扬云云,一股脑的。不过女人的话你若是真的信个十足,那就是你自找的了。 陈扬压根就没想起这茬来。只能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做那种蠢事的。 闰柔得到保证后,才把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但还是紧紧抓住陈扬的手,生怕自己一松手陈扬就真的会拍屁股走人。 等闰柔稍微好点儿了,陈扬才拍拍她的手背,示意道:小柔,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天地良心,他此种没有一丝杂念。 “嗯。” 闰柔小小声声的应道。 可两只手网摸到病号服的纽扣却立友停住了,隔了半晌才又小声询问道:“陈扬,我手不怎么方便,你来帮我脱,好不?”说完,脸蛋儿就又悄悄红了一下。 “好。” 陈扬当然愿意效劳,不过,他只是解开了闰柔的上衣扣子。 虽然闰柔心中娇羞无限,甚至连耳朵根都变得滚烫起来了,但她却始终没有用手去遮拦的意思,任凭自己胸前的那对饱满就这么赤一裸一裸的暴露在空气中,颤颤巍巍的抖动着,坚强的迎着陈扬的目光。 在美色面前,陈扬无动于衷,只是把目光聚焦到了闰柔平坦光滑的小腹上。上次他还有所保留,这回却是大大方方的盯着闰柔的小腹仔细的看清楚了那处被烫伤的痕迹。 他上回看到时所做出的猜测很准确,前面听闪柔证实了,这处伤疤的确是被谆平安用电烙铁烫伤的。而且得追溯到五年前。那天正好是闪柔生日,网巧那天谆平安做的第删次阳根恢复手术失败了,喝醉酒回家后就把气统统撒在了闲柔头上 陈扬心中轻叹一声,右手来回抚摸着这处暗红色的疤痕,却是久久不发一言,就像喉头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一样。 的确,他现在是空有满腔愤懑却找不到地方发泄,原因很简单,谆平安那厮已经挂掉了,脑浆崩了一的。想鞭尸都没多大可能了。 他这里喘嘘感叹时,却完全没考虑到闪柔的感受,别说他这只大手现在在人小腹这敏感部位上摸来摸去,还十几分钟都不带挪地儿的,哪怕是他的手轻触到闪柔的肌肤小闰柔就有点受不了。 女人动情时不一定比男人慢,更加之他又是闰柔心中的真命天子,哪堪他如此轻薄。 闰柔开始还勉力强撑着。脸红耳赤的紧抿着嘴唇,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发出那种羞人的呻吟来。 可好景不长,随着小腹处感觉到越来越热,她身体也逐渐发烫起来。同时大腿根部那湿热羞人的感觉一袭来,她张不开口,只能下意识的把两只大腿绷得紧紧的。 但这也不管用,才过了不到两分钟左右,她终于是忍不住了,竟似有了快感般的嗯嗯啊啊的呻吟起来。虽然她从没试过这种感觉,但也知道这是很羞人的事情,因此拼命把自己的声音压住,艰难的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话来: “陈扬,你先别摸了,好么?我有点热哦,不是,我有点冷了。” 不知是她说话声音太小了,陈扬完全没听到,让她白费了一番表情。 陈扬貌似还沉浸在自己喘嘘感叹中,根本就没注意到闰柔已经被他摸得欲仙欲死了,足足过了近十分钟的样子。他才摇头长叹了一声,终于要把手挪开了。 但可惜的是,他的手也没挪多远。而是顺着闰柔的肚脐眼下方滑下去。滑到病号裤的松紧带上,用手捏住,边往下拉还边有点无耻的说道:“小柔,你把屁股抬一抬,让我看看你腰后面的伤口。” 但天地良心。他这还真不是无耻,上帝可以帮他作证,最起码到目前为止,他都没起什么生理反应。 他没有,可闰柔的生理反应却是一波接一波,娇喘吁吁的呻吟着说道:“陈扬,我,我没力气了,你,你明天再看,好不?” 陈扬这时才隐约察觉到闰柔的声音有点不对头,抬头看了她一眼。却看到闰柔的脸蛋红扑扑的,神色间似乎挺难受的但却又不完全是。 陈扬也算是个过来人了,多少懂的一些,就闰柔现在这模样,靠,跟项谨和仙儿被他弄过后的表情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种可能,他一惊之下,立刻便想要缩回手,可已经来不及了。他前面早把人闰柔的长裤扒拉了下来,现在就只一条薄薄的蕾丝小裤裤遮盖着羞处,而且早已经变得泥泞不堪不成样子了。 小柔。你,你这里怎么,怎么搞的?才一小会儿怎么都湿了啊?” 陈扬吞吞吐吐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而他这句话如同压到骆耻的最后一根稻草,闰柔再也控制不住,羞不可抑的她忍不住”:的尖叫了声,跟着身体剧烈颤抖了几下,竟然直接知 “小柔!小柔!” 陈扬吓得脸都发白了,忙搂住她连声喊着她的名字。 可任他怎么招呼,闰柔却是始终没半点反应一 陈扬马上就想去叫医生过来。可又觉得不妥,正犹豫的当口,病房门“笃笃笃”的响了几声。 遭了,小万这家伙怎么来得立帮么快? 陈扬一愣,赶紧手忙脚乱的帮闰柔把衣服的扣子胡乱扣上,连裤子都没顾着拉,把被子往她身上一遮。接着便从床边上起了身,径直走过去给外面人开了门。幸亏是住这种高干病房,若是住的普通病房,外面人一推门进来就真是出大洋相了。 边开门时,陈扬还一边后怕不已。 不过,接下来他却小小的意外了一下。 原来门外站着的不是他的秘书万伟。而是两个手持文件包的警察。 其中一个他昨晚上见过。是给他做笔录的城中区公安分局的李警官。另外一位高高瘦瘦的警官他却不认识,不过看警衔,应该是这李警官的上司。“您好,陈市长,我是城中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廖伟。” 来人一见面就给陈扬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廖局长。” 陈扬点点头,跟他握了下手。然后就把两人让进了病房里:“两位先进来再说。” 在沙发上坐定后,廖副局长就把来意说明清楚了。 跟陈扬猜测的差不多,他俩是来对昨晚上那件案子补录个口供的。 当然,陈扬昨晚上就已经做过笔录了,他们这趟来,主要是想对闰柔做份笔录。 陈扬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着的闰柔。心中叫苦不迭,只好朝那廖副局长苦笑道:“廖局长,你们来得可不巧,闰柔同志还没醒呢。” “哦,没事,没事,我们不急,等病人醒了再做笔录也不迟。” 廖副局长很客气的摆摆手道。他这趟来之前,市局的王政委已经打过招呼了,案子涉及到政府公务人员。要谨慎,同时还要注意影响。虽然王政委不是局里的一把手,但交代他办点事他总还是得照办的。 随后,三个人就在这病房里闲聊起来。 而陈扬也从这两人的话里头隐约听出了有上头关照的意思,却是对于文化的能力又高看了一眼。居然这么短时间内就把事情搞定了。而且还让一个分局副局长亲自帮忙办理这事,倒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涉及到命案,廖副局长他们甚至都用不着多跑这一趟。 幸好,闰柔也没有晕过去太久。三人聊得一会儿,一杯热茶喝到半时。她就幽幽的醒转了过来。 眼睛还没睁开,手就急急的往边上摸了下,不料却摸了个空她赶紧睁开眼睛,网要喊陈扬的名字时却看到病房里多了两个警官,立刻收住了嘴,讶异道:“陈书记,这两位是?” “哦,他们是城中分局的同志,来找你问点情况。” 陈扬笑着从沙发上起身,边走回床边,边跟闰柔解释了一下。两位警官也随之起身,拎着记录本走到了床边,拿把椅子分别坐下了。 按道理,两人给闰柔做笔录时陈扬要回避一下,但两人都选择性无视了这条规矩。二话不说就开始询问起来。 由于陈扬早先有过交代,闰柔的答话滴水不漏。当然,她本来就是照着事实在说,并没什么太困难的。 而且陈扬先前担心的意外情况并没有出现,廖伟在问话中没有提及半句关于那处不锈钢栏杆的问题。 看来,这打过招呼就是不一样。当然。这分局副局长也就一正科级干部,差了陈扬不是一级两级了。即便没人打招呼关照,他也不见得会傻到去得罪陈扬。 更何况验尸报告上写得很清楚。死者有吸毒史,并且在坠楼前服用过大量海洛因,在情绪极度亢存的状态下。坠楼身亡并不奇怪。而且从现场勘验反馈回来的情况看,手枪上只有死者残留的指纹,跟受害者闰柔叙述的案件过程完全吻合。 因此,在详细做好了笔录之后。他们也不多待,立刻就起身告辞了。 离开住院部,廖副局长算是松了口气。他原先还怕上头派给他件棘手的案件,现在看来倒是用不着私底下再做什么工作,很顺利的就搞定了。而且看样子那陈副市长也挺好说话的。 两人谈笑间,网要上车离开时。不料旁边有一个漂亮女人朝他俩快步走了过来。 “两个警官,你们好,我是交州电视台的记者方晴,能对你们做个简单采访吗?哦,是这样的,昨晚上那件坠楼案网好发生在我住的那个小区,我挺好奇的。 廖伟脸色一沉,上头千交代万嘱咐别漏了风声,最怕什么记者采访了,就摇摇头,面无表情道:“这位记者同志,我们无可奉告。” 方晴却是不以为意,笑了笑之后。也没理会他俩,转身走了。 第一八二章 谁怕了? 设情况下,周末只要没有丫作,方晴都会到她哥哥联,几顿饭。 今天也同样如此。 傍晚六点整,她踩着饭点回到了市委干部大院。 交州市的干部待遇还不错。尤其是常委们,都住的是独门独院的别墅。 当然,这些小别墅只是在职的干部能享用,一旦调走或者退二线了。那就得把钥匙交出去了。 方晴对这地儿很熟,轻车熟路的把她那辆红色径直开进了方逸家的大院里。 停好车。网一下来就看到她嫂子宁敏脸色不善的从屋里走了出来,肩上还背着坤包,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方逸的老婆宁敏原来是银监局的一个科级干部,而近些年随着方逸的工作调动,她也随夫来到了交州,现在是建设银行交州分行行长。 当然,这个身份只代表宁敏自己。她另外还有个身份,就是她是西南军区司令员宁德凯的二女儿。很明显,她跟方逸的结合也属于政治联姻。 不过两人结婚十多年来也算和睦,至少在方晴眼里,她大哥夫妻俩从没红过脸。 方晴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迎上去问了句:“嫂子,都这么晚了,怎么你还要出去吗?”宁敏看了一眼方晴,“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就快步离开了。 方晴顿时一愣,也没多想,赶紧开门进了屋。 客厅里。保姆已经把菜烧好了,但方晴却没看到她哥哥。 跟保姆招呼了一声,然后就到了书房门前,她从小就养成了不敲门的坏毛病,直接推门进到了里面。 小晴,你先去吃吧 方逸靠在藤椅上,头也没回的说了声。 方晴虽然没瞧见方逸的脸色,但从他说话的声音也能听出来,他现在很疲惫。 她当即走过去问道:“哥。你跟嫂子吵架了?” “没有,你别瞎猜方逸皱眉道。情绪明显有点低落,平时无论有多困多,也很少见他用这种语气跟方晴说话的。 “哥!”方晴蹲了下来,扶着藤椅的把手又问,“是不是嫂子知道了小恒。 小晴。你别管了!”方逸大声打断了方睛的话。过了一小会儿。才叹口气道,“好了,你先到外面去吃饭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方晴嘴角动了动,但终于还是把话忍住了,应了声就转身走了。 “小晴,你先等等。 方逸却又叫住了她。 “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下个月就把你的关系转到华海去 “这么快?。方晴脱口而出道。 “你不是跟我说越快越好的吗?。方逸反倒是觉得有些奇怪。这回是他这宝贝妹妹主动提出要调动工作的,现在又不想走了吗? 方晴被噎了一下,接着就问道:“哥,能晚点再办调动么?我这手里还有工作没做完。要不等过完今年哦不,等过完中秋节。 方晴的声音越来越到最后就没声了。隔了半晌,她才看了一眼一直盯着自己却不说话的方逸。撇撇嘴道:“好吧,我知道了 说完,她便即悻悻的出了房门。似乎有点。 方逸看着房门无语半天,最后还是摇了下头,叹口气,使劲揉了揉发胀的脑门。 的确,最近有很多事够他烦的。 下月马上就要在湖城召开的江南省九届二次全会是他颇为重视的一次会议。他想要全力争取进入到省常委班子里,这事难度颇大,但也不代表不可行。 可偏偏在这当口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家里头出了点事这还没什么,最麻烦的是,市长曾天成又趁机跳出来给他捣乱,抓住他还当市长时候搞的一项工程大作文章。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在开发区栽了跟头,导致现在政府那边心气高了起来,虽然还远不足以撼动自己的地位,但老是这样时不时的跳出来恶心一下自己,也的确是很让人头痛。 想到烦心处,他便想点颗烟解解乏,谁知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他书房里的这部座机只有很少几个心腹知道,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接了起来。 说了不到两分钟,他就把电话挂了,然后起身出了书房,朝在外头正捧着碗米饭,边看电视边吃着的方晴沉声问道:小晴,你前面跑到市局去了?” 方晴一口饭扒到半,迟疑了一下,她装没听到,往碗里胡乱扒了一气。然后把碗往茶几上一撂。边起身急急忙忙的穿着拖鞋,边扔下话就跑:“哥,我台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啊。小 “你站住!”方逸皱眉喝止了方晴,然后很严厉的说道:“小晴,你马上到我书房来一下”。 说完转身就回了书房。 方晴瞪了一眼方逸的背影。小声的啐了一句:“有什么大不了的啊!”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进了书房, 有了爱情的滋润。闰柔的枪伤好得很快。才不到半个月时间,她的枪伤已经,并且跟陈扬说了不下十次想出院了。 而陈扬在征询了毕医生的意见后,又往后拖了一个星期,才答应了引山品凶请然,即便出了院,炮也暂时坏不能回到…借位上。 原因有二,一是这件案子虽说在于文化的关照下,还没起个泡就没影儿了。但总归还是要小心点好;二来闰柔的伤也才刘网好,陈扬不大放心让她马上就投入工作。 今天又到了周六。 原本是陈扬说好了让丹柔出院的时间。但都过了下午了,病房里仍然很冷清。 闰柔早让护士帮她把东西收拾好了,这时穿戴整齐,正站在窗边一个劲朝楼底下观望着。 这段时间正值东巾搞工作总结的关键当口,大小会议不断,事实上闪柔住院第三天他就回去上班了,当然,只要有空,陈扬就会开车到交州来看她。 而她在医院养伤这些天来,也就只有陈扬会抽空过来探望他。当然主要是她受伤的消息在开发区里没一个知道。就连万伟,也不知道具体详情。而开发区的其他同志更加,都还以为闰主任是奉命出国考察了呢。 因此,虽然昨天下午陈扬临走之前说了今天争取中午赶过来,但闰柔对陈扬迟到了大半天时间也并不觉得奇怪。 反正她想着,陈扬既然说过耍来接她出院,那么就一定会来的。现在回想起来,她才渐渐的恍然察觉到,陈扬从来没有对她食言过。 “嗯,不会是省里那些领导还没走吧?” 在窗边驻足良久。始终未见陈扬的车开进来,她撇撇嘴自语了一声。站久了脚肯定会有点酸,但她却似浑然不觉。 也难怪,现在的她就像每个初坠爱河的少女般,翘首以盼的等着自己的情郎,总是不会觉得乏的。 “闰姐,你需要我帮你打份饭菜过来吗?”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声。 阅柔知道是住院部特别安排来照顾她的田护士,就回过头笑笑道:“呵呵。小田,今天不用了,你没看到我一会就得走了吗?” 跟着又笑说:小田,这段时间可辛苦你了,经常要麻烦你。” “闰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我该做的。再说,我还跟你学了好多东西呢。可惜你今晚就要走了,不然我还想多跟你学学呢。”田护士急忙道。别说。闰柔如果热情起来。天生就有种亲和力。只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发生罢了。 “呵呵。”闰柔又笑了笑。转回身拉着这小护士坐了下来,“以后你有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的呀。” “嗯,嗯。小护士心花怒放。连连点头。这段时间她专门负责照顾阅柔一个病人,清闲不说,还从闰柔这个专家身上学到了不少关于穿衣打扮的知识。女人嘛。就好这口。 紧接着小护士又由衷的赞了一句:“哇,闰姐,你今天可真漂亮,待会儿肯定要跟男朋友好好庆祝一下吧?” 阅柔脸微微一热。忙啐了一口:“去小田,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其实人田护士可没说错,她今天一大早起来就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把病号服换掉了。换上了一身她自认为很有女人味的装束。 低胸短幅的细肩带紫红丝质上衣。隐约袒出一片雪白的胸肌,在两团半球中间,挤成可爱的乳沟,一条配合耳环的白金项链落在胸脯上,益增诱惑。那丝质上衣薄如蝉翼。虽然并不透明,可是却懒散的贴在双峰上。虽然并不透明,可是却懒散的贴在双峰上,把她那女性最诱人的曲线都勾勒了出来。下身穿着更是紧迫得离谱的米色长窄裙,将她的纤细的腰部、结实的小腹和圆翘的臀都裹成最诱人的形状,那裙子还在左腿前方有一痕要命的开叉,虽然开叉不高,但走起路来,还是能隐约瞧见半截雪白的大腿。脚上还套着长筒肉色丝袜,配上黑色高跟鞋,这所有的一切,莫不充满女性的媚惑。 平时她在工作场合里也很注意仪容仪表。但都是千年不变的装。像今天这么性感的打扮却是头一遭。 “闰姐,不过,待会儿你要是碰上色狼可别怪我哦。小护士啧啧有声的说道。这套衣裙是她受闰柔所托,前两天在交州商场新买的。 闰柔笑着轻拍了一下田护士,却懒得再说她。 “闰姐,你男朋友可幸福死了。我要是个男人,也得拜倒在你的短裙下。”田护士笑嘻嘻的腻声说道。 虽说她这话闰柔挺喜欢听的,但为了注意影响,闰柔还是赶紧否认道:小田,你别再瞎说了啊,我前面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那个人他不是我男朋友。” “嘻嘻。闰姐,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你长这么漂亮,别说那些臭男人了。连我都动心了呢。”不得不说。这田护士有发展成新一代腐女的趋势。 “去去去!别跟姐胡说八道。”闰柔笑着啐了她一口。 田护士却没有收嘴的意思,继续嬉笑道:“闰姐,要我说,你就是太迁就他了。你住院这么久,他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平时工作忙也就算了,可今天你都要出院了,都这么晚了他还不知道过来接你,真是不称职呢。” 接着又打抱不平道,“不过话说回来,闪姐,像你这么个大美女,想找什么样的男人不行啊?我可没瞧见讣刀品友身卜有哪点好了,说话古板老与坏一本正经的。我旧世服护十都好怕他的,你可倒好,自己一个病人,每天还惦记着让我多打份饭菜,好像生怕他来了会饿着似的,我真是搞不懂你了,他有这么好吗?” 闰柔却是在心里暗笑,你们这些小妮子懂什么啊,哪里知道什么是好歹。我家陈书记可比你们追的那些没骨头的白脸小明星强一万倍。 两咋,女人在病房里窃窃私语时,陈扬其实也已经赶到了。 不过他却没能直接上楼来,而是在医院停车场里被耽搁了一下。 好巧不巧的,他网把车停好在车个里,上坡时就正好碰到了正走下来取车的方晴。 停车场虽大。但没几咋,人在,路也就那么一两条,想装没看到也不可能了。 当然。他也没想过要装。 可让他意外的是,他正打算要跟方晴打声招呼时,方晴却直当没看到他,径直从他身边快步的走了过去。 那模样,貌似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他只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有些尴尬的回过头,看了看远处正要车的方晴。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怔了一会儿,见方晴发动了车子,他赶紧掉头离开了。 这地下停车场的斜坡大概有三十米左右。虽说陈扬走得不算慢。但后面车子响了半天也没见超过他。他心里暗奇,就下意识回过头看了一眼后面情况。 可不看还好些,一看之下他心里不由猛跳了一下。 原来,方晴的那辆。就跟在他身后两米不到的地方。也不加速,就这么不急不缓地吊着他的尾。 要知道他已经走得很靠边了,可这辆却是放着大路不走,反倒是紧紧的跟在他身后边。 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陈扬不知道,也不敢往那方面想。只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可谁知道他加快速度后,后面那辆车也同样轻轰了一脚油门。 嘶! 陈扬倒抽口冷气,撒腿就跑的心思都有了。 但他还是强忍住了。的确,这种洋相可不能出。 就这么着,心惊肉跳的走完了这三十米的路程,但到了坡上,都已经走出停车场了,依然还跟在他身后。 这停车场外不远处就是医院大门口,进出行人和车辆都很多。陈扬不得不停住了脚步。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让方晴知道他来医院干什么。 因爱生恨的狗血例子实在太多了,虽然他打心眼里不希望方晴是这种不理智的人。但他可不敢百分百的保证。 果然,他一停下。方晴的车也跟着停了下来,但仍然没熄火。陈杨皱眉叹了口气,往回走了回去,轻敲了几下车窗。 但很可惜,车窗并没有被他敲开。 方晴只是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无奈之下,陈扬只能隔着车窗大声朝里面说道:“方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扬的话还算客气,方晴这才把车窗摁下了一条缝儿,看了陈扬半天,才冷冰冰不答反问道:“陈扬,你是来接你那个下属兼小情人的吧?” 虽说她这话带有调侃之意,但明显不怎么友好的了。 陈扬闻言脸色立刻微不可闻的变了变,想起方晴的职业,脱口而出道:“方晴,你一直在暗中跟踪我?” 方晴不屑的笑了笑:“你放心好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踪你。 ”抬眼看了看陈扬,又说。“你难道忘了,我也住在新华小区。说起来,跟你还算是半个邻居呢。呵呵。” 陈扬一下就明白过来,那晚上的事虽然没在报纸电视上报导过。但小区里的住户还是能知晓的。只不过传的范围不大,最多也是附近的人能听说到,茶余饭后聊一聊。而且基本上都是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了。 像这种八卦几乎天天都有,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有兴趣再说了。 这段时间他偶尔回去过几趟,到也没怎么听人八卦起那晚的坠楼案了。 “方晴,你到底想干什么?”陈扬没工夫跟方晴拐弯抹角装陌生人下去了。 “我还能干什么?”方晴再次冷笑,“我只不过有些好奇罢了。” “你只是好奇?” 陈扬有种把方晴从车里拖出来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 方晴对陈扬的愤怒却不以为意,直当没看到。自顾自的说道:“陈扬。我真的很好奇,那天晚上明明是你先站在的那栏杆边上,怎么会是谆平安掉下去的呢?” 陈扬心里一寒,冷声道:“你给我马上下车?” “怎么,你害怕了?”方晴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扬。 “我怕个鸟!” 陈扬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你!”方晴脸色一下胀红,“你真恶心!” 两人正说话间,门口刷的接连驶进来两辆警车。 陈扬赶紧收住话,下意识的转头看了过去,却发现这两辆警车没下到停车场里,而是转个弯直接从门诊部前拐了过去。,比叭。 第一八三章 官大N级 沫扬心中倏地往下沉,猛的回过头,有此疑惑的瞪群“嘣一扩 方晴显然也看到了前面那两辆警车。这时脸色也变了变,但仍有点恼火的反瞪向了陈扬,昂首道:“你盯着我看干什么!?关我什么事儿啊?” 陈扬冷“哼了一声,顾不上再跟弃晴说话,转身就走。 “哎,你, 方晴起紧喊了一声,可陈扬却没有回头,快步往住院部跑去。 “叭!” 她一气之下,使劲的拍了一下喇叭,惊得旁边的路人都纷纷朝她车子看了过来” 高干病房里。 闰柔仍然和那田护士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脸上笑靥如花,显是心情很不错。 “阅姐,你前天穿的那套内衣是在哪儿买的啊?”田护士脸红红的问道。 阅柔闻言同样也是脸一热。田护士说的这套内衣是她上回在香港出差时候买的。一字型的胸罩,穿上去仅能遮住两只可爱的凸点,而那细绳带的丁字裤更加,布料少得她自己瞧见了都不好意思说。她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鬼使神差的买了下来,那天还是头一回穿,本来是想秀给陈扬看的,可前天陈扬开会没时间过来,等到了第二天,她却再没勇气穿了,赶紧洗干净收了起来。 偏偏这小田还没羞没臊的问了出来。顿时就不满地轻拍了一下田护士。啐道:“你这小妮子,偷看姐换衣服是不?” “不是的,闪姐,前天我,我看你晾在洗手间里的。”田护士忙解释了一句,虽说都是女人,但还是有部分女同志不习惯在同性面前裸一露身体的。 幸好闪柔也不是真想说她,见她解释过了,就笑道:“好了,你要是想买,下回姐再去香港出差就帮你带一套回来。让你打扮愕美美的去跟你的刘医生约会。” 闰柔到底是喝过洋墨水见过大场面的女人,拿下这个小八卦女还是轻而易举的。 果然,田护士被说中心事,脸蛋儿更红了,脸红耳赤的不依道:“闰姐,你说什么呐,我跟刘医生没,没什么的。” 阅柔呵呵一笑,正要再说时,门口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她心知应该是陈扬来了,赶紧收住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正要喊一声陈扬的名字,不料门口推开时,进来的却是三个身着制服的警察。 阅柔打量了一眼这几个警察。微微一愣,问道:“请问,你们是” “闰柔同志,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六组的郭涛。” 为首的一个警察很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上来做了个自我介绍。 紧接着,不等闰柔答话,他接着说道:“嗯,是这样的,最近接群众举报,关于设平安的那件坠楼案。我们经过调查又有了新发现,因此。现在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虽然已经有了点心理准备,但闰柔乍然间又听到谆平安的名字,仍是脸为之一变。幸好这些天来,她不仅是身体上逐渐得到康复,以往心灵上所受到的那些精神创伤也在爱情的滋润下,渐渐的平复了不少。 她脸色只是微微变了变,立刻就恢复如常,很冷静的说道:“郭组长,你们能不能先等一下,我想打个电话。” 说完就马上从包里取出手机。可还没等她拨上号,郭组长已经上前一步把她的电话抢了下来,动作虽不大,但比刚才显得要不客气多了。 “阅柔同志,等你跟我们回局里之后。我们会安排时间让你联系家人或者朋友的。”跟着又朝阅柔点了点头,“走吧,闰柔同志。” 在没见到陈扬之前,闰柔当然不肯走,当即拒绝道:“不行,我得等我单位领导来了,跟他说清楚情况后,我才能跟你们走。” 郭组长这趟来是临时接受了上级的指派,而谭平安的案子当时是在城中分局办理的,他原先并不是很知情,最多就是来之前简单看了一下卷宗,知道这是一起坠楼案,而因为涉案的是一个开发区的处级干部,上头貌似有人打过招呼一个礼拜前就已经把案子给结了。 但最近又有群众举报到市局,说这件案子有疑点。在他看来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但不知为何,这次上头却没人出面打招呼了。相反到是惊动了刘局长。领导这回就亲自指派了他过来查清楚这个案子。另外,领导还把办案要求交代得很清楚,排除一切外部干扰。尽快把案子落实清楚。 因此,见闪柔拒不配合,她一下子就有点心毛了,都说文明执法文明执法,但看来光是文明可不行。人家鸟都不鸟你。 紧跟着,他不再废话,给身后另外两个下属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很熟悉头儿的办案风格,立刻一左一右的走上前来,作势就要把闰柔押走。 “我自己会走。” 闰柔沉声说道,很理智的没有反抗。 “你们人民警察怎么能这个样子的?闪姐她犯什么法了?她才刚刚受了重伤,你们不去抓那些坏蛋。怎么反倒要抓受害者呢?”田护士虽说胆子很前面见警察进来了就吓坏了,但此刻见闰柔真要被警察带走了,心里头一急,便壮起胆子上前制止了一声。边说边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拦住了那俩警察。 小丫头,别在这儿搞事啊,一边凉快去!” 两个刑侦队的干警大条惯了。其丰一个还很不耐烦的推开了挡在他俩身前的田护士。 “哎哟!” 田护士吃力不住,往后一个趔趄,一屁股摔坐在了沙发上,痛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你们干什么呀!警察还能动人的吗?你们到底是流一氓还是警察啊?” 闰柔原先还挺克制的,但一看田护士被推倒摔了一跤,立刻就忍不住了,骂了一声后,伸手推开了拦住她的那俩干警,奔到沙发边上扶起了田护士。 两个干警面面相觑,不就是用的力稍微大点了嘛,不过他俩也是看过案件卷宗的,虽然上面动过手脚,但还是记录了一些闪柔的简单资料。他俩心知闰柔是开发区的一个小领导,不是那些被他们欺负惯了的民。因此虽然被骂了“公很不爽。但时也怀真不敢对阅柔怎么能回过殃用回头儿。等头儿的吩咐。 “带走!” 郭组长面沉如水的喝了一声。 俩干警闻言大喜,一来他们最讨厌的就是领导干部了,虽然他们自己经常这么干,但没谁喜欢被别人欺负的不是?二来闪柔娇滴滴的大美人一个,还打扮得这么牲感撩人,身上也才刚洗过澡,香喷喷的,他们打从一进这屋里眼珠子就没离开过闪柔的脸蛋,胸脯小腰。 现在头儿发话了,他们又不蠢。还不可着劲的去揩点小油么?这就叫公事公办,懂不? 当下两人如打了几筒鸡血,二话不说就冲到了闰柔身边,一人扯住了闰柔的一只胳膊。然后使劲的往后拖。 闰柔万万没想到这些警察说动手就动手,一点也不含糊,登时惊叫一声:“你们干什么?快放手啊!”边喊着边拼命挣扎起来。 两人却都是老油条了,对这种喊声完全免瘦。但由于他俩都想把闰柔拉往自己控制的区域,倒是一下子僵持住了,把闪柔的胳膊拽得生疼也没能拉走多远。 偏偏闰柔的劲儿也不一挣扎下,他俩都有点头疼,其中一矮介。的干警先毛了,张嘴就骂道:“你配合点我们的工作啊!不然我们一会就对你不客气了!”跟着又恬不知耻的对旁边另外那高个青年干警道,小朴,你松手,我一个人搞得定!” 操,你丫的想得倒美! 那姓引的干警在肚里大骂了一句,嘴上却干笑道:“呵呵,吴哥,这种小事还是让我来吧,你跟郭组先歇会儿,我一个人看着她就成!” 这俩流一氓在相互扯皮的同时。原先还在呼痛的田护士,现在见他们露出了凶样,立刻就吓哭了起来。 “你们俩甥嗦什么,都给我麻利点!” 郭组长对两个手下的作风早见惯不怪了,直当没听到闰柔的喊声,只是皱眉催促了一下两个下属。 刑警队的工作比较危险,因此他平时对手下作风也没什么要求,差不多不违法就行。 郭组长话音网落,门口就传来了一声响动,“喀嚓”一声,有人从外面扭开了门锁。 闰柔一听这声,顿时大喜过望。还没等她开口喊,门口一开,这次果然没错,她望眼欲穿的人终于来了。 陈扬虽说前面就已经猜到有警察找上门来了,但他可没想到自己才晚上来不到两分钟,闰柔就遭了罪。 进屋一看,闰柔的两只胳膊分别被两个穿制服的流一氓扣住,样子狼狈不堪,而旁边那小田也是吓得脸色发青,傻不愣登的呜呜抽泣着。 他只瞧了一眼,脸就刷的一黑。腾的火冒三丈起来。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那郭组长,一边快步朝闰柔走去。一边冲郭组长大声喝道:“还不给我放人!” “你他一妈谁啊?” 郭组长还没张口,那样干警就忍不住扔下闪柔,冲上来要拦住他。 “滚开!” 陈扬吼了一声,一把推开了朴干警的脏手,继续向被控制住的阅柔走去。 而他用的力气很大,加上朴干警大条惯了,没做什么思想准备。手还没摸着陈扬,就往后猛的一个趔趄。一屁股摔“啪”的摔坐在了地板上。登时疼得他冷汗都飙了出来。 看到自己哥们被推搡开,那吴干警顿时也毛了,从警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人。 暗骂一声后,他二话不说就松开闰柔,朝陈扬冲了过来。 可用不着他冲过来,陈扬已经主动迎了上去,并且任凭他伸手拦住了自己。可紧接着, 啪! 一声脆响很突兀的响了起来。 吴干警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奈何他还是万万想不到陈扬对自己身上的警服完全免瘦,网一把揪住陈扬的外套,以为已经控制住了陈扬,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动手,直接就已经白白的挨抽了一个大耳刮子。 一时间,病房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就连那网趁机抢上前去扶住闰柔的田护士也吓得止住了哭声。她终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她心目中漂亮温柔的闪姐会喜欢上这么个留着满脸胡茬的酷哥了。 “妈逼一的!” 吴干警破口大骂了一声,飞快的从地上爬起,顾不上捂住自己发疼的脸颊,立刻就要朝陈扬再冲过去。 而他们的头儿郭涛却是头脑清楚,知道这来人不是什么善茬,当即也冲了过来,拦在了几人中央,回头朝他那俩手下喝道:“干什么呐!都给我住手!” 吴、朴两个干警不得不刹住了车。但仍然眼睛喷火的怒瞪着陈扬,恨不得当场把陈扬犬卸八块。 陈扬扇了对方一耳光后,心里火气消了不少。也没理睬两人的杀人目光,转身就要朝闰柔走去。 “你也给我站住!” 郭涛冲陈扬冷冷的哼了一声,接着又补充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已经妨碍到我们执行公务了!请你立亥把你的证件出示一下,身份证或者工作证都行。” 陈扬有些诧异的看向这个小头目。可转而一想,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自己在交州不怎么出名,加上之前又让于文化帮忙,把自己在这起案子里出现过的痕迹统统给擦掉了,只用了个化名,这些执行任务的警察认不出自己的身份倒也很正常。 阅柔一旦脱困,这时候也赶紧走到了陈扬身边,看到陈扬脸色不善。立亥就想到之前在燕京发生的那起恐怖事件,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小声说道:“陈书记,您, 陈扬没有理会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别插嘴。跟着就转回头,往前走了一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证件。递给了郭涛。 郭涛见陈扬相当配合他的工作。嘴角不经意间泛起一丝冷笑,这人看起来也就是一愣头青,自己还真犯不着这么谨慎了,让手下弟兄瞧着 话。 随手接过陈扬递给他的证件,目光网扫了一眼,嘴角那抹笑容立时就僵硬住了,嘴巴也微张成小0型。整个人傻眼了。 证件名称:**江南省委九届二次全会的党 姓名:陈扬 职务:交州市市政府副市长、南安区区党委书记,区长。 是这是什备证件? 真的还是假的? 霎时间。弃涛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尴尬,“惶恐,懊恼等等元素夹杂在一起,总之是精彩极了。 “看完了么?” 陈扬沉声问道。 “看”看完了。” 郭涛使劲的吞了口唾沫,挥去脑海中询问对方真假的幼稚想法,结结巴巴的回答道。跟着,马上就把陈扬的证件双手递回去,憋出了话道:“陈市长,您,您的证件。” 他话音一落二除了闰柔之外,其他人全都当场愣住了。昌哥和朴干警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脸都吓绿了。刚才自己两人那丑态, 俩人都不敢往下想了。 就连那小心翼翼的跑回到闰柔身旁的田护士也一下子止住了眼泪,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陈扬。她可万万没想到,这个被她叫了大半个月“陈哥”的年轻人,竟然会是个市长?没文化真可怕啊。看来,自己以后的多读书看报少追点明星了。 陈扬把证件收回到手中,接着就沉声问郭涛道;“你们是哪个局的?叫什么名字?警号是多少?” 在中国目前的社会环境下,官就是压死人。压得你透不过气。压得你永不翻身,压得你气喘吁吁。 虽说陈扬并不喜欢这样做,但绝不代表他不会这样做。 郭涛吃了一惊,但还是硬着头皮回道:“陈市长,我叫郭涛,是市公安局刑侦六组的组长,他们俩都是都是我组里的同志。” “同志?” 陈扬冷“哼了一声,然后转回头。却没问闰柔,而是直接问向那田护士:“小田,你别光顾着哆嗦了。你告诉我,在我来之前,他们这帮人都对闰柔干什么了?” “陈哥,他,他们, 田护士此刻完全处于大脑短路状态,吞吞吐吐了半天,却说不出句整话来。 “行了,你不用说了!” 陈扬不耐烦的摆摆手,干脆懒得再去问她。 闰柔脸色一变,立刻要去拦住陈扬。谁知道陈扬也不给她面子,回头瞪了她一眼:“你看你穿成什么样子,还有个干部的样儿吗?” 闰柔没想到陈格会转过头来说她,登时就是一愣:“我” 而陈扬把话说完就一把推开了她。然后径直朝那俩正后悔不迭的干警走去。 郭涛不知道陈扬要干什么,但还是硬着头皮紧跟了过去。 两个干警脸色惶恐哆哆嗦嗦的站在集地,都不敢抬头看向陈扬,一个个的看上去倒挺无辜的。 陈扬本来还想要他们一顿的。但瞧他们这副害怕模样,一下子什么心情也没了。 转回头问向那郭涛:“你们到这儿来干什么?”“陈市长,局里派我们来查件案子,因为涉及到闰柔同志,就想请她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郭涛小心翼翼的回了话。 “这案子不是早就结束了吗?现在又是谁下的命令?你们局的王政委吗?”陈扬皱眉问道。 说起来,陈扬跟市局的王政委是有点过节的,当初王政委的侄子王奇就被他狠狠的修理过。虽说事后对方也没怎么样,生吃了这个瘪,但要说对方心里头没留下什么疙瘩,他还真不敢保证。而且说实话,要不是于文化夸下了海口,他真不想托这什么王政委帮忙。 现在看起来,果然不怎么靠谱啊! 郭涛并不知道陈扬跟这起案子有关联,听陈扬问起,一时间有点犹豫。毕竟这是局老大交代下来的任务。你一个副市长也管不着这么宽吧?就尴尬道:“这个…”这个, 陈扬无意对抗整个公检法,他现在还没有这个能量。想了想,才对郭涛说道:“闰柔同志是我们开发区的干部,而且这起案子原先也早已经定案了,我看这样吧,你们几个先等等,回头我问清楚情况再说。” 郭涛见陈扬脸色缓和了下来,心里稍微松口气,这时哪敢说个不字,忙不迭点头应了:“好的,那我们先到外面等着。” “也行。” 陈扬点点头。 郭涛等人如蒙大赦,赶紧拉开门出到了外面走廊。 门一关上,陈扬就已经掏出了手机。走到一旁,给于文化去了个 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于书记吗?我陈扬啊。” “呵呵,是小陈啊,前两天约你出来吃个便饭,你总说在开会,今天怎么有空打我电话啊?”于文化电话里声音有点嘈杂,他说话的声音也很大,而且一开口就没完了,也不知正在哪个地方应 “嗯,吃饭的事改天再说吧。我想问问看,上回谆平安的案子不是说已经了结了吗?怎么现在市局方面又重新成立专案组调查了呢?” “什么?”于文化看来没真醉,跟着就急忙问道,“有这回事?” “嗯。”陈抚再次确认。 “噢,那你等我几分钟,我去帮你落实一下情况。”于文化也没有什么废话,说完就挂了陈扬电话。 趁等电话的空儿,陈扬走回到了外间。 却看到只剩下闰柔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了,不由奇怪道:“那小田呢?” “我让她先出去了。”闰柔见陈扬从里面走出来,赶紧从沙发上起身迎上来,跟着又有些不安的问道,“陈扬,是不是这件案子又出了什么反复了?” 陈扬拉着她手重新坐下,笑着宽慰她道:“别担心,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事的。” 阅柔轻“嗯”了一声,两手紧搂住陈扬胳膊,把脑袋轻轻的枕靠在了他的肩头。轻声说道:“陈扬。不知怎的,见了你,我心里就平静多了。前面见那几个警察突然冲进来,你又不在我身边,我可真吓坏了呢。” 陈扬笑了笑,眉头却不自觉的微微皱了起来 第一八四章 艰难的决定 东扬并没有等得太久,干女化的电话就打讨来于文化反馈回来的消息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坏。起码让陈扬弄懂了一件事,翻案的事跟那什么市局的王政委没什么干系,而是最近有群众举报说,网巧让甫局的刘武生局长看到了,就下令重新彻查一遍。 但真的是巧合吗? 陈扬对此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按于文化所说,他已经打过招呼了,也就是去警局走走过场,其实没什么的。 因此,陈扬还是很配合的陪闪柔一块去市局走了一趟。 有陈扬在旁边盯着,市局方面自然不敢怠慢,很客气的招待了陈扬两人。说是做调查,其实喝杯茶就搞定了。 事情办完,两人也不便多待,很快就要离开市局。 谁知道这时候门口突然推开,呼啦啦的一下子进来了四、五个人。每个人都板着个脸,一脸严肃的样子。 为首的那人陈扬却是见过几回。是市纪委的张平张书记。当然,他也只是在市里开大会时见过对方。别说交情什么的了,相互间就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只是,纪委的人来这儿干什么? 而且还是破天荒的书记亲自出马带队抓人? 他们要双规谁? 我吗? 这怎么可能! 陈扬正犹疑不解时,前面负责给闪柔做笔录的郭涛已经急急忙忙的跑向张平旁边的一个胖子,恭敬的招呼了一声:“刘局!” 那刘胖子点点头,看向旁边的张平,询问道:“张书记?”张平“嗯”了一声,却是快步走向陈扬两人,停下后,对陈扬微微点了下头,面无表情的寒暄了一句:“你好,你就是辛庄开发区的陈扬陈书记吧?” 陈扬点头,明知故问道:“你是?” “哦,我是市纪委的张平,现在需要闪柔同志跟我们走一趟。” 张平两句话就把事情说完了。这也是纪委干部一贯的工作作风,要保守秘密,能说的不能说的基本上都不会说,他们要的只是结果。 如果说当今社会,警察是口民心中最可怕的存在的话,那么,对各级干部而言,纪委的人绝对是恶魔一样的可怕存在。 他们要每不出手,一旦出手基本上都是一打一个准的。没办法,现如今,当官的有谁不贪的啊? 什么?你说香港的四牛?靠,在咱们纪委干部面前,那廉政公署就是一坨屎! 陈扬嘴角动了动,虽然明知不可为,但还是向张平问道:“张书记。这样,闰柔同志是我手底下的干部。我需要搞清楚你们找她究竟是配合工作,还是她本人身上出了问题?” “对不起,陈扬同志”小 果然,张平很言简意垓的回了一句,脸上还是那副欠揍的表情。 说完,他对身后的几个同志摆摆手。沉声道:“把她带走”。 闰柔一头雾水,脸色煞白的看向陈扬。下意识的往后缩了半步。这一刻,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还全都是冲着她一个人来的,为什么自己的命运会如此多种? 然而,这时候陈扬却无视她看过来的无辜眼神,只是冷眼看向正安号施令着的张平。 突然间,他有种被靠边站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而且。当着他的面把他的人带走,这让他情何以堪? “陈书记,麻烦请让让。”两个身着西裤衬衫的纪委同志对挡在他们跟前的陈扬说道。他们都是普通干部,因此对陈扬说话还是比较客。 不过,陈扬却没有让开位置,而是看向张平,冷哼道:“张书记,你们事前一点招呼也不打,就这样二话不说把我手底下的重要干部带走?你让我开发区的工作怎么开展?耽误了我的工作,你负得起责任吗?我真的很怀疑,你们究竟是地下党还是干特工的?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就真这么难吗?还是怕我不配合你们工作?” 说实话,陈扬这一连串质问其实已经有点违反纪律了,而且口气相当的冲。人纪委书记官也不比他正厅级实权干部,甚至级别都还比他高半级。 但开发区现在直接隶属荐委管辖,还有未来一号首长的亲笔批示的牌匾,谁也不敢去趟这个雷区,陈扬这个大帽子一扣下来,还真得让张平好好掂量掂量。 因此,他听了后顿时怔住,原本面无表情的方脸总算变了一下,稍稍露出了点迟疑之色。 早就听说过开发区那个年轻书记是个浑不吝的狠角色,今儿个头一回打交道,一看,果真如此。 如果不是自己带队过来,怕是就得无功而返了。 陈扬紧接着继续发问:”卜一。阅柔同志嘉省管干部,你们年里有省纪委的授权么。略谋从有,就算她有什么经济问题也轮不到你们市纪委来插手调查吧?!” 张平沉吟片刻才说道:“这样吧。陈扬同志,我就破例跟你说明一下情况,闪柔同志牵涉到的问题很严重,我们手头上掌握的材料也很详实。否则,我们是不会这么着急找到她的。当然,情况我们也已经报到上级部门去了。”他卖了个关子,没说太清楚,接着就再次看向陈扬。“另外,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闪柔同志的关系现在应该还是在市里面的吧?” 陈扬怔了一下,看来对方早有准备,连这都调查清楚了? 自从上回陈扬领到尚方宝剑之后。开发区人、财、物等各方面就都划归省委直接管辖了。但人事方面涉及面广,相对办理起来比较麻烦。而省委组织部的工作效率又不怎么高,这事就拖了下来。弄了两介,多月,连第一批重要干部的转档手续都还没搞定。只不过当时他也不怎么着急,反正就是办介。手续,哪儿的人不一样用? 这样一来,闪柔等于说还是交州市的干部,属交州市组织部管辖。交州市纪委即便没上级的授权。也同样能对闰柔直接采取行动,等问题落实清楚再补份报告上去就伙了。甚至都用不着真凭实据,只要有心人随便弄个举报信啥的,他们就能找闰柔单独谈话了。 当然,纪委这种权利有利有弊,好处是能第一时间控制住怀疑对象。防止贪官外逃,而且大多数被叫去喝茶的干部最后都老实交代了,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儿。 但反过来,若是这个权利掌握在有心人手里头,就很值得玩味了。 陈扬心里很清楚,以闰柔平日果的为人处事和她从政以来所从事的工作看,绝不会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政敌,自然就不会有人真的想陷害她。不像自己,这几年干的都是得罪人的活儿。那么,这样一来,难道真如张平所说,纪委已经卓握了切实可靠的证据,真的有案子牵涉到闪柔了吗? 还是有人想通过闪柔来查我? 陈扬一下子有点想不通,要说他到交州工作这一年多以来,跟他交恶最深的恐怕就是方逸了。可他却不太敢相信方逸会这么做。说实话。到了他这个层面的干部,倒在女人身上的干部还是很少见的,基本上都是先查出了经济问题,然后才由媒体刨根问底深挖出五六七八个情妇或者二奶来的。换句话说,这年头当官的谁没养有几个女人啊? 而张平看到陈扬皱眉不语,半天没有表态,就把语气缓和了下来:“陈扬同志,你有你的工作小我也同样。这次事发突然,来不及通知你,希望你能谅解,同时也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陈扬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难以善了了。纪委书记亲自出马,显然问题已经相当严重。而且对方已经把话挑明了,自己断没有理由继续阻挠他们的工作。他们不是警察,不需要太多证据。 更何况,对方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跟自己说了那么多废话,以他们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真耍是一上来就把闰柔带走,自己也是一点招儿也没有。说句笑话,他现在就算想跟人家打架也不一定能打的过,人家可是五六个壮汉呐。 是的,这时候,他最需要的是冷静。 “陈扬同志,请你配合一下”。 张平再次强调了一句,貌似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陈扬深吸了一口气,咬住牙小脸色越发的沉了下来,但终于,他还是缓缓的挪开了半个身位。 闰柔看了一眼陈扬,心里头有千言万语想跟陈扬说,可这时候却如同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陈扬同样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闪柔从他身边走过时,递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只一介。眼神,胜却千言万语。 闰柔似乎能感受到陈扬目光里的力量,她停住脚,朝陈扬抿嘴笑了笑:“陈书记,虽然我不知道纪委的同志找我干什么?但我没做过亏心事。我不会事的 是的,她相信自己,同时,她更相信的是陈扬。 她坚信,哪怕就算她身上真的有问题,陈扬也一定能够把她捞出来。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深挖的问是 更新问题大家不必担心,本月香烟的目标是拿到日更万字的全勤。另外,兄弟们也给力点,扔几张票票下来,香烟在此郑重承诺,如果本月能有五十张月票,立刻奉上三、四口大戏回馈各个热心兄弟。,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弈旬书晒细凹口混姗不一样的体蛤 第一八五章 不敢置信 丑几是纪委经办的案子,大多是捂得死死的。在双的有有偕下特,外间基本上是一点风声也不露的。也很少有人能打听到确切的消息。以免万一到时候查出来双规对象没问题。影响到该干部复职后的正常工作。 当然,这种情况极少发生,一百个进去喝茶的干部能有一咋。堂堂正正的走出来就不错了。 想当年,陈扬在龙门文化局瞎混的时候,也曾经被纪委请去喝过茶。当然,他那时还算不上被双规。顶多算是纪委找去谈话罢了,跟真正的双规比起来可差得天远了。 而闰柔这次显然被纪委带走显然不是去谈话那么简单了,手机被关掉。并且断绝了一切跟外面联系的手段。 闰柔被带走的当晚,陈扬就联系了省纪委的萧书记。 上回谈世林的事,陈扬就通过项谨的关系认识了萧书记,虽然还谈不上关系密切,但逢年过节倒也去过几趟。主要是帮项谨带些礼品过去,而萧书记也挺关注他的,现在也算得上熟识了。 但在萧书记的口中,陈扬并没有的到太多资料。听上去萧书记似乎并不知道交州市纪委处理的这起案子,但只是听上去而已,陈扬可不会真的信个十足。偏偏他又不好意思开口让项谨去帮自己打听,只能先作罢了。 而根据他初步判断,闺柔如果真的被牵涉到,只可能跟她之前的公公谭世林有关,当然,诸平安也很有可能。 只是,关于诉世林的案子,早就过去快一整年了,当时闰柔就曾经被纪委调查过。但没发现她身上有任何问题,而且当时她也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 而谄世林的案子最终也以诸世林畏罪自杀盖棺定论,但现在,却不知道谁又想揭开这个盖子?还是纪委方面掌握了新证据?又或者是当时犯事倒霉了的一帮人,比如谆平安等等的,被放出来后又犯事了? 陈扬脑子里盘亘着无数念头,始终不得要领,想尽快把闪柔捞出来都找不着地方下口使力。 无奈之下,他找省委里的熟人要来了关于谆世林那起案子的一些材料,当然,这些材料只是一些密级很低的文件,不然他也拿不到手。 然后,他迫不及待的研究起了这起他原本并不怎么关心的案子。据材料上称,也就是诸世林自己写的交代,这件案子主要是由永江大桥被冲毁引起的,而永江大桥在招投标过程中,最后中标的星海建筑曾经给时任交州市委书记的谆世林送过两万块钱的礼金。 看到这里,陈扬就没心情看下去了。的确,两万块钱够干什么的啊?真为了这两万块钱,谆世林用得着自杀吗? 很显然,如果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就是谆世林故意保护了一些人。比如他儿子谆平安等等。 陈扬宁愿相信是后者。 事实也的确如此,永江案倒下的最高级别的干部就是谆世林了,其他都是些小虾米。 可他又仔细看看省委省政府里能排上号的大人物,倒也没发现这些高官们有谁要下台或者要提前退二线的迹象。 不过,陈扬对此没有深挖下去的兴趣,他只关心闰柔在这起案子里的作用。 而事实上闰柔在这起案子里半点作用没有,当时她也只是市教委下面科室里的一个股级小干部。 绕了半天,陈扬还是没有找到重点。他能想到诉平安这些年肯定捞了不少钱,而且在案发后也没有交出来或者说只交了很小小的一部分,不然一个网从牢里出来的犯人怎么可能开得起大奔? 但是,除非是谆平安把这一大笔赃款统统都留给了闪柔,不然他真想不通纪委找闰柔干什么? 会是这样吗? 陈扬不大敢确定,但现在也只有这种可能了。至于说什么闰柔在他手底下办事的这一年多里,私自收受贿略或者贪污公款什么,就更荒谬了。他打死都不信。 幸亏,事情包得再死,总还是会传出一些风声来的。 闰柔被带走后的第三天,陈扬总算从市纪委方面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消息还是于文化带给他的,而且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次闰柔是被星海建筑的董事长林海牵连到的。 说起这林海的事儿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此人虽号称是星海建筑的董事长,其实不过是谆平安的合伙人或者干脆说是马仔罢了。上次的案子他也跟诸平安一样,落网后被轻判了个一年半,可谁知道他网出来没多久就又犯了事,但这回没人保了,他为了争取立功表现,苦熬了一阵后,权衡利弊,就把谆平安和一些还在职的干部给出卖了并且其中就包括了闪柔在内。 据他说是当年他跟谭平安两人一起合伙前前后后搞了将近三十个项目。弄到了大概一亿多的赃款,但其中绝大部分都被谆平安拿走了。当然。他向政府坦白的时候并不知道他那个铁哥们已经挂掉了。纪委方面一核查,上回谆平安在案发后只吐出了二十多万,先不管这林海说的话是否属实,可如果属实,那剩下的钱去哪了? 尔起来,阅柔的问题并不严重,并没有参与到谭平安的瓒巾生来,都是林海的一面之词,做不得准。只要把赃款找到交回,闰柔就能脱了 系。 当然,这只是陈扬的良好愿望罢了。 毕竟当时谭平安还是闰柔的挂名老公,真要说她当时对谆平安的一系列违法乱纪的行为并不知情。恐怕也就只有陈扬会相信了。要是纪委方面硬要给闰柔安上一个知情不报包庇纵容的罪名,也是能站得住 的。 再加上现在谆平安又已经坠楼身亡,而且正好是跟闪柔有关,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一些其他不好的内容。比如说闰柔见钱眼开,为了那笔赃款,而设计干掉了谆平安等等的,总之一切皆有可能。要真这样,恐怕又得绕回到公安机关去了。 听于文化把事情整个的大致说了一遍后,陈扬是那叫一介,头大。难怪人们常说祸害遗弃千年呢,这话看来不假,谆平安死都死了,可还是祸害不轻。 不过,问题搞清楚后,他也就好办事了。 很快,他就打电话联系了项谨,让她通过私人关系查一查谆平安在美国的海外账户。他曾经听闰柔说起那天的经过,那谭平安可是想逃往美国去的。反正不是去瑞士就好办。 现在项谨可是美国各大金融机构眼中的财神爷,手中掌握着超过千亿美元的庞大资金。别说是查个账户了,恐怕她就算想让这些银行老总们把财务报表列给她看都不成问题。 不过,让陈扬意外的是,项谨从美国反馈回来的消息说,谆平安的确是曾经在美国几家小银行开过户,但这些钱已经被国内有关部门通过外交手段汇走了,而且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陈扬对有关部门能把钱捞回来并不觉得弃怪,这样他也省事了。他唯一感到疑惑的是,既然这钱既然已经拿回来了,纪委方面怎么还不放人? 难不成真想扣个屎盆给闰柔么? 百般不解之下,他只能又给于文化去了电话。 “于书记吗?我开发区陈扬。” “哦,小小陈啊,我这还有点事呐,你有什么事就快点说。”于文化刚接起电话就急急忙忙的来了一句。陈扬微微一愣,也不废话寒暄了,赶紧问道:“于书记,闰主任的事有消息了吗?纪委说什么时候能放人?”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以往一向爽快的于文化听他问起后,立亥就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啊,这事啊,我听纪委的老张说,阅主任的问题很严重啊。我看啊,小陈,这事你还是别掺合了。” 严重么? 陈扬皱了皱眉,这事说严重也没错。但若是把关系理顺了,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事,除非中间有人作梗了。 “于书记,你能不能六 “哦小陈,我现在还有点事,回头咱们再聊。” 于文化突然间貌似很急的样子,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陈扬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他很清楚。如果说纪委带走闰柔,并且要求她配合把赃款找回来无可厚非,也算是公事公办,但现在既然已经找回了赃款,对方还不想放人,那就有点问题了。 他没多想,直接要车去到了交州。并且赶在下班前来到了市委办公楼。 一路上到六楼,在方逸的办公室前,他停了下来。 正要敲门时,耳却自动打开了。 林秘书拿着一大叠文件从里面急匆匆的走出来,也不着人,差点没撞到陈扬。 等他抬头看到是陈扬时。不由脸色微微变了变,但转瞬就恢复过来。笑着招呼道:“原来是陈书记来了。真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到,差点撞上您。” 自从开发区哉小归省委管辖后。陈扬现在几乎绝少到这大院里来了,副市长的名头越来越形同虚设,而市里面这些干部见了他,也都改口不喊他“陈副市长了” “没关系。”陈扬笑着摇摇头。接着就问,“方书记在里面吗?” “方书记在里面办公,我这还有件急事要办,您先进去吧。”林秘书很意外的没有通传,而是直接把陈扬让进去了。 陈扬也不觉奇怪,点点头,然后就推门走了进去。 进屋一看,方逸果然在翻看文件。就轻咳一声,打了声招呼。 “方书记。” 方逸边合起文件,也没起身,坐在老板椅上,有些奇怪道:“陈扬同志,你怎么来了?”跟着又笑笑说道,“你那里这段时间不是应该很忙的吗?怎么还有空到交州来?” 的确,做为市里的一把手,对陈扬这种屡屡让他难堪的下属,他没理由会喜欢。当然,也许他早就不认为陈扬还是他的下属了。 而他刚才话里用的是“交州”而不是“市里”就很能说明问题。 陈扬当然能听出方逸话里的酸味,但还是保持笑容道:“开发区的工作是挺忙的,但我还是有点事想找方书记聊聊。” “哦?”方逸看了看陈扬,然后终于从老板椅上起了身,缓步走到 接下来,他也没有看茶的意思,直接开口问道:“陈扬同志,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嗯。”陈扬点了点头,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把来意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想问问关于我们开发区闲柔同志被市纪委调查的事儿。”顿了顿,又说,“闰柔同志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工作很重要。我个人绝对相信她不会做出任何违反党内纪律的事,而且,我不希望因为她被纪委调查而影响到开发区的一些正常运作。” 方逸看了看陈扬,却没说话。 陈扬只能接着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市纪委方面能尽快把问题查清楚,还闰柔同志清白的同时。尽快恢复她的工作。” 方逸嘴角动了动,咳了一声,才说道:“关于开发区的闰柔同志被市纪委带走调查的事儿,我也有所耳闻,但我一向来的工作原则是,尽量不干扰纪委的工作。” 方逸一句话就堵死了一万种可能性,同时也证实了陈扬来之前的一些猜想一这件事从一开始,或许就已经有方逸的黑手参与其中了。 至于方逸到底想干什么?陈扬还不敢确定。 也许他是想顺藤摸瓜,从闰柔嘴里套出点什么对他有用的材料,进而打击自己,把他眼红良久的开发区重新夺回去。更甚至,他也许纯粹就是为了恶心报复一下自己也说不定。兴许他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自己跟闰柔关系暧昧,既然搞不了自己,就对自己的身边人下手咯。 人的想法很奇怪的,谁规定市委书记就一定得是高大全的,一点阴暗心理就没有的?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陈扬相信方逸还不至于这么变一态。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即便最后没搞到什么有价值的材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话已经都被方逸说死了,陈扬觉的自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他很利索的从沙发上起身,边整理了一下衣角,边朝方逸点点头道:“那好,既然市里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会向省委问清楚具体情况的。” 方逸跟着便也笑着从沙发上起了身。似乎对陈扬的话没什么感觉。笑道:“陈扬同志,虽然具体情况我不是太了解,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前面听纪委工作组的同志汇报说,经过工作组成员连续五天的思想工作,闰柔同志已经初步交代了自己身上的一些经济问” “什么?”陈扬猛的转回头,很不礼貌的冷声打断了方逸的话,紧跟着就有些情绪不稳的朝方逸大声说道,“方逸,你究竟让市纪委的人对闰柔干了些什么?想屈打成招吗?” 方逸冷笑一声,似乎对陈扬的不礼貌很不屑。 “陈扬同志,纪委方面不打招呼就把你手下的干部带走,你肚子里有些火气,这我能理解。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搞清楚,这里不是在燕京,我也还是交州的市委书记,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不是全由着你来的。” 方逸边说边信步走回到办公桌旁。也没坐下,直接弯腰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档案袋。 陈扬扫了眼过去,这个档案袋很厚,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然后,方逸拿着档案袋走了回来,递给陈扬道:“陈扬同志,这里面有点东西,我希望你看过后,能冷静一些后,再来找我聊聊。” “好。” 陈扬面无表情的看着方逸,然后接过档案袋,并没有当场就看而是转身大步离开了方逸办公室。 谁知道,他网一拉开门,门外就有人“啊”的惊叫一声,一下子失去平衡,往他怀里摔了过来。陈扬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对方小紧接着下一秒,等他瞧清楚后,不由吃了一惊,赶紧松开了手。 原来。这个贸贸然倒在他怀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面跟他闹翻了的方书记的宝贝妹妹方猜。 而他松手太快,方晴差点没再摔一跤,幸亏她一把扶住了门边,才堪堪的站住了脚。 陈扬见她站稳了,没说半句废话。大步的往过道方向走去。 方晴默默无言的看着陈扬离去的背影。百般滋味齐涌上心头,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小晴,你还发什么愣?还不给我进来!” 方逸皱眉朝站门口发呆的妹妹喊了一声。 方晴这才回过神,转回头,边进到办公室,边急急忙忙的问道:“哥,前天我在你那儿落了份文件。你看到了吗?” “什么文件?”方逸皱眉道。接着又道,“你怎么这么大人了,还丢三落四的?你回去问问芳姐,看她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了没有?” “没有,我都问过了!” 方晴一脸焦急之色。 突然间,她似乎想起什么,猛的瞪大眼睛,看向了正忙着收拾文件的方逸,一脸的不敢置航 第一八六章 黑屋蒙蒙 …扬跑了趟市里,结果丹功而倒是收获了个他协不心意听到的消息闰柔貌似已经扛不住了。 照方逸的思路,再这么往下审下去,闰柔怕是得和盘托出她是自己的情妇这一铁的事实了吧? 虽然办公室里的暧昧关系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会有哪个高层领导会真把它当做考量一个干部的标准,最多是说此人风流点罢了。当然,这里所说的干部限指厅级以上的高干,其他像那种村干部,科长,股长之类的统统不管,甚至不少处级干部都是倒在男女关系上的。 但是,如果再联系上谆平安的坠楼案。那就很容易被有心人拿出来大做文章了。风流债你可以不理睬,但刑事案,尤其是涉及到人命的就很难缠了。 陈扬暂时还不知道方逸是不是故意说这些话来侮自己,当然,即便是真的,他也不会去责怪闪柔,在纪委那些审查干部强大的政策攻心下,基本上没有谁能扛得住的。更别说闰柔还只是个女人了。 陈扬一路反复的想着事儿,回到车上。径直开车出了市委大院。 后视镜里,他看到有个穿纱裙的女孩子一直在锲而不舍地追着他的车子,同时还不时的挥手示意让他停车,嘴里还大声的喊着什么。 但陈扬的车窗紧闭着,他听不到对方说什么,自然就更不会把车停下来了。 大院门口有一个减速带,但陈扬没有减速,车子“咣”的一声,剧烈震动了一下。 蜘嗒!前面被他随手扔到副驾座位上的那个牛皮档案袋被震了一下掉到了车毯上,里面稀里哗啦的的掉出了好几张照片。 陈扬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紧跟着就使劲拍了一下车喇叭。咬牙暗骂了一声: “方逸,老子去你妹的!” 戈… 喇叭一声长鸣过后,前面过路的行人和骑单车的同志纷纷散开,陈扬的车子转瞬就没入了熙熙攘攘的车流里 “呼心!” 市委大院门口,一个女孩子气喘吁吁的跑到这里,弯着腰,一边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另只手则扶着院门边上的一根旗杆,脸色通红的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睛却飞快的朝四处看了看。 但她来得晚了些,前面网驶出来的那辆帕萨特早已经不知去向了酬 直等到把气喘匀了,她才直起了身子,眼睛里悄然闪过一丝失望,看了看,又回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栋市委办公大楼,然后便在原地愣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才失魂落魄般的迈出步子,随着下班的人潮缓缓的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貌似连她的车子也忘记要了… 交州市纪委的干部们相当给力,专案组成立后,短短的一周时间内,就已经结出累累硕果了。 不仅全数追回了被谆平安卷逃到国外的两千多万美金赃款,而且还相继双规了二十七名**分子,尤以交州管辖下的县级市来阳为最,从来阳市委的一个副秘书长到建设局局长、书记等等,一系列处级干部纷纷落马,双开的双开,被公安机关带走的带走。当然,专案组的工作也就到此为止了,再往上深究。就不是他们能搞得定的了。 而这次反腐工作跟上回永江案爆发后的那一系列狂风暴雨比起来,最多只能称得上是扫尾工作罢了,也只是交州市纪检部门的小规模行动。但即便是这样,也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在这次扫尾工作中,有立功表现的林海不仅被转移到了一个环境伙食都比较好的宾馆里,而且每天还能定时出来放放风,晒晒太阳什么的。另外,他还获得了专案组的口头保证,将来会申请帮他减轻量刑。 相比较而言,同样有立功表现的闰柔就没能享受这个待遇了。 她仍然还是被专案组扣押在兰”军区驻交州郊区栖霞山山顶上的一个空军地勤雷达站旁边,一个不知名的小招待所里。 这个地名读起来相当拗口,但她的确就是被隔离在这么个破地方。开车从市区过来起码要花费将近一个钟头左右时间,这还不算上山的路程。 一般来说,“双规”的背后,是一整套办案指挥体系为之运转。下辖有生活保障组、“双规”安全组等等一系列不同组别的工作人员,各自的工作职责不一,但都是为了整个办案过程服务的。 而负责督办查案的纪委同志们相当辛苦,每“双规”一人,最少要有人分早、中、晚三班出小时全程陪护,夜间陪护不能睡觉。如此,一个重大复杂案件如果同时“双规”多人,仅陪护人员往往就会多达上百人。 好在随着一系列干部的落网。本次反腐工作已经差不多要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之所以说差不多,是因为市委书记方逸在听取专案组的汇报后,除了对办案过程和结果表示欣慰之外,最后却又做出指示,要求专案组继续对被林海牵连到的闰柔做进一步审查,看看还有什么错漏没有。 表明上看,照他话里的意思是不希望冤枉我们自己的同志,争取还自己同志一个清白,但实际上他心里想什么,外人 这也直接导致了专案组迟迟不能把这个句号画满,本来专案组组长张平已经把案件报告什么的都搞得七七八八的了,并且在他看来闰柔的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明,闪柔参与了谆平安干的那一系列非法捞钱活动,至于其他的都是浮云,差不多也就得了,他更不想因此而开罪传说在燕京很有背景的开发区那个年轻书记。 但没办法,市委老大发了话。他也只能照办。 随后两天,大批专案组的工作人员已经撤下山去了,就只留下了六个同志继续对闰柔进行反复的思想教育,争取早日做通她的思想工作,同时还加大了对闰柔财务状况的核查力度。 然而,最后核查结果却是让所有办案人员大跌眼镜。 经过办案人员的彻查,阅柔名下的所有账户和银行卡里的存款加起来竟然还不到一千块钱,而去到她家里的同志翻箱倒柜狂按一遍后,找到的最值钱的东西居然就只是一把吉列剃须刀,最后问清楚了,是闰柔上回从香港带回来的,价值三百多港币。 搞笑的是,办案过程中,有个搞陪护的女同志看到闰柔戴着一串珍珠项链挺漂亮的,就怀疑她隐瞒不报,可后来拿去珠宝店一验,靠!居然是假的! 她自咋小后来到闰柔提供的地点去也花十块钱买了一串,却是怎么戴怎么觉得别扭,而且还很俗气,半点也没有这项链挂闰柔脖子上时闪现出的那种珠光宝气,高贵迷人。她恼夫之下干脆就扔到厕所里去了。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有些人穿起龙袍也不像是个太子,你就是给她绫罗绸缎穿她也还是个丫鬟的命。 这么几番反复核查下来,工作人员惊愕不已的发现,做为一个月收入一千元左右的处级干部,高级公务员兼白领人士,闰柔竟然没有一毛钱灰色收入,反倒是每月发完工资下来。基本上没过几天就花得光先,的了。 而按她自己说的,她工资的溉要拿来还房款,剩下糊买化妆品和一些衣服”魄存起来备用,而饭钱只有可怜的不到一百块钱。 总结起来,闰柔名下也就只有那套高层公寓显得有些来路不正了。 一查下去,专案组果然有了新突破,他们发现,闰柔每月都会按时汇五百块钱到一个银行账户里。 专案组并不相信闰柔所说的,她真是什么还钱给房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啊?送你套房子让你慢慢还钱,还不收利息?怎么老子没碰到过? 八成是你帮哪个老板办了什么事,对方私底下送套房子给你,做为跟你手中权力的一种交换。你自己说是你每月按时还钱过去,可在我们纪委干部的火眼金睛下,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小伎俩罢了,笑话一个! 就在专案组成晏兴奋不已,并且立剪展开调查顺藤摸瓜摸下去的时候,谁曾想,他们却摸到了一块铁板。 这个老板不是别人,正是闰柔的顶头上司,开发区的陈书记。 嗯,这个嘛,上级贿赔下级的情况不是没有,似 张平一下子陷入了两难境地。 查下去,意味着自己是继续傻了吧唧的往铁板上撞,现在稍微有点眼力的干部,大都能猜到这开发区陈书记背景通天,八成在省里甚至京城都有关系,而且很可能牵扯出一段暧昧香艳的办公室恋情。而不好处理啊。 更何况对方又还是个厅级干部,真查出来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反倒会让省纪委方面认为自己在浪费资源,做些无用功,谁不知道开发区现在是省委眼巴巴盯着的金蛋,那真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到时候如果再让对方死不承认或者反咬一口自己更糗大了,这又不是捉奸在床。 但不查吧,听市委方书记的口风,貌似有心想要动动闰柔。也不知道这闰柔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方书记,愣是不肯放过她?还是方书记的醉翁之意… 犹豫了大半天之后,他最后还是决定跑市委一趟,亲自向方逸再请示汇报一下,顺便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回给他。你方书记说办咱就继续接着办,不然干脆直接放人拉此倒。总不能你还没撂下个明白话,我们就傻乎乎的继续上吧? 张平赶到市委的时候,正好赶上陈扬前脚网走没多久。 他风尘仆仆的赶来,可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幸好,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方书记推迟了点下班,他还赶得及汇报工作。 方逸在办公室里招待了张平,并且认真听取了他所做的汇报。其实这些蒋报大多都是老调重弹,他这两夫在电话里也听过不少了。 中途,方逸并没有插话,只是边喝茶边认真听着。这是他的习惯,他不像其他一些领导干部那样,很喜欢在下属做汇报时经常插一句嘴,斥一下或者又是做几点指示提几点要求等等,借以彰显自己的权威。 他始终认为,权威是由内而外产生的一种力量,并不是比谁说话大声或者是谁手势够威猛。而且有时候说得太多效果反而不见得会好,他也绝对不喜欢别人猜透自己的真实想法。必要的时候,让手下摸不透自己的真正想法才是最高明”,一。 等张平一口气把工作汇报完,他才放下茶杯,略做沉吟后,才缓缓问道:“照你这么说来,经你们反复核查后,闰柔同志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违纪问题,对吗?” “是的。”张平硬着头皮回了句,说话声让人听别扭。 方逸似乎看出了他的紧张,笑着摆摆手道:“张平同志,你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喝茶,喝茶。” “没关系的,方书记 张平边也笑笑,然后捧起茶几上的杯子,作势正要喝时,耳边又传来方书记的话。 “张平同志,我记得前天在电话里,我还听你说起过,专案组经过反复做工作,终于取得了重大突破,也确实查到闰柔同志身上存在一些经济问题,而她并不能说明清楚吗?” “哦,方书记,是这样的张平赶忙又放下杯子,“之前我们确实查到闰柔同志名下有一处房产来历不明,但现在经我们再反复核查 方逸摆断了张平的话,他不喜欢听汇报时打断下属,但也不代表着他就喜欢听这些废话。 张平收住话,目不转睛的看向方逸。 方逸喝了口茶,然后才问道:“张平同志,你们是在工作中碰到什么困难或者是干扰,才导致你们查不下去了吗?” “这倒没有。”张平忙回道。“那就好,我的意见是,对闰柔同志的问题,你们要坚持一查到底的原则。不能冤枉任何一个没有问题的同志,但同时,我们也绝对不能姑息任何一个给党和国家,给我们干部队伍抹黑的**分子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面色显得有些犹豫的张平,接着说道,“在办案过程中,不管牵涉到什么事,也不管牵涉到什么人,你们都必须顶住压力,一查到底!” “如果有来跟你们说情的,或者私底下干扰你们的办案过程的,你不必理会,也可以直接向我请示,出了问题,我来承担责任 张平前面说了大半天,等的就是方逸最后这句话。 接下来,他又听方逸做了几点指示后,就起身告辞,离开了方逸办公室。 张平把门顺手关上的同时,方逸微微皱起了眉头,轻叹了一声,心里却不经意间涌起一丝难言的郁闷,或者说是愤怒。 的确,这明明是他自己的地盘,竟然想动个人都这么麻烦。而且手下这大帮干部也都是一帮老滑头,一听说那姓陈的有点背景,居然连自己交代的事也敢阳奉阴违的办,生怕遭到打击报复似的。一个个全他一妈都是饭桶!回头我再收拾你们! 哼,我就不信,真没人动得了你么? 方逸面色突蔡一冷,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拨下一串号码后,对话筒吩咐道:“刘网吗?我市委方蕊” 栖霞山,雷达站旁的小招待所。 此刻,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但除了那个负责贴身陪护看管闰柔的女同志白姐外,专案组其他同志都齐聚在一楼最大的那个房间里,网从市里返回的张书记马不停蹄的组织大家开会。 会议从七点钟开始,到目前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了。 张书记先是把市委领导的指示精神传达下去,然后骨干分子们纷纷各抒己见,最后拟定了一系列的方案,争取早日突破闰柔的心理防线,取得最后的胜利,圆满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 “好,从现在开始,包括我在内,我们一共七个同志,分成三个班,给闰柔同志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思想动员工作,争取早日取得突破。” “书记,您也忙了一整天了,我们几个年轻人轮班就行”我保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在今天晚上完成任务。”一个戴眼镜的青年干部说道。 但他还是太年轻了,小马屁拍得很露骨,连带着还夸口保证。顿时惹来旁边其他同志的鄙夷声。 张平既然来了也不想搞特殊,就摇了摇头:“不,我要亲自参加此次行动跟着大手一挥,小胡小李,你们俩跟我一组,其他人该休息的立玄回房间休息。” 闰柔自从一周前进来后,就一直被隔离在二楼走廊尽头最靠里的一间套房里。 也就是说,她的活动范围,吃喝拉撒等等,都必须在这个一室一厅的范围里面完成。 晚上八点半,她再次被叫到了客厅里,在一张方桌前坐了下来。 坐她对面等着的则是负责给她做思想工作的同志,包括书记张平在内。 “张书记,该跟组织交代的所有事情我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你们也都去证实过了,我想问问你,我究克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闰柔坐下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张平道。 她的声音显得有点沙哑,倒不是这几天说话太多,而是因为这几天她休息得不怎么好,基本上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叫起来谈话。 而她的脸色也同样显得十分的疲惫,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两眼无神还有点黑眼圈。而身上穿的还是进来之前的那套衣裙,虽然因为不怎么活动而不显得太脏,但这么多天没换衣服,甚至连内衣裤都没换,她真的是已经到了所能承受的小” 前面几天张平一直在忙着统筹安排专案组事宜,他也是直到今天才再次见到被他抓进来的闰柔。 看到闰柔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双目失神,完全没了那天头回见到时的光彩照人。他不由暗吃了一惊。 虽说这是常态,但凡被隔离起来的人都会变得不成*人样,甚至网进来两天就大小便失禁的也大有人在,就闰柔这样的,都还算好了呢。 但不知为何,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猛的咯噔了一下。 好在他毕竟经验丰富,咳了一声后,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此刻的无奈和尴尬,跟着才沉声说道:“闰柔同志。关于你的问题,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还隐瞒着一些事没说。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认真仔细的再好好想想,然后如实向组织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我说过很多次,该说的我都已经反反复复的跟你们说了,我没有违反任何纪律,我也没有任何需要坦白的地方,更遑论争取宽大处理了。我是无辜的!你们究竟要我说多少次才肯相信?。 闰柔已经出离愤怒了,但奈何经过这几天折腾下来,这时候她即便是发了火,也显得有气无力的,一点都没有威慑力。 “网进来的人都会这么说,到最后呢?。张平办案经验丰富,对闰柔的质问给出了一个最好的解读,然后的色不改,点起支烟,吸了一口,边弹着烟灰,抬眼看向阅柔,冷不丁的问道,“那套房子呢?你那套价值二十八万的高层公窝又是怎么回事?以你目前的经济收入,不吃不喝的话,怕也得二十年才能付清楚这笔高昂的房款吧?” 阅柔都记不清这是对方第一百次还是第两百次问她关于那套房子的事情了,总之她已经回答到都能倒背下来了。 “张书记,我跟你们的同志说过不下一百次了,这套公寓是我跟一个朋友买下来的,但当时我没那么多钱,只能写了欠条,而且我会按月把房款分期支付给武那个朋友的。你们的同志不是已经去银行调查过了吗?他们都可以证实我没有撒谎 “朋友?” 张平右手夹着香烟,左手的两只手指头却不经意的轻敲起了木质桌面。脑子里却始终盘旋着方逸今天跟他说过的话“不管案子牵涉到什么事,也不管案子牵涉到什么人,你们都必须顶住压力,一查到底 终于,他的手指停了下来,掐灭掉烟蒂,目光严厉冷酷的盯着闰柔:“你的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干什么的?现在他人在什么地方?” 不得不说,这张书记不去参加辩论赛真是屈才了。一连串问题如同机关枪似的从他嘴里头噼里啪啦的蹦了出来,再配合他那严厉的目光,冷酷的面孔和微微前倾的姿势,绝对能给人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压力,进而不战而屈人之兵。 阅柔同样也感受到了压力,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了,但她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端起茶杯。泯了口茶,然后才淡淡回答道: “张书记,你问的这些我也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借钱给我的是我一个姓陈的老同学,在法国留学时候认识的。他经常在全国各地到处做生意,现在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每个月把钱打入他的账号就行了 张平似乎对闰柔没有屈服而感到十分不满意,冷哼了一声,然后沉声道:“闰柔同志,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老老实实的坦白交代,如果你说不清楚这笔钱的来龙去脉,我们会巨额收入来源不明罪对你进行党内处分,同时,如果有必要,我们会把你的情况移交给检查机关,然后进行进一步核查。” 张平话音一落,闰柔的心跳就突然间加快了不少。 她知道,对方很可能已经查出来自己打钱去的那个账户是陈扬的了。只怪自己当时考虑不周全,现在想想,纪委的人要真要查的话,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查不到的啊?早知道就硬说这笔买房的钱是自己攒下来的就好了。 只是闰柔却不知道,如果她说是自己攒下来的更快露馅,她每次打钱的那些存单早被纪委的同志从她家床头柜的铁盒子里翻出来了。她当时想得挺好的,留着这些存单以后好跟陈扬对账,把她硬要写的那张借据换回来,谁知道会埋下了这祸根来。 可是,对方既然已经查到借钱给我的人是陈扬了,怎么却又多此一举来问我?而且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难道说,陈扬也被他们控制起来了吗? 不,这怎么可能? 陈扬跟我可不一样,他虽然一个月也没几个钱,但他母亲可是超级地产大亨,几十万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他们真的敢动陈扬吗? 可是,如果他们不是想动陈扬,那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呢? 我一个女人,又没跟谁结过怨,纪委他们死抓着我干什么? 所谓关心则乱,一旦问题真的牵涉到陈扬了,闰柔顿时变得心乱如麻起来,再也没刚才那般镇定了。 张平不说话,再次点起一支香烟,老神在在的抽了起来。,!刚……口阳…8。0…渔书凹不样的体验! 第一八七章 圈套 …平的支烟抽宗。阅柔依旧保持沉默六而他也决定刀竹口等下去了。 “闰柔同志,我希望你立刻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这是组织给你的最后机会。” “我说过了,借钱给我的是我以前的一个老同学,他叫陈涛” 明! 张平脸色霍然间一变,使劲的拍了下桌面,狠狠的打断了闰柔的话。 “闰柔同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组织隐瞒事实真相,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闰柔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张平,不育开口说话。 “好,闰柔同志,你不说我可以帮你说,据我们的同志经过艰苦的调查取证,我们发现,你每个月领到工资后的两天内,会把五百块钱存进卡号为吸的工行卡里,而这张卡的持有者根本就不是你反复强调说的什么老同学,也不叫什么陈涛,而是你们开发区的区委书记陈扬同志!” 张平大声的把话一口气说完,然后接过旁边那马屁小青年递过来的茶杯,灌了口开水后才冷眼看向闰柔,把音调降了下来,但又掺进去了一些特殊的语气,问道:“我刚才没有哪个地方说错吧,闪柔同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闰柔淡淡的回了一句,说完就把脸轻轻的撇向了旁边,目光怔怔的看着那扇被黑色窗帘死死遮盖住的窗口。 她现在只希望有人能把窗帘拉开条缝。让她能看到一星半点皎洁的月光,哪怕就只一小会儿也行。 而张平对闰柔这种拒不合作的态度相当不满意,他在纪检系统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形形色色的官员见过不知凡几,嘴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的人不是没有,但还真就没见过像闰柔这种角色。嗯,怎么说呢,说得好听点是淡定得难听这整个就是在装逼。 张平肚子里有些冒火了,但考虑再三,他还是保持住了克制,使劲的咳嗽一声,希望闰柔能把目光收回来,他好继续发问。 但很遗憾,他怕是咳出血来估计也不会起什么作用。 闰柔依旧采取不合作的态度,既不做声也不回头,只是跟块木头一样傻傻的看着那扇根本不可能打开的窗口。 张平倒是能忍,可他那俩手下先不干了。这可是在审你呐,你搞什么搞?真当我们纪委干部都是吃干饭的吗? 又是那个拍小马屁的青年干部抢先发了话,朝闰柔厉声喝道:“闪柔同志,你聋了还是哑了?没听到我们领导问你话啊?是不是觉得我们对你太客气了?啊!” “小胡!” 张平喝止了那青年干部的不文明行的。 青年干部立刻退了回来,不过看到领导并不是真的在呵斥自己,目光中似乎还有褒奖之意,心里又开始自得起来,看来马屁还得这样拍才行 不过,阅柔这时却似乎想通了,缓缓转回头来,对张平说道:“张书记,我身体很不舒服。你们有什么问题,明天再问吧。” 说完就两手扶着桌面,站起身来。 “闰柔同志!” 张平已经忍无可忍了,他猛地站了起来,沉声喝道。 而一直站在闰柔身后的那纪委工作人员白姐则心领神会,马上上前一步,半搂半摁的把闪柔摁坐了回来。 万般无奈下,闰柔只能重新坐了回来,目光恍惚的看着张平。 张平喝了口茶,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才对闰柔道:“闪柔同志,我希望你能正视这个事实,并且如实把你知道的一些关于陈扬同志的事情告诉组织。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如果你们硬要我说,我只能如实告诉你们,陈书记是我的领导,而我因为前段手里没钱,就跟领导借钱买了套房子,事情经过大致就是这样。” “闰柔同志,我们想知道的是,陈扬同志他为什么会帮你买房子,你又为什么会欣然接受这笔馈赠?”张平极其不耐烦起来,他干脆直接把关键点帮阅柔指明了出来。 而且他很老道,三言两语就把问题往自己的希望看到、听到的方向一步步推进了下去。看来不愧是个在纪检战线上摔打多年的,他这个纪委书记的名头也不是白混来的。 但他老道,闰柔也不是白痴。闰柔没有上他的套。 “张书记,我不知道你这话里头是不是包含有什么特殊含义,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跟陈书记间没有你想象的那种龌龊关系。我只是他的一个普通下属,他是一个很好的领导,他待人真诚,并且热心帮人,对我们这些手下同志也一直都很照顾,我当初也没想到陈书记会同意借钱给我,谁知道陈书记一听说我有困难,立刻就二话不说答应把钱借给了我,当然,这些钱我会慢慢还给他的,而且我也一直在折么做,不是么?” 妈的,房子都帮你买了,怕是早他娘上过饶了吧?操,真当我们都是蠢蛋吗? 张平在肚子里大骂起来,他是北方人。习惯跟媳妇儿上炕。 他脸色愈发的册沉下来,说实话,如果不是陈扬的关系,他早没心思跟闰柔在这耗下去了。 “闰柔同志,我希望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最后问你一次,你跟陈扬同志是不是已经非法同居,借助职务之便,在党内大搞不正之风。” 闰柔断然说道。严格来说,她还真没撒谎,她跟陈扬还保持着很纯洁的同志关系,不是都还没上床嘛。 啪! 张平再也控制不住,又使劲的拍了下桌面。 而闰柔却丝毫不惧,继续昂首说道:“张书记,你这是在污蔑我,同时也是在污蔑陈书记!你告诉我,党内有哪条规定写着,上级领导不能借钱给下属了?我有困难,找领导帮忙解决难道这也违反纪律了吗?” 张平,哦不,包括旁边的几个陪审同志一下子都愣住了。“如果是党章里规定说不能跟领导借钱,那么我愿意认罚!可是我记得很清楚,党章里没有这条纪律!而你们纪委现在就因为这一点不是问题的问题,你们就一直扣着我不放?还不断的泼脏水到我身上,是谁给你们的这种权利?还有。既然你们说我跟陈书记有暧昧关系,好,你们拿出证据来啊!如果拿不出来,那就是你们在诽谤,在污蔑党内的同志!你们这是滥用职权,如果我将来出去了,我一定会把这里的事情如实向上级领导反映的。” 嗬!好你个伶牙俐齿的臭娘们! 张平一口气憋在胸口里出不去,脸色胀红着,半天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赶紧抓起杯子,咕噜噜连喝了几大口茶,才总算被那口气给压了下去。 而他旁边的几个同志也都一个个义愤填膺的瞪着闰柔,他们从业多年,办案子也不少了,但像闰柔这样关进来了还敢牛皮哄哄的人真没碰到过。 但幸亏纪委的纪律很严格,他们也只是怒目相向,强忍住了没动粗。要是换了某些地方派出所,就闰柔刚才那番振振有词的说辞,早他妈换回来几个大耳刮子了。 当然,这并非是兑纪委对此类人就没办法了,事实上纪委的手段也不弱,也不复杂。就是不让你睡觉,然后轮番对你进行二十四小时的政策攻心,思想教育。 你不是牛吗?几天几夜熬下来,保管治得你得服服帖帖,主动要求坦白从宽。 之前因为闰柔还算配合,每天虽然不定期提审,但总还是有眯眼的时候。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闰柔摆明了拒不合作,那就对不起了。 张平是个老纪检人了,知道这种时候再说什么也都没用了,他面沉如水的冷冷站起来,“哼了一声,吩咐左右道:“白琴,你看着她。小小胡,你去叫第二组的牛组长他们过来,继续接着审!” “好的,张书记,您先下去休息,这儿交给我们吧胡干部马屁不断。 很快,第二组的人换了上来。 问题大致跟张平的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没领导那么有涵养,问得极其露骨,让人听了都脸红耳赤。 闰柔当然还是如之前那样回答。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熬多久,但是她很清楚,这些人显然不仅仅是想找点花边新闻,而是有其他见不得光的目的,自己死也不能承认。同时,她心里不停的默默祈祷着,希望陈扬赶快把自己救出去,越快越好 可出人意料的是,闪柔只熬了一个通宵就扛不住了。 击溃她的不是那些舌绽莲花对她实施车轮战的纪委同志,也不是席卷而来的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而是一个看起来似乎不怎么起眼的档案袋。 档案袋是一个身着警察制服的胖子拿过来的。 这个胖子闰柔见过,就是那天在市局领着纪委这帮人来抓他的那介,警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市公安局的刘网刘局长,若他还兼着政法委书记的话,那也是厅级干部了。 更让她意外的是,这次审她的就只有纪委书记张平和这刘胖子两介,人了。 他俩网一进来,其他闲杂人等,甚至包括一直对她进行二十四小时贴身看护的白琴同志都统统回避掉了。 张平昨晚上回去后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奕奕,而且昨晚上临走前那副恨不得要揍人的阴沉脸色也早已经不翼而飞,跟刘局长谈笑风生的走了进来。 坐下后,他却没急着问话,而是随手翻看了一下下属们昨晚上的工作成果,但只翻了两三页,他就没兴趣继续看下去了。 无他,后面那几个组记录的内容跟他走之前没什么分别,看了也是给自己添堵。 很快,他就合上文件夹,看向闰柔道:“闰柔同志,你的精神看起来似乎有点差啊,怎么,吃过早饭了吗?。 这话问的 真是欠揍啊! 但闰柔却似乎没听到他说的,眼皮只打架,头一点一点的不住往下垂,但一垂下来,她马上就又努力睁开眼睛,把头抬起来。 也难怪,前些天她就一直睡得很不规律并且睡眠时间通常都很短,再经过昨天一晚上这么高强度的不眠不休连续十多个小时的政策攻, 没听到闰柔的回答,张平直接当她已经吃过早饭了。对旁边的刘刚轻点下头:“老刘,开始吧。” “好 刘网也没有什么废话,直接翻开一份笔录档案,然后便看向阅柔:“闰柔同志,我先跟你说说我今天来找你的一些目的,嗯,我长话短说,我想你也应该清楚,在上个月沤号晚上十二点钟左右,在你家里发生了一起枪击案,当然,无可否认,你是这起案件的受害者,但同时,行凶者,也就是你的丈夫浮平安已 边说着,他翻到下一页,“据最初的那份口供记录,当时你被你丈夫用枪挟持,最后被一个叫陈起的人哦,对不起,这里是个化名,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总而言之,当时赶来救你的人正是你的邻居陈扬同志,当然,陈扬同志也是你的直属领导,这个我们暂且先不提。大致情况是” 大病初愈的闰柔虽然已经很虚弱了,但神智勉强还算保持清醒,这时听到刘网的叙述,就点了点头道:“是的,当时是陈书记正巧赶回来救的我。” “嗯。”刘网同样也点点头,“这件案子本来已经结案了的。但前段时间,我们又接到群众举报。说这是一起蓄意谋杀案。接到举报后,我当时就很重视,毕竟这案子涉及到的当事人是我们政府里的干部,于是立刻就派人着手进行了调查,而我们的办案人员经过调查走访,也确实发现了其中有一些疑点。” 说到这里,刘刚故意停了下来,看向闪柔。 闰柔没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许这时候说什么都不管用,这两个高级干部关起门来审自己,显然不是来问这起案子这么简单的。 刘网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嗯,是这样的,站在我们的角度,由于你也是受害方,其他一些小的疑点我就不想多说了,现在我只想听听看,你对8号楼天台右侧角落三十厘米处的不锈钢栏杆突然断裂,有什么看法没有?” 闰柔没有说话,她记得。陈扬跟她说过,如果喜察问起,她就说不知道就行了。 刘网见闰柔没什么反应,也不着急,继续说道:“我们测试过,如果不是有人提前电锯锯开了这处不锈钢栏杆中间的那两截主要钢架,它应该是能承受超过三个人的猛烈撞击的,换言之,如果不是有人提前做了手脚,谆平安就不会坠楼身亡。” 顿了顿,他看向阅柔,问道。“闪柔同志,你认为呢?” 闰柔直接当没听见。 刘网勇次咳嗽一声,提醒她道:“闪柔同志,我希望你能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闰柔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真的吗?” 刘刚的脸色刷的冷了下来。 “我就是不知道,你们究竟想让我说什么?”闰柔勉强把声音提高了点,但仍然气若游丝。 “虽然我们手头上的证据还不足,但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件案子跟谆平安的海外巨额资金账户有关联,虽然这笔钱已经通过合法途径拿回来了,但这是之后,之前你也不是没有作案动机,另外,鉴于你跟陈扬同志的关系” “你们到底在胡说什么!” 刘网讲了半天终于捏住了闰柔的死穴,闪柔突然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猛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吃力的撑着桌面,边喘着气边大声说道:“这些关陈书记什么事,他赶过来救了我,难道你们现在反倒是想诬陷是我跟他合谋杀了人吗?” “闰柔同志,你冷静点先坐下来,还有,你也别误会,这些都只是我们的一个假设,并不一定能够成立。” 闰柔喘着气,却强撑着不肯坐下来。 刘网就转过头,跟一旁始终不说话的张平交换了个眼色,然后才把一直被他搁在桌面上的那个档案袋递向闪柔: “闰柔同志,我这里有十多张照片,你先看看。”闰柔愣了一下,拿起那个牛皮纸材质的档案袋,手哆嗦着拆开绳扣,可她手没半点力气,网一打开袋口,“哗啦”一下,立刻就有十好几张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 她根本用不着捡起来拿到手里细看,只随便晃了一眼,整个人就惊呆住了。 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顷刻间睡意全无,手颤颤巍巍的拾起其中一张,却是记录着一个比较血腥的斗殴场面。 当然,黑暗中,照片效果很差,里面的人和景都不太清晰,脸很模糊,分不清谁是谁。但即便如此,闰柔却还是能轻易分辨出来,这场打斗发生在她家楼顶的天台,更准确的说,这不是一场打斗,而是陈扬在暴揍谆平安的场面。 看起来,被揍成猪头满头是血的谆平安更像是个受害者。至少。从这张照片上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剩下的其他照片,脑子里一片空白的阅柔已经看不下去了,她惊恐不安的看向面前坐着的这两个高级干部。脸色更苍白了,全无血色。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她失声问道,声音很同时还带着颤音。 可紧接着,她突然间整个人有些控制不住的连连摇着头嘶声喊了起来:“这不关陈书记的事,你们别冤枉他,都是我干的,全都是我一咋。人干的!谆平安也是我杀的,你们抓我好了!你们别冤枉他” “咣”的一声,她一不小心撞翻了身后的靠椅。 “闰柔同志,你别紧张,先坐下来再慢慢说。” 张平起身走过去,扶起了那把椅子,他那张国字脸上全然不见昨晚上的严厉,反倒是显出了几分难得的和蔼来。 闰柔茫然的摇了摇头,还是不肯坐下。 “闰柔同志,我必须先跟你说清楚,市委领导对开发区干部还是很爱护的,尤其是对一些重要干部,一向来也是持保护态度的,”此个人生活问题。众此都是小节,领导更看重的是成题摊开来说清楚,该批评的批评,该教育的教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张平口径大变,先给闰柔扔了颗定心丸。可接着话锋就又一转:“但是,这得看你的是否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你还是像昨晚上那样拒绝向组织坦白交代,那么,无论是谁,也保不住,纸是包不住火的 边说,他边随意看了眼散落在桌面上的那叠照片。 闰柔一下子就全明白了过来,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可嘴里仍不住喃喃说道:“你们别冤枉他,我配合你们的工行,我求求你们,你们别冤枉他,” 张平满意的点点头,开始正式发问:“闰柔同志,我现在问你,你跟陈扬同志是不是早就已经非法同居,并且借助职务之便,在党内大搞不正之风?” 这个问题他昨晚上就已经问过,但昨晚他没获得想要的结果。这时候就又重复了一遍。 闰柔嘴角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嗯,张平同志的意思是,你们发生过性关系吗?”刘胖子插了一句话,他不愧是干警察的,问得比较专业。 “发生过。”闰柔说着,缓缓的把头低了下来。 “你们的关系持续了多长时间?从什么时候开始?到什么时候结束?还是一直保持这种非法关系至今” “半年前就已经开始了。一直持续到现在闰柔如同灵魂被抽走了一样,随口回答着一些她难以启齿的问题。 “哦,是吗?”张平脸上现出奇色,“怎么,难道真是陈扬同志利用职务之便,行欺男霸女之事?你做为他的下属,不得不屈从于他?啧啧,我可早有耳闻,陈扬同志的脾气好像不怎么好啊” “不是的,是我勾引了陈书记,我的党性不强,想靠着攀上陈书记进而达到让自己升官的目的。” “哦,事实上你也的确是获得了好处,并且很快就被陈扬同志提拔为处级干部,在开发区里头身居要职,对吗?” “是的” 接下来,两人对闰柔的审问足足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 半小时后,两人先后从房间里走出,张平交代了在门外守候着的白琴同志一声,然后跟刘刚边聊边下六楼。 下到楼底,两人同时停住脚步。 刘网从包里取出一盘带子,递给张平道:“老张,这盘录音带你交给方书记吧。” “算了,老刘,我这还有事,还是由你拿去交给方书记吧张平赶忙摆手推辞,同时回过头,往二楼最后那个房间看了过去,也没说话,只是喘嘘不已的叹了口气。 “唉,这小闰,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同志呢?”刘网也跟着摇头叹息不已,“还是方书记大度啊,不仅不计前嫌,都这样了,还要保护陈扬同志。”张平却是摇头苦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如果让陈扬知道这俩说的话,估计非当场晕倒。 当然,如果让他听到这俩前面审问闰柔的话,更是非得当场吐血身亡不可。 他倒不会怪这俩卑鄙,他们有问话的权利,闪柔有权回答,只有再坚持一会,就没事了的。 但很遗憾,他若是能听到闰柔的那些答案,恐怕当场扒掉阅柔的裤子抽一顿的心都有了。 也是,只要闰柔能冷静下来想一下,以陈扬的身份背景,怎么可能会被人陷害成杀人犯?而且她又不是没见识过陈扬的能量,当年在燕京时,她也跟陈扬跑了不少地方了。 只要她坚持前面的不配合原则,照片什么的,并不能证明什么,别说谆平安是自己倒霉上赶着跑去跳楼的,即便他真的是被陈扬扔下去的,随便找个能力稍微强点的律师,陈扬就能把这些照片上的事撇干净了。 更何况,方逸再蠢,也根本不可能把这些事挑明出来。圈子里有圈子里的规则,如果闹大了,不仅完全达不到他想要的目的,还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可是,闪柔不是他们那些所谓的太子党圈子里面的人,她只是一介,女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而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傻,很容易三言两语就上了别人的套。 尤其是当闰柔看到照片的那个瞬间,她整个人已经被击溃了。满脑子想到的只是陈扬会不会有事,会不会被人说成是杀人犯,被拉去坐牢或者枪如 她哪还有什么时间去冷静思考对策哟。当然,反过来想,如果她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冷静下来。那她就不是个女人,而是个女妖了。 不过,无论是谁说的,谁问的,谁答的,此时此刻陈扬都已经听不见了。 现在他正开车赶往省城,原先并不想跑省城去的,但没办法,现在闪柔被人扣着,而交州市里面他实在是没什么能量,只能去找点能帮得上忙的大人物了。 险:貌似英雄兄弟又顶不住了,不过前段时间不是挺讨厌闪柔的吗?怎么现在又顶不住了? 另外香烟在此郑重声明,我不讨厌闪柔,相反还很喜欢,不然也不会安排谆平安是个阳瘦货了,全处全收是本书宗旨,请兄弟们谨记! 第一八八章 我不会选择 二三傍晚六点半,省城的绿湖边卜,处水泥方石砌成长堤旁。微风习习,闲人如织。 随处可见迈着悠闲步伐在这长堤上散步的老年人。 若你眼尖。兴许还能发现其中的某个老头曾经是正襟危坐在某某大礼堂主席台上的高级干部,但往事只剩追忆。现如今,他们也多跟其他的老头老太太们一样,泯然众人矣。 当然,不仅仅是这些晚饭后出来散步的老头老太太,年轻人也有不少,大多都是些情侣,在湖边忙着谈情说爱。私定终身着。 陈扬这时候也混迹在这堆闲人里面,只不过他可没这些老老少少们那么好的心情,他只是一个人坐在湖边的一张石椅上。默默的吸着烟。 他今天算是白来了。前面兴冲冲的赶在下午下班前去纪委办公棱问了才知道,萧书记今天到燕京出差去了。 也怪他来得太急,早上让项醪帮忙找了借口,他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如果提前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他就不会白跑一趟了。 当然。倒不是项谨没帮他约好时间,而着实是因为萧书记这次走得太过突然,中午下班前监察部来了个电话通知,说是原定下星期一才召开的全国纪检监察大会改在了后天,萧书记便也跟着提前动身去了燕京。 当然。萧书记临走前倒也让秘书留了话给他,说是三天后才会回来,让他有什么事等自己回来再说。 其实在兼书记等纪委高层领导眼里,发生在交州的这起案子说大不大。而且大都已经定性结案了。做为领导。萧书记最多到时候看看下面呈上来的汇总报告罢了,而闰柔的这种小问题他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而他找不到萧书记,转头就奔到省委办公大楼,本意是想找省委副书记丁兆东聊聊,但也很不巧。丁副书记也不在省委,说是去了江州考察工作,要明天中午才能回来。 接连碰壁后,省委己经下班了,他无奈下,只能跑这省委干部大院家属区来了。 他一来是打算就近在旁边的宾馆住一晚上,等明天直接找丁副书记沟通,省得来回跑两趟;二来他也是想到组织部的彰部长家里去坐坐,既然来了,顺便就把开发区人事关系问题落实一下。免得以后再有类似事情发生。 可他今天也不知走的什么背运,传说中从不吃请的彰部长居然也出去吃饭了。他郁闷之下。就开了房间。然后一个人跑湖边来散心来了。当然,他坐在这幽静的湖畔边上,脑子却片刻也没闲着,除了要不停的盘算着明早上该怎么跟丁副书记进行沟通外,他还得分心去考虑怎么对付方逸。 闰柔看过的那些照片,他同样也已经看过了。他不知道方逸把这些照片给自己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没错,这些照片如果用来修理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那绝对没问题,份量也足够重了。但是,用来对付自己?就有点太儿戏了吧? 在陈扬的认知范围里,方逸不像是这么个不冷静并且天真的人。而且方逸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即便没有开发区书记这个护身符在,自己也绝不是他想动就能动得了的? 那么,既然不是对付我。他想干什么呢?纯粹是想恶心我一把吗? 陈扬眉头紧蹙着。深吸了一口烟。 正出神的想着事儿时,包里的手机突然间“铃铃”的大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却不是项谨给他打来的长途,而是一个很陌生的座机电话。 他怔了怔,还是赶紧接了起来。 “喂,你好,哪个?” “呵呵,小陈啊,我曾天成啊。”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曾天成? 曾市长? 陈扬一下愣住。不知道他来趟什么浑水?说实话,他对曾天成这个可有可无的挂名市长一直都没太多感觉。虽然最近曾天成着实蹦醚了几下,但交州总还是方逸的地盘,曾天成闹得再欢也没太大意义,想分庭抗礼刻,更不可能了。 不过。想是这般想,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迟疑半秒,便即回道:“曾市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自打省委接管开发区后,他跟市政府联系得也少了很多,基本上都是在单干。 “呵呵,是这样,我最近听说你们开发区管委会的闰主任出了点事儿。就想找你问问情况曾天成关心道。 “嗯,闰主任的事儿是有点麻烦陈扬如实回道。但还是搞不懂曾天成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是啊,纪委那班人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以前我在省财政的那几个老同事进去后。隔了大半年才被放出来。一个个都不成*人形了。哎”曾天成唏嘘不已。听他说这些话,倒不像是个领导了。 陈扬正纳闷这曾天成跟自己说这些八卦干嘛时,曾天成接着就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得提前做好准备,万一闪主任一时半会出不来。也好有人能暂时接替她的工作,可千万别因为这事儿,影响到区里的正常工作啊。” 陈扬怔了一下,回道:“曾市长,闪柔同志只是暂时被找去调查,时间不长,倒还不至于影响到正常工作。 而且她跟我一块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我很了解她,也绝对相信她身上不会有什么经济问题,等过两天问题弄清楚后,她应该就能恢复工作了 “嗯。要相信组织,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可就放心了说到这里,曾天成停了下来,隔了一会才接着说道。“那好小陈,就这样先吧。如果还有什么具体情况你再联系我,旧二汽也帮你督促下纪委方面,让他们办案利索点,开枉了自己同志,如果再因此而影响到开发区的工作就更划不来了。” “好的。” 挂断曾天成的电话,陈扬仍旧是一头雾水。曾天成很明显是在向自己示好。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背景,兴许他也巴不得自己搞倒方逸,他好从中分一杯羹吧。 不过不管市里面怎么勾心斗角都好,他都管不着,也不想去理会。自己现在得赶紧把闰柔捞出来才是真的。 想到闰柔,他心口就莫名的一疼。 算起来,闪柔已经被纪委隔离了整整十天时间了,他不知道闪柔是否还能扛住纪委的审查,纪委那帮人可绝对不是吃干饭的。 虽然纪委的工作方式看上去似乎很文明。但进去了也绝对是件很遭罪的事儿。尤其是纪委很多同志都是经过专业刮练的。对怎么套出对方的话来很有一套经验,如果让他们威胁恐吓一下闰柔 想到这时。陈扬猛然间怔住。一下乎全明白了过来。 没错,方逸拿这些照片不是想要城胁我。他要威胁的闪柔! 一定是这样! 这个混蛋一定是猜到了我跟闰柔的暧昧关系,不,即便他没猜到,毁掉一个闰柔对他也没什么损失。 陈扬已经能想象得出来,闰柔如果也看到这些照片的话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景,还不得任那些审问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下一刻,他猛的从石椅上站了起来,扔掉烟头,狠狠的用脚踩熄灭掉了。 紧跟着。他转身就往酒店的停车场跑去。 陈扬飙车的速度很快,按正常情况,原本需要六个钟头的路程。他只花了三个半小时就已经飙回了交州。 并且一路直接把车开进了市委干部宿舍楼。 在门口被站岗的武警拦了一下,但他亮出自己的副市长工作证后,武警战士就立刻给他放了行。 很快,他径直把车停到了一个小别墅的院门前。 下车确认了一下,院里种着一大圈吊兰。嗯,没错,这里就是方逸完 虽然他是第一次来拜访对方,但想来应该是不会搞错的。 因为他认出了停在院门旁的另外一辆红色,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辆是方晴的车。 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钟了。 唐突吗? 他觉得一点也不。兴许方逸正等着自己赶来呐。 又抬眼望向院里,书房里还亮着灯,而且隐约还能听到些说话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愤怒的情绪后,才伸手摁响了镂空雕花的大铁门上的精致门铃… 方逸家的书房里,此刻的确是亮着灯,而且正发生着一场激烈争吵。 “哥,你跟我说实话,我的那些资料是不是你拿走的?”方晴站在正埋头翻书的方逸身旁,不依不饶的说道。 类似这种话,方逸这两天都听到耳朵起茧了。他皱眉把书搁下,转过头看向方晴,沉声说道: 小晴,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我不知道你口中所谓的那些资料是什么东西,还有。你现在立废给我乖乖回房间里睡觉!” 说完,他立刻便站了起来。转身往书房外走去。 方晴的倔脾气一下子上来了,猛的一把扯住了方逸的衣袖:“不行。你今晚上不跟我说清楚,我就不让你回去睡觉!” “小晴,你放手!”方逸对自己这个妹妹头疼无比。 “好,你不说也行,我自己找,等我找到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方晴边说边躬下身子,顺手就要拉开抽屉。 可网拉开一条缝儿,方逸就已经一把拦下了她,大声喝道:“你胡闹够了没有!” 可方逸万万没想到,等方晴再回过头时。眼圈已经红了,死死的盯着他颤声说道:“方逸,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卑鄙!” “住嘴!” 方逸厉声喝断了方晴的话。 方晴果真是住了嘴,但却是她自己用手捂住的。 方逸一下子愣住。忙抢上前问道:“小晴,哥不是存心想要吼你, 可他话没说完,方晴已经呜咽着转身往书房门外跑了出去。 小晴。你给我回来!” 方逸大喝了一声。脸色倏地阴沉下来,这臭丫头真是从小被惯坏了! 恰在这时,厅里传来了,丁咚”一声清脆的响声。 方逸怔了一下,接着又听到“嘭!”的一声巨响,貌似方晴已经开门冲出了别墅。 没错。方晴的确是冲到了院子里,但她马上就又停住了。 “你是”陈扬?” 方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霎时间止住了哭声。 陈扬看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嗯。” “你,你可是来找我的吗?”方晴眼睛亮了一下,吃吃哎哎的问了声。 “不是!” 陈扬摇了摇头,接着又说:“麻烦你帮开一下门,我有点要紧事要找方书记谈。” 方晴的眼神转瞬便黯了下来里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的不速之客居然是陈扬时。他明显变了变脸色,惊愕不已。 看来陈扬倒是猜错了,方逸貌似压根就没想到他会亲自找上门来。 的确,方逸能想到陈扬会来找自己,但绝没想到他回找到这儿来,有什么事汇,小二公室谈不都挺好的吗。而且现在环这么晚了※ 当然,虽然他大吃了一惊。但一码归一码,稍一定神后,他脸色立匆恢复如常,稳步走了过来,用一种很公事化的口吻招呼了一声:“陈扬同志,这么晚了,你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是的,方书记。”陈扬脸色不变。沉声点了下头。 “好,进去说吧。” 方逸说完,转身网要走回屋里,却才想起自己的妹妹还傻站在一旁。立刻顿住脚步,又回头冲方晴皱眉呵斥了一声:小晴,你还站这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回去睡觉!” 方晴听到这话才回过神来,抬眼看了一眼陈扬,跟着便一低头,冲回了屋里。 “呵呵,我这妹妹,真是让人见笑了!” 方逸大方的摇头苦笑了一声。径直先走进了屋里。 亏你还笑得出来? 陈扬心里冷笑一声,大步跟了进去圳 方逸家一楼的小会客厅里。 一般情况下,方逸时绝对不会在他书房里招待客人的,能进到他书房里谈事的,也就是他的秘书小林和刘网等几个心腹干将罢了。更何况。在他看来,陈扬这咋。不请自来的人跟客人这个词儿完全沾不上边。 此刻,两人都坐在沙发上。 不同的是,陈扬一个人坐在长沙发上,而方逸则坐在了一张软皮垫子的单人沙发上。 这同样也是他的习惯。 陈扬面前还泡着一杯热茶。当然,方逸可没这么热情好客,亲自泡茶招待陈扬,这茶是他刚才让保姆网冲的。 “喝茶。” 保婶芳姐把门带上后,方逸就朝陈扬摆手示意了一下,边说边端起茶杯。先泯了口茶。 陈扬来这是找他说事的,可没闲工夫陪他喝茶,他也没这个心情。 转头看向方逸,沉声说道:“方书记,现在很晚了,我也不想跟你兜圈子了,我来这找你,是希望你立刻通知纪委的人把闰柔同志放了。” 方逸轻轻吹着茶杯面上热腾腾的水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心中却漾起一丝怒火:我看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大言不惭!太子党就是你这副德行的么? “方书记!” 陈扬再次沉声示意了一下。冷眼盯住皮笑肉不笑的方逸。都已经到这份上了,他真的没心思再跟这个混蛋继续绕弯子了。 没错,他今天晚上现在就是来要人的,一想到闪柔现在兴许正被纪委的那些打手轮番盘问折磨时。他就一秒钟也忍不下去了。 “陈扬同志,闰柔同志的问题现在还没有定性,纪委也还在调查中。不过问题已经大致清楚了。只不过我无法理解你刚才所说的话,而且 虽然很晚了,但方逸有大把时间跟陈扬周旋,他可是一点也不着急。停了一会,他脸色稍稍一沉,说道:“陈扬同志,我必须再提醒你一遍,这里是在交州,而我是这里的党委书记,你得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好好注意下自己的言行举止!” 陈扬开了一整天的车,真的很累了。他沉吟半晌,为了闰柔,他决定不再跟方逸继续这种方式的谈话,先把闰柔捞出来再说。 “方书记,闰柔她有没有问题,我想你心里一定很清楚,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怎样才肯放人?” 方逸脸色很沉,皱了皱眉才看向陈扬。说道:“陈扬同志,我很早以前就表过态了,对辛庄开发区的干部,我是持保护态度的。你根本就不应该问我这咋。问题。” 陈扬心里一寒,脑祥预感一自己来得有些晚了,闰柔怕是什么都招了吧? 边说着,他把茶杯放下了,然后把头缓缓靠向了厚实柔软的靠垫,闭上眼睛,伸手轻轻摁起了两边的太阳穴。 他才四十网出头,倒是学得老气横秋的。官场里,越往上走。人越发的容易老得快。当然,这指的是心理年龄。别说他了,不也有人说陈扬说话显老么? 摁了好一会儿之后,方逸才再次开口道:“我跟省委方面提过几次。现在市里面很缺像你这样的干部,我打算向省委申请,调你到市委来担任抓经济的副书记,当然,开发区你还可以暂时先统筹着。陈扬同志。你的意见呢?”陈扬没说话,但是他已经听明白方逸的意思了。 没错,方逸又玩起他那套慢刀子杀人的毒计了。开发区他一直都惦记着,从来都没有忘记。 他算盘打得很精啊,把我调上来抓经济?真是笑话,在他眼皮子底下。我还抓个屁的经济啊。他无非就是想划个圈子把我圈起来,让我自己受不了了,灰溜溜的主动申请走人罢了。 想到这,陈扬心里更是怒火中烧,他活了两辈子,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要挟过! 陈扬强忍住这股一触即发的怒火,从沙发上起身,冷冷的回复了方逸: “方书记,我想你可能会错我的意思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陈扬同志。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个安排。”方逸缓缓说了一句。 “这不可能!” 陈扬一字一句的沉声说道。 “是么?” 方逸缓缓睁开了眼睛。 陈扬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停住了步子。 “陈扬同志,我想你还不知道吧?闰柔已经把她跟你间的龌龊事情全都向组织做了坦白!” 陈扬回过头,一言不发的看向方逸。 “如果你有兴趣,我明天就可以让纪委的同志找际心”顺便再让你看看阅柔同志的部分供※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当然,你可以选择置之不理,但闰柔同志” 说到这里,方逸停顿一下,目光冷冽的盯着陈扬”当声说道:“哼,我想她恐怕就没你这么走运了!不是什么人你都能保得住的!” 陈扬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却死死憋住没有说话。因为他很清楚。他说出来的全都是些骂人的脏话。 而现在,这些脏话一点再都没有。反倒是让人听了笑话。 方逸说的一点没错,自己可以置之不理,因为方逸的目标只针对闰柔,他想要搞臭的是闰柔,而不是自己。 但他算准了自己不会袖手旁观。 甚至方逸也许还会做做姿态,假惺惺的对自己采取保护的态度。他也不见得真的敢撕破脸跟陈系对抗,但闪柔,却是注定这辈子都完蛋了。 试想想看,闰柔自己亲口全都承认了这些破事,以后还怎么在政坛上混? 当然,闰柔也可以选择从今往后隐姓埋名,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己,但这真是自己想看到的结果么? 而且要是方逸再恶心点。撕破脸皮把这些事大肆宣扬出去,先不说这种事麻烦得紧,真闹大了老爷子肯定会保住自己,但自己闹出了这种洋相,以后还怎么有脸再去见老爷子啊?老爷子以后还怎么信任自己? “陈扬。我可以给你一天时间,等你考虑清楚了再回复我 方逸边说边站了起来,很礼貌的表示要送客了。 “好。” 陈扬回过头,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然后却用不着他送,转身径直离开了这个小客厅。 方逸双手抱胸。目送着陈扬的背影远去,消失,脸上终于还是挂上了一抹少见的笑容。 良久之后,他才转过身,对旁边候着的保姆说道:“对了,芳姐。你去楼上帮我把小晴叫下来,就说我有话要跟她说!” 芳姐蹬蹬蹬的跑上楼,不一会就又急急忙忙的跑了下来,对方逸道:“不好了,方书记,方小姐不在楼上。小 方逸一愣,旋即皱眉不已,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 陈扬开着车,漫无目的在午夜的交州街头上闲逛着。 这次去找方逸,他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结果,当然,同时也收获了一枚他能猜得到但却不想猜到的苦果。 现在。他不再担心闰柔。因为方逸已经得到了他想掌握的一些东西。兴许根本用不着自己再私底下去活动,说不定过个几天闰柔就会被放出来了。 方逸说得很漂亮,让自己选择。 究竟是想要死抓住开发区不肯放手?还是选择要保住闰柔的名声,或者还得加上他自己的名声? 但其实,自己没得选择!自己也不会去选择! 是的,一个女人的名声大于一切,他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去承受世人的白眼和口水,哪怕一丁点也不行。 相较而言,辛庄开发区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玩具罢了。 虽然这件玩具耗费了他无数心血,失去了,会很可惜! 但跟闰柔的名声比起来,毛都不是! 的确,虽然陈扬也不是什么情圣,对女人的态度也不够友好,甚至还很粗暴,但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他一点也不会少! 他的肩膀也许还不够宽。但他却自信能帮自己的女人遮风挡雨! 不得不说,方逸看人的眼力还是十分高明的,最起码关于这点,他就看得很清楚很透彻。 当然,在他看来,陈扬还是太嫩了。在上层政治人物眼里,女人只是件附属品,可有可无,多少都无所谓。 在这个群狼环伺的政圈里,你要是还对女人有情有义,那就是你傻帽了!女人如衣服,该扔就得扔嘛! 而陈扬,远远达不到冷酷的基本标准。这样在政坛上混,很吃亏的。 当然,陈扬不想吃这个哑巴亏,即便对方是狼,他也要想办法把对方扒皮抽筋然后想办法炖了生吞掉。 他还有时间。 嗤! 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响起。 陈扬很突兀的把车停在了步行街隔离栏旁边,不是前面没路走了,而是他现在有些心烦,而且更烦的是有个女人一直开车跟着他。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这个女人姓方,这才是让他感到心烦意乱的重点! “嘭!”陈扬跳下车,随手关上了车门。 往前走了两步,马上就又停住,回过头,对身后餐跟上来的女人冷声喝道:“方晴。我警告你,你别再跟着我了啊! 方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却也没动。 陈扬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可他脚步一动,方晴就马上跟了过去。 很自然的,只走了几步,他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再次回过头,瞪着方晴道:“你跟着我想干什么?还想拍什么花边新闻?” 方晴还是没说话,把目光从陈扬脸上挪开。 陈扬皱了下眉,再次转身离开。 而这一次,他脚网一动就立马停了下来, “哎哟!” 方晴没想到他会突然收脚,一头撞了上去。 “方睛,你够了啊!我告诉你,老子现在一肚子火,你别逼我骂人啊?。 方晴眼圈一红。垂下头,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你想骂便骂吧,我听着。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一八九章 情为何物? 当陈扬看到那此桑心的照片时的确是很愤怒。其……淤要把这整天搞事的臭丫头拎出来臭骂一顿,但不知为何,他足足愣了大半分钟,饶是肚子里头满腔怒火,偏偏现在对着方睛却半句话也骂不出来。 见陈扬半天没动静,方晴便仰起脸,眼圈红红的盯着陈扬小声说道:“你不是说要骂我么?你骂吧,我。我不怪你的。” 陈扬看着她忽闪忽闪的眼睛。不由想起这几年来跟这个女孩的纠葛,心中莫名其妙的漾起一丝歉意。 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虽说方晴应该是不会有心把那些照片交到她哥哥手上的,但这次她的任性和怨意妄为已经把自己给坑惨了,即便她不知情,也明显是个帮凶,而且她抓拍到的那些恶心照片还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不然,闰柔再怎么样也不会跟纪委的人坦白的。 陈扬想不通,真的很想不通,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滥好人,也不是那种见了美女就腿软的贱骨头,可为什么现在面对方晴,自己却生出了歉意? 真是见鬼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她! 不,说对不起也晚了! 陈扬强行用愤怒把冈冒头的那丝歉疚压了回去,然后深吸了口气,终于开了口,冷冷的说道:“方晴,你跟着我有意思吗?是想赎罪还是想干嘛?你是不是觉得我骂你几句你心里就会好受点?” “嗯。” 方晴认真的点了下头。 “操!” 陈扬有点拿她没辙,终于还是骂了句脏话。 然后一挥手,转身就走。 不出所料的,方晴继续跟了上去。 这时虽然已经是夜里快十二点了,但步行街这附近还是热闹非常,而且现在正是酒吧迫厅红火的黄金年代,到处是出来玩耍的小青年。各家夜场门口客人那是一堆一堆的,还有不少烧烤摊边。 越往街中心走,人就越发的多起来。加上陈扬的步子迈得飞快,她一路小跑着勉力紧跟上陈扬的脚步,偏偏她今天穿的是一双高跟水晶凉鞋,根本就不能走得太快。 眼看着陈扬就要进到一家迪厅时,她一急之下,干脆脱掉了高跟鞋,光着脚丫子紧跟了上去。 她没看错,陈扬的确是进了一家叫“夜豹”的迪厅。 当然,陈扬可不是来蹦迫的,他是觉着迪厅里面人多,即便方晴跟过来,转个圈就能甩掉了。 而他的判断没错。这家“夜豹”迪厅网开张没两月,这时里面火爆异常,铀射灯光满场子狂闪,几乎让人分辨不出哪里才是舞池。也许这地儿根本就没有舞池或者这整个几百平米的大厅全都是舞池。 反正陈扬入眼所见,到处都是正疯狂的扭腰摇臀的男女青年,而他们的尖叫声和着高音喇叭里飙出来的狂野鼓点声,此起彼伏,几欲爆棚。 陈扬进来后,不到五秒钟就没入了疯狂的人群里,这时候别说他要甩开方晴了,就算他现在再想找回方晴都困难重重。 很给力,不停的大声撩拨着人们的情绪。 “各位帅哥美女好朋友们,请高举起你们的双手,摇起来起来!四。四,四” 凶日四,四” 场子里疯狂的人们齐齐响应,疯狂的挥舞着双手,高唱起了吧世界杯主题曲。 “一群傻小!” 陈扬被挤得浑身是汗,忍不住气喘吁吁的在肚子里大骂起来。但饶是他怎么骂也是无济于事。迪厅这鬼地方是进来容易出去难,旁边人根本就不为所动,他想挪动半步都困难重重。 说真的,他开始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是这种情况,自己就不应该进来。但后悔也没用,现在想法子挤出去才是正事。 到门口短短的十几米远的距离,他花了十多分钟才总算是走回到了门口附近卖酒水的柜台。 这儿也是人头攒动着,但比起里面却清净了起码九成以上。 陈扬前面为了挤出来,出了身臭汗,这时就有点口渴,花五块钱跟服务生买了瓶矿泉水,正扭着盖儿时,侧后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骂声。 “你们看什么看,一帮流氓,给我滚远点!” 他一愣,回头看过去,果然就是方晴。 原来方晴也不傻,前面进来后她根本就没挤进去,而是就守在门口处,不信你陈扬待会不出来。 可她想得是挺好的,却一时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她这种级数的美女独自一个人进来,如果不遇着流氓色狼搭讪,反到是不正常了。 进来后,她就四处左顾右盼着,生怕陈扬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可她在找人的同时,却没注意到旁边一大帮色狼已经盯上了她。 在等了十几分钟后,这些色狼确认方晴还是没主的妞儿了,立刻一拨接一拨的上前搭讪起来。 方晴当然不会理他们,加上这大门口处有保安和看场子的人在,这些色狼倒也不敢真的乱来,无非都是口花花的说几句像什么“美女,挺眼熟的呗,走,哥请你喝酒去!”等等之类的流氓话。 方晴被这帮苍蝇扰得一时心烦意乱,就忍不住回头骂了一句。 她在外头是名记者,在家里是大小姐。可在这迫厅里,说话就不怎么管用了。 这话一撂下,立刻就引发了众怒。 众苍蝇纷纷围了上来,嘴里头也开始不干不净起来。 “操,别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得瑟啊?” “妈的,像你这种妞老子一晚上泡七八个,你他妈拽什么啊?” “哎,那哥们,你瞧见没,这小娘们长得倒挺像咱交州电视台的方大美女哦?” “嘿嘿,别说,还真挺像的,不过这傻妞可比老子心目中的女神差远了。老子一看到那方主持穿着小西装坐在那儿播新闻,两个奶一子撑得鼓鼓的,老子就恨不得钻到那桌底下去。” “啧啧,这哥们,你真牛,好制服这一口啊?” “嘿嘿,一般一般。” 一连串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不断的塞进了方晴耳朵里,眼见着这,一川狼齐齐的围了讨来,她愤怒的同时,也开始有点害怕刁。阻后连退了两步,一转头,忍不住朝不远处的柜台方向颤声喊了起来:“陈扬,你,你快点过来啊!” 陈扬一仰脖,咕噜噜的喝了口水,把矿泉水瓶扔在了柜台上,然后皱了皱眉,大步走了过去。 只眨眼时间,陈扬就已经快步挤到了人堆里,然后一把拽住了方晴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就拖着她往人堆外走去。 方晴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在后面紧跟着。转眼就走出了人堆外面。 陈扬也不停留,拉拽着方晴,径直往迪厅门口走去。 “都散了散了,人老公都来了,大伙还瞧个毛啊!” “那妞儿刚才不是挺横的吗?妈的,见了男人还不是屁话也不敢说一句。“操,你没瞧见刚才那哥们那身行头吗?光他手上那表就得六万块。” “假的吧?” “假个毛啊,老子就是卖表的,人那是正线八经的瑞士绝版货。” “啧啧,这年头还是有钱人好化” 这帮老色狼也是来迫厅泡妞寻开心的。倒不真是什么黑社会地痞之类的角色,这时候见正主来了,他们也就瞎跟着起哄几声,倒是不见有谁敢再说什么脏话了。 出到门外,陈扬依旧还拽着方晴的手腕,脸色阴沉的快步往停车的地方走回去。 方晴没穿鞋子,走起路来脚底板咯得生疼,想停下来叫陈扬走慢点。可一抬头看到陈扬脸色不善,她顿时心虚不已,就赶紧又低下头,强忍住了。 回到车旁,陈扬二话不说就拉开车门,把方晴塞到了后座里。然后自行上了车,插上钥匙打开电门,轰一脚油门,帕萨特如箭射般冲了出去 车子启动得太快,半躺在后排软椅上的方晴一下没注意,晃动中“啊。的低呼了一声,幸亏她眼疾手快,用手撑住了前座的皮垫子,才险险没摔个跟头。 陈扬听到她的惊呼声,抬眼看了看顶棚挂着的后视镜。 方晴貌似知道陈扬正看着自己,赶紧结结巴巴的回了一句,“你开车。我,我没,没事的!” 说完自己却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把眼神躲闪开了。 陈扬一路上都没说话,路上没什么车子,他花了十来分钟就直接把车飙回了新华小区。 嗤! 很快,他把车停好在了他家楼底。 然后跳下车,“嘭”的拉开后车门,也不说话,同前面在迫厅那样,一把抓住方睛的手腕,二话不说把她从车里面拖了出来。 接下来,他却没直接上楼回家,而是拽着方晴,进了他家对面的口号楼的大堂里。 在电梯门前停住,头也不转的问了声:“几楼?” “十十七层。” 方晴低着头小声的回了一句。 陈扬哼了一声,直接摁下了口号按钮。 很快,叮一声,电梯到了。 陈扬拖着方晴一块进到了电梯里。 不一会,电梯升上到了口层。 “蓬”。 一声闷响,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到了,进去吧。” 陈扬边说,边松开了方晴的手腕。 “哦 方晴小声的应了一声,然后低着头,走出了电梯。 可网出到电梯外,她突然觉得不对劲。赶紧顿住脚,回头一看,陈扬果然没跟出来,她赶紧连摁了好几下红色的按扭。 “轰!”一声,正徐徐关上的电梯门又无奈的打开了。 “都送你到家了。你还想怎么样?还没玩够吗?” 陈扬皱眉看向门外面死死摁住按扭的方晴。 方晴仍低垂着头,眼睛盯着大理石地板,十只可爱的脚趾头不时的用力抓着地板,显然,她心里很有些紧张。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小声问道:“你你不进来坐会吗?”又忙说。“我想,我想跟你聊一会儿。” “几点钟了,坐什么坐啊?还有,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你快点把手拿开!” 陈扬一阵头大,他前面是逼于无奈才不得不亲自把方晴押送了回来。不然鬼才知道这女人还会干出什么更狗血的事儿来。 方晴却仿佛没听到一样,低着头不说话,右手依旧是死摁住那个红色按扭。 陈扬见自己的话不起作用,只能选择对方睛动手了。 他一皱眉,直接跨出了电梯,可他网要拿开方晴的手,方晴却已经自动把手缩了回去。 “好了,你赶紧回你家去吧。” 陈扬叹口气,撇撇嘴说了一句。然后便即又退回到了电梯里。 可还没等他摁下关门键,方猜却又飞快的重新把手摁住了门外那介。红色按扭。 嘶! 陈扬腾的火大了起来。二话不说冲了出去,一把扯开了方晴,冲她吼道:“方晴,你玩够了没有?” 也许是陈扬的态度太恶劣了,方晴一直低垂着的脑袋这时也霍然间抬了起来,脸色煞白的瞪向陈扬:“我玩什么了?” “嗬,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方晴,刚才在迪厅里我都不稀得说你!你自己说说你玩什么了?算计我一次不够,还上瘾了是不?你们姓方的是不是都好这一口啊? 陈掩劈头盖脸的骂了出来。 “我怎么算计你了?哦,就我活该让人调戏,还有,你刚才,你网才要不是我叫的你,你根本就不会过来帮我!” 方晴心中气苦无比,说完鼻子一酸,赶紧撇头到了一旁。 是,刚才在迫厅里她是早就瞧见陈扬出来了,可她那么做无非是想试试看陈扬会不会挺身而出,这怎么就成了算计陈扬了? “你” 陈扬本来还有话想说,可一看到方晴已经哭了起来,他顿时就被噎了一下。心中有些无奈和费解,这怎么什么事一到了女人面前,就都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行了,我懒得跟你说,你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陈扬边说边撒了手,转身就往电梯里走。 不料这时方晴却急急忙忙的回过头,伸手使劲的擦了把眼泪,扯住 “我回家,我去哪?还有,一会儿你别再给我捣乱了啊!” 陈扬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然后就要拨开方晴的手。 方晴却不肯撒手,边拽住陈扬边说:“不行!我还有话要跟你说的,你还不能走”。 陈扬最烦的就是有人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跟他说话了,而且方晴这句话让他不由得联想起了前面方逸的那副嘴脸,立刻就不爽起来。跟着就不耐烦的喝了一声:“你快给我放手”。 边说边加大了手里的力道,一把推开了方晴。 也许真的是他这把用力太过猛了吧,方晴吃力不住,手一松,“哎哟!”惨叫了一声。 陈扬一愣,立刻回过头想伸手拉住握。可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钟,方晴整个人“蓬”的往地板上摔了下去 顿时,陈扬一下子傻眼了。 但只愣了半秒,他赶紧跑过去,正要把方晴从地上扶起来,不料方睛却猛地回过头瞪了他一眼,眼眶噙着热泪,冲他喊道:“你这个混蛋,你竟然还打女人的?你给我走开点,我用不着你假惺惺的过来扶我 “我 陈扬尴尬万分的停住手,心里叫屈不迭,自己不就是轻推了她一下,谁知道她身子骨那么弱,一推就到?而且,也犯不着上纲上线吧?这就叫打女人了? 紧接着,方晴手撑着地板,艰难的往后挪开了点。 陈扬见状,赶紧跟上去说道:“方晴。 “你别跟过来!”方晴泣声喊道。眼泪如开了闸,收都收不住。 陈扬只能停下来。 心里郁闷之极,真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怎么了?怎么这么倒霉。尽碰上些破事。 “我知道,你一直都恨我,你觉得是我故意要拍你几张照片,然后拿给我哥哥去陷害你,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拿出去曝光,对吗?”方晴边哭边说道。 “方睛,我没有” 陈扬想解释,但方晴却不给他机会。 “我知道你很烦我,可我已经尽力躲开你了,从燕京回来后,我有去找过你吗?你以为我喜欢缠着你,是吗?” 陈扬咳嗽一声,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可你知道吗,我都准备要调走离开这儿了的,可你这个混蛋为什么又让我看到你,呜,那天晚上,要不是在交州大酒店看到你。我会那么无聊去拍你们的那些丑事吗?这都怪你,这些全都怪你。可你竟然还一直怪我,说是我害你的,你现在被我害了吗?那些照片是我拍的,可那又怎么了?我怎么知道我哥哥会把它们拿走的,呜呜 方晴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了。 说实话,她越说越有点强词夺理了。不过这也正常,女人嘛,尤其是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更有理由这么做。 而方晴憋了许久的委屈似乎今天整个的全都爆发出来了,她两手抱住屈膝坐在地上,身子蜷缩着靠在墙上,脸蛋则深埋进腿弯里,肩头剧烈抽搐着,呜呜的哭个不停。 陈扬瞧得六阵头大,想离开这鬼地方,但是挪不开步子,想上去扶方晴一把吧,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无奈下,他只能尴尬万分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方晴嚎啕大哭着。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 也难怪,好像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自己的错一样,不说不做倒还省事。他今儿个算是明白了,和女人在一块,根本就没理可讲。 方晴哭了也不知道多久,总之陈扬腿都有点站麻了。 想了想,他决定最后试一次,缓缓蹲了下来,想把方晴从地上拉起来,可谁知道他手网一搭上方晴肩头,方晴就使劲的挣脱开了。 他一愣,直到此时,他才恍然有点明白过来,怕是只要自己还在,方晴保管会一直哭下去。 轻叹了口气道:“方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总之,你赶紧回屋去吧,你偷拍我的那件事就算了,我就当没发生过”“什么叫就算了?”方晴猛的抬起头。泪眼迷离的看着陈扬。 “那你还想怎么样?”陈扬心里有火。自己都已经不怪她了。她还不依不饶了是怎么地? 跟着就又说道:“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那个大哥拿去干了什么好事?。 “我就知道的,你嘴上说不怪我了,可你心里根本没有!好。这件事是我欠你的,我现在就去找我哥哥,我把那些照片都拿回来,他要是还想要挟你,我就,我就跟他断绝关系!” 方晴边说边哭着从地上挣扎的站了起来。 “方晴,你别傻了!这么晚了你还发什么疯啊?你就不怕被人吞了?” 陈扬一把拉住她。倒不是怕她跟她哥断绝关系,而是这么晚了,方睛现在情绪又这么激动,陈扬还真担心她一会跑出去要是出什么事自己就又成罪人了。 方晴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要挣脱陈扬的手,嘴里喊道:“你放手啊!我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关心我!刚才那些流氓欺负我的时候,你不也袖手旁观吗?你管我出去碰到谁!碰到谁也比碰到你这个打女人的混蛋好”。 陈扬一下子就火大了,搁半天自己还是“假惺惺”的? 忍不住把她揪到面前,怒道:“我都说了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你还想怎么样?” “你就是故意打人的!”方晴丝毫不惧的反瞪着他。 件! 怎么就是说不通的呢? 陈扬真是被激怒了,忍不住喝道:“我是混蛋?我是流一氓?你有本事试试看再说一遍!” 陈扬的恐吓完全没用,他话音一落,方晴就接着他的话吼了出来:“你就是最坏的大流氓!我哥哥跟你一样。你们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陈扬腾的火冒三丈,活了两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女人。 更何况,不提方逸还好点。一提起方逸。他心底里一股无名火陡生出来,接着狂飙。 我去你妹的! 紧接着的下一秒钟,他突然失去理智般,猛地一下把方睛摁靠在了删…业,头低,胡乱的往方晴的脸蛋、嘴唇卜狂吻了过尖公 “唔唔” 方晴连连摇头躲避着,嘴里唔唔的说不出话来。 陈扬憋了一整晚的火气终于找到了个爆发的出口,根本不管方晴愿不愿意,两手死命摁住方晴的肩头,然后整个身体的重量一齐压了过去。 方晴的身材很好。丰胸。细腰,肥臀,压上去感觉就好似没有骨头一样,软绵绵的,舒服极了。 而陈扬力气本就比方晴大了不知多少倍,他这么死命的压上去,几乎让方晴快喘不过气来了。 “咳咳” 方晴不知是被陈扬嘴里的烟味给蛤住还是实在憋不住气了,连声咳嗽起来,当然,由于她嘴巴被陈扬堵住,咳嗽的声音忽略不计。 在用身体控制住方晴后,陈扬的手也没闲着,立刻从她肩头滑下,经过腰部时并未停留,而是很粗暴的从后面撩起了方晴的裙子,然后直接捏住了方晴的两片饱满柔软的翘臀。 貌似他的手有魔力般,只捏了一下,方晴仅剩的那点力气仿佛也被抽空了似的,原本还能勉强挣扎着,但现在,整个人完全垮了下来,如果不是陈扬还死死的把她压靠在墙壁,恐怕她早摔到地上了。 很可惜,陈扬的疯狂并没有持续多久。 就在他打算把方晴那条碍手碍脚的小内裤扯掉时,鼻尖处倏地感觉到一凉,貌似被方睛的眼泪给沾湿了。 他怔了一下,旋即冷静了下来。 我究竟在干什么? 陈扬心中一惊,触电般的把手缩了回来。然后赶紧松开了方晴。 方晴喘了口气。然后无力的靠在墙上,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眼泪默默流淌着,却是半天也不说话,就只是目不转睛的瞪着他。 陈扬被她盯得老脸一热,浑身不自在。嘴角动了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一下,得,也干脆不装好人了,破罐子破摔道: “好了吧,这回还真是被你说中了,我还真就成了流氓分子了,不过这样也好,让你看清楚我的真面目了,以后别傻不愣登的跟着我了,知道不?” 边说,他掏出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夹着香烟指了指方睛: “这次我先饶了你,你以后也长点记性,下回你要是再敢惹我,我非强一奸你不可!” 别说,陈扬的演技还不错,配合他那脸大胡子,倒是挺似模似样的。 方晴脸色一变,一下子止住了哭声,使劲的咽了口唾沫,嘴唇动了一下,却说不出话。 撂下狠话,他也没脸继续跟这儿待下去了,转身就走。 直到他快进电梯时,方晴才猛的回过神来,双手一撑墙壁,失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都说让你长点记性了。没听到是不?别再惹我了啊,不然让你好看”。 陈扬回过头凶巴巴的哼了一声,然后转头进了电梯。 “轰” 电梯门缓缓关上了。 呼! 陈扬长出了一口气,颓然靠在了不诱钢墙面上。 摇摇头,自言自语了一声:“嗬,这姓方的都很难缠啊” 话网说到半,“轰!”又是一声连续的闷响,他下意识抬头看去,眼睛顿时一大。 方晴一手搭在门外的按扭上,一手扶着腰,半躬着身子,不停的喘着气。 他网要直起身,板起脸再恐吓方晴两句时,眼前人影一晃,方晴也跳进了电梯里,紧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方晴已经搂住了他。 方晴虽然不重,但这么大个人也有斤,他一下没注意,直接被撞了回去, “方晴,我警告你唔” 陈扬还是没能把话说完,后颈处一紧。紧接着,嘴唇倏地一热,竟然被方晴直接用唇直接封住了 嘭! 一声轻响,这天杀的电梯门终于算是关上了,并且开始缓缓往下坠落。 随之坠落的,还有电梯里的两人。 只不过。他们没坠落太久,很快,电梯就又缓缓的升了上来。 叮! 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电梯门再次缓慢打开。 陈扬气喘吁吁的把半挂在他身上的方晴抱了出来,脸上布满惊愕。 在方晴家门口停住,喘口气问道:“钥匙呢?” “报箱后面。” 方晴的脸蛋深埋在陈扬胸膛里小声的回道。 陈扬依言摸出钥匙,然后打开房门,抱着方晴进到了屋里。 嘭!的一声。他顺手把门带上了。 随后,陈扬连鞋子都没脱,直接就把方睛抱到了卧室前,用脚踢开了卧室门,然后把方晴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跟着他就飞快的脱掉了衣服裤子,网要把最后一条平底裤脱下,却没听到身后有响动,下意识的回过头,却看到方睛蜷缩在床角,怔怔的看着他忙活。 “还愣着干什么?快脱衣服啊!”陈扬奇怪道,“你刚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跟我做一爱的么?怎么,这就开始后悔了?” “没有。你别这样想,我没有的。” 方晴赶紧摇头,小声应道。边说着,边就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到腋下。拉下拉链,把裙子缓缓的褪了下来。穿着胸罩和内裤就,然后抬眼看了看陈扬,却发现对方已经脱得精光。那一处男人的象征正冲着她的脸蛋狰狞着,她脸一红,忙低下头,蚊鸣似的问了声:“内衣还脱么?” “这个还是让我来吧。” 陈扬很大方的说道。 “哦。” 方晴貌似松了口气,赶紧一溜烟的钻进了薄被里,一转身,把光洁如玉的背转向了陈扬。 紧接着,陈扬也躺了下去,两只手从方晴腰的穿过,从身后缓缓搂住了她,把她的温软的身体往自己的身上贴靠了过来。 “啊!” 方晴低呼了一声,赶紧用手捂住嘴巴,身子却不可抑止的簌簌颤抖起来。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一九零章 摁下烟蒂,他按了下外线,叫胡立楠进来一下。 胡立楠进屋,见陈扬表情有些严肃,桌面上另外单独摆着一封信,微觉奇怪,但也不说话,静静站着。 “小胡,你立刻去通知西汽的李富强,叫他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胡立楠点头说了声好,然后就退了出去。 小胡一走,陈扬继续拿起文件批阅,却怎么也静不下心,别看现在西州看似一切都很风平浪静,但他深知这平静后面却隐藏着,稍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能掀起轩然大波来。而虽说因为自己有省委刘书记的支持,韩海天不得不忍气吞声的低调示弱,在常委会上已经很少表态了,但他可绝不会小瞧了韩海天。 也难怪,再弱势的一把手,恐怕也不会容忍一个想要搞一言堂的二把手,更别说人韩老大可是经营了西州近十年。 大约四十多分钟后,办公室门口响了,紧接着,胡立楠就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不消多说,这人自然就是西汽集团的董事长李富强了。 李富强此人长得挺正派的,一身得体的西装领带打扮,鼻梁上还架着副金边眼镜,颇有几分学者型领导干部的派头,虽然他在企业干了七八年时间,但身上还多多少少能看出几分官场中人的做派。 不过在陈扬面前,他可不敢摆什么谱儿,早早的收起了平日里在集团时候的指点江山的老总派头,整个人显得很谦逊,进屋后虽然瞧见陈扬表情显得很严肃时,他心里难免有些打鼓起来,但还是赶紧先喊了声:“市长,您找我?” 陈扬轻点下头,然后摆手示意小胡先出去。 很快,小胡就掩门离开了。 小胡一走,陈扬就随手把那封匿名举报信从桌上拾起来,在李富强眼前扬了扬:“富强同志,你先看看这个,待会儿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李富强也是老油条了,一看到陈扬手里的信件,立刻就能猜出了几分来,不用说,肯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打自己小报告了,心里顿时就是一沉,不过他也算是见过些大风大浪,虽急却不显乱,而且既然陈老板单独把自己叫了过来,想必只要自己能解释得清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也不会因为一封举报信而让自己在陈扬心目中的分量下降。 想到此,他当即伸手接过信件,然后就站在原地拆开,飞快的阅读起来。 举报信不算很长,他花了两分钟时间就看完了,而看完之后,他的情绪明显比方才要激动不少,一张白脸涨得通红,忿忿不平的大口急喘着气道:“市长,这是污蔑,这是对我的人格和党性的赤-裸裸的污蔑!市长,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发誓我没干过这种事!” “好了,富强同志,我叫你来,不是想听你在这里喊口号的。” 陈扬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他为官多年,自然能看得出来李富强此刻确实是一副被冤枉的样子,但或多或少也有几分表演的成分在里面,毕竟以李富强现在的地位和阅历,还不至于听到些风吹草动就情绪失控到如此状态。 果然,李富强闻言立刻安静下来了,说道:“市长,我不否认,当初厂子整体搬迁时,厂生活区并没有随项目一起进行土地置换,并且这封信中提到的那个职工俱乐部也的确是做价三百万卖给了大开发旗下的一家置业公司,在跟大开发签的转让合同上也确实是我签字同意的,可这些钱,我都让会计部上缴给了市财政局,做为我个人绝对没有中饱私囊,挪用哪怕其中的一分钱。” 李富强解释的时候,陈扬一直没出言打断,直等到他讲完后,才皱眉冷声问道:“富强同志,你们那个职工俱乐部我也之前去看过,一栋六层的大楼,即便是放在当时,也起码值六七百万,怎么你才卖了三百万?” 李富强闻言心中一突,赶紧解释道:“市长,是这样的,您也知道,大开发是整个厂生活区的,因为厂小区的楼房老化严重,当初大开发开出来的拆迁价并不高,厂里的职工当时就闹得很厉害,而当时咱们跟德方还有南汽方面的谈判就是在最紧要关头,为了稳定大局,顺利完成整体搬迁,我们在跟大开发谈的时候,就提出来在这个俱乐部的出售价格上面做出让步,而让他们把差额补充在职工产权房的评估价上面,算是给职工们一些补贴,也正是因为采取了这个措施,当初厂生活小区才得以顺利完成拆迁工作的。而且这件事当时在搬迁领导小组具体负责的王副市长也是知道的。” 陈扬听完后,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要说西汽职工当时因为闹了一阵子的事儿他也是知道的,不过那时候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跟德方的谈判上了,这些小事他就没过分干预了,记得当时他就只是很简单的把自己的要求交代给了下面人,让他们在自己面前下军令状,务必要妥善的解决此事,既要顺利完成拆迁工作,又不能让职工有任何负面情绪,想来李富强当时也是被自己逼得没办法了,才想出了这么个变通的法子,说起来,虽然操作手法确实存在为人诟病的地方,倒还真不能怪他。 看到陈扬沉吟不语,李富强以为陈扬不信自己所言,心中委屈之下,脸红耳赤的的撇过头,梗着脖子说道:“市长,我想我能经得起组织的考验,我要求组织上立刻就这封举报信展开调查,我会全力配合组织的工作,希望组织能尽快还我一个清白。” 陈扬弹了弹烟灰,才点点头道:“好了,富强同志,这事你确实做得不太妥当,不过,我还是相信你的党性和自律性的,另外,回头我会叫纪委那边跟进一下,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把情况跟纪委的同志好好说清楚就行了。” 李富强闻言,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脏才算是归了位。毕竟陈扬这么一说,也就是说他不打算追究自己在操作此事过程中的一些违规行为了。无论怎么样,违规不等于违纪,有市长出面保着,想来这事也没什么太大问题了,最多到时候在党委会上做做自我检讨敷衍一下也就OK了,想来也不会影响到自己在陈老板心目中的形象的。不过回头到厂子里一定要好好查查看是谁打自己的黑枪的,非得让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才行 而陈扬跟自己手下当面了解清楚具体情况后,接下来又让小胡去财政局查了下账目,确认当初那三百万卖楼款的确是进了财政账上,他才算是真正相信了李富强的一番说辞。然后又跟纪委方面打了声招呼,虽然心里隐约还是有点奇怪,但又想不出太多破绽,他也就没再把精力放在此事上面了。 可令陈扬万没想到的是,虽然事后经过纪委介入,也证实了李富强没有对陈扬撒谎,可不知怎的,这事还是传了出去,随后,“西汽高层涉嫌贪污”事件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居然愈演愈烈,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西州社会上的热点新闻,虽然大多都是捕风捉影不负责任的谣言,但这个事件却逐渐向着他不可控的方向偏离。 时间荏苒,转眼一月过完了,进入二月份后,也就是在农历新年前几天,省里突然传来西汽的一个高层,原西汽副厂长,现西汽驻省城分公司的负责人许良因为涉嫌贪污被纪委双规的消息,随其一块被省纪委请走的还有集团董事长李富强以及大开发的董事长秘书徐倩,徐倩是因为涉嫌给许良行贿,而被纪委请去喝茶的,至于李富强,却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了。 消息一传出来,不仅西州社会舆论一片大哗,一时间,关于西汽集团高层干部生活腐化堕落的传言再次甚嚣尘上,就连陈扬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省纪委突然拿人,陈扬事前却是半点风声也没收到。 消息传出的第二天,迫于事态严重,韩海天当天早上就亲自组织召开了市委常委会议。 市委办公楼四楼大会议室里,围着椭圆形会议桌,除了军分区司令肖天,其余十二名常委悉数到齐。 在紧急召开的常委会上,韩海天首先做了自我检讨,说得声情并茂,自己对西汽集团的干部作风纪律监管不严,令西州这个有名的廉政集体蒙羞等等,到最后,几乎是声泪俱下。 陈扬冷眼看着他的表演,看着桌上的材料,是市委办公室准备的,在民间还没传开关于李富强被请去调查的原因,这份材料商倒是记录得很翔实,而且果不出他所料,李富强这次被省纪委请去省里,绝对不是配合调查许良的问题这么简单,而是从许良交代出的受贿问题中,也把他给扯了进来,很不巧的,就是上回陈扬帮李富强捂住盖子的关于卖楼款的问题,据许良交代,当初这个职工俱乐部确实是值七百二十万,但实际上签合同时却只签了三百万,做为补偿,大开发私底下又给了李厂长两百万,而他做为中间人,也拿了五万的好处费。 更加糟糕的是,许良交代的问题也得到了同为污点证人的大开发董秘徐倩的证实,两人说得有板有眼的,就连暗箱交易的时间地点都说得一清二楚。 这样一来,李富强就算有一千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了,毕竟他所说的把这些钱做为拆迁补贴落实到了职工头上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来切实有效的证据。 在座常委都沉默着,会场里,除了喝水地声音,就是翻动纸张的声音。 政法委书记刘荣山是继韩海天后第一个发言的,他皱眉道:“前段时间市纪委不是对李富强进行了调查了吗?当时也没查出任何问题,会不会是省纪委的同志弄错了,这中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说是这么说,可他心里也很清楚,省纪委既然介入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因此即便想帮李富强讲话也就显得没多少底气。 一旁的副书记王俊康冷笑道:“误会?荣山书记,你也是个干政法多年的老同志了,省纪委方面真的会误会一个没有任何问题的同志么?哼,我倒是觉得当初咱们市纪委这边介入得太浅了,差点让李富强这种置党性和国法于不顾,只顾满足个人私欲的不法分子给钻了空子。” 很明显,王俊康这话里有话,虽然是朝着刘荣山冷笑,但其话锋所指,无疑就是陈扬。也难怪,自从陈扬上任以后,他这个主抓经济的副书记几乎已经完全靠边站了,加上额头上贴着韩系的标签,这种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刘荣山一下沉默下来,拿起茶杯喝水。 紧接着,纪委书记张高明又一脸沉痛的表示道:“做为主抓干部纪律的书记,我对企业干部的监督不力,对信访工作也没有足够的重视,关于李富强的案子,陈市长上次跟我也提过,不过我一直没重视,疏忽了,才导致问题没有及时查清楚,我必须要负起责任来。” 陈扬笑笑,原先还以为这老张挺沉得住气的呢,没想到也是个草包,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急急的撇清楚关系,难不成他此刻也觉得,这次韩海天一出手,就能搞掉自己么? 果然,韩海天就就看了张高明一眼,想来心里很是满意的。然后脸色沉痛的摆了摆手,“不,高明同志,事情既然早就发生了,我有不可推卸的失察责任,而且做为班子领导,主要责任还是由我来负。” 可紧接着,他话锋就又是一转,看向陈扬道:“市长,现在社会上对政府的公信力本来就逐渐降低,现在西汽集团的干部又出了这种贪腐问题,我个人的意见是,我们必须要尽快采取措施安抚住群众的情绪,把不良影响减弱到最小,必须立刻对西汽的管理层进行人员调整,你的意见呢?” 呵,果然是打的这个算盘! 陈扬心里冷笑,事实上李富强被带走后,他就已经能大概猜出来了韩海天将会怎么处理,现在一看,果然如此。不过,他可不会把西汽交出去,而且,现在这种形势下,他也不能把西汽交出去。要知道,李富强前段时间就被人举报过,当时是他觉得问题不大,才给捂住了盖子,现在一旦把西汽交出去,也就意味着他承认了这事他处理失当了。 不得不说,韩海天这一系列组合拳来得很猛烈啊,而且韩海天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自己灰溜溜踢出西州官场。 的确,自己若真是保了个涉嫌经济犯罪的违纪下属,问题可真不算小,到时候省委追查下来,刘书记都不一定能保住自己,说不定自己都会被牵连进去。 沉吟片刻,他才沉声回道:“我同意韩书记的意见,尽快挽回此事对社会造成的负面影响。” 韩海天微微点头,捧起茶缸浅泯了一口,放下茶缸时,心中却是慨然长叹了一声。 的确,官场上就是这样,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而且很多时候,胜负没想象当中的那么激烈,也就是在那么一两个回合就搞定了。当然了,在胜负手放出去的背后,他所做的努力还是很艰苦的。起码,做为一把手忍气吞声的忍了这么久,就是很难办到的一件事。没有点过人的城府,可是万万做不到的。 然后,就见他抬眼看向陈扬,目光中也多少有点复杂,有对竞争对手被自己打倒后的惋惜,也有对身在官场身不由己的感慨,这也是他的习惯了,一般情况下,也只有在他认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复杂眼神来。 然而,陈扬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差点让他刚咽到喉咙里的那口热茶重新喷出来。 只听陈扬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事情还没查清楚,李富强同志究竟有没有违纪行为,省纪委方面也没有给出最终结论,就我个人来说,我是相信李富强同志的党性的,现在咱们贸贸然就仓促的做出改组西汽高层的决定,等于向社会上宣布了李富强同志是有问题的,对一个有二十年党龄并且为西州经济发展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同志很不公平。因此,我的意见是,还是等相关部门查清楚,案子最终有了定论,咱们再来讨论相关责任,讨论是否对管理层做出调整等等一系列问题。” 陈扬此言一出,常委们一片哗然。 众常委面面相觑,都没料想到陈扬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袒护他手下的干部。 韩海天则凝视了陈扬一会儿,大概是不知道陈扬哪来的信心吧,都死到临头了,现在居然还在帮李富强硬扛着,随之而来的后果他难道不清楚吗? “陈市长,我知道你很欣赏李富强同志的工作能力,可有工作能力跟违纪是两码事,不能因为这个,就能忽视他所犯的错误,一个没有党性没有原则的同志,再有能力,也必须清除出我们党员队伍。” 韩海天的声音很冷很硬,不仅话很生硬,而且还隐约有点恐吓的意思,甚至都称得上声色俱厉了。 可惜的是,陈扬的面色依旧平淡,目光冷冷的看着韩海天:“韩书记,还有在场的各位同志,我想最后再强调一遍,在省纪委的调查结束之前,李富强同志的问题还没有到盖棺定论的时候,另外,我也不会同意常委会贸贸然的就做出调整西汽领导班子的决定。” 陈扬的声音不大,但态度同样强硬异常。 一时间,会场中众常委们,无一不嗅到了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会场里静得可怕,在陈扬表态后足足有两分多钟时间内,会场里竟然没有人敢再出言说话的。 终于,还是韩海天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沉寂,只听他冷哼一声道:“陈扬同志,做为班子的负责人,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这么纵容包庇一个明显犯了错误的同志是很不理智的行为。而且,将来出了问题,这个责任由谁来负,你吗?” “如果需要的话,我想我可以替班子负这个责!” 陈扬毫不退让,斩钉截铁道。 韩海天被呛了一下,然后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胸膛更是急剧的起伏起来,显然是气得不轻。 然后,就只见他大口的喝了两口茶,又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算是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微微点了点头:“那好,就照市长的意见办,但我保留意见!” 说罢,他沉着脸,冷冷的从座位上起身,连散会也没说,就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很快,跟韩海天走得很近的几个常委,王俊康,赖安军,林朝阳等三人,则纷纷起身离席,紧跟着韩老大的步子走人了。 剩下还滞留在会场里的,除了陈扬的铁杆支持者刘荣山以及田春明外,另外统战部长黄振东和张高明等几个偏中立的墙头草也留了下来。当然了,他们此刻的脸色同样十分的严峻。 的确,前面陈扬这个二把手当着会场里所有常委的面跟一把手撕破了脸皮,还逼得一把手在常委会上保留意见,强硬的支持被马上就要被纪委双规了同志。如果李富强最后真的被查出有问题,韩海天向上级反映,则陈扬必定要灰溜溜的打包走人。没办法,他刚才说要负责任的那句话份量实在太重了。 而同样的,韩海天此举虽然把陈扬逼得毫无退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孤注一掷,将他自己逼到了悬崖边缘? 如果将来李富强被查出来没有问题,他做为一把手,经此一事,威信彻底扫地,脸面全失的他哪里还有可能再在西州待下去,而且,省委也绝对不会允许矛盾都搬到了台面上的两人再共事下去的。 出了会议室,陈扬的心情多少显得有些沉重。 很意外的,这时常务副市长钟兆亿跟着他走了出来,很淡然的笑笑说道:“市长,我相信你对此事的判断,事实上我也不赞同这种时候就贸然对西汽领导班子做调整。” 陈扬摆了摆手,笑笑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的目送着钟兆亿离开,微微皱了下眉头。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微妙关头,都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这位一向来跟自己不太投机的常务副市长,居然就迫不及待的主动站出来力挺自己了。 他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么? 陈扬苦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第一九一章 此时,漂亮美观的厂区大门口,正聚集了足足三、四百个人,站的坐的都有,打着标语喊着口号要求厂领导立刻滚出来见他们。 场面闹哄哄的,集团保卫部的人手全都出来维持秩序了,可依然是有点控制不住失控的场面。 当然了,这帮闹事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些退休在家的老头老太太们,要知道现在新厂成立后,厂里的效益好得不得了,在职员工可没谁敢出来闹事把自己的金饭碗给砸了的。 而老头老太太们不一样,最近社会上风传集团老总李富强被纪委双规了,而且涉嫌巨额贪腐问题,这让这些当初因为厂二次改制而被内退的原厂老职工们愤怒不已,加上现在厂子效益红火,他们都眼红不已,趁这次李富强倒了霉,自然就得趁乱浑水摸鱼一把,就算闹了也管不了大用,但哪怕能争取厂里提高一点他们内退的福利也是好的。 这不,这几天他们隔三差五的就跑到厂门口来闹事。今天更是如此,不知是谁传出的风声说,今天早上市长会到西汽厂区检查工作,安抚集团董事长被带走后有些乱套的职工心态,他们就几乎一大清早就跑了厂门口来候着了。 恰在这时,铁柱门慢慢开启,一辆本田车缓缓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 顿时,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出来啦!”工人们激动的叫喊着,前排的人就涌了上去,郊区派出所的民警排墙,死死挡住。 本田车没办法,只能停下来。 紧接着,从车里走下来一个年轻人。 而这人一下车,后面跟着的几辆车里的人也纷纷赶紧下了车,簇拥着这个年轻人走了出来。 年轻人看着眼前的局面,微微蹙眉。 旁侧立刻有人快步走了过来,在他身旁低声说道:“市长,这些都是原厂的内退工人,挺麻烦的,我马上叫保安把他们轰走。” “不用。” 年轻人摇了摇头,然后往边上一伸手,旁边立刻就有人递给他一个扩音喇叭。他扫了一眼周围环境,才开口说道:“同志们,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扩音喇叭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有认识那年青人的就渐渐安静下来,当然,也有人还在大声喧杂,更有人叫喊:“我们要求厂里把贪污我们的血汗钱吐出来,严惩李富强这些厂里的蛀虫!” 年轻人大声道:“大家静一静,我是西州市市长陈扬,大家有意见可以向政府提,但一定要保持秩序!” 年轻人一亮出身份,现场立时就变得安静了不少,一帮内退职工们下意识的闭上了嚷个不停的嘴巴,同时,也没有谁真敢上前去给领导提意见的。也难怪,毕竟这可是西州的父母官,民不跟官斗的古训,国人都是很认同的。 陈扬见现场秩序好了些,才叹口气道:“同志们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我也知道大家都很痛恨贪腐问题,但是,关于李富强同志的问题,现在组织上还没有给出结论,大家这么闹于事无补,反而会干扰到厂子的正常秩序,我想大家都有子侄在厂里工作吧,大家难道希望看到厂子因为这点小事就倒掉么?” 陈扬的话让现场更加的安静下来,群众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但明显情绪没方才那么激动了。确实,当初他们同意内退,就是因为他们这些职工家庭里的子弟也都通过招工进了厂,现在生活都过得不错,哪里又会敢把子女的饭碗给砸了。 陈扬环视全场,等了有一分钟,才接着道:“在这里,我可以负责任的跟大家讲,请大家相信市委市政府最后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的,如果李富强同志真的有违纪问题,市委市政府绝对不会股息。现在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了,大家别在围着厂门口这里,影响厂里的职工下班了。” 说完,他便把扩音器交到了旁边的工作人员手中,回到了车上。 很快,人群慢慢退开,厂保安配合派出所的同志,很快就清出了一条通道,以本田车为首的车队,不一会儿就驶出了厂门口,顺利的往回城方向驶去 而市政府的车队离开没多久,厂区里的就响起了下班的音乐,不少穿着工作服的职工骑着单车,摩托从厂区里涌了出来,一些年轻职工看到自己的爹妈还待在门口,顿时纷纷停车下来好一通数落。而内退老职工们个个面面相觑,被儿子女儿们说得满脸通红,一下子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子女们咋的才半天没见,政治觉悟就恁高了呢? 他们哪里会知道,前面陈市长在厂里就召开了职工代表大会,并且在大会上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在这种形势下,谁要是再煽动职工情绪,做出不利于建设和谐社会的事情,或者说谁不踏实安心工作的,厂子发现一个,清退一个。 这时,从厂大门里出来了一个骑着自行车,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的女孩子,她在门口把车停下后,就有些焦急的朝四周打量了起来,很快,她看到路边的一辆面包车后,就欣喜不已的推着车跑了过去。 那边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爸,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女孩子亲昵的喊了中年男子一声。 中年男子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对女儿展开笑脸,而是满脸焦急的把女儿扯到了边上,小声问道:“兰儿,前面陈市长是不是专程到你们厂里来开会来了?” “嗯。”女孩点了点头,然后兴奋不已的说道,“爸,前面陈市长来我们厂了,您不知道,陈市长他还记得我呢,到我们车间参观时,还专门跟我们班组长询问了我的工作情况,后来在开职代会时,车间主任就点名要我在会上发言,陈市长还表扬了我踏实工作呢。” 中年男子欣慰的苦笑了一声,然后却又叹口气道,“兰儿,陈市长对咱家有大恩,咱家能有今天,都是靠了陈市长的帮忙,我想你也听说了,现在社会上都在传他官官相护,包庇纵容下属贪污腐败,我听到心里头真不是滋味啊!” 这叫小兰的女孩子闻言,脸色就是一黯,跟着眼睛红红的抿嘴说道:“爸,陈市长明明是个好官,他们怎么能这么污蔑陈市长,我之前在厂里也听说了好多风言风语,我去跟他们争,他们还说我什么都不懂,还骂人呢。” 小兰说起此事时,仍是一脸委屈和不忿的表情。 何父也是长叹口气,的确,自从上次陈市长去过他们家后,不仅帮他们抓到了那个吴振邦的侄子,就那个强-奸-犯,后来还叫人帮助他开了个修理铺,生意做得挺红火的,更让他欣慰的是,女儿也通过招工进了西汽集团,成了一名正式工,现在还跟集团汪副总的小儿子处了对象,生活算是渐渐有了奔头。可以说,这一切都是陈市长的恩德,偏偏他们一直想感谢市长都找不到机会,最近社会上有不少不利于陈市长的言论,他也就上了心,偏偏前段时间准女婿请两家大人见面时,在酒桌上,那准亲家汪副总喝多了之后,大言不惭的吹嘘起到了关于集团老总李富强的事情,说什么早看这姓李的不顺眼了,等再过阵子就能当上集团一把手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没想到没几天工夫,李富强还真就被传被双规了,他私底下一寻思,难免就起了疑心,今天听说市长要到西汽来视察,思前想后之下,他干脆就关了铺子直接跑到这里来等了,想把他知道的一些情况都跟陈市长说一下。 想到这事万一真是那个准亲家干的,何父就是一脸凝重表情,然后伸手轻抚下女儿的头发,问道:“兰儿,你跟志刚那小子现在处得怎么样了?” 小兰有点诧异,不知道父亲怎么突然会问到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道:“爸,志刚在厂子里对我挺好的,人也很老实上进,就是他爸是公司副总,我担心他家里不会同意我跟他,上回您请他们吃饭,他们家的人就” 小兰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已经说不出来了,而脸上也现出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 何父叹了口气,道:“兰儿,这次爸如果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为难的事,你别怪爸,爸也是想报答陈市长的大恩大德。志刚那小子是不错,不过咱家跟他们实在不般配,等以后爸再帮你找一户好人家吧。” 小兰虽然不知道父亲言下之意,但还是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在她心目中,陈市长对他们家无疑有再造之恩,即便是粉身碎骨也是要报答的 当天下午三点,陈扬在市政府主持开了个动员会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里。 的确,虽然早上去西汽视察了一趟,算是安抚住了群众的过激情绪,但需要他善后的事情还很多。而且别看那天在常委会上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事实上对于李富强究竟有没有违纪,他可是没什么底。 靠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他默默的点燃了一颗烟,然后在缭绕的烟雾中,开始静静的梳理起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他手中能用到的资源。 从省纪委打听到的情况看,李富强的案子很棘手,首先那个把李富强拱出来的许良明显是个托儿,估计干完这一票收笔钱就不打算在西州这边混了的,偏偏这李富强的老婆也做点跟汽贸相关的生意,这两年得益于西汽的发展,李富强老婆的4S店也搞得不错,家底很是丰厚,别说两百万了,恐怕四百万都有,这也直接造成了取证的困难,而且说不定还真会扯出什么其他问题来,毕竟李富强做为西汽老总,即便没有徇私照顾家里的主观意识,但下面人肯定也会通过一些合法途径拍下老总的马屁,有时候随便给一些提货便利就够一个小经销商赚大发了。 因此,目前的形势下,李富强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陈扬却是无论如何也得保住李富强的,因为李富强如果被人从集团董事长位置上拿下,也无疑宣布了他的彻底失败。 现在看来,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只能是让许良或者那个徐倩改口供了,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半点可能。 想到此,陈扬用力摁下烟蒂,然后拿起电话,给在省里工作的几个学生去了电话。 可就在他电话才打到半时,办公室门轻轻响了起来,他不由暗暗皱了下眉头,前面他可是交代过小胡,没紧要事不要来打扰他的。 很快,门口打开,进来的除了小胡之外,另外还有一个穿着绿色旧军装的憨厚中年男人。 “市长,这老何一直说有重要情况要跟您汇报,我实在拦不住,就给您领进来了。” 小胡讪讪的说道,心里很是紧张。 很奇怪的,看到这个退伍老军人贸然来访,本来还想批评小胡几句的陈扬却是把话咽了回来,而是换上一副比较温和的表情,微笑着起身相迎道:“呵呵,何大叔,你今天这么有空啊,快请坐,请坐!” “诶诶。”老何来回搓着手,连连点头道,多少显得有些紧张的坐了下来,然后两手捧着小胡倒给他的一杯热茶,急急的说道:“市长,我知道您工作忙,我来就是想跟您说几句话,很快就走。” 陈扬闻言一怔,但还是坐到了老何身旁,和颜悦色的问道:“哦,何大叔,你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说起来,他也是在上回去过何老军头那家徒四壁的小屋里,看到挂在小厅中央的那张老照片,才得知这老何不仅是位参加过对越反击战的老战士,而且更巧合的是,这老何当年所在的作战部队竟然就是他的生父陈远航所指挥的那个主战团。因此,事后他顺理成章的安排了人去悄悄帮了老何家一把。也算是替他的生父照顾一下当年一块并肩战斗过的老部下吧。 而陈扬的态度无疑让惴惴不安的老何放下心来,然后便把情况如实汇报道:“陈市长,是这样的,我这里了解到一个情况,是关于西汽集团的李富强董事长的。” 陈扬听到李富强这三个字,脸色微微一变,立刻认真起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示意道:“何大叔,你继续说。” 第一九三章 搞定 一训消息吊然取了咋小很有噱头的标题,但明男是个孙谋”内容不多,也没见秘闻到那里去。无非是一个官太太强行从幼儿园里把孩接走罢了。而且也并非登载在头版上,而是登在了社会新闻类板块上。基本上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 但让人意外的是,记者拍摄的照片虽不算清楚,但绝对能让熟识对方的人分辨出照片上抱着小男孩的那个女人是谁。 没错,这个女人是建行交州分行的行长,同时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市委书记方逸的老婆。 基本上市委里的同志大多都知道,方逸今年已经四十岁了,但膝下却无一男半女,当然,这些高级干部家庭里的秘闻大家也都不是很清楚。至于是谁不能生养,除了方逸夫妻俩,其他人都是私底下乱传的。而前段时间还曾经冒出过方逸有私生子的事情来,现在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陈扬点起一颗烟,把这则新闻反复的读了三遍。从中找出了几个关键词后,他不再犹豫,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李秋禾的电话。 “哟,陈老板找我有事呀?”李秋禾现在人越来越开朗,这是好事。但也直接导致她讲话经常没大没小的。 不过陈扬没工夫跟她贫,直接开口道:“嗯,是我。这样,你赶紧跟南方周末的总编联系一下,我有个消息要马上放出去 “哦,那你等等 李秋禾见陈扬说得很严肃,便也收起玩笑,赶紧回了声,然后隔了五、六秒钟,才对电话继续道:“你说吧,我拿笔记着。” “嗯,好的。” 接下来,陈扬讲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吧他的要求都罗列清楚了。而李秋禾一直在认真的做着记录。 等陈扬讲完后,她才开口问道:“那行,我一会就按照你的要求跟田总编说一下。现在时间还早,应该能赶得及在明早上见报。” 停了一会,又问:“陈扬。我觉的你这样做效果不大好吧?我看还不如直接把地名点出来,这样消息的影响力才更强啊。而且反正南方这边新闻管制,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陈扬沉吟了一会。才说:“等明天看看情况再说吧,如果我没判断错。若是这则消息明天能顺利见报。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联系你了。到时候等资料什么的弄齐了再说,不过你所有一切行动都得等我电话。” “切,我哪回不是按你吩咐做事啊。” 李秋禾撇撇嘴道。接着又说,“那我挂电话了。” “哎,等等。 陈扬叫住了她。 “怎么。还有其他事吗?。 陈扬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算了,没什么了,你就按我刚才说的办吧 挂了李秋禾电话,陈扬的手机却马上就又响了起来。 这回却是省委赵书记的秘书打过来的,说是让他这两天抽时间到省委来一趟,赵书记想问问开发区的一些情况。 陈扬却知道应该是母亲的电话起了作用,也没多想,赶紧答应下来。并且把时间跟李秘书定了下来。就在明天下午上班时。当晚,陈扬一个人留在家里,不时的跟李秋禾进行沟通,都是些关于弄方逸黑材料的事,中间倒也打过好几通电话给方睛,但方晴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不过在他看来,方晴很显然是被她哥哥叫走了,想来不会出什么事。 一晚共,他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想想方猜,又想想闰柔,心里头始终有些郁结不解。倒是自己,得好好琢磨下明天见了省委赵书记该怎么说才是正事。 第二天,陈扬开着车大清早出发。时间很充裕,下午上班前准时赶到了省委办公大楼六楼的书记办公室。 赵书记平时工作很忙,幸亏他昨天约了时间,才能赶上跟赵书记见个面。即便这样,他也在会客室里足足等了十多分钟,赵书记才姗姗来迟。 “呵呵,来了小陈 赵钢进到会客室里就笑呵呵的跟陈扬打了声招呼,然后主动把手伸向陈扬。 按官场里的社交礼仪。一般来说,若不是领导主动伸手出来,下级是不能够主动的。 陈扬也赶忙放下杯子,从座位上起身,迎了上去,跟赵钢握了下手:“赵书记,您好。” “坐 赵钢笑了笑,摆手示意道。 陈扬依言坐下。 赵钢做为一省大员,气度各方面确实非凡。往这沙发上一坐,就能让人产生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是别人学不来的。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他顶戴上的官位赋予他的这种威慑力,若是没有这个。他也跟寻常官员没什么分别。 而他今年五十六岁,他这个年龄在正部级高官里面算是中规中矩,再想往上走走升到副国级,中间隔着一个天堑般的存在,委实很困难。不过话说回来,在官场里打拼。别说到省部级了,哪怕是混到个厅局级干部也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了。 当然,这里指的是地方上掌握实权的厅局级干部,要是在部委里头。厅局级干部倒不鲜见,尤其是一些司级、部级巡视员调研员之类的干部,更是多如牛毛。 很快,李秘书把赵书记的专用茶杯拿来,泡上热茶,又帮陈扬加了点水,就掩门出去了。 “小陈,说说你那里的情况吧赵钢喝口茶说,跟着又笑笑道,“呵呵,国务院今年开的好几次经济工作会议上,都提到了你那个开发区了,可我这工作太忙,一直没时间跟你好好沟通一下,倒是被总理点名批评了好几回 赵钢如拉家常一样的开场白。让陈扬稍微有点不适应。当然,他可不相信赵书记会被点名批评。不过既然赵钢能用这种态度跟自己谈话。显然对自己的背景什么的一清二楚。 陈扬虽然不大清楚赵书记跟陈系间的关系,但想来即便走得不算太近也绝不是对面的那一方。当然。这只是站在他这个角度上看问题,高层的事一向来是云里雾里的,他没那个阅历去看得明明 陈扬唯一能清楚的是,赵钢是给母亲面子才跟来关心一下自己的事。当年赵钢在中央办公厅里工作的时候,就是陈若男的外公一手提拔起来的。若真要算清楚他所属的派系。那也是李系的人,他可是一向来跟陈系没什么瓜葛。 共和国官场里,关系错综复杂。水深得很。但有一点,如果你没有派系的支持,几乎是不可能干出一番事业的。千万别相信什么我有能力我工作勤奋就能出人头地的鬼话。没人赏识你,提拔你,你就是能力再强,再兢兢业业的工作,最终也是走不远的,能混上个县处级就算你祖上烧高香了。 如果说有真正意义上的清流的话,恐怕就只有时下主政的那位铁腕总理了。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位铁腕总理也是共和国自成立以来。唯一一位没有获得连任的总理,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幸亏这些对陈扬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他有能力,也够勤奋,而他还是陈系未来的顶梁柱,甚至跟李系也是关系匪浅。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是团里的人。 这些因素加在一起,注定了他一定会是个走得超远的人,而且照目前情况看,即便他不想走也不行了。一入侯门深似海,官场也同样,他既然进来了就只能努力的往前走下去,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做出亮眼的成绩来,让高层看到。记住。满意,那就一切伙了! 的确,朝里有人好做官,这并非是一句空话,而是一句至理名言。 接下来,陈扬见赵钢问起关于开发区的事,就把之前整理的资料一一报了上去。 虽然早知道开发区搞得很红火,但赵钢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么详细的数据,心里头着实吃了一惊,这哪还是一个同成立一年多的开发区啊? 的确,就陈扬报上来的所有这各项经济统计数据,恐怕都快赶上一个中小型地级市的规模了。就算拿来跟交州这个全省经济总量排名第一的地级市比较小小一个不到的平方公里的开发区,工业总产值也达到了交州市近三分之一的规模。 听完陈扬做的简单汇报,赵钢久久不发一言,心中却更是对高层的决策心悦诚服起来。说实话,他知道陈扬的背景关系,国家的投入不可谓不大,他当然也能预判到陈扬肯定能干得不错,但这 难不成那里遍地都是黄金么? 赵钢头一次认真的打量起了面前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心中却难免涌起一丝廉颇老矣的感觉来。 更想到,若是这个年轻人在南方恐怕发展得更好些吧?毕竟江南省的条件远不如南方沿海地区。 沉默了半晌,他脸上现出笑容。朝陈扬点了点头,捧起茶杯,慢慢的喝起茶来。 又过了一小会,他才对陈扬道:“呵呵小陈,开发区的成绩很可喜啊,说实话,我都被你吓了一跳。同时也很欣慰边说边放下茶杯。“有什么困难是需要省委帮忙解决的吗?” 陈扬知道,说了半天这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沉吟片刻,他就把昨晚上准备好的腹稿再理顺了一遍,他倒不指望能在赵钢这里告方逸的黑状,因为他知道那没用,而且也容易让领导反感。他这趟来,无非就只是想让赵钢稍微给方逸施加点压力就行了。不用太多,只要赵钢能抽空给方逸去个电话,说一句什么“要注意维护稳定。”等等之类的话就够了。想来以方逸的智商,当然能听出来这种看似简单的话,内里所包含的丰富内容。 “赵书记,上回中央乍了文件以后,开发区人、财、物各方面的关系都理得很顺,我也很感谢中央和省委对我的信任,我个人方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能继续保持一个稳定发展的环境就行了。而我也会尽全力把开发区的各项工作抓好。争取不辜负中央和省委对我信任。完成我在开发区立项时对中央立下的军令状。” 赵钢呵呵笑了两声,然后点点头。连说了两声“好,好。” 随后没过多久,李秘书敲门进来,跟赵钢报告了一声,说是待会的会议时间马上要到了。而陈扬已经得到了赵书记的保证,见状就赶紧起身告辞离开了。 出到省委大院门外,他就去附近找了家报摊,买了份南方周末。 陈扬翻看了一下,报纸上关于黑方逸的报道内容不多,被安排在第三版的一咋。小栏目里,算不上太起眼,一共也只有不到三百个字,而且没有配有插图,基本上不是圈里人是看不出这篇报道后面的巨大分量的。最多是对现在官员活色生香的奢腐生活嗤之以鼻一下罢了。 因为保持出版时差的关系,实际上这些内容在早上开车来省城的路上。李秋禾就已经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而陈扬很满意李秋禾整黑材料的水平,察察几笔就把他的几点要求都落实到位了。 刻薄的笔锋虽未触及到任何地区和具体官员,却大力抨击了时下某些官太太群体野蛮的一面,更在报纸末尾加上了一句“请密切关注后续报道。这一字样,让人浮想联翩。同时也是给能读懂这则新闻的人一个。 不得不说,李秋禾这女人,真是人才难得啊。 如果方逸足够聪明的话,在这种双重压力下,也许等自己开车回到交州时。闰柔就应该被放出来了吧。 当然,也不排除方逸还抱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但基本上这种可能性很可以忽略不计。见把事情差不多搞定了,陈扬的心情也逐渐好转起来。 当然,这不代表他就这么算了,救出阅柔只是第一步。在接连被方逸阴了好几回之后,他很清楚,不利用这个机会扳倒方逸,以后类似像这样的事还会层出不穷。 把报纸扔到旁边,从手包里取出手机,又试着给方晴去了个电话。 但可惜的是,电话还是打不通。 第一九四章 冻扬拿着手机正想着事,不料电话却突然铃声大作起来共以口神一看。是李秋禾打来的,赶紧接了起来。 “陈扬,刚才田主编给我来了电话。说是今天果然有线人了一份材料到总编室,我前面已经去看过了。都是关于jiāo州市委书记方逸的。内容很摔实丰富,你看是不是要赶紧趁热打铁做一期专题报道。” 不知为何,李秋禾对黑方逸的事情很上心。 “哦,你给我详细里面都有那些内容。” 陈扬边说边把耳塞戴上,动了车子。 随后,他一面开车,一面听着李秋禾从遥远的南方给他逐一叙述了一遍那些黑材料的内容。 虽然陈扬对此早有准备,但听完李秋禾的口述讲解后,他仍不禁微微吃了一惊。 概括起来,这份黑材料总共分三个大的方面。 一是针对方逸还当甫长时候批的一起工程项目上,材料上详细列举了这项工程从招投标开始到工程上马再到最后完工后的一些漏dòng。尤其是该项工程完工后,材料上指责方逸违反工作条例,chā手干预市财政的工作,在验收完毕后还没过完观察期,就直接让市财政转款给了承建 司。 实话,这些砒漏虽然客观存在。但在任何一咋。工程项目中,也算不得什么顶天的大事,有点吹máo求疵的意思。 第二斤则是罗列了方逸担任jiāo州市市委书记一职以来,无论市府还是市委的大xiǎo议案,都大搞一言堂,但凡不服从皆被边缘化,其中尤以帮人大主任柳海龙提前办理病退的情况最为恶劣。 看到这里,陈扬忍不住笑了。要是方逸这也是一言堂的话,那自己在开区的所作所为简直人神共愤了。 人大那柳主任的事他倒也听说过。据说这老柳是从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被踢到人大看报纸的,偏偏他完全没能理解人大做为橡皮图章的功能作用,到了人大也不老实。经常xìng的在常委会上跟方逸做对,提案一个接一个,方逸帮他办理病退都算是好的了,要是自己,八成不知道早把这老柳踢飞到哪个山旮旯里去了。 第三个方面则是关于方逸的一些个人私生活不检点的问题,这不是重点,但却也是重点。报料人把方逸在卢林乡下有个私生子的事调查的一清二楚,据说是方逸还在永城当县委书记时造下的孽。最近那孩子的娘得了zǐgōng癌撒手人寰,就被方逸接回了jiāo州,本来好好的托给一户高姓人家收养,不料却不知怎的被方逸现任老婆给现了,才闹出了那天在机关一幼的丑闻。 这个传言有鼻子有眼的,陈扬想不相信都不成。当然,即便没有这个传言,他也知道爆料人所说的情况基本属实。那天早上他在方晴床头柜里看到的那份医院出生档案,以及那份凹检验报告里,都证明了这个目前叫高狂的xiǎo男孩是方逸的亲生儿子。 通篇听下来,陈扬已经大致能猜出来这份jīng心炮制的黑材料是出自谁的手中了。 实在的,这些黑材料jiāo到江南省纪委手上也是没什么大用处的,别说大多都是查无实据的,就算有证有据,以方家在江南省的能量,要搞定这点xiǎoxiǎo事一点很轻松,如果爆料人投到省纪委里,只不过让省纪委信访室里又多了一堆能卖的废纸罢了。 但是,爆料人没有这么蠢。他把这些黑材料jiāo到了能让它们真正挥作用的人手里。而且选择的时机很恰到好处,就江南省委九届二次党代会召开的前夕。 可不是吗?放眼整个江南省官场里。唯一能跟方逸背景相当甚至还胜出不少的官员里头,也就只独独陈扬一个人了。 现在,刀子已经递给了陈扬xiǎo就看陈扬捅不捅人了。 即便陈扬没有后续动作,在爆料人看来,也许已经收到了他所要的效果。做为整个南方覆盖面最大的报刊,南方周末今天敢刊登出这种十分不和谐的消息。已经很出人意料。不得不说,对正踌躇满志要选上省委常委的方逸,这则巴掌大的报道已经对他造成了严重打击,毕竟省委高层可都是明白人。 “陈扬,你还在听我讲话吗?”李秋禾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扬从遐思中回过神来,忙回了一句:“哦,在听,你继续说。” “我都说完了呀。”李秋禾应道,“刚才我是想你有什么想法,是马上就找枪手让这些内容见报。还是等过两天再说?” “你等我电话吧。” 陈扬没有犹豫,直接说道。 “那行。” 李秋禾说完就貌似有事要忙,挂了陈扬的电话。 市委干部大院,方逸家的别墅里。 此亥,书房里烟雾缭绕,方逸正在书房里一根接一根的chōu着烟,眉头紧紧的锁住。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得满满的了,乍就他今天一中午chōu的烟,恐怕都抵得上平日里一个月的量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会让那个没背景没根基没能力的三无人员,并且他从来都没瞧上眼过的xiǎo人给yīn了一把。 很明显,这个xiǎo人并不是陈扬。如果是陈扬,他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郁闷了。 虽说昨晚上消息见报后,他立刻就采取了紧急措施,把那份胆敢登出不和谐新闻的jiāo南晚报,从社长到总编再到记全都问了责,并且派人雷厉风行的查封了这家晚报。但恶劣影响已经造成,他怎没想到第二天这件狗屁倒灶的事就像是chā上了翅膀,飞到了南方 南方? 那可是陈系的地盘啊!方逸用力的摁了下胀的脑袋。缓缓闭上眼睛,仰靠在了藤椅上。 只一会而,指间夹着的中华烟已经悄然燃烧到了尽头,但他却没丝毫未党 “笃笃!” 这时,mén口轻响了两声。 他手一动,烟灰掉了满地,赶紧把烟头扔进了烟灰缸里,然后才对外面人道:“是芳姐吗?” “是的,方书记。” mén外人应了一声,然后轻推开书房mén,但没有走进来,异是站在mén口道:“方xiǎo姐她还是不肯吃东西,就是一直吵着要出去。”“山司言就更是皱眉不凡,好会才道!芳姐,泣样,你弗默用紧她。没我吩咐,不能给她开mén,知道吗?。 “知道了,方书记 芳姐应了声,然后转身想走。 “芳姐,你先等一下 方逸叫住了她,跟着就问:xiǎo晴她说了什么吗?” “这个芳姐有些犹豫。 “你尽管说方逸摆手示意道。 “方xiǎo姐她说您这是在非。非法拘禁,要打电话报警。” 方逸笑了一下,又问:“还有呢?” “方xiǎo姐还说,等她出来了,就去方老爷子那里去告,告您的状 芳姐尴尬的转述着方晴的话,但方逸心里却很清楚,方晴的话到了芳姐这里估计都是加工修饰过了的。以方晴的xìng子,怕是多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 真是nv生外向啊! 方逸心里苦笑,同时对那个拐走他宝贝妹妹的混蛋更愤怒了。 叹口气才对mén口的芳姐摆了摆手:“好了,你先出去吧。” “是,方书记。” 芳姐应完转身走了。 而方逸却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现在的局面对他很不利,但他不想放弃原先唾手可得的大好形势,而且他也不认为南方周末或说陈扬真的打算指名道姓的把事情全都抖露出来。 只要等下周的党代会开完,自己顺利选上省委常委,那么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虽然过程也许会难看点。但放眼整个江南省,几乎鳃以上的省委委员都是他父亲方同和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加上方同和还在位,他选上常委的难度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正反复琢磨着是不是先退一尖。把人放了,一切等下周一的党代会开完再说,这时,桌面上的座机却响了起来。 电话是甫纪委的张平打过来的。 “方书记,今天下午一上班开区就派了几个人到纪委,说是要来接人,您看?” 方逸一听之下,胸口冒火,但还是强忍住,冷哼道;“先别急,等我的电话。” 他的话不多,并且没有做任何解释。说完就“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紧接着。又不知是谁打了个电话过来,向他汇报了一下跟南方周末jiāo涉的情况。 从这个心腹汇报的情况看,情况很不乐观,对方似乎并不怎么买他的帐。 当然,这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挂了这个电话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是秘书xiǎo林找他,不由更是脸sè铁青的从靠椅上站了起来,直到电话响起第二遍时,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接起了电话。 “方书记,刚才省委赵书记的李秘书来过电话。” “哦,他说什么?”方逸早有预感。 “李秘书倒没说什么,知道你不在就挂了电话。” “嗯,我知道了。” 方逸说完就挂了电话,因为这两天烦心的事情很多,他下午找了咋。由头就没去市委,当然,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要躲开赵钢的电话。 点起一支烟chōu完,他才再次拨通了纪委张平的电话 陈扬开车返回jiāo州的半途中就接到了万伟电话,电话里,万伟说纪委方面已经同意放人了,但是还有点手续要办,可能要等两天。 陈扬说了声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他很清楚,方逸是要等开完党代会才会放人的了。 虽说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顺利,但他也勉强能够接受。 回到新华xiǎo区,依旧没有方睛的消息,他有些担心,却也不大好直接上mén去找人。 这天晚上,陈扬总算勉强能睡着觉了。 接下来的两天,陈扬一直在准备参加江南省委党代会的工作。 周一早上八点整。江南省委九届二次会议在省委大礼堂隆重召开。陈扬做为代表之一,也列席参加了会议。 党代会要开三天时间。这三天里。看似风轻云淡,其实背后不知有多少人在奔走活动着。当然,这跟陈扬没什么关系,他来这一是学习,二则是投上微不足道的一票,行使一下自己党代表的权利罢了。 这次会议除了要学习讨论十五大jīng神之外,另件一项重头戏就是选举新一届省委常委领导班子了。 礼堂布置得十分庄严神圣,十数面红旗存硕大的党徽下巍然矗立着。 赵钢等一干现任省委常委班子的成员一应在主席台上就坐着。 会议先有赵钢对总书记的十五大报告再次进行了研读,并且对江南省委班子的工作做了提纲挚领xìng的总结和回顾,对成绩进行了表彰。对不足之处则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 总之,这种会议让人听来昏昏yù睡,但陈扬却听得很认真,貌似越往上走,他就越对这类言感兴趣。很多时候。像赵钢这种个高权重的部级大员在总结里任何一句似乎是不经意间提到的问题,其实都能让人解读出很不一样的意思来。 赵钢讲话完毕后,又有几个省委常委,包括省长张孝廉在内的同志都一一讲了话,另外还有一些地方党委代表也在会上做了言。 第一天的会议情况波澜不惊,陈扬也跟其他与会委员和代表一样。按照省委办公厅的安排,开会。分组讨论,然后吃饭,休息。 吃过晚饭,陈扬回到招待所后,径直敲开了方逸的房间mén。 方逸似乎料到陈扬会主动过来找他。因此看到开mén看到陈扬时脸sè没什么变化,只是点头说了声:“进来吧。” “好的,方书记。”陈扬笑了笑。依言进了方逸的房间。 两人间早已经撕破了脸皮,因此进来在沙上坐下后。没有任何寒暄,陈扬直接开mén见山道:“方书记,我特地到这里来找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你现在立刻打电话让市纪委放人。” 方逸看了眼来不善的陈扬,怒火腾的冒起,但仍然强行压住。 第一九五章 悄无声息 “陈扬同志,我想那天晚卜我只经跟你把话说得很清楚4会干预市纪委的工作,至于闰柔同志有没有问题,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方逸面色冷峻的“哼了一声。 陈扬没说话,但却把笑容收了起来。 而方逸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另外,我还希望你能够搞清楚。我方逸不需要任何人给我开出什么时间表。来教我怎么样做事。”边说边看了陈扬一眼,“包括你在内。” 说完就从沙发上起了身,背着手走到了旁边的矮几旁,取过一盒烟。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支。 “好,既然这样,方书记,我想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陈扬虽然进屋后屁股都还没坐暖,但他还是不得不起身了。 他知道,自己这一趟来找方逸摊牌。还真是有点想得太天真了。 当然,他可不会再去相信方逸。这眼看着明后两天马上就要选出省委常委了,要是现在还不把阅柔捞出来,鬼才知道等这丫的选上常委后会不会变卦。 再说,他之前连吃了方逸好几次暗亏后,现在可对方逸的人品持怀疑态度,谁知道方逸让市纪委的人敷衍自己,是不是使一出缓兵之计。等他顺顺当当的选上省委常委,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陈扬,你真以为就凭你那些报刊杂志上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就能干扰到这次省委党代会的决议吗?” 陈扬快走到门口时,方逸突然说了一声。他没有在陈扬的名字后面加上“同志”二字。想来他也是认为,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也没必要在陈扬面前继续演下去了。更何况这里没其他人在。有的只是两个太子党在私底下较劲罢了。 陈扬顿住脚,回过头看了看方逸。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道:“真的是捕风捉影吗,方书记?” 也许,在两天前方逸刚刚看到那则消息时,他还能够这么说,这也是他一直保持强硬的关键所在他知道有人在背后整他的黑材料,但他不认为仅凭那些没证没据的黑材料就能扳倒他。 如果陈扬胆敢拿着份黑材料就捅出来,指名道姓的点出他的名字,他甚至还能通过跟南方周末打场扯皮官司,赢回自己的名声。 而如果陈扬不点名,顶多就是让他身上多了一条影响极坏的小道传言罢了。 而在官场里,传言,从来就不会少。 没错,倒在传言里的官员不少,但绝不会是他这种背景深厚的正厅级干部。 当然,消息放出来后,或许会对即将进行的常委选举产生影响,但不会是决定性的。 方逸有这个自信。即便是不能高票当选,只要能选上,难看点就难看点吧,他也认了。等向过头来。闰柔这颗棋子还捏在他手里,到时候就该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不过,此时此玄的他也许这辈子都想不到,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了。 见方逸没有说话,陈扬也没心情继续跟他耗下去,转身就走。 “陈扬,我最后再跟你说一句。” 陈扬再次停住脚步,但没回头。 “我警告你,你以后别再骚扰我妹妹,不然,我不管你是陈家的人还是李家的人,我都绝不会放过你!” 方逸冷眼瞪着陈扬的背影,一字一句的咬牙说道。 如果说前面即使撕破脸了,他还能保持一个高级干部涵养的话,那么。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完完全全的是站在一个哥哥的角度上,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而对陈扬说出这番狠话来了。 陈扬只微微停滞了半秒。然后头也不回就快步离开了方逸的房间。 嘭! 门关上的瞬间,方逸扶着桌子,缓缓的坐了下来。喝了口茶,他才平复了一下胸中的怒火,放下杯子。拿起座机话筒,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您好,哪位?”听声音。接电话的是保姆芳姐。 “是我。” “哦,是方书记啊。”芳姐应了声。 “小晴怎么样了,肯吃东西了吗?”方逸问了一声。 “就喝了点稀粥。”芳姐愁道,跟着就又急急忙忙的说道,“方书记,我看您还是赶紧打个电话跟方小姐好好说说吧,不然,她这也不睡觉,到时候人熬坏了可怎么办啊?” “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理会她,等过两天我回去再说。” 方逸说完就挂了电话,皱眉叹了口气后就十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竟不知不觉睡着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党代会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开着。方逸负责组织交州、余州等几个地级市的分组讨论工作,陈扬也被安排在了他这组参与讨论。 但在工作场合里,丝毫看不出两人昨晚上还针锋相对的较过劲。两人甚至还假翟惺的相互交流探讨了好几个问题。 但是,到了下午,分组讨论会网开到半时,方逸却很突然的被赵钢的秘书请走了。而他这一走,一整个下午就勇也没有回来过。研讨会也改由余州市委书记张成同志代为组织。 到了吃晚饭时,一些消息灵通的代表们才恍然大悟,貌似交州的方书记出大事了。 最新一期《南方周末》晚报刊刊登了一则关于方逸的花边新闻,用了整整一个版面来讲述了一个某内地省份一个工业城市市委书记的故事,内容丰富,八卦不断。甚至还有不少当地知情人士接受了记者采访。都异口同声说那俩被遗弃的孤儿寡母多么多么可怜,并且义愤填膺的指责那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这些都还没什么,关键是连那份刚检验报告也不知道被谁给翻出来了,虽然在名字那栏上做了特殊处理,但却没处理干净,把“方”字鲁了下来,这下子,是个人都知道那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叫方某某了。 从严格意义上讲,这个专题报道虽然是放在第八版故事版,但已经算不上是花边新闻了。 在省委党代会召开的这个节骨眼上爆出这种骇人听闻的新闻,方逸不被领导叫去谈话才怪。 晚上,陈扬吃过聚餐后就赶紧回到招待所,接连往深市打了几个电话。然后直接给省纪委的萧书记去了个电话,跟着又马不停蹄的联系了 副书 这两个电话打完,他才松了口气。虽然都是说些官样话,但两个领导都挺客气的。而丁副书记在省委里分管宣传口,有了他帮忙开口。陈扬倒是不必过分担心了。 周三早上,党代会继续召开。并且对最重要的省委常委进行投票选举。 陈扬的投票表格早就填好了,他也排着队,跟在一帮代表身后在大红色的投票箱里投下了自己神圣的一票。 很明显,他没有选择本市的市委书记方逸。 下午。选举结果揭晓,新一届省委常委班子浮出水面,除了省委书记赵钢,省长张孝廉等人继续连任外,新选入常委的地级市市委书记则分别是,省城湖城的市委书记彭万里同志以及江州市委书记谆云峰两位同志。 负责本次采访任务的省党报和党台的同志尽皆大吃一惊,原先呼声很高的方逸,这次居然意外落选。 而与会的绝大多数代表们基本上都是官场里的老油子了,对此并不感到十分意外。方逸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选上,才真是个意外了。 其实,只要稍微留心观察的话。也许这帮媒体朋友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要知道,自打周二下午起,方逸就再没在党代会出现过,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儿,去干了什么? 陈扬当然也不知道! 会后,他没有参加币长曾天成主持的交州代表团的小型聚餐,而是直接开车赶回了交州。 可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方逸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压根就没再在交州的地头上出现过。 这倒是让陈扬急了起来,虽说省纪委方面已经给底下通了气,可那市纪委的张平是方逸的铁杆心腹,没方逸点头,他硬着头皮顶住上面压力。一直找各种借口和理由拖着不办。 陈扬知道这厮肯定是在争取时间,但偏偏这厮找的借口都挺正当的。比如又从县里面找来几个跟设平安和林海案子有瓜葛的科级小小干部。要闰柔继续协助调查等等手段敷衍着。这些小官员问题不大,但却缠扯不清,真要深入调查起来也还都有点见不得光的龌龊事情,很是让人头疼。 就这样,党代会都过去一周时间了,而闰柔还是只能一直被软禁在。 与此同时,《南方周末》刊载了一则道歉新闻,声称对上周那期报纸上刊登的关于方逸的事,并且由社长亲自出面做了澄清。 随后两天,这起在社会上本就没掀起多大风浪的小风波渐渐的平息。 省委有关方面并没有让交州这种群龙无首的局面持续太长时间,七月中旬,也就是风波平息的第二天,交州市召开了一次常委扩大会议。 会议由市长曾天成同志主持,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彰权则在会上宣布了一项人事任命。 原市委书记方逸同志将不再担任交州市委书记一职,具体工作另行安排。而市委书记一职将由曾天成同志接任。现江州常务副市长赵亮同志将在本月末调到交州担任代市长,具体交接工作随后马上进行。 由于事情很突然,这个会议开的时间很长,一直开到将近七点钟才结束。 而等彭权这省委一行人走后小道消息立刻漫天传了开来。说什么方逸这次是得了突发性心脏病入院了才会被调离工作岗位的,也有说方逸是高升到省委办公厅当秘书长去了,甚至还有说方逸准备调出省外。到西部最艰苦贫困地区甘南省去工作的都有。 也难怪,省委的这咋。任命实在太突然了。 面对这些纷纷扰扰的流言,陈扬却是丝毫高兴不起来。是的,他的确是很希望方逸被调毒,但却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悄无声息的被调离交州。他很清楚,方逸这一被突然调走,自己很可能在辛庄也待不长了。 政治,从来就不是一项可以大获全胜的运动项目。 哪怕是将来有一天,陈扬能如愿以偿站在权利的巅峰,也不可能。当天晚上,七点整。 栖霞山,雷达连部队招待所,二楼最靠里的一个套间。 闰柔蜷着双腿,靠坐在一张木板床的床头上,手里捧着份盒饭,默默无语的吃着今天的晚饭。 她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喜忧不形于色,目光呆滞无神,貌似已经进入了佛家所说的老僧入定状态。 只有从她用筷子扒饭的频率小才能让人稍微察觉到,她似乎没什么。 当然,这才两块钱一份的快餐,能好吃才怪了。 算起来,她已经在这间小屋子里住了快大半个月时间了。 “闰柔同志!” 这时,外面有人喊她的名字。 闰柔愣了一下,慢吞吞的放下才吃了两口的盒饭,从床上起了身。 由于时间拖得过长,原本一直对她实施二十四小时贴身看护的那介。纪委女同志白琴,对她的看管也逐渐松懈了下来。一般一天里她也能有两三个钟头时间是自己一个人留在屋里反省。 出到外面客厅,看到有两个纪委干部在外头等着,她也不觉奇怪,一声不吭的拖着步子,走到桌边缓缓坐了下来。 这几天她每天都会不定时的被纪委的人提审,问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而那些小官员的名字她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更遑论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不过好在那些问话的同志貌似也不怎么上心,例行公事的问完就走人了,倒也没怎么难为她。 等她坐好后,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干部才开口道:“闪柔同志,经过我们的反复核查,对你的问题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他边说边把一份材料推到了她面前上指了指一个空白地方,“现在你在这上面签个名。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离弄这儿!? 闰柔心脏“忤”的猛跳了一下,死灰一般的眼神冉过一抹生气,喜个人也仿佛重新活了回来。 防:抱歉,今天这章晚了。 明天开始,俺有个好推荐,将不间断三更回馈各个热心兄弟! 另,貌似没什么兄弟想看弛,嘲的啊? 第一九六章 风波 七点十分整,一辆高顶棚面包车徐徐从招待所里驶出。 在门口拐个小弯后,车子乘着星星点点的夜色,径直往山脚下不急不缓地驶去。 不多时,这辆面包车就“嗤”的停在了山脚下的一个公交车站台旁。 咣! 一声闷响,车门被拉开。 “小闵,这个点郊区线的公交车早就收工了,你真的不需要我们送你回交州吗?” 问话的是这段时间一直二十四小时看护闵柔的白琴。因为闵柔已经被释放,她也随之改了称呼,不再像原先叫得那般生硬了。 闵柔轻摇了下头,勉强挤出笑:“不了,谢谢。” “那行,那你自己小心点儿,注意安全。” 白琴说完,刷的关上车门,然后车子轰一声疾驰而去,转瞬就消失在了夜色中。也难怪他们这么归心似箭,不仅仅是闵柔,这些纪委干部也都在这山头上关了大半个月了。 直到车子完全消失,闵柔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飞快的把提包拉链打开,翻了一下,根本来不及检查里面东西是否齐全,看到手机还在包里,就赶紧拿了出来。 可她刚要拨号,却才发现手机屏幕黑乎乎的一片。 “呵呵,我都被关糊涂了,这么长时间手机怎么可能还会有电呢。” 闵柔嘴角勾了一下,轻声笑了出来,却不似刚才那般挤出来的苦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卸掉重重压力之后的心灵释放。 虽然她还不知道这段时间外面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是,她很清楚,从今天晚上开始,她的生活将翻开崭新的一页,之前那些梦魇都将离她远去。 是的,当她在刚才那份材料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她知道,自己跟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已经做了一个了断。 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幸福美好的生活,那种她羡慕过但却从未敢奢望的生活。 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立刻看到她深爱着的那个男人,然后跟对方说说话,说很多很多的话...... 郊区的空气很好,夹杂着青草的味道,此时正值初夏,山脚下凉风习习,让人感觉惬意极了。 正如前面白琴说说的,此时显然已经没有公交车了。 闵柔一个人走在不算太平坦的柏油路上,她的脚步有些急,希望尽快能找到家小卖部,然后给陈扬去个电话。 也许她真的转运了吧,刚走了七八十米远的路程,就看到附近临街处有家小卖部。 她心里一喜,赶紧走过去,拿起柜台上的电信座机,边拨着号,边问道:“老板,你们这能打回交州去吧?” “呵呵,小姑娘你放心好了,我这电话你就是想打国际长途都没问题。”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猥琐大叔,乐呵呵的冲她笑道。心里却是暗自奇怪起来,啧啧,这大美女从哪个山旮旯里头冒出来的?咱们栖霞镇可没见过这般俊俏的人物哟!就是身上那条裙子显得邋遢了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刚被打劫过,可瞧着又不像。 而闵柔听到对方称呼自己为“小姑娘”,俏脸就是一阵微热,心中却没有恼意,反倒是觉得一阵窃喜,心里只想着如果陈扬也能叫自己“小姑娘”就好了。 呵呵,我真的还是小姑娘么? 想到这,她更是羞意上脸,两抹淡淡的红晕覆在那白嫩的脸蛋儿上,在这店里昏黄的灯光底下瞧来,真个如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儿似的,瞧得旁边那猥琐大叔蛤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老板,你这电话怎么打不通啊?都是电信服务员的声音。”闵柔拨了陈扬的手机号,可却老是在说什么该用户不存在。 “哦哦,两毛,两毛钱一分钟。”猥琐大叔咕噜咽了口唾沫,猛的回过神来,却不知自己是在答非所问。 “老板,我不是要问你多少钱,”闵柔边说边才抬眼看向这猥琐大叔,却发现对方眼神不大正常,立刻警觉起来,她身上穿的这套衣服还是那天出院时换上的,低胸短幅的细肩带紫红丝质上衣,隐约袒出一片雪白的胸肌,一不注意很容易光乍泄。 她下意识的赶紧伸手把胸口护住,然后把电话听筒往老板面前一塞,皱眉瞪了这色老板一眼,然后冷哼道,“你快给检查看看,是不是要你们这郊区线路要加拨区号还是什么的?” 猥琐大叔见自己的图谋被人察觉,就不好意思的讪笑两声,接过电话,连连点头说好,好。 他这正忙着低头检查,闵柔生怕又给对方吃豆腐,赶紧转过身,背对着柜台站着,眼睛警惕的看着周围环境。别说,旁边还真有一个简易的桌球厅,她见到有不少郊区青年在里面玩桌球,心中不由有些急起来,自己穿成这样,可千万别惹出什么祸事来。 “哎,姑娘,行了,我已经把话机解锁了,你直接拨号打出去就成。” 身后那老板知会了一声。 闵柔刚要回头,不料这时前面路上驶来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刷的停在了不远处的对面路边上。 她一眼就看出了这辆帕萨特是陈扬的车,顿时大喜过望,头也没回的扔下句话,“老板,我不打电话了。”说完,她把包一拎,立刻就要朝对面马路跑过去。 然而,她刚走出不到两步,突然间就是一皱眉,停住脚步的同时,她把身子悄悄地藏在了一处木制电线杆后面...... . 马路对面,陈扬刚把车子停下,立刻就嘭的一声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有些心烦意乱的靠坐在车头上,掏出烟和打火机,用手挡着风,叮的一声,擦亮了火机。 把烟点着,刚吸了一口,不远处灯光闪了一下,紧接着就徐徐驶过来了一辆红色QQ。 同样的,这辆QQ很快就靠边停了下来。 嘭! 紧接着,车门就发出了一声闷响,一个穿着紫裙的女人飞快的跳下车,却并没有走到陈扬车旁,而只是站在车门边上,满脸愤怒的瞪着陈扬,冷声说道: “你终于肯停车了吗?”(!) 第一九七章 男人的脸面 东拓深吸了口烟。然后扔脚踩熄灭后,抬眼勇圳孔卡点外的方晴,怔了足足五六秒钟,才在心里轻叹了口气,迈开步子,朝方晴走了过去。 走到方晴跟前停下,网握起方晴的手,不料方晴却如触电般的把手缩了回去,紧跟着就往后面退了小半步,转头看向了一旁,倒是离得陈扬远了些。 “小晴,你” 陈扬喉咙如被人抚住,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跟着就又要上前搂住方睛肩头。 “你站住!” 方晴冷喝了一声,紧紧的咬着下唇。再转回头看向陈扬时,眼圈却已经红了,身子也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 陈扬前面来时路上发现被跟踪了。早就憋着一肚子火了,这时连续的示好又都被方晴冷冰冰的推却了回来。 他顿时就也恼火起来,加上他也不是什么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就一把揪住了方晴的胳膊,把她拖到了旁边,瞪着她道:小晴,你别冲着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行不行?你说。你冲我发的哪门子的脾气啊?” “我发脾气?” 方晴气苦无比,猛的一下从陈扬手里头抽回胳膊,抬眼看向陈扬,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上转着圈,却被她死死忍住。 陈扬嘴巴动了动,网要再说点狠话,可一看到搁在方晴眼眶里的泪珠,心中却是一软,同时有点烦躁的感觉,再次从兜具掏出香烟,闷哼了一声。转头到一边,边用手捂着点燃香烟。边沉声说道:“晴。你能不能先冷静点。” 方晴“哼了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陈扬,我告诉你,我现” “不然怎么样?”陈扬猛的回过头,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 “不然我一我孰” 方晴如被人抚住喉咙,最后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来。而此时,她心中的委屈已经到了极点,一直强忍住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一转头。靠在车旁,呜呜的哭了起来。 陈扬叹了口气。伸手扶住她肩头,把声音放缓下来:小晴,你先别哭了,有些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所看到的也并不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你别太幼稚了,行吗?” 陈扬话音网落,方晴就使劲的从他两手里挣脱出来,重新转回头。边抽噎着,边恨声说道:“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是很幼稚,我是很傻,我傻到以为你是喜欢我的,你是爱我的,就心甘情愿的把什么都给了你,我傻到明明已经被你给利用了,却还跟我哥哥要死要活的。就是想快点跑出来见你一面。你这个卑鄙小人真让我感到恶心 “你给我住口!” 陈扬脸色刷的一寒,猛的一把抓住了方晴的领口,把她扯到了眼前。 “怎么了,又想打女人了是吗?” 方晴丝毫不惧的反瞪着陈扬,眼里泛着泪花。 陈扬一口气憋在胸口,但还是强忍住。 可方晴却似乎一定要激怒他。泪眼迷离的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边哭边冲他不停喊道,“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啊!怎么不打了?难道你这种没心肝的人,心里头也会觉得过意不去吗?” 陈扬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长呼出口气后,缓缓的把手松开了来。把目光看向街对面热闹的台球厅,半响才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道:小晴,我不想跟你吵,你…你还是先回去吧。方晴闻言脸色就是一变,眼眶里噙着热泪,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扬,咬牙说道:“你让我回去?” 陈扬停了下来,回头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六道!小脐你现在汉种情绪没办法跟你好好铮,百过两天等你冷静点了,我会再去找你,跟你把话说清楚的,至于到时候你想怎么样…” 方晴伸手使劲的擦了把眼泪。却是冷笑着打断了陈扬的话:“呵,你放心好了,你用不着这么急着走,你仔细听好了,我不会,也没兴趣继续跟着你,看到你们这对“有情人”我就感到恶心。” 陈扬被方晴这夹枪带棍的话给彻底激怒了,他快步走了回来,抄起方睛的手腕,冲方晴怒道:“方晴,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 方晴大声冷哼道,跟着就再次抽回手,扶着车厢,往后退了小半步才接着冷笑道:“我说错了吗?你敢说你这么急着跑到这山旮旯里来。不是来接你那个小情人的吗?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偷看过我放在床头柜里的档案吗?” 陈扬皱眉不已,却反驳不得。他一开完会就直接跑这来,的确是来接闰柔的。而那份藏着方晴床头柜里的档案,他也的确是曾经看过。 但是” 不,已经没有但是了。 方晴听不到他只言片语的回答或者解释。情绪突然变得更加激动起来。网止住的眼泪再次狂涌而出,继续质问他: “你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吗?你现在就解释给我听啊!还是你被我说中了,现在没话好说了,对吗?是不是啊?你说话啊!” 方晴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是嘶喊起来。眼泪,更毒如断线的珍珠般,不停的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面对着方晴一句紧接着一句的责难。陈扬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后,他缓缓转过身,无言的迈出了步子。往自己的车方向走回去。 “你给毒站住!” 方晴冲他后背嘶喊了一声,追上来,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你今天不给我把话解释清楚,就别想离开这儿!” “好,你想听解释吗,那我就说给你听!” 陈扬回过头,冷冷的把手抽回来。“我告诉你,方晴,没错,我是看了你放在抽屉里的资料,但是这又怎么样,这又能说明什么?难道你哥哥他就不够卑鄙吗?他私底下干了什么缺德事你又知道多少?你难道真这么天真,以为就凭你那份资料,你哥哥他”“你别说了!” 方晴突然间大吼了一声,然后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连连摇头喊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为了救出你那咋,女人。不择手段的利用了我!还害惨了我哥哥。我哥哥已经被调走了,他现在什么前途都没有了,你高兴了?你和你的女人都高兴了!” 陈扬脸色木然的看了方睛一眼,长叹一声道:“随你怎么说吧,你真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总之,官场里的事就是这样” 方晴猛的抬起头,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陈扬,愣了牛响,她突然间扬手挥向了陈扬的侧脸,嘶声说道: “你真卑鄙!” 但很可惜,她的小手还没能扇到陈扬,就已经被陈扬死死的捏住了。 “你放开我!” 方晴使劲的挣扎起来。可陈扬的手很用力,她根本挣脱不开。 “对不起,方晴,男人的脸和他的膝盖一样,是不能被人污辱的!不管对方是谁!” 说完,陈扬轻声说了一句,隔了好一会,才缓缓松开了方晴的手,转过身,径直往他的车子方向走去 第一九八章 引一扬测拉开车mén,后视镜突然反shè过来道强米,把他侗州日慌狠的闪了一下。 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了“轰”的一声车响。 他知道,方晴已经把车开走了,但是,他没有回头。 靠在车旁,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良久后,他才使劲的把这口气吐了出来。 而等他重新睁开眼后,同样是网把手握上mén把,却再次停滞住。 后视镜里,一个同样穿着紫sè衣服的nv人出现在了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怔怔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有些无助,但更多的是欣喜。 风起的时候,她的裙袂轻轻扬起,簌簌有声,却又仿佛在暗夜中跳舞的jīng灵,正向他跑过来 柔!?。 陈扬网想要回过头,腰间突然一紧,紧接着背后就传来一阵暖意,只一瞬,他便被身后的nv人紧紧的搂住了。 是的,闰柔抱得很用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只要一松手,陈扬便会消失不见了一样。 陈扬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见到人时,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对闰柔说,但是,等真正见到人了,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当然,也许更多的是因为,此刻在他脑海里,方晴哭证着的样子还没有消失,还在闪现着,一直不停的闪现着。 是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也许方睛说得很对,自己真的是为了救闰柔才陷她于不义,可是,自己能选择吗? 难道说,他哥哥前途被毁,都得怪到自己头上来吗? 陈扬的脑子很luàn,虽然他不至于方晴想得这么幼稚,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但有一点不可否认,方逸这次被踢出jiāo州,他必须负上一定的责任,不,甚至可以说是很大一部分责任。 当然,他也付出了不xiǎo代价,只是,现在还没有显现出来罢了。 还是那句老话,政治,从来都不是一项能够大获全胜的体育运动。 身后。渐渐的有点湿意传来,貌似自己的种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闰柔的眼泪给浸湿透了。 但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这一次,他能感觉得出来,闰柔的眼泪不再像从前那样冰凉,而是透着一股暖意。 这股暖意一直传到他心里,他如释重负的勉强笑了笑,轻拍了一下闰柔紧扣在他腰际上的双手,“都没事了,别哭了,好吗?” 阅柔没有松手,只是缓缓摇着头,哽咽着说:“不要,我就是想哭,因为过了今天,我再也不想哭了 陈扬心中一软,握紧了闰柔的 不知过了多久,闰柔才止住了安声。 陈扬这才得以转回身子,扶着闰柔的肩膀,低下头,边用手擦掉闰柔眼角残留的泪水,边柔声问:“瞧你,脸上都哭花了,哭了这么久,现在好点了吗?” 闰柔双手仍环住他腰际,似乎被问得不好意思,垂下头,用额头抵住陈扬宽阔的胸膛,轻“嗯。了一声。 陈扬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那行,那咱们赶紧上车回家吧。” “哦。” 闰柔再次乖乖的轻应了一声,走到副驾位,拉开车mén上了车。 很快,陈扬发动车子,转了方向,一轰油mén,车子迅速没入了浓浓的夜sè中 陈扬开着车,心绪却仍是难以平静下来。 阅柔前面一直躲在旁边偷看,虽然因为隔着条街,距离比较远,她听不到陈扬和那个nv孩子在说些什么,但敏感的她还是能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意味来。 而且她也认出来那个nv孩子了,可不就是市电视台的主持人吗? 闰柔心里有点患得患失,这一路上就不怎么说话,只是一直转头看着陈扬。 车行到半路,陈扬才渐渐的把思绪chōu离出来,转过头问闰柔道:“你怎么老看着我?又不说话?” 阅柔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能看见你就好了的。”陈扬有点不大适应闰柔这种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吞没掉的痴情目光,更心知她前面肯定早就到了,自己跟方睛在街上大吵的那一幕想来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想了一下,他才问道:“xiǎo柔,前面你” 阅柔却飞快打断他道:“你别说好吗?我,我不想知道。” 陈扬诧异的转头看向她。却见她眼睛里有些慌luàn,嘴巴动了动,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把右手腾出来,握住了闰柔有些冰凉的双手,冲她笑笑道:“好,那我就不说了。 阅柔点点头,却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抓着陈扬的手。 过了一会,陈扬觉得气氛有些肌”就挤出笑,打趣道!xiǎo柔,你泣套衣服多少天没换非※ 闰柔却一下紧张起来,嗔怪道:“你瞎说什么呀,山上虽然条件不好,可我每天都有洗澡的,就是,就是没衣服换罢了。” 她倒是没说假话,纪委的人虽然一个个的扮冷酷,但是在生活条件方面还是挺宽容的。只是比较恶心的是,哪怕在她洗澡的时候,那个负责贴身看管她的白琴大姐也得在一旁盯着。这让她很不习惯。 陈扬见她不再胡思luàn想了,这才呵呵笑了两声,认真看路,不再说话。 可过得一会,闰柔却又皱眉嗅了嗅自己身上xiǎo声问他道:“陈扬,我身上很臭吗?” 陈扬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问她:“你说呢?” 闰柔眨了眨眼睛,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时,陈扬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赶紧问道:“对了,xiǎo柔,你的枪伤怎么样了,这段时间又反复吗?我记得医生说过,你的伤口回去后还得继续上yào的。纪委的人难为你了吗?” “那倒没有,我每天都会按时擦yào的。只是,只是”。 闰柔说到半却吞吐起来。 “只是什么?”陈扬赶紧问道。 “现在伤口是已经好了。但有个伤疤去不掉,难看死了。” 陈扬顿时就是一阵无语,但还是得安慰她道:“反正伤口在肩窝里,衣服能遮住,没太大关系的。别不高兴了。” 闰柔抬眼看了看陈扬,轻声问道:“那以后你会嫌弃我不?” “怎么会呢?。陈扬用力握了下她的手,跟着又柔,你别想太多了,你这次中枪全是因为我,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真的么?也许你看见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闰柔边说边chōu出手,伸手缓缓把衣服解开,然后把胸罩的肩带也拉了下去,露出一片白花花的嫩ròu来。 陈扬一奇,下意识转过头,紧接着眼睛一大,顿时怔住。 chūn光尽映入他眼帘,只见一对半圆球体托在一件紫sè半罩杯的胸衣内闰柔胸前左右摇曳鲜红sè微露轻轻与罩杯磨擦看得他呆住了 下一秒钟,嗤!一声,他飞快的踩下了刹车。 “xiǎo柔,你干什” 没等陈扬把话问完,闰柔就已经勾住他后颈,用力的吻住了他。 闰柔的嘴唇很烫,柔软蒋腻的舌头不费吹灰之力就撬开了陈扬的牙关,通过唇舌向对方传递着炽热的爱意。 不,不仅仅是嘴唇,应该说她整个的身子都热得发烫,仿佛要融化在陈扬的怀里似的,边吻住陈扬,边把陈扬的手拉到她胸前,使劲的摁住她胸前的一处坚挺,跟着马上就又伸手探到陈扬腰间,虽不得章法,但还是很努力的开始解着陈扬的皮带 陈扬顷刻间就有了反应,可不知为何。这时候他却一点也不想跟闰柔做一爱。 是的,一点也不想。 紧接着,他艰难的拨开闲柔的手,勉力推开了闰柔。 呼!呼触! 连喘了两口粗气后,他才说道:xiǎo柔,你这是干什么啊?。 闰柔没想到自己的热情换来的是一盆冷水。顿时一下子傻眼了。紧接着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怔怔的看着陈扬道:“你你刚才不是说过,你不会嫌弃我的吗?” 陈扬当然不能跟她解释,自己前面不知怎么搞的,又想到了伤心yù绝的方晴,才变得一下子兴致全无。 又喘了口气,他才轻抚了一下闰柔光滑的肩头,眼睛出神的看着闪柔右胸上方的伤口,半晌后,才柔声道:“快把衣服穿起来吧。” “不要!我要你现在就跟我**!” 闰柔使劲的挣脱陈扬的手,然后胡luàn的开始解开自己半挂在身上的衣衫,再次勾住了陈扬的脖颈,又吻住了陈扬。 陈扬虽然紧紧的搂着她,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虽然他不是什么柳下惠,但是,若让他在这种情况下,刚刚才彻底的伤害了一个深爱他的nv人,转眼就跟另外一个nv人欢好。 实在是 的确,这种事他做不出来,真要做了,他就真的不是人了。 过了不知多久,阅柔的唇渐渐的冷了下来,最后,她终于还是缓缓的松开了陈扬,默默无语的把胸罩穿好,把衣服重新扛上了。 低下头xiǎo声说道:“你开车吧,我想回家了。” 很快,车子再次启动,没入了夜sè中。 第一九九章 曲终人未散 删删以后的日子陈扬再也没见到方晴。但和电视台李台长的圃峨中,他知道方晴已经从电视台辞职了,而且就是在两人吵完架当晚之后的第二天。 电视台里谁也不知道方晴究竟调动到哪个单位去了,她走得悄无声息,让人抚腕叹息。 但陈扬却很清楚,就像真正的**那样,调动时总是悄无声息的。事实上以他的能力,要找到方晴还是可以办得到的,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 工作忙只是他找到的一个蹙脚的借口,主要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方晴,不是他想逃避,而是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真见了面。估计没说两句话就又吵起来了。他真的很怕因为自己的脾气而再次伤害到这个女孩子,哦不,是这个女人,他的女人… 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很忙。 七月底,随着一系列数据出台,陈扬真正让人见识到了数据帝的魅力。 辛庄经济技术开发区生产总值由成立前两镇一乡加起来才可怜的不到两千万元,才经过一年时间,就达到了田亿元,增长了二十倍都不止;工业总产值由成立前的8亿元,到年的咕亿元,增长了口倍;出口创汇由成立前的0美元,到现在的4躬亿美元,增长了无穷倍;财政收入由成立前的劝0万元,到现在的盯亿元,增长了旧2倍,其中税收收入由成立前的理口万元,到压年的历“乙元,同样增长了倍,为江南省经济增长做出了重要贡献。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他这些环比增长数据都不是以百分比来计算的,而是统统按倍速来计算的。 当然,也许这些数据加起来恐怕都还不到陈扬个人资产的一个零头,但是,却比他所有资产加起来都重要得多。 是的,通过这一串让人膛目结舌的数据。他向高层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的确,从去年过年前接受任务开始,才短短一年半时间,他把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小乡镇发展成为了一个冉冉升起的中西部地区的明星开发区,尤其是在当前国内绝大多数开发区都濒临破产,国家投资血本无归的大环境下,更显得难能可贵。 八月底,陈扬先后组织召开了工业园二期项目开园仪式以及辛齐高速公路全路段竣工仪式,并且于八月的最后一天,他亲自主持召开了开发区年中经济工作会议。 大会接连开了一整天时间,从早上八点一直开到了下午六点,中途没有休息,并且,在这整整十个钟头里面,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主席台上讲话。没办法,他必须要争取时间。 在会上,他首先做出了简短的成绩回顾,然后才抛出了重头戏,提前两年时间提出了辛庄未来的“十五”发展规划,同时要求会议记录把他的这份规发正式形成文件,报省委批准,将来无论是谁接手开发区。都必须按照他这份发展规划来实施。 另外,由于数据过于骇人,国家计委专门派了调研队伍下到辛庄,除了要进行为期一咋小月的一系列调研工作外,还以旁听身份参加了陈扬主持召开的辛庄年中经济工作会议。 陈扬虽然让人好生招待这些中央调研组,并且实事求是的介绍了他发展的经验,但他心里却很清楚,这帮人就算在这儿调研一年都没用,辛庄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除非有谁跟他一样重生的,并且还得有他这种深厚的背景关系以及庞大的资金做后盾,兴许才会像他这样获得成丁。 但这样的一个人,除了他自己,他真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介。人。 不是吗? 开发区之所以能取得爆发式的发展,关键是陈扬把已经运作了一年多的多家网络公司塞了进来,而绝大多数小公司其实还是处于探索发展阶段,能盈利已经不错了,对经济数据的贡献很 当然,陈扬相信,这些以他的超前的眼光扶持起来的企业,现在看起来或许还名不见经传,但假以时日,这些小公司里面,将来肯定会涌现出大批上市集团,甚至是跨国企业。 这些都是他写进辛庄未来的“十五”规划中的内容,他也相信会实现。 但可惜的是,他没有时间了。 虽然自从方逸被调离交州之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新任书记曾天成简直快明目张胆的拍他的马屁了。有事没事就到开发区搞座谈学经验,搞得他不厌其烦却又不好说什么。 但他总觉得,有什么自己不想看到的事即将发生。 果然,开完总结会后的这个周五,早上网一上班,他就接到了正在燕京参加中央三季度经济工作会议的三叔的电话,这周双休,老爷子要见他。 陈扬琢磨了一下时间,也没想太多,当晚没有参加辛庄系统内干部职工组织的庆功宴,直接乘车离开辛庄,飞抵了燕京。 到燕京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没有看到他提前通知的陈若男,倒是三叔派司机直接把他接回了那老爷子那神秘的复式四合院。 进到客厅,才发现三叔在等着自己,赶紧打了声招呼:“三叔。” 陈耀国就呵呵笑着应了声,然后就摆手招呼他道:“小扬,过来坐下。” 陈扬依言在茶几旁坐下后,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陈耀国。快半年不见,陈耀国却已经添了不少华发,人也比过年时显得消瘦了许多,陈扬微微一愕,转而便明白了,三叔在南粤省怕是也省心。 寒暄了几句后,陈耀国就问:“最近听说你那开发区搞得不错,怎么样?有没有到三叔这里来发展的想法?” 陈扬笑着摇摇头:“三叔,你那儿还是算了吧,我跟过去到时候别不小心给你闯祸就麻烦了。” “呵呵,我也就是一说,别说你不想来,老爷子怕是也不会让你到我那儿去。” 陈扬网喝茶到半,闻言霍然抬头,陈耀华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自己在辛庄虽然干出了不少成绩,但恐怕也有很多事不定能入得了老爷子的法眼。加上跟方逸闹得很僵。更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的所作所为。 虽然家族一直在背后支持自己,但想必老爷子也会有其他的想法。 见陈扬不说话,陈耀华知道他心思,温和的笑笑,拍拍他肩膀道:“怎么?舍 陈扬琢磨了一下,才点头说:“嗯,三叔,我还是想在开发区干满三年,现在才刚是出成绩的时候。” 陈耀华点头笑道:“不错,开发区是建设得很好,谁都知道已经开始出成绩了,这时候让你离开,你心里肯定会有想法,这很正常。但小扬啊,凡事退一步才叫海阔天空,你不要因小失大啊。” 陈扬喝了口茶,不停琢磨着三叔话里的意思。 的确,他这次跟方逸结下死仇,以后顶多就是能混到地级市当个市长或者书记啥的,之后熬进省委是没问题,但想进常委,在江南省能说得上话,终究是不可能的。说到底方家在江南省还是根深蒂固的。哪怕是现任书记赵钢,上任都满一届了小对省委常委会的控制力仍然还不够强,更别提陈扬了。 何况不管怎么说,现在陈扬头上也已经戴上了辛庄开发区经济腾飞奠基人的帽子。将来只要开发区能继续按照他做出的规划发展下去,任何时候都会是他政治生涯的一个闪光点。一个任何人都抹杀不了的政绩。 这些陈扬其实都仔细想过,但他始终放不下某些心结。不过此时听陈耀华语重心长的说起,他才振作起来。挥去脑海里那些纷纷扰扰的儿女情长。他知道,未来,将有更广阔的舞台等着自己。 看到陈扬脸色逐渐变化,陈耀华心知他大概想明白了,就笑着打趣他道:小扬,你和若男总不能长期两地分居吧?我听老爷子的意思,今年底之前,无论如何要将你们的婚事办了。” 陈扬刚转过弯来,这下马上又再次怔住。 虽然这事说了都快一两年了。但这时候听到,陈扬仍然有些措手不及,好半天没回过神。 半晌才诧异道:“三叔,你不是说真的吧?老爷子他们能抽出时间吗?” “呵呵,这回千真万确,咱家老爷子和李老太爷早谈过了,今年你们俩生日前就将你们婚事办了,对你也有益处,再说你们俩也老大不小小了,又都是家里的长子长女。传宗接代的任务你可别指望你那些个不成器的弟弟妹妹了。” 陈耀华笑吟吟伞起了茶杯,看得出,他对这桩婚事很是期待。不仅仅是他,恐怕整个陈家上上下下都充满期待。 陈扬有些木然的听着陈耀华乐呵呵的说着话,心里却漾起几丝怅然。虽说他现在已经不抗拒和陈若男的婚事了,也知道这是迟早会来的,但事到临头,他却有些茫然了,真的结了婚跟陈若男在一起很多事,恐怕都会发生改变吧。 晚上,老爷子回来后,再次把他叫到了书房里,足足谈了一个多钟头,就连那一向牛叉的李医生。中途有好几次想去叫老爷子休息,但最后都无功而返。 当然,其他人就更找不到机会进老爷子的书房了。至于老爷子究竟跟陈扬说了什么,就连一直在客厅喝茶的陈耀华也不知道,其他就更是不知道了。 而在跟老爷子一席长谈后,第二天,陈扬就赶回了辛庄,然后,立玄投入了工作中。 而随后的一个月,陈扬虽然一如既往的严格要求手下办事,但不再以往那般动不动就把人叫到跟前臭骂一顿了,他甚至还接连自掏腰包,请那些在他手底下当了快两年时间老黄牛的下属们吃了好几回饭。 一些眼力高点的同志立复敏感的意识到,陈书记这回怕是要高升了。 九月底,陈扬主持召开了最后一次常委例行会。 在会上,陈扬一反常规,缓缓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这时,会议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虽然还没有正式文件下来,但常委们似乎都有所感觉了,并且也,要是按平时陈扬的规矩,这种乱鼓掌的现象是要被罚款的。 目光缓缓扫视在座的常委,陈扬有些动了感情,他手下的这些人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算不上是一个好官。但是,这一年多将近两年来,这些人不管心里面愿不愿意,始终还是跟着他干了不少实事。沉默了好久,最后才说道:“这段时间我已经说得够多的了现在,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同志们能再接再每,将开发区带向更辉煌的明天,真真正正的成为江南省,成为整个中西部地区,乃至全中国的骄傲。多为老百姓谋福利。” 话不多,甚至跟陈扬一贯的批评风格也大相径庭。 但这次,掌声再次雷鸣般响起。在场的常委们谁不知?开发区能有今天的局面陈扬才是最大的功臣。 回到办公室,陈扬开始慢条斯理的整理起了自己的一些个人物品。 “笃笃!” 这时,门口轻轻响起。 “进来吧。” 陈扬头也不抬的说了声。 很快,门口被推开,他的秘书万伟夹着个包走了进来小声的喊道:“书记,您找我?” “嗯。”陈扬笑着点点头,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密封好的信笺,交到万伟手上,“你帮我把这封信按地址送过去吧。” “好的,书记,我马上就去。” 万伟说完,却还是不肯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陈扬笑笑问道,“怕到新的工作岗个不适应吗?” “不,不是的,书记。”万伟赶忙摇头。从下个月一号开始,他就将调到区商业局担任局长,级别虽说只是从副科调到了正科,但他那这个位置可是多少人眼红着的。他这也算是破格提拔了。 “书记,我还想跟着您干。”万伟说着眼圈红了,他这倒不是做作,他跟其他干部不一样,整天有机会跟陈扬泡在一起,若说没有感情肯定是假的。 陈扬就笑了起来:“我现在算是平头百姓一个,根本用不着秘书咯,呵呵,无官一身轻啊!” 万伟却不觉得陈扬的笑话好笑,使劲的抽了抽鼻子,才说道:“书记,您记着以后常回来看看,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会的。” 陈扬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开发区里两帮人马接连都向他表态,会不负自己所望,将开发区控制在自己人手里。他虽说没有培养嫡系的想法,但也不好抹杀手下的积极性,想想这两帮人马他就有点头疼,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万伟出去后没过多久,门口再次牛呀一声 陈扬心中一动,下意识抬眼看去,果然,这个不敲门就闯进来的人是闰柔。 嘭! 紧接着,门口又是一声闷响,闰柔把门带上了,并且顺手反扣了起来。 陈扬吓了一跳,赶紧压低声音说道:“闰主任,你把门反锁起来干什么?”他可不希望临走前给大伙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阅柔却是脸上全是恼意,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一把夺下陈扬手里正整理着的资料文件,拍在桌面上,冷着脸。咬唇说道:“闰主任也是你叫的吗?” 陈扬一阵头大,赶紧把她扯到了身边,轻声喝斥道:“小柔,你说话小声点儿。真当我这儿是铜墙铁壁吗?” “你还怕别人说闲话的啊?”闰柔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然后握住他的大手,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等上面通知吧,不过我猜耍是不出意外,应该就在国庆节前。” “我怎么办?” 闰柔抬眼看向他,一眨不眨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还得留下来,这里没个自己人看着不行。”陈扬不厌其烦的又解释了一遍。 “可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想干了。”闰柔跟大多数普通女人一样,一旦找到了归宿,就什么理想也没有了。 陈扬迟疑了一下,才叹口气道:“小柔,我要结婚了。” 谁知闪柔闻言,立刻便惊愕不已的抬头看向陈扬:“怎么你还没结婚的吗?” 陈扬噎了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好了。 然后干脆也甭解释了,反是交代起来:小柔,张书记说到底还算不上我的人,你现在还只是管委会主任,别太高调了。等过完年我再想办法争取一下,把你提到副区长,到时候你工作时多跟老刘几个人配合一下,想来还是能很好的开展工作的。若是张朝私底下搞小动作,分化开发区的干部队伍,你得马上通知我。知道不?” “你能不能别老跟我说工作上的事了啊,我跟你在一起是不是除了工作,就没有别的话题说了吗?”闰柔很不高兴的把脸转过了一旁,恨声嗔怪道。也难怪,从纪委出来后,她被陈扬来回使唤,忙得都没时间跟陈扬好好说说心里话,这眼看着陈扬就要调走了,她心里不痛快倒也正常。 而陈扬根本不懂女人心思,他以为两人关系算是定下来了,就真把人闰柔当自己人使唤起来。他哪懂得,女人一天不哄就会胡思乱想,觉得浑身不舒服的。 这时见闰柔突然发起小脾气来,他一时有点纳闷起来,就奇怪道:小柔,你到底怎么了?” 闰柔抬头看了陈扬一眼,心里有点郁闷,想了想,若是陈扬嘴上抹了蜜糖来哄自己,那就不是陈扬了。 想通后,才没好气道:“我没怎么样,就是想着你马上要离开这儿了,心里头不舒服罢了。” “小柔,你别担心,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将来你也得往上走的嘛,你想想看,还有什么地方比这开发区更好镀金了?” 阅柔本想说我没那么大官瘾,但看到陈扬一脸认真的表情,就忍住了没说 隔了一小会儿,才轻声问道:“那你病好了没?” 说完俏脸就莫名一热,却又忍住羞涩。把手从陈扬的衬衫两粒扣子间悄悄探了进去。 陈扬小腹一热,立马有了反应,但还是假正经的捉住闰柔的小手,干咳一声道:“我都说了我没病!” “我说的是你的心病。” 闰柔边说边把头枕靠在了陈扬胸口,然后用手轻轻抚摸起了陈扬的小腹,说完却又小心翼翼的抬眼偷瞧了下陈扬,看到陈扬脸色没什么变化,她才放下心来。 陈扬脸色一滞,嘴角动了动,说道:“我没什么心病,到是你,我还担心你知道我要结婚了,会想不开呢。” “我当然想不开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若是离了你,我这一生一世怕是都不会快活了的。你以后对我好些,那是我命好,你若是对我不好,那是…那是我命苦罢了” 陈扬默默听着闪柔这不算情话的情话。心中漾起一丝暖意,不自禁的拥进了姚” 交州,永江码头。 的!呜! 汽笛长鸣,一艘不算很大的小型客轮缓缓驶出了闸口,往下游方向驶去一 此时正是傍晚落日时分,一抹落日的余晖柔柔的洒在般板上,暖融融的,两边微风吹来,让船上的乘客倍感惬意休闲。 这时,一个长相绝美的女孩一脸落寞的缓缓走到了船头,两手扶着金属舷杆,两眼出神的看着两岸缓缓划过的美景。 良久之后,她才幽幽的轻叹了一声,从随身背着的小皮包里翻出了一封信来。 迟疑了一下,她拆开了信封。把里面的信笺取了出来。 打开时,不知为何,她的手忍不住轻抖了一下,眼睛里也有种涩涩的感觉。 小晴,呵呵,没想到还会拆开这封信,我心里有太多话想对你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算了吧,此刻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哭泣,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啪嗒! 一颗泪水从方晴的眼角悄然滑落,掉到了信纸上,瞬间就把信笺上的字迹模糊了。 这时,一阵风吹来,方晴手一松,信笺“哗”的被风扬起, “啊!我的信!” 方晴脸色一变,霎时间连哭泣都忘了,提着裙袂,迎风追了上去,可网跑了两步,也不知她是不是晕船了,她肚里突然间觉得一阵反胃,再忍不住,扶着舷杆就往外头呕了出来。 等她好点时,回头再看,脸色却一下子僵住,眼泪再次默默的滑落下来 那张白色的信笺却早已经乘着轻风,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了 比郑重推荐兄弟写的一本极品爽书《再界阔少爷》 下面是链接比乃丑傻,联 我书页上的直通车也有,大家点一点就行了。 第一章 陈老师的爱人 一身休闲装打扮的陈扬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闲逛着,因为周围经过的大抵都是穿着军装的教员和学员,他往这校园里随便走走就能吸引到不少回头率。 更有不少留着齐耳短发的青春女学员不时的向陈扬投来好奇的目光,然后三五成群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也不知这个大帅哥是从哪个旮旯里头冒出来的。 也难怪,剃掉了那满脸的络腮胡后,陈扬的确是很有点小帅的。 修长健壮的身形,棱角分明的脸型,高挺的鼻梁,锐利有神的双眼,正是时下流行的酷哥造型。 而他身上也是,名表、皮鞋、古董打火机,男人三件宝全齐了。 一手夹着香烟,掌心里还随意把玩着那个亮闪闪的古董打火机,再加上那一身修身有品的格子衬衫和休闲裤。更增添了一股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 女生们见多了军校里那些粗扩的猛男,乍一看见这么个斯文帅哥,眼里还不狂飙小星星才怪。 也幸亏陈扬这是走在军校的校园里,女生少,纪律严,若是他现下是在那些普通高校里走一圈,不说多,勾到十个八个花痴妹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当然,他对那些庸脂俗粉没什么兴趣。 嗯,准确的应该说是他现在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再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他也敬谢不敏。 原因? 很简单,他的女人太多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自己的女人后,饶是他性子再怎么冷酷,也终归是做不到冷血的。 一路闲逛,他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政教系宽敞明亮的阶梯教室。 在教室外看了看,陈若男在电话里果然没骗他,还在给学员上着大课。 抬腕看看时间,距离下课时间还早,又不好直接进去问陈若男要宿舍钥匙,他只能站在外头干等。 一时无聊,他干脆走到外面的花坛,点起支烟,百无聊赖的看起风景来。 谁知道,烟还没抽两口,就看到一个戴着红色臂章的人朝他快步走了过来。 走近后就冲陈扬呵斥了一声:“喂,你这人怎么搞的,学校里不让吸烟的你不知道啊。”跟着又小声嘟哝道,“门卫怎么回事,尽放些闲杂人等进来。” 因为被急匆匆的召回来,陈扬近段时间的心情一直有点不佳这时一听这鸟人的口气就不爽了。 “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说话的?夹枪带棍的就这点素质吗?” 陈扬一开腔。官味儿就比较浓。没办法,虽说组织上现在还没帮他安排工作岗位,但他习惯了在开发区里一言九鼎的做派,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了爱刮人毛病。其实被他斥的这红袖章也不是什么小同志了,看他衣着样子。应该是学校里的职工,而且年纪也往三十以上走了,绝对比陈扬要大好几岁。 果然,陈扬一出声,这红袖章就不爽了。“哟嗬!”了一声,然后飞快的打量了陈扬一眼,穿着洋气,说话牛叉,立刻把陈扬归类于跑学校里来泡妞的公子哥了。 虽说军校管理严格,但好制服这一口的公子哥不少,而整个燕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了。因此,哪怕你管得再怎么严格,总还是会有些路子广的公子哥杀进军校里来泡妞的。 红袖章的女朋友近期网被一个开宝马的公子哥撬走了,因此对有钱人最他妈反感了。一旦确认了陈扬的身份,他立刻把脸子拉了下来,冷声说道:“你立刻把烟给我熄灭了,然后马上离开我们学校,不然,我就让校警来轰你了啊!” “呵时!” 陈扬瞧他说话古板,一时恼意也去了不少,失笑两声后,为避免给陈若男惹麻烦,他直接亮出身份:“我是你们学校教师家属。”说着朝教室方向努努嘴,“喏,阶梯教室里的陈教员就是我爱人,我在这儿等她下课呢。”边说边就想把烟熄了,可四下看看,却找不到垃圾桶。 而红袖章却满脸不相信的再次打量起了陈扬,“就你?还我们陈主任的爱人?瞎扯淡吧你?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冒充家属来我们学校捣乱的人了。”然后马上就又伸手指了指过道方向说,“走,跟我到办公室去!我怀疑你这小子到我们国大来有不轨企图,一会我要检查一下你的证件。” 然后他边说边扯住了陈扬。 陈扬一愣,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一下子成了间谍分子了? 当然,他可不想让这小管事的给带走。赶紧就想把手抽回来。偏偏这榆木脑袋手劲还挺大,死拉着他不放。 他一下毛了,瞪了红袖章一眼,喝道:“你赶紧给我放手啊!” 红袖章却是跟没听到一样,非但没松开手,嘴里同样也呵斥道:“废什么话,赶紧跟我 而两人这边一闹起来,声音立刻就传到旁边教室里妾了,军校学生虽然大多都很守规矩,但难免有少数人朝外头张望起来。 陈若男前面一直在认真给学生上课,没留心到陈扬就在教室外面,这时见有学生分心,立刻用教鞭敲了敲讲台,道:“大家别东张西望的,注意听课!” 边说她自己却是皱眉往外面瞥了一眼,看到是保卫处的干事在撵人,就没怎么在意,回过头正准备继续板书时,突然间愣了一下,马上就又转头看了过去。 等她看清楚外面花圃旁那人是陈扬时,登时吃了一惊,赶紧扔下课本,对台底下一百多号学生说了声:“大家先自习一下。”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出了教室。 台底下学生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敢想象,平日里对课堂纪律要求极为苛亥的陈老师今儿个是怎么回事?上课到半就跑了? 紧接着,学生们就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哪会有人自习啊? 陈若男一口气跑到夕小面。边跑边朝正拉扯着的两人喊道:“李干事,你快点住手,他是我爱人!” 两人听到陈若男的声音,同时收手转头看了过去。 陈扬倒还没什么,那红袖章听到这话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系里人不是都在说陈主任的老公是个厅级干部,而且还是个满脸大胡子的硬汉吗? 是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白脸竟然真的会是陈若男的老公,一时间惊得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大鸭蛋,嘴里讷讷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扬没好气的拨开这红袖章的手,边整理着被弄乱的衬衫,边皱眉道:“若男,怎么你们学校的保安都这么野蛮的吗?” 陈若男这时网跑到陈扬跟前,连喘了两口气,顾不上回答陈扬,转头问那红袖章道:“李干事,刚才怎么回事啊?你跟我爱人怎么闹起来了?” “哦,哦,陈主任,不,不是的” 红袖章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心里叫苦不迭,这月奖金八成要被扣了。 陈若男见他说不出来,便转回头,边低下头帮陈扬把被扯开的袖子扣子扣上,边问道:“怎么回事啊?” 陈扬本来一肚子火,但看到那李干事如惊弓之鸟般的脸色,一下子准备骂人的话就骂不出口了,而且这里是在陈若男单位,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了,就摇摇头,大度的说道:“算了,也没什么事,一点小误会。” 李干事脸上现出感激之色,连声应和起来:“是,是个小误会然后就赶紧对陈若男道,“陈主任,这没什么事,我,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陈若男开口,逃得比兔子还快。等他人一走,陈扬就忙对陈若男说了声:“行了,我这也没什么事,你还是赶紧回去给学生上课吧。 陈若男“嗯。了一声,却没急着走,而是抬眼打量了一下陈扬,撇撇嘴,奇怪道:“你怎么舍得把胡子刮了呀?害我刚才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呢 陈扬无奈的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吗?我这回被中央免职了。还留着这把胡子干啥,装老吗?” “真的呀?”陈若男眨了下眼睛,跟着就嗤笑道,“呵呵,我可不信,你这种官迷会真舍得看破红尘,该不会是为了你那个什么红颜知己吧?” 陈扬脸上一干,赶紧截住她话头:“好了,你赶紧回去上课吧跟着又说,“对了,把你那宿舍的钥匙给我 陈若男哼了一声,才从兜里掏出钥匙,网要递给陈扬却马上又把手收了回来,“算了,屋里好多天没收拾了。你还是在这等我一会儿吧,待会儿咱俩一块回去,省得你趁我不在又偷看我的东西。” 陈扬顿时无语,难不成做了一次贼,这辈子就都是贼了吗? “呵呵,我马上就下课了的,你就安心等我一下嘛。” 陈若男轻笑两声,又握了下陈扬的手,然后才转身走回了教室。 教室里,学生们早已经及时的把头转了回来,一个个身体坐得直直的。 陈若男却能瞧出来,台底下这些学生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脸上一热,就掩嘴干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刚才我爱人来学校找我有点事,让大家久等了。” “哇?陈老师,那个帅哥真是您爱人啊?” 少数几个女生惊叫起来。 而其他那些暗恋陈老师的男同学们,闻言尽皆黯然神伤起来 比:预热一下,陈大少在京城的彪悍人生要开始了!!,! 第二章 履新 二沥直在外面又等了大概三十多分钟,才听到下课铃删, 这时,学员们陆陆续续的从教室里走出,而陈若男则是最后一个才从教室里出来,不过她倒没回办公室,直接捧着教案就兴冲冲的跑到了花圃旁,乐呵呵的问道:“等急了吧?,小 “你说呢?”陈扬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在这待了大半天,无聊透顶,他早习惯了在开发区工作时,那种连妞都没时间泡的忙碌感觉,这可倒好,一下子在这耗了小半天。他可是一向来认为自己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呵呵,那咱们快走吧 陈若男边说边大大方方的挽住了陈扬的胳膊,拉着他径直往宿舍走去。 进到屋里,陈扬二话没说就直接找了换洗衣物进浴室洗澡去了。 他这趟回来,两手空空,比旅游的人还清闲。而他也不太勤快原先在辛庄的那些衣物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交给闪柔帮忙打理了,等搞清楚了再邮寄过来,至于项谨送给他的那辆车子,他也暂时封存在了新华小区,倒不是他舍不得让闰柔开,而是怕给她惹来闲话,他那辆车在开发区还是很晃眼的。 慢悠悠的把澡洗完,换好衣服出来时却没看到陈若男,愣了一下,随即想到陈若男估计是去食堂打饭去了。 他本来还打算跟陈若男下馆子吃一顿的,这倒是省事了。 果然,坐下网打开电视,就听到门外楼道里传来咚咚咚的皮鞋声。很快,陈若男就捧着两个饭盒开门进了屋。 “你这么快就洗完澡了?。 陈若男边说边把饭盒放下,边随口问了一句。 “嗯 陈扬应了一声,把电视调到中央一套。 “呵呵,今晚你有口福了,饭堂里有红烧肉呢。” 陈若男边说着,边坐到陈扬边上,打开了饭盒盖子,取过一只碗,盛了半碗米饭出来,然后就把饭盒递给陈扬,“喏,快吃吧,你坐了一天飞机早该饿了吧 陈扬接过饭盒,这才抽空把目光从电视上报道长江洪灾的特别节目挪回来,看了一眼陈若男打回来的饭菜,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两荤一素,亮晶晶的几块红烧肉和两条干瘪瘪的小鱼,外加满满一大盒米饭。 只瞧了一眼,他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搁下网拿起的筷子转过头皱眉问道:“若男,这就是你说的我有口福了?” 虽然他不是什么太讲究吃穿用度的人。但这也太简单了吧?不说大鱼大肉,最起码你也得弄两碟小炒回来吧? 之前中途回来那几趟也就算了,待个几天就走,可这次返京,听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让自己收一收,免得锋芒过盛,那样不好,想想都不知道自己得在这收几年?而且跟陈若男住一块,两个人都不会做饭,这么天天都吃食堂,还活不活了啊? 而陈若男完全没注意到陈扬越发难看的脸色,边夹了块红烧肉递到嘴边,边嗯了一声:“是啊,怎么了?” 陈扬嘴巴动动,说道:“若男,我说你是不是也应该去学学怎么做饭啊?” “食堂就在我们宿舍边上,学来干嘛?”陈若男转回头奇怪道。 陈扬听她这口气就知道指望不上她了。就没好气的拿起筷子。摆摆手道:“行了,行了,等我安顿下来,咱们请个保姆专门做饭好了。 说完就闷头夫口扒起饭来。陈若男这下才发觉陈扬好像有点不对劲,忙顿住手中筷子,看向陈扬:“你先别急着吃,你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啊?” “请个保姆做饭啊,怎么了?你什么都不会,饭来张口惯了的,难不成以后咱俩结了婚还天天吃食堂啊?”陈扬回过头道。 “什么叫我什么都不会?还有,你才当多大的官啊?就想着要请保姆了?。陈若男登时就恼了。“啪”的把筷子拍下,从沙发上起了身。“我没胃口,你自己吃个够吧!” 陈扬回过头,刚说了一句:“哎,若男,你” 的! 一声闷响,门关上了。 陈扬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这女人怎么了?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前门大街上车流如梭,陈扬下了出祖车,看着对面街上宏伟庄严的团委大楼,驻足良久后,才莫名的感叹一声,摇摇头,穿过马路到了街对面。 大门两旁,英姿飒爽地武警战士笔直而立。 接待人员查看了陈扬的介绍信和工作证后放行。 陈扬去干部一处报了道,然后才在汪副处长的陪同下,一块上到八楼见于书记。 其实以他跟于书记的关系,压根就用不着人陪同,江绷云!不同下面地方。该老的程序定要走。而且若是不让代几着。反倒是显得自己跟书记多铁似的,不利于将来工作开展。 楼道里,电梯中,人人都显得极为忙碌,有认识汪处长的就点头打声招呼。也有人好奇的打量陈扬这个外来户,却没人说什么。 “叮”电梯在八楼停下,陈扬跟在汪处长身后出了电梯,却见迎面走来一名穿着笔挺灰色西装的青年,三十三、四岁左右,戴着一副跟他年龄格格不入的玳瑁眼镜,肤色白哲,头发梳得一丝不芶,长相颇为英挺。 见到汪处长,这个青年只是微微点头,倒是汪处长急急忙忙的主动打了声招呼:“叶书记。”然后才回头给陈扬介绍:“小陈,这是咱们团委书记处的叶书记又对青年道:“叶书记,陈扬同志是办公厅的新主任 汪处长自顾自的介绍完毕,却不知自己完全是多此一举。 两人间不仅早就认识,而且还都是在同一个红墙大院里长大的孩子。 说起来,陈扬跟这个叶书记当年还结结实实的干过几架。这个叶书记叫叶城,比陈扬大了有五、六岁,当年陈扬网被陈耀国从乡下带回来时,他就是那个院子里的孩子王,没少干欺负陈扬这个乡巴佬的损事儿。只不过后来陈扬靠拳头争得一席之地后,他也就退出江湖了。 当然,那些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现在大家都长大了,而且还同朝为官,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不提也罢。 打量了一眼陈扬后,他一直严肃的表情终于变化了一下,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伸出手道:“陈扬同志,欢迎你到团委来工作 “你好,叶书记 陈扬礼貌的跟他握了下手。脸上同样也挂着微笑,但其实他心里却有种笑不出来的感觉。 的确,自打接到中组部的调令后,他就十分排斥到团委来工作,厚甩只有一咋。这***叶城是团中央书记处六大长老之一。 虽然排名最末,但也绝不可小觑。 而且说起这叶大帅哥的光荣史,那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此人是共和国十大元帅的长孙,大学从清华毕业后,立刻进入一家职工超过八千人的大型国企担任总经理,并且只用了两年时间,就靠一己之力,挽救了这家濒临倒闭的国有大型企业,从此以后,仕途一路顺畅,政绩辉煌,短短的不到十年间,就已经爬到了正厅级干部的高位,至今还保持着最年轻正厅级干部的殊荣。 用媒体的话说就是,他一直“最年轻 现在更是在两个月前进了团中央书记处工作,如不出意外,等到明年六月份的团的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开完后,他就会擢升为副部级高官了。同样的,还是最年轻的那个部级高官。 陈扬甚至怀疑,对方跟自己一样,也是个重生人士,不然哪会这么牛叉?不是指的打架斗殴,事实上从叶城读大学开始,陈扬已经不能再用那种老眼光来看这个孩子王了。 而原先一直没什么真正负担的他,直到此时,时隔多年后再次看到叶城后,他才猛然间感受到了自己肩头上那沉重的压力和紧迫感。 “呵呵,我还有事要忙,咱们改天再聊。” 松开手后,叶城朝陈扬客气的点点头,转身进了电梯。 他人网一离开,陈扬便能感觉到,身旁的汪处长貌似长长的呼了口气儿。 陈扬不由又是一怔,脚步下意识的滞了滞,微微转过头,眼角的余光看向了电梯方向。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电梯门关上了。 一辈子的敌人吗? 陈扬脸上的笑容还在,目光深深的凝视了半秒那扇已经紧闭的电梯门,然后才快步跟着汪处长往过道里走去 还是在那间宽敞气派的书记办公室里,陈扬逸见到了于强。 于强貌似早就在等着陈扬来报道了,门网一开,就笑呵呵的从椅子上起身,迎了过来,微笑和陈扬握手:“呵呵,陈扬同志,欢迎你加入我们团委 他这么热情洋溢倒是让旁边陪同陈扬上来的汪处长咋舌不已这于书记是出了名的难伺候,怎么今天变成个弥勒佛了? 而这还不算,接下来于强的话更是让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呵呵,你小子居然没迟到,还真出乎我意料啊!我本来以为你还得在你那地方耗几天呐 握完手后,于强干脆也没松开,而是笑呵呵的拉着陈扬在沙发上坐下了。 第三章 躲不开的工作和生活 坐下后没多久,汪处长跟于强寒暄几句就告辞离开“熙临走前,他心里仍在打鼓。本来前面他见到这年纪轻轻的新主任时就吃了一惊,但想想这燕京城藏龙卧虎,到也不算太意外,可等到这会看到于书记跟这个新主任这么熟络,更是惊得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可不是吗?于书记可是团委书记处第一书记,正部级的高级干部,而且瞎子都看出来了于书记是当前二号首长的铁杆,以后前途无可限量,隔两年下到地方当个封疆大吏,回头不一定能当上九大长老,但肯定也是要进政治局的人。 再想想两个月前网来的那叶书记,他更是挠头不已,团委现在成了香饽饽啊… 关上门,陈扬和于强就边喝茶边聊了起来。 于强先是给陈扬介绍了一些工作匕的事,也就是他到团委后负责的那一摊子事儿。 来之前陈扬也大致有了一些了解,但是却肯定比不上于强这个团委一把手给他说得这么清楚。 而他这个团委办公厅主任按编制应该是个正厅级职个,而他现在也才是副厅级干部,这回也算是破格提拔了。 办公厅管得很宽,而且还很杂,基本上就属于团委的大管家。下设有书记处办公室、秘书处、综合处、调研处、文书与档案处、信息与技术处、财务处、资产管理与审计处、保卫处等等职能部门。 陈扬听得叉皮一阵发麻,这哪是自己这种经济干部该干的事啊?不过他还是耐着烦,逐一的听于老师给他点面俱到的过了一遍。 而于强耐心说完后,喝了口茶,然后才笑着看向皱眉不已的陈扬:“怎么?觉得有甩难?” “于老师,不是我有畏难心理,你说这种活儿我哪干得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于强就呵呵一笑,打断他话头:“行了。我知道你干不了这种伺候人的活儿,但既来之则安之,你也别再多说了,我给你放两天假,国庆节后正式上班。 “不是,于老师,你说我的级别都还没达到,你这不是把我存心扔火坑里烤吗?”陈扬又皱眉道。 他来之前倒也做过调查,办公厅里另外还有两个副主任,其中一介,还是正厅级干部,他这副厅级还真罩不住场面,即便底下人不敢明说,但背地里肯定得嚼舌根,也不利于他展开工作。就好像他是走后门进来的一样。 于强笑了笑,捧起茶杯,又泯口茶,然后才把笑容收起,正色道:“陈扬,我就跟你说实话好了。关于你的工作安排,我可是亲自去跟你家老爷子做过沟通的。” 陈扬一下愣住。上回他跟老爷子在书房里长谈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谈到很多事情,可他记得好像没听老爷子说起关于他的工作安排,只是让他回京后就到中央党校进修一下,拿研究生文凭倒是其次,主要也是想让他把锋芒收敛一点。毕竟这一年多来,他的出镜率实在是太高了,又是上报纸,又是上电视的,前不久还上了中央台的东方之子栏目。接到调令时,他还以为是于强做的主,把自己调团委里来的呢,没想到却是老爷子。 见陈扬没话说了,于强才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你也别有什么顾虑,说到底咱们团委也算是个清水衙门,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而且你那个职位平时工作也不算很忙,不会耽误你拿学位的。”跟着又语重心长道,“陈扬,你现在还年轻,总归还是要来冉里工作一段时间的啊。” 陈扬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虽说校长欣赏自己,但如果不在团委工作过,顶多只算半个团里人,要想走得更远些,这个过程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这次于强能把自己破格安排在这个岗个上,哪怕他是团委的一把手,想来私底下也还是要顶住不少压力的。 想了一下,就点点头道:“于老师,我知道的。” 于强笑了笑,然后不再谈工作,转而问起了一些陈扬生活上的事情,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随后两天,陈扬哪儿也没去,一直在陈若男宿舍里宅着,要不就是上上网,看看书,困了到头就算,算是抽时间好好恶补了一下关于团委的知识。 而于强说给他放两天假,还真就是只有两天时间,因为两天后就是国庆节,法定节假日。 刃号晚上,他依旧是在家里待着。 快六点半时,陈若男才拎着两只饭盒开门进了屋。 换上鞋子就把饭盒往茶几上一搁,自己取了一个,也没说话,打开后自顾自的边看电视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陈扬把笔记本电脑关掉,然后才转过头看了一眼陈若男,瞧她脸色难看,就干咳了一声,不料陈若男却依旧故我,如没听到一样,从茶几上拿起遥控,换成了中央六套。 自从回来那天陈扬不知道哪得罪陈若男后,陈若男对他就一直是这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而陈扬也没什么哄女人的天赋,再说他也不想这么莫名其妙的去哄陈若男,女人哪能惯着啊?就这么着,两人 这下子见她还是冷着张脸,陈扬也懒得说她,直接抄起饭盒,打开后一看,果然又是红烧肉。这两天餐餐都如此,尽吃红烧肉了?真不知道究竟是陈若男故意为之,还是学校食堂的大厨就好这一口? 他宁愿相信是前者,因此也没问,硬着头皮扒起饭来。 扒了几大口,把饥肠辘辘的肚子填了个半饱后,他实在受不了六套正播着的一套六、七十年代的港片,就把遥控拿起来,换回了中央一套。 陈若男终于感觉到陈扬的存在了,转头瞥了他一眼,却还是没开口说话,只是把陈扬网放下的遥控器又抢到手里,再次换回了李小龙的《唐山大兄》。 “哎,若男?我说你存心想让我吃不下饭是不?”陈扬边恼火的说了声,然后把饭盒一搁,伸手就要抢回遥控器,“快把遥控给我!” 陈若男却把手一缩,跟着干脆就把遥控器揣进她口袋里了。 她穿的是一件制式干部军装,衣服上两个兜很大,装一个遥控器绰绰有余。 陈扬皱了皱眉,想想好男不跟女斗,瞪了陈若男一眼,回过头继续大口吃饭。 陈若男却没想到陈扬这么好说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倒是觉得好生没趣,隔了一会儿,就又把电视换回到了中央一套。说真的,她很少看电影,李小龙是谁都不一定知道。 吃完饭,陈若男把茶几收拾了一下,然后才蜷着腿坐回沙发上,捧着本厚厚的专业书,边翻书边对陈扬说道:“对了,明天我们学校要搞国庆晚会,晚饭你自己解决吧。” “嗯 陈扬点点头,表示没意见。心里却是暗喜,他可是巴不得陈若男早这么说了。这两天他倒是早想过要出去改善下伙食,可前天中午去团委报道回来后,陈若男见到他吃饱喝足了才回宿舍,二话不说就把网从食堂打回来的饭菜全到进厕所里了,然后自己也不吃中饭,直接关上门睡起午觉来,弄得陈扬直接打消了这个奢侈的念头。每天宅在家里面等陈若男打饭回来才一块进餐。 陈若男听他答得爽利,不由转过头瞥了他一眼,瞧他面色如常,就撇撇嘴道:“对了,还有件事,二号那天叶强请客,你去不?” 陈扬怔了一下,问道:“叶强请客?他请客干嘛?” “他前个礼拜结婚了,说是专门请大院里朋友同学一块去吃顿饭。 陈扬这才明白,跟着却又不解的问道:“他没那么好心请我去吃饭吧?。 “以前那些事儿人家早忘记了,亏你还记得陈若男回道,又说,“他前天就已经通知我了,说是知道你回燕京了,请咱俩一块去 陈扬皱了皱眉,冷不丁想起叶强哥哥叶城那副欠揍的悄脸,就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陈若男奇怪道,“你还不知道叶强的老婆是谁吧?。 “他娶谁关我什么事 “他跟小玲结婚了陈若男继续说道,“小玲跟我们那么多年老同学了,请了你,你不去好意思吗?” 陈扬闻言就是一奇,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满脸雀斑长相古怪的女孩子来。而陈若男倒没说错,这王玲是他们从小学到高中的同班同学,当然了,也是**,很明显,两家也算门当户对,王玲跟叶强的结合八成又是一桩悲剧的政治婚姻。不然叶强这么一太子党,找一奇丑无比的恐龙女过一辈子,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想到这,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甚至开始有些庆幸自己老婆是如花似玉的若男姐了。不然如果老爷子硬塞一只恐龙给他,他还真得打掉牙齿和血吞,有冤都没地儿喊去。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你帮我”小话说到半,他突然想起一事,马上就又道,“对了,你也别去了,让人封个红包带过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陈若男奇怪不已,她跟那王玲关系还不错。 “有什么不行的?”陈扬反问道。他记得叶城虽然比两人大了五、六岁,但从陈若男还读中学起就狂追了年,算是苍蝇之一。 “为什么呀?” 陈若男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也难怪,这些年她不是没追求者相反是多如牛毛,她压根就没搭理过,哪会记得清这些。而且比叶强更执着的也大有人在,就算现在在军校里,明知道她已经结婚了,还是有不少男老师对她抱有不良企图。 “说了让你别去你就别去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啊!” 陈扬突然变得有点不耐烦起来。也是,那叶城虽说一直追求未遂,而且现在也已经结了婚,但陈扬想起这事儿来就觉得恶心。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他从来都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 陈若男瞧见陈扬这副模样,怔了半晌。才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跟着就不再说话了,重新捧起书本看书,但眼睛里的笑意却是想藏都藏不住了。 第四章 政治任务 :国庆节,陈若男学校甲有个联欢晚会。不放系里新竞聘上岗的副主任,系里的一些组织工作也就都落到她肩上来了,因此从早上陈扬一起床就没见到她人影了。 不过这样倒好,他也难得的能出去饱餐一顿。 白天一直在家里准备工作计划,中午就自己下了点面条,一直忙到了傍晚六点多钟,打咋。电话确认陈若男不帮他打饭回来了,然后才换了身衣服出了拜 因为是一个人,他也没走得太远,加上他今天想喝点酒,干脆就连车都懒得开,直接步行逛到了学校外面。 网准备走到对面街上的湘菜馆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取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而且应该是燕京本地的号码。 愣了一下,也没想太多,他随手接了电话。 “您好,请问,请问您是陈书记吗?。 声音很动听悦耳,但却很小声还略微有些颤抖,也不知道对方是害怕还是激动。 这声音听起来很熟,可陈扬在大街上。却是一下没听清,皱眉问道:“喂,你哪位?讲话大点声。” 听到陈扬这话,电话那头赶紧急急忙忙的回答道:“是我,陈书记,是我,林语。” 陈扬这才恍然,呵呵笑道:“我说怎么会听起来那么耳熟呢。”又问,“对了,我不是听你们纽总说你去香港做宣传了吗?” “纽总最近有其他事要忙,就改期了。”林语解释了一下。 陈扬“哦”了一声,倒不觉奇怪,他回来这几天纽葫芦网好出差到青海去了,一直没跟纽葫芦见过面,却才想起前两天纽葫芦才跟自己,跟着又问道:“这会儿打电话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没,没什么事儿。”林语急忙,过了一小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陈书记,您,您是不是调回燕京工作了?” “呵呵,是你们纽总告诉你的吧”小陈扬笑道,“你呀,别整天跟你们纽总打听我的消息,这样不好,平时要多专心工作。” “我,我不是故意的,陈书记,您别怪我林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呵呵,我跟你开玩笑的。”陈扬见她急了,才笑着补充了一句,接着又颇有些感慨道,“本来我这趟进京也想抽个时间见见你的,不过听你们纽总说你现在成了大明星,全国各地跑,可不比当年的丫头喽。” 陈扬这话倒不假,林语自从出道以来,凭借她清丽脱俗的外表,加上科班出身的专业修养,以及中娱公司的力捧,这才短短一年多,就已经是红得发紫的一线明星,尤其是在各大中校园里,粉丝更是不计其数。现在满大街到处可见她代言的化妆品啊,安包啊,手表啊等等之类各种各样的广告。纽葫芦倒是真把她当摇钱树一样使唤了。 而林语听到陈扬这话,却是半天没吭声。而是隐隐有些抽泣声传来。 陈扬就奇怪道:“怎么了,林语?。 “哦,没,没什么,我没事儿。”林语赶紧吸口气回道,接着才把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忐忑的道了出来,“陈书记,我想请您吃个饭,您看,您看行,行么?” “呵呵,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呢,吃饭还不简单,改天我请你好了。”陈扬笑道,说真的,自从上回开发区搞完那个圣诞抢钱会后,他也有将近一年时间没见到林语真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广告倒是见过很多。 接着又问她:“要不这样,我今天网好有时间,你这样,你到燕京饭店订个包厢,我一会就过去看你陈扬习惯吩咐手下办事了,丝毫没考虑到人林语一个大明星去订包厢影响有多坏。 “真的啊?”林语惊喜不已道,前面那隐隐约约还有些哀怨的语气转瞬间就化作乌有。 “呵呵,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那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就去订位置,哦不,您现在在哪儿,我去接您林语顿时心花怒放起来,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哪还有半点明星的范儿啊,简直就跟那些懵懵懂懂的小女生没什么两样。 “你这小女孩什么时候学会开车了?。陈扬打趣道。 “我我打出租车!”林语小声的应道。 即便没看到她人,陈扬也能猜出来,这丫头脸肯定红了。就笑着说道:“算了,还是我打车过去接你吧?你还是住在南亚小区的公司宿舍里吗?” “啊,不用了,陈书记,您不用来接我的,我马上就到,您一定得来啊,多晚我都等您 林语却是突然急了起来,说完就急急忙忙把电话挂了。 “这丫头,搞什么啊?古里古怪的。” 二十分钟后,陈扬就打车赶到了燕京饭店。 网要往大堂里走,却听到身后有人小声的喊了他一声。 “陈书记!” 陈扬回过头,不由哑然失笑起来。 原来林语头上戴着顶宽边帽子,鼻子上则架着副蛤蟆墨镜,风衣领口遮着脸,全副武装的样子如不是提前有约,陈扬怕是都认不出来是她。只不过,她这身打扮同样也能惹来不少人侧目。 “呵呵,林语,你这在扮演特工呐”。 陈扬打趣了她一句。 林语却是怔怔的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扬,激动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别愣着了,咱们快走吧。” 陈扬笑着拍拍她肩头,然后转身往里头走去,而林语的紧跟在了他身后边。 上到二楼时,陈扬才问林语道:“对了,你订的是哪间包厢?” 林语闻言就尴尬不已的低下头,蚊鸣似的小声回了一句:“对不起,陈书记,我,我没订包厢。我不知道这里的订餐电话。” “蝴” 陈扬一愣,赶忙顿住脚,回头道:“那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我” 林语说了个“我”字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陈扬一阵无语,回头在二楼大厅里四处看看,已经到处都坐满了人,更别说包厢了。 “对不起,陈书记。” 林语抬起头见陈扬皱起眉头小就又小声的抱歉道。 “本来想请你吃顿好的,现在没什么指望了,算了,咱们还是换咋。地方吧。”陈扬大度的摆摆手道。在他眼里,林语虽然身份变了,但也还跟几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想对她生气都气不起来。 林语当然说好,吃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能见到陈书记,她就心满意足了。 两人边说边就要下楼,不料这时楼下急急忙忙的跑上来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职业女性,往大厅里扫了一眼,立剪便径直朝陈扬两人跑了过来。 “余姐,你,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林语看到了她顿时就吓了一跳,边说边下意识的就往陈扬身后缩了缩。 可还是躲不过这个女人锐利的眼神,她快步走过来拉住了林语,抱怨道:“哎哟,我的姑奶奶噢,你差点把我给急死了,晚会都快开场了你怎么一咋。人跑这儿来了 “我刚才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今晚的晚会我不想去了。”林语有些不耐烦的想挣脱这什么余姐的手。 陈扬闻言就是一奇,问道:“林语,怎么今晚你还要参加晚会吗?” 林语还没答话,余姐貌似这才发现边上还有个男人在,一下就警惧起来,飞快的扫了陈扬一眼,皱眉抢着问道:“你是谁啊?” “你别管我是谁,我没问你话!” 陈扬其实已经瞧出来了,这什么余姐八成是纽葫芦给林语安排的经纪人,或者保姆之类的角色。 余姐顿时就是一愣,没想到这人口气这么冲。又想到林语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急急忙忙的从家里跑出来,该不会这人是林语的地下情人吧?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她跟着林语也大半年了,平时可没见林语这么荒唐过。但瞧这人派头十足,她一下子也就不敢多说了。毕竟她也只是给公司打工的。 而林语这才得以从余姐的控制中抽身出来,回过头忐忑不安的声回话道:“陈书记,您能不能让我,让我别去了,我,我不想当歌星了。”“怎么了?” 陈扬大奇道,虽说他也不大赞成林语在娱乐圈里混,但是有纽葫芦罩着,到也不会出什么事。 而那余姐听她这一说,更是脸一下吓得煞白,这个宝贝疙瘩可是公司里最赚钱的摇钱树,自己的工资奖金也全指着林语呢。她要不干了,哪还玩得下啊? 可这也没她说话的份儿,她只能干着急。 林语想了半天,抬眼看了看陈扬,然后才继续说:“陈书记,团委那些干部都很讨厌的。” 陈扬闻言惊愕不已,她这说的可不是自己吧? 余姐赶忙补充道:“啊,不是的,这位,这位先生,是这样的,今晚上团委学校部在清华搞了个国庆高校联谊晚会,指明要邀请林语参加,说实话,这种公益性质的活动我没也不想参加,但纽总说了。这也是项政治任务 “什么狗屁政治任务”。 陈扬一下子就毛了,不耐烦的打断了余姐的话。 wwwW 第五章 心思 众火却不是矛缘天故发的,事实上他很清楚众余姐卿思。 现在精神文明建设上个台阶,就很流行搞一些政治性演出。尤其是一些地方官员,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县长,但凡到了重大节日,比如春节,中秋,五一,十一等等的节日,都有人为了拍领导马屁而精心组织一场文艺演出让领导欣赏。 美其名曰是丰富群众业余文化生活,搞搞团结,其实狗屁,私底下八成是让歌舞团青春靓丽的歌手或者舞蹈演员在领导跟前亮个相整得跟选美似的。 事实上很多官员就是因为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栽在了这些青春美女的石榴裙下。 而陈扬最烦的就是这种所谓的政治性晚会了”倒也有不少人打着这个幌子想拍他马屁,最后马屁没拍着,拍到了马腿上。当初辛庄的宣传部长那老秦就曾经因为这个被陈扬狠狠的了一顿。以后,陈书记不爱看晚会的名声就传遍了整个开发区。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在东山和辛庄主政期间,除了为了修路筹款而举办的那次圣诞晚会之外,就再也没有类似的晚会。 而这次的十一国庆,团中央学校部及宣传部牵头,和京城的十所著名高校共同举办了一次庆“国庆”文艺表演活动,也算是为明年的共和国成立五十周年大庆暖暖场。 为了达到最大的宣传效果,学校部某官员就指定要求组委会方面,务必要邀请到时下在大学校园里最有号召力的林语,做为表演嘉宾出席本次晚会。 当然,这些都是之后从余姐嘴里头说出来的,看林语现在这副表情事情显然不是这么简单。 陈扬也没多想,听完余姐的解释后,当即给纽葫芦去了个电话,电话里纽葫芦貌似喝得吆五喝六的。说话声音很大,直等到陈扬不耐烦的呵斥了他几句,他才酒醒了大半,然后简单解释了一下。 原来这事是团委学校部的一个赵副主任通过一个熟人跟纽葫芦取得联系的,本来按林语现在的演出价码,出场费根本不是组委会能承担得了的,但他拗不过朋友面子,就答应了下来。 在纽葫芦看来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在晚会上露个脸,虽然是义务演出,但总还能给林语增加点人气。而且他说到底也还只是个生意人,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要考虑到。虽然家里也算有点背景,但总不至于像陈扬这般通天。 更何况,现在他旗下的中娱公司虽然生意越做越大,到处投资拍戏签歌手。但他资金少底子薄的弱点就显露了出来,到处都得用钱。而且最近他也不知走什么背运,接连投资的几部戏非但没赚钱,反倒是亏了血本。如果不是适时的捧红了林语,就他那大手大脚的习惯,多半早撑不下去,破产等人上门来追债了。 而且这次那什么赵副主任找到的那个熟人网好是纽葫芦去贷款那家银行的信贷部主任,这个面子怎么都得给别人,不然他也不会让林语去接这种没钱的活儿。 陈扬听了纽葫芦的解释,勉强也算能接受,同时心中难免有些愧疚。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就给人打电话去,现在老纽的公司出了问题,自己却才刚才得知。 当然,这其实也怪不了他。原以为看到中娱貌似挺红火的,四处开戏,却不想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而且如果不是他这回逼问,就老纽那极度好面子的性子,他肯说出来才怪。陈扬记得上辈子老纽就是毁在他这张脸皮上的。 挂了电话,他才回过头。走了回来。然后对林语招了招手:“林语,你来一下,我跟你说几句话。” “哦 林语欢快的应了一声,赶紧跑回到了陈扬身边,“陈书记,您跟纽总说好了是吧?那一会我请您去吃西餐好不?就去我以前做兼职的那家西餐厅,我见好多人都喜欢到那里去吃的,呵呵,我做梦都想请您去吃一次呢。还有,您别担心我了,现在我出来工作了,可攒了不少钱的,我存折里都有两万多块钱了呢。” 陈扬听她这么一说,心中就又是一阵苦涩。同时更有种想当面抽老纽这混蛋一大耳光的冲动。 不是吗? 以林语今时今日的身价,存折里才两万多块?这说出去谁信啊? 纽葫芦这种无良老板真一他一妈应谭拉出去砍了。 当然,这只是个笑话。陈扬也知道,纽背芦黑谁的钱也绝不会黑林语的钱。眉头却是更皱了起来,难道老纽的公司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 轻叹口气,他才亲昵的摸摸林语的脑袋,勉强笑道:“下回吧,下回陈书记请你吃满汉全席。但今天你有演出就算了吧。” “啊?” 林语愣了一下,脸色一下子便耷拉了下来,刚才的兴奋统统不翼而飞。但还是很听陈扬的话,低下头小声的“哦。了一声。 陈扬瞧得一阵不忍,就笑笑说道:“别垂头丧气的,一会我可不想看到你这副样子上舞台去唱歌哦 “啊?” 林语再次小声的惊呼出来,抬起头,两只大眼睛也再次明亮起来,甚至还多出了小小的激动。 “真的吗?陈书记,您一会儿真的也一块去看我演出吗?。她还是有点不敢相蒋,又确认了一遍。同时雀跃不已的扯住了陈扬的衣袖。陈扬含笑点头:“当然了,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正好去看看你们年轻人的表演,也能感受点朝气,呵呵。怎么,难不成你不欢迎我?” “不是的,不是的。”林语赶紧摇头,“您是大忙人,我怕耽误您工作的,今天这个电话我也是想了好久才敢打给您的,害怕您又骂我。” 陈扬就笑道:“你怕什么啊,以后你有时间就给我打电话,只要我不忙,我就请你吃饭 “真的呀?”林语问道,瞧她脸上表情,简直比中了五百万还要高兴。 陈扬呵呵一笑,点点头道:“你这傻丫头,这还有真的假的啊,我说的话 吗?” 林语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用贝齿轻咬了一下嘴唇,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时,脸上又自现出欣喜不已的神色来,手拽着陈扬的衣袖却貌似不肯再放下来了。 “切,见过装嫩的,可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装老的!” 这时,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助理余姐在肚子里小声的腹诽了一句,同时对林语现在这副小女儿家的样子咋舌不已。 要知道她跟着林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林语没其他大牌明星身上的那些坏毛病,但据她了解到的,林语平日里即便是在工作时候也很沉默寡言,而且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外头,除了纽总之外,林语好像对谁都充满戒备,包括她这个贴身助理在内,她甚至还怀疑过林语是不是得了抑郁症什么的?哪会像现在这样一惊一乍的,跟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似的,腻在一个大男人身边。 而陈扬搞定了林语后,才转头朝一直在翘首以盼着的余姐招招手道:“那个谁,小余,你来一下。” 余姐一怔,才从腹诽中回过神来,赶紧“哦,哦”应了两声,然后快步走过去,肚子里却又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老娘好像比你年纪大吧? “具体情况我已经跟你们纽总沟通过了,这样,一会你先自己回去,待会儿我跟林语找个地方赶紧吃点东西,然后我就把她送到清华园去。”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和忐忑,但前面见陈扬跟她老板说话的口气牛得很。心里也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赶紧点点头:“那好的,陈先生。”说完又看看表,不放心的补充道:“那陈先生,林语的节目是第一个,八点钟准时开场,您可六 “行了,我知道了。” 陈扬摆摆手道。 余姐这才掉头赶紧先走人了。 随后,因为时间紧迫,陈扬就带着林语去附近的肯德基买了几个汉堡,然后就也拦了辆出租车,赶回了清华大学。 在车上,陈扬就觉得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不用吃学校食堂了,却没想到出来逛了一圈,这肚子还是没这没落的。 转过头,看到手捧着汉堡吃得挺欢快的林语,他赶紧道:“林语,你慢知乞,别吃撑了。” 林语脸一热,忙把手里的汉堡放下,低下头小声的应道:“哦。”跟着又问陈扬,“陈书记,这汉堡包挺好吃的,您真的不吃么?”“不了,你自己吃吧,别吃得太急,对肠胃不好。而且这种东西也没什么营养,还容易发胖的。”陈扬笑着摇摇头。他一向来是不怎么喜欢吃这些洋快餐的。跟着又打趣她道,“到时候你变成小胖妞了,可没歌迷会喜欢你了。” 听陈扬这么一说,林语顿时就急了,惊问道:“呀?陈书记。您觉得我很胖吗?” 陈扬知道这小妮子对自己很可能有某种不良想法,生怕她因为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就去学别人绝食减肥,忙笑道:“没呢,我反到觉得你太瘦了,是不是你们老板纽葫芦虐待你?是的话你就跟我说,我去帮你教他。” 林语虽然看上去挺瘦的,但其实那只是她骨架小给人的错觉她整个的身材还是很匀称标准的。要不当初陈扬在龙门搞选美时,她也不会拿到第一名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的好转,当初还显得稚嫩青涩的她现在已经完全长开了。假以时日, 林语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悄悄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却又赶紧道:“陈书记,您千万别误会,其实纽总他很照顾我的,每个月都按时给我存折存工资的,他开给我的基本工资有两千块一个月呢,有时候还发奖金给我,而且还包吃包住,就连我平时的衣服都不用花钱的。” 听着林语一个劲在帮纽葫芦说好话,陈扬再次哭笑不得,也就只有林语这种单纯的女孩子才会觉得心理平衡吧。同时再次涌起了一种立刻飞到青海去把纽葫芦这个现代黄世仁拎出来打一顿的冲动。 算了一下,就林语这收入,她能存下两万多块钱简直是个奇迹。八成是节俭到家了的。之前自己还担心她在娱乐圈学坏了,至少到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没必要。 陈扬在肚里骂完纽葫芦后,才对林语道:“林语,以后你别再存钱了,就你那点钱,存了等于没存。知道不?” “不是的,陈书记,现在钱少点不要紧,我攒着将来就会很多的了,而且,而且”林语说着声音越来越偷偷瞥了陈扬一眼后。却是说不下去了。 陈扬见跟她说不通,无语了半天,才轻叹口气,默默的伸手把林语搂到了怀里。 他这个动作完全是有感而发小倒真没有要占林语便宜的想法。虽然他也或多或少能猜出来林语一直对自己有报恩的想法,但其实在他心里头,林语一直都是一个有点犯傻的邻家小妹妹,自己只是在机缘巧合下才帮助了她罢了,什么恩不恩的,压根就谈不上。 只是,他却不知道,当年那个傻乎乎的小妹妹早已经长大了。会想了,懂得了。 林语冷不丁被陈扬搂住。身子禁不住轻颤了一下,却不是害怕,而是羞涩,甚至还有几分激动。 陈扬坚实的胸膛让她感觉到温暖可靠。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想法,很自然的就缩进了陈扬的怀里,脸红红的也不敢说话,手也突然变得有些僵硬,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搂住陈书记,心中却只想着。如果这辆出祖车永远都不要停下来那该多好啊 但可惜的是,车子只是个死物,永远也不会听到一个花季少女那玲珑的心思,过不多时,就木然的在校门口停了下来。 清华大学到了。 陈扬网想要掏出钱包付钱,但林语却急急忙忙的从他怀里支起身,抢着把车钱给付了。 第六章 砸了 二力理余姐回来后就古在校门口守着,哪儿也没敢去因此,陈扬和林语网一下车,她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帮着拉开了车门,林语网一抬脚出来,她就迫不及待的挽住了林语,然后对从另一边下车的陈扬招呼了一声:“呵呵,陈先生,时间不多,我得领着小林去后台准备了 陈扬看了一眼林语,见她也正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就朝她微笑点头:“林语,你快跟着余助理去吧,一会完事了就给我电话 “嗯。” 林语轻点下头,虽然心里难免不舍,但想到一会自己表演时陈书记就在台底下观看,她就又暗自欣喜起来。赶紧跟着余姐进了校门。 陈扬也没在门口多待,拿着余姐前面临走前给的一张前排贵宾票,便径直入了学校。 走到个于校园西区的大礼堂旁,陈扬才真正意识到了林语的号召力。 虽说这次首都高校国庆联谊晚会是由团中央牵头举办的,但貌似绝大多数到场学生都是冲着林语来的,甚至还有各地歌迷会的成员掺杂在其中,弄得这礼堂周围现在全挤满了人,到处都是水泄不通的场面。 也幸亏陈扬手里有张贵宾票,才用不着从其他几个普通入口挤进去,而是直接从主席台旁边的侧门进入了。 进去了之后,放眼看去,里面黑压压的已经全坐满了穿着统一校服的大学生观众,而音响系统则不停的反复播放着《冉一首歌》之类的标准晚会歌曲。 总而言之,晚会现场气氛热烈但不像礼堂外面那么混乱,反倒是显得井然有序。 陈扬注意到,距离主席自最近的第一排位置上现在都还空着,估计都是留给团委领导和校领导坐的。 他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才开场,就在第二排贵宾席找了个靠边上的位置坐下了。果然,他坐下没多久,晚会开始前三分钟左右,一行十数人的领导队伍在十多个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的陪同下,踏着雄壮的团歌配乐,缓步进到礼堂,并且依次在放着自己名字三角牌的个置上坐下。 看着这一个个腆着大肚插的领导干部跟女大学生们鱼贯入场,简直就是美女与野兽的翻版搭配,陈扬不由觉得一阵恶心。 但因为听说有团中央领导到场的缘故,陈扬就耐着性子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十多个领导。 可惜的是,逐一看了下来,他没看到有谁比较眼熟的,貌似一个都不认识。 不过转念一想,他到也不觉得奇怪。他现在才网到团中央工作,而且由于来得过于匆忙,也就是对书记处那几个书记有点感性认识。至于其他一些下层机关单位部门的负责人,他瞧来很是眼拙。 比如前面在电话里纽葫芦跟他提到过的那什么学校部的赵斟主任,他之前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大帮子领导中,倒有一两个还是显得挺年轻的。也就三十岁上下,陈扬心中虽觉奇怪小但想想自己可不也是个年轻干部,却也释然了。团委就是需要年轻人嘛。 跟掐着秒表似的,领导一入席就坐完毕,晚会就正式拉开帷幕。 主持人一男一女,分别来自清华跟燕大这两所名校,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但接下来他们的主持风格就显得老气横秋,就跟在机关单个里头干过似的,先来了一小段诗朗诵,你一句我一句的,大段大段的表示了年轻人们对祖国生日的祝福和对祖国母亲的深深眷恋。 但陈扬却很清楚,这俩基本上都是照着台本背出来的,嘴皮子上倒是说得倒挺利索,但说不定一毕业就去祝福美国母亲去了,越是尖子越喜欢这么干。 他现在是对大环境没办法,要是等哪天他能当上教育部长,非把这帮誓死报效欧美的人统统砍了不可。想出国?行,没问题。把国家投资在你身上的那些钱好好算算,再乘个百八十倍就差不多了。 很快,台上那俩朗诵完毕,虽然有点意犹未尽,但还是没忘记本职工作,赶紧把开场节目报了出来。 果然,开场秀就是林语的节目,为了配合晚会的氛围,组委会帮她精心挑选了一首红歌《我爱你,中国》。 这首歌算是正儿八经的晚会经典歌曲了。基本上,但说真的要唱得好却是难度极高,当然,这只是对那些普通的流行歌手而言,而对林语这种在音乐学院深造了四年的科班生来说,唱起来跟小儿科一样,一点难度也没有。 两个主持搭档在台上又相互打趣、磨蹭了一会,然后才在若干道愤怒的目光中悻悻退场。 很快,舞台灯光一打,在一片如潮水般热烈的掌声中,林语从大幕后面款款走了出来。 “大家好,我是林语 林语被中娱公司练得范儿很足,网一出场就微笑着跟众人打了声招呼。 掌声顿时更是沸腾起来, 如果不是这些有资格进场的都是各个学校的优秀学生代表的话,恐怕现场 看到这一幕,组委会主任该满意的笑了吧。 而陈扬这时才注意到,林语穿的演出服装居然只是一套很简单的校服,件简简单单的校裙,白色的衬衫加上黑色及膝短裙,外面则套着件深灰色单排扣小西装,另外领口上还系着根黑白相间的条纹领带,简单得令人发指。 真不知道是不是组委会实在太穷了,还是另有特别安排,居然就只找了这么一套也不知是校服给她。 陈扬宁愿相信是后者。 而林语在台上跟大家打完招呼却不急着开腔,两只明亮的大眼睛不停的在台底下梭巡着。很明显是想找到在贵宾席上就坐的陈扬,一点小也不知道忌讳。 当然,台下那数千观众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掌声歇了又起,都没中断过。对他们来说,林语在台上待的时间越长越好。 好在贵宾席不远,就在领导坐席后面一排,林语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最靠坐边上席位的陈扬,眼睛顿时就是一亮,欣喜的同时,心脏却也禁不住抨忤直跳了起来,就怕自己唱得不好听,一会让陈书记失望了。 其实她大可不必陈扬坏是很喜欢听她唱歌的,几年前听到她唱那首涨“国》时,陈扬就已经喜欢上了她那干净得透明的嗓音。 看到林语在台上有些紧张,陈扬心里就有点好笑,心说这小丫头也参加过很多次演出了,怎么还这么紧张? 然后就对傻愣愣盯着自己的林语笑着点了下头,用手比划示意了一下,林语这才赶紧回过神来,悄悄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又重新报了一次幕:“下面这首歌,《我爱你,中国》,希望希望你会喜欢 她话音一落,悠扬的旋律便适时的轻声响起。 “我爱你,中国。 然而,她网一开始唱,就让人感觉不妙。 是的,她的声音颤抖极了,前面出场时候的那种明星范儿荡然无存。而她头没起好,后面就更是唱得不知所云,声音一个劲的在颤抖着,后面的高音也没能唱上去。 不得不说,林语这次的演唱糟糕极了,不仅跑了调儿,甚至还忘了词。 几个坐前排的领导听得不住摇头,心里头却都不由想到,看来这些个偶像歌手还真就是不行啊 陈扬却是能猜出她为何会这么紧张,也难怪,在刚才整个演唱过程中,林语一动不动的朝陈扬方向站着,连眼睛都没舍得眨一下,喜得就跟汇报演出似的,能不紧张吗? 心里就是苦笑,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来,得亏这里不是她在办个人演唱会,否则她这招牌可真就砸了。 但大牌就是大牌,在场的数千观众哪怕明明都知道她唱砸了这首歌,可还是给予了她最热烈的掌声。 掌声中,俩主持人再次缓缓上到舞台中央,脸上笑容不改,其中那女主持走到林语身边关掉麦克风小声提醒了她一声,“林小姐,到下一个节目了她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又看了陈扬一眼。然后便赶紧转身走回了后台。 而她这一走,台底下顿时嘘声一片,倒是全都给了那个催促她走人的女主持人。这些粉丝可不管自己的偶像唱得好还是不好,能近距离看到人就行。 刚一走回后台的化妆间,她就再忍不住,伏在台子上低声抽泣起来,肩头轻轻耸动着,显然心里难过极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陈书记也不是第一次听自己唱歌了,可今天就是感觉到紧张。 “小林,你别难过了,刚才你唱得挺好的,没听到观众都热烈鼓掌吗?” 助理余姐在旁边扶着她肩膀小声安慰道。 可她这不说还好,一说林语却貌似哭得更伤心了,嘴里连声呜咽着说:“余姐,你不懂的,陈书记难得来听我唱一次歌,可我可我没唱好,余姐,你不会明白的。 “你这小妮子想勾男人呗,这回砸了吧?切,老娘怎么会不明白!”余姐在肚子里不屑道,脸上却尽是一片慈母般的和蔼表情,继续柔声劝慰林语。 可愣是她口水都说干了,林语却仍旧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无奈之下,她赶紧出了化妆间。 很快,还没过两分钟,她便再次回来了,而她身后则多出了陈扬。 原来陈扬在台底下一直没等到林语的电话,就干脆自己找上来了,在外头正好碰上了出来寻他的余姐,就一块回了化妆间。 林语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陈扬来了,她赶紧站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急急忙忙的迎上来,抱着陈扬的手,哽咽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陈书记,我月才没把歌唱好,让您失望了”说到半时,她就再也忍不住,扑到了陈扬怀里,呜呜的抽噎起来。 陈扬干咳一声,头转向旁边。看了一眼那余姐。 余姐老脸一热,忙不迭把目光收回,陪笑道:“陈先生,你们聊,你们聊”边说边赶紧出了房间,顺手把门轻掩上了。 等余姐走人了,陈扬才哭笑不得的扶着林语轻颤着的肩膀,边用手擦掉挂在她眼角的泪珠,边笑道:“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啊?。 林语怔怔的看着陈扬,任凭陈扬温暖的大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抚摸着,嘴里却还是不住说道:“对不起,陈书记,我,我刚才太紧张了,唱得不好,下回我一定努力。 陈扬呵呵一笑,打断她的话道:“行了,你这傻丫头就别光顾着哭了,走吧,一会儿我请你好好吃一顿,我可是一直饿着肚子听你唱歌呐。” 林语闻言果真立马止住了哭声,“呀。的惊呼一声,不住埋怨自己道:“对不起,陈书记,都是我不好,您瞧我什么事都做不好,尽给您添麻烦” 陈扬见把她注意力转移了,呵呵笑了两声,示意她赶紧去换衣服。 林语却是摇摇头,急急忙忙的回头把她那个小包拿起,跟着就说:“陈书记,我可以走了的,” 她话还没着地,门口就是“嘭”的一声闷响,被人很不礼貌的给推开了。 陈扬顿时微微皱眉,转头看去,却是两个男人有说有笑的并肩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带着黑框眼镜,夹着个公文包,很明显是一副干部模样,他前面倒也见到过,就是那一排入场领导中的一个。 而另外那个稍显得年轻些,金表戴着,小手机拎着,头发梳得跟他那皮鞋一样锃光瓦亮的,虽说身上西装革履,却给人感觉很轻浮,一副纨绔子弟的派头。而那余姐这时正腆着笑脸陪在为首的那个旁边,不住的陪笑说:“赵主任,李公子,林小姐她今天嗓子不舒服,前边才” “余助理,这不瞧着挺好的吗?嗓子哪儿不舒服了?” 李公子的京片子咬字很正,边说边指了指正准备出来的陈扬和林语两人,脸上尽是玩世不恭的神色。 PS:这两天忙坏了,抱歉! 本想一起发的,怕兄弟们久等,先发一章上来,稍后十二点前还有一章! 第七章 第七章通杀不了 随后几天,陈扬都一直忙着熟悉手头上的工作,到了周五早上,市委书记韩海天在他的小会议室里主持召开了陈扬到西州之后的第一次书记碰头会。 参加会议的,除韩海天和陈扬外,还有主管党群的副书记赖安军、党委副书记王俊康,纪委书记张高明三位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林朝阳列席。另外,由于讨论的内容涉及到一些干部人选的任用以及一些城建项目问题,组织部长冯广田和常务副市长廖国栋也列席了会议。 这样的碰头会气氛是比较轻松的,起码形式上比较轻松,这几位西州市主要领导,有的点上烟,有的喝着茶翻着报纸。 但如果在基层工作过的同志都知道,在干部安排调整上,“书记碰头会”是最核心的、最权威的,只有“书记碰头会”形成了“一致意见”,才拿到市委常委会上去研究,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就是偶尔少数常委反对某个人的使用,参加“书记碰头会”的领导会适时站出来,强调某个人的使用其实是“书记碰头会”的意见,少数常委到最后还是要屈从于“书记碰头会”。 而现在,很显然陈扬就是所谓的“少数常委”了。常务副市长廖国栋虽然也列席参加,但现在对他这个新市长的态度仍处于游离观望状态,直接表态支持他的可能性很低。 对于韩海天赶着在他熟悉情况之前就对一些重要局、办的领导班子人选进行调整,要说陈扬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但韩海天对此也有所考虑,之前已经专门找到他特别做过解释,说是他上任前书记碰头会上就已经定下的调子,几个同志都是经过组织考察过的,他如果有什么新的人选不妨提出来。才来了这么几天,陈扬当然不会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只能生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不过话说回来,韩海天这么做,也算是给足他面子了,毕竟,韩海天做为一把手并且在西州经营了六年之久,完全可以不用照顾陈扬的情绪,即便拿到常委会上去表决也肯定是一边倒的局面。 于是,前面几项关于人事调整和宣传方面的议题都顺利通过。陈扬基本上就只听不说,该通过的就举手表决。 最后的议题是关于新城区建设问题。西州财政并不宽裕,但随着城市发展,每年都还是必须要在城区建设上投入大量的财政资金,今年省里为了,在这方面的财政拨款力度相当大,在陈扬没下来之前,就已经拨下来了十个亿的资金,供西州使用。 对此,陈扬并没有什么异议。事实上这笔款子他也知道,就在他下来的前几天才拨到西州财政局账上的。说白了,省里大佬们怕是也知道自己是总理亲自点的将才这么给面子,希望自己能不负所托,把西州的经济搞上去,不然,即便有拨款,力度也绝不会这么大。 接下来就是承建公司的选择问题了。 谈到这个问题,韩海天就先表了态:“这次的新城区建设是今年全市工作的重中之重,省里的扶持力度相当大,具体牵涉到的建设项目很多,我看还是按规矩来,无论其中项目大小,都必须要搞招投标,要透明阳光,不符合招投标资质的公司一律不允许参与投标。” 随后,常务副市长廖国栋就把一撂资料分发到了众人手里。今天并不会直接选定具体由哪家公司做哪个标的,只是给书记们先看看,提供一下参考意见,然后再进行招投标工作。当然了,那也只是走过场罢了,最后说了算的也还是市委常委会。 陈扬随便翻看了一下,看到都是一些建筑公司的资质简介,并且基本上全都是西州市本地的企业,省内的也才寥寥几家,但看省内那几家企业的资质,估计也就是来打酱油的。他搁下资料,微微蹙眉道:“国栋市长,怎么招投标的范围就局限在本市企业身上吗?” 廖国栋见陈扬问起,就赶忙回答道:“嗯,是这样的,陈市长,我们主要觉得还是要充分考虑到本地企业的困难情况,虽然有照顾的成分在,但这样能解决大量的用工问题,而且还能多增加些财政收入。” “哦?” 陈扬知道这是实情,并且国内大多数城市也都是这么做的,外地企业若是想进入本地市场,困难都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像西州这种穷地方,更是绝难打入,怎么说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市大开发建设总公司是市政府和私人合办的企业?” 陈扬接着又指着放在资料首页的一家公司彩页问道。他在这家公司的股东名字里看到了西州国资委的名字。 “呵呵,大开发原先就叫市建总,后来经营不善导致资不抵债,就搞了改制,通过引进民间资本才活了起来,现在是咱们西州的一面旗帜,这几年着实帮咱们西州的建设出了大力气啊。也解决不少就业问题,” 廖国栋笑呵呵答道,但目光有些闪烁。 “我觉得这次的新城区建设项目,咱们得把目光放远点,不能仅考虑本地企业,一切还得按市场规律办事,适当的也可以邀请省内外有实力的公司参与进来嘛。” 这时,韩海天突然又开口说道。 而他话音一落,几个与会同志都是一愣,当初大开发改制可是韩书记还当市长时候的得意之作,并且一直都予以政策性的照顾扶持,这几年下来,市建总也着实揽下了不少大工程,并且由此一发不可收拾,成了市里乃至省里的明星企业, 但这几个同志都是官场老油条了,旋即就都明白过来,这是韩书记给新市长面子呢,这么大一块肥肉如果市里的旧有势力全都吞了,那么你让人家一个新上任的二把手情何以堪?混到这种层面的官员,谁没几家关系比较好的企业帮衬着啊?一切还是以和谐为主啊。 而且前面陈扬也很配合,按照投桃报李的规则,这时候也应该给陈扬点甜头了。 于是就忙纷纷表示赞同。 陈扬当然也明白这是韩海天抛出来的橄榄枝,他只是笑了笑道:“还是按市里的老规矩来吧,西州比不了沿海发达城市,本地的大企业也不多,群众就业本来就很困难了,我是赞成市里意见的,该照顾的还是要照顾,不能因为我来了就让本地企业受委屈,我可担不起不照顾本地企业的罪名噢。” 陈扬这个笑话虽说一点也不好笑,但众人都是呵呵干笑起来,心里却尽皆愕然。 韩海天微笑看向他,喝了口茶,不再表态. 碰头会结束后,陈扬第一个走出了会场,对他来说,这次的碰头会他来不来参加都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无非是过了一把人大代表的瘾罢了。 不过,西州的同志还是不太了解他这个人的性格,他要么就是把蛋糕整个的吞下,要么就是干脆沾都懒得沾,一点甜头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并且,他也没打算要彻底颠覆西州的旧有势力,西州不像他之前所待过的东山或者辛庄这些地方,虽然江南省是方系的地盘,但好歹也有几个跟陈系走得比较近的高层,比如丁建国的老爸等等,可放眼整个岭西省,他却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可以仰仗的地方。 当然,若是他去的地方是岭南省,那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岭南绝对是陈系的势力范围,他三叔陈耀国就是现任岭南省省长,他可以大刀阔斧的施政,而这里,却是万万不能。 并且到了地市一级,情况可比一个县城或者开发区要复杂N倍,他也根本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干了,而且他也觉得没那个必要。 吃一堑长一智,搞一言堂是没什么前途的,他之前的两次任职经历就很能说明问题。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至少,上面是不希望看到这种局面的。 他不知道老爷子是出于什么考量才把他扔到这里,或许,真的是如三叔所说,这次他来西州工作是总理钦点的,不然老爷子的意思,他还得在党校里关上几年呢. 下午下班的时候,陈扬再次接到电话,他本以为是仙儿来了。却没想到是他班上的纪律委员薛小宝同志打来的。 挂了小薛的电话,他才惊愕的得知,他们班上的学生已经抵达了西州,并且连招呼都不打,就已经在西州宾馆包下了一个宴会厅,现在在唱歌玩耍,就等着他这个正主赴宴呢。 没办法,人都来了,他撵都来不及,只能赶紧赴宴。 简单收拾了一下,到了下班时间,他叫上秘书,一块下了楼。 楼下,司机刘猛早已经把本田摆好等着他了。 刚要上车时,旁边突然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喊他:“陈市长,您请留步。” 转头一看,却是一个长相娇媚的年轻女郎正不急不缓的从宝马车上下来,并且款款朝他走了过来。 这是一辆黑色宝马。 “陈市长,您好,我是大开发集团的董事长秘书徐倩,这是我的名片。” 女郎很客气,走过来后就主动做了自我介绍,并且递上了名片。 陈扬看了眼对方,并没有接过名片,旁边的胡立楠立刻上前一步,帮领导接过了名片。 “这位同志,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陈扬这才问道。 “呵呵,是这样的,陈市长,知道您来了咱们西州,我们吴总一直想来拜会您,可这段时间却是很不巧,吴总一直出差在外地谈项目,怕一直拖着失了礼数,就想先跟您约好个时间,看看您哪天比较方便?” 这个叫徐倩的美女不仅长相娇媚,说话也娇滴滴的,仿佛每个字都能挠到男人心里似的。尤其是她那两只包裹在衬衣里的乳-房,简直就是人间凶器,随时都有可能裂衣而出。 并且说话时还喜欢往前挺下胸部,若是定力稍有不足,立马就会被她这对胸器给牢牢吸引住,比如现在陈扬边上的刘猛和胡立楠,这时都是瞧得脸红心跳不已,若不是领导还在,他们俩恐怕猪哥相都要露出来了。 别的不说,光是徐倩头上那个“西州第一美人”的光环就已经足以让他俩目眩了,平日里他们也只听说过,并没有见过真人,现在见了,果真不是群众们吹出来的。 而陈扬这时却是不为所动,倒不是他定力足,事实上他也必须承认,这个拥有一对胸器的女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个绝佳的床上伴侣。但好歹他怎么说也已经是阅尽各色美女的人了, “呵,这大开发的老总倒是比我架子还大的,我一个堂堂的市长,居然只派了个董秘过来?” 陈扬心里冷笑,不过脸上却是很平静,淡淡回道:“再说吧,我赶时间。” 说完,朝这个美女点头示意了一下。 徐倩这才意识到自己挡在了本田车的车门旁边,她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杀伤力对陈扬一点效果也没有,她来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课的,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市长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而她知道自己的魅力,对15岁到60岁这个年龄区间的男人绝对是通杀的,这个年轻市长怎么可能不被自己这个西州第一美女吸引住呢? 她不信这个邪,旋即又挺了挺胸,刚要开口再说几句委婉邀请的话,旁边却又冷不丁响起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 “陈市长,您好,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单独跟您聊几句。” 众人闻声皆是一怔,转头看去时,却才发现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了一个艳若桃李的大美女。 而这个美女虽然有些仆仆风尘,但依然能看出她完美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以及细腻白皙的象羊奶凝乳一样的皮肤。 一副成功女性打扮,上身是简洁的黑色修身小西服,内衬裸色真丝上衣,下身则是一条及膝的一步裙,搭配黑色铆钉手袋与黑色镂空系带高跟凉鞋。 同样是女人,但光从这穿着品位及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就已经比徐倩这个“西州第一美人”强了不知多少。 不仅是陈扬的两个跟班再次惊住,就连徐倩都忍不住自惭形秽了一把,她还真没在西州见到过这样漂亮的女子。 同样的,陈扬还是个例外。 他有点不悦的扫了对方一眼,问道:“聊什么聊?你怎么跑这来了?” 语气中颇不耐烦,倒是比之刚才对徐倩都还要冷淡上不少。 这个时尚美女一腔热情的跑来打招呼,却不想被当头浇了盆冷水,脸一下子腾的红了,怔怔的看着陈扬,很是委屈的咬唇说道:“您那我走啦。” “走吧。” 陈扬点点头,然后回头对那徐倩道:“徐小姐,你也让开点,别挡着道儿” “嘶” 刘猛二人倒抽一口冷气,心里头却是对陈市长不为美色所动的风骨佩服得五体投地。 “咦?难不成这个陈市长没长眼珠子吗?还是他是火星人?” 徐倩同样惊愕不已,对陈扬跟漂亮女人的打交道的方式感到万分的不能理解。 第八章 他是陈家的人? 李公子的眼睛红了,捂着脸摔下去才几秒钟,立刻就又从地上飞快爬起来,跟个疯子似的朝陈扬冲了过来。 这也难怪,长这么大,他还没吃过这么大亏呢! 但很遗憾,他网一冲过来,立马就被他的好的友赵主任给拦腰抱住了。 “智刚,你冷静点!” “赵哥,你他一妈放开我!老子今天不削死这,老子以后他妈就不在这燕京城里混了!”李公子拼命挣扎着,几乎是冲他哥们狂吼了起来,而他脸上表情狰狞,双目死死的瞪着陈扬,都快能喷出火来了。 “智刚,一场误会,你别冲动!” “误你妈会!” 李公子终于疯了,连自己哥们也骂开了,嘶吼一声后,他双手用力往上一撑,猛的掀翻了赵晋。 赵晋脸色一变,往后一个踉跄,想伸手重新抓住发狂的李公子却没能碍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公子再次朝陈扬猛扑过来。 可惜的是,这种公子哥打架完全凭的是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狠劲,却根本没有天下第一的本钱,反到是由于酒色过度,身体其实很虚。 他这一扑看似威猛,其实只是徒有声势罢了。 陈扬很轻松的就伸手格住了他挥过来的右拳,跟着也没多想,拎着手机反手就朝李公子脸上抽了回去。 咣!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陈扬的手机在李公子脸上砸了个结实,李公子再次捂住脸往后摔飞了出去。 噗! 他屁股着地的同时,嘴里喷出了一口脓血,“嗒啦”一阵轻响,几颗森白的牙齿飞了出来,掉在了地板上,让人瞧见煞是可怖。 紧接着,就见他捂住嘴巴痛得在地上来回翻滚起来,却是再爬不起来了,嘴里吱吱啊啊的也不知在嚎叫什么。 直到此时,一直处于惊愕状态的张主任等人才回过神来,林语和余姐两个女人更是被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的李公子,吓得脸色大变,的声尖叫起来。 网好这时前头被赵晋派去叫校警的那肖干事也回来了,看到张主任也在门口,顾不上瞧屋里的情况,忙不迭跟张主任打招呼道:“张主任,您。 “还废什么鼻!还不赶紧给我进去”。 张主任震惊中威势不减,手一挥,沉着脸喝了一声,赶紧领着人一块冲了进来。 他步伐很快,三两步冲到了陈扬身侧,主动伸手招呼了一声:“陈主任,你好,我是办公厅的张援朝 陈扬这时正想上去把那嘴里不干不净的李公子从地上拽起来,听到有人叫他,不得不回过头,打量了一眼这个腆着大肚子的张主任。 这张主任年纪大约四十来岁,国字脸,很胖,虽不算老但头发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标准的在机关里苦熬出头的干部。 虽然团委里他现在还不认识几个人,但他手底下的几个副手他还是大概从于强那里了解了一下,倒也听到过张援朝的名字,知道张援朝是办公厅常务副主任,正厅级干部,分管书记处办公室,秘书处,综合处等几个重要的职能部门,算是二把手。 而团委办公厅跟下面地方或者部委里其他同级别的厅级单个不一样,不仅跟书记处的几个书记关系密切,同时下面辖有多个重要职能部门,权利很大。当然,最重要的是,几乎每任办公厅主任最后都能顺利进入书记处,可以说是真正的黄金交椅。 可以这么说,团中央里面,办公厅是仅次于书记处之外的实权部门,绝非其他诸如学校部,宣传部等等二级机构能相提并论的。 陈扬仔细打量了一番张援朝后,就背起手,皱眉问他道:“你就是张援朝?” 张主任顿时就有些尴尬,悻悻的把手缩了回来,点头道:“是的,陈主任 陈扬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然后才转头指了指还在地上哇哇大叫着的李公子,对那俩校警说道:“把这个蠢货摁到墙上去!” 两个校警一脸茫然,看看这里,也不知道到底谁说话算数的? 先把他俩叫过来的肖干事,肖干事赶紧向张主任递去询问的目光。 张主任咳嗽一声,这什么李公子他其实认识,是能源部一个副部长的小儿子,只是他却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招惹的陈扬。本着谁也不得罪的方针,干脆就没有表态。 见自己的话撂下去没半点反应,陈扬也不觉恼火,撇撇嘴,转身就要朝地上翻滚着的李公子走去。 “陈书记,咱们,咱们是能,能走了吗?” 林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陈扬身边,脸上惊魂未定,见陈扬要走,赶紧轻扯了一下陈扬。 “等会儿再走。” 陈扬朝她点头笑了笑,然后拨开她手。大步朝李公子走了过去。 紧接着,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他毫不费力的一把从地上拽起了李公子,摁在了墙壁上。 李公子前面被扇飞了几颗牙齿,此时痛得差不多快晕过去了,被陈扬拽住后,根本无力挣脱,只能不停的哼哼唧唧的嘶吼着。虽滋他在说什么,但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 看到李公子满嘴的血还被陈扬摁在了墙上,赵晋心里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李公子跟他也算是世交,两家人关系不错,加上他还多少有地方需要李家帮衬着。因此,即便陈扬是团委办公厅的一把手,他万万得罪不起,但权衡一下利弊,他也不得不站出来说句话了。 很快,他硬着头皮抢上前去,伸手网集耍说两句圆场的话。 可下一秒钟,他眼睛一大,整个人傻眼了! 不仅仅是他,准确的说,是这屋里所有的人全都傻眼了。 啪!啪!啪!啪! 一连串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如雷鸣般,接二连三响起。 而这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更如同扇在了在场除林语外,所有人脸上似的。直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头皮发麻,冷汗直飙!张援朝眼睛瞪得如铜铃般,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嘴巴微微开阖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像网跑完一组马拉松一样,连连喘着大气。 赵晋也同样目瞪口呆,但更多的是感同身受,陈扬这一连串耳光如同扇在他脸上似的,他那张白脸瞬间变得胀红无比,可脚上却如同灌了铅般沉重,挪不开一丝一毫。 两个团委干事和那俩校警则面面相觑,膛目结舌。 助理余姐眼睛一花,终于撑不下去,腿一软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 即便是林语也好不到哪儿去,十指紧紧的绞在衣角上,紧张得不行。在她心里头,陈书记一直是很温和的一个好男人,却哪想得到陈书记发起火来,会这么的骇人! 的确,如果说前面陈扬动手还情有可原,现在简直就是浑不吝的把那李公子往死里踩了。 在众人耳朵还嗡嗡鸣叫时,陈扬松开了李公子。 蓬! 一声闷响,李公子背心贴着墙壁,颓然的缓缓滑坐在了地板上,两眼直冒金星,茫然的摇着头,似乎想找到陈扬。 “以后嘴巴放干净点,知道吗?” 陈扬面无表情的朝李公子说了一声。 但可惜的是,李公子已经回答不了了,嘴里哼哼着说不出话,两边脸颊更是红肿得不像样子,在场的其他人都快认不出这人就是他了。 陈扬把气出完,心里头平复了不少,这才转回头,朝林语点头说了声:“我们走吧,林语 林语赶紧应了声,跑回到了陈扬身边。 “陈主任,你太过分了吧,打完人就能走了吗?” 赵晋脸色难看的盯着陈扬,不停的喘着粗气,哼声说道。 看来他也是被陈扬的举动激起真火了。虽然明知道得罪不起陈扬,但若是一声不吭的让陈扬这么一走,从此以后,恐怕他在燕京城里再交不到什么能用得上的朋友了。 边说边从手包里拿出了手机。说:“我这就给叶书记打电话,问问他,难道这就是我们团委新来的领导干部吗??”又对张主任道:“张主任,我也不瞒您,能源部的李副部长您认识吧,他家的公子就这么被人打了,您就不出介,声?。 张主任闻言就是一惊,他早知道这公子哥是李副部长的儿子了,可陈扬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更得罪不起。 张援朝闻言干咳两声,脑子里飞快盘算起利害关系来,他可不是什么太子党出身,全靠着步步为营。小心经营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在上一任高主任进入书记处后,他这个常务副主任也动过转正的念头,也跑了不少,但幻想终究跟现实还是有不少差距,他没什么大背景的劣势实实在在的显露出来,在干了两年常务之后,上面一纸调令下来,说是来了个新主任,他才算是彻底没了念想。 虽然他暂时还不清楚陈扬是什么背景,但以他对团委这个深水衙门的了解,这个新来的主任百分之百是个背景通天的太子党,甚至还很可能是校长的嫡系。 今天网一见面,果真就是如此。 当然,表面功夫还得做足,略一思索后,他边在肚子里大骂这赵晋真不是玩意的同时,当即快步毒向陈扬,咳了一声道:“陈主任,你这也太。 陈扬就笑了,伸手轻轻拨开拦在他眼前的张援朝,回过头,看了一眼对正拿着电话作势要拨打的,淡淡说道:“赵晋,你不用问叶城,我今天就是办定这个李智网了,莫说是你给叶城打电话,就算是刚才叶城站在这儿,我一样办了他!,小 说着又转向张主任,丢给张主任一句话,“还有你,你把今天厅里到场的同志名单准备一下,我周一在见面会时有话要跟同志们说”。 说完后,他才拉起林语的手就向外走去。 赵晋一下子呆住,看着陈扬背影,又看了看倒在,手里拿着电话,一脸茫然,却不知道该不该拨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李公子虽然满嘴的血,而且脸上还肿得跟猪头一样,但还是渐渐恢复了神智,瘫坐在地上朝仍愣在原地的赵晋气喘吁吁的招呼了一声:“赵哥,电,电话 赵晋这才回过神小”上跑回去扶起李智智测二话不说就从他年里抢生。四,拨了叶城的私人手机。 嘟嘟响了几声后,叶城惯有的冷静声音响起,李智网马上大声道:“叶哥,是我,智刚。” 叶城微微一愣,就问:“你怎么了,气喘吁吁的?” 听到叶城的声音,李智月心下就是一安,胆气也壮了起来,大声道:“叶耸,我刚刚被人欺负了,是你们团委的一个主任,姓陈,你说咋办吧?” 叶城出人意料的没有问原因,而是微微吃惊道:“什么?姓陈?”随即就似乎猜到了是谁,立拜恢复了原本的平静,沉声问道:“你怎么得罪他了?” “叶哥,我一他妈就随便骂了他几句,他居然就动人了。”李智刚喘着粗气,仍旧骂骂咧咧道。 很奇怪的是。李智网这边说着的同时,电话那头就沉默了下来。 “叶哥,你说这咋办吧,我给你面子,你今天要是不帮我出这个头, “李智刚,你给我闭嘴!” 叶城突然间打断了李智刚的喋喋不休。 李智网心中一突,吓得差点没把手机摔下,结结巴巴道:“叶哥,对不起,我不是…” “智网,你赶紧去跟他说声对不起吧。剩下的事我会帮你处理的。”叶城沉吟着,打断了李智网的话。 “什么?叶哥,你说什么?你让我去给他道歉?这” 李智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我叫你马上去,没听到吗?” 叶城似乎很不耐烦的喝了一声,然后才缓下语气,“智网,这个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我可以保你没事,但你一定要按我说的做,听懂了吗?” “哦,哦。” 李智网茫然的应了好几声,好半晌他才回过神,马上就想到了事情的诀窍,有些惊慌的问:“他姓陈,他,他是京里陈家的人?” “你明白最好。”叶城的声音恢复了先前的冷静,“别说你,就算是我,也不一定真能动得了他。” 嘟嘟几声,电话挂断了。 李智网顾然的把电话递给旁边的赵晋。两眼空洞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手抚上了还辣得生疼的脸颊,却是怎么也不挪不出步子了 陈扬悠闲的点着根烟走在街上,脸上表情却不见得十分轻松。事实上,前面听到赵晋喊那李智网的名字时。他已经隐约猜出了这李智网的身份。 他并不怎么担心李智网的背景,这种事也永远不可能传到上辈人耳朵里,除非李智网不怕被他老爸打折了腿。 唯一让他有些皱眉的是,这李智网跟叶城的关系不错。同时。他也很好奇,不知道这叶城听到他的小弟被自己打了,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态度? 想了好一会儿,他都找不到答案。 的确,对叶城这个人,他很了解,同时,也可以说一点也不了解。 从小到大,大院里头好像就没人能猜出叶城心里的想法。 呵呵,管它呢,说不定叶城这老狐狸还会假惺惺的让那个蠢货给我道歉吧? 他笑了笑,把烟头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转头时,却不由愣住。原来一直走在他身边的林语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落后了好一大截。 他忙停下来,等林语加快脚步跑到他身边时,他才呵呵笑道:“林语,你怎么走这么慢啊?” 林语擦了擦汗,却不好意思说是陈扬走得实在太快,她前面都一直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只好羞涩的笑笑,低下头小声回答道:“对不起,陈书记,我,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您只是慢慢走着,可我却始终都跟不上您。” 陈扬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她那一头如瀑布般垂在肩头的柔顺的秀发,莞尔道:“呵呵,肯定是我刚才走得太快了吧?” 林语就不说话了,垂着头,任凭陈扬的大手把她精心打理好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心里头其实也很乱,但却甜丝丝的。 在公司里,她拍过不少广告,果汁,电脑,总之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可却很奇怪的从来没拍过洗发水产告,哪怕纽葫芦怎么劝说她也不肯答应。 原因说穿了不值一提,因为她似乎是知道,陈书记最喜欢自己这头秀发了,好像每次见到陈书记,陈书记总会情不自禁的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最好的东西当然要留给她最喜欢的人了。 过了一小会,陈扬才抬腕看看表,“好了,时间不早了,我打辆车,送你回宿舍吧。”又问,“对了,林语,你还是住在宿舍的吧?” 林语抬眼看向陈扬,却是吞吞吐吐的。似乎想跟陈扬说什么。 比感谢猪哥和天常兄弟的打赏,舵主诞生,撒花庆祝。 另外,今天还有好几个兄弟投月票给我了,月底再列名单表示感谢,多谢多谢! 不过,距离田票还有差距啊!劾,明咋办哩,兄弟们?,, 第九章 误会吗? 讣扬在街边拦下辆车。打开车门才发现旁的林语犹豫冒小日挪动步子,不由奇怪道:“怎么了?快上车啊。” “我。 林语迟疑了一下,才低下头小声说道:“陈书记,我好像有点饿了陈扬一愣,看她表情就知道这丫头不怎么会撒谎,哂笑道:“呵呵,真饿了啊?” “嗯。” 林语小声应道,说完,脸蛋却更红了。 嘭! 陈扬轻轻把车门关上,跟司机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那“的哥”嘟哝了一声,赶紧把车开走,去找下一个客人去了。 陈扬又看看表,才九点半不到,就抬拍林语肩膀,笑道:“走吧,饿了就去吃饭呗。” 林语却赶忙道:“陈书记,对不起,我刚才撒谎了。”边说边鼓起勇气抬起头,两只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扬,期翼道:“陈书记,我只是不想走,我想跟您说说话再走,好吗?您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吗?。 “呵呵,你这傻丫头!这有什么,想跟我说话就说好了,有什么请求不请求的 陈扬亲昵地摸了摸她脑袋。 “真的呀?” 林语眼睛一亮,就开心的笑了,如雪莲花开,娇艳不可方物。 陈扬也笑了起来,正要再说什么时,“滴滴滴”陈扬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看号,是个陌生的手机号。 虽然陌生,但他却似乎已经猜出来是谁打来的了。 接通后就笑道:“叶书记?” “呵呵,你好 果然是叶城的声音,他并没有问陈扬怎么猜出来是他打过去的。这种问题根本用不着猜。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呵呵,听说今天李部长的小儿子跟你闹了点不愉快?” 陈扬笑笑没有吱声。 叶城继续说道:“陈扬,智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尽管告诉我。我想,我的话他还是能听得进去的。你觉得呢?。 “好 陈扬回答得很爽快。 叶城就笑了:“那行,那就这样先,有时间我再去拜访一下陈老爷子,到时候咱俩再好好叙叙旧 挂了电话,陈扬就是轻叹口了气,为了保个李智网就亲自打电话来?哼,叶城到是太小瞧了自己吧? 随后,他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默默的点起一颗烟,边慢慢的在街道上走着,再走边思考着一些两个大家族间的恩怨,纷纷扰扰间,却是早把要请林语吃饭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林语一直紧跟在陈扬身边走着,她知道陈书记现在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思考,就不敢轻易去打扰陈书记。而且陈扬虽然一直在想着事不出声,但她觉得能这样跟在陈书记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因此,这一路上,她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两手背在身后,脚步踩着陈扬的节奏,一直在轻声哼着歌。时不时还会抬眼小心翼翼的偷看下一旁自顾自走着的陈书记。看到陈书记还是眉头紧锁时,就又赶紧重新低下头,心脏忤抨直跳,生怕被陈书记发现自己在偷看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扬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嘹亮的军歌声,他一愣,下意识停住了步子。 抬眼一看,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到了国防大学校门口,不由自嘲的笑了两声,转过头,拉住了还正低着脑袋小声哼着歌的林语,笑道:“林语,你还想继续进去吗?。 林语低呼了一声,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啊,这么快就到了呀?” “还快的?你看看这都多少点了?” 陈扬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腕表,貌似这一路走过来,又已经过了快一个多钟头。 “你不是说想跟我说说话么?刚才走这么久,你怎么不叫一下我?” “刚才我见您,您在想着事情,就,就” 林语说着就低下头,微微有些脸红。跟陈扬走了这么一大段路,此刻的她早心满意足了,前面那要跟陈扬表白的勇气早不知飞哪儿去了。也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子大的女孩。 陈扬皱眉苦笑一声,四下看看,惨了,这会儿都已经快十点半了,周围街道上行人寥寥,更别说出祖车了。 想了想,他也只能回去自己要车送林语了。, “走吧,林语,现在太晚了难叫车,你先跟我进去要车,一会儿我开车送你 “哦,好的 林语赶紧答应下来。 不一会,两人就一块回到了陈若男的宿舍里。陈扬前面出来时,连包都懒得带,更别说车钥匙了。 嗒!的一声,陈扬边换拖鞋边打开了客厅的灯。 林语站在门口,两只大眼睛好奇的四处打量着陈书记的家,却不大敢进到屋里边来。 “进来啊,在门口愣着干啥?” 陈扬随手把门钥匙扔到茶几上,倒了杯水,边喝边对门口 林语闻言就是一喜,“哦了一声,赶忙也脱了鞋子,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棉布拖鞋,换上后就进到了客厅里,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沙发上,却又颇有些紧张的问道:“陈书记,您,您爱人不在家么?” “呵呵,你说她啊?你没听到那边的歌声吗?他们学校搞晚会呐,没这么快回来。”陈扬笑道,接着又说,“林语,你先开电视看看,我得去厨房弄点东西吃,很快就好。” 陈扬边说边把茶杯放下了。他折腾了这一整晚,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前面一直想着事没察觉,回到家才实在是忍不住了。 “呀,陈书记,我来帮您做饭吧。” 林语听了后就赶紧从沙发上又站了起来,急急忙忙的说道。 陈扬平时最烦的就是进厨房,其实也就是想泡完面对付一下。等一会出去再去买点宵夜,这时见林语这么一说,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就点头道:“那行,不过我家里没什么菜好弄的,一会你帮我随便下碗面,打两个鸡蛋就行 “好的,好的,您坐着歇一会儿,我马上就做好。” 林语边说边生怕陈扬不答应似的,飞快的跑进了再房。 陈扬瞧着一阵无语。 大部分,厨房天生就有种适应本用不着询问陈扬什如仁林语就在厨房里点起炉火鼓捣起来了。 趁着这个空,陈扬就给陈若男去了个电话,想问问看她们那晚会搞什么名堂,这都十点多了,还不收工的?可电话拨通后,却没人接。 他一想,可能是大礼堂太吵,陈若男听不见也不奇怪。 泡了杯热茶,网喝不到两口,林语就捧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了,把面碗轻手轻脚的放到茶几上,她才把筷子递到陈扬手里,喜滋滋的说道: “陈书记,您快尝尝看。” 陈扬呵呵笑了声,接过筷子,吹散了面汤上的热气,才哧溜的大口吃了起来。 陈扬吃面时候,林语就一直蹲在茶几边上,两眼眨也不眨的看着陈扬吃她亲手煮的面,心里头欣喜不已,加之瞧见陈扬吃得挺香,更是喜上眉梢。 而陈扬也是真饿坏了,三两下就把这一大碗面搞定,连汤都喝了介,干净,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 “陈书记,给您。” 林语体贴的递上纸巾。 陈扬接过纸巾,边擦着嘴巴,边赞道:“林语,瞧不出来,你做的面还真挺好吃的啊。可比”说到半才发觉不好在人前熟落陈若男,赶紧道,“算了,不说了。” 而林语受到表扬,脸上绽出惊喜的笑容,同时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陈扬,貌似她这还是头一回听到陈书记夸赞自己呢。 这时就不敢说话了,低下头忙收拾起碗筷来。 陈扬点起一颗烟,瞧着林语穿着件校裙在厨房里忙活着刷碗,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让人一个小姑娘这么伺候自己。 过了一会,等林语把厨房收拾干净了。他便也起了身,把手包一拎,说道:“好了,现在很晚了,我还是赶紧送你回去吧。” 林语今天已经很知足了,虽然还想跟陈书记多待一会儿,却也知道这里是在陈书记家里,不定陈书记的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孤男寡女的,要是被陈书记的夫人撞见了。可真是说不清楚了。就赶紧“嗯”了一声,却又说道:“陈书记,您累了一天,还是别麻烦送我回去了,一会我就打个电话给余姐,让她过来接我好了。” 陈扬想想却还是觉得不妥,那什么余姐给他感觉有点不大靠谱。就摇摇头道:“算了,我还是亲自送你回去比较稳当。”, 林语“哦”了一声,虽然觉得过意不去,但能和陈书记多待上一会,那也是她梦寐以求的。 随后,两人便一块走到门口鞋架旁,林语动作很快,麻利的弯腰帮陈扬把皮鞋找了出来,跟着便又要蹲下来帮陈扬换上鞋子。 陈扬吓了一跳,赶紧扶住林语肩头不让她蹲下,嘴里急忙说道:“林语,你干什么呢?” “我帮您换鞋子呀。”林语拿着陈扬的皮鞋,有点不知所措道。 陈扬心里狠狠的哆嗦了一下,他脑子里封建地主思想再怎么浓,也还不至于把林语当成丫鬟来使唤。 网要开口说话时,却听到旁边的门锁突然“咔”的一声轻响,貌似有人正用钥匙开门。 不是貌似,压根就是陈若男在外头开门。 紧接着,防盗门“嘭”的一声,被陈若男从外头拉开了。 陈扬一怔,回过头,却正好对上了陈若男惊愕不已的目光。 “你们这是?” 陈若男目瞪口呆的看着正为一双皮鞋纠缠着的陈扬二人。她可万万想不到,她家里头会多出来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嗯?这个女孩子好像还挺面熟的。 紧接着的下一秒,陈若男就记起来了,这个女孩子她之前也见过,原先是燕京音乐学院的学生,现在好像是个挺红的歌星。 “若男,你怎么回来了?” 陈杨干咳了一声,不动声色的把手从林语肩上收了回来。他的动作倒没什么,可话就有点不那么妥当了。 “我不回来我还能去哪儿?你是不是希望我今晚上不回来了啊?” 果然,陈若男听了后心里就有点不舒服,说话口气挺冲的。 她倒不大会怀疑两人的关系。毕竟陈扬之前也带着她见过这女孩好几回。但即便如此,贸贸然看到一个女孩子出现在自己家里,而且还跟自己爱人独处一室,要说她心里没点想法,反倒是不大正常了。 “你胡说什么呢,没看到林语也在吗?”陈扬耐着性子瞪了陈若男一眼,示意她说话别太出格。 陈若男还没张口,林语反倒是急急忙忙的解释了起来:“姐姐,您千万别误会,我跟陈书记没什么的。之前陈书记去看我演出,后来回来得晚了,他怕我一个人回宿舍不安全,就要开车送我回去。 ” 林语不解释还好些,她这一番解释,非但没达到任何效果,反倒是白的都给她解释成黑的了。 陈扬顿时就是一阵头大,这回真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而陈若男听了这话后果然脸色一下就刷黑下来,本来还没误会的,这下却真开始误会了! “陈扬,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不喜欢看什么晚会的吗?嗬,怎么着,现在露馅了吧,人大明星招呼你一声。你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陈若男使劲的剜了陈扬一眼,冷哼道。 陈扬实在受不了陈若男这阵挖苦,忍不住喝道:“陈若男,你在瞎说些什么呢!这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瞎说?你都把人大明星领家里来了,还说我瞎说?” 陈若男冷着脸说道。说着又转头看了林语一眼, 林语急急的上前一步,拉着陈若男的手臂连声说道:“对不起,姐姐,都是我不好,我求求您,您别误会陈书记好吗?您要骂就骂我好了。” 她说着,眼圈一红,急得都快哭了。 不知为何,陈若男心里头就是一软,郁闷不已的把一肚子话收了回去,只是冷哼了一声。 第十章 留宿 浔了,若男。有什么事等我送宗林语回来再说乃”陈扬边说边把正结结巴巴跟陈若男解释的林语拉了回来,他不想解释什么,这种事越解释就越是拎不清,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说。更何况,他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解释的。 陈若男看了陈扬一眼,想了一下,却又问林语道:“林小姐。你住在哪儿啊?” “我住在南亚小区里头的公司宿舍。”林语忙不迭小声回道。 陈若男微微皱了皱眉,那南亚小区可是在三环以外了,而且跟这里一南一北,即便陈扬开车,一来一回起码也得一个多小时。同时还有点不大敢相信,林语这咋小正当红的大明星连她这种不怎么关心八卦的人都知道,怎么可能住在那种小区里头,按理说她应该是住在钻石山那些私人富豪别墅才对。 可等她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林语后,却瞧不出来林语像是在撒谎,这才收回目光,白了一眼陈扬,撇撇嘴道:“陈扬,都这么晚了。你开车出去回来得多少点了?别搞得晚上回来又吵得我睡不着觉了。” 陈扬一怔,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跟陈若男冷战着,两人上床就各自拉开被子睡觉,基本上是没什么交流,自己什么时候吵着她了? 正想要开口说话时,却不想陈若男又问了林语一句:“林小姐,你要是不介意,今晚上就住在这儿好了。” 她话音一落,不仅仅是林语,就连陈扬也大吃了一惊。 的确,陈扬知道陈若男一向来很大方,可不至于大方到这种程度吧?而且她这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点吧,前一分钟还冷着个脸子。恨不得用眼神干掉自己,可这都没说几句话,却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不仅脸色缓和了下来,而且居然还主动邀请林语住下来? 是 陈若男瞧见两人目瞪口呆的模样,心里就有些好笑。 其实她前面质问完陈扬后就已经有点后悔了,仔细一想,这林语她也是认识的,而且也知道陈扬帮过对方许多,林语对陈扬感恩甚至暗地里喜欢上陈扬也很正常。更何况,陈扬再怎么胡来也不会这么傻把人带回家里来,自己这一番酸溜溜的表现倒是有点贻笑大方了,平白让陈扬取笑。因此,这时就干脆大大方方的把人留了下来。 “怎么了,林小姐,是不是觉着这里房子小了?那不如我帮你到校招待所开个房间好了。你跟我们家陈扬也算是故旧了,难得来一趟。我们可不能亏待你。” 而林语这才猛的回过神来,忙不迭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姐姐,我,我愿意的,您…您真是个好人。” 林语的话有点颠三倒四的,初让人听来觉得好笑,但细一听,却透着一股子毫不做作的真诚。 陈若男心里有些惭愧,说到真诚,自己可不及这个小姑娘万一。下意识的就有点担心的看了看陈扬。心说陈扬要是喜欢上这个里就一间卧室,哪还住得下啊?算了,别麻烦了,还是我送林语回去,这么点路,我开车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扬这话一说,林语才亮起来的眼神立马黯淡了下去,低下头,指头轻绞着裙带,紧张不安的看向了陈若男,倒是很可笑的把希望寄托在了陈若男身上。 虽说前面她巴不得陈扬送她回去,耳现在既然能留下来,自然不愿离开了。她甚至想着,如果能一直住在陈书记家里头就好了。 陈若男没注意到林语,白了陈扬一眼,“怎么不行?你就不会自己去睡沙发啊?”跟着又说,“林小姐跟我也算认识,她一个人在燕京生活多不容易啊,还是你的小老乡呢你也不说照顾一下!” 陈披顿时就是一阵无语。同时心里恶寒不已,真不知道陈若男这想的什么馊主意?说真的,他都有点怀疑陈若男是不是鬼上身了。 而林语却是立马就觉得陈若男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同时心里更是羞愧得不行,人陈书记的爱人是多好多善良的一个女人啊,自己却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啊。”陈若男拍板道,然后又撇撇嘴说,“还有,这可是我单位分的房子,你不爱住,你自己到外边住酒店去。” 边说着,她弯下腰,脱掉了皮鞋,正要换上时,却发现鞋柜里的拖鞋没了。她家里从来没有来过客人,她也不打算邀请别人来做客,因此就只备有两双拖鞋,她跟陈扬一人一双。 林语赶紧把拖鞋脱下,蹲下身子,把鞋子整整齐齐的摆在了陈若男脚旁,说道:“姐姐,您,您的拖鞋。我来帮您换鞋子好不?” 嘶,又来了! 陈扬皱眉不已,二话不说就一把从地上拉起林语,大声呵斥道:“林语,你干什么啊?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做人一定要有点骨气别没事就跟别人点头哈腰的,你怎么就是老改不了啊?” 林语被陈扬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呆,心里觉得很委屈,却又不敢说出来,看了陈扬一眼,眼睛红红的她赶紧垂下头,连声说着对不起。 “陈扬,你吓一个小姑娘干什么啊?” 陈若男赶紧直起身,把林语拉到身 陈扬其实说完就有点后悔了,他是有点怒其不争,生怕林语在外头对别人也是这么没原则,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这时见陈若男帮林语说话了,他便咳嗽一声,说道:“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赶紧进心翼翼的坐下,却是不敢再跟陈扬说话了。 过了没多久。陈若男就从屋里很麻利的把一套被褥拿了出来,然后又招呼一直低着头不吭声的林语道:小林,你进来一下。” “的。” 林语赶忙答应了一声,站起身后却没敢走,而是看了陈扬一眼。 “去吧。”陈扬的声音缓和了下来,甚至还 当晚,林语果真住了下来。 陈扬有些无奈的睡在了沙发上,心里头有点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事啊? 当然,他只是觉得这沙发太硬,睡着彳际舒服,倒还真没有开门进去跟两个大美女大被同眠的想法。 不是他装纯洁,事实上他上辈子就曾经不止一次的在脑子里想象过跟陈若男和颜明三人一块在床上的施旎场景,只是因为两个女人最后闹得水火不容,这咋小计发才胎死腹中。 而现在,卧室里的却是林语,他压根就没对这小丫头有什么想法,自然不会联想到那方面去。如果是颜明在里面,他早忍不住冲进去了。 不是说林语不好,只是怎么说呢,在他看来,爱不是这么简单的,别轻易毁了人家女孩子的一生。 翻来覆去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边听着卧室里不时传来的两个女人细碎的说话声音,不知不觉的沉沉睡了过去… 国庆假期结束后的周一早上,陈扬开着车,准时赶到前门东大街旧号的团委大楼上班了。 七楼的会议室里,综合处的黄处长早就让人安排好了,十分钟后将在这里举行欢迎陈扬到任的干部见面会。 除了办公厅的另外三位分管副主任,以及下辖的十个处级单位的正副职干部悉数到会外,于强和书记处另外五位书记今天也一块会到场参加这个会议。 八点整,会议准时开始。 首先于强代表团委对陈扬表示了欢迎。并且向在座的干部简单介绍了一下陈扬的工作履历。 陈扬的工作时间相比较而言还不算太长,履历表上的任职经历也比在座的不少干部都要简单得多。 他口岁考入燕京大学,并且在当年加入中国共一产一党,让人小吃一惊的是,他的入党介绍人之一就包括现在在台上给大家介绍的于书记。在燕大的四年里,他没有担任任何学生会干部之类的职务,属于那种在政治层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普通学生。不过他的成绩一直很出类拔萃,每年都能拿到全额奖学金。 力岁,大学毕业后,做为燕大经济系的尖子生,他们那一届毕业生更是人才辈出。可跟其他同学那样毕业就开公司或者出国留学不同,他出人意料的严词拒绝了哈佛、剑桥等多家知名学府给他发来的免试入学通知书,而来自东京的早稻田大学的入学邀请书更是被他直接扔到了抽水马桶里。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干,他只是不声不响的跑到了中央党校,参加了团中央搞的一个青年政治学习班。另,那届政教班是在校长的授意下开班授课的。 短班毕业后,他再次让人大吃一惊。选择跑到了山旮旯里的龙门县正式参加工作。引岁工作满一年后顺利提为副科级,飞岁便马上跳过正科,直接提副处,并且破格出任了现在已是全国百强县之一的东山县县委书记。 紧接着,出岁的他便被提拔为正处级干部,调任江南省计委稽查处,担任一把手,在计委稽查处工作网满一年半时间,出岁网过,他就再次被破格提拔为副厅级干部,主政现在网放完卫星并且备受中央瞩目的辛庄国家级经济开发区。 现在,还差两个月才将年满飞周岁的他,低调返京,到共青团中央入职,并且出任了团中央办公厅这一要害部门的一把手。这个位置按理说应该是高配的,之前有好几任主任都是副部级高官,最起码也是正厅级干部,以他目前副厅的级别就任,绝对让人跌碎一地眼镜。当然。这种情况想必不会持续太久,涟阵子他最起码也应该提正厅了,不然压不住场面啊。 就他手底下的三个副主任里面,包括张援朝在内,有两个人都已经是正厅级干部了。 可以说,光看陈扬的这份履历表,他的升官轨迹已经不能用火箭速度来形容了。不是吗?一年一小跳,三年一大跳,简直就是超音速,超人一个啊! 在座的团委干部其实也大多都是些三十来岁左右的,相当年轻有为的处级干部,各自的官路也是有人关照一帆风顺,但是,跟陈扬的这份档案一比,他们的速度也就比蜗牛快上那么一点,没有任何沾沾自喜的本钱。 当然,也不是全都是,至少在座的人里面还有一个人不输陈扬半点,甚至还强上了那么少许。在官场上混的干部都很清楚,这越往上走,升官就越发艰难,处级到厅级是一个很重要的坎,能过去了就算是高级干部了,而厅级到部级, 而现在,叶城马上就要提副部,他当然有资格沾沾自喜。只不过,他却绝不会沾荐自喜罢了。 很快,于强花了大约十分钟,就把陈扬的情况简单的给大家介绍了一遍。 不出所料的,陈扬的每一项任职,都能让在座的书记处长们心头一跳,既是瞧得眼热不已,同时也倍感喘嘘。 虽然绝大多数同志都还不太清楚陈扬的背景,但以他们的眼力,想来这个年轻的新主任来头肯定不不。不是不应该说是陈扬的来头很大。他们都是些在燕京官场上厮混了很多年的干部,可陈扬入职前,事前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嗅到,这可不太正常啊。 另外,在座的绝大多数人虽然都对他的年龄表示出了质疑,但却没人敢对他的工作或者中央提拔这么样一个年轻干部表示质疑的。即便不提陈扬的那些背景,他的成绩也是实打实看得见的。先不说远的,就拿现在欣欣向荣的辛庄开发区来说,换了在座的任何一个人,也绝不会有谁能像他那样,在短短的一年半时间里,化腐朽为神奇的。 的确,这燕京城里,红二代红三代多了去了,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官路亨通的。而党中央提拔选任干部,工作成绩还是最重要的一个考量标准。至于那很大一部分混吃等死的红色家族的子弟们,最多也就是仗着祖辈余荫潇洒一时罢了,终归还是上不得台面的。接下来,陈扬也简单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绍,都是些场面话,没什么好说的。 现场自然也是一片很融洽的气氛,在座的各位官员纷纷鼓掌表示了欢迎。 随后没多久,另外几个书记处书记纷纷讲了几句话后,这个欢迎短会就散了。 出会议室时,叶城特意在门口附近等了一下陈扬。 看到陈扬拿着包走了出来,他笑笑走了过去,伸手道:“陈扬同志,再次欢迎你到团委来工作,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工作上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跟我说,我定当尽我所能。” 一个战壕吗? 陈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但还是很客气的跟叶城握了下手。 其实不仅是他,叶城心里恐怕也很清楚,两个人恐怕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而且,绝对跟两人小时候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无关。陈家和叶家做为华夏政坛上两个大派系的主要力量,也许从他俩步入政坛的那一匆起,就已经注定要成为敌人而不是朋友了。 叶城笑了一下,正要开口再说点什么,这时旁边却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 “陈扬,你来一下,待会儿再跟叶书记慢慢聊。” 是于强的声音。 叶城便把话收了回去,对陈扬笑笑点点头,然后夹着公文包先行离开了。 陈扬瞥了一眼叶城的背影,没什么感觉,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到了在走廊上等他的于强。 “于书记,您找我有事?”他实在想不出,刚刚才开完会,于强找自己干嘛? 于强点头笑道:“呵呵,也没什么重要事,跟你随便聊聊。”说话时,目光却又多看了一眼不远处叶城背影。 陈扬就笑道:“好,您说,于书记。”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说昨晚上学校部搞的那场高校晚会,你也去现场看了?” 陈掩一怔,没想到消息传这么快,才一晚上,连于老师都知道了。不过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点头道:“嗯。”跟着就又问,“怎么?于书记,有人给您来过电话了?” 于强就笑笑,摸出烟,跟陈扬一人一支。点着了,扶着走廊的栏杆看着远处,却没再说话。 陈扬抽了两口见于强没说话。他想了想,才问道:“于老师您要是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就直说好了。” 于强听他改了称呼,回头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呵呵,你小子少在这里拿**汤灌我,我真要说了,你小子会听吗?不过我可跟你说啊,我把你调过来,是希望你能帮得上我的忙,可不是整天帮你擦屁股的。” 陈扬就笑笑,没吱声。 跟着,于强轻咳了一声,把烟头掐灭,然舟才转回头,语重心长道:“陈扬,部委里可不比地方上啊。” 陈扬知道于强生怕自己把在东山和辛庄的工作经验原封不动的照搬过来,是以才会说这些话,就轻点下头,说:“我知道的,您别太担心我。” 跟于强简单的交流了一下后,陈扬又按原计划,又在厅里开了一介,内部的小会,跟办公厅各直属部门的头头们算是见了个面,相互间认识了一下。 办公厅下面辖有,书记处办公室,秘书处,综合处,调研处文书与档案处,信息与技术处,财务处,资产管理与审计处,保卫处等一共十个处级单位。 管得既宽且杂,在团委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陈扬原先对这些下层机构最多只是有个感性认识,甚至名字都不定能叫全,等真正到任就职了,见到了这些头头脑脑们。他才深知于强把自己调过来的重要性。 恐怕现在在书记处里也有一大堆麻烦事在等着于强,他才想到让自己过来帮把手。官场上,从来不缺少勾心斗角,尤其是叶城进了显然也并非是干强希望看到然。众此东西如,丫协不主动说,他自然也不会去问。 中午他随便叫了个快餐。一直留在新办公室里看文件,熟悉工作。到了下午就又抽空到各个部门科室转了转,忙了一天下来,虽说还没能理出什么头绪来,但也总算是把人先认识了大概,不然又闹出那天晚上在晚会上的笑话就不值当了。 快下班时,门口“咚咚。的响了起来。 他一愣,自己刚才在厅里转了一圈,这个点还有谁会来? 合起文件,朝门口喊了声:“进来吧。” 很快,门口推开,却是常务副主任张援朝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个老熟人李智才。 赵晋脸色如常,而李智网却是耷拉着脑袋,看了陈扬一眼就又把头撇到了一旁,脸上一副怏怏的表情,嘴巴和两边脸颊仍是一大片浮肿,显然那天的伤还没好利索。 “陈主任,不好意思,打搅了。”张援朝笑着说道。 陈扬脸上表情如常,微笑着从靠椅上起身,缓步走出去,在宽大的真皮沙发边停下,摆手示意道:“张主任。先坐下再说。” 李智网的面子他可以不给,但是这个张援朝的面子他还是要照顾到的。毕竟怎么说张援朝也是厅里的二把手,手里抓的工作不少。在还不怎么了解对方的性格及背景的情况下,至少表明上搞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尤其是在早上散会时跟于强经过简单谈话之后,他也深知自己不能再,这部委里是个人都有点路数,别还没帮上于强的忙,就先让小小人给阴了。 很快,三人依次落座。 张援朝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和陈扬保持一段距离,又不太远。笑着说道:“陈主任,也没什么事,那晚上的事算是个误会,我也是回头才知道,智网这小子是能源部李副部长的儿子,今天李部长特意让我拉着他来找你,把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你说是不?” 三言两语间,张援朝就把造访的目的说了出来。 陈扬只是点点头,但没吭声,只是把目光瞧向了一直耷拉着脑袋的李智刚。 张援朝就赶紧咳嗽一声,提醒了一下李智网。 “陈主任,关于那天的事,我想亲自跟您说声抱歉,我那天太不理智了。” 李智网几乎是憋着把这段说词憋了出来,并且一直用的是尊称。 他本来是打死也不愿意来给陈扬说对不起的,但自打知道了陈扬的身份,他就忍着气来了,并且也只能是完全放低姿态,以攀附的姿态同陈扬聊天。因为想也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己该将自己摆在哪个位置上。 “过去的事就算了,我早不记得了。” 陈扬脸色不变,喝口茶后才缓缓说道。他没精力也没心思跟这种公子哥耗下去,京城里像李智月这样的眼睛长在脑门子上的蠢货太多了。现在既然对方服了软,而且叶城也有意思要保住他,自己才网回京,诸事都还没理顺,没必要一回京就跟叶城闹得很僵,反正自己也没吃亏,退一步也没什么。 陈扬微微点头,抬手腕看了看表。他并不是送客的意思,只是待会儿确实有个饭局要参加。 李智网貌似就立马松了口气,赶紧说:“陈主任,今天来的冒昧,也实在是有些晚了,我们就告辞了。” 倒不是他爽快,而是他实在是一分钟也不愿在陈扬这办公室里多待了。在这里,他就觉得自己像条狗一样,任人羞辱,这种感觉让习惯了趾高气扬的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陈扬微笑集头:“好吧。”“那好,陈主任,改天我再找你好好聊聊。” 张援朝也跟着起了身,一口茶还没喝就走人了,心里虽然有些发愣,但还是能理解得了。 李智网突然想起一事,就停下步子,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卡,双手给陈扬递了过去,说:“陈主任,这是我们天上人间会所的白金会员卡,您有空可以去随便玩玩。” 陈扬没有接,看着他手里的金卡莞尔笑道:“天上人间是你开的?。 李智网心里微微一滞,缩回手,但还是点点头道:“嗯,跟几个朋友合股搞的,环境还算不错,陈主任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当然,您要是不喜欢,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好,有时间我一定过去看看。” 陈扬的话又让李智网愣住,都不知道自己这卡到底是送是不送? 陈扬瞧出他心思,笑道:“小不过这卡就不必了 李智网以为陈扬是假正经,也没强求陈扬收下,赶紧跟着张援朝出了陈扬办公室。他却哪里知道,陈扬说了要去,那便是一定要去的。 站在窗台边上,陈扬拉开窗帘,瞧着李智网那辆凯迪拉克缓缓驶出,不由皱眉摇了摇头。 今天李智网虽然表现拘谨,但却颠覆了自己之前对这个公子哥的印象,貌似这鸟人还是有点能耐的,难怪叶城会保住他。 最起码,天上人间会所在燕京,还是数一数二的名流富贾聚会场所,去的都是豪客,能经营这家会所,哪怕只是个小股东,想必也是有点能耐的。 第十一章 入学 “下来的整个十月份,陈扬都在新单位里熟悉环境。真的赧引多听少说,谨言慎行。 而他的低调也确实收到了一定成效,最起码给团委的其他干部看起来,他这个新来的办公厅主任是谦虚务实的,跟传言中那个在开发区里一言九鼎的土皇帝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嘛……月2日,中国青年创业就业基金会成立大会在京隆重召开。 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于强出席会议,团中央书记处常务书记、中国青年创业就业基金会理事长付齐声主持会议并讲话。基金会理事、理事代表、荣誉理事、监事和有关捐赠机构代表共歹人出席会议。 除了选出诺基亚中国投资有限公司企业社会责任总监肖磊、德意志银行企业与投资银行部董事总经理江同等等一些大型跨国企业的驻华代表为基金会理事外。还增选了万辉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吴立网、深市广汉投资开发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庄平、汉商银行董事长郭嘉等一批国内私人企业的老板为基金会荣誉理事。 会议审议通过了基金会呐年度工作计划,决定响应国家西部大开发政策,进一步加大公益资金募集规模,资助中西部地区基层团组织开展青年创业就业服务、并对秘书处工作提出了要求。 会后,全体与会代表聆听了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清华大学金融系主任、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王韬教授作的经济形势报告,并就当前有关经济热点问题进行了交流讨论。 对未来的经济形势,与会的全体代表包括这个做报告的王韬教授在内,比起陈扬来,恐怕都差了不止一大截。 当然,王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因此在会议上,陈扬始终端坐在于强身边,认真听取王教授的报告,并未站出来指摘什么,只是听到一些他觉得不太妥当的地方,就低声跟旁边的于强交流一下。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这里坐着不少外资驻华机构的高层,他也没那么好心把自己知道的未来走势公之于众,他巴不得这些来华圈钱的机构统统倒闭呢。 不过,由于他座位靠前,台上做报告的王教授见自己每每说到一些关键点时,台下面的陈扬就跟于强书记低声说着些什么。 虽然听不到陈扬在说什么,但想来也不会是认同他的说法,他心里就不由有点火气,自己可是这方面的权威泰斗,你一年纪轻轻的干部懂得什么啊?简直是不懂装懂,不知所谓。 散会后,陈扬把自己的文件收回到公文包里,正要离开会场旁边有人喊了他一声。 “小陈主任,你等一下。”陈扬回过头看到是刚才在做报告的王教援,不由有些诧异,但还是很礼貌的招呼了一声:“王教投,您找我有事?” 王教授快步走到他跟前,“小陈主任,前面我在台上做报告时,见你几次三番的跟于强书记私底下做交流,如果是关于我所做的报告内容,请你务必说出来,我也好听听看你的高见。” 陈扬闻言先是一怔,转而心里就不禁莞尔,这个老学究倒是挺可爱的,要是换了官场里的人,谁会像他这么说话的啊? 跟着就笑笑说道:“王教授,我想您误会了,我跟于书记有点工作上的事要沟通一下,倒跟您的报告没什么关联。” 王教授倒也能听出陈扬在打官腔,不悦的“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走人了。 陈扬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背影,不禁哭笑不得,自己今年也不知道走的什么背运,居然这样都能得罪人啊? 摇摇头,网步出会场,身后有个戴眼镜的干部追了上来,恭敬的喊了他一声。 “陈主任,您等等。” 陈扬转头一看,是厅里秘书处的田旭处长。就停下来,问道:“田处长,找我有事?” 田旭马上就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陈扬:“主任,东方卫视也在对咱们这次的创业基金会项目进行跟踪报道,这是燕京卫视的记者张敏,她想对我们进行个专访。” 纯白的名片,有淡淡的兰花水印,透着一股子清香。 这张质地高雅的名片倒是令他想起了方晴,他记得方晴以前的名片也是同一款式。 微微一怔,陈扬便即收敛起心神,笑着看向田旭:“你认识她?” 田旭就有些尴尬的说:“嗯,是我大学的校友,当学生干部时认识的。她负责的节目都是一些跟青年问题有关的热点新闻。” 陈扬点点头:“好,等过几天第一批资助对象确定后,你再安排一下时间。” “好的。” 田旭松了口气。这次基金会成立已经有了像中国青年报和央视等这些重量级媒体做为合作单位,他手头上虽然有第一手资料,但没陈扬点头,却是万万不能交到其他媒体手里的。 因为他跟纽葫芦约好了一块吃晚饭,就没跟其他会议代表一块,到燕京饭店参加成立酒会。 去停车场取了车,网准备开车,纽葫芦的电话就到了。 “怎么了,老纽?你那儿怎么这么吵?”陈扬一接通电话耳边就传来了一阵金属乐器的轰鸣声,不由就皱眉道。 “陈扬,这个真不好意思,今天恐怕不能跟你一块吃饭了。” “老纽,你老实告诉我,你最近到底都在瞎忙些什么啊?你那公司是不是出什么岔子了?” “咳,没事的,你就别担心我了,一点小问题我三两下就搞定了。”纽葫芦还是一如既往的要面子,跟着旁边似乎有个娇滴滴的女声喊了一声“纽总”他就忙不迭的说道,“我有个客户要聊,就这样先了,回头我再请你吃饭赔罪啊。” 话音一落就嘟嘟的挂了电话。 陈扬看着手机就是一阵皱着 本来还想找他好好聊聊他公司里的事,帮他出出主意,可这老纽也不知道搞什么鬼,最近神出鬼没的,自己回京都一个月了,也才见过他一回,匆匆的没说上几句话就又飞到外景地去了。好不容易前两天通过林语逮住了这家伙,谁知道 当然,陈扬是很清楚老纽的性子的,他越是这样躲着自己,说明他公司出的问题就越是严重。 想了一下,看看时间还早,他干脆直接把车开回了海淀区,然后径直到了大有区四号,中央党校门前。 把车在外头停好后,他才下车,步行进到了党校里面。 这段时间一直在团委里忙,差点忘了老爷子安排自己回京读书的正事还没办。昨天老爷子的秘书打电话过来提醒,他才想起自己要去报读研究生的事儿。 在外界看来,党校文凭很假,貌似都是给各级干部混学历用的。 其实不然,那些认为党校文凭很水的观点只是以偏概全。 事实上做为培养党内高级干部的地方,中央党校无论是招生还是教学,都是很严格很规范化的。 党校教育包括国民教育序列学个研究生、非国民教育序列的干部培、在职研究生、成*人教育、函授等,不同类别的“党校学历”差别非常大。 而陈扬这次报读的就是中央党校研究生院的政治学专业,属于定向推荐入学的研究生硕士学个。 这个专业可不是你考了高分就会录取你的,事实上每年整个研究生院也才招收硕士、博士研究生各四人左右,分到各个专业里名额就更有限了,基本上是每个导师带诺学生。 更由于这咋。专业学员对象定位高,招生对象严格控制在处级和处级以上领导干部,因此一向来都是竞争异常惨烈的,现在甚至都快定位到只招收厅级以上干部了。 当然了,这些对陈扬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问题。而且本来按照正常程序,现在早过了口月份的入学时间了,他是不能参加这期研究生学习的,但上面一个电话,就轻而易举的搞定了。 研究生院位于党校西面,地方不大,但环境幽雅,到处是螓树环荫小桥流水,一看就知道是个学习的好地方。只不过,环境再好,对于两世为人的陈扬来说也没什么大意思,他有公职在身,说白了也是来混个文凭的。 越往上走,能力是一方面,但在平头老百姓眼里头,领导干部的学历还是很重要的。 一路问了好几个人,他才找到了研究生院的院办公室。 陈扬在外面扫了一眼,看到里头只有一个女同志在低头办公。就轻敲了下门,问道:“请问钱主任在吗?” 陈扬问完话了,这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才把手里的书本搁下,捅了捅镶着厚镜片的镜框,打量了陈扬一眼,然后才说道:“钱主任有事出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陈扬一愣,这么不凑巧? 想想也就释然,昨天电话里肖秘书说的是让他明天早上过来,但他现在提前来了,找不着人倒也正常。 不过他还是不想多跑一趟,反正也就是来院办登记一下,算是报个道领几本书回去,倒没什么紧耍事非要找到钱主任。说实话,这些事他完全可以叫秘书处的人过来帮他搞定,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怎么说也是自己来党校学习,做个样子还是必要的。 跟着就走进去,回道:“嗯。这个同志,是这样的,我是今年政治系新招的在职研究生,昨天我已经跟钱主任约好了,这两天就过来报道顺便领书,你看,你能不能帮我把手续给办一下。” “你是今年的研究生?”女同志闻言就皱了皱眉,讶异道,“我们这都开学一个多月了,就算是在职的学生也都报道完了,怎么你这个时候才来?” 陈扬没工夫跟她解释,干脆就说道:“同志,这样,你先帮我查查学生档案,或者打个电话问问钱主任也行。” 女同志又看了陈扬一眼,想了想说道:“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特。” “陈扬?” 女同志一愣,挺耳熟的,跟着便起身从后面的一个大立柜里翻出一盒档案,打开后取出一份资料,连翻了好几页,最后果真在呕届政治系那飞个学员名单里找到了陈扬的名字。 姓名:陈扬,万岁,汉族,**党员,副厅级干部,职位是共青团中央办公厅主任。 介绍很简单,只有寥寥那么一行字。 不过,就这已经足以让查档案的这位女同志咋舌不已了。 前几天整理文档时,看到陈扬的介绍时,见惯了领导干部的她就已经吃了一惊了,还以为是不是填错了年龄,可现在真正看到陈扬本人,她才知道档案里没弄错。 女同志掩嘴轻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惊讶,然后才对陈扬做了个手势:“你好,陈扬同志,我叫王怡。是院办的主任助理。” “哦,王助理,你好。” 陈扬也笑笑点头,跟她握了下手,然后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不好意思,前面我还以为是文印室搞错了呢。”王怡也重新坐下,跟着又看了看陈扬,笑道,“不过,你这个厅级干部也太年轻了些吧?” 陈扬已经对此类问话免瘦了,就只是笑笑,没吱声。 随后,王怡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表格。让陈扬填了。把手续办好了之后,她才又把几本厚厚的书籍交给了陈扬。 陈扬把书拿好,说声谢谢,就转身离开了。 谁知道他网一走到门口,眼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他还没来得及闪开,就跟来人撞了一下。 “哎哟!” 一声痛呼响起的同时,陈扬才发现跟他撞一块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紧接着,陈扬还没反应过来,王怡已经飞快的从他身后穿过,从地上把那冒失鬼拉了起来,轻骂了一声: “小星,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跟着又不好意思的对陈扬道:“对不起啊小陈,我女儿太调皮了。” “没事。” 陈扬揉了下肚子,尴尬的朝王怡点点头,赶紧走人了。,! 第十二章 装逼狂人 二伤回到国防大学的教工宿会里环有此莫名其妙,今天允洲叭大顺,被一老学究记上了不算,报个名都能让个小孩撞上。 摇头自嘲的笑了两声,拿出钥匙开了门。 门一开,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居然有鲜美的香味从厨房飘出来。陈若男这周可是跟学生们一块下到部队去实地练去了,难不成提前回来了? 不。即使陈若男在,她也不大可能去熬汤。 换鞋进了屋,把钥匙在茶几上搁下,听到身后的洗手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顿时一奇,刚要开口问里面是不是陈若男,不料里面那人已经把水龙头关小了,脆生生的先开了口:“哎呀。陈书记,是您回来了吗?” 声音略带着几分惊讶和欣喜,陈扬一听之下,立刻就恍然过来,原来里面洗澡那人竟是林语。 “林语,你怎么会来的?”陈扬大奇道。 “陈书记,您别担心,是若男姐叫我来的,钥匙也是她给我的。” 陈若男叫林语过来的? 陈扬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瞧这丫头说的,自己担心个什么劲儿? 正愣神间,洗手间门口“嘭”一声轻响。林语打开门,急急忙忙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门打开时,陈扬就觉一阵热腾腾的水蒸气裹挟着好闻的清香味道扑鼻而来,转头看去,不由就是一呆。 林语网洗过澡,身匕穿的还是那天晚上在这里换下的那套校服,灰黑色短裙加一件剪裁合身的白衬衫,浑身上下透着股子香喷喷的沐浴露味道,本就吹弹可破的脸蛋儿上被水蒸气熏得红扑扑的。一头及肩的秀发湿漉漉的随意披散在脑后。 兴许是因为她出来得太急没把头发擦干的缘故,这时候还不时的有水珠滴滴答答从发角滴到她肩头。领口的衣服上,更顺着她洁白如玉小的脖颈从领口的开襟处滑了进去,浸湿了胸前那一片洁白的衣襟。 她竟然没穿内衣? 而她外面罩着的那件白衬衫穿了等于没穿。或者应该说,她这件衬衫穿了比没穿更过分。 两个挺拔呈半球形的峪骄傲的挺立在她胸前。在那白衬衫里若隐若现的。而峰顶那两粒诱人的凸点更是清晰可见。 别说是陈扬这么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了,即便是柳下惠重生,此刻也非得喷鼻血不可。 非礼勿视! 陈扬只瞧了一眼。脑子就变得一片空白。他依稀记前自己好像是见过林语的裸一体的,只不过当时林语身子还没长开,青涩就不说了,胸部也远没有达到现在这般规模。 深吸口气,他赶紧干咳了一声,把目光艰难的挪开,尴尬不已的说了声:“林语,你,先赶紧把衣服穿好了再出来。” “我有穿了的。” 林语垂下头,小声的应道,脸上很红。却很明显不是因为网洗完澡的缘故。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里面忘了穿什么了?” 陈扬边提醒了一声,然后坐回了沙发上,点起支烟。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我的,我的刚才洗了,没,没带换的过来。” 林语显得比陈扬更紧张说话时一直盯着脚面,也许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妥当吧。 “那你先到卧室里找陈若男的将就着穿上吧,我有话冉你。” 陈扬给她出了个馊主意。他完全不知道着人的内衣可是很讲究的,大小尺码罩杯形状不一,能将就吗? 林语抬眼看了下陈扬,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明显松了口气。赶紧低着头,飞快的跑回了卧室。 没错,她这么做是有故意的成分在。但那绝对是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的。 的确。狐狸精不是每个人都能胜任的。至少,林语就是一个不怎么合格的狐狸精。 很快,林语就换好了衣服出来。 走到沙发边上,站着小声说道:“陈书记,若男姐说您周末是一个人,就让我过来给您烧饭。” 陈扬听后就更奇怪了,这林语不过就只是跟陈若男睡了一晚上,咋感情就变得这么好了呢? 就皱眉问道:“林语,你上个月不是说去南京演出了吗?怎么跟我老婆还有联系?” “我跟若男姐说我都没什么朋友,她就说半时有事可以打电话给她,我六 说到这,林语停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陈扬的脸色,然后才继续说。“我就经常打电话给她了六 陈扬顿时就是一阵无语,猛然想起上辈子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事,就问道:“每天都打?” “嗯。 林语很小声的点头应道。她倒是够老实的。 “好了,你先坐下吧,别跟那儿站着了。” 林语赶紧甜甜的“哦”了一声,刚想坐下,突然想起厨房里炖着的鸡汤,顿时失声低呼一声:“不好,陈书记,您先坐会儿,我的汤快炖好了。”急急扔下句话,便火急火燎的冲到了厨房里。 陈扬瞧得一阵头大,用力的吸了口烟。 很快,林语就把她忙了一下午的饭菜都倒饬好了,一一摆好在了茶几上,才伸手擦了擦额尖的汗。喜滋滋的把筷子递到陈扬手里,道:“陈书记,您快尝尝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陈扬接过筷子,却又顿住,转头看向一旁笑逐颜开的林语,问道:“林语,那天晚上陈若男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林语闻言脸上倏地一红,眼神躲闪着,吞吐道: 及,没说什么。就是让我,让我有空常来给您做 陈扬嘴角动了动,却不知为何把到嘴边的话缩了回去,皱眉夹了一筷子菜塞到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别说,林语的手艺不错,虽然都是些家常小炒,但比食堂的大锅饭好多了。不过,陈扬越吃越不是滋味,可又不好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免得万一不是,大家都尴尬。这事得等陈若男回来问清楚再说。 他倒是希望能享受齐人之福,可所齐之人绝对不包括林语这小姑娘在内。 细数平,他现在已经有三个半情人了,可绝对不想再祸害这么个小姑娘了。而且以他的理年龄,这小丫头跟他女儿没什么两样,真要是把**害了,那不是做孽吗? “怎么样,陈书记,这些菜好吃不?” 林语如同所有普通女孩子一样,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心上人的点评,身上哪还有半点大明星的样子。 陈扬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还是笑着点点头道:“不错。”然后又朝林语招了招手,“来,你也别尽顾着看我吃了,快坐下一块吃吧。” “哎,好的,陈书记。” 林语喜滋滋的应了声,也用汤匙盛了一小碗炖鸡汤,坐到陈扬身边,小口的泯了起来。 鸡汤很甜,但她里头更甜。 吃过饭,林语把茶几收拾干净。又帮陈扬泡了壶热茶,然后才到厨房去刷碗了。 陈扬趁这工夫,赶紧给陈若男去了个电话,想问清楚她怎么把林语弄家里来了。不料电话里陈若男的回答却跟刚才林语的一模一样。却是让他求解不得。 林语忙完后也坐回了沙发陪陈扬看新闻联播。 “林语啊。有些事,我想我必须跟你说清” 陈扬正要好好开导一下她让她迷途知返,不料话说到半时客厅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声。 陈扬一愣,却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陈书记,我接个电话。” 林语不好意思的朝陈扬笑笑说道。 “嗯。” 陈扬摆手示意了一下。 林语这才起身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把自己的包拿了过来,取出电话后,也不避讳陈扬,当着陈扬的面就讲起电话来了。 陈扬也没注意听她在说什么,一直在盘算着待会自己该怎么跟这丫头摆事实讲道理。可没想到,林语才讲了几句话。就把电话挂了,转过头对陈扬急急的说道:“陈书记,不好了,刚才余姐给我来电话说,纽总出事了。” 老纽出事了? 陈扬一惊,赶紧问道:“林语,你别急,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余姐电话里就说纽总在酒吧把廖总打了,她让我赶紧跟您说一下。” 陈扬也知道事不宜迟,当即抄起外套起身,却又马上停住,转头问林语道:“对了,那什么余姐怎么知道你跟我在一块的?” 林语就不好意思的小声答道:“是我跟余姐说的,不然她老跟着集的。” 陈扬想想也就释然,余姐是林语的贴身助理,肯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外冉的。虽然这是好事。但防人之下不可无。今后可不能让她跟余姐说这么清楚,谁知道余姐这人靠不靠得住。 只是眼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问完后便赶紧出了门。 开门时,林语也急急忙忙的追上来,想要换鞋子跟陈扬一块出去。 陈扬吓了一跳,赶紧拦住她:“林语,你好好在我这儿待着,你去了也没用,就别跟着去了,知道不?” 林语虽然很想跟着陈扬,但见陈扬这么说,她还是很听话的点了点头,跟着又满脸忧色的说道:“陈书记,您千万得小心些,我以前跟纽总一块见过那廖总。他好像比纽总还有钱有势的呢。” 陈扬呵呵一笑,摸摸她脑袋:“你这傻丫头,别太担心了,乖乖在这儿看电视吧,困了就进屋去休息。” 说完转身就要伸手开门。 林语心中莫名一慌,赶紧伸手扯住了陈扬衣角。 “怎存了?” “没,没什么。”林语不好意思的偷偷瞥了一眼陈扬,缓缓松开了手,低头小声道,“陈书记。您会早点回来的。对么?”“呵呵,放心吧,一会我就让你们纽总叫过来,顺便把你送回去。”陈扬笑道。 “陈书记,您…”林语却是听不出陈扬是玩笑话,心里虽希望陈扬能顺利的把纽葫芦救出来,但又一万个不愿意被纽葫芦送回宿舍去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好了。 陈扬就笑了笑,转身刚想离开,却才想忘问纽葫芦在哪个酒吧出的事了,赶紧问道:“对了。前面那余助理跟你说的是在哪个酒吧?””好像余姐刚才说纽总是在天上人间会所,纽总本来在锦绣包厢请那廖总吃饭的,也不知怎么就打起来了。”林语说着就又急了起来。 天上人间? 陈扬微微皱了下眉,打开门,快步下了楼。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陈扬的吉普车稳稳的停在了会所前的停车场。 停车场里名车茶萃,奔驰宝马法拉利等等豪车随处可见,都快赶上国际车展博览会了。 下车时,陈扬微微愣了一下。窥一斑而见全豹,由此可知,这间会所果然名不虚传,能进场子里玩的都是些什么人了。 刚步出停车场,立刻就有站门口的候客的黑马甲侍应生过来招呼,脸上挂着让人舒心的笑,品东扬进俱乐京城混地久了,招子都很亮,尤其护员泣行,你要不懂得看人根本混不开。 小先生,您是头一回来?”侍应生很礼貌的问道。 陈扬点了点头。这地方也是最近一两年才打响名号的,之前他还真没到里面来玩过。 “小那您是到迫厅玩玩,还是已经在楼上有约了?”侍应生又问。 陈扬想了想才说:“已经有约了,锦绣包厢。” “哦,那是在三楼,您跟我来。” 不一会,陈扬在侍应生的引领下。穿过一楼喧闹的迪厅,直接步行上到了三楼,在一间豪华包厢前停下,侍应生做个手势,躬身道:“先生,这里就是锦绣包厢了。” “小好 陈扬点点头。等侍应生退去后,他才轻敲了两下门。 “吱呀!”一声,耳打开了。 开门的是余姐。 一看进屋的是陈扬,余姐脸上就是一愕,但还是闪身让了开来:“陈主任,您快里面请 陈扬进去后,就是一愣。 包厢很大,正中央的圆桌上倒是摆着一大桌美酒佳肴,坐着两个估计是纽葫芦的公司里的手下,西装笔挺的。 而纽葫芦自己倒是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唱歌,手里拎着瓶人头马,旁边还坐着四、五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性感女郎,脸色一片潮红,显得很嗨的样子。而且完全没注意到陈扬已经走进包厢里来了。 陈扬顿时皱眉不已,看向旁边的余姐。 余姐就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小声道:“纽总已经把事情摆平了,我 嗯? 陈扬下意识的摸了摸兜里,才想起自己出门太急,别说手机了,连包和钥匙都没带。 就朝余姐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到了沙发旁边,咳嗽了一声。 纽葫芦猛的看见有人挡在自己跟前,刚要开口都哝两句,可等他惊觉这人是陈扬时,顿时就是一怔小紧接着酒醒了大半,忙不迭扔下酒瓶,推开腻在他身上的两个女郎小起身迎上来又惊又喜的说道:“嗬,哥们,你怎么来了?” 陈扬不耐烦的拨开这厮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沉声道:“把人都叫出去,我有话问你?。 纽葫芦心中一突,下意识的瞪了一眼站在旁边唯唯诺诺的余姐。 余姐赶紧低下头小声道:“纽总,不。不是我” “老纽,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陈扬的话音很严厉,脸色也黑了平来。 纽葫芦一激灵,赶紧的身后一挥手,大声道:“你们都出去!” 余姐及他那两个手下还有那几个女郎纷纷答应了,忙不迭的出了包厢。 等人走*光了,陈扬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纽葫芦摸出烟,自己叼了一支,递了一支给陈扬,点上后,才甩了甩火机,吸口烟笑道:“瞧你黑着张脸,怎么,跟嫂子性生活不协调还是咋的了?” 陈扬闻言就是一阵头大,这老纽总是这样,天塌下来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他这号人。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交上这么号朋友的。 深吸了口烟,他才不耐烦道:“老纽,你别跟我扯这些,我问你正事刚才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那余助理说你跟人打了起来?。 ,“操,我就知道是这娘们多嘴!”纽葫芦啐了一口,往地毯上弹了弹烟灰。才撇撇嘴说,“前面廖发强那鸟人跟老子面前充牛逼,老子看不惯就跟丫的吵了几句,燕京这地头上我还真不信他能动得了我!屁事一件,你就别掺和了。” 边说他边起身从酒柜里又拿出一瓶人头马,开了倒了两杯过来。递给陈扬一杯,“来,先走一个。” 陈扬没好气的推开他手,皱眉沉声问道:,“老纽。你公司里出了这么大事,你真当我一点也不知道吗?我说你还拿不拿我当哥们?”纽葫芦闻言就是一愣,缓缓坐了回来。泯了口酒,才低声说道:“陈扬。其实你真用不着担心我,我这还能有什么事?一个破公司,玩不下去就不玩了呗。” 跟着就又苦笑道,“不过,我欠你家林语的那些工资,得先缓一缓,以后等哥们东山再起了,保管能还得上。总之人在帐在。” 陈扬就是皱眉:“什么我家林语,你别跟这儿瞎说!” 纽葫芦就嘿嘿笑了两声:“行,行,我懂的跟着又把酒杯硬塞到陈扬手里,“得了,咱俩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我的抗打击能力你还能不知道?总之财散人安乐,今儿个咱俩好好喝个痛快,过了今天,老子要发愤图强了!” “你图个屁强”。 陈扬皱眉不已的把酒杯往边上一搁,沉声问道,“老纽,你老实跟我说,你那儿差多少?我来帮你搞定。” 纽葫芦怔了一下,脸上的玩世不恭渐渐褪去,很认真的说道:“陈扬,你这话就不对味儿了啊,你现在在部委里混,多少我也懂点门道,那碍哥们前途的事我能干出来吗?你要是敢为我这破事去找李总融资。我他妈以后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小 陈扬顿时就有点哭笑不得。也怪自己的保密措施做得太好了,纽葫芦压根就不知道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世界首富,别说一两个亿人民币的亏空,就算是换成美元也是小菜一碟啊。 “小行了行了,别尽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喝酒喝酒。”纽葫芦第三次举起了杯子。 但陈扬还是推却。沉立:”老纽,我跟你说认真的,泣次你们中娱的亏空,我尔联刚姓午知会一声,让她先帮你垫上吧。” “啊?若男姐不是在国防大学教书吗?她去南扬掌权了吗?”纽葫芦吃惊道。 陈扬脸色一干,咳嗽道:“不是陈若男,是项谨。”怕纽葫芦不明白,就又补充一句,“她现在在美国的产业做得挺大的,你这点钱不成问题 “的,项谨嫂子这么能干啊?” 纽葫芦闻言眼睛就是一亮,说心里话,做为哥们,他打心眼里是很希望陈扬跟项谨在一块的。 也许是先入为主了吧,陈若男虽然也不错,但给他的感觉却是对人冷冰冰,总不如项谨大嫂那么会体贴照顾人。 “得了,你瞅着我干啥,我可没脸上长花,把你手机拿来,我给项谨去个电话陈扬不耐烦的说了声。 纽葫芦这才醒觉,却还是拒绝道:“陈扬,我公司亏的这钱我就算去抢银行也不能管你要 陈扬一愣。 纽葫芦却朝他笑了笑:“你想想,这又不是救命钱,要是我真找你拿了,以后咱俩还能像现在这样坐一块无拘无束的喝酒聊天吗?” 陈扬顿时怔住,的确。自己是有点忽略了纽葫芦的感受。 朋友是什么?能平等的坐在一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那才叫做朋友,要是其中某一方要对另外一方卑躬屈膝,就变成奴才而不是朋友了。 别看纽葫芦玩世不恭,可骨子里却是很倔强的一个人,尤其重情义。而这。恐怕也正是自己愿意跟他成为真正的铁哥们的原因所在吧。 想了想,才拍拍纽葫芦的肩膀,笑道:“那好,我听你的,喝酒吧。” 纽葫芦就是嘿嘿一笑,跟陈扬碰了一杯。一口干了后,才砸吧着嘴笑道:“陈扬,不瞒你说,这娱乐圈我也玩够了。现在想弄点实业,到时候还得嫂子多多支持啊!嘿嘿,凭咱俩的关系,跟嫂子贷个一两亿的启动资金,还不是小意思么!” 陈扬脸色就又是一变,差点没忍住想把杯子砸到这家伙脑门子上。 正说话间,门口突然间“嘭”的一声闷响,被人踹了开来。 紧接着,还没等陈扬反应过来,门外头就呼啦啦的闯进来了五、六个人。而余姐等人也紧随其后,却似乎很害怕这几个人,站在旁边哆嗦个不停。 陈扬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旁边的纽葫芦已经火冒三丈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朝进来那头前一男一女骂道:“妈逼的,老子就知道是你这个臭婊子在背后阴我! 说完就抄起茶几上的酒瓶要冲上去。 “别冲动!” 陈扬冷喝了一声,一把拦住了纽葫芦。同时把目光扫向闯进来这帮不速之客。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岁上下。男的穿一身得体灰色西装,皮鞋锃亮,模样倒是挺英俊的,女的一身同色系欧式秋款风衣,一条束带把小腰肢一勒,身材相貌都是一流,打扮得也很时尚,嘴唇眼影的妆都不算浓,有点小性感。但不出格。 两人手挽着手,看样子很是亲有男青年冷眼看向纽葫芦和陈扬。朝旁边伸了伸手,立刻就有一手下递给他一支雪茄,点上后小他浅浅的吸了一口,然后才莞尔笑道:“纽总,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廖老三,你他妈给老子闭嘴!立刻滚出老子包厢去!” 纽葫芦就是一火药脾气,一点就着,如果不是陈扬在一旁死死的拦住他,恐怕他早冲出去干架了。 男青年不屑的看了纽葫芦一眼,脸上仍挂着笑,“呵呵,不好意思,该滚出去的是你跟着看向旁边那貌美女郎,“不是吗,芊芊。” 女郎就是抿嘴一笑,目光调戏似的瞥了一眼纽葫芦:“纽公子,我陪你耍了这么些日子,难道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万芊芊是这地方的大股东吗?呵呵,你也算是大方,千儿八百万的单子眨眼就签。不过,我还真不缺你那点钱。” 纽葫芦闻言脸色就是一变,如当头被人浇了盆冷水般,气得浑身上下簌簌发抖,铁青着脸瞪着眼前这个貌美女郎,却是再吼不出半句狠话来了。 这叫芊芊的女郎见纽葫芦被她用言语制住,更是咯咯娇笑起来,“纽公子,今儿个我也把话跟你说明白了,想学人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么?呵呵,纽公子您还不够资格!” “**你妈的,臭婊子!” 纽葫芦脸色铁青的吼了一声,拼命想搀开陈扬,却始终挣脱不开。 “陈扬,你松手!” 陈扬却是轻笑一声,拍拍他肩头道:“行了,老纽,别跟这些喜欢装一逼的蠢货一般见识!” 万芊芊闻言脸色却是不变,松开旁边的帅哥,上去一步,朝陈扬风情万种的笑了一下:“这个帅哥。瞧您挺面熟的,能告诉我您的尊姓大名吗?” 陈扬回过头,不置可否的笑道:“你以为你是褒奴吗?” 万芊芊眉眼一动,轻笑两声:“您觉得呢?” “呵呵,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泡屎罢了”。 万芊芊脸色霍然一变,嘴巴一张,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陈扬就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你这个小婊子笑起来的时候。” 万芊芊这下子再装不成逼了,猛的朝后一招手: “来人!把这些混蛋给我撵出去!” 第十三章 京城第一少 “萎芊测发了话。陪他俩讲来的那几个翼西装会所保甘圳就围了上来,把陈扬和纽葫芦等人给牢牢堵住了。 “真芊芊?” 陈扬不得不停住了脚,转头抬眼看向这两人,自顾自的皱眉念叨了一声, 陈扬早知道自己回京后会惹上麻烦,却没想到麻烦接二连三。 其实仔细一想,也不怎么稀奇,京城虽大,但真正上档次的会所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家。除非他宅在家里,否则出来一趟,保管能碰上七、八个所谓的太子党,富二代,官二代什么的公子哥或太子妹。京城最不稀缺的就是这类角色了。 不过,他却暂时还猜不出眼前这两位情侣档的具体身份背景。 想来想去,这二位一介;姓廖,一个姓万。也就是万家他听说过,中移动的大佬好像就是姓万。眼前这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如果真是万董的女儿,倒也有点牛逼的资格。 想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问道:“你父亲是万正华吗?” 万芊芊一怔,却也不觉奇怪,她平日里喜欢出点风头,算是京城圈子里社交名暖,加上又是纽葫芦的朋友,对方能认出自己的身份来也不足为奇。 嘴角轻轻一勾,跟廖公子并肩站着,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陈扬。 “你这人还挺能装的嘛?。冷笑一声后,她脸色又是一变,“我万芊芊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等羞辱,你聪明的。立玄给本小姐赔个不是,我心情好的话”说着她柳眉一挑,轻佻的看向纽葫芦,“看在纽公子在我们这会所里消费了不少银子的面子上,放过你咯。” “麻痹的!你他妈说话干净点,我可不怕你,别他妈惹火了我找人削你”。 纽葫芦的火气一直没下去过,一听这话,立刻就又毛了起来,骂完就要挣脱开陈扬。 “老纽!” 陈扬一把扯回了他。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瞧这围上来的几个会所保安,很明显都是专业特种兵出身,别说自己才两人了,就算加上纽葫芦那俩跟班也玩不过人家一只胳膊。也难怪万芊芊会这么有恃无恐了。 “好好看着你们纽总!,小 陈扬回过头喝了一声。 “哦,哦。” 纽葫芦的两个跟班虽然腿都打飘了,但还是忙不迭的听陈扬吩咐,和脸色煞白的余姐一块,从左右两旁死死拉住了纽葫芦这个炸药包。 “纽总,说真的,你那间破公司我还真不毒么能瞧上眼,要不是宇哥点名说了要你们公司的台柱子耍耍,我才懒得绕这么大个弯子陪你玩呢,差点还搭上我的心肝宝贝了。” 廖公子笑吟吟的走到女友旁边,说着又看向万芊芊,“芊芊你说是不?” “去你的,你们这些臭男人都一个熊样。” 万芊芊佯怒的拍了一下廖公子,跟着却又嗤的一声笑道:“峰哥。不过你出的这个点子倒是挺有趣的,我好久没玩得这么嗨了,要怪就怪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有劣根性,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调笑着,陈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真的,他也算见过不少牛逼哄哄的哥了,可这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俩货色,就跟演戏一样,弄得他都快没脾气了。真奇了怪了。 想了一下,干脆也顾不得旁边几个保安拉长着脸,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略上前半步,对两人皱眉道:“你们这样,给我朋友跪下认个错,这件事就此揭过,好不好?” 他说话声音不算太大,但却如一个核弹,瞬间就点爆了全场。 一时间,除了纽葫芦外,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似乎觉得陈扬疯了。万芊芊和廖公子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想大笑出声脸颊却扭曲着,显得不伦不类的。 纽葫芦一下子也完全冷静了下来,他也算是一纨绔了,可刚才的表现却太跌份了,跟陈扬一比,那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心里头悄悄给陈扬竖了个大拇指,啧啧暗赞了一声。 陈扬却不理会这些人投来的各种目光。微微蹙眉,继续说道:“怎么?不愿意?再不快点我可是随时会改变条件!” “哈哈哈!” 廖公子终于仰天大笑了起来,可他笑完后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就又是“嘭”的一声,被人推了开来。这人进了包厢就忙不迭的朝陈扬说了声:“陈主任,您这是干什么啊?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好安排一下 陈扬闻声转头,看了一眼来人,脸色却丝毫未变。似乎能猜到这人会来。 没错,进来这人正是一月前被他扇得半死的李智网。 陈扬知道,李智网在这间天上人间里有股份,兴许他前面就一直待在监控室里看好戏呢。现在见有点收不住了才赶紧出来圆场。 看了一眼李智网伸过来的手,他还是如前几次那样,不置可否。 众人再次傻眼住。 尤其是廖公子和万芊芊这对情侣档,更是错愕不已。 这间天上人间会所其实说白了是燕京太子党圈子里的几个公子哥合伙搞的,主要是玩票性质,挣钱倒在其次。 倒不是说李智网的背景就牛过万芊芊两人,只是瞧见一贯来眼高于顶只认城哥的这位爷,居然对面前这人是恭敬有加,再听他嘴里称呼的什么陈主任,两人再迟钝,这时也能大概的猜出一二来了。 心中顿时都是猛的咯噔了一下,今天这事麻烦大了。 李智网干咳一声,却不觉尴尬,缩回手,顺势帮陈扬把那俩保安拨开了,然后才转头对万芊芊道:“芊芊姐,算了吧,大家都是朋友,何必搞这么僵呢。陈主任多难请的一个人啊,今天难得来了,咱们可不带这么招待贵客的哦。” 这个台阶给得相当及时,万芊芊立马换了副脸色,扭着腰肢施施然走到陈扬身边,摆手喝退了保镖,嫣然一笑道:“原来您是陈主任啊,小女子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刚才小女子说了几句玩笑话,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则个了成不?” 别说,她这娇滴滴的声音赔起不是来,不白不洋 本来按照场面上的国际惯例,人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都给他赔不是了,说两句套话,把问题沟通好也就完事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我刚才说过了,你们俩给我朋友跪下来认个错,这件事就此揭过。”陈扬脸色不变的看向笑靥如花的万芊芊,把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万芊芊柳眉一要,脸上笑容顿时僵住,“陈主任,您开玩笑的吧 啪! 一声脆响,陈扬随手就甩了一个大耳刮子过去,干脆利落。 万芊芊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已经被扇飞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接着就又是“咣嘟”一声巨响,把玻璃茶几上的瓶瓶罐罐都撞得到处乱飞。而她更是捂住嘴角吭吭哧哧的痛呼起来。 不得不说,陈扬就是这么一个人,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屁话在他这里根本就不适用。 这下子,其他人就不用说了,一个个骇然无比,吓得脸色瞬间齐刷刷的变白,就连纽葫芦都飙了满身的冷汗。 “麻痹的,你他妈姓陈的就了不起是吗?” 廖公子怔了半秒之后,顷刻间撕下了斯文的伪装,大骂一声冲了上来。 陈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摆手拦住了已经推开俩跟班冲过来要干架的纽葫芦。 果然,那赶过来和稀泥的李智网硬着头皮赶紧冲了上去,死死抱住了恼羞成怒的廖公子。同时还转头喝止住了那几个要上来帮忙的保安:“都他妈给老子站好了,别乱动!” 这事儿说滑稽,一月前还是他自个被人死死抱住,现在却轮到他来给陈扬当挡箭牌了。 说心里话,他现在是巴不得这廖峰冲上去把陈扬暴揍一顿,可眼下偏偏自己在场,要是陈扬在这里,他是万万脱不了干系。他到现在可还牢记着叶哥的。丁嘱,以后别没事招惹这姓陈的,不然下回就不保他了。从叶哥的语气里,他能分辨出好歹来。 早知道这样,前面还不如留在包厢里看录像呢,被那张子宇一撩拨,跑来趟这浑水,真他妈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陈主任,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李智网气喘如牛的制住廖峰的同时,回过头朝陈扬低喝了一声。 虽说他不想掺和进来,但这种时候还是得站出来帮自己人说句话。 “过分吗?” 陈扬嘴角轻轻勾了勾,玩味的看了一眼李智网。 李智网心里一寒,才痊愈没几天的嫩脸上立刻又辣热了起来,显然是想起了自己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的的,相比自己那天的悲惨遭遇,万芊芊挨的这一巴掌还真不算过分。 李智网不顾廖峰正破口大骂着,沉声道:“陈主任,大家都是这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今天的事搞成这样,你怎么的也得给个说法下来吧?” 陈扬没理会他,只是目光冷冽的扫了一眼这整间包厢,然后锁定住一个角落,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好,想要说法是吗?那你这样,你去和你们所谓的宇哥说,叫他现在出来,我给你们一个说法。” 李智刚顿时一愣,嘴巴微张着,说不出话来。会所六楼富丽堂皇的紫金包厢内,坐着四五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 坐在正中的青年风度翩翩,手里掂着一杯浅浅的红酒,正一脸玩味的盯着不远处的超大屏幕,好一会之后。才皱起眉,自言自语的说:“泥腿子就是泥腿子,真不知道姥爷是不是瞎了眼了,捧他这么个外姓人。” 说完便把杯子搁下,拂袖起身,对旁边几个青年微笑点头:“我去跟我这个大表哥打声招呼,几位先慢慢喝,一会儿就回。” 不一会儿,这位青年下了两层楼,径直走到了出事的包厢里。 包厢里此时仍是一派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那廖峰还是被李智网死死拦住,几个保安站在一旁,束手无策。 至于那被扇了耳光的万芊芊,她歪着身子斜躺在沙发上,捂住半张脸,两眼惊恐的看着陈扬,表情极其复杂,但总归还是惊骇愤怒居多。 这位青年眼睛极快的往包厢里一扫,最后就盯在了陈扬身上,脸上挂着微笑,快步上前道:“哟,表哥,你今天怎么来了?” 他这话一出,包厢里的气氛顿时就由剑拔弩张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原本骂骂咧咧的廖峰赶紧住了口,万芊芊也同时坐直了起来虽然还捂着脸,但却不再哼哼唧唧的叫唤个不停了。 其实不用他招呼,陈扬自然也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 陈扬转过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这个便宜表弟,眉毛微不可闻的轻挑了一下。 他这咋。表弟比他只小一岁,是老爷子二女儿陈凤群的长子,叫张子宇。说起来,张家也是共和国有头有脸的豪门,不过一直偏安于云川一带。张子宇的父亲张祖林现在是川南省的常务副省长,而陈凤群则继承了老爷子的衣钵,在云川军区任职,全军区里唯一的一个女少将。 可以这么说,这张子宇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标准的太子党一个。 只不过,陈扬从小也没见过这张子宇几回,也就是在春节时。陈凤群一家才会回京城里看望下老爷子,还不是年年都回来。最近一次都得追溯到七八年前他还在读大学时候了。 小时候这个表弟就挺聪明的,读书什么的都没让家里人操心,一直顺顺当当的读到了清华。而现在,听说更了不得了。 大学毕业后他就没按照家里的安排,回川南省政府工作。而是选择留在京城,鼓捣起了资源生意,开矿山,投资油田,搞期货,总之是专门做一些跟政府批文有关联的生意。 而他的关系背景也注定了他干这行顺风顺水,生意越做越大,近年来,在京城太子党圈子里,更是隐隐有京城第一少的响亮称呼。,! 第十四章 燃!!! ”午审的问候声扔到场午里半天都没有得到陈扬回应”四一得有些尴尬,但他不愧挂着咋。京城第一少的名头,脸色丝毫不变,就跟他是这里的主人似的,把手轻轻一摆,朝旁边的豪华沙发上示意了一下:“表哥,先坐下再说 陈扬没动,只是看向了已经重新站直起来了的万芊芊。 张子宇会意,微微一笑,然后回头斥了一声万芊芊:“峰子,芊芊,你们俩还不快点给我表哥道个歉?” 两人都是一滞,垂头丧气走过来,低头赔罪。 陈拇就是一笑摆手制止了他俩:“刚才我没说清楚吗?。说着又看向张子宇,“你要我重复一遍吗?” 张子宇脸色就是一变,随即呵呵笑道:“表哥,这只是个游戏而已,何必较真呢,赶明儿我就让他俩把纽总的股份还回来,如果您实在不满意,就叫他俩摆上十桌八桌给纽总赔罪 陈扬笑而不语,慢慢坐了下去,伸手示意纽葫芦跟他一块坐下,然后从手包里拿出一包烟,掂出一颗,慢慢点燃,又将烟盒递给纽葫芦。 纽葫芦本以为泡到了中移动大佬的宝贝女儿,谁知道却是被那万芊芊和廖峰两人结结实实的耍了一回。说实在的,钱不钱的倒还是其次,公司那些股份也没什么,关键是他还赔上了不少感情。自从被大学的那个初恋踹掉之后,游戏人间的他就没再动过真感情,谁曾想网相中了这万芊芊就被玩了一把。不过话说回来,纽葫芦在圈子里也没什么正经名声,这回也算是该他有此一劫吧。 现在见两人接连吃瘪,他天性乐观,真是什么气都消了,笑吟吟的坐在陈扬身边,叼着烟看场好戏。而张子宇此刻脸色微微变得有些难看,看着在沙发上大喇喇抽烟的陈扬,他摆摆手,正色道:“表哥,算给我几分薄面,如何?” 陈扬慢慢吸着烟,没吱声。 张子宇脸上阴晴不定,突然转过身,回头对廖峰等人道:“我们走”。 陈扬吸口烟,不急不缓的说道:“他们可以走,但你不行 张子宇身子一滞,又慢慢转回身,面沉如水的说道:“不知表哥你还有什么赐教的吗?” 陈扬用力的抽了口烟,然后把烟头一扔,嗤一声,烟头瞬间就烫着了进口的羊毛地毯,一股焦味难闻得很,但他也不用脚踩熄,只是缓缓起了身,走近张子宇身旁,轻拍了下他的肩头,不置可否道:“嗯,我姑且还是先叫你一声表弟吧。” 张子宇脸色再变,却硬着头皮站住脚跟。陈扬拍在他肩头上的力道不大,但却如同锤子一样,狠砸了他心脏两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害怕眼前这个被他称之为泥腿子的乡下便宜表哥。 没错,他小时候是被陈扬打过,但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那时候陈扬在一帮小屁孩里头的确是能打,可现在他随便叫一个保安过来,也能轻松放翻陈扬。 “表弟,我这么跟你说好了,他们俩的事我可以以后再跟他们慢慢算,但是你不行,你算是半个陈家人,你在京城里干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我不想说,但不代表就没人知道,今天我就要替老爷子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个不知所谓的京城第一少”。 陈扬声音一沉,说完就一把拽住了张子宇的衬衫领口,猛的把他拎了起来。 张子宇脸色倏地一沉,他好不容易才在京城里打下了一片还算不错的根基,现在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在一帮还算有搞的太子党中,他也属于领袖级的人物。但凡他振臂一呼,立马应者如云。就旁边站着的那俩牛得不行的万芊芊和廖峰也得乖乖喊他一声“宇哥。”别说被人这么难看的揪着了,这些年来,别人压根就甭想碰他一根毛。 人要脸,树要皮! 纵使他再有涵养,此刻也忍不住了,两手一挥,直接拨开陈扬的手,铁青着脸指着陈扬喝道:“陈扬,你别欺人太甚了,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叫你一声表哥你就能耀武扬威的,我早不是小时候那个任你捏圆捏扁的张子宇了。” 紧接着又冷冷的盯着陈扬,一字一句的冷笑道:“陈扬,这么多年了,你还真他妈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哼,要不是大姑父看你可怜,把你从那让。旮旯里头捡回来了,你他妈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捡破烂呢。呵呵,我真不知道姥爷搞什么,居然把大表姐便宜你了。操,我实话告诉你好了,没有大表姐,你屁都不是!在我们这些个兄弟姐妹眼里头,你他妈不过是我们陈家养的一条狗”。 “我一操一你妈一逼一的!” 本来好好坐在沙发上的纽葫芦就好比他被骂成了一条狗似的,如触电般猛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顺手抄起桌面上那瓶喝了一半的人头马,紧跟着就朝张子宇扑了过来。 但很可惜,他刚冲过来就被拦偻了。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拦住他的却不是张子宇的保镖或者会所保安,而是他的好哥们陈扬。 “纽葫芦,一个满清遗老下的傻蛋,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了?想砸我?你还不够格!,小 张子宇冷笑一声道,锐利的眼神却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扬。显然,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起作用了。 的确,陈扬虽然也姓陈,但身上终归没有流着半滴陈家的血。而他却是有着陈家一半血脉,而且他本家也是地方上的一支庞大势一点当年他父母的婚姻属千政治联姻,他母亲众么刮十。不怎么幸福,老爷子心里多少也有点愧疚,对他们这一系尤其照顾。只要不出格就行。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京城里混得风生水起。 而他今天这些话不知憋在肚子里多少年了,而这些多年来压在他心头上的那股诣天怨气,今天统统得到了宣泄,简直比上了十个小明星都来得爽快。 不仅仅是他,那万芊芊和廖峰乍然间听到这等秘闻,此刻脸色也再度张扬起来,至于李智网,他心中是又羞愤又觉得窝火不已,想想自己可真他妈冤枉,居然白白让一个冒牌货给欺负了。 “老纽,别这样。” 陈扬淡淡的说了一声,然后一把抓住了纽葫芦的胳膊,同时右手握住人头马,想卸掉纽葫芦的武器。 他的手很用力,但纽葫芦同样也很用力,拼命捏住人头马瓶口不让陈扬夺下,一再挣扎着,一面怒不可遏的嘶吼起来:“陈扬,你他妈放手!麻痹的,你能忍,老子忍不了了!” “老纽,这没你的事,把瓶子扔了!” 陈扬轻喝了一声,他的脸色看上去异常平静,只是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纽葫芦满脸怒色,依旧不肯撒手,疯了似的喊道:“陈扬,你” “没听到吗!?” 陈扬猛的把声音提高了半度,冷冷的截断了纽葫芦的话。但却不是为了呵斥冲动的纽葫芦,而是为了强行把自己的声音里头的颤抖压下去。 他不希望让人听出自己的软弱,哪怕一丝一毫也不行。 虽然他并不愿意,但他必须承认,刚才张子宇的那番话,确确实实戳中了他心底里一直以来的隐痛。 没错,他终归还算不上陈家的人。甚至都比不上面前这个张子宇。 这一刻,他的思绪有点恍惚,混乱。 他甚至开始相信,自己的确是一个靠着女人上位的软饭男。不是吗?如果不是因为陈若男,老爷子会着力的培养自己成陈系的第三代接班人吗? 是的,他不得而知 纽葫芦的手鼻于缓缓松了开来。 原因很简单,他听出了陈扬话音里的颤音。是啊,他再怎么粗线条的一个人,跟陈扬认识都十多年了,怎么可能体会不到陈扬此刻的心声呢? 陈扬把人头马酒瓶接到了手里,轻轻拍了下纽葫芦的肩膀,笑了笑,却没说话。 几个会所保安以为他们要灰溜溜走人了,立刻把门口堵住了。 想了一下,他才转过头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张子宇,同样,他还是没说话,就只是一声不吭的打量着张子宇。 张子宇心理上虽然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但此刻仍被陈扬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刚刚才狂爽了一把的他又有点难受了,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后,他手一挥,轻笑一声,吩咐左右道:“让他们走吧。” 几个保安立刻让出条路,其中一个把包厢门打开了。 陈扬却没挪步,依旧是盯着张子宇,一言不发,手却下意识的紧了紧人头马瓶口。张子宇当然瞧见了陈扬手里头的小动作,心中冷笑,想砸我。呵呵,谅你也没这个胆子!真当姥爷把你这外姓人当宝贝了? 然后,这股冷笑直接就反应到了他脸上:“怎么,还不想走吗?我的大表” 咣! 一声巨响猝然间响起,人头马酒瓶跟张子宇的左边脸颊亲密的接触了一下,然后直接就把张子宇说到半截的话,连同他整个人都掀飞了出去。 再坚硬的酒瓶也经不起这么猛烈的撞击,顷刻间就变成碎片。混合着那琥珀色的酒液四处飞溅开来” 蓬! 一声闷响过后,张子宇整个人重重的摔到了地板上。 霎时间,包厢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喀嚓”一声脆响,貌似有什么骨头样的东西裂开了。 除了陈扬之外,所有的人脸色已经无法形容了,尽皆是一片, 而门口那几个保安都快忘记自己的身份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子宇倒下。他们在这里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见过张子宇谈笑风生的玩人,也都知道这个爷背景深厚,可这还是头一回看到张子宇被人砸得头破血流… “张先生!” “宇哥!”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保安们才猛然醒过神,脸色狰狞的齐齐朝陈扬等几人冲了上来。 “啊!” 一直站在陈扬和纽葫芦附近的余姐咳得失声尖叫起来。而纽葫芦那俩跟班也冉样脸色吓得煞白,心中大呼后悔,前面咋还不走呢?跟这找削吗? 纽葫芦同样是大惊失色,他飞快的扯了一把陈扬,口中急喊道:“快走啊,陈扬!” 然而他这一扯却没能扯动,陈扬的脚步稳如泰山,对那四个如饿狼般朝他狂扑过来的打手视而不见。 “张子宇,你仔细听着,从明天起,在你有生之年将再也别想踏进京城半步!我保证!” 陈扬淡淡的说了一声,然后随手把只剩下小半截身子的酒瓶扔到了地毯上。 咣榔! 一声轻响,那小半截酒瓶在地毯上滚了几下,最后滚到了网被廖峰等人扶起,满头是血的张子宇眼前。 与此同时,陈扬和纽葫芦也被凶神恶煞的保安拿下了。 不同的是,陈扬没有半点挣扎的想法,任凭…”安用力摁住自只肩头。而纽葫芦却是不顾切的拼命锋雅恐来。嘴里还嚷嚷个不停。 “放手!” 陈扬微微转头,脸色不变的朝摁住他肩头的那俩不开眼的保安说了声。 保安脸色麻木不仁,手上却悄悄加了点暗劲。 “放手!” 又是一声暴喝响起。 不是陈扬,也不是满嘴脏话的纽葫芦。而是来自正死死捂住左脸颊的张子宇。 众人再次大惊。 围在张子宇身边的廖峰万芊芊等人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 “没听见吗?我他妈叫你们放手!统统给我滚出去!” 张子宇嘶吼了一声,脸色煞白,跟那满脸的鲜血交相辉映着,显得异常狰狞。前面他左脸颊已经被陈扬砸得骨裂了,也真难为他这时居然还能吼出这一声狮子吼来。 几个保安如触电般的缩回了手,蹬蹬蹬的往后退了出去。 陈扬伸手轻轻了一下被弄皱的领口,却倏地觉得一阵生疼。把右手拿下,却看到虎口处被一片碎玻璃溅到了,他用手轻轻弹开这片玻璃,一丝殷红的鲜血立时便渗了出来。 他微微皱了下眉。转过头,朝身后喊了一声:“那个谁,余助理。你那儿有纸巾吗?” 已经逃出去了几米外的余姐和纽葫芦那俩跟班,直到此刻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他们想象中的一场血腥加暴力的殴打并没有发生,己方的两个老板还好端端的站着,保安却被对方喝退了。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可惜的是,他们恐怕永远都不会知晓答案了。 不过,有人知道。 最起码,正捂住半张脸,再色阴沉可怖,气喘如牛的张子宇知道。 余姐心里头一激灵,忙不迭的从随身包包里翻出一盒纸巾出来,快步跑过来递给了陈扬。 陈扬接过纸巾,随便擦了几下,把血清擦干后,才旁若无人的缓缓走到了张子宇的跟前。 陈扬定定的看了一眼张子宇,伸手摁了下发胀的脑门,然后才轻叹口气,伸出手。缓缓的拿开了张子宇护住自己受伤的左脸颊的右手。 张子宇心中一惊。脸色如纸般苍白一片,却是微张着嘴,两片嘴唇皮不停的哆嗦着,却愣是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 没有人知道陈扬想干什么,同样的,也没有人敢拦阻陈扬,包括正扶着张子宇的李智网在内。此刻他心中叫苦不迭。甚至都想立马扔开张子宇这货了。 “张子宇,你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即便我算不上陈家人,你也没有半点资格跟我斗!我姓陈,你懂了吗?。 陈扬轻拍了两下张子宇受伤的左脸颊。淡淡的说道。 张子宇两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甚至连牙关也格格的打颤起来,却不知是害怕,是疼痛,还是愤怒。 “我知道,你从小就很想当个纨绔,但我可以告诉你,不是像你这个样子就能叫做纨绔的。呵呵,嘴角一勾,眉毛一挑,你觉得那就叫做纨绔了吗?” 陈扬笑了笑,紧接着,话锋突然一转道: “不过,你命好,我可以教你!” 陈扬话音一落,手一扬 啪! 耳光响起的同时,“蓬。一声。张子宇“啊。的惨叫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地板上,“噗”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你们也同样。” 陈扬扫了一眼膛目结舌的廖峰等另外三人。 目光所及之处,三人心中都是猛然一跳。 哪怕他们也都是京城太子党圈子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但眼下却仍是被陈扬身上这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强大气场所震慑住。 有些人,天生就有这种气场,有些人,则需要后天培养。 而陈扬,却是两者兼而有之。 李智网这才惊觉自己手中已经空了,却仍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背心处已经凉起了一大片,全都是冷汗。 他脑子一片混沌,只有叶哥叮嘱的那句话还不停的在他耳朵边嗡嗡响起一“别说你,就算是我,也不一定真能动得了他。” 廖峰和万芊芊同样也是骇然无比芊芊毕竟是个女人,平日里虽然经常,但都是欺负人的多小没怎么见过真章,这下子被陈扬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脚一下就软了,立马就往地下摔了下去。 廖峰忙伸手想扶住她,却是自己也突然腿一软,竟然慢慢跪了下去,当膝盖触地后,他猛的惊觉,但一咬牙,赶紧低下头,脸上却是涨得通红无比。 陈扬微微一愕,转过身,径直毒了,半小时后,陈扬开着车,缓缓驶入了教工宿舍里。 停下车,他却没急着下来,而是蹙起眉头,在车里点着了一颗香烟,默默的吸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划过,直到烟盒空了。他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嘴里头。却仍是满嘴的苦涩挥之不去。 开门下了车,他快步回到了楼上。 伸手想摸钥匙,手里却是一空,才想起自己貌似什么都没带出来。 摇头自嘲的笑了笑,网想要敲下门,不料门锁却“咔”的轻响了一声,紧接着,门口就自动打开了。 帮他开门的自然就是在家里早等得望眼欲穿的林语了。 看到陈扬回来,林语脸色就是一喜,忙把身子让开,欣喜的喊了一声:“陈书记,您 话没说完,她就猛的停下,飞快的松开原本扶在门边上的手,急急忙忙抓起陈扬的大手,紧张不安的急道:“陈书记,您,您的手怎么了?” “没事,破了点皮。” 陈扬心情不佳,也不想跟林语说太多。说完就把手抽了回来。 “怎么会没事的,您看看,都被划出一条大口子了,还往外渗血呢,都不知道会不会被感染呢。” 林语不依不饶的又再次抓起陈扬的手,边说边把门带上小脸满是忧色,急得都快哭了。 陈扬今天晚上着实被张子宇恶心了一下,以至于到现在脑子里还不停的在想着张子宇前面那番话,哪怕刚才在车里待了一个多钟头都没解开心结。 这时心烦意乱下,对林语的大惊小怪就觉得有点不耐烦,抽回手,挥了挥道:“行了,你别烦我了,快点回屋里睡觉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林语这才察觉到陈扬脸色有异,心里就是一紧,原本有好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来了。 低下头,轻声“哦”了一声。咬着下唇慢慢的走回了屋里。 陈扬皱着眉头走回到沙发上坐下,下意识的伸手就想摸出烟盒,却是手里一空,烟早没了,他更是心烦。 过了一会,他才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却才发现里面的茶水暖暖的,他一怔,抬眼看去,才发现林语一直站在卧室门口,手里拿着不知从哪找到的药水和创可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看到陈扬朝自己看过来,林语赶紧低下头,紧张不安的小声说道:“陈书记,我,我想帮您上点药水,可,可以吗?” 陈扬嘴角动了下,看着林语。良久后,才叹口气道:“林语,你过来坐下吧。” 林语闻言心里就是一喜,赶紧“恩”了一声,奔到了沙发旁。在陈扬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也不说话,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用药棉蘸了点消炎的黄药水,帮陈扬仔细的把伤口洗干净了。 她弄好了之后,就撕了片创可贴,帮陈扬小心粘上,“陈书记,前面您还没回来时,我给余姐去过电话了,听她说的那些,可差点没把我吓死,真担心您会出什么事呢。” 其实陈扬这还真就是个小伤,不过是被她夸大了罢了,创可贴一粘,估计两天就好了。 陈扬听着林语这如珠落玉盘般清脆声音,心中一暖,伸手摸摸她脑袋道:“你这傻丫头,别整天听你那什么余姐瞎吹,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林语却是鼓起勇气,摇摇头道:“不是的,陈书记,我不傻的,其实我在燕京读书这么久,也懂了好多道理,而且以前在学校里就听我宿舍里的同学说过,这京城里可不比咱们那乡下地方,好多什么太子党,富二代的,还有,这些人个个都很凶的呢,谁要是敢得罪了他们,可不定会把人整成啥样呢。” 她虽然说得很认真,但陈扬听了却不禁莞尔,真不知道这丫头都从哪听回来这些歪门邪道的。京城太子党是多,可真正在外面飞扬跋扈的只是极咋。别人,绝大多数位置到了一定程度的太子党都是比较喜欢玩深沉,装逼的,而且在外头也很注重影响,哪有林语说得那么可怕。倒是近年来先富起来的一些富二代里头,有不少很是喜欢出风头。 见的扬脸上挂着笑,明显不认同自己的说法,林语赶紧又说道:“陈书记,您不信呀,我跟您说,就那个张总,我都亲眼见过他欺负人呢。纽总跟我说过,那个张总可就是太子党呢。” 陈扬一听到张子宇的名字,才网好转的心情立马就如吃了只苍蝇似地,恶心不已。突然就又想起前面在会所里听那什么廖峰说的一些混账话来。 就皱眉问道:“林语,你什么时候见过张子宇的?跟他一块吃过饭吗?” 林语见陈扬脸色又难看起来。顿时就紧张起来,忙不迭的连连摆手道:“陈书记,您,您千万别误会,我听纽总说,这个张总他是我的歌迷,他只是经常会抽空来现场听我的演唱会,我没跟他吃过饭的,真的,您相信我,我,我不喜欢他的。” 陈扬见她真急起来了,才赶忙说道:“你先别着急,我随口问问的。” “真的吗?”林语确认了一声。 陈扬笑了一下,点点头。想了一下,却又叹口气道:“林语,其实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能大概猜到一些。”说到这里,陈扬却又是一滞,“唉,怎么说跷”“陈书记,您还是别说了,我知道您的意思。” 林语脸色黯淡了下来,自言自语的轻声道,“我知道,其实我已经很幸运了,在学校里,张教授他们都对我很照顾,后来在纽总公司里上班,纽总也对我很好,就连余姐她们,也都是很好的人” 突然间,她抬起头,固执的看着陈扬,幽幽说道: “陈书记,我知道,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 陈扬一下怔住,瞬间有种被秒的感觉,下意识的把目光挪开了, 险:搞了个投票活动,就在书页上,每个人都有两票是免费的,兄弟们有空记着帮我投几票啊。 下面是活动链接: …比勿旧“联 第十五章 心如明镜 今天陈扬本来是安排有个研讨会要参加的,但项谨回国了,他就把这活儿给推了,打算好下午到机场去项谨的,可人算不如天算,早上网起床,他就接到了老爷子的生活秘书张博的电话,说是老爷子立刻要见他。 挂了电话,陈扬皱眉思考了良久,然后才缓缓下楼,开车赶去了钟山后街的别院。 半小时后,他把车停好在了院门外。 老爷子这处别院静谧依旧,不过此时已至秋末,这附近还是随处可见是枯黄的落叶,平添了一股让人萧瑟的意味。 既来之则安之,陈扬也没多想,跟在门口迎候他的张博打了声招呼后,径直进到了屋里。 老爷子不在客厅,也不在书房,张博往里面小院子示意了一下,他就直接去到了里面。 进到花园里,陈扬却微微怔住。 老爷子没有像往常那样在藤架下摆上一方书桌,挥毫连字,而是坐在一处矮几前,就着两碟小菜,自斟自饮着。 陈扬很清楚,老爷子的身体虽然还算健硕,但平日里别说喝酒了,就算是喝饮料都得经过医生的严格控制,加上他工作又繁重,哪会有这等闲情逸致在院里喝点小酒感悟人生啊? 他愕然之下,下意识的就往四周围扫了一眼,很意外的,没有看到那个忠于职守的李医生的影子。 “别到处瞎找了,我今天给小李放了假。” 老爷子呵呵笑着朝陈扬招了招手。 “爷钱” 陈扬被瞧破心思,就有点脸热,赶忙应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坐下陪我喝酒吧。”老爷子面带微笑的朝旁边的空位子摆手示意了一下。 陈扬坐下后,却欲言又止道:“爷爷,您” “怎么,你也想学那小李医生?” 老爷子呵呵笑着打断了陈扬的话,然后自顾自的倒起了酒。 陈扬从养父那里听到过,老爷子原先可是嗜酒如命的一个人,只是随着地位的不断提高,这些爱好却是变得越来越少了。虽然医生们也都是从他身体方面考虑,但怎么说呢,也算是另外一种身居高个者必须体会的悲哀吧。当然。恐怕天底下绝大多数人都想试试这种悲哀的滋味。 陈扬当然不敢让老爷子帮自己倒酒,眼见自己拦不住,就赶紧从老爷子手里抢下那只有些年头了的白玉酒壶,帮老爷子浅浅的倒了小半杯酒,而轮到他自己时,却是满满的倒上了一整杯。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笑着朝他轻轻摇了摇头:“你啊” 跟着就又把自己的酒杯满上了,然后不再招呼陈扬,自顾自的品起美酒来了。 陪老爷子喝酒,当然不会像跟纽葫芦这种狐朋狗友在一块时。那样一杯接着一杯的干,喝一杯还喊个酒令啥的。 陈扬知道老爷子怕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可一想到昨晚上张子宇的那番话,他心里就有些烦躁。 当下也不做作,举起杯小仰脖子,一饮而尽。 酒一入喉,他立时便感觉到一股辛辣的味道。 绝对是超过西度的烈酒。 饶是他已经酒经沙场了,一时不注集下,喝得稍微急了点,顿时就忍不住连着咳嗽了两声。 放下杯子,网要说话,转过头,却着到老爷子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似乎在笑话自己这副呛着了的模样,顿觉不好意思,尴尬道:“爷爷,您这什么酒啊?” 老爷子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回答陈扬的问题,而是端起杯子,目光深沉的看着院里那棵已经掉光了树叶的老枫树,缓缓的泯了一小口酒。老爷子喝得很慢,陈扬却知道,老爷子是在思考问题。 良久后,老爷子才轻叹了口气,把杯子放下,缓缓说道:“小扬,你昨晚上跟子宇闹得很僵?,小 “是的,爷爷 陈扬不敢有所隐瞒,老实的点点头。 老爷子又叹了口气,摇摇头,却没再开口说半句话。 陈扬已经约莫能猜出来了,这又不是什么国家大事,老爷子再神通广大,也不至于才过了一晚上就知道了事情始末。想来一定是张子宇昨晚上就跑老爷子跟前哭诉。顺便告自己的黑状了。 当然,哪怕是他已经猜出来了,他也不会去跟老爷子解释什么。是的,他不想这么做。哪怕明知道会被老爷子斥,他也还是会这么做。在他眼里,一个男人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转过头,看了看老爷子的脸色,却意外的看到老爷子脸上有种难言的疲惫。 他心中微微一滞,嘴角动了动,迟疑了一下,才道:“对不起,爷爷,我让您失望了。” 老爷子闻言缓缓转回头,看了陈扬一眼,却还是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空杯子。 陈扬愣了一下,却看到老爷子有种不容置疑的脸色,想了一下,他还是硬着头皮拿起玉酒壶帮老爷子又再满上了一杯酒。 这杯酒,老爷子喝得更慢,甚至中途还咳嗽了几声。 陈扬赶紧劝道:“爷爷,您身体要紧。还是别再喝了吧。” 老爷子却摆了摆手,缓缓说了一声:“今天早上我已经安排人把那个混小子送回川南了 陈扬闻言,脸色悄然间变了变。 而老爷子说完后,就把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才轻轻的把杯子放回到了矮几上面,跟着便从靠椅上站起了身。 陈扬也跟着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开口道:“爷爷,即便明知道您会骂我,我还是想要跟您说,如果下次再碰到昨晚上那种情况,我想。顿了一下,他抬头坚定的看向老爷子,“对不起,爷爷,我还是会那么做的 老爷子并后,脸上却意外的恢复了前面那种笑容,伸手拍了下陈扬的肩膀,笑道:小扬,爷爷我还没老呢”。 陈扬怔了一下,跟着心中就是一暖,网要开口再说些什么,老爷子却摆手制止了他:小扬,我看啊,你跟若男的婚事的确是不能再拖了,明年元旦就尽快把它办了吧 陈扬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心里头还是忍不住猛突了一下。 “唉,人言可畏啊!” 老爷子摇摇头,语带双关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陈扬抬眼看向老爷子,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第十六章 惊! 品后的整天时间。陈扬古在老爷午那儿待到了下午册问办没什么事。就只陪着老爷子在书房里看书,间或喝点茶聊聊工作情况。 最后还是老爷子瞧出了他貌似有急事的样子,就没再继续留他吃晚饭了。 陈扬虽然觉得不大好意思。但项谨已经提前了半个月时间通知了他返京时间,要是在机场没看到他。估计项谨会疯掉的。 当然,将近大半年时间没见。他也很想念项谨,同样也很迫切的希望看到项谨。而他要说对谁心中有愧,也就只有项膛了。 这次项撵没有乘私人飞机回来,而是坐的美航的直达航班,下午六点抵达燕京。 他算算时间,勉强还来得及。 出了钟山别院,他立刻就驱车赶往了燕京国际机场。 一路开车狂飙,但燕京的交通实在糟糕,他还是迟了五分钟才赶到了机场。 在候机大厅里转了一圈,此刻正是机场最繁忙的时候,登机下机的人到处都是,他也没多想,径直去到了贵宾通道出口处。 在通道附近找了一下,没能看到项谨,他一阵头大,掏出手机。正要项谨是不是已经出到外面时,拨着号码的手却突然间停了一下。 不远处的贵宾通道口,此时也正有一批乘客提着各自的行李缓缓走出通道。 而在这几十号人巾,有一个熟悉的拖丽身影正款款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 虽然这个美女戴着墨镜,但陈扬还是一眼就从人堆里认出她来了。 是的,这个美女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方晴。 她手里没什么大件行李,就只拎着一个小包,穿着一件时尚的白色欧版风衣,盘着花一样娇艳的公主髻,两缕秀发从俏脸两侧垂下,显得高贵大方婀娜多姿。 但由于她的头一只微微低垂着,而且还戴着副超大墨镜,陈扬瞧不清楚她此刻的面容表情。 陈扬心中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同时还有些诧异,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他记得自己在交给方晴的那封信里,跟方晴约好的是在十一月最后一天,在香格里拉酒店见面的。 而他之所以约的是十一月三十日,是因为那天正好是方晴的二十五岁生日。他希望在那天跟方晴好好的做个了断。 不过,既然提前来了,他怎么的也得上去打个招呼。 当下也没多想,把手机往兜里一收,立刻便想招手喊一声方晴的名字。 谁知这时他旁边的等候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年轻男士急急忙忙的从他身边挤了过去。快步冲到了通道出口处,笑眯眯的喊了声小晴”后。立刻殷勤的帮方晴把她手里那唯一一个小提包接到了手里。 方晴似乎有些尴尬的看了这位男士一眼。但奈何对方太热情了。她也只得松了手。 霎时间,陈扬的话还没来得及喊出口来,顿时就又咽回了肚子里。手。也慢慢的缩了回来。 紧接着。他便又看到有个穿着黑招皮皮草的中年贵妇也跟着挤了过去,而方晴这次却露出了笑意,亲热的挽住了这名中年贵妇的胳膊。喊了声“二姐” 随后,这三人便边说边从陈扬眼皮子底下走出了贵宾通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多的缘故,哪怕才只有两三米远的距离,方晴也没能发现人堆里的陈扬。 不然,她不可能连正眼也不朝陈扬所站的方向瞧过来一下的。 等这批人都走光了,陈扬还有些恍然。 耳朵里,机场客服的温馨提示仍在反复的播放着“本次华海飞往燕京的旧伤次航班已经顺利抵达燕京。请各位旅客拿好您的行李物品按秩序离开,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谢谢!” “您好,请问您是陈扬先生吗?” 好一会儿后。耳中突然又响起一个僵硬的声音,把皱着眉头的陈扬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陈扬怔了一下,转头一看,却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墨镜男。他点了点头,跟着就问道:“你是小蒋吧?”墨镜男点点头道:“是的,陈先生,项总在外面等您。”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递给陈扬。 这个墨镜男叫蒋中华,是陈扬让李队长从引师特种兵大队的退伍军人中,遴选出来的二十名优秀人才之专门负责二十四小时保护项谨以及安排项谨的各项出行活动。毕竟项谨现在也是个腰缠亿贯的巨富,再怎么低调,一不注意,还是很容易会被有心人盯上的。 只不过。当时他只是跟这二十个人的保安队队长萧天见过,却不认识下面这些小兵。 陈扬看了看证件,是自己设计的保安公司图标,确认后,他就赶紧跟着蒋中华出到了机场外面乙 在贵宾专用车道内,陈扬立马就看到了一辆加长黑色宾利。 车子旁边还站着两个跟小蒋一样打扮的保镖,目光冷峻机警的环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陈先生,您先上车吧!”小蒋低声道。 陈扬心里咯噔一下,这项谨也真是的,咋搞得这么大排场? 走近车门边上小蒋网一搭上门把,车里的人就迫不及待的把车门推开了。 紧接着,陈扬眼睛一花,香风扑面,网瞧清楚项谨的模样,后脖颈就是一紧,被里面人拉了进去。 陈扬下意识的搂住项谨柔软的腰肢,网耍开口说话,嘴唇却传来一阵暖意。被项谨的柔唇紧紧的吻住了,紧接着,一条香滑柔腻的小舌头就迫不及待的撬开了他的牙关。夹着淡淡清香的津液渡入了他口腔里。 嘶酬 陈扬猛吸口冷气,虽然他也憋着一股劲要好好,但没想到项糙居然热情如斯。 虽说小别胜新婚,但这小这也太急了点吧? 貌似自己现在都还没好好瞧清楚项谨别后的娇颜,话都没说上半句就搞上了? “项谨,快一别” 陈扬嘴巴被堵住,支支吾吾的说道,他脑子里只记得身后还没关上的车门。哪还有心思享受这热得发烫的娇躯。 边说边把手从项崖腰际挪开小想推开她。 可这时舌尖一疼,貌似被项谨轻咬了一下,他一激灵,项谨的双腿已经盘在了他臀后。 陈扬暗呼一声倒 幸亏这时外面那忠于职守的小蒋如心有灵犀般 嘭! 一声轻响,帮这俩老板把车门给关上了。 陈扬眼前倏地一黑,才惊觉这车子是改良过的,后箱和驾驶舱中间竖着一块厚厚的黑色金属隔板,就连车窗也都全都贴着黑色密不透光的有机玻璃纸。 一时间,他如坠深井般,眼前暂时还不能视物,只有沁人心脾的暗香和如火般滚烫的柔软娇躯。 很快,在两人的激吻中,宾利缓缓启动。往外面街上驶去一 项谨的白哲小手从陈扬颈脖处探了下去。隔着衣服慢慢摩挲着。 陈扬脑中轰的一热,马上热血上涌,某处不可抑止地膨胀。紧接着。腰带又是一松。项谨的两只小手已经轻车熟路的解开了他的皮带。然后就往里探了进去聊 和那只微凉地柔滑小手甫一接触,陈扬就觉得全身血液都在沸腾奔涌而下。 而项谨却是已经娇喘吁吁起来,身子遏制不住的轻颤着,一只小手吃力的解开陈扬的衣服,另只小手却仍是竭力握住那样她完全握不过来的物件。 陈扬就觉脑子嗡地一声,再忍不住,用力搂住项谨柔软地腰肢,重重的把项谨压在了宽大的座椅上。 黑暗中。他瞧不清楚,也不知项瞪穿的是什么衣服。居然没有戴乳罩。两团柔滑的高耸被挤压在他胸前,爽得他差点直接交了货。 车子平缓的在路上行驶着。带着两人身躯不时的跳动。 而陈扬一旦被激起了性子,形势立刻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而他对项谨身体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项谨自己。哪怕这时候眼前黑蒙蒙的一片,他那两只相对粗糙的大手毫不客气的探进了项谨的裙子里,从她的光滑浑圆的大腿摸向她的内裤,紧跟着就轻车熟路的在她下身那几处敏感地带来回摩挲起来。 “哦!” 项谨忍不住呻吟了出来,用力咬着嘴唇。似痛苦又似解脱地低吟在陈扬耳边响起。好似仙乐。 判小谨,把屁股抬儿。” 陈扬有些粗暴的扒拉着项谨身上丝袜内裤这些碍手碍脚的贴身物什儿。却因为项谨被他死死压着。被阻了一下。他便用右手轻掐了一下项谨的半边臀部,示意了一声。 不得不说,他不像一般人有这控那控的特殊爱好,做这事时候,他向来就奉行的是简单直接的原则。 项谨也早就按捺不住对爱人的思念了,羞涩的闭上了眼睛,一脸潮红的轻“嗯”了一声,顺从的轻抬了一下屁股,任凭陈扬把她的内裤和丝袜飞快的褪到了脚弯处。 而屁屁凉意一旦袭来,她却又有点害怕了,两手哆哆嗦嗦的轻搭在陈扬肩头,咬着陈扬的耳垂,既期盼又害怕的颤声道:“你待会儿,轻删” 话没说完,她突然觉得下身处一疼,顿时忍不住蹙眉“啊!”的尖叫了一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项谨的痛呼渐渐的变成了欲拒还迎的呻吟。原本搭在陈扬肩头的双手慢慢无力的垂了下去。两只修长的美腿翘起令人血脉贲张地诱人弧线,死死的勾住陈扬的腰际,下身艰难的挺起,抵死,迎合着陈扬的动作。 而随着陈扬的动作,她柔嫩滑腻的脚跟却开始在陈扬腰际轻轻滑动,带给陈扬无与伦比地奇妙感受,加上车子在路上时有颠簸,几次差点没能忍住,他动作幅度又不能过大,干脆把频率渐渐加快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陈扬才气喘如牛的趴倒在了项谨香汗淋淋的柔软娇躯上。 闭上眼,感受着身下美人的仍旧还在轻声娇啼的喘息声,陈扬心里充满了巨大的满足感。 又歇了足足有近五分钟,他才轻轻贴着项谨的脸,轻声道:“把灯开了吧。” 项谨“嗯”了一声,手往边上摸了一下。却没摸着开关,跟着就脸一热。轻咬了一下陈扬肩头,低声啐道:“你这坏蛋讨厌死了,还不快点把那坏东西取出来,不然我够不着的。” 陈扬闻言老脸一红,立马就又膨胀起来。 项谨当然能第一时间感觉到,前面已经被折腾得够呛,她早已经满足次了,根本不想也不敢再那啥了。 顿时就被陈扬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语无伦次道:“你一点也不心疼我,刚才。哎呀,你别我我都有些痛了呢” 陈扬想起前面自己的确没太照顾项谨的感受,老脸再热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跟项谨做一爱还是很温柔的,可今天简直变成了只野兽,也许是他最近烦心事太多了吧,完全拿项谨来发泄了。 想到这,他赶紧支起身,从项谨身体里退了出来。 啪嗒!一声,项糙总算能摸到车门边的开关,把车内的灯打了开来。 灯光有些刺眼,陈扬伸手揉了揉眼睛,睁开后往仍无力的半躺在后座上的项谨看了过去,却紧接着就是一惊。 如果还挂在项谨身上的那几片布条还算是衣服的话,那她身上倒没脱光。只不过,这些衣服看来是全报废了。 陈扬寒了一咋”找到自己的外裤,然后从裤兜里摸出烟盒,点起了一支,微微闭目。深吸了一口。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项谨瞧他这副享受的模样。突然就有些气愤,伸手在他背后抓了两把解恨。 陈扬任她在自己身上泄恨,吸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后,才艰难的说道:小谨,我可能明年元旦就要结婚了。” 项谨的手就是一滞,然后也勉力坐直了起来,慢慢搂住了陈扬的腰际,脸蛋轻轻贴靠在陈扬肩头。 良久后,她才撇撇嘴道:“其实你不该告诉我的。” “怎么呢?” “哼,你不怕我到时候去捣乱么?”项蹬边说边恨得牙痒痒的咬了陈扬一口。 “呵呵!” 陈扬笑了起来,网要说话时。车窗突然间“笃笃”的响了两声。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皆是一变! 第十七章 怪事 干刚才两人亲热时间讨长“众时候车午早在半小时前就引口帛下来了,那些保镖也都不见了踪影,而且即便还在旁边守着,也绝对不会来敲车窗的。 既然不会是小蒋等一干保镖,那么很显然是另有其人了。而且”小蒋等人是职业军人出身,身上和侦察工夫了得,断没有让闲杂人等接近宾利的可能。 嘶 陈扬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的下一秒钟,两人同时松开对方,各自手忙脚乱的找起衣服来了。 陈扬不敢拖延,飞快的把烟头掐灭,边穿衣服,边皱眉问项谨道:“项谨,你让小蒋他们把车开到哪儿了?。 “开回咱家了啊!还能去哪?” 项谨头也不抬的忙回了一句,脸色却是急得都快哭了。 也难怪,她现在就只剩下前面等陈扬时脱下来放到一旁的那件短款休闲风衣,而原先里面穿的一条丝质水薄裙早被陈扬撕坏了,下面的裙边也破了几条大缝,腰间的拉链也坏掉了,至于里面贴身的蕾丝内衣内裤,胸罩丝袜什么的,更是根本就不能再穿了。 咱家? 陈扬闻言却是一怔,跟着就马上想起来,看来这宾利应该是开到后海小街巷里了。他记得项谨在这里置办了几处老式四合院的,当时她盘下来,一处租给了交州驻京办。另外一处院落则是为了将来两人共同生活准备的。 而这时,外面那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敲车窗的声音也显得更急了起来。 陈扬当下也不及细想,穿上衣服,就要打开车门,看看是何方神圣,胆子这么肥?同时却又企盼着自己的预感最好别灵验。 倒不是他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而是如果被那人瞧见了多少会觉得尴尬得很。 “咔”。一声,他已经扭开了车门锁。 “先等一下”。项谨失声低呼起来,下意识的就把手护住胸前春光,另只手则从后头扯住了陈扬的腰带。她平时在陈扬面前倒不怎么避忌,可一旦到了外头,别说让其他男人瞧见了,便是连女人她都很忌讳的。 可貌似她这一声喊得晚了些,车耳网一松动,外面人立刻就拉了一下。 陈扬这才惊觉,项谨的衣服估计是不能穿的了,先不管外面是男是女,怎么也得护住 项谨再说。 当即想把门关回来,可还是晚了,一只白嫩的纤手已经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只扫了一眼这只没有任何瑕疵的玉手,他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没错,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门外那人正是他老婆陈若男。 陈扬心里咯噔一下,叫苦不迭。 他当然不可能狠下心,猛的关上门把陈若男的手给夹坏掉。但也万万不能让陈若男瞧见车厢里衣衫不整满面潮红的项谨,不然白的也得被陈若男说黑了不可。 当然,他也没什么清白可言了。 陈扬活了这两辈子,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紧急情况,被老婆当场捉奸,而且还是在豪车里,真是说出去都没脸见人了。 情急之下,他急中生智小硬着头皮推开条门缝,然后手丰使力。就开那么大点,才够他挤出去。 脚网一着地,他立刻就把堵在车门外的陈若男给拦腰抱住了。 紧接着,嘭!的一声闷响。他手倒是挺麻利,反手就把车门重新关上了。不过由于动作太急,虽然没卡住自己。但却把他西装后襟给夹住了。 这宾利豪车可不比普通车型。哪怕只有一根头发丝的东西卡住估计都关不上门,更别说他这大件衣服了。 很显然,门没关好。 “你快点走开!” 陈若男冷着脸推了一下陈扬,被陈扬紧抱住的身子也不停的扭了起来。 陈扬哪敢真的松开手,死死的抱住她,皱眉轻喝道:“你想干什么啊!” 陈若男靠在车边,连喘了两口气,才瞪了一眼陈扬,冷哼了一声:“我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啊?” 说着却是停止了挣扎。她很聪明,知道自己是敌不过陈扬的,省得白费力气。 她其实也知道陈扬私底下跟前女友一直保持密切联系,不过她怎么说也是豪门大族里的大小姐,对这种事多少比寻常人家看得开些,也就眼不见为净了。再说,她潜意识里也还不算真的跟陈扬结婚,自是觉得没必要去管这些破事。 可没想到等她真见着了。心里头却是莫名的滋起一股怒意。 女人,天生都是容易嫉妒的,不会嫉妒的那就不是女人了。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爱那个男人,那就谈不上嫉不嫉妒了。 陈扬被噎了一下,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来。 “你说话啊,里面藏着谁,遮遮掩掩的怕被我瞧见了?”陈若男盯着陈扬问道。 “我怕什么?”陈扬硬着头皮回了一句,他倒是真不怕,就是觉得有点尴尬,跟着就又不耐烦道,“若男,你说话别这么难听行不行?这大庭广众的,跟个无知妇女似的。” 陈若男也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但就是忍不住。皱眉轻哼了一声,“你把里面人给我叫出来,我有话要问你们。”说完就拨开陈扬的手,径直走到了一旁,冷眼看着车子。 陈扬这才得以把衣服从门边抽出来,然后就轻敲了下车窗:“项谨,先出来吧。” 他真不习惯一掩的,都说清楚了倒炮省事,不然以后怀得惹麻四以一么多精力放在家里这些破事上面。 嘭! 另侧车门响了一声,项谨裹着她那件短款风衣,气乎乎的从车厢里头钻了出来,然后也不见她挪脚,就靠着站在车门旁边,同样也冷眼看着不远处的陈若男。 在她心里,说到底还是觉得是陈若男抢了她男人的。她都不计较名分了,凭什么还得受这窝囊气。 而她这一下车,场面更是显得有些剑拔弩张,半天也不见有谁先开口说话。 这时,一阵凉风迎面舌来,陈扬打了个冷颤,才惊觉天色早已经全黑了,也不知道刚才在车厢里待了多久? 而项谨更加。她就裹着一件单衣,里面完全真空,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喷嚏。 陈扬见状,才皱眉道:“好了,都别在外头站着了。项谨,你赶紧去开门,咱们回屋里头再说 说实话,项谨在外叉站了这么久,也没看到陈扬站她这边来,她心里头对陈扬是有点意见的。这时又听他习惯性的吩咐自己做事,心中更觉委屈,脸色一冷,全然不见了刚才亲热时候的柔情蜜意,把目光瞪向陈扬,哼了一声,却不肯答应。而她这不说话,陈若男心里头虽觉不爽,但表面上却毫不在意,径直走回到了陈扬身边,大方的挽住了陈扬的手道:“陈扬,既然这样,咱们就先回家吧 她的语气从容不迫,跟前面简直变了个人。 陈扬胳膊动了动,却被陈若男挽得死死的。 网要开口说话,另一边的项谨就已经看不下去了,急忙转过身。眼泪夺眶而出,捂着脸,抽泣着跑到了旁边的四合院门前,哆哆嗦嗦的开门进了屋。 嘭! 一声巨响传来。她使劲的把门摔了一下。 陈扬心里一惊,项谨可是有前科的,赶紧用力拔开了陈若男的手,追了过去,嘭嘭的敲起了门。 陈若男皱了皱眉头,然后快步走到院门前,轻扯了一下陈扬道:“你走开点,我有话跟她说 陈扬把手抽回来,转头不耐烦道:“若男,我跟项谨的关系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到爸妈他们告状就尽管去告好了,现在你就别在这儿瞎搅和了行不?” 陈若男嘴角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有些不悦的松开了陈扬。 而恰在这时,门口吱呀一声开了,项谨两手扶着门边,眼睛红红的瞥了屋外两人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陈若男脸上,颤声问道:“你,你想跟我说什么?” 陈若男却没直接回答她,而是好奇的往屋里打量了一眼,才转头跟陈扬道:“陈扬,我跟项小姐聊几句,你就别跟进来了。” 项谨和陈扬都是一奇。 陈扬猜不出陈若男想干什么,当然不肯答应,直接回绝道:“不行,若早,你这。 “没什么不行的陈若男截断了陈扬的话,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项谨,“项小姐,你说呢?,小 说实话,项谨看到陈若男时,心里虽然不忿,但总还是有点慌张的。没办法,当年陈若男的母亲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那种不用复意营造的压迫感不是谁身上都有的。而陈若男一旦认真起来,简直就是她母亲的翻版。 不过此刻她再怎么慌乱也不能示人以弱,加上今非昔比,现在的她早不是当年那个被李端玉说两句,就哭得一塌糊涂的傻女人了。 她根本用不着想,低头用指尖弹掉了眼角的泪珠,然后才轻点下头:“好吧,我跟你进去 说完,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陈扬满腹狐疑,却也没拦着。想想两人都是一等一的文明美女总不能打起来吧?而且反正自己也在这屋里,打起来也不怕。 点起颗烟,皱眉又仔细想了一下,他还是猜不出陈若男的用意,干脆也懒得再想了,扔掉烟头就想要进屋。 谁知这时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古板的声音:“陈先生,请问车您还用吗?” 陈扬吓了一大跳,的过头一看,才发现保镖头目小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 看到这小蒋,他顿时就没来由的冒了一通火上来。这也难怪,这些保镖哪还有点保镖的样子,居然让陈若男大大方方的闯进来,连声都不吭半点。 “陈先生,对不起,您也知道,您爱人是李队长的”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说了,我知道的。” 一提到李队长,陈扬就有种有气没地方撒的感觉,赶紧摆摆手,止住了小蒋的话。 跟着就从包里掏出一叠小两千块钱,也没数,直接塞到小蒋手里:“好了,大家忙了一整天,吃个宵夜就都回去洗洗睡吧,别回头跟你们李队长说我亏待你们。” “陈先生,我们有工资领的,您这钱我们不能要。” 小蒋忙拒绝道。 两人推让了一下小蒋却是坚持不肯收下这钱,陈扬也就由着他。让他先行开车离开了。 看着车子渐行渐远,他想到特勤队李队长跟养父养母的关系,心里面就有点狐疑起来,难不成我亲自找来的这些人还靠不住吗?李哥该不会连我都瞒着吧? 摇摇头,挥去那些不大可能的想法,他径直回了屋。 这套别院他也是第一次住进来,别说,这屋里已经“让人装修得似模似样然大多东西都是新的,仁却不显得奢华,反倒是给人一种淡淡的家的温馨感觉,而且好些家什物件他瞧着都很眼熟。 在客厅里转了半天,他才猛然想起。这不是当年自己跟项谨同居时候的摆设吗? 想到这,他心中不由一暖,拿起那只多年未见的茶杯,到了杯热茶,缓缓坐到了沙发上” 一杯茶喝光,二楼卧房里的灯还亮着,很明显,两个女人还在房间里谈话。陈扬有点等得不耐烦了,就从沙发上起身,径直上到楼上,“咚咚。的敲了两下门:“若男。项谨,你们说半天说完了没有?” “没有!” 房间里传出了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话。 从声音上判断,两个女人的心情都十分糟糕,对陈扬的插话都显得很不耐烦。 陈扬心里一惊,生怕出什么意外,当即想闯进去,可使劲扭了几下门锁,却纹丝不动,貌似被反锁住了。 “开门!” 陈扬沉声往里喊道,跟着又拍了好几下门。 “陈扬,你别再拍门了,我跟她聊完了自然便会出去的,你若是饿了就自己做点东西吃吧,我今天可没工夫伺候你了。” 说话的是项谨。 紧接着,就又传出来一个轻微的冷哼声。不用说,这次肯定是陈若男了。 陈扬心中稍定,他倒不怎么担心找上门来的陈若男,只是又嘱咐了项谨几句,然后才回身下了楼。 回到客厅里打开了电视,也不知是不是前面在车里的运动太过激烈,他连面条都懒得煮,看了一小会儿电视,迷迷糊糊的竟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陈扬缓缓才醒了过来。 揉了揉眼睛,网支起半边身子,哗啦一下,身上不知何时盖上去的羊毛毯便慢慢滑了下去。 他一怔,赶紧伸手抓住,回头看去,楼上那盏灯已经灭了。网想开口喊两人名字,耳边却传来了项谨略带欣喜的声音。 “陈扬,你醒了啊?” 再转回头,才看到项谨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居家短裙,手里端着一锅热腾腾的小米粥从厨房里款款走了出来。 “若男呢?” 陈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你老婆她早就走了。” “走了?”陈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嗯。”项谨边轻声应着,边盛了一碗粥搁在了茶几上,然后才蹲到陈扬身边,眉开眼笑的伸手扯了一下仍在发愣的陈扬“你快点起来吧,我去帮你放水洗澡,一会出来就能喝粥了。” 陈扬却是不肯起身,反拉住项谨的手问道:“项谨,昨晚上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若男她怎么可能会先走的?。 “都说了她今天一大早就走了。着么,你还不信我是不?” 项谨虽然说的是气话,但眼睛里藏着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了的。说着便又伸手勾住了陈扬脖颈,腻到了他身上。 陈扬太了解项谨了,在男女关系方面,论境界,项谨可比大家族出身的陈若男差得太远了。 能让项谨这么高兴的,对陈若男来说。肯定不是什么顶好的事儿。 这中间肯定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陈若男真被项谨说服了,决定效仿娥皇女英要共侍一夫吗? 这倒不是不可能,但好像还是不大靠谱。 陈扬有点闹不明白,可项谨不说,他也没办法从她嘴里头撬出来。 想来一下,就又问道:“那她走之前还说了什么?。 项谨偎在陈扬怀里,眨巴着眼睛说道:“她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告诉你,她要赶着去什么徐州,还有,她说什么你那个姓张的表弟已经知道错了,让你别往心里去。” 陈扬这才恍然,本来他还奇怪昨天陈若男怎么会突然不打招呼就回来呢,想来一定是张子宇这货打电话找她哭诉,让她帮忙说点好话去了。 “项谨,你们昨晚上到底说了什么?” 陈扬忍不住又问了一次。手里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伸到项谨衣服里摸了起来。 “你别问我了,你真要想知道,去问你老婆好了 项谨咯咯娇笑起来,不停扭动着身子。躲闪着陈扬的魔手。 随后几天,陈扬除了上班时间,几乎都跟项谨泡在一起。而项糙也极尽温柔的伺候陈扬,每天都笑逐颜开的,让陈扬享受到了许久未曾享受到的家庭温暖,最起码,用不着天天吃食堂了。 不过,陈扬心里却始终有个疙瘩在,他倒也给陈若男去了好几通电话,可陈若男却也跟项谨一样,一旦问起那晚的事,就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出个究竟来,让他好一阵纳闷。 如果陈扬不是重生过了一回,他甚至都要开始怀疑陈若男是不是患了什么狗血的不治之症了。不然。她再怎么大方,也不可能会把老公拱手让出去的吧?再说,这婚期也就还差一个多月,她搞什么名堂呢? 但他的好日子也没过太长,才过了一周的温馨家庭生活,项谨接到助理的好几通远洋电话”必须得收假回去工作了。 项谨倒是一住下就不想走了,可做为陈扬的代理人,很多文件都得由她亲笔签署才能生效。不过现在陈扬靠着金融风暴的圈钱活动已经接近尾声,她的工作也没以前那么繁重了,只要把那笔庞…。金分批逐步的转移出束,就能功成身退 当然,由于数额巨大,也许得花个几年时间才能完成这项工作都说不定。 不过,陈扬也已经答应了她,按原计划,她再辛苦半年就行了。后续的事,陈扬会安排李秋禾大律师去接手搞定。 好在项谨走后,陈扬也没时间儿女情长,团委的工作也没他想象的那般清闲。尤其是他所处的位置又是,下面管着,每天光是看文件都是件让人安疯的活儿,更别说还有那一个接一个的会议等着他了。 陈扬以前在开发区也很忙,可那时候忙起来也不觉得累,而且看着开发区一条路一栋楼这样不断建设起来,他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而在团委这深水衙门里正好相反,忙是忙得晕头转向了,可却好像看不出有什么成绩,倒是整天还得提防小人暗算,这点着实让他有种壮志难酬的愕怅感觉。 当然,这也许就是老爷子想要的效果吧。本来按老爷子的设想这几年是想让他完全脱产,到中央党校里好好深造一下的。十一月末,按照工作计划,首批获得中国青年创业就业基金会资助的名单出炉了。 这是他到办公厅上任以来的第一件要办的大事,马虎不得。 名单网一出炉,他立刻就从财务处为数不多的经费里批出了大约两万块钱左右,在燕京饭店隆重举行了一个记者招待会暨各赞助商的答谢酒会。 本来,按燕京饭店的规格,他这两万块钱连塞牙缝都不够,不过他搞这类活动太多了,都搞出经验来了,随便跟那些投钱到基金会里要名声的赞助商们知会一声,立马应者如云,轻松把戏台搭建了起来。 记者会在下午召开,陈扬硬着头皮在会议室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不厌其烦的回答着记者们的提问。只是,这回他的答案都是例行公事般的简捷,倒是让不少对他感兴趣的媒体扫兴不已。 会后,陈扬在休息室网点起颗烟,想解解乏好应付待会晚上的酒会,不料这时门口敲响,他应了一声后,就看到门口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他手底下秘书处的田处长和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人。 “陈主任,这位就是我之前跟您提到过的燕京卫视的记者张敏同志。” “小张,这位是我们团委办公厅的陈主任。” 田旭脸带微笑的给两人分别做了介绍。 “您好,陈主任。” “你好,张记者。” 张敏热情的跟陈扬打了声招呼,而陈扬也礼貌的跟她握了下手,然后示意再人坐下。 几人先后坐下后,很快就有服务员奉上热茶。 张敏倒似子是采访过不少领导干部,也不怎么生怯,笑吟吟的主动恭维了陈扬一句:“陈主任,早就听说您年轻有为了,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瞧着。” 陈扬心里微微奇怪对方给自己戴了顶高帽子,显得有点不够严谨,不过想想也就释然,这不是什么党报党台的记者,平日里采访娱乐八卦惯了,说话不怎么注意也不足为奇。 就笑着轻点下头,捧起茶杯缓缓喝了口茶。 “陈书记,张敏同志是燕京卫视知名栏目《第一线》的记者。相信经他们台里一宣传,应该能对我们基金会的活动会有很大帮助的。” 田处长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这老校友有一腿,网一坐下就忙不迭的帮张敏说起好话来。否则他怎么说也是在秘书处混久的老油条了。断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当然,陈扬也不怎么介意,反正花花轿子众人抬,而且他也没打算在团委里培养什么嫡系。说实在话,他到团委工作也快两个月时间了,这里虽然都是些年轻干部,但他还真没瞧见有谁合他眼缘的。都是些削尖了脑袋一门心思钻营的官场油子。 “陈书记,从您刚才在记者会上公布的资助名单上,绝大多数都是国内知名学府的应届毕业生,甚至还有不少在校读硕读博的学生,而我听到一些被刷下来的人议论,说这里面有黑幕。那么我想请问您一下,这次的名单出炉的背后,大致的标准是什么?” 陈扬笑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呵呵,我只看重项目的潜力,至于是谁的项目,这个不是我们考量的标准。毕竟,我们搞的这个创业基金会也不是纯粹的慈善机构,申请人热情再高,赚不了钱的项目还是批不了的。” 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后,陈扬虽然一直表现得很亲和,但回答的时候却很官方。张敏就有些扫兴,但还是礼貌的结束了这次采访,毕竟手头上的资料也够了,关键是要陈扬的名头压阵罢了。 临走前,张敏微笑着主动跟陈扬握手:“陈书记,谢谢您接手我的采访。” “呵呵,没什么。” 陈扬也笑着点头。 松开手后,张敏却又莞尔补充了一句:“呵呵,我来之前,听一些同行们说,您可不大好打交道的呢,看来,这也是以讹传讹了,回去我可得好好帮您宣传一下。” 陈扬微微怔了一下,笑问道:“你们同行真这么说的吗?” “嗯。”张敏微笑点头,“以前交州台的方大记者,您听说过吧?她可是采访过您好多次了哦。” 第十八章 约会? 干刚才两人亲热时间讨长“众时候车午早在半小时前就引口帛下来了,那些保镖也都不见了踪影,而且即便还在旁边守着,也绝对不会来敲车窗的。 既然不会是小蒋等一干保镖,那么很显然是另有其人了。而且”小蒋等人是职业军人出身,身上和侦察工夫了得,断没有让闲杂人等接近宾利的可能。 嘶 陈扬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的下一秒钟,两人同时松开对方,各自手忙脚乱的找起衣服来了。 陈扬不敢拖延,飞快的把烟头掐灭,边穿衣服,边皱眉问项谨道:“项谨,你让小蒋他们把车开到哪儿了?。 “开回咱家了啊!还能去哪?” 项谨头也不抬的忙回了一句,脸色却是急得都快哭了。 也难怪,她现在就只剩下前面等陈扬时脱下来放到一旁的那件短款休闲风衣,而原先里面穿的一条丝质水薄裙早被陈扬撕坏了,下面的裙边也破了几条大缝,腰间的拉链也坏掉了,至于里面贴身的蕾丝内衣内裤,胸罩丝袜什么的,更是根本就不能再穿了。 咱家? 陈扬闻言却是一怔,跟着就马上想起来,看来这宾利应该是开到后海小街巷里了。他记得项谨在这里置办了几处老式四合院的,当时她盘下来,一处租给了交州驻京办。另外一处院落则是为了将来两人共同生活准备的。 而这时,外面那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敲车窗的声音也显得更急了起来。 陈扬当下也不及细想,穿上衣服,就要打开车门,看看是何方神圣,胆子这么肥?同时却又企盼着自己的预感最好别灵验。 倒不是他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而是如果被那人瞧见了多少会觉得尴尬得很。 “咔”。一声,他已经扭开了车门锁。 “先等一下”。项谨失声低呼起来,下意识的就把手护住胸前春光,另只手则从后头扯住了陈扬的腰带。她平时在陈扬面前倒不怎么避忌,可一旦到了外头,别说让其他男人瞧见了,便是连女人她都很忌讳的。 可貌似她这一声喊得晚了些,车耳网一松动,外面人立刻就拉了一下。 陈扬这才惊觉,项谨的衣服估计是不能穿的了,先不管外面是男是女,怎么也得护住 项谨再说。 当即想把门关回来,可还是晚了,一只白嫩的纤手已经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只扫了一眼这只没有任何瑕疵的玉手,他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没错,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门外那人正是他老婆陈若男。 陈扬心里咯噔一下,叫苦不迭。 他当然不可能狠下心,猛的关上门把陈若男的手给夹坏掉。但也万万不能让陈若男瞧见车厢里衣衫不整满面潮红的项谨,不然白的也得被陈若男说黑了不可。 当然,他也没什么清白可言了。 陈扬活了这两辈子,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紧急情况,被老婆当场捉奸,而且还是在豪车里,真是说出去都没脸见人了。 情急之下,他急中生智小硬着头皮推开条门缝,然后手丰使力。就开那么大点,才够他挤出去。 脚网一着地,他立刻就把堵在车门外的陈若男给拦腰抱住了。 紧接着,嘭!的一声闷响。他手倒是挺麻利,反手就把车门重新关上了。不过由于动作太急,虽然没卡住自己。但却把他西装后襟给夹住了。 这宾利豪车可不比普通车型。哪怕只有一根头发丝的东西卡住估计都关不上门,更别说他这大件衣服了。 很显然,门没关好。 “你快点走开!” 陈若男冷着脸推了一下陈扬,被陈扬紧抱住的身子也不停的扭了起来。 陈扬哪敢真的松开手,死死的抱住她,皱眉轻喝道:“你想干什么啊!” 陈若男靠在车边,连喘了两口气,才瞪了一眼陈扬,冷哼了一声:“我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啊?” 说着却是停止了挣扎。她很聪明,知道自己是敌不过陈扬的,省得白费力气。 她其实也知道陈扬私底下跟前女友一直保持密切联系,不过她怎么说也是豪门大族里的大小姐,对这种事多少比寻常人家看得开些,也就眼不见为净了。再说,她潜意识里也还不算真的跟陈扬结婚,自是觉得没必要去管这些破事。 可没想到等她真见着了。心里头却是莫名的滋起一股怒意。 女人,天生都是容易嫉妒的,不会嫉妒的那就不是女人了。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爱那个男人,那就谈不上嫉不嫉妒了。 陈扬被噎了一下,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来。 “你说话啊,里面藏着谁,遮遮掩掩的怕被我瞧见了?”陈若男盯着陈扬问道。 “我怕什么?”陈扬硬着头皮回了一句,他倒是真不怕,就是觉得有点尴尬,跟着就又不耐烦道,“若男,你说话别这么难听行不行?这大庭广众的,跟个无知妇女似的。” 陈若男也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但就是忍不住。皱眉轻哼了一声,“你把里面人给我叫出来,我有话要问你们。”说完就拨开陈扬的手,径直走到了一旁,冷眼看着车子。 陈扬这才得以把衣服从门边抽出来,然后就轻敲了下车窗:“项谨,先出来吧。” 他真不习惯一掩的,都说清楚了倒炮省事,不然以后怀得惹麻四以一么多精力放在家里这些破事上面。 嘭! 另侧车门响了一声,项谨裹着她那件短款风衣,气乎乎的从车厢里头钻了出来,然后也不见她挪脚,就靠着站在车门旁边,同样也冷眼看着不远处的陈若男。 在她心里,说到底还是觉得是陈若男抢了她男人的。她都不计较名分了,凭什么还得受这窝囊气。 而她这一下车,场面更是显得有些剑拔弩张,半天也不见有谁先开口说话。 这时,一阵凉风迎面舌来,陈扬打了个冷颤,才惊觉天色早已经全黑了,也不知道刚才在车厢里待了多久? 而项谨更加。她就裹着一件单衣,里面完全真空,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喷嚏。 陈扬见状,才皱眉道:“好了,都别在外头站着了。项谨,你赶紧去开门,咱们回屋里头再说 说实话,项谨在外叉站了这么久,也没看到陈扬站她这边来,她心里头对陈扬是有点意见的。这时又听他习惯性的吩咐自己做事,心中更觉委屈,脸色一冷,全然不见了刚才亲热时候的柔情蜜意,把目光瞪向陈扬,哼了一声,却不肯答应。而她这不说话,陈若男心里头虽觉不爽,但表面上却毫不在意,径直走回到了陈扬身边,大方的挽住了陈扬的手道:“陈扬,既然这样,咱们就先回家吧 她的语气从容不迫,跟前面简直变了个人。 陈扬胳膊动了动,却被陈若男挽得死死的。 网要开口说话,另一边的项谨就已经看不下去了,急忙转过身。眼泪夺眶而出,捂着脸,抽泣着跑到了旁边的四合院门前,哆哆嗦嗦的开门进了屋。 嘭! 一声巨响传来。她使劲的把门摔了一下。 陈扬心里一惊,项谨可是有前科的,赶紧用力拔开了陈若男的手,追了过去,嘭嘭的敲起了门。 陈若男皱了皱眉头,然后快步走到院门前,轻扯了一下陈扬道:“你走开点,我有话跟她说 陈扬把手抽回来,转头不耐烦道:“若男,我跟项谨的关系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到爸妈他们告状就尽管去告好了,现在你就别在这儿瞎搅和了行不?” 陈若男嘴角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有些不悦的松开了陈扬。 而恰在这时,门口吱呀一声开了,项谨两手扶着门边,眼睛红红的瞥了屋外两人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陈若男脸上,颤声问道:“你,你想跟我说什么?” 陈若男却没直接回答她,而是好奇的往屋里打量了一眼,才转头跟陈扬道:“陈扬,我跟项小姐聊几句,你就别跟进来了。” 项谨和陈扬都是一奇。 陈扬猜不出陈若男想干什么,当然不肯答应,直接回绝道:“不行,若早,你这。 “没什么不行的陈若男截断了陈扬的话,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项谨,“项小姐,你说呢?,小 说实话,项谨看到陈若男时,心里虽然不忿,但总还是有点慌张的。没办法,当年陈若男的母亲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那种不用复意营造的压迫感不是谁身上都有的。而陈若男一旦认真起来,简直就是她母亲的翻版。 不过此刻她再怎么慌乱也不能示人以弱,加上今非昔比,现在的她早不是当年那个被李端玉说两句,就哭得一塌糊涂的傻女人了。 她根本用不着想,低头用指尖弹掉了眼角的泪珠,然后才轻点下头:“好吧,我跟你进去 说完,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陈扬满腹狐疑,却也没拦着。想想两人都是一等一的文明美女总不能打起来吧?而且反正自己也在这屋里,打起来也不怕。 点起颗烟,皱眉又仔细想了一下,他还是猜不出陈若男的用意,干脆也懒得再想了,扔掉烟头就想要进屋。 谁知这时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古板的声音:“陈先生,请问车您还用吗?” 陈扬吓了一大跳,的过头一看,才发现保镖头目小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 看到这小蒋,他顿时就没来由的冒了一通火上来。这也难怪,这些保镖哪还有点保镖的样子,居然让陈若男大大方方的闯进来,连声都不吭半点。 “陈先生,对不起,您也知道,您爱人是李队长的”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说了,我知道的。” 一提到李队长,陈扬就有种有气没地方撒的感觉,赶紧摆摆手,止住了小蒋的话。 跟着就从包里掏出一叠小两千块钱,也没数,直接塞到小蒋手里:“好了,大家忙了一整天,吃个宵夜就都回去洗洗睡吧,别回头跟你们李队长说我亏待你们。” “陈先生,我们有工资领的,您这钱我们不能要。” 小蒋忙拒绝道。 两人推让了一下小蒋却是坚持不肯收下这钱,陈扬也就由着他。让他先行开车离开了。 看着车子渐行渐远,他想到特勤队李队长跟养父养母的关系,心里面就有点狐疑起来,难不成我亲自找来的这些人还靠不住吗?李哥该不会连我都瞒着吧? 摇摇头,挥去那些不大可能的想法,他径直回了屋。 这套别院他也是第一次住进来,别说,这屋里已经“让人装修得似模似样然大多东西都是新的,仁却不显得奢华,反倒是给人一种淡淡的家的温馨感觉,而且好些家什物件他瞧着都很眼熟。 在客厅里转了半天,他才猛然想起。这不是当年自己跟项谨同居时候的摆设吗? 想到这,他心中不由一暖,拿起那只多年未见的茶杯,到了杯热茶,缓缓坐到了沙发上” 一杯茶喝光,二楼卧房里的灯还亮着,很明显,两个女人还在房间里谈话。陈扬有点等得不耐烦了,就从沙发上起身,径直上到楼上,“咚咚。的敲了两下门:“若男。项谨,你们说半天说完了没有?” “没有!” 房间里传出了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话。 从声音上判断,两个女人的心情都十分糟糕,对陈扬的插话都显得很不耐烦。 陈扬心里一惊,生怕出什么意外,当即想闯进去,可使劲扭了几下门锁,却纹丝不动,貌似被反锁住了。 “开门!” 陈扬沉声往里喊道,跟着又拍了好几下门。 “陈扬,你别再拍门了,我跟她聊完了自然便会出去的,你若是饿了就自己做点东西吃吧,我今天可没工夫伺候你了。” 说话的是项谨。 紧接着,就又传出来一个轻微的冷哼声。不用说,这次肯定是陈若男了。 陈扬心中稍定,他倒不怎么担心找上门来的陈若男,只是又嘱咐了项谨几句,然后才回身下了楼。 回到客厅里打开了电视,也不知是不是前面在车里的运动太过激烈,他连面条都懒得煮,看了一小会儿电视,迷迷糊糊的竟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陈扬缓缓才醒了过来。 揉了揉眼睛,网支起半边身子,哗啦一下,身上不知何时盖上去的羊毛毯便慢慢滑了下去。 他一怔,赶紧伸手抓住,回头看去,楼上那盏灯已经灭了。网想开口喊两人名字,耳边却传来了项谨略带欣喜的声音。 “陈扬,你醒了啊?” 再转回头,才看到项谨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居家短裙,手里端着一锅热腾腾的小米粥从厨房里款款走了出来。 “若男呢?” 陈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你老婆她早就走了。” “走了?”陈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嗯。”项谨边轻声应着,边盛了一碗粥搁在了茶几上,然后才蹲到陈扬身边,眉开眼笑的伸手扯了一下仍在发愣的陈扬“你快点起来吧,我去帮你放水洗澡,一会出来就能喝粥了。” 陈扬却是不肯起身,反拉住项谨的手问道:“项谨,昨晚上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若男她怎么可能会先走的?。 “都说了她今天一大早就走了。着么,你还不信我是不?” 项谨虽然说的是气话,但眼睛里藏着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了的。说着便又伸手勾住了陈扬脖颈,腻到了他身上。 陈扬太了解项谨了,在男女关系方面,论境界,项谨可比大家族出身的陈若男差得太远了。 能让项谨这么高兴的,对陈若男来说。肯定不是什么顶好的事儿。 这中间肯定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陈若男真被项谨说服了,决定效仿娥皇女英要共侍一夫吗? 这倒不是不可能,但好像还是不大靠谱。 陈扬有点闹不明白,可项谨不说,他也没办法从她嘴里头撬出来。 想来一下,就又问道:“那她走之前还说了什么?。 项谨偎在陈扬怀里,眨巴着眼睛说道:“她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告诉你,她要赶着去什么徐州,还有,她说什么你那个姓张的表弟已经知道错了,让你别往心里去。” 陈扬这才恍然,本来他还奇怪昨天陈若男怎么会突然不打招呼就回来呢,想来一定是张子宇这货打电话找她哭诉,让她帮忙说点好话去了。 “项谨,你们昨晚上到底说了什么?” 陈扬忍不住又问了一次。手里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伸到项谨衣服里摸了起来。 “你别问我了,你真要想知道,去问你老婆好了 项谨咯咯娇笑起来,不停扭动着身子。躲闪着陈扬的魔手。 随后几天,陈扬除了上班时间,几乎都跟项谨泡在一起。而项糙也极尽温柔的伺候陈扬,每天都笑逐颜开的,让陈扬享受到了许久未曾享受到的家庭温暖,最起码,用不着天天吃食堂了。 不过,陈扬心里却始终有个疙瘩在,他倒也给陈若男去了好几通电话,可陈若男却也跟项谨一样,一旦问起那晚的事,就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出个究竟来,让他好一阵纳闷。 如果陈扬不是重生过了一回,他甚至都要开始怀疑陈若男是不是患了什么狗血的不治之症了。不然。她再怎么大方,也不可能会把老公拱手让出去的吧?再说,这婚期也就还差一个多月,她搞什么名堂呢? 但他的好日子也没过太长,才过了一周的温馨家庭生活,项谨接到助理的好几通远洋电话”必须得收假回去工作了。 项谨倒是一住下就不想走了,可做为陈扬的代理人,很多文件都得由她亲笔签署才能生效。不过现在陈扬靠着金融风暴的圈钱活动已经接近尾声,她的工作也没以前那么繁重了,只要把那笔庞…。金分批逐步的转移出束,就能功成身退 当然,由于数额巨大,也许得花个几年时间才能完成这项工作都说不定。 不过,陈扬也已经答应了她,按原计划,她再辛苦半年就行了。后续的事,陈扬会安排李秋禾大律师去接手搞定。 好在项谨走后,陈扬也没时间儿女情长,团委的工作也没他想象的那般清闲。尤其是他所处的位置又是,下面管着,每天光是看文件都是件让人安疯的活儿,更别说还有那一个接一个的会议等着他了。 陈扬以前在开发区也很忙,可那时候忙起来也不觉得累,而且看着开发区一条路一栋楼这样不断建设起来,他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而在团委这深水衙门里正好相反,忙是忙得晕头转向了,可却好像看不出有什么成绩,倒是整天还得提防小人暗算,这点着实让他有种壮志难酬的愕怅感觉。 当然,这也许就是老爷子想要的效果吧。本来按老爷子的设想这几年是想让他完全脱产,到中央党校里好好深造一下的。十一月末,按照工作计划,首批获得中国青年创业就业基金会资助的名单出炉了。 这是他到办公厅上任以来的第一件要办的大事,马虎不得。 名单网一出炉,他立刻就从财务处为数不多的经费里批出了大约两万块钱左右,在燕京饭店隆重举行了一个记者招待会暨各赞助商的答谢酒会。 本来,按燕京饭店的规格,他这两万块钱连塞牙缝都不够,不过他搞这类活动太多了,都搞出经验来了,随便跟那些投钱到基金会里要名声的赞助商们知会一声,立马应者如云,轻松把戏台搭建了起来。 记者会在下午召开,陈扬硬着头皮在会议室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不厌其烦的回答着记者们的提问。只是,这回他的答案都是例行公事般的简捷,倒是让不少对他感兴趣的媒体扫兴不已。 会后,陈扬在休息室网点起颗烟,想解解乏好应付待会晚上的酒会,不料这时门口敲响,他应了一声后,就看到门口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他手底下秘书处的田处长和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人。 “陈主任,这位就是我之前跟您提到过的燕京卫视的记者张敏同志。” “小张,这位是我们团委办公厅的陈主任。” 田旭脸带微笑的给两人分别做了介绍。 “您好,陈主任。” “你好,张记者。” 张敏热情的跟陈扬打了声招呼,而陈扬也礼貌的跟她握了下手,然后示意再人坐下。 几人先后坐下后,很快就有服务员奉上热茶。 张敏倒似子是采访过不少领导干部,也不怎么生怯,笑吟吟的主动恭维了陈扬一句:“陈主任,早就听说您年轻有为了,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瞧着。” 陈扬心里微微奇怪对方给自己戴了顶高帽子,显得有点不够严谨,不过想想也就释然,这不是什么党报党台的记者,平日里采访娱乐八卦惯了,说话不怎么注意也不足为奇。 就笑着轻点下头,捧起茶杯缓缓喝了口茶。 “陈书记,张敏同志是燕京卫视知名栏目《第一线》的记者。相信经他们台里一宣传,应该能对我们基金会的活动会有很大帮助的。” 田处长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这老校友有一腿,网一坐下就忙不迭的帮张敏说起好话来。否则他怎么说也是在秘书处混久的老油条了。断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当然,陈扬也不怎么介意,反正花花轿子众人抬,而且他也没打算在团委里培养什么嫡系。说实在话,他到团委工作也快两个月时间了,这里虽然都是些年轻干部,但他还真没瞧见有谁合他眼缘的。都是些削尖了脑袋一门心思钻营的官场油子。 “陈书记,从您刚才在记者会上公布的资助名单上,绝大多数都是国内知名学府的应届毕业生,甚至还有不少在校读硕读博的学生,而我听到一些被刷下来的人议论,说这里面有黑幕。那么我想请问您一下,这次的名单出炉的背后,大致的标准是什么?” 陈扬笑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呵呵,我只看重项目的潜力,至于是谁的项目,这个不是我们考量的标准。毕竟,我们搞的这个创业基金会也不是纯粹的慈善机构,申请人热情再高,赚不了钱的项目还是批不了的。” 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后,陈扬虽然一直表现得很亲和,但回答的时候却很官方。张敏就有些扫兴,但还是礼貌的结束了这次采访,毕竟手头上的资料也够了,关键是要陈扬的名头压阵罢了。 临走前,张敏微笑着主动跟陈扬握手:“陈书记,谢谢您接手我的采访。” “呵呵,没什么。” 陈扬也笑着点头。 松开手后,张敏却又莞尔补充了一句:“呵呵,我来之前,听一些同行们说,您可不大好打交道的呢,看来,这也是以讹传讹了,回去我可得好好帮您宣传一下。” 陈扬微微怔了一下,笑问道:“你们同行真这么说的吗?” “嗯。”张敏微笑点头,“以前交州台的方大记者,您听说过吧?她可是采访过您好多次了哦。” 第十八章约会? 今天是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是方晴的生日,同时也是他在信里跟方睛约好的见面时间。 本来他还以为,上回的事过去了那么长时间,相信方晴也能够冷静下来了,可从前面那张记者唱里头听到的只言片语判断,也许事情并没他想象的这么念头通达。 当,不管是个什么结果,既然约好了,他还是会去好好跟方晴谈一谈的。 闭着眼睛出神的想了会儿事,他才再次让人把秘书处田处长叫了过来,然后交代了田处长一声,说是晚上的宴会他就不参加了。 陈扬这么吩咐下来,倒是弄得田旭心里有些打鼓,毕竟这次晚宴里陈扬可是主角,他不参加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但领导既然吩咐下来,他也就只有照办。 离开燕京饭店,在外头要了车,陈扬一路想着事,把车开到了凯撒大酒店门前停下,下车后就,径直转入西侧楼,进到了爱丁堡西餐厅里。 之所以选择这家西餐厅,一来他上回跟陈若男来过,觉得这里环境什么的都还不错;二来这家西餐厅虽说也是名流富贾汇聚的场所,但由于是吃,一般到这吃饭的都是些小资或者不会像去到天上人间或者紫禁城这类的顶级豪华会所,闭着眼睛都能碰到些闲着没事干的纨绔子弟,他可不想到时候又碰上了些想不到的麻烦扰了他的事儿。 很快,他便在服务生的引领下,一路上到二楼靠近栏杆的一个卡座里。 这个位置不错,他上回跟陈若男来时就坐的是这个位置。不过显然现在酒店方面又重新装修了一下,原先中央喷泉旁的那个小舞台稍微扩大了些,餐厅的灯光也调得偏暗了些,格调显得格外高雅。琴师在舞台一侧不时的弹奏一些抒情的琴曲,让人心旷神怙,即便不吃西餐,来这喝杯咖啡也是一种很舒服的享受。 等陈扬坐定之后,服务生就立刻躬身询问:“先生,请问您是需要现在就给您上菜吗?” “等会儿吧,先帮我上杯蓝山咖啡。”陈扬摆摆手道。他平时很少喝咖啡,但上回跟陈若男来时,听她说起这里的蓝山咖啡还算正宗,他就也想试试。 “好的,您请稍等。” 服务生说完,很快便自行禹去了。 陈扬看了看表,还差一刻钟才到七点,看了眼周围环境,这逆没到正点吃饭时间,附近几乎都满座了,要不是他三天前就已经订好了位置,估计这会再想订桌都没位置了。 虽然客人很多,但整个餐厅依然显得很安静。除了因为这西餐厅的布局不像路边的大排档那样,挤得满满当当的外,另外一个到这吃饭的大多都是一些收入不菲的金领或者白领,大家都很讲文明,没有谁会大声说话的。 不一会,刚才那服务生端着一杯香浓的热咖啡走了过来,躬身把咖啡放下,礼貌说道,“先生,您的咖啡,请慢用。” 陈杨微微点头后卜服务生很礼貌的迫去了. 端起咖啡,放了两块糖进去,然后用银匙轻轻搅拌着,同时边吹着杯面上热腾腾的水汽,眼神却一直盯着楼底下那扇宽敞的落地玻璃门,等着方晴的出现。 虽然他没太大把握让这方家的这倔姑娘接受自己的解释,但想来不管怎样,方晴总还是会来的。 对后面这点,他深信不疑。水蒸气渐渐被他吹散,他泯了一小口咖啡,还是觉得有点苦。也许是心理作用吧。 陈扬嘴角勾了勾,正准备再往杯里加一块方糖时,眼角金光却发现楼下大门外有个熟怠的靓丽的紫色倩影走了进来,他手中的银匙一下顿住,赶紧转头往楼下看了过去。 没错,这时正走进餐厅里来的这个戴墨镜的丽人正是方晴。 方晴穿着一件紫色的长外套,扎着同色腰带,一头刚留长的秀发烫起了时尚的波浪卷发,也没扎起来,只是随意的披在脑后,下身则穿的是一条深色紧身弹力裤,再配上一双黑色的高!皮靴,把她修长的双腿衬得越发迷人。 进来后,她紧了紧肩上挎着细带坤包,跟迎过来的服务生询问了两句后,就蹬蹬蹬的径直往楼上走了上来。 等她上到二楼,陈扬才从座位上起了身。 可谁知道,他还没来得及完全站直起来,就看见前面隔着两桌的位置上,已经有一男一女同时站了起来。 这两人陈扬瞧着眼熟,好像就是他那天在机场里看到的去给方晴接机的那俩人。 其中那个穿着华贵皮革的女人看上去约莫三十六七岁,长得也挺漂亮的,尤其是皮肤保养得很不错,如果不是她这身熟,女打扮,你就说她今年二十来岁也有人信。 她一起身就跟方晴亲热的招了招手:“小晴,快过来,这里。 不远处的方晴明显愣了一下,脸色木然的应了声:“二姐。 然后便紧了一下自己格坤包带子,行到了五号桌前。 另外那个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则很绅士的帮方晴拉开了靠椅,面带微笑的招呼了一声:“小晴,快请坐。 方睛怔了一下,却还是把坤包放下,同时还把外套脱了下来。 郧男士赶紧伸过手,殷勤道:“小晴,我来吧。” 方睛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姐,摇了摇头,然后自顾白的把外套搁旁边放好,坐了下来。 那男士也不以为意,很绅士的笑了一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跟着便轻杨了下手,把一旁等候着的服务生叫了过来。 方睛坐的位置正好背对着陈扬,而那男士则坐她对面,至于方晴的二姐,则坐在旁边一侧。 他们在干什么? 陈杨瞧不见方晴正面,心里头突突跳了一下,原来方晴居然不是来见自己的? 可转念又一想,这怎么可能? 自己在那封信里面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就在今天,十一月三十日,在燕京的爱丁堡西餐厅跟她把话好好说清楚,自己甚至连桌号都写得一清二楚,二楼八号桌。 只要她看了那封信,不可能会忘记了。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陈扬没继续往下想,只是脸色渐渐的沉了下去,缓缓的坐回了卡座里。 wwwW 第十九章 法式大餐 二青集下后没多久,服务员就端着魅午把菜送卜来了。※ 菜不算多,但那个青年伸士点的都是法国名菜,如鹅肝酱、马赛鱼莫、巴黎龙虾、螳鱼条等等,当然这间西餐厅档次,价格肯定也是很离谱的了。 “小睛,这儿的龙虾很不错的,你尝尝看。” 青年面带微笑的帮两位女士倒着红酒,同时不忘招呼方睛一声。 “黎先生,不好意思,我没什么胃口。”方晴说的是老实话,不过听到她二姐耳朵里就是个不好的苗头了,赶紧笑呵呵的打圆场道:“小晴,瞧你说的这么见外,子民又不是外人,你忘了,以前小时候你可最喜欢跟你小黎哥哥一块玩的哦。” “二姐!” 方晴闻言顿时脸一热,尴尬不已的嗔怪了她二姐一声小时候的事谁还记得啊? “呵呵,行行,我不说就是,我们家小晴现在可都是大姑娘了。” 方晴二姐笑呵呵道,跟着又看向那姓黎的青年,问道,“子民,算起来,你出国也快七八年时间了,这次回来不打算” 黎子民却是看了一眼只顾着低头喝饮料的方晴,然后才摇了摇头,笑道:“不回去了,外国的月亮再圆,怎么也还是比不上咱们国内的好啊。” 他说这话本来是想调节一下气氛,可谁知道他这干巴巴的笑话却一点也不好笑。 只能接续接着说道:“前些日子回来后就一直在忙分行筹备的事儿,那天在机场本来说好了要请嫂子和小晴吃个便饭的,却被个会议耽搁了,小晴,你可别怪我哦?” 方晴一直皱着眉头咬着吸管喝饮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似乎在想着些事情,完全没注意到黎子民在问她。 方晴的二姐方宜思见状,就笑呵呵的把话接上了,“没事的,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嘛。可别跟你堂哥似的,没出息,在官场上混了十几年,还是个小小的处干。”边说边伸手从桌底下扯了扯方晴的衣角。 方晴被扯了一下,才回过神。看向二姐:“怎么了?” “子民刚才一直在问你话呢?”方宜思咳了一声,接着又道:“你放大假回燕京这么久了,都还没好好陪姐说过话呢,现在是吃饭时间,别再想你那些工作上的事儿了?知道不?” “二姐,我真没什么胃口。你跟黎先生吃好了,不用管我。” “瞧你,又来了,不是让你别叫得这么生分了吗?你们俩以后还得好好处的,知道不?”方宜思皱眉嗔怪道。 方晴本来被她二姐侮来这里心里头就已经很不舒服了,这时见二姐这般一说,哪还不知道她二姐叫她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当即脸色微微变了变,皱眉道:“那叫他什么呀?” 说完,抓起旁边的包就站了起来,知会两人一声:“二姐,你们慢慢吃吧,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 判,晴,你干什么呢?快给我坐下来,别这么没礼貌!” 方宜思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见状立方拉住了方晴的手,板着脸呵斥了一声。 她一汕心思想撮合小妹跟她丈夫的远房堂弟黎子民,倒也不完全是出于私心。 一来这黎子民她从小小就认识,知根知底了,现在人家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德意志银行中国分部的总经理了,总不会亏了自己小妹。 二来两家人也算渊源颇深,直可追溯到爷爷那辈人了,当年在华野时,黎家老爷子就一直担任方老元帅的副手。虽说后期黎家一直没人进入过中央核心领导层,但在中西部地区,还是很有一定能量的。 当年她跟她丈夫的结合,就也是属于一桩政治联姻。说起来,方同河仕途上能平步青云,甚至传闻下届人大极有可能入常。这中间,黎家人或多或少是出了分力的。 而且,方家几斤。兄弟姐妹里头,就这个小妹还没着落,她父亲倒是不急,可母亲的观念老,经常催促几个哥姐帮小妹物色一下。她这回也是征得了父亲的意见,才敢来当这个媒婆的。 方晴见二姐快翻脸了,心中虽然不快,但还是硬着头皮坐了回来。她得罪人倒是无所谓,可也不想让二姐在姐夫跟前难做人,这黎子民怎么说也是姐夫的堂弟。 “嫂子,其实这也怨不得小猜,倒是我跟小晴这好些年没见,感情生分了也很正常,你就别生气了。” 黎子民依然保持着一贯的仲士风度,这时见场面要僵,就赶紧劝说了一句。 方宜思倒也没真的生气,见小妹服了软,脸色也就缓和了下来,朝黎子民点点头,然后拉着方晴的手,却又皱眉问道:小睛,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啊?整天精神恍惚的,脾气也比以前更大了。问你你也不跟姐说老实话,我去问大哥,大哥就说让我好好看着你。真不知道你这两年在交州都干了什么?” 方晴在交州闹出的丑事,别说外人了,除了方逸之外,就连家里另外那几个兄弟姐妹也不知情。 这会儿她当然不会老实交代,就有点不耐烦道:“姐,你就别问了,我没干什么。” “好吧,我不问了行了吧。”方宜思也知道小妹的脾气,可一不可再,说完又招呼了一声黎子民,“子民,咱们边吃边聊。” 接下来的饭局就多少显得有些无聊起来,方晴确实没什么胃口,象征性的切了几片牛排吃,红酒也只是喝了浅浅的几口。 而那黎子民却显得很兴奋,不停的说着些他在国外生活的见闻经历。他倒也不完全是个草包,起码吹牛还是很有一套的。 席间的气氛也还算挺融洽的,方宜思一直不停的旁敲侧击着撮合两人,方晴耐着性子听了下来,也算是给足了她二姐面子了。 而他们这吃着法式大餐,隔两桌远外的陈扬也没闲着,他也让服务生把菜上齐了,然后解开领带,松开袖口,大快朵颐起来。 他倒是想立马走过去把方晴拉到一旁质问几句,但这里毕竟是公众场合,加上方晴的家人也在,他还是忍住了这种不靠谱的想法。 当然,他也不打算坐得太久,如果没机会跟方晴单独说上话,待会儿吃饱饭,他就会走人了。 第二十章 谁在装? …过幸亏没讨多久。方晴的二姐就扯了个由头。把包一心身去了洗手间。 方晴当然知道她二姐想干啥。不用说,肯定是想给黎子民创造机会,估计这厕所没一两咋。小时是回不来的了。就急忙朝方宜思的喊了一声。“二姐!” 可方宜思脚步很快,却是拦都拦不住了。 方晴皱眉哼了一声,却不得不留了下来。怎么说,这个黎子民也算是家里的故交旧好。二姐这一走,她更是没有提前离开的理由了。 果然,方宜思网走没多久。黎子民就从旁边的黑皮包里变魔术般的取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微笑着递给方晴:小晴,生日快乐。” “啊?是”方晴看着对方递过来的金色礼品盒,顿时就是一愣。 她当然没有忘记今天是她的生日,只是。她根本就没心情去过这个生日,前面在家里时还为了这个跟她母亲闹了点不愉快,后来就自己打车出来散散心,谁知半道就被二姐佑了过来。 她二姐比她大了整十岁,小时候母亲要照顾她父亲,她倒是跟着二姐的居多。因此她打小就跟这个二姐关系极好。 前面二姐说是让她陪着逛街买东西,她知道二姐肯定是想送生日礼物给她,却没想到二姐居然是耍给她介绍对象,而黎子民能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想来也是二姐告诉对方的了。 话说回来。这黎子民她也的确是认识。她时,父亲正好从计委调到江南初任省委副书记,没时间顾及她,就把她留在了燕京,由她二姐和二姐夫照顾,正巧那时大她两岁的黎子民也在她二姐家寄宿。也就是在那时她就认识了黎子民,不过,等她父亲安顿好了之后,她就从燕京转到江南去上学了。 算起来,这期间也不过一年时间。至于方宜思嘴里头说的什么青梅竹马。那完全是媒婆的瞎扯淡了。打那儿以后,好像也就是在初二那年暑假去燕京玩的时候见过黎子民一次。说真的,那天在机场看到黎子民时,她还着实吓了一跳。 别说她现在因为陈扬和她哥哥的缘故,对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心了,即便没有这个原因,她也不会喜欢上黎子民。 没错,即便不论家境,黎子民做为一个在海外留学多年的高材生。学识渊博,外型儒雅,风度翩翩,可以说是很和吐的一个男人。加上现在年纪轻轻就成了外资银行在华投资的,前途无可限量。 她二姐给她介绍这么一个极品好男人,确实是打心眼里为她好。 但怎么说呢,她喜欢的不是这种类型。 更何况,她的性格其实是很喜欢钻牛角尖的,一旦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便只会全心全意对这个人,而她所有的妩媚和柔情,也只会对她喜欢的人绽放。哪怕那个男人是个恶棍或者坏蛋,她也会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说到底,她的心其实很小到只装得下一个男人。心里头的感觉对了,那就是那个人了。 当然,现在的情况是,她的感觉错了,她真的爱上了一个混蛋。呃,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评价的。 这时,黎子民见方晴看着这份礼物一下子愣住了,还以为她是惊喜过头了。心里头暗爽不已,女人嘛,嘴巴都一样硬,可见了礼物还不立马投降? 也不急着点破,而是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方晴。前面有二姐在,他也不好盯着方晴猛瞧。现在 方晴身上只着件丝光面料的银色衬衫,裹着她婀娜的身段,让人有种想把她拥进怀里的冲动。柔和的餐厅灯光却又把她的脸蛋衬得越发的光洁明媚,端的艳丽无匹。而她轻轻蹙眉的样子更是我见犹怜。这整间餐厅里美女虽多,但绝对是无出其右者。 黎子民瞧得一呆,心说这丫头真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一点也瞧不出来?现在却是生得有模有样小要胸有胸要臀有臀的。 娘的,哥早他妈应该回国了!那些大洋马跟我的小睛比起来,提鞋都不配! 一时间他心痒难挠小腹激起一阵难言的火热,恨不得立刻就跟方晴确定关系,最好明天就去登记小晚上就立马洞房。 当然,他也只是在脑子里意淫一下,表面上还是正人君子一个。莞尔笑了下,再忍不住,赶忙提醒道:“小晴,快拆开看看吧,相信你会喜欢的。” 方晴这才从遐思中回过神来小赶紧摆摆手,推辞道:“黎子民,对不起。你的礼物我不能收下。”她虽然改了口,但若要让她按照她二姐期望的那样,那声“子民哥”却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黎子民被拒绝后。心情一下坠入冰窖,但脸上却还是保持笑容。把那份细长盒子小晴,你别误会。这份礼物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也不值什么钱的。” 方晴却还是不肯接下,摇头推搪道:“不是钱的问题,只是只是你的礼物我真的不能收下,对不起了。” 黎子民闻言心里更是焦急。要是连份小小的礼物都送不出 赶忙打温情牌,柔声道:“小晴,我记得以前时候你不是跟我说过,你很喜欢大海的吗?这串贝壳项链是我在英国读大学时,亲手在海边为你拾的。你看一下,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它的 方晴尴尬不已的看着黎子民小手里一紧。对方已经把这只金光闪闪的礼品盒捅到了她手里头了。 黎子民再接再厉,脸上深情似海的继续道:小晴,这里面每一颗贝壳都是在退潮时候,我第一时间跑到海边收集的,我一共花了足足四年时间才收集了这十一颗,你说到这,他却又是停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热切和柔情,怔怔的看着方晴,好一会儿,才深情无比的说道:“小峙,收下它,好吗?。 他这番情深意切的演绎过后。方睛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理由推辞了,毕竟对方说得诚恳,而且也是一番心意。而且她再怎么性格古怪。终归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 她的手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黎子民眼中期盼的目光更盛,又轻喊了声:小晴!” “我方猜还在犹豫。主要是怕以后麻烦一给对方不正确的信号就难办了。 然而,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很冰冷的声音及时响起。 “这个同志,我觉得你还是别再浪费表情了,她就算喜欢大海。也绝不会喜欢英国海的 这个声音她很熟悉,而这个人更是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 原因很简单,她恨这个男人,恨他的自私和背叛,但同时,她却不得不承认,她仍然还深爱着这个把她的尊严和骄傲践踏得一点也不剩的男人。 是的,她骗不了自己,她喜欢这个男人的声音,喜欢他生气时候的样子,喜欢看他假正经时候的可爱模样。甚至。她还疯狂的喜欢跟这个男人做一爱,因为这个男人能让她在的时候不顾廉耻的大喊“老公 是的,她仍然还爱着他。哪怕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当然,这些所有一切。一点都不妨碍她现在摆着张冷脸,霍然从椅子上起身,转头用能杀人的目光怒瞪向对方,嘴唇不停轻颤着。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同时,她呼吸急促,胸口也不断起伏,显然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而那被讥讽了一句的黎子民心里更是大为不爽,恨不得立马开口叫这个斜刺里杀出来的程咬金滚蛋! 妈的,这谁啊?什么鸟人,坏了哥好事! 黎子民虽说心里头恨得牙痒痒的,可脸上却还是保持着惯有的仲士笑容。不急不缓的从座椅上起身,看向陈扬,笑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陈扬没理会黎子民,而是转头冷眼瞥向了方晴,嘴角动了动说道:“你先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事实上他现在同样是一肚子火。好好的约你过来谈事儿的,可你倒好,给我演这么一出?相亲给我看么? 当然,他若是知道自己写给方晴的那封信早不知被风吹哪去了。他应该就不会这么想了。 说实话,前面见这黎子民又是送礼物又是深情款款的模样,他心里着实被狠狠恶心了一把。原先还对方晴怀着的歉疚之心立刻就消失殆尽了。 而方晴却是对陈扬的提议置之不理,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却没开口说话。 “方晴,我再说一遍,你现在马上跟我出去一下,我把事跟你说清楚了就走,不会妨碍到你半点。你大可以放心。 陈扬不得不又强调了一遍。 方晴立刻听出了陈扬话里的意思,心顿时往下一沉,不过她懒得去跟陈扬解释,甚至,让陈扬误会了更好。 当即把脸一板,冷声回道:“我不会跟你出去的,你有什么事就跟我在这里把话说清楚 陈扬当然不可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跟方晴说事儿,皱眉干咳了一声,压下心里的怒意,沉声道:“方晴,你别这么小孩子气行不行?。 方晴心中更恼,网要反唇相讥,那一直被晾在旁边干瞪眼的黎子民这时却再也按捺不住,笑吟吟的插了一句话:“这位先生,有什么话不妨坐下来再说咯 他话音一落,陈扬心里就是一奇,嗬,这倒是个牛人,都这样了,难道没看出来他正相着亲的对象跟自己的关系不同寻常吗? 陈扬当然不会坐下,既然方晴还是跟吃了火药一样难缠,他干脆也就懒得再纠缠下去。 想了一下,才看向方晴,皱眉叹口气道:“好吧,方晴,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你有我的电话,什么时候等你冷静下来了,你再给我电话吧眼见陈扬把话一扔,转身就要离开,方晴心里莫名就是一紧。 没错,她心里还是在恨着陈扬,可是,在她的生日这天,竟然能看到陈扬。她骗不了自己,刚才第一眼看到陈扬出现时,她心里头第一反应不是愤怒。反倒是惊喜不已。当然,这份喜悦才网一冒头就被愤怒压了下去。转 “你等一下!” 方晴也不知道自己嘴里怎么会蹦出这句话来的。她恨自己的不争气。并且很快就想到。既然不能跟自己最爱的人一块过生日,那么跟一个自己最恨的人一块过生日也不错! 陈扬顿住脚,回头微微有些吃惊的看向方晴。 “哼!” 方晴又轻哼一声,然后冷笑道:“你这个胆小鬼,有本事你就别走,堂堂正正的在这里把话说清楚。” 陈扬更是皱眉:“方晴,你 “怎么,不敢了是吗?哼。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也害怕别人知道你干的那些丑事吗?” 陈扬被打断话,心里腾的就火了。但他还是强自压住火,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方晴。不再说话。再次转身想要离开。 谁知他身子污动,一直微笑旁观的黎子民居然又开口道:“这位先生。你这么不礼貌的对待一位女士,别说我跟小晴相识相交多年,哪怕是个不认识的女士,我也可以保证,你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黎子民微笑着把话说完,看来他真是在国外待的时间太长了。被所谓的“骑士精神”洗脑洗晕头了,自以为这是一种很伸士很有魅力的举动。却不知道。在国人看来,他这话不仅酸得让人咯牙。而且可以跟傻逼划上等号。 可不是吗?这种话,有实力的人说出来,那叫牛一逼,而没实力的人说出口。那就是傻一逼了。 见陈扬停滞住,黎子民心里冷笑一声。很大方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坐。” 陈扬暂时还不知道这是何许人也,但他却真吃了对方这句激将之言,头一回认真的打量了一眼黎子民,然后才嘴角一勾,笑道:“好,方晴,既然这样,我就耐着性子留下来听听,看你们相识相交多少年了?”说完,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方晴没想到陈扬真的会留下来,一下愣住。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但不管怎样,陈扬能留下来,哪怕是待会儿跟他大吵一架也是好的。 黎子民见陈扬吃了一鳖,心里得计。也笑着坐了回来。当然,他可不傻。从陈扬出现的第一匆,他就已经瞧出来方晴跟这咋。“程咬金”间肯定有事,而你若以为他会好心化解两人间的矛盾,那就大错特错了。 于是,很诡异的,方晴的二姐本来是想给两人创造机会单独相处一下的,居然变成了三人行,至于她自己,估计是掉到厕所里回不来了。 黎子民即便真是装出来的,也绝对是个很合格的“岳不群” 坐下后没多久,他就把旁边的法国女服务员叫了过来。 “帮这位先生添一副餐具。谢谢。”黎子民朝边上的陈扬示意了一下,然后用法语跟服务员吩咐道。 “好的。” 紧接着,他又很有风度取过菜单递给陈扬:“这位先生,你看看自己想吃点什么。” 陈扬早吃饱喝足了,心里头有些纳闷,这里的服务员明明都会说几句简单中文的,却不知者这人在装点什么? 不过,纳闷归纳闷,他还是摆了摆手,拒绝了黎子民的好意。 黎子民也不勉强,笑着点点头,然后便转头看向方晴,问道:“小晴,不给我介绍一下你这位朋友吗?” 方晴自打坐下后就一言不发,看向楼底下的五彩小喷泉,心里头却是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听到黎子民问她,她才转脸回来,瞥了一眼陈扬,却发现陈扬正悠闲的从手包里翻出一盒香烟小掂出一根。正打算点上。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不能抽烟的。” 一个穿着格子裙的女服务员很及时的冒了出来,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串法语。边说边朝着拐角处比划示意了一下。 陈扬听不懂法文,不由怔了一下。 “呵呵,她的意思是,那边有个休息间。你要是想抽烟,可以到那里去。” 黎子民微笑着帮陈扬解了围。 陈扬只能皱眉把烟搁下了。心里狐疑想到,上回来好像还没这规矩吧? 不过,经此一事,他也渐渐有点明白黎子民把自己留下来的用意了。 看了一眼惺惺作态的黎子民。他心中泛起一丝笑意,这林子大了,真是什备鸟都有! 正要主动把身份亮出来,省得待会儿对方装模作样的像个小丑。没什么意思。 不料,方晴却冷哼一声,抢先说道:“这位陈扬先生是以前交州开发区的大区长,横行霸道的,可了不得了!” 她其实是知道陈扬调回了团委的,但具体职务却没去打听,于是干脆就把陈扬以前的职务介绍了一遍。 她的本意是想恶心一下陈扬,可黎子民听了却是心里好笑,区区一个开发区小区长,处级干部吧?小晴也真是的,居然会跟这种小干部缠扯不清,幸好哥回来得及时啊! 第二十一章 差不多快到九点半左右时候,接风晚宴便在很融洽的气氛中结束了宾主双方握手话别时,董国良还盛情邀请陈扬明日到他府邸上做客,陈扬来香港的目的就是要尽力增进油田合作项目的,自然欣然应允下来。 这次陈扬带队出行香港的考察团连两名捍卫干部一起算起,总共有十一名成员,中基方面帮他们在维多利亚酒店订了五间套房,考察团成员两人一间,陈扬则是一个单间,薛宝则是跟市发改委的一个女副主任住一个套间。 两名捍卫干部都是武警华海支队挑选的两名武警战士,张和王两今年轻的战士,两个人都住在陈扬隔壁的一个套间,陈扬进房休息后,他俩就轮流在门外值班。 陈扬回屋后先是洗了个澡”洗完澡后就在床上躺着看书休息,可没翻两页书,他的脑子里就不自觉的又想到了接下来几天的工作放置上来。 在今天的接风宴上”董国良看似一点也不着急”这稍微有点出乎陈扬的意料,以他的经验看”像这种价值近十亿美元的年夜合同,对方没理由不急着要增进谈判成功的,早一天把合同签了,就能早一天产生经济效益,董国良再怎么喜欢摆谱,也绝对不会跟钱过不去,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这是对方在重启谈判前使的一个yu擒故纵的花招。 娶于华海方面”陈扬虽然其实不急着要跟对方签约,但市委高书记方面却是很心急要看到满意的功效,这让陈扬不克不及不背负上一些压力,从他个人而言,他心里其实其实不矛盾这桩生意”对国家加快在海外抢占资源的方针,他是很认同的,但薛锐当初为什么对此事不怎么上心,却不克不及不让陈扬多留个心眼,薛锐不是傻子,没理由在这件事情上出错。 只可惜陈扬跟薛锐其实不熟悉,否则他还真想开诚布公的跟这位前任好好聊聊。 正想着事儿,他搁在床头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看,果然不出他所料,是闲柔打过来的,他赶紧接了起来。 德律风一接通”就传来了闵柔恬静的声音:“陈扬,已经休息了么?” “还没,刚洗了澡,在床上躺着”看会儿书。#本章节随风手打#”听到闵柔的声音”陈扬便不自觉的想起来今天在飞机上的那个恶作剧,心头不由就是一热”不等闵柔开口,就开口问道,“呢”现在回酒店了吗?”,“我也是刚吃过饭”才回酒店房间里,怕已经休息了”就想先给打个德律风。”闵柔娓娓道。 之前在飞机上的时候,闵柔就已经把她这次赴港的行程都告诉了陈扬”她这回带队到香港来,一是来跟几家有意向到开发区投资办厂的香港财团洽谈生意”另外一方面,因为在开发区的港资企业很多,港府规划署也特意给交州方面发了正式的邀请函,邀请交州市政府派人来香港沟通交流一下。因此,今天晚上,港府方面也放置了一个简单的酒宴”跟一些本地企业在希尔顿酒店宴请闵柔一行客人。 两人都是各自代表团的负责人,住的酒店又相距甚远,自然不便利si下见面,并且陈扬本以为闵柔这餐饭最少得吃到十点钟以后,没想到也结束得这么快,却是让他的心思一下子活出现来。 “嗯,这样吧”陈扬沉吟了一下,才接着道,“现在才十点半不到,咱们找个处所一块喝杯工具吧。”,“便利么?”闵柔打这通德律风其实就是盼着能跟陈扬见个面的,只是一方面两人住得实在太远了些,另外一方面她也是怕这样子偷偷见面对陈扬影响欠好,究竟?结果,陈扬现在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副部级虽然比正厅只高了半级,但就是这半级,却往往是一个干部仕途生涯傍边很重要的分水岭。并且,只有副部级官员才算是正式进入到中央的干部序列,才会在中组部高级干部司里留存档案,好比陈扬这次出国不但要到外交部备案,还必须配备有相应的安保人员,而在以前”却是没这么多麻烦事儿的。 陈扬听出了闵柔心里的担忧,就笑道:“呵呵,有什么不便利的,领导干部也有正常的社交活动嘛,再了,咱们是老同事了,一块坐坐有什么问题么?”,闵柔听他这么一,心里马上就是一喜”就扑哧轻笑道:“去的,谁跟是老同事啦。”跟着就又有些忸怩道,“我可是还没来得及洗澡的呢,再出去的话,还得先等我一会儿。” “时间不多,待会儿回去再洗吧。”,陈扬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刚好十点一刻,他也就有不到两个钟头时间,若是跨越十二点还不回酒店”他却是不着急,不过负责捍卫工作的两个武警战士就该着急了,而他历来都是个很体恤下面人的领导。 鉴于时间贵重,明后几天的行程放置得很满,到时候他也不一定还能抽出时间来,他自然希望最好能快些见到闵柔。 “那可不可,刚在酒宴上喝了些酒,我身上都是酒味,难受死了,不嫌弃,我还嫌身上臭呢。”闵柔嘻嘻一笑道,陈扬能主动约她见面”显然让她既感意外同时心里有欣喜不已。至少证明陈扬心里是有她的。 年夜约二十多分钟后,陈扬呈现在了离维多利亚酒店就只隔着一条马路的一家24卜时营业的星巴克咖啡厅里。 咖啡厅的光线幽暗,柔柔的灯光洒落四壁,格调颇有几分欧洲浪漫气息,现在的时间段又恰好是晚上黄金时段”咖啡厅里的客人很多,不过却不会像时尚酒吧里那么喧闹,没有所谓的dj或者跑场的歌手,只有隐约可闻的钢琴声绕梁不止”却是很适宜几个朋友一块坐下来恬静的聊会儿天。 暴然在香港,但咖啡厅里却似乎以外国人居多,即即是间或有几个黄皮肤的年轻人,也年夜多用的是英文,从这个的咖啡厅也能看得出来香港这座国际性年夜都会的包涵性。 陈扬在临窗边附近要了个雅座,然后又叫了一杯咖啡,就鼻静的等闵柔到来了。 刚坐下不到两分钟,闵柔便也呈现在了咖啡厅里,跟早上在飞机上见到时不一样,闵柔这会儿明显精心服装了一番才过来赴约的,她已经换下了率时工作时比较稳重的套裙等装束,而是穿戴一条黑色的紧身连衣裙,lu膝的裙子突出了臀腿处浑圆柔顺的曲线,半长袖的裙身上有肃静严厉的花朵图案,典雅中不失性感,甚至有点挑逗的意味,把女性最you人的曲线都勾勒了出来。 饶是陈扬早已经对闪柔很熟悉了,此刻仍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而闵柔在服务生的引领下,一路朝陈扬座位走过来时,更是吸引了不知道几多道辣的目光。不多时,她就走到了位置上,因为没有了早上在机舱里时的那么多电灯胆”闵柔便不再需要注意什么影响,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搂住了陈扬的胳膊,腻在陈扬身侧,笑靥如花的靠近到他耳旁,轻笑着道:,“呵呵”我没迟到吧?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就怕叫等久了呢。搞得开车的那个的哥老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呵呵。” 虽然这里没熟人在,但陈扬究竟?结果还是不习惯在外面跟自己的女人亲热,赶紧坐直了身子,干咳两声,轻声提醒了一下闵柔:“柔,这儿离我住的酒店不远,心别被人瞧见了。”,闵柔怕时间太晚了就让他就近找家咖啡厅见面就行,其实按陈扬的本意”他是不太想在离酒店太近的处所跟闲柔见面的,万一考察团还有人也睡不着,正巧到这来消遣,看到自己就不太好了。 闵柔这才想起来还真是,刚才太兴奋了些都忘了这茬了,这时就赶紧松开了陈扬,然后又起身坐到了对面,还有些紧张的朝周围看了看。 陈扬见状”就笑着玩笑道:“呵呵,别担忧,只要不占我廉价,即便被我手下那些人看到了也没什么问题。” 闵柔闻言俏脸一热,垂下头,低声啐道:“去的,我才没占廉价呢。”边边悄悄从台子底下,伸腿轻踢了陈扬一下。 陈扬笑笑,拿起了咖啡杯”看了一眼闵柔,见她年夜冬季还穿条裙子来赴约”就又开玩笑道:“柔,香港这边虽然热,但也不至于穿这么清凉出来吧,吧,到点想干嘛呀?” 闵柔脸蛋马上更热了,羞赧不已的抬起头刚想要什么,可接着就是一愕”却见咖啡厅入口处,有几个今早上才在陈扬机舱里见到过的熟悉面孔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反应很快,赶紧把伸出去要掐陈扬胳膊的手给缩了回来,然后煞有介事的端起咖啡”轻抿了起来。 “怎么了?” 陈扬奇怪道,边问边也下意识回头朝门口标的目的看了过去。一看之下,他也只能暗呼不利,进来的人竟然是市发改委主任孔祥发,更不巧的是”他看过去的同时,孔主任也正好朝他这个标的目的看了过来,一时间,他就算想装没看到也不成能了 第二十二章 爱很简单 黎子民的马仔南平拦住了林语的去路。 林语皱眉看向他,余姐则越俎代庖走上前去,有些不耐烦的发问道:“这位先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都跟你说了我们林小姐不接这种工作的,你刚才没听懂我的话吗?” 南平对余姐这副高级狗腿子的架势习以为常,也不在意,而是笑笑道:“嗯,是这样的,刚才我跟你们的田副总沟通了一下,相信待会儿你应该就能接到他的电话了 嗯? 余姐就是一愣,正要开口说话,这时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南平笑笑摆手示意了一下,余姐脸上就有点尴尬之色,但还是赶紧掏出手机接了起来。 电话一接通,她脸上立刻换上了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毕竟田副总可是公司的财神爷,她一个小角色可得罪不了。 果然,电话里,田副总也还算客气,跟她简单交代了一下,说是公司跟德意志银行有合作关系,让她给对方行个方便,然后又让她把电话交给林语。 林语接过电话,到也没怎么抗拒,对公司安排下来的工作,她向来都是很兢兢业业的去完成的。 挂了电话,南平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嚣,微笑点头走人了。 而余姐暗骂了对方一句“狗腿子”后,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又把林语护送回了中央的演艺台。早知道这样,刚才答应下来多好,现在田副总安排下来,到时候她能不能领到提成都是另说。台上,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帮林语安排好了琴椅,林语脸色如常的平静坐下,然后微笑着对台下的粉丝们说了句话:“大家请静一静,听我唱首歌好吗?今天我有个好朋友在这里过生日,我也是受人所托哟。” 林语这番话其实是前面那田副总让她说的,是工作的一部分,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任谁也听不出来半点做作的痕迹。 而她话音一落,前面那些被工作人员拦住的粉丝们果然立刻就不再吵闹了,纷纷安静下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整个餐厅的灯光刷一下全都黑了下来,只有一小束圆形的光柱从天顶上缓缓洒落下来,照在舞台中央,柔柔的洒在了坐在钢琴前的林语身上。 不知就里的食客们,包括林语的那一大票粉丝齐齐的惊呼了一声。 而就餐的老外们大多比较随性,也见多了在高级西餐厅里上演的一幕幕老套却又温情的求爱戏码,顿时纷纷喝起彩来。 林语也算见过很多大场面了,也不觉有异,只想赶紧把工作做完,然后回家去。 而恰在这时,却又有一个工作人员快步跑到台上,给林语递了一张小纸条就立马又退了下去。 林语微微一愣,把墨镜轻轻摘了下来,把纸条摊开,借着舞台上的微光,看了一眼。 “林语,今天我有咋。朋友在这间餐厅里过生日,一会儿我想让你帮我唱首歌给她听,好吗?” 林语只扫了一眼,心尖儿就是猛地一颤。跟着就急急忙忙的重新从琴椅上起身,两眼满是喜悦和期盼,飞快的在整间餐厅里搜寻起来。 可此时黎子民的大戏已经拉开帷幕,放眼看去,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而且到处都是人,食客们都站了起来。她根本找不到她想要找到的那个人。 虽然没能找到人,可她却没有失望,相反,她心里头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她知道,那个人现在也一定在看着她。 很快,她便压抑住自己的兴奋之情,重又坐了回来,然后把那张小小纸条小心翼翼的收到了口袋里。 紧接着,当她把十指缓缓搭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时,却突然间怔住。这才想起纸条上没有写明要她唱什么歌。 但只怔了一下,她使劲抿了下嘴唇,在心里面悄悄下定了决心。 然后,她把帽子摘了下来,轻轻甩了下头。 顷刻间,她那一头原本藏在帽子里的柔顺秀发,便如水瀑般的缓缓倾泻了下来。 她的动作很但却不经意间把女人的温柔全都表现出来了,而她今天穿的是一件亮银色的宽大风衣,在灯光的照耀下,反衬出柔和的光线。 让她看上去,更如冉从画里面走出来的女人似的。 举手投足间,只一下,便足以让在场所有的正常男人抨然心动了。甚至,女人为之心折的也有不少。 其实不仅仅是旁人,就是林语自己,此刻同样也是在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 直到此刻,她还不敢相信陈书记现在就在她身边,就跟做梦似的。 自从那天主动跟陈书记表白心曰书记用沉默拒绝后,她心里头直很不是滋味。既竹肌个合适的机会跟陈书记好好说说话,可又害怕陈书记会因此而厌烦了她,就一直患得患失的,没敢,甚至连电话都不敢给陈书记打了。 可谁知道,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好不容易把快要从胸膛蹦出来的心跳压抑住后,她的目光环视了一眼全场,然后抿起嘴巴,轻轻的微扬起下颌,甜甜的轻笑了一下:“送给您的,喜欢您会喜欢。” 她这话明显有语病,但满场大多数都是她的粉丝,大家立刻便鼓掌叫好起来。 可谁都不知道,林语此时却又小小声声的在心里悄悄的补充说了一句:“陈书记,您这次可要认真听我唱歌哦!” 不得不说,此刻的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工作,满脑子里都是写纸条给自己的陈书记了。 因为是钢琴独奏,没有其他任何的乐器配合,很快,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轻轻的摁下了琴键。 随后,一连串优美动听的音符,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从她的十指间滑了出茄忘了是怎么开始,也许就是对你,有一种感觉 是是非非无法抉择,没有后悔为爱日夜去 那个疯狂的人是我喔, 四四 一直在这里,刚 一直在爱你 林语一直在认真的敲下每一个琴键,用心去唱出每一句歌词。 但是,只要被稍微关注点流行歌坛的人一听,马上就能听出来,这首歌并不是她的歌,而是一个日后在华语乐坛很出名的歌手的成名曲,当然,现在还算不上脍炙人口,但也小有名气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所有人仍然被林语天簌般的歌声感动,听得如痴如醉。 是的,当林语决定唱出这首歌时,她就已经忘了所有一切,就仿佛是在向陈书记轻声说着自己的故事一样。 整个两层宽阔的圆形大厅,起码有不下数百人,每个人都在认真听她唱歌。 尤其是当她深情的。产唱到那句“四四”时,她的那些粉丝们更是忘情的和着她的琴声,自发的跟她一起轻声合唱起来。 粉丝们不敢唱得太大声,因为害怕扰乱林语的节奏,也生怕会影响到林语的心情。因为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们的偶像在很用心的唱着这首歌。 但对她而言,只要这里面一个人能听到,那就足够了。 就像这首歌的歌名一样,爱很简单 她对陈书记的爱很简单,就像魔法师手中的水晶球那样,晶莹剔透,没有半点瑕疵。 而她也正像件词里写的那样,那个疯狂的人就是她 但可惜的是,她注定要失望了。 是的,陈扬虽然一直在角落站着,虽然一直在默默的听她唱歌,但是,陈扬那两道深情的目光却没有看向她,而是一直眺望着不远处的二楼,第六个卡座凭栏而坐的那个女人。 其实,陈扬看到的只是黑乎乎的一片。 是的,整间餐厅现在很黑,他其实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他希望楼上那个女人能听到,他送给她的这首歌。 好吧,他的确是个含蓄的人,至少在感情方面就是如此。很多话,他真的说不出口,但是,不代表他没有感觉,不代表他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事实上,他血管里流淌着的血一直滚烫着,对那些他认为值得的事,值得的人,一直都是。 楼上的方晴当然不会知道这首歌是陈扬让林语唱给她的,更不会听到陈扬此刻的心声了。 不过,她早已经从椅子上起身,手里紧紧的握住陈扬送给她的那支金笔,目光失神的在黑暗中梭巡着。 可是,结果,却还是让她失望了。 不知何时开始,她跟着悠扬的琴声,嘴里轻声的唱起了这首歌。 四内 一直在这里,叨,一直在爱你 眼泪,已经悄悄的从她的眼眶里缓缓的滑落下来,可淌过脸颊时,她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心脏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她很聪明,陈扬走后没多久,脑子一片空白的她,居然想起了那封被她不小心弄丢的信 可是,现在想起来,已经迟了。 是的,陈扬,已经走了。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我来喝好了 是夜,陈扬难得的破例违反了岗位原则,一直在太平山的观景台上陪闵柔待到了凌晨两点多钟,先把闵柔送回酒店,然后才重新开机,把心急如焚的秘书长赵强叫了过来,乘车回到了维多利亚大酒店。 虽然忙活了一晚上只是虚惊一场,但赵秘书长也只能委屈加郁闷的在肚子里腹诽一下了,陈扬当然没必要跟他们解释什么,不过回到酒店后,陈扬还特意询问了一下赵强,这才得知发改委的孔主任也是凌晨一点多钟才回的酒店,这让陈扬禁不住暗暗蹙起了眉头。 之前在山上跟闵柔聊天时,他曾经听闵柔提起过,刚才跟孔祥发在一起喝咖啡的那几个香港人都是长期跟内地政府做生意的,有点小名气,但还上不得太大的台面,孔祥发曾经是华海商委驻港澳办事处的具体负责人,要说跟这几个香港小老板私底下间没什么猫腻那是鬼都不信的,其实陈扬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只是现在这老孔是跟自己一块出来办事的,这么明目张胆的连夜跑来跟老关系户谈生意,貌似连懒得避忌自己,确实有点没把自己这个新任市长放在眼里头的意思。 又或者,从这个老孔对待自己的态度也可猜出来,在当下的华海官场里,这也是自己在大多数二级机构实权人物心目中的分量,都是表面看似挺尊敬自己的,但心里头对自己这个年轻的二把手是不太怎么感冒的。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而陈扬到华海虽一月有余,但却一直只是忙着到各机关单位调研,根本就没有任何做为可言,加上华海一直都是高书记的本地帮强势,也难怪这些下层机构的实权人物并不怎么鸟陈扬了。想想看,当初在苏浙一带背景很深厚的薛锐都落得个黯然离开的结局,陈扬这个外来户又能搅得起什么风浪来哦?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钟,陈扬带着考察团里的一行人,在中基公司安排的专车接送下,来到中基公司总部参观考察。 中基公司总部所在的香港新时代财富大厦位于中环北角,在寸土寸金的香港,中环一向来是政治金融中心,中基公司能在这里拥有一幢超过30层的大楼,其经济实力可见一斑。 董国良这回没再敢摆谱,亲自陪同陈扬走访参观了中基公司的几个经贸展厅以及公司历史规划展示,当然,他也有藉此向华海市政府彰显其公司经济实力雄厚的目的,以争取在不久之后重新开启的谈判中取得更大的主动权。 做为政治人物,陈扬还勉强算得上是个没有太多私心的高级干部,对于这单高明亲自拉来的大项目,他扪心自问,只要是有利于华海经济建设的,他还是乐见其成的。但要知道其实做为市政府一把手,谈成了是市委那边的政绩,谈不拢或者将来合作中出了什么岔子,那么他可是要承担大部分责任的。恐怕这也是当初薛锐对这个大项目不怎么感冒的原因所在了。 有了这个思想认识,陈扬在参观过程中倒也很配合中基这个东道主的工作,没有提出太多尖锐的问题,宾主双方相谈甚欢,这反倒是让董国良心里不得不再次调高了对陈扬这个太子党背景的华海高官的警惕感,他是有几十年官商经验的老江湖了,他深知,越是这种官员越难搞掂,原本他以为,以陈扬这个年纪就爬到了高位,肯定是一副意气风发锐意进取的强势派头,这种官员看上去牛叉无极限,但在他眼中其实才是最好搞定的,好高骛远嘛。可现在看来,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很大的偏差,陈扬温和的做派跟他的年纪完全不相符,这个年轻的华海市长也远不是自己预料中那么容易搞定的。 本来他还打算在座谈时就借机送份厚礼给陈扬的,但考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先暂时不送礼了。 转了一早上,快到中午时,在董国良那位精通六国语言的美貌女秘书的热情安排下,陈扬一行人来到了中基总部顶层的休息室里小坐一会儿。 坐在沙发上,陈扬喝了口热茶,才转头对陪坐旁边的董国良笑眯眯说道:“董先生,中基公司的实力非同一般啊,我来之前曾有担心,但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董国良忙也笑道:“呵呵,陈市长过誉了,说实在话,没有祖国作为坚实的后盾,我们中基公司也不可能发展到今天这样的一个规模。”边说着,他顺势就提到了关于安哥拉油田的项目,只听他颇有些感慨说道,“陈市长,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说敞亮话吧,老实说,这次安哥拉海上19号石油区块项目是我们中基花了很大精力和关系才拿下来的,一直到现在,都还有很多国际能源巨头跟公司联系合作事项,可我是这么想的,毕竟我还是个中国人,这个项目我还是希望能跟国内的大公司合作,只是在商言商,我们也不能无限期的等待下去啊,我在安哥拉政府里头的几个老朋友也催了我很多次了,希望这次谈判重开,能尽早得出一个让几方都满意的结果。” 说到这里,他眼角余光看了一眼陈扬,却发现陈扬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像是在听他诉苦,又好像是没有,总之让他很不得劲,挺尴尬的,他眉头一皱,干咳一声后,才叹口气继续道:“陈市长,实在如果谈不拢,那么我们也只能跟几个感兴趣的国际大公司洽谈了,只是这样一来,我当初在李副总理面前说过的话就食言了,得罪贵市之处,先恳请陈市长原谅则个了。” 陈扬虽然没有领导过这种形式的谈判,但他上辈子一直都在商圈里混,什么样的大小谈判都经历过,哪里可能会被董国良这三言两语胁迫,这时听着董国良那满口地道的京腔,又见谈话气氛骤然有点紧张起来,当即笑笑说道:“董先生,我很理解你们的难处,不过,一切还是等咱们把条件摆在桌面上谈过后再说吧。” 说罢,陈扬笑容渐渐淡了下来,然后微微侧转过头,跟站在他身后的薛小宝低语了起来。 一旁坐着的董国良没想到谈话到半就被晾在了边上,顿时更是尴尬,偏偏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是捧起茶杯,喝两口茶掩饰了一下,肚子里暗暗骂道,**,这个姓陈的不好搞啊。 在中基会议室休息了一小会儿之后,董国良便热情邀请陈扬到他府上共进午餐,按场面上的规矩,董国良既然发话邀请到家里去吃饭,那就是很私人性质的聚会了,并不适合这一大票人过去。 陈扬对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规矩也很了然,他没有婉拒对方,而是只带了几个主要干部,发改委的孔主任和他的临时秘书薛小宝等几个人应邀前往。 没办法,这个面子是要给对方的。 几辆黑色奔驰开道,一路花了将近半小时左右,陈扬才来到了董国良位于深水湾的一处豪宅。 香港富豪的宅院普遍不大,董国良的豪宅也是如此,看上去也就跟陈扬在燕京的四合院差不多,不过内部装饰则可以用美轮美奂来形容,无论外面的小院还是接待客人用的正厅,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奢华的味道,而且听说董国良的这处宅院再往北两三百米处便是香港首富李嘉诚的住所,这也彰显出了居住在这一带的富人身份。 到了董家之后,陈扬方才知道,董国良为了招待自己,倒是很是花了些心思,除了他们这些来自华海的客人之外,还特别邀请了香港本地的一些名流人士参加这个午宴,到处欢声笑语的,总之搞得是很隆重,也给足了陈扬等华海一行人面子。 陈扬做为重要客人被董国良安排在了首席的主位就坐,陪同的有几个香港本地富商以及港府的一些相当于内地厅一级别的干部,至于他的几个手下,则被另外安排在了边上的几桌上,当然也有相应身份的人员或者名流陪坐入席。 陈扬对这种豪宴上的菜式早就腻歪透了,因此这一餐饭吃得很是简单,基本没怎么动筷子,酒也只喝了一杯不到的红酒,当然了,他是主客,董国良以及被他请来做陪的客人都不可能会猛灌他喝酒的。只是陈扬这种不温不火的表现却又让设宴的董国良感觉到了一种,好比碰到了刺猬无处下嘴咬一口的无奈感觉。 午宴大家吃得都不多,接下来按惯例还安排了一场小型的酒会,董国良作陪,跟陈扬一块在大厅的一个高座上喝茶聊天,而其他宾客们则各自轻松愉快的扎堆聊天,也有不少热衷跳舞的宾客兴奋的邀请在场的一些女眷下舞池跳舞。 薛小宝做为陈扬暂时的专职秘书,今天也得跟着来赴这个午宴,但她是头一回到香港来,不似孔祥发这样的曾经在香港工作过的,这里的不少宾客都跟老孔打过交道,老孔自然混得如鱼得水般,当然了,她除掉身上那层内地政府官员的外衣,本身还是一个美丽大方的美女,酒会一开始,立刻就有不少宾客主动向她发出了邀请,希望能跟这位难得一见的美丽女官员共舞一曲。 但可惜的是,她都一一微笑婉拒了其他客人的盛情邀请,不是不会,也不是不精,事实上她的舞技在陈扬带的那期干修班里是出了名的数一数二的好,这时陈扬跟董国良在高座上聊天,也用不着她在旁陪着,但这时她心里似乎藏着不少心事,对这个没太多兴趣,只是一直捧着小半杯红酒站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神情落寞的默默的品着。边上人流如织,她最多也只会偶尔向陈扬坐着的位置投去远远的一瞥,似乎是盼望着陈扬能早点走人,自己也好能早点离开这个无聊的酒宴。 正百无聊赖之际,这时距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她一好奇,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是几个衣着时尚的年轻宾客围在华海驻港办事处的那位叫肖琴的女处长身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脸红红的用粤语在冲肖琴大声说着些什么,她听不懂几句粤语,加上这个年轻人语速很急,她更是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这个肖琴在华海政坛上一直没什么好名声,传说她跟市里的几个书记市长的关系都很暧昧,薛小宝一向来都对这个女处长不怎么感冒,但这时候大家都是华海来的,是自己人,这时见肖琴被人围住似乎有了麻烦,薛小宝想也没想,赶紧也朝对面走了过去。 刚一走近,便主动招呼了一声:“肖处长,出什么事了么?” 肖琴转头一见是薛小宝过来了,顿时有种见到解放军亲人的亲切感,抓住机会跟几个对其纠缠不休的公子哥微笑示意了一下:“各位,我同事过来了,先失陪一会儿。” 说罢也不等几位公子哥反应过来,径直就从被围住的人逢里溜了出来,急急的走向了薛小宝,走近薛小宝身侧后,又赶忙压低声音说道:“小薛,咱们快走,这几个人都喝多了。” 薛小宝心中就是一奇,刚才在宴席上,各路来宾都很克制,她倒是没看到有哪个是贪杯的,当然了,这几个年轻人她也觉得挺面生的,应该是后面赶来的,只是却不知道他们几个是怎么混进这个私人宴会中来的。 两人刚想一块离开,旁边就传来阴阳怪气的笑声:“肖姐,你不是这么不给哥几个面子吧?这没说几句话就要走人啦?” 薛小宝转头,就见一个二十五六岁长得挺斯文的一个年轻人为首,跟另外那几个方才围住肖琴的人一块又走了过来,而且这人说的是一口流利的华海本地方言,却是句句都让她听懂了。更让薛小宝心里奇怪的是,这个人好像还有几分面熟,只是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了。 肖琴一见来人,脸色顿时更显苦意,忙又压低声音对薛小宝道:“小薛,他叫石磊,是石书记的儿子,一直在香港这边做生意的,边上几个都是他在本地的朋友,董先生的儿子也在,一会他们肯定是要逼咱们喝几杯的,咱们赶紧想个辙离开才是。” 薛小宝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有几分面熟呢,原来这人是市委副书记石明辉的儿子,她早就听说过石明辉的儿子在国外念完书后就一直在香港做电子生意,跟肖琴熟识倒也不奇怪了。只是喝酒这种事是你情我愿的,这里又是宴会场合,哪里有什么逼不逼的。 见薛小宝一脸笃定的样子,肖琴心中越发焦急,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这几个公子哥的老底的,这几个人一一数出来可都是来头不小,石磊和董国良的儿子董小方就不说了,另外一个长得有点娘的年轻人也是来头不浅,这人叫金均,家里是开私人银行的,其祖父金老先生也是香港银行业联席会的现任主席,算是本港一带顶级的公子哥,本来今天安排的午宴没有这几个人参加的,却是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一看样子,肯定是刚不知道从其他地方喝了不少酒赶过来的。而被这几个公子哥拦住,不喝得叫他们心里舒坦了,怕是没那么容易离开。 想到此,心中越发叫苦不迭起来,这次陈扬出行,她做为办事处联络官负责这边的统筹安排,出了任何岔子都可能被新老板摘掉帽子,而她跟陈扬没任何交情可言,她可不想陈扬上任后的第一把火烧到自己头上。 当即松开薛小宝,主动上前一步,眼角一瞥高座方向,然后轻咳一声才说道:“石总,陈市长在呢,这杯酒我这个当姐姐的先欠着,改天等陈市长他们回去了,我再专门请你们吃顿饭好了。” “什么鸟毛陈市长?我可不认识,全华海市我就认肖姐你一个人,今儿个我这帮朋友都在,这个面子你可得给我。”石磊看样子真是喝多了,脸蛋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说话也舌头打搅,边说着,一手拎着酒瓶子,顺手从边上走过的一个服务生手里托着的盘子里取过一只空酒杯,晃晃悠悠的给肖琴满了一杯,然后又递了过来。 肖琴心里叫苦,石磊拎着的这瓶酒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但肯定不是酒宴专供的法国红酒,而且看这几个公子哥的样儿就知道,八成是些烈性酒,这一大杯喝进肚里,自己还不得当场高了? 见肖琴一脸为难之色,一旁的薛小宝顿时心里也有点火了,在这种场合碰到这几个醉鬼真是太不合时宜了,当即挺身而出,站出来解围道:“几位先生,我看你们都喝不少了,很抱歉,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失陪了。” 说罢也不理会这几个醉鬼的反应,一把拉住肖琴,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道她这一出头,那位站在石磊边上一直笑而不语的金少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浑浊的眼神立马就变得火热起来,显然刚才因为薛小宝一直站在后面,他又喝得醉眼朦胧的,居然没发现还有个这种级数的大美女在场,这下一见,立刻就肾上腺素狂飙了起来,不等石磊张口,他就兴奋不已的主动跳将出来,还一把接过石磊要递给肖琴的那杯烈酒,故作绅士的笑眯眯对薛小宝道:“这位美丽迷人的小姐,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金均,你也可以叫我凯文,很高兴认识你,不知道能请你喝一杯么?”说着,他把酒杯递向薛小宝,自己也满上一杯,同时,野兽般的目光紧紧盯在薛小宝性感的躯体上,炽热中更夹带了丝疯狂。 薛小宝很不适宜被对方这种热辣辣的目光盯着,心里暗恼,只是她现在是华海市政府官员的身份,也不方便说些太过激的话,只好不太耐烦的应酬几句:“这位先生,很抱歉,我没时间,请你们让开,我要回去工作了 金均见薛小宝态度不太好,脸上的笑容迅速垮了下去,先是看了一眼肖琴,然后便指了指身边的高个青年,用不太利落的港普说道:“这位小姐,你是这次董叔叔邀请到港考察的华海政府的吧,呵呵,小董是董叔叔的儿子,算是主人,也是我的朋友,怎么样,我们俩加一起,够资格请你喝杯酒了吧?。” 董小方也被这个打扮得干练中不失妩媚的美女官员迷得有点找不着北了,一时间也记不清这里是自己父亲招待客人的场合,肆无忌惮的在薛小宝身上扫过一眼,大咧咧的笑道:“这位小姐,来了都是客,你们国内不是有句老话叫客随主便的么,这杯酒我陪你们喝。” 薛小宝看了眼董小方,虽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但被人色眯眯这样盯着,她实在有些恼火,蹙了下眉,干脆懒得再跟对方废话了,扔了句:“抱歉”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金均见她要走,一脸怪笑的对董小方道:“瞧见没,小方,别人小姐这么不给你这个董少面子,可怎么办呢?” 董小方喝得不比其他人少,被人这么一激,立时觉得被下了面子,当即一闪身,挡在了薛小宝面前,沉声道:“这位小姐,喝了这杯再走。” 薛小宝一听就火了,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脏手,而边上的肖琴见状不妙,心知要坏事,赶紧抢在薛小宝开口之前打圆场道:“小董,这杯酒肖姐来喝好了。” “不行,一码归一码,今儿个我还非得叫她把这杯酒喝了。”董小方被激起了纨绔性子,脸色阴沉着的喝道。说着,还貌似不解气的嘟哝起来,“他**给脸不要脸,臭娘们什么鸟破玩意儿,在老子地头上也敢不给老子面子,老子待会儿他**全给轰出去” 他声音虽小,但还是被周遭人听了个真切,旁人脸色倏地都是一变,而薛小宝更是脸色一下变得涨红无比,她也是官宦世家子弟,何尝受过这等羞辱,这时根本冷静不了,当即也顾不上这里是什么场合了,顺手一把抄过那金少犹自递过来的那杯酒,手一扬,整个的就朝董小方脸上泼了过去。 接着便只听哗啦一声,董小方猝不及防下,想躲都找不到机会,一瞬间便被白色的浑浊酒液泼了个满头满脸都是。 而薛小宝这一下动作太快,基本上边上没一个人来得及反应过来,等她边上的肖琴反应过来后,顿时大惊失色,心知这回算是彻底坏菜了,先不说怎么善后的事情,光是在别人主家里把人家的公子给泼了一脸,这就不是什么能轻易摆平的事儿,谁不要点面子啊?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拉着薛小宝走开,可是这时明显已经晚了,那董小方被这么泼了一通,先是不可置信的惊愕莫名了小半秒钟,然后整个人如同被踩着了尾巴似的,情绪瞬间就激动起来,根本顾不上擦把脸,嘴里飙了一句京骂之后,想也不想的就恶狠狠的朝薛小宝扑了过来。 这边的薛小宝也是出手后就有点后悔了,她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而且还是陈扬做为市长第一次主持重要项目,她这么一搅和把事情弄砸了,也不知道陈扬会怎么处理自己,而且传出去对陈扬的影响也是很坏的,毕竟陈扬上台后,自己立刻就被调到陈扬身边工作,身上已经明显贴上了陈系干部的标签了,这下子,陈扬必定会落得个驭下不严的名头。 这时又见董小方凶神恶煞般的朝自己扑了过来,她一时间慌了神,竟然不躲不闪的愣住在了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就只是这么一星半点的迟疑,董小方已经冲到了她跟前,跟个没文化的地痞无赖一样,二话不说就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然后就是往边上一拖。 肖琴见状忙上前想拦,可这董小方已然失去了理智,根本不管其他,一甩手就恶狠狠的把她给推开到了一旁。 肖琴一个趔趄,往后连着倒退数步,终于还是站不稳脚跟,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薛小宝刚得脱身又被缠住,惊叫着连连后退,而边上的其他几位公子也是火力全开,一个二个的怪笑着朝她围了过来,几人也真是喝多了,竟似乎都忘了这还是公众场合了。还好这里是在角落,不然早不知道被围观多少回了。 “我顶你个老母,董少,这*子不是不想喝嘛,嘿嘿,干脆就把这一瓶都灌给她得了。” 金少跟得最快,一上来就怪笑着支了个招,边说着,就把一大瓶刚开好的烈酒朝董小方递了过去,同时,一双yin邪的眼睛还不断在薛小宝身上打量着。 董小方一听这话,呼啦一下把满头满脸的酒液一擦,刚准备接过兄弟递过来的酒瓶使坏,却不想手里头突然就是一空,他一愣,耳畔却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喝酒是么?我来帮她喝好了。” 第二十四章 痛死了 二沥混乱突起,方晴猝然间被那几个猛冲讨来的黎子民联联小小心撞倒。 陈扬刚才虽然离得方晴很近,可对方冲过来太快,他伸手网想拉住方晴,却已经是鞭长莫及,只扯住了半片衣角。 此刻,眼见方晴到地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心倏地一疼,看到这几咋。跟班被方晴二姐制住,他赶紧蹲下来,想把方晴从地上 方晴的二姐方宜思此刻同样是惊得无以复加,她前面站的距离本就远些,这时心里顿时就是一紧。 眼看着混乱有加剧的迹象。根本用不着方晴喊她,她已经三两步奔了过来。边扶起方晴,边蹲在地上朝那几个跟班大声喝斥了起来:“混蛋。全都给我住手!” 黎子民的跟班头日南平在黎家已经办事多年,虽然不认识方晴。却也还是认得方宜思的,知道方宜思是黎家大公子黎彬的夫人,饶是他们的老板也对这位大夫人言听计从,这时候。听到方宜思这么一阵喝斥。他们也只能堪堪的收住脚步。却是不敢采取下一步行动了。 前面冲得最快的那吓。叫万子的跟班,也就是他把方晴给撞倒在地的,这时都已经距离陈扬只有半步之遥了,可还是跟他的同伴一样。只能紧捏着拳头,收住了手,却还是怒瞪着陈扬。 与此同时,一直跟余助理待在一块的林语,看到舞台上有人冲向了陈扬,她再顾不上什么避嫌,竟然用力挣脱开余助理的手,也重新冲回到了舞台上。 可心急如焚的她,却一不小心被台阶绊了一下,高跟鞋啪的一声断掉了,她整咋,人失去重心,“啊”的惊呼一声,往后面摔了下去。 而她这一倒下,本来就已经群情激愤的粉丝们这时候更是纷纷狂吼起来,餐厅那点保安力量完全不够看的,转瞬间就已经有二十多个粉丝跳到了舞台上来。 陈扬瞧得一阵头大不已,眼前这些黎子民跟班网停住手,身后的林语却又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不过这时候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把方晴从地上拉起来才是正事,以免被这些狂奔而来的粉丝给踩踏到。就飞快的回头喊了一声:“余助理,快点把林语从侧门带出去!” 边喊的同时,他已经一把推开了傻愣着拦住自己的那叫万子的跟班,往前跑了两步到了方晴身边蹲下,飞快的把方晴从地上抱了起来,矮着身子把方晴护住在自己怀里,连连侧身躲开了好几个狂冲到台上的粉丝和撵上来的餐厅保安。 也幸亏他及时的把方晴护住了,不然这些情绪失控的粉丝疯起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粉丝们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间就朝着后面的侧门方向追了出去。 陈扬却顾不上歇口气,等人一从身旁冲过去,立刻直起身子,急急的问向怀里的方晴:“方晴。你怎么样?刚才被摔到哪儿了?” 方晴这时半躺在陈扬怀里,一手捂住肚子,一手紧扯住陈扬胸口的衬衫,大颗大颗的汗珠仍不停的从她额上,鼻尖处渗透出来,却似乎是根本没半点力气回应陈扬,只是不停的大口的喘着气,显然她此刻是痛到了极点。 陈扬见状,心里就是一沉。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之极,网要开口询问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恼火的喝声: “你还不快放开我小妹!” 陈扬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紧接着怀里却是突然一空。 他一愣,这才看清。方晴是被她二姐给抢了过去。 不过由于方晴的一只手一直扯着他衣服。倒是没能完全被拉过去,他赶紧又伸手过去,想把方晴再抢回来。 “你还拉着他干什么!”方宜思却是冷着脸冲小妹喝斥了一句,然后“啪”的拍掉陈扬的手,恼火不已的把方晴硬扯了回来。 跟着又毫不停顿的腾出一只手,一把推开陈扬,瞪起眼睛冲他吼了一声:“你还不快点给我让开!我小妹被你害惨了!” 吼完后,她火急火燎的立刻就抱着方晴从地上站起身,转身就往台下吃力的跑了过去。 很显然。闹出了这等破事,她此刻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一方面陈扬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她能叫住黎子民的那些手下,把矛盾控制住,已经算是很给陈扬面子了。说实在的,要不是她知道陈扬的背景关系。就陈扬当众给黎子的那一巴掌,已经是罪不可赦的了。 在大家族里面,面子可是比天还大的大事。说到底,她虽然姓方,但既然已经嫁出去了。也算是黎家的人了。 至于另一方面,她就算再迟钝,此刻也应该能瞧出来她妹妹肯定有点不怎么好的苗头了,因此也才有刚才那么一说。 而方晴满头满脸的汗水小腹处传来的剧痛使她不得不使劲把眼睛闭上,一手仍捂住肚子,另只手则艰难的想抬起来,嘴里也犹自在呜咽着什么。似乎还有话想要跟陈扬说。 可她二姐把她抱得实在太紧了,她根本就挣脱不出来,只能任由她二姐把她给抱走了一 陈扬被对方这么不客气的一把推开,却是被呛得说不出话来。的确。如果不是因为他,方晴前面根本就不会被人撞倒。 用力咬了一下嘴唇,他终于还是把这口气给咽了回去,然后飞快的站直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方宜思抱起方晴吃力的往舞台下走去。 紧跟着,他二话不说,回过头就朝黎子民走了过去,脸上神色冷得吓人。 而直到这时,黎子民才问网被一个跟班从地上扶起来。看到陈扬居然还敢朝自己走过来,他脸颊狠狠的跳了一下,前面被陈扬抽过的那个巴掌印立刻便肿了起来,一阵阵的抽痛着。 还没等站稳脚跟就已经一手捂住脸。另只手则指着正缓缓从地上站起身的陈扬。嘶吼着骂骂咧咧起来:“你们这帮蠢货还愣着看什么啊,还不快点把这王八蛋给老子拿下!” 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原本的儒雅斯文荡然无存,双目圆睁,一张脸被愤怒刺激得涨红无比,更是显得狰狞可怖极了。,! 第二十五章 铐起来 云到老板的命令,南平等几咋小跟班亡刻就朝陈扬冲了已尔。※ “站住,听到没有!” 还是那个把方晴撞到的凶手万子冲得最快,三两步就蹿到了陈扬跟前,猛喝一声的同时,一把推向了陈扬的左肩。 “滚开!” 陈扬左手猛的一扒拉,拽住万子伸向他的胳膊,用力一甩。 盛怒之下,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紧接着就听到万子喉咙发出一声惨呼,“蓬!”的被甩飞出去,背心贴地,重重的摔在了舞台上。 可这还不算完,就在南平等人见势不好,加快脚步冲过来想帮忙时,陈扬却是猛的把胳膊往回一拉,那网摔到地上的南平就又被他拉了回来,然后想也没想,一抬脚就朝那万子脸上猛踹了下去。 嘭! 又是一声闷响,整个鼻梁骨都塌了下去,两簇血箭立时便从那万子两只鼻孔里狂喷了出来。紧接着,陈扬一把扔开在地上呜呜翻滚着的万子,转过头,目光冷冽的瞪了一眼剩下的南平等三人。 南平等人显然都不是正儿八经的京城流一氓,更谈不上是专业保镖了。充其量也就是一跟班,平日里狐假虎威惯了,个个开豪车泡舰妞的,跟随黎子民出入的也尽皆是些高档会所,自诩都是文明人,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而这些对陈扬来说,放在以前念高中时候,其实很寻常,在京城太子党圈子里,揍人比他狠的角色多了去了,只不过自从他上了大学以后,已经很多年没打过架了,不然,那万子只会比现在更惨。 就这么着,陈扬才只来了一下狠的,这些人立刻就全都傻眼了。如踩了脚刹车般,纷纷不自觉的缓下了脚步。 而陈扬却是已经被脑子里闪过的某种可能性刺激到了,此刻端的是震怒无比,什么身份地个统统被他抛诸脑后,只想把眼前这帮杂碎统统 “你们干什么,快给我抓住他啊!” 黎子民眼见手下们貌似胆怯了起来,立刻躲在几人后面叫嚣了一声。 其实此刻他比那些手下更害怕。他虽然也算是个**,但他毕竟在外国待的时间太长了,骨子里不知不觉就养出了点奴性,回国后,在平头百姓面前摆摆谱还行,可一旦遇到真正的狠角色,一下子就腿打飘了。 饶是心里害怕,南平等跟班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朝陈扬围了上来,这次他们很小心,没有谁傻了吧唧当出头鸟的,一齐进退。心里却各自想着,待会儿哥们可别先动手,别跟那傻万一样,倒了血霉了。 陈扬眼见这帮人学乖了,不由冷哼一声,紧了紧拳头,网想继续往前走去时,身后突然间传来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 “干什么啊?干什么啊?统统都给我站好了!” 紧接着,人还没现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已经后发先至。 这个声音响起之后,除了陈扬之外,还在舞台上的其他人无疑都松了口气。 南平等人自不用说,他们网好面对着来人,早瞧见了是一帮戴着大盖帽的警察,在他们的认知里,警察简直就是他们老板的哥们啊!这下子,不用自己动手,又能狐假虎威一把了。 而黎子民前一秒钟还暗暗哆嗦着的小腿肚子,一下子就如同打了针镇定剂般,立马就结实了起来。 瞥了一眼仍倒在血泊中的傻万,他心里甚至有些暗喜,这回老子不玩死你才怪! 警察们的动作很快,立刻就把双方当事人都隔开了。两个干警拉住了陈扬,场面一下子便得到了控制。 为首的一个貌似领导模样的警察大手一挥,朝圈里看了一眼,打量了一下里面这几个人,不由皱了下眉,转头问向领着他赶过来的一个金发蓝眼睛的高个老外:“亨特先生,你报案就是指这个?” “嗯,是的,林探长。” 这叫亨特的老外点点头,用生硬的普通话回了一句。跟着眼睛一扫圈里面,看到黎子民时,他赶紧快步迎了过去,张开双手,很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哦,密斯特黎,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前面我听值班经理说餐厅里出了点状况,立刻就赶来了。” 那黎子民随着警察的到来,跟变脸似的,一下子就恢复了之前的伸士风度,微笑着跟亨特轻轻拥抱了一下:“哈罗,你好啊,亨特!” 紧接着,亨特便转回头。看了一眼网被人从地上扶起傻万,不由皱了下眉,伸手掩住鼻子,朝:“林探长,我的餐厅在你辖区里出了这种事,我尊贵的客人竟然被人打了,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林警官心里很不爽亨特的口吻,但对方是城区里的纳税大户平日里去分局开会时,局长就不止一次的强调要给外商创造一个良好的经营环境,他这小派出所平时就经常安排巡防队员对这处商业区重点巡查,见了这些在京做生意的老外就跟见了爷爷似的,当下也只能忍住气,干咳了一声,点了下头。 跟着就转过头,网想要叫手下同志把陈扬带过来,却禁不住眼睛一大。 只见对面那伤人的嫌犯此刻正若无其事掏出手机讲着电话,还时不时的跟旁边两个民警用手比划着什么。两个本来应该是来控制他的两个民警,战战炮兢的站在陈扬身边,边随着陈扬的比划,不停的点头哈腰着,比平时对商业街这些老外更甚。 怎么回事? 愣了半秒后,他才醒觉过来,边走过去,边喝斥道:小刘,小李,你们怎么搞的?怎么让嫌犯” 他话没说完,就见一个年青小民警朝他使了个颜色,“林所,您瞅瞅。”边说边递给他一个硬皮证件。 他接过来网看了一眼,心里就是猛的咯噔了一下,同时手有些发颤,差点没拿稳证件。紧接着,他如捧着个烫手山芋似的,忙不迭把这本证件双手递还给了陈扬:“陈,陈主任,您的证件,请,请收好。” 陈扬这时候还在讲电话,也没注意他,随手把证件接了回来。 “这样,黄处长。这件案子,你亲自找人跟一下” 陈扬存电话里跟不停的交代着一些事。却是听得旁边的林所长等人一头雾水。林所长虽然不知道陈扬嘴里的黄处长是谁,但显然不是自己等人能惹得起的了。 很快,陈扬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收起后。指了指对面的黎子民等几人,转头朝林所长吩咐道:“这样,我刚才跟你们治安管理处的黄处长把案子简单说了一下,待会川二池众几个镑起来带回你们派出所里,右该很快就会有栉攒川汞起案子的。” 林所长闻言背心就冷不丁飙出了冷汗,虽说这什么黄处长他听都没听说过,但却知道治安管理处是公安部下辖的一个重要机构,平时到分局里来检查工作的普通干警都是个个鼻孔朝天的,瞧着让人生厌却又不敢得罪,那管理处的处长还能官小了不成? 黎子民当然也不傻,看到陈扬貌似一点事也没有,反倒是前面还跟自己这边点头哈腰的林所长,现在却跟个下属一样的杵在陈扬身旁,他心里就是一沉,赶紧打断了跟亨特的寒暄。飞快的从跟班手里把手机要了过来。 可他在燕京网开始混没多久,别说跟公安部的关系不怎么熟,就算这城区的分局里也不认识几个人。情况紧急,他也没多想,赶紧给已经下派到建州挂职做县委书记的堂哥去了个电话,让他帮忙联系一下嫂子。他知道堂哥以前是在部委里混的,熟人很多。只不过,这会儿他倒是浑然忘了前面他对嫂子方宜思的不敬模样。 可他电话网挂,就已经有两个民警面无表情的走到他身边,一左一右的夹住了他,其中一个还摸出手镑要把他给镑上。 黎子民当然不肯轻易就范,拼命挣扎起来,嘴里语无伦次的嚷嚷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有没有搞错?打伤人的是他,不是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销起来!” 林所长冷漠的声音响起,虽然他拍不着陈扬的马屁,但前面他也算是对陈扬言语有不敬之处,这会儿自然是想好好表现一下。因此,刚跟分局通完电话,立刻就冲过来表现了。 咔! 黎子民的挣才吮劳无益,林所长一声令下,他立刻被摁在了地板上,两手被反错到了背上。 他几乎快被逼疯了,他从之前堂嫂对陈扬的态度能判断出陈扬可能有点背景,前面见陈扬打电话时,他也猜出来了,陈扬肯定是在找关系脱身了,可他却万万没想到,陈扬脱身了不算,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反让人先把自己给抓了起来。 再次被那俩干警从地上揪起来拉到陈扬面前时,他已经气炸了肺,嘴里仍是不干不净的吼道:“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这些大陆公安是不是吃错药了?你们有什么证据抓我?刚才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是这个王八职” 啪! 陈扬随手给了他一个耳光,这次有两个警察的帮忙,更是轻松无比。 顷刻间,黎子民被抽得眼冒金星,还没消肿的左脸颊瞬间又红肿起来。若不是有俩警察押着他,他早该摔飞出去了。 林所长等干警瞧得心里都是一寒,却也只能把头扭到一旁, “嘿!林探长,你怎么能抓我的朋友?” 亨特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大咧咧的走过来,摊着两手。瞪大着眼睛,一脸不悦的用他那鳖脚的中文为他的中国朋友叫屈。 “这没你的事!给我滚一边去!” 陈扬转过头,指着亨特瞪得跟牛眼一样大的眼睛,沉着脸,喝斥道。 亨特能听得懂中文,瞬间一张白脸刷的变得涨红无比,嘴里用法语嘟哝着一些屁话,但却也是被陈扬这股强大的气势所震住,心下骇然的同时,下意识的就往后蹬蹬地退了回去。 而刚刚还心里哆嗦着的干警们这时却都是心头一暖,那林所长更是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也难怪,自从这条商业街里有老外进驻以来,平日里见到的都是些跟老外点头哈腰的怂货,多少年没见过有像这样把老外当狗一样喝斥的牛人了? 把这咋。不长眼的亨特喝退后,陈扬才把头晕目眩的黎子民的脸扭了回来,盯着他道: “黎子民,我告诉你,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祈祷方晴没事,不然我一定让你血债血偿!” 冷冷的撂下一句话后,他心里惦记着方晴的事儿,便不再多留,转身就走了。 身后,林所长等人仍处于震惊当中。 小刘干警凑到林所长跟前,有点不敢置信的小声问道:“林。林所,这人真是团委的大领导吗?他那证件该不会是假的吧?” “少给我废话!” 林所没好气的回头骂了一句。 小刘尴尬的挠挠后脑勺,却也知道,即便是陈扬的证件是假的,可林所前面接到的电话可绝对假不了。 燕京西郊,武警部队总院。 方晴此刻正躺在宽敞的单人病房里,眼睛微闭着,脸上也全然不见了之前在西餐厅里的痛苦之色,正沉沉的睡着觉。 而病房外面,她二姐方宜思却是跟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正低声说着话。 “嗯,张医生,你别有顾虑,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跟我直说。” 张医生跟方家的关系不错,尤其是方宜思,之前就是她的儿子黎天就是张医生帮忙接生的,因此很信任对方。 “方总小晴姚” 张医生网开口说,眼神却不经意间瞥到了病房里躺着的方晴身上,不由就卡壳了一下,脑海中禁不住回想起前两天方晴来她这里检查身体时,脸上闪现出来的那种复杂表情,既像是欣喜但却又不完全是,自己可还从来没见到过有谁咬牙切齿时还能笑得出来的。看那天,自己却又从方晴这丫头眼睛里分明瞧见了一种掩饰不住的欣喜。 真是奇了怪了! 口: 这个月倒霉透顶,煮熟的“全勤”飞了,算是白混了。不过就在俺心情低落的时候,下班回来后。俺的编辑大大立马又让俺看到了希望,给了俺一个很好的推荐。真是让顶着严寒,猫在电脑前码字的俺心里暖哄哄的。 新的一年,香烟将以更加饱满的热情码字。现在不敢保证什么,毕竟年底实在太忙,但一定会尽量抽时间多更,最起码,不能辜负编辑大大的推荐啊!!! 2然后是第二件事,这个月月初时俺许了个愿,说是月票过刃就回馈各位兄弟,本以为没什么希望的,毕竟给我投月票的大多都是老兄弟了。 没想到临月底了,居然也就差几票了,尤其是这两天,那。兄弟扔了票,一下子2就接近了。 看来兄弟们也是嘿嘿,你们懂的! 第二十六章 没你什么事儿 ”骨思似平瞧出了张医生脸卜有此迟疑,便再次低声提醒吁※她:“张医生,我妹妹是有什么问题吗?。张医生赶忙“哦”了一声,回过神,看了方宜思一眼,嘴角动了动,才抬起头,一脸严肃的回答道:“方总,是这样的,我想你也能大致猜出些来,你妹妹已经有了身孕。” “真的?张医生,你确认吗?” 方宜思身体倏地一震,下意识的握住了张医生的手。这也难怪,虽然之前已经能猜到些,可真正确认后,她还是忍不住心脏急剧往下坠落。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家里其他兄弟姐妹,最重要的是如果爸妈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激烈反应。 “是的,方总。”张医生轻拍了下方宜思的手,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其实在那天方晴偷偷来找她看感冒时她就已经确认了,虽说当时她答应了要帮方晴隐瞒,但也知道这种事纸包不了火的,最好还是让她家里人知晓,不然真出了事,自己可担待不起。就比如说今天这样,方晴要是晚几分钟被送来医院,或者是送到其他小医院而不是送到自己手上,她肚子里的孩子估计就保不住了。 又看了一眼在病房里沉沉酣睡着的方晴,张医生才继续补充说道:“方总,你也别太担心小晴她身体状况还不错,但因为之前已经出现流产的征兆了,因此这段时间她必须吃些保胎药,并且二十四小时都卧床休息,当然,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最好是能留在我们医院里,我会密切关注她的身体情况的。” 张医生这边诣滔不绝的,丁嘱着,却完全没注意到旁边方宜思的脸色已经变得愈发的难看起来。 的确,在方宜思眼里,自己这小妹还是个黄花闺女,之前连听都没听说过她有什么男朋友,现在居然就怀上了,这种事放在普通人家里头倒也没什么,现在观念也改了。奉子成婚的不在少数,可在方家,尤其是从前面自己所观察到情况看,方晴肚里的孩子很可能是陈家那小子,这人可是咋。有妇之夫,而小妹和他,这。这简直是家门不幸啊! 想到这,方宜思身子不住剧烈颤抖起来,不得不单手扶住了雪白的墙壁,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才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沉声继续问道:“张医生,我小妹烁几个月了?” “嗯,大概两个月左右时间……张医生回答道。 两个月? 方宜思没来由的松了口气。的确,时间不长,可操作的手段还有很多。如果超过三个月时间,那就麻烦大了。当然。那样的话,除非方睛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早让家里人发现了。 松开气后,她继续问:“张医生,我小妹目前的身体情况怎样?” 张医生就笑了下,回道:小晴身体挺好的,不过我刚才也说了,这段时间她最好能留院” 方宜思突然摆断了张医生的话,然后抬眼看向张医生,摇摇头,沉声道:“张医生,我不是这个意思。小 张医生闻言脸色豁然一变,又猛的发现方宜思的目光中藏着一丝狞厉,心中一沉,失声问道:“方总,你,你不会是想”说到一半,她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方宜思没有回答她,只是把目光一转,看的了病房内睡得香甜的小妹。暗叹了一声小妹,你呀,你可真是的,你也不想想看,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回过头时,她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对张医生道:“张医生我坦白说吧,我小妹还不懂事,她不可能会要这个孩子,我们方家也绝不允许她做出这种有辱门据的事情来。你尽快安排一下。” 张医生只是个医生,却不懂那些大家族里头的规矩,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方总,这事不大妥当” “不”。方宜思再次扬了扬断了张医生,顿了顿,她才叹口气道,“张医生,你就照我吩咐的做吧”小 张医生心里一紧,虽然对她而言,这种事只是小菜一碟,但以往没有哪次会像今天这样,让她心里头感觉到如被山压着似的,难受无比。 但面对方宜思冷酷的眼神,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的,方总。” 说完,她轻摇下头,转身要先行离开。 “张医生,你先等等。” 方宜思却又叫住了她。 她一愕,顿住了脚步。 方宜思淡淡说道:“不过,我不希望这件事会让我小妹察觉到,她的性子很古怪,嗯,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了吧?” 方宜思的话说得很含蓄。但张医生还是听明白了,她嘴角动了动,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方总,你放心吧,我明白了。”跟着又看了眼方宜思,冉,“方总,没其他事,我就先忙其他的去了 “嗯,谢谢你 方宜思网点了下头,后面的话才说到半,身后原本安静的走廊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皮鞋声。 她立时便有种不详的预感,脸色微微一变,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男人正拐过过道,快步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心里顿时就是一沉,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张医” 张医生同样是一头雾水,要知道这层楼的病房可是武警部队总院最安全最隐秘的所在了,一般能住进这里的。都是身份尊崇的病人,她也实在是想不通对面正走过来的这个男人是怎么办到的? 她不知道,方宜思却是只疑惑了一下,便也能想通了。她刚才也是气昏头了,倒一下忘了那跟自己公司有生意往来的李总家里都是些什么人了。 别说小小的武警总院,怕是中南海的特护室,这李家的人想进去看望病人,也不是什么很难办得到的事儿吧? 很显然,这个正快步走来的男人就是陈扬了。 当然,此刻的方宜思已经全然没了之前对陈扬的那份客气和热情,在生意和家人之间,她很明显选择了后者。 而且,前面她丈夫也给她来了通电话,询问她黎子民到底怎么回事?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了,怎么好端端的会被城南分局的人带走了,而且打电话去疏通关系却被告知黎子民纵凶伤人,不准保释? 只不过,在她眼里黎子民的事到在其次,陈扬这个恶棍对她小妹所做的事才真的是罪不可赦。 想想也就不稀奇了,要知道,她这个小妹因为年纪最从小到大不光是爷爷父亲母亲,就连各个哥哥姐姐们都是从小宝贝到大的。这也直接导致了方晴小妹一向来眼高于顶,骄纵惯了。可是现在,小妹居然不声不响就被人弄大了肚子,这 是的,这个恶棍肯定是用什么恶心的花言巧语才把小妹骗得团团转的。 而现在。他居然还有脸来这里探望病人?真把我们方家当成后花园了吗? 方宜思自顾自的揣测着。心中的怒意一点点的攀升,等到陈扬还差两步就走到跟前时,她的怒意终于突破了临界点,恼火不已的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陈扬看了她一眼,却没有依言站住,而是又继续往前走了两步,走到窗台边上,往里看了一眼,瞧见方晴在里面安详的熟睡着,他才把目光收了回来,转回头看了看气得脸色煞白的方宜思和仍一头雾水的张医生,想了想,才一脸平静的问道:“方女士,方晴她现在怎么样了?” 方宜思冷哼了一声,却没回答陈扬的话,而是转头对张医生道:“张医生,你先忙你的吧。” 张医生点点头,网要走,不料陈扬却赶忙叫住了她:“这个同志,你先等一下。” 陈扬看了一眼冷着脸子的方宜思,继续道,“是这样的,我想问下,方晴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哦,还有,她大概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我有点话想跟她单独说。” 张医生其实也大概猜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方晴肚里孩子的父亲了。虽然不知道,但大半夜的能寻到这里来,显然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她一时间就有点犹豫,不知道该听谁的好了,就怔怔的看了一眼方宜思。 方宜思却瞪了一眼陈扬,然后才道:“陈扬,我实话告诉你好了,我妹妹她什么事也没有,我希望你最好马上离开这儿,别打扰到我妹妹休息。” 方宜思的话很僵硬,没什么回旋的余地。 对方晴怀孕的事,陈扬也只是心里头有点小小的怀疑,并不做得实,眼下被方宜思用言语一呛,他还真没什么话好接上了。 而且对方是方晴二姐,说这番话天经地义,他也不好真的跟对方翻脸。 他想了想,干咳了一声后,才回道:“方女士,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当然,我想我跟方晴的事也没必要跟你解释什么。但你大可以放心,待会儿等她醒了,我跟她谈过之后,即刻就走,绝不会打扰到她。” 怎料他话音一落,方宜思更恼火了:“你跟我妹妹什么关系?这里有你什么事?哼,我可是听你母亲说过的,你早就有爱人了吧?”顿了顿,她脸色更冷,哼声说道,“我警告你,别说得这么不清不楚的来毁我妹妹清誉,我妹妹以后还要嫁人的,你别真以为我们方家的人都是好欺负的。” 陈扬怔了一下,却还是说道:“方女士,不管你今天说什么。在跟方睛谈过话之前,我不会离开这儿的。” 说完,他老实不客气的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你!” 方宜思气得脸色更白,却是半点也奈何不了陈扬。,! 第二十七章 天旋地转 走廊里恢复了之前的安静,过道里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的,照得人有些眼晕。 而此刻方宜思和张医生都已经不见了踪影,方晴的病房门口,现在就只留下了个年轻的小护士在守着。 当然,陈扬也还在靠墙的长椅上坐着休息。 小护士看样子显得很紧张,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坐在病房门口不远处的陈扬,目光中充满警惕。 其实她大可不必这么紧张,陈扬很明显不会去打扰正在沉睡着的方晴。而且假若陈扬真的打算闯进去,只凭她,恐怕也是万万拦不住的。陈扬半靠在长椅上,目光却穿过透明洁净的玻璃窗,一眨不眨的打量着病房里正沉沉入睡的方晴。 说实话,当他怀疑弃晴有可能怀上自己的孩子时,他心里虽然有些纠结,但总归还是很高兴的。 上辈子他跟陈若男结婚五东多时间,陈若男才怀上孩子,而跟颜明在一块,他一直都采取保护措施,他甚至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问题显然不是出在他身上。 想到方晴肚子里很可能正孕育着一个生命,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之前那些恩怨跟孩子比起来,倒显得一点也不重要了。 当然,他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这个孩子出生了,他在陈家的地位几乎可以肯定会一落千丈。 倒不是因为他在夕面乱搞男女关系,这点在老爷子这种大人物眼中并不十分关键,事实上老爷子自己就先后娶了三个老婆,只不过,前两个在抗战时期就牺牲了,第三个在文革时因为老爷子的关系而被牵连到,生了场大病,从此落下病根,文草结束后没享几年福就过早去世了。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就方家所处的派系,一向来都跟陈系是格格不入的。 而他跟方晴弄得不清不楚的,这孩子生出来,方家人一旦闹腾起来,他自己名誉扫地不说,到时候,先别说家里人会怎么看自己,就是陈系的那些铁杆叔伯们,鬼才知道他们都会怎么想? 总之,这种事谁也拎不清,就是一团乱麻。 不过,这些陈扬现在也不想再考虑了。早在他那天昏了头跟方晴上床时,就已经没后悔药吃了。 男人嘛,该负的责任总还是要负的。 哪怕他的前途会因此蒙上一层阴影,他也不会退缩。 而且,真要是那样,他大不了跟陈家人划清界限,从此当个太平富翁,倒也没现在这么累。而且,打往后他的那几个女人,项谨,仙儿,她们也都不用再做什么避孕措施了,想生多少个就生多少个,多爽! 其实还有个很简单的办法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之前方晴二姐就已经想到了,只不过他从来也没往那方面想过。而且,他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正想得正入神时,过道里再次传来一阵“蹬蹬蹬”的皮鞋声,打破了过道里的宁静,也打断了他的思考。 抬眼看去,是方宜思再次走了回来。 她脸色跟几分钟前走的时候差不多,显然去跟院方交涉无果。 毕竟陈扬也没干什么,就坐在过道外面,谁也管不着。当然如果他前面没跟院方打过招呼的话,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看到陈扬坐得稳稳的,方宜思脸色更是难看,快步走过来,皱眉道:“陈扬,我先不管你跟我们家小妹是什么关系,现在小妹还在休息,你觉得自己在这里坐着等下去有什么意思吗?” “方女士,我觉得我很有必要留在这里。” 陈扬边说边从长椅上站起身,跟着又正色道,“方女士,我再重复一遍,我不会打扰方晴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方宜思就有些不耐烦的撇撇嘴道:“算了,这样吧,一会等小妹醒了,我先问问她,如果她想要见你,我再想办法联系你吧。” “这就不必了,我想等方晴醒了,她会希望见到我的。”陈扬摇摇头,拒绝了方宜思的好意。 “你这人…” 方宜思眉头紧锁住。确实,陈扬在这里和不在这里区别太大了。如果让陈扬确认了自己小妹有了身孕,那就麻烦大了。 咬了下唇,网要开口再说话,那张医生这时却又急步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份检查报告。 她赶紧收住话,迎向张医生道:“张医生,是我小妹的检查报告吗?” 张医生点点头:“是的,方总。”边说边就把报告递给了方宜思。 陈扬虽然也很想知道里面内容,但看到方宜思跟防贼一样的把张医生扯到旁边,他也就懒得去讨这个没趣了。 而方宜思把报告接到手里后。立刻就飞快的翻看起来。 一般来说,医院的体检报告普通人是看不懂的。方宜思也同样,边翻看着,她不时还向旁边的张医生询问着一些数据或符号的意思。 很快,在张医生的帮忙下,方宜思把这份检查报告读完了,脸上 跟着,让陈扬意外的是,方宜思居然径直走了两步回来,沉声说道:“好吧,陈扬,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事实上之前我也有所怀疑,现在报告也出来了,我可以让你看看,但是”说到这,她话锋一转。“我希望你看过这份报告后,不要再来骚扰我小妹了。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不必了,方女士,你把它给我,我也看不懂,还是等方晴醒了,我问问她就什么都清楚了。” 陈扬的回答很简捷,甚至连正眼都没瞧向方宜思正递过来的报告。 方宜思一下子怔住,嘴巴动了动,终于还是冷哼了一声,然后立刻转回身,开门进到了病房里。 嘭! 一声冉响传来 陈扬微微愕然,却也很无奈。转过头,看向了旁边愣住的张医生。 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张医生颇有些尴尬的朝他点了下头,然后赶紧也推开病房门,进到了里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宜思刚才悄火之下关门声音太大了,张医生前脚网回到病房里,里面就隐隐约约传来了方晴有些痛苦的呻吟声。而且还好像是在喊陈扬的名字。 她醒了? 陈扬怔了一下,飞快的转头看去,果然看到方晴正揉着眼睛,有些迷迷糊糊的挣扎着从床上坐直了起来。 而方宜思则似乎吓了一跳,赶忙在床边坐下,一面伸手扶住乱动的方睛,一面跟张医生两个人一块手忙脚乱的帮方晴扯过被子枕头,嘴里还不住说点什么。 陈扬心中一喜,赶紧走了过去。 “哎,哎,你不能进去。” 一直在旁边盯着陈扬的那个小护士总算发挥了她的作用,见状就急急忙忙的侧身挡在了门口。 “小同志,你让开。 陈扬急切之下,话音一落,直接伸手拨开了拦住他的小护士。 小护士“哎呀”喊了一声,却是立马就失了位置,踉跄着被撇开到了一旁,而陈扬抓住机会,扭开门扣,推门进到了里间。 “方晴!” 进去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声。 “陈扬?” 方晴皱眉回应了一下,此刻她网睡醒,还有点懵懵懂懂的。不过网一应完,她就冷不丁打了个激灵,赶紧拨开了挡住她视线的张医生。 果然,她没有听错,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正是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她眼圈一红,两手紧拽住被单,失声问道:“你” 不知为何,她才网开口说了个“你”字,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究竟是把自己怀孕的事跟陈扬说了,还是继续隐瞒下去? 说实话,直到此刻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选择,更别说她二姐还在旁边盯着了。 其实这也难怪,今天发生的事儿实在太多了,她根本没时间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谁让你进来的?快点出去!” 方宜思却是很轻松的就把撵人的话说了出来。 陈扬却是不为所动,反倒是朝方宜思说道:“方女士,还有这位医生同志,我有点卓要跟方晴单独谈谈,你们先出去一下,好吗?” 他这话貌似是在询问,可用的却是一种命令似的语气。 方宜思一听就更恼火了,脸刷的一冷,却是看向了自己小妹,沉声问道:“小晴。你跟姐说老实话,你到底跟这个已婚男人是什么关系?” 方晴心里顿时就是一紧,脸悄然一热,同时更是羞愧不已。毕竟,在她心里,她大哥方逸是被陈扬迫害的,她自己也难辞其咎。 一时间,她更不敢直视二姐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把头缓缓垂了下来。嘴唇紧紧的抿着,半天不开口。 方宜思一看小妹这副模样,心里立时就涌起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意来。一把握住方睛的胳膊。逼问道:“小晴。你倒是给我说话啊!” 方晴被逼迫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轻扯了一下方宜思的袖子,小声道:“姐,你,你还是和张医生先出去一下吧。我跟他说点事就” 方宜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顿时各种复杂情绪齐齐涌上心头,冷着脸子喝断她的话:“你跟他说什么?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还有什么好跟他说的?” “不是的,姐” 方晴抬起头,有些求告似的抬头看了一眼方宜思。 方宜思却是冷哼一声,拨开方晴的手,然后“啪”的把手里的那份报告扔到床上,冷喝一声道:“小妹,我告诉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 “姐,姐,你,你说什么?” 方晴顿时怔住。 紧接着的下一秒,她眼睛一大。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俏脸一白,连声都没吭一下,身子往后一仰,竟然直接晕倒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吓坏了 二个思着冷冰冰的话撂,房间里的人,不仅仅是方晴“渊旧是向来坚强的陈扬,此刻都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中嗡嗡作响。 方宜思的话证实了他心中的揣测,可他万万没想到,方晴才小小的摔了一跤,竟然真就把孩子给摔没了。 此时此刻,他脑中一片空白小摇着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直到他伸手扶住了旁边的床头柜。才堪堪算是站稳了身子。 方宜思自己现在也是吓得一脸惨白,手忙脚乱的扶着方晴柔弱的肩头,一边摇晃着。一边还语无伦次的失声喊道:小妹小妹,你醒醒啊你千万别吓姐姐啊!” 说实话,她对自己小妹的性子还是比较了解的,从小到大,方晴的性子除了比常人更冷傲孤僻外。还很倔强坚强。可现在。居然连自己轻轻的一句话都抗不住,干脆直接晕倒了事。哪还像自己所认识的小妹哟? 所幸。这房间里还有一个比较冷静的张医生。 张医生虽然也对方宜思月才所言暗暗惊愕不已,但一看到方猜晕倒,她还是第一时间把惊愕摁下。脸色大变的同时,当即朝外头喊了一声:小刘。赶紧帮我拿急救箱来。” 然后就迅速的弯腰下去,伸手掐住方晴人中,同时不得不跟方宜思道:“方总,你别乱动她,让我来!” 方宜思讪讪的松了手,脸上满是懊恼。心里头却一股脑把怨气记在了陈扬头上。 很快。在门口守着的小护士飞快的拎着儿卜箱子冲了进来,立刻配合着张医生对晕倒的方晴实施急救。 方宜思满脸紧张的站在床边看着张医生忙活,怔了半晌后,才猛的想起罪魁祸首还在这 陈扬艰难的用手撑着柜子的一自,两眼茫然的盯着床上已经晕过去了的方晴。嘴角动了动,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任凭方宜思揪住他的西装衣角,耳朵里却是根本听不到对方正朝自己吼些什么 “咣啾”。 一只摆放在那上面的精致的陶瓷水杯终于禁不住摇晃,掉到地上,顷刻间就摔成了碎片。 陈扬被这声巨响惊醒,回过神来的同时。他才猛然想不对劲。霍的一下反手拨开了方宜思的手,冲到了床边。 不过,他冲过来却不是为了方晴,反倒是一把拉开了正忙着往方晴人中处涂抹些刺激性药物的张医生。 张医生顿时就被吓了一跳。赶紧道:“这个先生,你干什么?别影响我抢救病人!”边说边把手里的药水递给了护士。 陈扬却是心里头藏着一团火。根本不理会她,冷声喝道:“你是方晴的主治医生吧?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晴才轻轻摔了一下。怎么可能会流产了的?。 张医生虽然对此事心中雪亮,可前面方宜思就已经交代过她该怎么做了,此刻不得不配合方宜思刚才的话说下去:“这位先生。请你冷静点。做为一名医生,我也不希望出现这种事,但是,实际情况就是如此。病人不仅流产了,而且,病人有严重的贫血。照目前情况看。她并不适合怀孕的 边说,她边从床边拾起那份检查报告,递给陈扬道:“你可以看看小晴的红细胞计数、血红蛋白、红细胞比积等等,好几项指标都远远的低于正常值 陈扬顿时就是一怔,虽然他不认识这上面让人眼晕的数字,但是,此刻他还是不得不相信了对方的话。他依稀记得方晴好像就曾经跟自己说过。她打小就患有贫血的毛病。 “张医生,你跟他说这备多干件么?” 方宜思恼火不已的走了过来。一把夺回那份报告,然后才转头瞪着陈扬。一手指着大门口方向。沉声喝道:“陈扬,我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否则。 “你们都,都出去吧! 她话没说完,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方晴喘着气的声音。 原来,方晴其实刚才只是脑子里缺氧,才导致猝然间晕过去的,算不得很严重。经过前面张医生的紧急处理,这时已经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陈扬闻声再顾不上跟方宜思纠缠,一把拨开拦在他面前的张医生,冲到床边,急急的说道:小晴小你感觉好点了吗?要是好点了,就跟我离开这家医院,咱们换家医院再检查一遍。” 而方晴却如触电般,飞快的缩回手,眼神空洞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陈扬,脸上尽是死灰之色。 陈扬呆了一下:“小晴,你怎么了?。 方晴却是怔了小半会儿才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说道:“没了,孩子没了,我什么都没了。我知道的,我以前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他在我肚子里活蹦乱跳的,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 说着说着,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她那白生生的脸颊,默默的流了下来。 她茫然的摇着头,反反复复的就只说着同样的话,任凭眼泪瞬间就化花了她脸上的妆容,如同进入了某种梦魇。眼前的其他人都跟不存在一样。 陈扬一下子被外住了,伸出手,想要去搂住她,可她却跟刚才一样,不等陈扬伸手,就已经往后退了开去。 方晴这副样子,不仅仅是陈扬,方宜思和张医生也惊呆了。 方宜思忙坐到床边,哥顾不上撵陈扬走。结结巴巴的柔声劝慰道:“小妹。你别,别这个样子。 边说,边伸过手,想要揽住方晴的不住轻颤着的肩头。 方晴却又是往后,可已经挨着床头了。退无可退,“咣”的一声就撞到了身后的床架。可她似乎不知道疼,连看都没看方宜思一眼。飞快的扯起被子遮住自己蜷缩着的身子。哆哆嗦嗦的一点点的缩到了靠近矮柜的床角边上。 摇着头,嘴里却语无伦次的不住说道:“你们别过来,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是杀人凶手,你们把我的孩子赔给我,你们赔给我啊。 说到后面,她的说话声音和哭泣声越来越大,满脸都挂着眼泪。如痴了傻了一般。 陈扬虽然不知道方晴到底怎么了,但也知道方晴现在的情绪显然已经失控,脸色大变的同时。忙追过去,道:小晴,你先冷静点!” 方晴却是拼命的低下头躲开了陈扬的手。然后就使劲的摇晃着脑袋,不停哭喊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不要再见到你了!你快点走开啊!” “好,好,你冷静点,我不过去!” 陈扬赶紧收回手,站住了,不敢再靠近方晴。 方宜思同样脸色吓得惨白。急得都快哭了,忙也扑过去说道:“小妹,你别这样,你别吓唬姐姐啊,” 而方宜思这个不合时宜的举动,无疑把神经本已经快要崩溃掉了的方晴刺激得干脆直接疯掉了。 方晴突然间把手往旁边的柜面上一扫。顷刻间,原本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药瓶,水壶等等之类的东西,全都叮铃咣咖的摔了一地。 一时间,滚烫的热水和玻璃碎片四溅开来,溅得到处都是。 而她嘴里犹自不停的嘶声哭喊着:“你们都给我走,我不要再见到你们这些杀人凶手,你们统统都给我走啊!!!” 终于,所有人,包括陈扬在内,都在方晴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和张医生的示意中,不得不立刻离开这间一片狼藉的病房。 病房外。 陈扬没有片刻停留。网一出来就沉着脸。一句话也没留下,转身就要离开。 而方宜思心里头的怒火同样也已经燃烧到了极点,在她看来。发生在自己小妹身上所有的一切,罪魁祸首就是陈扬。 “陈扬,你给我站住!她冲陈扬的背影冷冷的喝了一声。 陈扬却没有立刻停住脚步。反倒是加快了脚步。 方宜思狠狠的跺了下脚。正要发足追上时,陈扬却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突然又停了下来。 他转回头,看向方宜思,问道:“方女士,黎子民跟你什么关系?。 虽然陈扬此刻看上去一脸平静,说话声音也很平缓,但方宜思心里却不由一窒,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咬着牙,哼了一声,说道:“我警告你,陈扬,别真以为这燕京城能任由你胡来。 子民如果出了什么事” 陈扬最后看了方宜思一眼。没等方宜思把话说完,他就已经转身大步离开了 下到住院部楼底,陈扬要了车,却不急着发动。而是掏出手机。给治安处的那介,黄处长去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黄处长的话不多,大概两分钟不到,他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十九章 陈扬固然万万没想到月居然会直接到他办公室里来找他。以至于当他看到明擅自闯进自己办公室时,他拿着手机看着对方,愣了大半天也不出个字来。 薛宝也赶紧跟了进来,并且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市长,我没同意让她进来,是她自己硬闯进来的,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她是什么人呢,她悔” 陈扬这才回过神来,忙摆手示意道:“哦,没事,这位姐是我的朋友,先去忙的吧。” 薛宝愣了下,刚刚点颔首:“那好,那我先出去了。”完就转身重新出去了,不过在顺手带上门时,她还是忍不住又朝颜明多看了眼,心里直纳闷,其实她是见过颜明的,就那天在颜家的宴会厅里,她也在场,那时几个公子哥堵住了陈扬想挑事的,不过后来却没有得逞,只是当日颜明服装得容光焕发的,却不似像现在这样略显得有几分憔悴。否则她刚刚也不会让颜明这么轻易的闯进陈扬的办公室了。 其实颜明今天只是没有怎么特意服装,条牛仔裤再配上件收身到短款红色羽绒服,脚下也是穿的双球鞋,甚至为了避人线人,她还带了顶宽檐的帽子,看上去整个就是个在校大学生的服装,但即便如此,仍掩盖不了她出众的容貌,而颜家虽然是华海名门望族,可是颜明却很少呈现在媒体上,如非圈子里的人,却是极少有人认识这个颜家大姐的。 只是这么今年轻貌美并且身世名门的大姐到底跟陈老师是什么关系呢? 带着些许疑惑,薛宝轻掩上门出去了。 等门带上后,颜明才轻哼声,副气鼓鼓的脸色径直走到了边上的长沙发旁,然后屁股坐了下来,转头瞪了陈扬样,气冲冲的质问道:“扬哥,刚才在德律风里不是跟我在忙着开会的么?人呢,在哪儿呢?该不会是自己在跟自己开会吧?” 饶是陈扬脸皮极厚,这时被揭穿了谎言也是难免老脸热,赶紧起身道:“明,我这不是刚开完会嘛,并且昨天市里出了点事儿待会儿指不定还有事情要忙呢。” 陈扬边着,也走到了沙发旁,在再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主动伸手搂住了明硬邦邦的肩头。 他这个稍显亲密的动作立刻就让明心里的怨气消下去了很多,她故作不舒服的挪了挪肩头可等陈扬稍微使了些劲儿,她就不再乱动了,但还是有些气恼的对陈扬道:“哼,扬哥,是不是不想见我,嫌我烦才要故意躲着我?” 陈扬马上矢口否认道:“明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我躲着干什么,我真要是想躲着,那我还倒华海来工作干什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陈扬这么用心里马上就舒服了很多,她心想也是这个理儿扬哥若是真不想见自己,那么他这么多处所可以去,怎么偏偏会想要到华海来工作呢? 想到这儿,她心里更是有些欣喜起来,在她想来,扬哥来华海工作,肯定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了。 这么想,她原本硬邦邦的身子不经意间就软了下来,然后顺势依偎进了陈扬的怀里,仰起脸看着陈扬,却又声问道:“那扬哥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呢……, 是不是还在生那天的气呀?” “那天?哪天?”陈扬故作不解,跟着就笑道:“呵呵,我早就不记得了。” “瞎,肯定还在生气的呢。”明依在陈扬怀里,整个人都显得精神起来,跟着马上就又道,“扬哥,那天急仓促的走了,也不给人家个机会好好跟会儿话,人家跟那个高书记的儿子根本就不熟悉的,只是我在美国时,正好跟高宏彦念的是同所学校的mpa罢了,他却是千方百计想追我来着,可我心里边历来就只有个人,却又哪里会再理睬其他男人呢。” 这番话那天在宴会上她就想跟陈扬了的,只是那天陈扬走得慌忙,她又被父亲拦住了,才没有找到机会跟陈扬稍微解释下。并且其实她倒也没有猜错,那天陈扬简直是心里有点的不舒服,但这事早就过去了,陈扬忙起来,也早就忘了个干二净。 “呵呵,其实高书记的儿子长得也算是表人才,并且现在回国后在商场做得也很成功,跟们颜家却是挺门当户对的。”陈扬笑眯眯道。 颜拥也知道陈扬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就佯怒的翻身,整个人坐到了陈扬腿上,然后把手探进陈扬外套里,在陈扬胸膛上用力掐了把,气呼呼道:“扬哥,人家跟正经的,开什么玩笑,讨厌死了!” 陈扬哈哈笑,捉住她的手,道:“好了,明,别整天给自己找不开心了,咱俩现在既然已经有了那层关系,那我可不管什么高公子李公子的,任谁也不克不及从我身边把抢走了,除非,嗯,除非嘛” 到这里,他故意拉长了声音,颜明原本听到陈扬这么的时候,心里正乐得不可,这时赶紧接口道:“扬哥,除非什么?”刚问完,没等陈扬回答,她立刻就又急急道,“不会的,扬哥,人家这辈子非不嫁,也就只喜欢个人,从今以后,走到哪儿人家就跟着到哪儿,好欠好?” 陈扬闻言吓了跳,若真是这样,那自己可就真没体例工作了,这个缠人精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赶紧转了个话赵道……好了,明,这里是我的办公室,别在腻在我身上了……心待会儿有人进来看到。” 颜明哪里肯依,摇摇头,嘟哝着道:“不”我就喜欢这样抱着我。”着,反却是把身子往陈扬怀里更加的挤进去了些,同时,想到接下来陈扬最起码要在华海干满届市长任期,至少会有年时间扬哥是属于自己个人的,她心里马上出现了丝难言的幸福感来,忍不住伸手勾住陈扬的脖颈,轻抿了下红润的嘴唇,略带几分羞赧的主动在陈扬脸上亲了下,随即把脸蛋枕在陈扬肩头”羞涩的笑道:“呵呵,扬哥,真好。” 陈扬哪里能猜到颜明心里正想着什么美事,更加不知道自己好在什么处所,时间”温香软玉抱在怀里,又被美人耳鬓厮磨着,心里也渐渐的热了起来,要知道明虽然才刚二十出头,但身段现在却远非昔年时显得那么薄弱青涩了,并且两人也早有过夫妻之实”上辈子的那种床第欢愉的感觉又如野草般的在他心里狂长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他下身处的某个处所开始不老实起来。 颜拥就分腿跪坐在沙发上”姿势很不雅观观,但这没外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过两人”陈扬刚起了反应,她立刻就感觉到了,她这辈子到现在,也只是跟陈扬有过次性经验,因此下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伸手mo到了硌到自己下身的工具,边往旁挪了挪,还边道:“扬哥,别顶着我,怪不舒服…………” 话没完,她经验否少也知道自己隔着裤子碰到的这硬邦邦的该是什么工具了,下秒钟,她俏脸倏地下,立时变得绯红片,跟着身子就是轻轻颤,喜个人都不成自己的软倒在了陈扬怀里,红着脸蛋张嘴轻咬了陈扬胸口下,蚊鸣似的的声嗔怪道:“扬哥,坏死了,这儿又不是在家里,那里怎么搞的呀,哎呀,我,羞死人家了……” 解扬时间哭笑不得,算起来,他也有两个月未近女色了,这才会被这妮子略liáo拨就起了性,这对他这么个有个貌若天仙的大老婆,还有两个姿容各异却个个如花似玉的情人的男人而言,要做到如此,由此可见,他为了工作可是牺牲了很多个人幸福。 扯远了,还好,陈扬已经过了,他也知道这里,虽然旁边就有休息室,怀里的女人也肯定是任由他予取予求,但当他抬眼瞥见对面墙上悬挂着的华幅鲜艳的国旗时,他还是很理智的把欲火给压了下去。 这时就听他干咳声,道:“明,好好坐着不就没事了。”着,忙用力把正羞赧不已的明从他腿上拉了下来。 颜拥虽然有些不肯意,但究竟?结果她也只是有过极少性经验的女孩子,虽然身体已经渐渐的多了几分女人味儿,可在心理上,她其实还是跟畴前没太多别离。 这时被陈扬拉到旁边坐好后,她也,只是低垂着螓首,轻咬着嘴唇,不再开口什么,可很快却忍不住又羞答答的用眼角余光瞥了陈扬那让她刚刚不舒服的处所,微红着脸,用极低的声音声道:“扬哥,晚上,晚上到我家里去好不?” 陈扬吓了跳,这事可使不得,虽然他跟颜令国si底下有过君子协定,颜令国已经默许了自己女儿跟着陈扬,但让他这么样贸贸然跑颜家去,他可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刚要开口回绝,这时门口突然轻响了两声,紧接着没等陈扬承诺,门扣就咔嗒声,被人拧开了。 这个薛,怎么搞的? 陈扬惊,赶紧把还揽在颜明肩头上的手缩了回来,飞快的坐直了身子。 也幸亏他反应得快,紧接着,就见门被推开,薛宝提着只开水瓶,施施集的走了进来。 “市长,您办公室的这壶开水搁了大半天了,凉了泡茶恐怕欠好喝,我刚去楼下帮您重新打了壶上来。”薛宝边边走到边上的茶几旁,把手里的开水瓶换了上去。边着,她装作不经意的转头看了眼正跟颜明假装聊着的陈扬,陈扬却是看不出太多异样,只是颜拥这时根本就没缓过劲来”依旧是副脸红耳热的羞人模样,只要是个稍微伶俐些的人,点也不难猜到这个妮子有什么古怪。 “市长,要我帮您泡壶热茶么?”薛宝半点走的意思也没有,主动揽活儿道。 陈扬赶紧摆了摆手,笑呵呵道:“不消了,薛,先去忙吧。” “哦,好的。”薛宝应了声,这才转身离开了。不过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转身时,她双弯月似的柳眉不经意间轻皱了起来。 不过经此事,陈扬是不敢再把颜明留在办公室里了,就开口道:“明”看,我这里真的还有工作要忙,不如这样,先回去,待会儿等我这边忙完了”咱俩再块吃晚饭好了。” 陈扬这话倒不是瞎掰的了,并且其实颜明刚才上来的时候也亲眼看到了,今天虽然是周六,市政府大楼里虽然大大都工作人员都休息,但因为陈扬临时有个会议要开,政府办的人却都来加班来了。 她心里的那点疙瘩也已经解开了”这时听到陈扬这么”她也就不再继续缠着陈扬”而是很乖巧的应了声,颔首道:“那好,先忙的工作吧,我不缠着了,嗯,我就先到对面的市图书馆看会儿书等好了”哦,对了还有,我今天是开了车过来的,下了班给我打个德律风,我就过来接。” 完,她便从沙发上起了身,然后拿起自己的细带坤包背好,等陈扬送她走到门口时,她却又飞快的转回头,踮起脚尖,在陈扬嘴巴上蜻蜓点水的w吻了下,“扬哥,我先走了,早点给我德律风。”完,这才有些赧颜的推开门,离开了陈扬办公室。 因为有了明的陪伴,周末两天,陈扬过得却是挺休闲的,固然了,完全休闲倒也算不上,这两日来,两人都待在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泡在明在华海颜氏集团大厦顶楼的si人房间里的那张大床上了,拥虽然不是初尝禁果,但由于这是陈扬,而市委这边却让陈扬稍微有些意外的没有再打来要他去开会德律风,貌似高明也认可了他的做法,究竟?结果事情虽然因陈扬而起,但也是陈扬给华海市争取到了贵重的时间,有了这段时间的过度,很多看似严重的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要淡化起来,也就不是太难的事情了。 固然,这其实不料味着事件就此结束,只能是市委市政府暂时把局面给控制住了,所有在本次市局行动中落的干部,虽然陆陆续续的都被放了出来,但随后市委方面肯定会对这些干部进行次秋后算账,背后大骂陈扬上台就搞事的干部肯定很多,但同样的,对很多干部来,这未尝不是个取而代之的好机会。 至于此次行动中不幸撞到枪口上的市委副书记张其发,恐怕就不会像那些虾米样这么走运了,据知情人士透lu,虽然高明的意思是大事化,内部给半处罚下就差不多了的,但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把张副书记在派出所录的口供给递了上去,结果高层看了之后,大为震怒,已经严令华海市委要对张其发嫖娼案给出个交代来。 并且实在话,出了这么大件事,总要给上面个交代的,种种因素加在起,张副书记恐怕要成为这次扫黄打非行动中最大的个不利蛋了。 周之后,个很普通的周早上,市委办公楼七楼的会议室,屋顶的吊灯明晃晃地照亮房间所有的角落,正南的面墙前,工具耸立的两根旗杆挂着鲜红的国旗和党旗,正北的面墙上悬挂着面巨大的手书的“为人民服务”条幅的镜框,使房间充满着庄严之气。 还是那张椭圆型的会议桌,不过今天却不像前日那样围坐满了人,而只是稀疏地坐着几个人,别离是市委书记高明,代市长陈扬,市委副书记、组织部部长石明辉,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郑俊明,市委副书记、华海市党校校长曾春明,市政法委书记张力。 今天开的是个书记碰头会,第个议题自然是关于张副书记的案子,然后紧接着的第二个内容即是要协调些任免干部人选。 张副书记的案子现在已经盖棺定论了由于有人趁机做了些动作,张副书记受到党内严肃措置是跑不了的了,虽张副书记在案发也处处疏通了很多处所,官位暂时还能保住但他这个华海党委副书记的职务却肯定是保不住了,最理想的情况是,等这个风头过去之后,他能运作到政协里挂个闲职挨到退休了。 以往的书记碰头会上,张其发向是高明的左膀右臂,也很会些调度气氛的话,但今天张副书记却是不会再来开会了,也因为这样,会场里几多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的,各人都在垂头喝茶要不就是在默默无语的看着材料。 高明戴着厚厚的玳瑁眼镜,目光定定的看着手里捏着的份厚材料,心里边却禁不住有些感慨。 虽然嘴上不什么,但经此事,他不克不及不开始用另外种眼光重新审视下这个中央放置跟他搭班子的年轻人了。 张其发的案子没太多内容好的除陈扬外,其他几人究竟?结果都跟老张同朝为官多年,并且老张人已经完全垮失落了,即便相互间过往有些嫌隙,但这个时候没有谁愿意落井下石再多扣些帽子,或者没有谁还有这个兴趣对个已径完全离开华海权力核心的官员落井下石了。 而官场惯例是有人欢喜就肯定有人愁张其发倒了,他身上的位置却是空了出来,上面肯定要放置个新的副书记,至于这个位置最终花落谁家目前还没有人能知道。 或许,在背后搞动作借机把张其发搞下台的那个幕后黑手会知道二吧。 高明固然有理由认为这是陈扬在有计划有步调的削弱自己在华海的影响力。 其实对这个问题,陈扬可真的是无辜得很,但没体例,谁叫这事是他在幕后把持苒呢。 好几次拿起茶杯喝茶时,陈扬能明显的感觉到,就坐在距离他不远处的高书记身上隐隐散发出的那股子怒意。 想到这里,陈扬也只能无奈的在心里苦笑了,依照他的本意,他其实其实不希望这么快就跟高明闹得势不两立的,但眼下的情况却已经朝着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成长下去了。 喝了。茶后,对张其发违纪的案子该怎么措置,给上面递交的材料该怎么做,以及市委该对张其发做出什么样的党内处罚,大体就已经有了定命了,中间没有太多的争执,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致通过了主管党纪工作的纪委书记郑俊明提出来的措置方案。 接下来要讨论的第二个议题则是关于市公安局局长人选问题,这个议题是由政法委书记张力提交到市委的。而他之前的几次提议,高明都把提议给压了下来,是要暂缓讨论,可今天这个碰头会,高明却很意外的同意了张力的要求,筹算正儿八经的先在书记碰头会上讨论,过后有了致意见再拿到常委会上通过。 市公安局长事关重大,自然是市里各方都很看重的个职位。 直以来,高明就很希望把市公安局局长这个重要职位控制在自己手里,但张力对他的态度却向来很含糊,既不靠得太近,也极少做出让他不满意的事情来,甚至还有段时间,张力跟前任市长薛锐走得很近,这也是他不太喜欢张力这个官场老油子的缘故。 关于这个新局长人选,之前市委组织部已经做了很大量的工作,并且已经最终锁定在位候选人身上。 首先,由石明辉对组织部提出来的位候选人,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景田,市公安局副局长何栋粱,市司法局常务副局长廖凯旋人别离做了很详细的介绍,对各人优劣以及,都有很详细的描述。 石明辉个人足足讲了有二十来分钟才算介绍完毕,但实际上在座的都知道,这些介绍完全就是多此举,最后谁胜出也压根就跟石明辉介绍的那些个人履历没多大联系,关键还是这在座的几个人里头”固然了,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市委书记高明的意思,如果没有了用人权,那么谁还愿意当这个市委书记这个把手也就名存实亡了。而这么弱势的市委书记,在国内官场还是极其罕见的,至少,高明绝对不会是其中之。 但没体例过场还是要走的,空话也总是要听完的。 陈扬为官多年,早养成了听空话不困的能力了,津津有味的听完石明辉的介绍后,他才捧起茶杯,喝了。热茶润了润喉咙,然后不经意的把目光逐扫过在场的这几个有资格加入碰头会的常委们。 毫无疑问,政法委书记张力肯定是要力挺景田的,而陈扬心里,其实谁上都无所谓经过这次市局的行动,他在华海市官场已经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并且震动很大影响深远,他原先的意思是要想方设法拿下这个市局局长职,现在看来也没这个需要了,固然了,合适的时候,他还是会支持把景田的。 高明的意思不清楚,但般情况下,基本上只要是石明辉提议的他大多不会否决。而陈扬通过自己从周和平那里听到的消息石明辉支持的应该会是司法局的廖凯旋了。 至于剩下两位书记纪委书记郑俊明向是很自力的,或许是身份关系,他跟谁都走得不太近,但按以往习惯如果会议不是讨论干部违纪事项,他大大都情况下都是会默认支持书记的意见的。而党校校长曾春明这位曾校长态度很含糊,他跟高明的关系很不错,但陈扬上任以后,却也有主动跟陈扬搞好关系的意思,甚至还主动向陈扬推荐过他昔日的位满意门生给陈扬做秘书,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跟陈扬也曾经在党校教过几年书有关,固然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曾春明做为市委党校校长,实际上也可以看做是团系的人,只不过是他身上的团系烙印没有陈扬那么深罢了。 果然,很快,石明辉把个候选人介绍完毕后,顺势就提出来,组织部给出的意见是,建议由司法局的廖凯旋出任市公安局局长职务。 而张力则紧随其后,马上就提出了不合看法,他的意见自然是提议由市公安局目前主持常务工作的景田副局长出任新局长职。 两人很快就在碰头会上开始针锋相对的争执起来,石明辉的话相对少些,但分量却明显要比张力的重很多,尤其是他的句,选拔任用干部是组织部的事情,其他部分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定权,更让张力有种无力感涌了上来。 最后还是高明看不下去了,平时只要他不明言否决,书记会般情况下就会很和谐的进行,但这个政法委书记最近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老是跳出来找事。 高明摆手制止了两人的争论后,轻咳了声,然后讲话前眉头照例皱了下,可不知为何,这时他却又先是转头看向陈扬,问道:“市长,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是由景田同志出任市公安局局长职,至于原因有两点,其,市公安局的日常工作实际上直都是由景田同志在抓,现在又走到了年边,为了稳定过渡,由他出任局长职很合适,也不会对社会上造成太大影响,其二,对组织部提出来的另外两位人选,我认为都不是很理想的人选,市公安局的何栋粱,没错,这个同志工作是很扎实,但年纪太大,总感觉缺少了股冲劲。” 陈扬喝了。茶,才继续道:“至于司法局的廖凯旋,这个同志我原先不了解,但最近却是听到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这些事情是否属实我还不克不及确认,但前几天在市局组织的扫黄打非行动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次在市公安局呈上来的述说中提到过,金大陆海鲜酒楼就是司法局的产,这次也是被严肃查处的个娱乐场合,张其发副书记的案子大家可刚讨论过,对这家酒楼该不陌生吧,哼,廖凯旋在司法局好像就是兼管这块的吧,我的态度很明确,在这个同志身上的问题没查清楚之前,我不赞成把他列为候选人之。”@ 第三十章 暖意 二二天是周六。大早,晚卜没睡好的他就叉赶尖了剁堞心院可去了之后,却没能在病房里找到方晴。他赶紧去找总院的雷院长问了情况,才知道在今天凌晨时,方晴的家人就已经帮她办理的出院手续。至于去哪了,雷院长却是没有多嘴去问。 想到昨晚方晴的那种精神几近崩溃的状态,陈扬就是头疼不已。 事实上他今天来这儿本也就是打算问问医生情况的,最多是在外面看看方晴,倒没想过要和方晴交流什么。 现在看来,倒是用不着了自己浪费表情了。 只是,却不知道这究竟是方晴二姐的主意还是她自己的决定? 也许,根本就是她不想再看到自己了吧? 想到这,陈扬心里难免有些黯然神伤。 但是,静下来否仔细想想,也许这样对方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这种时候让她看到自己,说不定会让她受到更大的刺激。而且。她在家里有亲人陪伴着,总好过跟自己见了面又大吵一架。 从总院回来后,陈扬哪儿也没去,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除了心情极端烦躁之外,更是反复的在思考着跟方晴的关系。 可他想了整整两天,却还是没有得出答案。 当然,也许答案就已经在他心里了,只不过他始终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罢了。 不是么?方晴可不像项谨和仙儿,她和自己两人间,终归还是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的。 也许,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出现的,现在因为一个意外,流掉了,也许就是天意儿星期一,一大早,陈扬强打起精神开车赶到前门东大街旧号的团委办公楼上班。 按团委规定,每个周一早上书记处的几个书记要聚在一块开个例行的碰头会,把上周工作总结一下小顺便再把本周的工作思路统一一下,看看各分管的部门有什么重要事项没有。 这个书记碰头会,由陈扬厅里的书记处办公室负责组织协调,不过他却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一般没特殊情况,周一早上他也会组织下面的几个处级单位的主要领导开个小会。 说起来,团委的工作看上去很忙,可比起其他同级别的部委来,却是轻闲得多。反正抓青年,抓学生工作嘛,总还是比抓成*人工作容易得多。 不过,他分管的办公厅那一摊子却是麻烦事儿一大堆。 什么财务、审计、调研、档案等等的事情多如牛毛,甚至连团委保卫处都归他管。一圈下来,光是听下面人述职都得花上起码一两个钟头。 会议内容基本上是千篇一律。就不赘述了。 花了大半斤,早上,他例行公事的把会议开完,顺便又把上周五他做的工作计划分发了下去,就宣布散会了。 回到办公室里,他网一坐下,电话就铃铃铃的大响了起来。 陈扬看了一眼,不用他猜,想来无非是些帮黎子民说情的电话。周末这两天他就接到过不少,甚至不少人他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得知自己的电话的。 不过,接电话是一回事,他的态度一直不置可否。 而说起黎子民那倒霉蛋,他跟他那几个手下还被关在治安处里,案情说白了很简单。照陈扬的说法就是这帮人涉嫌围殴政府公务人员。本来按实际情况。对方确实有这个动机。治安处那里对他审也早审过了,却是没什么进展。 很明显,黎子民打死都不会承认。这种事若是换了个平头百姓,黎子民自然早就大摇大摆的走出警局了。可现在他惹的是陈扬,却没那么便宜。 不过后来也不知怎么搞的。兴许是有人知会过黎子民了,而他也心知自己这惹了个不能惹的人,见势不妙就推了个替死鬼出来,另外还要求跟陈扬庭外和解,但陈扬没点头同意,黄登本就硬着头皮顶住,一直没敢放人。 想了一下,他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是小扬吗?” 是个很亲切的女人声音,陈扬一愣,居然是他在公安部人事司当司长的大舅妈陶瑟。 就赶忙回道:“舅妈,你找我有事?” 陶孙就直接回道:“小扬,听说你周五那天跟人在西餐厅里闹了点矛盾,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倒没什么事,只是”陈扬说到半却说不下去了。的确,他当然不可能跟陶环说起自己跟方晴间的事情。 “真没什么事?”陶砾确认了一遍。 陈扬就勉强笑了下:“没什么大事。舅妈,我能处理得了,你别担心了。” “那好吧,你自己看着办。不过”陶瑟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想了想。她还是说了出来,“不过,小扬啊,我看这事差不多就行了,别闹到你家老爷子那里去,省得到时候老爷子该说你了。知道不?” “嗯,我知道的。” 陈扬回道。 陶孙也没多说什么,又问了几句他跟陈若男的婚期,跟着貌似要去开会。就急急的挂了电话。 挂了陶瑟的电话,陈扬才点起一颗烟,缓缓吸了一口。 想到刚才陶猛的话,虽然陶弦没有明说,但八成是部里有人出面让她帮忙说情了。 其实他也没指望真就能把黎子民关个一年半载的,怎么说他现在都是毫发无损,实在是没什么更好的理由修理黎子民。但让他就这么放过黎子民。却总觉得有点不甘心。 “笃笃!” 这时,门口响了两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他掐灭掉烟头,喊了声“进来。”紧接着。就看到财务处的李晓敏处长拿着只文件夹,急急忙忙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陈主任,刚才德意志银行投资部的江总给处里面来了电话,说是他们那边财务结算上出了点问题,不能按期给青创基金会入资,好像说要缓一段时间。” 李晓敏一进来,就有些吞吞吐吐的向他汇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哦,是缸” 陈扬心里头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他不能说罢了。 李晓敏一看陈扬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更急,忙点头道:“陈主任。按原定计划,从这周开始小我们就要陆续把扶持款发放下去了。而在基金会里,德意志银行占了舰以上,他们这一拖延入资,咱们接下来的工作就很被动,您也知道。于书记很重视这次的基金会活动,您看,咱们是不是再去跟 陈扬也知道李晓敏着急的原因,毕竟团委不像各地方政府或其他部委手里有权有钱,团委能管到的来来去去也就是些学校和各级基层团组织,干部们到这里来也大都是来镀金的。 比如说像这次成立青创基金会,这些入股的大小企业,都是团委方面好不容易拉来的金主,谁都得罪不起。 当然,他也是那天事后才知道黎子民是德意志银行的亚太区生0的,对方此举,不言自明。什么财务结算有困难等等的,都是屁话。 不过陈扬这人一向来是软硬不吃,他还没怎么着这黎子民呐对方居然使出这种下作的招数想逼他就范,可真是搞错对象了。 略一沉吟,他才摆摆手道:“李处长,这事我知道了,你继续按原计划工作,其他的我来处理。” 看到李晓敏还有些狐疑,他就笑笑道:“嗯,你放心好了,过两天这笔款子应该就会到帐了的。” 李晓敏虽然仍有些不解,但既然领导这么发话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 等李晓敏出去后。陈扬才给项谨去了电话,问了一下情况。 项谨那边的工作到是很顺利,跟这家银行的几个私人董事接触了一下。由于项谨给出的是市场价格的倍,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不捡的就是傻帽了。因此。谈判工作一切顺利,基本没什么太大问题。 当然,陈扬可不会做亏本生意,对这家老牌银行,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至少,按现在的价格收购,未来几年内翻个几倍也不成问题。只不过。这次的投资行为完全不在他计划当中,而是被逼出来的。 接下来的一周里,黎子民这事就一直拖了下来。虽然仍不断有人找到陈扬说情,但他始终不肯答应和解。为此,他甚至不惜指使李秋禾帮他给对方发了一封律师信,一切都按照正常程序走。 他倒不会考虑的问题,他的目标很简单。拖也要把这厮死死的摁在治安处的铁屋子里。 而他这么做,无疑是摆明了车马,就是要跟对方结下这个梁子了。 其实他也曾经想过就这么算了,可没办法,每当他一想起方晴肚里的那个无辜的孩子,他心里就郁闷得无以复加。他自责也自责过了。可半点用也没有。又不能去责骂方晴什么,就只好找个出气筒发泄了。否则他心里怕是会被这股戾气给憋坏的。 而随之而来,从德国方面传来的消息也对黎子民相当不利,德方毫无征兆的炒了黎子民的数鱼,新任亚太区生0的是一个叫肖建的青年海归。这人陈扬见过,是项谨旗下的红旗基金的一个操盘手。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他的想法运行着,他也重新把重心放回到了工作上,再怎么烦躁,工作总还是要干的。 可到了周五这天快下班时,他却接到了一个让他相当意外的电话。 电话是方晴打来的,约他晚上七点钟见个面。 地点则还是上次那间凯撒大酒店的爱丁堡西餐厅,甚至连桌号都没变,还是在二楼靠栏杆的六号桌。 电话里,方晴的声音显得很平静,既没有了愤怒也丝毫不见了那天晚上的歇斯底里。 这点让陈扬觉得很诧异,却又怎么都想不通,方晴怎么会恢复得这么快的?这才几天时间啊?她就没事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方晴么?要知道当初自己不过是在不经意间小小的得罪了她一下,就被她记恨了多年啊。 他本来还想跟方晴多聊上两句的,可方晴却没给他机会,把时间地点一报。很快就挂了电话。 他苦笑一下,摇摇头,挥掉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燕京今年雪下得特别早,才只网十二月初,农历冬至都还没到。第一场雪就急急的来给人们报喜来了。 老话常说,瑞雪兆丰年,这场大雪来得很及时。但路不大好走。他花了大约半个小时,才驱车赶到了爱丁堡西餐厅。 把吉普车停好后,他跳下车小看了看时间,还好,没迟到。 又抬眼看看这漫天飘落的雪花,他禁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隐隐有些淡淡的纠结。 才只在外面站了一小会儿。他的头上,身上就各自沾落了不少。 鹅毛般的雪花飘到他脸上。立时便融化掉了,寒意彻骨。 他穿得有些单薄,这时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摇头苦笑了一下,跟着不再多想,大步走向了不远处的那扇豪华落地玻璃门。 很快,他进到了餐厅里。 这时候还差十多分钟才到七点,跟上周他来的时间差不多。 餐厅里此刻也还是一片安逸祥和的气氛。客人们络绎不绝的进入餐厅。坐下点菜,然后谈笑风生着。而中央的小舞台上,风度翩翩的钢琴师也依然还在给客人们弹奏节奏舒缓的琴曲,琴声悦耳,让人心旷神怡。 是的,一切都仿佛没有任何变化。 除了二楼那个正等着他的女人之外。 两人都提前来了。可方晴却来得比他更早些,一早就坐在了六号桌靠栏杆的位置,两手扶着金属栏杆,一双明亮的眸子扑闪着,遥遥的看着楼底下的一举一动。 看到陈扬进到了餐厅里,她才换了个姿势,把脸转了回去,然后两手捧起桌面上那杯热茶,无声的低下头,轻轻吹散了上面的浓浓的水汽儿,却半天也不泯一口茶。似乎只是想借着杯子的温度暖和一下手而已。 嗒!嗒!嗒! 一阵异常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方晴却,依旧是低着头,终于,等皮鞋声停下来后,她才抬起头看向了陈扬,嘴角动了动,前面准备好的那满肚子的话,却是一下子仿佛全给忘光了。 怔了半晌,她才轻轻咬了下嘴唇,小声的问了句:“你没开车来么?” 陈扬一愣,但还是笑着回道:“开了,刚才以为你还没到,就在外面站了一小会儿。呵呵,天太冷了。就先进来了。” 陈扬边说着,伸手把外面的风衣脱下,简单的拍打了一下那上面的雪花。 方晴的手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却又赶紧握住,然后又低下头,捧起那杯热茶,泯了一小口。 茶还滚烫着,可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第三十一章 求你了 二次。陈扬把大衣放好,坐到了方晴对面的个胃卜 “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一个穿马甲的服务生走过来躬身询问道,边说边把一杯热茶放下,同时又递给陈扬一张精致的餐单。 陈扬接过餐单,看向低着头。正小口喝水的方晴,抿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问道:小晴,你想吃点什么?”“随便好了。”方晴给出了一个很大众的答案。 陈扬笑了下,跟着也没看餐单,转头对服务生道:“帮我们来两客餐好了。” 说着,便把餐单交还给了服务生。 “好的,先生。”服务生接回餐单,却不急着走,又推销道:“先生,我们这儿有批网从拉图酒庄空运过来的白葡萄酒,您需要试试吗?” 陈扬网想点头说好,谁知一直显得有些沉默的方晴却急急忙忙的抬起头,对那服务生道:“酒就不要了!” 陈扬微觉有些诧异,但还是很有风度的朝那服务生摆摆手:“就这样吧。” “那好的,先生。” 服务芒也不勉强,很快就抱着菜单退下了。 服务生一走,场面又恢复了之前的尴尬,陈扬捧起茶杯,凑到嘴边轻吹了几下,然后泯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才开口问道:“你” 网说了“你”字,却不知怎的,被噎了一下,原本想问问方晴为什么现在才给自己打电话?但想想还是懒得问了,停了一小会,才改口继续问道:“你身体好点了吗?” “嗯。” 方晴轻应了一声,两手捧着茶杯,目光有些飘忽的盯着杯面上的升腾的水雾。 “那就好。” 陈扬点了下头,然后又问,“那天我听医生说,你的贫血越来越严重了?” “还好吧。” “你回京城多久了?” “半个月吧。” “那天晚上是你姐帮你转院的吗?” “嗯。” 两人的对话一直都显得很客气,毫无营养可言,基本上都是陈扬在问,方晴在答,而且大多是些废话。 谁也没有刻意想要去揭开之前的伤疤。就仿佛那个孩子以及陈扬跟方逸的恩怨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 说到最后,陈扬几乎连废话都找不出来了。 也是。他跟方晴间,好像除了那些事,还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此刻陈扬实在不愿提起,一是怕方晴再受到刺激,二来他也不想给自己添堵。 而陈扬一旦找不到话询问,方晴就更加沉默了。她一直低着头,偶尔会喝一点热茶,但始终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沉默半晌后,终于,还是陈扬主动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他轻叹口气,道:小晴,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起了,就让它过去吧,今后 嗒! 方晴总算把那杯热茶放到了桌面,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陈扬目光复杂,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陈扬一愕,顿住话,看向了她。 好一会之后,方晴的嘴角动了下。才开口说道:“你不想再提,我也同样,你放心,今天我来找你,也是要跟你把话说清楚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从今往后…” “你什备都不知道!” 陈扬皱眉打断了她,前面好不容易保持住的风度立刻荡然无存,霍然间伸过手去,抓住了方晴扶在桌面上的手。 “你干什么呀?” 方晴低呼了一声,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回来,可陈扬抓得很紧。她的右手动弹不得,这时旁边桌的客人纷纷侧目,她也只能低着头,压低声音轻斥道:“你别这样,快点放手啊。” 正好这个时候,服务生把他俩刚才点的套餐端了上来,尴尬的站在旁边看着。 陈扬无奈下,也只能松开了方晴,本来有些话要冲口而出了的,这下子被生生的拦了一下,却是说不出口了。就有些烦躁的捧起热茶,往卡座一靠,皱着眉头灌了一大口热茶。 方晴却是颇有些紧张的往附近看了看,回过头又没好气的白了陈扬一眼,然后就不再说话,等服务生把菜上好后,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接下来是正餐时间,陈扬压根就没什么胃口,只随便吃了点炒饭,然后喝了两口匈牙利牛肉汤,猪排基本没动就把刀叉扔回了盘子里。 而方晴却是吃得很香,跟饿了好几天似的,一大碟猪排三两下就搞定了。当然,也许她是想借着吃饭的空儿,掩饰一下刚才的尴尬吧。 陈扬瞧她这样,顿时更是皱眉,却也不好说她什么。 就这么着,一个不怎么想吃,一个吃得风卷残云,又没喝红酒,一顿西餐才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搞定了。 餐后的西式点心陈扬一点没动,而方晴却是挑了块个头最大的冰激凌蛋糕,捧在手里,用小银匙一点点的舀了出来,塞到嘴里,细嚼慢咽着,始终未发一言。 陈扬就有些不解的看向她:“你中午没吃东西吗?” 方晴脸色悄然变了下,立刻就放下点心,伸手扯过一张餐巾纸,轻擦了下嘴角,然后才看向陈扬,正色道:“好了,我现在吃饱了,你满意了吧?” 陈扬又被噎了一下,皱眉道:小晴,我这么跟你说吧,跟你哥哥闹僵的事儿,现在也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之前你情绪不好,我就没跟你说太多,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就跟你解释一下吧。” “好,你说吧。我听着。”方晴脸色一紧,冷声道。 陈扬喝了口茶,稍微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缓缓说道:“没错,我承认我的确是看过你搁在床头柜里的,那份关于你侄子的档案。” 他话没落地,方晴就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紧接着,他话锋却又一转,“但这份档案对我而言,其实一点也不重要,事实上,我想要这种档案,有的是人上赶着提供给我,根本就用不着你的那份。你也不必对你哥哥抱有什么负疚心理。官场上,很多事情不是你看上去那么简单的。当然,这些事儿,你这个傻丫头看不清,我也不会怪你。” “你没说错,我是很傻,傻到千方百计的想要跟一个处心积虑跟我哥哥作对的人相好,到头来还要,还要…” 方晴说着说着,到最后眼圈:工来,却是再说不下夹了,撇讨头,冷哼了声。 陈扬顿时就是一阵头大,这女人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皱眉又灌了口茶,才重重的搁下茶杯,继续道:“好吧,那我就简单点跟你说吧,当初在交州,要对付方逸的人绝不仅仅只有我陈扬一咋。人,那份档案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关键是你哥哥太贪心了,不然别人也找不到扳倒他的机会。而且你哥哥最终被调职处理,也不是我个人就能左右得了的。” 方晴闻言,慢慢的转回了头,虽然眼泪控制住了,可目光里却更更无一丝暖意。 陈扬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说心里话,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哪点?而且话说回来,你真以为你哥哥就是什么好人吗?还是你真的觉得我从这件事里面获得了天大的好处?难道你就一点也看不出来,我打从心里就根本不想调回团委的吗?” 方晴轻哼了一声,看着陈扬,却不表态。 陈扬该说的都说了,心里再无一丝负担,“好了小晴,今天把话说完了之后,我不想再跟你提起这件事,你知道不?” “陈扬,你真这样想的?你真觉得自己一点错也没有?你利用完我了,现在一句话就想轻轻揭过了吗?” 方晴目光灼灼的盯着陈扬接连问道。 陈扬脸上被她盯得有些发烫,说半天,貌似等于什么也没说,他登时就也有点火了,冷哼道:“方猜,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怎么就利用你了?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行不行?难道我说了这半天,你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吗?” 而他这一没忍住发了脾气,方晴也立时恢复了之前在交州时的态度,霍的一下转过身,从旁边拿起自己的手提包,冷冷的扔下一句话:“陈扬,你没说错,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也不想去懂。但你记住,你今天这么对我,我…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说完就气呼呼的从卡座里起了身。 陈扬哪叫一个头大,眼见着方晴这架势要跟自己来这之前的初衷背道而驰了,他赶紧也起身拦住了方晴。 “你让开点!” 方晴紧拽着肩包的细带,低着头朝陈扬闷哼了一声。 陈扬当然不肯让开,拦住她的同时,耐着性子道:“算了算了,这种事情跟你们女人说不清楚,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好了。”跟着又有些憋闷的说道,“我早知道你约我来就不能跟你说这些东西的。” 而陈扬这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似乎提醒了一下方晴。她一下子才想起,自己还有件急事要跟陈扬说。 当即就不再往外走了,瞪了一眼陈扬后,又坐了回来,把包放回了旁边。 没等陈扬坐回原位,她就开口道:“陈扬,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陈扬微微怔了一下,却也才想起这趟来是方晴约的自己,显然她有些很重要的话跟自己说,不过自己前面说得口干舌燥,眼看着方晴都快翻脸了,难不成自己搞错了,她约自己来。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件事? 皱了下眉头,他缓缓坐了回来,捧起茶杯,边喝边问道:“什么事?” 方晴抿了下嘴唇,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陈扬,你让人把那封律师信收回来吧。” 陈扬这时网喝茶到半,闻言差点被呛了一下。 顿时脸色就是一冷,把茶杯重重搁下,抬眼看向她,沉声问道:“方晴,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吗?” 方晴反问了一句,语气中颇带有点责备的色彩。 陈扬心里有些不悦,但为了照顾方晴的情绪,他还是摆了摆手道:“算了,今天我们不谈这个。 方晴却是一定要谈,跟着就说道:“陈扬,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黎子民是我姐夫的堂弟,你这么做,会让我姐姐在黎家很难做人的。” 这会儿倒是轮到她给陈扬做思想工作了。 陈扬闻言心里头就更不舒服了,沉声道:“方晴,你别再说了啊!我说了我不想跟你谈这个!” 方晴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更何况。你这么做根本没什么意义。别说你告不了黎子民什么,就算让你告成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很显然,她把陈扬约出来,谈这件事才是正事。 “怎备没有意义?” 陈扬反问了一声,跟着不等方晴答话。就继续质问她道:“方晴,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咱们的孩子是被这个王八蛋间接害死的,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方晴怔怔的看着火冒三丈的陈扬,心里头却是百折千回,纠结不已。 尤其是当她听到陈扬嘴里说出来“咱们的孩子”这几个字时,她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顷刻间就仿佛被陈扬给揉碎了,身子猛的晃了一下,差点就忍不住要说些不该说,不能说出口的话来。 可终于,她还是死死的忍住了这种想法,紧紧的抿着嘴巴,什么也不肯说。 半晌后,她才不得不撇了撇嘴,有些恼火的说道:“陈扬,你别口口声声说得那么好听,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跟你没半点关系。而且,而且我才是受害人,我都不打算追究了,你,你操的哪门子心啊你?还有,你是我什么人啦?” 陈扬闻言脸色腾地一变,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很认真的说道:“方晴,这件事你可以不追究,但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实话告诉你吧,就算隔几天黎子民从治安处出来了。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边说着,他已经从卡座里缓缓起了身。 方晴脸色一僵,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要叫住陈扬。 方晴一下怔住,好一会才咬了咬牙,狠狠跺了下脚,冲陈扬的背影说道:“你你就当是我求你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好吗?” 陈扬脸色又是一变,转回头。直视着方晴:“方晴,你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个混蛋,来求我?” 方晴却是把目光挪到了一旁,轻“嗯”了一声。 陈扬盯着方晴良久,然后才长长的呼出口气:“好吧,那我就如你所愿。” 然后他不再说话,转身大步离开了卡座往楼梯方向走去。 第三十二章 故人来 州三的大雪天与中。时间,不知不觉的老到了十二月,叫吟 因为已经是年末,因此这段时间里,陈扬一直忙着参加或者组织各种大中学校的青年活动,工作一旦忙起来,倒是没其他太多想法了。 当然了,方晴的事始终如一块咯人的巨石般,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头,这是一种很难以言说出来的感觉,让人很难受。 只不过,事情总归算是有了个结果,哪怕这个结果不一定就是陈扬所希望看到的,但也只能这样了。 原因? 很简单,他知道自己就快要结婚了。 方猜不是项膛,也不是仙儿,有些话他甚至连说的勇气都没有。两人各自的身份地位。就像一条永远都逾越不了的鸿沟,楚河汉界,本就不应该交汇。 至于感情上的事,谈不上谁负了谁。 也许,谁付出得多些,谁就会痛得更久些吧 二十四日,圣诞节的前一天,也就是传说中的平安夜这天下年。 金碧辉煌的百合厅里,陈扬正笑盈盈和于强书记聊天。 网正式接过陈扬位置的辛庄开发区新任区委书记张朝则坐在最下,他不大说话。只是微笑的聆听两位领导交谈。 “张朝啊,怎么样,工作还算顺利吧?” 于强微笑着看向张朝。对这个他一手栽培的年轻人,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不然,也不会推荐给陈扬了。 “马马虎虎吧。” 张朝倒也不做作,含笑回答道。跟着又看向陈扬,“都是按照陈主任制定的发展计发实施,我们也就照着做就行了。” 陈扬笑而不语,说实在的,自打上回发现张朝在辛庄搞小圈子以来。他就对这人印象打了个折扣。要不是于强极力挺他,陈扬还真不一定就愿意让这种人接替自己的位置呢。 “最近经常能在新闻联播上看到你们开发区的新闻嘛,辛齐高速也全线通车了,辛庄和齐州这个中部交通枢纽将会联系得更加紧密。两地经济势必会迎来新的巨大的展空间。搞得很好啊,你呀。就是谦虚。” 于强呵呵笑道。也不知道张朝给于强当秘书时,到底是怎么伺候的于强。于强话里话外都在帮他说着好话。 张朝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微笑道:“吃水不忘掘井人,没有陈主任。就没有辛庄的今天。就您刚才说的那条路。可是陈主任一点一点修起来的,在陈主任面前,我可不敢居功,书记您就别夸我了。” 其实陈扬离开开发区也不过两三个月,掐头去尾,这张朝在辛庄主政也不过是一个来月时间,他当然不敢居功,但假以时日,就不知道了。 陈扬就摆摆手:“别这么说,成绩从来不是某个人的。” 于强似乎不大喜欢陈扬太见外了,就也笑道:“都不是外人。陈扬你小子心里面那点心思,可瞒不过我。” 陈扬听到于强说张朝“不是外人”笑了笑有吱声。心里却琢磨着,改天真得找于强好好问问清楚,这张朝能力到底强在哪点了?反正在两人一块工作时,他没怎么看出来。 其实这还真不怪人张朝,就陈扬那种大包大揽的施政风格,在他手底下干活的人,基本上就没谁能冒尖出来的。大都是按照他吩咐办事。哪会看出来谁能力强或者弱啊?张朝这次来燕京,是来财政部跑开发区二期工业园项目的配套资金的。 当初这块地就是陈扬圈下来的,不过后来他把其中临绿江的那片近八十亩的土地,统统划小给了颜明搞数码城,剩下来的地就有些捉襟见肘。二期工业园项目就不得不推后进行。 之前他已经听闰柔说过,张朝赶在年底前又征下了两个行政村,倒是又把地皮给凑齐了。 征地这种活儿一向来是很让人头痛的,对张朝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搞定了两咋,行政村。陈扬也微微有些诧异。难不成自己还真小看了他么? 当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陈扬既然已经离开了开发区,只要不出什么大事,他自然也不会去干涉别人的工作。想当初他离开东山时。就走得很洒脱。而且不管他对张朝有什么看法。最起码。他还是信得过于强的。 “怎么样,部委不好跑吧?”于强喝了口茶,接着又笑着问向张朝。 “嗯,是有点困难。省里面多少能解决点,但缺口很大。眼瞅着明年就是五十周年大庆了,各项活动都需要钱,现在国家财政方面很吃紧,我打算再跑几天,实在不行,就再想其他办法解决吧。” 张朝这番话明显有所影射。看来在于强面前,他到是有一说一。 陈扬闻言就是一愣,开发区二期项目可左心小他更清楚果米靠地方财政麦持,只有卖地渊一滑峪,但这显然跟他当初的计发有很大出入。但现在看张朝,虽然困难挂在嘴边,却又不像是在空口说白话,但倒是胸有成竹般。 共和国五十周年大庆说白了,其实就是个很烧钱的项目,不仅各地方上要大搞献礼工程,光就是那个大阅兵就得烧掉不少钱,而财政方面对庆典活动的倾斜力度很大,又赶上三峡大坝这个巨无霸类型的大型水利工程项目上马,其他方面自然就更是捉襟见肘了,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 做为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于强已经算是能接触到核心层的高级干部了,对此自然知之甚详。但也挺无奈的。 “这样吧,过两天我帮你跟财政部的廖副部长说说,看看能不能照顾一下你们开发区。” 张朝闻言脸上就是一喜,他这趟来无非就是想让于强出面帮说句话。当即忙不迭点头说好。 “呵呵,你可别急着谢我,看在你们陈主任的面子上我才答应帮你这个忙。可不打包票的哦。” 于强呵呵笑着,然后拿起桌面的烟盒,取出两颗,递给陈扬一颗,而张朝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躬身过去帮于强点着了,跟着又耍帮陈扬点烟。陈扬却是摆手示意了一下,把烟轻轻放下了。 张朝自己是不抽烟的,但之前给于强做秘书,知道于强烟瘾很大。早习惯了,身上就总是备着个打火机。 “哦,对了,陈主任,最近团中央方面不是计划要在开发区里搞介。“青年创业园。项目吗?地点就选在了棋子山一带,但常委里的意见很难统一。甚至还有不少干部在碰头会上就闹腾起来。说这,这棋子山您是要留着盖公园的。组织部的老秦您还记得吧,咳,这老秦更是。咋咋呼呼的说什么区里谁要是敢卖掉棋子山,他就要绝食死在那山顶上,唉,这些干部的工作,您看” 张朝边吞吞吐吐的说着,边面有难色的看向了陈扬。 情年创业园? 陈扬一下愣住。 这个团委主持搞的大型项目他是知道的。全国范围内一共只批了十个试点园区,而他利用近水楼台的关系,特别批给了辛庄一个指标。也让他们能有机会上这个项目。 可他万万没想到张朝居然会把地址选在了棋子山附近,那可是块他早就圈下来了的黄金宝地。 同时心中更是有点哭笑不得。那老秦就算是要跟自己表忠心也找个好点的机会嘛,现在借着张朝的嘴说给自己听,算是怎么回事啊? 不行,回头得好好问问闰柔这小娘儿们。怎么这么大件事儿也不跟自己汇报一下? “陈扬,怎么你那开发区里头还有这种干部?” 于强听完后,却是皱眉不已的问向陈扬。显然对这种笑话不怎么感冒。 陈扬就有些尴尬的笑笑,答不上话来。 别说,一旦他剪除完异己之后,他所管辖下的地方官场就是这副德行。他手底下像这种干部多了去了,只是这老秦表现得比较出格些罢了。 虽然开发区里存在着两个无形的小圈子。但无论是哪帮人,心里头都很清楚这座棋子山是他最看重的地方。哪怕是跟张朝走得比较近的干部。也万万不敢对棋子山做什么文章的。 就那老秦,原先不也是跟张朝走得很近么? 稍微想象一下,他也能猜出来张朝在区常委碰头会上遇到的尴尬场面了。 见陈扬没表态,于强眉头更是蹙起:“陈扬,你手下这些干部不是在瞎胡闹吗?难不成他们还想胁迫市里,省里,中央不成?” 这个青年创业园项目是于强很看重的,更是跟之前搞的青创基金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因此,这时候他的语气也明显重了起来。 “我也是这么说的,陈主任您怎么可能会计划在那里建公园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张朝紧接住于强的话,脸苦着撇嘴说道。 陈扬拿起刚才没点的香烟。点着后,深吸了一口,目光却是转向了张朝,似乎耍看穿张朝心里所想。 张朝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但嘴上仍道:“陈主任,您这回可得帮我跟这些干部们好好说说,不然影响到这次团中央的项目我就罪过大了。” 陈扬轻弹了下烟灰,笑了笑,道:“盖公园我看其实也挺好的嘛。” 张朝心腾的猛往下一沉,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于强也微微有些诧异,转头看向了陈扬。 第三十三章 丽人 也怪这张朝去开发区的时间比较短,否则,他再怎么想把屁股坐稳,也绝不会选择在这咋。时间点,陈扬在开发区的影响力还远远没有散去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动那座陈扬都瞄了很久的山头了。 之前他在区里开碰头时,原以为这山,还以为开发区那些干部都是在说笑话呢。没想到陈扬还真就是打算在那里盖公园? 要知道棋子山的地理位置极佳,走向坐北朝南,邻绿江,也是开发区唯一的制高点,抛开地理因素不说,也绝对是块风水宝地,更别说现在辛庄开发区的地价直线飙升,每平米的住宅价格已经接近交州市的房价了,而如果是临街的商铺,更是已经超过交州的平均水平。 试想想看,这么一大块黄金宝地,如果拿来盖公园,简直就是暴玲天物,这笔账怎么算都算不过来。 当初颜明想要搞数码城时,陈扬都没点头,更别说张朝拿去搞什么“青年创业园”了。 这不是开玩笑吗? 他还想着将来弄个地标性的建筑物出来呢! 是人都有虚荣心,陈扬当然也同样。盖公园只是当初他拿来搪塞颜明的笑话。没想到一传十十传百在开发区竟然传开了。 不过,在于强跟前,他也不好让张朝下不来台,这时见两人怔住,尤其是于强很费解的看向自己,他就又笑着跟于强解释了一下:“书记。这只是我还在开发区时候的一个初步构想,当时我也没考虑到开发区发展这么迅速,但现在既然我已经离任了。具体怎么发展,还是得由开发区党委决定,我可不想干涉张朝他们的工作。” 于强听后微微点头,虽然他并不知道陈扬心里面的真实想法,但他对陈扬绝对是百分之百的信任,陈扬既然能提出来这种观点,显然是有他自己的考虑。 而张朝听了也是连连点头,可他心里头却没他脸上表现的那么念头通达,一股恼意油然而生,心说你陈主任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什么叫做不干涉我的工作,你丫的现在就是在干涉我的工作!今天你这太上皇既然能把这种话都给撂下了,我要是再去动那棋子山,你还不得给老子穿小鞋啊?草,什么玩意! 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已经打退堂鼓的时候,陈扬却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这样吧,张朝,待会儿你把持反对意见的干部名单都报给我。回头我挨个的给他们去个电话,也算是支持你的工作了。” 张朝嘴巴张了张,一下子就又懵了。愣了半天才回道:“陈主任,您的意思是?” 陈扬就笑了笑,回道:“呵呵,你们区里头先把思想统一起来。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该招标就招标嘛,但要注意,招标过程一定要阳毙,透明,公正公开,务必要杜绝一切幕后交易。” 于强微微点头,算是表了个态。 而张朝更是云里雾里的,难道说自己多心了?人陈主任压根就没想当这个太上皇?不不不,这怎么可能!自己混了这么久官场,可还没看走眼过。 想了一下。他仍是搞不清楚陈扬的意思,只能试探着说道:“陈主任,是这样的,之前区里倒也搞过一套招投标方案,也邀请到了一些企业,但由于常委里意见统一不了。就半途搁置了。” 陈扬笑道:” 当天晚上,在张朝的盛情邀请下,加上于强也很给张朝面子陈扬虽然还有点私事要办。但于强发了话,这个面子他总得给,就只能也陪着一块去了。 张朝设宴的地方还是在交州驻京办。 只不过,现在的交州驻京办早已经物是人非,虽然那饭馆还在经营着,但人早换光了。 原先倒还有几咋,陈扬的老部下留守着,比如李有望等人,但陈扬调回京工作之前,就已经把他们的关系全转回了开发区,也算是兑现了之前的承诺。 也正因为如此,陈扬回京之后,这还是头一回故地重游。 在新装修过的牡丹厅坐下后。几人边喝茶边等着上菜。谈话内容因为不涉及工作,气氛倒是很融洽。 很快,菜上齐后,张朝又叫了两个同志进来陪着领导喝酒。 而直到此时,陈扬才发现。这次跟着张朝进京跑款子的是两个他原先从没见过的同志。 两人一进来就很热情的跟于强打起了招呼来,而于强也笑呵呵的起身跟两人分别握了下手。 接下来,经张朝一介绍陈扬才知道,这两个同志一个姓钱,是咋)过了四十的老同志了。 另外一个姓唐的是一个问三十出头的女同志,叫唐云,长相身材都还不错。头上盘着一个贵妇髻。身上穿着一套很显身材的蓝色套装冬裙。前凸后翘的,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两个人都是网到开发区工作不久的同志。但原先都是江南省团委的干部。难怪跟于强也这么熟。 席间,陈扬基本上都是在听这些人瞎侃。 虽然于强没有明说,但陈扬心里也很清楚,这些人算起来都是正儿八经团系出身的干部,显然也是于强为自己以后下到地方而提前培养的一些干部,难怪张朝会被于强这么器重。 酒过三巡后。几个开发区来的同志都敬过于强了,跟着就轮到要敬陈扬了。 那个叫唐云的女同志率先举杯站了起来:“陈主任,很早就听说过您了,可一直没机会跟您学习,想想真是遗憾啊。呵呵,我敬您一杯。” 她倒是豪爽,话一撂下,没等陈扬举杯就自个先干了一大杯茅台。然后把空杯子放下,笑吟吟的看向陈扬,颇有点巾烟不让须眉的架势。 陈扬现在当领导很多年了。最烦的就是在酒桌上搞这一套,你不想喝还不行。 当下也只能举起杯子,笑着朝唐云点点头,也不说话,网想要仰脖灌下去时,门口吱呀响了一声,服务员端着盘子推开了包厅门,要进来给他们添道新菜。 而就在这时,门口闪过了几个人影,其中一抹紫红色的背影他貌似很眼熟。 但过道里头,那丽人走得很快,只一闪就没了人影。 只留下了一串他很熟悉的轻笑声。 第三十四章 吃醋了 陈扬还在皱眉寻思时,一直在等着他喝酒的唐云又笑着朝他示意了一句。目光含笑,其实心里头却是对陈扬举起杯子迟迟不干有些不满。当然,陈扬是领导,她这种不满也只能搁在心里,万万不敢表露出来。在酒桌上,低级别的同志给领导敬酒,领导把杯子舔一舔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陈扬此刻却根本无暇顾及她,回过神来后,一口把杯里起码八钱的茅台给干掉,然后转头对于强道:“于书记,我出去一下。 于强以为他去洗手间,就笑着点点头。 “陈书记,要不我让人陪您去?” 张朝忙也起身,客气了一下。 陈扬笑着摇了摇头,这地方他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很快,陈扬快步出到外面的花厅,转过几个隔间、厢房,却始终没看到前面那一闪而过的倩影,又行至外院。进进出出的客人倒是不少,可也没找到他意料中的那人。 网想要摸出电话时,却才发现刚才出来得急,手包忘在包间里了。 无奈下,他只能扫兴而归。 问走回到包厢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前面那唐云娇滴滴的声音。 “书记,您还真别不信,我可不是说笑话呢小陈主任还在开发区时倒是老老实实的,可现在他人一走,现在这些干部们可是个个都牛得不行,瞧谁都不顺眼呢。我们新到开发区的干部可没少受排挤。” 陈扬一下怔住,就没急着推门而入。 判小唐,你别跟于书记再前瞎说!” 貌似张朝插嘴斥了唐云一句。 唐云却是一点不怵他,扁扁嘴,继续说道:“张书记,我可没瞎说,那万伟不就是仗着自己跟了陈主任半年吗,你没瞧他在招商会上的做派吗?颐指气使的,哪还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连我都看不过眼了呢。你倒是能忍。他们做得出来,还不兴我说了。整天背地里说咱们团委的年轻干部怎么怎么的?亏他们说得出口,我可没见他们的陈主任老到哪儿去了,再说了,他陈主任不也是咱们团委的干部吗?” “张朝,唐云,你们俩说够了没有!” 于强忍无可忍的呵斥了一声。 跟着包间里就没人敢出声了。 而陈扬皱了下眉头,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陈扬回来,几人忙纷纷收声,而于强也颇有点尴尬,赶紧招了招手,叫陈扬坐下了。 陈扬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却根本抽不出空打电话,那钱同志的酒又敬过来了。他情知这帮人八成是找机会来跟于强诉苦来的,自己跟这坐着半点意思也没有,想提前离席了的。但碍于于强的面子,就忍住了没说。 又接连喝了好几杯后,他才总算抽出空来,去旁边沙发拨了个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通了。 “呵呵,老公,你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呀?” 电话那头传来了纪仙儿娇滴滴的笑声。 “你在哪儿呢?” 陈扬沉声问道。 “我?”纪仙儿明显愣了一下,跟着就撇撇嘴道,“我还能去哪儿啊?不就在湖城待着咯,还有,你不是让我过完元旦再去京城的吗,我敢不听你话吗?”然后就又压低声音嗤嗤娇笑道,“老公,你是不是想我了?呵呵,我知道了,你是想叫我提前几天动身么?” 对纪仙儿的娇声讨好,陈扬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滋起一股无名火。嗬!这娘们居然又开始撒谎了,要不是自己刚才看到了她的背影,这会儿差点就着了她的道儿! 就不耐烦打断她:“你别跟我打岔!你老实说,你现在” “陈主任,您也喝点茶吧,这是辛庄茶业新推出的花茶,您也尝尝看。” 这时,唐云从旁边端着杯网泡好的走了过来,轻放在了陈扬面前的茶几上。 陈扬不得不自己把话收住,捂住话筒,对唐云点头笑笑:“好的,谢谢。” 唐云把茶杯放下后,就微笑离开了。 “老公,你到底在哪儿啊?” 陈扬网一把话筒凑近,还待再质问纪仙儿时,听筒里却已经传来了纪仙儿有些狐疑的声音。 “我在跟人谈事呢,其,你别打岔,我问你” “你现在是不是在跟女人谈事儿啊?” 纪仙儿有些幽怨的小声道,再次打断了陈扬。 虽说在陈扬的这些个女人里面,也就只有她是心甘情愿给陈扬做情妇的,但这并不代表她心里就没其他想法了。她是个女人,当然也会吃醋,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也没有吃醋的资格,但有时候,这种想法是没法控制的。除非她根本不爱陈扬,否则这种念头是避免不了的。 陈扬顿时就是一阵头大,不耐烦道:“现在是我问你在哪儿呢!” 纪仙儿见陈扬语气极不耐烦,心里头就更觉委屈。算起来,自从陈扬调到京城后,她已经快两个多月没见过她男人了,虽然陈扬基本上隔个一两天就会跟她通电话,但毕竟是相隔两地,那种想念的滋味实在是让她很难忍受。 她提了好几次想到燕京来,可偏偏陈扬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一直没同意,她心里其实早就不爽了。 没错,正妻的个置她不敢奢望,但若是陈扬回头又跟别个女的勾三搭四的,她心里头同样也会冒火。 怔了一下,她就咬着嘴唇,气苦道:“哦,现在我就随口问一下你,你就不高兴了么?那行,那我以后什么都不问了!省得你嫌我烦!” “你胡扯到哪去了?” 陈扬皱眉不已,很多时候他真是没办法跟他的这些女人沟通。这还没斥她呢,也就说话大声了点,这就好比自己欠了她们似的,一个咋。貌似比宴娥还冤,真是奇了怪了。 “纪总,你忙了半天,到底那电话打完没有?” 这时,纪仙儿网说旁边似乎有个男人吆喝着的声音传来,明显有点喝多了。 陈扬一听之下,气得差点想把手机当场给摔了,前面他看到纪仙儿跟几个男人一块笑时呵的从他们包厢门前经过时,心里就很不舒服了,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 而纪仙儿还以为陈扬没听到,捂住话筒回头跟一青年官员知会了一声。 “王书记,我跟我老公讲电话呢,你们先喝着啊,别等我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三十五章 吓着谁了 陈扬正想再问清楚时,于强的声音从旁侧传了过来:“陈扬。别再打电话了,过来陪我喝两盅。” 于强估计今天也是高兴,许久未见的老部下请客,就多喝了点,这时兴致勃勃的,陈扬稍微磨蹭了点他就等不及了。当然,他也是想制造机会,让这些算是心腹的人都跟陈扬拉近点关系。 偏巧那边的纪仙儿也言辞闪烁的支吾了一声:“老公,我这还有重要事要忙,回头我再给你电话好了。” 说完也迫不及待的把电话挂了。 陈扬不得不收了线,回到酒桌上,他就问在一旁陪坐的张朝:“现在交州驻京办是谁在打理?” “呵呵,陈主任,您还不知道吧,交州市政府小车队那吴队长被调这来了。”陈扬“哦”了一声,这吴队长他是认识的,跟曾天成关系不错也难怪曾天成一上台就帮他安排了个肥缺。 跟着就又问道:“前面我出去见进进出出的都是些生意人,怎么现在这里厅也对外开放了吗?” 之前闰柔在的时候,驻京办分内外院,外院对外经营,而内院则都是用来宴请一些比较重要的京城官员。陈扬跑开发区批文时,基本上就都是在内院的几间包厢请客的。 而张朝闻言脸色就是微微一滞,没想到陈扬会对这个也感兴趣,心中有些打鼓,这几天进京,除了为了跑工业园的款子,另外一个就是想结识一下京城几家大的地产开发商,邀请对方到辛庄“青创园”投标,前几日几乎天天都在这里宴请一些业界人士,这些事可不能让陈扬知道。 耸然,陈扬碰到的也很可能是驻京办自己请的客人,倒不一定说就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些京城的大小老板们。 于是就笑着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 陈扬略一思忖,也没再有 接下来的饭局又恢复了之前的和谐,陈扬却始终如坐针毡,他很笃定自己不会看错,前面那人肯定就是纪仙儿。却不知道她瞒着自己跑这来想干什么? 又过了三十多分钟的样子,看到于强有些不胜酒意,张朝心领神会,赶紧示意唐云等两个陪客不再给于书记敬酒了,跟着又叫过服务生来把单子签了。 陈扬早想闪人了,也不客气,当下便跟于强一块从座位上起身。几个人陆续出了包间。 行至外院,于强的司机小张还在守候着,拉开车门恭候于书记上车。 正要上车的当口,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优雅的舞曲声传来。 于强好奇的看了过去,跟着就有些诧异的问向一旁的张朝:“张朝,这里面也有舞厅么?” “是啊,书记,您不常来,这舞厅就在西面转角出去的后院里,是驻京办新搞的一个娱乐场所,不对外开放的。” 陈扬听得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想明白过来,敢情现在这些驻京办也与时俱进了,光是吃吃喝喝显然已经跟不上趟了,领导们的精神需求也是很旺盛的嘛。 于强当年就是做学生工作起家的,年轻时在燕大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说起来,他现在的夫人就是当年他在学生会组织的舞会里认识的。只是随着他的官路一帆风顺,近几年来工作愈发的繁重,倒是鲜有时间再参加这类活动了。这时候喝了点酒,他心情愉悦,一下就唤起了当年的漏*点来。 而那唐云在江南省团委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一枝花,平日里在团委组织一些活动上很出风头,倒也因此颇受领导器重。这时她哪还瞧不起于强有想要过去看看的心思,忙凑过去说道:“书记,要不您也过去坐坐,我可好久没跟您跳舞了。” 这话说得有点露骨,但旁边几人都装没听见。 陈扬也有点诧异,不过也仅此而已。他是很了解于强的,在他眼里,谁都有可能乱搞男女关系,但于老师却绝对是个例外。 于强当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就笑着示意了一下:“呵呵,那也行,不过我可跟你们说好了,我就是去看看。我这把老骨头可有很多年没活动了,可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 几人纷纷说好,而司机小张闻言,立刻就把车门重新关上了。 几人正准备的声前去时,陈扬却是对于强说了一声:“于书记,我还有点事,就不过去了。” 他是真不想去。 于强停留就是一怔:“那怎么行?陈扬,今天难得出来一趟,明天又是周末,你这个舞林高手不去可不成。” 陈扬心里叫苦不迭,今天这于老师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没事干也不知道早点回家陪老婆?还硬要扯上我,舞林高手,高个毛啊!回头我跟嫂子告你一状,看你还敢跳舞不? 别看于强现在官路平步青云,可他那位在燕京市妇联工作的夫人张兰却是系统里出了名的母老虎。哪怕是于强一直严于律己,但张兰对自己老公仍是有点不放心,毕竟这社会上对这些领导干部的诱惑实在太多了。 而每次陈扬去到他们家,张兰就扯住他问东问西的,弄得陈扬一阵无语,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在肚子里腹诽两句后,陈扬还是不情不愿的被于强拉走了。 转过一条走廊,前面顿时豁然开朗。 而陈扬对这地方是很熟悉的,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所谓的舞厅无非就是把原先后院西侧的几家民房打通之后,再重新装修了一遍。 门外有些彩灯悬挂着,也没有看到所谓的保安或者工作人员。倒是显出一派很休闲很放松的氛围,很适合领导干部们在里面耍耍。 几人先后进到舞厅里面,一路上,不时有跟张朝相熟的驻京办干部过来打招呼,但张朝却是对领导的习惯把握得很好,并没有多嘴跟这些干部们介绍身旁贵客的身份。只是不少人看到陈扬时,脸色都不约而同的变了变,总觉得这个同志挺眼熟的,但又记不清是在哪里见到过的。 而陈扬则颇有些好奇的打量这个不算太大的舞厅,面对那新任驻京办主任的不屑。 的确,能在这小小的四合院里做出这么一番文章,那小车队的吴队长倒还真是个人才。就当初,陈扬自己可也没想出这种笼络领导的奇招呐。 接下来,按于强的意思,几人很快就在角落附近,一个还算宽敞的卡座里依次落坐下来。 舞厅不算很大,光线很暗,只有顶棚上的五彩灯球不时闪烁着。 陈扬几人坐定后,立刻就有服务员上来询问了下,他们都是网在外头吃过大餐,这时候就随意要了些饮料茶水瓜子什么的小吃。 于强是难得有时间出来放松一下,倒不一定就真是想来这里吃女人豆腐来的。到了他这种级别的干部。真想要找女人的话,那还不是小意思。如果不是因为这坐的都是他眼里的自己人,那他可绝不会轻易出现在这种场合里的。 母此,坐下后,他倒不急着下到舞池里跳舞,只是一直饶有兴趣的跟旁边的陈扬小声交流着,回忆着当年在燕大时的一些趣事。 期间两人说说笑笑,但也颇多感慨。一转眼。时间过得真快,于强已经官至团中央书记了,而当年他的学生,现在也同样身居高位了。 陈扬因为心里装着事,起先还有些不耐,但听得于强不时喘嘘连连,想起两人这十年始终保持着的师生之谊,心中也是感慨万分。是啊,官路一途,的确是很累人的。很多事,很多人,放到官场这个大熔炉就变味了。 他这一聊之下。倒是忘了继续打电话了。 这时,又是一曲柔和的舞曲响起,客人们纷纷起身寻找自己的舞伴,而女士们很快就在男士们的邀请下,一个个下了舞池。 陈扬放眼看去,很明显就能看得出,这地方男多女少,不少干部的舞伴都找的是这里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 唐云便也起身,落落大方的向于强发出了邀请:“于书记,您既然来了,就请赏光跟我跳支舞吧?” 唐云脸蛋白哲,凤眼笑起来媚媚的,穿着一身深蓝色套裙肉色丝袜,倒也艳丽性感。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个美女了。 即便她是花瓶,那也绝对是个合格的花瓶。虽说刚才在外头说了不跳,但进来后看到里面气氛不错,于强心里难免就有些技痒,加上又是一个美女邀约,他只推辞了一下,然后就在张朝等人的劝说下,欣然应允,牵着唐云的手一块下到了舞池里。 于强一走,陈扬就只能跟旁边的张朝闲聊起来。可说话到半时,张朝的手机响起,就笑着起身到一旁去接了。 不一会,他接完电话,走回来时却是满脸欣喜之色,同时又有点小尴尬的对陈扬道:“陈主任,不好意思,今天也是巧了,湖城的王副书记今天带的考察团也在这儿跟京城企业家搞联谊,我过去打声招呼。” 陈扬一愣,不知道这湖城的王副书记跑交州驻京办来干嘛?他们湖城不也有驻京办吗? 不过还是笑笑点头:“好,你先忙你的。” 等张朝一走,陈扬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觉得这里有点嘈杂,就又把手机收了回去。无聊的坐在卡座里,点起了一颗烟,默默的吸了起来。 很快,一曲舞毕,于强和唐云笑呵呵边说边并肩走了回来。 “于书记,您前面还说什么老了来着呢,我看啊,您可比好多大伙子强多了,我都快跟不上您的节奏了。” 网一坐下,唐云边喝着饮料,边小小的拍了一下于强的马屁。脸上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显然她是很喜欢跳交谊舞的。 于强就笑着连连摇头说“老咯”然后就对对陈扬说道:“陈扬,小唐还没,这样,你也下去露一手,年轻人就该活动活动,别老跟这坐着嘛。” 唐云闻言眼睛一亮,顿住手里的吸管,粉脸红扑扑的看向了陈扬,主动说道:“是啊小陈主任,我之前听区里的不少干部说过,您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哦。” 陈扬可没这心思,赶紧拒绝道:“唐云同志,你千万别听开发区的同志们吹牛,就我那点水平,差得远了。就别献丑了。” 唐云被拒绝了却也不恼,若有所思的轻瞥了一眼陈扬,然后“呵呵”娇笑两声就过了。跟着就转头问向旁边不怎么说话的钱荣:“对了,老钱,张书记呢?” 她话音网落,卡座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人转头一看,孙不足张朝正领着几个人往卡座方向击了过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网一走过来,一眼就认出了坐在最里面的于强,赶紧快步越过张朝,主动伸手跟于强寒暄起来:“于书记,好久不见,您好您好。” 于强也微笑起身,跟来人握了下手:“你好,王安同志。” 等两个领导握手完毕,张朝继续给王安介绍道:“王书记,这位陈主任之前是我们开发区的书记,现在是团委办公厅主任,您应该也认识吧?” 陈扬虽说在江南省计委稽查处工作过一段时间,但并不认识这位湖城的三把手。不过,王安显然是见过陈扬的。 之前方逸被调走一事,虽说下面的普通干部不清楚什么回事,但到了他这个级别,还是多少能知道一些内幕的。 尤其是他也算是方老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若说心里头对陈扬没点意见,显然不大可能。 这时就有点做作的微笑道:“呵呵,原来是陈扬同志啊,早就如雷贯耳了。”边说边朝陈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陈扬当然也知道因为方逸的缘故,自己在江南省算是得罪了一大批干部,这时也不觉有异,干脆连身都没起,就坐在卡座里朝王安笑了一下:“你好,王安同志。” 妾安脸色悄然一变,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陈扬的级别也不低,现在又是中央的干部,那更是他们这些地方干部得罪不起的存在。 于强虽然喝了点酒,但是绝对没有上头,而对陈扬的事,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下哪还不知道两人在暗暗较着劲,偏巧他当年在江南省团委工作时,跟这王安关系还算不错,顿时就有些皱眉的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张朝,显然很不满意张朝不经他同意就擅自把江南的干部领了过来。 张朝当然能瞧出来领导眼中的含义,可他也是不得已为之,前面去外面包厢跟这王叔叔打了个招呼,一不小心说漏嘴了,说自己跟领导在一块。王安就要他带着过来看一下,他想想也没什么事,谁知道,来了之后才察觉到陈扬跟他这王叔叔不对盘。现在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虽然看到陈扬不怎么爽,但是王安却不愿错过跟中央领导亲密交流的机会,这时看到陈扬他们的卡座很而他们这一大帮人过来明显坐不下,就盛情邀请于强道:“于书记,您要是不忙的话,不如咱们换介。地方好好聊聊,而且我们这次来的都是些青年企业家,不少人说不定您还认识呢 “呵呵,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 于强含笑拒绝道,他是大领导,用不着说出什么理由。 王安脸上就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心里头却难免觉得这人一升官了果然就变了副嘴脸,娘的,以前在湖城时可没见他这么不好说话。 他这正失望的当口,冷不丁旁边冒出一个声音:“于书记,现在时间还早嘛 转头看去,原来这时陈扬边说边站了起来,脸上挂着一抹微笑。 于强也是一愣,不知道陈扬想干什么,但还是朝王安点点头,笑道:“那行,不过也不用换地方了,这儿就挺好的,一会咱们找个大点的位置就行。” 瞧见于强转瞬就改了口风,众人纷纷砸舌不已。尤其是张朝等人,更是心里咯噔了一下。起先还以为陈扬跟他们一样,八成也是于强刻意培养的干部,只不过比他们跟着于强的时间长了些罢了。现在看来。自己等人的估计出现了重大偏差。 很快,在张朝的安排下,几个人起身换了个大点的卡座,一条半圆弧形的真皮沙发,能容纳起码十五个人以上。 于强当然是坐在最中央的位置,陈扬则坐到了他旁边。而那唐云却是大大方方的坐到了他身边。 落座后,王安就转头跟旁边的干部交代了一声:“去跟纪总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也过来这边坐坐。” 不一会,那名干部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男女都有。 刚一走进舞厅,顿时就让人眼前一亮。 让人眼前一亮的原因很简单,这几个所谓的青年企业家里面,有一个风姿绰约的大美女。 这位美女穿着一套淡紫色的冬裙,肩上背着个细带坤包,容色绝丽,一头时尚的波浪卷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纤长的身条,迷人的腰段,却是比那些方当韶龄的女子强了不知百倍,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才独有的魅力。 毫不夸张的说,她一出现,立刻便惊艳了整个舞厅。 一路走来,不时有些干部纷纷侧目看向她,眼中带着几许毫不掩饰的某种**。 说起来,这舞厅里其实也有很多美女。就是现在正坐在陈扬身边的唐云,也算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干部了。但跟这个女人一比,倒是明显落了下乘。 不过这美女脸上神色明显有些不耐烦,显然对这种吃饭到半就被硬叫去换个地方的举措很不感冒。 都快走到卡座附近了,她仍有些不悦的问向叫他们过来的同志:“李干事,什么大领导这么了不起啊?王书记也真是的,吃个饭都不让人省心。哎,我可跟你先说好了啊。一会我坐坐就得走了,要是被我老公知道了我卞污:无儿,他怀不得打死我啊!我可不是跟你说笑话※ 那李干事闻言笑而不语,心说你这女人真是粗俗,白长了一副妖精脸蛋了,再说了,你们这些生意人懂什么啊?于书记这种部级领导你们没见过几个吧?嗬,得了便宜还卖乖呐?整天装模作样的假装清高,我还不知道你们这种女人,我看你这小娘们八成就已经让那些老屁股给包了的,不然就你一个小娘们,能开个这么大的饭店么? 李干事不说话,旁边的几个同行的老总们却是被逗乐了,其中一介。身上挂满金银首饰的矮胖妇女笑着打趣道:“纪总,咱们跟你也认识挺长时间了,就见你整天把你老公挂在嘴边,要我说,你什么时候领出来。让我们江南私营商会的好朋友们也瞧瞧嘛?” 这美女闻言却也不恼,反倒是眼中一闪一闪的,藏着几许得意之色,嗤笑道:“那可不行,我老公那人脾气很臭的,最烦就是去人多的地方了,还有,他那人嘛他他几那那那人” 话说到半时,这大美女突然如同见了鬼似的,说话已经不能用不利索来形容了,简直就跟被人脱光了扔到外院,压根哆哆嗦嗦的抖个不停,到最后已经是闪了舌根,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若说刚才她跟同伴聊起她那老公来,红扑扑的脸蛋上还洋溢着几许掩饰不住的小幸福,现在却是脸色吓得煞白一片,血色全无,真真是见了个鬼了! 只不过,这里虽然很黑,但肯定不会有鬼。 而她整个人也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术,完全僵硬住了。就连旁边的人已经开始相互介绍起来,她也懵然不知。就只知道瞪大了眼睛,傻愣愣的看着对面正打量着她的那个鬼哦不,那个人 很明显,这个吓傻了的大美女自然便是纪仙儿了。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那矮胖妇女一脸煞白的悄悄扯了下她的衣袖,压低声音道:“纪总,纪总!王书记给你介绍中央领导呐。” 原来,这时候旁人都介绍完了,最后一个轮也该轮到纪仙儿了。 但很显然纪仙儿此刻的痴傻表现把矮胖妇女也给连累了,她心里叫苦不迭,这时王书记可正给纪仙儿介绍的可是中央领导于书记,纪仙儿却还傻不愣登的,正眼也没瞧向人于书记,就顾着瞧于书记旁边那小小自脸。 这种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啊?一千块钱一晚上多的是!实在不行,花个十来万,包个小明星也行啊。 纪仙儿猛的打了个激灵,赶忙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去,无比艰难的启开贝齿道:“您您是。 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语,却仿佛已经耗去了她全身力气。但她却不知道自己完全搞错了对象,这时候王安还没给她介绍陈扬呐。 很明显,对面那人自然没有理会她伸过来的手,只是轻咳了一声,貌似在提醒着她什么。然而这时候纪仙儿脑子一片空白,哪还听得出陈扬的提醒,只还以为陈扬是在恼火自己撒谎骗他而对自己视而不见,一想到那可能的后果,她脑子轰的一下,腿一软,眼见着就要晕了过去。 幸好,陈扬及时的伸出手来,紧握住了她的手,同时使出暗劲,才堪堪的帮她站稳了脚跟。 “你好,纪总!” 陈扬脸上现出很客气的笑容。跟她打了声招呼。显然他也知道自己再不出手,仙儿今天就得出洋相了。因此才不顾旁边人诧异的眼神,很不合规矩的抢在于强之前,跟纪仙儿握了下手。 紧接着,陈扬就又笑着说道:“呵呵,咱们快有半年多没见了,不知道纪总在辛庄的生意做得怎么样了?” 他的姿态摆得很足,边说边想抽回手来。 可谁知道纪仙儿虽说站稳了,手上却是再不肯松开半点,嘴里吃吃的说道:“还好,还好,谢谢陈书记关心。” 陈扬能感觉到纪仙儿手心里全是汗水。又不敢太使劲抽手回来,以免被人瞧出就不好了,这时候急得都快要大喝一声“给老子放手”。了。 幸亏这时候那矮胖女人卓了个忙,她之前看走眼了,瞧陈扬年纪轻轻的,就以为陈扬是于书记的跟班,哪个晓得也是个什么书记,看纪仙儿这副战战兢兢的神色,搞不好, 突然间,她一愣神,猛的想起一个挺出名的人物来。 这时脸色一变,就赶紧也主动伸手道:“呵呵,陈书记,您好,我是湖城国贸的田晓琪。您就是以前辛庄开发区那位大名鼎鼎的陈书记吧?我可久仰您的大名了。” 纪仙儿这才惊醒过来,忙把手松了,却还是忘了要放开陈扬。 陈扬手上感觉一松,这才长出了口气。倒是觉得眼前这穿金戴银的矮胖女人也不那么庸俗了。 悄悄的在纪仙儿手心里掐了一下,纪仙儿心里忤的一跳,立时便明白了陈扬的意思,忙有些脸热的缩回了手。目光赶紧膘到了旁边也主动跟怔住了的于书记打起了招呼,却是再不敢看向陈扬了。,陆心,读! 第三十六章 搞搞气氛 …:卡座很大。貌似是整间舞厅最大的个卡座了。双船能容纳下十几个人。 而那湖城的王书记还真没说错,其中果然有两个老板是于强的熟人,他以前在江南省工作时,也着实抓过一段时间的,跟江南私营商会的几个知名青年企业家都打过交道。 因此,一番寒暄下来,大家伙相谈甚欢,气氛倒也融洽。也得亏是这样,加上舞厅里黑灯瞎火的,倒是没几个人能察觉出来纪仙儿的惊慌失措。 各自落座后,领导们当然是坐在上首的位置,而后面赶来的这些人则坐在了另外一旁,至于像李干事这些跑腿的马仔,则是连座个都没能捞到。 于强做为这里面最大的领导。很自然的就成为了卡座里的焦点人物,而他也对这种场面毫不陌生,不时的跟这些年轻有为的业界翘楚们亲切交流着。 如果不是因为这地方是舞厅的话,就这种亲切会晤的场面,绝对能搬上新闻联播。 于强貌似也听说过凯悦集团的名头,认真听完王安对纪仙儿以及她名下的凯悦连锁酒店集团的介绍后,便笑呵呵的问她道:小纪,你们凯悦集团现在搞得不错啊,我还在江南工作时可没听说过你们集团,这还没几年时间,你们现在都快把酒店开到京城里来了吧。呵呵,想不到你这么年轻的女同志也能有这番做为。确是巾烟不让须眉,闻名不如见面啊。” 纪仙儿就有些不好意思道:“于书记,您太过奖了,我们也是赶上了改苹开放的好时候,党和国家的政策一年比一年好,我们做生意的才有盼头。” 她边说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客套话,边捧起茶杯喝了口茶。当然,她可一点不渴,无非就是想偷偷瞥一眼坐在于强旁边的老公脸色罢了。 心里头一直惴惴不安,既恨不得立刻飞到陈扬身边,却又很是担心陈扬会秋后算账,这心里活动表现在她脸上,一张嫩脸时红时白的”小模样极是诱人。 而这时陈扬为了避嫌,则跟旁边的唐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压根连正眼也没瞧过纪仙儿。心里想着回头再好好收拾她,不然这娘们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人的第六感特别灵的缘故,还是唐云前面一直在注意观察陈扬,却是让她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她边起身给陈扬和自己的杯子里添了点热茶,边笑呵呵的问道:“陈主任,您以前在开发区时,跟凯悦的纪总很熟吗?” 陈扬微微一愣,然后看了一眼斜对面坐着的纪仙儿,才笑道:“呵呵,一般吧,不过,凯悦饭店现在倒是发展得挺不错的,待会儿你们也可以多交流一下,如果纪总加大点投资力度,对开发区的发展也是很有益的嘛。” “哦,是吗?” 唐云的眼睛转了转,抬眼看向了陈扬。 而她这时正帮陈扬续茶,一不小心提着茶壶的手轻抖了一下。“嗤!”一声,茶水顷刻间便满溢了出来。 嘶! 陈扬狂吸口冷气,虽然抽手回来得还算及时,手背没被烫着,但衬衫袖口还是难免被茶水溅湿了一大块。 而唐云却是脸色一变,“哎呀!”一声,惊呼的同时,忙把茶壶拿稳放下了,跟着就手忙脚乱的从茶几上扯过纸巾,不顾男女有别这里。扯过陈扬的手,嘴里连声说着对不起。 陈扬心中一突,脸上笑容未改道:“不碍事的。” 边说边把手抽了回来,自己扯过纸巾把茶渍擦了擦,同时仍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唐云,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他们这阵小小的响动没激起旁边正聊得热火朝天的那帮人什么反应,但却瞒不过一直用眼角余光注意着陈扬的纪仙儿。 而纪仙儿出身贫寒,兼之又在风尘里浪迹多年,眼睛可不比那些天真烂漫的小丫头片子,轻而易举便瞧出来对面那女人是有意为之。 登时心里就是一紧,俏脸腾的一变,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肚子里不停的大骂起来,哎呀,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真是太坏了!竟然明目张胆的勾引我老公,信不信我大嘴巴抽你啊! 可奈何她因为身份有别,这时候却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是在一旁干瞪眼,生着闷气了。 而宾主双方正热烈交流的同时,舞厅里的活动也一点没拉下。 这时,又是一阵悠扬的旋律响起,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是干部们最喜欢的慢三舞曲。 绝对是几年后慢摇兴起前最嗨的时尚活动。 那位长得矮矮胖胖的江南国贸的田晓琪虽然明知道自己长得丑,偏偏还喜欢出来吓人,音乐声一响起,她便如同打了针兴奋剂,忙起身站了起来。 周围众干部和年轻企业家们都吓了一跳,生怕她邀请自己跳舞。 幸亏她虽生得丑眼角却是很高,没怎么把其他男人看在眼里,只是笑吟吟的主动向中央领导于强发出了邀请:“于书记,不知道您能否赏光,让我有幸能跟您跳支舞呢?” 于强此时才网四十出头,正值年富力强的好时候,远未垂垂老矣,审美观当然也跟正常男人一样。可碍于自己的身份,总不能当面拒绝企业家们的好意。要怪也只能怪这田晓琪不识趣了。 当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好的小田。” 看着于书记硬着头皮被田晓琪喜滋滋的拉下了舞池,众人无疑都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把目光转向了卡座里的其他几个女人。卡座里除了纪仙儿这种超级大美女之外,唐云也算是姿色上乘,另外还有两个湖城市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这两个女同志虽说姿色一般般,但起码不像那小田般吓人。 很明显,纪仙儿这种级别的大美女,盯上她的客人自然极多。 而这间舞厅因为来的大多都是些京城里的干部,属于内部交流性质,氛围也比较开放和文明。 因此这时候不仅仅陈扬这桌的几名男士纷纷起身过来相邀,就连旁边桌的一个个闷骚男们也凑了过来想要邀请纪仙儿跳舞。 别说现在陈扬就在旁边坐着,哪怕陈扬不在场,纪仙儿也断然不会跟其他男人跳舞的。虽说纪一儿二汇尘场所混迹多年,但她既然能在那种充满诱惑的环珊,六身如玉这么些年,三贞九烈来形容她都不过分。别忘了耸初她可是真敢对那些老色狼动刀子的主儿。 结果显而易见,纪仙儿自然一一拒绝。她的理由也很充分,不太会跳舞。 坐在她旁边的除了已经离席的田晓琪外,还有个风度翩翩的男青年。 这男青年来头不是江南微电子集团的少东,姓谆,年纪很轻,仗着父辈余荫在家族企业里混了个副总的头衔,不过人倒也长得人模狗样的。 这时看到不少老男人都被纪仙儿拒绝了,心中窃喜不已,就露出一副迷人的微笑,起身邀请道:“纪总,如果您跳的不好也没有关系,小弟我对国标也算略知一二,很荣幸为您效劳,我保证您和我下场后会成为舞场中最耀眼的女士。” 纪仙儿顿时就是一阵不悦,这一路上,就数这傻一逼最烦人了,说话做事就如同脑子里少根筋似的,酸得人牙齿都能坏掉。真不知道他老爹是怎么个想法,居然让做为代表来参加江南商会的活动。 而她打从见到陈扬起,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抨抨跳个不停,又是惶恐又有点见到爱人后的欣喜。加上前面陈扬明显被个算是美女的狐狸精给招惹了一下,她心里头郁闷不已,一肚子闷气正找不到地方撒呢,当即冷着脸回绝道:“谆总,略知一二就别出来献丑了,成不?平白让领导们瞧了笑话呢!” 谆少东脸色一干,有点气急败坏的一屁股坐了回来。 而纪仙儿边说着呛人的话,眼波一转,却是飞快的瞥了一眼陈扬。 她倒是想过主动去邀请陈扬。可一来怕陈扬不高兴,二来她自己也有点担心会被陈扬臭耸一顿。 这时看到陈扬无动于衷的在喝茶,她心里顿时就是又急又气。她现在可是恨不得陈扬赶紧把她给领走。而气的自然便是陈扬明明看到一帮子臭男人不停的骚扰自己,也不出来说句话。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瞧着就让人生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边设少东网讨了个没趣,一直稳坐钓鱼台的王副书记就缓缓从沙发上起了身。 旁边几个同志见王书记起身了,立刻就纷纷打了退堂鼓。虽说心里头扫兴不已,但脸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 而做为这次湖城商贸考察团的领导,王副书记早就对纪仙儿垂涎三尺了。为此,这次入京他还特意没把跟他关系暧昧的女办公室主任带上。只不过,这一路北上坐的是飞机,他找不到什么太好的机会下手。 下午考察团到了燕京,立刻就按计划跟一些京城本地商会的老总们搞了个座谈会。 好不容易耗到了晚上吃饭,却也是半点机会没有。 想把纪仙儿灌晕吧,可纪仙儿本行就是干酒店的,他自己都快喝懵了,人却是一点事也没有,说话做事规规矩矩的,条理清楚得很。 虽说事情有点棘手,但王副书记却是半点也不着急了,反倒是更激起他征服这个美女老总的**。也是,这种难搞到手的才是好货,没点难度他还不喜欢呢 而且他也很清楚,凯悦准备在湖城新区开家新酒店,只要自己帮对方办成这事儿,不怕这水灵娇嫩的小娘们不乖乖的把裙带给解开了。 当下,看到一帮闷骚男碰了一鼻子灰,他心里更是乐得不行。 王副书记年纪还没超过五十,身材也不像大多数厅级干部那样走形,相貌也很威严,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领导的风范。 网一站定,就微笑着向纪仙儿发出了邀请:“纪总,难得今天同志们这么高兴,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共舞一曲?” 一边说着,他很仲士的把手伸到了纪仙儿的眼前。 纪仙儿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又偷偷瞥了一眼陈扬,可陈扬还是不动声色的喝着茶,她心里顿时就更着急了。 也难怪,商会的那些苍蝇她可以不屑一顾,可这王书记却是这次商贸团的领导,她是轻易得罪不了。 别说她那次重伤之后失忆还没好全,即便是在失忆前,她也不太清楚陈扬的真正身份。她也就只知道她男人现在当了大官,被调到京城里来了。在她眼里,陈扬是副厅级干部,而这王书记级别更高,做为省会城市的三把手,绝对的正厅级。要是自己把人得罪了,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陈扬。 当然,不管怎么样,哪怕是翻脸了,她也是决计不会跟其他男人跳舞的。 想了一下,她只能是略带歉意的对王书记点了点头,道:“不好意思,王书记,我真的不大会跳舞的。” 王书记怔了一下,没想到这小纪这么不给面子,还是她前面那些话不是搪塞之词,她是真不会跳舞吗? 心中虽有所迟疑,可要是这么就白白错过一个光明正大搂美人入怀的机会,他就不是湖城官场尽人皆知的“妇女杀手”了。 脑子一转,他浑不在意的笑了一下:“呵呵,没关系的,不会可以慢慢学嘛。再说,难得今天中央领导高兴,大家也别太拘谨,都活跃一下,搞搞气氛嘛。” 跟着,他不等纪仙儿答应,就自顾自道:“请吧小纪。” 别说,他一想到待会的旖旎场面,心里头一热,顿时就有点按捺不住了,心痒痒的把肥厚的右手又往前伸了下,都已经快摸到纪仙儿香喷喷的嫩脸了。 纪仙儿俏脸腾的一变,下意识的把头往后挪了挪,嘴里再次回绝道:“王书记,都说了我不会跳舞的,你找别人好了。” 说这话时,她声音明显比刚才大了不少,显然已经有点忍不住了。 同时,她的目光已经毫不掩饰的看向了陈扬,套用那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老话来形容就是,如果把她的目光比做是一把利刃的话,那么此时此刻陈扬早已经被万箭穿心了。然而,陈扬却再一次让她失望了。 只见陈扬老神在在的端着茶杯,一边品着香茗,一面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出俗不可耐的戏码。(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略知一二 腆请再次被纪仙儿拒绝后,王书记脸煮立马就变得难看起沫万他从政这么多年,还从没遭遇过眼下这种尴尬场面,手伸出去大半天了也没其回应,对方反倒是像躲瘟瘦似的飞快躲开了。 平日里在他经常参加的那些政府活动里,比如什么庆典大会之类的,别说他主动邀请了,根本用不着他吱声,早就有手下的工作人员或者是主办方的马屁精帮他安排好了舞伴。尤其是自打他当上市委副书记以来,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他忙都忙不过来。 郁闷之下,他心头一阵无名火起,不就是一个靠卖脸蛋才混出来的小商人吗?兜里有几个钱就敢跟我摆谱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怕是该不知道这天下是谁的天下了吧! 牟! 当即把脸子一板,宽大的眉毛拧在了一块,鼻孔重重的喷了口气,冷哼一声后,收回手背到了身后,阴沉着脸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敢勉强纪总了。” 喝完,他一言不发就拂袖离开了卡座。不过他也没走远,只是行出几步后,摸出烟盒,一手叉起腰,默默的点起了一颗。 一副气闷难平的架势。 李干事跟了王书记快两年了,还从没见领导在公众场合发这么大脾气。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却也知道该自己出马了。 很多时候,领导不好说出口的话就得由这些马仔说出来。 他一急之下,赶紧矮着身子从旁边桌子凑了过来,同样也冷着脸呵斥道:“纪总,你怎么搞的?你这不是让我们领导难堪吗?” 纪仙儿这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被负责组织工作的市委办李干事连声呵斥了起来,顿时一下愣住,张了张嘴,讶异道:“我怎么让王书记难堪了?不是说了我不太会跳舞的吗?” 其实她这两年来,跟江南省的不少厅级处级干部打过不少交道,心里当然很清楚,自己刚才结结实实的把王书记给得罪了。但话还是得圆回来的。 而李干事闻言更是恼火,王书记这一不高兴了,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么? 当即脸色更冷,皱眉道:“纪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王书记平时日理万机,难得出来放松一回,你这么不给面子,你自己倒说说看,你把我们领导当什么人了你?怎么的?跟书记跳支舞就能把你吃了啊?” 他倒是没说错,跳交谊舞说真的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被社会上的一些老百姓给妖魔化了,总的来讲还算是一项很健康的娱乐活动的。 纪仙儿闻言脸色顿时也难看起来,心想不就是不想跳舞吗?怎么就这么麻烦?冷着声道:“李干事,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会跳舞!” “不会也得跳!这是政治任务,懂不懂?” 李干事顷刻间露出了一副高级马仔的可恶嘴脸,他也是太迫切的想挽回局面了,却是完全忘记了面前这纪仙儿可不是那些政府单个里谨慎微的女同志,人家可是个大老板,他说出这种话相当的不合适。 纪仙儿这会儿算是听出来了,敢情这李干事是绕着弯的帮领导拉皮条来了。心中顿时漾起一股恼意。同时隐隐还有些酸楚,想想以前那叫没办法,可现在自己有钱了,而且还有男人了,竟然还是会受到这种侮辱?难道这个社会里,女人长得漂亮点就必须要承受这种侮辱吗? 不! 她归根结底还是个山里妹子,高中毕业就出来混社会了,一旦逼急了,可是没什么她不敢做的事,不敢说的话。 当即抄起自己身旁的坤包,霍的一下从卡座里站了起来,瞪着李干事怒道:“李干事,你这是什么狗屁任务?你说,你们想干什么呀?你们这是考察团还是**团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多,一群不要脸的老流氓!谁怕谁啊!现在我不玩儿了,行不行!” 她话音一落,一直在旁观着的众人全都傻眼了,怔怔的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怪物。 尤其是跟她关系还算不错的江南商会的一些人更是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们可是决计不敢把现在的纪仙儿,跟一路上那个与人为善,和气爽快的纪总联系在一块了。 就连陈扬也是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仙儿会当场发飙。原以为随着她现在身份地个逐步攀高,接触的人物也逐步往上层走,她会变得更加圆滑。按说当初在酒店当经理时她还挺会来事的,可现在看来,她反到是越混越回头了。当面就敢跟人翻脸,跟刚踏出社会的丫头没什么区别,一点事也不懂。 当然,即便心中惊骇无比,陈扬脸色仍是不变,一副事不关己只看戏的态度。只是稍微大口的泯了口茶。 而纪仙儿却是完全不理会众人惊诧的眼神,只是用眼角余光飞快的瞥了陈扬一眼,却发现陈扬连屁股都没舍得挪一下,她心里头又恨又急,气得银牙都快咬碎了,心中凄苦无比。 的确,她虽然知道自己骗陈扬是不对,但是现在陈扬这样,任凭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在这方狭小的地方表演。出丑,而他却始终保持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着实让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心寒。 他还是不是个男人啊?难道他就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女人被那些恶心的臭男人这样羞辱吗? 不不,也许在他眼?,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丑罢了,他根本就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他的女人吧?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还天真的以为他会爱上自己了! 想到这儿,她心头就是一阵剧烈抽搐,一咬牙,把目光从陈扬脸上收了回来,坤包往肩上一背,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纪总!” “小纪!” 旁边人这才回过神来了,纷纷起身拦住了她。 那李干事更是把手一伸,拦在了她身前,呵斥道:“纪总,你这是干什么呐!” 她一时离开不得,正要拨开李干事的贼手,不料不远处的王书记再装不下去了,快步走了回来,沉声喝道:“小李,你干什么?给我放手!” 李干事一愣,只好讪讪的把手收了回来, 而王书记一脸正气的呵斥了李干事一声,紧接着却又话锋一转,阴沉着脸瞪向纪仙儿:“纪总,我可以的告诉你。众里是公众场合。不是你们公司的会议些,口下后。我会认真考量跟你们凯悦集团合作关系,另外,我们也不需要你这种影响考察团形象的无知商人。” 纪仙儿哼了一声,根本无视王书记撂下的狠话,转身就要接着往前走。 恰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转头一看,原来他们这闹了大半天,五分钟左右的舞曲也刚好结束了,于强正和那小田并肩走了回来。 看到卡座附近乱成一片,于强赶紧加快脚步走了过来,皱眉看向正要离开纪仙儿,叫住她,问道:小纪,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前面跟于书记交流时,纪仙儿也知道这于强就是陈扬单位的领导,虽然心里头对陈扬已经出离愤怒了,甚至还暗地里把陈扬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女人就是这样,一旦死心塌地的跟了某个男人,那是愿意把什么都奉献给对方的,尤其是像她这样饱经生活折磨的女人更是如此。一旦选定了心里头那个人,那就是认命了的。 当下她也不敢过分得罪陈扬单个的领导,停住脚步道:“没什么事,于书记。”说完,就朝于强点点头,然后低头要绕过于强,往外间门口方向走去。 而那个吓死人不偿命的田晓琪这时脸上满是兴奋的得色,貌似还沉醉在刚才跟中央领导共舞时候的美妙享受中,完全没注意到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喜滋滋的挽住纪仙儿道:小纪,一会你也下去玩玩不?” “田姐,我没这兴趣!” 纪仙儿不耐烦的拨开她的胖手,就要快步离开。 于强当然知道她这是托辞,一时间就更觉诧异,身子侧了侧。让开了一条路。同时目光却看向了旁边的王安,也没说话,但目光却显得十分凌厉,还若有深意。 大家都是明白人,王安被一个满身铜臭的女人这样下了面子,气还没消呢,这下子又被于强扫了一眼,心里头更是恼火,本来没什么的,现在反倒是搞得好像是自己在欺男霸女了。 一直忍无可忍的他终于发飙了,铁青着脸,大喝一声道:“纪总,你懂不懂规矩?还不给我站住!” 然而,纪仙儿现在的心思已经全用来琢磨批件陈扬上了,脑子里如一团浆糊,压根就没听到王书记的咆哮声。 一想到自己只不过是被陈扬玩弄的女人罢了,她心里头顿时纠结得不行,眼眶一下就红了,她赶紧低着头,自顾自的快步离开。 但可惜的是,她今天八成是出门没看黄历,注定是什么事都不顺心的了。 根本用不着王安示意,李干事和江南商会的几个马屁精已经纷纷拦了过去,其中那田晓琪也是一下子从美梦中惊醒过来,似乎明白了,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上去拉住了纪仙儿的胳膊,低声叱道:“小纪,中央的于书记在看着呢,你搞什么名堂啊?别丢我们江南商会的人!” 而李干事更是面罩寒霜,呵斥道:“纪总,你没听到王书记叫你先留下吗!” “怎么?就这点破事,你们还想强迫我是不是?” 纪仙儿心中苦涩无比,气愤不已的拨开田晓琪的胖手,冲李干事咬牙吼了一句,紧接着眼眶就有一阵酸涩的感觉狂涌上来,她赶紧抽了抽鼻子,才强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 然后在众人的莫名惊诧中,她有点气急败坏的拉开提包,然后从里面飞快的翻找着某样东西,嘴里犹自气愤不已的不停说道:“你们都是干部,都是领导是不?好啊,我给电话你们,你们打过去问问我老公,我老公说让我陪谁跳舞,我就陪谁跳!”她也是真被逼急了,真是什么不好听的就专门捡什么来说,也不看看这都是什么场合。 而她这话无疑达到了语惊四座的效果。顷刻间就让所有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再次傻眼过去。 王书记面色铁青着,心中狂怒无比的同时甚至还有点庆幸,幸亏自己没真的沾上这疯女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好在于强跟自己有旧交,加上又不是自己的直属领导,否则这事传出去,自己还有什么 就连于强也是张口结舌的看着,却是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刚才还显得高贵典雅的女老总,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个无知妇女,说话粗俗不堪就算了,甚至还夹枪带棍的影射什么。 “纪仙儿同志,你冷静点!” 这时,场子里响起一个很突兀的声音。貌似想要化解此刻紧张尴尬的场面。 不是貌似,此人正大步往他身后赶过来。 只是纪仙儿这时候是越着急越见鬼,翻了好一会儿包也没能把手机找出来,更无暇顾及这从她身后冷不丁响起的声音了。 紧接着,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之前,她突然就觉得肩头一沉,好像是被谁拍了一下。 下一秒钟,她俏脸腾地一变,还以为有人要对她毛手毛脚的呢如触电般的赶紧挪了挪肩头,猛的回过头的同时,气愤不已的指着身后来人,娇声叱道:“我警告你,我是有老公的,别乱摸啊” 话网说到一半,她就如舌头被咬断了般,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只能是死死的抿着嘴唇,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后这来人,却是再说不出半个字来了。 “纪仙儿同志,不就是跳个舞嘛,何必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呢?这样好了,我对国标舞也算是略知一二小 又来一个略知一二? 众人都还记得很清楚,才才好像就是由这“略知一二”挑起的破事,而那被铲了面子的谆少东心里更是暗笑不已,又是一个装逼的蠢货,却不想这话连他自咋。也骂了进去。 然而,接下来的事却让所有人再次大跌眼镜。 还没等这人把话说完,只见纪仙儿俏脸一热,眼神有些飘忽,甚至不敢直视来人目光,低下头,露出女儿家才该有的娇羞之态,有些结结巴巴的小声截断对方的话道: “那,那待会儿我若是跳得不好,陈书记您可别怪我哦”,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卓节更多,支持作 第三十八章 真心 几众人结结实实的惊骇中,陈扬拉着纪仙儿下到了舞池熙 也难怪,一个刚刚还跟母老虎似的女人转瞬就变成一只温柔的小小猫,任谁也一下子接受不了。 当然,陈扬并不是真的想跟纪仙儿在这种鬼地方跳舞,他戏也看够了,无非是想找个由头把纪仙儿拉走罢了。 虽然明知道自己这样已经很让人生疑了,但他还是这般做了,不然待会儿指不定她还会做出什么更让人目瞪口呆的事儿来呢。而且想想这样倒也好了,反正这种事真真假假,如非当事人垮了,永远也不会做实得了。 而纪仙儿的火上得快,但消得更快。 前面那一瞬间,当她回头看到拍她肩膀的人是陈扬时,她那本就不怎么坚固的防线立刻就全线崩溃了。 的确,只要知道陈扬不是不管她,她就什么火气都没了。 一进到舞池里,她就迫不及待的扯了扯陈扬的大手,蚊鸣似的喊了声:“老公,你等等我拜。 陈扬转过头瞪了她一眼。她忙收住脚步,傻傻看着陈扬,手却仍是紧握住陈扬的手,心脏挥猝直跳,想来也能猜出陈扬会怎么呵斥自己。 这时,音乐声悄然响起,陈扬只得把早酝酿好的话先咽回去,伸手抓起纪仙儿的手,另一只手则揽住了仙儿的腰肢。柔嫩的小手,软绵绵的腰肢,抓在手里极为惬意。舞曲悠扬,纪仙儿确实不太会跳这种国标舞,不仅是国标,她压根就什么舞也不会跳。加上心里担心得要死,更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抬头间,虽然看到陈扬脸色很不好看,但鼻子里嗅到的尽是她男人那熟悉的味道,她就有些晕眩,惊怕却又欣喜之下,娇躯更是不住的微微颤栗起来,干脆把整个身体的重心都交给了陈扬,恨不得陈扬直接把自己抱住好了。 幸亏陈扬正好跟她相反,陈扬的国标舞水平绝对不是略知一二,而是专家级的,搂着纪仙儿的柔软的纤腰,带动着仙儿生硬笨拙的步伐。 在外人看来,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尤其是那帮已经挨个重新落座,但仍然惊诧莫名的王书记等人,这时却是见到穿着紫色冬衣紧身黑色皮裤,婀娜多姿的性感尤物被男人紧紧搂在怀翩翩起舞。 陈扬却是没心思享受这艳福,对他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艳福,怀里这个尤物本就是他的女人。 当然,在闷骚男们看来,却是对他羡慕得快要发狂。 “好吧,仙儿,我给机会你先说说看,你为什么不听我话跑燕京来。而且还要撒谎骗我?” 淡淡的兰花香味萦绕在陈扬鼻间,边感受着怀里性感身体的柔弱无骨,但他却说出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来。 “我哪有” 纪仙儿只抬眼说了半句话,就被陈扬冷冽的眼神吓得赶紧又低下了头去。跟着却又撇撇嘴道:“人家怎么就不听你话了?人家这次真的就只是来燕京出差的,又不是特意过来找你的,难道我不要做生意了呀?” “你成天做的什么鬼生意?” 一提起生意,陈扬更是一阵火大,他原先也就是想着给纪仙儿找点事干,免得她一咋。人待家里整天胡思乱想的憋出病来,可他万万没料到,这仙儿居然把那摊生意越做越大,现在整个江南的几个重要城市都已经开设有凯悦的分店了。 “我本来就不想出来,是你非逼着我干的,噢,现在你到好,反倒怪起我来了么?哼,既然你不乐意了,那样正好,我还不愿意干了呢。赶明儿我就把酒店兑给别人。我还想在家里当少奶奶呢。 陈扬顿时就一阵头疼。瞧现在这个样子,仙儿有钱有貌,走到哪儿都能招惹到一帮狂蜂浪蝶。他倒也不想让仙儿继续搞实业了。可是,如果就这样让仙儿跟在自己身边,这又等于回到之前的局面了,那样把她像只金丝雀一样的圈养起来,就真的是对她好吗? 陈扬找不到答案,他唯一知道的是,至少现在还不行。 现在正是自己干事业的关键时候,如果家里头的女人整天吵个不停,自己哪还有心思去外头做事啊? 一念及此,他思绪就有些混乱,竟是找不着话回答纪仙儿了。想到前面在那大庭广众下,仙儿虽然显得很泼辣很无知,但却是一心一意的待着自己,心中就是一软,原本准备好的呵斥仙儿的那些话却是也再说不出口来了。 他实在有些闹不明白,想想好像自己并没有正儿八经的追求过谁?怎么尽惹上些风流债?这一个个女子对自己都是有情有义,自己若是负了她们 不是么,就拿方晴来说吧,虽然陈扬那天走得很洒脱,但是他心里却始终有个擦不掉的阴影了。每每想起,总是让他忍不住一阵烦躁不安。 纪仙儿见陈扬沉着脸,久久不发一言。还以为他是在生自己的气,也难怪,陈扬不说话的时候往往最是让人害怕,哪怕是最亲近之人也会生出这种感觉。 她心中惶恐之下,暗暗有些懊恼自己之前的语气,同时冷不丁想起前面陈扬端着茶杯看戏的讨厌模样,心就猛往上一提,赶紧咬着唇,小声求饶道:“老公,对不起嘛,这次是我不好,我不该撒谎骗你,你要打要骂都行,就是别像刚才那样对我了好不?你,你刚才那样对我,知不知道我,我才才都想死了算了 陈扬看了她一眼,心里头却是长叹了口气。 刚才他故意坐着看戏,无非就是想让仙儿受点教,以后长点记性,这种地方可不是她能来的。她当年那些混社会的经验早就过时了,打往后,这可是个人吃人的社会,越往上走越是如此,别稍不留神就着了别人的道了。 想了想,他干脆把那些想不通的烦恼统统抛开,笑着把话题岔开:“仙儿,我看你刚才老是在偷偷瞧我,肯定是一直在肚子里骂我,对么?。 而纪仙儿闻言顿时就有点脸红,她刚才的确在肚子里把眼前这没良心的男人臭骂了一顿。跟着却又觉得自己委屈得不行,前面自己明明都被这坏蛋气疯了,他都还没好好哄过自己,才只站出来装模作样的说句话,自己却是一点也不争气,什么气儿也没!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皱起鼻子,轻“哼。了一声,然后气不过的低下头,张嘴就在陈扬的肩头上使劲的咬了一口。 陈扬没有躲闪,虽然仙儿咬牙切齿的,他却觉得心里很温暖。 等她情绪好点了,陈扬才接着笑道:“呵呵,你以前不是说过只要我开口,你就不会缠着我的么?。 纪仙儿心脏立刻,急道:“那,那些都是我瞎说的,做不得数的,而且,而且以前我是被你骗去了身子才不得不,我还恨不得报复你呢。” “现在呢?”陈扬似笑非笑的盯着纪仙儿的眼睛。“现在我” 纪仙儿被陈扬盯着一阵脸热,低下头再说不下去了。她已经不是那些不懂事的少女了,哪怕心里面爱死了眼前这个坏蛋,但有些话却不是张口就能说出来。 陈扬其实只是逗她玩的,这种肉麻话,说实话他也不怎么喜欢听。这么近的距离,他能真切的听到仙儿的心脏在抨坪跳动的声音,对他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可让他意外的是,这时纪仙儿却又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陈扬:“老公,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可我现在已经爱死你了,你可别不管我,我这辈子都是要跟着你的。” 陈扬先是一愣,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貌似这些话他曾经听仙儿说过。 当然,这时候他可不相信仙儿已经恢复了记忆。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仙儿总归还是那个仙儿,变不了其他人的。 “呵呵,你以后老老实实的,我就管你一辈子。” 陈扬想了想,觉得气氛有点压抑,就坏笑了一下,同时使劲的往纪仙儿的腰上摸了一下。 虽然隔着冬衣,但仙儿的外套质感极柔,那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肢能让所有正常男人的欲望呈几何级数飙升。 加上她贴得陈扬很近,脸蛋儿都快挨到陈扬脸上来了,说话间,口中不时的呵着热气喷到陈扬耳背颈间,几缕发丝垂下来,不时的轻拂这陈扬的面颊,痒痒的,麻麻的,既觉舒爽之极,同时却又有着欲求不满的感觉。 渐渐的,陈扬回想起往日在仙儿身上纵横驰骋的场面。身子就有些热,揽着仙儿腰眼位置的右手也不自觉紧了紧,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纪仙儿自然能感觉到他身上某一点的变化。心中忍不住有些自得,呵呵,我就知道你这坏蛋喜欢装模作样的,嘴上说得挺正经的,还不是跟那些臭男人一个德行。 这么边想着,她悄悄侧过头,趁着旋转的时候,踮起脚尖,飞快的在陈扬脸上“吧”的亲了一下。 嘶!! 陈扬猛抽一口冷气,顾不上呵斥纪仙儿,眼光飞快往他们那卡座方向瞥了一眼,发现这时没人注意到舞池里了,这才把提着的心收了回来, 第三十九章 提醒 占结束时,两人再次回到了卡座里,各自坐回了原位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从众人的目光中,陈扬仍然能读懂某些东西。 不过这些人怎么想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不过,接下来的聊天气氛还算融洽,但于强似乎瞧出了陈扬跟这介,女老板不大寻常的关系,很快,他就托辞有点困了,要先行离开了。 领导发话,众人自然纷纷响应,加上前面闹出了点不愉快,众人也都觉得再坐下去没什么意思了。 一行人先后出到外院,于强依次跟众人握手道别,然后自行上了他的专车。 司机正要帮他关门时,他用手示意了一下,然后笑朝陈扬招了招手道:“陈扬,你跟我一块走,我送你一程。” 陈扬跟于强所住的三大院距离甚远,而且网好是在京城南北两头,压根就不顺路。加上他之前已经跟格仙儿约好了待会儿见面的地点,更是不可能跟于强一块走了。 可他网想拒绝,却看到于强的目光中若有深意,似乎有话要单独跟他说,想了想,就点点头道:“好。”说完,径直走到车旁,钻进了车后厢里。 不一会儿,司机小刘把车门关好,然后奥迫车缓缓发动,转个弯,眨眼间就驶出了这个改良过的院落。 纪仙儿目送着车子离开,眉头却是不由自主的紧锁了起来。 后面聊天时,她很明显能够感觉得到,原本不怎么注意自己的于书记开始频频询问起自己的情况,看样子好像是在跟自己亲切沟通交流,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怕是于书记这种老江湖早已经瞧出了陈扬跟自己的暧昧关系了。 想到这儿,她心头就是莫名一紧。 急切之下,她就顾不上跟其他人道别。只是和江南商会副秘书长,就是那矮胖女人田晓琪随口打了声招呼,说自己有私事要办,就不跟商贸团一块回酒店了。说完也不等人家答应,就三两步小跑出了院大门,招手拦车也走人了。 李干事看到她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脸子顿时又拉长了下来,不过经过前面那事之后,这些人算是领教了纪仙儿的厉害,同时也有点投鼠忌器,生怕万一这纪仙儿跟前面那团中央办公厅的陈主任真有什么瓜葛,那就不好办了。 想了想,他凑到了王书记身旁,低声说道:“书记,您看” 王安却是摆了摆手,然后面色一沉,冷哼一声,转身跟张朝的单告别了一下,之后便拂袖上了商贸团的专车。奥迪车里。 陈扬掏出一盒中华,跟于强一人点起了一支。 于强深吸了口烟,然后才笑着看向陈扬,问道:“陈扬,你小子跟前面那小纪关系处得挺不错的吧?” 陈扬看了一眼前面正专注开车的小刘。知其是于强的心腹,当下也不隐瞒,撇撇嘴道:“于老师,我现在自己都头疼得很。你就别管我这破事了,好不?”说着,闷头使劲抽了口烟。 于强就笑了笑,拍拍他肩膀道:“呵呵,那好,你能自己处理好就行。只是你要记住,千万别让陈老失望,知道么?” 陈扬苦笑了一下,没吱声。 于强瞧见他脸色有些苦涩,也知道有些话自己点到就行了,用不着说得太透。再说了,像陈扬这种年纪,这种身份和地个,如果没几咋。红颜知己才真是怪事了。 接下来,于强才把话题转回到了正题:“陈扬,“青创园。的项目是团中央今明两年的重点项目,我希望你能尽可能给张朝多点支持,争取在辛庄搞一个模板出来。” 陈扬当然知道这个项目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是,要是失败了或者不出太大的成绩,于强在团里的领导地位难免会受到影响,同样的道理,于强跟他是坐在一条船上的,可以说一荣俱荣,于强要是倒了,那他在团里在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于老师,你放心吧,我会支持张朝的工作的。” 虽然心里头不太舒服张朝的一些做为,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陈扬还是能看得清楚孰轻孰重的。 “陈扬,我想你也应该很清楚,团里面,盯着这个项目的人可不少啊, 于强缓缓叹了口气道。 跟着似乎觉得气氛太压抑了,就笑了一下,抽了口烟,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是没再开口说话。 陈扬知道于强话里的意思,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团委里其他那几介,书记都盯着这个于强一手倡议的项目。如果没搞成功,那些人恐怕做梦都会笑醒了吧? 想到这里,他就不由暗自叹了口气,别看于强在团委里是一把手,似乎挺威风的,其实团里也不太平,盯着他那个置的人多了去了,他现在肩上承受的压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而到了他这种级别,身边的都是些虎视眈眈的对手,每行出一步都至关重要,就很可能会被政敌给整下台了。 到了这一步,谁都不简单,同样的,谁也都不容易。官路上,走错一步棋就前途尽毁的例子比比皆是。 车厢里沉默了一小会儿,一支烟网抽完,于强就对司机吩咐了一声:“小刘,在前面的路口停车。” “哦,好的,书记。小刘应了一声,把车速放缓了下来。 陈扬顿时就有些诧异的看向于强:“怎么了,于老师?” “怎么,你小子还真以为我会送你回家啊?” 于强呵呵笑了一声。 话音一落,奥迫“嗤”一声,停靠在路边。 “好了,今天就这样先吧。 本来还想让你到我那儿再聊会的,不过,你小子怕是早待不住了吧?”跟着又摇摇头道,“你呀,迟早得出事,你跟那小纪的事要是让若男知道,我看你怎么收场。” 陈扬顿时一阵无语,不过他也没必要跟于强解释什么。而且他也知道,于强把自己单独叫上车,显然不是想跟自己说仙儿的事儿的。也许,他也是从前面的饭局里瞧出了自己对那张朝的观感不大好,怕自己找机会对付张朝,才不得不专门提醒自己一声吧。 想到这,他心里就又是苦笑一声,于老师,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四十章 温暖 引一扬目送着干强的奥曲车缓缓驶离这条长街,直系消失懒肯,…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四下再看看,这时后海长街上行人寥寥,而他跟纪仙儿约好见面的地方却还得再过去一条街,起码 “咳,这于老师,真是。 暗自腹许了一声,他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又点起支烟,深吸了一口,摇摇被风吹得有些生疼的脑袋,振作了一下精神,大步往前面街赶去。 此时已经是深冬,燕京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四五度的样子,天上更是飘着让人窒息的鹅毛大雪,地面上都是厚厚的积雪,间或还有些大块坚硬的冰碴子,脚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声,让人平添几许冷意。 不知不觉中,他穿过了一条大马路,眼并就豁然开朗起来,抬眼看到国贸大厦外面那排琳琅满目的璀璨灯箱,他精神为之一振。 网要加快脚步,紧接着眼并却又是一亮。 距此不远的地方,就在对面那人行横道的红绿灯柱子附近,却是有一抹淡紫色的丽影俏生生的立在马路边上,两眼紧紧的盯着前方不时路过的车辆,在皑皑白雪中,显得格外的娇艳可爱。 “这傻女人!不是让她先到国贸里随便逛逛的么?” 陈扬笑了一声,心头却涌起一丝暖意,跟着就扔掉烟头,冲她大声的招呼道:“仙儿,你乱瞅些什么呢?我在这儿!” 边说边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纪仙儿一回头,眼睛顿时一亮,脸上那因为心急而泛起的阴霾之色,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朝陈扬嫣然一笑,一手抓住坤包的细带,就迫不及待的小跑着迎了上来。 两人的距离不过十多米的样子,她跑了几步就奔到陈扬跟前,鸟投林般,扑进了陈扬怀里。然后顾不上跟陈扬温存,就把手伸进陈扬腰眼位置,使劲的掐了一下,皱着鼻子,哼哼着说道: “老公,你怎么这会儿才到呀?我后面打的车都先到了呢。你这坏蛋是不是想冻死我呀?” 话里头虽然带着些许不满,但任谁也能听得出来,她的语气却是异常开心的,柳眉弯弯的,眼梢处挂着的那抹欣喜之意却是怎么也遮不住了。 “算了,谁叫我找了你这么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我这都是自找的,怪不着别人。” 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嗤”的掩嘴娇笑了一声。 而她这一笑,仿若能把这数九寒冬里的阴冷融化掉,瞧得人心窝里头暖哄哄的。 陈扬瞧得心中一荡,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调侃道:“仙儿,你可真是越活越年轻了啊!” 他的手跟冰棍似的,网一摸到纪仙儿脸上,她就忍不住“啊!”的低呼了一声,跟着就有点羞恼的伸手轻拍了一下陈扬的胸膛,把身体撑得远了些,然后又拿开他的手,佯怒着啐道:“你手怎么这么凉呀?还有,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你,你是不是嫌我年纪比你大呀?” 陈扬呵呵一笑,没理会她这气汹汹的责问,把两只有些僵硬的手掌凑到嘴边,呵了口热气,边说道:“快走吧,这屋外头冷死了都。别一会咱俩都成了冰棍了。” 纪仙儿自己倒是戴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质地很柔软,也很暖和,直到这时才发现陈扬那两只大手因为没戴手套而被冻得通红通红的,她顿时就觉一阵心疼,赶紧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把陈扬的冰冷的双手握住,凑到她嘴边上,一面使劲来回搓着,一面用嘴呵着热气,忍不住埋怨起来:“老公,这大冷的天,你怎么也不说多穿点啊?大姐她也真是的” 说到半,她突然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把话收住,跟着就低下头,把陈扬的两只大手接到自己怀里,却是不敢再看向陈扬了。 “怎么说到半就不说了?” 陈扬呵呵笑道。他现在经常会电话里听纪仙儿提起,大姐长大姐短的,弄得他自己都习以为常了。 “老公,你上回不是说要把咱俩的事跟大姐说说吗?” 纪仙儿小声问道,心里头忐忑不已。她曾经听陈扬提过,以后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跟陈若男说说,免得到时候大家见了面尴尬。 说实话,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当第三者。但既然阴差阳错下跟了陈扬,她却是再不想当也得当了。只不过,以她的社会阅历,到也见过不少有钱人包养几个小老婆的情况,这种事见得多了,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太难接受的。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陈扬的老婆如果是个河东狮,那就麻烦 这时候问完话后,就惴惴不安的等着陈扬的答案。 “急什么呀,我还没空跟她说呢。再说,若男这段时间一直在部队里搞调研,也找不着机会。” 陈掩却是一脸轻松的给出了个让她不太满意的答案。 纪仙儿眉头轻蹙了一下,咬着下唇,瞪了陈扬一眼:“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跟着脸上又现出几分忧色,“总不能,以后我都得隔上小半年才能见你一回吧?” 陈扬笑了笑,把手从她怀中取出,“那的用不着,这段时间我的工作实在太忙,就算你真来了燕京,我也没时间顾得上你。” “去,我又用不着你成天陪着我嘛,就是,刻,是每天能见见你就好了。”纪仙儿撇撇嘴道,心中难免有些苦涩,在别的情侣看来简单之极的事情,到了自己这里,怎么就变得比登天还难。 陈扬闻言,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时间心里头也有些郁闷,久久不发一言。 纪仙儿见他半天没说话,心中就是一慌,是不是自己太贪心了,忙柔声道:“老公,我,我不说这些了,只要你心里面有我,能给我打电话,就算两,两三个月见一面也没什么的。” 陈扬闻言心中一软,拍了拍她的脸蛋。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才自信的说道:“仙儿,这两年是我事业的关键时期,情况比较特殊,不过你放心,等日后我的工作稳定下来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住在一起,也不见得就是什么难比登天的事情。” “真的?” 纪仙儿眼睛眨了眨,欣喜不已的问道。 “嗯。” 陈扬笑着点点头。他喜欢看到自己的女人笑,而不是哭。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无意间伤害了那些深爱着他的女人,但却绝非他的本意。 听到陈扬很肯定的答案,纪仙儿欣喜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跟着就低下头,蚊鸣似的补充说了一句:“老公,你放心好了,我,我不会跟大姐争什么的,只要大姐肯接受我,我会好好伺候她的。” 陈扬顿时一阵无语,真不知道仙儿是不是老套的港台狗血剧看得太多了,都不知道她脑子里尽想些什么东西,这可是新社会。 暗地里失笑两声,却也懒得再纠正她了。 “呀,老公,咱们一会儿去哪儿啊?。 纪仙儿突然惊呼了一声,看看旁边,却是半天没见有车经过。又急急的说道,“这附近可不好叫车的。” 原来两人边说边走着,这时已经过了两条街口,岔到了一条小街巷里头来了。 陈扬对这一块还算熟悉,四下看了看。倒是又走回后海那片四合院群附近了。附近倒是有个空军招待所,环境不错,也挺干净舒服的。 正要开口说话时,纪仙儿却急急忙忙的抢先说了声:“老公,既然大姐不在家,你就带我到家里看看呗。” 陈扬却是吓了一跳,那可绝对不行,不是说怕陈若男突然间回来,主要是陈若男那教工宿舍里可不比那些独门独户的别墅,进进出出的都是其他老师不说,尤其是看门口那大妈,更是个以八卦为乐的老太婆。 想了想,才认真说道:“仙儿,若男那里可是卓个宿舍,不大方便纪仙儿不悦的撇撇嘴,却也知道自己去了影响不好,刚才就不应该问出来,当下便只好断了这个念头,乖乖的点点头道:“哦,那好吧跟着又挽住陈扬的胳膊,把身子缩了缩,脸蛋紧挨着陈扬的肩头小声说道,“不过你可别指着把我送回南山酒店啊,咱俩可说好了的,今晚我哪儿也不去,就要陪着你 陈扬呵呵一笑,一时就有点心猿意马起来,侧过头,凑近她耳旁,轻声说了句话。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就见他说完后纪仙儿脸蛋倏地就如染上了两抹好看的红霞,跟着就,但还是轻点下头,羞不可抑的“嗯”了一声。 陈扬当然没送纪仙儿回去,也没有去空招开房间,而是一路走回到了他在后海买的一套四合院附近。准确的说,这套四合院是项谨买的。 当纪仙儿看到陈扬取出钥匙开门时,明显吃了一惊,她这两年生意逐步上了轨道,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自然能知道这处房产起码价值千万以上。 不过现在她跟了陈扬这么久,哪怕她再不知情,也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傻不愣登的以为陈扬是靠着收受贿略才发迹起来的了。, 第四十一章 虽然距离〖广〗场中心的舞台很远,但陈扬这一刻却听得异潭的清晰, 更似乎能听到林语的心声一般,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有点难受起来。 的确,一个女人的青春没有多少个十年,而林语这个傻丫头,却把一腔深情都浪费在了自己身上,而事实上,他也曾经很委婉的劝过这个傻丫头,但没办法,任何人都有爱的权利,哪怕明知道这份爱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其实若是在以前,以林语的柔弱恬静的xìng子,肯定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这种在演艺圈里,但这些年下来,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小女生了,是的,她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了,或许,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陈扬其实就在附近,但她这么做,无疑是要把,甚至在圈内人看来,这可以说是正红得发紫的她,已经开始有了急流勇退的念头了。 不然的话,她不可能说出这番话来。 而要知道今晚不仅来了十多万粉丝,同时还有很多常年累月追随在林语身旁专门报道林语新闻的八卦媒体的记者,可以说,现在几乎就已经能预料到,明天一早,这则关于林语亲口在歌mí面前承认早已经心有所属的惊天消息,势必会迅速占领所有媒体娱乐版面的头条,而这个消息一旦公布,不知道有多少粉丝会为之肝肠寸断痛不yù生,甚至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也很有可能。 当然了,也许根本等不到明天了,当林语一脸平静的站在高台上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后台底下这十多万粉sè就已经接受不了了,于是刚, 刚才平静下来的现场,再次沸腾了起来。 “林语,我们爱你娄们不希望你嫁人!” “林语,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们!” “林语,我心中的女神,你要是嫁人了,那我的生命将从此失去子意义,我就死在你面前!” 一时间,现场乱作一团,就连维持秩序的保安似乎都快压不住群情jī昂的疯狂粉丝了。 而台底下,林语的经纪人张小姐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吓得脸都绿了,这可不是公司事先有意安排林语说的话,她同样也是完全没有预料到,林语会敢冒天平之大不韪,说出这一番能让娱乐圈地震的消息来一直以来,林语在公众面前是个不可接近的大明星没错,可sī底下却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也很听从公司的安排,怎么可能突然会不跟公司通气,就擅自做主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呢? 而且她做为公司安排给林语的经纪人只用为林语一个人服务可以说平时几乎天天跟林语泡在一块可就算是她,也从来就没有发现林语有什么心上人,至于林语所说的什么深爱了十年的男人,哦天啊,哪里有这个男人啊真他妈见鬼了! 陈扬在远处看得也是眉头一皱,脸sè又变得难看起来,的确,他之前也低估了这些粉丝们的疯劲儿,眼看着场面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组委会方面再不采取紧急措施,恐怕根本就用不着等那些藏匿在岛上的匪徒作乱,现在这场子里就会出大篓子! 正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措手不及时,台下乱作一团,粉丝们的叫喊声几乎要把这附近都震起来了,而让人很是意外的是,偏偏这个时刻,站在炫目的高台上的林语,此刻眼中却仿佛根本就没有这眼看着要发生的sāo乱,她的脸sè依旧是平静如昔,又似乎这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人,和属于她的音乐。 她没有再说任何安抚歌mí情绪的话,而是拿着话筒,轻轻的开始哼唱起来。 “一条大河bō浪宽,风吹稻huā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 因为这时现场一片混乱,她开始唱歌时,根本就没有伴奏,也没有任何音响师的配合,现场只有她空灵的歌声飘dàng在暗夜的星空中,而她也没有唱她那些个脍炙人口的流行金曲,而是选择清唱子一首很遥远很过时的民歌《我的祖国》。 但她不愧是顶级巨星,哪怕就是这样一首老掉牙了的〖革〗命歌曲,并且只是在轻声的清唱着,却依旧唱出了属于她自己的风格,而且她唱得似乎比之前任何一场演唱会上都要认真,动情得多,的确,从舞台一侧的超大投影屏幕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微微闪烁起了几颗晶莹的泪huā,在她的眼眶里若隐若现的,却始终没有滑落出来。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她动情至斯! 当然,陈扬或许能知道,他记得很清楚,十年前的那个酷热的夏天,他就曾经在他一手搞的活动里听过林语唱这首歌,而这首《我的祖国》也是他特别喜欢的一首民歌。 而更让陈扬大跌眼镜的是,林语刚开始唱的时候,现场还是乱糟糟的,即便她手里拿着麦克风,她的声音依旧被情绪亢奋的粉丝的叫喊声给掩盖住了,顶多就能听到一丝微弱的歌声罢了,可渐渐的,原本喧闹的现场不知为何慢慢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人牵头组织,粉丝们居然自发的就开始静下来,听林语清唱着这首老掉牙的歌曲了,甚至还有不少年纪稍微大点的粉丝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清唱起来。 不得不说,这恐怕就是巨星的力量了,林语根本就用不着说什么,只一开声唱歌,就远比那些急得满头大汗,到处扯着嗓子要求歌mí保持冷静的保安们要管用得多。 一曲终了,因为林语的深情演唱,现场竟然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而林语似乎也被自己的歌声所感染了,当歌曲划上休止符的时候,一直在她眼眶里打着转的泪珠终是忍不住,缓缓的滚落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伸出两根纤细的葱白玉指把挂在脸颊上的泪珠抹去,才微笑着歉声对歌mí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这些年来对我不离不弃的支持,不过真的很抱歉,我想,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林语的话还没说完,陈扬脸sè骤然就是一变,顾不得多想,赶紧把烧了半截的香烟往地上一扔,对身旁的干部们急道:“快走,咱们马上过去!”@。 第四十二章 识相点 二二天是本诞节,不讨咱们国家不过泣洋节,陈扬照杵懵公坡六 依照惯例,陈扬到办公室里就先泡好了一杯热茶,然后看看今天的报纸。 不过,只看了一小会,他就再看不下去了。 “不行啊,看来我真是堕落了!”陈扬摇头暗叹了一声,他还远远达不到古人那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然姿态,此刻他满脑子还是昨晚上仙儿受辱后,那副娇羞无限的凄惨模样。 “的笃!” 这时,一阵略微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听这敲门的频率,是秘书处的叶振棠。一个网从燕大毕业的年轻人,算是陈扬的小学弟,原先考到团委宣传部搞会议策划的,能力还不错,但因为没什么家世背景,又不怎么会做人,处处被人白眼排挤,前段时间在宣传部出了点岔子。好像是为了女朋友跟一个太子党起了冲突,他不服气就傻不愣登的跟人干了一架。结果显而易见,人财两空不说,回来后几乎要被团委除名。若不是网好被陈扬撞上,他早卷铺盖滚蛋了。现在则被陈扬安排到秘书处里打杂,顺便帮陈扬做点秘书的活儿。 “进来!” 陈扬把心思收回,放下报纸道。 很快,门开了,进来了一个长得白白净净,戴副宽边眼镜的年轻人。 叶振棠进来后,就忙不迭的把一叠厚厚的资料搁在了陈扬办公桌上,然后有些紧张的在旁边站好,说道:“主任,您昨晚上临时要找的资料我都准备好了,您看看。” 陈扬扫了一眼叶振棠呈上来的这叠资料,起码一尺来厚,顿时就头大如斗。 真不知道这叶振棠怎么领会自己交代的事情,明明是让他找点有用的资料来,弄这么一大叠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领导自己来分门别类吗?哎,这年轻人,真是一点弯都不会转。 叶振棠见陈扬脸色有异,以为自己漏掉了什么,心里一紧,忙又补充道,“主任。是不是遗漏了什么,我,我回头再帮您到互联网上找找,很,很快的。” 抬眼看到这小年轻两眼通红。一张白脸全是菜色,显然昨晚上熬了一个通宵,不由又可气又可笑,就点点头道:“嗯,干得不错!” 叶振棠顿时如聆仙音,骨头都好似轻了几两。一晚上的通宵真没白熬。他知道,这陈主任年纪轻轻的身居高位,想来是那种传说中有背景的人。自打女朋友被人用宝马接走还毫不念旧情的狠踩了他一脚后,他是憋着一肚子的火要出人头地的。而显然,陈主任就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好了,这些资料我一会再看,你先出去吧。” 叶振卓虽然还想陪着陈主任看资料,一会说不定还有表现的机会,昨晚上他十二点才接到陈扬的电话,说是让他到网上查查关于几家地产集团的资料,他忙了一整晚,可是着实花了不少工夫的。但现在陈主任开了口,他也只能赶紧退下了。 等叶振棠一走,陈扬才拿起那叠资料。随手翻看了下,资料倒是详实,就是详实得有点过分了,甚至还有不少是这小叶用钢笔抄写的。 自己光是看完这些资料都起码得花好几天时间,真不知道他都从哪找来的? 陈扬苦笑着摇摇头。不过这小叶倒还算有自知自明,在扉页上弄了个简要的目录,方便陈扬查找。 陈扬顺手翻到了第十页,找到了兴发地产的相关资料。 耐着性子仔细的看了下去,果然,在资料里,他看到了兴发集团上市后的规划内容中就包括他们打算在明后两年携手辛庄国家级开发区,打造一个让世人瞩目的跨世纪工程无烟城! 这是他昨晚上在江南晚间新闻里很偶然听到的,当时电视里那吴成就只简单提了一下,他不敢确认,现在却是证实了这个结果。 不过让陈扬颇有些纳闷的是,貌似资料里还提到,兴发集团早在成立后不久”暇年时就已经打算在辛庄投资了,当时甚至还请了省地质勘探队的专家到辛庄考察了一个多月,看看那里的地质怎么样,只不过不知什么缘故,隔了这好几年都未能落实下来。别说盖什么狗屁无烟城了,连根毛的投资都没看到。 口号倒是喊得挺响亮的,港剧看太多了吧,真当自己是叶荣添吗? 陈扬冷笑了一声,啪的把资料扔回到了桌面上。然后点起颗烟,缓缓抽了起来。 脑海里头,昨晚上于强的话还在耳边萦绕, 看来得给张朝上点眼药才行! 陈扬用力掐灭烟头,从靠椅上坐直了起来,然后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拨通了一连串号码。 嘟嘟!两声,电话那头就有人接起了。 “喂,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声音。 “别废话了!” 陈扬耐着性子回了一句。 “呵呵!” 电话那头的女人咯咯娇笑起来,好一会儿,她笑过之后,才嗔怪道:“怎么,陈大主任,您现在是贵人事忙,还能想得起我这种小人物么?” 陈扬听闪柔话里头毫不避讳,就皱眉问道:“小柔,你现在在哪儿啊?” “你管我在哪儿啊,总之不在燕京让你看到心烦不就成咯,你还担心个什么?”闰柔的话酸溜溜的。 陈扬就是一阵无语。 见陈扬不说话了,闰柔就又笑了起来:“呵呵,好了啦,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现在在棋子山看风景呢,一大队帅哥陪着我,我可没闲工夫跟你治气。” 陈扬当然知道她在故意开玩笑,当下也不觉恼,反倒是笑道:“那最好了,这样我倒是省下了不少麻烦。你要是真看上哪个帅哥了,就跟我说” “你敢!” 闰柔猛的把声音提高了几度,急急忙忙的打断了陈扬的话。 即便是远隔千里。陈扬也能想象得冉闪柔脸红耳赤的急切模样。他心里顿时一阵好笑,却还是也有些郁闷和不解。 “陈扬,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始乱终弃,我就去中央告你哦不是我反正我就是不活了,我跟你同归于尽好了。你。你知道的。我会用手枪的” 陈扬暗地里苦笑一声,自己好像还没把她怎么着吧?这就算是始乱了? 又觉得闰柔这话里似乎有歧义,就哂笑道:“好,好,我知道你会用手枪,下次你在我身上试试好咯。”闰柔却是万没想到陈扬这么恶心,还以为陈扬服了软,一下子就上了套,就有些得意的轻哼了一声:“好啊,你要是敢对我不好,下次我就拿你来当试验品。哼!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陈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阅柔被他笑得一头雾水,只好急忙问道:“喂,喂,你,你怎么了呀?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呀?” 陈扬自己乐了好一会儿,才收住笑声,问起正事来了:“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顿了顿,又问。小柔,张朝到燕京来了,你知道吧?” “知道啊?”闰柔有些讶异,跟着就又问,“陈扬,张书记该不会是专门去你们团委告状去了吧?” “你说呢?” “切,我们可没把他怎么了!不就是让他在常委会上难堪了一回吗!” 闰柔以为陈扬是责怪自己不支持新书记的工作,做得有点过火了,就撇撇嘴,不屑的回了一句。 陈扬呵呵一笑:小柔,你误会了,我没责怪你的意思。你也知道,当初我让你留在辛庄。就是不想别人把我辛辛苦苦才打开的局面给毁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可先跟你说啊,张书记在常委会上明说了,这棋子山是要拿来搞“青创园,项目。难道你不打算在棋子山上盖公园了吗?” 陈扬局毛轻挑了一下,然后才沉声回道:小柔,张书记这边我已经跟他沟通过了。你这样。等他回去再召开常委会,你让老刘和老秦他们都给我识相点,别跟新书记把关系搞那备僵。” “什缸” 阅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前面也是跟陈扬开玩笑,事实上她是知道陈扬对棋子山另有打算的。 “按我说的做,尽快在常委会上通过“青创园。定址的议案,然后把招标的事情落实下来。” 闰柔愣了一下,却似乎有点明白了陈扬的用意,这才答应道:“好,那我知道了。” “好了。没什么事我先挂电话了。” “哎,你先等一下!” “哦,还有事?”陈扬诧异问道。 电话那头却沉默了下来。 良久后。闰柔才幽幽的说道:“没什么。就是就是有些想你了” 陈扬心里倏地一紧,似乎连血液都一下凝滞住了。 阅柔似乎能感觉到陈扬的心跳,她勉强笑了笑,柔声道: “好了,我说完了,现在心里舒服点了,我挂了啊。” “小柔,我” “我没事的,天太冷了,你出门多穿点衣服” 小柔,等这档事儿办完了,你就到京城来陪我过年吧。” “我不想去!” “真的?” “骗你的!呵呵” 第四十三章 筹谋 本朝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施燕京辽行收获众么丰 除了从国家财政部跑到了工业园二期的启动资金外,还轻轻松松就从陈扬那里得到了全力支持他的保证,以至于他回去时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陈主任也不是那么难搞定的嘛。 在燕京把事都办完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赶在元旦前赶回了辛庄,跟着在年底的最后一天,召开了一次常委会。 辛庄的条件现在已经比之陈扬网来时候好得太多了,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党旗和国旗交相辉映,张朝端坐在锃亮的椭圆形会议桌最上首的位置,一脸严肃。 这个个置以前是陈扬的宝座。但现在换了个主人。 不仅仅是换了个主人,甚至连陈扬以前常坐的那张檀木靠椅都换了张猜新的。换成了一张高级真皮沙发,也算是单车变摩托了。 张朝曾经给于强当过五年为期整整一任的秘书,平日里站得太多了,以至于年纪轻轻的就有点腰肌劳损,坐那种咯得屁股生疼的木制靠椅时间一长就很难受,甩此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会议室重新装修了一遍。当然了,这些小节上的问题,陈扬在位的时候他可不敢提出来,有病也得硬扛着。 这时候,常委们都已经到齐了,但会议室里却很安静,有种回到了陈扬当政时候的感觉。 张朝很满意现在这种会场秩序,要知道自打他接任区党委书记以来,每次开常委会时,只要不到点儿,台底下的干部们肯定都是在瞎侃胡吹着的,让他暗生恼意,又不好明说。以至于此刻他心底里竟然很诡异的涌起了一丝“农奴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而这个念头网一在脑海中产生,他立刻就被自己给恶心到了。赶紧拿起茶杯,大口的喝了口茶。把这恐怖的念头给抹杀掉。 他有理由相信,今天的这次会议就是自己的遵义会议。从今天开始,这些干部们应该大彻大悟过来,开发区的天换了,不再是姓陈的了。陈扬同志已经渐行渐远,现在他张朝才是这方天地的擎天柱,主心骨。 十一点整,会议准时开始。 “同志们,时间不多,我就简单点说,中央对“青创园,项目很重视,这次一共只批了十个试点,很难得的一个做大做强我们辛庄的机会,可只有我们辛庄还一直还拿不出可行的方案来,中央和省委领导已经对此有点看法了。” 张朝一开口就很严肃的把问题摆了出来。 环视了一眼台下,很安静,同时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嗯,很不错。 张朝咳了一声,继续道:“相信大家都已经看过了经修订后的方案稿,嗯,我的意见是,就按照这份重新修订过的方案,把新园园区地址定在棋子山一隅,尽快联系有国家级资质的招标公司展开工作。争取在农历新年前就把方案切实落实下去,筛选出最优秀也是最能代表我们开发区的开发商进行合作。” 说完后,他虽然仍是一脸平静的模样,其实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了。 半月前的那次常委会他可还是记忆犹新,自己网一把方案抛出来,底下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闹腾起来。到会常委们都立场娶定的一致投了反对票,理由五花八门,甚至连一向来很少发言的区委副书记王网都旗帜鲜明的表示了反对。 而这次,他话音落下半晌,会议室里仍是一片肃静。 “张书记,我先谈谈我的看法吧。 第一个表态的却是很少在常委会上发言的闰柔。 阅柔现在的身份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虽然级别只是正处级,但实际上她手中掌握的权力,却比不怎么管事的王网这样的区委副书记都要大得多。要不然陈扬当初也不会把这个职务一肩挑了。 而闰柔今天的心情似乎挺好,虽然外面天寒地冻的,但她却只是穿了一件不怎么保暖的浅蓝色欧款女士窄裙。另外她脸上还稍稍化了些淡妆,脖子上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一闪一闪的,把她本就姣好的面容衬得明艳照人极了。 “嗯,我完全赞成张书记尽快落实“青创园。项目的意见,这个项目拖的时间太长,不仅会对我们开发区下年度的发展很不利,甚至还会给中央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的话不多,只一句足矣。 紧接着,她这话就如同给会议定下了个基调一般,包括刘成王网等人在内的区党委常委们都纷纷对张朝的方案表示了支持。而上次闹得最欢的秦方,这次同样玩了把变脸绝活,不仅投了赞成票,甚至还滴诣不绝的列举了在棋子山搞青创园的十多点好处。 很快,才仅仅不到十分钟,不包括张朝,其他十名常委都依次表了态。 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投了赞成票。 虽说张朝能猜想到陈扬八成已经跟这些人打过招呼了,但他万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顺利得简直让他咋舌。以至于等秦方发言完毕后,他不得不赶忙端起杯子,大口的喝了口茶,才勉强把心里头的震惊强压了下去。 由于没有太多思想准备,接下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好了。又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再次开口道:“好,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么接下来具体联系招投标的※,我看就交由区委办的唐云同志负责好顿了顿,划说道,“嗯,唐云同志之前在省团委工作时曾经被借调到省审计厅工作过,对招投标工作有丰富经验。” 说完看了眼台底下,发现众常委们都神色如常。他心中稍定,脸色也比网开会时缓和了许多,“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的话,就先这备定了吧。” 这个人选是小事,他想来不会遇到什么阻力。 然而,就在他把话撂下,正想宣布散会时,闰柔却突然又发表了一下看法。 “张书记,请等等,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再慎重考虑一下,具体负责招投标工作的人选。” “嗯,不是我不相信唐云同志的能力。“青创园。项目虽然只是试点工程,但中央和省委都很重视,而唐云同志毕竟分工不同,我觉得由她来抓这项工作很不合适,最好还是能由对口的同志去负责” 张朝一下子就有点不爽起来。这个项目他志在必得,并且已经跟兴发地产的吴总初步进行了一下沟通,如果不是由自己人负责,中间出了岔子被人搅局了可怎么办? 而且话说回来,现在才只是找个负责联系招投标公司的负责人,还没开始正儿八经搞招投标呢,难不成连这点小事自己都做不了主吗? 不过,不爽归不爽,他脸色依然不变,看向闰柔道:“哦?那冉柔同志你认为由谁来抓这项工作比较合适?” “我推荐区商务局的万伟同志。” 闰柔简单明了的把自己的意见给了出来。 张朝闻言心里就是嗤笑一声,如果说唐云不合适,那网提拔到商务局当局长的万伟就更加不合适了。 目光扫向台下,他才朗声说道:“而闪柔同志又推荐了新的人选上来,大家就讨论一下。不过,既然方案确定下来了,事不宜迟,待会儿咱们讨论结束后,就直接在会上通过民主投票来决定具体负责人选。” 他话音一落,众人就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如果说之前这些人都是集体反对的话。那么现在既然集体通过了,那便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之前就已经多次提到过,这看似和谐的开发区干部队伍里,其实存在两个小圈子。两帮人各玩各的。尤其是陈扬高升后,这种情况更是愈演愈烈。 当然,这也是张朝的一个机会,拉拢一派,打压另一派,他的位置才能越坐越稳当。 当下他也不说话,留给大家讨论的时间。 而两个人选一提出来,局面也一下变得复杂起来。 很明显,闰柔是跟当初一块在燕京跑批文的那些干部走得比较近的,比如刘荣邢大姐万伟等等。至于剩下的人,则都是开发区成立前,原三乡一镇拼凑而来的干部,比如那老秦,原先就是南关乡副党委书记。前面也说过,陈扬还在位的时候,这帮人就已经跟张朝眉来眼去的了。 这次要不是张朝想动的是棋子山,他的方案根本就用不着拖这么久。毕竟他们在常委里还是占点人数优势的。大约讨论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看到情况有点收不住了,张朝就摆手制止了这种无序讨论。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看大家现在就都表个态吧。” 现任区组织部长的刘荣第一个表明态度,他咳了一声道:“我支持万伟同志!一来小万对开发区情况比较了解,二来商务局方面也” “老刘,我觉得唐云同志还是不错的嘛。” 秦方不想让刘荣专美,不等刘荣把话说完,立刻就跳出来表示了不同意见。 “老秦,唐云同志她才来开发区多长时间?她知道什么呀?” “哎,哎,老刘,你这话有点不靠谱了啊。” “我这话怎么不靠谱了?” 刘荣有点冒火了,差点没当场拍桌子。 眼看着网一挑个头就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张朝赶紧制止了他俩这种无意义的争论:“好了,老刘,老秦,你们俩表个态就行,其他的会后你们再讨论。” 两人这才各自把火气收了起来。 接下来,众人依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而投票结果是不4,果然还是支持唐云的比较多。 张朝很满意这个结果,微笑着看向了闰柔。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闰柔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望沮丧的神色,似乎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他纳闷之下,却也只能宣布了散会。 闰柔似乎有什么急事,会议网一结束,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 可她网走下一层楼梯,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阅主任,等等!” 回头一看,是刘荣追了上来。 她只好停下来,问道:“怎么了,老刘?” “阅主任,你说咱们是不是要把情况跟陈书记汇报一下,现在老秦他们这样子搞法,咱们以后在区里哪还有立足之地。” 闰柔闻言呵呵一笑:“陈荆已才不管咱们这些小事呢。”又说,“对了,你可别忘了,陈书记前两天还说过,要支持张书记的工作哦。” “可是,那唐云同志确实…” “好了,老刘,我赶时间,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闰柔边说边抬腕看了看刚川,说宗也不等刘荣反应讨来。就转身蹬蹬蹬的下了 “婆, 刘荣看着闰柔快速离去的背影,皱眉摇了摇头,仍是十分不解的样子。他们这帮人现在可是唯闰柔马首是瞻,要是连闰柔都没了斗志,那还怎么玩儿啊! 闰柔出了区政府大院后,直接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她就有些心急的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陈扬的电话。 陈扬貌似有点忙,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你干嘛呢现存?这么久才接电话呀?怎么中午你还加班吗?”电话一通,闰柔就嘟哝了好几句,不过声音却是软绵绵,很有点跟陈扬撒娇的意思。 “哦,没有,我前面在外面跟秘书交代些事。”陈扬简单解释了一下,跟着又问,“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声,刚才区里开完常委会了。嗯,你没猜错,张书记是打算让市委办的唐云负责联系招标的事,而且在会上也通过了。” “哦?” 陈扬随口应了一声,跟着就笑了笑,似乎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道:“小柔,这事就先让张书记去弄吧,等他弄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再让人到辛庄去,你亲自接待一下就成。” “是谁啊?”月柔有点纳闷。 “凯悦集团的纪总。” “凯悦集团?纪总?”闲柔一愣,跟着便马上想起来了,辛庄好像也有一家凯悦的连锁饭店。不过她之前没怎么打听这家公司的情况,更不知这纪总就是陈扬的情妇,就乖乖的答应下来:“哦,那好吧,我知道了。” 跟着她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现出几分欣喜,问陈扬道:“对了,明天就是元旦了,你们团委今晚上应该很忙吧。” “嗯,是啊,学校里最近一直在搞庆祝活动,地方上的也不少,烦人得很。” 陈扬皱眉倒了点苦水。他这几天可是忙坏了,接二连三的被要求出席一些学校和厂矿企业搞的青年活动,现在才是欢度元旦,等到了年边都不知道该忙成什么样了。 “那你”闰柔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道,“那你今晚是打算怎么安排的呀?” “能怎么安排,我们团委跟中央台联合搞了台元旦晚会,我想偷咋,懒都不成。哦,对了,你晚上有时间的话就抽空看一下教育频道,兴许就能看到我了。” 闰柔能想象出陈扬说这话时脸上的郁闷表情,顿时就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 好一会之后,她才收起笑声。“那好吧,先这样了,晚上我会记得看你的,呵呵。 而这时也正好有人敲陈扬办公室门,他便顾不上跟闰柔多说。很快就把电话挂了。 这大中午跑陈扬办公室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隔了快一整月没见的纽葫芦。 纽葫芦还是第一次到陈扬办公室参观。进来后就好奇不已的四处打量起来,嘴里不时啧啧有声的说道:“哟,陈扬,你现在这办公室可比辛庄那间宽敞了不少啊?瞧不出来,你们团委倒挺有钱的呗,哎,我说你这沙发是真皮的吧?”陈扬对他这副德行很无语,但还是从座位上起身,边拉着他坐下,边皱眉道:“行了,你把票放下就赶紧走人,别在我这儿东摸西瞅的。” 纽葫芦就是嘿嘿一笑,然后边坐下边掏出烟,散了一支给陈扬,自己也点上一支,吸了两口才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两张演唱会门票,随手放到茶几上:“好了,这贵宾包厢的票我可是亲自给你陈大爷送到了,说吧,待会儿请哥们上哪吃饭去?” 纯什么饭!我电话里都说了,我一会还有个会议要开,让你随便派个人把票送过来就行,你自己跑过来干什么。” 陈扬没好气的回了一声,然后从茶几上把票。 “不是吧?真有事?” 纽葫芦顿时失望不已,本打算中午好好跟陈扬喝两盅的,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他话音网落,陈扬的秘书小叶就在外头喊了一声:“陈主任,于书记让我通知您待会儿一点整准时到六楼会议室开会。” 陈扬瞥了一眼纽葫芦,跟着就冲门外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说完就扯了一下纽葫芦。 “妈的,白跑一趟,这当官的有这么忙吗?” 纽葫芦暗骂一声,跟着便掐灭掉网点上的香烟,不情不愿的从软绵绵的沙发里起了身。 临出门时,却又顿住脚,回头问道:“对了,你晚上真没时间过去?林语那小丫头可是还以为你会去捧场的哦。” 陈扬皱眉回道:“我今晚上真抽不出时间。”跟着又道,“对了,你以后别老跟林语说些不着调的话。” 纽葫芦闻言就嘿嘿奸笑两声:“哎,我说你就别跟哥们面前装了,干脆直接把人小丫头办了得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人小丫头暗恋你好几年了哦。” “你了的有完没完!” 陈扬喝骂了一声。 “行,行,你牛!还说不得了是不,我走,我走!” 纽葫芦赶紧摆了摆手,拍屁股走人了。 第四十四章 悍马 ;下的会议由千强辛持。团委的年终总结会昨天就凡经引甘”今天召开的则是处级以上干部的总结会。 这种高级别的内部会议跟昨天的全体工作人员表彰大会完全是两种概念,昨天的会议洋溢着一种喜庆的气氛,主要是总结成绩,对问题则是有选择性的提个一两点,而今天的中层干部会却正好相反,以挑毛病为主。 因此,会议很重要,从中午一点钟一直开到了下午将近六点,如果不是因为在场的有多人要去参加中央台现场直播的迎新晚会,估计于强还会把这个会议开下去。 书记处的几个书记都表情严肃的在大会上先后做了发言,对今年一整年下来,青年工作中所出现的问题做了简要回顾,并且各自发表了看法。 确实,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深入,国内经济是腾飞了,但同时也出现了不少意想不到的新问题。 尤其是近年来,一股崇洋媚外的风气隐隐有在大学校园里蔓延的趋势。 数据表明,近些年来,通过托福等各种途径出国留学呈逐年递增之势。这里不是说出国留学不好,而是往往各大高校的尖子生们出国留学以后,基本上就没人愿意再回来了。什么学成后回来报效祖国统统都是屁话。而国内的著名高校简直就成了帮欧美发达国家培养人才的基地。 怎么样重新给各高校学生及广大社会青年导入一种更正确的价值观,将是摆在国人面前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而团中央的工作同样是任重而道远。 陈扬因为刚到团委三个月,没有什么发言权,会上他只带了耳朵来听。看到弄上于强那一脸凝重的表情,他也能体会到于强肩上的压力有多大。可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 指望区区一个,“青创园”项目,树立几个典型模范,这样就能帮那些崇洋媚外的洗脑吗?不,这并不现实,关键还得靠大力发展国内的经济。 散会后,陈扬很快就离开了会议室,一路下到楼底,然后径直离开了团委大楼。穿过团委大门前的马路,果然在街对面的一家便利店前看到了已经守候他多时的纪仙儿。 自从平安夜那晚被陈扬逮到之后,纪仙儿就一直赖着不肯走了,说是要陪陈扬过完元其再会湖城。陈扬现在是孤身一人,陈若男下到部队搞调研一直没回,他倒也无所谓,只要仙儿自己不觉得闷就行。 早在他过马路时,纪仙儿就已经看到他了,这时就赶忙从店里走出来。迎了上去,“老公,你怎么才出来呀?你平时不是都五点半准时下班的吗?” 她嘟哝了一声,跟着就很自然的伸手挽住了陈扬的胳膊。 “仙儿,你注意点影响!” 陈扬吓了一跳,边压低声音斥道,同时赶紧把手抽回,跟着又看看附近,幸好这儿行人很多。也没见到有团委里的熟人。 纪仙儿也知道自己刚才心急之下差点犯了错误,可还是挺不屑的撇嘴说道:“怕什么呀,这里人这么多,再说,咱们就这么见不得人么?” 不过说是这么说,她却是不敢再对陈扬有什么亲热的举动了。但心里总还是有些郁闷,就有些闷闷不乐的低下头,若即若离的跟在陈扬身后。 陈扬心中一软,就顿住脚步停了下来。 见陈扬停住,纪仙儿心中一突,还以为被陈扬单位的熟人看到了,忙紧张不已的左右看看,嘴里急急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被你单位同事看到我了?” 陈扬瞧她这副紧张的小模样到是觉得挺可爱的,不由失笑一声,然后握住了她手,笑道:“别东张西望了,咱们快走吧。” 纪仙儿只觉手中一暖,诧异的抬起头,刚要问话。却见陈扬瞧她的眼神里满是笑意,她心中莫名一喜,赶忙重新伸手挽住陈扬,然后一脸幸福的把脸蛋贴近陈扬肩头,吃吃笑道:“呵呵,老公,你对我真好。” 陈扬见她笑得开心,心里却是苦笑了一声,这就算对仙儿好了吗?摇摇头,看来自己确实不是个合格的好男人。 很快,两人转过两条街,进到了一间叫“喜盈门”的餐馆里。 紧接着,两人便径直到了纪仙儿前面订好的包厢里。 在等服务员上菜的空当。陈扬把中午纽葫芦给他送来的林语演唱会门票交给了纪仙儿。 “仙儿,门票你先拿着吧,我今晚估计是去不了了。” 纪仙儿这时正忙着帮陈扬倒茶,闻言赶紧把茶壶放下,惊讶道:“啊?老公,你不跟我一块去吗?” “嗯,团里的晚会推不掉,晚上于书记让我一定要到场。 陈扬点点头道。 “乖,那我…川二”你干脆带我块安电视台看你们团里办的晚会好”※ 纪仙儿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俏脸登时就是一热,又急忙补充说道,“老公,你帮我弄张门票,我随便坐哪儿都行。” 陈扬呵呵一笑道:“算了,我们团里的晚会没什么太大意思,你去那儿还不如在家里看电视舒服顿了顿,又说,“到时候我看情况吧,尽量争取能早点退席,我想应该能赶得上演唱会后半段,你就乖乖的在贵宾包厢里等我好了 纪仙儿闻言顿时转忧为喜,说实话,她也知道自己就算跟着陈扬去了电视台也没太大意思。到时候陈扬肯定是坐在前排领导的位置,自己坐得远不说,反倒是还很容易让别人误会。 不过她却还是有点不大相信:,“真的吗?老公,你可别骗我。” “嗯 陈扬笑着点头。 他也是最近这几天才知道仙儿竟然也挺喜欢林语的歌,在家里时就老是放林语的专辑,刚好林语的圣诞音乐会被挪到了元旦,他就跟纽葫芦要了个贵宾包厢,打算带着仙儿去看场演唱会,也算是让仙儿好好高兴一下吧。 随后,因为要赶时间,两人的单吃了点东西就各自打车离开了饭馆。晚上八点,共青团中央组织的迎新晚会在央视第七演播大厅准时开场。 陈扬和其他团委领导一块,在漂亮的迎宾小姐陪同下,依次进到前排的领导席就坐。 说实话,现在陈扬出席这类晚会已经成了一项政治任务了,不来还不行。 而接下来的各类表演果然跟他料想中的一点不差,乏善可陈不说,还都挺假的。倒是跟他一块坐在前排的其他团委领导们看得是津津有味。 枯坐了将近两个钟头,他行生困意,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钟了。 想想这时候晚会已经接近尾声,前面该他参加的一系列颁奖活动也都搞过了,就转过头,对正津津有味的欣赏着歌舞表演的于强知会了一声:“于书记,我还有点事,现在就得先走了 于强微微有些诧异,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看到陈扬手里拿着电话,就笑着问了一句:“怎么,不是说小男今天回不来了吗?” 陈扬尴尬的笑笑,回道:“不是若男。” 于强就点点头,道:,“那好,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跟着却又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叹口气忍住了。 很快,陈扬便从靠椅上起了身,径直从侧面通道离开了演播大厅。 到了央视大门口外面他才发现,跟他同样心思的人不少。虽说天气怪冷的,但这门口附近倒也算热闹。到处都是三三两两聊天等车的人群,另外还有不少演职人员进进出出的。 不过这也正常,今天除了他们团委之外,央视还另外有一台重要晚会,就是一套正直播着的元旦晚会,那台晚会却是比团委组织的重要多了,受众和收视率也不可同日而语。 虽说这条路上的出租车不少,但因为等的人更多,陈扬接连错过了好几辆车。当然,主要是他不怎么好意思跟别人抢。 虽然他等得有些心急,但现在也是一点办法没有,只好点起颗烟,稍微往前面又走远了些。 嗤! 陈扬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边,一辆银色悍马刷的从他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一阵狂风,差点没把他给挂倒,却是把他手中刚点上的香烟给刮得转瞬没了影儿。 粤! 等陈扬回过神来之后,这辆牛车已经玩了个漂亮的漂移,堪堪停了下来,尾气狂喷不止。 不得不说,这辆悍马很嚣张小不偏不倚的,正好停在了央视大门的正中央。 陈扬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风刮乱的外套,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这辆牛车。嗬,果然牛啊,居然不挂车牌的。 这念头不挂车牌或者挂假车牌的牛车很多,但在燕京这个国内政治中心的大马路上,不挂车牌就敢横冲直撞的,说真的,就连陈扬这种见多识广的太子党,也还真没见过几辆。 嘭!嘭! 紧接着就是两声闷响,车门接连打开。跟着就从车里头大摇大摆的跳下来了三个穿着打扮时髦怪异的年轻人,另外还有一条浑身毛色雪白的京巴狗。 这三人一狗也不顾旁人异样的眼神,其中一个下车后就开始打电话,另外两个则嘻嘻哈哈的点起烟笑闹起来。 陈扬微微皱了皱眉,但他现在要赶去演唱会现的,只多看了一眼,就转回头看向街上,继续等车了。 第四十五章 小人物 权时候十点多钟,天与很冷。怀下着大雪。冷风呼呼的刚絮,吹得人脸上怪疼的,站在外面街上简直能要人命。 而那条京巴狗兴许是前面在车里待得气闷了,一下得车来就兴奋得不行,汪汪的冲旁边的不停狂吠着,跟它的主人一样,着实让人生厌。 不过这时在大门附近进进出出的大多都是些演职人员,瞧这几人的穿着打扮和那台黑得发亮的悍马越野吉普,也都能瞧出来这些不是等闲之辈。 因此,哪怕这些人把门口堵住了,也没人敢上去多说什么废话的。就连在看门口的两个保安也不敢多管闲事,躲在门卫室里不敢出来,只希望这几个小祖宗赶紧的把要等的人等到,然后赶紧走人。毕竟这里是正门口,进出车辆很多,别一会惹了麻烦。 很快,中间那个抱着京巴狗的高个子男青年就打完了电话,而他旁边的一个留长发的青年见他收起了电话,立刻就凑近了过来,取了颗中华递过去:“啸哥,来一颗?” 这厮弄了个跟古惑仔里头郑伊健差不多的发型,到是挺时髦的。听口音,却很明显是京城人氏。 而为首那叫啸哥的男青年却摆了摆手。没接那烟,“不抽了。人就快出来了跟着又说,“待会儿你们哥俩都给我识相点,等人来了立刻给我自动消失 “哎哟喂,啸哥,咱哥仁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跟坛子不就是好奇究竟是哪家姑娘让你这么上心,才过来看看顺便帮你把把关的嘛。再说了,我和坛子两人好歹也是咱京城里叫得出名号的人,难不成还会堕了你的面子吗?真是!” 长发青年撇撇嘴,有点不服气的说道。 “就是,啸哥,听你说还是个念大学的小丫头片子,你这不是为了一棵小树苗放弃一整片森林嘛,要我说,还是上回跟咱们一块吃饭中移动的那些娘们够味儿 旁边另外一个剃着板寸的男青年这时也凑过来插了句话,跟着又补充道:“哎,对了,啸哥,上回那苗经理可是跟我打听好几次你的消息了。 怎么的,你有点意思不?。 那啸哥听着就是微一皱眉:“坛子,你少把我跟那苗总扯一块去,我跟你明说好了,我对那种**没兴趣 板寸男被斥责了一句,却不觉恼,反倒是腆笑着又凑近了些道:“啸哥,这可是你说的啊,你不上我可就上了,嘿嘿,我还就喜欢那股骚味 边说着,他的目光却淫邪无比的往大院里面看了过去,嘴里啧啧说道:“哟嗬,今儿个咱们算是来对地方了。” 悄哥和长发青年闻言,也诧异的往里头看了过去。 原来,这时候大院里面有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羽绒服的正说笑着要朝门口方向走来,看样子应该是一群刚参加完晚会表演,正准备集体回艺校的女学生。 “坛子,我看你丫的迟早得挂在女人肚皮上面。” 啸哥笑骂了一句,他最近有了个重要目标,却是对这些庸脂俗粉不怎么感兴趣了。 板寸男嘿嘿一笑,却又大咧咧的指了指前面方向,跟旁边俩哥们道:“啸哥,二子,你们瞧那娘们咋样?” 他指的是前面那带队的鼻老师,这女老师看样子年纪虽然算不上老,但起码也有三十好几了,不过艺校的女老师,自然是有几分姿色。 “老了点,我可没什么兴趣长发青年撇撇嘴道,跟着又说,,“不过长得倒还凑合,奶中子够大,屁股够圆,坛子,比你昨晚上在华泰弄的那妞强点 “嘿嘿!二子,还是你懂我 板寸男淫笑两声,目光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人家女老师的胸口,口水巴咧的,别说,他还就好这一口。说着,脚步挪了挪,貌似要上去找人女同志搭讪去了。“坛子,你们俩别跟我在这惹事,听到没?” 板寸男不得不停住脚,回头讪笑两声:“啸哥,咱哥俩有分寸的,我就上去问人要个电话,坏不了您老人家的美事。再说了,您老人家泡了个千金大小姐,现在是从良了,可我跟二子哥俩个今晚上还没着没落的,是不,二子?。说着,嬉皮笑脸的看向了长发青年。 那绰号叫二子的长发青年却赶紧撇嘴说道”“哎哎,坛子,你可别什么事儿都净他一妈扯上我。我告诉你,你平时可劲儿的造吧,没人会管你,但今晚上你要是敢把啸哥的事儿给整黄了,你丫的死一百回都不够。” 不过他这话到也管用,那什么坛子想想也还是算了,悻悻的走了回来,目光却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挂在那女老师脸盘子上。 那啸哥见他这副样子,不由暗自皱了下眉,不就是一三十好几的熟一女吗?坛子这丫的至于这么恋恋不舍的吗? 不过他确实也不怎么好说这个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毕竟,他也知道,各人的口味不一样。而且话说回来,这坛子的家世也颇为不俗,是现任海军副司令谆其刚的小儿子,对自己家里也是一大不可或缺的臂助。 不一会,这些艺校师生们说说笑笑间就出到了大院门外,站在临街的地方等车。 不少女生就颇有些好奇的对堵在门口的这辆悍马指指点点起来,相互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也有不少。显然都看出了这三人应该都是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而不少本就盼着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拜金女生,这时更是大胆直接的向这三个公子哥抛去了媚眼。 那坛子和二子两人显然对这些投怀送抱的女生见得多了,这时也不装相,嘻嘻哈哈的朝女生们吹着口哨,嘴里还尽说的都是些很露骨的**话儿。 旁边其实还有不少等出租车的人,有其他单位的演职人员,也有提前退场的观众。看到这种场景,不由纷纷皱眉摇头,真是世风日下啊”当然,没有谁会傻不愣登的说出来讨别人没趣。 那带队的女老师也是暗自摇头,也不知道这股歪风什么时候吹起来的,反正现在每到了周末,她们学校的校门口就堵满了各种各样的豪华轿车,然后把学校里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们接走,甚至她班里就有不下十个女生在外头找了有钱的男朋友。 如果光是谈朋友到也没什么,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找个有钱的男朋友啊?可是,据她所了解到的,这些女孩子们更多的是成了那些大老板或者公子哥的二奶,甚至三奶四奶的都有。只不过,她就是一个普通教师,却是对这种社会现状一点办法没有。 因为麻木不仁了,她也就懒得管手底下这些女生了,只是看到那辆堵在门口的悍马时,她却颇有些头疼起来。她们人出照凉出来了,可坏有好多道具演出服之类的装备怀留在耳下。料会儿要靠车子进去拉的,可这牛车杵在道中央。怎么办呀? 正皱眉考虑是不是要过去请他们让开。身后传来了一阵喇叭声。 回头看去,不远处正缓缓驶过来一辆二十人座的依维柯,是她们艺校的专车。 紧接着,司机把车窗打下,伸出头朝她喊道:“万老师,你去叫前面的车子让让,不然我开不进去啊。” “嗯,好的 这女老师只能点点头,然后回头吩咐了同学们一声:“大家先在这里等着,都别乱跑了,知道吗?。 “知道了,万老师 女生们立刻叽叽喳喳的应和起来。 很快,万老师就走到了悍马旁边,跟站中间的啸哥交涉起来:“这位先生,麻烦您把您的车子稍微停得靠边点,好吗?” 啸哥看了一眼这女老师,却是连脚都懒得挪一下,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怀里那只京巴的雪亮毛发,淡淡的说道:“你们先等等吧 他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因为他觉得没这个必要。 而那板寸男坛子却是眼睛一亮,教师熟一女的配置。可是他最喜欢的,当即再按捺不住瘙痒的心绪。上前对啸哥嘿嘿笑了声:”啸哥,人这是自动送上门的,你可不能怪我哦”。 啸哥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继续摸狗毛。 万老师听不明白他两人的对话,锲而不舍的交涉道:“这位先生,请您把车子停远些好吗?您自己看看,您这样停把门都堵住了,我们学校的车进不去了呀。” 她的话还算客气,不过这无关大局。 “嘿嘿,这位美女,瞧你说的,这样吧,咱哥几个也都是爽快人,你把你的私人电话留下,咱二话不说就把路腾开。怎么样?。 很明显,说话的自然便是那板寸男了。他边说边走了上来,还冲人女老师很轻佻的挤了挤眼睛。说实话,不用他开口,就凭他这下流的怪笑和动作,是个人都知道他想干嘛了。 万老师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刷的把脸色沉了下来:“我不懂你说什么?但请你们立刻把路让让,不然。边说着,她转头往旁边的保安室看了一眼,硬着头皮道,“不然我就叫保安过来处理了 “随便你咯 板寸男摊了摊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同时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你!你们。 真老师也知道自己的回击软弱无力,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一咬牙,转头就往保安室方向走去。 “坛子,差不多就得了啊,别玩出火。小 啸哥边摸着狗毛”丁嘱了一声,边说边有些不耐烦的抬腕看了看时间,心里直有些纳闷,明明说的是五分钟左右,怎的还没看到人出来? “啸哥,你放心好了,哥们碍不了你的事儿。” 板寸男奸笑两声道,玩味的目光却一直盯在万老师的圆臀上。很有种猫逗老鼠的感觉。又或者他已经开始想象碍手后该用什么姿势,背入式?唔,不错!这屁股是够挺够翘的! 也难怪,对他来说,这种妞泡难度也没有。他坚信。待会儿等他展现一番权势的魅力后,相信这娘们立刻就会乖乖拜到在他的短裤下面了。 嘿嘿,熟能生巧嘛,不是么? 几乎不到半分钟,一直躲在保安室里的两个保安就不得不出来了,跟着那万老师一块走到了悍马边上。 倒不是万老师的面子够大,而是这辆牛车堵得也实在是太久了些,眼瞅着距离晚会结束时间越来越近,要是再不把这牛车清走,待会儿造成交通堵塞,说不定他俩饭碗都会被台长砸了。要知道今天晚上台里的晚会可是请来了不少大人物观摩的。 “几位先生,请你们把车子挪开一下,别堵着路,好吗?” 保安甲手里拎着警棍走了过来,瞧着架势十足,可走近到跟前了,却是微微躬身,用异常和气的朝啸哥等人询问了一声,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善意的微笑。他在京城里当保安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又是守在这央视大门口,平日里也算是见过不少大人物,一些该有的眼力价还是有的。 可他善意的举动却没有收获太好的效果。 三位公子哥都是恍若未闻,甩都不甩他一眼。 啸哥就不用说了,继续抚摸爱犬,在他眼里,这只京巴狗可不仅仅是只宠物这么简单,而是他泡妞的大杀器。 二子则一脸无谓的靠在悍马彪悍的车头,嘴里吧唧吧唧的抽着烟,目光在周围来来往往的姑娘们脸上逐一扫过,像是在寻找可以下手的目标。 至于那板寸男,他就更不会理睬这种堪比小强”的小人物了,脸上笑容不改,却是冲着那跟在保安身后的万老师的。 总而言之,是没人有工夫瞧向这俩点头哈腰的保安的。 操一你一妈的! 保安甲和保安乙不约而同的大骂了一声。当然,都是在肚子里头骂的。 保安甲只尴尬了半秒钟,紧接着就继续朝啸哥递上笑脸:“呃,这位先生,麻烦您把车子先开到旁边去好吗?。 啸哥从来没等人等这么久,这时候也确实有点心毛,当即顿住摸狗毛的手,可还没等他抬眼起来,他身边的哥们二子已经把烟头随手弹掉,抢先开了腔道:“操,你这保安他一妈烦不烦啊!没看到我哥们在等人啊?待会儿人来了我们自然就会走,要你在这里废什么话!” 边喝骂着,二子一甩潇洒的长发,“咣。小的反撑了一把车头顶盖,大喇喇的朝两位保安同志走了过来,嘴里犹自不耐烦喝道:“没事就他妈赶紧滚蛋,知道不?” “你 保安甲见他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还以为他想干什么呢,嘴巴一张,下意识就动了动肩膀。偏偏不巧的是,他动的是拎着警棍的那只胳膊。 “汪汪!” 好不容易才被啸哥安抚住的京巴突然间狂吠两声,猛的挣脱开啸哥的怀抱,朝保安甲的脸上扑了过来” 防抱歉,全勤没了,在调整心情中,这章晚了点。好在现在好了,稍后还会有一章。 另外,按大纲,陈扬回京后就该结婚了,不过我想写点不一样的婚姻,就拖了下来。不过现在也拖不了了,接下来的情节相信会很有趣的,陈扬家的所有女人都得粉墨登场一遍。 第四十六章 怒了 ,一要是人,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都会产生条件反 保安甲当然也是人,虽然明知道这只猛扑过来的京巴狗价值不菲,但仍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警棍拦了一下。 可那只京巴来势汹汹,“汪”的狂吠一声后,直接撞到了他手腕上,警棍一下子就脱手飞出。 也是巧了,这警棍居然远远的摔飞到了一直站在街边等车的陈扬身旁,只差一点就砸到了陈扬身上。 说实话,陈扬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前面他除了看到那辆牛丰挺横的之外,倒一直都没怎么注意十几米之外的大门口附近的情况。毕竟像这种没事就喜欢装逼的货色在燕京城里多了去了,他也没觉得太意外,这堵个门都还算是小打小闹的了。 只是,现在这突如其来“咣。的一声,掉了根棍子到他脚边,他再怎么不想注意也不成了。 他一愣之下,赶紧转回头,往大门口方向看了过去 “汪”。 只见那京巴狗一击碍手后,就又是一声狂吠,落地的同时就张嘴往失去武器的保安甲小腿迎面骨咬了下去。 “啊”。 小狗来势过猛,保安甲连来不及反应。迎面骨立刻就被狠咬了一口,紧接着就听到他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痛呼声,捂住脚骨面,轰的当场倒了下去。 “啊!!!” 这异变突起,旁边的来往的人们纷纷驻足尖斗起来。 而那万老师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一片,也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尖叫起来。 “汪!汪!” 京巴得势不饶人,紧接着就又要朝倒在地上,正嗷嗷抱腿痛呼着的保安甲扑过去。 保安乙脸色霍然一变,一看到哥们被扑倒在地,登时就火大了,抄起警棍就扑了上去,想要帮忙拦住这恶犬。 嘭!一声闷响,保安乙手上功夫倒是挺利索的,大步追上后,当尾一棍就砸在了那京巴的右后腿上。 京巴挨了一记闷棍,“汪”。的发出一声哀嚎,冲势立减,但仍是一瘸一拐的挪过去要完成任务。 “嘶!” 旁人尽皆到抽一口凉气。也不知道这只哈巴狗是什么品种,竟然被练得跟警犬一样。 而保安甲堪堪逃过一劫后,再顾不上抱腿呼痛,一翻身就坐倒在了地上,两手撑着雪地,嗤嗤嗤嗤的急忙往后退去,眼睛瞪大着盯着这只瘸了半条腿的恶狗,嘴里惊慌失措的连声喊道:,“二牛,快,快点小过来帮我一把 保安乙自然便是他口中喊的二牛了。 只可惜,这二牛的冲势比京巴减得更厉害,他突然间觉得后脖颈一紧,竟似被人用手牢牢的卡主了,不仅不能再上去帮忙,反倒是被身后那人硬拖了回来。 “你们干什么?快放手”。 这叫二牛的保安干力气活的,自然身高体壮,可奈何擒住他的人块头更大,力气更猛,他除了手舞足蹈的胡乱挣扎之外,只能大声嚷嚷起来,却是半点也挣脱不开。 这场面太过骇人,众人心中惊惧更甚。连惊呼都忘记了,只是傻愣着瞧这倒霉的保安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回来。 而那万老师一看,这猛男原来就是前面对她挤眉弄眼不怀好意的坛子。 当下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立刻便想逃离这是非之地,可她此刻已经心神俱乱,只到退了才两步不到,腿就是猛一哆嗦,竟直接一屁股摔坐 “妈一逼一的,你个乡巴佬是不是吃了豹子胆啦,敢把我们啸哥的狗打了,你他一妈赔得起吗你,**”。 啪! 坛子话音一落,手顺势一扬,很干脆利落的一个大耳刮子猛扇到了那二牛的圆脸上。 他身高起码超过一米九,这一巴掌竟然直接把那二牛扇飞到了三米开外。 蓬! 又是一声巨响,二牛倒地后,头一歪。又直接喷了一小口血出来,然后便捂住左脸,痛得在雪地里嗷嗷打滚起来。 悄! 看到雪地里那片二牛喷洒出来的殷红的鲜血时,旁观的群众再次倒抽一大口凉气,人人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比这地上的冰块还白,更别说这种时候还有人敢站出来了。 靠,别说站出来了,这时候人人唯恐躲之不及,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去。 “坛子!” 这时,那啸哥一脸铁青的朝他哥们喝了一声。 坛子到是听这啸哥的话,拍了拍手,然后掉头走了回来,嘴里却还是骂骂咧咧的。 紧接着,啸哥就又冲那京巴狗喊了一声:,小哈,给我回来”。 那小狗听到主人喊它,就冲那仍倒在地上的保安甲“汪汪”。吠了两声,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扭转屁股,一瘸一拐的跑回到了主人身边。 那二子的长发潇洒哥这时候也凑了上来,蹲下去帮小狗检查了一下,然后才起身道:,“啸哥小哈的腿好像真断了哦。” 啸哥闻言脸上更沉,俊朗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也难怪,这京巴狗可是他花了五万美金从国外重金购得的纯种哈巴狗,为的就是博红颜一笑,眼下成了只瘸狗,还怎么送得出手?而且他也养了快两年时间了,跟狗也建立了一定感情,此情此景,你让他如何不火冒三丈? “啸哥,你吱个声,该怎么处理这俩傻了吧唧的乡巴佬?咱可不能让人白白欺负了 二子习惯性的甩了甩他自认为很“浩南哥”的长发,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个保安,轻描淡写的问了啸哥一声。 很显然,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碰到。而他整人的手段也是极多的。 啸哥眉头紧蹙着,眼神喷火的盯着地上那俩到霉蛋,咬牙切齿道:,“操,二子,你跟坛子把这俩傻一逼揪过来。让他们给老子的小哈磕一百个响头赔罪”。 “。牡”。 二子摊了摊手,嘴里彪了句洋文,朝板寸男坛子努了努嘴。 坛子会意,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然后跟二子一人一个,三两下就把俩保安从地上拖了回来,摁跪在了那京巴狗的面前。 场面顷刻间变得异常的安静,旁观群众连倒抽冷气的声音都没有了。只是目瞪口呆惊骇之极的看着这一幕。 “汪!汪”。 那京巴狗得意洋洋的朝俩保安狂吠了两声。两个保安被强行摁住肩头,却是死死的硬抗住,不肯给狗磕头。 “妈逼的,刚才没听到啸哥说。 “把他俩放了,好吗?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平静但却极有力道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打破了场中死一般的寂静。 同时,也打断了坛子那恶狠狠的话。() 第四十七章 冷酷 有人都同时愣住。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这个正快步老到场个小下的男人。 嘶!!! 紧接着,大伙儿就都不约而同的倒抽大大的一口凉气。 这… 这哥们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啊?没看出来现在这是什么个状况吗?这种头你也敢出? 而吸气的同时,几乎所有人脑海中都升腾起了这个念头,对来人报以深切的同情。 嘛 再然后,就各自在心底里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的确,能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央视大门口的大多都是些中高层人士,算是见多识广,其他的要不就是一些艺术院校的学生,也都是见惯了横行无忌的太子党作风的一帮人。 而眼前悍马车旁边站着的这三个牛人。再没有眼力价,想必也能瞧出来这位肯定是某某领导的公子哥了。 没错,在这个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社会里,我们是很需要勇敢的人遇见不平能站出来给弱势群体做点事,说几句公道话,但是 唉,一味蛮干只会招来羞辱小要用脑子要讲策略啊,年轻人! 为数不多的几个中年男士心里喘嘘不已。 至于那些个。艺校的小女生们。目光则迅速从三公子身上转移到了这个大步流星赶过来的青年身上,不少有花痴天分的女生更是忘乎所以,眼睛狂冒星星哇,这个哥哥好帅哦!跟上海滩里的强哥有一拼鹏! 很明显,这些女生们眼睛里的强哥,中年男士眼里不理智呈匹夫之勇的年轻人,大部分围观群众眼中脑袋估计是被驴踢了的二一逼。自然便是被一根警棍惊到的陈扬了。 当然,要是此时此刻的陈扬能听到这些麻木观众们各式各样的心声。恐怕他找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他只是看到了后果两个保安莫名其妙的被狗咬了,被人扇了,最后被这三牛人给摁在了地上甚至,还要给狗磕头? 其实自打上回跟他那便宜表弟张子宇闹得很不愉快之后,他已经收敛了很多,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那件事虽然老爷子站在了自己这边,但老爷子心里头估计总会有那么些不痛快的,而自己回京后,正事没干几件,整日价就顾着跟这帮京城太子党斗气了,也肯定会给老爷子留下了不怎么太好的印象。 可是,他, 没错,他还是那个陈扬,那个嫉恶如仇眼睛里揉不进一粒沙子的陈扬。 哪怕他在这个共和国最顶级的豪门家族里长大成*人,接受的也是最正统最良好的教育,但他还是没有改变。或者简单点说,他没有融入这个豪门里。 人们常说少时看老,也许,他骨子里的这种草根精神,从他五岁那年被领进陈家大门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深深的根植在他的血液里了。 当然,更让他感到发自内心愤怒的是。这些旁观者,而不是这三个。耀武扬威的公子哥。 是的,他愤怒了。 他只知道,正义这个神圣的词组,在这个冰天雪地暗无星辰的漆黑夜晚,必须要找到一个痛快宣泄的出口。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出口不太好找。 原因很简单,对方人多势众,动武显然只是个笑话。 果然,对方笑了起毒 不过,让人称奇的是,这仁个公子哥笑是笑了,但并非那种恐意的狂笑,而是一种很温和甚至能称得上礼貌的笑容。 当蔡。也只有熟悉他们的人才会懂得,他们仁这种笑容背舟,是怎样的一种轻蔑和无视。 通俗点说就是,在他们眼里,这个傻不愣登蹿出来的蠢货比空气稍微强点,而且瞧见这蠢货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副装逼的样子,很有点喜感 “呵呵,不错不错。” 啸哥嘴角挂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轻轻鼓了两下掌。 “嘿嘿,啸哥,我说嘛,看来咱燕京城还真是林子大了,现在什么鸟都敢乱飞了啊!” 二子同样奸笑连连,边说边使出了招牌动作,甩了甩他自以为很酷的长发。说句不违心的话,他长得细皮嫩肉的,五官也很标准,年纪应该还不到二十,确实是挺酷的,在不谙世事的女生们眼里头很有市场。果然,好几个看过古惑仔的女生立刻移情别恋,失声惊呼起来,浩南哥鹏! 至于那块头威猛的坛子,他冷笑了两声后,才耸耸肩道:“啸哥,今儿个你选这约会的日子不好,咱接二连三的触了霉头,待会你可怪不着兄弟喽。” 不仅仅是这哥仁,就连那瘸了半条腿的京巴也摇着尾巴,极力的朝陈扬“汪!汪!”的狂吠起来。 而陈扬直等到这哥仁全都发言完毕后。眼角扫过那犹自被摁跪在冰碴上的俩倒霉保安,才一脸平静的抬眼看向,再次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把他俩放了,好吗?” 他这话说的很客气。 在围观者看来,他这要不是傻了就是被驴踢了脑袋,而且确实也有点装逼的嫌疑,但没办法,他生下来就是这么个人。 嗯,一般情况下,他越是愤怒,越是能平心静气的跟人交涉。反倒是他真的冲人咆哮了,却不 几甘的是愤怒到了极干泣点。他的女人纪仙儿最有缕芮从六仙儿不仅被他骂过,甚至还被他打过,但其实说心里话,陈扬也没真太怎么生过仙儿的气。而且现在不也好好的吗?仙儿还巴不得陈扬天天能骂她两句呢。 没办法,有些人,就是天生有这种很独特的吸引力。而这种吸引力对女人而言,是致命的。 并且很遗憾的是,陈扬就是这种人。 只不过,对男人来说,尤其是对某些极少部分身份高贵的青年俊彦们来说,这种吸引力是不可饶恕的。 不得不说,哪怕他们眼里头再怎么看轻陈扬,此刻也真的被这个二货给激怒了。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啸哥虽然心中怒意正以几何级数飙升,但脸上那抹迷人的微笑却是丝毫未褪,他颇有些无奈的对两个好哥们摊了摊手,然后抬眼看向陈扬,嘴角一勾,笑道:“呵呵,哥们你很牛逼啊。嗯,这样吧。有种你就站着别动,我让我的小哈跟你玩玩咯 陈扬也笑了起来,指着面前这仁不可一世的公子哥道:“我最后再跟你们说一遍。 可惜的是,还没等陈扬把第三遍警告说出来,那啸哥脸色就倏地一沉,轻喝了声:“小哈!” 而他话未落地,一直在他脚旁狂吠不已的京巴便如通人性般。立刻“汪!汪”。的吠了两声,朝陈扬奔去。 不过它腿瘸了,跑得不快,甚至可以说跑得很慢,就这么一瘸一拐的拖着半条腿,狂吠着张牙舞爪的,慢慢朝陈扬的脚边挪了过去。 嘶!!!! 旁观的群众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到吸冷气了。 而啸哥等三公子却是一副看好戏看着小哈的行动,含笑不语。当然,只要陈扬敢动半点逃跑或者躲闪的念头,那么接下来的,将会遭到他们雷霆万钧的打击。 嗯,他们有这个自信!也希望能有这么个机会!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陈扬居然还真不敢跑也不敢躲,就这么定定的站在原地,似乎在等着这条恶犬来咬自己一口。 你这小年轻是不是脑子少根筋啊,没看出这帮人什么事都敢干的吗?还愣着干嘛,快点跑啊! 只要稍微还有点良心的围观群众,此刻脑子里就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京巴的吠声越来越大,也意味着它距离目标越来越近,这活儿估计它以前没少干,距离陈扬的脚面只差半只狗头的时候,它猛然间狂吠一声。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里面森白可怖的獠牙。 三位公子哥再次笑了起来,因为陈扬居然趁这么一丁点的功夫,还有闲暇掏出烟盒火机来点烟。 靠,装逼遭雷劈,这是天经地义的! “的!” 已经有胆子小的女生再也看不下去了。失声尖叫起来的同时。死,死的闭起了眼睛。 而更多的人则是悄悄把头撇向了一旁。似乎不希望看到这残忍的一幕。毕竟他们还是希望这个社会是和谐的。美好的。虽然事实无情的击碎了他们这种遐想。 的确,是有点残忍,也很残酷,抑或是无情,冷血。 然而,让所有人再次感到意外的是,陈扬这当口居然动了。 是的,他动了。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穿破了狗吠声,他随手把香烟给点上了,但却没时间吸上一口,而是轻描淡写的抬起右脚。往那京巴圆鼓鼓的肚子踢了过去 蓬! 一声巨响猝然间响起。 紧接着,就只见那只京巴狗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极其完美的曲线,以极速飞向了七八米之外那处坚硬的护墙墙面 所有人,包括三公子在内,尽皆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震惊得忘了自己是谁,是什么身份了,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恐怕的一幕。 嘭! 紧接着不到两秒钟之后,又是一声让人胆战心惊的闷响声响起。 京巴小狗的头部跟坚硬的墙面亲密并且猛烈的接触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喀拉”的一声轻响,让人心碎的声音传来,下一秒,小狗的脑浆跟血液一同疯狂迸裂出来。 蓬! 血浆四溅的同时小狗顺着冰冷的墙壁,软趴趴的摔下到了雪地里。 然后,它那残留的脑浆和血液转瞬间就便再次染红了白花花的雪地。 黄的,红的,白的,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瞧着人心寒到了骨子里。 小狗颅骨碎裂,眼见着是活不成的了,可却还没死透,“汪汪。的呜咽着,只是声音越来越 随着狗吠声渐渐的消停下来,就在场面已经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时,陈扬却淡淡的说了一句脏话: “操,一帮小畜生,叫个毛啊叫!” 说完,他轻轻的甩了一下手中的火机,把盖子给关上了。紧接着,刚要吸口烟解解乏,却又忍不住抬手掩住嘴巴,轻咳了几声,估计是被这冷风吹得有点头疼,也可能是感冒了吧 但只有一点,就似乎,仿佛小也许,不远处那起横尸惨案压根就跟他半点毛关系也没有。刚旧旧口阳…8渔书凹不橙的体蛤! 第四十八章 干起来了? ”果说前面啸哥等兰人的怒火只是…种被人打断后的。”心在,看着这只爱犬横尸街头,啸哥等三人是真正的怒了。 这是一种从心底深处蹿上来的怒火,根本就遏制不住。一旦点小燃,立时便成燎原之势。 是的,实在是这种场面他们哥仁太熟悉了,以前他们就没少干这种破事。 不同的是。以前他们占据的都是绝对的制高点,供人仰视,而现在变了,换了个位置,换成了是他们几个被人站在万米之上的高台俯视自己,或者说是被一个,他们嘲弄了大半天的蠢货给彻彻底底的轻视了不算,而且还踩到脚底下狠狠的践踏了一把。 这,这简直比当面扇他们一个耳光更让他们感到难以接受! 哪怕这人是天王老子,也不可饶恕! “一你一妈的。你个傻活腻歪了是不?” 最先回过神并且爆发出来的是板寸男坛子,但他脚步刚动。却立刻被身后人一把猛扯了回来。 “坛子,你给老子滚开!” 扯住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仁中的老大啸哥。 啸哥脸色黑得骇人,一张原本挺英俊的面庞现在已经被一种歇斯底里的怒意爬满了。左手猛的扯住板寸男的肩头。右手拳头却是紧紧的握住,关节处甚至还发出了一阵阵“喀拉喀拉”让人心惊肉跳的声响。 旁观的群众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而更重要的是,他们貌似再也不敢把这个稀里糊涂就敢出来,帮那俩保安出头的年轻男人当成是蠢货了。 不是吗?你说你上来帮忙说两句话也就算了。可现在你却让人这几位公子哥爱犬血溅五步,明显就是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嘛。 当然。更多的人这时才惊愕的发现,这个打抱不平的年轻人其实根本没他们之前想象的那么不堪,有点眼力价的白领女士,也是直到此时才瞧出来,光是这年轻人身上穿的那件半立领的灰色欧版长风衣就价值不菲,也就是在顶级杂志上看到过,国内压根就没卖的。刚才她们也是太过惊骇才没注意打量。 这下子。大多数人都明白过来了,很明显。这年轻人来头肯定不 而既然大多数人都明白了,那啸哥当然也不傻,也能猜出一二来。只不过。他们脑子里根本就没听说过燕京城的太子党圈子里有这号人物。 当然,这到不是怪他孤陋寡闻,而实在是陈扬早已经属于前辈级的人物,又已经出到外面六七年时间了,现在混的是官场而不是这什么狗屁倒灶淫男浪女混迹其中的小圈子。真要算辈份。陈扬最起码也应该是跟这叶啸天的大哥叶城是一个辈份的。 因此,现在这啸哥的想法很简单,不管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管他有行么来头,今天非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不可。 不然,这事要是在圈里圈外传开了,他们哥仁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柄不说,今后也不用继续在这个圈子里头混下去了。 只见他用力的捏了两下,紧接着就面沉如水的快步上前,拧着两条剑眉喝问道:“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看来,他不愧是叶城的弟弟。哪怕他现下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仍然能先礼而后兵。换了是那板寸男坛子。恐怕早冲过来干架了。不过他这话听起来却挺幼稚的。 当然,也许那样才是陈扬所希望的,不然陈扬还真没什么由头好好修理这几个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傻。 陈扬瞥了他一眼,却是根本不屑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对僵跪在地上的那俩保安沉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丁以但却不是用来跪这此畜生… 俩保安一愣,这才惊觉自己身上的控制早已经消失掉了。 原来坛子和二子这哼哈二将这时候早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陈扬身上,哪还有工夫再去看住这俩小角色。 可他俩刚要起身站起,却不想才直起腰,刚弄出了点声响来。那一米九多的坛子就恼火不已的转回头喝骂了一声:“谁他妈让你们起来了,操。都给老子跪好了!,小 边说,他猛一抬脚,一脚一个,紧接着就听到“啊!啊!”的两声惨呼,俩保安各自以往前一扑,吃了满嘴的泥雪。 陈扬眼角微微一跳,再次看向叶啸天。 叶啸天冷笑两声。终于算是找回了点高台上的感觉,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话咬了出来:“怎么?你真以为把老子的狗杀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今儿个我就把话撂在这儿”。 “小呵呵”。 陈扬忍不住嗤笑两声,跟着也不废话,直接拿起手包,拉开拉链,把手机从里面取了出来。 “你干什么?” 叶啸天眉头一拧,沉声喝道。 “千什么?报警呗。要不然你以为什么,以为我真会跟你们打架吗?呵呵,一帮没脑子的傻”。 陈扬冷笑回道。一而再的被陈扬无视。还傻不断,哪怕叶啸天涵养再高,此刻也是忍无可忍了。 “!” 紧接着,就听他咬牙大骂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摁住了陈扬的肩头,大喝一声:“你找死”。 然后猛的一挥手,“啪啦”。一声,陈扬的手包和都被他挥落到了雪地上。 嗒! 手机重重的掉到地上,翻盖都飞了出去。而他手包里装的全是钱和一些重要证件,也是一下哗啦啦的全从包里飞了出来,霎时间就散落了一地。 而那些红色一张的百元大钞更是被夜里冷风吹起,腾的一下子吹得到处都是,漫天飞舞着,好看极了。 可这还不算完,叶啸天明显是准备了一连串的组合动作,跟着就听他再次大骂道:,“你姥姥的!” 骂声响起的同时,他手一扬,张手就想扇陈扬一个耳光! 陈扬同样是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脸色刷的一变,抬脚的同时,大喝一声道:“滚开!” 完了!真打起来了! 围观者顷刻间就把心脏提到嗓子眼里了,面色煞白的看着这钱权交织的一幕惨烈景象。 啊!” 不出众人所料,一声杀猪般的惨呼猝然间响起。 可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这猪却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陈扬,而是扬手要扇人耳光的叶啸天。 说真的,这叶啸天虽然号称经常跟人耍狠斗勇,但其实都是恃强凌弱以多打少,真正的实战经验却可怜得很,才只一脚,他就被陈扬远远的给踹飞出了三米开外,蓬!的一声,头脸朝地,重重摔趴在了雪地上,倒比刚才那俩保安还更惨些。 “小你一妈一逼一的!” 看到老大被人当场给踹飞了,脾气本就暴躁不堪的板寸男也再顾不上控制保安,嘴里不干不净的狂骂一声后,撒腿就朝场子中央的陈扬后心处猛扑过来。 “坛子!别去!” 但很可惜,他再次被人拦住了。 这次拦住他的是长发青年二子,这位潇洒哥再潇洒不起来了,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却顾不上打理,死死抱住兄弟腰杆的同时,脸上却是现出一种惊愕和恐惧混杂的复杂表情来。 第四十九章 是我! 二子,你他妈疯了啊。拦着老子干什么!快给老子放耗※ 板寸男被抱住后,边挣扎的同时,嘴里仍是骂骂咧咧个不停。 “坛子,你他妈才得冷静点!” 二子咬牙反骂了一声。原来,他虽然不认识陈扬是何方神圣。但却一眼就认出了刚才从陈扬包里散落出来的那张出入证。 乍一看,这种出入证平平无奇,红皮白底,一点特点也没有。 可是他却很清楚,这种出入证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这可是能随时随地进入钟山那个共和国警卫最森严的小区的出入证,而且还能够开着车进去。 这么说吧,这张出入证无疑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可比那满地洒落的百元大钞值钱万倍。 哦,差点忘说了,事实上他家老爷子也是住在那个高墙大院里头。 不过,他可从来不敢奢望他老爷子能发一张这种模样的通行证给他,他们家族里这么多兄弟姊妹小也就是他大伯的儿子江海洋有一张,他也只有艳羡眼谗的份儿。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辈子怕是永远也不会进入到家族最核心的那个序列里面了。既然这样,那张卡自然没自己的份了。 然而,让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的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的恶棍竟然也有一张,这”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他心里头的惊骇程度甚至比看到啸哥被人踹了一脚,还要来得猛烈一万倍! 的此,他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帮了陈扬一把,把恼羞成怒的板寸男给牢牢抱住了。 而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这潇洒哥脑子里的想法,他只是微微有些诧异,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内讧中的那两人。 跟着也不管他俩咋咋呼呼的吵个不休。抬手指向他俩道:“我警告你们,我不管你们几个傻都姓甚名谁,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你们谁敢动我一下,我保证你们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 “你一妈的吓唬谁啊!” 板寸男怒意更甚,口中骂声连连,长这么大,只有他恐吓别人的份儿,还真没被人这么吓过。 只可惜,他刚掰开兄弟的手往前蹿了一步,那二子就已经连滚带爬的又追了上来,再次死死的抱住了他腰,嘴里大喝着让他冷静。 而叶啸天这时也捂着小腹,脸色难看的用单手撑着雪地,艰难的站了起来,可腹部传来一阵阵绞痛,让他直不起身子,只能半弓着腰,嘴里大声喝斥起了反水的二子:“二子,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啸哥,不是我想干什么。这人是 “我管他妈是谁,你玩不起就给老子滚蛋,老子今天非卸掉这狗娘养的胳膊不可”。 叶啸天嘴里喷着浑浊的大气儿,大声喝断了二子的话。跟着就奋力直起腰,双拳紧握住,眼神阴鸷的盯着陈扬,一步一步的朝陈扬走了过来。 而那板寸男也趁着二子被喝斥得一愣的机会,一把甩开二子的双手。大步向场中央赶来,刚好跟叶啸天一块。对陈扬形成了包夹之势。 这时,堵在门口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可陈扬却浑不在意,仍然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眼盯着这包夹上来的两人。 又看了一眼地上他那个手包以及满地的证件和钞票,他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虽说年没打过架了,但这时候的情形已经由不得他了。打电话报警显然不可能了,而旁边这些仲士淑女们显然也不会有谁敢在这种时候站出来的。 然而,就在这时,圈外响起了一声尖叫。 “啊!那不是我的狗吗?。 这声音听起来很清脆悦耳”丁叮咚咚的,但却明显不是燕京本地口音。 众人都是一愣,紧接着循声看去,却看到夜色中,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少女急急忙忙的从央视大门里跑出来,却对这一大堆围观的人视而不见,片刻也不停留就跑到了远处墙角,然后飞快的在狗尸旁边蹲了下来。 而那正准备包夹陈扬的叶啸天听到这少女声音,脸色倏地一变,心里头暗道一声不好,当即顿住脚步,再顾不上眼前这个大敌,满脑子就只剩下了这个红衣少女,刚才所遭受的羞辱一下子全被这个红衣少女给占据了,当即恶狠狠的怒瞪了陈扬一眼,吩咐了板寸男一声:“坛子,先别急!你给我盯着这”。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迎向了那名红衣少女。 是 这个变们让众人再次看傻了眼,都不知道这是今晚第几回了。 “叶啸天,你快点说,我的小白怎么了?” 这红衣少女也不嫌脏,抱着那条狗尸就往人堆方向跑了过来,人还没挤进来,却已经一脸激愤的带着哭腔在圈外吼了起来。 “小明,对不起,对不起。小白刚才被人打死了。不过,你先别着急啊!” 叶啸天在人堆边上拦住了那少女,急急忙忙的说道。 那少女闻言脸色刷的一寒,抱着狗尸。急问道:“是谁?是哪个混蛋把我的狗给弄死了?到底是谁干的!”边说边抬眼往场中看去。 而这少女问话声刚落, “是我”。 这声音仿佛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少女看着怀中血肉模糊的小狗,咬牙切齿的回道。 可是,话刚说到半截时,心里头突然间猛跳了一下,紧跟着便抬眼看向场中说话那人,等她看清楚人后,脸色倏地再变,阵红阵白的,都没办法形容了。 紧跟着,就只听她张嘴结舌的看向陈扬道:“是你不是,陈陈扬,怎么,怎么你也在”在这儿啊?” 边说着,她根本等不及陈扬回话,下意识的就要抬脚往场中奔去。“颜明,你给我站住!” 陈扬冷喝了一声,脸色跟他的声音一样,冷得吓人。 那少女闻声心里就是一紧,但还是立刻顿住脚步,怔怔的抬眼看向了陈扬。 第五十章 牛一把 栅二沥吊说也是知道众时候才瞧清楚颜用的样子,但其实制册毛就凡经听出了颜明的声音。 而他也才猛然间想起,上辈子好像颜明的确是养过这样一条通体雪白的哈巴狗,后来病死后,好像颜明还着实伤心了好一阵。当时他没问颜明,却没想到,原来这只京巴她竟然是这么得来的。 如果要再继续追溯下去,他已经大约能猜出来这个牛人是谁了。因为他记得颜明跟他说过,这叶啸天在叶家排行老三,但却跟叶城同父异母,说白了,就是一个私生子的身份,两人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而这叶啸天的生母当初跟颜明父亲颜令国的关系不错,总之这里面的关系是一团乱麻。当年颜令国也的确是有跟叶家结亲的意思,而且貌似她对叶家的这位私生子虽然谈不上好感,但总还是有一定同情心的。 话说回来,当初在颜明那多如过江之鲫的追求者中,好像也就只听到她对这个叶家三少的评价稍微高点,说是这叶啸天还是有一定生意头脑的,而陈扬记忆中也的确是如此,后世中叶啸天最终还是靠着家族的帮扶,创立了一个啸天集团,做得很大,生意都做到非洲去了。只不过,以他现在这年龄,估计还在京城里当二世祖吧。 而眼下的情况,颜明居然瞒着自己跑到燕京来,难道真就只是专程来要狗的吗? 恐怕未必吧! 想到这里,陈扬的脸色更冷小也不知道怎么,心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感觉,却是再懒得往下想了。 于是,有那么两三秒钟时间,场子里头安静得骇人,而场面也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坛子和二子两人愣愣的呆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了。 而叶啸天却是强忍住腹痛,略一沉吟后,阴着脸快步走到了颜明身旁,凑过去,沉声问道:“小明,你认识他?” 颜明没回答他,只是依旧怔怔的看着陈扬,嘴角动了下,刚想要开口说话时,陈扬却已经抢先冷笑了一声:“颜明,瞧不出来。你跟这叶家的私生子关系挺不错的嘛?” 陈扬此言一出,知情者无不变色。 颜明很聪明,自然能听出陈扬话里头有些不好的苗头。当即柳眉一挑,娇声比道:“你什么意思?” 陈扬看了她一眼,但没有回话,而是把目光很快的跳过她,看向了紧跟在她身后的叶啸天,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联想起了这时候还正在里面演播厅欣赏晚会的叶城。 又看看还滞留在悍马车附近的板寸男和潇洒哥,两人表情各异,坛子是一脸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的表情,而那二子脸上却布满了惊骇。 这两人既然能跟叶啸天玩在一块,怕也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吧? 呵,难怪这几个牛人敢这么横了! 陈扬心里冷笑一声,跟着才把目光扫了眼周围,这才发现旁边围观的人已经呈几何级数飙升,黑压压的把门口附近这狭小的空地全给堵住了。 他深吸口气,眉头轻皱了起来,看这情形,今天怕是得不了了之了。 而那两个保安这时也已经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却仍是不敢走开,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看着场中的陈扬,目光中充满感激,也等着陈扬的吩咐。 “这儿没事了,你们俩先回去工作吧。” 陈扬吩咐了他俩一句。 “哎,哎!” 两个保安早就呆不下去了,就等着有人发号施令放他俩走呢这时忙不迭的点头往后退去,嘴里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而陈扬这旁若无人的态度立时便再次激怒了脾气火爆的板寸男,他张嘴就骂道:“妈的,你丫的以为自己是谁?一句话就没事了?**,你他姚” “聪明的就马上给我闭嘴!然后滚蛋!” 陈扬猛的回过头瞪向他喝道。 饶是那板寸男一副老子天底下最大的嘴脸,此刻仍被陈扬这声轻喝给吓得心里猛的一激灵,不由自主的就咬住了舌头,把话卡在了喉咙口。气得脸上阵青阵白的,胸脸也不断剧烈起伏着。“坛子,你他妈冷静点!听啸哥的!” 最早看出形势不妙的二子再次扯住了他。 而板寸男脾气虽暴但绝不是傻帽,从他哥们二子前面死死拦住他开始,到这个传闻富可敌国的颜家大小姐的出现,无疑都在印证着同一件事,眼前这人不是那么好惹的。占点口头便宜或许还行,但真要像以往那样,上去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狂扁一顿,却是万万不可能了。 当然,若是啸哥带头,那倒是可以另当别论。他深信,这燕京城里,还没有啸哥他们叶家得罪不起的人物。而啸哥的大哥叶城近来更是被主流新闻媒体吹捧,隐隐被坊间传言。是那批极有可能入选下一代领导班子序列的候选人之一。 陈扬喝断这蠢货之后,转头看向叶啸天,嘴角一勾,嗤笑道:“怎么,还不肯开着你的车滚蛋吗?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哥哥叫出来,请你两声,你才肯滚啊?” 叶啸天同样也是一脸激愤的盯着陈扬,明明白白的愤怒就写在脸上刻在脑门,却被他死死的压抑住。 每个人心底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能说的秘密。而在他心底里,关于他在叶家的私生子身份,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禁忌话题。 然而,陈扬现在非但无所顾忌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开来,而且还当众打得他差点吐血,到最后了。居然还一口一个。“滚”字。 没错,就是这个字! 滚!? 真把我当成只哈巴狗了吗? 的确,做为叶家的三少爷,甚至在他还没被叶家老爷子所承认时,由于他母亲家也是颇有势力的家族,他从小可以说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白眼,这种侮辱,而且还是接二连三的羞辱? 当然,更让他感到无比憋闷的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出来,他苦追多年而未曾碍手的颜家大小姐,现在竟然跟这个男人,哦不,是跟这个王八蛋不清不楚的。 不然,以他这么多年对颜明的了解小颜明这臭丫头除了生得一副好皮囊有一个让人羡慕到死的好家世之外,其他的那些凡是大小姐该有的臭毛病她好像一样没落下。最他妈让人讨厌的是这臭丫头虽说年纪不大,但永远都喜欢用一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态度跟人说话,哪怕对自己也是这副臭模样,盛气凌人说的就是他妈像她这种吊人。 本想着把她娶过门之后再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爷们,却没想到**! 再一看颜明那副傻愣愣盯着迁的表情,哪怀有半友在自只面前摆出来的那种不待川比亚很装模作样的大小姐姿态,怕是只要这个王八蛋肯吱一声,这臭小娘估计立马就要不知廉耻的扑到男人怀里了吧? **,估计都他妈连床都上过了! 叶啸天越想越怒,就跟真被戴了顶绿帽似的,一张白脸已经变得跟块黑炭一样了。 可是,对于颜明,他不能放弃,也不敢放弃。 不仅仅是因为颜羽的容貌绝色无双,更重要的是颜明背后所拥有的一切,是他万万不能割舍的。 而他这么多年来,宁肯放弃母亲那边的锦衣玉食而跑回叶家来认祖归宗,并且隐忍至今,无非就是等待一个机会,为此,他甚至不惜忍辱负重的摆出一副纨绔嘴脸整天不干好事,好让他那个疑心很重的大哥对他放心。 妈的,老子都快赶上勾践了! 羡慕嫉妒恨! 对于骄傲惯了的叶啸天来说,所有一切能导致爆发的因素现在都已经齐备了。但是,哪怕他的心脏在不停滴血,此刻却还是必须死死的压抑住。 原因很简单,因为陈扬刚才顺嘴提到了他哥哥。 虽然他不怎么感冒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是他心里清楚得很,他这个拥有锦绣前途的大哥在家族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在整个叶家或者干脆说在整个叶系政治集团中,除了老爷子之外,下来地位最高的就轮到他大哥了。就连他父亲和一些在各级别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叔伯们,也不得不默认了这个现实,更别说他这个暂时还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了。 他拳头捏紧了许久,而且明显己方人多势众,还有个在海军陆战队混过两年的猛男,可却是怎么也打不出去,这口气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但叶啸天明显不是一般人,他居然毒牙忍了。 两个哥们同时向他看了过来,他闷哼了一声,拉长着脸,但还是缓缓的把紧握住的拳头松开了。 长发男二子脸色一跨,貌似松了口气,而板寸男坛子却是心猛往下一沉,飞快的再次转头看向陈扬小不觉间。眼中多出了几分惊惧。 可不是吗?要是连啸哥都得受这鸟气。那这人该有什么样的通天背景?而且刚才这人好像还提到了城哥**,自己刚才那般做为回头该不会死得比狗更难看吧? 坛子现在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赶紧开车闪人,有多远走多远。 可是他们暂时还走不了,因为他们的啸哥还不想走,要知道啸哥到这儿来可是只为泡妞来的。 陈扬环视了一眼周围,也不理会这些人的目瞪口呆和惊愕莫名,他知道叶啸天这几个鸟人应该懂得怎么做了。 然后朝叶啸天不屑的笑了一声,自顾自的走到了手包掉落的地方,蹲下身,也没理会那满地洒落的钞票,只是把证件之类的东西一样样的捡了起来。 虽然明知道这架是打不成的了,可围观的群众却一个没散,甚至变得越来越多。 雪地上洒落的钞票很多,起码有不下两、三百张红毛,花花绿绿的,刺眼极了,可却没人敢去捡小所有人都只是傻愣愣的看着陈扬蹲下去,一样一样的慢慢收拾东西。 叶啸天不愧有叶家的基因,颇有点拿得起放得下的枭雄潜质,没过多久,就把那股冲天的怨气逼迫到了心底深处,挖个深坑给埋了起来。 整理好情绪后,他再次凑近到颜明身旁:“小明,算了,等我下次出国再帮你选一只, 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颜明却仿佛没感觉旁边有人似的,自顾自的把那具狗尸轻放到了雪地上,然后快步走到了场中央。也不说话就只在距离陈扬稍远点的地方蹲了下来,把散落到雪地上钞票和陈扬包里装的一些火机名片之类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拾了起来。 围观群众都哑然失色,这少女刚刚不还是骄横无比的喊打喊杀的吗?怎么现在是, 坛子两人却是瞧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们是知道颜明的身份的,也知道他们老大为了这个极品妞放弃了很多,可是,现在,是, 再看向啸哥时,他们顿时都被啸哥脸上那诡异的神色吓得不轻,心里都是一沉,完了,完了” 想到这,他俩纷纷后撤到了车旁。 而陈扬自顾自的忙活着,突然听到身旁有响动,一下便停住手,转头看过去,却看到颜明摆着一张臭脸在帮忙捡东西。 颜明当然能察觉到陈扬正盯着她,登时也停了下来,气鼓鼓的转过头剜了陈扬一眼,娇哼道:“你看着我干嘛?我脸上长花了吗?” 一般情况下,女人,尤其是女孩子说这句气话时,都表明她其实不像看起来那么生气,并且很可能是想要给心仪之人一个台阶下。 “谁让你到这儿来了?走开点!” 陈扬皱眉看向她,却是答非所问。 “你!” 颜明明显没什么思想准备,顿时就是一怔,跟着又有点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你管我呢!我现在问你,你,你怎么能那么残忍,我的的招你还是惹你了,你要把它弄死!” 她不提那狗还好点,一提起来,陈扬心里就来气,又看到旁边围观的人多如牛毛,这丫头却是一副纠缠到底的架势,他当即把脸一沉,冷声说道:“算了,颜明,你还是赶紧走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没什么好说的?” 颜明再忍不住了,猛的一下站起来,刚捡到的钱哗啦一下又全散掉了,她一惊,赶忙又蹲下来,眼圈一红,把头撇到了旁边,轻声哼道:“其实前面我见着你了,我心里边还觉得挺高兴的,可你却是反正我不管,若是你今天不跟我把话说清楚了,我” “我不管你究竟是谁,今天的事就算了,但请你以后别再来骚扰我未婚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颜明的话刚说到半,不远处就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把她的话打断了。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那正快步走来的人,又气又急的起身斥道:“叶啸天,你放什么狗屁,我,我什么时候,后面的话,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陈扬同样是吃惊不这鸟人是不是刚吃了壮阳药了?这么亢奋?刚才自己那一番话还没骂醒他吗? 第五十一章 耳光响亮 …:肃天简简单单的旬话,古刻便让围观群众的精神再“竹“振。纷纷在私底下揣测起了场中这几人的复杂关系。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亢奋,才短短十分钟不到,这已经接二连三,这简直是活生生的上演了一出跌宫起伏的生活话剧,买票去戏院都不一定能看得着。 而本来已经退后到悍马旁边的坛子和二子两人,这时候也如同被打了一针鸡血,立马亢奋起来了。 他们这个小圈子的公子哥都信奉一句话,就是他们从不记仇,因为一般有仇他们当场就报了。 前面是那二子瞧出来了陈扬的背景深不可测,才暗地里打了退堂鼓,但他心里头那股怨气可不比其他两人少。这脸打得太他妈疼了。 既然眼下啸哥摆明了车马要找回场子了。有叶家的人牵头,他们还怕个鸟! 什么也不说了,今晚这祸事既然已经闯了,那就闯到底吧! 两人心里都是这般心思,相互看了一眼后,立刻沉着脸大步走回到了场中。 颜明这声很没有礼貌的斥骂,脸上怒意更甚。 如果说刚才自己几人欺负那些小保安传出去不好听,让便宜大哥知道了,说不定他又有机会假惺惺的摆出张臭脸来自己一通。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颜明这不要脸的小娘皮很明显跟这混蛋有一腿,而自己母亲跟她父亲有过口头约定,自己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凭什么老子还要受这鸟气? 而且更重要的是,要是自己灰溜溜的走人了,非但讨不着好。说不定从此以后还会成为家族里面的笑柄。 那样一来,就真是人财两空了。 叶啸天的算盘打得很好,当即无视颜明投向他的愤怒目光,冷哼一声道:小明。至于我是不是胡说,你可以自己回去问颜叔叔。” 他身材挺拔,长相俊朗,一番话更说得义正言辞,颇有点男人的风骨。旁人听来,差点都误以为他真就是场中那美少女的未婚夫了。 颜明先是愣了一下,张了张嘴,随即小脸气得煞白,好一会才不怒反笑道:“哈哈,叶啸天,我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告诉你,我用不着去问我爸爸,我的事除了我颜明自己小谁也管不着!” 颜明把话扔下,然后才转回头,很自然而然的挽住了陈扬的胳膊:“陈扬,咱们快走吧,别理会这些满嘴喷粪的家伙!” 陈扬心脏猛的跳了下,同时又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觉涌上心头。他目光倏地一沉,站住了没挪出半点步子,而是转头盯住了颜明:“走什么?” 颜明怔了一下。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话,叶啸天愤怒的声音再次传来: “颜明,你给我站住!” 原来,叶啸天再怎么能忍,此刻也忍不住了。边说边把手一挥,领着两个哥们一起围了上来。 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不想忍。反正之前他已经听母亲说了这桩婚事有门,而且在他们这种豪门家族里,婚姻大事当然是由长辈做主,自由恋爱什么的都是他妈扯淡的玩意。而且,他很自信自己给颜令国留下的印象一直都还是很不错的。 见场中两人都没动,叶啸天才冷哼道:“颜明,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既然颜叔叔嘱咐过我,你到京城这几天要我全程陪着的,要是你出了什么闪失,我可不好跟颜叔叔交代。因此,现在你必须跟我离开这儿。” 顿了顿,他脸色又是一变,说道:“难道你忘记了,今天可是你约我到这儿来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颜明嗤笑一声:“切,你可真是搞笑。你眼睛没看到啊,我男朋友现在就在我身边站着呢,亏你真说得出口。让我跟你离开这儿。”跟着又撇了撇嘴,“哼,你这人可真够恶毒的。居然想挑拨我跟我男朋友的关系啊!” 颜明这么一说。围观群众顿时就是一阵哗然,原来如此啊! 而叶啸天更是脸色刷的一白,咬牙切齿的,却是半天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颜明脸上冷笑更浓,哼声说道:“叶啸天,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呢,没想到对你态度稍微好点,你居然还真就敢对我有那份心思。呵呵,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呢。叶啸天,我告诉你好了,你想都别想!”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而且用了个很不合适的比喻。怎么说。人叶公子也算是一表人才。 只不过,月夜下的她,一身红衣轻裘,语声清脆干净,颗颗如珠落玉盘,如雪娇颜更是因为气愤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仿若有些许毙,辉在闪动。 让人瞧来,只觉得这伶牙俐齿的少女竟似美得不可方物。任谁也不会觉得她是在自吹自擂。 而那叶啸天的脸色更是变得青白交加。跟走火入魔似的。 至于陈扬,他既不出头表态,也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活剧。 是的,打从颜明出现时,他心里就开始起了疑心今天这出戏码搞不好就是颜明自导自演出来的。 不然,像她那般疯狂的爱着自己,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怎么可能到了燕京连声招呼也不打? 现在,颜明竟然敢在这大庭广众下这么闹腾起来,他更加肯定这娘们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在演戏小而且绝非是演给这三个鸟人看的。甚至都不一定是演给自己看的。 他明明记得上回香港之行自己就已经跟颜明说得很清楚了,等她毕业之后想清楚了,两个小人再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毕竟,自己的身份颜明也是一清二楚。 只不过当时颜明好像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来。自己还觉得挺奇怪的,以为重生后的颜明貌似连性格也变得温婉可人了,现在看来,这只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而以自己对颜明的了解,她外表看起来娇蛮天真,其实心机很重。她母亲死得早,父亲又不经常在家,因此她从小就时时刻刻有一种不安全感,只要是她想得到的东西,那么她就会不择手段的去争取。上辈子自己就有好几次差点着了她的道,经常玩自杀就不说了,甚至有一回被她闹得跟陈若男都大吵了好几个月,总之是被她搞得家无宁日疲于奔命了。 若不是这样,自己重生后恐怕第一时间就去找她重温鸳梦了。毕竟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很喜欢颜明的,尤其是喜欢跟颜明做甫发,一个小小女人在床卜的疯劲让陈扬食髓知味。跟吸毒二能。 可是,那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这些也都是尘封在他记忆里的东西,他实在是很难把这些事跟眼下这个满脸青涩稚嫩的颜明重合在一起。 而随着思绪不停的在记忆里游荡着,陈扬脑子已经开始有些混乱了,一下子是现在这个小大咧咧颐指气使的大小姐,一下子思维却又跳跃到后世那个让他都差点疯掉的难缠女人。 颜明似乎也察觉到了陈扬的异样。紧了紧陈扬的胳膊,抬眼诧异道:“你怎么了,陈扬?” “没什么。” 陈扬轻摇了摇叉,目光有片刻的恍惚。 颜明展颜一笑道:“呵呵,那咱们快走吧,我一会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可两人脚步还没动,旁边传来一声冷哼:“走?”他跟着就又冷笑一声,“小明。我告诉你。今天你不听话,那就谁也别想走了!” 说完,根本用不着他招呼。两个早按捺不住的哥们已经把前路堵住了。 “怎么?还想当街打人呀?呵呵,你们真是蠢到家了!” 颜明眨了眨眼睛,笑道。跟着又转头对陈扬道:“咱们别管他们,走吧。” “**!” 叶啸天终于还是被这不间断的羞辱搞得神经错乱走火入魔了。下一秒钟,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就想擒住陈扬肩头。 而几乎就在同时,他那俩哥们也心领神会,刷的同时围上来。却是兵分两路,一个要把颜明扯开,留出一块空地一会好揍人,另外一个。则扑上去要帮叶啸天助拳。 啊!!! 惊变乍起时,旁边围观众人再次控制不住的失声尖叫起来。 也是,陈扬一个人,单拳难敌六手,而且还带着个少女,眼看着只有挨打的份儿。 可是,面对来势汹汹的三人,陈扬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也没有做出半点要保护身边女人的姿势。反而是一脸平静的看向这从三个方向冲过来的蠢货。 因为,他根本用不着。 就在众人都以为一桩因为女人而导致的流血惨案,马上就要发生在自己眼前时,所有人再次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成0型。 傻眼了! 陈扬当然不是什么练家子。只不过他不是,有人是,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是的,就在众人还没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时,已经有八个身着黑色高档西服的冷面酷哥从蹿了出来。并且其中三位出手如电,只一回合就分别扭住了叶啸天三人的手腕。剩下的五人则刷的围成了一个圈,面朝外间,背着手,站得笔直笔直的。 形势,也瞬间逆转了过来。 很可惜。叶啸天的手只还差几毫米就要摸到陈扬的肩头了,但是,就是这几毫米,也成为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嘶! 叶啸天脸色遽变,冷汗狂飙的同时,倒抽了一大口凉气。 而他那俩哥们也没好到哪去,同样是眉毛鼻子皱,脸色难看异常。 “呵呵,我就说他们蠢吧?” 颜明冲陈扬吐了吐舌头小讨好的笑了笑。 陈扬看了她一眼,却没说话,而是走到叶啸天跟前。 看了一眼脸色变得异常恐怖的叶啸天,同样还是没说话,而是一把揪住了叶啸天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 叶啸天眼睛一大。张了张嘴,惊骇不已的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很突兀的响起。 叶啸天甚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整个左半边脸就迅速肿了起来。猩红的鲜血顷刻间就顺着他的嘴角缓缓的流了下来。 所有人瞬间石化住,包括颜明的那几个身手不凡的保镖。 就连颜明自己。脸色也是微微变了变。 紧接着,她赶紧上前一步。重新又紧抱住了陈扬的胳膊,似乎生怕陈扬又再打人。看来她也知道叶家不是那么好惹的。 同时嘴里急忙说道:“陈扬。算了,咱们咱们还是快走吧。” 陈扬转过头瞪了她一眼:“前面你自导自演的那出戏,不就是想刺激我,让我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小最好是为了你跟这姓叶的傻干一架吗?怎么,现在你知道害怕了么?” 颜明被人看穿了心思,脸上顿时就是一热,耳朵根也红了起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向陈扬,咬着嘴唇小声嗔道:“你胡说八道,我哪有!”跟着又自言自语道,“刚才也没见你受刺激啊讨厌死了。” 陈扬哼了一声,不再理她。回头再跟这小娘皮算账。 转过头,看向被煽得气晕八素的叶啸天,不由哂笑了一声,这年头,出门不带保镖也敢当螃蟹。那不是自个找抽吗? 定了定神,才淡淡说道:“叶啸天,这记耳光是替你哥哥教训你的。” 叶啸天使劲晃了晃脑袋,回过神之后顾不上满嘴的血,破口大骂道:“老子记住你了。你他妈, 啪! 陈扬反手就又赏了他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打断了他刚喷到半的脏话。 “这次是我还给你的。哦,对了,回去后你也用不着到处去瞎打听,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叫陈扬,你以后最好牢牢的记住了。” 说完,他把手一松,扔开了叶啸天。 蓬! 一声闷响,叶啸天突然间失去重心,整个人头朝下,重重的摔趴到了雪地上”亨哼唧唧着再说不出话来。 也是巧了,他这狗啃泥的姿势到是跟前面那俩到霉保安差不多。 紧接着,陈扬便回过头,看了一眼仍旧被保镖制住的那俩到霉蛋。 板寸男和潇洒哥心脏同时往下急坠,脸色顷刻间刷白一片,都以为该轮到他俩倒霉了。 不过陈扬却只是嘴角轻轻一勾,失声笑道:“你们俩最好也帮他记记!” 两人暗地里长出了一口气,再看向陈扬时,眼睛里却明明白白的写满了惊骇二字。似乎陈扬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有千钧重量,压得他俩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真还不如直接被他当场扇两耳光来得痛快呢。 第五十二章 黄雀 都是有身份的人,而且最辛要是陈扬也觉得众里实魁刀飞,人围观了,加上他还另有话要单独跟颜明说,当即也不再跟这仁倒了血霉的公子哥继续较劲,把人煽了后拍拍屁股准备闪人了。 转过头,没好气的一把抓住了颜明的手腕,沉声喝道:,“走,我有话要问你!”边说边把颜明生拉硬拽的往街边上带。 颜明被突然袭击了一下,手腕顿时就是一疼,但却忍住痛,反握住了陈扬的大手,同时皱眉嘟哝了一声:“你,你轻点嘛 说归说,她还是踉跄着赶忙跟上陈扬的脚步。 而他俩这一离开,那几个黑衣保镖也当即面无表情的把三公子都放了,各自散了开来,转瞬就没了人影。 “啸哥”。 “啸耳”。 坛子和二子两人刑一脱身,立马跌跌撞撞的扑到叶啸天身旁,一左一右的把仍倒在地上哼哼痛呼着的叶啸天半扶了起来,嘴里带着几分哭腔的纷纷喊道。 “陈,呼呼,陈 叶啸天大口的喘着粗气,貌似想要开口说话,可才刚吐了几个字,就觉得胸闷无比,愣是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一张本来还算俊逸的白脸因为被陈扬狠煽了两个耳光,现在红肿得吓人,几乎都快认不出是他了。 而他那两道狞厉的目光则如影随形般。一直死死的盯着陈扬和颜明两人飘然离去的背影。眼睛瞪得直比牛眼,脸上同样是狞色尽显。 没别的意思,这个解不开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啸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刚才那姓陈的好像说叶城哥也在里面看晚会,我看现在时间不早了,恐怕一会叶城哥就该出来了吧 那二子到是冷静,抬眼打量了下里面大楼的情形,立刻跟叶啸天汇报了一声。 叶啸天目光一扫,咬咬牙,点了下头,却仍是气喘如牛。 蓬!蓬!很快,三人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中,相互搀扶着回到了悍马车上,恶狠狠的把车门摔关上了。 妾! 悍马发动了起来,缓缓往后边街上退去。 “靠,有没有搞错,就这么灰溜溜走了啊?” 围观群众里爆出一阵欢呼声,这时终于也肯渐渐的散开了。 而几乎在同时,不远处传来一声轰油声,紧接着车灯一打,众人便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车,车灯一闪一闪的,但不急着开动,看来应该是在热车。 “标。 奥迪车后座里,一个穿着昂贵皮草的贵妇人看着眼前渐渐恢复秩序的院门口,轻轻的叹了口气。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转过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的一个漂亮女人,轻抚了两下这丽人的漂亮长发,叹道:,小妹,这回你可以死心了吧。” 这丽人瞧来不过二十四、五岁年纪,脸盘清丽,柳眉琼鼻,肤色更是细润如脂,粉光若腻,虽不施粉黛而颜色却如朝霞映雪。 端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不过她仿若没听到身边那贵妇人在跟她说话一般,一双眸子出神的看着远处,眉头轻轻蹙着,似乎有着说不清道不尽的烦恼,让人瞧得着实心疼。 “小妹,咱们该走了。” 贵妇人又握住她手,轻声提醒了她一句。 她这才恍然,转过头,用一种恳求的眼神看向那贵妇人,嘴角动了动,说道:“二姐,咱们再等会好吗?就一会儿!” 贵妇人不屑的嗤笑两声,气乐道:“小妹,我说你以前挺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现在变得如此蠢笨。难道你就一点没瞧出来,颜家那小妮子怕是早跟你那臭男人有一腿了。切,我真不明白,这臭男人身上有哪点好?你就非得。说到这小她瞥了眼自己妹妹的肚子,见小妹脸色变得难看异常,她赶比四绷头。”算了算了。我不说了真是的!”撇※ 她倒是闭了嘴,不过那美女却是忍不住开口道:“二姐,你跟小明也很熟吗?前面在看晚会时,我就见你老是跟她偷偷聊天。 “没有,你瞎说什么啊,她父亲我倒是见过几回。” 贵妇人撇撇嘴否认道,眼神却有点飘忽。 美女闻言就不说话了,只是仍看着姐姐。 贵妇人被盯得脸有点热,忙把话题转移开:小妹,我可先跟你说好了啊,你的事儿我这可以当没看见,可是,这眼看着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瞒?我说你总不能过个年也不回趟家吧?。 贵妇人忿忿不平的说道,同时没好气的又看了一眼自己小妹微微隆起的肚子。 小妹这肚子现在已经能看出点模样了。当然,冬天穿得多能稍微遮掩一下。可再过得一个月,你就是穿得再多,也是遮不住的了。 当然,她烦归烦,心里头更恨不得把妹妹肚子里那孩子给干掉,可自打上回她妹妹在医院发了次飙后,她现在却是再不敢动什么邪念的了。以她对小妹的了解,真要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一尸两命的结局是可以预见的。 而她这话显然也引起了她妹妹的重视。只见那美女也是皱眉不已,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而她似乎跟肚子里的孩子有心灵感应一般,脸上的愁色渐渐被驱散,转而现出一种母亲才特有的温柔表情来。 轻声回答她姐姐道:,“二姐,我想过了,年前我就跟爸妈说单位派我出国学习,大概要半年左右。到时候我经常给妈打电话,应该不会出什么砒漏的 “好,我看你能瞒多久”。贵妇人一脸不屑道,跟着又一针见血指出道,“那大哥那儿呢?你真以为大哥他什么都不知道吗?。 美女闻言脸色顿时一黯。没错,她要是长时间不回家,到时候她大哥随便一通电话打到台里,就什么都穿帮了。 想了想,她才撇撇嘴道:“这我可管不了,反正要是大哥知道了,就是二姐你的责任 贵妇人闻言差点气得吐血。 可紧接着那美女又继续自说自话:“哦,对了,二姐,你知道的,我花钱没行么节制,现在卡里没多少钱了,你明天先借点给我,等我发了工资再还给你 贵妇人闻言再次吐血。不是她舍不得这点小钱,而是一想到妹妹肚子里这个小孩子的父亲,她就十分的不爽。 但她还是心疼妹妹的,腹诽了几句后,就没好气的回应道:“要多少?。跟着又气道,“你这孩子,说这种见外的话,姐还能真逼你还钱么 “不知道,这我又没经验,不过我想两三万块钱总应该是够了的吧。只是到时候如果想住好点的医院,可能还得问你再借点。” 贵妇人看着妹妹一脸幸福的模样,心里气得不行,赶紧又抓住妹妹的手,摇头叹道:小妹,你这是何苦呢。你怎么能拿自己的终身幸福不当一回事啊?你这样做,值得吗?你现在还这么年轻,将来还有大把前端。 贵妇人语重心长的话刚说到半时就被打断了。 “二姐,你就别老是劝我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让那个没良心的混蛋后悔一辈子!” 这美女说这话时,脸上刚刚闪现出的母系光辉荡然无存,脸色阴沉的看向了车窗外边。 可才瞧了一眼,脸色却又是一变。 “怎么了小妹?。 贵妇人也是一奇,边问边也转头看向了窗外” 同样的,她也一下子愣住了。 貌似外面街上又被什么人给堵住了。 第五十三章 节外生枝 ,上众时候乱糟糟的,不少出租车和此来接人的豪车摩“小枷着劲,喇叭声和骂娘声交织在一块,热闹得不行。 倒不是又发生什么大事,而是从街上到大院门口这截路给堵上了。 主要是因为前面那辆悍马在大门口停得太久,后面的车一直进不来,才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 幸亏这时候晚会还没有散场小不然,里面的车也一块涌出来,想不把这大门口牢牢堵死都难。 偏偏叶啸天几人的悍马块头太大,这时候后面全是车,想调个头都不容易,只能是一点点的磨蹭着住后面退开。!! 悍马喇叭狂响了一声。 负责开车的那板寸男使劲的拍了下喇叭,似乎想借此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跟着就打开车窗。伸了个头出去,对堵在悍马后面的一脸红色出租车吼了一声:“妈逼的,堵个毛啊你!会不会开车啊?赶紧给老子把路让开!” 那出租车司机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又看这辆车挺牛的,只能生生的吃了这个瘪。然后赶紧把方向盘打到右边,可奈何后面同样有车子跟着,他拼了老命也才挪出了点空位,根本就不够悍马调头的。 “操!” 二子又狠狠的拍了下喇叭,满脸都是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表情。跟着转头对副驾上的坛子知会了一声:“坛子,你下去看看,叫后面那辆出租往边上靠靠!妈的,今儿个是不是撞邪了,**!” “操!” 坛子也是暗骂了一声,没好气的开门跳下悍马,三两下就跑到那出租车旁,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哎!给老子下车!” 边说边一脸怒色的朝车里头瞪了一眼。 的哥无奈,只能缓缓把车窗摇了下来,一脸无辜的说”“这位哥们,你自己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让路,后面一串车都卡着我呐。要我说,你把你那辆车先往电视台院里开开不就完事了吗?” 的哥边解释的同时”“啪。的打开了车厢里的照灯。 这坛子还没来得及把话骂完。灯亮的同时他眼睛就是一亮,直勾勾的看着车后座的那个女同志,瞬间有种被电晕的感觉,一下便看傻眼了。 车后排这个。女同志生得确实好看,鹅蛋脸,五官精致,肤如凝脂,一头黑亮的头发盘起在脑后,束着个很端庄的贵妇髻,端的是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资本。 而她也挺会打扮的,一件暗灰色格子的呢子大衣,一条紫色的围巾很乖巧的围在她光洁的脖颈上,到更像是一种点缀。另外,让人吃惊不小的是,这大冬天的,偏偏她下身就只穿了条看起来很单薄的及膝冬裙,一袭黑色的裤袜则把她修长的美腿衬得性感极了。 而且从年纪看,这美女貌似应该快三十了,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龄段,身上早没了无知少女的青涩稚嫩,顾盼间,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全是一个成熟一女人所特有的风情韵味。釉只铅岩恕帮微登蕊甜岸懈懈上。也难怪那坛子只瞧了一眼便被电到了。 只不过,坛子这头色狼是来电了,人家女同志可对他不怎么感冒。 这美女前面就听到车外面这男人说话挺粗鲁的,这时又见他很不礼貌的盯着自己一通猛瞧,顿时就心生恶感,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跟着赶紧把放她腿边上的一个小盒子捧到了手里,飞快的翻开随身的小包包,取出一百块钱,从后面护栏里递给那的哥:,“师傅,就到这儿吧,喏,给您车钱 “哦,好的。” 的哥回头接过钱,很快就把零钱找给了那美女。 这给钱找钱的当口,坛子完全忘了自己来这是干嘛来的了,仍是一个劲的尽顾着盯着人家美女猛瞧。 这坛子刚刚才被陈扬修理了一顿,心里头窝着火,现在居然转个背色心又起了。还真别说,他倒是个真小人。好了伤疤忘了痛的那种典型。 嘭! 一声轻响,美女把车门打开了。紧接着就听,“嗒”一声,她的腿伸了出来,高跟鞋接触到了地面。可就在她刚想把身子钻出来,不料车门却是一紧,她推不开门。 美女诧异的抬起头,才知道原来是那坛子使坏,用一只胳膊把车门顶住了。 她一愣,紧接着就把脸一冷小恼火道:“你干什么啊?” “这位小姐,您贵姓,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您来看晚会还是找人的呢?。 坛子结结川川一搭讪道。虽说他经常讽妞,但其实实战经验为负一渡口为他平日里泡的那些妞一听他亮出身份,海军司令的儿子,多牛啊?立马就都叉开大腿缴械投降了。 说完后他又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一双狼眼在人美女高耸的胸脯上来回梭巡着,直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嘬一口似的。 “你神经病吧!走开,别挡着道!” 美女被他那肆无忌惮的眼神瞧得一阵心里发毛,沉着脸娇叱了一声。 边说,边又用力推了下车门。 只可惜,那坛子一身蛮劲,车门还是没能推开。 而且这厮被骂了后不怒反喜小扶着车门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小姐,听您口音,您不是燕京人吧,我们燕京人都是活雷锋。 美女貌似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登时被他的轻浮给激怒了。不等他把话说完,张嘴就开骂道:“滚开点!要泡妞回家泡你老娘去”。 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趁着夕小面那色狼膛目结舌的当口,两只手同时使劲,一把推开了车门。 门被推开时,那坛子一下没注意,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 他脸色一变。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恼羞成怒,反倒是眼睛更亮了起来,嗬,这娘们够凶啊,不过我喜欢,嘿嘿! 那美女下车后一点也不害怕,还不忘又瞪了这色狼一眼,然后才把包包往肩上一背,集身就要往电视台大门方向走去。 “哎小姐,先别急着走啊!” 坛子色胆包天,恬不知耻的追上两步。把人美女的路挡住了。 美女被他纠缠得一阵心烦意乱,抬眼看看附近,这才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高档轿车,她是见过世面的人,立刻就知道眼前这个流氓来头不 心里暗骂一声真到霉,同时顿住脚怒道:“我警告你,你赶紧给我滚远点啊!想耍流氓滚回你家耍去!不然待会儿就让你知道厉害”。 边说,边急急忙忙的从坤包里把手机取了出来,飞快的拨了一串号码。 “嘿嘿小姐,你别急啊,哥们真没什么恶意的,就是见你挺像我一老同学的,只不过,今儿哥们还有其他事要办,时间来不及了。这样吧,你先给留个电话呗,交个朋友嘛”。 坛子也不理会这美女打电话,反倒是嬉皮笑脸的摸摸下巴把他的目的说了出来。偏生他生得牛高马大的,这动作做起来显得很滑稽。 “傻!” 这儿灯光明亮,还人来人往的,美女倒也不怵他,很不淑女的骂了一声。她干脆也不走了,直接把手机贴到了耳旁。 糟糕,话筒里传来一阵忙音,该用户不在服务区? 怎么可能? 美女脸色刷的一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找不着人,只能赶紧走人,不然真被这流氓缠上可不是好玩的。 “呵呵!” 坛子奸笑一声又贴了上去。刚要再开口说话时,身后不远处却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坛子,你他妈在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让那出租车闪开!” 转头看,是他哥们二子在喊他。 妈的! 坛子暗骂一声,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今儿个算是白白碰上一极品了。 回头嘟哝着应了一声,跟着又往前欺近了半步,撂下了句求交往的便宜话:,小姐,你也别着急,说吧,你要找谁包在哥们身上 美女吓了一跳,这回算是真正开始有点慌张了,边喝斥对方,边急 可话说到半时,她眼睛倏地一亮,脸上转瞬间便现出惊喜之色,兴奋不已的朝这流氓身后面招手喊道:“陈扬!我在这儿呢!” 件么? 坛子这厮一愣,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浅灰色风衣的男人正快步往自己方向走来。 嘶, 可不正是刚刚才把他们哥仁羞辱得够的了的那牛人吗? **! 下一秒钟,他傻了,嘴巴也瞬间张大成了0型,差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 他当然没有眼花。 事实上陈扬才真是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 这女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本应该在辛庄老实待着的阅柔。 前面陈扬一直就站在离悍马没多远的地方,还没来得及跟颜明说几句话,因为这地方被车堵住了,他就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却意外的看到闰柔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 当然了,他也看到了闰柔刚才被坛子那流氓拦住纠缠搭讪的一幕。 第五十四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 二焦,叶城接下来的话证实了陈扬心中的猜…※ 只见他未等陈扬回话,就把目光直勾勾的看向闰柔,莞尔笑道:“呵呵。小阅,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儿?。 “哦,是啊,是很巧 阅柔说话时,明显有些慌乱的躲开了叶城笑吟吟的目光。 跟着就想转头看向陈扬,心中猛的一突。却又赶紧忍住。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目光挪了回来。 心脏忤杆跳个不停,纤细的玉手也一直紧拽着包包的系带,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 只不过,这时候她否想避嫌已经为时晚矣。不是么?她这么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打扮得跟朵花似的跟陈扬待在一块,本就已经很难避免瓜田李下之嫌了。 而陈扬暂时还不清楚闰柔怎么会认识叶城的,只是心里头稍微觉得有点不爽,之前可没听阅柔说起过她也认识叶城,哦不,看上去两人应该还蛮熟的。 转念一想,闰柔为了跑开发区批文曾经在燕京待了足足两年多时间,到处跑关系,跟叶城认识倒也不足为奇。 在他潜意识里,哦不,应 叶城紧接着便又笑了笑,问道:小闰,你这趟到燕京,是特意上来找陈扬同志的吗?” 边说边饶有意味的看了陈扬一眼。 对于陈扬这个从小就跟他有宿怨,他当然早就把陈扬的那点资历摸得透透的了,更还别说两个家族的政治观点长久以来都是持对立态度的了。 而且在他心里头陈扬说穿了不过就是一运气达人。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未进化过的野蛮的下里巴人。当初他其实并不怎么看好陈扬,可现在倒好,居然还真让陈扬混出点名堂来了,成了国内少数几个能跟他掰掰腕子。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之一。 真要严格算起来,像他们这类背景深厚。有政治前途。还能够在未来代表某一个利益共同体,并且在三十岁之前就早早的升到厅级岗位的政坛新星们,一个巴掌也许数不完,但两个巴掌绝对是够用了的。 因此,但凡能有机会打压这些个隐隐冒头的对手,哪怕是能稍微恶心一下陈扬,帮京城里那些跟他交好的红色子弟们出口恶气也是好的。 更何况,他跟闰柔间,还真他妈就像陈扬暗地里揣测的那样,有那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只不过,却又跟陈扬猜想的大相径庭。真要追溯起来,当年他还在清华大学读书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闪柔了。可比陈扬要早得多了,那时候陈扬高中应该还没毕业吧? 说起来,那时候他是校政治系的研究生。同时还热心学生会事宜,从大一开始直到研究生毕业,一直牢牢霸占着学生会主席的宝座。 而闰柔那时却只是个刚上大学的小女孩,除了相貌出众之外。她也跟别的女孩子一样,喜欢做梦,活泼开朗,同时还很好学上进,思想单纯,对于学生会的一些披着亲善面孔,打着为学弟学妹热情服务旗号的恶狼们防备不严,一时不慎,就被人唆使加入了学生会这一有着重重黑幕的合法组织里。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认识了这个学生会的叶主席。 当年,这叶主席可绝对是清华园里叱咤风云的头一号牛叉人物,男同学心中的好大哥,女生们心中的完美伴侣,就算到了现在,清华园里仍留下了无数关于他的动人传说。这里暂且不表,反正都是些装逼扬威踩人大出风头的故事。 呃这倒是跟大学里籍籍无名的陈扬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接下来的故事同样很老套小叶城虽然早已经被家里老爷子选定了一个门当户对的配偶,但青年时代的他也多少还是有点反叛精神的。他老婆虽说也不算丑,但跟闰柔这个刚一进校就被学生们公认的清华校花的美女比起来,就差得比较远了。而他迅即打开了尘封多年的心门 一校花当然得配他这个风流倜傥的会长了。 只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在他脑子里则一下罢了,他未来老婆跟他是同班同学。而他不仅风头正盛。人长得又很帅,他老婆就盯得他挺紧的。 因此,他只能干瞪眼看着。下不了手。只能通过平时学生会里面组织的一些活动,跟阅柔加强接触,并且时不时的给予闰柔一些表面上看不出端倪,实则却是无微不至的关照。 他算盘打得不错,希望藉此能让闰柔主动投怀送抱,到时候,如果处理得好的,一王双后也是有希望的,再说,家族里也不是没有这种先例嘛!而且平时在学校里也确实是隔三岔五的就有花痴女奋不顾身的向他表白,他还真不相信了。闲柔这个春心萌动的小女生会不为所动?不被他的风采迷倒?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电力不够道行不深。还是那时候的闰柔太过于单纯的缘故,对于他三番五次的暗示,以及各种各样的体贴关怀,阅柔始终都没能瞧出来,一直还以为学生会的大哥哥大姐姐都挺友善,还特别喜欢帮助人的呢。至于阅柔到了大四那年惊闻噩耗后导致性情大变就是另一说了。 再到后来。他也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个曾经拨动过他心弦的倩影,甚至在阅柔都嫁了人了,又回到驻京办工作的那两年期间,他也没少去交州驻京办看望这个交情不错,也确实帮了阅柔不少忙。 终于在一次酒局过后,他终于把多年来一直想说但始终未曾启齿的话一股脑到了出来,甚至他还敏锐的指出来,闰柔结婚后并不幸福,最后还希望闰柔好好考虑一下。说是他可以帮助闰柔摆脱那个不幸福的婚姻。而他可以给闰柔想要的一切。 闲柔虽说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了,但当时的她由于真命天子还没出现,压根就没有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然也没陈扬什么事儿了。 于是结果很显而易见,她当场就严词拒绝了叶城。 当然,由于叶城官位显赫。阅柔也不敢过分开罪这位老校友,事后就当对方是酒后失言不再追究了。而这也是叶城毕业从政后这 其实就算到了现在,闰柔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竟然会对陈扬渐渐的由恨生爱,而她那颗早已经麻木了的心房,也在不知不觉间。悄悄的被这个男人轻轻拨动了,后来还干脆勾搭上了。 不过话说回来,而在后来那段不堪回首的时间里。她甚至还曾经在梦里头跟陈扬缠绵过好多次。虽然只是在梦里头,但这种不道德的念头还是纠结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男女间这点事,果然不是人们能用常理度之的。 而陈扬之所以一点也没察觉到,倒不是说陈扬麻木不仁。只不过是那段时间叶城正好被中央下派到华海挂职镀金,两人这一来一走。就没能打上照面。而阅柔本就没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心扑在工作上,加上那时候她恨陈扬入骨,自然不会跟陈扬说什么体己的心里话了。 至于到了后来。她跟了陈扬之后,却因为她根本没把跟叶城间这段学生时代的交情真当回事,就没跟陈扬说起过,到不是她想要故意相瞒。而且,陈扬那时候号称辛庄头号大忙人,也根本就没时间听她一诉衷肠。 往事历历在目。叶城心中颇有些感慨。 是啊,当年那个青春活泼温柔可人的小学妹,现在早已嫁做他人妇,其后却又家逢巨变,现在落了个孑然一身的悲苦境地。 唬, 想想真是让人抚腕叹息啊! 一念及此,他看向闰柔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温柔了许多,心中更是暗叹。唉小柔,你这是何苦呢?当初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你怎么就这般糊涂啊,跟着我,荣华富贵你取之不尽。更甚至,唉!也许诸叔叔他就用不着这么早过世了当然,愕怅转瞬即逝。鳄鱼泪掉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他突然间又想起了前面远远走过来时。看到闰柔跟小鸟依人似的紧挨在陈扬身旁,时而轻嗔薄怒,时而却又喜上眉梢,这可人模样端的是楚楚动人,撩人之极。 试想他是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哪还会瞧不出来两人间的暧昧关系。甚至刚才他差点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回看到阅柔这样一身打扮呢。让他仿佛有种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他记得。那个时候的阅柔也是这么活泼可爱的,不像后来她婚姻失败后,整天强颜欢笑干什么事好像都没什么精神。 当然,最让他感到恶心加郁闷的是,阅柔心仪的男人竟然又是陈扬这个绊脚石。 是的,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自从有小道消息说,陈家打算把陈若男许给陈扬这个陈家的养子后。他就结结实实的被恶心了一回。其实人家家里的事跟他半点关系没有,主要是因为他当年曾经追求过陈若男很长时间,直到他后来长大,到后来,才算是彻底死了心。 现在,他这辈子喜欢上的两个女人居然都成了对手的禁离,也难怪他会这么郁闷恼火了。 陈若男就不说了,迫于家庭压力。不得不下嫁给陈扬,这个他能够理解,而且也感同身受,他跟他老婆也是这种政治婚姻。可是,对闰柔竟然自甘堕落去当了陈扬的情妇,对这个他是万万不能理解的。 川小柔,难不成在你眼里头。我居然还比不上这姓陈的男人嘛?我早知道你是这种下贱的女人,当初就对你不客气了!” 叶城心里面愤怒的想到,悔得肠子都青了。 虽然心里头的怒意已经渐渐呈燎原之势,但叶城脸上却丝毫瞧不出来半点。依然是满脸笑意。虽然很玩味,但不张扬,如同刮练过一样。 问过两人后,他便不再说话小只耐心等着对方回答,谁来回答都行。 而闰柔此刻心跳更急,却不是因为害怕叶城,而实在是她眼中的陈扬其实跟叶城这些人没什么两样。也是个疑心病很重的官老爷,官当久了的人都这副德行。 要是陈扬一会回头打听起来。怀疑自己跟这八百年前的叶主席间有什么芶且之事,到时候自己真是有口莫辩。更何况以陈扬那种大男子主义惯了的做派,听风就是雨,根本就听不得人家解释。说不得又得生出不少是非来了。而且这种事本就没办法拎得清的。 饶是她平日里口才也算了得。但现在紧张之下,一时间根本找不到什么听起来比较合理的借口。 陈扬对两人间那段学生时代的往事不知情,也没什么太大兴趣知道发生在两人间的故事。在他看来。无非不就是阅柔当初跑批文时,估计跟那时候还在部委里工作的叶城有点联系罢了,也不足为奇。 这时见阅柔半天不开口,还以为她是担心跟自己的事儿被人瞧出了端倪来,从而导致心神不宁。就干咳了一声,主动开口帮闪柔解了围:“叶书记,闰柔同志来燕京找我有点开发区的工作还要沟通一下,我本意是让她节后才过来的,却没想到她工作心切,来得这么急,倒是出乎我意料了。” “陈书记。真是不好意思啊,因为事情太急,那边的开发商一直在等着计委的批文,我就赶紧过来了。” 虽然陈扬这解围的话明显很假,但闪柔还是赶紧顺水推丹的应下来了。毕竟像这种的事,又不是捉奸在床,当事人死不承认你咬他啊! 别说,她这话说得似模似样的,跟着就趁热打铁,朝陈扬展颜笑了笑:“陈书记,既然您还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了。等回头您抽空先看看资料。我明天再过来跟您详谈。” “嗯,那行!”陈扬点点头。又嘱咐道。“路上要注意安全!” 闲柔没想到陈扬突然间蹦出这么每话来,心里头顿时就是一暖,差点又露了馅,好在她强自忍住了,只笑着回道:“好的,陈书记。” 然后又转头对叶城说了声:“叶书记,我的事也办完了,您跟陈书记慢慢聊吧,再见。” 说着,她朝叶城礼貌的轻点下头,转身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呵呵,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就给我可劲的装吧!” 叶城看着阅柔离去的背影,心里冷笑不已。 第五十五章 十分肉麻 元十八年的最后天。读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对千陈扬来说。也许注定是个多事的夜晚了。 直到经年之后,每当他回想起这天晚上的离奇经历,他都会忍不住自嘲的笑笑。而那些对他始终有情有义不离不弃的女人们每每想起这天晚上的趣事,也没少拿这些事在背地里教育他的孩子们,让孩子们以后可千万别学他们的父亲,反正他是被老婆们拿来当反面教材了。 当然,至少从现在看起来。随着闰柔的转身离开,一切都还是风平浪静,挺和谐的。 不就是教了几咋,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党么?这种事他干得都腻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叶家的三公子又怎么样?操!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叶城今晚上之所以提前离席,可不是为了闰柔而来。当然,出来后看到闰柔他也还是吃了一惊。 只不过,他可不会这么好心想要帮自己那便宜三弟出头,找回场子。 而是他做为在家族里地位显赫,并且深受老爷子器重的长子嫡孙,他深知自己必须要时时刻刻维护叶家人的尊严,哪怕是像现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破事,他也由不得别人随随便便就把尿撒到他们叶家头上。 虽说这些太子党们间的明争暗斗很正常。也登不得大雅之堂,但这事若是在那些红色子弟们私底下传开了,人家取笑的也只会是他们叶家。而不单单是那个闯祸的叶家老三。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不是么? 因此,前面听到秘书汇报后,他二话不说,第一时间就离席赶了出来。 他原本打算得挺好的,出来后先把三弟好好教一顿,然后回过头再以高姿态对斗殴双方各打五十大板! 说心里话,他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时,除了微微有些诧异之外。更多的是觉得欣喜,有一种“机会终于来了”的感觉,甚至恨不得陈扬干脆把他三弟叶啸天直接打残了,反正这事闹得越大越好。 无毒不丈夫!更何况是对这个本就不怎么讨他喜欢的便宜弟弟了。 可等他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来晚了,外面都已经散场了。就连秘书跟他说的这大门被堵死的情况好像也得到了缓解,围观群众该干嘛干嘛去了,就连车辆都已经疏散了不少。 这让他吃惊不少,出来前打的如意算盘一下子都落了空。而同时,他心里头也不得不对他那能忍辱负重的三弟又多高看了一眼。至于看到闰柔,对他来说,则完全是个美丽的意外。 哦。这意外也算不上美丽。 至少,在看到闰柔自甘堕落给陈扬当了情妇后,他的心就开始一直在不停滴血,懊悔不迭的同时,他脑海中那个活泼开朗,坚守原则,有做人底线的女人已经彻底被颠覆了,而完全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身体,生活作风堕落腐化的拜金女郎。 可不是吗?早在两年多前。自己就已经提出让她从了自己算了,可当时这个贱人拒绝自己的时候倒是挺爽快的。而且还装模作样的表示自己是有妇之夫,以后这种不合适的话休得再提! 怎么着,现在老公才刚死。尸骨还未寒。这转眼间就又有了新男人了? 嘶。对了,该不会这贱人的老公就是被这对奸夫淫妇给害死的吧? 还真别说,叶城这想法也还算靠谱。谆平安的死,一方面是他咎由自取。二个陈扬和闰柔也确实必须要负上一丁点责任。如果不是阅柔偷偷喜欢上了陈扬,那么按她以前的做派。可能真说不定隐忍至今了。 而叶城本来还打算好等自己在团委里站稳脚跟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闰柔调来。反正江南省那么大,驻京办比比皆是,塞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可谁知道,就晚了那么一点,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说实话,他现在的感觉糟糕透了,简直比当年被陈若男拒绝时,更让他感到难堪。 幸亏他从政这近十年时间里,早已经修炼出了宠辱不惊的本事,哪怕是天塌下来,他也绝不会露出什么太过异样的表情。 嗯。这的确是一种很牛叉的能力,也是身居高位者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 因此,明知道眼前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在演着一出拙劣的戏码,把自己及身旁的一些团委干部完全当成了观众或者说蠢货,可他脸上的微笑却是依旧不改,也不去揭破对方,而是等闪柔转身走出好几步后。他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又叫住了闪柔。 “嗯,小闪,你等一下,先别急着走”。 叶城的声音中气十足。阅柔想装做没听见都不可能。 于是她只能停住脚步。回过头,诧异不已的看向了叶城。也不知道对方叫住自己什么意思,心里头就有些惴惴不安起来,眼角余光却是偷偷看了陈扬一眼,见陈扬这时候一脸轻松看着她笑,她才总算放心不少。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叶书记?” “哦,也算不得什么事,就是前面听人说我三弟跟陈扬同志闹了点不愉快,好像还打起来了,我对我这没出息的弟弟很了解,你既然前面也在,他怕是也让你难堪了吧边说边转过头,脸色一板,对叶啸天喝斥道:“啸天。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去给闰柔同志道个歉。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吗!” 他话音一落,旁边众人听得心里都是一惊。 就连陈扬也是笑容一僵,脸色微微变了下。同时,”二怎清楚。叶城汝是打算把小事往大甲整了门可偏偏曰,叫,才确实跟人动了手,这时也否认不了。而且也不知他是否故意,居然还扯上了阅柔。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至于一直老实待着的叶啸天,他吃惊之余,更是恨得牙痒痒的。他可没得罪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也是他道行不够深,这时压根就没瞧出来他大哥胸口中正憋着一股火气,更别说能瞧出他大哥跟阅柔之前有点瓜葛了。这时候还以为他大哥又开始在习惯性装逼呢。 “操”。 在肚子里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遍后,他还是不得不老实巴交的站了出来,对正惊愕莫名的闰柔点点头,尴尬说道:“对不起啊,这位女同 “不,不是,你,你别这么说。” 闰柔连连摆断了他话头,跟着就看向叶城,解释道:“叶书记,我也是才刚来没多久。前面的事并不知情 “叶书记,闰柔同志戏来一会儿小前面我跟你弟弟的事,跟闰柔同志没有任何关系,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好了 陈扬挺身而出,沉声接过了话。 叶城顿时就是微微一愣,他只是听秘书简单汇报了一下,却并没亲眼看到矛盾是怎么挑起来的,当然也不会知道都有哪些人参与了。他还以为陈扬前面提前离席就是为了出来跟阅柔私会呢。 难道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两人真就只是同事关系?靠,这怎么可能!叶城心里狐疑飞快重新敲打算盘的同时,陈扬也不等他回应。立刻就转头对闰柔道:“阅柔,现在也很晚了,你赶紧打辆车回酒店休息吧。” “哦,好的,陈书记。” 阅柔吞吐着应了一声。可却丝毫没有松口气。也难怪。她也是直到这时候才惊闻前面陈扬跟人闹了点不愉快。以她对陈扬的认知,不用说,肯定是陈扬把对方给打了。一想到叶家的背景,她心里立刻揪了起来。答应完之后,却是半天也不见她转身走人。就只是怔怔的看着陈扬,似乎很想开口问些什么,但又不方便问。可饶是如此,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忧色却是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陈扬见她这副模样,哪还猜不到她在担心自己,又想到她千里迢迢赶来燕京,无非就是想陪自己过个元旦,可来了之后跟自己刚见面不到十分钟就又得走人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禁不住泛起一丝歉疚。但还是催促了一声:“闰柔,怎么了?还有事吗?。 “没,没什么事了 阅柔摇头,小声应道。 “没其他事就快走吧”小 “哦,那,那我先走了,陈书记。阅柔还是一脸的不想离开。 “嗯,注意安戗。 陈扬笑了笑。朝她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她别太担心。 “我会的 阅柔抿嘴应了下来。虽然心里仍是很担心陈扬,同时更不舍得离开。但这时候也只能先行离开了。 叶城这时也还在盘算着,可半天也找不出把闰柔拦住的理由,只能先忍住,转过头瞪了叶啸天一眼。 叶啸天一哆嗦,赶紧低下头不敢跟叶城对视,老实乖巧得不行。 陈扬见闰柔重新转过身,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可谁知道,就在这时,旁侧不远处的地方突然又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孩子声音,朝闰柔喊了声:“闰主任,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这下子,不仅是闰柔,就连陈扬也吓了一跳,根本用不着回头去看就已经知道是谁横插这一扛子了。 没错,这时叫住闰柔的,正是那个早已经在附近等得很不耐烦了的颜明颜大小姐了。 前面陈扬不经意间看到闰柔被那不长眼的坛子拦住,情况有些急,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随口扔了句“有人找他。”就把颜明给撂在了一旁。本意是想跟闪柔简单聊几句就把颜瑚叫过来一块要车走人了的,谁知道叶城半路杀了出来。 反正两咋,都是他的女人,纸包不住火,早晚也会碰面,而他又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那种狡兔三窖的破事他更加干不出来,与其这样遮遮掩掩的头疼得要命,还不如干脆就今晚上都相互介绍认识一下得了。不然以后在街上见了面吵架,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才真是闹大笑话了。 他甚至还想好了,一会再把仙儿也给叫上,然后大家回去坐下来,开个小型家庭会议,把几个女人的思想统一一下,省得到以后整天争风吃醋吵个不停,搞得家无宁日的,影响到他的日常工作。这不,前两天还听于强的口风,说过完年他很可能就要升正厅了,算是高层对把他莫名其妙调离开发区的一点补偿,可以说是今后前途一片光明,他可还想继续进步呢。 而颜明刚开始看到来找陈扬的居然是个女人时,心里头就很不舒服,当时就已经想跟过来了的。不过她毕竟是大家族出身的名门闺秀。加上她刚刚才惹陈扬不高兴了。怕把陈扬又给激怒了,就很给面子的强忍住了没过来凑热闹。可后来她似乎是把闰柔认出来了。她记得好像在香港就曾经见过对方。当时就猜测这个女人跟陈扬关系匪浅。等到那叶城出来后,她不知道又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难看起来。这时见闰柔要走了,她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居然又跑了出来。 而她的出现,让众人脸色都为之一变。 叶啸天碍于那叶城在,只是冷哼了一声,几品之死的盯在了颜州那张娇嫩白哲没有任何瑕疵的俏脸…”恨不得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狠狠的咬上一口。 至于叶城,他却是再次暗惊了一把。对颜家这个千金小姐,他并不认识也从未谋面,但却是通过某种特殊渠道了解过对方的一些资料,而他到团委工作前,曾经在华海挂职过将近两年时间,跟颜明的父亲颜令国也打过几次交道,知道颜家在华夏经济圈里的影响力。同时也是不少派系争相拉拢的对象。听说就连现任的一号首长,当年从华海发迹前,也曾经得到过颜家的鼎力支持。 只不过,颜家虽说跟不少高层都保持良好关系,但暂时还看不出来有倒向哪个派系的倾向。 而他曾经听过一些小道消息称,老三的母亲跟颜令国私交很好,似乎有意把小女许配给老三,如果真让老三把颜家千金娶回来了,这小子在老爷子心目中的份量恐怕要加重不少,而这也一直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让他很不舒服。 而闰柔闻声也是当即停住脚步,一脸诧异的看向了这位不速之客。只一眼她便认出来了,这个女孩子自己见过,就是在香港时,那天自己刚从警署放出来,这个女孩子就在警署门口拦住了陈扬。当时这个女孩子就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陈扬的女朋友,可陈扬的老婆明明是那位姓陈的女军官嘛,难道说这咋,女孩子跟自己一样,也是 她没继续往下想,一是深究下去她心里头会不舒服,二来她也知道自己本就是破坏人家庭的第三者,跟陈扬算是共犯,根本没什么资格要求陈扬,只要陈扬不嫌弃她嫁过人将来能好好待她,她就什么都能忍了。 不过,再怎么能忍,这时候她还是颇有些怨气的咬唇瞪了陈扬一眼,其意不言自明。 而由于颜明的出现,似乎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安静起来。 很明显,颜明来者不善,她把闪柔叫住后,也没看陈扬,直接问道:“闰主任,你还认识我么?。 闰柔虽说早认出颜刑来了,但还是很干脆的摇头道:“不认识。”跟着就眨了眨眼,笑吟吟的看向颜明,问道,“这位小妹妹。你叫住我,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颜明本就是憋着股醋意过来找茬的,这时又听到对方称呼自己为“小妹妹”她心里头腾的就冒火了,感觉好像被闰柔侮辱了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阅柔这句话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其实也确实是有点不安好心。 陈扬能想象到这种针尖对麦芒的场面,但绝不是在现在这种场合,而应该是在自己家里。关上门,这些女人想吵多久就吵多久,只要不打起来就行。 当即把脸色一沉,压低声音对颜明轻喝道:“颜明,你到底来这里想搅和些什么?还不快走!,小边说边一把抓住了颜明的胳膊,想把她拖到一边再说。 颜明胳膊吃痛,又听陈扬语气很硬,当下更是恼恨,咬牙硬是把手挣脱了出来,转过头,怒瞪着陈扬,娇叱一声道:“陈扬,我警告你,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啊!信不信我立刻叫保镖把你拿下!” 她话音一落,立刻便有几个黑衣男跟鬼一样的出现在了众人身侧,前面刚吃过亏的叶啸天三人脸色皆是一变。 而陈扬更是到抽一口冷气,一种前世熟悉的感觉又再次袭上心头。 “你说什么?你试试看”。 紧接着,陈扬也火了,不顾众人惊愕不已的眼神,以及旁边那几个跟鬼一样的保镖,当场就威胁起了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女生。 可他的威胁丝毫不见效果,颜明脸色一冷,转头冷哼了一声。 而她那几个保镖看来都很熟悉她的彪悍作风,“哼声一停,立刻就从左右两旁摁住了陈扬。 不得不说,这些保镖尽职尽责,谁是老板认得一清二楚,说反水立马就反水了,眼睛都不带眨的。 “放手!”陈扬没想到颜明说翻脸就翻脸,而且还玩真的,被控制住后立刻就恼火的挣扎起来。 而惊变一起,闰柔也是傻眼了,后悔的同时,当即便想要上去帮忙,可她不去还好,上去简直越帮越忙。 那个叫小武的保镖头子轻轻挥起半只手。她就失去重心,踉跄着往后倒退回去。也得亏那保镖下手有分寸,不然她非摔跤不可。 只不过,她一直拿在手里的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硬纸盒也摔到了地上。 吧嗒! 一声脆响,盒子落地,上面的硬纸皮盒盖也被震飞到了旁边。 盒子打开后,里面装的却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无非就是个不算太大奶油蛋糕罢了。 蛋糕不大,但上面却密密麻麻的用奶油写满了字。 “亲爱的书记大人,祝你生日快乐,前程似锦,希望在将来的日子里,我都能在这一天陪着你,爱你的小柔。” 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一字一句的把蛋糕上的祝词念了出来。 字正肢圆,抑扬顿挫! 但只可惜,这不是诗朗诵。 而且朗诵这句祝词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被无视许久的叶城。 只不过,现在的他,脸上那公式化的微笑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其实,他还没有念完,最下面应该还有一行小字,只是这句话,他确实是怎么也念不出来了。 “亲爱的,吃完这个蛋糕,你就把小柔也一块吃了,好么?” 一嗯,是的,这就是最下面的那行小字。 第五十六章 让子弹飞 二兰话,蛋糕卜用奶油写下的众两句其实也怀留下了”月州的。不算是悬念的悬念就是这话里话外都没有具体指名这书记是谁?你可以认为是张书记,李书记甚至是叶书记也行。 只不过,这个悬念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有谁会认为蛋糕上面写的书记大人指的是叶城呢? 叶城他到是想,可恐怕还是没有吧! 是的,叨慨的人会认为这个书记姓陈,至于剩下那凹倪,则估计都是在睁眼说瞎话。 当然,闰柔可以否认,也可以狡辩这盒蛋糕是她帮朋友买的。而她的那位朋友的名字?面刚好也有一个。“柔。字,也这么巧有一个亲密爱人是在机关单位里当书记的。 但是,这可能吗?有人会相信吗? 不,除非全世界的人都变成傻子了。 因此,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解读这短短的两句话贺词,克疑都告诉了在场众人一个不可争辩的事实。 这两人的关系不仅仅是暧昧那么简单,而百分之百是一种见不得光的很不道德的一种地下情人关系。而且两人都是国家干部,他们这么芶合在一起,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置国家法律、党内制度、社会道德等等于不顾。 这话听拗口,嗯,简单点沁巴几这两个人在大搞婚外恋。 虽然这在场的人里面,其实也没几个人能知道陈扬已经结婚了。而闰柔又是刚死了老公,但估计也没谁会真的认为这两人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 而且,这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信息显然已经可以大大的八卦一把了。 尤其是最后那句话,极其露骨,已经接近被和谐掉的边缘了。 估计正常人看到了,都会觉得很肉麻。当然,如果是正常男人看了,更多的感觉恐怕应该是一下就“硬”了。 试想想看,假若换了是你,如果一个千娇百媚还爱你至深的美女,娇滴滴的说自己等不及了,让你赶紧把她吃了,你能不“硬”吗?你会不“硬。吗? 当然,你要是硬强调说自己是灯,那成,当我这话没说。 尤其是阅柔早已经不是一个十多二十岁的小姑娘了,她甚至比陈扬还大了整登三岁。 她更不是那种所谓的娃娃脸,千年不变样,正好相反,她那明媚的俏脸,勾人的眼神,轻翘的嘴角,惹火的身材,一颦一笑间,更是流露出成熟一女人才会有的那种风情。 有种女人,她的成熟是刻在骨子里的。 而闰柔,恰好就是这种女人。 因此,这种露骨挑逗的暧昧情话出自她口中,更容易点燃男人心里的那股欲望,让男人兽血沸腾。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换个地方,没这么多闲杂人等在场,恐怕陈扬也没工夫吃什么蛋糕了,直接掏枪上马,把这勾人的妖精给干了完事。 但可惜的是,这里在大庭广众,而且闲人超多。在这种场合里听到,看到这句话,陈扬非但“硬。不起来,反而是噌的冒出了几颗冷汗,这小柔也太 而阅柔更惨。 盖子掀开的刹那,她就彻底崩溃掉了。 而叶城那不怀好意的诗朗诵,更是如同压到骖驻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把她身上穿着的外套,裙子。衬衣,丝袜统统扒得精光,甚至连她正穿在身上的那套薄如蝉翼的性感内衣也给扯得稀巴烂,就让她赤裸一裸的站在这冰天雪地里,供所有人观赏,亵玩,嘲弄! 不是吗?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而这些更是情人间才会悄悄说的私房话,本就不应该被暴露在阳光底下,众人眼中。而她也只是想对陈扬一个说,只让陈扬一个人看到。跟陈扬两个人在一块,说这些话,做这种事,那叫情趣,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救, 冠西哥大家都应该认识吧?就玩自拍很溜的那哥们。 嗯,没错,这时候的闰柔的确是有点后世冠西哥东窗事发后的感觉,当然,她脸皮远没冠西哥那么厚,自然就比冠西哥当时难受得多。 因此,顷刻间,羞愤,悔恨,想死,没脸见人等等等等 总之,各种各样难受异常的感觉在这个瞬间,如排山到海般向她袭去 唉,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了,总之是很复杂的一种情绪憋在肚里,压抑无比却宣泄不能。 她盯着这两句话,当初写下去时的那种小小的甜蜜和期盼,这时早已经不翼而飞,剩下的只有麻木不仁并且空洞无比的目光,呆呆的看了足足有几秒钟时间,然后,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只是轻抿了下变得有些干涩的嘴唇,缓缓蹲了下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悄无声息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捡起掉在一旁的那个闯了大祸的纸盒盖儿。 但很显然,旁边人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小闪,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方面的天赋哟。我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丈夫小设应该才过世没多久吧?怎么,这么快就找好了二婚对象了?” 叶城冷冷的说道,极尽挖苦之能事。虽然他脸上保持着一副严肃表情,但他话里头那酸溜溜的味道,十里之外恐怕都能嗅得到。 看来,他的涵养工夫还没有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总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破绽的。 阅柔的手一下滞住,头往下垂得更低了,眼角湿湿的。 叶城手下的那几名干部迅速闻到了老大话里头的酸味,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刻默契配合起来。 “啊?叶书记,闰柔同志的老公刚死吗?” 说话这位是团委宣传部思想教育处的处长,姓黎,偏胖,是叶城在怀柔县当党委书记时的老跟班了,追随叶城多年,最能体察上意。 叶城不语,用沉默表示肯定。 旁边另外一个干部,全国学联办公室的廖主任马上接上腔,脸上严谨异常,却明知故问道:“阅柔同志,你应该也是个党员吧?你怎么能,你这蛋糕上写的“书记大人”我看应该也是我们党内的同志吧?。 边说边不经意间瞥了 沥。然后表情凝重的摇头叹息。“唉,真想不到。现泄引洲点内竟然也出现社会上这种不正之风,这就是我们所谓的党员干部,所谓的领导同志吗?而且,这还是个年轻的女同志,女干部,唉,真是” 他故意不把话说透,给众人留下大把的遐想空间。 可农村发展处的万处长却觉得这样不妥,叶书记估计不爽,马上就接口道:“对了,叶书记,刚才听您跟陈主任聊天时讲到,阅柔同志是咱们陈主任以前在辛庄当书记时的老下属了,对吗?”他倒好,干脆直接点题了。而且他看似在问,其实根本用不着叶城回答,表情也一如刚刚那廖主任般,凝重异常。 哼,也怪不得现在社会上的群众对我们很多领导干部产生颇多怨言,我看啊,我们有的干部就是自身不正。整天挖空心思的大搞不正之风!你说说看,这能怪老百姓对我们不信任吗?叶书记,虽然阅柔同志不是我们团系统的干部,但这件事既然牵涉到了陈扬同志,就这件事,我觉得很有必要在团委里搞个专题讨论会,一定要及时刹一刹这股歪风邪气!” 黎处长一脸刚正不阿的表情,抢在叶城回答之前,喷出了一大坨粪便。其实他自己都瞒着老婆在外头包了个二奶,而且最近还跟宣传部的一个新分配下来的女大学生搞得不清不楚的,这事在团委那小衙门里也不是什么秘密,真难为他现在居然还能够说出这番义正词严的话来。并且一锤子定音,很干脆的把帽子给陈扬扣上了。 叶城等手底下这几杆枪喷过一轮之后。才摆手制止了手下的盲目开火。他很清楚,还是那句老话,这不是捉奸在床,放放嘴炮可以,真想要就这样拿下陈扬,很明显不大可能。只有从闰柔身上找到突破口,只要这贱货亲口承认了,兴许才有那么点希望。而且就算是拿不下陈扬,也够他小子喝一壶的。 而陈扬始终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畔着这些喷子连珠炮似的狂喷,由着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却一直不动声色。 既不出言反驳,也没有半点要过去帮一把阅柔的想法,只是让群魔乱舞,让子弹乱飞! 阅柔当然更不会理会这些喷子了,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饱受羞辱的地方,走得越远越好。 她始终低着头,脸上因为羞愤而烧得滚烫,娇弱的身子一直簌簌轻抖着,但她不敢反驳这些道貌岸然的干部们对她的批判,而且说她也知道,这帮人虽然嘴巴缺德,但说的话无可指摘,自己跟陈扬的关系的确是见不得光,于是只能把这口气硬生生忍住了。 当下她也不言语,手只稍微停滞了一下,立刻便继续往旁边挪了挪,然后捡起了那个盒盖。 啪! 一声闷响。 阅柔刚想把姜子盖上,转眼间,盖子就不知道被谁踢毛了。 嗒!的一声,那只纸皮制成的盒盖被踢到了十几米远外,她想再捡回来也是不成的了。 紧接着,就又是一个小义正言辞的声音响起:“阅柔同志,盖子越捂,问题越大,更何况,捂是捂不住的。” 说话这人是黎处长,刚才踢飞阅柔手中盖子的也是他。 原来,这黎处长眼见他们这帮人一系列重拳犹如打到了棉花上,对方两人一点反应没有,搞得自己几人好像唱独角戏一样,没什么意思,这时候看到闰柔把盒盖捡起了,干脆直接撕破脸皮,也不等领导发话,抢上前一步对闰柔动起手来。 别看他身材有点肥胖,但这一连串动作做下来,竟然毫不拖泥带水,旁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他就已经搞定了。 哪怕是陈扬,也是鞭长莫及。不过,这些人冷嘲热讽他可以忍,毕竟这种场合如果跟这帮喷子争执非但于事无补,反会正中对方下怀, 但要是他们对闰柔动手了,那他就决计不能再忍了。 “黎耀发,你想干什么!” 陈扬冷哼了一声,不顾众人膘来的眼神,立刻就要越众而出。 可他刚一动弹,前面才松开他的小武等俩保镖立刻伸手拉住了他:“对不起,陈先生。” “颜明,让他们给我滚开!” 陈扬火了,冲一旁冷眼看戏的颜明沉声喝道。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动了真怒,但他却还没忘记颜明这几个保镖的厉害,尤其是这个。专门给颜明开车的小武,更是什么国际性散打搏击比赛连续好几届的总冠军。两个他都不够人塞牙缝的。 而颜明虽说长相柔美,可性格却比男人还硬朗,属于那种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这时候虽然明知道自己给陈扬惹了大麻烦,心里头也有些惴惴不安,但陈扬这一冷喝,反到是激起了她的小性子,对陈扬的命令置若罔闻。 其实陈扬这时候如果能软下来,说几句比如小明,你乖乖听话。”等等之类的软话,颜明估计立刻就顺着台阶下了,可偏偏他选择了喝斥对方,那就没辙了。 两个保镖一动不动,陈扬也只的是干着急。 “呵,颜家这小丫头到是挺牛的啊!撒泼耍横的让这小子也吃了瘪!” 叶城心里冷笑,其实这时候他更希望陈扬能冲出来,最好是把老黎暴揍一顿,到时候自己就更有机会把这事越描越黑了。而且以他对少年时代的陈扬的了解,这小子脾气不怎么好,稍微撩拨一下,怕是就忍不住动手了吧? 不过也没关系,还有的是机会。 略一沉吟后,他面沉如水的朝黎处长摆了摆手。 黎胖子立刻会意,点头退回。 “阅柔再志,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跟你有暧昧关系的是不是就是我们团委的陈扬同志?” 叶城换了个称呼,已经很能意味些什么了。 而且他做为共青团中央书记处的几个主要领导之一,也确实有资格这么问。 闰柔闻言,心里头更急了起来,这种事可大可如果换了被其他领导看到,兴许只是一笑了之,但看叶城等人当下的架势,他怕是跟陈扬不怎么融洽,更别说他之前他跟自己表白时,占川月确的拒绝过他。可现在又跟了陈扬六男人嘛。对认仆比不火冒三丈吗? 不用说,现在这事被他给撞上了,显然是想要往大里整了。 她抽了抽鼻子,边用手背擦了下眼角的泪水,边低着头,心里面虽然羞愤欲死,但仍强忍住,硬着头皮小声回道:“叶书记,这件事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我跟陈书记间是很正常的上下级同志关系,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暧昧,这个蛋糕是我一个朋友托我买的,不能代表什么。” “呵呵,铁证如山还敢狡辩?难道这个男人在你心里面就这么重要吗?” 叶城心里继续冷笑,但脸上仍是一副不芶言笑的严肃表情,沉声道:“闰柔同志,我必须很负责的告诉你。陈扬同志也算是我们团委的高级领导干部,这件事既然涉及到了他,我就必须更加认真谨慎的处理,无论是谁犯了错误,我们都不能姑息。但同样的,我也不希望会给他造成不良影响。现在,我只要求你能牢记你是一个共一产党员的身份,以你的党性做保证,如实的把事实说清楚。” 叶城不愧是当了多年的领导干部,只要他想,就能轻而易举的把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随随便便的上纲上线了。 因此,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慷慨激昂。并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完全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叶书记,像她这种地方上的女干部我见太多了,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以色相诱惑更高一级的领导干部与之同流合污,生活腐化堕落,您现在还跟她提什么党性原则,能有什么用啊?” 学联办公室的廖主任一脸不屑的插话道。 “老廖,凡事不要妄下定论。要摆出事实来,要实事求是。” 叶城有点不满的说道。 “书记,您说的是。” 廖主任拍到了马腿上,赶紧喏喏应声。再次退了下去。 紧接着,叶城再次逼问道:“阅柔同志,你立刻给我站起来说话,这样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阅柔猛的站起来,毫无惧色的瞪向叶城,咬牙道:“叶书记,我没有想要逃避,这事根本就是你们在捕风捉影,而且我也不是你们团委的干部,你们管不着我!随你们怎么胡说八道好了!反正我就是一句话,我跟陈书记间清清白白的,你们别想冤枉陷害他。” 说完,她把心一横,立刻就要动脚把眼前的蛋糕踩个稀巴烂。先毁灭证据再说。 叶城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她心念刚动时,就盯向了她有些蠢蠢欲动的长筒皮靴,沉着脸喝斥道:“闪柔同志,我劝你最好别动什么歪脑筋!” 阅柔只一愣,还是咬牙踢了过去。 可惜,还是晚了拜 又是那个黎胖子立下大功,领导话音未落,他已经快步越众而出,蹲下来捧起了那个蛋糕,不过这时闰柔的皮靴也踢了过来。他眼疾手快,猛的把蛋糕盒往回一拉。同时顺手一拨,很用力的把闰柔猛踢过来的脚给拨开了。 “啊!” 阅柔失去平衡,一屁股摔坐到了雪地上,禁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叶城冷哼一声,一副你就是咎由自取的表情。 而旁边众人脸色都是一变。 判小武,你们俩先退下吧。” 颜明一时不忍,把脸转到一旁,小声的吩咐道。 “是小姐。” 很快,拦在陈扬面前的散打冠军终于消失了。 陈扬重获自由。 可让颜明意外的是,她等了半天,也没见旁边有什么动静。 转头看去,却发现陈扬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跟她刚才的表情一样。 紧接着,陈扬才转过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既不责备,也没有像刚才那样一脸愤怒的表情,更不用说什么感激了,只是很平静的看着她。 “陈扬,我, 她走近过去,才只说了半句,心脏突然间往下急坠,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能感觉到,陈扬看向她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个陌生人一样,这让她接受不了。她宁愿陈扬现在还跟刚才那样,冲她咆哮,甚至动手威胁她也可以,她不要陈扬对她这样。 是的,她不要这样。 但她没机会了,很快,陈扬就再次转回了头。 而这次,陈扬脚步动了,走向了摔到在雪地里的闰柔。 他走得不快,但也绝不算慢。 颜明怔怔三两步追了上来,扯住他道:“你等我一下。” “放手!然后给我滚远点!” 陈扬转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 颜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震惊的看向陈扬,眼圈一红,轻摇着头,吃吃的问道:“你你说什么?你你让我滚开?” 陈扬没回答她,只是狠狠的把衣袖扯了回来,转回头继续朝闰柔走去。 颜明一下吃力不住,踉跄着往后到退了几步,而她的保镖小武及时的冲出来,刚想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她,不想她突然间转回头冲保镖嘶喊了一声:“滚开点!谁让你们刚才拦住他啦?你们不知道他是我男朋友呀?现在好了,他恨死我了!” 还真别说,她大小姐脾气发起来还真怪吓人的。 散打冠军对此十分无语,脸色僵硬的尴尬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了。心中更是腹诽不已,大小姐你是没开口,可你那眼神不是已经下了命令了嘛?操,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真他妈难伺候! 而颜明冲手下发完一通脾气后,却是一下蹲到了雪地上,怨毒不已的瞪着陈扬的背影, “混蛋,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还敢这么对我,你还让我滚。好,你给我等着瞧!” 骂完后,她眼眶一酸,想忍住,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挤了出来,啪嗒啪嗒的掉到了雪地里,瞬间就没了影儿 第五十七章 若男来了 非离不远,陈扬很快就专到了阅柔身旁六刚想要伸手拉死旧巾。不料阅柔却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躲开了。 “我没事,我自己能行。” 边说,她边用手撑着雪地,皱眉站了起来。 “阅柔,你真没事?” 陈扬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皱眉问道。 闰柔赶紧回道:“没,没有。我没事儿。” “那好,咱们走吧,一会我叫车送你回酒店 陈扬说这话时,根本没有正眼看向旁边正虎视晓眈着的叶城等人。 这会儿他也不想再遮遮掩掩了,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与其遮遮掩掩的,还不如克明正大的跟闰柔离开这里。 更何况,这里光天化日的又不是在什么纪委办公室里,而且阅柔也不是团系统里的干部,叶城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大不了回头在书记碰头会上参自己一本,但相信有于强在,他也奈何不了自己。最多是让自己在团里的名声不好听罢了。这种风流韵事如果抓不到实质证据全他妈都是扯淡。 当然,今天这事他算是记下了。叶城就不用说了,而他手底下这几个喷子也非得让他们好看不可。 闰柔心里却仍十分惶恐,这时听到陈扬要亲自送她,虽然心里千肯万肯,但一抬眼看到旁边这些团委高干们朝他们二人射过来的冷冽眼神,她心里一紧,不由犹豫了一下,吞吐说道:“陈书记,我自己能 “就照我说的做吧。” 陈扬沉声打断了她,同时皱眉不已,都到这份上了,有意义吗?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异样的眼光,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 阅柔一咬牙,赶紧跟了上去。 叶城一再的被无视,这会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两人刚一同时转身,他的脸色立马就刷的阴沉下来。当然,以他的身份自是不会那么无聊,像路边的小混混一样把他俩给拦住。 只是目光狞历的盯着陈扬的背影,沉声喝道:“陈扬同志!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请你给我老实的待在这里”。 他话一撂下,陈扬憋了一晚上的火气也是腾的被点燃了。他当即停下来,转回头,冉样是脸色阴沉的盯着对方,颇有些不屑的冷冷说道:“叶城,我告诉你,你别指望在我面前摆你那副臭架子,我不吃你这一套!” “是吗?” 叶城面色更冷,冷哼一声后,直接转头吩咐起了左右。 “老廖,你立刻进去把纪委办公室的胡主任叫过来,哦,对了,顺便跟于书记把情况说一下。” “万处,你帮我打电话联系一下宣武区分局的汤万年,让他立刻让附近派出所的同志过来处理一下,就说电视台这里有人闹事儿。” “好的,叶书记。” 两个手下应完后,立刻各自按吩咐办事。 而旁边幕人除了陈扬之外,都听得心里一紧。 那叶啸天等人也不傻,一听到叶城打算叫警察来了,立马就知道自己几个人被拿来当枪使了。 如果是其他人报的警,他们倒是不怵,可叶城亲自报的警,那就 几人都是冷汗迭冒,哪还敢继续往下想,忙纷纷上前小声讨饶道。 “哥,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 “是啊,城哥,我们都知道错了,还是别叫。“都给我闭嘴!” 叶城沉声喝断了几人的求饶小转头看向陈扬两人,然后又瞥了一眼仍被那黎胖子捧在手里的蛋糕,一脸严肃的哼声…旧“陈扬同志,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诵知你声,今天睁瓦则不凉不能够就关于你跟阅柔同志之间,这种极不正常的同志关系做出合理解释,回头我就会让人形成书面材料交到团中央书记处。” 说到这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玩味的看向闰柔,“当然,我不介意再多转一份到江南省纪委,我相信江南省纪委的同志会把这件事情弄清楚的。” 叶城的话已经没刚才那么婉转了,等于是直接撕破了脸皮。并且言下之意很明显了,即便我不能把你陈扬怎么样,但我还不信办不了阅柔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处级干部了。 不得不说,他这招可真够毒的啊! 这事真要是被他闹大了,就算陈扬能通过于强的关系把事情硬给压下来,但他的手可伸不到江南去,而闰柔要是再被请去喝茶的话,那就是三进宫了,她能不能扛得住还是两说,到时候如果方逸的心腹再跳出来,就更有好戏看了。 陈扬面色冷峻的看了叶城一眼,没有做出任何表态,跟着便转头看向闰柔,刚想要招呼闰柔离开,却发现阅柔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一愣,然后才开口招呼道:“咱们快走吧,丹不着管他们。” 可闰柔却恍若未闻,并且突然间如同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返身快步朝叶城等人走了回来。 “闰柔,你干什么?” 陈扬不知道她搞什么,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恼火的喝道。 阅柔却是立马把手臂用力抽了回来,转头对陈扬很平静的说道:“陈书记,你别拦着我,我要向组织交代问题!” “你发什么疯!你有什么问题好交代的?。 陈扬差点崩溃,要是闰柔自己交代了。还搞个屁? 可闰柔却不管他,趁他愣住的当口,又快步往回走了两步,在叶城等人前面停下,面无表情道:“叶书记,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好了 叶城心里冷笑,一种莫名的快感腾的涌上心头。 但脸色一如既往的凝重严肃,朝阅柔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陈扬脸色一变,有种叫天天不应的感觉。这时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立刻就要上前去把不知吃错什么药的阅柔给拉回来。可他脚步刚动,身后不远处的马路边上突然传来“嗤”的一声刹车声。 这车的大灯很亮,并且直接冲着场子中央打了过来,把众人眼睛无不被这强光给闪了一下。就连叶城也同样,他把话收起,微微皱眉朝那辆车看了过去。 原来,路边停下的是一辆挂着军牌的绿色吉普车。 紧接着,在众人还没缓过神之前,嘭!嘭!两声闷响,从吉普车上下来了两个人。 一男一有,都是穿着笔挺的制式军官冬常服。 陈扬下意识转头看去时,登时就是一愣,若男? 是的,他没有眼花,这个正疾步走来的女军官的确是已经出差大半个月了的陈若男。 “嗯?若男不是说要到年前才结束调研从部队回京的吗?还有,她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陈扬脑子里一下冒起好几个问号。 比:抱歉,各位大大,本想一口气把这段高潮写完的,但这几日天天吃火锅,牙齿疼得实在是扛不住了,两千字码了一整晚,现在一点多了,俺是睡又睡不着,码字又码不了,脑子一片混乱,简直快崩溃了啊。 第五十八章 陈扬家的女人们 …仅仅是陈若男,就连跟她块下车的那位身材健硕乱力7仪,陈扬其实也认识,而且还挺熟的。 这少校姓刘,叫刘正国,原先应该是引师特种兵大队的一个中队长,今年刚提的少校,原来是李峰大队长的手下,去年陈扬在紫金大厦出事时,他也有份参与营救行动,却不知道现在他怎么也会跟着陈若男一块过来了。 陈若男下车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陈扬,虽然她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看这里到处是人,加之这些人个个都是一脸凝重严肃的表情,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顿时就暗自皱眉不已,脚底下的步子也明显加快了不少。 “若男,你怎么来了?” 等陈若男走近后,陈扬才开口问道,满脸的疑惑。跟着又朝不远处已经站定的刘少校点了点头。那刘少校虽然面容一如既往的冷酷,但还是朝他也点了下头,算是相互打了声招呼。 “没什么,我听人说你到电视台看晚会了,就顺路过来看看。” 陈若男同样也是满脸疑惑。边说着,很自然的挽住了陈扬的胳膊,两只手则插进了陈扬的外套口袋里,不停的来回搓着,嘴里则小口的呵着热气。看起来似乎很冷似的。 也难怪,这冰天雪地的,她衣着单薄,就着了一身冬常服,连军大衣都没披上,加上又是刚刚才从开有空调的车里面下到外面,自然是有点受不了了。而她说完才又看向旁边的叶城和闰系,然后问陈扬道:“怎么,你们这里是?” 叶城自不必说,大家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早就很熟悉了。至于闪柔,她当然也是认识的,知道这个女干部是陈扬的得力手下,去年跑批文时。她更是曾经在游泳馆救过闰柔一命。 而闰柔看到陈若男时,脸色明显变了一下,之前因为陈若男经常来等陈扬下班,因此她也在驻京办见过对方不下十回了,当然也知道这个。女军官就是陈扬的正牌夫人。 又想起今晚的这破事都因自己而起,待会儿若是让陈若男看到自己在那个蛋糕上面写的字,那自己哪还有脸见人? 而她跟陈扬不一样,陈若男目光瞧向她时,她更是觉得无地自容。顷刻间便泛起一股很强烈的负罪感,同时心里头还难免有一些难言的酸意。甚至还有点觉得老天是那么的不公平。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能光明正大的挽着陈扬,而我非但不能这样做。反到还得千方百计的跟陈扬撇清楚关系?那个女人她爱陈扬吗?她比我更爱陈扬吗?不。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没有谁比我更爱陈扬,我可以为陈扬做任何事,甚至,我愿意为陈扬去死,她可以吗?” 闰柔心里纠结万分,虽然其实答案她很清楚。 而陈扬虽然没什么好纠结的,但这时候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跟陈若男解释。想让陈若男把手掏出来吧,却又开不了口,只好干咳一声,没有作答。同时也是想暗示陈若男别搞得这么亲热,这外头到处是人。他的大小情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呢。而且这样一来,更坐实了自己是有妇之夫的事实。 但可惜,陈若男却对他的暗示置若罔闻。 别说两人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关系,即便是在以前还是姐弟关系时。她在外头也是这般挽着陈扬的。而且,虽然她有时候性格是有些古怪,但只要在外头,尤其是天冷的时候,她也都是很喜欢这么挽住陈扬取暖的。因此并不觉得她这么做有多大不妥。 果然,旁边围观众人看到这两个军官走过来后,都是暗暗吃了一惊。尤其是这个女军官相貌绝不输于任何人。 白哲的皮肤、匀称的双腿。凹凸有欲的身裁,除了丰满、高挺傲人的胸部。还有一副漂亮的脸旦,柳眉杏眼,尤其使人印象深刻是她天鹅般线条流畅的粉颈,美丽又有气质,加上一身笔挺的军装,更是让她平添了一股军人才有的英气。 大家都不傻,眼见这女军官大方自然的挽住了陈扬,哪还猜不出来这个相貌绝美的女人应该是正主了。 “妈的。你丫的有这么个漂亮老婆了还他妈到处沾花惹草的。你丫的看上去也不咋地嘛?美女是不是都瞎了眼了,净他妈跟你搞七捻三的!你他妈还让不让人活了!” “**,老子要是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极品老婆,老子他妈打一炮死了都心甘情愿。这大冷天的,老子在家玩制服诱惑都忙不过来,他妈跑外头来喝西北风干吊啊,脑袋被门板夹了?操!” 众人心里头暗自砸舌的同时,不少人更是直接在肚子里骂开了。 而叶城这时候也同样是郁闷不已,自己这辈子中意的两个女人倒是在同一时间里出现了,可偏偏都是眼前这个绊脚石的女人。一念及此,他心里头对自甘堕落的闰柔更是恼恨不已。在这一瞬间,他甚至还产生了极其恶毒下作的想法小等今儿个事了了,非得把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臭娘们好好玩个。遍不可,反正这臭娘们早就不知道是经过多少手的破鞋了。别人玩得,我为什么不行? 不过他一向来好恶不形于色,眼神倏地一收,立时便把脑子里那些因为嫉恨而产生的杂念挥掉了。跟着便把脸色缓和了下来,主动上前跟陈若男打了声招呼:“若男。好久不见了。”边说边微笑着点了点头。夫,品连刚才怀跟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办似乎下子变得缓制“不少 “你好,叶书记。” 陈若男也同样是微笑点头。说实话,对叶城这个当年大院里的孩子王。她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主要是在叶城追求她的那段时间里,这个。男人一直表现得很文明,并且被拒绝了也表现得很伸士,没有出现那种要死要活或者死缠烂打的流氓行为。 “对了,上回叶强结婚怎么没看到你过来?” 叶城又随口问道。他这说的是前段时间他二弟叶强跟陈若男的老同学王玲请结婚酒的事。 陈若男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陈扬,然后才回道:“哦,国庆节那几天陈扬刚回来,家里事多,就没抽出时间过去。” 叶城笑着点点头,不哥纠缠这个话题。 寒暄完毕,陈若男才发问道:“叶书记。这里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问题既是问叶城的,同时也是问她老公的,甚至,她边问着。目光已经膘向了自从她出现后就变得紧张不已的闰柔。 显然,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小这里的事儿跟这个闪主任有关。其实她前面一路走来,看到闪柔打扮得这么漂亮跟这里杵着的时候,也大致也能猜出点东西来。 “有些事需要你爱人澄清一下。” 叶城说话时脸色看似凝重。心里头却是冷笑不已。 “呵呵,若男啊若男,当年你不是很骄傲吗?你不是总把自己看成是咱们大院里的公主吗?你不是总推脱说什么你还小不想谈恋爱吗?你不是说我哪个方面都很好。但你就是对老子没感觉吗?好吧,你看吧,你看看你们家老爷子现在给你选的好老公吧,哈哈,你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你那个小整天惹事生、非荒淫好色的好弟弟会成了你的老公了吧?” 不过他也还没有那么无聊,让手下把那蛋糕拿出来供人观赏。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然后就转回头往里面看了看。 果然,这时候刚才进去叫人的老廖领着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快步走了出来。 老廖旁边的正是团委纪检办公室的胡主任,两人边走边窃窃私语着。不过。远远看去,却没看到于强。 陈扬到团委工作的时间还不长,对团委里的一些人事关系不怎么清楚,但看样子这胡主任跟叶城的关系应该不错。 回头看了一眼,他才再次把目光看向闰柔。直接开口道:“闰柔,咱们赶紧走人,别去理会他们。我就不信这里有谁还敢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阅柔抬眼看向他,两人目光甫一接触,就立刻慌乱的躲开了。 陈扬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走啊,你还发什么愣?” 阅柔却还是不肯挪步,反倒是看向陈若男,有些尴尬的问候了一声:“你好,陈夫人,好久不见了。” 陈若男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说:“是啊。闰主任现在应该还在辛庄开发区工作把?” “嗯。”阅柔轻声应道,跟着就把目光挪开了,似乎总有点矮人一截的自卑感。而且铁了心要等人来处理她了。 陈扬瞧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顿时就是皱眉不已,伸手拨开陈若男插在自己口袋里的手,快步走了过去压低声音喝道:“走啊,你发什么疯呢!” 阅柔心里一紧,忙退后半步,看看满脸不爽的陈若男,又看紧逼过来的陈扬,然后才小声回答道:“陈书记,你爱人来了,你就别管我了。” 嘶!都什么时候了,这娘们吃的哪门子醋! 陈扬皱眉不已。 刚要动手把闰柔拖走时。后面再次传来几声尖利的刹车声音。 回头一看,原来街边又接连停下了三辆车。 停在最前面的是一辆黑色的奔驰新款商务车,奔驰后面则是一辆银色的法拉利,最后那辆却没这么拉风了,是一辆蓝白相间的大众警车。 紧接着,车门纷纷打开,接二连三的下来了一大帮人,纷纷往陈扬他们所在的位置赶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还是一男一女。 男的长得挺英俊的,但穿着却让人不敢恭维。上身裹着件很拉风的皮大衣,另外大半夜的还戴着副墨镜,打扮得很时髦的样子。 这牛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扬的老同学纽葫芦。他一下车就忙不迭的一路小跑着奔了过来。 而他身边那位同样正快步赶过来的美女,则是今晚上本来跟陈扬约好一块看演唱会的纪仙儿了。 陈扬目光一下愣住,整个人也惊呆住了。 只不过,却不是因为纽葫芦或者仙儿。他跟这儿耗了这么久。加上电话又摔坏掉了,仙儿等不到他又联系不上,跑回来看看情况很正常。 当然,让他吃惊的自然也不会是跟在纽葫芦身后的那几个警察。 真正让他感到惊愕莫名的是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女人。 因为这个女人竟然是…项谨! 是的,没错,走在最后面那个穿着一件浅灰色欧版塑身风衣,高领白色羊毛衫,蹬着一双长筒高跟皮靴,同样戴着副宽边墨镜的时尚美女正是项谨。说来好笑,她身上这件风衣跟陈扬现在穿在身上的外套是同色系情侣装。上次她回国时买的。 其实前面陈扬看到那辆大奔停下来时,心里边就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了。 “难怪这两天项谨在电话里一直说话吞吞吐吐的,敢 陈扬已经彻底无语了。他突然间觉得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怎么所有好事坏事全都赶上今天来了? 紧跟着,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当即转头看向陈若男,皱眉问道:“若男,你跟项谨是说好一块过来的吗?” 自从上回陈若男跟项谨在别墅里密谈过后,陈扬就一直心存疑惑,不知道两人都聊了什么。但现在看来,显然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凑巧? 陈若男没直接回答他,只是撇嘴轻哼了一声。显然她前面不翻脸不代表她心里面没其他想法,任谁听到自己老公在外头跟一个。女人缠扯不清想必心里头都不会舒服。 而现在更是如此,走在最前面的纪仙儿她虽然从没见过,但纽葫芦她却是认识好多年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满脸忧色快步走过来的女人应该不会是纽葫芦的女朋友。 看看闰柔,又看看纪仙儿。甚至包括她早知道会赶过来的项糙。别说陈扬了,她都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了。 幸亏她不认识颜明,不然是的,颜明这时候可一直没走,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偌大的雪地里。眼圈红红的,冷眼旁观着眼前这一幕她完全想象不到的场景,一身红色的羽绒服很光鲜,却又显得格外的刺眼。一片片洁白的雪花不时的从天上飘落下来,落到她温热的脸蛋上,凉凉的,很刺骨,但很快就融化掉了。 这时,一阵带着彻骨寒意的冷风迎面吹来,顷刻间便吹乱了她那一头漂亮的,有如水瀑般泻下的黑亮长发 心乱如麻的还有陈扬。 他活了两辈子都还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心情和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反正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想骂人。 当然,他更想做的是,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见鬼的地方。 越快越好! 但可以吗? 他觉得没什么问题,只要冈柔不再抽风就行。没有人,也没有什么理由能够限制住闰柔的自由,哪怕是这些刚被叶城叫来的警察也不统 除非是阅柔自己不想走。 呼心! 陈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吐了出来。这才总算是把心情缓缓的平复了下来。 “陈扬,你这, 纽葫芦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快步奔近后,却不知道自己该先说什么话好了。好像说什么都不大合适。心里腹诽不已。妈的,这丫的到底怎么回事啊?明明让我帮忙照顾一下小老婆。可现在又跟这大老婆待一块,待会儿陈若男要是问起纪仙儿是谁,老子该说什么好?要是李总知道了**,这他妈不是成心为难哥们吗? 纽葫芦冷汗迭冒的同时,却还是硬着头皮冲陈若男笑笑,打了声招呼:“妓子,你也来了哈!” 陈若男脸色漠然的点点头,她跟她母亲一样。对陈扬这几个狐朋狗友向来不怎么喜欢,尤其是陈扬在念大学时学会了抽烟喝酒,更是让她对纽葫芦等人好感欠奉。 纽葫芦讨了个小没趣,却也不恼,而是立马又向陈扬递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陈扬知道他是想问问该怎么样介绍仙儿。不由苦笑了一声:“你看看你后边。” “后边?” 纽葫芦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去。 下一秒钟,他嘴巴张大成了。型。 项糙他早几年前就认识了,在他心里。项谨可比陈若男要好相处得多。也是最适合陈扬的。 可惊讶也就只是这一秒钟。下一秒钟就直接变成了惊恐。 纪仙儿根本用不着别人介绍,倒是很主动的上前去跟陈若男打了声招呼:“这位军官同志,您好!呵呵,您是陈书记的爱人吧,我久仰大名了,嗯,我在江南省做点小生意的,算是陈书记的朋友吧。” 她这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而且很有点自来熟的感觉,就连陈扬也暗吃了一惊。 一边说着,纪仙儿一边从包包里翻出了一张名片,递给陈若男:“大姐。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请多多关照。” 大姐? 陈若男听到这称呼很有些郁闷,难道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她怎么这么称呼自己呢? 不过她还是接过了名片,看了一眼后就随手收了起来,然后对后面赶过来的项谨招了招手道:“项总,你赶紧过来一下。” 项谨当即加快了脚步。 谁知这时陈扬却冷不丁朝赶过来的项谨喊了声:“项谨,你就别过来凑热闹了,赶紧回去把车开近点。” 说完后,在众人还有些纳闷的当口,他突然间一把抓住了闰柔的手,二话不说就把她往街方向拖去。 “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阅柔大惊失色,死死的站住脚跟,不肯走人。 “我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走!” 陈扬已经有点动真怒了,当即不顾在场众人带着有色眼镜朝他看了过来,使劲一拉她胳膊,转身就走。 “陈书记,你快点放手!你不要这样!” 阅柔叫天天不应的,没人理她。只能踉跄着跟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被拖走了。 ECH处于关闭状态。 第五十九章 谁火气大? 二沥众么不由分说就把阅柔给拉专了,剩下的陈若男等川几它刻纷纷跟了上去。 而叶城却是不动声色,暂时中断了跟纪委胡主任间的沟通,面色不改的给旁边的万处打了个眼色。 万处会意,立刻走上去,迎向了正朝这个方向急赶过来的宣武区分局的汤局。 看来叶城的话还挺好使的。让个电话,才十分钟不到,就连区分局的老大都屁颠颠的赶过来了。另外,随行的还有附近派出所的几个干警。 简单沟通了几句后,汤局转身便领着小跑着追上了陈扬。 “这位同志,请你先等一下。” 汤局的话还算客气。同时,一边说话时,已经使眼色让手底下的几个干警牢牢把陈扬继续往前行进的路给卡死了。 陈扬只能停了下来,同时松开了闰柔的手。跟着就把脸色一沉。转过头朝汤局皱眉问道:“你是哪个分局的同志?你想干什么啊?赶紧叫你的人让开!” 汤局没想到这人口气这么冲,虽然他不认识陈扬,但他倒也不傻,一看陈扬的架势就知道对方来头不事实上如果背后没有叶城撑腰,借他一百个,胆儿。他也不敢,也没必要跟这些太子党发生冲突。再说了。他到这儿转了半圈心里就清楚了,这里压根就没什么情况。 在肚子里不停腹诽着,但他脸上却还是努力保持平和的表情,沉声道:“这位同志,我再重复一遍,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行了,你不用再说了!” 陈扬没心情继续跟这耗下去了,直接一摆断了汤局满嘴的官腔。跟着就转头对跟上来的刘正国少校道:“刘哥,让你的人先把车开过来,待会儿送我一段路。” “好。” 刘正国话很简捷。军队自成一家,地方上的干部身份再显赫。在他们眼里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更别说他还是从引师特种兵大队出来的军官了。 朝陈扬点点头后,他就冲远处那辆吉普的方向招呼了一声:”李。把车开过来。” 而他话音一落,立刻就听到吉普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叭! 吉普车调转了个方向,冲堵住路的几个民警摁了好几下喇叭。 汤局尴尬万分的被晾在旁边,但也知道这些军车蛮横惯了,真惹急了对方,待会儿车直接冲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他只能黑着脸,赶紧挥手让手下把路让开了。然后回头迎向了正不紧不慢赶过来的叶城等人。 很快,吉普车刷的开到了陈扬等人面前。 紧接着,司机小李跳下车。绕过来帮陈扬开了车门。 嘭! 后座毒门打开了。 “上车!” 陈扬转头对闰柔道。 阅柔被生拉硬拽的带了过来,好不容易。正躬着腰大口喘气,挺翘的胸口不停起伏着,勉强抬头看了一眼陈扬,似乎想说什么,可看到陈扬脸色有些难看,就马上咽了回去。只是,她还是半天不肯上车。 陈扬见她不动,就有点不耐烦道:“冈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告诉你,别干那种蠢事让人笑话!快点给我上车!” 说完,也不再废话,直接就想把闰柔塞车里去。 嘭! 又是一声闷响。 车门竟又被人给关上了。 原来把车门关上的居然是陈若男。关上门后,她才抽空喘了好几口气儿,显然才才跟上来时跑得很急。 陈扬一怔,顿觉诧异不已,皱眉道:“若男,你干什么呐?” 陈若男轻哼了一声,冷着脸一口气质问他道:“应该是我问你干什么才对!你自己,这里的事情都没弄清楚,你把人闰主任带走算什么?你不怕别人说闲话我还怕呢!你把人都得罪光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你以后还用不用在团委做事了?” “操!” 陈扬万没想到陈若男会这么说自己,腾的一股邪火就冒了上来。转身“咣”的一拳砸在了车门上。 可陈若男也不是吃素的,她的脾气甚至比陈扬还大,一看陈扬这副样子,刚才还勉强把闷气压住,现在干脆也不忍了,全都爆发出来。 “你冲我发什么火?我说错你了吗?上回你在俱乐部把小宇打了,没错,爷爷他老人家是没说你什么,可你知道二姑他们都在咱爸妈面前说了些多难听的话吗?如果你不是我们陈家的人,你说你还敢像现在这样胡作非为吗?” 陈扬怔怔的看着陈若男,耳朵嗡嗡作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是的,他不敢相信这些话居然出自陈若男口中。换了是谁对他说这些话,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 的确,陈若男不是别人乙陈若男是他的妻子。而且两个人从小到大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甚至在陈扬记忆中,还要更长些。 其实他算不上是一个容易敏感的人,但是他骨子里的骄傲却让他真的没办法接受陈若男这么样质问他。 撇过头。长长的吐出了口气。再转回头时,他深深的看了陈若男一眼,用力抿了下干涩的嘴唇。沉吟片刻,才淡淡问道:“陈若男。你也是这么想的?就跟你那些表弟表妹们一样?”陈若男其实刚才发了一通脾气后,就隐隐有些后悔,知道自己的话很容易让陈扬误会。这时虽然陈扬表面去跟没事人一样,可不知为何,突然间,她的心脏莫名其妙的狠狠抽搐了一下。 可是,话说出来了就收不回去了。 她耐着性子把火气压了下来小撇过头说道:“你别这个样子看着我。我可没那样想过!”跟着就拉开车门,回头瞥了一眼陈扬,“你要走就走吧,我不拦着你。” 陈扬没回答她,只是把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项崖,吐出口气道二”膛。让刘强把车开过来吧!” 项谨这时候同样正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刚才陈扬两夫妻吵架她当然也看到了。要是以前她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可这时候,她却是把头撇到旁边,微微侧过头到一旁,伸手把鬓角被风刮乱的几绺头发撩到了耳后小露出了耳垂上钉着的一只白金耳环,坠子是心形的,很亮,很闪。 美女就是美女,哪怕是很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动作,也极具风情。同时晃眼极了。 但很明显,她不是让陈扬欣赏她的耳环。她在装没听见。 “呵呵!”陈扬自嘲的笑了两声,“项蹬,我还真想不到,你现在倒是跟陈若男处得不错啊。” 第六十章 我犯了错误 陈扬这句话一说。项瑾自然再不能装没听见了。 她只能转回头看了一眼陈扬,却欲言又止:“陈扬,我” 不过陈扬也不打算给机会她说下去了,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没兴趣知道。” 然后转头到了另一边,对刚刚才跟过来,同样也是一头雾水的纽葫芦和纪仙儿道:“老纽,你过去把车开过来。”跟着看向纪仙儿,“仙儿,你先跟闵主任一块上车。我去去就来。” 陈扬的边吩咐着,边回头看了一眼。 果然,叶城这时候和团委纪检办公室的胡主任以及他手下那帮干部一块,也正稳步朝这里走来。 中途被汤局耽搁了一下,只见那叶城面色冷峻,显然对陈扬这种做法很不感冒。然后也不知道他跟汤局说了什么,那汤局倒是不怎么害怕惹什么事了,手一挥,几个干警再次围了上来,有选择性的把吉普车周围的道路卡死了。 叶家在军队体系里的背景很深。不然借汤局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包围这辆挂着中央警卫团军牌的吉普车。 陈若男虽然前面刚跟陈扬大吵一架,这时候看到对方这架势,立刻就微微皱起眉头。再次上前扯了一把陈扬,把语气缓和下来道:“陈扬,等叶书记过来了,你就跟他好好说说吧,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是说不清楚的,你没必要跟叶家的人闹得那么僵,不是吗?” 边说着,她还朝站在边上的闵柔看了一眼。 显然,她也知道,今晚的事肯定因为这个女人引起的。虽然她不在政坛上混,但她从小生活的圈子就这么大,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关于各种共和国政治圈子里各种大小派系,也听说过不少派系间为了各自的利益和权力相互倾轧不休的种种传闻轶事。更何况,她不希望陈扬到处树敌,尤其是像叶城这样的敌人。 可是,她的温言劝慰听到陈扬耳朵里却显得是那么的刺耳。 陈扬当即拂开了她的手,看了她一眼,说道:“陈若男,我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事。”跟着又摆了摆手道,“算了,你自己回去吧。这几天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当面跟爸妈他们聊一下。我不希望因为我而影响到你们陈家的人,更不希望让爸妈他们因为我而受到别人的责难。” 陈若男本就是心里藏不住事儿的性子,闻言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就火了,冲陈扬娇喝道:“陈扬,你什么意思?你要跟我划清界限是不是?”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陈扬面色不变的淡淡说道。 说完就转过头,对仍不肯挪步,正装模作样东张西望着的纽葫芦皱眉道:“老纽,怎么,是不是现在连你也不肯帮我了么?” 纽葫芦无奈只能把头转回来,看了陈扬一眼,又看看冷着脸子的陈若男,嘴角动了动,结结巴巴的说道:“陈扬,你,不是,我,唉” 终于,他暗地里摇摇头,叹口气,还是转过了身,要车去了。 “你呢?” 陈扬又看向低着头看脚尖的纪仙儿。 “陈扬,你还是听大姐的吧。” 纪仙儿说完就赶紧又把目光垂下,说完就有点后悔。她这句话说得有些lou骨。也不知道别人会听出什么来。同时,心里面也是惴惴不安的,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来。 虽然她不是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却也大致能猜出来后面赶来的那姓项的女人,估计就是陈扬跟她提起过的在国外的情人。 但是,她还是听不太懂陈扬刚才和陈若男在吵些什么。她唯一能搞清楚的是,别看陈扬现在一脸平静,但陈扬现在肯定是憋着一股火气。她跟了陈扬这么久,要是连这点都感觉不出来,那真是白在社会上混那么久了。 她很清楚,本来这种时候自己更应该乖乖听话的,千万别惹男人生气。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她脚底下偏偏却如同生了根一般,就是不肯听话离开。 也许在她心里面,早就倒向陈若男了吧。 而且今天的情况摆明了是陈扬又跟某个太子党杠上了,既然陈若男不赞同陈扬的做法,那自己当然得站在大姐这一边。 她社会经验丰富,当然知道男人其实都是很好哄的,可女人就不行了,如果第一印象差了,以后要想再改变陈若男对自己的印象就太困难了。 因此,这个站位一定要站对。不然,回过头来后果不堪设想。万一陈若男记上了仇,她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呵呵!” 陈扬自嘲的苦笑不已,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女人一个个的全赶在一块来了。这还不算,貌似一个个的, 真不知道陈若男哪儿来的那么大的魅力?往这里一站。立刻就让这些骨子里不是一个比一个还要倔强的女人们,一个个的都成了没骨头的软脚虾?都腆着脸的想要去讨好她? 陈扬想不通,但也没时间给他继续想明白了。 叶城等人这时也走了过来。 陈扬当即往回走了几步,一脸平静的迎了上去。 “陈扬同志,关于你跟地方女同志间的事情,我刚才已经听叶书记简单说过了,但我还是希望能听一下你对此的解释。” 说话这人是团委的纪检主任胡小平,他今年刚满三十五岁,调到团中央工作也才不过半年左右。但他在纪检这个行当资历可不浅,之前就一直是在监察部工作,因此对于一切违反党纪国法的行为都深恶痛绝。当然,他再怎么刚正不阿,总还是隶属于某个派系的。不然,以他这个年纪,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官路亨通。 胡小平一张口,陈扬就嗅出了点很不对劲的苗头,冷笑道:“胡主任,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你们怎么想是你们的自由,有真凭实据就拿出来,不然,别指望能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们纪委整天就这么没事找事干的吗?” 胡主任眼睛一大。登时愣住,原本准备好的话全被噎在了喉咙里。想反驳吧,手里头却还真没什么真凭实据。就凭那个蛋糕?kao,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而陈扬一口气把话说完后,就没再理睬他,只是看了叶城一眼,然后就转过身走了回去,在闵柔跟前停了下来。 闵柔此时此刻的表情很复杂,尴尬的同时又有点惶恐。 陈扬叹了口气,侧头看了一眼,纽葫芦这时正往这个方向把法拉利缓缓的倒退过来。 然后他才转回头。对闵柔轻声道:“走吧,别太担心了。” 闵柔能感受到陈扬这句话里的分量。她也从没看到过陈扬像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形容呢?一直以来,陈扬给她的感觉仿佛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可现在,她却从陈扬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疲惫和困惑,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她愣了一下,跟着便听到“嗤!”的一声闷响,法拉利已经kao边停下了。 距离有些远,没办法,那几个干警把纽葫芦拦住了。虽说他们不敢拦军车,但法拉利还是没问题的。 纽葫芦是急性子,立刻就跟其中一个同志发生了口角。 而与此同时,人群外围再次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貌似有十来个人正往这个方向急步赶来。 为首的正是刚才就应该赶过来了的于强,而他身边的则也都是团委的一些高级干部,之前都是在里面看演出的,也不知怎的,现在全跑出来了。 陈扬一下愣住,不得不再次看向了叶城。 叶城也同样看着他,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时,叶城脸色越发的冷冽,但眼神却出人意料的很有些玩味。也许,他也很想知道,当于强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反应。 而于强这一大票团委高级领导的到来,让本就有些犹豫的闵柔一下子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她低下头,突然间转了个身子,快步绕过陈扬。 “闵柔,你” 陈扬脸色一变,想反手抓住她却不想扑了个空。紧接着,他拔脚刚要追过去,不料这时候陈若男却快步朝他走了过来,拦在了他跟前,冷着脸喝问道:“你要去哪?” “你挡着我干什么,走开点!” 陈扬皱眉道,同时伸手想要拨开她。 陈若男却根本没有让开路的意思,反倒是责问道:“陈扬。你能不能冷静点,这样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还想让别人继续说闲话是吗?还有,你追过去能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呵呵!” 陈扬怒极反笑了起来。 听到他的冷笑,陈若男登时就更恼火了,挺了挺胸脯,娇哼了一声道:“你笑什么笑?反正现在我就站在这里,今天我还非要管住你了!你不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好,你等着,我明天就去跟爸妈说,我看你拿什么脸去见他们!” 说完,她就上前直接伸出两只手,死死的拽住了陈扬的胳膊。 “陈若男,你干什么!” 陈扬笑不出来了,被迫跟陈若男拉拉扯扯起来。 可陈若男这时却明显比刚才用力多了,脸色也早不复刚来时候的平静,变得阴沉得多。 果然,天底下的女人耍起无赖来都一个模样。 陈扬半天抽不回手,偏偏这耍横的女人他打不得也骂不得,一时还真拿陈若男没办法。 而项瑾和仙儿两人怔怔的站在旁边看着,都不知道该上去帮谁好。 趁这小会儿工夫,闵柔已经一路跑到了于强等人跟前,喊了声:“于书记,请等一下。” 上回于强到辛庄开发区考察时,媒体宣传得很厉害,因此,她是见过于强这位团委一把手的。 这时叶城等几人也迎了上来。 于强就停了下来,先是看了一眼远处正纠缠着的陈扬夫妻俩,心里头有点好笑,但脸上却是很平静,然后才回过头看了一眼闵柔,问叶城道:“小叶,她就是你刚才让廖安跟我说的,特意从辛庄过来看望陈扬同志的那个女同志吗?” 于强的话说得很婉转,但想必刚才那学联办的廖主任不会说得这么隐晦。 叶城点点头道:“是的,于书记。” 于强脸色刷的一沉,皱眉道:“小叶,你们呀,别老是听风就是雨,这个女同志我就曾经听陈扬提到过,是开发区一位很能干,同时也很刻苦努力的同志。难不成就因为她是个女同志,你们就要戴有色眼镜来看她跟陈扬间的关系吗?那样的话,以后地方上的同志谁还敢再到京城来看望老领导了?” 于强这话一说,摆明了是想要把事情大事化了了,而且话里头已经有点责备的意思了。 旁边不乏拍马屁的,于强话音一路,立刻便纷纷点头,随声附和起来。 “是啊,于书记说的是。” “恩,于书记说得好啊,现在啊,我们党内就存在这种不良之风,本来好端端的同志关系,就因为有些别有用心的人胡乱撺掇,搞得各机关单位人心惶惶的,男女同志间见了面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打招呼,唉” “是啊,真要那样,我看以后咱们机关里干脆就清一色的男性干部得了,这样大家都没嫌疑了。” 不得不说,这舆论风向转变快得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就连前去汇报的那廖主任这时也是尴尬万分的赶紧承认错误:“于书记您批评得对,我,我们看问题太不够严谨了。” 于强摆了摆手,打断了众人的马屁声,然后转头看向了后面赶来的那纪检办的胡主任,冷哼道:“胡小平,你这个纪检办主任到底是怎么当的?先不说这位女同志属不属于咱们系统里的人,就算她是,现在机关里本来就对纪检工作颇多微词,你只听了一面之词就立刻要粗暴的采取行动,你这不是让我们的同志感到寒心吗?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年轻的女同志,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你让人女同志怎么,回头到了地方上,你说让地方上的同志该怎么评价我们团委的工作,啊?” 胡小平心里叫苦不迭,自己粗暴在哪儿了?好像刚刚是自己碰了根钉子吧? 当然,肚子里腹诽一下也就算了,他可是万万不敢表现在脸上的,额头上冷汗直飙却顾不上擦,只能连连点头说是。 叶城当然知道于强私底下跟陈扬的关系绝非看上去的那简简单单的上下级关系,可他万没想到于强竟然会帮得这么出格,这种明摆着的有损党风党纪的事,他竟然当没看到? 哼!真当我也是那些马屁精了吗? 在心中冷哼一声后,叶城本来不愿意,但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当即沉声道:“于书记,我对你的看法有保留意见。我想,你可以先看看这个再说!” 他边说边瞥了一眼旁边那个黎胖子。 黎胖子刚才一直躲在后面,毕竟虽然他跟叶城走得很近,但同时他也不想得罪于强,就想明哲保身来着,可这时候叶城开了口,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捧着那个蛋糕走了出来。 “于书记,您和大家都看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黎胖子废话不多,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嘶! 不少干部看过后都禁不住倒抽一大口冷气,虽然明知道于书记的意思,但再抬眼看向闵柔时,仍不免再次戴上了有色眼镜。 其实也怪不了他们,实在是闵柔在蛋糕上面写的那两句话太那啥了。 闵柔却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就站在原地,勇敢的迎接着众人明显带着问号的目光。当然,其中也掺杂有不少色迷迷的目光。 没办法,她早就不是那种青涩的小女生了,身材惹火不说,加上今天还刻意打扮了一番,简直就是这些高官们心目中最完美的情人形象,被别人误会也是很正常的。 而于强看过后也是暗自皱眉不已,这小子怎么回事?都有小男了,他还不满意?尽给我找麻烦事!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了,这点东西说明不了什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也不希望因此而影响到同志们间的团结。” 于强的态度很生硬,并且没有给出任何理由。边说,他很严厉的看了叶城一眼。 的确,事实上这种事即便是放在革命年代都很稀松平常,除非是有人别有用心的想利用这些事来做文章,不然的话,都是瞎扯淡。该升官的还是升官,并没有太大影响。更何况到了像陈扬这种级别的干部,更是基本上没看到有谁是倒在男女关系上的,都是因为其他问题倒台后拔出萝卜带出泥,然后才扯出一大堆大小情人来的。 叶城能感觉到于强这目光中隐含的深意,心中登时一冷,他到团委的时间不长,虽然高层似乎有让他将来接手团委的意思,但那也得等于强这届任职期满后,他现在还只是在熟悉并且笼络发展亲近干部的阶段,并不想贸贸然就跟于强对着干。 可是,今天他已经是动了真怒了,不让陈扬好好长点记性,他还真以为叶家的人任他捏圆捏扁的。而且,这让kao近自己的那些干部以后怎么样看待自己? 不得不说,眼下这种不了了之的结果,确实是很难让他这么个心高气傲的人坦然接受。 在心中权衡了半晌,他终于还是咬着牙,把目光缓缓挪开了。 于强这才轻哼了一声,把目光缓和下来,转回头,看向了闵柔。 可他刚想要开口说话,一直低头不语的闵柔这时却突然间毅然抬起头,看向于强道:“对不起,于书记,我是犯了错误。” 第六十一章 脏水泼给你 本来这场小风波眼看着已经要过去了。谁知道偏偏在这个时候闵柔冒出来这样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来,不由得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本来因为陈扬的关系,于强对她还是没太多看法的,这时听她这么一说,登时也是把脸冷了下来,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前方不远处。 那边陈扬貌似还在跟陈若男纠缠不清的说着些什么,另外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跟旁边站着,脸上表情各异,但谁也不说上去帮忙劝下的。 而于强早在陈扬读大学时就已经认识陈若男了,至于旁边的两个女人,他倒也认识其中一个,就是凯悦集团的纪总。几天前他还跟纪仙儿亲切交谈过呢,当时就已经起疑了,现在更是确认了。 看到这一幕,他顿时也是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自己回头该怎么教训这个到处留情的得意学生了。 暗自摇摇头,然后才回转目光看向闵柔道:“闵柔同志,如果是刚才我们团委的同志为难你了,我希望你不要太介怀,如果不是,那就先这样吧。好吗?” 闵柔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的,于书记。”沉吟片刻,然后才又说道,“于书记,我除了不希望各位领导误会陈书记跟我之间的关系,另外还有些事我想跟您说一下” 说到这里,她突然吞吐起来,而且还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站在于强身边的叶城。 她这个小动作没能瞒过在场各位领导锐利的目光,于强登时就是一奇,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当即说道:“闵柔同志,你继续往下说。” 而叶城也不傻,脸色虽然保持不变,心脏却是倏地往下一沉,两道锐利的眼神也立时便朝闵柔直**过去。 闵柔却是毫不畏惧的迎向他的目光,抿了下嘴唇,侃侃说道:“于书记,是这样的,我跟你们团委的叶书记曾经是大学校友。” 嘶! 众人哪想得到闵柔居然会跟叶城有这种关系,闻言无不倒抽一口冷气,纷纷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叶城。 叶城哪怕表面功夫做得再好,这时候仍是再忍不住了,脸色刷的一变,沉声低喝道:“闵柔同志,希望你注意你的言行,别做一些无谓的事情。” 闵柔面色不改,自从她刚才下定决心后,就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她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自己这么做,以后少不了又得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风言风语了。 可她管不了这许多,她只知道今天的事都是自己给陈扬惹的麻烦。 事实上从她下定决心当陈扬的情妇的那一天开始,她已经有了这种思想准备,可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 她可以不要前途,但陈扬不行。 她可以为了陈扬连命都不要了,别人那些风言风语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于孑然一身的她来说,陈扬已经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虽然现在因为于强的出现,事情看上去像是有了转机,但她心里很清楚,今天这件事就算不了了之了,也肯定会对陈扬在团系统里的声誉造成不小影响。而她不希望任何人把她当成攻击陈扬的武器,绝对不能! 这时听到叶城带有警告口吻的喝斥时,她没有心生惧意,反倒是直视着对方,冷冷的质问道:“叶书记,既然你口口声声一直在强调干部作风问题,那么我倒是很想问问你,当初你为何又对我这个有夫之妇行再三纠缠之事?而且,你不仅对我说了那许多不堪入耳的话。甚至还希望我能做你的情” “闵柔,你胡说些什么!” 叶城闻言脸色顿时大变,再顾不上这里里外外站的全都是些团委里的中高级干部,厉声打断了闵柔的话。 的确,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毫不顾忌,就把自己当初追求她的那些糗事给当众说了出来,难道她不知道这么干愚蠢之极吗? 而众人闻言,尽皆哗然不已。 “叶书记,你一再的把这些大帽子扣在陈书记和我头上,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别有用心。” 闵柔继续冷笑道。她似乎已经豁出去了,反正她从来都只把自己看成是个小女人,而不是什么前途远大的女干部。既然对方想搞臭她男人,那而且她也不怕别人把污水都泼她身上,大不了就是丢掉公职罢了,她不在乎,也早就习惯了别人的风言风语。 不得不说,女人疯起来果然是没底线的。 她不在乎,叶城却觉得自己金贵着呢。 自从步入政坛后,他一直洁身自好。一方面是家有悍妻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他不想落人话柄。虽说到了像他这种级别的干部,不会有谁这么不开眼的去查他的底,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做事一贯谨慎的他还是忍痛断绝了这种念想,甚至连一些以前他少年时期很喜欢去玩儿的娱乐会所都不再涉足了,就怕出什么岔子。 可他哪能想到,自己唯一的一次酒后失言,现在却被闵柔给当众兜了出来。而且貌似效果还不错,旁边这时候虽然很安静,没有人出言附和的。但各位干部再看向他的目光明显都已经变得玩味得多了。 也难怪众人都选择了相信。毕竟闵柔好歹也算是个年轻有为的女干部,这种花边新闻自爆出来对两人谁都没好处,甚至因为叶城的背景关系,反倒是会对她自己造成更大的伤害。 就不久前叶城还想着等这里事了后再好好琢磨下怎么才能把闵柔夺回来呢,现在他可是绝了这个念想。不是吗?闵柔为了那个男人已经什么脸面都不顾了,只想着把脏水引到他身上来。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叶城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把姿态摆得高点,先记下这事就行。现在于强的态度强硬不说,而且还被这个疯女人反咬一口,将来传出去,就算团委里那些人当面不敢说什么,但背地里议论是肯定的了,而且家里头那只醋坛子也不是那么好摆平的,更何况,老婆娘家人可是自己不能得罪的,至少现在还不能。 一时间,叶城当场扇对方几个耳光的心都有了。说起来,他自打高中毕业后,已经很少像现在这样出离愤怒了。 但他很清楚,刚才的小小失态已经很不明智了,这时候当众辩解或者解释反倒落了下乘。 当下他也只能把火气强压下去,勉强的保持住了冷静,冷眼看着闵柔。摆出了一副清者自清的面孔。 闵柔本意就是想激怒叶城的,却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恢复了冷静,心里头不由也是诧异不已。 不过,既然撕破脸了,她更没什么好顾忌了,对方不说话反驳辩解,她就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于书记,对叶书记的这种行为,我真的很反感,事实上我当时就已经很正式的拒绝过他了。不过,现在他无端污蔑我跟陈书记间有暧昧关系。我对此很不解并且很怀疑他的用心。” 于强面色依旧很冷峻,说实话,对闵柔交代出来的这些事儿他不置可否,也没兴趣彻查个水落石出,而且,即便闵柔说的都是真的,也没有什么太大意义。顶多就是证明了叶城生活作风有问题,影响是有些,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更何况,处在他这个位置,也实在是没必要跟叶系这个庞大的政治集团交恶。 沉吟片刻,他才沉声回道:“闵柔同志,你刚才所说的这些事情同样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回头我会再跟叶城同志单独谈话,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会严肃处理的。”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希望你能够明白。” 闵柔在官场里也混了很长时间了,自然能听出来于强这官腔里隐含的意思。而她把脏水泼到叶城身上的目的已经达到,继续留下来也没意思,这种事儿半真半假的反倒是最好的一个状态。 当即点点头道:“我能明白的,于书记。”说完又瞥了一眼叶城,“叶书记,之前的事我既然跟组织上交代清楚了,我想你也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希望你以后别再来骚扰我。” “闵柔同志,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说这样一些根本就不符合实际情况的话,当然,你有诉说的权利,但我也保留对你无端损害我名誉的权利。” 叶城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道,依然是一副超然姿态。确实,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了,继续纠缠下去反倒更会让人生疑。等回头这事过了,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把今天这场子找回来。 当然,想是这么想。此时此刻他心里头的郁闷和恼火早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了,甚至杀了闵柔的心都有了。 见事态逐渐偃旗息鼓,于强便没了继续留下来的心思。虽说他本来还想把陈扬叫过来的,但又往不远处看了一眼后,他立刻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第六十二章 疯狂 于强暗自摇摇头后。旋即收回目光,对周围的同志摆了摆手:“好了,现在也很晚了,大家赶紧回去休息吧。” “好的,于书记。”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 只有叶城和他那几个跟班郁闷之极,但现在于强既然把事件定了性,他们也不能多言。而叶城虽说憋了一肚子火气找不到地方发泄,但此刻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 紧接着,就见有几辆黑色奥迪车鱼贯从院里驶出,包括于强在内的团委领导们纷纷上了各自的专车,准备扬长离开。 几乎在同一时间,“嗤!”一声,悍马也停在了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叶城身旁。 “哥!” 叶啸天拉开车门,恭敬的朝叶城喊了一声。 叶城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便宜弟弟,脸上表情不置可否,皱了皱眉,却没有上车的意思。 叶啸天心往下一沉,头低得更厉害了。在他们这种大家族里生存,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其实还真不如普通人家来得舒服。他大哥叶城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私底下揣摩小半天。 紧接着,里面再次缓缓驶出一辆黑色奥迪。也停到了叶城身旁不远处。 这回看来应该是叶城的专车了。 “叶书记,您先上车吧。” 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人跑过去开了门,然后才回头对叶城恭敬说道。 这人是叶城的秘书王伟。 叶城摆摆手,示意让他先等等。然后却又看向了还留在此间,不知该去哪儿好的闵柔。目光阴鸷,沉声说道:“闵柔,希望你能记住自己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寒意。 闵柔听后心不由一提,但还是稍稍把下颌扬了扬,梗着声音说道:“我会记住的,叶书记。” 叶城闻言眉毛一挑,冷哼了一声。 而闵柔说完后便想转身离开。可转过身才只迈出去半步,她却就又怔怔的停住了。 原来,这时陈扬几人也赶了过来。 叶城自然也看到了陈扬,他脸色虽然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目光依旧冷冽。 “叶书记,这个” 黎胖子凑上来,把那个惹祸的蛋糕小心翼翼的递到叶城眼前,颇有点忐忑不安的问道。 叶城瞥了一眼那个蛋糕,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黎胖子摸不透领导的意图,只能尴尬的捧着蛋糕站在原地,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好了。 闵柔却是早就想把这该死的蛋糕要回来了,这时见这黎胖子愣住,她当即抢上前道:“现在能把蛋糕还给我了吗?” 黎胖子又再看了一眼叶城,而这次叶城给了他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他赶紧如扔掉烫手山芋似的把蛋糕恭敬的递给了叶城。 看到叶城接过蛋糕,闵柔心里就又是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咬唇说道:“叶书记,请你立刻把我的东西还我,还有,希望你以后别再来骚扰我了。” 我骚扰你? 叶城心中冷笑。抬眼看去,陈扬和陈若男等人已经近在咫尺了。 闵柔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心里更急,前面虽然已经让很多人看到了这蛋糕上的两句话,但万幸的是,之后才赶来的陈若男等人并没看到。 说实在的,前面在众人面前赤裸裸的把那见不得光的心声袒lou出来时,她就已经羞愤欲死了,要是这会儿再让陈若男她们瞧见了,那她 真是不知该怎么样形容了,总之,如果真这样,她是不要活了的。 其实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这会恐怕都会是像她这种想法吧。毕竟现在才99年刚开春,国内社会和大众的观念都还是比较传统的,不像发展到了后世,社会风气逐步转坏,很多女人反倒是以当二奶。三奶为荣了。 “把蛋糕还给我!” 闵柔急了,边说着,一面不顾身份的上去要从叶城手中把蛋糕抢回来。 但可惜的是,叶城似乎早算准她会这么干,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讥诮道:“呵,你这种女人也会知道廉耻吗?” 然后,在闵柔脚步刚动时,他就随手把这个蛋糕扔出到了不远处的雪地上。 啪嗒! 一声闷响,蛋糕摔到了雪地上,却没被摔得稀烂,而是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到了急匆匆赶过来的陈扬脚下。当然,还包括了一路追在他身后的陈若男等人。 紧接着,就又听那叶城冷冷的扔下句话:“若男,好好看看我们陈主任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吧。”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讥讽之意。甚至,似乎还夹杂些许轻微的酸味儿,但不太明显。 这个蛋糕陈扬是见过的,他跟闵柔的想法一致,恨不得立刻把它毁尸灭迹。 但对他身后的陈若男等几个女人来说,这绝对是件新鲜事儿。并且,在蛋糕落地的瞬间,立刻就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原本紧追不舍的脚步也一下子停滞下来。 只往地上瞅了一眼,陈若男几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内抬起头来,惊愕莫名的看向了陈扬。当然,还有闵柔。 闵柔俏脸腾的一热,顷刻间就变得滚烫无比,直恨不得当场就找个地洞钻下去。紧接着,她忙把头低下来,慌乱之极的躲开了那几个女人齐刷刷朝她射过来目光。就连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晃了一下,竟似有点站不稳了。 是的,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两步之遥外的那几缕复杂眼神里面都包含着什么意思。不用说,醋意肯定占绝大多数,当然也还有些瞧不起藏在其中。她知道,自己在她们眼里头肯定是一个很不要脸的女人了。尤其是陈若男还知道自己是结过婚的女人,可现在,却 没办法,她这两句实在太lou骨了,换了是谁看了,恐怕都会把她看成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了。 可是,这又怎么能怪得了她?她又怎么可能能够预知到这一幕?如果她能提前知道自己写给心上人的私密话儿会被赤裸裸的暴lou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又怎么会敢写下这些话呢?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陈扬此刻虽然不至于像闵柔这般失态,但也同样是禁不住的老脸一热。当然,该说的话他刚才都已经跟陈若男说得很明白了,现在他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把闵柔赶紧带离这个鬼地方。 因此,他脚步只是一滞,跟着就仿佛没看到这蛋糕似的,也没理会陈若男她们投来的怨恨目光,只身快步走到闵柔身旁。面色不改的瞥了一眼叶城,然后沉声问道:“闵柔,你刚才都跟于书记说了些什么?” 他很奇怪,于强怎么才待了不到两分钟就离开了,按说于强怎么也应该跟自己打声招呼再走的吧。 可闵柔却似乎没听到陈扬的问话,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些,两只手用力的捏着自己的坤包带子,身子仍不住轻颤着,就跟她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儿一样。 陈扬怔了一下,本来还想埋怨闵柔两句的,但看到她这副可怜模样。心中莫名一软,接着说道:“算了,咱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闵柔目光茫然的盯着地面,地上白茫茫的一片,瞧久了能让人头晕目眩。 可她不觉得,一直低着头,听到陈扬要带她离开时,她才总算是有了点反应。 但出人意料的,她却没点头,而是微不可闻的轻摇了下头。然后还悄然间躲开了陈扬试图要抓住她胳膊的手。 而闵柔却在众人诧异加上不屑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的慢慢挪到了那个让她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死掉的蛋糕跟前,缓缓蹲了下来。 眼角湿湿的,但还算好,她至少没哭。 紧接着,在众人面面相觑下,她竟然把右手上戴着的那只羊皮手套给摘了下来。 室外的温度很低,只有不到零下十度。 她把手套刚一摘下没多久,葱白如玉的五根手指头就被冻僵硬了。 蛋糕上面的奶油也都被冻得硬得像块石头,可她却似乎不觉得冷,迅速就把僵硬掉的右手抚上了蛋糕表面,然后一点一点的抠着最上面那两行字,似乎想把这些用奶油绘制的字眼硬生生的全给抠下来。 “闵柔,你” 陈扬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这里人多眼杂,他也不方便下狠手,只能跟别人一样,怔住在了当场。 其他人同样吃惊不小,甚至连陈若男等几个女人也都看呆了,心里不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反正觉得很不舒服就是了。 “哼!” 叶城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冷笑道:“呵呵,闵柔同志,难道你认为把那两句话都擦掉了,别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哼,欲盖弥彰罢了。” “哼,叶书记。依我看啊,像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不过,这种事儿我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黎胖子忙不迭的应和着叶城的话,完全忘记了自己好歹也是一个领导干部,说这种话很失体面。而且一句话下来,含沙射影的直接攻击了两人。可谓是一箭双雕。 “是啊,时代发展了,社会进步了,我们有的领导干部就,面对诱惑的时候,什么党性,什么原则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先图自己爽快了再说!” 农村发展处的万处长无缝衔接着黎胖子的话。话倒是说得头头是道,但让人听来,总有点不是那个味儿。 “唉,要不毛主席怎么老是说打江山易,坐江山难啊!” 学联办的廖主任前面立场有些不坚定,现在忙着要把分数补回来,唏嘘不已的添油加醋道。 这轮嘴炮放完,效果却不是十分良好。 还在场的众人没一个有反应的,包括陈扬在内。 陈扬没反应是因为他压根就没认真听叶城这三个马仔在喷些什么,他的目光始终定格在闵柔那已经冻僵了的手指上。 他原本还以为,就算自己不方便出手拉开闵柔,最起码这里还有陈若男她们三个女人,她们怎么忍心继续看戏下去,怎么说也应该把闵柔拉起来吧? 但很遗憾,他失望了。 陈若男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目光,脸上表情诡异,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至少,不再像刚才那么鄙夷已经不翼而飞了。而项瑾的眼神则显得有些飘忽,似乎不忍心再看下去,把脸转到了一旁。倒是仙儿这小娘们悄悄的轻蹙了下柳眉,但看看旁边,她还是没敢上前去把明显被刺激得不太正常了的闵柔给拉开。 嗤! 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银色的法拉利停在了几米外。 貌似是纽葫芦总算是冲破了民警的封锁线,把车开了过来。不得不说,他这车开得可真够久的。 不过除了陈扬之外,也没人留意到他把车开了过来。 陈扬往法拉利停下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再顾不得其他的,三两步走到闵柔身旁,也不废话,两手直接握住她肩头,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是的,他很担心闵柔再跟这破地方待下去会不会真的被刺激得疯掉,就现在看她这副茫然的面孔,呆滞的眼神,已经有点不太好的苗头了。 然而,闵柔却倔强的不肯站起来,一面不停的用力晃动肩膀挣扎着,边说着,五根红通通的右手指仍在努力的想把蛋糕上那些个鲜红刺眼的字眼抠下来。 “闵柔,你到底在干什么,快起来啊!” 陈扬眉头紧皱,不耐烦的轻喝了一声。手上的力道也逐渐加大,似乎想要把闵柔从地上给硬拽起来。 “陈扬,你别再刺激闵主任了。” 一直不说话的陈若男突然间开了口,脸色凝重,同时还伸手扯住了陈扬,想让陈扬赶紧松开这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其他原因,总之现在正浑身哆嗦着的闵柔。 “陈若男,你给我走开,这没你的事儿!” 陈扬也不知从哪里来火气,猛的往后一使劲,用力的甩开了陈若男。 “啊!” 陈若男惊呼一声,猝不及防下,她那饱满柔软的胸口好巧不巧的被陈扬的肘部撞了个正着,一口气差点没直接岔过去,脸色一白,整个人踉跄着往后倒退了出去。 惊闻异变的项瑾和纪仙儿两女虽然第一时间抢上前去想要扶住陈若男,但还是赶不及了,陈若男最后还是没能站住脚跟,一屁股摔坐在了雪地上。 “陈老师,你怎么样了?” “大姐!你没事吧?” 项瑾两人脸色大变,手忙脚乱的蹲下身子把陈若男赶紧扶坐了起来。却见陈若男脸色一片死灰,两片红润的嘴唇更是顷刻间变得煞白无比,胸口不停的剧烈起伏着,显然刚才岔住的那口气还没顺过来。 自打来了后虽然心里很不痛快,但一直隐忍着的项瑾看到陈若男这样子,一时间有点感同身受,情绪失控下,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转回头就冲陈扬吼了一声:“陈扬,你竟然连老婆也打,你还是不是人?” 纪仙儿同样也是转回头义愤填膺的盯着陈扬,不过她还是没项瑾那么,只瞪了陈扬一眼,跟着便又赶紧转回头看,边用手轻拍着陈若男的胸口,帮她顺顺气,嘴里急急的连声问道:“大姐,你怎么样了?你,你感觉好点儿了没?你可别吓唬我啊!” 瞧她这话说的,倒真跟陈若男出什么事了一样。 陈扬一时间也有点傻眼,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这事确确实实是他干的。耳中那项瑾的娇叱声嗡嗡作响,饶是他平日里能言善辩经常出口成章,现在却是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没错,他今天晚上是很不舒服陈若男说的一些话和一些做法,但他真的没想过要打陈若男,老天爷可以帮他作证。 男人哭吧不是罪! 瞧人刘德华唱得多好。 陈扬深深的体会到了这首歌里唱出来的那种无力感。好吧,这个打老婆的不白之冤他算是背上了。 当然,你要是让他立马跑过去认个错道个歉或者其他啥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真那样做,他就不是陈扬了。 “你说话啊!陈老师她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子对她下狠手!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项瑾冷着脸连声喝问道。 陈扬嘴角动了动,但还是张不开口。 又看了一眼依在纪仙儿怀里,正不停轻声咳嗽着的陈若男,心里头顿觉有些黯然,同样也干咳一声,把目光缓缓挪了回来,选择了用沉默去回答项瑾这一连串逼问。 “陈扬,快走吧。”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一个低沉的男声在陈扬耳畔响起。 说话这人同样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刘正国少校,虽然知道陈扬的做法不妥当,但他做为外人,也实在不好多嘴说什么。这时见场面尴尬下来了,他便主动挺身而出,想化解这尴尬的一幕。 “好。” 陈扬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闵柔,却才发现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闵柔也似乎恢复了点清醒,从地上站了起来,怔怔的站在一旁。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个蛋糕,陈扬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倒不是闵柔变得清醒了,而是她把已经把活儿干完了,那惹祸的蛋糕现在是面目全非。 呼~~! 陈扬皱眉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轻声道:“闵柔,能走了吧?” 闵柔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话时,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叶城却突然间开了口。 他看了一眼已经被项瑾二女扶起来了的陈若男,目光很深邃,让人猜不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但按正常人思维,虽然出现这种局面让他也很惊讶,但显然他还是很乐于看到的。 沉吟半晌,他才正色道:“若男,说真的,如果你需要我帮忙,就尽管开口好了。” 陈扬闻言,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但不知为何,他还是把这句话无视掉了。转头对已经顺过气来,但脸色仍是一片铁青的陈若男道:“陈若男,一会我让老纽开车送我,你们” “我用不着你管!” 陈若男咬唇打断了陈扬的话,说完就马上又捂住胸口咳嗽起来。 “好,那随便你。” 说完,也不管对面那三个女人的反应,朝刘正国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就对闵柔道:“咱们走吧。” 边说边就要转身离开。 眼见着陈扬跟没事人一样安排妥当后要闪人了,叶城心中的怒火莫名其妙的又燃烧起来,也难怪,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掉,泥人还有几分土性子呢,更别说从小就是天子骄子的他了? “叶书记。” 王秘书见事态已了,遂上前轻声提醒了一下。 叶城却是一摆手,然后目光如刀的盯着正要跟着陈扬一块离开的闵柔,摇了摇头,冷声道:“闵柔,我真的很难想象,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怎么会变成像这个样子,竟然会堕落得这么彻底!我想你谭叔叔大概做梦都想不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算了,叶书记,我看啊,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这个世界是有公义的!” 黎胖子再次附和,说出来的话也还是那么的有喜感。 而闵柔闻言却是脸色一僵,脚步也立时便停滞下来,浑身上下气得簌簌发抖,显然 而一直憋在她心里的情绪顷刻间全爆发了出来,边快步走回来,边歇斯底里的冲叶城等人叱道:“姓叶的,我暗恋陈书记关你什么事?你们管得着吗?我喜欢一个人犯什么法了?又违反了哪条党章党纪了?我就是喜欢陈书记,我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那又怎么样?还有,姓叶的你对我打的那些龌龊心思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吧,我早看穿你那些恶心下流的歪脑筋了!哼,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领导干部呢!我呸!” “你再说一遍试试!” 叶城脸色遽然间大变,眼神更是变得狞历无比,一眨不眨的瞪着闵柔。 “闵柔!” 陈扬同样也是脸色一变,快步往回追上来,一把抓住了闵柔的胳膊想要把失去理智的她给拉回来。 可闵柔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顾一切的从陈扬手中挣拖开来,昂首冷眼回瞪着叶城那狞历的目光: “我为什么不敢说?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在我心里面,全世界的男人加起来都比不上陈书记一个人!你就更不用说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哈哈,还是那种有色心没色胆的最垃-圾的窝囊废” “你这个贱人!” 叶城再难摁住火气,涵养功力全失,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的峥嵘岁月中,怒不可遏的他猛的一扬手—— 啪! 闵柔倒在了血泊中,一丝殷红的鲜血从她嘴角处缓缓渗了出来 所有人都震惊了,的确,没有人能想得到,一直以来涵养功夫登峰造极的叶城竟然被一个女人逼得出了手,这传出去,简直难以想象。 可众人的震惊才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钟,转瞬就被一句厉声喝骂给惊醒了。 “我-操-你-妈-的!” 呃这句脏话好像是陈扬骂的。 第六十三章 狂扁一顿 “陈扬,你千万别乱来!” 这声暴喝响起的同时,就又响起一声女人的惊呼声。 喊话这人是项瑾,虽然她也不知道叶城的背景,但这些年她在美国也算是见多识广,看人识人的角度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更别说跟纪仙儿一样了。在她看来,陈扬打的这人百分百是个硬茬儿。而以她对陈扬的了解,前面闵柔被打晕的那个瞬间,她就知道大事不好,当即扔开陈若男冲过去了。 但可惜,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刚扯住陈扬半边衣角,就被怒气冲天的陈扬给摔开了。 “啊!” 她一个踉跄退开了回去,偏偏她今天穿的还是三寸的高跟皮靴,立时就被狠狠的崴了一下,再想追上陈扬已经万不可能了。紧接着,她也不知是脚腕痛的还是忧心陈扬,眼圈一红,眼泪当场就涌了出来。 而陈扬早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叶城面前,甚至都没时间多看一眼倒地不起的闵柔和差点被他撂倒的项瑾,怒火中烧的他近身后就一把拽住了叶城的衣领。 叶城脸色一沉,似乎没想到陈扬竟然不顾身份地位当场就暴起,以至于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是下意识的伸手奋力挣扎还击,口中厉声大喝道:“撒手!” “我操!” 陈扬双目赤红,脸色更黑得吓人,大吼一声后,抬起右拳就往叶城的左脸颊猛砸了下去。 蓬! 陈扬的右拳深陷入了叶城左脸窝里,结结实实的砸了个正着。而他这拳用尽了全力,竟然直接把叶城整个人轰飞了出去。 哐! 又是一声巨响,叶城的后心处重重的砸到了前面才刚刚开到附近的他那辆黑色奥迪专车。 哐啷!!! 厚厚的后车门玻璃被猛撞了一下,生生的被撞得粉碎。 “啊!” 叶城痛得撕心裂肺的惨呼一声,蓬的一声,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可还没等他爬起身来,陈扬一击得手后,片刻不停,紧接着就又怒火中烧的欺身扑了上去,恶狠狠的从地上把叶城揪了起来。 “我-操-你-妈-的!” 陈扬怒骂一声后,捏紧拳头就又抡了上去。 “陈扬同志,你这是在做什么!” “陈主任,快放开叶书记!” “姓陈的,你他妈放开我哥!” “陈扬,你别干傻事啊!” 回过神来的众人脸色全是骇然之色,纷纷失声惊呼起来。 的确,事发实在太过突然,首先叶城给闵柔那一下就没人预料到,紧接着,他们更是完全想象不到陈扬会光天化日之下对叶书记动粗。 霎时间,现场乱做一团。而几乎就在同时,所有相关人等纷纷往冲突中心冲去。叶啸天以及黎胖子等人距离最近,也冲得最快,紧随其后的则是汤局等一干民警速度。 而陈若男先是一怔,紧接着脸色刷的一变,顷刻间变得惨白一片,一下子如坠冰窖,再顾不上其他任何东西,慌乱间,把扶着她的纪仙儿一把推开,顿足朝陈扬跑了过去。 “大姐,等我一下,你小心点啊!” 纪仙儿边快步追上,边连声急喊道。虽然此刻她心里头同样很急也很惊恐不安,但至少她表面上看倒是镇定,这时候居然还想着要拉住陈若男。也难怪,她可是见识过陈扬带着一帮大兵把大富贵给抄了的,相比之下,这里不过是小场面罢了。当然,要是她跟陈若男一样,也知道这所谓的叶书记是什么人,什么背景,恐怕她现在比陈若男跑得还快。 嘭! 停在不远处的法拉利车门也在混乱暴起的瞬间被猛力推开,纽葫芦甚至连车门都来不及关上,一脸焦急的顺手抄起边上的一台刚买的手机,蹭的一下就从驾驶舱里头蹿了出来。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边狂奔着,嘴里头先骂了起来:“我操,找死是不!” 混乱中心。 陈扬重拳猛的击向叶城腹部。 嘭! 一声闷响,叶城的小腹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重拳。 “唔!” 紧接着,就听他闷哼一声,刚站直的腿又弓了下去。痛得脸上、额上飙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一张白脸拧成一团,喉咙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吼不出一丁点声音来,只是大口的喘着气。 “住手!” 陈扬拳头第三次抡起时,被人从后面死死的给拦腰抱住了。 抱住他的是力大如牛的黎胖子。 这黎胖子以前在地方武装部当过几年部长,虽然时隔多年,但身手却还没完全退化,同时为了抢下这救主的头功,他更是瞬间爆发了200的战斗力,一个疾冲的同时,借冲势用双手抱住陈扬腰部,使出吃奶的劲儿,猛的一下就把陈扬往后面拉退了好几步。 陈扬被黎胖子这么偷袭了一下,只能松开了叶城。 咚! 失去借力的叶城再次重重的摔在了奥迪前车轮边上。 “我操,你个” 他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反击,可骂到半截就实在是扛不住小腹处传来的剧痛,就又扑通倒了下去。 “放手!” 陈扬猛喝一声,两手把黎胖子卡在自己腰上的胖手给硬生生的掰开了,接着猛的往后一挣。 “哎哟!” 黎胖子痛呼一声,往后一个踉跄,连着倒退了好几步,可还是吃力不住,两手一张直挺挺的往后摔了个四仰八叉。 连带着好几个上来拦架的同志也跟着他一块倒了霉,被他带倒,齐刷刷的摔倒在了地上。 而陈扬片刻不停,刚一拖身,立刻再次欺身上去,然后一抬脚,眼看着就要朝叶城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猛踹下去。 “住手!” 又是一声大喝,说时迟那时快,汤局和他几个手下一齐猛冲了上来,几乎是四个人同时用力,才堪堪的把陈扬拖了回来。 陈扬一脚踏空,眼看着机会就此白白溜走。没办法,汤局手底下这几个年轻干警可不是吃素的,跟黎胖子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而他也直到此时才仿佛从刚才的狂怒中稍微冷静了点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倒地不起的叶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任由汤局等几个干警牢牢控制住了他。 “哥,你怎么样了?” 叶啸天三公子姗姗来迟,手忙脚乱的从地上把叶城扶了起来。 “滚开!” 叶城猛的挣拖了开来,却似乎用力过猛,差点没又再摔倒,好不容易站住后,却只能半躬着腰,一手捂住腹部,边大口喘着气,另只手则指着陈扬,嘶声狂吼道:“汤万年,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给我铐起来!” 铐起来? 汤局背心冷汗直飙。 PS:抱歉,年前琐事很多,更晚了。不过明天就是一号了,新的一月开始,全勤又出现了,俺动力十足。因此过年期间照常更新。 一般情况下,第一更在中午两点,第二更在晚上八点。随时可能加更。 第六十四章 梁子 汤万年不傻,当然知道自己和几个手下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这位爷不会是什么普通人。但眼下叶城放了话,要是不按命令行事,保不齐明儿一早头顶上的乌纱就得飞掉。 因此,他根本用不着过多考虑,当即很配合的把脸一沉,朝正一左一右控制住陈扬的那俩干警大手一挥,沉声喝道:“铐上!” “是!” 两人齐声应道。 跟着就有一青年干警从腰间摸出了一副亮闪闪的手铐来。 “咔嚓”一声,手铐跟玩儿一样被这干警打开。而另外一名同志也很默契的立刻把陈扬的手反扭到了后背。 陈扬很理智的没有反抗,但目光依旧是盯着叶城,脸上毫无惧色,当然,更不会有半点悔意。 是的,当着这么多干部群众的面把一个副部级高官给打了,性质可谓是相当的恶劣。 但,他没有后悔,甚至还觉得自己把这家伙揍得太轻了。 拿手铐的那干警眼中闪过一丝难掩的得色,啪的一把抓起陈扬手腕,正要过过铐太子党的瘾时,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冷喝声: “滚开!我看你们谁敢铐我老公!” 声音不算很大,但却很诡异的让众人都是心里都猛往下一沉。干警甲也是一下停住了手,没敢把全套动作做完。 一看。原来是陈若男拨开外围的人群挤了进来。仙儿虽然撵得甚急,但直到此时才追上了陈若男的脚步。同样的,她也是满脸惊色未褪,高耸的胸部不时起伏着,上气不接下气的。 而几乎是同时,另外一侧也响起了纽葫芦姗姗来迟的声音:“妈-逼-的,作死是不?快放开我哥们!” 陈扬闻声脸色一变,立马转头朝圈外正冲过来的纽葫芦喝道:“老纽,你别过来瞎掺和!” 可他的警示还是晚了些,纽葫芦刚近到旁边就被一个在外围守着的干警一把拦了下来,用做武器的手机也被“啪!”的打飞到了地上。 而叶城也是直到此刻才算是稍稍缓过劲来,然后不知从哪儿抽出了一块手帕,边小心擦拭着开裂渗血的嘴角,边捂住小腹冲陈若男冷哼了一声:“若男,这里没你的事!” 跟着就又对怔住了的汤局等人发出了指令:“铐上,带走!” 汤局等人得令后,如同吞下了颗定心丸,立刻上前一步,把急步走来的陈若男二女拦了下来。 “你们俩都站住!” 干警乙的手伸得很有学问,正好横在了两人胸口高度的位置,陈若男只能立刻停了下来。 纪仙儿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停下,很不耐烦的用手提包一把拨开了横在她俩面前的干警乙的手,冷着脸喝道:“你们干什么?想耍流氓是不?” 干警乙冷汗暗冒,却也知道今晚上这些人都不是怎么好惹的,只能生吃了这瘪。当然,他也没敢把路让开。依旧用身体卡住位置,不让这两女人继续前进一步。 “叶城,只要你敢带把陈扬带走,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承担!” 陈若男眉头一皱道,心里其实也有些叫苦,若是陈扬打的是普通的脚色也就罢了,可这个伤者可是叶城,叶家的长子,堂堂一个副部级高官,今晚这事如果叶家较起真来,就算老爷子能保得住陈扬,想必也是很勉强的。而且这事传到了老爷子耳朵里,都不知道老爷子会怎么样惩罚陈扬呢。 果然,叶城丝毫不怵陈若男的警告,反倒是觉得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当即冷哼一声便转过了头去,脸子也刷的便更阴沉了下来。 恰在这时,他背心处倏地传来一阵辛辣的疼痛,黏黏湿湿的,貌似是有血粘在了衬衫上。估计是刚才被车窗玻璃给割伤的。 妈的! 他再按捺不住胸腔处几欲喷出的熊熊怒火,一把拨拉开挡在他眼前那护主不力的黎胖子,然后恶狠狠的拽住了陈扬的领口,似乎是想当场就把屈辱统统给陈扬还回去。 归根到底,他也是出身名门,若是不做官,恐怕比他三弟叶啸天更纨绔。要知道当年在那大院里头,他可是当仁不让的太子党党魁。也是到了上大学后,他才渐渐的把性子沉稳了下来,可今天却是被陈扬生生的给揍出一股真火来了,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陈扬眼角狠狠的跳了一下,脸色却丝毫未变,依旧跟叶城冷冷的对视着。 操! 叶城怒骂一声,一挥拳,立马就要朝陈扬脸上猛击过去。 嘶! 围观众人狂抽一股冷气,却是没人敢上前去制止叶书记这个不理智行为的。包括那几个本来应该维护秩序的汤局等人在内。 也不是没有人,至少纪仙儿就受不了了。 “你们干什么,快点放开他啊!” 失声惊呼的同时,她再顾不上什么耍不耍流氓的了,扔下陈若男就要冲上去帮忙。 但可惜,别说她一女流之辈根本不是眼前这名干警的对手,就算是,她也冲不上去。 陈若男已经一把拉住了她。 “大姐,你!” 纪仙儿回头一看,是陈若男一脸平静的把自己拉住了,她脸色一变,登时就怒了。 “没事!” 可陈若男冷冷的回了她一句,目光依旧紧盯着场子中央的陈扬。 恩? 纪仙儿一愣,再回头看时。却目瞪口呆住了。 “放开他!” 一个冷酷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 嘶! 众人皆是再抽一大口冷气,惊愕程度似乎比刚才更甚。 叶城的拳头也顿在了半空中,可脸色依旧是狞厉无比,也没有任何要放开陈扬的意思,反倒是把陈扬的领口拽得更紧了。 咔! 紧接着,便是一个很细微的响声在场中响起。 嘶!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脸色吓得惨白一片的不在少数。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下来。 但半秒钟后,叶城的左手终于还是一点一点的松开了。 尽管很慢,但他还是松开了手。 没办法,任谁被一支冷冰冰的枪口顶住脑门,都没办法不按照对方的要求办事。哪怕是太子党也不行,毕竟子弹可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而这支枪也似乎让叶城从刚才的狂怒中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他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乱的衣服,同时,似乎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刚才胆敢用枪指着自己的那位少校军官,嘴角不屑的轻勾了一下:“51师的?呵呵,很了不起嘛!” 说完,他深深的看了陈扬一眼,但却没再开口说话,足足过了五秒钟之久,他才一脸平静的收回目光,转过身,没有跟包括他便宜弟弟在内的任何人打招呼。径直便往奥迪车的方向走去。 这时,他的秘书早一路小跑过去帮他开好了车门,他一走到,立刻钻进了车后厢里。 很快,奥迪车轰然发动,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中。 直到车子变成了个小黑点之后,众人才不约而同的长长吐出了口气儿。而他们也才刚刚发现,每个人的背心处都不同程度的飙出了冷汗。 干警甲还算机灵,打了个哆嗦后,赶紧凑到汤局跟前小声询问道:“汤局,咱们” “走!” 汤局大手一挥。脸色难看的打断了手下的问话,然后转身就往警车停kao的方向走去。 黎胖子和叶啸天等人也就只比这些干警们动作稍慢了点,纷纷转回头往各自车子跑去。看起来,倒似乎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直到此时,陈扬才得空回头看了一眼。 闵柔貌似已经醒了,满脸都是复杂到了极点的表情,两眼失神的盯着陈扬,娇弱的身子仍簌簌颤抖着,若不是项瑾在边上扶着她,她似乎随时都有倒下来的可能。 两个女人虽说算不上很熟,但也曾经因为驻京办租房的事打过交道,而且还在一桌上吃过饭,当时还算相谈甚欢。 当然,时过境迁,两人恐怕都想不到,再见面时会是这样一种情景。而且,两人都跟同一个男人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瓜葛。 没办法,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会捉弄人。 陈扬暗自叹了口气,艰难的抿了下嘴唇,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刚想要上前跟闵柔说几句话时,闵柔却突然间跟见了鬼似的,猛然间一把挣拖开了项瑾正扶在她肩头的手,往后急退了几步。 “闵主任,你” “你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闵柔满脸惊骇之色,连连摇头说道。 项瑾一下愣住,却不知该不该追上去。 陈扬也是吃了一惊,冷不丁的想到前面陈若男跟他说的话,顿时便不敢再走上去了。 而闵柔却如痴了般,眼圈红红的,一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而她那失神的目光则紧紧的盯着陈扬,一眨不眨。 同时,脚下也一点点的往后倒退着,嘴里似乎还喃喃在说着些什么。可惜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貌似也只有项瑾能稍微听到些了。 终于,她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哭了出来,紧跟着便赶紧伸手死死的捂住自己嘴巴,转身往对面大街的方向跑了过去 陈扬苦笑一声,对边上正朝他走过来的纽葫芦招呼一声道:“老纽,你先帮我个忙” 唉! 没等他把话说完,纽葫芦就轻轻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转身疾步往法拉利跑了回去 呼~! 陈扬闭上眼睛,良久后,才缓缓的吐了口气出来。 睁开眼后,才对一直在他身侧等候着的刘正国勉强笑了下:“刘哥,你刚才不应该” 刘正国却浑不在意的笑了笑,拍拍他肩膀道:“别担心,我没事的,咱们还是快走吧!” 陈扬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他心里却很清楚,事情远没有刘正国说得这般轻松,也可以说是自己把刘正国给连累了。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哪怕就算自己的官不当了,也得保住刘正国。 第六十五章 难言 尘六在陈扬等人想要离开时,个穿着翼煮西装的墨镜酷毫旧引匆的跑了过来:“陈先生,请等一下。” 陈扬根本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颜羽的保镖,那散打冠军小武了。 当即转头看了一眼。 不远处,一身红衣的颜明俏生生的立在洁白的雪地上,两只会说话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正朝他看过来,嘴角轻轻的撇着,一副有点不满甚至还略带些委屈的表情。 不知为何,看到颜明时小陈扬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了一丝恶感。 虽然刚才闹了这么一出,但说实话,前面颜明的冷漠态度还是让他心里头很不舒服,甚至,也包括陈若男等几个女人在内。 阅柔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嬉弄,嘲讽。甚至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叶城扇了一记耳光 是的,他不认为这是阅柔的错,错的是他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阅柔永远都不会遭受这种奇耻大辱。 对于闪柔来说,有些东西一旦在心里头烙上了印,那么不是自己把叶城打一顿就能抹掉的,就能当从来没发生过的。今晚这耻辱,也许她这一辈子都难以磨灭掉了。而且,从刚才闰柔的失常情况看,也确实有种很不好的苗头。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些女人,陈若男,项谨,颜明,不论是谁,她们都是些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的好姑娘。可惜,原来根本就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她们要不就骄傲得像个公主,要不就眼高于顶待人冷漠,甚至是仙儿,也是圆滑得过了头,那种混迹江湖的风尘气息十足,让他平白的从心底里生出一丝恶感。 而等等这些,不正是自己一直最痛恨最厌恶的品质吗? 其实,也是他现在的烦躁心境导致了他把陈若男等人身上一些小小小瑕疵给无限放大了。 归根到底也还是因为他不够了解女人。 不会嫉妒,不会吃醋,不会使小性子的,那就不是女人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小他才皱眉叹了口气,把目光从颜明身上收了回来,回过头看向那保镖小武。 小武忙客气回道:“陈先生。小姐请您过去说话。” 呵! 陈扬心里冷笑一声,这臭丫头真是到死都改不了她身上那些让人恶心的臭毛病,当即冷哼了一声道:“你回去跟颜明说,让她以后好好学学怎么做人,不然,别他妈再来烦我!”说完转身就走。 小武顿时愣住,想了想,只能赶紧跑回去回话了。 果然,颜明听到小武转述的这句话时,白嫩的俏脸瞬间就胀得通红,刚想要拔脚追上来逮住陈扬问问清楚他这话什么意思,可却瞧见陈若男和项谨她们这时也正朝陈扬围了上来,跟着也不知她又想到了些什么,狠狠的咬了咬下唇,一跺脚,转身就往路边停靠着的那辆加长林肯走去事情虽然已了,但陈扬却也知道,今天他的行为很不冷静,回头说不得又得被老爷子斥一通了。不过他却没半点后悔之意,反到是突然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的确,今儿个他这些女人都好巧不巧的碰到了一块,虽然不是他有意安排的,但也算了了他一桩心事。至于是好是歹,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原因很简单,现在的他有些失望,甚至还有点心灰意懒的感觉。 众人一路无话,默默的走到了几辆车停靠着的地方。 停下来后,场面就有些尴尬。毕竟除了陈若男和项谨之外,其他人都不是很熟。 最后还是项谨先开了口,她若有深意的瞥了陈扬一眼,才抿嘴小声的:“陈扬,我待会儿先回别墅,我有些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嗯。” 陈扬无言的点点头。 项谨知道陈扬此刻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一些话到了嘴边就又收了回去,只是轻声嘱咐了一句:“待会儿你别再跟陈老师吵架了,你就跟陈老师好好认个错吧,知道不?” “我跟她认什么错?” 陈扬腾的就火了,同时心里微微一怔,她怎么知道自己要跟陈若男吵架?还一口一个陈老师叫得那么亲热?再次用一种诧异不已的眼神看向项谨。 项谨被他瞧得一阵脸热,嘴角动了动。赶紧说了一句“我走了。”说完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等项谨一走,陈扬就有些郁闷的“嘭!”的拉开了吉普车的后车厢门。 刚要上车,身后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陈主任,我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好了。” 说话这人是仙儿。她说话时目光一直盯着脚面,脸上尽是些尴尬的,刚才 嘭! 陈扬又把车门关上,回过头不耐烦的呵斥她道:“你说什么废话呢?你自己回去?你去哪儿?你有地方去吗?” 也是,都到这份上了,遮遮掩掩的没有任何意义。 而陈扬话音落下半晌,也没人回应他。 刘正国冲他点点头,目光中一副了然之色。然后自行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的位置。 陈若男则恢复了前面那副冷冰冰的面孔,目光瞥向了旁边。若不是因为这里是在外面,要不她早就对陈扬发火了。也是,长这么大,她还真从来没有被人打过,哪怕是一向严厉的父亲也从来没打过她,更别说母亲了。 纪仙儿更是觉得尴尬万分,虽然她早想好了一定要跟陈若男搞好关系,甚至她觉得哪怕自己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只要对方能容得下自己,让自己跟着陈扬就足够了。可是,今儿个她却完全没任何心理准备就碰上了,一时间就把原本准备好的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头小声回道:“我我去酒店,要不,我就直接回交州好了。” “陈扬,你们上车再慢慢说吧。外面天儿太冷了。” 没等陈扬回话,已经先上车了的刘正国插话道。 “好!” 陈扬点了点头,然后也不理会纪仙儿有什么反应,喝了声“赶紧上车!”后,直接搂住她腰侧,把她塞进了车里。 陈若男瞪了陈扬一眼,却也没说什么。跟着便也钻进了后车厢里。 嘭! 陈扬最后一个上了车,顺手关上了车门。 第六十六章 吵 发二干的小一战十小一谨慎的把吉普车开得不紧不慢的。一岫仕四海方向缓缓驶去。 这是陈扬上车后跟刘正国说的地址,毕竟陈若男的单位宿舍有诸多不便,而陈若男对此也没什么异议,似乎的确像陈扬所猜测的那样,跟项谨私底下达成了某种共识。 经过前面的事儿之后,陈扬虽然对这几个女人颇有微词,心情也一直很不舒服,但他还是,而陈若男更是自上车后就冷着张脸,不时还抬眼眺向前面车窗外,似乎就等着回到家里爆发。 至于刘正国,刚开始陈扬还能和他简单聊几句,可陈扬实在不是个多话的人,后面就再找不出什么话题闲聊了,只能一个人干坐着看着窗外纷纷飘落的大雪。 而车厢里的气氛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压抑起来。 纪仙儿倒是会通过车顶的观后镜悄悄看一眼陈扬,可奈何陈若男坐在中间,她就算心里有话想跟陈扬说,这时也是断然不好意思开口的。就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车里,一声也不敢吭,同时心里七上八下的,本以为陈扬会在车里跟陈若男好好说说话,偏偏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只能等到家再说了。就是不知道待会儿陈扬会怎么跟陈若男说他和自己的事儿。 不过,现在看来,既然陈若男肯默认让自己上了车,就说明她对自己印象不错。可反过来,如若待会儿陈若男非得赶走自己,那今天自己就算豁出来不要脸了,也得求她让自己留下来。 纪仙儿越想越觉得心中惴惴不安的,两只手捏在一块,恨不得这车子立刻飞回到四合院里,好让谜底早点揭晓。 陈扬心烦起来就想抽烟,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兜,却是空的,别说找烟了,连块硬币都没。而他这才猛的想起前面自己那些东西掉了一地,后来好像颜明过来帮他捡了一会儿东西。 不,应该不会,颜明真要是还拿着,刚才就应该给自己送回来了,她拿着那包没用。 嘶,该不会是前面揍那叶城时给弄丢了吧? 想到这儿,陈扬更是皱眉不已,钱倒是小事,他那包里头可装了不少证件,搞丢了麻烦事儿一大堆。 “你坐好点儿,事情没说清楚前,别想对我动手动脚的。” 这时,陈若男冷不丁开了口,警告似的瞥了一眼陈扬。 陈扬无语了半天,这车里空间不大,三个人坐在后排肯定有些挤了,八成是自己掏烟的时候鲁了她大腿一下,这就成了对她动手动脚了吗?再说了,自己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占她便宜嘛,真是的。 陈若男的声音虽说不大,但车里的人估计都能听到,一下子就让陈扬的形象直落千丈。 咳! 陈扬赶紧干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可他不掩饰还好,这一掩饰,反倒是成了事实。 开车的小战士自然是不敢言笑,而那刘正国却是嘴角勾了勾。笑而不语,显然他还是很希望看到这对小夫妻赶紧和好如初的。 纪仙儿自然也不会吱声,可她还是忍不住咬着唇,在心里暗骂了陈扬一声“色狼!”。 当然了,如若此刻坐在陈扬身旁的她,那她最多就是悄悄把陈扬使坏的手握住罢了,如果陈扬非要在这种场合里头摸她,她纵使再羞怯不好意思,也还是肯的,毕竟她觉得自己这身子反正都是陈扬的,他喜欢摸就摸呗,更不可能也不会敢像陈若男这么张扬的。恩,对了,还有那个。姓项的女人,好像自己以前就在哪里见过,这位项总该不会就是陈扬曾经说起过的他那个在国外的小情人吧? 恩,一定是的了。那女的长得这么漂亮,身材气质都出类拔萃,可比自己强了不少,陈扬一定是很喜欢她的了” 想到这儿,她心里就又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患得患失的,又想到万一待会儿回去大家都摊开来把话说清楚了,那今天晚上陈扬到底是和谁三块睡,家里头可有好多个房间呢? 唉,也不用想了,他肯定会跟大姐睡一个屋里的了。本来还想着今晚上好好侍候他的呢,“哼,现在怪他自己了。啊,不对,万一陈扬这坏蛋想让我跟大姐她们一块” 她不敢也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往下想了,她混迹大小娱乐场所多年,算是见多识广,这种事儿也不觉稀奇。甚至天天都在上演。 但说心里话,她是万万不肯做这等羞人的事儿的,可如果陈扬硬来,她也只能怨自己命苦了。 一时间,纪仙儿心里纠结万分,却又因为羞涩而导致俏脸染上了两抹淡淡的红晕,似有还无,也幸亏这时没人注意到她,不然 “仙儿!” “啊,怎么了,这么快就到了吗?” 纪仙儿被吓了一跳,猛的把心一提,忙直起腰,把头也抬了起来,四下里张望着。 陈扬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顿时就有些诧万,澡瞎看什么。怀差得氓呢!”接着又问道,“仙儿,心们小觉得这车里很热吗?” 纪仙儿闻言俏脸腾的变得更红,不过她可不敢把她脑子里那些低级趣味的东西当这么多人面说出来,只是“哦”了一声,又忙摇摇头,“没,不,不是很热。” 陈扬神经大条惯了,虽然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但也猜不出为什么,就没,而是撇撇嘴道:“对了,你包里带着香烟吧?把烟给我,我解解乏。”“哦,我带了,你等等。我给你找一下。” 纪仙儿如蒙大赦,赶紧重新把头低下来,打开随身背着的小小皮包,翻了一下,便摸出了一盒中华烟和一只金光闪闪的打火机出来。 刚要绕过陈若男把烟盒火机递给陈扬。不料这时车厢里突然间响起了陈若男很不耐烦的娇斥声: “抽什么抽,不许在这儿抽!” 纪仙儿闻言心尖儿一抖,手一颤,烟都快抓不稳了,急急忙忙的解释道:“不是的,大姐,你先别误会,这这烟是陈主任他自己买的,我,我平时都不抽烟的。我就是顺便帮忙带上,是陈主任他他逼我带着的他说,他说他有时候会忘记,要不,我现在就给扔了” 情急之下,她就有点语无伦次起来,而且说做就做,转身一开车窗,直接把烟跟火机一块扔到了窗外。 “哎,哎,仙儿,你干什么” 陈扬脸色一变,立刻合身从陈若男身前扑过去,伸手想要拦住纪仙儿,但可惜,还是晚了些。 “**!” 他忍不住大骂了一句,也不知是骂的陈若男的颐指气使,还是纪仙儿的颠倒黑白唯唯诺诺,总之是很不爽。 “你怎么又说脏话啊!就不让你抽烟怎么了?妈都让我平时多管管你的,我就是管得太少了,你的脾气才变得像现在这样糟糕的,你还有脸说脏话骂人呢!” 陈若男眉头一蹙,恼火道。跟着不等陈扬回话,就又不悦的推了把陈扬,“你赶紧儿,别趴到我身上来。” “陈若男,你够了啊!” 陈扬猛的直起身,一把揪住陈若男的军装领口喝道。 他忍了陈若男一整晚,这刻也终于再忍不下去了。 当然,在陈若男看来,是自己忍了陈扬一整晚,现在正一肚子火呢。 她全然不惧陈扬冷冽得吓人的眼神,目光同样冰冷的盯着对方,甚至还挺了挺胸脯,反问道:“怎么,刚才你还没打够,现在还想再动我一回是不是?好啊,有本事你就试试看!” 一直稳坐在副驾驶位的刘正国也坐不住了,听到两人又起了冲突,赶紧回过头劝道:“陈扬,你冷静点,别太冲动了。” “是啊,陈主任,你快放开大姐,你怎么能这样呢。” 纪仙儿也慌了,忙半躬着身子挤了过来,拼命想拉开陈扬。 陈扬被连着拉扯了好几下,忍不住转头冲她喝了一声:“大什么姐啊!我都不知道你们今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是这样,项谨也是这样!” 但他刚才也是一时火气上来了才揪住了陈若男,这会儿听到刘正国的声音,加上纪仙儿不停的拉扯着,他长吐了口气后,愤愤然的松了手。 而陈若男却是不怎么领情,冷哼一声道:“陈扬,我告诉你。你这样下去早晚得出事!” 陈扬盯着她,但没说话。 “哼,今天如果不是我和刘队长在,你觉得叶城他会放过你吗?还是你以为就凭你身上那厅级干部的身份,他就真的不敢让动你吗?哈哈,真是好笑!” 陈若男不知是不是气昏头了小越说越没谱,虽然她是好意,话也在理,可她也不想想,这种话听到男人耳朵里是多么的刺耳。 可惜,她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冷声诘问道:“就算是现在,你不说好好冷静下来想想回去该怎么应付爷爷的责问,反倒还有理了,你自己说,你跟我凶什么啊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凶!” 纪仙儿看陈扬脸色虽然貌似已经冷静下来了,但以她对陈扬的了解,知道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暗道一声“不好”后,她忙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陈若男的衣袖劝道:“大姐,你,你就少说两句吧” 陈若男没理她,继续冲陈扬斥道:“你说话啊!你不是很牛吗?你不是不怕得罪人吗?有本事你得罪我试试看!” 陈扬却转过头,对前排的刘正国淡淡说道:“刘哥,你让那小伙子停车吧。” 刘正国还想劝和。 “陈扬,你” “我让你们停车!” 陈扬猛然间冷喝了一声。 第六十七章 二连 刘正国朝开车的小战士摆了摆手道。做为男人,他能理解陈扬此刻的心情。 嗤! 吉普车在马路边上缓缓停了下来。 嘭! 陈扬推开车门,立刻就跨出去了一只脚。 陈若男起先还一脸镇定,这时见陈扬真下了车,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把扯住他衣袖:“你要去哪儿?” “你别管!” 陈扬用力的把袖子抽了回来小下到了车外。 刚要把车门关上,却停在半途,然后转回头弯腰朝仍坐在车里面的纪仙儿喝道:“仙儿,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下车!” 纪仙儿咬了下唇,却没下车的意思,反倒是好言劝慰陈扬道:“陈扬,你快回车上来吧。” “你不愿下车是不?那好!” 陈扬脸色一沉,顺手把门关上了。 “哎!你等等!” 纪仙儿也急了,忙推开另外一边的车门。飞快的跳下了车,绕过来。三两步就追上了快步离开的陈扬,一把拉住陈扬,柔声说道:“陈扬,大姐她这么说也是为你好。你别发脾气嘛。” 陈扬停住脚,却答非所问道:“把你手机给我。” “哦。” 纪仙儿忙从包里把手机掏了出来,递给陈扬,手却依旧是扯住陈扬,生怕一松手陈扬就会跑掉似的。 陈扬结果手机刚要拨号,车门就又响了一声,陈若男也下了车。并且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他拨号的手,皱眉问道:“你要给谁打电话?” 陈扬只能停了下来。顿住手道:“你先回去吧。如果爷爷找到我。我会亲自跟他解释清楚的。而且,我也会负起我该负的责任。” “哈哈!”陈若男冷笑两声,“你跟爷爷解释?你怎么解释?就说你为了一个。死了老公的女人跟叶城翻了脸。还当着一大帮人的面把人打了一顿?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陈若男,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赶紧放手。” 陈扬一脸平静的看着陈若男道。 陈若男却没放开,而是继续说道:“你现在立刻跟我上车回家,等明天一早。我跟你一块去找爷瓶” “我用不着你去帮我求情!” 陈扬的声音突然间提高了几倍,喝断了陈若男的话,跟着就把手抽了抽,想把手机扯回来。 陈若男当然不会放手,反倒是抓得更紧了。 陈扬无奈,只能又喝了一声:“陈若男。你给我放手!”同时,手猛的使劲一抚, “啊!” 陈若男一时吃力不住,正好她又是用力往回拉扯,手里头突然一空。她便一个踉跄往后猛摔了下去。 陈扬脸色一变,忙伸手想拉住她,可还是晚了,他只扯到了陈若男外套上的一颗衣扣。 蓬!一声闷响,陈若男一屁股摔倒在了雪地里。 纪仙儿同样是脸色倏地一变,忙蹲下身子,伸手扶住了陈若男的肩膀。把陈若男从地上扶了起来,边手忙脚乱的帮陈若男拍打着身上沾到的冰碴子,边急急忙忙的问道:“大姐,你怎友样了?” 陈若男没有回答她,也没有站起来。只是怔怔的看着陈扬,脸上看不到愤怒,有的只是满脸的惊诧和不敢相信。 的确,这一跤摔得其实不算很重,至少比刚才要轻多了,但她却比刚才。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陈扬干的,她很怀疑,眼前这个哪怕自己摔了一跤仍无动于衷的男人,就是从小跟她生活在一起,现在还是她名义上的老公的那个人。 从小到大,她跟陈扬的关系虽然跟亲姐弟比不了,平时两人的性格也不太喜欢沟通,但是,她扪心自问,虽然谈不上什么付出,但在她心里头早把陈扬当成了她最亲近的亲人,而且自从知道家里有意要让自己跟陈扬结婚后,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很多改变去尽力适应了。可现在,换回来的却是这种结果。而且,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的第二次了。 陈扬并非是无动于衷,只是前面陈若男那些刺耳的话仍萦绕在他耳旁,如果不是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就刚才陈若男说的那些话,以他的脾气。早不知道怎么教对方了。 瞥了一眼地上的陈若男,看到对方没什么事后,他刚冒起的歉疚立刻就被一股强大的怒火给压了回去。 干咳一声后。他脸色不变。继续拿着手机拨号。 “陈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大姐的?她不就是说了你几句,你就要一而再的打她?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还有,那个姓闰的女人她有什么好的?你为了她竟然这么对大姐?难道你有了我们还不够,你还要去招惹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干什么?” 突然间,纪仙儿也不知道上哪儿来的勇气,怒气冲冲的回过头冲陈扬嘶声喊道。说完,她眼圈一红,再忍不住。大颗的泪珠啪嗒啪嗒的掉到了雪地上,并且迅速融化开来。 也许,她是被陈若男的遭遇感同身受,又或者,她也已经忍了很久了吧。 不过,她的愤怒到是情有可原。迄今为止,她的凯悦集团在交州也开有分店,跟当地不少官员也算是熟识,自然听说过一些关于闰柔的风言风语。而闰柔当初在交州可是有名的人物,不少同志都在偷偷打她皇产垄温嗫毯装骋毁装温留戏现陪于占总 当然,对这些陈扬并不知情小一向来。他都对纪仙儿搞的生意不怎么上心,毕竟对重生过的他来说,那种生意太了,来钱还慢,打发时间倒是可以。 陈扬正拨号的手一下停滞住小心里倏地感觉到一阵刺痛,皱眉冷声道:“仙儿,现在连你也这么认为的?” 别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闰柔绝对不是她们口中说的那种女人。 一个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的女人,会是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吗? 纪仙儿没有回答陈扬的问题,只是抬起手背,用力的擦了擦眼泪,然后吃力的把陈若男从地上扶了起来。 第六十八章 牛车 十多分钟后,随着一声发动机的轰鸣响起,吉普车重新发动了,然后缓缓的扬长而去。 陈若男和纪仙儿都上车安了,可陈扬却依旧站在街口。 至于前面陈若男和纪仙儿都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好像听见了,但又好像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手机也已经被纪仙儿抢回去了,其实用不着抢,陈扬也根本记不得号码,他能记住的,来来去去也就几个固定电话的号码罢了。而且就算他能记住,他也不打算给纽葫芦打电话了。一来没那个心情,二来他也很怕闰柔见了自己后又再受什么刺激,反正有纽葫芦在,阅柔也不会真出什么事,让她自己先一个人冷静一下好了。 说真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搞成现在这种样子。 他有钱,有权,更还有几个让人眼红的如花似玉的红颜知己。可以这么说,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在他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就已经全部拥有了,他本来应该活得很潇洒很滋润的才对,可为什么偏偏连一个普通人都能拥有的幸福他都不能享受到,反倒是感觉活得很累。 是的,很累。 这一刻,他甚至有点迷惘了,他不知道自己重生后的追求到底在哪里? 钱,他已经赚得够多的了,实业之类的东西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在这个小多元化的社会里,他拥有的钱能吞噬任何其他资本,只要他想 女人,他也有了,而且随便他的哪个女人,都有让天底下大多数男人羡慕嫉妒的资本。当然,现在看上去他似乎把自己的几个女人都轮流伤了一个遍,他也不敢肯定这几个女人将来还会不会跟着自己了。 尤其是陈若男,刚才临走前连招呼都不再打了,关上车门那个瞬间的决绝,哎哟喂,简直让他有种二十多年前他刚到陈家时候的那种感觉。那天的情景他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当时还是小萝莉的陈若男就是这副讨人厌的臭模样,看到爸妈领了个不认识的小男孩回家后,她趴在二楼的木梯旁盯着自己看了几秒钟,然后小嘴一撅,转身就拍屁股回自己房间了,还很用力的把门给关上了。当时就给陈扬留下了相当不好的印象。 得,现在好了,越活越回去了。 而他重生后最看重的仕途,虽说刚开始有点小小波澜,但现在回过头看,倒似乎是老爷子有意识的在考察自己的能力,现在考察期已过,随着他的地位逐步攀升,现在的他已经达到让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了。他心里也很清楚,再继续追求,就是另外一种层面上的较量了,没有家族或者说一个庞大的派系支持,哪怕他自己做得再出类拔萃,也是很难继续进步的。 而这些本来不应该是他需要担心的问题,但这次,他当着一大帮干部的面,把叶系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给暴打了一顿,他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保住自己。 应该会的吧 现在,他也不太敢肯定了。 的确,随着这一年来,他得罪人的面积和层次开始逐步扩大和攀升,他很清楚自己其实并没有达到老爷子的期望值。或者干脆说他这种好管闲事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在官场里混。 官场里需要的是那种把一句话在脑子里反反复复过滤一万遍,最后才吐出一个字的老谋深算的掌权者。 但他现在不是这种人,也可能一辈子都成不了这种老油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彻骨的寒风吹来。陈扬才打了个寒颤,有些烦躁的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他把衣领稍稍立了起来,遮住脖子处把冷风挡住,然后又把两只手都插进了口袋里,一个人沿着街边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看能不能尽快拦到一辆,妩 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年的最后一天显得格外寒冷。 而且这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了,这大冬天的街上本就没几个人走动,这时更是连个鬼影都碰不着了。 他在街上走了大半天,身边倒是路过了几辆出租车,但都是载有客人的。 当然,叫到出租车后,他也不知道该跟司机说去哪儿。 他头一次发现,这偌大的京城里,竟似乎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虽然他的家其实就在这里,而且还有好几个地方 总而言之,他现在就只想找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馆,温上一壶上好的烧酒,再要上一碟卤牛肉和一盘花生米,好好暖暖被冻得有些僵硬的身体。 也许,喝醉了之后,等自己睡一觉醒来,一切就都会恢复原样,都会朝好的方向发展吧, 又再拐过两个街角,陈扬走得有些乏了,就干脆站在十字路口等着了。恩,这儿貌似经过的车比较多些。 抬眼四处看看,车子的确是比刚才多了些,但出租车还暂时没看到。 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迫从他面前疾驰而过。 因为今晚上看了太多辆黑色奥迪车了,他不由好奇的多看了一眼。 这车车牌号是京四口,号码到没什么,但却是红底白字的牌照。 陈扬对这种车牌很敏感,他以前住的地方进进出出的车辆,挂的大都是这种款式的车牌。 这种红底白字的牌照,下方为警备发放单位编号,一般给中央,国务院,四总部各部委使用。算是发放得较多,为二级警备,二级警备可享有特殊通过权力。备,下方也有警备发放单位编号小一般为口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领导的前导车。发放较少,为一级警备,一级警备可对通过路段进行管制。 嗯?这车里坐的是谁? 陈扬微微皱了下眉。 可等想再瞧清楚点时,却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开得很快,在他眼前一晃就溜过去了,并且转了个弯儿,直接右拐离开了这个十字路口, 第六十九章 我一直都在 …辆牛车其实并没有专远,拐了个弯儿就在路边停了下不。※ 车子刚一熄火,就听车门“咔”的轻响了一声,貌似车里有人想推开车门下车。 想要下车的是个女人。她身上穿得很多,一件厚厚的紫色羽绒大衣,下身也同样是一条厚厚的黑色丝绵裤。看不出身材咋样,但脸蛋儿却是长得格外好看。 两道弯弯似新月的柳眉,明眸皓齿,粉腮红润,年纪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但眉眼间却很诡异的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成熟一女人的风韵来。 车里另外还坐着的一位穿着皮草的中年贵妇,她一见那女人想开门下车,立刻就扯住了对方坤包的肩带,皱眉道:“小妹,你想干什么去?。 “二姐,我下车透透气儿 那漂亮女人只能把手停住,回头解释了一下,接着不等那被她唤做二姐的贵妇回答,就马上又说道”“二姐,待会儿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小人在街上走走。对了,你别担心我,一会儿我会自己打车回家的 “大半夜的你一个人走什么走!?你真把你姐当傻子了是不?。 贵妇忍不住出言呵斥了她一声,眉毛都快拧做一团了。边说边蛮横的把那女人拉拽回了座位上。 然后又恼火不已的朝窗外瞥了一眼。别说,她们这车停靠的位置很讲究,刚好露出半截身位,能看到拐角再过去点,那十字路口的地方。 十字路口里车来车往,但人没几个,就一个穿着浅灰色风衣的青年男人在路口左顾右盼着,密切注意着来往的车辆。 “我说你怎么大半夜的想到南城去吃火锅呢,你呀,真想气死你姐我是不?。 贵妇人有点恼火的调侃了一拜 那漂亮女人的心思被人揭穿,脸上顿时就是一热,但还是不依的撇嘴回道:“姐,你胡说些什么呀,我哪知道那人会被他老婆扔在大街上 “真的?我看你是故意让我领你来盯着那没良心的混蛋的吧”。 贵妇明显不信。 漂亮女人闻言脸蛋儿更红,羞赧的低下头,轻拍了一下她二姐的手,嗔怪道:,“姐,你再这么说,我就立刻下车了啊!” 说完。却又忍不住,抬眼看向了远处那个在风雪中候车的男人。目光一旦锁定住了那男人之后,便再也挪不开了。而脸上表情却很是奇怪,也不知该怎么样形容,恼恨,郁闷等等夹杂在一起,总之是复杂到了极点。 看到自己妹妹这副凄惨模样,那贵妇皱眉哀叹了一声,心中就跟被什么东西堵了似地,本想不再说什么了的。可这时实在是憋不住了,愤愤不平的把小妹的说道:“我说小妹你原来也是挺聪明的一姑娘 怎么就执迷不悟,就是想不明白呢?你前面也亲眼看到了,这混蛋到处勾三搭四的不说,而且还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 前面说他是看到叶家小子仗势欺人,那他站出来帮帮忙也就罢了,可到后面为了个也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女人。居然把叶家老大都敢打了,真不怕人回头找他家老爷子算账么?哼,我看啊,这次他死定了!真当人叶家这么好欺负么!” 那漂亮女人几次想出言打断,可不知是不是她二姐把话说得太快,还是她二姐说得在理,她愣是半天说不冉话来。 顿了顿,那贵妇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小妹,我跟你直说吧,刚才那个穿军装的女人我见过,好像就是那混蛋的老婆,呵呵,他可到好,居然还敢当街打老婆。若不是之前见过,我差点都还以为这是个流氓头子呢 她喋喋不休的自顾自的说着小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小妹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难看了。也许,她小妹也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回忆吧。 “你呀,我真不知道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了,你说他身上有哪点好的呀?你就这么死心眼的,就跟吃错药了一样都到份上了还舍不得他?照我说,你把他当宝贝,人家可是连正眼都不瞅你一眼!你还傻不愣登的帮人怀着个孩子,唉要我说。现在去拿掉还来得及,小妹,你这么年轻漂亮,将来还怕找不着更好的么 漂亮女人终于忍不住了,脖子一梗,就坐直起来,“姐,我求你别再说了行不行,我烦都快被你烦死了!你是不是非得让我死掉你才高兴啊!” “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那贵妇顿时吓得脸色一白,忙讨好的搂住她小妹簌簌发抖的肩膀,温言劝慰道:“好了,好了!小妹你先别急,姐不说了,再也不说了叭 那漂亮女人这才稍微消了点气儿,但胸膛仍是不住起伏着,同时再次瞥向车窗外,死死的咬着嘴唇,目光里也明显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十字路口。 吹了十多分钟的冷风,陈扬好歹算是等到了一辆没载着客人的出租车。 他赶紧上前挥手把车拦了下来:“哎。师傅,等等!” 出租车应声缓缓停靠在路边。 嘭! 陈扬打开后车厢的门,钻进了车里,坐下后,直接开口吩咐道:“师傅,麻烦去趟地坛。” 他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去大酒店消费,反倒是挺喜欢去一些有些年头的老字号饭馆吃饭。而地坛属于老城区,那里没拆迁前有很多老字号的饭馆,像烤鸭什么的都有。 那司机大哥不知怎么回事,却没开车。反到是回过头道:“这位同志,不好意思,地坛那儿太远了,我这不顺路,正赶着下班呢,您还是等其他车吧。” 操,有没有搞错,等半天等来一拒载的牛人! 陈扬肚里暗骂了一句,却也奈何不了对方,只能再次开口说道:“师傅,你看这样行不,我给你三百块,你就多辛苦点拉我跑一趟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年头人民币还算值钱,那司机大哥立马转变了态度,点点头道:“那好吧。不过不打表的话,你得先给钱。”“好。” 陈扬点点头,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他除了前面搞丢的那个经常用的手包之外,另外还有个精致的牛皮小钱包。这个钱包是民国时期的民间匠人纯手工制作的,很有些年头了,属于古董一类的玩意,是陈若男从老爷子那要来的,后来转手当生日礼物送给了他。因为时间太久,具体是在哪一年他都不大记得了,反正好像是他刚念小学没多久,他平时都是随身带着这个钱包,里面到也放着些零碎散钱,千儿八百的吧。 可是,刚摸到半时,他的手突然间一滞。 是的,他兜里空空如也,别说钱包了,连个钢蹦都没有。 “怎么了,同志?” 的士司机似乎也瞧出了陈扬的尴尬,有些不耐烦的撇撇嘴说道。 陈扬长这么大,还真没碰到过这样的尴尬事儿,但他现在身上确实没钱,只能尴尬道:“嗯,师傅,我今天刚巧没带钱,这样,你一会先” “行了,没钱就别跟我废话,赶紧下车,我还得去交班呢。 的士司机很不耐烦的打断了陈扬的话。接着又撇撇嘴,自言自语道,“真是的,瞧你这人也穿得人模狗样的,连个几百块钱车钱都想有,切!” 陈扬一听就火了:“哎,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话的?” “怎么说话不行啊?”的士司机没好气道,接着又道,“行了,别耽误我下班,赶紧给我下车!” “你!” 陈扬真是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阎王好磨,小鬼难缠。”的道理了。 恰在这时,驾驶位的车窗被人轻轻敲响,的士司机不耐烦的打下车窗,冲外面吼了一声:“没见这里正说着” “师傅,这些钱够了么?”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天籍般的女声给打断了。 “够了,够了!” 的士司机看着眼前那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忙不迭点头道。 嘭! 车门打开,却不是外面那给钱的人进来,而是陈扬推开门,下了车。 趁着司机点钱的空儿,陈扬已经把外面帮他付钱的那个女人扯到了一旁,皱眉问道:“林语,你怎么在这儿?” 没错,车外这人正是林语。只是因为她戴着墨镜和帽子,的士司机才没能认出来给钱这人就是现在红遍东南亚的大明星林小姐。 “我, 林语抬头看了看陈扬,可只说了个我字就又低下了头。 “你不是在开演唱会么?” 陈扬又问。 “开完了。” 林语小声回道。 “你一直跟着我?”陈扬眉头更皱。 “嗯,我, 林语点了点头,突然间抬起头来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陈扬道,“陈书记,我,我一直都在” 边说着,她鼓起勇气,把陈扬的手拉住了,“陈书记,您就让我帮您一次好么?求您了。” 是 陈扬一下怔住。 [w w w .1 6 K b o o k .c o m] wwwW 第七十章 我长大了 二扬只稍微怔了下,就朝外边的林语招了招年!“快心,吧。” “哦,好。” 林语眼睛一亮,忙把钱往司机手里一塞。跟着便打开后车门也钻进了车里。 “同志,您还是去地坛么?” 司机收了钱后态度好了很多,边问着话边还好奇不已的通过后视镜多看了林语几眼。不过林语把帽檐压得很低。又戴着墨镜,他没能认出来这个出手阔绰的客人就是时下红遍大江南北的大明星。 陈扬看了旁边坐着的林语,想了想,却摇了摇头:“算了,先去经三路的南亚小区吧。” 林语闻言眼神就是一黯,刚才还欣喜不已的脸色立刻便垮了下来。她公司宿舍就在,陈扬这么一说,很明显是想先送她回家了。 “好嘞。” 司机应了一声,一踩油门,出租车便缓缓开走了 过了没多久,车头右侧的观后镜里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女人身影。 这个女人穿着一袭紫衣,在纷乱的大雪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但可惜的是。她刚从十字路口的一侧拐角走出来时,出租车就已经开走了。而她也并没有追上来,只是看到车子开走后,就怔怔的停在了陈扬刚才站着等车的地方,目送着出租车越开越远 渐渐的。这个影子从刚开始的还算清晰变得越来越模糊起来,直至最后消失不见,陈扬才把目光缓缓从后视镜上收了回来。 “方晴,是你么?” 他摇头苦笑了一声,默默的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 其实,他已经认出来了。 不是说他有特异功能,在这种光线条件下还能认出几十米外的人长什么模样。而是他把前面路过的那辆奥迪车给认出来了。如不出意外。那辆车肯定是国务院院办的车子。上回他和陈若男去财政部找李表哥跑钱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当时是方副总理手下的一个秘书在开。 但可惜的是。他没有让司机把车子掉头开回去,而是略有些烦躁的闭上了眼睛。身子往后一躺,靠在了软绵绵的靠垫上。 而林语上车后就一直低着头,身子坐得直直的,两手平放在腿上,手心里却因为紧张而渗出了不少汗水。 车子开了许久之后吗,她才稍稍侧过头。偷偷瞥了一眼陈扬。 前面在央视大门口发生的一些事她都瞧见了,她不知道陈书记到底为什么要动人,她也不想知道。总而言之在她心里面,陈书记是永远都不会错的。 这时看到陈扬似乎很疲惫同时还很烦闷的样子,她就很想去跟陈书记说说话,但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安慰陈书记才好,也不敢轻易去打扰正思考中的陈书记,只能作罢。心里则不停的埋怨自己不争气,没见着时。明明想好了有好多话要跟陈书记说的,可真见了面,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大半夜的路上车很少,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出租车就在南亚区十六栋大厦前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公司帮林语租的宿舍就在这栋大厦二十楼,座6号。 等车完全停好之后,陈扬才从假寐中回过神来,睁开眼往窗外瞥了一眼,问林语道:“是这儿吗?” 林语点点头,蚊鸣似的“嗯”了一声。 陈扬瞧她似乎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也知道这丫头心里八成是希望自己能上去坐会儿,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但没办法,他真的是对这种年纪太嫩的小丫头不感冒。在他心里。林语就是个不懂事的邻家小妹妹,压根就不属于能上床的那一类女人,而他喜欢的是一些比较成熟的女人,比如项崖,仙儿还有闪柔。即便是颜明,如果不是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他也绝对不会对颜明有什么感觉。 更何况今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也没那闲心去想太多其他东西。 正如陈若男前面所说的那样,他得好好冷静下来,想想明天或者后天该怎么样应付老爷子的诫才是正事。这回捅了叶城这个马蜂窝。可绝对不是把那些逗猫遛狗的纨绔子弟揍一顿那么好摆平的事儿了。 算了,等明天见了老爷子再说吧, 陈扬暗自摇了摇头,把那些纷乱的思绪撇开了,然后笑着摸了摸林语低垂着的脑袋道:“傻丫头。别再胡思乱想了,快下车回家去吧。” “哦,我知道了。” 林语小声应道,说完却把头稍微往边上挪了下,躲开了陈扬的大手。 不知为何,以前她挺喜欢陈扬这么摸自己脑袋的,她觉得陈书记这样做是代表着对她好,可今天她心里却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很不喜欢,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讨厌! 是的,她很不喜欢陈扬像现在这样把她看成是当年龙门的那个小姑娘,她很想大声的告诉陈书记,自己已经长大了。 陈扬微微一愣,却不以为意。 很快,林语不情不愿的开门下到了车外。却并不急着把车门关上,而是低着头从皮包里掏出一个钱包,也没打开,直接把整个钱包递给了陈扬:“陈书记。我先回去了。这些钱您拿着。” “好!” 陈扬倒不客气,接过钱包打开来一看,顿时一下怔住。 钱包很精致小巧,里面装着一张有些年头了的旧照片。乍一看。居然是当年他还在龙门工作时,搞选秀比赛时给林语颁奖时的照片。 照片里的林语笑得很灿烂,开开心心的从陈扬手里接过荣誉证书。 陈扬却很清楚,这张照片其实不算完整,里面应该还有一大票人,但估计都被林语给剪掉了,就留下了他和林语两人。 陈扬“呵呵”笑了两声,抬眼看了看林语:“林语,其他同志呢?都被你干掉了?” “哪有” 林语脸一红,赶紧把头低下来,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心里却又觉得甜丝丝的。她不介意陈书记发现她的小秘密。 翻开里面装钱的隔层,却又是,里面的钱放得整整齐齐的,甚至连一毛两毛的小钱都有,说实话,他都快忘记这种小票长什么模样了。 这丫头,到真够节省的啊! 陈扬哭笑不得,然后从中抽出一百块钱:“好了,有个车钱就足够了。” 边说着,他正要把钱包还给林语时小林语却急急忙忙的说道:“陈书记,您慢走,我,我先回宿舍了。” “是” 陈扬想拦都拦不住,林语说完直接把车门一关,蹬蹬瞪的就转身往大厦里跑去。 “这丫头!” 陈扬莫名其妙,拿起钱包又看了一眼,难不成里头还有秘密? 嗤! 就在陈扬正奇怪的时候,一辆银色的跑车从出租车旁边一闪而过。 老纽? 陈扬一愣,转头看去时,果然看到一辆银色的法拉利正喷着尾气驶向了不远处的别墅区。 嘭!陈扬没再多想,直接开门下了车。 “同志,您还用车不?司机忙转头问了声。 “不了 陈扬很干脆的朝司机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就朝刚才法拉利过去的方向走去。 “陈书记,您不打算走了呀?” 这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欣喜不已的声音。 陈扬循声看了一眼,原来是林语,这始娘刚才估计一直躲在里面偷瞧着,见陈扬下了车就又跑了出来。 他当即站住脚,点了点头:“嗯。小跟着又问,“林语,怎么你们纽总也是住这里的吗?刚才我见他的车开过去了。” 林语闻言先是怔了一下,紧接着便恍然回道:“哦,可能是纽总刚刚送柳琴姐回来吧 “柳琴?是谁?” 陈扬诧异道。 林语就呵呵展颜一笑,给陈扬解释了一下。 这个柳琴是拍电影的,是公司新近从南方新艺宝挖来的当红女星。算是国内顶级红星了,因此待遇也很不错,公司专门在这里租了套别墅给她。只是陈扬一向对娱乐圈不怎么关心,是以从来没听说过。 虽然林语提到纽葫芦和柳琴的关系时很隐晦,但在陈扬看来这什么女明星八成是被纽葫芦给潜规则了,也没什么新鲜的。 想了想,他才打断了林语的话:“好了,林语,你们纽总的事儿我没兴趣知道。你帮我给他去个电话,我有事问问他 他指的自然是关于闪柔的事儿了。 “好的,您等等 林语忙点头应了一声,从包包里把手机找了出来,飞快的拨下了一串号码。 五分钟后,林语无奈的把手机递给陈扬,道:“陈书记,纽总电话没人接呢 陈扬皱眉接过电话,自己也试着拨了好几遍,电话是通的,可半天没人接。他也只能无奈的把手机还给了林语。 “算了,估计丫肯定是跟那个女明星鬼混着吧。” 陈扬边说边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别墅区,心想着是不是该亲自过去把这厮从床上揪起来。但想想还是算了,这厮既然现在有心情泡妞了,估计闰柔应该已经安顿好了。只是因为自己的手机摔坏了,这厮才联系不上自己。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 林语闻言就想笑,但又觉得不妥,只能憋住了。 “好了,我这次真得走了 陈扬说着把林语抓到面前,然后把刚才她故意落下的钱包放回了她手上,笑道,“把钱包收好了。赶快上楼去休息吧。” “嗯 林语想缩回手已经不可能了,只能抓住了自己的钱包。然后抬眼看向陈扬,似乎有话想要跟陈扬说。 “怎么了?还有事吗? 陈扬问道。 林语低着头“我”了半天后小才终于鼓起勇气重新把头抬起看着陈扬说道:“陈书记,您,您到我宿舍去坐一会儿,好吗?就一小会儿,今天的演唱会您本来答应过要来看我的。可是,可是您没有来,我都准备好久了的 陈扬愣了一下,然后才笑道:“呵呵,你刚才也看到了吧,陈书记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大好人。小姑娘,以后可别再犯傻了啊 说完,他笑着朝林语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他转过身还没走几步小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几乎在同时,他腰上就感觉到一紧,紧接着背心处便是一暖,貌似有一个香软暖和的身子从背后紧紧搂住了他,而且还不停的颤抖着。 “陈书记,我”我喜欢您不是,我爱您,是的。我爱您您不知道,好久好久以前,还在龙门的时候,我就爱上您了。是的,您一直都对我很好很好,可是,我不喜欢您把我当成小孩子,我不要您现在对我的那种好,我也不想当什么大明星,我只想跟着您,一辈子都跟着您” 林语语无伦次的说道,她似乎也知道。如果不一次性的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以后怕是再难有这种机会,这种勇气了。 陈扬默默的听着一个情靠初开的女孩子向他倾诉衷肠,一直没有出言打断。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得意的地方,反倒是生出一丝无奈。虽然他不是什么道德楷模,在男女关系上他也一直都看得很开,但他终归不是个禽兽,他有老婆,还有好几个情人,没必要再去祸害这个什么都不懂一心只想报恩的女孩子。 渐渐的,林语的声音小了下来。 因为陈扬用力的把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一点一点的挪开了。 终于,林语不再说话,她知道,自己的表白无疾而终了。 陈扬转过身,伸手轻轻弹去了她眼角处不知什么时候涌出的泪珠儿,“林语,别傻了,你还这么懂什么叫爱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虽然我不是什么伟人,但我帮你不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你能明白么?。 顿了顿,又想到跟着自己的那几个女人。不由自嘲的笑了笑,“别说你了,连我自己,呵呵,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才能叫爱,你又如何能 话说到半时。他脸上的笑容突然间僵住了。 因为林语很突然的就把他的手给抓了起来,然后解开自己领口的一颗纽扣,使出全身的力气把陈扬的手塞进了自己温热的胸膛里 陈扬膛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可他的手却真真切切的摸到了一团柔软挺翘的东西,滑滑的,软软的,饱满坚挺,只手难以掌握。 好胁好像真是不小了”, “陈书记,我不是当年在龙门的那个小姑娘了,我长大了,而且而且当年您就已经把我的身子都看光了,您现在想不认账么?” 林语脸上看不到一星半点的羞涩,只是眼睛红红的,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扬,两只手使劲的把陈扬的手摁住了 第七十一章 家里召唤 …语众突如其来的疯狂让陈扬失尖了片刻的冷静,当然哗。生在他身上的事实在太多了,他完全冷静不下来。 少女的那鲜嫩骄傲的**,那淡淡的如此刻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般干净纯洁的处子清香,那种饱满柔软的感觉” 所有这一切,足以让任何正常男人瞬间疯狂。 他的掌心甚至还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峰顶处那粒骄傲的小葡萄一直在轻轻颤抖着,似乎很羞怯,跟她的主人脸上那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手老半天都拿不出来,除了被林语的手死死的摁住之外,林语那还没来得及解开的胸罩也挺碍事的,把他的手给卡在了里面。如果硬是要把手抽回来的话,说不定会白白毁掉别人女孩的一件内衣。 当然,以上都是废话。以他的力气,想把林语推到,哦不,是推开,轻而易举。 但是他没有这么粗暴。 不是他贪恋这种温暖爽快的感觉,天地良心,此时此刻,他还真没有占女孩便宜的想法。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粗暴又再多伤害一个女人。今晚这种事他已经干得够够的了。 爱一个人是无罪的!尤其是对于林语这样单纯的女孩子来说,要她做出这种事,不知得鼓起多大的勇气,甚至可以说,她已经把女孩子所有的矜持,所有的底线都完全抛开了。 要知道虽然这里到处黑灯瞎火的也没人在附近,但也总还是在外面不是。万一半夜三更的突然冲出个人来,那就太难看了。而且,眼下林语的领口敞开着,露出了一大片雪白嫩滑的肌肤,也容易白白的让人占了便宜。 “陈书记,我想亲您一下,可以吗?” 林语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脸上看上去很平静,但她的声音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对于这个简单的要求,陈扬没有办法拒绝。不然就真的太装了。而且,他也真的有点心动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愿意,甚至安刻就能得到这个女孩干净的身子,而且连房都用不着开,进大厦里去坐个电梯上力楼开门上床就比了。 何必让这个,不管她是出于报恩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自己看来是阻止不了林语往歧路越走越远了。 反正自己也是个破维子,就破摔呗。 想通之后,陈扬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今天是他的生日,可一整个晚上,他的心情似乎一直都不怎么舒服,也只有到了现在,才好像舒服了点儿。 当然,这个地方想干点什么事好像都不太合适。 于是,他便笑着伸出了另外一只手,轻轻抚上了林语那还残留着几滴泪痕的脸颊,“好了,快把手拿开,赶紧的宿舍去吧。” 林语又眨了下眼睛,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没想到自己方,论怎么做,似乎都没有打动陈书记,这最后的一丝努力也化为了泡影。 “你别哭啊,先松开手。一会儿我送你上去。” 陈扬紧接着的第二句话,立刻就让林语的眼泪戛然止住。“啊?您要送我上去?哎呀,那您今晚上是不是不走了?” 林语欣喜的问道,脸上挂着的泪痕也顷刻间闪亮起来。边说着,很听话的把手拿开了,却又紧跟着兴奋不已的两手抱住了陈扬的胳膊。 陈扬总算是能把手抽了回来,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调侃道:“怎么。你不欢迎?” “不是,不是的。我宿舍里有些乱,我怕您一会笑话我。”林语忙不迭摇头解释,“不过您放心,一会回去后我就帮您先把床铺好,我宿舍里还有暖气,您还可以先洗个热水澡,我再帮您做点宵夜,泡壶好茶,呀,对了,我那里还准备有一瓶茅台酒,一会我热给您喝。保管您今天晚上会睡得很舒服的。还有,您如果还不困的话,我还能给您唱歌,您不是说您很喜欢听我唱红歌吗?嗯,那我就唱那首《十送红军》好吗?呵呵,那真太好了…” 林语突然间像只幸福的喜鹊一样,不停的说着自己宿舍里的好处,就好像生怕陈扬会改主意了似的。 陈扬也一下子就被她这种喜悦的心情感染了,同时却又还有点纳闷,敢情自己前面判断出现偏差。这丫头脑子里想着的难道不是跟自己那啥的吗?前面她可是摆出了一副恨不得马上就献身的架势哦? 想了想,他有点哭笑不得,就调侃道:“林语,你说了这么多,又是喝酒吃肉的,你就不怕晚上出点行么事吗?” “我不怕,有您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的。” 林语完全没听出陈扬话里的下流意思。一脸幸福的看着陈扬说睛扑闪扑闪的,在这个漆翼的夜甲,显得格外的明糊※ 说实在的,前面被林语这么明目张胆的撩拨了一下,他现在也有点心猿意马起来,手上残留的余温让他有种一探究竟的欲望。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正常男人不是。更何况,他也不忍心再让这个对自己一往情深多年的女孩子伤心失望了。 而且,今晚在见识过了自己那几个女人的种种让他厌恶让他烦躁的表现后,他真的是觉得太累了,此刻的林语,恰恰如一泓清澈可以见底的温泉,能在这寒冷的冬夜给他带来一丝暖意,你让他又如何能够拒绝,又如何想要去拒绝呢? 至于其他那些让他郁闷的事情,他也懒得再去仔细考虑了,统统去***,先过了今晚再说! 于是,他干脆直接把话挑明了,他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并林语,自己上去是干嘛的。 “嗯,我的意思是我这个人不太习惯一个人睡觉。而且我这人喝了点酒就管不住自己,待会儿你得陪我上床睡觉的,不是让你帮我暖床,我这样说,你听懂了吗?你真的不害怕么?” 林语张了张嘴,俏脸腾的一红,然后赶紧把头垂下,蚊鸣似的小声说道:“陈书记,我愿意的” 林语的说话声音知卜,风声又太大,陈扬就有点听不清楚。 为避免表错情,他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林语突然间鼓起勇气,抬起头,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陈扬,好一会儿后,她突然把双手围拢在唇畔,朝天上漫天飞舞着的银色雪花大声的喊了起来:“陈书记,我告诉您,我愿意的!我真的愿意的!陈书记,您知道吗?我喜欢您已经好久好久了。原来您也是喜欢我的,呵呵,今天晚上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 陈扬吓了一大跳,生怕招来什么人,赶紧把林语的嘴巴捂住了,然后一伸手,直接把林语从地上给拦腰抱了起来。 林语咯咯的笑了起来,顺从的依偎在了陈扬怀里,如玉般洁白的俏靥贴靠在陈扬胸口,两只手则紧紧的搂住了陈扬的脖颈。 啪! 然而,就在陈扬要大步朝大厦里走去时,一声很诡异的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同时,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侧的光线亮堂了起来。 嗯,是盏明亮的车灯朝陈扬所在的地方照**过来。 “谁?。 陈扬心脏倏地一沉,立时便顿住脚步。 林语的脸就贴在陈扬胸口上,能清楚的感觉到陈扬的心跳有些变速,她那银铃般的欢快笑声也戛然而止。 嗤! 陈扬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的时候,一辆吉普车已经快速停在了他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 等他回过头时,才发现这是一辆挂着兰州军区警备区军牌的吉普车。跟前面刘正国的那辆款式差不多。 他心一沉,下意识的把怀中的美人放到了地上。 林语有些紧张的扯了下陈扬的衣袖,小声问道。 “别怕,没事的。” 前面看车牌号,陈扬心里就已经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了,但这时仍是轻拍了一下林语的肩膀,示意她别太担心。 鼻! 副驾驶位的车门被人推开,紧接着便跳下来了一个穿制服的军官,肩章是两扛一星,居然也是个少校。 这个少校下车后却没走过来小而是站在车门边上朝陈扬扬手招呼了一声。 “陈扬同志,快上车吧”。 靠,果然真就是来找自己的! 陈扬就有些无语。 “你是陈参谋长的部下?。 虽然心里已经有点谱了,但他还是要多问上一句。 “是的,参谋长让我马上接你回家去 少校也不避忌,很爽快的应了一声。 “好,你先等我一下 陈扬知道,今晚的美事铁定得黄掉了。 “嗯 少校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你最好快点,前面我来之前,看到参谋长的脸色好像不大好看 陈扬点点头,当即转身把一脸诧异的林语拉走到了大厦的入口处。 “陈书记,航” 林语急得都快哭了,她好不容易才算是盼到了陈书记认可她的这一天,现在却” 她知道,也许今晚之后,便再没这种机会了。 陈扬无奈的点点头,叹口气打断了她的话:“快上去吧,我得马上回家了 ECH处于关闭状态。 第七十二章 打了 二点中南方位。 外红砖青直的高墙大院这里有山有水有湖有泊,放眼望去,尽是些古色古香的建筑群,大多都是一些独门独户的院落或者别墅,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 院门处,有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二十四小时站岗执勤,警卫森严。 大院北区小湖西面,有一幢三层楼高的别墅楼。 这幢小楼就是陈扬的家了。 他在这幢楼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虽然随着他书、工作的原因,他已经越来越少的回到这里了,但这里总归还是他的家。 真说起来,无论是陈若男的宿舍,抑或是项谨在后海装修的那一处温馨舒适的四合院,都还不能真正称之为家。 对于陈扬这种传统的中国男人来说,有父母在的地方,才能真正算是个家而他对这个地方,还是很有感情的。 虽然这种感情谈不上好或者坏,但总归是有的。 院门旁边,有盏不到十瓦的立灯还亮着,发出影影绰绰昏黄的光线。 一般情况下,这盏灯过了晚上九点半就应该被巡逻的武警战士熄灭掉了,但今天却是个例外。 这时候已经是午夜凌晨一点钟了,这盏昏黄的院门立灯依旧是一闪一闪的亮着,似乎给准备归家的某人指明方向。 同样的,别墅里也有两个房间的灯还亮着。 一间位于一楼左侧,是陈扬家的书房,另外一间则是二楼最靠右边的那个房间。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个房间应该是陈若男的闺房,陈扬的房间在她对门,从外院方向是看不到的。 书房里,一个批着件陆军冬常服的男人坐在一张高背靠椅上。 从他的军衔上可以轻易判断出来,两扛四星,他应该是个陆军大校。 在军队系统里,大校并不罕见。 一般来说,在部队里混久了,只要你不出什么事,基本上都能按年限逐步攀升到大校的军衔。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你擢升到了大校如果没有与之相符的职务给你,那么你这个大校军衔也没什么大用,只不过是到了退休时享受的待遇能够稍微好点。 再往上,就是挂着花的将军了。 而这两者之间,才真真正正是一道常人难以逾越的天堑。 就这位大校同志在自己家里也懒得换上便装,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慢慢的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另只手里则夹着一支点燃到了一半的香烟。 房间里烟雾缭绕着,香烟也不知不觉便燃烧到了大半截的地方,那上面的烟灰也已经积得很长,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但是,这个腰杆挺得笔直的中年男人却浑然未觉,依旧在孜放不倦的着手里的书籍,不时还会停下来,皱眉思索一会,然后用钢笔在书里面写写画画的,似乎是把自己后的心得记录下来。 笃笃!这时,一阵很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大校的。 敲门进来的是一个一杜两星的年轻中尉。 “参谋长,唐参谋找到陈扬同毒了,现在正赶回这里。” “嗯,我知道了大校应了一声,却连头都没回,轻轻把那截长长的烟灰弹到了烟灰缸里,然后吸了一口烟,才继续道,“待会儿等他到家了,你就直接把他领我这里来。” “是,参谋去”年轻中尉啪的立正道。 不过却仍不肯关门走人,看了一眼领导的背影,似乎还有话想说。 “怎么,还有事?”大校虽然一直没回头,但听到门一直没关上,就皱眉问了一声。 “嗯,参谋长,还,中尉有点语焉不详。 大校就有些皱眉,转回头瞪了那年轻中尉一眼,脸色很沉的呵斥道:“小方,你怎么回事啊,有话你就直接说,别给我吞吞吐吐的。” “是,是。 方中尉忙不迭点头,急急忙忙的汇报道:“夫人刚才下楼吩咐我说,让陈扬同志待会儿回家后先到楼上去见她大校闻言脸色更是难看,哼了一声,把烟掐灭道:,“行了,你不用理会她“是”。 年轻中尉报告完毕,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很小心的把门重新带上了。 关上门时,他才悄悄抹了把冷汗,却又忍不住暗自腹诽起来,参谋长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啊?前面那参谋长夫人说话也是怪吓人的。 还有那个哭哭啼啼的上尉同志,瞧人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咋的都一点也不平易近人呢?他刚被调到陈耀华手底下工作,时间不长,也不了解领导是什么人,倒是把领导一家人都给误会了。 二楼,陈若男的闺房里。 陈若男趴在软软的大床上,头朝下,把脸深埋进了枕头里,肩头不时的轻轻抽搐着,那枕巾也不知不觉的染上了一大异湿痕,似乎哭得挺伤心的。 而她母亲南扬集冉总裁李端玉则脸色难看的坐在床头,一会抬眼看看墙上的挂钟,一会却又低下头看看趴在床上低声抽泣着的女儿,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眉头愈发的紧蹙起来。 本来她今天跟丈夫一块从部队回京,想想一家人能在一块待几天,过个元旦,她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谁知道前面陈若男一进屋就变成这副模样了,问她什么也不肯说,就趴在床上哭。 想打电话给陈扬吧,偏偏陈扬电话打不通。 让她这个当母亲的如何能不着急上火?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只能拉开女儿蒙在头上的被子,皱眉问道:“若男,你先别光顾着哭了小快告诉妈小扬呢,他现在到底人在哪儿?前面我给你打电话时不还好端端的吗?你不是说先去接他,然后再一块回来,怎么现在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陈若男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被她母亲从床上硬给拽了起来,她伸手恨恨的擦了擦眼泪,撇头到一边说道:“妈,你别问我了,要问你就去问你那个好儿子吧!”在自己母亲跟前,陈若男哪怕再大,也还是个孩子,还是会使些小小性子。 “怎么了?是不是他刚才欺负你了?。 “他,他刚才动我了陈若男边说着,刚擦干净的眼的就又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什么?他真动你了?”李端玉虽然也能猜到些,看样子小两口肯定是吵架了,但还是不太敢相信陈扬打了陈若男。 毕竟她自己养的儿子是什么人她自己知道,陈扬再怎么样,也绝不会动陈若男的。 “打了!”陈若男哽咽着回道,说完再忍不住,一转头又趴到了床上,两只瘦削的肩头耸动得更厉害了”口过年真的太忙了,比上班还忙,天天喝到三更半夜,一觉醒来已经中午了,刚码了几个字又得继续喝了,本想一口气写完这卷的。 现在还是先发上来吧,晚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码字。 如果回来晚了,估计下一章更新得到凌晨以后了,大大们多包涵下。 () 第七十三章 凶狠 吉普车很稳的停在了院门前。 紧接着便响起了“嘭!嘭!”的两声打开车门的声音。 陈扬和前面去接他回来的那位少校同志分别从两侧车门下了车,而几乎是在同时,院门吱呀的响了一声,一个年轻的中尉小跑出来帮陈扬把院门打开了。 “唐参谋。” 这名中尉是陈耀华的贴身秘书方干事,他一出来就主动跟少校打了声招呼。 少校朝他点头笑了笑,然后绕过车头,走近到陈扬身旁,伸出手道:“陈扬同志,太晚了,参谋长还有其他事要交代我办,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好的,麻烦你了,唐参谋。” 陈扬跟他简单握了下手,前面回来的路上,他也跟唐参谋简单的聊了下,知道对方本来是有其他任务的,只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耽搁了一下。 然后他也不废话。跟在方干事身后,一块回了屋。 快进到客厅时,陈扬突然叫住了方干事:“这位同志,先等等。” 方千事停住脚,有点不解的回头看向陈扬。 陈扬却是抬头看了看二楼方向,然后才皱眉问道:“二楼还有谁?” “哦,参谋长的爱人和女儿也在楼上呢。” 嘶! 陈扬心稍稍往上一提,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但还是赶紧换鞋进了屋。 嘭! 又是一声轻响从楼上传来,刚进屋的陈扬两人不得不同时停了下来。 等陈扬再抬眼时。一身正装打扮的李端玉已经悄然行至二楼的扶梯旁。 “妈,您怎么也跟爸一块回来了?” 陈扬纳闷不已,他早两天就知道陈耀华最近要回京一趟,却没想到身在南方的母亲也凑到一块回来了。母亲不是一直说公司忙,得年前才回来的吗? 李端玉手轻搭在扶梯把手上,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陈扬,虽然有很多话想马上跟这儿子说,但有旁人在时,她还是保持了一贯的风格,只是朝陈扬轻点了下头,轻描淡写道:“我去你爸那办点事就顺便一块回来了,你先上楼到我屋里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陈扬还没回话,旁边的方干事已经急急忙忙的抢先开了口:“啊,是这样的,李总,参谋长让陈扬同志回来后先去书房。” “这老陈,说话没轻没重的。瞎掺和什么呀!”李端玉秀眉轻蹙了一下。暗自念叨了一句,但还是朝陈扬点点头道,“那好吧,不过一会儿别跟你爸聊得太久。” “我知道了,妈。 陈扬心里头有点七上八下的,别人是瞧不出来,可他对母亲却是很熟悉,别看李端玉现在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眼神却是很严厉,不用说,肯定是陈若男打自己小报告了。也不知道陈若男具体都说了些什么,若是把自己和项谨等人的事添油加醋的跟母亲汇报了,都不知道待会儿该怎么跟母亲解释。 唉! 他心里乱糟糟的,转身自顾自的走到了书房前,抬手轻敲了下门:“爸,是我。” “嗯。” 屋里传来陈耀华略显低沉的声音。 陈扬不再多想,推开门,走了进去。 等他进了书房,陈耀华才把手里的书放下,转回头看向正快步走来的儿子。 “爸。”走近后,陈扬便在书桌旁停了下来,又喊了一声陈耀华。不过他没地方坐,现在也只能站着。 书房里原先到是有张行军床的,但自从陈耀华的腿渐渐的康复之后。那张行军床也被收了起来。 吁! 陈耀华点着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才转头对皱眉看了陈扬一眼,说道:小扬,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陈扬怔了一下,却很快释然小父亲虽然平时言语不多,但每回见了面肯定都是先关心自己的工作或者学习,而且以父亲的性格,他要是管自己和若男两口子间的糊涂事儿才真是奇了怪了,那桩婚事也一直是母亲在热心操持。若不是母亲吃了称姹铁了心要把自己跟陈若男凑在一块,估计父亲也不会生出这种想法来的。 “还行吧,在团委里工作,倒没以前在地方上那么多事情了,挺清闲的。而且,我想爷爷的意思也是希望我能留在京里工作吧。” 陈耀华“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只是面色却变得很凝重,不停的大口抽着烟。 陈扬心里一紧,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本想开口询问,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直到一根烟抽完,陈耀华才再次抬眼看向陈扬,沉声道:“前面肖秘书那儿来了电话,说是老爷子问你人在哪儿?” 陈扬闻言心倏地一沉。果然如此,只是没想到自己打了叶城的破事这么快就传到了老爷子耳朵里。当然。他也相信叶家人不会那么蠢,哭着喊着跑到老爷子跟前告状,肯定是通过些某些渠道给老爷子知会了一声,意思就是想要动动自己了。毕竟,这个脸他们叶家丢不起。而现阶段应该只是个小小的试探,就看老爷子自己该怎么样权衡了。总之,对方这回是铁了心要找个说法了。 陈扬皱眉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回道:“对不起,爸,如果是因为叶城的事,我想我自己可以负这个责,这几天我就亲自去跟爷爷说明” 陈耀华摆了 沉吟片刻,才道:“老爷子那边你就别过去了,明天我会跟你母亲过去一趟的。” 陈扬心里莫名一暖,急忙开口道:“爸,我” “就按我说的做!” 陈耀华冷哼了一声,瞪向陈扬道。 陈扬眉头更皱,却还是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良久后,陈耀华才叹口气道:“好了,你快到楼上去吧,你母亲最近老毛病犯了,待会儿你说话注意点,别惹她生气了,知道吗?” “我知道的,爸。” 陈扬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不停盘算起来。 自己现在也就是一个副厅级干部,说真的,在这偌大的京城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干部,叶城大不了不就是借这个机会把自己这个眼中钉弄出团委,他叶家人还能怎么样? 这团委的活儿虽然清闲前景也看好,但却不怎么太适合自己,即便被老爷子平衡掉,被迫调离这个岗位,将来回地方上干也不是不能出头嘛。正好相反,以自己的能力,在地方上弄出点政绩轻而易举比在团委里容易得多。只是。于老师那儿自己怕是很难交代过去了。毕竟于老师是希望自己能过来帮他的,可现在。自己却成了帮到忙的了。 总之,这次的祸事是自己惹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父母二人受到牵连。 出了书房,陈扬又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小坐了一会儿,听到楼上传来响动声,才赶紧起身,径直上到了二楼。 果然,刚一上楼,就看到李端玉从陈若男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抬眼看到陈扬,李端玉就反手把陈若男的房间门带上了,然后皱眉朝陈扬哼了一声:“小扬,你先跟我到房间来。” 没外人在,李端玉果然变了脸色。 陈扬知道母亲心脏不好,也不敢多言,老老实实的跟在李端玉身后,一块上到了三楼的主卧室里。 关上门,李端玉就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回过头迫不及待的沉声问道:“小扬,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若男怎么会跟我说你动了她?” 我打了陈若男? 有没有搞错,不就是失手推开她罢了。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她倒好,还真敢跟妈告状啊?陈扬气愤不已,但鉴于母亲脸色难看,他还是保持住冷静,撇撇嘴。很干脆的否认道:“妈,你别听陈若男跟您瞎说,我可没动她。” “那她一回家里就哭什么啊?你倒是跟我解释清楚。”李端玉继续逼问。 “我哪知道她哭什么?” 陈扬皱眉道,心里却是一奇,多少年没见陈若男哭过了,难不成今儿个还真哭了?可自己那两下明明没她自个说的那么严重嘛。 李端玉又哼了一声,显然很不满意陈扬的答案。冷着脸继续道:“你这孩子现在怎么回事?妈问你几句就不高兴了是不?”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说得太急了些,刚一把话说完,就连着急喘了好几口气,掩嘴轻声咳嗽起来。 陈扬知道母亲这两年身体一直不是太好。尤其是生气不得,这时眼见她有点要犯病的趋势,只能马上就软了下来,赶紧也坐到了床上,握住母亲的手。焦急的问道:“妈,您怎么了?” 李端玉瞥了陈扬一眼,却还是没能止住咳嗽。 陈扬心里更急,一边伸手轻拍着母亲的后背,一边说道:“妈,您先坐着歇会儿,我去帮您到杯开水,您还是先吃点药吧。” 李端玉咳了好一会儿才见好了点,脸色难看的抽回了手,瞪了陈扬一眼:“还吃什么药啊,气都快被你们这俩孩子气糊涂了。你说你们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凑在一块了。这眼看着到年就马上要操办婚事了,你们又闹什么别扭啊?我说你们怎么就不能让我跟你爸省点心呢?现在就这样了,将来还打算怎么过一辈子?要是等以后我跟你爸走了就你们俩的脾气,将来还能成个家吗?” 李端玉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了。 而陈扬根本不敢再顶嘴,只能干坐着听李端玉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心里却直埋怨陈若男没事跑回家哭什么劲儿啊?她又不是不知道母亲的身体情况。 李端玉一口气足足说了将近十分钟,她的气儿才渐渐消了下去。 陈扬这才重新握住母亲的手,开口道:“妈,对不起,是我让您操心了。” 李端玉气消了后便没再抽手回来,而是反握住了陈扬的手叹口气。把脸色缓和了下来:“小扬,妈相信你再怎么样也不会对若男动手的。可是你始终是个,男人。若男虽然是你姐姐,但也还是个女人。这件事不管你们俩谁对谁错,待会儿你就听妈的话,好好去她房里给她赔个不是,这件事就算了,以后你们俩还得好好过日子的不是。” “妈,这。你让我” 陈扬面有难色,吞吐着说不出一句整话。 他这人就这样。尤其是在陈若男面前更是要面子,要他跟陈若男说对不起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更何况,陈若男今晚上的那番话让他心凉了大半截,如果不是看在父母的面子上。他甚至都不愿意再回到这间屋里多看一眼陈若男了,更别说还要跟 而李端玉见他不肯答应,脸色立刻就又冷了下来,小扬,你现在是不是连妈的话也不肯听了?咳,咳咳, 说着,便又掩嘴咳嗽起来。 陈扬心里一急,一咬牙。点头道:“妈,您,您别生气了,我这就下楼去。” 说来也怪,陈扬这一点头答应,李端玉的咳嗽立马见好。 咳嗽声止住的同时,她满意的拉着陈扬从床上起了身:“那好。那你就赶紧下楼去找若男吧。” 陈扬心里长叹一声,虽然明知道母亲很可能是给自己演了一出苦肉计来逼迫自己,但没辙儿,他还真就只吃母亲这一套。他这个人就这样,谁对他好,他就会百倍的对谁好。而李端玉无疑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不仅培养他长大成人,还对他百般呵护,他甚至能感觉到,母亲虽然要求自己很严格,但在很多方面对自己甚至比陈若男还要更好些。而他心里也早把李端玉当成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了。 于是,一场本该酿成大祸的风波,轻而易举的就被李端玉消饵于无形。 说到底,哪怕陈扬性子再倔强,但终归还是个孝顺孩子,最见不得母亲生气了。 虽然很有些不情愿,但陈扬还是一路被李端玉挽着来到了陈若男的房间。 “好了,我也得下楼去叫你爸休息了。你可别再跟若男闹别扭了啊。” 李端玉临下楼前,仍不忘叮嘱了他一句。 “妈,我知道了。” 陈扬点点头,目送母亲下楼离开。 抬起手,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轻轻敲响了陈若男的房门。 笃!笃笃! 里面没人回应他。 他干脆也不等了,直接扭开门锁,走了进去。 听到门锁响动声,一直趴在床上的陈若男忙擦了下眼角,飞快的从床上爬坐起来,回头怒瞪了一眼已经走进她房间里的陈扬,冷着脸子呵斥道:“你进来干什么?谁允许你进我房间里来的?” 跟着,不等陈扬开口,她就又抬手指向门口,“你赶紧给我出去!”陈扬好不容易才酝酿好的情绪立马就被腾的就冒起来的火气冲得灰飞烟灭。三两步冲到床边,一把拍开陈若男的右手,压低声音喝道:“陈若男,你够了啊!要不是妈硬逼着我过来给你道歉,你以为我想进你这屋吗?” 嘶! 陈若男被拍了一下,手背立刻红了起来,疼得她眉头瞬间便紧蹙起来,她心里更是恼火,猛的从床上站了起来。用力推开正要往床边坐下的陈扬。 “你给我走开点,别弄脏我的床!去找你那些个红颜知己去,不想来没人逼得了你,别假惺惺的跑我屋里来!” 陈若男可不像陈扬这样尽可能的把声音压低下来,她几乎每句话每个字都是吼出来的。 陈扬冷不丁被她推了一下,却又生怕她这么瞎嚷嚷把楼底下的父母招来,干脆顺势直接把陈若男扑倒在了大床上,用身体死死的摁住她,手捂住她嘴巴,压低声音连声喝斥道:“陈若男,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非要把妈气病了你才高兴是不?” 陈若男被陈扬死命的压在身下,根本听不见陈扬说些什么,嘴巴又被陈扬用手捂住,“呜呜”的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扭动身子挣扎起来。可她一弱质女流哪是陈扬的对手小而她这么扭来扭去的,偏偏两人的下身处还紧紧的贴在一起,反倒是更增添了陈扬征服的**。 于是乎,虽然还是在气头上,但陈扬下身却很不争气的有了反应。 没办法,陈若男现在只穿了件丝质的吊带睡裙,胸前那两个鼓鼓的奶一子紧紧的抵住陈扬胸膛,而在她用力挣扎之下,裙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撩到了腰际,黑色的蕾丝小内裤一不小心就露了出来,两条白生生的长腿胡乱踢动着,晃眼撩人极了。 而陈若男也不傻,她当然能感觉到陈扬的某处地方正被自己磨得越来越硬,让她顿时有种羞愤交加的感觉。 混蛋!流氓!这种时候还想要占我的便宜!真是太不要脸了! 当即,怒火中烧的她想也不想的奋力张开嘴,吃力不已的咬了陈扬的掌心一下。 摔!! 陈扬冷汗立刻飙了出来,痛得他只能赶紧松了手,翻身坐到了床上。 摊开手掌一看,一个很深的牙印,还渗出了些许血丝来。 “陈若男,你疯了是不是?” 陈扬大怒道。 陈若男丝毫不惧的回瞪着他,边冷着脸冷哼一声道:“陈扬,你等着吧,你今晚上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陈扬同样是冷哼一声,强忍住手心处传来的疼痛,翻身跳下了床,再不说开,径直往门口走去。 就在他快走到门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了陈若男冷冰冰的声音: “呵,你还不信是不?好,那我告诉你,等明天一早我就去找爷爷,我让他老人家把你的官给撤了,到时候我看你还能得意起来不!哼,到时候没了耀眼的官位,我看你那些女人还肯跟着你不!” 陈扬没理会她,嘭!的一声小用力关上了门。 第七十四章 淡定不了 连着下了小半个月的大雪终于停了,太阳也半遮半掩的露出了懒散的笑容。 不过,京城的气温仍然很低,而且似乎比没出太阳时更让人觉得寒意彻骨。 早上十点半,陈扬才懒洋洋的乘坐一辆的士,不紧不慢的赶到了位于前门东大街旧号的共青团中央的办公大楼。 不是他故意要上班迟到,而是因为他今天是来收拾一下东西的。 事实上之前的大半个月时间他都没有来上过班,就一直在家里面待着。 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他被告知以后不用再到团委上班了。 至于他会被安排去哪儿,暂时还不知道,但调令应该很快就会下来,毕竟像他这种特殊人才,国家还是很重视滴。 要是套用企业的话来说就是,他被炒数鱼了。 对这个结果,陈扬并不觉得十分意外。 不是吗?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了叶书记,既然他殴打了领导上级,那么他当然也没任何理由再留在团委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到时候碰上了多尴尬不是?当然,以上纯属笑话。 他之所以能够很平静的面对这一切,是因为这个消息是老爷子告诉他的。 并且不是通过肖秘书的电话转告,而是老爷子亲自当面通知他的。 是的,是通知。 他也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通知,并且没有像以往那样据理力争。 只不过,那天在他离开老爷子书房前,他也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老爷子。 他说的话很多,但总结起来就几个字口他不想干了。 可不是吗?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就过去了。 他现在有的是资本潇洒的过完这辈子,何苦活得这么累呢?当然,这很明显不会是他心灰意冷的真正原因。 事实上他早两年前东南亚金融风暴过后他就已经像现在这么有钱了,可那时候的他还不是像个不知疲倦的老黄牛一样,斗志昂扬的努力在官场上奋斗着。 攀爬着,希望有朝一日能实现心中的目标,握住共和国权力圈子里最耀眼的那支权权。 至于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一个心怀远大目标,甚至可以说是野心勃勃的年轻人短时间内变得如此顾废,呵,也只有他自己,或者是老天爷才能知道了。 唉,多的就不说了,今天他不是来这儿喘嘘感慨的,而是来收拾一下他的一些办公用品,另外还有一些比较私人的资料,如他写的一些工作计划等等。 他到团委时间不长,去头掐尾真正工作的时间也就两个半月左右。 这段时间他除了熟悉环境之外,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搞工作计划。 而他也确实按照自己对未来的超前预知,鼓捣出了一份为期三年时间的工作计划”其中不乏日后广获社会大众好评能为他的履历表增广添彩的大手笔,比如大学生村官计划,中国青年创业行动计划,等等等等。 这些计划获得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既然他都不在这儿工作了,他当然不会便宜其他人。 尤其是有传言说,接替自己这个位置的将会是叶城的铁杆宣传部的那黎胖子,他更不会选择肥了别人,而让自己郁闷的了。 因为今天是星期一,而陈扬又是选择在十点半左右这个时间点回单位收拾东西,这时团委里的同志基本上都在开会。 因此,今天的团委大楼里显得格外的安静。 但尽管如此,陈扬仍然没有选择乘坐电梯,而是步行上到了四楼他的办公室里。 推开门一看,他原先的秘书叶振棠在里面忙活着,拿着个大箱子,不时的往里面收拾弄西。 听到门口响动声,叶振棠忙回过头,看到是陈扬来了,他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喊了一声“主任。” 陈扬微笑着点点头:“小叶,别收拾了,你把东西全都扔箱子里面一会我可搬不动,呵呵,我也就打算回来拿些,其他的东西该扔的都扔了吧。” 叶振棠就有些尴尬的摸摸后脑勺,同时看了一眼那满满一桌的高档办公用品,可惜不已的说道:“主任,您这些东西可都是高级货,可贵重着呢。 您放心好了,一会儿我整理好了就帮您扛回家去。” 陈扬哂笑一声,还是摇了摇头:“你就把我平时让你打印的一些资料帮我整理好就行,剩下的东西你看着合用就自己留着。” 叶振棠还想再说,但看到陈主任主意已定,他虽然跟着陈扬不久,但也清楚陈扬不喜欢听下面人说太多废话。 只能扁扁嘴,把话咽了回去。 然后把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拎到了陈扬面前,递给陈扬道:“主任,您的资料我前面已经整理好了,都装在这包里面。” “好。” 陈扬笑着接过公文包,伸手拍了拍叶振棠的肩膀,勉励道:“小小叶,以后我不在团里了,你还是得继续努力工作,知道吗?”“嗯,我知道的,主任。 叶振棠有些打不起精神,他好不容易才抱住了一个大腿,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主任才来了三个月就马上又调职离开了。 听传言说好像是主任跟叶书记闹了点矛盾,但以主任的家世背景,即便被调职了估计也等于是高升了,可不比自己这些小虾米,没了靠山,以后又得看人脸色做事了。 “呵呵,打精神来,你如果愿意到地方上去工作,过段时间我可以再帮你想想办法。” “真的啊,主任?”果然,叶振棠闻言,萎靡的精神立马为之一振。 京城里的部委办局虽多,可水实在太深了,他这种没根基没资历没背景的三无毕业生想要混出头,简直堪比上青天。 而地方上虽然水也很深。 但总归会好点小儿,而且相信有主任的帮忙举荐,还是有机会搏一搏的。 “呵呵。” 陈扬笑着点点头。 他觉得谗卜伙子不错,虽然不是很机灵,但人却很老实,没那些官油子的钻营味儿。 而且自己走了,他没了靠山,指不定黎胖子将来会怎么修理他呢。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陈扬正打算离开时,桌上的办公电话突然间铃铃铃的响了起来。 陈扬顿时就是一奇。 都这会儿了,谁还会打电话来?接起电话一听,原来是于强打过来的。 叫他别急着走,先上楼来一趟。 陈扬就有些无奈,这段时间他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由于心怀愧,疚,他甚至可以说是一直躲着于老师的电话。 没想到于强还一路上到六楼,刚拐过楼道,就看到于强已经在走廊里等着他了。 手里夹着烟,脸色貌似不大好看。 看到陈扬过来了,于强立刻把烟用力掐灭了,没好气的朝陈扬招了招手:“你小子赶紧给我过来!”陈扬苦笑一声,加快了步伐。 在于强办公室里落座好了后,陈扬才挤出笑问道:“于老师,您不是应该还在开会的吗?我这都让您逮着了?”现在他无官一身轻,到也不再忌讳怎么称呼于强了。 于强哼了一声,没回答陈扬的这个无聊问题。 陈扬只好自己干笑两声,然后掏出烟。 散了一支给于强,说道:“于老师,院里的特供品,尝一根。” 于强接过烟,但没抽,而是放下到茶几上,皱眉道:“我可没你现在这好心情!”陈扬只能把硬憋出来的笑容收起,同时把拇也一并收了回去,然后干咳两声,稍微掩饰了一下。 于强却又是有些烦躁的把刚放下的香烟拾起,“啪!”的用火机点燃,猛吸了一口,却不注意被烟给呛了一下,边咳嗽着边转头看向陈扬,恼火不已的说道:“我说你小子咳咳算了,算了,我都懒得再说你了”咳”陈扬默默无语的拿起桌面上刚烧好的一壶开水,又掰了点茶叶,自顾自的泡起了茶。 等泡好两杯茶之后,他便拿起来,递了其中一杯给于强:“于老师,有话慢慢说,先喝点茶,能消火气的。” 于强没好气的瞪了陈扬一眼,跟着却又皱眉长叹一声,接过了陈扬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 陈扬也捧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热腾腾的水汽儿,轻轻抿了一小口。 嗯,茶叶放得有点多,味道很重。 放下茶杯,他才正色看向于强,很认真的说道:“对不起,于老师,我给您帮了到忙,让您失望了。” 于强又是长叹一声,伸手拍了拍陈扬肩膀道:“算了吧,当初我就不应该这么着急把你调到团委里来,本来还以为有我在,这两年多少还能看着点你,咳,可你到好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你们家老爷子说的对,你这臭脾气还得再打磨几年才行。” 边说他边放下茶杯,却又问道,“对了,我前几天亲自去跟陈老爷子提过,想先安排你到青政院干个副院长避避风头,可老爷子对此好像不怎么太认可,他到底怎么跟你说的?难不成他还真打算重新让你到地方上去?”陈扬闻言也是一愣。 于强嘴里所说的青政院全称叫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是团系统下属的一个单位,一般情况下都是由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兼任院长,比如于强自己就是现任的青政院院长。 但主要管事的还是常务副院长,他打算把陈扬调到青政院去干副院长,想来应该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 不过,陈扬虽然知道于强是一番苦心,但他可从没想过去当什么副院长,在学院里干得再好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平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再说了,他横看竖看也没觉得自己身上有哪点能教书育人的天分。 他现在只想着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出国陪陪项谨,甚至连机票都订好了。 陈扬撇嘴苦笑了一下,也摇了摇头:“于老师,其实我也跟老爷子说过了,也许我的性格真的不太适合在官场里继续干下去吧,反正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拜托您以后就别再操我这份闲心了。” 于强见他一副意志消沉的模样,顿时就又暗自叹息不已,同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开解他。 那天的事儿他后来也打听清楚了,虽然不怎么认同陈扬的做法,但他很了解陈扬,也知道如果那种情况下陈扬不做点什么,还真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陈扬了。 接下来,陈扬似乎想起些什么,把搁在沙发上的公文包拿了起来,拉开拉链,把里面的资料都取出来,递给于强道:“于老师,这里是几份我已经详细做好的工作计划,其中有些项目挺不错的,您先看看,觉得合适就找自己人做起来。 也算是我对团里的一些贡献吧,不然我真觉得太过意不去了。” “你知道就好!”于强没好气的接了过来,但他现在实在是没心情去看这些资料,边说边搁旁边放下了。 随后,两人又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但都没再涉及到工作问题,一直到过了下班时间,于强才结束了跟陈扬的谈话。 本来他还想跟陈扬一块吃中饭的,但陈扬因为还有其他事,就只能做罢了。 两人一块下了楼,在楼底下。 陈扬也没让于强送,只是把于强送上车,才两手空空的走出了团委大院。 出到街边的大马路上,陈扬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这幢庄严的大楼,不知为何,他的眼睛里突然间现出一抹厉色,可很快,这抹厉色就一闪而过,消失不见了。 同样还是在这幢大楼的六楼小到数第三间办公室里。 虽然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一个穿着一身笔挺西服的年轻干部依旧在埋头凝神批阅着文件。 他桌面上摆放着满满一大撂文件,似乎每一份文件都必须等待他的批示才能产生效力似的。 没错,这是叶城的办公室,这位埋头苦干的年轻干部自然也就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叶城了。 上次事件后,他足足休息了一个星期,才总算是养好了伤。 倒不是说他伤得有多重,实在是因为他伤的地方太不合适了,就在左脸颊上,那一大片将近半边脸的淤青在短时间内就想要完全消散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而他一向来又是个十分注意领导形象的人,不仅对他人,对自己的要求也堪称苛刻,自然不会挂着半张脸的淤青出来示人了。 笃笃!这时,门口突然轻响了两声。 “进来。” 他头也不抬的说道。 “叶书记,于书记已经下班了。” 嗒!他随手扔掉手中的钢笔,看向正向他汇报的秘书王伟,眼神飘忽。 王伟忙不迭低下头,继续汇报道:“哦,还有那陈主任,他也已经离开了。” 不知为何,秘书提到“陈主任”这三个字时,叶城的左脸颊又再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也许,脸上的伤虽然好彻底了,但心里所受到的伤害却还远远没有瘙愈。 或者说他觉种程度的收尾,作。 陈扬才丢了个区区的复麻小官珊珊昆弥补不了他当日所受到的侮辱。 “他已经不是主任了,我看还是该称呼陈扬同志比较合适。” 叶城淡淡说了一句,然后缓缓起身走到了窗边,轻轻用指头撩开一条缝隙,但很快却又放下了。 “是,是的。” 王伟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从上回的事情过了之后,眼前这叶书记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真有点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了!要不是想着将来能飞黄腾达,谁他妈愿受这鸟气!重新坐回位置上后,叶城才对王伟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出去了。 可等王伟转身快走到门口时,他却又叫住了对方:小王,你先等等。” 王伟忙停下来,转回身,恭敬问道:“叶书记,您还有什么事吗?”叶城略一沉吟,伸手轻弹了两下光滑的桌面,然后才开口道:“辛庄开发区的张朝书记可能这两天要到京城来,你帮我安排一下,就说我要见他。” “好的,叶书记,我立刻就去安排。” “嗯,没其他事了,你先出去吧。” 叶城摆摆手道。 王伟点头恭敬退出,并且小心翼翼的把耳重新带上了。 门完全关上时,他才松了口气。 悄悄抹了把冷汗的同时,却又有些纳闷,不知道叶书记怎么会突然间对辛庄的张朝感兴趣起来?他不是一向来很少搭理这些地方团系统起来的干部的吗?难不成因为陈主任是辛庄上来的,他就嚎住辛庄不放了?还是因为那天那个惹出大事来的姓闰的女人?好像以前这女人就是在哪个驻京办工作的,自己以前好像还跟叶书记一块跟她吃过饭呢,这女人长得跟妖精似的,老子要是能上她一晚上哪怕死了都情愿,也难怪叶书记会念念不忘了,可那天看,好像她又是跟陈主任有一腿?跟着就又自我否定的摇了摇头,这些有红三代背暴的领导干部,心思可不是自己这些人能随便揣摩得出来的。 楼下,陈扬等了许久都没能拦住一辆出租车。 每到下班时间,前门大街就特别难拦出租车。 当然,他并不怎么赶时间,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前面他跟于强说自己还有事,其实也是小小的撒了个谎,事实上他现在根本就无处可去。 项膛早飞回了美国,离开的原因语焉不详,但陈扬能感觉到。 项谨是受到了来自某个方面的压力。 仙儿更加,那晚事发之后就跟中了邪一样,基本上就不接他电话,即便接了,也是处于极度愤怒状态,对他打老婆的行为进行声讨,差点没把他给气坏了,要不是陈扬对她以前那病心存疑虑,早就把她叫回来抽一顿了。 闰柔?那天晚上他其实误会了纽葫芦,纽葫芦并没有跟哪个小明星去肥叫,而是把情绪失控的闪柔带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告知,闰柔很可能患有间隙性抑郁症,是精神突然受到强烈刺激导致。 现在早已经回开发区了,工作倒很算正常,但为了避免她再受到刺激,他还是决定给阅柔一段自我调整的时间。 抑郁症这玩意可大可搞不好真会闹出人命的。 至于林语,有些事真的很讲究某时某刻的心境的,再说林语现在又被纽葫芦拉去搞巡回演唱会赚钱去了,还是算了吧误,女人就是麻烦啊!!!嗤!就在陈扬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尖利的刹车声把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来,不用回头,光是听刹车声音小他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上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陈扬转回头看了看停在自己身后两米远的那辆吉普车,皱眉走了过去,但他没开车门上去,而是站在车旁面无表情的问道:“家里有什么事吗?”车里的女人哼了一声,撇过头又说了声:“你赶紧上车!”“我下午还有点事要办。 不回去了。” 陈扬如老僧入定般,淡淡的回了一句。 说完,转身继续走回了刚才他等出租车的位置。 嘭!一声闷响,车里面的女人摔门下了车。 并且快步走到陈扬身旁,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冷声质问道:“你现在还能有什么事?你今天不是把东西都收拾干净了吗?”“陈若男,你别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陈扬把衣袖抽了回拜“那好,那你告诉我你打算在外面玩到什么时候?”陈若男脸色依旧,声音也同样。 但好歹是没继续拉扯住陈扬了。 “我不知道。” 陈扬再次入定,淡淡道。 “你不知道?”陈若男冷哼了一声,“你自己说说,你在外面玩了多少天了!你别告诉我以后不打算再进那个家门了!”“现在我有的是时间,我会经常去看爸妈他们的。” 陈扬还是很淡定。 “你什么意思?”听到他这么说,陈若男脸色更冷。 “没什么意思,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不是你一直希望看到的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会叫我后悔的吗?好吧。 现在你赢了,我被踢出团委了,你该满意了吧?”“我说了我没有做过!你被调走,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我早就告诉你别干傻事,你不肯听还反过来怪我?哼,你不相信就算!”陈若男冷声打断他道,说完。 把头冷冷撇到了一旁。 接下来,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场面一下陷入了沉默。 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样子,陈扬才再次开口道:“算了,我不想跟你吵,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陈若男回过头来,冷冷的盯着陈扬。 陈扬没说话,招了招手,别说,还终于给他拦下了辆出租车。 嘭!车门刚被他拉开,就又被陈若男愤怒的关上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陈扬开始有点淡定不了了,骤然提高了音量。 “爷爷叫你立刻去钟山别院见他。” 陈若男终于把此行的目的憋了出来。 陈扬怔了一下:“爷爷找我干什么?”“不知道。” 陈若男再次把头转到了旁边。 () 第七十五章 东风不与周郎便 嗤! 陈扬把吉普车很稳的停在了别院外面的一处大草坪上。 这个草坪有专业人员打理。常年青翠,哪怕现在还是冬日,也仍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蕤 来的这一路上,两人间再没有哪怕是多一个字的交流,关系直接倒退回到了冰”时代。 嘭!嘭! 两人相继下了车,一前一后的往别院方向走去。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老爷子住的这个别院也在一众工作人员的精心安排下,布置得喜气洋洋的。 陈家虽然自建国以来就成为了国内顶级豪门大族,但怎么说都还是很传统的华夏人家,很多风俗都避免不了。 尽管按照老爷子的工作日程表,年三十都不一定能在这院里过。但该准备的一样都不能少。甚至是在各地方身居高位的陈家人,也不见得就一定能抽出个时间聚在一起吃个年夜饭。 按道理说,陈扬本来也应该属于忙得不可开交的那一类人,毕竟他的级别也逐渐上去了,而且还在团委里身居要职。只可惜的是,现在的他却是能闲出个小鸟来。今天如果不是陈若男去单位截住了他,估计他又不知道要到哪里醉生梦死去了。 陈若男当然也一样,虽然她现在也是个小官,但他们学校早放假收工了。 很快,两人面无表情的一路进到客厅里。 早就在客厅等候着的肖秘书立刻就迎了上来,面色十分严肃的朝陈扬点点头道:“陈扬,老爷子在书房等你,让你到了就立刻过去。” 陈扬看他这一脸严肃的表情,心里不由也跟着一沉。 还真别说,他这小半个月来,频繁出没于京城几大顶级会所,豪掷千金,可谓是过足了一把京城大少的瘾头。也算是给工作多年的自己放了一个不长不短的假期。 唯一稍有遗憾的是。会所里虽然美女如云,但在他眼中,无非都是些红粉骷髅罢了。而且说真的,什么打下一片大大的后宫的想法他也从来就没有过。他志不在此。说到底,他跟叶城这些太子党的想法在很多地方上都是不谋而合的。 倒不是说他故意玩顾废,事实上,对自己被逐出团委,他早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他也并不认为老爷子会为了自己就跟叶家把关系闹得很僵。搞政治的嘛,适当程度的妥协还是很有必要的。更别说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因他而起,后果当然也必须由他自己来承担。 他心里唯一觉得不舒服的是,陈若男那天晚上跟他说的那些话。 或者说,陈若男说的那些话把一直顺风顺水混到高干身份的他点醒了。 是的,尽管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从这次的事件当中,他也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在整个陈家小或者说是在整个陈家的政治集团中,自己所处的尴尬地位。前世他一直帮养母做生意。倒还不怎么觉得。而当他真正要弃商从政,真正的准备要触摸到这个集团的核心利益时,那么他的身份就显得比较尴尬了。 无可否认,从现在的种种迹象看来,老爷子的确是有意要培养自己当接班人。但必须注意到的是,自己绝对不是唯一的那个培养对象。自己表现得好,那么没问题小将来平步青云易如反掌。 可万一自己真要是出了岔子呢?老爷子会是什么态度?或者说整个。陈系利益集团的核心人物们,他们的态度又会如何? 而在政坛上混,越往上走。凶险就越是成倍激增。无数的政敌等着你犯错,或者说挖空心思想要弄死你。 自古高处不胜寒啊! 谁敢保证自己一辈子就一点错不犯?更何况他现在的性格也确实是很容易得罪人。 说一千道一万,他终归只是陈家的养子。这在高层圈子里也并不是什么惊天秘闻。 在整个陈家,哪怕是他自己的老婆,也始终有这种想法,更何况是其他的叔伯姑母,兄弟姐妹。表弟表妹了。 是的,他从来就没有过叶城头顶上那个叶家长子嫡孙的耀眼光环。 他也没什么资格像叶城那样,登高挥一挥手,就一呼百应。 即便他娶了陈若男,也改变不了这个不争的事实,这根刺也永远都会存在。 换句话说,如果这次打人的是叶城。被打的是自己,那么叶家会怎么做?陈家又会怎么做?除非真有一天,老爷子不在了,或者说整个陈家真正轮到他亲自做主了,也许才能扭转乾坤。 但是,这可能吗? 重生后的他,自从下决心进入政坛以来。目标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厅局级也仅仅只是刚开始,如果他做不到,或者说希望渺茫,那么他宁肯从现在开始就放弃掉。 是的,他要干的是霸业而不是事业。 事业要想成功,对他这样一个掌控先机的重生者来说,压根就没半点难度。而霸业则不同,稍不留神就可能被敌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而这点,才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有点心灰意懒的最深层次的原因。 反正他也想通了,自己没必要活得那么累。虽然记忆中前世陈家的几个直系第三代里面,陈宇,陈轩等人都对政治不感兴趣,但不见得这一世他们就打死都不再进入政坛了,他们也不一定就不能像他们的父辈那样,在各自的领域里成就一番事业。而且自己现在有的是钱。到时候能帮的就帮他们点,也算是报答了陈耀华夫妇俩的养育之恩吧。 寒暄完毕后,陈若男就被肖秘书挡在了外面,闷闷不乐的去内院摆弄花草去了。 而陈扬则很快跟着肖秘书来到了老爷子的书房门前。 肖秘书停下后,立刻就伸手轻轻敲了两下门,然后听到老爷子“嗯”了一声后,他才推开门。却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朝陈扬点头示意了一下。 陈扬也不做他想。要是待会儿老爷子责问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这么消沉。干脆直接跟老爷子说明清楚自己的下一步打算好了。, 第七十六章 婚礼进行时(上) 儿漂里。老爷子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是在。不讨陈牺爷子的衣着上判断出来,下午老爷子估计还有重要会议要开,年末了嘛,不然一般到了这个时候,老爷子都会换上睡衣回房间小憩一会儿。当然,也不排除老爷子专门为了等他而放弃午休的可能。 门关上时,老爷子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抬眼看向了进到书房里的陈扬,目光炯炯有神,但没有开口说话。 “爷爷 陈扬轻喊了一声。 老爷子点了点头,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他就只能是大步走到了老爷子那张宽大的书桌前,站定在了书桌边上。 老爷子的书桌其实也相当于办公桌,但不同的是,他书桌前没有椅子,也就是说,除非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不然来向他汇报的同志都必须站着。 但凡到了老爷子这种级别的领导人,大多都会有一些习惯,或许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但下面有的是人根据这些看似不经意的小习惯,来揣摩领导的性格,以便于今后更方便的开展工作。 当然,这些跟陈扬没什么关系。 他也用不着揣摩,事实上从他前面一进来,就知道老爷子对自己很不满意了。 没有什么很正式的原因。就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果然,老爷子并没有起身到沙发去的意思,只是抬眼看了看陈扬,淡淡的问了一句:“小扬,你多少天没回家了?” 陈扬愕然。没想到老爷子正事不提,居然先关心这种鸡皮蒜毛的事,不用说,肯定是陈若男又告过自己的黑状了。 但话说回来,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天没回陈若男的宿舍了,如果那里姑且暂时能算做是他的家的话。真要憋出个数字,最起码也 脑子里转了一下,他才回答道:“大概有十多天了吧。” “呵呵!” 老爷子不置可否的笑了两声小又问:“那你告诉爷爷,这段时间你都干什么去了?”。玩儿 陈扬有些脸红耳臊的憋出了两个字,说完便再也不敢直视老爷子那若有深意的眼神,缓缓的低下了头。 “你呀 老爷子摇头叹息了一声,择起茶杯,缓缓吹着茶面上升腾的热气。 “对不起,爷爷,我让您失望了。 陈扬不得不老话重提,这句话他都不记得自己在爷爷面前说过多少次了,可就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他总是会惹出这样那样的麻烦来,尽管这些麻烦都并非他所愿。事实上他也想像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那样老谋深算,下一盘大大的棋。但可惜。他做不到。 老爷子刚准备把茶杯捧到嘴边,却又突然间停住,而是抬眼看向他:。小扬,你老实告诉爷爷,你是不是对这个结果有意见?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没有一点错?” 陈扬干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不想跟老爷子撒谎,事实上他心里的确是对这个处理结果有意见。不是说他接受不了,他只是对老爷子任由自己被踢出团委而不闻不问感到心寒。 “小扬。你不用再猜了,你不适合在团委机关工作,这句话是我提出来。” 陈扬眼角跳了下,但还是没说话。 老爷子继续说道:“另外,把你调离团中央,也是我个人的意见,当然。最后你们团中央的几个同志也充分考虑了我的意见 直到老爷子话音落下许久,陈扬才终于忍不住抬头起来,直视着老爷子道:“爷爷,我真的很搞不懂,您怎么能这样说?我怎么就不适合在团委工作?是,没错,我是动了叶城,可那又怎么样?难道就允许他叶线。 “放肆!” 老爷子重重的把手里的青花茶杯拍在了檀木书桌上。 咣!的一声,瓷制的杯盖裂了个大口子。滚烫的茶水都被溅出来了不少。 陈扬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老爷子,发现老爷子拿着杯盖的手仍在轻轻颤抖着,似乎余怒未消。终于。他还是艰难的把话给咽了回去。 “好了,我有点累了,你先出去吧。” 老爷子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一只手轻轻摁着额头,另只手朝陈扬轻摆了一下。 “对不起,爷爷 转身离开前,陈扬小声的赔了个不是。 喀! 走到书房门口,他轻轻扭开了门扣。刚要拉开门时,身后却传来了老爷子不着痕迹的声音:小扬,这段时间你就别到处乱跑了,好好在家待着,另外,你回去跟小男好好准备巴下。你们的婚事我打算安排在农历二月初二。” 老爷子的声音不大,但却跟他平时下命令似的,有种让 陈扬心中一动,倒不是说他想怎的,他也压根就没打算要抗拒,因为上辈子他跟陈若男也是在这一天结的婚。 农年二月初二,没错,就是这一天。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 他没有犹豫,当即转回头道:“好的,爷爷。” 二月二,龙抬头! 这是民间对这个日子比较通俗的叫法。至于是什么典故,陈扬并不知晓。他只知道,这一天,是他跟陈若男大喜的日子。 晚上八点零八分,他们俩的婚礼在钓鱼台国宾馆6号楼宴会大厅拉开了帷幕。 此时此刻,金碧辉煌的宴会厅经过一番精心布置后,更显得华灯闪亮。蓬耸生辉。同时却又不失庄严肃穆。 婚礼台的正背面那幅巨大的屏风上,张贴着一个硕大的大红喜字。当然,如果把它换成一面红旗,估计就别人还以为这是在开大会呢。 另外,婚礼台上还有来自空政歌舞团管弦乐团的十多个美丽的女战士在弹奏着古筝、琵琶等古乐,筝笛交替,丝竹悠扬。 宴会厅里。放眼看去,政要云集,将星璀璨。 跟普通人家相比,出席陈扬婚礼的宾客不算很多,只有两百人左右。但每一个走出去莫不是跺跺脚就四方乱颤的人物。即便是一些貌不惊人的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也绝对是不容任何人小觑的显赫人物。这些人即便不全都是曾经的政治局几个大长老之一,至少也曾经是进入过中央政治局。哪怕最次的也曾经是曾执掌一方的诸侯级别的人物。 趁着婚礼还未进入高潮,这些老头子们纷纷兴高采烈的愉快交谈起来,对他们这些从战火中走到今天的老一辈革命家而言,这种婚礼更像是一个老战友聚会。 至于陈扬和陈若男这对新人的一些旧时同学或者现在的同事,靠,还是算了吧,他们这些人哪里上得了台面啊? 哪怕是陈若男他们学校的校长,也是没资格参加这种高级别的婚礼的。 你这么想,干脆把这里当成是中央政治局在开大会,就不会觉得很奇怪了。 而且,就算是一直咋咋呼呼要当伴郎的纽葫芦,也没有半点可能捞到进场的资格。 事实上这种规格的婚礼也没有所谓的伴郎伴娘的说法。 要是纽葫芦觉得心里憋闷,喝点小酒就贸贸然闯进来,在门口荷枪实弹警卫着的武警战士绝对敢当场毙掉他。而且事后半点事儿也不会有。 现任政治局九大常委中。除了陈老爷子和李老爷子两人外,还来了三个人。他们无一例外的在主桌就坐,而陈耀华夫妇俩等一干直系亲属在旁作陪。 但因为他们都比较低调。在此就先不表了。 陈扬稍微觉得有些遗憾的是,校长因为公务繁忙,没能亲自到婚礼现场来一趟。 当然,校长还是专门遣人送来了一份具有特殊意义的贺礼。 同样的,跟普通人家庭举办婚礼不一样,这种规格的婚礼,绝对不会出现像那什么新郎新娘在悠扬的钢琴伴奏声中款款入场的浪漫场面,也不会出现被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鸟人撺掇。当场就跟老婆接吻或者背老婆上台之类的庸俗场景,都是革命家庭嘛。当然,陈扬宁肯俗点倒好了小反而是不会像现在这么头大。 要知道。在新娘子没出场之前,他就先忙得团团转了。别的不说。光是逐一的走一圈给老革命家们敬酒就够他晕的了。 不管怎样,规矩就是规矩,坏不得。 在婚礼正式开始前,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的他就在堂弟陈宇的陪同下,一桌桌的挨个给长辈答礼。 首先自然是先去拜会大长老们就坐的主桌了。 唯一让陈扬稍微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方副总理居然也在这桌坐着。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 因为有两个老爷子在,常委们到也不怎么为难他,意思一下就混过去了。毕竟像他这种小辈人家长老们也不熟。而且即便陈扬现在还在团委里干着,长老们最多也就只听说过陈扬的名字,更何况他现在除了档案还搁在团委里,其实说白了就是一无业游民了。 李家老爷子是现任军委副主席之一,在军方的背景就不用说了。他亲自领着陈扬来到了军方人士所就坐的那几桌旁,依次给陈扬介绍了一番。 偏偏军方这些高级将领们都是海量,陈扬只知道咬着牙一杯接一杯的干掉。好不容易喝完离开后,他还是云里雾里的,最后也就只记得那一排排晃得人眼花缭乱的将星肩章。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七十七章 婚礼进行时(中) 好不容易从军方这几桌全身而退后,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陈扬没能休息片刻,立刻就被母亲李端玉和三叔陈耀国一起拉着来到东南沿海几个经济大省重量级人物的圆桌旁,给领导敬酒,并介绍给他认识。 南方一向来都是陈系的重要地盘,现任的南粤省委书记就是陈耀国。 陈扬虽然基本上都不认识,但还是一一给各位领导敬了酒。不过都是说些套话,实在也没什么可说的。 而对满面红光的陈耀国而言,这次陈扬等小一辈的结婚庆典,干脆直接被他当成了跟各地政要沟通增进感情的酒会。没办法,这些高层人士虽然相互间大多都是老熟人了,但实际上能像今天这样齐聚一堂的机会还是不太多的。 来到江南省这一桌时,陈扬倒是看到了不少他认识的熟人。省委书记赵钢亲自道贺,而省长张孝廉却没来,不过省常委班子还是来了好几个成员。 有两个高官陈扬是认识并且熟悉的。 一个是丁建国的父亲丁副书记,他现在已经是江南省的第三号人物了,如果说赵钢算是清流的话,那么丁副书记则很明显是陈系的人了,陈扬轮到给他敬酒时,他乐呵呵的说了一大堆祝福的话语,甚至还拿他儿子丁建国的事儿开了几句玩笑,显得十分熟络。当然,他儿子现在也算是陈扬的朋友了。 另外一个则是跟丁副书记私谊很好的省纪委的萧书记,因为项瑾的关系,真说起来萧书记还跟陈扬有点沾亲带故的,不过他没说什么,甚至连酒都没喝,只是跟陈扬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陈扬对此也不以为意,尤其是又知道萧书记长年在纪委战线工作,脸板着再正常不过了。前段时间还听项瑾说起过,等这个月的开完,萧书记就要被调到中纪委去工作了。这种牛人肯赏脸光临就不错了。 约摸到了八点半左右,陈扬基本上把宴会厅都转完一圈了,台上才响起了司仪的声音,宣布婚礼正式开始。 陈扬知道,在今晚上这个变了味儿的政治局大会上,他唯一一次成为焦点人物的时刻到了。 虽然他并不怎么想成为焦点人物,但过场还是要走的。 当他快步行至到台上的同时,一袭红色盛装的陈若男也在欢庆悠扬的弦乐声中,缓缓从后台转出,落落大方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场中顿时发出一片惊叹。 这也难怪,陈若男本就生得绝色,今天更是特别的梳妆打扮了一番,显得传统而又时尚,一头秀发高高盘起,青丝如云,靓丽端庄。 虽然不像普通新娘子那样穿着洁白的婚纱,手捧着一大束礼花,但毫不夸张的说,她甫一出场,立刻便让人有种惊艳的感觉。 陈李两家的老爷子都感到十分欣慰,一脸慈祥的看着步入台上的陈若男,而在坐的不少老一辈也同样,他们都是从那些枪林弹雨的峥嵘岁月中走过来的。 至于陈耀华和李端玉夫妇俩,更是难掩心中的激动,两口子手挽着手并肩站在一起,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对新人入场,眼眶里头明显有些亮闪闪的东西在闪烁着。 陈扬心情也难以平静,看着款款向他走来的陈若男,不知为何,有那么一刹那的瞬间,他心中竟产生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恍惚和茫然。 他记得很清楚,上辈子那次婚礼可比今天要热闹得多,虽然没有来这么多高官政要,但来的都是他的一些同学好友,而那天陈若男也是穿着这么一套大红色的礼服,清丽得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子,而她披上那件艳丽的红礼服,更好像洁白高傲地雪莲被嫣红地霞光缠绕,如梦如幻,带给人永生难忘的震撼。 陈若男似乎被众人盯着有点不好意思,一手轻提着裙袂,稍稍加快了些步伐。 这样的场景她在脑海中不知道想象过多少遍了,也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真正到了这一天,到了这一刻,她仍是难掩心中的激动和紧张。 的确,人生在世,结婚典礼也就只有这么一次。当然了,二婚的除外。 “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 等陈若男挽住自己的手后,陈扬才微笑着赞美了一声自己的新娘子。 陈若男抬头看了陈扬一眼,却没有感觉到半点欣喜,反而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是的,虽然这段时间陈扬很老实,一直在张罗着结婚的事儿,也没有再流连于一些会所酒吧里了。但她心里头其实很清楚,陈扬这些天来一直都过得很不开心,准确的说,两人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产生了一条若隐若现的裂痕。 这种模式的相敬如宾也绝非她想要的,她宁愿陈扬把不快发泄出来而不是憋在心里,哪怕是像从前那样,两人半天不说一句话也总比现在要好得多。 很快,主持婚礼的司仪便当着众位领导的面,大声宣布了陈扬和陈若男正式结为夫妻。 司仪话声甫落,会场中立刻便响起了热烈地掌声和祝福声。 而两人在众位老一辈人的面前,在这如潮水般纷沓而来的掌声中,互相交换了结婚戒指。 戴上戒指的一霎那,陈扬心里头却轻轻叹息了一声,他脑海中想到的是 婚姻是庄重而神圣的,但天地良心,此时此刻的他,脑海中想到的的的确确是项、仙儿等等这些他的女人。 等这个最重要的仪式举行完毕之后,接下来就还是跟前面一样,新人依次给各桌的领导敬酒。只不过,这次多了陈若男罢了。 然而,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婚礼进行中时任中央党校校长的二号首长同志突然驾临。 之前,校长就已经让于强把贺礼转交给了陈扬,可这时候,他却再次出现在了婚礼现场。 陈老太爷和李老爷子亲自将他迎进了宴会厅。 一直波澜不惊的陈扬终于有点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也拉着陈若男主动 校长再次送来了一幅他亲手写的字——“白头偕老”。 字不多,也很普通,但对陈扬来说,绝对是这所有礼物中最有份量的一份。 “小陈,祝你们俩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校长脸上满是慈祥的笑意,事实上这个时候的校长还才刚刚五十出头。 陈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而他也注意到,在校长跟他亲切攀谈时,老爷子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甚至还带着些许说不清楚的疑惑。 老爷子在政坛里摸爬滚打了这些年,自然能看出来将来的天下是谁的天下。 的确,随着校长在两千年正式接过共和国最具分量的那柄权杖,团系也将成为任何派系不敢小觑的一股重要政治势力,正式登上历史舞台。 校长的出现让陈扬低迷了两个多月的心情为之一振,但很快,却又黯淡了下去。 他很清楚,没有陈家毫不保留的支持,哪怕他有很深的团系背景,也绝对干不过同样是团系出身的叶城。 还是那句老话,他要干的是霸业而不是事业。 接下来,校长和包括陈老爷子在内的几个政治局常委们一块去后厅叙话,这边婚礼继续进行,到后来陈扬只记得自己一桌桌敬酒,虽然是兑了水的茅台,但一杯杯下去,陈扬渐渐麻木,根本听不见一旁的陈若男不停的劝他别喝太多,只是不停的灌着自己,直到最后不省人事...... 等陈扬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当然,他也早已经回到了前段时间母亲帮张罗好的新家。 他这处新家位于京城钻石山,装修什么的就不说了,位置坐南朝北,背山面海,绝对是一个风水宝地。 卧室里的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此刻,陈若男正坐在梳妆台前,小心翼翼的卸掉自己今天戴上的那套昂贵的首饰。 除了耳环之外,这套首饰都是李端玉当年嫁妆,一套有些年头了的古董。传说曾经是慈禧太后用过的玩意儿。 陈扬伸手使劲摁了下发胀的脑门,看了一眼梳妆台前的陈若男,皱眉问道:“几点钟了?”问完就忍不住干咳了几声,胃里一阵抽搐得难受。 陈若男歪着脑袋,这时正忙着卸下钉在耳垂上的那副亮闪闪的耳坠,听到身后陈扬的问话和难受的干咳声,她顿时就是皱眉不已,忙把手里的活儿停下,从矮凳上起了身,急急的跑回到床边坐下。 脚一勾,把早准备好的脸盆勾了出来,然后便把陈扬从床上扶坐了起来,伸手轻拍着陈扬后背,同时取过旁边的热茶喂给陈扬喝,边还一脸不悦的蹙眉说道:“都快…钟了,我让你别喝了你就是说不听,现在知道错了吧,你老实的在床上待着吧,一会我再去厨房帮你煮点醒酒汤。” 陈扬喉咙难受,说不出话来,但偏偏又吐不出来,好在有陈若男的服侍,喝了口热茶,才算是好了点。 等陈扬好点了,陈若男便即起身去了外间。 看着陈若男忙里忙外的,陈扬心中有些怅然,头一昏,干脆倒了下去。(!) 第七十八章 婚礼进行时(下) 人冉过了十分钟左右,陈若男才端着碗热与腾腾的汤职里蝴…到了卧室里。 而她也趁着煮解酒汤的工夫,抓紧时间随便冲了个澡,把那套母亲特别订做的结婚礼服给换了下来,仍然穿着的是从前在宿舍里常常穿着的那一件敞口细肩带的丝绸睡裙。 这条睡裙胸口前襟处有两粒细小的纽扣,以往她在家里都是扣得严严实实的,可今天她不知是给忘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没有把领口处的那两粒纽扣给系上,只要稍加注意,便很容易看到她睡裙里面那若隐若现的一对雪白的乳一房和深深的乳沟,显得格外性感诱人。 可惜的是,她的这份性感却有些对牛弹琴的感觉,新郎官在卧室里呼呼大睡着。 进到卧室,看到陈扬又倒头熟睡了过去,她柳眉不由轻蹙了起来,低声嘟哝道:“这人真是的,怎么又睡着了。” 边说,边弯腰把醒酒汤小心翼翼的搁在了床头柜上。 然后又把刚才勾出来的那只空盆子重新踢到了床铺底下,转身又进到了卧室暗格旁的小浴室里。 不一会,她便又端了一盆温水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先是把盆子搁在地上,然后才躬身到床上,把枕头竖到床头上,吃力的把宿醉的陈扬往床边上挪了挪,调整了一下他的睡姿。 紧接着,她把毛巾在温水里打湿了并且稍稍拧干了些,帮陈扬简单的擦了擦脸。 咳咳!陈扬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脸上暖融融的,不由轻咳了好几声。 他不咳还好,一咳就喷出满嘴的酒气,陈若男下意识的微微皱了下眉头,嘴里嘟哝着些埋怨的话儿,但还是赶紧坐到床头,伸手搂住陈扬肩头,柔声问道:“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跟着又顺手把床头柜上的那碗醒酒汤端了起来,递到陈扬嘴边,“你快先把这些喝了吧。” 陈扬头很重,晕沉沉的,加上他此刻并没有所谓的洞房花烛夜的欣喜,反到是有些莫名的郁闷,张开嘴勉强喝了两口就实在喝不下去了,推开了陈若男递到他嘴边的碗:“不喝了,快拿走吧。” 说完又连连干呕起来。 陈若男嘴巴动了动,却是奈何不了陈扬,尤其是看到陈扬这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她心里难免会涌起些许复杂的情绪。 说真的,她今天的心情其实也不怎么好。 或者说这段时间来她的心情就一直都不怎么好。 虽然陈扬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平静的接受了老爷子的安排,每天极少出去,基本上都是宅在家里看看书写点东西,即便出去,也是为了筹办婚礼忙碌。 而且也没再像那天在大街上那样跟她红过脸了。 可是,以她这么多年对陈扬的了解,却很清楚陈扬这段日子过得并不开心,两人间有种说不出来的隔阂,不大但确实存在。 当然,她也知道陈扬是为了什么,心里也时常会觉得有些后悔,但那些话说出口了便再收不回来,两人心里边这根刺怕是永远都会存在的了。 这种感觉让她很难受,她甚至宁愿陈扬像之前那样跟她大吵一架反倒可能会好些,偏偏陈扬却没有再这么做。 “好吧,不想喝你就先躺下歇着,一会儿我帮你擦下身子就赶紧睡。” 陈若男脸上现出些许不悦,但还是皱眉应了一声,把汤碗重新放回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说完,她就又弯下腰,把毛巾用温水重新浆洗了一下。 因为现在两人已经正式成了亲,并且得到了很多老一辈的祝福,她也不再像之前那么避忌,把毛巾重新拧干水后,便大大方方的伸手解开了陈扬衬衫上的那一长排纽扣,然后就用毛巾帮陈扬仔细的擦起了身子来。 可也不知道怎么了,擦了一会儿之后。 她眼圈突然红了起来。 同时轻轻抽了抽鼻子,啪嗒一声,一串晶莹的泪珠便掉到了陈扬胸膛上,转瞬就被陈扬胸口的温度给融化掉了。 陈扬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胸口处一凉。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人也稍微清醒了几分,勉强睁开眼,借着昏黄暧昧的卧室灯光往边上一看,却看到陈若男一手轻掩住嘴巴,一手在自己胸口上忙活,头更低垂着,似乎在小声抽噎着。 陈扬顿时一愣,这才惊觉自己胸口上那凉意是来自于陈若男的眼泪。 这下他酒倒是醒了大半,忙拨开陈若男的手,忍着头疼,艰难的从床上撑坐了起来,惊问道:“若男,你怎么哭了?”陈若男没想到陈扬这会儿倒是醒了,忙飞快的伸手背擦了擦眼角,摇摇头道:“你说什么呢,我没哭。” “还敢说没有?”陈扬盯着她红红的眼眶,皱眉道。 接着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根本不等陈若男回话就又开口说道:“若男,今天在宴会上我就想说你了,你说你一整天都板着张脸,好像都不怎么高兴似的,连校长来了你也是爱搭不理的,难道跟我结婚很委屈你吗?”陈若男本来心里就装着事,一听陈扬这样说,她哪还忍得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反诘道:“我不高兴?我看不高兴,觉得委屈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吧?”陈扬咳了一声,不再说话,然后就想翻身躺回去睡觉。 可陈若男却是一把拉住了他,冷哼道:“你敢说不是吗?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心里想些什么?你不就是觉得我那天晚上说的话不中听吗?你觉得我跟他们一样瞧不起你吗?我告诉你,陈扬,别人怎么看我我不管,可你不行,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哈哈,你居然,“好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在今天跟你吵!”陈扬大声挥断了陈若男的话小说完头却又开始痛了起来。 是的,陈若男没说错,那根刺一直都在。 陈若男嘴巴张了张,眼圈跟着就又红了起来,使劲一咬唇,把头撇到了一旁。 女人的眼泪有时候的确是很管用,至少对陈扬来说便是如此。 他是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的了。 沉默了半晌后,他伸出两手使劲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撇撇直“好了,若男,今天是大好的日午,咱俩就别吵了一头“好吗?”说着,他干脆坐直了起来,伸手搂向了陈若男的肩头。 陈若男下意识地挪移身体让一让,可陈扬再挨近她,直接搭住了她光裸的肩膀。 她那件睡裙的细肩带有个小蝴蝶结,只露出了肩膀和大腿,但好像脱光了一样。 陈若男身子一颤,挣扎了一下就停住了,嘴里却小声道:“大喜的日子?你敢说你今天不是故意想要喝醉的吗?”陈扬没想到女人的心思如此之细,他今天确实是有点找醉的意思。 一时间,心里不由也有点怅然,默默无语的按着她的肩头,轻轻揉着,却不再开口说话。 没办法,才好不容易刚挑起话头,转瞬就又恢复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等陈扬的手开始抚弄那蝴蝶结时,陈若男却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她是在害怕陈扬会解开那个结,睡袍就会松脱吗?谁也不知道。 只不过,接下来的事她倒是曾经想像过,可却实在不愿意在这种两人间有隔阂的情形下发生。 幸好,陈扬并没有这么做。 也不算好,陈扬虽然没解开这个结,可却开始渐渐的把手顺着她睡裙那柔软的丝质布料,一点一点的往底下挪了下去。 最后,停在了她的纤细的腰间,轻轻抚摸起来。 “咳!”陈若男莫名的俏脸绯红起来。 跟着便是轻咳了一声。 若在之前,陈扬这么做,必定会招来她的一通数落,可今天不同,她只是有些扭捏的动了动身子。 而陈扬却对她的暗示不为所动,张了张嘴道:“睡了,好吗?”“嗯。” 陈若男应了一声,可声音却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说完,便如蒙大赦似地,立刻便抬脚上了床铺,可她刚准备把薄被扯些过来时,却发现扯不动被子了。 她一愣,问了个很幼稚的问题:“你,你要做什么?”陈扬心中一突,冷不丁的想起了前世跟陈若男的洞房花烛夜。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也是喝多了,然后借着酒意想,不过前世陈若男似乎没有接受得这么快,直到两人婚后大半年,陈扬才遂了心愿,真正的跟陈若男合为一体。 今天呢?陈扬不知道,但他很想知道。 这么一个穿得清凉无比的香喷喷的大美女就近在眼前,而且还是他光明正大的老婆,更何况他虽然女人众多,但自从仙儿走后,他已经禁欲了好几个小月了。 此刻若说他不动心,那绝对是假得不能再假的话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陈扬没有再废话,头一低,整个身子便朝陈若男俯了下去。 难以置信的,陈若男张开眼,看着陈扬朝自己的嘴唇吻了过来,眼眸闪避他的直视,无耐地闪躲着。 而陈扬的嘴里残留有浓浓的酒味儿,很呛人。 可她不敢动,任陈扬吸吮,身子也渐渐的变得颤抖起来。 不仅仅是吻,陈扬的手已经掀起陈若男的衣襟,潜入了她的睡裙里面。 她睡裙里面没有穿着胸罩,但也不是真空的,而是穿了一件窄窄的蕾丝胸围,高耸的酥胸顶端因为没戴胸罩,可以清楚地看见两颗乳一头的形状,玲珑的曲线一览无遗。 陈扬老实不客气的从胸围下缘硬伸了进去,紧接着便用宽大的手掌盖住了她的乳一房,坚硬的**抵住他的掌手,给轻轻的搓揉着。 陈若男的身子斜斜的躺靠在床头,勉力支持着陈扬半边身体的重量,随着陈扬的动作加大,她那不安的喘息渐渐急促起来,鼻中甚至还发出了类似于呻吟的哼哼声。 直至感觉到她的唇片由冰冷转为温热,陈扬才喘着气,把她放开了。 陈若男这才得以垂下头。 却飞快的用手背揩去留在嘴唇的津液,跟着又拿开了陈扬在她睡裙里使坏的大手,低着头蚊鸣似的说道:“太晚了,先睡了吧。” 可紧跟着她却又很多余的补充了一句,“而且,你你没洗澡是”陈扬脑子轰的一热,便再也忍不住了。 猛的伸手抚向了陈若男的肩头。 有些粗鲁的把那只蝴蝶结给扯掉了。 可悲的是,前面陈若男压根就没把前襟的纽扣系上,肩带这一松开,光滑如缎的睡裙立时便滑落下来,直至腰际方才停下。 “啊!”陈若男忍不住失声低呼了一声,下意识的一手护着胸,另只手伸向腰间想重新拉起睡裙。 可陈扬手比她更快,手往前一伸,很干脆的就把那件胸围子给押了下来,她那两只嫩白而透明立时就跳跃出来,颤巍巍的暴露在了空气中,整个上身也完全裸露,就像吹弹就破的春蚕,白嫩,诱人。 “你”陈若男没能把话说完,嘴唇便又是一热。 被陈扬给堵住了而同时,她的身体也不自觉的倾斜过来。 陈扬的手从她腰肢逐寸上移,在她蛆房的下缘探索它的圆周,并触摸她的**。 那肉团柔软的藏在他掌中,像拿着稀世珍品,放不下来。 女人如此给人玩,必定会十分惊惶、挣扎。 陈若男也同样,随着陈扬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她的身子不可遏制的剧烈颤抖起来。 嘴里呜呜的哼着,两手想要推开陈扬,可却又怕再次伤到陈扬的自尊心,只能胡乱的紧抓住了两侧那大红色的枕巾。 新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处处散发著一股令男人冲动的气息。 她越是这样欲拒还迎,陈扬的兴致就越是高涨起来。 渐渐的,她也有些动情了,有些认命似的,陈扬好不容易放开了她,可她竟然又伸手扳过陈扬的头,主动亲吻起了陈扬的脸颊。 陈扬看着她微红的双唇,越发心动,不由自主地再次低头去亲她的嘴唇。 这一次,陈若男不再有任何抗拒,献出她的樱唇,同时闭上了双眼。 都在热烈的爱意中彼此摸索着对方身体的每一个动情的地方。 当女人不爱你时,她是不会对你的求爱有任何表示的;但假如一个女人全心的投入到你身上时,她会主动献上自己的红唇让你品味。 过了良尖,他们的双唇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陈若男紧紧贴靠着陈扬,轻轻哼吟,面泛桃红。 饱满坚挺的胸膛因为呼吸急促的缘故。 仍在不停的剧烈起伏着。 “若男,把衣服都脱光了吧。” “流一氓,你先脱你自己的。” 陈若男脸红耳赤小声啐道,跟着就垂下头,背向着陈扬,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很轻快的就把被陈扬揉成一团的睡裙从腰际摘了下来,然后又颤抖着手,把半挂着的胸围也解下来。 从侧面看,让她两看起来更挺。 跟着便再忍不住心底里那深深的羞意。 双手环在胸前,偷偷用眼角瞥了一眼同样正忙活着脱光自己的陈扬,见陈扬手脚麻利之极,前面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帮他脱掉的裤子,现在不到两秒钟就被他自个褪了下来。 “流一氓!色狼!”她忍不住又再暗啐了一口。 同时,头垂得更低,下巴都快抵住胸口了。 可她却不知道,无论她怎样遮掩,都是捉襟见肘,藏了私处露出肾儿,不可能不让陈扬看见她的裸一体。 下一秒钟,她腰间一紧。 接着身后便突然间传来一阵暖意,貌似陈扬整个人从后面紧贴了上来。 “啊!”可这时候,陈若男却惊呼了一声,从前面伸手,轻轻的挣开了陈扬,面颊泛起红晕,半侧回头在他耳畔低声说:“把灯关掉。” “关灯?有什么关系?”“**的样子不好看。 你要答应我,不要看见我做一爱的样子。” “我闭上眼睛,不看就是。” “你不会的。 哪个男人不喜欢看女人做一爱的表情?””陈扬不去和她争辩了,**一刻值千金。 转身“啪”的顺手把最后一盏吸顶灯熄灭掉了。 灯熄灭掉的同时,陈扬一个虎扑,直接把陈若男扑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蓬!”两人同时“哎哟!”陈若男被陈扬从身后死死压住,吃痛的低呼了一声,跟着全身上下就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嘴里颤声说着:“你待会儿,待会儿要记得慢慢点儿”“别动,你趴着就好。” 陈扬摁住了想翻身回来的陈若男,似乎想从后面干她,这一式做“狗仔式”是英语的说法,又叫做“虎步”这是个。 最原始的**方法,陈扬和陈若男都最喜爱这招式,可算是他们交合的经典体位。 陈若男说她喜欢陈扬从后面进入她的身体,因为能最深到底,给她连续**,屡试不爽。 当然,这是在前世了,这辈子,至少到目前为止陈若男还是个如假包换的处女。 什么狗不狗仔的,她哪懂得哦。 陈扬爱“狗仔式”因为陈若男像是被他擒获的猎物,完全受他控制。 他可以看到她的背后,饱览她的圆肩、玉背、细腰、和肥臀。 陈若男那完美的弧形的线条,在背后看来更加诱人。 陈扬斗胆的说,他能凭陈若男臀儿的形状,在一千个女人的背后,认出她来。 臀儿的线条虽然最简单不过,但是陈扬就是有本领认得出她。 而且通常情况下,他们面对着面**时,陈若男总是闭着眼睛,**声放到最轻。 但从后而入,她看不见陈扬,却会“啊!”陈若男骤然间用力吸口冷气小跟着便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清丽的脸庞也随之剧烈的抽搐一下。 如杜鹃啼血,让人心悸!没有任何欢愉,而是痛得她冷汗都冒了出来。 她噙住泪水,死死的忍住疼荐,两只手却不由自主的紧紧扯住大红色的床罩,两只**更是下意识的绷得紧紧直直的。 但可惜的是,她这声尖叫听到陈扬耳朵里,却犹如世界上最悦耳的音符,陈扬刚想打退堂鼓,可那紧紧吸附包裹的湿滑却带给他从未享受过的销一魂蚀骨,竟是再舍不得离开。 “痛!”陈若男实在忍不住了,再次嘶声尖叫起来,身体拼命的扭动。 似乎想从陈扬身下挣脱出来,而同时,眼泪也再一次夺眶而出。 陈扬却很清楚,这时候的若男的眼泪跟前面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随即有些无奈,女人嘛,不痛那还是女人吗?他停住了下身的动作,好笑的伸手帮她抹泪,同时俯下身,轻轻从侧后方亲吻她的脸蛋,柔声道:“痛只是暂时的,以后就好了的。” 而他的吻和柔声抚慰似乎还挺管用的。 陈若男渐渐的恢复了平静,紧绷的身子渐渐松弛下来。 陈扬这才得以继续慢慢运动起来。 陈若男只是用力咬着红唇,似乎都要咬出血来。 两只白嫩的小手紧紧抓着床单,忍受着那火辣辣的痛,尽力不令陈扬扫兴。 看着清丽如仙子般的女人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想起他和若男两人的前世今生,陈扬心中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征服感油然而起。 “你你好好了没有我我不行了的”不知过了多久,陈若男气若游丝的呻吟了一声,整个人如散了架丢了魂儿似地。 陈扬闻言就是一怔,好了没有?自己好像才刚刚开始呢!“若男,你再,再忍忍吧?”“陈扬,我我求你了小那你快些好不?我气,气儿都出不来了,陈若男悄声的呻吟着。 “好的。” 陈扬话音一落,突然间如同发了狂似的,把陈若男刚才的哀求忘得一干二净,两手用力的抓住陈若男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奋力挺动下身,狠力抽送起来() 第一章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早春三月刚过,桃花红了,柳树绿了。 正可谓是春暖花开的大好时节。 中央党校西苑,培部的办公大楼外的绿地花圃里,也栽有好几十株正争相怒放着的桃花。 由于培部附近还有一座人工环形的小渠子经过,远远看去,把培部包围成了一个半弧形的小岛,校里的同学和老师们就都喜欢把党校培部戏称为小桃花岛。 这时,一个手里夹着半截烟的青年从培部的办公大楼里快步走了出来,听到附近嬉笑打闹声连绵不绝,他不由放缓了脚步,好奇的朝不远处眺了一眼。 “真够俗的!”千万别误会,他可不是在调侃培部的别称,而是对那些正在小桥流水旁,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嬉笑玩闹的一帮男女同学说的。 现场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连连,甚至有几个男青年很没有公德心的,顺手牵羊的把一朵朵桃花摘下,送给旁边心仪的女生。 而女生们也欣然应允,不少胆子大的,还敢公开送上香吻。 还有几个稍微漂亮点的女生则笑靥如花的站在桃红柳绿下,不停摆着各自各样的叨生搔首弄姿着,而在她们不远处,另外还有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帅哥很牛气的拿着一部时下还很罕见的数码相机,咔嚓咔嚓的不断摁下快门。 这些青年男女们肆意的嬉笑打闹着,全然不顾这里是什么地方。 要知道这里可不像其他普通高校那么开放,这里应该算是全中国最严谨的一所学校了,谈恋爱泡妞钓凯子的请自重,并且滚远点儿!唉,真是世风日下,这些没毛事干的公子哥居然把泡妞战场都开到党校来了,难道燕京其他那上百所高校就都没女人了吗?男青年皱眉摇摇头,刚要继续加快脚步,身后却远远的传来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女人声音。 “陈老师,请先等一下!”他闻声便再次停了下来,转回头看了过去,看到是一个穿着严谨的女同志捧着一大撂书急急忙忙的朝他正跑过来。 “怎么了,王姐?”他脸上露出一抹从容和蔼的微笑,朝跑过来的这位女同志点头问道。 “哦,陈老师,是这样的,这个月底要新开一期后备青年干部培班,张主任的意思是想让你带一带这个班。” 王姐先是伸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然后才展颜笑着解释了一下,又说,“呵呵,前面张主任跟我正说着话呢,回头就没看到你人影了,张主任可把你一通好找呢。” “都什么来头?”青年教师皱了下眉,跟着就简单解释道,“哦,不是,我指的是这些后备青年都什么人?是从各地方抽调来学习的,还是从中央各部委过来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名单还在主任手里呢,到时候等张主任跟你聊过了,你就知道了的。” 王姐笑笑说道。 这王姐姓王,单名一个怡字,看上去约摸有三十四、五岁年纪,虽然不是什么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容貌,但长相也算天生丽质,秀丽端庄。 鹅蛋脸,弯弯的眉毛,皮肤白哲,一双丹凤眼很撩人,身材也十分不错,前凸后翘的,举手投足间,轻而易举便流露出一份成熟女人才特有的风韵来。 但她打扮却稍显老气,一套深色的西装套裙把她的年龄,若是换上一身颜色浅些的,以她的容貌和肤色,你就是说她不过三十也绝对没人怀疑。 不过她这人为人一贯热情大方。 很容易就给人亲切和蔼的感觉。 看到面前这位陈老师面露疑惑之色,她便又补充说道:“我想这个班应该大多都是地方上过来的同志吧,这学期的部委的培名额早就招满了的。” 边说边看了一眼远远在蹂躏桃花的那帮青年男女。 陈老师却是哂笑了一声,摇摇头道:“呵呵,王姐,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现在才到,自己教的那几门课程都还没摸熟呢,就别去误人子弟了。 再说,我那边研究生的课程还一大堆,现在哪抽得出时间来带班啊?”“那我听张主任的意思,他可是点名要你来?”王姐还待再劝,前面系主任老张头就跟她做过沟通,希望她先做做这小陈老师的工作,毕竟这整个培部里,也就她这个教务处高级助理跟陈老师算是比较熟悉了。 “呵呵,王姐,这是张主任不了解情况嘛,回头麻烦你帮我跟张主任说一声,推掉就行了。 而且,就算南校长亲自来,我也还是这些话。 不行就是不行,系里又不是没其他老师,何必赶鸭子上架呢。” 说到最后,这个年轻老师不知为何,却又忍不住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自嘲的笑了笑。 别看这年轻老师说得,张口校长,闭口主任的,似乎全然刚旧旧口阳…8不样的体蛤!仇叭几眼甲,但王姐听了后。 却也是没货得有何不妥,只是四用凡笑了两声,跟着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也难怪,话说整个中央党校里头,恐怕也就只有她和少数几个校领导知道这个年轻老师的具体身份了。 没错,这位刚到党校拿起教鞭还不满一个月的年轻老师,就是刚新婚不久的陈扬。 按说以他一个副厅级干部的身份,来党校耸个普通教师?靠,说出去估计都没人肯信。 说实话,陈扬自己都不肯相信。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于强把中组部的通知交到他手上时,自己那满脸惊诧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他当场就对这个诡异的凋令表示了拒绝或者说是不同看法。 他甚至还高调的表示,如耸实在不行小他就打算辞去身上的所有职务。 但很遗憾,这种诡异的事情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而他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到这里上班,其中的原因也并不复杂。 于强当着他的面就批评了他这种毫无组织观念的想法,并且很明确的告诉他,首先,他是个共一产一党员,必须无条件服从组织安排,其次,他现在身上也没有什么职务好辞掉的。 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小小的人事任命之所以从中组部发出来,是陈家老爷子的意思。 另外,由于中央党校跟团中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陈扬的档案资料等等一些东西都还没动,简单点说,他算是从团委借调来党校工作一段时间的,他的所有人事关系都还留在团委里头。 而且,用于强的话说,他这也只是先暂时来学校熟悉一段时间,等到时候党校里有合适他的岗位了,那么他的工作还是会做相应调整的嘛。 毕竟,他身上那副厅级干部的身份既然没动,搁哪儿都很刺眼,也不大容易在党校里找到与之匹配的岗位。 众所周知,学校的干部行政级别一般都不是太高,就打比方培部的一个系主任,按说应该是正教授,大概也就副处级,但正教授倒也能享受到正局级的医疗待遇。 真要是按平级调动的话,那他至少也应该是能进入到党校高层管理岗位了,最次也能在培部混个部长副部长之类的岗位。 接下来,陈扬和王怡又随便聊了几句后,跟着就想下班走了。 当老师就是好,没压力不说。 时间还自由,更别说一年还有两个大假了。 嗯,的确是比较适合陈扬这种看破红尘俗世的闲云野鹤。 这时。 不远处却又响起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孩声音:“妈妈,陈叔叔。” 陈扬朝这个蹦蹦跳跳走过来的小女孩笑了笑,伸手亲昵的摸摸她脑袋:“呵呵,原来是小星来了啊。 你好,你好。” 小女孩却似乎不太喜欢陈扬对她这么亲热,缩了缩脖子,跟着又朝陈扬做起鬼脸,嘻嘻笑道:“陈叔叔,你这话听着好假哦。 就跟我们校长平时一个样,满口子官油子味道。 呵呵,我们同学都最讨厌周校长了,色迷迷的!”陈扬顿时就觉得有点尴尬,看来自己还真没完全把角色转换过来,连个屁大点的小女孩都嗅出来了自己身上那浓浓的官味儿?算了算了,童言无忌,也许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呢!而那王怡听到女儿这么搞怪。 顿时就不好意思的朝陈扬笑笑,然后又转头板起脸,冲女儿招了招手道:小星,你怎么说话呢?快过来,别闹你陈叔叔。” “哦。” 女孩哦了一声,虽然看样子也不怎么害怕妈妈,但还是依言走到了妈妈身旁。 “好了,王姐,我还有点事要办,回头再联系。” 紧接着,陈扬就告辞了。 “那好的,陈老师你有事就先忙。” 王怡忙点头道。 陈扬也笑笑点头,然后又对那小女孩摆摆手:“再见了,田小朋友。” “不许叫我小朋友!”小女孩有些羞恼的冲陈扬做了个鬼脸,皱起眉头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倒是看得陈扬忍不住一乐。 而他刚转身要离开,那王怡却又很突然的叫住了他:“哎,陈老师,先别急着走,你爱人好像从那边过来找你了。” 陈扬一奇,回头顺着王怡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身军装的陈若男正从石桥那边绕过那帮嘻哈打闹的男女青年,款款朝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看来她应该是从西门抄近路过来的。 “呵呵,陈老师,你们两口子可真恩爱啊,瞧着人羡慕死了。” 王怡笑着打了个哈哈。 陈扬则暗地里汗了一个”这王姐真是,不说这种话会死啊?恩爱个。 屁,有啥好羡慕的啊?() 第二章 坦白 玩笑归玩笑,陈扬对这挺八卦的王姐笑着点点头后,还是快步的朝陈若男走了过去。 见陈扬往那片桃花方向走了过去,那叫小星的女孩子就偷偷扯了扯母亲的袖角,指着那边正玩得热闹的一大帮青年男女道::“妈妈,我也想和陈叔叔到那边去玩儿。” “玩什么玩!” 王怡板起脸呵斥了女儿一声,把袖子恶狠狠的抽了回来,继续训斥道,“你这丫头一点都不懂事,整天没大没小的,我看这个寒假你都玩野了你。我可跟你说啊,初中是学习的关键,基础不打好了,我看你以后能考得起大学不?你别不当回事,听到没有?” “听到了。” 小星撇撇嘴,闷闷不乐的低头道。 “走,跟我回家去!” 王怡说着,一把拽住女儿的手,转身就拉扯走了。 而对面那石桥上,陈扬也跟陈若男碰了面,然后二话不说就想把陈若男拉走。 “你干什么呢!” 陈若男有点不快的从陈扬手中挣拖了出来,然后,女人嘛,对这些花花草草的总是很感兴趣的。 “我还能干什么?这里到处都是学校的人,让人瞧见像什么话?” 陈扬皱眉道。要说中央党校的学术氛围还是很不错的,跟地方上的党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如果不是在宿舍区,基本上不会见到有教师家属。他也不想刚来就搞什么特殊。 当然,刚才的王怡母女俩却是个例外。她家就住在校内的教工宿舍里,家里又没有其他大人,加上她是搞后勤的不用负责带班,平时倒经常会把女儿带到身边方便照顾,她一个女人带个孩子也不容易,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陈若男轻“哼”了一声,手扶着石砌的桥围栏,却是仍不肯离开。 “你跟我少来这套,你才刚到学校多长时间啊,能忙到哪儿去?” 陈扬被噎了一下,却不好反驳。 说实话,虽然他来的第二周系里就安排他去上了几堂课,主讲时政经济,但那都是一些干部短训班的课程,基本上都是上完这堂就没下堂了的,他还真不算太忙。 他想了想,就把话题岔开了:“对了,你今天下午没课吗?怎么找这儿来了?” 陈若男这才转回头,看着他,淡淡的问道:“是不是我不来你单位里找你,这个周末你又不打算回家了?” 陈扬干咳一声,避开陈若男明显带着些埋怨的眼神,掏出烟点上了,吸了一口才回道:“若男,你明知道我不想跟你吵架,可你怎么老是这样?难道我现在连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吗?你连这都要管?” “自由?” 陈若男不屑的撇撇嘴,失笑两声道,“难道你有家不回,就知道成天找借口待在学校还有理了么?你别忘了,我跟你都已经结了婚了,你还想要什么自由?好啊,你说,我管你什么了?” 陈扬一听之下就有些来气,冷着脸反问道:“难道不是吗?陈若男,你那天不是放出大话来,说我陈扬要是敢得罪你就会倒大霉吗?好,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这些我都忍了!可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丢了官还不够,明明知道我干不来这种活儿,还想着要继续恶心我一下?好吧,我现在承认,你赢了,我真是后悔了,你该满意了吧!” 陈若男一下子怔住,显然没想到陈扬会这么说。 这根刺一直搁在两人心里,但鉴于新婚期间,两人都很默契的绝口不提,以免造成更深更难解开的误会。 可现在,陈扬很突兀的摆出了一副挑出刺的架势 等她回过神来,顿时气得俏脸一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冲陈扬怒道: “我怎么就恶心你了?哼,你说得倒好听,什么你都能忍了?屁!我就知道的,其实你心里面还一直耿耿于怀!哼,我最讨厌像你这种小心眼的人啦,而且还假仁假义的,表面上装模作样的装得好像半点事也没有,其实心里头早该恨我入骨了吧?呵,现在lou陷了吧?忍不住了吧?” “哈哈,我小心眼?我假仁假义?” 陈扬嘲讽的笑了两声,“好,陈若男,你敢不敢拍胸口说,那天爷爷单独把你叫到书房里,你没在爷爷跟前煽风点火什么的?既然说开了,我也不藏着了,我告诉你,那天我就有点怀疑了,哈哈,你倒是能量不小,果真没几天调令就下来了。你还敢不承认吗?” 陈若男被陈扬这一串连珠炮似的发问给问得哑口无言。她打小就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可这事说起来她也觉得自己挺冤枉的。 两人结婚后第二天,按规矩就先到爷爷那去问候一声,吃个便饭。可饭后不知怎么回事,老爷子却难得的单独把她给叫到了书房里去。当时老爷子先是问了下她关于陈扬最近的一些心理状态,她说都挺好的,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挺老实的。接着老爷子就继续问她觉得陈扬,她随口回了一句说当老师挺不错的,没想到就这么着一语成谶,几天之后,陈扬就接到了中组部的调令,搞得她连婚假都白请了。 当然,若是让她知道陈扬的调令其实早在两人结婚前就已经签发好了,她可没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当下,她心里有愧,便也只能是轻哼一声,扭过头到了一边,不敢正视陈扬的怒火,却还是嘟哝着小声辩解道:“教师又怎么了呀?我就觉得挺好的,难道你还看不起人民教师么?再说了,你之前整天关在家里写写画画的,谁知道你会不会憋出病来呀,还不如出来做点事儿呢。” 陈扬听得顿时就一阵头大,说真的,他原本都打算好跟陈若男结婚后就干回老本行了,去帮母亲打理生意,钱他倒不在乎,主要是觉得母亲太辛苦了,而且之前也跟他提过不下十次让他去接手生意,只不过他以前一头钻进官眼里不能自拔,这次发生的事情总算是让他认清楚了一件事——自己的性格确实不太适合在官场上混,可他却没万没想到,最后会落到这个地步,更可悲的是,他还不能拒绝。 而且退一万步说,自己真要是想做事也不应该到这鬼地方来!早知会这样,当初还不如答应于强去青政院当个副校长来得体面得多。按说党校这地方也不是说就一辈子不能出位了,但以他这么个被下放的身份,以后也难免会成为同僚中的笑柄,而且他也没时间等那么久! 只不过,如果他稍微冷静一点,其实不难猜出老爷子的良苦用心。但偏巧他在官场上混久了好的没学会,却也染上了疑心很重的恶习,不然,他断不至于会去怀疑陈若男,自然更不会因为愤怒而把该有的冷静都抛诸脑后了。 这时,看到陈若男服了软,他也不,有些烦躁的深吸了一口烟后,摆摆手道:“算了,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算是白过了都!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陈扬不说这话还好,他这话一说,刚冷静下来的陈若男便再次被激怒,“切!”的冷笑一声,猛的转回头道,“我不知道你想什么?真是笑话!你不就是又想再跟你那些红颜知己” “行了,你别再跟我提起她们!” 陈扬脸色一寒,沉声打断道。 陈若男被冷不丁打断话,却意外的没有,只是冷冷的瞪了陈扬一眼,倔强的把头撇到了旁边,然后背对着陈扬不知取下了什么东西,跟着就很突然的往水渠里使劲一扔 “咚!” 紧接着,便听到水面上传来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响声。 陈扬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也凑近到栏杆边上,看着那水里激起的阵阵涟漪,转头诧异的看向陈若男:“你刚扔的是什么东西?” “戒指!” 陈若男面无表情的冷冷回道。 嘶! 陈扬倏地一惊,二话不说就抓起了陈若男的右手,一看,果真不见了那枚钻石婚戒。 他脸色顿时一变,捏着她的手,压低声音喝道:“陈若男,你疯了是不?这不是水池,你开什么玩笑?” 的确,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关键是这枚戒指的意义不一样。 说完,他再顾不得,忙把陈若男的手一扔,一脸焦急的扑到石栏边上,往底下四下梭巡起来,貌似在想辙儿赶紧把戒指给捞回来。 跳下去?好像不妥! 陈扬着急的同时后悔不已,没事跟陈若男吵什么啊,又不是不知道她那诡异的臭脾气,真把她逼急起来,有什么事儿是她不敢干的啊? 而他这着急上火的时候,陈若男却是不动声色在旁边看着,但眼里头刚才那些恼恨却不知不觉的消褪了下去,并且渐渐的变得温柔了起来,而她的嘴角也不知为何,悄悄的翘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来。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从后面扯了扯陈扬的衣服:“咱们走吧,别找了。” “走什么走!” 陈扬情急之下,回过头冲陈若男吼了一声,接着又忍不住怒道:“你还有脸跟我说走” 可他话刚说到半,就被一个亮闪闪的东西给闪了一下眼睛。 陈若男手晃了晃就收了回来,冲他眨了眨眼睛道:“走吧。” 第三章 忍着点 很明显,陈扬被陈若男摆了一道。 不过这也怪不了他,他仍是拿前世的思维来解读眼前的陈若男,却哪想得到他重生后,很多跟他有关系的人或者事都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改变。 不仅仅是他,陈若男也一样。 这种事放在他前世,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他记忆中的陈若男一直都是按部就班的扮演着自己的妻子角色,该板着脸的时候绝对是硬抗到底。哪会像现在这样,使点小手段出来,把两人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给缓和了下来。 当然,在陈扬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夫妻间的情调。 只不过,他却也没有再像刚才那样火冒三丈,反倒是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骗不了自己,哪怕他心里面再怎么不舒服陈若男的某些做法,他也还是没办法对陈若男怎么样的,老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嘛。更别说以他的心理状态,他跟陈若男都老夫老妻N多年了都。 若是两人这辈子就只保持姐弟关系那还好说点,既然又结了婚,自己就得好好尽一个丈夫的责任,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磕磕绊绊的过了好几年不怎么痛快的夫妻生活。 虽说他心里那根刺还在,可今天把话掏出来说了,虽然没完全拔掉,但总算觉得心里边舒服了不少。说到底,他也还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尤其是在他的亲人面前,更是如此。什么事情摊开来说也总比一个人憋在心里要强上百倍。 冷静下来后,他才冲陈若男皱了皱眉,哼声说道:“你说你做什么不好,拿这种事来开玩笑?骗我很好玩吗?” “切,我什么呀,谁让你一见面就跟我吵啊,都是你气的我。” 陈若男撇撇嘴不屑道,说着,把刚才被陈扬弄乱的袖子拍了一下,然后很自然的挽住了陈扬的胳膊,“走吧,快跟我回家,晚上我做几个菜你尝尝。” 陈扬见陈若男自动给了台阶过来,他心中一软,同时也觉得这地儿好像说什么事都影响不好,便也把脸色缓和了下来,不过还是故作不爽道:“回家干嘛?你不是不让我碰你了吗?” 陈若男闻言俏脸腾的一热,忙伸手在陈扬腰间悄悄的狠掐了一把,脸红耳赤的啐道:“作死了呀,大白天的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得,跟女人永远都不要讲道理。 陈扬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当即沉着脸不再废话,挽着陈若男一块往石桥下面走去。 由于陈扬还要先回宿舍里拿点脏衣服回家,就领着顺着前面桃花圃里的一条近道穿了过去。他这人懒,没人伺候时衣服换下来后就只顾扔盆子里,一两个月也不会去洗。 花圃边上,那一大帮青年男女仍大声嬉笑打闹着,一直没人打扰,很嗨皮。 不过,等陈扬两人路过时,原先忙着嬉笑打闹的一帮子男女们纷纷停住了,朝他两人看了过来。 倒不是说陈扬他俩脸上长花了,而是人们的正常习惯使然。一般情况下,帅哥美女的组合总是会赢得不少回头率的。 尤其是陈若男那身笔挺的军官制服似乎小了一号,把她那曲线玲珑身材衬得更是完美,即便是那被裤脚盖住只lou出一小截的黑色鞋尖,也能让人遐想不已。 的确,在这校园里冷不丁出现一个穿制服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大美女,换了谁也会多瞧上几眼的。 更何况这年月东洋碟片盛行,无疑带坏了一股社会风气,可以说绝大多数男人心里都有, 虽说他们脸上大多装出一副不经意间瞧过去的表情,但眼神里的那股子欲望,早把他们脑子里的龌龊念想给结结实实的出卖了。哪怕是这制服美女能随便看他们一眼,今晚上也有得内容YY了。 但很可惜,梦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陈若男完全没理会这些齐刷刷投向她的眼神,小鸟依人的挽着陈扬漫步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眼神不时的四处看看,却是被边上的桃花给吸引的。 “陈扬,你们党校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啊,我们学校可没你们这的天然桃花园。” “还行吧。” 陈扬随口应了一句。他也觉得党校的环境不错,至少,如果心情不好或者感到焦虑时,到校园里溜达溜达,心境总是会觉得平和不少的。 当然,如果旁边没有这一大帮吵吵嚷嚷的不知是学生还是外面的社会青年,那就更好了。 “对了,前面我来的时候,看见你正跟个女同志聊得挺热乎的,她是谁啊?” “哦,我们政经系的系办公室助理,你也见过的,就上回我让你去帮我” 陈扬说到半时突然停住,下意识的瞥向陈若男,“若男,你都想什么呐!” 陈若男却是无所谓的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一株桃树,撇撇嘴道:“陈扬,说真的,以前在家的时候我还真瞧不出来,你倒是挺有女人缘儿的。”又说,“你瞧,倒还应了景儿了,你这就叫走桃花运了,对不?” 陈扬哭笑不得,但他怎么说也是有前科的人,只能皱眉道:“你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还桃花运呢,我看桃花劫还差不多。” 陈若男转过头“嗤”的偷笑了一声,却不再开口说话了。 说真的,对陈扬惹上的那些风流债,她也不是完全不能够接受。毕竟,像她这种大家族出身的孩子,平日里这种事儿见太多了,她的好几个经商的舅舅,哪个不在外头养小老婆啊,只是在家里大家都不明着说罢了,反正不带回家里就行,大家都当没看见。但话又说回来,你要让她心里没一点想法也不可能。自从那天瞧见好几个跟陈扬有暧昧的女人后,她心里难免总是会不高兴的。 只不过她对陈扬的感情却很奇怪,不能说没有爱情的成分,但这里面却似乎还掺杂着很浓的亲情在里面。毕竟,她可是真真正正的把陈扬当了二十多年的弟弟,之前她甚至还曾经动过念想,要把她觉得不错的一个朋友介绍给陈扬呢。事实上不仅是她,陈扬对她也大抵是属于这种感情。 你说她看得开也行,看不开也可以,总之这是一种很矛盾很复杂的心情,即便是她自己估计也很难说得清楚。反正她只知道,自己肯定是要跟陈扬过一辈子的。至于陈扬的那些女人,项瑾还好说,她能够接受,而且也跟项瑾做过很深度的沟通,但其他人,就很难说了。只要她觉得心里不舒服了,将来她有的是办法让这些女人知难而退。 “诶,力哥,瞧见没,那穿军装的妞长得咋样?” “还行吧,能入得了眼。” “瞧那模样挺傲的啊,就是不知那男的是谁?” “那男的好像是培训部的老师。” “老六,你是不是看走眼了?有没有搞错啊?什么时候这破党校的老师都能泡到这种极品了?要真这样,哥也不开公司了,干脆让老头子把我也弄学校里来得了。” “操,可不是吗,咱哥几个随便拉一个出来也比当老师的强啊,我就算他是一系主任,你说他能挣几个钱?啧啧,真他妈一朵鲜花cha牛屎上去了。” “力哥,我应该没看错,那男的是教政经课的,我上礼拜好像就听过他上课。” “妈的,原来真是咱们系里的老师啊,他马子可真水灵。” “唉,哥几个都别他妈废话了,这年头,就流行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你们这些臭男人,都乱看什么,哼,不就是一个女军官吗,我们姐们几个要是也穿上军装,准保比她要好看得多。” “就是,楠楠,咱们走,让这些臭男人自个玩儿去。” 两人边走边聊着,虽说对旁边人视若无睹,但路过这帮青年身边时,耳中难免还是会听到一些窃窃私语,以及旁人对他俩的评头论足。 若是以往,陈扬说不得会停下来训斥对方几句,但现在他身份不一样,是光荣的人民教师,还是得注意一些影响。而且,要是他见一个就修理一个,那他一天也不用干正事了。 当然,他听到这些议论,也难免多看了他们几眼。虽然瞧清楚了这几个长得油头粉面,学生不像学生,流氓不像流氓的二流子青年,但却没什么印象,不知道是不是系里代培的学生。 陈若男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停下来,却是被陈扬硬给拉走了,以至于回到陈扬宿舍,她还有点诧异的多看了陈扬几眼,心中却忍不住想到,难道环境真能改变一个人?这怎么可能? 当然,她也没工夫细想,看到陈扬屋里那乱糟糟的景象,她整个人惊呆了。她原先一个人住的时候屋里虽说也很乱,可怎么也不至于像陈扬这么懒。 尤其是看到陈扬床脚下那一大盆脏衣服时,更是皱眉不已。当即二话不说就找了个大塑料袋,把陈扬那一盆子脏衣服都塞进袋子里去了。然后,又找了个扫把来,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垃圾。 她一进屋就里里外外的忙个不停,而陈扬却觉得好像天经地义似的,进屋就坐到了还算干净的书桌前,埋头写起东西来了。 陈若男有些郁闷,但凑过去看时,看到陈扬好像在写一些上课用的教案,就忍住了没说,而是自己一个人打扫起了卫生。 过了约摸一个钟头左右,陈若男才勉强算是把屋子收拾干净了,虽说她也不是什么太会干活的人,但经她这么一收拾,这屋子明显亮堂了许多。 “呼~~!” 忙完后,她累得够呛,一屁股便坐到了陈扬的床上,连数落陈扬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不知陈扬是不是故意的,这时候他倒是也忙完了,回过头看到陈若男忙得满头是汗,不由就是一奇:“若男,瞧你累的,瞎忙些什么呢?我打算过阵子就请个人帮着拾掇屋子。” 陈若男白了他一眼:“你一个当老师的请人打扫卫生?切,传出去你以为好听啊?我决定了,等你的宿舍批下来了,我就搬到这来跟你一块住。” 陈扬更是奇怪,“什么宿舍?我这不是已经有宿舍了吗?” 学校挺重视他的,他刚来就分了房子给他,不过只是个单间,有厕所但没厨房,一个单身汉住倒还勉强,可一家子一块住就比较难过了。 陈若男却是笑了笑:“呵呵,你不知道吧,妈都跟我说了,她觉得你这宿舍不行,就托三舅找你们这儿管后勤的彭校长说了下,下个星期咱们应该就能拿到钥匙了。” 陈扬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皱眉不已:“妈也真是的,非要搞什么特殊啊?哪里不能住人。还有你也是,没事跟妈提这些干嘛?” 其实他心里的真正想法是,他可没打算在这学校里待多久,可瞧家里人这架势,貌似还真打算让他长住下去了。 陈若男却不管他什么想法,边喘着气自顾自的说着话,边抬起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但似乎还是觉得很热,便又从包里取出一盒纸巾,跟着就把外套给拖了下来,用纸巾擦了会儿汗,还是不妥,她就干脆又把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也解开了,lou出了一小截白嫩的颈项和精致的锁骨,然后才用纸巾慢慢擦着胸口上刚才忙出来的汗。若不是条件差,她都想干脆在这儿洗个澡算了。 陈扬掏出烟盒,取出一颗,刚要点上,却不料陈若男瞧见了,立刻从床上坐直起来,皱眉道:“你别抽烟了啊,我才刚搞干净的屋子,别一会又弄脏了。” 陈若男一向来就不喜欢陈扬抽太多烟,搞脏屋子是其次,主要是对他身体不好。 陈扬其实也知道这点,看了看陈若男,想想还是把香烟搁下了。问她道:“对了,若男,一会你是打算回你们学校宿舍还是回家里去?”自从两人婚后,陈若男的宿舍自动退位了,他口中所指的家自然是两人在钻石山的那栋豪宅。 陈若男想了一下,说道:“今天是周末,咱们还是回家里吧。”顿了顿,又问,“怎么,你还有其他事?” 陈扬还真有点事儿,晚上纽葫芦约了他一块吃个饭,不然今天就算陈若男不来学校找他,他也打算是要回家一趟的。就道:“老纽在燕京饭店订了桌,一会儿咱们一块去好了。” 陈若男倒无所谓,点头道:“好吧。” 说完就把包收拾了一下,从床上把衣服了起来,准备穿好出门了。 可想了想,她突然却又顿住手,侧过头瞥了一眼厕所方向,小声问陈扬道:“陈扬,你们约的是几点?不急的话我想先在这儿洗个澡,身上汗津津的,难受死了。” 说完,也不等陈扬答应,自顾自的把外套重新扔下,躬下腰,把陈扬的拖鞋从床底下撩了出来,然后就解开鞋带,拖起鞋袜来。 而她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扣子又解开了两颗,这么一弯腰下来,难免会让胸口的春光乍泄出来。 陈扬刚要开口说“时间来不及了。”可话到嘴边,一不小心就瞥见陈若男襟口里的那一片雪白和那勾人的黑色胸罩肩带。其实也能说是不小心,就陈若男现在这个姿势,他想看不到都不可能。 他一下便愣住了,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一时间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而他这个木头直到现在才想起两人是合法夫妻关系,老婆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不干点什么真对不起自个。 他想到就做,当即从椅子上起了身,走到床边,咳了一声道:“若男,我看还是先别洗了吧。” “又不是外人,你让纽葫芦先等等也没什么关系嘛。” 陈若男完全没注意陈扬居高临下的目光,正极其专注的盯着她大大敞开着的领口,依旧自顾自的解着鞋带,头也没抬就回了一句。 可她话音落下半天,没听到陈扬回话,这才觉得奇怪起来,抬过头,讶异的看向陈扬:“你怎么” 话说到半时,她突然停住,看看满脸淫笑却不说话的陈扬,然后又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胸口—— 这 下一秒钟,她俏丽腾的飞起两朵红云,刷的一下赶紧坐直了身体,手忙脚乱的用手把领口遮住了,同时,另只手却羞恼不已的拍了陈扬大腿一下:“你这人,你你这么色干什么?都结了婚你怎么还这样啊?” 陈扬依旧是笑而不语,伸手捉住了陈若男的手,跟着便也坐到了床上,然后也不说话,直接伸手环住了陈若男柔软的腰肢,一低头,直接往陈若男白嫩的颈部吻了过去。 “啊,你要干什么呀?” 陈若男低呼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想要推开在她脖颈上狂吻乱亲的陈扬。一是她真不怎么习惯白日宣淫,二来洞房那天陈扬的粗暴和持久都让她留下心理阴影了,以至于婚后两人就再没有过夫妻生活。 说起来,这也是陈扬这段时间一直跟学校里待着的原因之一。这能看不能碰的老婆,要来干什么? 没错,洞房那天自己是误会了陈若男的意思,可也不能全怪自己啊,谁让陈若男要快点的? 对陈若男无力的挣扎,陈扬一点没感觉,反倒是更激起了他的兴致,他猛的一翻身,蓬的一声闷响,他直接把陈若男扑倒在了床上。 紧接着,他边胡乱的吻着陈若男不停摆动的颈部,两只手却异常轻车熟路的解开了陈若男胸前的纽扣,然后把陈若男的胸罩往上轻轻一推,陈若男胸前那两团嫩白饱满的鸽子肉便腾的跳了出来,颤巍巍的在他眼前不停晃动着。 若男是我的! 他脑子轰的一热,二话不说就先用嘴巴咬住了左边那只乳-房,右边那只则用大手牢牢握住,使劲揉捏起来。 “陈扬,你别这样,我那里还疼疼” 陈若男现在也就只剩下嘴巴能活动了。 之前,陈若男就一直说她那地方疼,不想做-爱。陈扬也没二话,他知道处女总是会疼一段时间的,这他也能够理解,可到今天都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再怎么疼这会儿也总该好了吧? 想到这儿,他更顾不上怜香惜玉,手中动作幅度加大,而且还很麻利的把陈若男的皮带给解开了,哧溜一声,便把陈若男的裤子给褪下了半截。 陈若男只觉屁股一凉,一想起那天的惨痛教训,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嘴一张,也不废话,硬挺起脖子,直接咬在了正埋头趴在自己胸口上使坏的陈扬的耳朵上。 嘶! 陈扬猛的倒抽一口冷气,如被人兜头浇了盆凉水,一下便什么火都没了。 “陈若男,你干什么!” 下一秒钟,陈扬直接捂住耳朵从陈若男身上爬了起来,瞪着陈若男怒喝了一声。 也难怪他如此恼火,是,没错,他是显得急色了点,但这是他自己的老婆,拿到任何地方去说也没谁敢说他半个不是。 而陈若男则吓了一跳,飞快的往后挪到了床角边上,扯过枕头拦在自己身前,一脸紧张的盯着陈扬,说道:“我都说了我不方便,我那个地方还很疼,怎么,你倒还怪起我来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知道心疼我?” 陈扬嘴角动了动,刚要再发火,可看到陈若男这副模样,心里却又打起鼓来了,难不成真是自己洞房那天做得不够好,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可上辈子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就皱眉问道:“真的?” “嗯。” 陈若男赶紧点点头。她也知道自己身为人-妻,这种房事是她应尽的义务。 陈扬顿时就更奇怪了,他记得仙儿被他破了身之后,第二天两人就又搞得昏天暗地的,而且他也没听见仙儿说疼,即便是项瑾,也不过三两天后就好了,难不成各人体质不一样,这事儿恢复起来也还有时间长短这说法的? 想了想,他也没什么兴致了,摆摆手道:“算了。” 说完,他一屁股坐回到了床上,背对着陈若男,有些郁闷的点起了一根烟。 可他刚抽了一小口,身后突然一暖,陈若男从后面搂住了他,斜跪在床上,把脸贴在他后背,颤声道:“陈扬,你别不高兴了,要不,要不你还是做吧,我忍着便是” 陈扬手一抖,“啪嗒”一声,香烟掉到了地上 当晚,陈扬没有心情赴宴,当然,他更没心情跟陈若男那啥了。 怎么搞的?怎么可能?怎么会? kao,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陈老师,陈老师。” 身后有人喊,一下子就把陈扬的思绪从前两天拉了回来。 转回头,看到是王怡在跟他打招呼,当即从椅子上起了身,笑着应道:“王姐,你找我有事?” “呵呵,没什么事,主任让我叫你半小时后去他办公室一下。” 王怡还是保持了一贯的亲切作风,笑眯眯的说道。 主任找我?陈扬一奇,就想起一事,忙问道:“王姐,我不是说了不想带班的吗?你没跟主任提吗?” 王怡换上一脸无奈的苦笑,道:“哪有,我说是说了,可主任还是说想亲自跟你聊聊再决定是不是换人?” 换人?问都没问呢,都决定要我上了,这老张,是不是看我太闲了啊? 陈扬暗自摇头,他真不想带什么班,这种干部培训班虽然不像正规高校那样一读就是好几年,但也挺麻烦的,虽说短的也就一到三个月不等,但长的也有一年甚至两年三年的课程。 “好吧,待会儿我去跟张主任说说。” 陈扬无奈只好应下。 “呵呵,怎么了,陈老师,瞧你没精打采的,是不是和媳妇儿闹别扭了?” 别说,王怡这女人眼睛还真毒,而且够八卦的。 陈扬自从进入仕途以来,很少有机会在基层工作,接触到的同志对他都是有点害怕,还真没一个像王怡这样敢跟他面前八卦的女同志。 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干笑摇头道:“没有。”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王怡边说边从旁边扯过一把椅子,也在陈扬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时间还早,看到王怡这般,他也不好赶人,只能继续闲聊起来。 “王姐,你今儿早上不忙么?” 陈扬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同时也是在暗示王怡没事赶紧走人。 王怡却是装没听见,看了看左右,只有远远的几张桌子外有个胡老师在专心看报纸,就放心的凑近到陈扬跟前,招招手,小声说道:“陈老师,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陈扬瞧她这副模样,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这王姐,一惊一乍的,无事不可对人言,搞什么搞嘛! 王怡见他没动,以为他假正经,柳眉一蹙,佯作生气道:“小陈,姐都不怕,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过来点说话!” 陈扬无语,只能挨近了一点,苦笑道:“你说吧,王姐,我听着呢。” 王怡瞪了他一眼,用手轻掩住红唇,附到他耳旁道:“小陈,我昨天听说后勤给你准备了套新宿舍,不知怎的就传到咱们部里其他老师的耳朵里,你领了钥匙可千万别张扬了,知道不?” “呵呵,就这事?” 陈扬忍不住失声笑道。确实,这一套房子在他看来连根毛都算不上。 只不过,他却不知道,在党校里,眼馋着这种宿舍楼的普通老师多了去了。 王怡见他浑不在意,登时更急,蹙眉道:“小陈,你是刚来不知道,咱校里的房子多紧张啊,好多干了十多年的同志都还没分到房子呢,你刚来就分了一套,你说让其他人咋想?听说这事连张主任都有点意见呢,部里其他老师更别提了,你就别不在乎了,低调点总没坏处的,听姐的,知道不?” 陈扬听了还是想笑,可见王怡说得认真,只好敷衍着应道:“那行,王姐,我知道了。” 说是这么说,他想着回头就得赶紧把老妈要来的这套房子给推掉,不然真是肉没吃到,反惹了一身骚。 想想又觉得好笑,自己堂堂一个厅级干部,怎的现在越混越回头,居然跟普通群众抢起饭碗来了?要是让这些同事知道自己的底细,怕是他们废话都不敢多说半句吧. 系主任张明亮的办公室跟他的名字一样,很宽敞明亮,足足近五十平米,跟党校教工的住房条件形成鲜明反差。 “呵呵,小陈,你来了。” 张主任脸上挂着假笑,起身迎向进到办公室里的陈扬,把陈扬引到真皮沙发上坐下了。 他看似挺客气的,可陈扬却能从多年的为官经验中判断出,这老头其实很不待见自己。 这种学校里的官员,跟真正在衙门里混的老油条比起来,那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就算装也装得挺别扭的。 而且他也猜出来了,这老张头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怕也是跟那套房子有关,虽然自己还不清楚老妈帮弄的是几室几厅的房子,但想必是差不了,估计连这老张都眼红了。 陈扬坐下后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主任,之前我也听王助理说过了,不过我才刚来党校没多久,情况也不熟悉,实在不合适去带什么干部培训班。” “小陈,你不必先急着推掉嘛。” 张明亮摆摆手道。然后老神在在的捧起茶杯抿了口香喷喷的碧螺春,也没有要给陈扬泡茶的意思。 当然,站在他的角度,这也很正常。 “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了解过没有?现在不少地方党校的校风十分不正,而且最近几年也渐渐蔓延到了中央党校里来了,弄得现在咱们这儿不但不再是传教授业学习党的理论知识的地方,反倒是成了各级别官员交朋结友的聚会场所了,唉” 张明亮边说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又喝了口茶。 其实即便张明亮不说陈扬也知道,这都是各级别党校的老大难问题了,一般情况下,来党校进修的都是一些准备要晋升的各级官员,这些人虽说级别不等,有高有低,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没有谁是真正来学习什么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无非就是到党校走个过场,等进修完毕后该升官的升官,该干啥的干啥。 而负责教学的老师自然也是心知肚明,该放水的放水,甚至某地方党校还闹出过老师为了把自己儿子弄进某工商局,亲自帮某工商局局长的学生写毕业论文的丑事。 如此一来,校风能正得了才怪。 但这是正常现象,陈扬也不知道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事实上他自己当初到江南省委党校学习时,也是去走了个过场,因此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见陈扬面无表情的干坐着,张明亮就有种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尴尬的咳了一声,把思路一转,换个方式道:“这些就不说了,小陈,这次这个班跟之前的几期短训班不一样,参加学习的同志可以说都是从各地方和部委里选调来学习的青年骨干,校委会方面很重视,也专门开过会研究,务必要我们抽调出最有经验的教师队伍负责教学工作,” 说到这,他卡壳了一下,好像陈扬怎么也跟有经验联系不上,下意识的抬眼瞥向陈扬,却发现陈扬还是一脸的不动声色。这让他有点不爽了,这陈扬同志怎么回事?说半天连个屁也不放。 紧接着,他猛灌了一口茶:“得,我也不废话了,干脆跟你直说好了,这个班是南校长点名让你带的。” 陈扬嘴角翘了翘,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老张头倒是挺有意思的,早直说不就完事了嘛。 “好吧,张主任。” 陈扬也不废话,他知道,南校长根本就不认识自己,想必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了。心中难免有些唏嘘,这要是干得好了,搞不好这辈子真栽在这党校里头了。 接着又问:“对了,名单在哪?我先拿回去看看。” 张主任就起身从办公桌上取过一张纸,递给了陈扬。 陈扬接过来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几大排人名,起码不下六十人,而且也只有人名,没有所属身份和单位,他顿时就觉得一阵头大。扫了一眼就塞到了兜里。 张主任似乎看出了陈扬的疑惑,笑道:“呵呵,小陈,详细资料回头小王会弄好交给你的。”跟着又说,“嗯,这个班月底开课,之前系里安排给你的课程回头我让小王调整一下,这段时间你就静下心来好好准备一下。” “好。” 陈扬巴不得如此。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张主任的办公室。 看着陈扬大步离开,张明亮的眉头皱了起来,捧起茶杯,许久都没见他往嘴边递过去。 心里暗自琢磨起来,哎呀,这陈扬到底什么来头?南头居然会点名让他带班?还有老廖退出来的那套房子,凭什么他一刚调来的普通教师就能分到一套四室两厅的房子?我都还没份儿捞到呢。 第四章 吃个便饭 二伤回到系里的大办公室时“只经到了第三节课下课盯…叫咒 以往到了这时候,这里基本上就已经没人了。系里的教师们该走的早走光了,下午若是没课的更是只要上完自己的课程。立马就赶紧跑外面代课赚外快去了。这年头教师的福利待遇和社会地位还远远达不到丑万年以后的标准。相比先富起来的那些大小老板们。教师们混得大多都比较惨。 而且说实话,在中央党校这种地方当普通教师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儿,每每给学生上课时,瞧见台底下坐着的全都是些手握权柄的大小官员,心里那酸溜溜的滋味可想而知。 当然,也有部分普通教师借这个机会跟一些地方或部委大员搭上关系,随之调出学校,从此飞黄腾达的。但那毕竟还是少数。 因此,一般情况下,陈扬他们这间办公室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闲置状态,也就前面那个喜欢看报纸的胡老师在这间办公室里待着的时间比较多。甚至就连陈扬自己也是早早就收工了的。 不过,今天他刚一回到办公室里,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都快下班了,办公室里居然还坐满了人,并且大家伙都聊得热火朝天的。 更让陈扬意夕、的是,他刚一推开门走进来。原本还跟菜市场一样闹腾的办公室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小跟着众位老师便纷纷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起了走进办公室里的陈扬,就似乎他是系领导一样。但很明显,在这些教师同仁们的眼中,他跟领导沾不上什么关系,最多就是一靠关系硬塞到系里来的新人罢了。 陈扬对此只是稍稍有些奇怪小接着没理会这一众教师朝他看过来的那林林总总的眼神,自顾自的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倒不是他喜欢特立独行,实在是这些老师们平时忙着到其他学校捞外水,他想抽个小空认识一下都比较困难。 刚准备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准备提前下班来着,却看到一串崭新的钥匙搁在了他桌面上。下面还压着一张信笺,他不用看就知道这帮人的红眼病从哪传染到的了。 心中不冉苦笑,该不会是这学校里也有人想整我吧? 摇摇头,把钥匙随手揣兜里了。 这时,坐他对面的一个戴副宽边眼镜的教师捧着茶杯站起来,笑呵呵道:“陈老师,你刚来就分了套四室两厅。真是可喜可贺啊,你看改天是不是请咱们大伙到你那里坐坐。热闹热闹?” 说话这人是教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学的李保华老师,年纪不大。也就三十五、六的样子,在办公室里除了陈扬。也就数他资历最浅了。 虽然他开口就是道贺,但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里那酸溜溜的味道。 陈扬先是愣了一下,跟着才想起前面王怡跟他说的那番话,看来这从天而降的房子果然给自己惹来了些麻烦。打往后这同事关系可不好处了。 不过他向来也不怎么太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而且他也压根就没打算占党校这丁点儿便宜,收拾一下心情,就笑笑回道:“好,改天再说吧。” “还改天干嘛啊。小陈,我看咱们干脆今晚上聚聚得了,大家伙也能过回当领导的瘾。” 一个中年胖子腆着啤酒肚走了过来,呕吧着嘴道。 陈扬顿时暗自皱眉,这胖子教哲学的。平时课很少,几乎不怎么露面,今天不知怎么也跑来凑热闹了。 紧接着又有一个老教授也搭腔道:“是啊,看来老夫真是老矣,原来小陈老师是这次校里专门引进搞科研的专家,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这老头说话文绉绉的,前不搭后的还一股子酸腐味道,难怪混了一辈子还是个普通老师。 “金教授太过奖了,我哪是什么专家啊。 陈扬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很是无语,想不到这小小的办公室里头也不得安宁,不就是一套房子。至于嘛?回头谁爱要谁要去。 说着便自顾自的拿起手包,又道:“各位老师今天不用去外头捞私活了吗?若是都不用去了,一会我在食堂二楼订个包厢,请大伙吃个便饭,就当是跟大伙认识一下好了。平时不是没什么时间吗,耳呵。” 众人闻言脸色都是一干,不少人甚至直接装没听到,纷纷看报纸的看报纸。喝茶的喝茶。那胖子和李保华也忙不迭的各自坐了回去。 也难怪,陈扬口中的这种私活校里是明令禁止的,可大家都捞也是法不责众,而且也没谁会摆到台面上来说的,但陈扬却没遮没拦的说了出来,让人听了心里怪别扭的。 只有那文绉绉的金老教授抚了抚长须。乐呵呵的点头道:“小陈老师有这份心。很好啊,大伙多聚聚,多交流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不过他一个人说了不算,其他老师继续装没听见,谁知道新来这陈老师劳芦里卖什么药? 陈扬见众人这副躲闪模样,心里只觉好笑,这帮人明明心里觉得很不公平,偏偏不敢大胆的说出口来,这样的老师能带出什么学生来? “既然大家有事要忙,那就改天好了。” 陈扬边说边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而他一出门,办公室立刻就热闹起来了。 “哎,老金,你说这小陈什么来头,凭什么他刚来就分一套大房子?” “听闻这小陈老师曾经是燕大的学经济高材生,老夫这次真是看走眼了,看走眼咯。” “燕大高材生算个毛啊?咱部里燕大博士生一砖头扔下来能砸死七八个。也没见有谁是刚来就能分到房子的。” “可不是,胖哥说的没错” “你们就少说几句吧,你们没听前面老张说吗?人家这次分到手的房子听说原先是打算给校办廖主任的,大家伙动脑子想想。不管什么来头,你们能惹得起吗?” 一直专心看报纸的胡老师把报纸搁下,撇撇嘴插了句话,众人听后纷纷咋舌不已,想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虽然心中仍忿忿不平,但却是各自闭上了嘴,结束了这种没营养的争论。 陈扬一路下了楼,刚要到校后勤部毒把这烫手的房子赶紧退了,不料这时手机嘀嘀嘀的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纽葫芦打来的。 接起一听,果然是为了前两天自己爽约的事而兴师问罪来的末了又说他现在就在附近,有要事商量说是一起吃个午饭。陈扬想想下午反正也没课,而且他也有事要问纽葫芦,就爽快答应下来 纽葫芦选的这家中餐厅叫重庆饭店,以川菜为主,位于西三环北路,在整个海淀区算是挺有名气的一家餐馆。 而且这家饭店的老板脑子倒挺活泛,这附近有好几间大专院校,尤其是北外刚巧也在这条路上,更是让他这家饭馆的生意火爆得不行。 原因嘛,很简单。 众所周知,北外、北影、工体、西单、三里屯等几个地方是燕京出了名的美女如云的地方,而有美女在的地方。自然少不了那些腰缠万贯的阔老板和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咯。 这样一来,饭馆的生意不好才怪,不提前预定根本就没空位。 幸亏这些都用不着陈扬操心,他刚下车就看到了在门口抽着烟等他的纽葫芦。 两人见了面也没怎么寒暄,说说笑笑就上了三楼的包厢。 刚走近到包厢门口,陈扬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咯咯咯”的女孩子笑声,另外还有些闹哄哄的音乐声。听这些声音,貌似包厢里人数还不少。 他一下就顿住脚,皱眉看向纽葫芦道:“老纽,里面都谁啊?” 纽葫芦冲他挤挤眼笑道:“嘿嘿,你这阵子不是性生活不协调吗?一会哥们介绍几个小妹妹你认识一下。都是北外的学生美眉,新鲜水嫩,包你满意。” 说着便要扭开门进去。 “老纽!” 陈扬皱眉沉声道,然后一把拉住了纽葫芦这拉皮条的手。 纽葫芦就撇撇嘴:“开个玩笑嘛。” 陈扬看着他不说话。 纽葫芦立马举手投降:“得。都是些怀揣梦想的女孩,前面叫来试镜的,你陈大爷要是不乐意,待会儿我就打发她们走好了,这样总成了吧。” 陈扬这才松开手,虽然他年纪不大,但随着这些年在官场上的历练,若不是必要,他在外面吃饭时是很不习惯有不相干的人在场的。这也是当官的通病。若是前世他还做生意时,倒是无所谓。 开门一进屋,里面那群女孩子立刻就不再嬉闹了,纷纷“纽哥长,纽哥短”的围了上来。 还真别说,纽葫芦这选人的眼光还是很毒的,这六、七个女孩子个个长得水灵灵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 纽葫芦也懒得给她们介绍,直接招手叫过里面一个穿西装的男下属:“牛助理,一会我还有事要跟我哥们聊,你到旁边再开个包厢,请姑娘们好好玩玩。” “好的,纽总。” 牛助理赶紧凑上来应了一声。 女孩子们虽然不大情愿,但为了梦想,还是乖乖的跟着牛助理过隔壁去了。 人走光后没多久,菜就上齐! 纽葫芦也不废话,直接开了一瓶茅台,满上两杯,吆喝了声年杯后,跟陈扬碰了下杯就一口先闷了。 一杯进肚后,纽葫芦边夹了块肉塞进嘴里,边随口问道:“对了,陈扬,你家老爷子不是真打算把你摁在党校里吧?哎,我说你们当官的,你这算不算越混越回去了啊?” 陈扬心里一沉,却没说话,只是自己又再满上了一杯酒,然后端起来仰起头一口干了。 纽葫芦没听到陈扬搭腔,顿时就是一愣,转头看时,才发现陈扬脸色有些阴沉,他赶紧搁下筷子。赔不是道:“操,你瞧我这破嘴,陈扬,你别往心里去啊,我也就那么一说。” 陈扬摆了摆手,还是没开口说话,只是又把面前的空杯满上了。 纽葫芦也知道陈扬不可能,估计是心里头不舒服,就也陪着倒了一杯,跟陈扬碰了下,一口干了,然后才放下杯子,撇撇嘴道:“陈扬,哥们说心里话,你干脆出来,人生苦短,何必自找烦恼啊,你家老爷子若是不待见你,你干脆出来搞生意得了。” 陈杨嘴角一勾,苦笑道:“算了,老纽,这些事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官场就像是赌场,虽然刀光剑影,但同时却又充满了诱惑,真陷进去了。就跟吸毒一样,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抽身出来的。 纽葫芦倒也无所谓,接着说道:“谈,对了,上回你让我帮看着的你那个小情人,最近咋样了?” 陈扬来这就是想问些关于阅柔的事的,当即停住筷子,问道:“老纽,那天你不是说送阅柔去了趟医院吗?那些医生到底怎么说的?” “没怎么说啊,就是精神状态不大好,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出院了。” 纽葫芦随口回了一句,跟着就是一奇,忙拍下筷子,讶异道:“啊?怎么你那小情儿还没跟你联系啊?” “没有。” 陈扬摇了摇头。端起酒杯,又干了一大口。,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有山饥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w w w .1 6 K b o o k .c o m] wwwW 第五章 心事谁知? 陈扬的表态让纽葫芦也一下重视起来,他皱眉想了一下,然后边回忆着边跟陈扬又复述了一遍,那天晚上他先是开车一路跟着闵柔打的出租车到了酒店,然后就看到闵柔刚开门下车就晕在了酒店外面,他当时还吓了一大跳,赶紧把闵柔送到了附近的医院,不过之后倒是一切正常,闵柔很快就醒了过来,然后在医院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走了。 “没其他的了吗?” 陈扬打断纽葫芦的叙述,这些他之前就听纽葫芦说过了。 “没了。” 纽葫芦摇摇头。 陈扬就皱眉又问道:“她没跟你说些什么话,然后让你转告我的?” “没有。” 纽葫芦还是摇头。可紧接着,他突然一拍大腿,一惊一乍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本来想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时,可打了大半个小时,你手机一直关机,这中间她好像问了一声,我只能告诉她说电话打不通,然后她说了句‘这样也好。’之后,就再没开口说过话了。第二天我本来想让她多住几天等我把你找到再说,可她死活不肯坚决要乘飞机离开燕京,当时医生说她情绪不稳定,我寻思着也只能先答应她了。” 顿了顿,纽葫芦突然又奇怪道:“诶,我说陈扬,这些你也早知道了,回头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你已经联系她吗?” 陈扬苦笑了一声,他是联系了,但闵柔一直不肯听他电话,后来他联系的其实是万伟,问了下情况,万伟倒是说闵柔一切正常,他当时想着估计是闵柔受的刺激太大,就嘱咐万伟盯着些,有什么情况就及时汇报。可这两个月都过去了,万伟那边一直都说闵主任挺好的,但闵柔非但没有主动联系自己,甚至连自己的电话也不接,写给她的好几封信她也不回。 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回事。而闵柔经此一事,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她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不回信件,一切的根源恐怕都在她自己想不明白,还在认为是她连累了自己,才千方百计的躲着自己。至于她在万伟等同事面前表现出来的风轻云淡,无非是强颜欢笑罢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陈扬知道,闵柔的思想工作看来还得自己亲自去做通才行,不然等她钻进牛角尖里,这辈子恐怕出不来了都。 就在陈扬自顾自的在以一个情场老手的思维去分析闵柔的心理问题时,一直在旁边自斟自饮的纽葫芦不干了,他把陈扬的空杯满上,然后撇嘴说道:“诶,陈扬,你别在这跟哥们打马虎眼啊,前面看你喝得这么痛快还以为你改了性子了呐,你瞧你这不声不响的,我他妈都已经喝了三杯了,你还不想动是咋的?”边说边把酒杯硬塞到陈扬手里,“来来来,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回头我负责去帮你把人领回来。就算哥们求您陈大爷了,陪哥们先走一个成不?” 陈扬的思路被打断,虽然有些不快,但也知道老纽就这性格,也不好说他,只能皱眉瞥了一眼老纽,然后碰杯干掉了。 放下杯子时,却仍不放心的嘱咐一句:“老纽,这事你别跟我瞎掺和啊!闵柔跟你嫂子可不一样。” 纽葫芦咂吧着嘴,满嘴喷着酒气,不屑道:“陈扬,我怎么又不懂了?kao,说真的,你担心个毛啊,要我说,你那小情儿保管跑不了,你那天晚上是没看见,那晚上我在病房外干坐了一整宿,就尽听到你那小情儿躲在里屋哭了,半夜里我在外头迷迷瞪瞪的刚想闭会儿眼,却又隐隐约约听到你那小情儿在屋里一个人边哭边自说自话,尽念叨你名字来着,跟傻了似的。” 听到这,陈扬正握住酒壶的手一颤,差点没把酒洒到外头。 而纽葫芦却是抽个空夹块红烧肉塞到嘴里,边大口吃着,边继续说道:“当时我怕出什么事,就拉开窗缝儿往里面瞅了一眼,kao,原来你那小情儿正拿着张照片在念叨呢,我这还没张口呢,她立马就转过头瞪了我一眼,差点没把老子吓一大跳。” “你瞧瞧,都那样了,你那小情儿居然还防老子跟防贼似地!不过话说回来,就哥们这样铁石心肠的人,瞧见她那可怜模样都忍不住酸了鼻子。” 纽葫芦咂吧着嘴,越说越来劲了,一拍筷子,又闷口酒才扁扁嘴道:“我他妈到现在还纳闷着呢,当初咱俩念大学那会儿,也没见你有多招姑娘喜欢啊,怎么这一毕业出来,你丫的桃花运都快涨到爆棚了,碰到的还尽是些极品。得!我现在真明白了,我他妈这些年娱乐圈算是白混了,早知道也跟您陈大爷一块去混官场得了。” 纽葫芦的话虽糙,但理不糙。听得陈扬心里也不觉有些黯然,同时却又苦笑不已,极品吗?谁沾上谁知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可以,他宁愿从来就没碰上过这几个女人。 但是,缘分这东西没有如果,而且这种感情债他还不起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还,最多就是肉偿了。可是,跟着自己的这些女子,光是情债肉偿就能满足她们了吗?恐怕也未必吧 女人如若真的喜欢上一个男人,的确是可以毫不犹豫的付出自己的身体,但床上的短暂欢愉绝不是她们想要的,至少不会使全部,她们真正想要的,恐怕更多的还是精神层面上的需求——简单来说,就一个字,“爱!”。 当然,这些高深道理像陈扬这类人是永远都不会能想明白的了。 他现在心里只是觉得唏嘘不已。 而纽葫芦喝了点酒整个就变成大话唠了,大手一张,搂住陈扬肩头,凑近道:“不行,陈扬你今儿个非得跟哥们好好说道说道,你倒是使了什么手段,让人家一大美女对你死心塌地要死要活的?回头让哥们也好好学两招!” “我” 陈扬只说了个“我”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是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尽管他不情愿,但他必须承认,他绝对不是一个完美的老公或者情人。不,甚至连合格他都算不上。 他对他的那些女人,摆脸子的时间要远远超过他脸色稍微好看点的时间,而且经常是两句不合就会把人给弄哭。更甚至他还曾经不止一次的很没风度的动手打过女人。虽然这些都并非他的本意,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 他真的不知道闵柔她们喜欢自己身上哪些优点? 真要是想知道答案,恐怕也只有问过他的那些女人们才会知道了。 他想不明白,干脆又灌了自己一大杯酒。 纽葫芦又不干了,身子凑得更近:“哎哎,我说你别跟哥们藏着掖着啊。” 陈扬没好气的推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脏手:“我不知道!别问我,烦!” 纽葫芦也不恼怒,反倒是突然如顿悟般的一拍大腿:“哈,陈扬,你不说我也猜到了。”边说边再次腆着脸凑近了陈扬,压低声音jian笑两声道,“嘿嘿,我说你丫的是不是在床上把你那小情儿弄得欲仙欲死的,瞧瞧,你那小情儿食髓知味,离了你怕是都活不成了吧?” 也就只有像他仗着自己跟陈扬十多年的交情了,才敢这样满嘴说些下流龌龊不kao谱的胡话。 陈扬先是一怔,紧接着就一把又拍掉了纽葫芦的脏手,不耐烦道:“一边儿去!少给我胡说八道,我碰都没碰过闵柔。” “你就瞎掰吧,说出去谁信啊!” 纽葫芦又是“嘿嘿”jian笑两声,扔给陈扬一副“你不说我也懂的”的下作眼神,然后继续没事人一样的喝酒吃菜。 陈扬对这厮十分无语,但没辙儿,谁叫他这辈子也就只有老纽这为数不多的几个铁哥们呢?还真打不得骂不得的。 不过他刚才也真没瞎掰,对闵柔,他虽然摸也摸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甚至还把人全身上下都看光了,可还真就没捅破最后那层膜。 之前是忙得没时间,现在倒是闲了,可人却跑了,没机会了。 kao,这事他想起来都觉得挺郁闷的,真不如以前就把闵柔给办了呢。兴许现在也不会整出这么多事儿来了。 他其实也能想到,那天闵柔之所以会悄悄的来找自己,除了那天是自己的生日之外,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欠闵柔一个真正的承诺。 可以这么说,闵柔那天是抱着献身给陈扬的想法来到燕京的。 虽然陈扬嘴上说得很kao谱很淡定,这辈子小柔你就跟着我吧!但陈扬这人完全不懂女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些保证跟放屁似地,一点也不kao谱。尤其是当闵柔看到陈扬调到了燕京再回不来了,之后的事儿谁还敢保证啊?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你让她能不胡思乱想吗? 虽然说,即便两人上了床其实也不能够保证什么,但对闵柔这种女人来说,一旦她和陈扬有了那层关系,这也就足够了。 是的,她要的不光是陈扬口头上的承诺。 在这点上,女人跟男人其实没什么两样。只有真真正正的上了床,做了爱,她也才会觉得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了,以后陈扬若是想甩了自己,自己也有足够的理由去闹了。 可惜的是,这些东西,她的陈书记一概不懂。 陈扬正郁闷时,纽葫芦继续兴致勃勃的发问:“哎,对了,陈扬,上回来京的那李秋禾,李律师到底是不是你的女人啊?” 他今天酒真是喝太多了。 陈扬一下愣住,诧异不已的看向纽葫芦:“哟,你还记得秋禾啊,怎么,真对她有意思?” “那倒不是,我对人有好感,可架不住人李律师对你一往情深啊。” 纽葫芦边说着,看到陈扬要开口否认,立刻就做了个手势,“哎,你先别急着否认,哥们在道上混了这些年,男人不敢说,女人我是一看一个准。你可以说你不喜欢人家,可你要是敢说人李律师不喜欢你,我他妈打死也不信。瞧那天在饭桌上人李律师看你那眼神,啧啧,多温柔啊,你丫的还装不知道呢。” 温柔吗? 我怎么没感觉? 虽然又有大半年没见了,但陈扬仍记得李秋禾那一副公事公办的冰冷面孔。虽然现在已经有所改变,她偶尔也会笑两声了,但总的来说,还是冷着脸的时候居多。 不过想起李秋禾,他还是很愉快的。当年真是捡了个宝了,有这么个精明能干还听话懂事的女人在,真是帮了母亲不少忙。但自己欠下的情债太多了,对于秋禾,将来还是多给点钱补偿吧。再说纽葫芦这话也不kao谱,听听就算了,这厮真要是这么慧眼如炬,也不至于常年混迹花丛中了。 他正想要再次否认,可这会儿却瞧见纽葫芦脸色渐渐黯淡下来,以他对老纽的了解,知道这厮该说正事了,就忍住了没说。 “唉!” 果然,接下来纽葫芦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良久后,才喝口酒道:“陈扬,现在你也结婚了,我看我大概也折腾不了几年了,家里老头子天天都在催着这事。可你也知道我,我泡的那些妞儿哪个能领回家的啊?别说老爷子,说真的,我自己那关都过不了。” 跟着又摇摇头道:“陈扬,你说我混这么多年了,怎么就碰不上一个好点的女人呢?我没别的意思啊,其实我就觉得吧,我要是能找个像李律师这样的就挺好的。” 陈扬看了一眼正经下来的纽葫芦,心中也是为这个兄弟感到不值,他默默的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纽葫芦,叹口气道:“老纽,你不是没碰到好的,就是你还忘不了啊。” 纽葫芦捏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却立刻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跟陈扬碰了杯,然后飞快的仰脖子干掉了。 陈扬也陪着干了,放下杯子,刚要再好好劝劝纽葫芦,别他妈继续当情圣了,他那初恋这辈子都回不来了,而且即便回来了也不能要了不是? 可这时,门口突然响了一声,紧接着便被人用力推开了。 两人皆是一愣,同时看向包厢门,却见这时呼啦一下走进来了七、八个人。 “呵呵,原来还真是纽总啊?”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一套浅灰色休闲西服,戴着金丝眼镜,打着一条细细的黑领带,人很高且帅,一进来就笑眯眯的跟纽葫芦打起了招呼,而且还貌似很熟的样子。 第六章 王八犊子 纽葫芦瞥了一眼对方,倒是认出来了,撇撇嘴道:“哟,是小廖啊。” 陈扬却是瞧着眼前这些人似乎也有点眼熟,直等到纽葫芦皮笑肉不笑的跟对方打完招呼后,他才猛的想起来了,可不就是那天在他们培训部桃花园泡妞的那几个青年男女嘛。 而纽葫芦边说着话,顺手拿起了桌面上的一盒中华,散了一支给旁边的陈扬,陈扬摆手没接,而他就自顾自的点起烟,“啪”的把打火机撩桌上了,跟着便往椅背上一躺,继续道:“怎么,今儿个不是跟你哥一块来的北外玩?” 纽葫芦话一撂下,领头的这个姓高的小青年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快,但还是忍住,跟着也不用主人家请,大喇喇的拉开椅子自己坐下了。 “纽总,我想你也不会有兴趣招待我,那么我也不绕弯子了,我这趟来,是想让你卖我一个面子,把小婉的合约烧了。当然,违约金我会一分钱不少转到你们公司账户上的。” “烧了?”纽葫芦一愕,跟着便失声大笑起来,“哈哈,小廖,你这不是跟哥开玩笑吧?” 那姓廖的青年脸色一干,却忍住没开口,只等纽葫芦笑完。 而陈扬也仅仅是知道这帮人都是党校的代培生,其他的一概不知,这时就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他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纽葫芦,纽葫芦便收住假笑,凑过去跟陈扬简单说了几句。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这廖公子哥口中的什么小婉是北外的一个大二学生,这段时间纽葫芦他们公司正筹拍一部校园偶像戏,剧本什么的都七七八八了,除了定下来由林语出任一号女主角外,另外还需要大量跑龙套的配角,饰演一些校园里的男女学生之类的角色。 之前一整班的龙套演员已经在各大高校招募得七七八八了,就还差一个女二号,按中娱的习惯,趁着林语现在正是红透半边天的时候,自然要多借这阵东风捧红几个新演员,因此,女二号就打算启用新人。 可接下来剧组在北电,北影等几家专业院校挑来挑去都没能挑着合适的,总觉得这些艺术院校的学术专业化的表演痕迹太浓,跟这种青春励志偶像剧搭不上拍子,然后就把选角范围扩大到整个京城的近百所高校里。 林语在校园里毫无疑问是超人气的所在,因此,消息甫一发布,立刻就吸引了无数在校学生争相试镜争取这个机会,既能跟偶像亲密接触,说不定还能一炮而红,简直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而有林语的名气在,这部戏本来已经是没拍就先红了的,这下子更是炒得纷纷扬扬的,光是选个角,已经让中娱这部戏大火了一把。 本来选角这些事是用不着纽葫芦这个公司老总亲自出马的,但他的癖好就不多说了,能有机会泡泡学生妹自然不会放过。他给剧组,其实也就这部戏的导演张一谋压下了行政命令,张导虽然贵为国际名导,但碍于投资方的老板亲自发话,哪怕他心里再怎么愤怒也没辙儿,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让纽葫芦参与了选角的全过程。 角度不同,选择的标准自然也不同。在选角过程中,张一谋导演的据理力争最后还是没能敌得过投资方的钞票,最终拍板的自然也是纽葫芦,而他选择的就是前面廖公子嘴里所提到的,这个叫吴婉的女孩子了。 据传,张一谋导演听说纽葫芦最后定下的是北外的这个女生后,气得差点当场就心脏病发。 只是却不知道,明明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成名机会,那个女孩子也是好不容易才选上的,怎么现在居然又打退堂鼓了?而且还搬出了一个貌似身价不菲的公子哥来! 纽葫芦不知道,陈扬就更不知道了。不过陈扬也不太懂娱乐圈这些道道,当下也不发表看法,倒了杯茶水在旁边看戏。只喜欢纽葫芦早点把这些人弄走,省得打扰他吃饭。 而那廖公子倒是显得很镇定,并且很绅士,在纽葫芦跟陈扬交谈时他并不cha话,只是让服务员上了一壶龙井,慢慢的品起香茗来。 只不过,他再怎么淡定,他身后的那几个哥们却早不耐烦了,其中一个留长发的说道:“力哥,你跟他一个商人磨叽什么,不就是草签了份协议嘛,怎么了,还不让人签吗?值几个钱?他要是不答应,赶明儿我会局里跟肖局说一声,到时候让他丫的一个子儿也拿不到。” “就是,力哥,他这不摆明了坑人嘛,八年合约?kao,他跟人签的是卖身契啊?回头我到司里查查,有没有这种先例。” “大家伙也别废话了,他们若是不答应解约,大不了陪他们打官司玩玩咯,到时候我找人炒一炒,看谁先扛不住。”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起来,张口闭口就是这个局那个部的,听起来还似乎一个比一个牛叉。 “小尹,你们几个都说些什么呢,注意点场合啊,。” 廖公子轻喝了一声,放下手中茶杯,制止了几个哥们的嘟哝。 陈扬开始还被这帮人炒得挺烦的,可越听到后面越觉着有趣,最后实在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也难怪,瞧这些人的年纪和说话口气,显然是刚进到各部委工作没几年的公务人员,估计家里也多少有点背景。倒也正符合他们在党校培训部培训的身份,估计学习个一年半载后,回原单位多多少少也能升个副科或是其他什么的职务。 在陈扬看来,这些年轻人仗着家里的余荫捞了个金饭碗,就真以为自己很牛逼了,他听到了想不发笑都难。 当然,无论怎样,他也仅仅只是觉得好笑而已,并没有打算cha一脚进来。再说,他现在的教师身份也着实不太合适掺和这些破事。 只不过,他这忍不住的一笑,却让本没怎么注意到他的那伙人,一下子纷纷朝他看了过来,目光中尽是恼火,当然,也还捎带着些不屑。 “你谁啊你?” 一句很经典的台词从其中一哥们嘴里头喷了出来。 而其他人则眼神稍微有所变化,显然是觉得此人挺面熟的,但那日只是匆匆一瞥,加上当时他们的注意力也没放在陈扬身上,尽顾着去看陈若男那大美女去了,就完全忽略掉了陈扬。偏巧这帮人里面唯一一个听过陈扬讲课的那六字今天有事没在场,一下子就没能这么快认出陈扬来。 如果他们再好好看看想想,兴许能回忆起来,可现在已经没机会了。 只见纽葫芦颇不耐烦的抽了口烟,然后把烟头用力的掐灭在烟灰缸里,坐直身子道:“小廖,我这么跟你说好了,你的话不好使,老子开这部戏,还非要小婉演不可了。你们这些机关单位的小喽啰爱干啥干啥去,别来这儿打扰老子陪我哥们喝酒!再他妈赖在这里不走,待会儿我就叫保安撵人了啊!” “你!” “操,你有种试试再说一遍!” 小尹等青年气得差点当场吐血,纷纷破口大骂。 而廖公子却是面带微笑的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们这种不理智同时还很有损公务员形象的举动。 跟着他便即从椅子上起了身,朝纽葫芦笑笑说道:“纽总,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是没什么好商量的咯?” 纽葫芦一脸的不耐烦道:“小廖,你他妈烦不烦啊?别以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在哥们面前装个不停,我干脆跟你直说好了,你回头就去把你哥廖峰给叫来,如果到时候我们还没走,你就好好看看你哥见了我兄弟是什么德行。” “算了,老纽,别跟这些小年轻一般见识,没什么意思。” 陈扬拍了拍纽葫芦的肩膀,淡淡说了一句。 刚才一听纽葫芦提到廖峰这两个字,他就已经知道这廖公子是何许人也了。想来应该是京城廖家的四公子了。 廖家虽然现在看上去挺有钱的,但以前一直都是到处折腾些小生意罢了,也是最近才kao着跟中移动老万的关系,才做了些通信周边的产业,好像还弄了家公司上市圈了笔钱,才算是真正发迹起来,并且渐渐开始在京城圈子里打响了些名号。 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新晋才发起来的家族。跟像陈家这样的根深蒂固的豪门大族一比,那就完全不是一个位面的了。 当然,这些都是陈扬那天在会所里教训完张子宇之后,才打听到的消息,事实上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廖家是干什么的。 回到现在这种场面,怎么说呢,用杀鸡用牛刀来形容都嫌不太合适。 要知道当初这廖公子的三哥可是当着许多人的面,跟他姘头万芊芊一块给陈扬跪下了的。也难怪纽葫芦有此一说。 但可惜的是,廖公子却不认识陈扬是何许人也,只是略微多看了陈扬一眼,还是跟刚才一样,越瞧越觉得眼熟,但偏偏想不起来了。而他对纽葫芦的态度也丝毫不以为忤,反倒是胸有成竹的朝纽葫芦点了点头:“好罢,如果纽总你真不怕麻烦,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还真就领着一帮哥们转身走人了。 可就在他快走到包厢门口时,却又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冲纽葫芦笑笑道:“哦,对了,纽总,有件事差点忘记问你了,孙洁你应该还认识吗?” 他刚说出孙洁这个名字时,不仅是纽葫芦脸色豁然间刷的一变,就连陈扬也微微挑了下眉头。 紧接着,就见纽葫芦有些失态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从桌边冲了出去,沉声叫住那转身又要离开的廖公子:“廖力,你等一下!” 廖公子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当即满意的转回头,笑问:“怎么了,纽总?” “孙洁在哪儿?” 纽葫芦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 “呵呵,我原先只是有点好奇,我老爹给我找的这个后妈怎么这么年轻,后来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燕大高材生,更巧的是,前些天跟三哥来北外玩的时,看到你们剧组在选角,当时我就奇怪了,这么多漂亮女学生你纽总怎么偏偏就选中了小婉,呵呵,后来我仔细一瞧,才发现原来小婉跟我那后妈长得倒挺像的哦。” 廖力谈笑风生的说着些他自认为很有趣的事。 而纽葫芦却根本没听见他后面说的那些话,目光散乱的站在原地,不是摇着头,嘴里说着些什么,最后竟然脚一软,身体斜斜的往后面的桌子kao了过去。 “老纽!” 陈扬脸色倏地一变,一个箭步抢上去扶住了他。 “我没事。” 纽葫芦喘口气,忙摇摇头,手撑着桌面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他却不知道,此刻的他脸色青得吓人。 “说真的,纽总,你念旧情这点不错,可也别害了人家小姑娘,再说了,我也觉得这小姑娘挺合眼缘的,说不定有机会还能发展一下。怎么样,纽总,如果可以的话,把小婉的合同解了吧,违约金方面我开双倍给你,说实话,我真是不希望跟你闹出什么不愉快来。呵呵。” 廖力继续煽风点火道。 而纽葫芦却始终没说话,嘴唇不停蠕动着,突然间却又有些慌乱的抓起旁边一杯茶水,仰头就大口的灌了进去。整个人看上去完全处于一种脑子一片空白的状态。 陈扬暗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你好好歇一会儿。” 说完就转回头,径直走到那廖力面前,想了一下,才问道:“这个你是姓廖,对吧?” 廖力笑笑点头,然后又问:“你看起来挺面熟的,我们在哪见过?” “我叫陈扬,是党校培训部的教师,你们几个都是在党校代培的学生吧,呵呵,那么见过我倒也不稀奇。” 陈扬很干脆的就自报了家门。 廖力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陈老师啊,呵呵,失敬失敬。” 嘴上说得挺顺耳的,但他脸上那副倨傲之色却是想藏也藏不住了。毕竟,随着纽葫芦被他轻而易举的击垮,他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必要再继续装下去。 不仅仅是他,他旁边几个那天在桃花园里泡妞玩耍的几个同学也跟着想起来了,眼前这人可不就是那天那个站在极品制服妞旁边的男人吗? 当然,他们几个甚至连他们老大十分之一的涵养都没有,一听陈扬说是培训部的老师,便又人笑出声来了:“呵呵,原来是校里的教员啊,我说刚才怎么一直坐在那里,半天闷不出个屁来呢。” 不仅仅是笑,他们看向陈扬的眼神也不约而同的充满了不屑,甚至还有些嫉妒的成分在里面。 没办法,那天陈若男给他们留下的惊艳印象实在太深了,而把这种级别的美女泡走的男人,他们自然而然的会在心里产生一种厌恶心理,这再正常不过了。 陈扬却是一奇,虽然说他也知道党校老师可不比其他那些高校的老师地位尊崇,但这几个鸟人也太没大没小的了吧?不就是个小小的部委代培生,也敢这么跟教职人员说话?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级干部,难不成现在的党校教师地位都已经沦落到连这种小科员都惹不起的地步了吗? 其实陈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几个牛人在校里可是出了名的操蛋,仗着家里有点小背景,又kao上了廖家这个新晋财阀,更是经常性的在海淀区这一带的高校里面横着走,都成习惯了。普通老师自然不会没事找事的去惹他们。 其实说白了,真正的公子哥还是很低调的,也都不带像他们这么玩儿的。越是这种半桶水就越是荡得欢。 “陈老师,纽总是你朋友吧,这样,你回头好好劝劝他,事情办妥了,就当我承你的人情了,如何?” “呵呵!” 陈扬哑然失笑,跟着便指了指包厢门口,道:“你们几个,咳,我怎么说你们好呢,学生不像学生,流氓不像流氓,真是出来给中央党校丢人现眼。现在我给你们个机会,立刻给我从这里滚蛋!” “哈哈” 陈扬话还没着地,一阵狂笑声接踵而至。 就连那一直保持风度的廖力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一会儿后,才道:“陈老师,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真当我们是你的学生啊。” “可不是吗,说得好听点,我们才喊你一声老师,要是哥几个不乐意,嘿嘿,您呐,爱上哪儿玩上哪玩去。” “哦,是吗?” 陈扬也乐了,点点头道:“那好吧。” 说着便回头拉起了呈痴呆状的纽葫芦,“老纽,咱们走吧。” “哎,陈老师,你马子挺漂亮的,改天再领来给哥几个瞅瞅!” 陈扬一下顿住脚,但只是瞥了一眼冲他喊话的那一脸淫相鸟人,然后也没表态,拉着纽葫芦继续往门口走。 然而,陈扬还没走到包厢门口时,门却嘭的一声自动打开了。 “爸,您怎么来了?” 廖力见到来人,一路跑了过去。 谁知道,来人没等他跑到跟前,就冲过去狠狠的扬起了巴掌。 啪! 一声脆响! 廖力直接被来人扇到了地上。 呃? 全场都是一愣。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满头雾水,惊愕,恐惧! 而那莫名其妙挨了老爹一耳光的廖力更是委屈得都快哭了。 “操!你个王八犊子,净给老子惹麻烦,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把你丢江里喂鱼!” 老廖仍不解气,骂骂咧咧道。 跟着就小跑到陈扬面前,硬挤出笑伸出手道:“呵呵,您是陈主任吧,真是对不起,犬子不懂事,顶撞了陈主任。” 陈扬虽然同样是一头雾水,但还是淡笑着摇了摇头:“这位同志,我可不是什么主任,你认错人了吧!” 那老廖讪笑两声,忙不迭回头冲儿子吼道:“操你妈的,你个王八犊子,还不快过来给陈主任认错!” 廖力捂住脸,看着一脸从容的陈扬,彻底傻了! 第七章 浮躁 :二十四五岁的大小一伙子,被自只家老爹当众抽得晕穴穆四的,这实在是, 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了。 总之,现场除了陈扬和廖力的老爹廖青林之外,其他人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骤变震惊得无以复加。 廖力整个人完全傻掉了,实在搞不清楚一向对自己宠爱有加的老爹怎么会突如其来变成只疯狗,进门二话不说就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这么形容确实有点那啥。但廖青林现在那满脸震怒之色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 而他那些哥们小尹等人就更别提了,一个个的张大嘴巴,膛目结舌的呆立在原地,完全惊呆了。 真说起来,他们这些人也能算是在社会上混得还算不错的人物了,平日里走到哪儿都是有人捧着吹着躲着,而力哥在他们心目中更是权势滴天的牛叉人物,加上廖家财雄势大,听力哥说,他这次参加完党校培后,极有可能会回财政部计划司当一个实权正科长。 至于这打人的廖叔叔,他们也都在电视或报纸等大小媒体上见到过。最近廖家的中科通讯在深市上市,借市场上疯炒科技股的东风。刚一上市股价就直破百元,可谓是风头正盛。而据权威媒体估计。廖青林的身家已经接近三十个。亿,即便是廖力这个什么力都没出过的二世祖,由于家里分配有那么十万股的股份小金库里也有超过千万的巨额资金,泡个妞。 知道这人是如假包换的力哥亲爹,可这真是傻了,呆了,蠢了! 同时,他们对各自刚才对那什么陈老师口出狂言的种种行为,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至于那还色胆包天调侃陈老师马子的胖子,更是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在陈老师面前抽自己几个耳光。 可惜,他没这个机会了。 他们的力哥在老爹突如其来的打骂声中,不管心里再怎么惊愕和委屈,他还是不得不把高昂的头低了下来,一点点的挪步到陈扬面前,脸色涨红如猪肝色。哆哆嗦嗦却又无比尴尬的小声说道:“对对不起,陈,陈老师。 ”陈扬皱了下眉。实在没兴趣跟这些小虾米扯上什么是非。刚要摆手说话一 “啪!” 又是一声脆响。 廖青林一巴掌朝廖力的左脸甩了过去,吼道:“你个王八犊子。大声点!” 廖力捂住脸,眼冒金星小好半天才站稳,两边脸颊被他老爹煽得都快抽筋了。可他还算。情知自己这回惹到了个得罪不起的牛人老师了。不。这人他妈哪是什么党校老师啊,瞧老爹这讨好的样儿,简直就跟他们廖家的老祖宗一样。 陈扬却不算太觉奇怪,想必上回廖峰回家后肯定跟老爹汇报过了,廖青林事后一调查,他家三儿得罪的是陈家的人,那还得了?而像廖青林这种靠政策起家的爆发户别看平时行事高调。但其实在真正的大家族面前还是很谨慎低调的。说真的,若是他们得罪人了,上面随便一个政策下来,他们家族好不容易才打下的基业随时都有可能灰飞烟灭。 只是,却不知道廖青林怎么会知道他儿子在这里,并且会惹上自己的。难不成他未卜先知吗? 而廖力似乎被老爹这后一巴掌抽得舌头都撸直了,跌跌撞撞的三两下跑到陈扬跟前,喘着气大声赔罪道:“陈老师,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得罪您了” 这次,陈扬直接摆断了他:“行了。今天这事,也谈不上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廖力一下哑住,看了看旁边的老爹,廖青林一脸怒色未消的瞪着他。他生怕又再挨一个耳光,忙不迭又道:“不是,陈老师,您听我解释,刚才真是…” “是啊,陈主任,犬子刚才, “廖先生,我再跟你重复一遍,我不是什么主任,我只是中央党校的一名普通教师。” 陈扬打断他道。 “一样,一样,都一样的。”廖青林小声赔笑道。 “好了,廖先生,学校有学校的纪律,但对于你儿子在校外的不检点行为。我想我没资格也没什么兴趣去干涉。怎么教育你的儿子是你的事。但有一点,做人低调点总是不会有什么坏处的。” “是,是!陈主任,哦不,陈老师说得对,回头我一定好好管好犬子。” 廖青林连连点头。悄悄擦了把冷汗,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听陈扬这话锋。貌似他不打算深究下去了。 陈扬点点头,却没心情再跟他废话了,然后转身就要叫纽葫芦离开。其实今天即便廖青林不出现,陈扬也没真打算把这些学生怎么样。这段时间在党校的生活,他对自己的定位和追求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和判断。既然,他就必须接受,尤其是在他还没有掌握所有的时候。 “老纽。走儿” 回过头,陈扬刚招呼了一声小却一下愣住了。 原来纽葫芦这时虽说脸色渐渐复原,但却仍是怔怔的看着包厢门外。 门外,这时站着一大堆人。有饭店的经理保安服务员等等,还有些则是纽葫芦的手下及前面在这间包厢里唱歌的北外的女学生。 但让陈扬愣住的却是两个女人,应该说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 而他也一瞬间就明白了纽葫芦失态的原因。 “孙洁?” 陈扬问了声,脸上挂着一抹笑意。 “你好,陈扬,好久不见了。” 门外那个。女人有些尴尬的朝陈扬点点头道,眼神稍微显得有些慌乱。不敢跟陈扬对视。 是的,没错,这个女人就是纽葫芦的初恋情人孙洁了。当然了。她跟陈扬也是同班同学。 至于她身边站着的那个。跟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子,却是中娱新签的吴婉,今天的事也是因她想爽约而起。 “呵呵小洁,你也认识陈老师啊?” 这时,廖青林也笑呵呵的凑了过来,眼神却颇有些纳闷。 “青林,这两位先生都是我的大学同学。” 孙洁似乎生怕自己老公有什么误会,就硬着头皮上来介绍了一下。走到廖青林身边时,她站定住了,但不知为何旧二有像平时陪廖青林出席各种场合时那样,轻挽住廖青佛懵 膊 也许,她也知道,这种动作或多或少显得不太合适吧。 廖青林“哦,了一声,笑呵呵的跟陈扬套近乎道:“这可真是巧了。陈老师居然跟我太太是老同学,改天咱们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聚聚。 ” 陈扬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帮纽葫芦问了个他一定很想知道的问题:“孙洁。你不是去美国留学了吗?什么时候回国的?” “我”孙洁似乎犹豫了一下,瞥了一眼纽葫芦后,才咬唇回答道,“我回来快两年了吧。” “卿” 陈扬眉眼一挑。他知道这老同学是地地道道的燕京人,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联系,显然是不希望再看到老纽的了。 转头看了一眼老纽,果然,纽葫芦闻言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陈扬刚耍继续发问时,一直惴惴不史的站在门外的那个叫小婉的女孩子,这时也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低着头对纽总说道:“纽总,对。对不起,我,我不想拍戏了。” 说完,她下意识的看向了仍用手捂脸的廖力,心中先是一惊,也不知道廖公子怎么了?紧接着却又有些失神。廖公子这样全都是为了我啊。 不得不说,廖力泡妞的手段还是很高明的,短短时间内就轻而易举的俘获了一个小女孩的心。当然,他年少多金。又是个小官。长相还颇为俊朗。想博得这种无知少女的青睐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而纽葫芦却是连看都没看吴婉一眼,目光始终如影随形的盯在孙洁脸上。 陈扬瞧见他这忌魂不守舍的模样,暗自叹口气,干脆也不继续问了。这种时候问得越多对老纽就越是打击。就道:“老纽,咱们走吧。” 今天的事他也大致能摸出些头绪来了,很明显,人家是幸福的一家子。估计还是新婚燕尔,而自己的哥们只是个对初恋情人余情未了的可怜虫罢了。 其实他能够理解纽葫芦此刻的心情,但是很遗憾,他头一回发现。自己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哪怕是自己被下放到党校时,都没有过这种无力感。 没办法,这种感情上的事。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专家。而且他也没碰上过这种事,就像纽葫芦前面在酒桌上跟他说的那样,他那些女人对他真是没话说了,一个。个小死心塌地要死要活的。恨不得天天粘在他身边,哪会出现像现在这种恶心情况。 事实上虽然孙洁跟他也是老同学,可早些年还在学校时,他和几个。舍友就没少劝过纽葫芦,这孙洁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纽葫芦倒好,偏不听一头陷了进去! 后来的事果然如此,孙洁大三的时候就通过一个交流的机会到美国耶鲁大学留学,但当时两人其实还没分手。靠鸿雁传书维系着,可到了大四那年快毕业时,孙洁很突然的给纽葫芦寄来了一封分手信 纽葫芦倒是去了趟美国,但也没见着人,回来后就变成现在这个鸟样了。 唉。想想真是遇人不淑啊! 这时候。纽葫芦却没有答应陈扬的提议。脚步半点没动,反倒是很冷静的对陈扬说道:“陈扬。我想跟孙洁聊两句再走,你若是有事就别等我了。” “老纽,你, 陈扬叫了声纽葫芦的名字。就欲言又止打住了,然后泛起一丝苦笑。轻拍了下纽葫芦的肩膀道,“那好,我在外头等你,但你也别聊太久了。” 孙洁听到两人对话,立刻就有些慌乱起来,忙道:“纽葫芦,我想。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跟着又赶紧表态似地挽住了身旁的廖青林。道,“青林,你这儿忙完了吗?忙完了咱们还是走吧。” 纽葫芦眼睛布满血丝,瞪着孙洁的手喝道。浑身上下簌簌发抖,如同一只受伤的豹子般,随时都可能爆发。 陈扬也察觉到了纽葫芦的异样,赶紧搂住他肩膀,示意道:“老纽,算了,改天再约出来好好聊吧。” “孙洁,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走!” 廖青林也是点点头,轻拍下孙洁的手。刚想要跟陈扬告辞,不料这时纽葫芦突然间猛的挣开了陈扬,冲上去一把拨开了廖青林,然后啪的伸出手捏住了孙洁的手腕。 孙洁尖叫一声,忙往后躲闪小嘴里慌乱的喊道:“你放手啊,该说的我不是都在信里跟你说清楚了吗?” 刹时间,场面立刻变得混乱起来。 而站在旁边不远处廖力等人也赶紧上来帮忙,手忙脚乱的隔开了纽葫芦。“老纽。你冷静点!” 陈扬也冲了上去,死死的拉住了他。 纽葫芦边说边挣扎起来,“陈扬,这事你别管,今天我非要把事儿弄明白不可,不然我他妈这辈子心里都不舒服。” 前面忍了许久的廖力终于又找到机会发飙了,他害怕陈扬这挂名老师,可对纽葫芦,他可是半点也不怵的。纽葫芦上回跟他三哥和万芊芊搞融资的事儿还没弄清楚呢。说起来他们廖家也算是中娱的债主。这也是他前面很笃定能帮吴婉那小妞拿回合眼的原因。 他扶着孙洁。冷冷的喝道:“不舒服又怎么样?孙老师都已经嫁到我们廖家了,你还想怎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他妈想当众欺负人, “就欺负人了又怎么样!” 陈扬猛的回过头,一字一句的冷冷截断了廖力。 而他话音一落,全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廖力砸吧着嘴半天,愣是憋不出一个字来。他那些还准备帮腔的哥们,也是张大嘴巴,但却不得不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以至于一个个的都憋得满脸通红,模样瞧来很滑稽。 廖青林这时踉跄着往旁边退了半步,还没站稳脚跟就气喘吁吁的冲儿子吼道:“王八犊子,你别给老子废话,都给我听陈老师的!” “廖先生,我可以保证,我的朋友不会对孙洁做出什么事,你大可以放心。” 陈扬看了廖青林一眼,淡淡说道。 然后才把目光转回,看向孙洁,冷冰冰的说道:“孙洁,不管怎么样。但老纽还是等了你这么多年。即便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难不成,你 “我, 孙洁怔了一下,最后还是在陈扬那压迫性的目光威逼下,咬唇点了下头。轻声说道:“那好,我跟他聊几句。” 陈扬点点头,虽然残酷,但老纽这个心结始终还是要由孙洁才能彻底解开的。 跟着,他轻拍了下纽葫芦的肩膀,没有说什么,第一个走出了包厢。 而廖青林到也给面子,朝孙洁点头示意了一下后,又怒骂了一声廖力,然后便也离开了包厢。 很快,门一关,包厢里就剩下了孙洁和纽葫芦两人。 廖青林不愧是生意场上打滚多年的老江湖,自己女人跟前男友叙旧他貌似完全没感觉,出来后就笑呵呵的邀请陈扬去对面包厢坐坐喝杯茶。 陈扬欣然应允,同时对廖青林不禁高看了一眼,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看来这廖家能成功也绝非偶然。 至于廖力等人则没这么走运了,眼睁睁的看着老头子请这姓陈的老师喝茶去了,他们也只能在外面干看着,想走却又不敢。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时间,陈扬所在的包厢门被人轻轻敲响,紧接着外面那人就推门进来了。 陈扬一看,却是孙洁一人。脸色跟前面相比,没什么异样。他心一沉,起身问道:“孙洁,纽葫芦他人呢?” “他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先走了。” “那好。” 陈扬,转头对廖青林道:“再见,廖先生。” 跟着转身刚要离开,却又停了下来,目光在廖青林和孙洁二人脸上飞快扫过,面不改色道:“孙洁,你知道的,我的朋友不多,老纽就是其中一个。希望你这次是真的跟他把话都说清楚了。” 说完他也不多待。径直快步离开了包厢。 而陈扬背影刚一消失。廖青林那一脸的温和笑容立刻刷的阴沉了下来,转头看向孙洁:小洁,你跟陈老师的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洁忙解释道:“青林,你别误会,没什么的。我都说清楚了,你放心,以后他不会再来找我了的。” 廖青林。当了一声,看向门外的目光突然变得阴鸷起来。 这时。廖力也小跑进了包厢,凑到老爹身旁小声询问道:“爸。这陈老师到底是什么来头?您用得着这么怕他吗?您说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廖家” 啪! 廖青林正满腔郁闷没地方发泄,回头就又煽了儿子一巴掌。 “你个王八犊子以后眼珠子擦亮点,别他妈尽给你老子我惹麻烦,不是什么人咱们都能得罪的,你他妈记住没有?你想死老子还不想死,呐!” 廖力捂住脸,再次傻眼了。 陈扬没有找到纽葫芦,不,应该说他根本就没去找纽葫芦,他很清楚。这种时候他帮不上老纽一点忙,让他一个人躲起来冷静一下绝对比陪他喝十瓶茅台管用。 但愿,孙洁是真的把话都说清楚了吧。 这个女人,真他妈是个祸害! 按说老纽家世也不错。怎么,难道孙洁还瞧不上眼吗?非得跟个七老八十的大富豪? 陈扬很不能够理解,但其实现在这种女人社会上多了去了,只是他运气爆棚,跟着他的那些女人虽然烦人些。但绝对不会出现这种让人恶心的事儿。然而,烦人的事还不仅这些。更让他感到烦恼的事接踵而来。 第二天,他就从王怡手中得到了叨年度第二期全国机关单位系统内青干培长部学员的正式名单。 从名单上看。他即将要带的这个班里面。人数众多,足足有陌个人。简直是破了中央党校成立以来的历史纪录了。 而这些学员虽然来自不同地方,但端以上都是来自沿海发达城市地区,另外还有魏则是从国家部委挑选出来的精英。 而这些中央及地方的精英们年龄普遍不大,在苏巫岁这个区间范围内。级别也大小不一,普通党员。科级,甚至处级都不罕见,最让陈扬意外的是,甚至还有三个。学员是副厅级的。虽然这几个副厅不是什么实职副厅,但也绝对是很出人意料了。 人多点他没感觉,级别高他也无所谓,总而言之,对这么个大杂恰似的培长班,真正让他感到郁闷的是,这期青班学制太长了一全脱产,整整一年半学制。 不得不说,在讲究效益的今天,真不知道中央组织部搞这个班的目的何在?而且,这帮人来党校学习这么久,能真正学到些什么? 做为带班的班主任,陈扬心里很不认同组织部这种做法。在他看来,这种走过场的培班,为期一到三个月时间就差不多了,学习这种很纯粹的系统理论知识,而且还得学满一年半,枯燥乏味不说,说不定还真会把人给逼疯掉的。 当然,以上这些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个班正式确定下来之后。就连他自己也得陪着这帮人干耗着。 到时候,恐怕第一个疯掉的就是他自己了。 啪! 陈杨把这份名单扔到了抽屉里。然后重重的把抽屉关上了。 使劲摁了下发胀的额头,他脑子里还是有些乱,难道,老爷子真打算把自己牢牢的关在这里吗? 半晌后,他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点起根烟,起身走到办公室的窗边,拉开半截窗帘,看着远处那姹紫嫣红的桃花园,心里头不觉泛起一丝莫名的烦躁。 是的,他现在很是有种有力使不出,就好比巨龙被搁浅在浅滩上的那种无力感觉。 烟只抽了一口就再抽不下去了,在窗台上摁熄烟头,刚要下班走人,突然前面那桃花园里那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闪过一抹他很熟悉的丽影。 颜明? 他一下愣住,可等他想再瞧清楚些时,这背影跟颜明有几分神似的女孩子转瞬就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这怎么可能? 他摇了摇头,看来最近真是休息得太少了,自己还是太心浮气躁了啊。大白天的都能眼花认错人。 [w w w .1 6 K b o o k .c o m] wwwW 第八章 惊愕! 又是一周时间过去了,转眼到了四月末。 周一早上,参加完系里的教务会,陈扬就被培训部的负责人庞明部长单独叫到办公室聊了一会儿。 庞部长对陈扬还是比较客气的,进来就热情的看茶招呼。 坐定后,就开门见山的向陈扬转达了校委会对这新年第六期青干进修班的殷切希望,并且要求陈扬首先要在思想上给予足够重视,希望陈扬全力以赴带好这个进修班,争取在国庆五十周年时拿出一系列能研究成果献礼,并且为党和国家培养出一批能建功立业的党员骨干来。 陈扬一直在安静坐着喝茶,时不时的点点头,貌似很认真的听庞部长在给他勾勒美好远景,其实说心里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末了,庞部长总算是肯放他走了。临出门前,才把找陈扬谈话的真正目的和盘托出——这期进修班所要学习的课程和授课老师都由陈扬自己圈定,部里不另行插手并且给予全力支持。 部里这个提议倒是大大出乎陈扬的意料,按正常情况下,党校的课程也是根据你所属于的培训范围定的。 如果是一般的学历班学员,比如党校大专、本科学历学员,那么课程就是根据专业来定,基本上和一般的大学差不多,但公共课要比一般大学更专业,而没有选修之类的。 如果是由组织部选派到党校参加干部轮训或进修的话,学习的内容就比较专业了,常开的有马克列宁主义基本问题、***思想基本问题、党的建设、党群关系、政治经济学、社会学、国民经济学等等。 在党建理论知识方面,部里的牛人比较多,光是经常在《瞭望》、《人民日报》等党中央的喉舌上发表文章的御用文人就有十好几个,陈扬选择的余地比较大。 而其他方面的师资力量虽稍显薄弱,但陈扬并不打算对这些进修班学员负责,就选了个老行当,政治经济学,图个轻闲。 随后,陈扬拒绝了庞部长要亲自送班把他介绍给班里新学员的好意,自己回到教师办公室,随手拿了本笔记本就来到了一教五零六教室。 因为今早上新一期学员都要到大礼堂去开动员会,这时才刚刚陆续返回教室,因此他到的时候,教室里只稀稀落落地坐着二、三十个学生,三两成群的围在一起,都在唾沫横飞的说着些什么。 而陈扬这个新老师走马上任时被老庞叫走了,也没去大礼堂跟学员见面,因此他进来时根本就没有引起任何反响。 当然,这个时候怕是也没有人相信他是一个老师吧。以他的年龄,恐怕都以为是走错教室的学员呢。 见还没有到上课时间,陈扬就走到第一排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习惯性的摸出香烟想点,但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随处扫了一眼,这些人年龄不一,但和系里交到他手上的资料差不多,都是些年富力强的中青年干部,个个精神饱满,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想必他们也都知道,有机会到中央党校参加进修班绝对是将来鲤鱼跃龙门的一个前奏。 陈扬自然能猜得出来,这些人聊得这么热火朝天的,无非就是相互联谊一下,打听下各自的职务级别,将来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在官场上合作一把。 现在社会上不是很流行这样一句话嘛,人生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这些同窗的就是了。 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刚准备写下几句待会儿要在讲台上发言的草稿,这时,教室后门又呼啦一下涌进来七八个人,男女都有,当然,也是谈笑风生着的。 陈扬看了一眼就没兴趣再看了,回头组织字句。 “同志,您好,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旁边响起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陈扬下意识转头一看,是个手捧着文件夹的女人。 这个女人看上去年约三十,穿着一套春秋季节的黑色套裙,内衬一件绸制的翻领白衬衫,很是得体,而她的长相也跟她的穿着打扮一样,挺斯文漂亮的。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膀上,脸颊清秀可人,眼珠又黑又亮,睫毛修长,弯弯的,肤色也十分白净,身段窈窕,正带着一脸羞涩笑容的向自己询问了一下,目光盈盈的看向了陈扬搁在桌面上的烟盒。 陈扬这才察觉到自己占的位置太宽了些,忙把烟盒拿了回来:“哦,没事,你坐吧。” 这位女同志笑着坐了下来,接着就寒暄道:“你是谁啊?也是我们这期干修班的学员吗?之前动员会时好像没见过你?” 陈扬怔了一下,能见过我才怪了。接着就笑道:“我是新来的老师,哦,就是这个班的班主任。” 那女同志先是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忍不住掩嘴轻笑了起来:“呵呵,您可真会开玩笑。” “这位同学,我没跟你开玩笑。” 陈扬只简单回了一句,不想太过解释,待会儿上课后就真相大白了。 女同志直接无视了陈扬的话,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薛小宝,是从华海来的,原先在华海市经贸局工作。呵呵,只是个副科长。” 她倒是挺老实的,把职务如实说了出来,还不忘带上那个副字,边说还一边大大方方的向陈扬伸出了手。 陈扬想端老师架子都没机会,只能是跟她简单握了下,松开后才奇怪道:“你叫薛小宝?” 这小薛看来对陈扬这种听到她名字后的诧异表现习以为常了,尴尬的笑笑:“是啊,听着挺怪的是吧。”跟着又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陈扬。” 陈扬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陈扬?” 薛小宝念叨了一下,总觉得好像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跟着突然间张大了嘴巴,哑然失色道:“你开玩笑的吧?前面动员会上听说咱们这个干修班的班主任就叫陈扬,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吗?” “知道啊,我刚说了,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陈扬点头说道。 薛小宝见陈扬脸色不变,顿时有些半信半疑起来。而且,即便对方真是开玩笑的也装得太像了点,可偏偏她实在没办法把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年轻的小青年当成,她以前也去省党校进修过好几次,年轻老师不是没有,可那都是去教成教部的社会青年的,这小年轻若真是自己这个班的班主任,那.......中央党校这不是拿他们来开玩笑吗? 陈扬见她面带狐疑的盯着自己,半天也不说句话,似乎还把文件夹往旁边挪了挪,顿时就觉得有些好笑,这人太年轻了还真不靠谱,以前在单位里就是这样,没想到现在当了老师还是被人用这种戴着有色眼镜的目光打量,难不成自己又得留个大胡子装老才行? 回头看看,却差点吓了一跳。 原来两人聊天这会儿,干修班的学员基本上都已经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大教室里这时已经满座,而且到处闹哄哄的,能听到的都是些聊天吹牛侃大山的声音。 只稍微一愣神,这时外面的上课铃声就大响了起来。 而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侃爷们毕竟不是那些普通的学生,铃声一响,就自觉的停止了聊天,纷纷朝门口看了过去,显然都很好奇,即将要来跟他们见面认识一下的班主任将会是谁?长什么模样? 眼见工作时间到了,陈扬也不做他想,朝犹自满脸狐疑看向他的薛小宝笑着点点头后,把笔记本和烟盒往手里一抄,径直走到了讲台上。 咳!咳! 陈扬轻咳了两声,试图把众人的目光从教室门口收回来,可效果甚微,只有少部分人收回了目光,他不得不拿起教鞭敲了几下讲台,加大音量道:“大家不要再东瞅西看的了,我就是你们这期干修班的带班教员。” 刷! 陈扬话音一落,七十多双眼睛立刻齐刷刷的朝讲台方向看了过来。 然后,在全体学员的注视下,他却转过身,用粉笔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的毛笔字不错,因此粉笔字也写得颇有神韵。而且他这两个字几乎就占去了黑板的五分之一,相当的霸气。 紧接着,在众人的愕然当中,他回过头,随手扔掉粉笔,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叫陈扬。相信前面开新学员动员会的时候你们也应该听校领导介绍过了。没其他事,就开始上课吧。” 全场哑雀无声,大家都没有从眼前震撼的一幕中清醒过来,基本上都跟刚才薛小宝的表情差不多。 薛小宝则因为有思想准备,这时先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空座位,脑子还是觉得很乱,暗自咋舌不已:“天啊!他竟然真的是咱班带班老师?有没有搞错?” 就在众位学员还没清醒过来时,教室外又传来了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声音。 “报告!” “有没有搞错,第一天上课就有人迟到?” 陈扬心里腹诽不已,突然间却又觉得好像不大对头,赶紧也转头看过去。 一看之下,他顿时愣住,甚至比刚才那些学员看他时更甚。 教室门口,一个穿着绿群的女孩子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一点没有因为自己迟到而感到不好意思,温润的红唇轻轻动了动,很麻木的报告道:“对不起,陈老师,我来晚了,现在能进来吗?” 陈扬猛的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教鞭往前一指:“你站最后那排去。” “你!” 女孩子差点疯掉。 第九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识到的女孩子相貌娇美一肤姚胜雪,双目犹似泓清胜,脚小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端的是有倾城之姿。别说北地罕有如此佳丽,即令江南也极为少有。 她身上的穿着也极为简单。一件葱绿织锦的春袄一条同色系的淑女长裙。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她刚一亭亭玉立的出现在教室门口,立刻就吸引了这满屋子里七十多号竟员干部的目光。 而陈扬那声很不给面子的呵斥无疑让所有同志鄙夷。 试问下,这么一个,清丽如斯的少女,谁又忍心罚她到后排站着听课? 不就是迟到了那么两三分钟罢了,在党校这种地方算个屁啊!谁没个家里有事或者找不到地儿的时候? 而陈扬倒谈不上忍心与否,实在是因为没错,这个少女他认识,不,不仅仅是认识,嗯,是的,几天前。他并没有老眼昏花。在那片桃花园里出现的那个背影正是颜明! 他不知道颜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是这次干修班的学员之一?可是,以自己的了解,别说适龄的领导干部了,颜明压根连党员都不是,怎么会混进这个班的?而且,之前在系里交给他的学员名单里,不也没看到颜明的名字吗? 对了,她好像大学都还没有毕业吧? 是” 顷刻间,一下子有无数个问题充斥在他脑海里,以至于他仓促之间。做出了一个。不是很明智的决定,他是想让颜明尽快在他眼前消失,可没真打算留颜明在教室里。 幸好,颜明根本就没听他的,站在教室门口一动也不动。只是又羞又气的怒瞪着陈扬小脸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同时,两只手捧着一叠书抱在胸前,十指却是紧紧绞在一起,貌似想要当场掐死陈扬。 这也难怪,先不管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但很明显,她的动机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陈扬而来。本以为陈扬看到自己,不说感到惊喜也就算了。至少也该和颜悦色的,谁曾想,才刚一赶来,陈扬貌似就要让她当众出洋相。这让她如何不恼? 罚站?真是笑话!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而陈扬虽然心里震惊无比,但脸上表情却是一本正经,看到颜明不听指挥,为了挽回教师的尊严,当即满不在乎的咳了一声,然后板着脸沉声问道:“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学员?” 颜明闻言就又是一愣,心里更是气愤不已。好呀,你这个混蛋,装模作样的,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但她想了一下,还是咬着嘴唇回答道:“颜明!颜色的颜,明是…” “好了,这位同学。你不用再说了。” 陈扬飞快的打断了颜明的自我介绍。 接着毫不停顿的摆摆手,脸色却变得稍微和蔼起来,缓缓说道:“这个同学,很抱歉,系里交到我手上的花名册里面并没有你的名字。我想你应该是走错教室了吧?哦,对了,我们总校这边是没有成教部的,我看你最好这样,先回去再问问清楚。如果实在不行,回头我也可以帮你去生科的同志,好吗?” 说完,他目光炯炯的盯着颜明,那意思很明显,不管你来这儿想干什么,也不管你是通过什么关系混进来的。但这个玩笑到此为止!什么事回头再说。 但很可惜,不知道颜明究竟是没读懂他目光中包含的意思,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等陈扬说完后,她就冷冷的回道:“陈老师,我没有走错教室,我就是你们这期干修班的学员。”边说着,她一边从文件夹里翻出一张红色贴有相片盖着钢印的学员牌,在手里甩了两下,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无视陈扬的警告,自顾自的走到讲台旁边,啪!的把学员牌拍在了陈扬的讲台上,“喏,陈老师,这是我的学员证,你可以核对一下。” 陈扬知道这块学员证肯定是真的,因此,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虽然他想不明白颜明到底来干什么,但他实在是不希望颜明瞎掺和进来,咳了一声,道:“颜明小嗯,你是叫颜明,对吧?” 颜明见陈扬明显有点乱了分寸,她的目的初步达到,心里头不由暗自冷笑一声,叫你还装! 脸上却还是同刚才一样,小脸憋得通红。娇声哼道:“是的。” “这样,颜明同学,我们这个班是中高级干部进修班,虽然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渠道进班里来学习的,可我瞧你的年纪,怕是都还没满二十岁吧?是不是系里搞错了?” 陈扬继续侃侃而谈道,而台底下众人也都是瞧得目瞪口呆,显然他们也觉得这个小女孩子太年轻了点小不怎么像是有资格参加进修班的学员。倒是陈教员说得没错,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颜明却似乎早猜到陈扬会这么说,冷然道:“陈老师,这跟我的年纪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陈扬是铁了心要把颜明赶走了,不然有这么颗钉子在,他这一年半载的教师生涯恐怕头都要大上几圈。而且想想前世颜明跟陈若男间的种种不合,以及她们俩闹出来的既可笑又可怖的事情,若是以后颜明也长时间住在校内,嘶,那自己还活不活了? 想到这儿,他更是下定了决心。面沉如水的说道:“颜明同学,能参加这期进修班的学员,都已经是在各级机关单位工作过一段时间,并且有相当工作经验的同志,而我做为这期进二松品夕班教员,我必须要对每一个参加讲修班的学员负亩二※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不管你是通过什么关系进来的,只要我觉得不合适,就不会允许你到我班里参加学习。” 陈扬的话说得很生硬,并且那股子警告的意味已经呼之欲出,就差没直接说出口来了。 颜明紧咬着嘴唇,瞪着他不说话,腰杆挺得直直的站在讲台底下,目光依旧清冷,却隐约闪现着些许亮晶晶的东西。 陈扬跟她对视了两三秒之后,却丝毫不见心软,继续道:“你的情况很特殊,在我跟系里沟通好之前,你还是先回去等通知吧。” 颜明一听他下了逐客令小心恼火,只当没听见似地,伸手把自己的那块学员牌一抄,沉着道:“对不起。陈老师,除非党校开除我。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说完,她转身就要强硬的找座位坐下来。 嗬。还真是个硬茬啊!陈扬心里也有点火气了,这小娘们,怎么就是说不听的呢? 他赶紧环顾了一眼台下。却发现自己也不认识谁,就对前面跟他聊过一小会儿的薛小宝招呼道:“那谁,薛同学,你先帮忙把这位同学领出去,别让她影响到我们正常的课堂纪律。” 薛小宝顿时一愣,虽然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是谁,但听这女孩子说普通话时夹带着的那一股子江南女孩特有的软软的拖尾音,明显跟她一样,也是从华海来的。算是老乡了,一时心中就不忍起来,陈扬话音落了半天,也没起身送客。 偏巧整间大教室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也就陈扬前面占着的那个位置还空置着,颜明就自顾自的走到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旁,坐在了薛小宝的邻桌上。 “颜明同学!” 陈扬冷喝了一声,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颜明一下止住了要坐下的想法,站定在桌旁,看向陈扬,眨了眨眼睛问道:“陈老师,你还有什么事吗?” “请你立刻离开教室!” 陈扬看似脸色平静,心里头却已经怒火中烧。 “对不起,陈老师,刚才我已经说过了。除非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我是不会离开的。更何况,你又不是南校长,我想我的入学资格,不是你一个普通教员能说了算的吧?” 颜明的话很刺耳,身上的骄娇二气展露无疑。 紧接着,她也不顾陈扬那已经漾出些怒气的眼神,以及全班人都朝她看过来的愕然目光,大大咧咧的把文件夹和书籍放下,然后自顾自的低头起来,一副好学上进的乖宝宝模样。 陈扬的权威一再的受到挑衅小心里头那个气啊,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在课堂上,他拿教鞭当场抽颜明那小屁股几下的心都有了。 可他这口气还没顺过来。颜明把上课用的装备搞清楚后,一脸平静的抬起头来,看着他道:“伙,我准备好了,陈老师,你现在可以开始上课了!” 陈扬一声不吭的看着颜明,手里的教鞭轻轻敲击着讲台桌面,发出嗒嗒嗒的轻响声,这是他在强逼着自己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下来。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前面想赶这小娘们出去的想法是多么愚蠢。而这个小女人明显是来找茬的。加上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再跟她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颜面扫地。 罢了,罢了,好男不跟女斗! 定了定神后,他冷冷的瞥了一眼颜瑚,却正好对上颜明有些得意的眼神,心里暗骂一句脏话后,他才开口说道:“好吧,这位同学的事回头我再另行处理。” 说完,他不再理会颜明小脸色严厉的扫视着台下,大声说道:“在正式开课之前,我想先简单强调几点。” “我不管你们从哪儿来,原先都有些什么样背景。但既然来到我担任班主任的班里,就必须都要听我的。” “大家如果觉得我年纪轻,不配做你们老师的,可以出去。” “认为我无才无能者,也可以提前出去。” “不遵守课堂纪律的,直接滚蛋。” “如果你们认为你们各自在地方或各部委办局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服管,要面子,搞小团体小拉帮结派,或者是把在原单位里的一些小聪明带到班级里来的,那么对不起,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做为你们的班主任,我不欠你们什么东西。相反,能参加这期进修班,并且由我来指导你们学习,是你们的福气,兴许还会让你们受用一辈子。当然,前提是你们有这个愿望。” “另外,我也绝对不会像其它的党校老师那样劝你们学,求你们学。 因为,错过这次机会,损失的是你们。而不是我。” 陈扬居高临下的站在讲台上,掷地有声地说着上任后的第一次正式讲话。 台下,却没有掌声,也没有嘘声。 所有学员只是用看外星人那样的眼神看着陈扬。显然大家都很好奇。这个年纪轻轻的党校老师凭什么口出狂言?可偏偏这些狂言从他嘴里说出来,又似乎由不得众人反驳,就好像这个老师天生就有一种气场,短短几句话就能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真是奇了怪了! 陈扬没有理会众人这种复杂眼神,边说边走下了讲台,然后在第一排颜明的座位前停下,拿着教鞭敲了敲颜明的桌面,大度道:“今天的事我之前没跟大家说过就算了,不知者不罪嘛,但若是以后有谁还敢在我课堂上迟到,或者当众顶撞教员的,我保证她吃不了兜着 颜明冲着陈扬几乎要舌到她嫩脸上的教鞭不屑的撇了撇嘴,悄悄吐了下舌头。 而她这个小动作被旁边的薛小宝瞧了个正着,薛小宝心里顿时就是一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已经走回讲台上的陈扬。心里满腹狐疑起来。嗯,这个女孩跟陈教员肯定有问题! 陈扬边说边走回讲台,他之前压根就没有备过课,加上又被颜拥这么胡搅蛮缠了一通,这时更没有心情讲什么课了,理了理思路,才咳嗽一声道:“今天第一课除了跟大家见个面之外,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就先给大家介绍几本相关书籍吧。” 他边说,边回过头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下了一连串的书名:《宏观经济》、《微观经济》、《国际金融》、《国际投资》、《国际商业》 接着,他转回头,扔掉粉笔,侃侃说道:“这几本书我是做为“功课。安排给大家希望大家平时能“多一点习少一点吃喝应酬”当然了,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不需要大家记什么背什么,只需要大家在课后先把这些书籍通读一遍,有个感性认识就可以了,将来我会逐一在课堂上给大家讲解的。” 陈扬介绍的书籍都是他研究得很深的一些专业书籍,并且由于他熟知未来十年的世界经济走向,只要他再稍微指点一下,绝对能让学员们的眼界提高不止一个。档次,将来受益无穷。 但可惜的是,台底下这些干部哪儿是来学习的啊,就连装装样子拿笔记下的也没几个。倒是坐在最前排的颜明很给陈扬面子,煞有介事的拿起纸笔,刷刷的在底下画着什么。 看来果真是如陈扬之前所料。这些人来党校进修镀金,刻苦学习是假,交朋结友才是真的。谁知道这在座的人里面。将来谁才会飞黄腾达的呢?官场上,多个朋友总不会是坏事。 当然,尽管大家学习热情不高,但这些人彼此都还没混熟,课堂纪律还算不错,没见打瞌睡讲小话的,课堂里始终保持安静,以至于陈扬想杀鸡给猴看都逮不着机会。 而陈扬见自己的热情没有得到意料之外的回应,刚刚激起的一丝责任心,一下便又消沉了下去。加上前面又被颜明胡搅蛮缠了半天。他更没什么讲课的心思了,只想着这堂课快点结束,好把颜明逮住,把事情弄清楚。最好的情况就是,下节课这捣乱的小女人就自动消失了。 但这样一来。一堂课四十五分钟,就显得格外的漫长。 不仅是对台底下的学员,对陈扬自己也一样。 接下来,他干脆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好吧,趁现在还有点时间。今天咱们先选个小班长出来。至于剩下的其他班干部,课后再由大家自行选举出来,班长到时候再把名单交给我就行了。” 党校里的班干部可不像其他学校的学生干部那样是个半大虚衔。这将来可是能进到档案里的。而且能在党校进修培记期间担任班干部,对自己的个人履历也绝对有很好的佐助。 因此,他这话一撩,原本死水一潭的教室立刻活跃起来。 在座的不管年轻的或者年老的,谁都想着能先拔头筹,混上个班长再说。 陈扬的办法很公平,每个人都上台自我介绍一番,然后通过不记名投票把班长给选出来。 很快,众学员们轮番上台演讲。 幸亏陈扬规定了演讲时间,不然这大半节课时间根本搞不完。 轮了一圈之后,投票也很简单,可最后的结果却让陈扬大吃一惊。 是的,颜明选上了。虽然得票很可怜。但确实是比其他人多出了那么几票。或许是她那超凡脱俗的清丽外表给她加了分,让那些荷尔蒙旺盛的青年干部都选择把票投给了她吧。毕竟大家都不是很熟。美女总是比其他人要受欢迎得多。 这可真是, 怎么说呢,反正陈扬就如同吞了只人参果般的难受。 好在这时候下课铃声很及时的响了起来。陈扬瞥了一眼颜明,“颜明同学,你课后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然后才对大家说了声下课。 自从陈扬把钥匙退给管后勤的彰校长之后,教工办公室里就变得跟平时一样冷清了,能容纳十几个教室的办公室就稀稀落落的坐了三五个。人。 当然,人再怎么少,陈扬也不可能在这里跟颜明谈事,因此,他走到办公室门前就停住了,回头一看,见颜明跟着他出来了。心中才稍定下积 待会儿。不管用什么辙儿,都得让颜明自动消失才行。 转身下到楼梯,可只走了一半他却不得不停住脚步,因为颜明没有跟着他下楼,而是在楼梯口前就已经停了下来,转回身,扶着边栏看向楼底下的风景。 “你站那儿干嘛?还不赶紧给我下楼!” 陈扬回过头冲她轻喝道。 “陈老师,有什么事就请你在这儿说,我会配合你的工作的。” 颜明回过头淡淡回答道。 嗬! 陈扬气不打一处来,大踏步走了回去,刚要一把抓住她手就拖她下楼,可手刚一动,却才猛的想起来这里可是教学楼,顿时背心激起几颗冷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这时刚好有几个学员经过,喊了他几声“陈老师”他忙点点头,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掩饰了一下。 看到陈扬的尴尬模样。颜明嘴角微不可闻的轻挑了一下,显然心里很是愉快。 “颜明,你好好的大学不念。跑这来到底想干什么?” 陈扬压住火气,瞪向颜明道。 “你管我, 颜明也不装了。多了一声说道,丝毫没有露怯。 陈扬只觉一阵头疼,几次想伸手扯走她。可这时候后路过此处去上厕所的学员很多,他都找不到机会下手。 咬牙了半天,他刷的把脸冷了下来,心一沉,皱眉压低声音道:“颜明,你真觉得这么做有意思吗?你这么死缠着我到底想干什么?难道那天我让小武转告给你的话你一句也没听到吗?还有,难道你父亲还没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吗?如果我没记错,我结婚那天可是跟你父亲干了好几杯酒 “够了,你别说了!” 颜明突然间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 顿时,旁边路经此地的学员纷纷侧目。 陈扬也吓了一大跳,赶紧收住了嘴,刚要叫颜明小声点,却看到颜明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一片,手捂住胸口。就连喘息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怎么 “姓陈的,你别总是这么欺负人好不好?你真当本小姐没人要。就只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吗?我实话告诉你好了,如果不是齐老师说服我父亲。说你还有点真本事,非要硬逼着我来读这什么见鬼的进修班,我才懒得跑这儿来看你那副臭脸呢。哼,那天晚上你怎么对我的我记得一清二楚,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恶心,之前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上了你这混蛋的恶当。好啊。你不是就想逼我离开这儿吗?那行,我走。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走!就在你眼前消失掉!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了你了,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混蛋!” 颜明一口气把话说完,边说着,她的眼圈也红了起来,最后。她鼻子一酸,赶紧伸手死死的捂住嘴巴,一跺脚,转身就朝楼梯方向冲了下去,, 陈扬一下子怔住在了当场。 他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可这过程 是的,这个过程并不是他希望看见的。 可是,为什么每次自己好好说的时候,这些女人都偏偏不听。非得等到自己说些呛人的狠话时,她们才一个二个的哭着听话了。 搞到最后,倒好像都成了自己一个人的错一样,操! 陈扬心里很费解,默默的在走廊里点起一颗烟,缭绕的烟雾中,他似乎看到颜明往西校门外的方向跑了过去,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一周之后。 这时已经接近下午下班时间了,系大办公室里空空如也,就只有陈扬一个人还待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 今天的人民日报上刊登了几则关于国庆五十周年大阅兵的记者采风消息,吸引了他的目光,以至于一杯茶泡了大半天,也没来得及喝。他很清楚,等这次世纪大阅兵过后,现任一号首长将逐步交出手中的权力,而校长将会正式走向前台,接过一号首长的班成为整个华夏当仁不让的一哥,同时,也意味着团系出身的一大帮领导干部正式登上华夏核心层的政治舞台。 未来,是他们的。 同样的,未来,也肯定是会有人倒霉的! 陈扬知道,虽然自己现在算是走背运的一个,但最倒霉的绝不是他,华海系的末日即将来到。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种事儿,历朝历代都很正常。 翻完报纸,陈扬大口的喝着杯中渐凉的茶水,满嘴的苦意,嗯。茶叶放太多了。 拿起手机,刚想拨个号,但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嗯。这个号码是颜明的手机号。 颜明说到做到,从那天起,真的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事后,隐隐生出些悔意的陈扬通过某种渠道联系到了齐国恒,试图证实颜明所说的话。 然而,让他感到惊愕的是。正如颜明所说的那样,真还就是这位在华夏经济圈享有盛名的泰斗一力说服颜瑚的父亲,把颜明送到中央党校来进修的。当然,齐国恒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这位将来要掌舵整个颜氏集团的大小姐能从陈扬身上学到点有用的东西。 对此,陈扬很纳闷。 齐国恒的名头他早就如雷贯耳,这位老爷子出自燕大,不仅仅在整个华夏经济圈名头响亮,甚至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更何况,前世颜明就没少在他跟前提起过这位辅佐颜家三代人的幕后智囊,他也曾经跟齐老爷子多次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过。 可以说。没有齐国恒,颜氏集团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种规模,也绝不会有今天这种在华夏经济圈里举足轻重的地位。红色资本金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当的。 可是,陈扬真的想不通,齐老爷子怎么会想到让颜明来跟自己学习的馊主意出来的? 要知道,自己重生之后可一直都还没机会跟齐老爷子见面交流过,难不成那老爷子也是重生人士,知道自己胸怀锦绣河山,能常人之不能,会常人所不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未来十年的事自己都已了若指掌,这才说服颜令国把女儿送来中央党校跟着自己学习? 等等,既然齐老爷子有这种眼光,那么自己所带的这个班 该不会是中央有某位高人也察觉到自己是重生人士,才扯起大挂虎皮,让自己来带这个所谓的干修班,指望自己将来能带出一大帮徒弟出来? 想到这儿,陈扬茶都喝不下了,背心上不自觉的便冒出冷汗来。他可不想被人当成小白鼠,拿起玻璃房里做科学研究。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他是必须要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的。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 其实,陈扬这会儿还真是想多了,齐老爷子之所以会把脑筋打到他身上来,无非就是他当年跑开发区批文时,无聊之下写就的,用来培开发区干部最后却送到总理桌面上成为内参的那份洋洋洒洒的国十条起了重要作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初他提出的那十条针对未来国际国内经济走向的预判,已经逐步的得到了印证。 在他看来,这再正常不过了,可在那些有睿智眼光的高人看来。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光是他的这份眼光,就是常人,不,甚至是天才都不一定能像他这样预判得这么准确,说是高瞻远瞩也绝不过分。 既然这个。不是天才的天才现在当了老师。那么以齐老爷子的眼力,自然希望小颜明也能好好跟陈扬学学。 当然,若是让他知道陈扬跟颜明间的复杂关系,恐怕只有吐血的份儿了。 笃笃! 办公室门轻响了两声,打断了陈扬的思考。“进来 陈扬应了一声,门随之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一个身材略显瘦削戴着副宽边玳瑁眼镜的年轻人。 “叶伟,什么事儿?” 陈扬和颜悦色的问道。这个小叶是他挑出来接替颜明的班长,虽然比起其他学员来说。不怎么太会来事儿。但陈扬就喜欢他这一点。 “陈老师,下节课您打算怎么安排?。 班长同志在陈扬面前多少还是显得有些局促,一直傻愣愣的站着,手也不知往哪儿放好。 “嗯?下节课不是肖教授的党建理论知识课吗?”陈扬奇怪道。 “哦,是这样的,肖教授刚才上完第一节课就交代让我们下节课自习了叶伟忙解释了一下,跟着又补充道。“我就是想问问您还有别的特别安排吗?。 “哦,这样啊,那就让大家自习吧 陈扬很轻快的回了一句,你好我好大家好,他这老师当得倒是挺轻松的。当然。那肖教授也一样,这会儿早不知跑那捞外水去了。不过。陈扬对此司空见惯了,也不觉奇怪。 反正他对这个班的学员也不感兴趣,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还真没从中发现几个,有潜力的苗子,而且也没看出来是中央有多重视这个班。这帮鸟人跟其他进修班的学员差不多,交朋结友的热情高涨,但一谈到学习,个个好像都没什么动力。就拿他上回布置下去让大家课外的那几本经济类参考书,回头也没见有谁能主动来找到他交流的。估计也没谁真正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而且,他还发现一个,很不好的苗头。貌似班上开始有学员相互间搞对象了。要知道,这里可不是普通高校,来这儿学习的也大多都是些有家有室的同志。这些同志相互间搞对象?那不是明摆着搞婚外恋吗? 只不过,陈扬倒不像以前在县里,在开发区当一把手时,对部下那样严格要求,他听之任之,随便他们瞎折腾。所谓求学求学,他们自己都不求上进,自己就更没有必要去求他们学了。 以往叶伟汇报完毕后就立即离开了,可今天过了好半天,那叶伟却还是没有挪步离开。 陈扬顿时就是一奇,抬眼看向他:“怎么了小叶,还有事?。 叶伟看了陈扬一眼,却是马上就又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了。 “没关系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陈扬笑笑说道。 抬头看到陈扬那温和的笑容,叶伟似乎鼓起了些勇气,说道:“是这样的。陈老师。我们几个班干部开会商量了一下,大家都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咱们班的学风太差了,还有一年多时间,难道就这样虚度”。 叶伟的勇气似乎不够用,终于还是没能把话说完,但他既然提到了班里学风差,无疑就是暗示陈扬这个班主任的责任没尽到了。 对这样的当面打脸,陈扬却丝毫不以为忤,反到是头一次很认真的打量起了眼前这个小只比自己小两三岁的年轻人。 叶城却是被陈扬盯得更局促不安起来,忙低头认错道:“对对不起,陈陈老师,我的意思不是,不是想说您不好” 陈杨笑着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后,指了指边上的那把空椅子:”坐下再说小叶 叶伟哪儿敢坐啊,连声说着不用。 陈扬却是硬逼着他坐下了。 “小叶,对了,你是哪儿的人了?” “我是,我是宁北人。” “宁北?”陈扬一愣道,“那地方可是个穷地方哦。” “是啊,陈老师,我们那里是很落后。” 叶伟有些脸红的点点头,就好像他们那里的落后是他造成的一样。 “陈老师,您不知道,这次能有机会到中央党校学习,我真的很高兴,其实我我私底下看过一些关于您以前在地方工作时候的新闻报道。知道您是个。真正有本事的人,心里特想跟您学点有用的知识回去后也让我们县能富裕起来 陈扬一下子怔住。后面叶伟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都听不到了。可心中却始终有股暖流在涌动着。 的确,党内其实还是有很多像叶伟这样一心想做点实事的同志的,自己的眼睛是不是一直以来都被一些不正之风给蒙蔽了呢? 是啊,自己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啊! 第十章 开课有喜 :修班教室里,此刻正洋溢着派轻松愉快,相当和话以就凹学员们基本上都是三五成群的围成一堆,站的坐的都有,抽烟的,喝茶的。 看报纸的,打牌的,吹牛聊天的比比皆是。 当然,也有几个人手里捧着书在看的。 但相比其他玩得正起劲的那些人,这部分人直接可以忽略不计。 总而言之,这间教室你说成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太像一个正常上课的教室。 其实也不仅仅是陈扬带的这个班,事实上每天到了下午的这最后一堂课时间,如果是自修的话,那么这栋教学楼里每间教室里的情况都差不多。 这还是因为这期干修班才刚开班没多久,学员们还不算老油条,才一个个老实待在教室里,若是等再过得一两个月,估计也没几个人在这里打牌了。 都溜回宿舍休息或者出去外面招朋唤友玩了。 兴许是大家玩得挺嗨,甚至连陈扬和班长叶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几个人察觉。 “大家静一静,陈老师来了”。 班长叶伟不得不拍了几下手掌,才把学员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讲台上来。 嗯?什么?陈老师来了?所有人都是一愣,往讲台方向一看,果然是班主任陈扬来了。 他们这才不紧不慢的各自回座个的回座位。 桌上有扑克的也都把东西收了起来。 毕竟都是有一定工作经验的老同志了,这点自觉性还是有的。 好一会儿之后。 这间热闹的教室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等把课堂秩序弄好之后,叶伟才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坐下。 而陈扬进来后的几分钟时间里,一直就站在台上,目光扫视着台下渐渐安静下来的学员,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但凡被他的目光扫过的人。 心里都忍不住往下一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另外,教室里并没有满员,好像是有七八张座位是空着的。 “还有的人呢?”陈扬看向班里的纪律委员,就是坐第一排的薛小宝。 薛小宝怔了一下,明显被问得有点措手不及,好一会才站起来,吞吐着说道:“他们。 他们下午就请了假,说是”。 好了。 待会儿再把名单给我吧。” 陈扬摆了摆断了薛小宝的话…… 好的薛小宝应了一声,赶紧坐下了。 坐下后心里却不知为何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虽然陈扬看上去脸色并没有任何异样,但他的目光却跟前几天上课时明显有很大区别。 之前是轻松随后,现在则多少显得有些凝重。 甚至是严厉。 “小大家刚才在开座谈会呢?这么热闹?”陈扬目光扫视完全场后,才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 说实话,他刚才进来后着实被吓了一跳。 虽然他到党校算起来也有两个多月时间了。 但由于他之前并没有真正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平时都是来得晚走得早,以至于对这种校里的正常现象不算了解。 而他话音落下去许久,都没有人回答。 教室里显得格外安静,一众学员都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这陈老师今天抽的什么风,以前除了上课时间。 也没见这班主任到过。 更别说还管他们了。 不少学员则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叶伟。 显然,他们都认为是班长叶伟前面不知道跟陈班主任打了什么小报告了。 叶伟前面在办公室里跟陈扬说那些话本意其实也就是希望陈扬能教投些有用的知识给他们,并不是真想得罪其他同学。 毕竟这以后大家都还要在官场里混,相互间都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为点小事得罪一大帮人就不好了。 更何况他之所以能当上这个班长,除了陈扬看他老实的缘故外,也是因为班里几个来自沿海经济大省的小团体暗暗较着劲,才让他这个从宁北来的独苗插了空子。 这时。 他被众人朝他看过来的玩味眼神盯得心里有些发毛,赶紧站起来回话道:“陈老师,我没管好班上的课堂纪律。”。 好了。 我知道了陈扬点点头,示意叶伟坐下。 然后在台上沉吟片刻,才开口道:“大家可以放心,我没有要责怪哪个学员的意思。 而且大家都是老党员了,也都在各自的机关单位里面干过,那些漂亮的套话我就不多说了。 今天我之所以到这里来,只是想跟大家提前打一声招呼。 从今天开始,我们这个干修班的课程将会做很大程度的调整众学员闻言都是一愣,不知道陈扬所说的“调整”是什么意思?陈扬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继续侃侃说道:“从你们入学到今天。 之前的事我一概不计较,但我想把丑话说在前头,等今晚上我把课程安排弄好之后,接下来的学习对你们而言,绝大多数同志将会感觉到十分艰难。 当然,如果有谁受不了的,随时都可以写个书面申请退学,我立刻签字批准,绝不为难大家众人听后更是一头雾水,不就是学习嘛,大家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怎么能用上“艰难,小这两个字来形容?还有什么受不了丽子品汉学。 敌是冷意思?好不容易捞到个到中央党校讲传彼会,谁退谁就真成傻逼了。 再说了,你一普通带班教员。 有那么大的权力吗?没事儿尽他妈放嘴炮,有意思吗!的确,这就是众位学员此刻心里的真实想法。 可陈扬却没理会众人朝他看过来的诧异眼神,继续道:“好了。 班干部都留下来,其他人现在就可以下课了学员们虽然都感觉到貌似,但听到能下课了。 他们的心情立刻,那小小的疑惑也同时被抛到了脑后。 纷纷三五成群的离开了教室,相互商量起晚上的节目安排了。 留下的人则全都是这期干修班民选的班干部了。 包括班长叶伟,副班长王奇,学习委员廖小娟,劳动委员潘东海等等,一共八人。 按理说这么个七十多人的大班。 还旧个个全都是**员,应该还建有党支部的。 要知道凡是有正式党员三人以上的基层单位都必须建立党支部了。 但由于现在才刚开课没多久,这方面工作暂时还没抓起来。 陈扬的话也不多,只是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先简单跟在场的班干部介绍了一下,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一一他要动真格的了。 从明天开始,先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军刮再说。 旧!而他对这些班干部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让他们回去后提前做好其他学员的思想工作。 并且第一时间就把掌握到其他学员的思想动态汇报上来。 说白了,他就是希望这些班干部给他在群众中当内应。 这招很俗也很损,但却不得不说它是行之有效的,不然也不会被广大人民教师翻来覆去的使用了。 他深知做任何事,光靠自己一个人是成不了事的,以前在单位里还好说,下面人都是下属。 这学校里可不一样,没有这些骨干的支持。 他接下来的工作是很难开展下去的。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到六点钟,所有羽级必期干修班的学员们就都被班干部们叫醒了。 然后一头雾水的被拉到培咱部的大操场里,依次列队站好。 这时候一轮红日刚刚冒出个头。 离天大亮还早呢,睡眼惺松的,不少昨儿晚上喝高了的同志更是连连的打着哈欠。 陈扬比他们要早到了五分钟的样子,正跟身旁的一个不知从哪儿赶来的陆军少校亲切交谈着。 转回头,看到这稀稀落落的队形,他不由皱了下眉头,沉声喝道:“在队列里都站好了,别乱动!”可他的话貌似没什么效果,队列里头依旧是一派萎靡的景象,不仅是普通学员,就连他所绮重的几个班干部都有点打不起精神,一个个蔫了吧唧的,像没睡醒一样口能把人叫齐并且带过来,他们觉得就已经很不错了。 陈扬看了一眼旁边道:“刘哥。” 那少校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等陈扬稍微走开点之后。 才很严谨的迈着方步。 走到了队列最前面。 “立正!”刘少校的口令洪亮、短促、有力、十分标准并且立刻就见效了。 众人耳中嗡嗡直响,这才如梦方醒,发现操场里面除了陈扬外,原来还有个穿陆军军装的少校。 而这个少校同志的眼神锐利得如同两把刀,目光所及之处,瞧得人心里发慌,根本就不敢多看他一眼。 “陈老师,你这是搞什么名堂?”“就是,有没有搞错?学校里什么时候有这些安排了?”。 啊?小叶,这他妈玩真的啊?陈老师真打算给大家伙搞军七?”“靠!这不是在瞎胡闹吗这!”。 真是的,我们是到党校学习来的,可不是来这儿学怎么踢正步,站军姿的,丢人不丢人啊!,小“呵呵,简直是笑话!“可不是吗?我们这又不是小学生了,这明摆着是要耽误咱们的正常学习嘛!”“操,以前在单位里,只有我军刮别人的,哪轮到有人来我啊!”学员们不干了,立刻七嘴八舌的咋呼起来,言辞间明显诸多不满,而且也不藏着掖着,一个个叫得比谁都大声。 陈扬一声不吭的等众人发泄完了之后,才背着手道:“都说完了吗?”众人面面相觑的看向他。 不少人嘴巴还张着,可这时却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 好,说完了就该轮到我说了。” “我昨天就已经跟你们大家说过,不想参加军刮的我不会勉强,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考虑好了之后,你们可以立刻站出队列来,回宿舍去写退学申请。 可留下来的。 谁要是敢再唧唧歪歪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哦。” 陈扬一脸轻松的把话说完,然后看向刘少校道:“刘哥,给他们点时间。” “好。” 刘少校点点头,依旧是一副酷酷的表情。 然后还真抬腕看起表来。 场面一下子变得格外安静起来。 “陈教员。 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权利擅自修改我们的学习计划,并且安排我们进行这劳什子军事刮讣:二怎抱歉,我不认同你的这种教学方式。 失陪…这时,一个打着哈欠的声音打破了场子里的宁静。 通常情况下,一个班里。 不管是什么样的班级,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刺头的。 而现在说话这人,显然就是这期干修班的刺头了。 陈扬看了过去,是站在后排的一个留着中分发型的青年,看样子也就不到三十岁。 跟他年龄差不多。 人倒是长得挺精神的,浓眉大眼,有点像喜剧演员朱时茂。 但说话却不怎么好听,而且满口的京腔,显然是地道的燕京人,估计是从中央部委里选派来党校进修的。 对这位有种找茬的学员陈扬却是没什么太大印象,好像昨天在班上就没见到他。 不仅是这位中分青年,班里除了那几个班干部,陈扬能叫出名字的也没几个。 陈扬笑了笑,点点头道:“好,既然这位同志不认同,那他可以先行离开了那中分青年显然没料到陈扬对他挑衅视如无睹,还真是说到做到。 连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 当然,他也就是愣了一下。 然后转身招呼了一声:“老林,小光,咱们几个都走吧!没见过像他这么样胡闹的。 把我们当什么人了都!”他这么一吆喝,紧跟着就听到好几声应和声接二连三响起,一帮人纷纷出列,男男女女都有,也没再跟陈扬打招呼,跟着他一块先往操场出口方向走去。 看着这些抱团的人大喇喇的离开,陈扬知道这帮人八成都是所谓的各大部委里的小京官儿了。 脸上依旧是一派轻松表情,看不出半点被无视的恼意,反倒是隐含些许笑意的目送这帮人离开。 不过还真别说,他现在的确是觉得挺高兴的。 不别除这些搞混水的杂鱼,以后的教学工作还真没办法顺利开展。 他们自己走人倒还省了自己不少事儿。 很快,他收回目羌,又看向其他学员:“你们呢?要离开的就赶紧吧。” 等陈扬问完后,看到有人带头离开了,又接连有不少人对陈扬说声抱歉。 陆陆续续的先后离开了。 反正枪打出头鸟,校方也为难不了他们。 再说了,法不责众嘛!陈扬没有阻拦,面带微笑的目送着杂鱼们离开。 等消停后,他才回过头看了一眼,粗略估算一下,队列里只剩下可怜的不到四十位学员了,原本就稀稀落落的队伍更是显得七零八落的。 果然,等刘少校重新整理队伍,点名报数完毕。 只有三十九人选择留下。 算算班里一共有七十六名学员,这哗啦一下,转眼就走了将近一半。 剩下在场的绝大多数学员其实也都并不怎么怵陈扬。 只是因为陈扬顶着个班主任的虚衔,他们又是才新入校的学员,才忍了这口被拉出来傻练的恶气。 要是按照他们以往在地方党校培刮时的习惯,这会儿早就骂娘了。 不是吗?就凭你一小小的党校老师,没任何领导点头就自作主张的修改学习计利,大清早的拉人出来开练?你凭什么啊?怕是培部的老大也没这权利吧?靠,除非你是校长还差不多!“嗯,还算不错,比自己预想的要好点。” 陈扬貌似对这个人数还比较满意。 转头直接对刘少校道:“好了,刘哥,剩下这些学员就先交给你了,你该怎么刮就怎么刮,不用给我面子的刘少校点点头。 也不废话,立刻朝队列里喊起了口令来。 “向右看齐”。 “小向前看”。 “齐步走!”在一声声短促的口令声中,一众学员不得不硬着头皮甩开膀子,迈起步子操练起来。 而刘少校虽说到现在也搞不清楚,陈扬要自己来刮这帮鸟人干什么?但既然来了,就得把事情办利索了。 眼见这帮如同一盘散沙的散兵游勇们蔫啦吧唧的模样,在部队里看惯了那些棒小伙练的他心里就更是忍不住大为光火起来,加大了嗓门吼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他妈一个个都跟没睡醒一样!一二一,别说,这些学员虽然对陈扬的做法不怎么感冒,但却绝对不敢看轻这位明显是从某支特种部队出来的教官同志。 被他喝骂后,都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忙强打起了精神,配合起刘少校。 “一!二!三!四”。 的大声喊了起来。 陈扬这时总算闲了下来,点起一颗烟,背着手,驻足在旁边悠闲的观看起了学员们的刮练,原本紧锁住的眉头渐渐展开了。 学员们却没他这么轻松,心里不是在骂娘就是在叫苦不迭,这里男男女女几十号人,都是老大不小的同志了,在各自单位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最次也是个科长啥的,而且有些同志甚至都满三十五岁了,现在”这不明摆着雷人嘛!妈的,脸算是丢尽了!可他们根本想不到,更雷人的还在后面。 (访问h】 第十一章 工作生活两不误 就在众人以为陈扬的雷人计划一开始就要被腰斩的时候,等到了上课时间,却是传回来了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消息。 不仅仅是留下来的那些学员被要求继续进行训练,而且那些自动离开的杂鱼们也在校方的严令下,纷纷回到了大操场。 不过,陈扬并没有允许他们重新加入进来,而是扔下一句话:“走了就别回来了吧。” 可陈扬的话不起作用,这些人虽说很想走人,可却又没一个人敢挪步离开的。 前面听去跟校方交涉或者说报告情况的刘文强回来说,对陈扬这种很无厘头的做法,校方中了邪一样的表示认可,而且校长办公室的苏助理还说了,谁要是不愿意留下,可以立刻打报告离开,校方可以帮忙开证明让该同志返回原单位。 ,还真应了陈扬前面放出来的话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好不容易才从单位里的激烈竞争中拖颖而出,从而获得这次宝贵的进修机会的,甚至不少人还动用了关系。若是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以后在单位里哪还有前途可言啊? 于是乎,这帮人进退两难,就只能跟呆头鹅似地,傻呆呆的站在操场旁边干看着。现在他们倒是觉得能在队列里头被操练,原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而那些已经在队列里被连续操练了两个多钟头,这时已经累得精疲力尽的学员们,虽然还是在心里大声骂娘,但看到边上那些同学跟傻逼一样杵着,他们反倒是暗自庆幸不已,就连迈出的步子,喊出来的口号都比前面要有力得多,如同打了针兴奋剂。 中央党校的独立办公大楼,六楼左侧最里面一间办公室就是校长办公室了。 当然,这里只是常务副校长南天的办公室,真正的校长大人可没空在这里办公。 南副校长今年已经奔六张的人了,人很清矍消瘦,但还算精神,常年都喜欢穿呢料的中山装,出门前必定会被他夫人熨得平平整整的,整个人就显得格外挺拔,加上鼻梁上还架着副黑框眼镜,浑身上下无时无刻不流lou出一派学者风范,同时也不失威严。 中央党校里的大小事务一直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深得校长的信任。而且别看他只是个副校长,但哪怕是在那些国家级的大领导眼里,也未必有谁敢小瞧他。 此刻,南校长正捧着一杯刚泡好的热茶,站在宽大的窗台边上,饶有兴致的眺望着远处的大操场。 耳中,不时能听到大操场方向传来的“一二一”的震天口号声,让他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翘起了一个弧度。 “呵呵,之前我还担心来着呢,怕这小子心灰意懒不给我好好干活,现在看来还是陈老料事如神啊,这陈家小子总是能给你整出点事儿出来!” 边自言自语着,他捧起茶杯,轻轻吹去了茶面上升腾的热气儿,喝了口茶。 这壶极品大红袍是他亲手泡的。只要有闲,他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不喜欢别人越俎代庖,尤其是泡茶这种手工活,更别提这小袋极品大红袍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要是让王秘书那小丫头片子给泡砸了,他不知该心疼多久。 茶水初入口时虽略觉有些苦涩,但很快,这苦涩就被舌根处那淡淡的甘饴滋味给冲淡了。 “嗯,不错。” 南校长的自我感觉相当良好,只是却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这茶,还是在说那人? 笃笃! 这时,一阵很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正品茶中校长大人。 “进来。” 南校长把目光从操场上收了回来,重新坐回了太师椅上。 敲门进来的是一个长相端庄的中年女人,她是南校长的助理,叫苏荃,平时主要是负责协助南校长处理一些往来公务。 进来后就主动汇报道:“南校长,培训部的陈扬老师好像不愿意再让那些学员参加军训了。” “哦,是吗?” 南校长不置可否的反问了一声,脸上挂着微笑。 “是的。” 苏助理点点头,同时把手里的一个文件夹轻放到了南校长的桌上:“校长,这是您要的材料,我刚才从培训部找来了。”跟着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说了一句,“哦,对了,校长,好像这个申请退学的学员也是陈扬老师那个班的学生。” 南校长接过文件,但没急着翻阅,而是吩咐了苏助理一句:“小苏,一会你去跟陈老师说,这些学员还是要参加培训的,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做退训处理。”顿了顿,又补充道,“嗯,就跟他说,这是我要求的。” “好的,校长。” 苏助理应完后就赶紧离开办事去了。 等苏助理走了,南校长才翻开那份材料,看了看就又合上了。眉头也轻皱了起来。 “这小陈,不会是个妻管严吧?” 他很没来由的小声念叨了一句,然后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外地的电话号码。 “喂,老齐吗?呵呵,我党校南天啊,对,对,我就是想跟你说说你家那个颜丫头的事儿好,好,你放心吧,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一周后。 又到了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懒洋洋的洒在宽敞的大操场上,给人很浪漫很舒适的感觉。 但此时此刻,大操场上挥汗如雨的9906期干修班的全体学员们,却怎么看都跟浪漫的晚霞不沾边,很有点风马牛不相及的感觉。 “一!二!三!四!” “中国人民共和国万岁!” “中国共-产-党万岁!” “为人民服务!” “好好学习,报效祖国!” 操场上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嘹亮的口号声,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的,煞是威武雄壮,但那些口号却又让人听起来有点忍俊不禁。 七十六个学员,一个不少的被均分成了六组,由六个冷面教官分别带领着,各自做着各种各样的队列动作。 阳光洒在他们或年轻或苍老的脸庞上,映得他们的脸庞红扑扑的,煞是好看,但那不是热,而是他妈的累得像条狗。 每个人的脸上都肆无忌惮的流淌着比黄豆还大的汗水,但没有人能顾得上擦把汗,人人都全神贯注的仔细听着教官的下一个口令动作,并且随时都有可能要大声喊出那些不知谁编的口号。他们原先打心眼里觉得这么喊很丢人,但现在却轻而易举的就能喊出来了。不得不说,压力就是最好的动力。 尽管陈扬心里很不情愿,但他还是很无奈的重新把这些杂鱼接收回了班级里。因为校长助理苏姐姐说了,南校长不同意就这么把杂鱼们踢出学习队伍,要求他务必一视同仁的把这期进修班带好。 唯一让他稍微高兴点的是,经过一周时间的超高强度的军训,军训的成绩斐然。他让刘正国少校帮忙从特种兵大队请来的那几个业务尖兵,也很好的贯彻了他的教学意图,真正做到了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可着劲儿变着法儿的训练六期干修班的学员们,反正即便算不上往死里整,最多也就只能给你留着半口气吊着。 事实上从军训的第二天开始,这几个陈扬找来的教官们就lou出了凶狠的面孔,对待他们这些学员似乎比对他们带来的那几条狼狗还要凶残,张嘴就开骂,骂得那叫一个难听、而且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若是说了几遍还是没把动作做到位,甚至还会动手打人,女同志稍微好点,但也只是好点,若是敢偷懒,直接被罚到旁边的太阳底下站军姿,一般是一个小时起步,要是站还站不好,歪歪扭扭的,那么对不起,就算是太阳下山了,你还得老老实实的跟那儿站着。想吃饭?门儿都没有! 而且,每天的操练时间足足有十四个小时之多,也就是说,除了吃饭睡觉,这一整天都得在操场里泡着了,时间长得简直令人发指。若是时间长也就算了,咬咬牙睁眼闭眼间也扛过去了,可是,累了一天跟条死狗一样想躺下睡个觉也不安稳,因为到了半夜里,随时有可能吹哨子搞紧急集合,谁要是慢了半拍,就极有可能遭到教官的毒打,让人闻之毛骨悚然。 就算是正规部队的训练也不带这么玩人的不是? 这一周来,让他们时时刻刻都有种置身集中营的恐怖感觉,甚至开始怀疑祖国大陆是不是又被国军给占领了。 要不,他们这些受人尊崇的党员同志怎么可能会受到如此苛刻的待遇? 这明显很不对头嘛! 但很可惜,实际情况的确就是如此。 而这种严苛的训练,也直接导致了大面积的伤病情况出现,但我党的作风十分严谨,一向来是要求同志们轻伤不下火线,因此,只要你还能动,就别想请假休息。 不,就算你动不了了,也别想请假。 举个例子,三天前四组就有个叫李斌的同志因为动作没做到位,被罚站了两个钟头,这同志今年三十六,在班里算是老同志了,加上貌似有点贫血,在太阳底下站久了实在坚持不住,脚一软,直接晕倒在了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当时可是把陈扬吓了一跳,幸好教官里面懂急救的人很多,三两下就把这软腿货弄醒了,这货立刻要求请假休息,可教官回头从车里拿出来了一套不知是什么玩意的仪器,在他身上比比划划了不到一分钟,立刻就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但也没让他继续站着训练,而是随便从车里又搬下来一套便携式器械,要求他训练上肢力量。 当老李看到那个重达五十公斤的杠铃搁在他面前时,他两眼一黑,差点没直接又晕过去。 ,还真他妈是够残酷的。 从此以后,再不见有谁随随便便倒地了。哪怕再艰难困苦,所有同志也都死死咬牙扛着,个个都拿出了一副打掉牙齿和血吞的狠劲,誓要跟那个整天躲在树荫底下抽烟喝茶,跟教官吹牛聊天的陈班主任比比看,他妈的看看到底谁先死! 噗! 陈扬往树脚吐了泡口水,然后把烟掐灭掉,慢吞吞的从椅子上起了身,对远处一个年轻的小战士招手吆喝了一声。 “好了,小张,今天就到此为止,让同志们收队吧!” 小战士立刻小跑到了陈扬跟前,啪的立正敬礼:“是,首长!” 这小战士虽然知道陈扬只是党校的普通教师,但在刘队长吩咐下,他却是一口一个首长叫得挺欢,陈扬好几次让他改口都没成功。 然后就见他很迅速的来了个向后转,刷的握拳提臂到腰间位置,用最标准的跑步动作跑回到了操场最中心的地方,摸出一把银哨,连吹了好几声,大声下命令喊道:“全体都有了,收队!” 已经累得跟死狗差不多了的学员们精神都为之狂震,但没有人敢表现出来,因为即便这里收队了,晚上说不定还有大麻烦等着他们。 很快,几乎用了不到十秒钟时间,六个组的学员就在教官的口令下,汇合成了一个小方阵,排成三纵长队,按照齐步走的动作要领,大踏步的朝党校食堂开进。 当然,即便是这时候,按陈扬的要求,他们还是没能稍微松口气,教官开了个头之后,他们便一齐开始了大合唱。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一路上,这支整齐的学员队伍所经过的地方,招来的回头率是百分之百! 不少人纷纷驻足观望,更甚至还有些好奇心重的,会回过头跟着他们走一截路。 而最多的自然便是那些想躲都躲不开的闲言碎语了。 “瞧,那些干修班的傻-逼又来了!” “哟,今天又换歌了,不唱《铁道游击队》了吗?” “哎,大伙猜猜看,他们班的班主任是谁?这么牛叉?” “牛叉个毛啊,不带像他这么整人的。看看,把这几十号同志一个个的都训成了傻-逼!” “嘿,老牛你瞧,中间那穿迷彩的不是我们华海经贸局的小薛吗?” “哎哟喂,还真是,啧啧,那小薛原来不是挺白挺水灵的一女同志吗,瞧瞧现在黑得,,小马你不说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旁边的奚落声调侃声不绝于耳,校里的其他学员不时的指指点点着,让这一队同志恨不得当场找个洞来钻,不少人忍不住在肚子里开骂还击:“看你-妈-逼啊!没见过人军训吗,一帮没智商的傻×!” 而薛小宝做为一个女同志,听到旁边有熟人把她认了出来,这时也是羞得难以自已,幸亏她的脸蛋早被汗水浇得通红,看起来才不那么明显。而她现在也已经不再如当初那样觉得陈扬这个年轻老师瞧得还挺顺眼的了,在肚子里更是直接把陈扬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过不多时,在这阵嘹亮雄壮的歌声中,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中,大队人马总算开到了食堂门口。 这时才刚六点过一刻,正是食堂里头人最多的时候。更别提因为最近出现了他们这个干修班的趣事,不少人都特地等着看他们的笑话,乐呵一下再走也不迟。 而等他们这彪人马刚一进到食堂里面,原先闹哄哄跟菜市场差不多的食堂立刻很自动的变得鸦雀无声。 不得不说,就餐的这些同志心理也够阴暗的,似乎就为了等着看笑话。 果然,笑话很快就来。 负责带队的战士小张三两步跑到队伍最前头,大声下达了口令:“立正!” 啪! 全体学员令行禁止,马上立正站好,动作整齐划旁人纷纷侧目。 但这一点不好笑,好笑的在后头。 只见小张双手高举,做了个打拍子的手势,大声命令道:“团结就是力量,预备,起!”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钢,这力量” 很快,一阵整齐的歌声在食堂上空响了起来。 但整齐是够整齐了,可跟前面在外头唱的《打靶归来》明显有不少差距,至少在歌声洪亮度方面,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也难怪,要他们这些人当着上千校友的面,在吃饭前大声高歌,而且唱的还是这种老掉牙的革命歌曲,你让他们如何能够放开喉咙?不羞愧得一头撞死都算是神经坚强的了! 你要知道这中央党校说大也大,可要说它小,其实也真的很小,时不时就能碰到个同地方上来的熟人,若是将来把这糗事传回到各自的原单位去,那他们真是没脸见江东父老了。 而且貌似随着他们的知名度在党校里与日俱增,这个时段来食堂吃饭的校友开始以几何级数倍增,按照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恐怕没几天食堂就会被爆掉,到时候就该站在外头观看了。 “停停停!给我停下来!” 歌刚唱到半,陈扬就忍不住皱眉打断了。 众人纷纷愕然停住,难道今天陈扬终于良心发现,不打算让他们出洋相了? 可陈扬下一句话就让他们知道自己错了。 “怎么着,怕被熟人瞧见是不是?” 陈扬一语道破天机。 “,你丫的知道就好!” “妈的,嘴上说得这么好听,怎么不见你唱?有本事你自己来唱一个给爷们听听!” “该死的混蛋,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能恶心人的!亏得我对你第一印象还挺不错的呢!” 众位同志纷纷在肚子里开骂,男男女女都有,当然也包括脸红得吓人的小薛同志。但在旁边那几个穿着笔挺军装,面容冷峻的教官们冷冽眼神威逼下,没有人有勇气把这些话从喉咙里喷出来。 “一个个的都给我挺起胸,抬起头来!” “大声点唱,都没吃饭是不是?” “操,你也知道我们没吃饭啊?” “老子都快成人干了,你丫的” 陈扬的目光所到之处,依旧是腹诽连连。 “小张,你给他们重新起个头,什么时候把歌唱好来了,再开始吃饭!” “是,首长。” 小张立正敬礼,然后才再次跑回队列前头,重新亮起嗓子:“团结就是力量,预备起!”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 “停!重来!” “团结就” “停!停!” “团结” “重来!重来!”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唱着同一首歌,到了后面,学员们都已经被折腾得整个人都麻木了,再也感觉不到旁边那上千双眼睛的注视,甚至原先的不好意思也早就不知忘到哪儿去了,他们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噩梦。 终于,到了第二十七遍之后,陈扬的喊停声才没有响起来。 而学员们也总算是能把整首歌一次性从头唱到了底。 “好了,今天大家表现得不错,都去排队领饭盒吧。” 陈扬做了简短的总结发言。 学员们一个个松了口气,但仍然不敢乱动,而是按照秩序,排着队从食堂小窗口里头,把食堂大妈专门帮他们单独准备好的饭盒领了出来,然后按各自组别,到相应的圆桌上坐了下来。 坐下后,大家伙各自默默的低着头,在嘴里头慢慢的咀嚼着香喷喷的大米饭。 饿了一下午,这大米饭,这小白菜,还有那亮晶晶的五花肉吃到嘴里,都显得格外的香,就连那夹杂着潲水味儿的紫菜汤也堪比以前当开水一样喝的茅台, 可不知为何,饭菜虽然可口,但每个人却都有种眼睛很酸,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泪的辛酸感觉。 是啊,吃了这顿,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吃下顿啊! “小薛,瞧你半天没见,又黑了一圈,够累的吧。” 食堂大妈把手里的盒饭塞到队伍最后面的薛小宝手里时,多嘴说了一句,说完她还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廖大妈,没,没什么,我还能顶得住。” 薛小宝脸一热,赶紧把饭盒接到手里,低下头逃也似地飞快的转身走了。 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也正走到食堂领盒饭的陈扬。 “哎哟!” 她一头撞进了陈扬怀里,可手里头那饭盒却仍是紧紧的捏着,就仿佛拿着什么心爱的宝贝一样。都是饥饿给惹的祸。 “你慢点!” 陈扬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肩头。 “我没事!” 薛小宝赶紧挣拖开来,抬起头,两眼喷火似地瞪了陈扬一眼,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陈扬一头雾水,暗忖道:“这女同志搞什么啊?还把我当阶级敌人了?” 摇摇头,他最后一个走到食堂窗口,猫着腰问里面:“廖大妈,来份饭盒。” “哦,是小陈啊,呵呵,你爱人前面来过了,她前面已经来我这打了饭菜,还交代过让你一会回家去吃呐。” 食堂大妈乐呵呵的告诉了陈扬一个消息。 陈扬听后就是一愣。 陈若男现在也已经搬到陈扬宿舍里了,但因为陈扬最近在搞军训,就一直都是在她们学校吃完才回家的,今天不知怎么了,就提前来打饭还交代陈扬也回去吃。 但他还是忙点了点头:“那好的,谢谢啊,大妈。” “没事,赶紧回去吧。”廖大妈很和蔼的说道。 很快,陈扬交代了一声负责带队的小张,然后就离开食堂往教工宿舍里赶去了。 直到陈扬的背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众学员们才真真正正的松了口气。如果不是还有教官在边上压阵,他们恐怕都会像那些十几岁的愣头青一样跳起来高喊万岁了! 陈扬的宿舍在校领导的特别照顾下,已经得到了妥善安排。当然,他也没真去领那套四房两厅的大套间,而只是换了套有些年头了的两室一厅的普通居室,反正家里头来来去去也就他跟陈若男两个人,根本住不了那么宽的地方,再说,他住到领导楼,确实影响很不好。而且用陈若男的话说,房子大了搞卫生都挺麻烦的。 回到教工宿舍区,他果然在院子里看到了陈若男的吉普车。他也没多想,直接到了二栋,上五楼,取钥匙开了门。 门刚一打开,就听到从厨房里面传来了陈若男轻快愉悦的歌声。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 呃? 铁道游击队? 陈扬一听之下,差点没把中午饭喷出来。不是陈若男唱得难听,而是因为这首歌他这几天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若男,你瞎嚷些什么啊?” 边弯腰换着拖鞋,他忍不住冲厨房里喊了一声。的确,歌再好听,听多了也总会腻味的。 更何况,现在一听起这歌,他就还以为自己置身在那大操场里面呢。 可陈若男却没理会他,回了句:“你赶快去洗澡先,一会出来就可以开饭了。”说完,继续又哼起后面的段落来。 陈扬强忍住头皮发麻的感觉,自顾自的进卧室找换洗衣服去了。他忙了一天,这时也确实是很累了,身上汗津津的,洗个澡再说。 回到卧室,一眼就在床上看到了陈若男帮他准备好的换洗衣裤,他神经大条得很,也没什么感觉,抄起衣物就进了卫生间,哗哗的对着水龙头喷射的热水冲起澡来。 卫生间隔壁就是厨房,陈若男的歌声时不时灌入陈扬耳朵里,让他很是不快,就又冲外头嘟哝着喊了一声:“若男,你别唱了成不?难听死了!我在外头忙了一天,回家里头你就让我清净些成不?” 咣! 外头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陈若男的歌声戛然而止。 陈扬一奇,下意识就停住了抓头的动作,问外面道:“怎么了,若男?” 蓬! 一声闷响。 陈扬眼前一花,卫生间的小木门就被人推开了个四仰八叉。 再细一瞧,却是陈若男手里提着个不锈钢勺子,站在卫生间门口,冷着脸盯着他。 陈扬愣了足足五秒钟后,不知从哪吹来一股阴风,他身上光溜溜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才猛醒过来,自己身上可是光着的呐! 他猛的低下头看看自己,然后马上又抬头看看陈若男那张冷冰冰的俏容。 呃 下一秒钟,只听“刷”的一声响,他飞快的扯过旁边钩子上挂着的毛巾,遮住那让他难堪的下身。 没办法,不遮不行啊,才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他那不争气的小兄弟貌似已经开始冲陈若男lou出了狰狞的面容了。 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小兄弟后,他才张了张嘴,看着陈若男,瞠目结舌道:“你!” “你什么你?” 陈若男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同时还扬了扬手里的不锈钢勺子,“你刚才说什么呢?说谁唱歌难听?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陈扬被陈若男冷冷的目光盯得浑身上下汗毛都倒竖起来了,赶紧说道:“若男,你听岔了,我不是在说你唱得不好,实在是你刚唱的那首《铁道游击队》我这些日子天天翻来覆去的听,听得烦死了,我真不是说你唱得不好。” 陈若男满脸不相信,盯着他,还是不说话。 “若男,真的,你这要是唱得不好,那人林语该没饭吃了都,你说是不是?” 陈扬硬着头皮踩了人小林语一脚,也不知道林语这时候会不会打个喷嚏。当然,实事求是的讲,陈若男的歌声非但不难听,反倒是跟专业歌手有得一比,毕竟她从小就在母亲的高压下,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但总是差不了的。 而且,若不是看到陈若男腰上还系着条小碎花的围裙,他都快受不了要化身禽兽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和尚生活。没错,他是有老婆,老婆也天天跟他睡一张床上,可奈何陈若男初夜之后就得了很古怪的心理暗疾,对性生活有恐惧感,现在正在武警总院找妇科专家治病呢,他这么搞来搞去,就等于没老婆一样。别提有多郁闷了。 而他情人虽说倒是不少,可现在都找不到机会找情人来帮忙泄泻火气。一方面是陈若男天天跟家里待着,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跟他吵两回,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他现在比牛仔更忙,实在是分身乏术,也没什么机会到外面出差。 陈若男在听到他后头补充的这句解释后,才稍微满意了点,哼了一声,目光在陈扬身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才撇撇嘴不屑的小声说道:“挡什么挡啊,当我没瞧见过么?哼!” 嘭! 扔下话,她才把小木门重新往回拉关上了。 关上门,她的脸上却不由自主的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她忍不住低头暗啐了一声:“混蛋,居然敢说我的坏话,还当着我的面耍流氓,真是不要脸,呸呸呸。” 陈扬眼见木门合上了,才松了口气,肚子里的那股邪火却是还闹腾着。不由挠挠头,暗骂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老婆是这样,,那些小情儿也都一个样,还有仙儿那傻妞,叫几回都不肯过来,搞个破集团起劲得很,是不是真想惹我发大火啊? 等陈扬郁闷的洗完澡后,陈若男也已经把从食堂里打回来的饭菜重新热好了,正端着碗,两腿蜷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一边看着刚刚开始的新闻联播,一边夹着几根青菜细嚼慢咽着。 陈扬看了一眼陈若男那不雅的坐姿,目光大大方方的盯着陈若男那居家小花裙里的春光,同时忍不住皱眉开口说道:“坐好点,都走光了,知道不?” 陈若男吓了一跳,刚消下去的红晕腾的又飞上她那张白嫩的俏脸上,“啊”的低呼一声,使劲咬了下筷子,同时赶紧缩了缩腿,把大腿夹好了。末了还有些恼火的抬头瞪了陈扬一眼,似乎她这走光全都要怪在陈扬头上。 陈扬对此直接无视,同时心里却即是好笑又有点郁闷,这能看不能吃,真他妈烦人。 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抄起碗就扒起米饭来。 因为从小陈耀华夫妇就很注意小孩子的教育,因此两人都养成习惯了,在饭桌上一般都很少说话,各吃各的。 快吃完饭时,陈扬才想起一事,问道:“若男,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要回这儿吃了?” “没什么,我学校里的菜不好,就回这儿打饭了。” 陈若男眼睛看着电视新闻,随口回了一句,她平时若是一个人在家,必定是不看新闻联播的,但今天陈扬回得早,她就忍住了没换台。 “这样啊?” 陈扬还以为陈若男有什么事呢,现在看来没事。说完就又大口扒完了最后那点米饭。 搁下筷子,刚想打个饱嗝伸个懒腰,陈若男却自顾自的从沙发上起了身,“你别急着擦嘴,我去厨房看看汤炖好了没?”说完就穿上纯棉拖鞋,进到了厨房里。 若男也会熬汤? 陈扬一下愣住,这倒是新鲜事。 很快,陈若男就用个防烫手套端着一锅汤走了出来,搁在玻璃茶几上,然后才把手飞快的缩回来,挨在唇畔吹了几下,又放在耳背,才算是扛过了这阵滚烫的感觉。 很快,她在陈扬满脸惊愕的目光中,喜滋滋的用陈扬的碗先满满的盛了一大碗,边说道:“你快试试看,这是妈教我做的,看看好喝不?” 陈扬瞥了一眼这汤水,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也难怪,这碗汤黑得跟什么一样,能叫汤吗?若不是现在他跟陈若男的关系渐渐在往好的方向复苏,他都有点怀疑这碗汤里是不是下了砒霜或者什么半步颠之类的剧毒之物了。 武大郎可不是人人都喜欢当的。 “嗯,若男,这个汤按道理应该是在饭前喝的,你看现在我撑得要死,哪还喝得了。我看待会儿晚些时候当宵夜算了,你先倒回去隔锅里温着。” 陈扬一脸难色还真不是装出来的,不过却很明显是话不对心。若是这汤成色稍微好看点,他一气就能喝光,什么饭前饭后,撑不撑的,都是睁眼说瞎话。 每一个成功的政客都是个撒谎的高手,在这一点上,陈扬的潜力巨大,尽管他很少撒谎。 而他这堪比好莱坞影帝级别的表演虽说是瞒得了天下万千人,却绝对瞒不过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陈若男的那双火眼金睛。 因此,陈若男三言两语就揭穿了他的谎言:“什么饭前饭后的,你当我不知道吗?我若是来得及,刚才就灌你喝了,你当我不用上班啊?还有,你平时每顿都要吃两大碗饭的,打少饭回来还跟我急,今天我特意就打了半个饭盒,你居然还敢说吃撑了呢?哼,你说你这人,小时候还从来都不撒谎的,现在长大了,却是变得越来越狡猾了,谎话张嘴就来,我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相信你了!” 陈扬闻言老脸一热,确实如陈若男所说的,事实上不仅仅是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哪怕是他在外面有女人这种大事上,他也从来没有打算跟陈若男撒什么谎好圆过去。 “别看了,这汤的配方可是妈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妈还说经常喝点对你身体有好处,只是我熬的时间短,样子才难看了些,但还是能喝的。你不喝我可就喂你了啊!” 陈若男继续说道,同时说到做到,端起碗就硬塞到了陈扬嘴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他。 陈扬一脸难色,鼻子里闻到那黑汤呛人的味道,这哪是鲜美可口的汤啊,明明就是药嘛!妈也真是,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方子,立马就拿我当小白鼠了。 “诶,诶,若男,你,你等一下。” 陈扬还在推搪,边说着,脑袋被逼得连连往后面的沙发垫子的方向拢。 “不行,这汤你今天不喝完了我可不依你。” 陈若男脸色刷的一冷,不耐烦道。 叮! 这时,一阵清脆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紧接着,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陈老师,请问你在家吗?” 陈扬和陈若男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人来找他。 第十二章 杰克挺着胸膛慢慢走进了会议室。 那名助手就是那天送萧伯特去医护室的那名年轻人。 “嗯,你也一样。反正还有两个小时那么长的时间,我们在这两个小时里还能干很多事情,我现在还要去探望下萧伯特,听说他已经好了很多。也多亏你们的照顾啊。”培根转过身准备要离开房间,准备向医护室走去。 杰克走到了韦伯的旁边,另一边培根和约翰早就坐好了,他们都打开了笔记本,会议还没有开始他们就在上面写东西,不过经过杰克的仔细观察,他们不是在写笔记,而是在上面画画。汗,他们对作画也是有一点兴趣的。 杰克也向韦伯招手,顺着红色的地毯慢慢走到那边,会议室的走道并不宽,并且现在是准备开会议的时间,来往的人有很多。杰克走起来也需要慢慢走,怕会撞到一些大人物,那个时候解释起来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萧伯特叹了一口气,神情严肃地对着麦克风说:“大家,欢迎你们能抽空来开这一次会议,这次会议的内容的重要性大家都会知道,这会关乎于地球上任何东西的存亡。不过在会议开始之前,我要跟大家说明一件事情,咳咳……”诺曼中校整理了一下演讲稿。 杰克打开了控制室的电灯开关,一打开灯光杰克就发现这些碎片虽然是被烧焦了,但还是反射着光芒,每颗碎片都像是被打碎的紫水晶一样,当然是比紫水晶要黑一点点。杰克不可能把这些垃圾收藏起来,动手吧! 诺曼中校表情很严肃,他看了一下全部来出席这次会议的人,大概有**十人左右。因为会议室的灯光是处于关闭状态,一片漆黑中诺曼中校看不到四个出席会议的伙伴。 这天,杰克来到了控制力,里面狼藉一片,自从那次爆炸后就没有人来打扫,地面上都是空间扭曲器的碎片,而那个当时被萧伯特干掉的海盗,他的尸体在控制室里已经找不到了,可能是他尸体早就被炸弹炸成碎片,或者被人清理走了吧。 “什么?你在说什么?”因为电子扫把的马达声,杰克根本听不到培根在说什么,他只看到了培根说话时的口型,但这不能判断出他在说什么。杰克看到有人来立即关闭了电子扫把,又在一瞬间控制室又恢复了平静。 杰克把电子扫把归还到杂物间那里,最后把控制室的等给关了,看来除了培根外就没有人路过控制室门前,可能他们都在准备诺曼中校准备要开的会议,其他的科技人员肯定为这个方案而忙着最后的工作。 杰克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柜子抬出原位,下面已经布满了灰尘,虽然不知道这柜子是存放什么,但最后杰克还是要把它搬回到原位。杰克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尘土,刚才不小心碰到了柜子后面布满灰尘的一面。 杰克先选择一个角落开始打扫,反正整个房间碎片的分部都是很平均的,夸张点连控制室外面的通道上也有一些碎片,杰克不得不把外面的走廊也要吸一趟。 这时候杰克发现在控制室的一个角落里,原本放着巨大的空间扭曲器装置现在只剩下一个被烧焦的铁架子在原位,貌似还有些残余部位还安装在原位,不过装置的大部分东西都被炸弹炸得只剩下一堆碎片,而且要杰克自己一个人打扫。 又经过了十几分钟的辛勤劳动,杰克把最后有碎片的角落都打扫干净了,整个房间地上还有几颗小碎片不说,其他大碎片都打扫得很干净,而且这些小碎片也都可以忽略掉,不影响人走在上面就行。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小时就这样过了,也就是到了开会议的时间。杰克早就换好了一身干净的服装,身上还散发着小量沐浴香波的香气,杰克站在会议室的门前就已经听到了里面坐满了飞船的工作人员,不少是军官还有少有名气的科学家。 “哼,我想这些船员只会清理尸体,难道他们就那么木讷,不帮帮清理下这房间啊,看起来这里就像是发生了一场闹剧,唉……”电子扫把所发出的声音之大,杰克已经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真的是太吵了。 培根又把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这次杰克听到了培根说话的声音,杰克点点头说道:“哦,那真的很令人期待啊。那行,我把这房间打扫后,洗一次澡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去会议室与你们汇合,你也别迟到哦。” “杰克,两个小时后去会议室开会,我们有四个席位,听说是诺曼中校要公布回到地球的新计划,除萧伯特要养伤外,我们全要出席,别迟到了。” 说是扫把,也就是一个垃圾收集器,里面有一个盒子可以装上大大小小的垃圾,这种机器就像是吸尘器的加强版,不仅可以吸尘,还可以吸垃圾。 杰克把kao门那边的地板打扫了一遍,碎片已经清理了一大半,只剩下还散落在房间内部的一些角落了,最让人头疼的是要打扫在柜子下面或者是后面的碎片。 诺曼中校走到了讲台前,打了一个手势叫大家安静,诺曼中校的影响力就是强,会议室顿时没有一个人说话。诺曼中校调整了一下讲台前的麦克风,并且向麦克风说了几声“喂”来测试下麦克风是否正常工作。 杰克一眼望去那一堆已经找好位置坐下的人群,其中有一个人向他挥手,原来是韦伯,嘴边好像还在说:“杰克快过来,我们在这边,还留着你的位置呢!”的确就在韦伯旁边有一个空位,工作人员早就在座位前的桌面上摆放好纸和笔。 如果人站在控制室外面,还以为是有人拿着电锯在控制室内发疯,说发疯也太夸张了一点,船员里貌似没有精神病人。应该说是把扭曲器的大部分部位切割下来吧,其实扭曲器还保持完整的地方只剩下了铁架子。 经过了杰克的细心打扫,电子扫把专门存放垃圾的小箱子已经存满了碎片还有大量的灰尘,摇晃小箱子一下就会听到像沙子被摇晃时的沙沙声。杰克也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只需要再努力一下,就可以把整个房间打扫完。 如果真的是有人把他的尸体搬走,为什么就不能顺便把地上的碎片打扫一下吗?杰克也是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里面那么脏,作为飞船里的一员,当然是要保持飞船内的卫生。 作者:K龙 就在这个时候,培根走进了控制室,他也是被那么嘈杂的电子扫把所发出的声音吸引过来的,他早就知道杰克要打扫控制室,刚好他需要找杰克说一些事情: “哪里,哪里。你知道我和萧伯特是兄弟关系,如果我不照顾他,那也太冷血了一点,我和他体内流的血是一样的!”杰克看着培根的离开,也就是说他需要继续投入工作了,洗澡换衣服只需要半小时,最多就四十分钟。 (不好意思,这几天都很忙,所以停更了两天。以后我会尽力补回。) 没办法了,反正杰克今天也没什么事情要做的,那么就要自己动手来搞卫生,韦伯在医护室里继续照顾萧伯特,培根和约翰也在宿舍不知道在忙什么。于是杰克在控制室不远处的杂物间里借到了飞船保洁工人的电子扫把。 当然这电子扫把也会有危险性,谁知道有一天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把一些不该吸进去的东西一不小心就被机器吸了进他的肚子里。当然这种机器比吸尘器的功率大好几倍。 会议室里面还是很大的,房顶就有五六米高,也就是两层楼的高度,会议室的前面还有一个很大的投影屏幕,上面挂着高功率的投影仪,投出来的影响至少有五米宽,五米高。屏幕前面还有尚未开动的浮动平台,演讲者可以站在浮动平台站到高处,更加方便来为投影出来的东西讲述,这种投影仪在地球上已经不少见了。 杰克打开了电子扫把,这种机器和吸尘器是近亲,大家都知道,所以制造噪音方面绝对不会输给吸尘器,马达的高功率运转还有风机的声音,加上空气快速流通的呼呼声,瞬间把控制室的宁静给打破了。 诺曼中校细声地吩咐了在他身边的助手打开投影仪,并且把这份计划书投影到大屏幕上,那名助手点点头拿着一份不是很厚的计划书快步走出会议室,告诉会议室外面的电工把投影仪打开。 很快又过了三天时间,而彗星撞击地球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数了下大概也就五十几天。诺曼中校应该早就要公布新方案了,不过五个伙伴在飞船里就是等待再等待,希望诺曼中校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把他们在两个月内送回到月球殖民地。 杰克也在那个空位坐了下来,看了韦伯一眼,问道:“你不是要照顾萧伯特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如果萧伯特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而你却在这个时候偏偏不在,那就麻烦了。”杰克作为萧伯特的亲生弟弟,当然比其他人都更加关心他。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灯突然关闭了,杰克看了下原本拥挤的走道现在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所有人都在短时间内找到自己的位置并安静地坐下,果然是军人会议,他们最懂得是规矩,而且全部都是很有经验的军官。 杰克现在要回到宿舍里,那里有浴室。在已经收拾好的背包里拿出一件衣服出来,其实全部都是同一款式的衣服,世纪号里面的人员都有同一服装,当然还有迷彩装。 “教科书从此会被再次修改!” 在投影屏前的一扇小门慢慢打开,诺曼中校随着很热烈的鼓掌声走进了会议室,他手上还拿着一大摞文件,可能这些都是他这三天里想出来的东西,里面全都是诺曼中校和科研人员的结晶,他们可能在这三天里废寝忘食地想点子。 杰克走到门前把头伸出房外,两头看了看有没有人,他发现通道里已经没有人了,回到电子扫把旁然后打开了它。杰克这样子也是怕会影响到其他人的正常生活,杰克本想找耳罩保护耳朵,不过确实在飞船里找不到。!~! 第十三章 郊游(一) 这......什么情况?” 颜玥揉了揉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她是全班里最后一个到的,而且还是操练开始后,纪律委员薛小宝发现少了个人,才重新跑回宿舍叫的她。当然,也不排除薛小宝想趁机偷一小会儿懒。 事实上昨天晚上颜玥被王怡领到新宿舍住下后,这一晚上都睡得不怎么踏实,只想着怎么好好利用现在的身份报复陈扬。 谁知今天一大早就碰到了军训,而且听队伍里班上那些同学喊的口号,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她是万万喊不出口的。 不仅是她,其他的学员刚开始也是她这种想法,可现在呢?一个个还不是被教官训得乖乖的跟孙子一样。 “这位新来的同学,你到第六组的队列里去!” 等薛小宝回来报告完毕后,教官头子小张才皱着眉头把颜玥安排进了队伍里。 “你这个傻大兵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来这里参加什么劳什子军训的。” 颜玥想也不想就当场拒绝了,还有点出言不逊。说完,头也不回就要往场边走。 小张顿时就是一愣,看看颜玥身上还真没有穿上统一的制式迷彩服,而且年纪很小的样子,似乎还真不是这个班的。顿时就下意识的看看纪律委员薛小宝。 薛小宝赶紧朝教官点点头,“张教官,这位同学是昨天刚进班的。” 小张是个天生的军人,首长交代下来的事就一定要办好,当即想也不想的就追了出去,一把从身后掐住了颜玥的胳膊:“这位同学,你给我站住!” “你干什么?再不放手信不信我回头就让你们领导开除你!” 颜玥腾的一下就火了。她是谁啊?她可是颜令国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都是受人呵护倍受尊崇,哪会有谁像这个愣头青小兵这样简单粗暴。 一边恼火不已的娇声喝斥,一边猛的一抬脚踩向了小张的 但她这种级别的反抗在特种兵小张看来完全是毛毛雨,连抓痒都谈不上,反倒是让她的脚底板一阵生疼。 而那小张真是够楞的,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猛喝一声:“胡扯什么废话!既然你是这个班的,我就不能让你离开操场!” 然后松倒是松开手了,可却又回头朝其他同伴挥挥手:“小李,小王,放狗!” 他话音一落,几条训练有素的德国黑背就从教官身边呼啸着冲了出来,但却没有扑向颜玥,而是围在距她半米左右的地方冲她大声的狂吠起来。 “汪!汪!” “啊!” 颜玥尖叫一声,顷刻间吓得花容失色,刚巧这时候那小张满意的松开了她,她顿时一屁股摔坐在了硬邦邦的水泥地上,可她顾不上疼,忙捂住脸不敢看向这几条围在她身边吼个不停的黑背,嘴里不停的大喊大叫起来:“你们这些五一师的疯子,快把这几条疯狗赶走,我要是有什么事,我看你们谁能负的起责任!” ,他们几个丘八可不就是疯子吗?你若是想少受点罪,还是少说两句吧! 一众学员也是面面相觑,这段时间他们也是被这几条堪比小牛犊般大小的黑背给折腾得不轻,虽然没人真被狗给咬了,但却着实是被吓得不轻。这时虽然同情颜玥的遭遇,但大多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给她出主意。 而小张等几个教官也都是一愣,没想到这个女生居然能认出他们所属部队。 正犹豫着是不是开个后门,放她回去算了,反正这个女生也没换训练服,来了也只能站站军姿,还是等一会首长来了,问清楚情况再说。 可就在这时,一个沉着冷静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你要是真出了事,我来负责!” 却不是他们几个教官喊的,而是从操场边上传过来的。 颜玥一怔,刚要把手从脸上拿开,可眼前晃动的全是狗头,赶紧又捂住了,嘴里急的都快要哭了:“陈扬,你还在干什么呀?快点帮我把这些恶狗撵走啊!” 是的,陈扬也赶来了。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起这么早的,但今天情况特殊,颜玥这小丫头第一次跟班出操,他怕出什么意外状况,毕竟那些教官都是些小战士,而颜玥唬人的本事可不小,于是就早早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连早餐都没吃,就在陈若男那一脸疑惑的表情注视下,离开宿舍跑到了操场亲自监控。 现在看来,他的担心还是很有必要的。 只可惜,他还是起得稍微晚了些,不然是不会发生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情况的。 “瞧你像什么样子?” 陈扬皱着眉头大步走了过来,在一声声“首长好!”的招呼声中,越过那几条黑背,从地上把颜玥拉了起来。 颜玥惊魂甫定,小脸煞白一片,小心翼翼的拿开手,刚想破口大骂陈扬是个混蛋,却不料这时那几条黑背看到陈扬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之后,也不知突然抽的哪门子疯,“汪汪”的狂吠了几声,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齐朝场中的两人扑了过来。 “啊!” 她吓得再次失声尖叫起来,再顾不得这里是众目睽睽,一转头就把脸深埋进了陈扬怀里,两手不顾一切的搂着陈扬结实的腰部,浑身上下簌簌的抖个不停。 扑得好!咬他娘一口! 一众学员脸色也是一变,都以为这几条黑背失心疯了,对颜玥的投怀送抱完全没反应,而是纷纷在肚子里大声叫好起来。 可下一秒钟,他们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那几条黑背扑得倒是凶猛,可只是扑到陈扬脚边就立马变成了绵羊,非但不再狂吠,反而如看到亲人般,讨好的摇着尾巴围在陈扬脚边乱窜起来。 “野牛,去,一边自个玩儿去!” 陈扬见颜玥真是被吓到了,只能皱眉搂住她肩头,另只手则拍拍其中一只叫“野牛”的头犬的脑袋,很不耐烦的喝斥了一声。 “汪!汪!” “野牛”委屈不已的哀鸣一声,领着它的小弟跑走了。 操-你-妈-的,这几条废狗也太怂了点吧!! 一众学员再度开始在肚子里骂起娘来,他们真是恨不得这几条恶犬把陈班主任当场咬死最好。 等黑背们跑远了,陈扬才招呼大家一声:“好了,没什么事了,小张你先领着大家开始训练,我得先跟这个新同学单独沟通一下。” “是,首长。” 小张应完后,立刻跟其他五位教官把各自小组的学员带走了。 呼~~~! 等人都走远了,陈扬才皱眉长出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一把推开了颜玥:“你干什么呢!”边说边伸手揉了揉满是口水的衬衫,那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个牙印。牙印很深,很招眼。 颜玥气喘吁吁的站在边上,满腔愤懑的冷眼瞪着陈扬:“你说我干什么?” “我早说了不让你来,可你偏不听要来凑热闹,现在被狗吓着了,怪得谁来?” 陈扬皱眉道,胸口上有隐痛传来,刚才这里那么多同学看着,貌似这丫头还真敢下嘴啊! “陈扬,我拜托你以后别这么自大了好吗?我上回已经跟你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不是齐老师逼着我来党校上你这狗屁进修班,你真当本小姐愿意来吗?我告诉你,别以为本小姐离开你就活不了了!还有,我问你,你哪只耳朵听到本小姐说过喜欢你了?哼,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人,像你这种没品位没修养没素质的三无男人,本小姐会看得上你吗?如果不是你三番两次的说那些恶心的瞎话懵我,真以为本小姐会委屈自己跟着你,当你的二奶还是情妇?切,你想得倒美!以你的资质,而且还是个已婚男人,哼,本小姐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颜玥冷哼着说道,直到现在她还嘴硬,刚才的小小失态也早被她抛诸脑后了。 说真的,如果她不愿意,没人能逼得了她。哪怕是齐老师也不行。事实上前些日子愤而离开党校后没几天她就后悔了。不是吗?凭什么自己要躲开那混蛋?应该是他没脸见自己才是真的。正好齐老师给她找了个台阶下,她也就是在齐老师面前做做样子就立马同意二进宫了。 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孩,在她心仪的男人面前,总是很要面子的。 而陈扬这人神经大条惯了,不懂这些调调,还真有点信了颜玥这番鬼话连篇。而且确实也是这样,抛开前世的种种纠葛不谈,这辈子他跟颜玥的交集本就不多,他也不大确信颜玥这辈子也是对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如果自己那次的强吻这么管用,那自己可真成了情圣了,以后见到个美女就冲上去,然后美女就一个二个的恨不得以身相许了?kao,这不都扯淡的嘛! 而且好像自己真没听颜玥说过她爱上自己了,难道之前都是自己会错意表错情了? 陈扬不得其中三味,一时间,完全被颜玥的话给说懵了,而他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训斥颜玥的话也不好意思再说出口来了。 可不是吗?人家一个女孩子既然已经口口声声跟自己划清界限了,自己若是再说那些话儿,就有点装逼的味道了。 而他这个人,一向来是最烦装逼的。 “咳咳!” 他干咳两声,稍微把思绪理了理,沉吟片刻后,才淡淡说道:“那好吧,颜玥,之前可能真的是我误会了吧。既然你对我不是那层意思,那么之前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就很唐突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当面向你道歉。” 颜玥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抿着嘴把头撇到了一旁,虽然没开口说话,但心里头却是暗啐了一声,本小姐的清白都毁在你这混蛋手上了,道歉就能算了吗?你想得倒美呢! 确实,在香港时他在车里把人家一个女孩子浑身上下都摸完了,道歉一点屁用没有。而且如果不是颜玥还知道些礼义廉耻,估计他当时在车上就办了颜玥。 陈扬见她不说话,一时之间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了,毕竟如果没那层关系,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样继续跟颜玥相处,就没话找话的岔开话问道:“说真的,颜玥,你不好好的留在华海念完最后一年大学,你跑我这来干什么?要知道,你明年你就该接你父亲的班了。” “我说过这是我家里的意思,我也没真打算跟你学到什么东西。再说,你是我什么人?这些关你什么事?” &nb sp;颜玥蹙着眉头转回脸来,不耐烦的回答道。显然,她想跟陈扬谈论的不是这些东西。 “那行,但我必须先跟你说好,既然你来了,就必须跟其他学员一样。我不会因为你是颜令国的女儿就对你另眼相看,我也不希望再出现像前面那样的事情,否则我只能把你送回华海了,你能做到吗?” 陈扬做出了让步。 “我当然......” 颜玥冷着脸刚要应下来,耳中却突然间传来不远处学员们嘹亮的口号声: “时刻准备着,为人民服务!” “中国共-产-党万岁!” ...... 她一下子如同舌头被咬住了一样,后面的话愣是半天说不出口来,白皙的嫩脸上却是不可抑制的染上了两抹淡淡的红晕。 陈扬先是瞥了眼远处几个整齐划一的队列方阵,然后满意的笑了笑,好一会儿才回过头看向她,再次确认道:“你真的能做到吗?” 颜玥抬眼看向他,咬了咬牙,道:“我再不会让你瞧不起的!” 不知为何,陈扬冷不丁被颜玥这副咬牙切齿的小模样吓了一跳,他赶紧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才摆摆手道:“那好,既然你有这个决心,我也应该支持你回炉接受教育,这样,今天早上我给你,待会儿你先回系里找昨天的王助理,她会把所有装备都补发给你的。” “哼!” 颜玥仍是用冷哼作答。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陈扬却又叫住了她。 她顿住脚步,回头瞪着陈扬:“还有什么事,陈老师?” 后面那个“陈老师”的称呼她喊得生硬无比,远不如她第一天来报道时喊得那么流畅。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你刚才还咬我干什么?”陈扬皱眉不已的问道。 “你管我啊!” 颜玥粉脸悄然一热,却仍是倔强的扔下话,一跺脚往教学楼方向跑去了...... . 别说,陈扬还真是有点小瞧了颜玥,他满以为颜玥熬不了几天就会知难而退,主动申请离开,可谁曾想,随着时间的流逝,颜玥非但坚持了下来,反倒是在班里头混得很不错的样子,那些大哥大姐们也都很照顾她这个年纪最小的。 而她除了刚开始有点小小的不适应之外,到了一周之后,就完全适应了这种倒退二十年的学习氛围,似乎要拼命印证她那天跟陈扬在操场旁说的那席话似地。并且,她再没有主动找过陈扬,甚至再没有跟陈扬说过一句话,就仿佛她真就是这个班级里一个很普通的学员似的。 说心里话,陈扬对此很有点不是滋味,但他也无可奈何。渐渐的,他也相信了,颜玥那天对自己所说的话看来并非虚言。现在的情况是,颜玥倒是想通了,自己却有点着相了。 当然,他也真正做到了一视同仁,并没有因为自己跟颜玥那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而对她另眼相待,看着她跟大部队一起接受严苛的训练经常累得半死,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在树荫底下边喝着茶,边观察着颜玥的表现。而通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也多多少少对这个阶段的颜玥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是的,虽然是同一个人,但在陈扬眼里,却分明是两个不同性格的人,一个是精明能干的小女人,另外一个却是有些冒傻气的女孩子。这两个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倔强,但不同的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女人,倔强全都是用在怎么拆散自己的婚姻上了,而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女孩子,却是很倔强的想向自己证明着些什么——比如说她其实并不喜欢自己等等。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间,陈扬为期一个月的军训计划已经进行了大半。 不得不承认,虽然很无厘头,但他搞的这个军训,效果十分的明显,不管是校里开学生大会还是其他的搞劳动还是什么,总之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们这个班的人只要拉出去,个个都是坐有坐姿,站有站相,作风优良,纪律严明,俨然成为了中央党校里一道特殊的风景线,让人啧啧称奇。 至于中央党校里的领导,还有那些其他班的教师学员们,也都从刚开始的不解,嘲讽,看热闹开玩笑,渐渐的麻木下来,以至于到最后的开始慢慢的理解,支持,纷纷有所感悟起来。甚至,那首《铁道游击队》还成为了校园里脍炙人口的,走在校园里的林荫小道上,时不时就能听到有人哼唱这首革命歌曲,即五六十年代之后,算是再次在中央党校里头小小的红了一把。 而陈扬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走寻常路,别人也唱他就不想再唱了。于是,在那几首革命老歌被传唱开之后,他就专门花了两小时时间,亲自填词作曲,又创作,哦不,应该说是抄袭出了一系列脍炙人口的红歌出来。比如像《什么也不说》等等之类的。 陈扬甚至还亲自给六期干修班制定了班级标语——我们党要始终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我们党要始终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我们党要始终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是的,没错,就是三个代表! 这本来应该是2000年以后我党领导集体的智慧结晶,却被他堂而皇之的先行抄了出来,并且毫不脸红的拿出来做为六期干修班的班训。他甚至还专门制作了几条超大横幅,就cha在训练场旁边,让学员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天就对着横幅接受回炉教育。 这些大横幅自然也引起了校里的领导还有其他师生们的关注。 当然,这个时候除了陈扬自己之外,还没有谁能真正领会到这三句话所包涵的真正内容,大家只是觉得这三句话说得挺好的,挺有深度的,可又说不出究竟好在哪儿,深度在哪儿?不像后世等这三句话真正出台后,每个党员都得反反复复的学习学习再学习,以至于每个党员只要一提到“三个代表”,人人都能立马写下一篇论文来。 陈扬对此一概不予理会,他相信会有人关注到这些的,那就足够了。 妈的,玩阴谋诡计只是小Cass上不了台面,老子现在上升到意识形态来,看谁还玩得过老子? 嗯,这就是陈班主任此刻真实的心里想法。他没有在地方或者机关单位里,而是选择在中央党校这个党建理论知识的发源地,学术氛围最为浓厚的地方抛出这枚重磅炸弹,不得不说,他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谁又敢说,他这不是在下一盘大大的棋? ...... 六一儿童节刚过完,也到了军训的最后一周,按既定计划,陈扬将会专门抽出两天时间把队伍拉到外面,进行野外生存训练。 陈扬选择的地方是距离京城足有122公里之远的灵山。 灵山是个自然风景区,其顶峰海拔2302米,是燕京的第一高峰。该山坡绵延数十里,植被垂直变化十分显著,由山麓到山顶自然景观差异较大,低山及坡路多为灌木,各类植物这里好像都有,因此还有“华北地区植被基因库”之称。可惜现在正是初夏,不然到了秋冬时节,该山山顶会有高山积雪。到时候,白雪映红叶的景观,自然十分迷人。 当然,陈扬是带队来训练而不是来游山玩水的,风景美不美跟他没一毛钱关系。 对这种这种很无厘头的教学方法,众学员已经完全麻木了。甚至当陈扬当众宣布这个消息时,他们脸上都呈现出呆傻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貌似还真让其他班级的学员说中了,这些同志一个个的,都已经快被陈扬给训成傻逼了。 六月二号,天公作美,晴朗无云。加上今年的夏天好像来得特别的早,早上九点不到,太阳就有点毒了。 不过,这正是野外拉练的绝好天气。 而且今天刚好是星期六,不需要占用日常教学时间。当然,对于学员们来说,星期六星期天都无所谓了,他们都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放假是什么时候了。持续不断的每天大运动量训练,他们已经麻木不仁,真若是让他们歇下来,估计他们还不一定习惯呢。 班上一共七十七个学员,陈扬动用私人关系,从部队借来两辆用来运兵的东风重卡就一次性搞定了。 他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在学员们苦不堪言的挤在东风车后厢大骂他没人性时,而他自个却开着辆小吉普,嘴里叼着特供烟,欣赏着这一路上美丽的湖光山色。 在他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一身军装的陈若男心情看上去也挺不错的,嘴里轻声的哼着歌,目光不时的眺向车窗外。 窗外,蔚蓝色的天空在初夏时节显得格外的一尘不染,晶莹透明。而远处有一处林子被西风染得金黄,璀璨耀眼,迷人的金黄中还点缀着些许红色,美得夺目。朵朵霞云照映在清澈的不知名的小湖上,鱼鳞的微波增添了浮云的彩色,分外绚丽。 由于风景很好,陈扬并没有把车速开得太快,慢悠悠的在颠簸不平的山路上逛荡着。 正悠闲着,旁边突然刷的好几辆越野陆巡,伴随着一阵“嗷嗷”怪叫的喊声,在狭小的山路上擦着吉普车极速蹿了过去。 陈扬眼疾手快,为避免车祸,赶紧往边上打了一下方向盘。 “咣当!”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巨响传来,吉普车的车轮不知被什么卡了一下,在泥路上重重的颠簸了一下,车里面的陈扬两人也随之被抛了一下,陈扬抓着方向盘还好些,而陈若男却险些没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 所幸这吉普车性能很牛逼,只是颠了下就重新稳住了。 “kao,都什么鸟人,怎么开车的!” 陈扬灰头土脸,冲前面大骂了一句。 陈若男这才缓过劲来,伸手拍了一下陈扬,嗔怪道:“都叫你慢点开了!” “我都说了我这是带队到山里拉练,不是出来玩的,你偏不听!你自己说说,我带队出来还领着老婆,你让班上的学员到时候怎么看我?” 陈扬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呵呵,那我可不管,反正我已经跟来了,你还想撵我回去不成?再说我都有好几年没去灵山玩了呢,现在有现成机会,我可不会放过。” 陈若男轻笑着说道,显然这一路行来的秀丽风光让她很是满意,说话声音柔和,也不再吝啬笑容了。说完便又把目光看向窗外...... wW 第十四章 郊游(二) 次二沥现在的,吕杰不错,并没有让那几辆牛逼哄哄的陆川外拉练的兴致,зZ着车,按预定时间,在中午十一点前就率领大部队赶到了目的地灵山。 灵山风景区的景区管理舁发目前还很不成熟,时常听说有像什么黑车啊,表家院啊宰客的现象发生。 但这些跟陈扬这一大堆人没什么关系,他们是开车来拉练的用不着住在农舍里,进到山里随便找处开阔地把帐篷一搭就伙了。甚至由于开的是军车,连几十个人的门票钱都省了。 进了景区大门后没多久,吉普车和两辆东风重卡就依次停在了止。脚下一处还算宽敞的草坪子上。 被当成*人干塞在后卡里的干修班学员们这才得以下到车外面透透气,前面一路上的湖光山色跟他们都没什么关系,下车后,每个人都忙不迭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山里边的新鲜空气,看他们的脸色倒看不出什么来,不过想必肚子里没少骂陈扬这个班主任。 陈扬也不管他们怎么腹诽的,只给了不到三分钟的休息及整理装备的时间,然后就立刻叫来小张,让他把队伍整理一下,马不停蹄的开始第一阶段的练内容。 第一阶段的练内容是负重上山,考虑到这些学员已经被折磨了快一个月了,他手底下稍微留情,把上到山顶集合的时间规定为冯分钟。 当然,即使是这样,对这些平时坐惯了办公室的干部们,仍然是一个不大不小小的挑战,最起码想一路游山玩水的上到山顶是不可能的了,要别提每个人身上还都被着一个足足超过。公斤的大包裹了。 因为昨天结束练前,陈扬就已经做过充分的战前思想动员了,并且把两天的拉练计划当众做了公示,这时候便也不需要废话太多,等六个组的人都列队排好后,他大手一挥,发出命令:“出发!” 学员们现在也被成了硬骨头。哪怕再苦再累也咬牙扛着,很快就井然有序的按各个小组的编制小在教官的带领下,唱着歌,徒步向海椒碰米的灵山顶峰进军。 颜明是插班生,就被编进了第六组,经过陈扬面前时,陈扬特意仔细看了下现在跟他形同陌路的颜明,这丫头到是够倔强的,也跟别的学员一样,穿着明显不怎么合身的迷彩服,身后背着个硕大的双肩背包,因为前面也被憋了好几个钟头,这时她那光洁的前额上渗出了大片细密的汗水,几丝头发垂在额前被汗水粘住,她也顾不得打理,连正眼也没甩陈扬一下,绷着小脸就从陈扬跟前昂着头大步走了过去。 唉,颜明,你你这是何苦呢? 陈扬看着颜明那如同对待阶级敌人一样的表情,心里禁不住一阵怅然。 下意识的掏出烟点燃,看着渐行渐远的大部队,默默无语的吸了起来。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经开始隐隐有些后悔,毕竟颜明跟班里其他同志很不一样,那些同志都是在官场里混过的大小油子。不下点狠药是很难把他们改造好的,而颜明却只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将来还是要接她老爸的班做大买卖的人,参加这种忆苦思甜的回炉教育一点意义没有。 但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而且,如果让他主动软下来把颜明送走,那还不如干脆杀了他算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这时,陈若男的问话声冷不丁在他耳旁响起。 刚才陈扬让人整理队伍时,她不好意思出来,就一直待在吉普车里边,看到等大部队都走远了,她才从车里钻了出来,走到了陈扬身边。她之前也看过陈扬前天晚上鼓捣出来的拉练计划,知道这两天都得在山里待着了。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她跟陈扬结婚这么久,一直没时间度蜜月,现在能来到这处风景秀丽的场所,也算是小小的补偿一下之前的遗憾了。 “哦,没什么。” 陈扬回过神,转头对陈若男勉强笑了笑。 陈若男一路上饱览了沿途的美景,这时心情甚好,因此虽然明知道丈夫此刻看上去似乎有点心神不宁,但还是没有拆穿,而是主动挽住陈扬的胳膊,莞尔轻笑道:“没什么那就快走吧,待会儿你得陪我好好爬爬山。” 陈扬点点头,两人便慢悠悠的也往山上走去。 因为陈扬的包裹都被小张带着了,两人一身轻装上路。沿途走走停停的,偶尔还会停下来照几张相,不知不觉就让大部队落得更远了。 陈扬虽然有些担心太慢了一会赶不上,但看到陈若男游兴很浓,他也不好妾泣段时间来,陈若男也调整了心杰,基本卫大事比听他的,之前两人心里那些不愉快也说开了。再怎么样,两人间那二十多年的感情可不是白给的,陈扬也没再跟陈若男红过脸,小日子也算过得挺舒坦的。他甚至还想过,如果不是自己招惹上的女人太多,真想这辈子就跟若男好好过日子算了。 而灵山风景区不愧是一处绝佳的避暑胜地,这里无霜期短,四季气候变化与京城出现极大的变异,呈现春秋短、冬夏长的独特气候,日温与京城的差值是心口摄氏度。植被物种丰富,时常能看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植物,而且这里还是野生动物的乐园,山林里时不时会蹿出只松鼠、野兔等在城市里见不到的小动物。 快到半山腰时,陈若男提出来要歇歇脚。陈披见她脸蛋红扑扑的,额头,脖颈上也渗出了汗珠,甚至还有些气喘,便赶紧同意了。找了一处光秃秃的山石挨着坐了下来。 陈若男边用手帕擦着汗,边把腰间的一个军用水壶拿到手上,扭开后,递给陈扬道:”喏,给你,先喝点水吧 陈扬没接:“我不渴,你喝吧。”边说边想摸出烟来抽。 “还不渴呢?。陈若男把水壶收回,边喝了口水,另只手却把陈扬的烟盒一把抢下,“都跟你说别抽了啊”。 “啧!” 陈扬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没说什么。陈若男就这点不好,经常管着他抽烟。 “瞧你,满头是汗的,快喝点水,一会儿歇完陪我再去别处看看,听说这里还有个” 陈若男边说着,也不管陈扬愿不愿意。自顾自的用刚擦完自己脖上奔汗的手帕也帮陈扬擦起汗来。 “误,俟”。 陈扬连连往后躲,到不是嫌弃,而是下面山道上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声,貌似有其他游客上来了,有外人在,他是很正经的。而且最主要的是,陈若男这时偎在他身旁,半边身子软绵绵的靠着他,鼻中尽是陈若男身上散发的淡淡的香味,这擦着擦着要是擦出火来就难办了,谁知道他还能忍得住不?要知道他虽然娶了媳妇,但是却结结实实的当了好几个月和尚了。 “不许躲!” 陈若男却不管陈扬,咯咯娇笑两声,不依不饶的把手帕抚到了他额头上,正要帮陈扬擦汗时,陈扬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沉声道:“若男,别动 她的一下止住笑声,奇怪道:“怎么了?” 边说边下意识的顺着陈扬的目光,回过头往山底下看了一眼。顿时也跟陈扬一样,沉下脸来。 山底下,这时正有七八个穿着休闲的青年男女顺着山间的小道,说说笑笑的往上面行来。虽然站得很散,但若是仔细点的话,很容易便能发现中间那个。戴眼镜的寄个帅哥是这帮人的核心,尽管他不开口说话,只是四处欣赏着山间的美景。 当然,若这帮人只是普通的游客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个高个帅哥不是别人,正是小半年前被陈扬揍了一顿,并且直接导致陈扬被踢出团委,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党校教师的叶城。 是的,虽然距离还有些远,但陈扬一眼便瞧出来了,为首的这个帅哥就是叶城! 跟叶城一块的那些青年男女也都是团委里的青年干部,陈扬大多也都认识。 好在半山腰有很多条通向峰顶的道路,这些团委干部们似乎并没瞧见不远处的陈扬夫妇,绕到另外一处繁花似锦的地方游玩去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这都能碰上? 陈扬心里一沉,缓缓从石头上起了身。拍拍陈若男的肩膀,示意道:“咱们走吧 “嗯 陈若男也收回目光,顺从的起了身,挽住陈扬,继续顺着山道往上走去。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陈若男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陈扬,其实我觉得你现在在党校里工作也挺不错的,起码能有时间陪我了,不是吗?。 “好什么?早晚我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的 陈扬心里冷笑,但没有表现出来。 不知为何,看到叶城也来这游玩,陈扬就如同吃了盘苍蝇似地,心情变得不爽起来。而陈若男当然也察觉到了陈扬的心情变差,就不再走走停停,而是直接往山顶赶去,跟大部队会合。 可谁曾想,两人差不多快要到达山顶时,突然从山上传来一阵枪声。 砰! 陈扬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第十五章 郊游(三) 么浅场,枪声就是命令。但现在可是和平年代,更何州世北在风景怡人的风景区里。 那么,在这种地方,听到枪声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在山上打猎。 可灵山这地方方圆几十公里的地块范围内,早十几年前就已经被园林局规戈成了森林公园,哪还有地方让人打猎啊? 因此,猝然间听到山上传来枪声,陈扬还是不由自主的大吃了一惊。 跟陈若男对视了一眼后,两人都不再多言,赶紧发足往山顶奔去。 可十多分钟后,等他俩气喘吁吁的好不容易跑到山顶上之后,却发现嘛事没有。 山顶上除了自己班上那几十号学员们在教官的安排下,正三三两两的分片进行休整外,另外也就还有为数不多的十来个散客在峰顶驻足观看着山底下的美景。 而且看这些学员们的脸色,没见有谁是满头大汗的样子,显然已经抵达峰顶多时了。 教官们也一直都在等陈扬上来安排下一步的工作,其中战士小张眼尖,一眼就看到从山道上奔过来的陈扬二人,忙快步迎上来喊了一声:“首长!” 陈扬顾不得寒暄,直接问道“小张,刚才哪来的枪声?” “哦,没什么,几个游客用气枪在峰顶上打鸟玩呢,被我们哄走了 打乌? 陈扬愣了一下,想想这倒也算正常,虽然景区管理处明令禁止。但这种地方毕竟不比市区,有钱有势的公子哥想玩玩枪也没什么大不了。甚至这半山腰上住着的农户家里,也都是有租赁猎枪供游人玩耍这项业务的。当然了,这些都是私底下进行见不得光的。 这时,学员们也发现陈班主任大驾总算到了。但不管是普通学员还是班干部,尽皆都是一脸麻木不仁的表情,不喜不悲,每个人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似乎都修炼成八风不动的老江湖了。 班长叶伟现在的悔意有如治滔江水连绵不绝,他的本意是希望能说动陈扬把班上学风调动起来,然后跟这个曾经在辛庄创造奇迹的陈老师好好的学习一些先进的经济理论知识,即便不能全部吸收,哪怕吸收到了一部分,他相信等到自己毕业回到宁北。也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可最终陈老师倒是被自己说动了,谁曾想却是嘛事不干,搞起了军。而本来还以为最多一周也差不多了,谁知道陈办主任牛逼啊,白天黑夜的整整军了一个月,貌似还没打算停下去。现在这人都快被那几个如狼似虎的教官成傻逼了,以后还学个毛啊?真要是想锻炼身体的。有必要来党校这地方吗?再说了。自己二十多岁的都差点扛不住了,其他那些老胳膊老腿的,谁经得起这样折磨啊? 据保守估计,这一个月来,全班人均体重至少下降了五公斤以上。要是现在立马拍一张照片寄回家里,家里绝对没人认识。 可不是吗?刚进来报道时候这些干部学员们大多都是白白胖胖的颇具富态,现在却是又黑又瘦,就跟他们地方上棚户区的下岗工人差不多了,家里头人能认出来才见鬼了呢。 唉算了,不想这么多喽” 叶伟叹口气,摇摇头从石椅上起了身,他累得不想动了,可没辙啊,陈老师又开始在那边叫排队集中了。 正要以身作则,第一个带头过去集中时,旁边传来了一个满口京腔的男人声音: 小叶,大家伙晚上有点重要事商量,你来不来?” 转过头一看,原来是班上的刘文强同学猫腰朝他走了过来。 这刘文强跟他这个从边远山区来的小科级干部不一样,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京官,才刚三十岁年纪,就在燕京市规划局当了实职正科长了,听说家里背景很深,牛逼着呐。不然也不会在开刮那日。他也不敢牛逼哄哄的跳出来当出头鸟了。 虽说最后校党委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然默认了陈扬的做法,让小刘科长及麾下一些京城干部吃了瘪,而且貌似陈扬后来请到的这几个狗屁教官很神秘的样子。 但不管你怎么说,有点军队背景怎么了?这点小关小系的还吓不着人出身名门的小刘科长,在这皇城根下,咱还就是不怕,人小刘科长要是想的话,一个电话能招来个加强连的部队。这个场子无论如何要找回来。 叶伟其实也知道这帮人想干嘛,无非就是商量下怎么把陈老师搬开罢了。这些同学可不是屁事不懂的大中小学生,个个都是在官场上混过的人精。不少人还是小有建衬的老同志了,想兵不血刃的搬开一个小普通的党校教师,在他们看来。毛毛雨罢了。 按道理,他应该是把自己所掌握的同学们的思想动态及时向班主任汇报的,但现在,他开始犹豫了。也许,换个班主任会好点吧。 其实这也难怪,随着军的逐步深入,他对陈老师诸多做法不敢芶同。而这也导致他这个班长跟陈老师也渐行渐远,从刚开始的大事小情都及时汇报到位,到现在除非陈扬点名叫到,他才会跟陈扬聊几句,但言语间也早没了当初的那份热情好学的劲头……文强,你们是想”。叶伟还在犹豫。 刘文强摆手止住了叶班长的问话,目光哗的一转,看向峰顶西面几个窃窃私语着的男女同学,然后才回过头,面色一冷,劈手做了斩首的手势。 叶伟看到乖边,貌似除了自己这个渐渐被孤立的班长外,其他班干部和几年在班上号召力比较高的学员诉面么块。有种!前在单个里开碰头会的盛况重让世湖“吃惊的是,后面才插班进来的那个叫做颜明的女孩子也在其中。 虽然这个女孩子平素沉默寡言,来历不明,大家只知道她是从华海来的,毕业后直接被家里送这里培来了。想必应该是家里有点关系吧,不然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到党校进修班里学习? 但话说回来,这么一个长得倾国倾城的女孩子,哪怕扔到山沟沟里头也是十分抢手的。更别说在干修班这些都沧海桑田过了的中青年男人眼里了。 说心里话,就连他自己,对这个女孩也隐隐生出了爱慕之心。 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坚定了决心,朝刘文强点了点头。 刘文强满意的咧嘴笑了笑,很哥们的拍拍他的肩膀就走开了。 陈扬并不知道一场要使他倒台的计划正在紧锣密鼓的张罗当中。此刻他兴致勃勃的大手一挥,喝断了正窃窃私语着班干部和几个鸟人们。 “都别在下面开小会了,过来集中!” “好嘞,陈老师 班干部很有默契的齐声应道,中断会议,纷纷起身走向了中间的一块空地里。 “立正!” 小张高喊了一声。 全班学员令行禁止,啪的同时立正。 “报数!” 一连串短促有力的报数声噼里啪啦响起。 一时间,引得旁边的游客纷纷侧目不已,也不知这帮穿迷彩服的傻大个都是些什么人,说是军人吧。又不大像,这里面男男女女都有,而且年龄层次也差得也太远了吧?可若说这些人不是,他们的动作还做得似模似样的,尤其是负责点名的那几个教官,更是眼神如刀,站姿威武,声如洪钟。不是军人才怪。 把队伍整理完毕小张才转身提臂跑到陈扬面前两米处停下,“啪。的给陈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道:“首长,乃期干修班军学员集合完毕,应到刀人,实到刀人,请您指示”。 陈扬点点头,摆手示意小张退下。然后大步走到队列前面,手里还拿着一个泊开的小册子,翻开后,上面密密麻麻的列有一些人名和数字,是刚才负重徒步登山的学员成绩表。 随便扫了一眼,看到没有被红字圈出来的人名,陈扬对此感到很满意。咳了两声,才侃侃说道:“第一个练项目,大家的成绩都很不错,已经初步体现了我们前一阶段的练效果。当然,成绩是次要的,我感到最满意的还是大家在这次登山过程中,充分发扬了团结互助的集体主义精神,没有让任何一个同组组员掉队,对这点。我很欣慰。” “靠,你丫的弄出了个连坐制度出来,谁他妈敢让组里有人掉队啊!” 场子里虽然一片寂静。但学员们肚子里早骂开了,而且大多都是批判陈扬的评审制度的。 陈扬的官腔也没打多久。表扬完众人之后,立刻宣布开始下一个练项目一一五公里越野跑。 别看听着挺渗人的,但其实陈扬的要求并不高,跑到半山腰上的一处密林里就伙了,真严格算起来也许连两公里都不到。事前他让小张来踩过点,半山腰那里有一处密林,叫“老树坡”正适合安营扎塞,晚上才会是真正考验大家的时候。 而且,等跑完五公里后,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一段时间了,也算是不虚此行。 虽然憋着气,但听到能自由活动,众学员还是奋起余勇,很快。教官哨子一响,一大帮人呼啦啦的朝半山腰的宿营目的地冲去。 陈扬满意的看着众个学员争先恐后的冲下山去,直到最后一名学员离开。这才转身把在凉亭里歇脚的陈若男叫了过来。当然,这时候他的心情也恢复过来了,帮陈若男照了几张相。最后又在陈若男的要求下,请旁边的游客帮忙照了几张合影,才信步下了山。 灵山虽然海拔也有两千多米小但不至于像华山这么徒峭,半山腰上不仅有天然的古树密林,还有一些景区管理处捞钱的卡拉狄、歌舞厅、等娱乐场所。另外。一些农舍也建在那半山坡上,当然,也是为了捞钱。要知道这儿可没有旅馆之类的地方,想玩得尽兴,那就只能是租住农户家的小房子了。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陈扬磨磨蹭蹭的也到了半山腰的游人聚集地上。却意外的看到干修班大部队全都在此停了下来,并没有按照原计划向“老树坡”接进。 “怎么回事?。 陈扬有些诧异。叫过小张来问。 “首长,老树坡那边是临时禁区,不允许游客进去。” 陈扬大奇,昨儿踩点的时候还是畅行无阻的,怎么今天就改禁区了?难不成是有什么达官贵人在“老树坡。过去点的森林里打猎吗? “首长,我看他们好像是凹师的人。” 小张突然压低声音悄悄说了句。 陈扬顿时愣住。凹师隶属于中央卫戍区。专司保护中央重要领导,当然,说通俗点,他们只是在外围看场子的。真正贴身保护中央首长的还是那些冷酷的中南海保镖们。 陈扬没兴趣也不可能知道究竟是哪个重要人物到灵山来游玩了,反正都是他惹不起的硬角色。 原本他还打算在那边密林里搞些活动呢,可现在既然“老树坡”那块地被人临时征用了。他们的宿营地都没了,想不取消计划都不成了。 沉吟片拜,他叮,二江兴的摆摆手道!“算了。那咱们今晚的原定计划加刊懈你去跟大伙说一下,先原地休息,待会儿我再联系一下,看看还能租到房子不,实在不行,咱们就打道回府吧。 小张是特种兵大队的,也知道卫戍区那帮牛人不好惹,见陈扬这么说,便赶紧按吩咐做事去了。 小张前脚一走,陈若男便走过来,也是一脸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不是说要去“森林,里过夜的吗?” 陈扬有些无奈的回道:“有什么办法,今儿个好像院里有大领导也到这儿来玩了。现在卫戍区的人把那片地方都划成禁区了。” 陈若男听陈扬这么一说也明白过来了,“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若男,一会儿我得去看看附近还能不能租房子,你在这儿到处逛是” 陈扬话还没说完,几十米远外的地方突然有个人急匆匆的朝“老树坡”的地方跑了过去,他一愣,立时便停住了话头。 “难怪呢。原来是叶城的爷爷来了。” 陈若男显然也知道是谁来了小撇撤嘴说了句。 叶家老爷子大半辈子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尤其喜好打猎,这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闻了。之前她就听老爷子提起过好几次。 没错,跑过去这人就是前面陈扬曾经碰到过的叶城,看他急匆匆的样子,估计他肯定也没有料到,自己家的老爷子今天兴致这么好,居然也会跑到这里来玩。 叶城步履如飞的边疾步走着小边问向旁边一个夹着公文包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黄秘书,怎么老爷子今天会过来玩的?” “呵呵,这我就不知道了。”中年男人一脸苦笑,“总之前面首长在山底下看到你的车,就让我过来叫你了。” 两人边走边聊。约摸走了将近十来分钟,才抵达森林的入口。 而这时候,他俩也隐约能从里面听到几声枪响了,不是那种软趴趴的气枪声,而是那种正宗英国猎枪的响声。 听到枪声,两人行得更急。 越往里走,森林里的树木就越是茂盛,地面上也铺着一层厚厚的腐殖质,人脚踩上去,沙沙作响。 叶城有些心疼他这双刚请名师订制的皮鞋,早知道爷爷会过来狩猎,自己就应该换身行头才过来的。 又过了小二十分钟,他俩才在密林里头遇到一个穿黑西装戴无线耳麦的魁梧男人。 这个酷哥如一尊冷面佛一样定定站在两株参天古树中间,看到两人快步朝自己走来,依然不动声色,只是摆了摆手道:“首长只让小叶进去。” 黄秘书马上刹车停下,而叶城则朝他点点头,眼神中难掩一丝得色。 果然,叶老爷子就在古树后面二十多米远的地方,姿势标准的扛着一杆英国猎枪,正在聚精会神的瞄准着一个猎物。 扑!扑!扑! 一阵山鸟扇动翅膀的声音从密林深处传来,叶老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缓缓把猎枪收了回来。 叶城这才加快脚步,一路小跑到了叶老身旁,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对不起。爷爷。我把您的猎物给吓跑了。” 其实他刚才已经尽量把脚步放得很轻了。奈何山里的野物可不比电线杆上的麻雀,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惊走飞掉。 叶老摇摇头,看着阔步走来的孙子,慈爱的笑笑说道:“该跑的总归是会跑掉的。” 跟着也不多言,提着猎枪继续往密林深处走去,而叶城则赶紧跟上。 叶老属于那种天赋过人者,现年虽已七十有三,但各器官的功能没有任何下降的表现,这在平素既能看出:他的眼珠无时无刻不在转,说话时不停打着手势,总之一切充满活力。 “我到底是农民的儿子,双脚一踩上泥土,浑身就来了劲。” 叶老健步如飞。 叶城却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 “瞧你这副败兵模样。”叶老放慢步子,刮斥孙子,“不过三十出头,就喘得和风箱似地。” “谁叫我不是农民的儿子,而是您的孙子呢!” 叶城不动声色的拍了个马屁,若是让他平日里那些下属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估计都能把眼珠子惊乍来。 “我看你是酒色过度。过去的皇帝为什么活不长?原因就是荒淫无度。” 叶城苦着脸跟着,不敢说半个不是。心中却是暗惊,自己之前一直洁身自好,直到前段时间受了陈扬的刺激,才咬牙让人安排了个长相酷似阅柔的女孩子。倒不是说他不敢动闰柔。只是因为他现在在团委里跟于强斗得很厉害,还腾不出手来把闪柔这个已经被他视作禁商的女人弄到手,只好先找个替代品发泄一下。当然了。瓒品也是个大美人,把他迷得足足颠鸾倒凤了好几个月,现在也算是有二奶的人了。 可他自问这事做得滴水不漏小可谁知道这才几天,难道就被爷爷发现了? “度,这个东西很重要,一个人如果豁出去了,古书便称之为“置之度外”叶老继续教诲,希望孙子能有所领会。 突然,他竖起耳朵,然后枪口一抬。打出一团鼻弹。 砰! 叶城一惊,问:“什么东西?” “山鸡。” 抬眼一看,果然是山鸡。血淋淋的挂在树枝上。 “爷爷,好枪法!” 叶城喝彩加拍马道。”尽会说些不丰用的。” 老爷子斥了一句,但眼里…斗二令笑意,显然对孙午的奉承环是很受用…… “干什么事都必须时刻准备着,比如打猎时不能背着枪,而要端着枪,这样才能随时开火。山鸡这东西,起飞特别慢,必须助跑好几步,这时开枪最好。” 叶老说罢盯住孙子,希望他能领悟这番话的含义。 叶城点点头,若有所悟。 穿过这片衬林市一片平地,平地中央有十数座孤坟,再往前走却是一座破败的古庙。 “爷爷,歇会儿?”叶城问。 “不。”叶老端着枪往前走。 “狐狸!”叶城突然间一声惊呼。 叶老本能的端起枪,瞄了一下却又放下了。 “爷爷,为什么不打?狐狸皮值些钱呢。” “我从来不打狐狸。以前在游击队当指导员时,我们队长打了只火红的狐狸,大伙饱餐了一顿狐狸肉,第二天所有吃肉的人都在战斗中牺牲了。” 叶城倒吸一口冷气,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笑笑,淡淡说道:“我嫌腥味浓,没吃。” “我们队长之前大小几十仗,连皮都没蹭破过。可这回,一颗子弹正中心窝,血喷出去有一丈远。” “那只狐狸应该是日本人转世。” 叶城晒吧着嘴说道。 叶老笑笑,没说话。 往前又行得一阵,他突然收住脚,等孙子跟上来后,头也没回,淡淡问了句:“陈家那小子现在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他?”叶城脸色不变,眼神却阴沉下来,“不是在党楼当老师吗?” “你呀,目光短浅” 叶老摇了摇头,温言责备道。 叶城知道老爷子的意思,顿时心有戚戚。虽然陈扬被踢出团委了,但他仍然密切关注着陈扬的一举一动,可貌似陈扬现在安分守己的在党校里头屁颠屁颠的当着老师,好像没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但这个废人老是杵在自己眼前晃悠也不是个事,真是如颠在喉啊,最好还是发配得远远的才能消自己心头之恨。 想到此,他便沉声问道:“爷爷,您搬他不动?” 叶老脸色倏地一冷,端起枪。抬手往前面方向就又是一枪。 砰! 猎枪枪口处喷出一股浓烟。 叶城抬眼一看。又是一只血淋淋的山鸡挂在树技上,距离很近,那子弹貌似把山鸡的嘴巴喷了个稀巴烂。 忤! 他的心脏突然间猛的一跳。背心处冷汗都飙了出来。 “走吧。” 叶老淡淡说了一句,大步往来路走回去。 叶城悄悄擦把冷汗,赶紧跟上了。 半山腰上,陈扬跑东跑西的忙得满头大汗,在这忙了一个多钟头也没找到合适落脚的地方。 今天真是不知走的什么霉运,先是碰上了叶城,然后自己选定的宿营地又被临时划为禁区,现在想找地方投宿,却又被告知今天周末游人甚多。客满了。 倒不是这里没其他地方宿营了,可其他地方都不怎么合适,太靠近森林里面,怕真碰上什么危险,而山脚底下倒也有一大片开阔地,可这么一大帮人露天杵着,那不跟傻逼一样,而且也达不到陈扬想要的效果,他还想着半夜搞几次紧急集合呢。 “看情况,咱们只有先回去再说了。” 陈扬脸色难看的从一家农户家中走了出来摇头无奈道。 跟在他身旁的陈若男也是闷闷不乐,满脸的扫兴。 然而,等他回到大部队暂时落脚的地方时,却正好又看到一辆连车牌都没挂的越野吉普从“老树坡”方向缓缓驶了出来。 “这么快就走人了?” 陈扬讶异的自语了一声。当然。也是问向旁边的陈若男的。 “谁知道呢,走了最好,咱们不是可以按原计划继续在“老树坡。宿营了吗。”陈若男撇撇嘴说道,然后挽住陈扬,“走,咱们过去瞧瞧。” 陈扬明显有些不大乐意,但陈若男根本就不想这么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时见有了转机,当然得过去看看。 吉普车开得很慢,刚从林子里冒头出来就“嗤”的一声停了下来。 嘭! 车门打开,叶城从里面跳了下来,冲后座里的叶老恭敬道:“爷爷,您慢走。”然后又对司机道小刘,山路不好走,你开车慢点。” “去吧。 叶老点点头,相信经过今天他的点拨,以孙子的聪明。应该能懂得其中深意。 “好的。” 叶城刚要顺手关上门时,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了正往这边赶过来的陈扬夫妻二人。 他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笑容。回头看向叶老:“爷爷,可真是巧了呢,陈若男夫妇也在这儿。”他现在甚至连陈扬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了。 叶老往窗外扫过一眼,莞尔一笑,但没说话。事实上他早在上止前就听手底下人汇报过了灵山周遭的情况,这也是他把孙子叫过来教诲一番的原因所在。而他手下的人可不是吃屎的,首长的安全可是半点也马虎不得,这么一大帮假冒军人也在山上游玩,又是军车,又是迷彩的,他们早调查得一清二楚的了,知道没什么威胁之后才没去撵走陈扬他们。 事实上像这种小辈间的争斗,叶老这种级别的首长是不会过问的。上次如果不是陈扬再得实在太出格了,他也不会落下老脸去向陈家施加压力,这种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很没有意思,还容易让陈家瞧不 而且虽说陈扬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但还远未到他需要重视的程度。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算是帮了孙子一把,把陈扬踢出了团委,叶城现在若是连小小的党校教师都摆不平,那就不配做他叶震天的孙子了。 “开车。” 叶老吩咐了前面一声。 “是,首长” 司机应了一声。赶紧发动车子,缓缓向山下驶了出去。这趟出来。虽然看似很寻常的一次休闲活动,其实像他们这些当下属的,心可一直提在嗓子眼里,就怕中途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首长倒是体恤下属,不想劳师动众的,可他们哪敢听啊,硬是瞒着首长紧急抽调了卫戍区的一个特勤营过来把猎场周围五公里内的路给封锁了。现在真正能走了,总算是松了半口气。 而车里边,叶老似乎有些疲惫,刚要闭上眼眯一小会儿,可突然间从后视镜上看到一个穿着迷彩的女孩子似乎挺眼熟的,细细打量了一会儿,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如刀锋般凌厉。可很快就又恢复了常态,靠向椅背,缓缓闭上了眼睛。 叶城吃着防爆吉普的尾气,目送着老爷子离开。再回过头时,陈扬夫妇已经走到附近了,他就很大方的主动打了声招呼:“若男这么巧?” 两人本想直接往林子里走的小但现在也只能停了下来。 “是啊,叶书记。” 陈若男也笑着回道。 陈扬面色不改,甚至浮上了一丝很假的笑容。朝叶城轻点了下头。算是招呼过了。 叶城也是同样动作及表情。 看上去,两人间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一丝一毫的不愉快似的。不得不说,到了这种层次,都他妈假的要死。人人都是戴着面具活着。 “都是你的学生?”叶城看向远处三五成群的迷彩男女,莞尔问道。 “嗯,还行吧。”陈扬模棱两可的答道。 叶城貌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小问道:“哦,对了,你现在的人事关系还没转到中央党校去吧?” 陈扬看向他,没开口说话,只是等他自己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叶城不以为忤,继续说道:“需要我帮忙吗?呵呵,别误会,党校可是个好地方,我就是太忙没时间,不然真想去学校里好好沉淀一下。” 叶城说话间,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展现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估计女人见了立刻就会投怀送抱” 但很可惜,陈扬不为所动,刚要开口,陈若男却是脸色刷的冷了下来,轻叱道:“叶城,你到底想说什么!” “若男。” 陈扬皱眉道,同时稍稍使力,夹紧了陈若男挽在他胳膊里的手臂。 叶城一笑。刚要再寒暄几句。不想这时,远处有人在喊他。 “叶书记!” 他循声远远看过去,是陪同自己到灵山游玩的几个团委同事。就朝陈扬二人点点头:“失陪。” 说完便转身走人。 可没走出几步。他便又停住脚,转回头道:“哦,这个月底开十四大,到时候你的关系没转出去的话,也应该到会参加吧。” “当然。” 陈扬点点头,表情十分淡定。 叶城笑了笑,这次总算是走人了。 陈扬用目光欢送他离开,脸色却是渐渐的沉了下来。 这个月底共青团中央第十四届全国代表大会将在人民大会堂隆重召开,这不是什么秘密,陈扬做为团委曾经高管中的一员,在组织关系还没有转走的情况下。当然会做为代表参加。当然,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没资格坐在主席台了,去了也就是成为一个投票机器人,投出他那无足轻重的一票罢了。 前几天于强就给过电话给他了,说是这次团代会,不出意外的话,叶城将正式进入书记处,级别也会相应的调为副部级,成为共和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部级高官。 再想想自己,陈扬有些憋得透不过气来,虽然副厅级没被拿掉,但转正看来是遥遥无期了,而且他一个副厅级别的党校老师说出去也只会让人耻笑。也难怪别人刚才会耀武扬威的在自己面前显摆了。 而于老师还有些话没说透,但陈扬已经听出来了,于老师最多再熬满一届,到下届团代会肯定要卸任第一书记的职务,到地方走马上任了。而到那个时候,才真正是让陈扬恶心的时刻,一路顺风顺水的叶城将极有可能接过于强的班,越过前面几个相对来说没什么前途的书记,登上第一书记的宝座。 他的脑子有些混乱。深吸了一口气,才转头对陈若男道:“走吧。” 陈若男没说什么,点点头,跟陈扬一块进去踩点去了。 殊不知,刚才这里演的这一幕活剧刚巧让不远处那个穿迷彩服的美女看在眼里,笑在心头。 当然,是冷笑了。 而叶老爷子这一离开,“老村坡”自然便空了出来,陈扬他们也得以按原计划在此安营扎寨下来。 不巧的是,他刚安顿下来,刘正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有紧急任务要执行,要调爆破尖子小张回去。 陈扬知道刘正国他们任务的重要性,想也没想的干脆就把小张等六个教官一气全给放走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仓促之下做出的这个决定,差点酿成大祸。 第十六章 心事讲你听 妆熊原定计出”晚卜坏才用练任务的,可门一张等翘字似临时叫回去,明显不可能继续执行下去了。 现在留下来,其实巳经没才什么太大意义了,陈扬也不是不想走,可来的时候他们坐的那两辆卡车都被小张他们开回去了,而市里到灵山风景区的公交丰就只才早上和傍晚两超,这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下来,末班丰早没影了。 于是,陈扬只能领着大队人马硬着头皮在“老树圾”这鬼北方安营扎寨下来。 由于今天锗事不顺,尤其是碰到叶城那仇人更是让他心里很不爽口他当即改变原定计戈。 等明天早上再联系一下刘正国,如果不行那就直狡乘公交丰打道回府。 把计戈调整好了之后,隙扬就几个班干部都召集了过来,把事恃都一一交代完毕,他就宣布大棠可以自由活动两个钟头,晚餐也不必再吃那些干粮了,可以自行找她方打尖,但耍记住不许饮酒,而且不能超过景区规定的范围就,十点半钟之前必须唯时回来点名休息。 反正这些学员都不是小学生了甚至大部分学员年纪比他还大,他白然月不着怎么扫心。 加上军了这么长时间,悲必这点纪律性应该还是才的。 没才那几个如娘似虎的右官,学员们紧硼了将近一个月的神经算是彻底私了下来,因此这时听到陈扬说待会儿可以自由活动,顿时都欢呼雀跃起来。 当然,这段时间以来陈杨也算是树立了自己的威信,这帮人再怎么雀跃,也都还算能保持克制**代完牛陈扬也放扣了心态,把队伍解散后,他才把班长叶伟单扯叫到了一旁。 他是悲着军到这里估拱着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跟班干部们沟通一下,把自己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先跟他们交个底,也让他们才个恩想唯备口“叶伟,待会儿把班干部都叫过来,我靖大家去农户宗里去吃个饭口”陈扬的态度很才亲和力口叶伟顿时就才点爱宠若惊冈要点头说好,可这时旁边又才人远远的在喊他:小叶,你还磨蹭什么呢,帜走吧,大伙一会好好搓一顿去口”叶伟转头一看,又是那刘文强想赶下午时对方捉到的事儿,顿时心中一突,侦赶紧道:“文强,你先等会儿,陈老师跟我交代点事儿呢口”刘文强一愣,再跑近点才看到在树荫下背光站着的陈扬,只愣了一小会儿他就马上换上副皮笑肉不笑的表特:“陈老师,这样吧,耍不你也跟我们一抉去吧,我们在灵山山左订籽位置了。” 灵山山庄据这里不远,不到一里她,地势得天扯厚,算是这山寺另里头最顶级的饭店了口当然,侨崭自然也是贵得离谱口如果说山上的普通农舍是月刀乎来宰客的恬,那这间山庄月的就是斧头了。 陈扬知道自己这班里头是很才几个小执停的,今天是周末,过夜的游客众多,他们这种时候还能在山庄里订到位置,倒也算是才点小面乎口不过,他对去什寄淌屁山庄没什么兴赶真还不如去尝尝正宗的农家菜呢口再说,他也实在不愿意放下架子让学员猜自己的客。 就笑着拇拇头道:“算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才其他事你们自己去吧。” 又叮嘱叶伟道,“叶伟,一会记住不许让月学们喝酒,知道吗?”“知道子,陈老师。” 叶伟点点头跟刘文强一块走了。 陈扬笑笑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旁,里面才影影绰绰的灯光在闪炼着但却是静悄帖的。 他怔了一下轻轻掀开莲布的一角,这才知道原来陈若男在里面打手电看书呢,陈若男看书看得十分入神,并未发觉陈扬巳轻回来了在外头价宛她嘴角轻轻枫着,看上去似乎心精不错口而她旁边的塑料布上面,则才一些拆开了的零食牛肉干,酥拼什么的,另外还才一盒牛奶,这些都是她唯备好的零食,但不知为何,她却只是拿起那抉硬邦邦的压缩拼干,递到啃里轻咬了一小口,细嚼怯咽着口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定起眉头把吃荆下的饼干放到了一旁的餐中纸上,然后犯书桐在腿上,伞起水壶小声的暗淬道:“这死人,就知道装,幸亏我还才点唯备,不然一会儿我看他吃什么?”“嘿嘿,吃你吸。” 陈扬奸笑了一声突然间一把根开了帘乎。 陈若男冈耍惊呼,却发现进来这人是陈杨,顿时张了张嘴,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脸一热,增的飞快从塑料布上躬身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侧身躲开了陈扬,然后又伸手拍开了陈扬耍使坏的手,低声填怪道:“你要死了,外面可都是你的学生呢。” 陈扬其实还真没那想法,也就是逗逗陈若男的,这时见陈若男一脸紧张的棋样,顿时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撇撇啃道:“都打发走了瞧你,怕什么啊。” “走了?”陈若男奇怪道接计戈不是得在一起聚餐然后拉歌的吗?陈扬就筒单解释了一下,说计划才变,恐怕拉练得半途而废了口对于陈扬的这个决定隙若男自然是十分赞戌的,这样两人侦能才时间到处走走逛逛了。 毕竟难得出来玩一回嘛。 不等陈扬把话说完,她就职咎不巳的说道:“那咱们还等什么听说这里山上的农家做的烤全羊、烤个兔等野味,味道都得妆不错的,不去尝尝未免太可借了。” 陈扬也正才此意拉着陈若男一抉出了帐篷。 快走到营她外面时,他忍不住停了下来又再回头者了一眼营地口“怎么不走了?”陈若男问。 “哦,没什么,看者那几个留下来守营地的学员还在岗不。” 陈扬笑笑回道。 其实他是悲看看颜明还在吗。 如果她是跟几个女同掌一块的韶,他倒是能找到机会把颜明也一块叫上。 但很遗憾,营她里伍是才几个学员在聊着天,却没才看到颜明的身影口只才中间那个起高瓦敏的充电小太阳还在不停的闪炼着,闪得人眼睛都女了。 他暗自以口气,回头括呼道:“走吧。” 八,古时鱼看到才一个黑影从他俩那个大帐篷背后闪身牟出不,然后不动声色,很麻利的掀开篷布,猫腰钻进了帐篷里。 过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篷布再次被人掀开,那黑影才些喉愤然的钻了出来,恶根根的把篷布扔下,貌似是一无所获口也是,陈扬那帐篷里除了一些晚上月到的铺盖之外也就几盒零食了。 真没值崭的东西口“小颜,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可让我一通好找。” 那黑影身后突然冒出个女人声音,可把她吓了一跳仕回过头旭允万分的者了者,发现是自己月学,才把心收回了肚子里。 跟着也不知她跟对方说了什么,很快就住另个方向离开了营她口陈扬夫妻俩也没走多远就找到了一户农家,这种农家菜在景区里很受欢迎,此刻屋乎里面巳经满座了,在大院外耍了张矮桌,双双生了下来。 吃的当然是她遭的魁野兔虽说这里的饭菜贵是贵了点,而陈扬他们只才两咋,人,他就只让主人砍了小半边后腿肉,又点了一盘山蘑菇,一盘妙熏肉,一碗山蘑茹汤就差不多了。 也许是到了山里的缘故,陈若男显得很兴奋时不时的跟陈扬说着些小话,边吃边聊着,倒不至于像在家里那样安静了。 因此这一顿饭下来陈扬大帜朵顷吃得很香,加上天上明月如钩,如此良辰美景,佳人柞件,如果再来点小酒就更牺意了。 但这明显不可能。 饭后时间还早两人又饶才兴致的四处逛了逛,走走停停倒也自得其乐口别看山里边黑灯瞎火的,但其实还是吉很多娱乐项目的。 尤其是在这半山腰处景区管委会为了刮牧,兴建了卡拉比厅,棋牌厅等等大刁、娱乐场所。 当然,其卖也就是些农舍改造成的茅屋口另外,到了周末管委会方面还会出面组织搞一些筹火晚会的节目,让游客们晚上才地方消遣。 若实在不喜欢热闹的,也可以三五个伙件一块,结件去附近止,涧里烧烤,柞险什么的。 不知不觉中两人走到了一个大凉亭里,驻足歇脚,顺侦看看夜色笼罩下的灵山。 除了他们外,里面嗜几对像他们那样挽着手的男女青年,估计也是吃饱了没事干,到这来歇脚莱凉看风景的口这个凉亭她理位置极佳,能俯览整个灵山风景区的全貌。 夜晚的灵山跟白天时候相比,又别才一番迷人的景致。 灵山海极算是比较高的,早晚温差役大这时过了九点半钟,山里面已经起雾了,侦如月帮灵山披上了一层轻纱似的,才种膘肚的美感。 “陈扬以后咱们才空多出来走走,好不?”陈若男懒详详的偎在陈扬杯里,轻声问道。 “想。” 陈扬点点头,同时紧了紧怀里的美人口不得不说,这天儿还真他妈奔。 若不是见陈若男游兴正浓他都憋起身走人了。 “陈扬你说颜宗那小姑娘为什么耍到党校来?”“螺?”陈扬脸色微傲变化,但夜色正浓,瞧不出来。 楞了一下,跟着便道:“这戒哪知道口”他例不是故意枫谎,如果说之首他还敢肯定颜明是为他而来的估,那么到了现在,他也不大敢肯定了。 “真的吗?”陈若男突然从陈扬杯里仰起脸两颗如宝石般黑亮的大眼晴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扬,“你没狠谎骗我?”陈扬不知该如何柞答沉典片刻,他决裹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心声,以及跟那几个女人的关系跟陈若男好好解释一下。 毕竟这种事儿想躲是躲不了的当然了,他也从来没想过耍逃避。 他并不苛求陈若男能立刻接受,他只是希望陈若男不再索在鼓里。 一次说透了,耍杀耍剐悉听尊侦,不然陈若男以后还是会问他这类让他头疼的问题的。 “若男才些事我其实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的。” “好,你说我听着。” 陈若男心中一动眼晴卸眨都不眨。 “若男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男人,但我不想瞒着你,我决定还是跟你说请楚些比较好,事实土在这几年里,我先后认识了几个不错的女人口”“几个?”陈若男脸色不变她不傻,对此巳径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唯备,她也从来就不打算当鸵鸟,只是一直等着陈妆开口跟她坦白罢了。 “四咋”陈扬说完就才些脸热,跟着卸马上就改口道,“哦不,应该是三个。” “三个吗?”“媳口”陈扬扰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他自动把方睛从心里面拿开了他心中莫名的就是一痛。 他这才发现,自己欠了对方太多,这辈子都还不请了。 陈若男终于忍不住了征的一下从陈扬杯里坐直起来,脸也刷的浴下来,瞪着陈扬说道:“哼!你的本事可不小,都快赶上小舅舅了!”她说的小舅舅叫李端强,现任东方育业银行的老总,在李家是出了名的风流戍性,经常被陈节男外公拎出来当及面典型煮肯小辈,弄得人堂堂一个真团老总,现在都不怎么敢回家了口陈扬才些汗颜,棋出烟,点上了。 陈若男咬唇白了他一眼,继犊自言自语道:“让我来帮你说好了,顶总还才那天晚上那个纪总,对了,还才你以首单位拿闰主任,我早该精到你们俩会勾格上了的!”“若男你别说这么难听行不?什么叫勾格戍奸?那时候我跟闰柔请请白白的,只是六“只是什么?”陈若男脊着脸逼问道。” 陈扬一时语塞。 确实,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就算那时候靖白又怎样,现在还不是惹了一身骄口“真的就只这些了吗?”陈若男继续问道口陈扬冈耍点头,不料这时身后传来个焦急的声音:“陈老师,陈老师。” 才人在喊他。 (访问h> 第十七章 国际友人 陈扬夫妻俩吓了一跳,赶紧把私话打住,而陈若男更是如触电般的飞快从陈扬怀里抽身出来,暗道一声“糟糕”,背对着身后那人赶紧站了起来,脸一热,忙低下头,拍拍身上被弄皱的衣服,动作幅度很大,显得十分夸张。 陈扬本来还没什么,可被她这么一弄,倒也变得尴尬起来。急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班长叶伟大老远的正朝凉亭方向跑过来,还没近身就喊了起来,脸上布满焦急之色。 嗯? 陈扬微微一愣,也不知叶伟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 “陈老师,不,不好了” 叶伟顾不上把气喘匀,刚一跑到陈扬跟前就说了声“不好”。 “出了什么事,小叶?” 陈扬皱眉问道。 “前面我们几个同学一块吃饭的时候,路过一帮日本游客,刘文强笑了对方几句,后来还跟对方动了手,害得我们一帮同学都被人扣起来了,就放了我一个出来,说是要找我们带队的同志去交涉才行。” 叶伟哭丧着脸道。 “都被扣了?” 陈扬失声讶异道。跟日本游客动手说真的也没什么,但这些人都是党员干部,闹出这种事倒是稀奇。 不过事态紧急,他顾不得细问,立刻跟叶伟一块往灵山山庄方向跑去。陈若男也紧跟了过去 灵山山庄就位于半山腰的一处人工开凿出来的平台上,地势险峻,底下就是一个深潭,可谓是背山面水,风水极佳。而其对面则是另一座孤峰,属于景区自然生态保护区,不允许普通游客进入,因此中间只有座铁锁桥相连。 山庄外院是个超大的多功能厅,除了接待日常上山的游客之外,偶尔也会接待一些特别的客人,比如会议等等什么的。 大约也就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陈扬就跟着叶伟一路跑到了这里。 进去一看,倒是一派祥和的景象,多功能厅里人头攒动,穿着紧身旗袍的服务员小姐捧着菜单盘子,在里面穿梭游走着为客人服务,吆五喝六的猜拳声此起彼伏,跟外面的宁静显得格格不入,更像是个路边的大排档。 “人呢?” 陈扬顿住脚问道。 “在包厢里。”叶伟赶紧回答,跟着用手指了指右侧的一条过道,“陈老师,您跟我来。” 很快,三人来到一个叫做“一剪梅”的大包厢门前,门口有两个保安守着,看到是前面出来的叶伟,就放他们进去了。 陈扬也不多想,推开门闯了进去。 进去扫了一眼,果然自己班上有十好几个人都被关在这间包厢里。 另外,则还有几个夹着公文包,穿西装打领带的干部模样的人跟干修班学员们对峙着。 其中为首的一个穿着藏青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滑亮的圆脸大胖子在颐指气使的指着班上的同学在说教着什么,而陈扬班上那些同学也不知是不是最近被训得脑子短路了,被人这么喝斥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句话的。 要知道他们在各自地方上也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说!你们都谁是这里的负责人,惹出了国际纠纷,你们负的起责任吗?啊!” 圆脸胖子脸色铁青的瞪着这帮老大不小的学员,一声高过一声的喝斥道。他说话时,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模样甚是骇人。但看他穿着打扮和谈吐,不像是社会闲散人员,更像是某某单位里的领导级人物。 学员们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包间里,没人敢吱声,旁边桌上摆满了一大桌子的菜肴,但都似乎没有动过的样子。 陈扬又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颜玥居然也混在学员堆里面,但她没其他学员那样被那胖子喝斥得脸如土色,只是很无所谓的抱着手臂看着现场发生的小骚乱,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跟个旁观者一样,不过等陈扬的目光看向她时,她却把脸转了过去。 这胖子谁啊?这么牛? 陈扬很是不解,快步进到了包间里,从身后拍了拍胖子:“这位同志!” “谁啊!” 胖子很不爽的抖了抖肩膀,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叶伟时,他立刻明白了,拍他这人应该就是这帮口称党校学生的班主任了。 不由眯缝着小眼睛,上下打量起了陈扬:“你就是他们的班主任?” “嗯,我是中央党校培训部的教师,他们都是我班上的学员。”陈扬点点头,然后转过头,不动声色的问边上的叶伟道:“刘文强呢?是被他们扣下的吗?” 叶伟有些胆怯的瞥了一眼那胖子,然后才小声道:“陈老师,他是燕京市招商局的钱局长。” “招商局的?领头的是谁?” 陈扬心知如果仅仅是一个招商局的局长,虽然燕京是直辖市,但姓钱的一个厅级干部还不至于把大伙唬得一愣一愣的。 “听他前面说,好像是燕京市的王右安副市长。”叶伟小声回道,跟着马上又补充了一句,“王副市长的秘书前脚刚走呢,现在好像是陪那帮日本客人进到山庄后院去了。” 陈扬点点头,难怪这帮小干部傻眼了,跟这儿老实挨训呢,对方领头的是副部级的大官,能不害怕吗? “钱局长,我班上的学生怎么惹着外籍客人了?”陈扬问道。 “既然你是他们的负责人,那好,我直接跟你说吧。”钱胖子冷哼一声,不屑的回道,“你班上那个混小子刚才对我们厅里邀请来的外籍客人出言不逊,还动手打了客人,现在我们已经让保安把他控制住了。你和你的人先在这里给我老实等着,回头等处理意见出来了,我会再让人通知你去领人的。” 陈扬听后心里也是一阵烦躁,他是知道这刘文强是个小纨绔的,本来上回就不想接收这鸟人的,后来南校长压了下来他才勉为其难的接受下来。谁知道这货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刚一给他们点自由就犯事了。 而钱胖子把话撂下后,他一转身,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了。 虽说陈扬根本不想管这种闲事,但怎么说现在刘文强那货也是他班上的学生,而且还是他带出来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扣住了,他这个当班主任的回去也没法跟系里交代。这种事最好还是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算了。 当即拦住钱胖子,交涉道:“钱局长,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们先把我的学生放了,我会好好教育他,并且,如果需要的话,大可以让他跟外商赔礼道歉,没必要上纲上线嘛。” 谁知道陈扬的低调却换来了钱胖子的冷哼声,他顿住脚皱眉道:“你这个教员是不明白还是怎么的?你的学生现在把日本客人给打了你知不知道?这已经是涉外事件了你知不知道?还想放人?”他满脸不屑和愤怒,“哼,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大株财团的龟田社长因为这个事而打算撤资,你们就等着瞧好了。” 边说边看了一眼站在陈扬身后的陈若男,这个美丽大方的上尉女军官他其实早看到了,但看架势应该是眼前这小教员的女朋友,不由暗骂一声,现在的女人真是没眼光,要找也得找个有钱有势有前途的男人嘛,比如像我这样的,唉,真是白长了一副好脸蛋了,一点脑子也没有。 对方态度相当强硬,还是跟着市长出来公干的,陈扬就有点没辙儿了。而且听对方这话里话外,也确实是刘文强那货惹的麻烦,不过听到这什么龟田社长时,他还是愣了一下,似乎有那么点印象,却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听说过这个名字了。 “钱局长,你看这样行不行,一会我跟你们一块过去把这事情处理好,如果是我的学生的责任,我会严肃批评他的。” 陈扬还是很低调,他现在在党校里修身养性,真是不想再惹什么事端了。 “批评?你可真是搞笑。” 钱局长像看一个愣头青一样看着陈扬,心说这些党校老师真是死读书的典型,榆木脑袋一个,一点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什么都不懂的傻帽一个。 刚想再发嘴炮时,包厢外有人喊他:“钱局,你来一下。” 钱胖子回头一看,是个夹着黑色手包戴眼镜的青年朝他招手,另外还有一个,忙扔下陈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钱局在外面过道跟那青年说了几句,也不知说的什么,过了一小会儿便又和几个男女杀了个回马枪进到包厢里,最让人意外的是还有个小护士推着一架轮椅跟着走了进来,轮椅上那病人咧嘴哈哈大笑着,口水胡咧咧的流得满嘴都是,两只手胡乱挥舞着,看样子就跟个傻帽似的。 哦不,轮椅上这人分明就是个傻帽。 看到这傻帽,陈扬心里也有点谱了,估计是刘文强那货嘴巴缺德,就笑了这个日本傻子几句,但打人肯定是不可能的。 紧接着,那闯祸的刘文强随后也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押进了包厢,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哝着什么,貌似还没清醒呢。 陈扬飞快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身上到处是瘀伤,迷彩服也被撕烂了,头发更是乱糟糟的跟鸡窝头一样,陈扬的脸色顿时刷的沉了下来。 同时,他还发现,这帮人进来后,前面还气焰嚣张的钱局长立刻换了个人似的,跟在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旁边,点头哈腰着。 中年人却似乎对钱局不怎么感冒,只是轻轻将另外一边的女翻译唤到跟前,指了指陈扬等人,向她询问道:“他们的,什么的干活?” 女翻译看了钱局长一眼,钱局长点点头,轻声说道,“学生。”她才开口说:“他们都是些在校学生。” 中年人愣了下,眼前这些男男女女怎么看怎么不像学生,又问:“他们的,哪部分的学生的干活?” 女翻译瞅了瞅陈扬等人,这些人都穿着统一制式的迷彩服,象军队却又不是军队,她也有些糊涂了,只能无奈的看向钱局长。 “龟田先生,他们是政府学校,哦,就是比如日本成*人进修班的。”女翻译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比划着试着解释了一下。 “不对!”龟田固执的摇摇头,目光炯炯的盯着陈扬说:“我们日本成*人进修班的学生不可能有这么凶悍的眼神,这些人对我们很不友好,把我的儿子打伤了不算,而且这个人的气质也欺骗不了我,他的目光让我十分的讨厌,我要求你们立刻让他,还有他们向我和我儿子郑重的赔礼道歉。” 龟田边说边朝陈扬等人指指点点着。 美丽的女翻译无可奈何,只好有气无力的说一声:“哈伊。” 跟着又回头向一头雾水的钱局长低声解释了一下。 钱局长听后立刻把脸冷了下来,前面听李秘书说,王副市长在听说这些人都是党校的学生后,就不打算深究了,于是就说动了日本客人,日本人也答应下来,只要那些党校的学生诚恳点向日本客人赔个礼道个歉就差不多了。对方无非是想要个面子,给他们就好了呗。可现在这些愣头青还有胆子绷着脸对我们的客人,真是不开化。 要是老子的投资黄了,你们这帮兔崽子就等着瞧好了。 想到这儿,钱局长心里就有股无名火,挺着大肚腩站出来哼声说道:“你们都听着,龟田太君” 说到这,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赶紧换词道:“龟田先生说了,刚才嘲笑国际友人的都站出来,跟他儿子龟田小次郎先生赔礼道歉,这事就算了。” 顿了顿,他又指指陈扬,“还有你,你做为他们的班主任,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放任学生撒野,也必须要好好跟龟田先生道歉。” 陈扬嘴角轻勾了下,没有表态。 而学员们也同样没人站出来的。也难怪,刚才的确是有不少也跟刘文强一样嘲笑了那个日本傻子,可要他们跟一个日本傻子赔礼道歉,换谁谁也不乐意啊! 这时虽然慑于钱局长的官威,但还是没人站出来的,个个低着头不说话。 等了半分钟,包厢里始终是一片死寂,钱胖子一看这尴尬的场面,顿时就有些心里发毛了。 刚要继续摆谱喝斥,包厢里冷不丁响起一个不屑的声音: “切,一帮日本鬼子罢了。” 此言一出,气氛为之一变。 而且貌似还是个女孩子说的。 第十八章 耳光响亮 在这种场合里头说这种话,不仅不合时宜,还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味道在里面。 “谁?” 钱胖子的目光瞬间就变得严厉起来,他扫视一遍全场,直接瞥向了后排那几个女人身上。因为这间包厢里本就只有四个女人,除了后面赶到的陈若男外,其他三个都是干修班的学员。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角落里一个穿着迷彩服,留着一头黑亮长发的女孩子身上。 根本用不着他猜,这个女孩子一脸不屑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答案,那声“日本鬼子”就是自己叫的。 没错,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是颜玥。 颜玥因为穿着宽大的迷彩服,玲珑的身材显不出来,但她那姣好的脸蛋儿却是比任何美女都不遑多让。虽然说各花入各眼,但颜玥的五官却是完美到了极致,哪怕最挑剔的男人也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来。 钱胖子被美女晃了下眼睛,甚至出现了那么几秒钟的失神。他是搞招商的,又是在燕京这个风水宝地,这些年来可谓是阅女无数,可今天这包厢里头一下子出现了两个平时根本没机会见着的极品美女,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同时也是暗叹自己运气不好,怎么就碰不上呢? 于是乎,在他走神的那几秒钟里,他竟然忘记了出言喝斥。 陈扬也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颜玥,这次很出乎意料的,颜玥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而是一眨不眨的回瞪着他。 其实陈扬倒不是想要责怪颜玥,正好相反,陈扬对颜玥的话深以为然,刚才即便颜玥不这么说,他也打算要开口了。 那龟田貌似也粗通中文,闻言脸色霍然一变,扭头问女翻译:“纳尼?” 漂亮的女翻译可不是日本人,她其实是招商局的人,也算是官场中人了,自然知道这帮中央党校的学生压根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学生,说白了都是些大有晋升希望的党员干部。 这时,她看了看一脸紧张的各路官员,钱胖子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她心知肚明,自然更是不敢翻译给龟田君听的了。 只好陪着笑脸,用日语翻译道:“龟田先生,他们说他们前面很不好意思,正准备给您赔礼道歉呢。” 龟田没被女翻译这迷汤给灌倒,冷着脸转头看向钱胖子:“钱桑,她的,说的,不对!不对!你的,来说!他们,什么的干活!不然,我的,不客气的!” “哦!哦!” 钱胖子这才回过神来,忙用仅会的那一丁点日语,点头如捣蒜的回答道:“哈伊,哈伊,阿里亚多,阿里亚多!” 再抬起头时,钱胖子立刻换了一副刚死了爹**表情,板着脸喝斥道:“你们没听到龟田先生说的话是吗?我警告你们,要是你们这些人再不诚恳的给龟田先生道歉,闹出了什么国际纠纷,回头学校也保不住你们!” 跟着瞪向陈扬,气焰嚣张的大声喝道:“尤其是你!你做为他们的班主任,你是怎么带的学生?现在我命令你,第一个过来向龟田先生父子道歉,听到没有?” 钱胖子颐指气使的,简直快赶上他几十年前的前辈。 陈扬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脸色一下黑了下来,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知道,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不少国人的骨气早就丧失殆尽,他也能够理解钱胖子对日本人态度友好,做为一个招商局局长,钱胖子都是为了政绩嘛。但是,他实在忍受不了这厮跟个皇协军一样的汉奸嘴脸。 的确,此刻若是把钱胖子身上那套西装扒下,换上一套黄褂子,可不就跟他几十年前的前辈皇协军一模一样嘛。 于是,他就跟没听见钱胖子的警告似的,一脸无所谓的转头吩咐叶伟道:“小叶,你去叫几个同学过去把刘文强带走,其他的同学也都回营地去集中了。” 叶伟刚要点头,可看了眼押着刘文强的那俩五大三粗的日籍保镖,他就又有些犹豫起来:“陈,陈老师,这不,不大好吧” 陈扬把脸一冷,沉声喝断他道:“叫你去你就去,跟这些日本傻-逼磨叽什么!” 此言一出,场面再次为之一变! 包括叶伟在内的一众学员全都傻眼了,没想到这陈老师这么大条,一点也不怵。 钱胖子就像看到外星人一样,只说了个“你”字便再说不出半个字来,一张胖脸憋得通红。也难怪,他可万万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党校教师会这么放肆,即便是党校教授恐怕也不敢这么摆谱吧,更别提还满嘴脏话,粗俗不堪了。 而那龟田自然也是听懂了陈扬口中那“傻-逼”二字绝对不是什么好词儿,脸色黑得吓人,转过头,有些恼羞成怒的捏住女翻译的胳膊,连连问道:“纳尼?纳尼?这个支那人,他的,说的,什么的干活!” 支那人? 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垃圾词了? 陈扬腾的一下,一股无名火从肚子里冒了出来,并且迅速蔓延沸腾起来。 “陈扬。” 陈若男这时候也管不了这里人多是不多了,赶紧伸手扯住了他。 可让她意外的是,陈扬此刻虽然已经怒火中烧了,但脸上却反倒是显得不像刚才那么气愤,一脸平静的轻拍下陈若男的手:“我心里有数。”边说边瞥了一眼那俩虎视眈眈的日籍保镖。 陈若男还是不大相信,瞥了他一眼,仍是不敢松开他半点。 而那位女翻译吓得花容失色,却又不敢挣脱龟田的大手,只能连连用日语语无伦次的解释道:“龟田先生,您别,别误会,他们,他们没有恶意的,他们是在称赞您呢。” 龟田一下毛了,他知道这女翻译,称赞个毛啊!他猛的“八嘎”吼了一声,恶狠狠的扔开了女翻译,转身冲到了陈扬面前。 日本人个头都偏矮,他也就只有一米六不到的身高,只能费劲的仰起脖子,踮起脚尖,吃力无比的一把揪住陈扬那件迷彩外套的领口,怒目圆瞪的冲陈扬吼了起来:“八嘎,你的,说的,什么的干活!” “你这日本鬼子干什么啊!快放开我老公!” 陈若男惊呼一声后赶紧松开陈扬,上来想帮忙想拉开龟田,可陈扬大手一挥,直接把她撂在了自己身后。 而同时,龟田的保镖赶紧扔下刘文强那废材,冲上来一把拨开瘦骨嶙峋的叶伟,从左右两边围住了陈扬,顺便还护住主公了。 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一直老实在旁边低头待着的干修班学员们看到陈扬被抓住,不管他们心里对陈扬这班主任再怎么不爽,可这时也忍不住了,毕竟陈扬是赶过来替他们出头的。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冲上来帮忙,钱胖子已经猛的往前跨了一大步,高举着手,大声喝止了他们这种不理智行为:“这时涉外事情,你们都给我冷静点,谁敢乱动我就抓谁!” 学员们毕竟不是真正的愣头青,都是在机关里混过几年的人了,热血早冷却了,这时听到钱胖子声色俱厉的喝斥,想想对方的身份,又看看那两个日籍保镖变异似的彪形身材,一下子就胆怯了。 确实,相比较对方而言,即便不算那两个日籍保镖,光是门外正冲进来的那几个山庄保安,也不是自己这几个人能对付得了的了。 而所有这些人里面,只有颜玥一动不动的看着乱哄哄的景象。但不可否认,她的眼波也不如刚才那么镇定自若了,两只背在身后却紧紧的拽住衣角的手也出卖了她此刻的紧张心情。其实,在刚才陈扬被龟田抓住的瞬间,她就下意识的动了动脚,可当她看到陈若男上去帮忙并且被陈扬护在身后之后,便颓然的顿住了脚步,同时,使劲的咬了下嘴唇。 只有陈扬似乎自己当下的处境全然不惧,脸色不变的淡淡说道:“我警告你,立刻放手,不然后果自负!” 龟田听不太懂,但能猜到对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仰着脖子怒道:“八嘎,你的,支那人” “支你老母!” 陈扬烦了,反手就甩了一巴掌过去。 啪! 耳光响亮得吓人,整个屋子顷刻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就连龟田那两个日籍保镖也傻眼了,他们这一行受到的都是支那人热情洋溢的皇帝般的款待,老板也是挥舞着日元开路,,可真没见过陈扬这种敢对大日本国的人动手的支那人,而陈扬前面的冷静也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当然,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听不懂中文了。 那钱胖子更是吓得脸都绿了,看着倒在地上捂住左脸嗷嗷惨叫的龟田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陈扬这一巴掌打飞的可是他们局里拉来的三十亿日元的巨额投资啊,他的腿一哆嗦,差点没直接摔坐在地上。 下一秒钟。 “八嘎!” “八嘎!” “八嘎!” 几乎在同时,包厢内外响起了三声恶心的日本国骂。 而似乎包厢外面那个西装革履的老头的吼声更为尖利一些。 两个保镖一下愣住,同时住了手。 啪! 外面那老头冲上来就揪起地上的龟田浩,狠狠的又扇了龟田一巴掌。 所有人都傻了! 当然,陈扬除外。他看着这个后面赶来的老头,冷笑道:“好久不见啊,龟田一郎。 第十九章 笑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日本老头,生猛比的冲讲炽不是帮他的同胞,而是拽起那龟田浩二话不说就是一大耳舌子。 而这还不算完,紧接着这日本老头嘴里叽里呱啦的大吼起来。目瞪口呆的众人也不知他在吼些什么小只是看到他跟疯了似的,手上动作片刻不停,“噼里啪啦”的又足足抽了龟田浩七八个耳光,直扇得龟田浩眼冒金星,两颊红肿才松了手。不得不说。这老头下手可忒狠了,那可绝对是真打啊! 龟田一郎气喘吁吁的松开了双目呆滞的儿子,然后双手贴着裤缝线,很郑重的朝陈扬鞠躬道歉道:“陈桑。勾米纳塞!对不起” 他虽然矮,但动作做得一丝不芶,老腰都快弯成直角了。 嘶!!! 众人目瞪口呆,齐齐狂吸了一口冷气,都是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个跟疯子般的日本老头,只真得太不可思议了。 而那被老父亲抽懵了的龟田浩再看向陈扬时候,满眼皆是恐惧之色,两手捂住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呼吸断断续续的,如果不是保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他这会儿怕是直接晕过去了。 而那钱胖子就没这么好运了,他的脸色迅速由绿转白,终于还是坚持不住,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了地毯上, “钱局,钱局, 漂亮的女翻泽赶紧手忙脚乱的忙着扶起老板,却发现老板现在这副膛目结舌的傻样,都快赶上坐轮椅的那日本大傻子了。 陈若男这是还算冷静,心知陈扬这下又闯祸了,不管这老头是不是疯子,待会儿若是日本人计较起来,还真挺麻烦的,当下她也顾不上多想,飞快的从包包里掏出手机,可她正要拨号叫人时,却被陈扬伸手拦住了:“若男,没事的,都老熟人了。” 陈若男怔了一下,虽然松了手。但脸上还是将信将疑的表情。她可是知道的,陈扬讨厌日本人是出了名的。其实不仅仅是陈扬,在他们那个红色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无一例外都很讨厌日本人,要知道他们的爷爷辈可一个个都是手里沾满不知多少日本鬼子鲜血的牛人,从小听那些老爷子们说起以前怎么虐小日本的故事,都听到耳朵起茧子了。包括她自己也是一样,只不过没有谁做得有陈扬这么出格罢了。 可现在陈扬居然说跟这日本老头是老熟人,也难怪她会有这种表情了。 但你还真别说,陈扬跟这个大株财团的社长龟田一郎还真就是老熟人了。不过这事说来话长,得追溯到陈扬还在开发区当书记时候的事儿了。 别人不知道,老龟田自己可记得很清楚,当初这位陈桑支使手底下几个中国绿皮,把他的小儿子龟田浩关在小黑屋里滥用私刑,虐得不成*人形,而事后居然毛事没有,反倒是他们那一行考察团的几十个日本人全都被中国某特情部门的人给关了起来,其中的苦楚就不必再言,事后若不是自己花了好几十个亿日元上下打点,指不定上回就得把小命搁在交州那鬼地方了。 唉,总之往事不堪回首。 反正自打上回那次事件之后小龟田一郎算是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姓陈的中国人绝对是个手眼通天的魔鬼,可不是他们这些来中国淘金捞油水的日本商团能招惹得起的。 而他这次带到燕京搞项目顺便旅游的团队中,其中就有一个叫圾本的人是他的亲密随从,上次也跟着老板一起糟了难。这圾本前面在包厢门外就已经认出了陈扬这个魔鬼,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连来不及通知少东龟田浩冷静点,屁滚尿流的赶紧跑到后院,把事跟正和王副市长亲切交谈的老板说了。 老龟田一听也是当场就吓得脸都绿了。想起上回那个不讲道理蛮横无比的某某书记,二话不说就撂下人王副市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小儿子的田寿上回是弄了个半残回国,他可不想自己的大儿子也遭此横祸,这些中国蛮子可都是不讲理的。但可惜的是,貌似他还是来得晚了些。 紧接着,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时,老龟田又叽里呱啦的用日语说了一大串话来,说话时,腰始终保持九十度姿势,到是显得蛮懂礼貌的。 陈扬皱了皱眉,这老鬼子说的他一句都听不懂, 好在那钱胖子可不是俗人,眼力价好着呢,蹭着女翻译的酥胸站起来后,立马给女翻泽使了个眼色,女翻泽被吃了豆腐也不敢吱声。这时候正巴不得赶紧离开这老流氓,立刻绽出如花笑脸,跑到陈扬跟前,笑着帮忙翻泽道:“陈先生,龟田社长说了,他对刚才他儿子对您做出的那些无礼举动表示十万分的抱歉,如果您还觉得不满意,他请您务必要亲自动手崔诫他儿子,直到您感到满意为止。” 悄!! 女翻泽此言一出,众人才明白过来那日本鬼子说的是啥,顿时只觉得头皮发麻,冷气狂吸,纷纷把目光聚焦到了陈扬身上。 这也太他妈客气了吧? 钱胖子饶是长了副孙猴子的火眼金睛,此刻也愣是看不出来这党校教员身上有半点所谓的“王八之气” 但他在官场历练十数载的经验也不是盖的,眼珠子一转,立马猜到这小教员八成是以前就跟龟田认识,不然这类龟田一郎那龟孙子可是眼睛长在脑门上的角色,怎的会对他这个小教员点头哈腰的?唔,看来这人应该是某某大佬家的人,而且还是喜欢玩低调的那类太子党成员,不然也不会跑党校去了。 想到这,他顿时就又隐隐有些后悔,刚才怎的跟人太子哥说话这么冲,妈的,老子这张臭嘴可真是欠抽啊!惶恐之下,他忙偷眼看看陈扬,却发现这位太子哥现在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嗯,看来太子哥应该是个大度的人,不会跟我算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吧。 陈扬的初衷本来也是大事化小的,只是看到刘文强那废材被揍,加上龟田浩出言不逊,他才忍不住出人了,这;千污上尖也不好听,众时丑众人都在看着自只。众目睽睽亚真不好继续干点啥了。 沉吟片刻,他才看向已经扶着刘文强的两个战战兢兢的废材。问道:“牛大同,刘文强同学都伤到哪儿了?” “哦,胳膊有些肿。不过没,没什么大碍的,陈老师。” 牛大同是刘文强的密友,原本大家伙还商量着怎么搬开陈班主任呢,现在这声“陈老师”却是叫得心悦诚服了。 的确,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场合下,陈老师临危不乱,挺身而出护住自己的学生,做了他们想干却不敢干的事,光是这点就已经难能可贵了,虽然出口成脏,但这是小节,谁也没真在意。 而刘文强那废材虽然吃了点小苦头,但也得亏他额头上贴着党校学员这道护身符,若是换了个平头百姓,可就不仅仅是头发乱,胳膊肿这么简单了。 听到说自己学生没什么事,陈扬就轻点下头,这才转回头看向那女翻泽:“好了,你去跟龟田一郎说,我们是讲道理的,今天这事就这么着吧,我没什么兴趣帮他管教儿子。” 女翻泽应了一声,赶紧跟老龟田把陈扬的话转述了一遍。 老龟田这才松了口气,心知这祸事算是躲过去了,连连点头不已:“哈伊!阿利亚多!阿利亚多!” 而直到此时,他才把腰重新挺直了起来。 看到一场风波消饵于无形,钱胖子悄悄伸手擦了把额上的冷汗,腆着脸屁颠颠的跑到场子中央,胖脸上绽开一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问陈扬道:“陈老师,您好,刚才一个小小误会,您可别介意。” 陈扬点点头,没什么兴趣跟这个皇协军说话。 说真的,在他眼里,钱胖子这种拍日本人马屁的官员更是让他生厌。 钱胖子对陈扬的冷淡态度也不介意,继续讪笑着说道:“呵呵,我就说嘛,我们中央党校的师生们觉悟那都是过硬的,岗岗的” 包厢里算是恢复了平静,而与此同时,山庄后院一处雅致的镂空包间内,两个穿着得体的干部正把酒言欢。另外还有一个打扮成汉朝美女的女人在一旁抚琴作陪。 叮咚的琴音十分清脆,悦耳动听,再配上包厢里那潺潺的假山流水声,的确是让人感到有心愉悦。 这时,其中一个穿一身浅灰色休闲服的青年男子拿着一个白玉制成的精致酒壶,熟练的把桌上的两只白玉空杯给满上了,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叔叔,这是前年冬天我在山庄里自酿的梅子酒,当时觉得好玩,就兑了些山上的野泉水,您尝尝看。这酒味道怎么样?” “呵呵,想不到小叶你还有这等雅兴。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咯。” 年纪稍大一些的中年男士笑呵呵的说道,边说边端起杯子,先嗅了嗅,然后才递到唇边,浅浅的抿了一口,等香醇的美酒在舌尖滑过,品出滋味后,才抚掌大赞道:“香而不腻。醇而不涩,端的是好酒!若是冬天用炭火温过,想来更是妙极!” 青年男子也是很有风度的笑了笑,端起杯子陪着喝了一杯。 放下杯子,刚要开口说话时小包厢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一个穿西服,凑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青年男子随意的听着心腹打探回来的消息,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等心腹说完后,才摆发走了。 然后转过头,一边给那什么王叔叔倒着酒水,边莞尔笑道:“王叔叔,那日本老头好像跟陈家那小子是老相识,把自己儿子给打了一顿,现在别说闹事了,人家可好着呢。您看,这局可得算我赢了哦,待会儿您可得罚喝三杯才行。” “哦,是吗?” 王叔叔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当罚,当罚!”跟着却又压低声音问道:小叶,听说下午那会儿,老爷子也在这儿?” “嗯。” 姓叶的青年微笑点头,跟着又做叹息状,“唉,老爷子就是这么个。爱好,我们这些做小的也不敢劝,只能尽量看着了。不过老爷子时不时的能出来走走也不错,总比待在办公室里强。” 王叔叔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一脸郑重的看着某个朝向中南海的方向,叹道:“是啊,老爷子平日操持国事,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太操劳了啊!” 青年笑笑,继续到酒。 很快,三杯过后,看到王叔叔脸膛变得红扑扑的,有点不胜酒意了,叶姓才笑笑问道:“对了,王叔叔,上回我跟您提的那事?” “呵呵,瞧你小子说的。你的事儿,我这做叔叔的能不帮着办吗?”王叔叔大咧咧的笑道,“我跟市国资委提过了,燕钢这回重组应该没什么大冉题。” 青年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脸上笑容更显温和,“啪啪!”伸手轻拍了两下,身后一个看似风景画的屏风“嗤”的拉开,两个穿着和服,打扮得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枭枭婷婷的从隔间里走了出来,跪在榻榻米上,很恭敬的躬身匍匐道:“阿细亚细!” 王叔叔眯着眼睛打量了这两个不到二十的小美女一眼,脸上笑意更浓,看向青年道:咒卜叶。你这是?” “呵呵,王叔叔,日本人不是就好这一口嘛,待会儿杀杀他们的威风也挺不错的。” 青年说完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朗声大笑起来 山庄外院,陈扬没有心情继续停留下去,立刻把人都叫回营地去了。 外面的多功能厅里人还是很多,陈扬一不小心就在过道上,撞上了一个正急急忙忙往里赶的时尚美女。 “不好意思!” 陈扬点头示意了一下,刚要继续离开。突然间一愣,一把抓住了这个女人的胳膊: “阅柔?” 第二十章 暴雨来袭 品漂扬冷不丁抓住胳膊后,那名女子古刻就不爽了。 巡飞刊川着,边恼火不已的抬头冲陈扬喊了起来:“你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你快放手啊!”而陈扬这才瞧清楚了这个女人的面容,瓜子脸,细细弯弯的柳眉,薄薄的两片红唇,一头时尚的大波浪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还都是近一米七的个,头,乍一看,相貌跟阅柔确有几分肖似,但若瞧得仔细了。 还是能发现两人间有明显区别的。 这个女人的眉眼间明显比闰柔多了几分青涩和妖媚之气,而年纪看上去却又要比闪柔上几岁。 打扮虽然时尚,一套春季时尚浅色呢格子套裙。 但怎么看怎么跟她的气质不大吻合。 而且脸上的妆化得很浓,穿金戴银的,倒更像是个被某个有钱人包养的二奶。 “哦,对不起,小姐,我认错人了。” 陈扬知道自己看错了,赶紧松开了对方,并且礼貌的道了个歉。 “什么人啊!动手动脚的。 信不信我叫保安抓你起来!”这女人理了理被揉乱的衣服,柳眉倒竖着,有些不悦的瞪了陈扬一眼。 不过她似乎还有急事要办的样子,顾不上跟陈扬拌嘴,转身就继续往过道里面走去了。 陈扬有些无奈,但是他认错人在先,这时也不便说什么。 可等他转身时候却又是一愣,下意识的停住步子,颇有些惊讶的看向了过道的尽头。 原来,这时那名女子刚走到过道尽头,便有一个胖乎乎的男子迎了上来,跟她低声说了几句后,两人就从旁边侧门方向绕到山庄后院去了。 咦。 这胖子不是叶城的马仔。 那教育处的黎大发吗?陈扬眉头轻蹙了一下,好一会儿之后。 他才费解的摇摇头,转身跟等着他的一众学员们离开了多功能厅……出到山庄门口时,天上突然轰隆轰隆的响起了一阵打雷声,几乎在同时,一股猛烈的山风呼啸着从山谷中刮过。 天也渐渐阴了下来。 陈扬抬头看了看,刚刚还繁星璀璨的天空,而且貌似远方还有大片的乌云正朝这里压了过来。 看这样子,一场大雨倾刻在即。 “有没有搞错,怎么这么倒霉?这天儿说变就变!”陈扬暗自腹诽了一句。 而他旁边的一帮学员也纷纷咋呼了起来。 “操,真跑倒霉,看样子好像真要下大暴雨了?”“陈老师。 我们的帐篷可不经雨淋的啊,咱们该怎么办啊?”“是啊,我们那营地是个开阔地,可没什么地方遮雨啊!”“幸亏教官不在,不然这会儿搞个紧急集合,那大伙就都好看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抬头看天。 只有陈若男似乎心有旁鹜,对耳边隆隆的打雷声充耳不闻,一直在皱眉想着自己的事情。 “行了,大伙都别废话了,赶紧回去集合,然后找地方躲雨!”陈扬当机立断道。 可他话音刚落,这暴雨说下就下,黄豆大的雨滴像瓢泼般洒落。 沉重飙急的大雨点和着风漩,如拧在一起的一条条皮鞭,从天空中凶猛无比的抽打下来。 他们中没有谁带有雨具,转瞬身上就湿了半边。 “快走!”陈扬大手一挥,带头往瓢泼大雨里冲了过去。 而一众学员也大呼小叫的紧跟了上来,冒雨往营地方向赶去。 可陈扬刚跑了没几步,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愣了一下,他才察觉到陈若男不在身旁。 赶忙回头一看,却发现陈若男背着手还站在山庄门口的雨檐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却没半点要跟上来的意思。 “若男,你还站那儿发什么愣,快走啊!”陈扬回头大声招呼了一声。 “这么大雨,你让我怎么走啊?这么冲回去我还不得全身都被淋湿透了啊,这样好了,你先回去整理队伍,我等雨小点儿再走。” 陈若男边说边抬头看了看天上,眉头紧皱着。 “你说什么呐!待会儿我们得换地方宿营了。” 陈扬说着便从雨中冲了回来。 然后二话不说就抓住陈若男的手要冲回雨里。 “不行,等明天头发长虱子怎么办?要不我看你也先别走了,回头问山庄里的人借把伞再说吧。” 陈若男还是不肯走,反倒是把陈扬拉了回来。 “哎呀,你们女人可真是麻烦。” 陈扬哪懂得女人那点小心思,嗒啦一下。 飞快的把迷彩服脱下。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陈若男脑袋上一披,然后抱着她肩头喝道:“快走!”“呵呵,这还差不多。” 陈若男瞥了陈扬一眼,低下头,偷偷的扑哧一笑,顶着陈扬的迷彩外套,躬身冲进了雨里”回到“老树坡”时,暴雨没有半点小下来的意思,反到是更是肆虐起来。 学员们的帐篷不是陈扬用的那种从野战部队顺来的野战帐篷,加上他们也没,本就搭得不是十分牢固,狂风暴雨一起,顷刻间就被刮得七零八落。 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帐篷幸免于难。 偏偏前面大伙谁都没有这种先见之明,早早的就把随身的姓李物品摊开在了帐篷里,这时帐篷一旦被吹飞,他们的东西便全都暴露在了狂风骤雨中,立马被吹得到处都是,书啊,报纸啊,香烟啊等等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甚至还有少数几个女同志的卫生巾在天上飞舞着。 一时间,原本显得井然有序的宿营地呈现出一片鸡飞狗跳的乱象,学员们大呼小叫的嚷个不停,而那几个丢了卫生巾的女同志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靠。 真是见鬼了!陈扬暗骂一声,狂奔回来后。 二话不说先把陈若男推进了他俩那还算牢固的帐篷里,然后转身就又要往外冲。 “陈扬,你要干什么去!”陈若男从身后一把抱住他。 跑回来这一路上,雨势变得越来越猛,而且似乎还有点小龙卷风的味道,加上外头的场面太混乱了。 她这时早忘记了陈扬的身份,哪还肯让陈扬冲回去。 “若男,你躲着别出来,我要去把大伙集中起来!”陈扬回了一句,然后用力挣开陈若男的手,顺手抄起陈若男拿来看书的那个军用防水手电,掀开帐篷帘子,猫腰就冲回了暴雨中。 “误,你小心点陈若男冲着陈扬的背影焦急的喊了一声。 却是淹没在了暴雨中了。 而陈扬冲出去后,第一目标就是安置在营地中央空地上的那个小太阳。 但这小太阳貌似也是个,水货。 他刚一跑到附近就熄灭掉了,无奈下,他只能高举起手中的电筒,在暴雨申大声吼起来:“大家都别乱套,不管丢了什么东西,都别捡了,也别躲到树底下。 立刻都聚集到我这里来!”没办法,这时候天上雷声隆隆。 闪电劈里啪啦的张牙舞爪的肆虐着。 可居然还有不少学员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林子里想躲雨。 他都不知道这帮学员这门功课,这不是找死吗?要是一会被雷劈死个小把学员,他可就遭罪大发了。 可惜的是,这时候的雨声风声实在太大,很多人根本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无奈下,只能一个。 一个人的通知,像疯子似的在暴雨里跑来跑去,并要叶伟、李志刚等男班干部肩负起一定责任,配合他的工作。 过了五六分钟左右,在陈扬的努力下,学员们终于渐渐聚集到了营地中央。 并且在陈扬的吩咐下。 手拉着手排成了几个横队。 看着自己的包裹行李在暴雨中被冲得到处都是,并且很多都被雨水冲走,混着山石泥污形成泥石流,被冲到了坡底下。 学员们瞧着心疼不已,可现在排好队伍后,没谁敢再去收拾的了。 虽然在暴雨中这么怵着好像挺傻,但这时候谁也没觉得自己是个傻一逼,只是觉得这天忒冷了,不少人都冷得格格打颤起来,喷嚏声此起彼伏着。 在肉眼难辨的漆黑夜里。 倒是形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也不怪这些学员们体质差。 要知道这时候才是五月底,白天时候气温大概是在二十度左右,而这山上山下的温差约摸差了个七八度左右,这时夜里最多也就五六度的样子,这阵暴风骤雨突然袭来,大伙儿想不感冒都难。 又过了两分钟左右,一直肆虐着的雷电终于停了,不过雨却越下越大。 陈扬顾不上松口气,就大声吩咐了下去:“各组组长听着,立刻清点自己组员,看看还漏了谁没有?”边说边用手使劲的擦了把脸,可雨水似乎擦不掉似的,转瞬就又淋得满脸都是了。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整齐的报数声,看来这段时间的军没白搞。 “报告,一组到齐!报告,二组到齐!”各组组长纷纷汇报情况。 可等五组组长牛大同报告完毕后好一会儿,六组的组长薛小宝始终迟迟没有吱声。 陈扬等不及了,忙开口问道:“六组呢?人没到齐吗?”薛小宝哭丧着脸举手回话道:“报告。 陈老师,我们组好像差了一个人。” 陈扬一奇,班上的十五位女同志可全都编在了六组里头,按说女同志应该比较好管理,现在其他组都到齐了。 反倒是她们六组差了一个)人?想到此,他冷冽的目光立时往后排扫了过去:“差谁没到?”小颜,哦,颜明同志没到。” 薛小宝赶紧大声回答,小姐?陈扬心里一沉,冷汗都快冒出来了,忙不迭问道:“颜明刚才不是跟着我们一块回来的么?”“是啊,就刚才我明明还看到她在这儿的啊”薛小宝也是一脸的不解,刚才从山庄回来时,自己明明跟颜明一块冲回来的。 下一刻,她眼神中便露出了浓浓的焦急之色,这风大雨大的,一个小姑娘乱跑去哪儿了?陈扬当然也是皱眉不已,心说这小丫头该不会是故意找机会想整自己吧?不过这时候怎么也得赶紧找到人再说,他当机立断道:“六组的女同志留下来看着营地。 一组的人跟着我,其他组的同学也各自分头去找人。 记住不能,务必要找到人为止。” 众学员都是党员,觉悟那是十分的高,这时听到有同伴不见了,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齐声应了,从五个方向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陈扬领着一组人马直接往东面方向的密林搜索过去,他打着手电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边走边大声喊着:“小明口小明”可是,风那么急雨那么大。 整个天地都在变色,只有他才能听到自己的喊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子里黑乎乎的。 只有呼啸的风声灌入耳朵里,根本寻不着颜明的影子。 陈扬越发惶急起来,天气如此糟糕,这林子里的路被雨水浇得湿滑泥泞不堪,到处还都是些尖利的山石,加上天色又黑,若是不小心摔倒,可不是在开玩笑,很容易出人命的。 又往走了近百米左右,陈扬领着大队人马出了密林,来到了一处不大的天然小湖前。 这个半山腰的小湖倒不是什么野湖,而是景区的一个风景点,叫日月潭,湖上有石桥,旁边有凉亭,对面的山涧里还有个天然的小瀑布,若是不下雨的话,到不失为一处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没找来之前,陈扬还真不知道有这种鬼地方。 “大家小心点,前面路滑。 都给我停下来。” 陈扬往后摆了摆手,止住了众人。 不过他说是这么说,自己却是拎着手电又往前头走了几米,来到那处人工石桥前,抬起手电往对面照了过去。 可他的手电筒刚往对面一打,突然,他眼前就被强光闪了一下。 却不是他手里的手电筒发出的。 而是对面有光线朝他照了过来。 他赶紧往对面看了过去,果然在对面那个小瀑布旁边的石台上看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可不正是自己找死找不着的小明吗?而且,这丫头倒是会爱惜自己,手里头居然还撑着把折叠伞!顿时,他所有的无助与沮丧一扫而空。 小明,原来你在这里!”可下一秒钟,他刚放下的心立马又悬了起来。 原来,他看到颜明正坐着的那方石台似乎是悬空的。 脚底下虽然不是什么万丈深渊,但掉下去绝对是会死人的,而她坐着的那石台上又没什么栏杆,他瞧得眼睛都直了,赶紧冒雨冲了过去。 边跑边喊:“小明,你干什么?快给我回来,那儿危险!”(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悬崖 端烦死了啦,怎么发么快就找讨来了。” 颜明见陈扬过了桥,不由轻声嘟哝了一句。 虽然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偷偷跑这儿来玩,但看她现在脸上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显然心里头装着事儿。但真的让人很难以想象,她这么个大家族里的金技玉叶,本应该是个无忧无虑的花季少女,怎么会有这种表情? 但不舒服也罢,怎么都好,陈扬反正是过了桥,并且二话不说就冲到那方石台边上,一把揪住了正打算站起来的颜明,三两下就把她拽了下来。 “啊,你干什么啊?。 颜拥踉踉跄跄的被生拖着下到了石台底下,惊呼连连,好不容易在泥泞不堪的地面上站住脚,胳膊却仍被陈扬拽得生疼,顿时就有些恼火:“你还抓着我干什么?我自己不会下来么。” “我干什么?。 陈扬一把撩开了颜明的折叠雨伞,然后使劲擦了把满是雨水的脸庞,“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你知不知道全班同学为了找你,现在一个个都得冒着大雨四处奔走,哈哈,你可倒好,自己一个人一声不吭的跑这鬼地方来看风景来了?” 他的火气似乎比颜明大了不止十倍。 颜明却是不屑的撇撇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你让学校开除我好了,反正我刚才也想通了,我不想在燕京待下去了。是的,我现在就正式通知你,我要离开这儿,我不想再自欺欺人,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颜明的语气淡定而且坚决,目光也同样。也不知她受了什么刺激。对陈扬的态度突然间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陈扬一下愣住,他原本还以为颜明这段时间的思想状态挺稳定的呢,谁知道会是这么样个稳定法儿?还有,她想通些什么了? “你放手吧,从现在起,我自动退学。我也不再是你班上的学生了。你们爱干嘛干嘛去,反正别来管我就行 颜明边说边轻轻挣扎起来。 陈扬却是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躁,根本没任何要松开的意思。反是抓得更紧了些。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总之,你在我班里一天,我就要对你的人身安全负责任!走!” 说着拽着颜明,转头就走。 颜明娇呼连连,这时雨伞也没了,转瞬就被暴雨淋成了落汤鸡,原本一头黑亮的长发也被雨水冲得乱糟糟的,跟个乡下丫头一样。同时,气急败坏的她对着陈扬又踢又打,拼命想要挣脱开,可她一个弱女子,却是拿陈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踉踉跄跄的被半拖半拉的往石桥方向走去。 桥对面,一帮学员都从密林里钻了出来,跳下人工围坝,躲进了湖边的小凉亭里面,看到陈老师把颜明带回来了,大伙都把心放了下来,甚至还有两个老同志掏出藏在内袋里没被雨水淋湿的香烟,点燃后,美滋滋的吸了起来。 “轰隆!” 突然间,不知从什么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同志们先是一愣,然后吓得赶紧把烟都给扔了,忙下意识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扫了一眼。 可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张大嘴巴。膛目结舌的看着西面们口旁边那个三十度左右的斜坡。 只见在斜坡上面的两方山石之间,突然间冲出了一道混杂着树木泥石的诰流,正伴随着一阵“哗哗”的巨大的水流声,气势汹汹地朝他们所站着的凉亭方向汹涌扑来, “山洪爆安了,大家快跑!” 一个比雷声还大的历喝把惊呆了的众人从恐惧中拉了回来。 妈呀!真的是山洪爆发了! 众人惊呼起来,再顾不得犯傻了,一个二个没命的冲出凉亭,一齐往来时的密林方向跑去。 而此时此刻,陈扬才刚刚拉着颜明上了桥,还没走过四分之一呢。 这座石桥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算短,目测至少超过六十米。 陈扬脸色阴沉得华人, 而颜刑更是骇得六神无主,这会儿哪还敢哭闹,只是紧紧抓住陈扬的手,一齐往桥对面方向跑去。 “哎哟!” 突然间,颜明脚下一个拌蒜,滑到在了地上,若不是陈扬紧抓住她的手,估计她直接滑到湖底下去了。 这可真是越急越见鬼了! “快走”。 陈扬暗骂一声,顾不上多想,手腕猛一使劲,竟直接把颜明从地上拽了起来,抱在了怀里,然后继续往前夺路狂奔。 往前面又跑了大约二十多米小眼看着桥底越来越近,可山洪也已经越追越近,眨眼间就冲到学员们刚才落脚的那处凉亭。 情急之下,陈扬一脚踏空,“哎哟”一声,抱着颜明一块从桥边稀稀拉拉的栏杆旁穿过,“扑通。 ”两人齐摔讲了冰冷刺骨的水潭里 “啊,我不会游泳的! 颜明惊叫一声。都还没溺水呢,就手忙脚乱的如八爪鱼一样死死的缠在了陈扬身上。 咕噜!咕噜! 在颜明的惊慌失措下,两人不得不一头栽进了湖里。 正没命往密林深处狂奔的众学员也听到了身后这阵诡异的入水声,尽皆骇然不已,纷纷顿住脚步,掉头又跑了回来。 “陈老师,快点啊!陈老师,你在哪儿?” 大伙儿撕破喉咙的朝着白茫茫一片的湖面狂喊道。 可惜的是,沉入水中的陈扬根本听不见。 时间相当的紧迫。当然。这时候还来得及,湖面已经飞速上涨了一米多,都快接近土坝的高度了,如果陈扬能及时冒头出来,还是能够游回到土坝上的。而且山洪的面积不算太宽。只要不被它冲走。一切都没问题。 如果陈扬是一个小人,以他国家级游泳健将的标准,那么完成这一切小菜一碟,但很遗憾,他现在抱着一个大大的拖油瓶,不立刻被淹死就已经算他走远了。 不知不觉中,沉入湖底的陈扬感到自己肺部的氧气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完了,完了,这个傻妞,难道真是天亡我也吗? 不!我不信! 陈扬暗喝一声,用尽全力的摆动着堪堪能够活动的右臂,奋力向湖面游去。 “哗啦!” 一声巨大的水响,陈扬艰难的拖着颜明从湖底冒头出来,大口的喘着粗气,而颜明的神经系统却坚韧得有如冬天雪地里的老竹子,这么折腾下竟然没有晕过去,连连呕出了几大口水后,她到也恢复过来了,但脸色异常的惨白,浑身哆嗦个不停。 “陈老师!” 土坝边上的学员们同时大吼了起来,可声音里却听不到半点兴奋。而是充满了巨大的恐惧。 的确,陈扬现在还飘在湖中心呢,除非他长了翅膀,不然是万万不可能游到坝边的了。更何况,他怀里还抱着个浑身发颤的拖油瓶呢。 “你们快走啊”。 下一刻,陈扬朝学员们怒吼了一声,回过头时,他自己的脸却也变得像他们那样,惨白一片。 糟了! 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身后的洪水,只见前头的洪流卷起无数的沙石草木,瞬间就吞噬了左侧的那个凉亭,并且以每秒十多米的极速朝他二人铺天盖地的袭来” 再次转头看向那近在咫尺的土坝,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儿,似乎是放弃了抵抗,只是用双手紧紧搂住了颜明的腰,把她的脸蛋捂进了自己的胸膛里,用很温柔的语气轻声说道:“小明。一会别太害怕!我在呢。 也不知道颜明是否感觉到了陈扬这千年不见的温柔,突然间,她似乎妾得不那么颤抖了,只是把身子深深的缩进了陈扬怀里,两只手也紧紧的抱住了陈扬。 毕!哗! 下一秒钟,陈扬眼前猛然间一暗,不由自主地被洪流卷进了肚中。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他死死地抱着颜明,任凭洪流把他们卷向该死的悬崖边上 土坝上,学员们也是全都傻眼了,眼睁睁的看着山洪张开了恐怖的大嘴巴,把陈扬二人吞噬掉” 陈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事实上,在山洪卷起他的那个瞬间,他的头脑异常的清醒,这阵突然间爆发的洪流只是速度快,冲力大,使人没有反抗的余地。但还淹不死他们两个人。 唯一令他担心的是,从方位上判断,这股洪流极有可能把他俩冲到那处的悬崖边上。   ;嗯,就是前面颜明欣赏风景的那处绝壁附近。要知道瀑布下面可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悬崖,掉下去。保证让你小命玩完。 遗憾的是,老天爷似乎很给陈扬面子。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他的担心就成为了现实。 陈扬飞快的四下看看,可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岩石峭壁,哪有那些所谓的菲够保命的树枝啊。 完了,这下真是完了! 陈扬已经可以开始考虑下一次穿越的事情了。 但激流中,他怀里的荐祸精突然挣扎了起来。 “小明,别乱动”。 风雨声很大,他的话瞬间便被吞噬了。 颜明奋力的仰起头来,脸色一阵苍白,但目光中却没有惧色,只是深情地看着陈扬。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着些什么。 可惜,同样的,她的话也被淹没在了狂风暴雨中。 轰! 一声巨响过后,他俩不由自主地被冲出了悬崖,又向下急坠了下去。 wW 第二十二章 洞中 这一刻,那块几平米见方的石块简直成了个完美的跑道,直接把他俩送到了半空中,各自做着下坠的自由落体运动。 而在这生命的最后关头,虽然他的脑子虽然仍然保持清醒,可是,在这残酷的大自然面前,人类的力量显得是如此的渺小。 巨大的冲力使他紧搂住颜玥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分了开来,才只一瞬间,颜玥就被洪流冲飞了出去。 “小玥!”他试图大声的想喊出些什么,可是,他做不到。 恍惚中,他的眼中仿佛看到了颜玥如仙子一样,被洪流高高的抛向空中,她的周身上下,是无数颗色彩斑斓的水珠,他看到颜玥似乎跟他一样,也在拼命的想喊出什么来。 可是四周的瀑布加上山洪以及倾泻的暴雨夹杂在一起,响声实在太大了。 陈扬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但是,仅凭颜玥的口型,他立刻就知道了。 他懂了,在临死这一刻,小玥要跟他说的话很简单,那就是——我爱你!是的,就是这三个字。 这个时候,陈扬才感觉到颜玥在他心中竟是那么的重要。 而这一刻,他真的绝望了只不过,陈扬还是绝望的有些为时过早了些,虽然没有传说中树枝,但他积攒多年的人品终于爆了一回——悬崖下面竟然是个水潭,这下他可摔不死了!其实也怪他之前没到这里来玩过,不然,他应该会知道,这日月潭其实是分为日潭和月潭两个小型湖泊,上面的也就是刚才他俩溺水的那个湖泊是日潭,而瀑布下游则是另外一个叫月潭的小湖泊。 并且,这月潭可比日潭大了数倍不止,而且还都是活水。 扑通!一声巨大的水响声,大难不死的陈扬重重的摔到了几十米之下的月潭里,几乎让他当场晕死过去。 他之所以没晕是因为强烈的求生**在支撑着他的神经系统。 “小玥!小玥!你在哪儿?”他大吼了一声,可这声音夹杂在狂风骤雨中,微弱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无奈下,他只能闭气闷在浑浊的水里,并且双手乱探着,试图撞大运想要找到颜玥,哪怕是一片衣角也好啊。 可山洪根本没有给他充足的时间,注入月潭后只是稍稍降下来了片刻,转瞬就又恢复之前的极。 噗!又是一声巨响,狂奔的洪流瞬间便把他继续往山下冲去。 万幸的是,西面这侧山峰因为连接着下面的景区自然保护区,并不算太陡峭,远远看过去,无非就是一个大斜坡罢了。 当然了,这只是最理想的状态,谁知道这半路上会不会有什么树枝,怪石之类的东西?如果撞上这些东西,也是九死一生,万难活命了的。 别说,还真是你怕什么就来什么!刚被山洪冲出月潭没几米,陈扬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东西。 刹那间,他只觉得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好不容易憋住的气立刻就泄掉了大半。 可是,就在他一口气都快憋竭时,激流中的他突然感觉到一丝没来由的暖意。 小玥!?陈扬如打了针兴奋剂似的,简直喜出望外,在电光火石的瞬间,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了对方。 是的,他运气不错,失而复得,再次抓住了颜玥。 危急中,陈扬怕颜玥溺水太久会直接死掉,奋力把头浮出浑浊的水面,而他的人品再次爆,瞥眼就看见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拦在了他俩面前。 他情急生智,伸臂一把抱住了树身稳住身体,另只手则死命地抱住颜玥的腰部,奋力支撑着两人的身体。 水势很急,这棵松树也是摇摇欲坠,但总算还是勉强扛住了。 陈扬贪婪的深吸了几大口浑浊的空气后,顾不上胸口处传来的隐痛,一低头,直接用嘴堵住了颜玥微微泛白的两片薄唇,大口大口的把氧气渡到了颜玥的嘴里。 也不知是颜玥的神经太顽强了,还是她本身的体质就很不错,总之,陈扬这么仓促下做出的抢救措施居然很快就有了效果。 咳!咳!她大声的咳嗽起来,顺带着还呕出了不少黄泥水出来。 又过了十多秒钟,她小脸虽然仍是煞白一片,但却努力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扬,“我我们没死吗?”陈扬喘着粗气单臂抱着树干,在巨流中努力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同时勉强挤出些笑,说道:“小玥,别怕,我们没事了,我们安全了。 只要,只要我们牢牢的抓住这棵树”扑!他话音未落,这时又是一个巨*铺天盖地的朝他二人打来。 咔嚓!碗口粗细的松树枝桠似乎爆出了一声恐怖之极的声响。 “小玥,快抓紧我!”陈扬脸色一变,大吼起来,可才张口,咕一声又是一口泥水入肚。 “啊!”下一秒钟,颜玥尖叫了一声,两个人,连同那被激流冲断的树干,一块被洪流卷走了。 不得不说,老天爷再次跟他开了个很不好笑的玩笑,就仿佛是要印证他前面那句话是错误的似的。 好在这一次,没有悬崖,颜玥紧紧抓住了陈扬的腰部,而陈扬得以探出一只手来抱住了那根倒霉的树干,乘风破浪,随波逐流,顺着倾斜的山体,往山脚下面滑翔着冲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被洪水带出了多远,西侧这面山脚的地形陈扬并不清楚,只是听说这里景区管理处方面暂时还没开到,属于禁区,禁止一切游人入内。 渐渐的,陈扬有点吃力不住了,头晕目眩的感觉向他疯狂袭来,身体极度难受。 这也难怪,一路向下,磕磕碰碰的,也不知道他身上受了多少处伤。 可就在他感觉到差不多支持不住了时,一个更大的危险接踵而至。 这山洪不知怎么冲下来的,在他眼前不到三十米处的地方,竟然又是一座巍峨凛冽的山峰。 陈扬早上曾经听游客顺嘴说起过,灵山主峰对面的这座山峰好像叫什么紫霞峰,也属于灵山山脉的一部分,只是因为在禁区范围内,没有对外开放,大家对这座山峰都不太熟悉。 而经过这么长的漂流距离,山洪的冲势虽说颓了些,度也在一点一点的减慢下来,可是,这股巨大的冲力仍然不可小觑,这么样把他俩冲过去,撞在山脚的乱石岗里撞成两摊肉泥还是轻而易举的。 “不好!”陈扬的脑子里再次飙出这两个字眼。 可距离已经近在咫尺,由不得他说不好了。 这个瞬间,他下意识的把颜玥那瘦弱的身躯紧紧的包裹在自己的身体里。 而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了。 下一秒钟,蓬!的一声巨响,狂奔不停的山洪终于着陆,重重的拍在了一面巨大的石壁上面。 陈扬只感觉背部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喉咙一甜,终于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噩梦中惊醒,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但他的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 “这是哪儿?我死了吗?”陈扬心中一片茫然。 下意识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一动之下,而耳中却忽然听边上有人轻“嗯”了一声,道:“陈扬,你醒了吗?”然后陈扬才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耳中听得的,竟然是颜玥的声音?没错,是颜玥的声音。 “小玥,是你吗?这是哪儿?”陈扬边说边硬撑着要坐起来,可刚一动,只觉得全身上下,好像没一个地方不是疼的。 嘶!他皱眉倒抽了一大口冷气。 而边上的颜玥赶紧手忙脚乱的把他抱得更紧了些,颤颤巍巍的哽咽说道:“陈扬,你别乱动,好吗?我好害怕的。” 她搂得很紧,陈扬有点快喘不过气来了,同时,后脑勺似乎枕在了一处柔软温暖的地方。 陈扬一下怔住,嗬,真看不出来,小玥这傻妞瘦是瘦,可这里倒是圆嫩挺翘,枕上去怪舒服的。 靠,都什么时候了,我竟然还能想到这些!他暗骂了自己一句。 然后也顾不上再多享受这具香喷喷的身体,喘着气,半撑着手道:“小玥,你不用抱着我了,我没事的。 不是,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边说边咳嗽了两声。 “啊?”颜玥一惊,“哦,你,你别乱动碰到伤口了,我松开些便是。” 边说边把手松开了些,但身子依然是轻轻缠着,哽咽道:“陈扬,我刚才看过了,你,你身上受了好多伤,都是我,我不好”说到半时,她就再说不下去了,啪嗒啪嗒,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掉了下来,全都掉到了陈扬的脸上。 陈扬吃了一惊,下意识的伸手一摸自己身上。 果然,自己上半身光溜溜的。 紧接着,他顾不了这么多,连忙咬牙忍着疼,一用力,从颜玥怀抱里挣开,勉强支起身来,向一旁爬去。 这时,他的眼睛已经稍微能看清楚些东西了。 张目四处看看,这里竟然是一处很狭小的山洞。 紧接着,他还没,陈扬身后一暖,貌似有个温软的身体贴了上来,同时,颜玥颤抖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陈扬,你觉得好点了吗?”“没事”回头一看,更是大吃一惊。 原来,颜玥身上也仅仅是披了一件湿漉漉的白衬衫,胸口的纽扣全都解开了,而她穿在里面的那件粉色的蕾丝xiong罩也毫不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中,白花花的胸脯让人瞧得眼晕不已。 难怪自己刚才在睡梦之中,觉得十分暖和呢! 第二十三章 接二连三 陈扬这一愣神间,盯着她那白生生的胸部猛瞅,颜玥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前面她是担心陈扬生病,才不惜脱去了衣服,用体温来替陈扬驱走寒意。可刚才是刚才,现在条件稍微好点儿了,陈扬也已经醒过来了,而且貌似陈扬也仅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她便怎么也大方不起来了。 不是吗,就在之前她还信誓旦旦的发誓要躲开眼前这个男人,可转眼间又给人投怀送抱去了,这种转变陈扬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她自个倒是羞得不行。 于是这时她便再顾不上掉眼泪了,悉悉索索的飞快的把衬衫遮住,脸红红的低下头,蚊鸣似的娇嗔了一句,“讨厌,不许你乱看了。” 陈扬见她偶露小女儿家的娇态,心神不由为之一荡。 同时,心里也隐隐很有些感动。虽然这天降横祸是颜玥这丫头给招来的,但不管怎样,归根到底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按照自己前世的记忆,这会儿颜玥本来应该是准备进颜氏集团学习了的,只是由于自己的出现,才打乱了她幸福快乐的生活。若不是自己招惹了她,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哪会吃这些玩命的苦头啊。 想到此,他也顾不上再责备这个惹祸精,只是问她道:“小玥,你怎么会把我抱到这洞里的?” 颜玥听到他问起,顿时又想起前面那可怖的一幕,身体立刻又微微颤抖起来,但还是战战兢兢的把经过说了出去。 原来,前面撞上石壁的瞬间,两人一块被山洪冲进了一个山体间的缝隙里,最终则被带到了一个隐蔽在山谷里的地下湖里。 而陈扬因为护住颜玥,周身上下被突兀不平的山石撞得厉害,不过颜玥倒没什么大碍。 颜玥并不精熟水性,最后也还全靠着那根短截的松树树枝才逃过一劫。 而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洞不算很深,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一个山洞,而不过是山壁上的一个较深的凹陷罢了,最多藏两三个人也差不多了。而且这里面貌似很干燥,也没有外边那么阴冷。 不过看这湖水的面积甚大,真难为颜玥这么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竟然硬生生的把他这么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从湖里拖了上来,并且还能找到这么处遮风避雨的所在。 呵,这回算是大难不死了吗? 听完颜玥的叙述,陈扬忍不住自嘲的苦笑一声。再抬眼看向颜玥,却发现颜玥也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星星点点的灯光中,少女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了,脸上东一块污秽,西一块泪斑,一头长发乱七八糟地粘在她的脸上,身上衣衫褴褛,到处是泥垢,脏兮兮的,哪还有半点颜家大小姐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一个街边的小乞丐。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那样的深情。 不知为何,陈扬心中一暖,伸手拂开遮住她眼睛地头发,苦笑道:“这回玩大了吧?” 颜玥顿时觉得有些脸热,同时也确实有些后怕,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向陈扬。看来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次的事纯粹是因她而起。但还是小小声声的嘴硬道:“我哪知道会突然间山洪爆发啊,我又不是天气预报。” 陈扬笑了下,也没再说她,只是继续问:“小玥,我的外套呢?被你扔哪儿去了?” “你是冷了,是吗?” 颜玥小声的应了一句,然后哆哆嗦嗦的从身后把陈扬的外套摸了出来,跟着又把身子凑近过来,挨着陈扬边上,把外套递给陈扬,却又说道:“咱们的衣服都湿透了,你别穿了,你若是觉着冷了......就......就抱着我......我,我也觉得很冷的呢......”。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了。不得不说,人总是要到了紧急关头才会,哪怕她现在千肯万肯,但让她,刚才的豪放劲儿也早不知跑哪去了。不过说实话,她自己现在也冷得够呛,两个人抱着,多少能相互借点体温的。 而陈扬却不是这个意思,这外套湿漉漉的,披在身上不感冒发烧才是怪事呢。 他也没工夫理会颜玥,接过外套后稍微摸索了一下,很快就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打火机。 叮!的一声,他顺手擦亮了这只83年限量军用版ZIPPO打火机。 “还行。” 陈扬微微一喜,打火机发出的光线虽然有些昏暗,但比刚才黑灯瞎火的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紧接着,他忙弓起身子,往外面挪了出去。 “啊!你......你要去哪儿?” 颜玥吓了一跳,赶紧从后面抱住他。 “别怕,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路回去,要是一晚上都窝在这破地方,等明天咱俩非生病不可。” “哦。” 颜玥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虽然心里似乎隐隐有些不舍,但还是乖乖的应了一声,松开了陈扬。 没几秒钟,陈扬就摸到了洞口处,暴雨虽然小了点儿,还没完全停下来,听声音,淅淅沥沥的下得正欢。 四下里打量了一眼,外面貌似是一个空旷的深谷,黑漆漆的,而中间偏北面的地方果然如颜玥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小湖泊。 而救了他俩一命的那处狭小的缝隙他也瞧见了,这时仍然有山洪水从缝隙处灌进来,导致湖面的水位一直不停的往上暴涨着。但距离涨到他们这处凹陷的高度,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想必等明天天一亮,不,这山谷距离出事地点不远,也许待会儿若男就该带人寻过来助自己脱困了的。 想到这,陈扬稍稍把心宽了下来,厄运看来是结束了,老天爷也总算是开了回眼,不可能什么倒霉事都让自己给撞上的嘛。 呼~~! 这时,一阵阴冷的山风吹过,“扑”的吹灭了陈扬手中的打火机,他打了个冷颤后,赶紧把身子缩了回来。 回头继续擦亮火机,却看到颜玥似乎有些精神不振,低着头蜷缩在他身旁,而且冷得连嘴唇都发紫了,但脸色却是雪红,他一惊,忙问道:“怎么了,小玥?” “哦,我没事的。”颜玥小声应道, “真没事?” 陈扬边说边伸手摸上颜玥的额头。 嘶,滚烫得吓人! 颜玥却轻轻撇了下脑袋,同时拨开了陈扬的手,轻声问道:“看这处山谷的地形,待会儿咱们就能出去了,是吗?” “嗯,你别担心了,咱们应该很快就能脱困了的。呵呵,不是我吹牛,小玥,你知道的,我爱人是部队的,想必这时候应该出动直升飞机了。” 陈扬没听出女孩心中的纠结,只顾着一个劲儿的让她放心,却不想他这么一说,让女孩心里的纠结更甚了些。 接下来,颜玥不再开口说话,只是抱住双膝,蜷缩着靠在石壁边上,肩头轻轻耸动着,貌似在低声抽泣着。 陈扬以为她是受惊过度,握住她的手,道:“小玥,别担心了,现在哭......有什么用啊?听我的,一会等咱俩脱困了,赶紧回去冲个热水澡,明天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儿没有了,你就别再担心了啊!对了,之前你说想退学的事,我想想也挺有道理的,干脆明天一块办了吧......” “你!” 颜玥抬起头来,泪眼迷离的瞪着陈扬,自己看来是白掉眼泪了,这人......这简直是对牛弹琴啊,她气不过,猛的一下挣脱了陈扬的手,把身子撇到了一旁,背对着陈扬,再不肯说半句话了。 陈扬一下怔住,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不过他向来不会哄女人的,干脆也不说话,只是抄起地上那件迷彩外套,自顾自的用打火机一点点的烤了起来。 可山洞里刚平静下来没多久,两人耳中就同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诡异声音。 这声音好像挺熟悉的...... 陈扬愣了一下,手也有些打飘。 而正生着闷气的颜玥也一下子停住了抽噎,噌的一下缩到了陈扬身侧,伸手哆哆嗦嗦的抓住了陈扬的胳膊。 什么东西?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惊恐。 紧接着,陈扬强把心中的惊惧摁了下去,手打着颤,举起打火机在这狭小的凹陷里四处搜寻了起来。 可很快,就在那阵诡异的怪声停下来时,他的手也正好在正前方四十五度左右的地方停住了,并且貌似抖动得更剧烈了。 原来,在他眼前不足两米远的那面石壁上,不知何时悬挂起了一条一指粗细的怪蛇,体表花纹比较鲜艳,尾巴勾在石壁后面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蛇头他倒是瞧了个仔细。 蛇头呈扁平三角状,正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条三叉的蛇信子,在空中恣意舞动着,那蛇涎滴滴答答的落到草地上,让人瞧着心胆俱裂。 胆子稍微小点的,只瞧一眼这条怪蛇就直接可以晕过去了。 陈扬胆子不小,因此暂时没晕过去。 而颜玥见陈扬在自己这个方向停住了,脸上刷的惨白一片,牙齿格格作响的打着寒颤道:“怎怎怎,怎么了......” “别动!” 陈扬轻喝一声,“小玥,你听我说,慢慢的绕到我身后来。”,然后他使劲的咽了口唾沫,一手拿着火机,一手拉住颜玥,试图把她拉到自己身后边藏起来。 颜玥心脏怦怦直跳,却不敢回头看,哆哆嗦嗦的摸索着想要往洞口方向退去。 可惜的是,眼看着她就要靠近到洞口时,那阵窸窸窣窣的怪声再次在响了起来。 原来,那条花斑怪蛇见猎物要跑,立刻扭动身体悉悉索索的顺着岩壁游了过来,速度飞快。 “啊!” “!” 颜玥的尖叫声响起来的同时,陈扬也暴喝了一声。 嗒! 他突然间扔掉手中的打火机,猛的把颜玥往身后一拽,同时还顺手胡乱的往空气里扇了出去...... 嗯? 他的手掌真是扇到了空气中,扑了个空。 那条花斑怪蛇在黑暗中腾空跃起,噌的朝陈扬二人的方向蹿了过来...... < br>“靠!” 陈扬只觉得自己小腹处如同被蚊子咬了一口,但却痛得他冷汗狂飙。 嘶! 他倒抽一大口冷气,再顾不上,完全是条件反射般的,二话不说就再次挥手扇了过去。 紧接着,便又听到安静的凹陷里传来了“啪!”的一声闷响,貌似有什么东西撞到石壁上面。 嗒! 又是一声轻响,原来那怪蛇软趴趴的摔到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呼!呼! 陈扬顾不上欣喜,反而是大口的喘息起来,而他背心处这时全都是冷汗,紧接着,小腹处倏地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跟着便如失去知觉一样,完全麻痹了。 但他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他能感觉到这阵麻痹的感觉正在往他身上 ,这蛇有毒! 陈扬暗呼一声倒霉,但还是艰难的呼唤身后的颜玥,“小玥,快,你快用打火机看看那蛇,那蛇......” “陈扬,你......你怎么了?” 黑暗中,颜玥听出了陈扬的声音有异,脸色一变,边颤声问着,边按照陈扬的吩咐,伸手往旁边的地方摸索起来。 还好,那打火机刚才陈扬扔得不远,她很快就摸到了。 可她的手实在是抖得太厉害了,连着试了好几次,才总算把打火机擦亮了。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猝然间响起,打火机微弱的光线瞬间便点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而出现在颜玥眼中的,却是陈扬那张面无血色的苍白脸庞。 “我没事,你别担心......” 陈扬勉强笑了一下,伸手想摸摸颜玥的脑袋,示意她别害怕了。可才伸出到一半时,他的手貌似也麻痹了,不得不软软的垂了下来。 “哇!” 颜玥再忍不住,一下子扔掉打火机,双手紧紧的抱着陈扬,惊慌之下,大声的哭了出来。 她的眼泪水就如断线的风筝似的,直往下掉,边大声哭着,边哽咽着大声说道:“陈扬,我求求你不要吓我了,好不好,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出事了,我怎么办?不!不会的,陈扬,你不能离开我!小玥......小玥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你别吓我.......” wW 第二十四章小玥的吸星大法 “小玥,你......你别哭了......我没事的......” 陈扬喘着大气,带着浓重的鼻音,他的神经也够坚硬的了,这当口竟然还没晕死过去。 当然,这已经是他勉力而为了。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被蛇毒麻痹住了,被颜玥紧紧的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而颜玥此刻的神经系统完全崩溃掉了,仿佛刚死了老公,或者说天塌了下来一样,只知道一个劲的搂着陈扬失声痛哭,根本不能够冷静下来,想想自己该怎么办。 其实陈扬这又不是绝症,无非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罢了,如果能及时送到医院处理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但可惜的是现在条件不允许,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陈扬的面部也快要僵硬了,但他的头脑却异常的清醒,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镇静,切勿惊慌、奔跑,以免加速毒液吸收和扩散。可要是颜玥继续这么哭下去,自己想不挂掉都难。 他艰难的喘了口气,挤出最后一丝力气,努力开阖着泛白发青的嘴唇:“小玥,你......你冷静点......你再哭下去,我......我就真......真的要......要挂了......” 他的话断断续续的,气若游丝,并且话没来得及说完就仿佛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头一歪,直接晕死在了颜玥的怀里。 颜玥一惊,猛的止住了泣声,抱住陈扬使劲的摇晃起来:“陈扬,陈扬,你怎么了?你别吓小玥好吗?” 可任凭她怎么摇怎么喊,陈扬却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陈扬,你,你别怕,你不会死的,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现在就帮你解毒。” 颜玥一边哽咽着,说着些语无伦次的胡话,一边伸手使劲的擦了把眼泪,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陈扬平放在了温热的地上,哆哆嗦嗦的把打火机拾起擦亮,手忙脚乱的解开了陈扬的裤带,连陈扬的四角平底裤也一并扒了下来。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顷刻间,陈扬的下身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那处男人的象征现在软趴趴的像条死蛇,无精打采的,估计也是被蛇毒所侵,不然这会儿早该露出狰狞的样子了。 紧接着,颜玥脑子里头根本没有所谓的男女之别或礼教大防,很自然而然的就把陈扬那命根子往边上拨了开来,并且一眼就找到了那处伤口所在。 不得不说,那条怪蛇也太他-妈坏了,伤口就在陈扬小腹处,肚脐眼下面一点,还差不到五厘米就得咬到陈扬的命根子了。 但伤口却似乎不算大,只是呈现出乌黑之色,而且毒蛇的牙痕为单排,很明显那条怪蛇含有剧毒。 一般情况下,其实懂行的医生们并不提倡比如像一些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某某美女中毒之后,主角就立马帮其吸毒。 正好相反,被毒蛇咬伤后千万不能用嘴吸,因为中国人里面,有90的人口腔都有损伤,并且嘴部离大脑很近,毒液进入嘴中后很容易吸收。 这时候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找到针筒,或者注射器针头也行,用打火机烧红,然后把针头插进毒蛇咬的牙印处,把毒素抽出来。如果是在山上被咬的那么请迅速下山,到附近医院,或直接拨打120。 但很遗憾,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外面还下着大雨,上哪儿打120去啊。陈扬原先身上倒是有部手机,可这会儿早不知道被山洪冲到了哪去了。 时间紧迫,来不及了! 颜玥这小姑娘甚至连想都没细想,直接就选择了最愚蠢的解毒方法。一手握住陈扬的命根子,拨开后,一俯身低下头,两片薄唇立刻就覆盖住了陈扬小腹上那处乌黑的伤口,并且用力的吸吮起来。 还真别说,这时候的颜玥突然间变得冷静异常,她非常注意安全,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也中了蛇毒,那么等着两人的必定是一齐挂掉的结局。 她边吸边吐,并且每吐掉一口毒液之后,立刻就起身冲到山洞外面,在湖里面捧起一口清水,用清水漱完口之后,再跌跌撞撞的跑回来,继续帮陈扬吸毒。 就这样,在这瓢泼大雨里,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衬衫的她,像疯子一样,这么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她跑了多少趟,中途更不知道被泥泞不堪的道路滑到了多少次,但她却始终没有停下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 大约花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她的努力终于收到了成效,她从陈扬伤口里吸出来的血液不再是黑色的了,而是变成了鲜艳的健康的那种红色。 直到这时,她才略微松了口气,可是眼泪却忍不住再次掉了下来,累得浑身脱力的她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她的嘴角上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血渍, 看来,天无绝人之路,她应该是全中国人里面,口腔没病的那10的人中的一个,不然吸了这么多口毒血,她早该晕死过去了。 但是,此刻她却顾不得去擦拭,只是俯身抱住陈扬,哽咽着说道:“陈扬,没事了,你快醒醒吧,我求求你,你快醒醒吧......” 可是,陈扬依旧是没有半点反应,就如同睡着了那样。 “都吸干净了,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啊?陈扬,我求求你,你快点醒过来好吗?” 见陈扬还是没动静,颜玥刚静下来的心情再次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做为一个出身豪门的贵族小姐,她平时对一些野外生存的知识也有所涉猎,她很清楚,从自己最后吸出来的那口血渍的颜色来判断,陈扬所中的蛇毒应该被她清干净掉了,可是,陈扬却还是跟中毒时候的症状一样,脸色发青,双唇泛白。 怎么办? 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泪眼迷离的她怔怔的看着陈扬小腹处的伤口,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了? 可恍惚中,她似乎发现,自己手中握住的那个男人的东西渐渐变得硬了起来,还有些烫手。 “哎呀!怎么回事啊?” 她吓了一跳,倏地缩回手,惊愕莫名的看着陈扬下身的变化,俏脸腾的一下染上两抹红云,并且迅速变得滚烫无比。 该死,难道蛇毒跑那儿去了么? 她死死咬住嘴唇,脑海中突然间蹦出个奇怪的想法。 不得不说,她还只是一个少女,对男女之事似乎什么都懂一点,但其实又好像是什么都不懂。 她唯一知道的是,看着晕迷不醒的陈扬,她的心早已经碎了,这当口哪还管得了这许多,哆哆嗦嗦的再次把手探了过去,握住陈扬的命根子,一低头,轻启朱唇,含住了那中毒的地方,卖力的上下摆动头部,用力吸允起来... wW 第二十五章 郎情妾意 洞里,春色无边。洞外,雨一直下。 这时候,距离那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已经过去了足足七个小时了,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五点钟了,天边也露出了一丝灰蒙蒙的亮色来。 “陈老师——颜玥——陈老师——颜玥——” 半山腰上,到处可见穿着迷彩服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他们漫山遍野的找寻着,不停的呼唤着陈扬和颜玥这两个遇难者的名字。 是的,这些都是党校干修班的学员们。 而距他们不远的天空中,更是有三架直6系列的武装直升机在来回的盘旋着,但由于气候条件恶劣,哪怕是出动了直升机,也根本寻找不到遇难者的踪迹。 事实上,更多的人已经放弃了,他们都相信,在肆虐的大自然面前,两个遇难者根本就不可能躲过这场灾难。 的确,在众人心中,遇难者生还的希望已经极限接近于零。 当然了,在这些所有人里面,总还是会有小部分人没有放弃——那就是遇难者的家属。 虽然明知道希望渺茫,但陈若男不会放弃,她不会相信,也绝不允许陈扬就这样离她而去。 倾盆大雨中,她就像是个不会动的木偶,静静的站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又似乎更像是个傻子,任凭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身上。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就是眼前这条刚刚形成没多久的小溪,把她的爱人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泪水,早已经在之前那几个钟头流干掉了。现在的她,两只明亮的大眼睛又红又肿。当然,若是让她知道陈扬现在正在被享受着一个绝色少女的温柔服务时,恐怕她当场掏剪刀出来的心都有了。 这时,她手中一直紧握着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起来。 她忙不迭接起,连声问道:“李队长,是不是有我丈夫的消息了?他现在在哪儿?你快点告诉我,我要立刻见到他......” 可等她迫不及待的问完,电话那头却始终是保持着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后,话筒里才传来李队长沉痛的声音: “对不起,若男,从我们在飞机上拍到的实时地形图来分析,这次山洪爆发后的聚集点位于紫霞山附近的二号山谷,但经过水文专家的分析,目前二号山谷里的清湖已经暴涨了六米,并且还在持续暴涨中,预计到七点钟左右,整个山谷会被淹没,专家分析至少也得等这次的大雨停下之后,水位才有可能逐步下降,而这次的雨季恐怕得持续一周时间......唉,即便陈扬真的被山洪冲到那里,恐怕他现在也已经......” 什么?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陈扬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他怎么能死呢,我说过的,我还要跟他过一辈子的...... 不,我不答应,我不会答应的...... 刹那间,陈若男只觉得天旋地转,手一松—— 嗒! 一声脆响,手机重重的掉在硬邦邦的石面上,摔得四分五裂。 “陈老师!” “陈老师!” 身后两个干修班的女同志连忙抢上前去,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晕死过去的陈若男。 其中的一个女同志飞快探了探陈若男的鼻息,脸色焦急的大喊道:“不好,陈老师的爱人好像不行了,得赶紧送医院去。” 很快,两个女同志连伞都顾不上打了,手忙脚乱的把陈若男拖下了那方高高的石台,转头就往临时救援指挥中心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 很难让人相信,一向来很少判断正确的气象专家们,这回所做的分析却是出乎意料的准确,这场初夏的大雨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周时间。 清湖的水位终于一点点的开始下降,一直坚守在临时救援指挥中心的同志们终于盼到了久违的太阳。 只不过,他们的工作也早已经结束了。等太阳出来,就是他们开始大规模撤离的时候了。当然了,还有少部分同志会留下来,等水完全退下之后,再进到山谷里找到遇难者的尸体。 倒不是说他们不干活,事实上之前搜救队就已经不分昼夜的派出了不下十个批次的潜水队员,从直升飞机上空降到了湖中。但令人遗憾的是,这加起来总计超过36个钟头的水下作业,到头来仍然是一无所获。 别说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鬼话了,哪怕连遇难者的半片衣角他们也没能找到。 最后一次现场救援会议结束后,指挥中心的各路专家们给陈若男唯一的交代就是——节哀顺变! “唉,希望等尸体浮出来时,还没有完全腐烂掉吧。” 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救援专家离开会场时,忍不住仰天长叹了一声。然后他摇了摇头,屁颠颠的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打好包准备走人了。 ...... 与此同时,一个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山洞里,有一堆篝火在熊熊燃烧着,而那简易木架上,十好几只倒霉的青蛙被人类朋友串成了糖葫芦的模样,搁在一根横木上缓缓翻滚着。跳动的火苗时不时的舔到青蛙们的身上,不时的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而随之而来的,香气也渐渐的蔓延出来。 再往外看,这山洞外边却别有洞天,是一个小型峡谷。 峡谷三面都是山壁,而且寸草不生,因长年泄洪又变得滑溜异常,但让人愕然的是,谷中却是郁郁葱葱的,随处都可见到参天的古树名木。 “小玥,别睡了,快起来,吃点东西。” 陈扬有气没力的把刚烤好的青蛙从篝火中抽了回来,然后伸手拍了拍躺在他身边正眯眼睡觉的颜玥。 颜玥“哦”了一声,揉了揉眼睛爬坐了起来,在陈扬大腿上撑着手,看了一眼陈扬递到她面前的那串烤青蛙,顿时小脸一垮,噘着小嘴说道:“哎呀,怎么又是frog啊?能不能换个菜谱,这个一点都不好吃呢。” 没有油盐,也没有辣椒粉,酸梅酱等等烧烤必备作料,能好吃才真见鬼了。 陈扬没好气的伸手“啪”的轻拍了一下颜玥那圆鼓鼓的翘臀,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当这里是你们颜家大宅啊?还有,以后少跟我卖弄洋文了啊?好好说话就不行吗?” 颜玥吐了吐舌头,娇笑一声道:“呵呵,你是陈老师,我听你的还不成么?” 但却仍然没有接过那串烤青蛙。 “怎么了?真不想吃么?”陈扬见她没动手,就又问道。 “不是,人家刚才累死了,现在要你喂人家吃。” 颜玥笑颜如花的眨了眨眼睛,嗲声嗲气的说道。 “你可真是麻烦!”陈扬撇撇嘴回了一句。 “人家就要嘛!” 颜玥肆无忌惮的撒着娇。 没撤,陈扬只好满足了她这个小小的要求,撕下一只青蛙腿,塞到了颜玥嘴边。没办法,这段时间颜玥一直照顾他这个病号,确实是累得够呛。 颜玥满意的张开嘴唇,调皮的伸出小香舌,把青蛙腿卷到了嘴里,细嚼慢咽起来。然后又趴在陈扬身上,也伸手扯下一只青蛙腿,硬递给陈扬嘴旁,咯咯笑着说:“给,我也喂你吃。” 看得出来,她笑得很开心,而相比之下,陈扬的脸色却跟这鬼山洞一样,蔫了吧唧的。 很无奈的,陈扬硬着头皮张开嘴,囫囵嚼了起来。别看这青蛙香喷喷的,但其实吃到嘴里头能淡的出个鸟来! 但人是铁饭是钢,再难以下咽也得填饱肚子才行。 大约花了半个钟头时间,两人才郎情妾意的相互喂食完毕。 陈扬顺手把树枝往边上一扔,然后用脏兮兮的袖口随便擦了擦嘴,随口说道:“对了,小玥,前面我到外面去看过,外头好像雨已经停了,一会你带我去那条隧道去,我再仔细找找看,看看还能找到路出去不。” 陈扬自顾自的说着,可他话音落下半晌也没听到颜玥搭话,一奇之下,他回头看向颜玥,却发现人小姑娘脸色似乎变得有些难看,便问道:“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说着还伸手摸了摸颜玥的额头。 “没什么,我没事儿。” 颜玥有些不高兴的躲开了陈扬脏兮兮的大手,跟着又很没来由的冒出一句话:“陈扬,我问你,你是不是整天就想着怎么出去啊?” “废话,这不明白着吗?” 陈扬顺口回道,跟着就听到颜玥撇过头轻哼了一声,顿觉奇怪道:“怎么了,小玥?难道你不想出去吗?” “不想!不想!不想!......” 颜玥一转身趴在了破衣服上,捂住耳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口气连说了几十个“不想”。 “不想也不行!” 陈扬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态,一伸手,用力的把颜玥的身子翻转了过来。 “你干什么呀!我就是不想出去,不行吗?” 颜玥气鼓鼓的重新坐了起来,瞪着陈扬道。貌似才这么一小会儿,她的眼圈已经开始变红了。 陈扬再不解风情,此刻也能读出小姑娘的心声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足足怔了半晌,陈扬才轻叹口气,道:“小玥,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次咱俩脱了困,以后还是能在一块的嘛。” “真的?那......你会跟你老婆离婚吗?” 颜玥眼睛里跳动着希冀的目光。 “这怎么可能?我什么家庭背景你不知道吗?” 陈扬断然拒绝道。 颜玥哼了一声,再次气乎乎的转背过去了,冷冷的说道:“那你还叫我帮你吸毒!” “这......” 陈扬一下子答不上话来了。 wW 第二十六章 什么都愿意的 山洞外,雨过天晴,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天上,透过茂密的树林,星星点点的洒落下来。 真是格外的天清气朗,轻轻吸一口气,立刻便能感觉到青草的淡淡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传说中的世外桃源恐怕也不外如此了吧,难怪颜玥这小姑娘说什么也不肯走了呢。 当然,这在陈扬看来是不可能的。 拉着不情不愿的颜玥一路走到峡谷东南方向的一出浅水塘前,颜玥却是怎么也不肯走了。 “你自己看,这儿都水漫金山了,咱们怎么过去啊?” 边说边用力挣脱陈扬的手,掉头就想朝原路返回。 陈扬哪容得她说走就走,回头一伸手,立刻就拦腰抱住了她,然后二话不说就把她横着扛到了肩膀上。 “哎呀,你这个坏蛋,你干什么啊,快放我下来!” 颜玥在陈扬的肩上手舞足蹈的乱踢乱打着,嘴里大喊大叫,可陈扬恍若未闻,趟过了这个浅浅的泥水糖,泥浆溅得他身上到处都是,幸亏他没穿鞋子,不然就得报废了。 走到一面堆满乱石的地方,他才把吵吵嚷嚷的颜玥给放了下来。 “是这里吗,小玥?” 陈扬边问边仔细打量起来,他不大敢确认这地点,不然也不会把颜玥叫过来了。事实上那天晚上当湖水淹过他们暂居的那处凹陷时,他还昏迷不醒着。 而在那个万分紧急的关头,颜玥意外的发现那条怪蛇蹿出来的那面石壁竟然是空心的,并且绕过去后面还有个狭窄的石洞,勉强能让人钻过去。当时如果不是颜玥拼命把他拖进那洞里,恐怕这会儿他真的得成为一具浮尸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可以说是那条花斑怪蛇救了他俩一命。 事后当他听颜玥说起时也是一阵后怕,冷汗迭冒。 但现在看看这地方,到处都是七零八落的硕大石块,根本就没有颜玥说过的那条通往对面山谷的狭长石洞。 上下左右,反复的打量了两三分钟后,陈扬有些一筹莫展,回头看了一眼旁边背着手的颜玥,却发现这丫头的嘴角居然轻轻翘着,好像是在偷笑。 心里不由一奇,难不成这丫头故意撒谎骗我? 而颜玥看到他突然间回头,忙把小脸冷下来,撇撇嘴哼道:“看我干什么,坏蛋?我可没骗你,就是这地儿,不过现在都被乱石给遮住了,你要有本事就把这些石头挪开,哼。” 她得意洋洋的解释了一下,但眼神中那一丝怎么也藏不住的欣喜之色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真的假的?小玥,我说你该不会是想留在这当山顶洞人才故意撒谎的吧?” 陈扬狐疑的问道。 “你不信就算了呗!”颜玥一脸的无所谓,“亏你还是个大学老师呢,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要不是这个破洞被山石堵住了,那边的湖水涨上来,我们早没命了。你自己看看,若是洞口没被这些破石头给堵住,前面就不是一个小水塘了,不是吗?一点文化都没有,小白痴!” 陈扬其实也想到了这点,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这时见到颜玥居然还敢调侃自己,他顿觉郁闷不已,也是这几天见她辛苦才惯着她,没想到现在越来越得意忘形了,再这么惯下去可就真不得了啦。当即拔脚追上去:“嗬,你这臭丫头,还反了你是不?” “呵呵,你快过来追我呀!” 颜玥打着赤脚,像个疯丫头一样在浑浊不堪的泥水塘旁边绕着圈躲避陈扬的追逐。 陈扬二话不说,拔脚就追了上去。可偏偏颜玥的脚步灵活,这个水塘又碍手碍脚的,好几次他都差点抓住了颜玥的衣角,可最后都被她像泥鳅一样的溜了出去。 于是乎,在这方脏乱不堪的小天地里,就只留下了一阵阵少女快乐的笑声,仿若天籁般。 而陈扬却没觉得天籁到哪儿去,反倒被她激得有点恼羞成怒,边喘着气,边怒道:“你这臭娘们还敢跑是不?给老子站住!” “不,你骂人了,我就不让你抓着我!” 颜玥叉着小蛮腰站在水塘后面,瞪着陈扬娇哼道,但眼角眉梢却藏着笑意。 不得不说,这种环境下,她的胆子越变越大,加上芳心早就暗许给了陈扬,虽说天大地大,但现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就只有她跟自己的心上人待在一块,一时间,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女儿家的娇蛮全都肆无忌惮的表露了出来。 “哼哼,你等着!” 陈扬说罢,噌噌噌的往地上一蹬脚,竟然直接跳过了那条足有两米多宽的水塘。 颜玥“啊”的掩嘴惊呼一声,转身就又想逃开。 但这次她没那么走运了,陈扬从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衬衫,偏偏颜玥今天,哦不,是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就只穿着那件薄薄的白衬衫,加上又是泡水又是被石头磕磕碰碰的,现在早就变得破破烂烂的了。 结果可想而知。 嗤啦! 一个很干脆利落的声音响起,她的衬衫被陈扬从后面整个的撕了开来了, 呃?! 她倏地感觉到上半身一凉,就只剩下了那件粉色的xiong罩还松松垮垮的半挂在身上。 下一秒钟,她粉脸一热,娇羞不已的忙捂住自己乍泄的*光,跺脚嗔道:“你流氓!你耍赖的!我不跟你玩了!” 说罢气呼呼的转头作势要走,可这时她脚却突然间一滑,一下没站稳,啊!的尖叫一声,便往后摔了出去。 而陈扬还沉浸歉疚万分的心态中,一时没注意,来不及扶住她,刚喊了声:“当心”之后,只堪堪抓住了颜玥xiong罩的肩带,可是—— 嗒! 一声脆响,肩带断了,而颜玥则一屁股摔进了浑浊不堪的泥水塘里。 “小玥!” 陈扬大惊失色,赶紧跳回水中,手忙脚乱的把颜玥捞了起来。 “咳!咳!都怪你,你看你把我弄成什么样了?” 颜玥靠在陈扬怀里,弯着腰,连连咳嗽不已,估计是刚才被闷进了几口脏兮兮的黄泥水。 “小玥,你没事吧” 陈扬话没问完,就愕然停住了,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颜玥的胸口,目光清澈,毫不做作。 这时候她浑身上下沾满了脏兮兮的泥水,脏兮兮的,但她胸前的乳罩松松垮垮的歪在了一边,两只饱满而雪白的**就好似两粒红宝石,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诱人 颜玥咳嗽到半时,突然间察觉到陈扬的异样,顿时也怔了一下。但她没有伸手去遮住自己乍泄的*光,只是有些羞涩不安的把身子靠进了陈扬怀里,用脑袋轻轻抵住陈扬的胸口,脸红耳赤的,蚊鸣似的小声问道:“陈扬,你说我好看不?” “好看!” 陈扬很坚定的回答道。 “真的么?” 颜玥幸福的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扬。 “小玥,如果我告诉你,你其实是我上辈子的情人,你会相信吗?” 陈扬突然间很认真的问道。 “什么?”颜玥有些不明白。 “其实若不是咱俩上辈子有关系,这段时间我也不敢那样委屈你,毕竟现在的你,还只是个小姑娘,让你天天帮我做那些破事儿,我” 陈扬说不下去了,也难怪,这段时间以来,两人天天耳鬓厮磨在一块,虽然因条件不允许,两人还未及乱,但除了那层处**没捅破之外,陈扬该干的坏事都干尽了,若非颜玥属意于他,他整天让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去帮他吸毒,人家早他-妈跟他翻脸了。 “唉,算了,小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是委屈你了” 颜玥听着陈扬这些不算情话的情话,心中开心得要死,两只手把陈扬搂得更紧了,滚烫的脸颊也贴在了陈扬的脸上,轻声道:“扬哥,你别这么说,小玥迟早是你的人,为了你能好受点,小玥什么都愿意的!” 扬哥? 陈扬一下怔住,这个称呼是多么的熟悉啊!他记得很清楚,上辈子小玥一直都是这么称呼自己的,难道她真的是我的小玥吗? 陈扬还沉浸在往事中时,颜玥却已经闭上了眼睛,仰起脸,情深款款的说道:“扬哥,我要你吻我!” 说完,她的脸色却变得愈发的红了。仿佛跟心上人接吻比叫她去帮陈扬吸毒还要更让她感到难堪似的。 “现在吗?” 第二十七章 痴了 没错,这一行尊贵的客人来自燕京,而为首的正是在月底的团代会上正式当选的共青团中央书记处书记叶城。 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考察青创园项目的具体实施情况。 说起来,这个项目当初还是陈扬一手推进,并且利用自己的关系才帮辛庄拿下来的。 而当初团里面一共在十个地级市上了这个项目,经过小半年的试运行,也就只有辛庄开发区正式上了轨道,基金会砸到其他地方的投资不是被市里挪做他用,就是被砍了半截,迟迟未能落实到位。 总而言之,这个项目算是失败了半截了。 团中央方面这次大张旗鼓到辛庄来考察项目情况,说实话,也有点把辛庄捧起来,顺便挽回点颜面的意思。 说句公道话,张朝自打从陈扬手中接任开发区一把手之后,其实还是做了很多工作的,最起码就目前来看,开发区去年年末至今年一季度的各项经济指标虽然没陈扬当政时那么夸张,但总体来看,也还是保持着一个较快的增长速度往前发展的。 区GDP已经比同期翻了一番,并且随着数码城、青创园的正式开张,工业园二期工程的竣工,以及随后即将进行公开招投标的棋子山项目的上马,据业内权威人士分析,到今年年底,辛庄开发区有望能实现总GDP比去年翻两番,增长速度达到200,而居民人均收入也将突破一千元大关。 千万别小看这一千块钱,在99年,这一千块钱可真真是了不起的成绩。放眼全中国,也就只有沿海的一些经济发达城市,比如华海,广州,深圳,珠江等等的,才能够达到。 做为开发区一把手,张朝同志在今年开年的第一次工作会议上就喊出了这样一个口号:全体干部群众团结一心,全力以赴,力争在国庆五十周年之前就提前完成GDP翻番的任务,全年的各项经济指标无一例外的都争取翻番式的大突破。 他这可不是在放卫星,搞大跃进,正好相反,这甚至可以说是很保守的估计了。 而秘书出身的他,工作作风一向来是相当谨慎保守的,要是陈扬还在这里当政,恐怕直接得把全年目标乘以2才行。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因为陈扬把树栽得太好了,他才能收获这样丰硕的成果,只要他脑袋不发热,稍微注意一下搞好内部团结就差不多了。 可以这么说,张朝这段时间真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不仅仅是老领导于强一直罩着他,现在貌似叶书记也青睐于自己,前几天去中央开团代会时,叶书记的马前卒廖大发部长就隐隐向他透露了这么一层意思。 当然了,在官场里打滚了这么多年,他很清楚对方拉拢自己的目的,现在团委书记处里,于强虽然位置牢固,但叶城的红色背景深厚,现在老于还没走人呢,都已经在传叶城很快就要接任第一书记宝座的传闻了。 官场上,站队是很关键的一个问题。而他做为于强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倒戈投向叶城的。 但官场上的事,永远都不要使用“绝对”或者“不可能”等等,诸如此类的措辞。 现在叶书记不远万里的亲自跑来视察工作,其中深意不难猜到,只是,自己该怎么做呢? 如果他只想四平八稳的一路升上去,那么跟定老领导于强无疑是最佳选择。但是,颇有政治嗅觉的他,心里很清楚叶书记的背景能量,将来很可能,自己若是想要谋求更大的发展,那么跟叶书记搞好关系,提前铺些路也是很有必要的。 但现在团里面是个人都知道,于强跟叶城走不到一块去,自己若是 张朝一下犯了难。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官场难混啊,香饽饽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底牌提前亮出来。 张朝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得,看来他还真把自个当成是能在中央挂上号的干部了 叶书记率领的考察团一行在山上逗留没多久,加起来也就半个钟头左右,就圆满完成了今日的参观考察任务,区有线台的同志全程进行了拍摄。当然了,中央领导深入到基层认真考察的高大形象,也被他们手中的摄像机忠实的捕捉到了,除了在今晚的辛庄新闻里播出外,还将会拷贝一份送到央视,插播到央视十点档的晚间新闻里。 而开发区也早早的就做好了充分准备,在开发区的第一家星级酒店——凯悦大酒店里订了几桌搞个酒会,欢迎考察团的一行领导同志。 虽然叶书记有交代过,艰苦朴素是我党任何时候都不能丢掉的优良传统,晚宴标准一律按300元一桌,不要搞得太铺张。 但区委办的负责同志却自作主张,大笔一挥,把菜单的价格自行降了100倍。算起来,凯悦酒店一只中华鳖才卖五毛钱左右。物价真是低得可怜。 酒店门口,张灯结彩,热闹非常。 悬梁上挂着一条“热烈欢迎团中央首长叶书记莅临我区考察指导工作”的超大横幅,而门外站着的也由漂亮的迎宾小姐改为了两排戴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 黑色的奥迪车队在威风凛凛的交警摩托车队的沿途护送下,一路缓缓向酒店门口驶来 这时,一个带队老师举起指挥棒,对站得腿都快断了的孩子们吆喝道:“奏乐,起!” 很快,一首雄壮威武的《少先队队歌》隆重响起。 另外还有两队小朋友高举花环,夹道欢迎奥迪车队,口中齐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在嘹亮的《队歌》声中,一个区政府的马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堪堪停下的中间第二辆奥迪车边上,“嘭!”一声,躬身拉开后座的车门。 叶书记朝这个马仔点头示意了以下,风度翩翩的下了车。 马仔按捺住心中狂喜,直叹中央领导就是平易近人啊。 而叶城还没走出两步,立刻便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小跑着到了叶书记跟前,向叶书记敬了个标准的队礼:“叶书记,您好!” “呵呵,你好,小朋友。” 叶城脸上挂着温和慈祥的笑意,弯下腰,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女孩的脑袋,然后很配合的让小女孩帮自己戴上红领巾。 咔嚓!咔嚓! 一连串摁快门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接连响起,周围几十个媒体朋友手中的闪光灯闪个不停。 媒体朋友们很懂规矩,镜头捕捉得相当完美,并没有把旁边装修得豪华靓丽的酒店大门要进去,只记录下了叶书记平易近人的姿态,以及那个小少先队员满脸幸福,誓要当建设祖国接替人的激动表情。 等媒体朋友们拍完照片后,叶书记一行人便在穿着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的引领下,掐着时间点,款步进到了酒店里。 区里的欢迎仪式虽然短小但却不失隆重,各方面都感到比较满意。当然,那些被要求提前两个钟头站在门口候场的少先队员们除外. 谁也不知道,酒店顶层八楼的一间,一直有个打扮精致的漂亮女人站在窗台边上,默默注视着下面的盛况。 “哼,我说是谁来了呢?” 直到整个仪式结束之后,这个女人才撇撇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话,然后把窗帘缝隙重新关上了。 第二十八章 二女争锋 能让纪仙儿这个实力不俗的凯悦集团老板如此手忙脚乱的,除了她男人陈扬之外,也就是跟陈扬有关系的人或者事儿了。 但进来的人很明显不会是陈扬,陈扬现在还跟深山老林里待着等人救援呢。 进来的人不算出人意料,不是别人,正是开发区区委副书记闵柔。 闵柔今天穿了一套剪裁合身的深灰色薄呢西装套裙,内里则着一件白色翻领丝绸衬衫打底,胸口上别着枚造型独特的胸针,闪闪发着光,脚上则穿着肉色丝袜,传统但不失女性的妩媚,足上黑色三寸高跟皮鞋,所有这些,都一如她平日里习惯的打扮。 另外,她脸上化有淡妆,但若不细看的话很难发现。 在穿衣打扮方面这方面,她一向是个高手。 至少从她的精神状态上看,你丝毫看不出她曾经有任何患过抑郁症的迹象。 等纪仙儿的助理关小荷帮她开好门后,她却不急着入内,而是在门口站定,脸色从容淡定的看着明显有些准备不足的纪仙儿,可当她瞥见纪仙儿手里拿着的那只金边相框后,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波动。 而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碰撞时,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种很复杂,很莫名的情绪,这种情绪没办法用言语来解释,只能说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至于把闵柔领到老板办公室来的助理关小荷,一下子就被她俩给搞得有点懵了。 做为一个感情细腻的女人,她能感觉到这两个身份地位相貌身材都让人羡慕到死的女人,在刚才那个瞬间都出现了一些庸俗女人才会出现的嫉妒情绪。 按说她俩一个是女大款,一个是正处级的女官员,而且都是那么的出类拔萃,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情绪的,但刚才确确实实是让小关产生了这种想法。 而且,小关甚至还嗅到了一丝酸溜溜的杀气混杂在其中?没错,好像是有点,但却又不完全都是。 两人间似乎更像是一种惺惺相惜,哦不对,应该说是同命相怜才对。 小关怔住在了当场,甚至连自己的工作都忘记了。 最后,还是闵柔先回过神来,她抿了抿嘴,露出了一抹很公式化的微笑,但没笑出声,然后移步进到办公室里,落落大方的跟纪仙儿打了声招呼:“你好,纪总。” 纪仙儿到底是大风大浪中闯过来的人,她也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把相框放回桌面上之后,她便款款从大班椅上起了身,表示欢迎道:“呵呵,你好,闵书记。” 边说着话,她已经走到了闵柔的跟前,刚伸出手就后悔了,连忙在空中硬生生的偏了一个角度,招呼道:“闵书记,请坐。” 她的动作斯文大方,举手投足间很有成功女强人的范儿,就连刚才那略显生硬的动作也被她掩饰得比较好。 但还是被心细如发的闵柔察觉到了,不过闵柔也没心情去揭破她,事实上闵柔自己都觉得真跟纪仙儿握了手,可别扭死了。 很快,两个女人分别在宽大舒适的棕色真皮沙发上各自坐定了下来,距离保持得很完美,很微妙,既不显得相互间很熟络,但同样的,也绝会不让人感到生份。 “小关,去泡壶花茶过来。” 纪仙儿边吩咐着,同时不着痕迹的调整着坐姿,轻扯了一下裙子下摆,把两只腿并拢在了一起。 没办法,她今天穿的这条裙子相当短,是特别订做的,跟一些女星常穿的短裙都有得一拼了,怎么扯也遮不住膝盖位置,只要坐姿稍微不正确就很容易走*。 当然,这倒不是说她喜欢穿这么短的裙子,这事说来还得怪陈扬,而且两人之前同居那会儿,纪仙儿可是经常连内裤都不带穿,没事就泡在床上,导致裙子也是越买越短。 现在凯悦集团的生意虽然不算很大,但怎么说也上了轨道,她平日里几乎很少出去应酬谈生意了,而她这间办公室基本上不会拿来招待客人的,因此穿得就简单随便了些。 对纪仙儿这个小动作被闵柔收入眼中,她心下也是微微有些奇怪,甚至有些莫名的鄙夷,瞧这个女人的穿着打扮,黑丝短裙,领口还拉得那么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身材好还是怎么的?呵呵,还真够风骚的可以,简直俗不可耐。 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姓陈的也一样。 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太大关系,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后,便主动道:“纪总,你不必这么客气了,我来就是有点事儿想跟你说一下,很快就走。” “哦?”纪仙儿故作讶异的应了一声,但还是摆摆手,让小关按吩咐去办事。 她心里当然很清楚,自己才刚昨天从省城跑到开发区闵柔今天就找来了,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咯。 更何况两人间的关系因为同一个男人的缘故,弄得有些缠扯不清。 没事的话她会来找自己么?以前倒没见她这么客气过,整天摆着一副臭不要脸清高自傲的样子,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圣女贞德了呢!哼,照我说,不过就是个寡妇罢了,瞧着就讨厌死了,现在傻了吧?我纪仙儿跟陈扬的时候可是清清白白的,她凭什么呀她?还有,上回要不是因为她,陈扬也不会被那叫叶什么的王八蛋给害了。 两人各想各的,反正就是你看我不爽,我瞧你也不舒服。 不得不说,这就是女人了。 幸亏陈扬不在场,不然他恐怕得烦死。 说真的,他从来就没有过,那什么所谓的靠某样玩意打下一个大大的后宫的龌龊想法,他也从来就没有主动想要去泡什么马子,摊上陈若男这么样一个老婆就够他头疼的了,可老天爷偏偏喜欢跟他开玩笑,一步步的把他逼到了绝境上。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纪仙儿跟闵柔两人之前也是打过不少交道的,只不过那时陈扬还在开发区当书记,两人间也就仅仅是一些工作上的交流罢了,比如说当初纪仙儿拿下这块地搞酒店,陈扬就是交给闵柔去帮忙办理的。 “纪总,闵书记!”这时,助理小关的请茶声打断了两个女人各自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纪仙儿先端起茶杯,微笑看向闵柔,做了个请的手势:“闵书记,这几天天气有些燥,喝点花茶,对皮肤好的呢。” 闵柔也矜持的笑笑,端起杯,点头道:“谢谢。” 不得不说,至少表面上看来,气氛显得十分的和谐。 任谁也猜想不到,就在前一秒钟,两人都在脑子里把对方贬得一文不值。 茶也喝了,该假装客气的也假装过了,闵柔即刻进入正题,直接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盖有区政府公章的红头文件,递给纪仙儿:“纪总,这是区里对‘棋子山’附近地块进行公开招标的正式文件。” “‘棋子山’?招标?这是怎么回事啊?”纪仙儿大惑不解,她本就对辛庄不是很熟悉,加上自从陈扬调走之后,她来得更加的少了,也就是每个季度需要查账时才会到辛庄来一趟。 闵柔见她不解,顿时也暗自觉得有些奇怪,之前陈扬不是说了要让姓纪的女人拿下这块地的吗?她怎么会连听都没听说过?当即笑了笑,解释道:“纪总,这次的公开招标省里很重视,我们之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也邀请到了国内一些颇具实力的开发商过来竞标,但我们还是希望尽可能的邀请到多家公司,尤其是一些资金比较充足的企业参加。 你如果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参与投标。 只不过,你们凯悦在资质方面还存在很大问题,参与投标可以,但如果不做好充分准备,你们几乎是不可能拿下这块地的。 因此,我希望你们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当然了,我想这对于你来说不是什么很难解决的问题。 不过,我建议你最好是能找一些实力雄厚的大开发商一块参与进来。” 闵柔做为招投标的总负责人,这么说其实已经是违反纪律的了。 可纪仙儿却是听得莫名其妙,这到底怎么回事?区政府什么时候这么照顾自己了?想着法儿的要把地皮塞给自己。 见纪仙儿还是没整明白,闵柔更觉奇怪。 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得自己浪费口舌了。 反正自己当初就不怎么赞成陈扬这样搞黑箱操作的,容易被别人抓到把柄不说,还有损他的名声。 想想让一个小小的凯悦集团拍下这块地,这不是摆明了要授人以柄嘛。 想了一下,她捧起茶,轻抿了一小口,装作随意的咳了一声,小声问了句:“那个人没跟你说起过吗?”“哪个人?”纪仙儿一愣,可转瞬就明白过来,“你说的是他陈书记?”闵柔轻咳一声,算是默认了。 心里却对纪仙儿十分不满,装什么装啊!“陈书记他”纪仙儿刚要继续询问相关事宜,不巧的是这时候闵柔的电话却突然间响了起来。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闵柔从包里翻出手机,起身说道。 然后她也没走远,就在旁边讲起了电话,倒似乎并不害怕纪仙儿听到什么。 “张书记,您好。 嗯,我是闵柔,怎么了,找我什么事儿吗?哦?这样啊,不过今晚我还有其他事要办,酒会可能就不过去了。 什么?怎么会不行呢?你说什么?叶书记要在酒会上做报告,任何人都不得缺席”这个电话足足讲了十来分钟,闵柔才满脸阴沉的一屁股坐了回来,可却似乎还有点怒气未消,顺手就把手机恶狠狠的摔在了玻璃茶几上。 “啪!”一声闷响,旁边的纪仙儿吓了一跳,却没有说话,只是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掩饰了一下。 眼角却不由自主的瞥向闵柔,惊讶不已的暗想道:“她这难道是发病了吗?”V 第二十九章 陈扬固然万万没想到月居然会直接到他办公室里来找他。[(疯子手打]以至于当他看到明擅自闯进自己办公室时,他拿着手机看着对方,愣了大半天也不出个字来。 薛宝也赶紧跟了进来,并且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市长,我没同意让她进来,是她自己硬闯进来的,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她是什么人呢,她悔” 陈扬这才回过神来,忙摆手示意道:“哦,没事,这位姐是我的朋友,先去忙的吧。” 薛宝愣了下,刚刚点颔首:“那好,那我先出去了。”完就转身重新出去了,不过在顺手带上门时,她还是忍不住又朝颜明多看了眼,心里直纳闷,其实她是见过颜明的,就那天在颜家的宴会厅里,她也在场,那时几个公子哥堵住了陈扬想挑事的,不过后来却没有得逞,只是当日颜明服装得容光焕发的,却不似像现在这样略显得有几分憔悴。否则她刚刚也不会让颜明这么轻易的闯进陈扬的办公室了。 其实颜明今天只是没有怎么特意服装,条牛仔裤再配上件收身到短款红色羽绒服,脚下也是穿的双球鞋,甚至为了避人线人,她还带了顶宽檐的帽子,看上去整个就是个在校大学生的服装,但即便如此,仍掩盖不了她出众的容貌,而颜家虽然是华海名门望族,可是颜明却很少呈现在媒体上,如非圈子里的人,却是极少有人认识这个颜家大姐的。 只是这么今年轻貌美并且身世名门的大姐到底跟陈老师是什么关系呢? 带着些许疑惑,薛宝轻掩上门出去了。 等门带上后,颜明才轻哼声,副气鼓鼓的脸色径直走到了边上的长沙发旁,然后屁股坐了下来,转头瞪了陈扬样,气冲冲的质问道:“扬哥,刚才在德律风里不是跟我在忙着开会的么?人呢,在哪儿呢?该不会是自己在跟自己开会吧?” 饶是陈扬脸皮极厚,这时被揭穿了谎言也是难免老脸热,赶紧起身道:“明,我这不是刚开完会嘛,并且昨天市里出了点事儿待会儿指不定还有事情要忙呢。” 陈扬边着,也走到了沙发旁,在再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主动伸手搂住了明硬邦邦的肩头。 他这个稍显亲密的动作立刻就让明心里的怨气消下去了很多,她故作不舒服的挪了挪肩头可等陈扬稍微使了些劲儿,她就不再乱动了,但还是有些气恼的对陈扬道:“哼,扬哥,是不是不想见我,嫌我烦才要故意躲着我?” 陈扬马上矢口否认道:“明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我躲着干什么,我真要是想躲着,那我还倒华海来工作干什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陈扬这么用心里马上就舒服了很多,她心想也是这个理儿扬哥若是真不想见自己,那么他这么多处所可以去,怎么偏偏会想要到华海来工作呢? 想到这儿,她心里更是有些欣喜起来,在她想来,扬哥来华海工作,肯定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了。 这么想,她原本硬邦邦的身子不经意间就软了下来,然后顺势依偎进了陈扬的怀里,仰起脸看着陈扬,却又声问道:“那扬哥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呢……, 是不是还在生那天的气呀?” “那天?哪天?”陈扬故作不解,跟着就笑道:“呵呵,我早就不记得了。” “瞎,肯定还在生气的呢。”明依在陈扬怀里,整个人都显得精神起来,跟着马上就又道,“扬哥,那天急仓促的走了,也不给人家个机会好好跟会儿话,人家跟那个高书记的儿子根本就不熟悉的,只是我在美国时,正好跟高宏彦念的是同所学校的mpa罢了,他却是千方百计想追我来着,可我心里边历来就只有个人,却又哪里会再理睬其他男人呢。” 这番话那天在宴会上她就想跟陈扬了的,只是那天陈扬走得慌忙,她又被父亲拦住了,才没有找到机会跟陈扬稍微解释下。并且其实她倒也没有猜错,那天陈扬简直是心里有点的不舒服,但这事早就过去了,陈扬忙起来,也早就忘了个干二净。 “呵呵,其实高书记的儿子长得也算是表人才,并且现在回国后在商场做得也很成功,跟们颜家却是挺门当户对的。”陈扬笑眯眯道。 颜拥也知道陈扬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就佯怒的翻身,整个人坐到了陈扬腿上,然后把手探进陈扬外套里,在陈扬胸膛上用力掐了把,气呼呼道:“扬哥,人家跟正经的,开什么玩笑,讨厌死了!” 陈扬哈哈笑,捉住她的手,道:“好了,明,别整天给自己找不开心了,咱俩现在既然已经有了那层关系,那我可不管什么高公子李公子的,任谁也不克不及从我身边把抢走了,除非,嗯,除非嘛” 到这里,他故意拉长了声音,颜明原本听到陈扬这么的时候,心里正乐得不可,这时赶紧接口道:“扬哥,除非什么?”刚问完,没等陈扬回答,她立刻就又急急道,“不会的,扬哥,人家这辈子非不嫁,也就只喜欢个人,从今以后,走到哪儿人家就跟着到哪儿,好欠好?” 陈扬闻言吓了跳,若真是这样,那自己可就真没体例工作了,这个缠人精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赶紧转了个话赵道……好了,明,这里是我的办公室,别在腻在我身上了……心待会儿有人进来看到。” 颜明哪里肯依,摇摇头,嘟哝着道:“不”我就喜欢这样抱着我。”着,反却是把身子往陈扬怀里更加的挤进去了些,同时,想到接下来陈扬最起码要在华海干满届市长任期,至少会有年时间扬哥是属于自己个人的,她心里马上出现了丝难言的幸福感来,忍不住伸手勾住陈扬的脖颈,轻抿了下红润的嘴唇,略带几分羞赧的主动在陈扬脸上亲了下,随即把脸蛋枕在陈扬肩头”羞涩的笑道:“呵呵,扬哥,真好。” 陈扬哪里能猜到颜明心里正想着什么美事,更加不知道自己好在什么处所,时间”温香软玉抱在怀里,又被美人耳鬓厮磨着,心里也渐渐的热了起来,要知道明虽然才刚二十出头,但身段现在却远非昔年时显得那么薄弱青涩了,并且两人也早有过夫妻之实”上辈子的那种床第欢愉的感觉又如野草般的在他心里狂长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他下身处的某个处所开始不老实起来。 颜拥就分腿跪坐在沙发上”姿势很不雅观观,但这没外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过两人”陈扬刚起了反应,她立刻就感觉到了,她这辈子到现在,也只是跟陈扬有过次性经验,因此下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摸到了硌到自己下身的工具,边往旁挪了挪,还边道:“扬哥,别顶着我,怪不舒服…………” 话没完,她经验否少也知道自己隔着裤子碰到的这硬邦邦的该是什么工具了,下秒钟,她俏脸倏地下,立时变得绯红片,跟着身子就是轻轻颤,喜个人都不成自己的软倒在了陈扬怀里,红着脸蛋张嘴轻咬了陈扬胸口下,蚊鸣似的的声嗔怪道:“扬哥,坏死了,这儿又不是在家里,那里怎么搞的呀,哎呀,我,羞死人家了……” 解扬时间哭笑不得,算起来,他也有两个月未近女色了,这才会被这妮子略liáo拨就起了性,这对他这么个有个貌若天仙的大老婆,还有两个姿容各异却个个如花似玉的情人的男人而言,要做到如此,由此可见,他为了工作可是牺牲了很多个人幸福。 扯远了,还好,陈扬已经过了,他也知道这里,虽然旁边就有休息室,怀里的女人也肯定是任由他予取予求,但当他抬眼瞥见对面墙上悬挂着的华幅鲜艳的国旗时,他还是很理智的把欲火给压了下去。 这时就听他干咳声,道:“明,好好坐着不就没事了。”着,忙用力把正羞赧不已的明从他腿上拉了下来。 颜拥虽然有些不肯意,但究竟?结果她也只是有过极少性经验的女孩子,虽然身体已经渐渐的多了几分女人味儿,可在心理上,她其实还是跟畴前没太多别离。 这时被陈扬拉到旁边坐好后,她也,只是低垂着螓首,轻咬着嘴唇,不再开口什么,可很快却忍不住又羞答答的用眼角余光瞥了陈扬那让她刚刚不舒服的处所,微红着脸,用极低的声音声道:“扬哥,晚上,晚上到我家里去好不?” 陈扬吓了跳,这事可使不得,虽然他跟颜令国si底下有过君子协定,颜令国已经默许了自己女儿跟着陈扬,但让他这么样贸贸然跑颜家去,他可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刚要开口回绝,这时门口突然轻响了两声,紧接着没等陈扬承诺,门扣就咔嗒声,被人拧开了。 这个薛,怎么搞的? 陈扬惊,赶紧把还揽在颜明肩头上的手缩了回来,飞快的坐直了身子。 也幸亏他反应得快,紧接着,就见门被推开,薛宝提着只开水瓶,施施集的走了进来。 “市长,您办公室的这壶开水搁了大半天了,凉了泡茶恐怕欠好喝,我刚去楼下帮您重新打了壶上来。”薛宝边边走到边上的茶几旁,把手里的开水瓶换了上去。边着,她装作不经意的转头看了眼正跟颜明假装聊着的陈扬,陈扬却是看不出太多异样,只是颜拥这时根本就没缓过劲来”依旧是副脸红耳热的羞人模样,只要是个稍微伶俐些的人,点也不难猜到这个妮子有什么古怪。 “市长,要我帮您泡壶热茶么?”薛宝半点走的意思也没有,主动揽活儿道。 陈扬赶紧摆了摆手,笑呵呵道:“不消了,薛,先去忙吧。” “哦,好的。”薛宝应了声,这才转身离开了。不过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转身时,她双弯月似的柳眉不经意间轻皱了起来。 不过经此事,陈扬是不敢再把颜明留在办公室里了,就开口道:“明”看,我这里真的还有工作要忙,不如这样,先回去,待会儿等我这边忙完了”咱俩再块吃晚饭好了。” 陈扬这话倒不是瞎掰的了,并且其实颜明刚才上来的时候也亲眼看到了,今天虽然是周六,市政府大楼里虽然大大都工作人员都休息,但因为陈扬临时有个会议要开,政府办的人却都来加班来了。 她心里的那点疙瘩也已经解开了”这时听到陈扬这么”她也就不再继续缠着陈扬”而是很乖巧的应了声,颔首道:“那好,先忙的工作吧,我不缠着了,嗯,我就先到对面的市图书馆看会儿书等好了”哦,对了还有,我今天是开了车过来的,下了班给我打个德律风,我就过来接。” 完,她便从沙发上起了身,然后拿起自己的细带坤包背好,等陈扬送她走到门口时,她却又飞快的转回头,踮起脚尖,在陈扬嘴巴上蜻蜓点水的w吻了下,“扬哥,我先走了,早点给我德律风。”完,这才有些赧颜的推开门,离开了陈扬办公室。 因为有了明的陪伴,周末两天,陈扬过得却是挺休闲的,固然了,完全休闲倒也算不上,这两日来,两人都待在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泡在明在华海颜氏集团大厦顶楼的si人房间里的那张大床上了,拥虽然不是初尝禁果,但由于这是陈扬,而市委这边却让陈扬稍微有些意外的没有再打来要他去开会德律风,貌似高明也认可了他的做法,究竟?结果事情虽然因陈扬而起,但也是陈扬给华海市争取到了贵重的时间,有了这段时间的过度,很多看似严重的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要淡化起来,也就不是太难的事情了。 固然,这其实不料味着事件就此结束,只能是市委市政府暂时把局面给控制住了,所有在本次市局行动中落的干部,虽然陆陆续续的都被放了出来,但随后市委方面肯定会对这些干部进行次秋后算账,背后大骂陈扬上台就搞事的干部肯定很多,但同样的,对很多干部来,这未尝不是个取而代之的好机会。 至于此次行动中不幸撞到枪口上的市委副书记张其发,恐怕就不会像那些虾米样这么走运了,据知情人士透露,虽然高明的意思是大事化,内部给半处罚下就差不多了的,但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把张副书记在派出所录的口供给递了上去,结果高层看了之后,大为震怒,已经严令华海市委要对张其发嫖娼案给出个交代来。 并且实在话,出了这么大件事,总要给上面个交代的,种种因素加在起,张副书记恐怕要成为这次扫黄打非行动中最大的个不利蛋了。 周之后,个很普通的周早上,市委办公楼七楼的会议室,屋顶的吊灯明晃晃地照亮房间所有的角落,正南的面墙前,工具耸立的两根旗杆挂着鲜红的国旗和党旗,正北的面墙上悬挂着面巨大的手书的“为人民服务”条幅的镜框,使房间充满着庄严之气。 还是那张椭圆型的会议桌,不过今天却不像前日那样围坐满了人,而只是稀疏地坐着几个人,别离是市委书记高明,代市长陈扬,市委副书记、组织部部长石明辉,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郑俊明,市委副书记、华海市党校校长曾春明,市政法委书记张力。 今天开的是个书记碰头会,第个议题自然是关于张副书记的案子,然后紧接着的第二个内容即是要协调些任免干部人选。 张副书记的案子现在已经盖棺定论了由于有人趁机做了些动作,张副书记受到党内严肃措置是跑不了的了,虽张副书记在案发也处处疏通了很多处所,官位暂时还能保住但他这个华海党委副书记的职务却肯定是保不住了,最理想的情况是,等这个风头过去之后,他能运作到政协里挂个闲职挨到退休了。 以往的书记碰头会上,张其发向是高明的左膀右臂,也很会些调度气氛的话,但今天张副书记却是不会再来开会了,也因为这样,会场里几多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的,各人都在垂头喝茶要不就是在默默无语的看着材料。 高明戴着厚厚的玳瑁眼镜,目光定定的看着手里捏着的份厚材料,心里边却禁不住有些感慨。 虽然嘴上不什么,但经此事,他不克不及不开始用另外种眼光重新审视下这个中央放置跟他搭班子的年轻人了。 张其发的案子没太多内容好的除陈扬外,其他几人究竟?结果都跟老张同朝为官多年,并且老张人已经完全垮失落了,即便相互间过往有些嫌隙,但这个时候没有谁愿意落井下石再多扣些帽子,或者没有谁还有这个兴趣对个已径完全离开华海权力核心的官员落井下石了。 而官场惯例是有人欢喜就肯定有人愁张其发倒了,他身上的位置却是空了出来,上面肯定要放置个新的副书记,至于这个位置最终花落谁家目前还没有人能知道。 或许,在背后搞动作借机把张其发搞下台的那个幕后黑手会知道二吧。 高明固然有理由认为这是陈扬在有计划有步调的削弱自己在华海的影响力。 其实对这个问题,陈扬可真的是无辜得很,但没体例,谁叫这事是他在幕后把持苒呢。 好几次拿起茶杯喝茶时,陈扬能明显的感觉到,就坐在距离他不远处的高书记身上隐隐散发出的那股子怒意。 想到这里,陈扬也只能无奈的在心里苦笑了,依照他的本意,他其实其实不希望这么快就跟高明闹得势不两立的,但眼下的情况却已经朝着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成长下去了。 喝了。茶后,对张其发违纪的案子该怎么措置,给上面递交的材料该怎么做,以及市委该对张其发做出什么样的党内处罚,大体就已经有了定命了,中间没有太多的争执,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致通过了主管党纪工作的纪委书记郑俊明提出来的措置方案。 接下来要讨论的第二个议题则是关于市公安局局长人选问题,这个议题是由政法委书记张力提交到市委的。而他之前的几次提议,高明都把提议给压了下来,是要暂缓讨论,可今天这个碰头会,高明却很意外的同意了张力的要求,筹算正儿八经的先在书记碰头会上讨论,过后有了致意见再拿到常委会上通过。 市公安局长事关重大,自然是市里各方都很看重的个职位。 直以来,高明就很希望把市公安局局长这个重要职位控制在自己手里,但张力对他的态度却向来很含糊,既不靠得太近,也极少做出让他不满意的事情来,甚至还有段时间,张力跟前任市长薛锐走得很近,这也是他不太喜欢张力这个官场老油子的缘故。 关于这个新局长人选,之前市委组织部已经做了很大量的工作,并且已经最终锁定在位候选人身上。 首先,由石明辉对组织部提出来的位候选人,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景田,市公安局副局长何栋粱,市司法局常务副局长廖凯旋人别离做了很详细的介绍,对各人优劣以及,都有很详细的描述。 石明辉个人足足讲了有二十来分钟才算介绍完毕,但实际上在座的都知道,这些介绍完全就是多此举,最后谁胜出也压根就跟石明辉介绍的那些个人履历没多大联系,关键还是这在座的几个人里头”固然了,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市委书记高明的意思,如果没有了用人权,那么谁还愿意当这个市委书记这个把手也就名存实亡了。而这么弱势的市委书记,在国内官场还是极其罕见的,至少,高明绝对不会是其中之。 但没体例过场还是要走的,空话也总是要听完的。 陈扬为官多年,早养成了听空话不困的能力了,津津有味的听完石明辉的介绍后,他才捧起茶杯,喝了。热茶润了润喉咙,然后不经意的把目光逐扫过在场的这几个有资格加入碰头会的常委们。 毫无疑问,政法委书记张力肯定是要力挺景田的,而陈扬心里,其实谁上都无所谓经过这次市局的行动,他在华海市官场已经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并且震动很大影响深远,他原先的意思是要想方设法拿下这个市局局长职,现在看来也没这个需要了,固然了,合适的时候,他还是会支持把景田的。 高明的意思不清楚,但般情况下,基本上只要是石明辉提议的他大多不会否决。而陈扬通过自己从周和平那里听到的消息石明辉支持的应该会是司法局的廖凯旋了。 至于剩下两位书记纪委书记郑俊明向是很自力的,或许是身份关系,他跟谁都走得不太近,但按以往习惯如果会议不是讨论干部违纪事项,他大大都情况下都是会默认支持书记的意见的。而党校校长曾春明这位曾校长态度很含糊,他跟高明的关系很不错,但陈扬上任以后,却也有主动跟陈扬搞好关系的意思,甚至还主动向陈扬推荐过他昔日的位满意门生给陈扬做秘书,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跟陈扬也曾经在党校教过几年书有关,固然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曾春明做为市委党校校长,实际上也可以看做是团系的人,只不过是他身上的团系烙印没有陈扬那么深罢了。 果然,很快,石明辉把个候选人介绍完毕后,顺势就提出来,组织部给出的意见是,建议由司法局的廖凯旋出任市公安局局长职务。 而张力则紧随其后,马上就提出了不合看法,他的意见自然是提议由市公安局目前主持常务工作的景田副局长出任新局长职。 两人很快就在碰头会上开始针锋相对的争执起来,石明辉的话相对少些,但分量却明显要比张力的重很多,尤其是他的句,选拔任用干部是组织部的事情,其他部分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定权,更让张力有种无力感涌了上来。 最后还是高明看不下去了,平时只要他不明言否决,书记会般情况下就会很和谐的进行,但这个政法委书记最近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老是跳出来找事。 高明摆手制止了两人的争论后,轻咳了声,然后讲话前眉头照例皱了下,可不知为何,这时他却又先是转头看向陈扬,问道:“市长,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是由景田同志出任市公安局局长职,至于原因有两点,其,市公安局的日常工作实际上直都是由景田同志在抓,现在又走到了年边,为了稳定过渡,由他出任局长职很合适,也不会对社会上造成太大影响,其二,对组织部提出来的另外两位人选,我认为都不是很理想的人选,市公安局的何栋粱,没错,这个同志工作是很扎实,但年纪太大,总感觉缺少了股冲劲。” 陈扬喝了。茶,才继续道:“至于司法局的廖凯旋,这个同志我原先不了解,但最近却是听到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这些事情是否属实我还不克不及确认,但前几天在市局组织的扫黄打非行动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次在市公安局呈上来的述说中提到过,金大陆海鲜酒楼就是司法局的产,这次也是被严肃查处的个娱乐场合,张其发副书记的案子大家可刚讨论过,对这家酒楼该不陌生吧,哼,廖凯旋在司法局好像就是兼管这块的吧,我的态度很明确,在这个同志身上的问题没查清楚之前,我不赞成把他列为候选人之。”@wW 第三十章 噩耗 凯越酒店三楼的多功能宴会厅里,此刻一派热闹但不失严肃的景象??团中央下来考察的一行领导们围坐在宽大的,几张意大利进口皮沙发很大,但因为算不上是开正式会议,所以干部们都畅所欲言,有说有笑的,气氛显得十分和谐良好??做为考察团最高级别的领导,叶城自然是众位干部们围绕的中心。 而他的讲话不多,主要就谈了两点,一是勉励开发区的同志们继续努力工作,争取把辛庄青创园做大做强,成为全国的标杆,二则是希望开发区团系统内的干部们要做好青年突击队的带头作用??总而言之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废话,但开发区的干部们还是听得津津有味??说起来,这些干部80以上都是陈扬以前的老部下了,他们都知道陈老板现在也在团中央工作,都还以为老板这次不来可能是要避嫌还是咋的,更有不少人还以为这叶书记跟老板是一条线上的人呢。 因此对叶城的讲话大家伙都听得十分仔细,生怕漏了半点??一番气氛活跃的,叶城看了看表,快六点钟了,抬起头,目光随意的瞥了一眼整个大厅,貌似开发区处级以上干部早早都到齐了,但最应该到场的那个人却还没有来??想想待会儿还要马不停蹄赶到交州去见一个故旧,他不想再等了,转头对边上的张朝道:“张朝同志,区党委的同志们都来齐了么???张朝自然知道叶书记这话背后的意思,心里也是暗恼这闵柔实在不懂事,中央领导下来视察她还玩迟到,这不是让整个区党委的同志一块跟着挨批吗?当即点点头道:“叶书记,其他常委都到齐了,只是区党委副书记闵柔同志暂时还没到,不过我已经打电话去催过了,应该很快就到了的。 ??“哦?闵副书记的工作很忙吗???叶城喝口茶,风轻云淡的问了一句??但他话音一落,旁边围坐着的同志都是大气也不敢出,谁也不敢再聊天打屁了。 任谁都能听出来,这会儿中央领导怕是有些不高兴了??“哦,叶书记,是这样的,闵柔同志还在跟一些投资商介绍区里的招标政策。 ??张朝忙小声回了句,跟着马上就转头吩咐旁边沙发上的一个女同志道,“小唐,你再去催催闵柔同志,让她把工作先停一下。” 末了,还不忘自言自语的哼了一句:“闵柔同志这次也实在太不像话了,工作忙就是理由吗?难不成还得三催四请才肯来么???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座的叶书记和其他常委们听到??小唐是区党委办主任,就是上回跟张朝一块去燕京跑过资金的那个叫唐云的女同志,从团省委调来的,是张朝线上的人,人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但工作也很扎实,在党委办主任的位置上做得很出色,迎来送往八面玲珑,让区里的其他干部都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她很快就起身出去找人去了??叶城没有任何表态,只是轻轻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他这趟来,除了受人所托,帮忙把辛庄的一块地皮圈下之外,更重要的一个目的则就是为了闵柔这个女人了??上回那个奇耻大辱他可是毕生难忘??而在座的其他常委们则纷纷咂舌不已,张书记这马屁拍的?更有不少跟闵柔走得很近的干部脸色一下难看起来,比如副区长刘荣,组织部长秦方等人??这事若是放在叶城没来之前,他可是连半个屁都不敢放的。 对闵柔,至少在表面上他一直都是很客气的。 开发区里早有传言说,闵柔是陈老板玩过的女人,不管这则传言真假与否,反正都不是自己能碰的人??可眼下情况不一样了,这次叶城下来除了考察青创园项目之外,同时还给他带来了一个让他震惊无比的消息——久经考验的党和国家忠诚的**战士,陈扬同志在上月25日去灵山公干时,为了抢救一个学员的生命,被突然爆发的山洪冲走,导致不幸遇难??当然,这个消息现在还绝对保密,开发区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罢了。 而且是叶城身边的马仔钱部长私底下跟他闲聊时“不小心”透露的,可靠性毋庸置疑。 而钱部长那谈起陈扬同志时,那一脸沉痛哀伤的表情丝毫没有半点作伪,更是让人深信不疑??事实上,当张朝听到陈扬挂掉的消息时,他心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欣喜不已,他知道,一直压在自己头顶上的这座大山终于搬开了,从此以后,开发区才真正成了他的天下,那些干部们谁要是再敢不听话,统统踩死一个不留??小唐出到门口外面打了个电话后,很快就又回来了,当然,同行的还有闵柔??而闵柔刚一进到大厅里,众人先是眼前一亮,紧接着聊天的声音也小了下来??虽说闵柔年前才刚选上的区党委副书记,但她在开发区里的地位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在开发区那帮一路打拼过来的元老们眼里,闵柔才是开发区真正说话管用的人,张朝这几个从团省委空降下来的干部统统靠边站??原因很简单,还是那个传闻,闵副书记是陈老板的女人。 而且即便排除掉这个原因,闵柔在区里大小干部们心目中的威望,也绝非是根基不牢的张朝所能比拟的。 可不是吗?真算起来,闵柔在开发区所有干部里面都算是元老中的元老了,她开始跑开发区批文时,陈扬都还不知道在哪玩呢?只不过,闵柔并不是太争强好胜的那种性格,而且在仕途上并没有什么太大想法,当初若不是陈扬坚持要她留下来,她都想辞去职务跟陈扬一块走人了的??因此,一直以来,她跟张朝都保持着比较良好的关系,算是很配合张朝的工作吧??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句话绝对是有道理的。 之前为了工作,她对张朝私底下搞的一些小动作都当没看到,甚至都懒得去跟陈扬汇报。 谁知道,今天这什么张书记居然还真把自己当成面团了,想捏就捏么?自己都明说了不想去见这什么从团中央下来的叶书记,他还不依不饶是怎么地?不得不说,今天她是真的有些发火了。 她已经想好了,既然他们硬要自己过来,那好,自己待会儿就让他们下不来台。 回头那张朝要是敢多嘴说什么,正好找个机会翻脸,让他这个书记也不用干下去了??闵柔抱着这种来恶心叶城一把然后立马走人的心态,款款走进了多功能厅里??听着闵柔的高跟鞋“嗒嗒嗒”不停敲击在大理石地砖上的声音,看着闵柔那摇曳婀娜的曼妙身材,张朝的细眼睛微微眯起来了,而他那张因常年坐办公室里而略显苍白的俊朗脸庞,也悄然间充血起来,显得很是兴奋??唉,陈老板,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么个绝色尤物,既然你无福享用,那也不能暴殄天物是不?现在,辛庄的一切都归我所有了,当然,这个尤物也不能例外哦??哦对了,差点给忘了,还有凯悦的那个纪仙儿呢。 现在陈老板你人既然已经不在了,她怎么也得重新找个码头靠靠吧?哼,那小**老子早他**想摁床上干了!不就是你陈老板??的一小情儿吗,神气什么?在老子跟前吊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嗯,一会儿得先把这**弄到手再说,这小**手里钱不少,将来用得着??啧啧,你说要是我把你这两个女人都一块弄床上去,嘿嘿年轻干部就有这点不好,一旦得志,什么丑恶的嘴脸统统都暴露出来了。 跟这两个千娇百媚的大美??*的美事儿连人正主陈扬都还没敢去想呢,他这倒先YY起来了??别说陈扬了,若是让他旁边的叶城知道他脑子里竟然敢对闵柔有这心思,想必二话不说就先得“咣咣”赏他几个大耳刮子不可??当然,张朝并没有因为忙着YY而失去半点分寸,闵柔刚一走过来,他便面色冷峻的站了起来,沉声道:“闵柔同志,事儿谈完了???“嗯。 ??闵柔点了点头,没说太多话。 跟着目光一转,看向了叶城??叶城也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脸上始终挂着一副很温和的笑容??眉头轻蹙了起来。 她其实前两天就已经知道叶城这一行人要到辛庄来考察青创园项目了,但她却万万想不到,叶城对自己根本就没死心,人家这次来,是铁了心要把她拿下了??看到闵柔没有主动跟领导打招呼,旁边的唐云倒先急了起来,她忙不迭小声介绍道:“闵副书记,这位就是从中央下来的领导,团中央书记处的叶书记。 ??“你好,叶书记。 ??闵柔一脸漠然的打了声招呼,但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任何主动伸手过去的意思??嘶!旁边的其他常委见状禁不住齐齐倒抽了一大口冷气,心中尽皆想到,闵书记今天怎么回事?她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难道她不知道人叶书记是团中央的大红人,副部级的领导同志么??就连刚刚还YY个不停的张朝也是微微一怔,眼皮轻跳了一下??只有叶城随行带着的那几个马仔不觉奇怪,他们可都是那天晚上闹事时候的见证人。 当然,老板不发话,他们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于是,场面一下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最后倒是叶城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主动站了起来,微笑说道:“呵呵,你好,闵柔同志。 ??闵柔却仍是一脸冷冰冰的表情,说道:“叶书记,中央三令五申,政府机关单位不许助长大吃大喝的作风,可你知道这次为了迎接你们考察团到辛庄搞调研,我们区里要浪费多少钱吗?我告诉你好了,不多不少,区财政拨了二十万的专款出来,就为了欢迎你这个大领导呢。 哼,要我说,开发区的底子很薄,根本就经不起你们这些中央领导三天两头的下来考察调研。 ??闵柔的话很生硬,非但不像是对领导的口吻,而且完全谈不上什么礼貌,摆明了就是要来得罪领导的。 恐怕全天底下也没几个干部会像她这样干的??众人听得冷汗都快飙了一背心了。 而张朝更是心脏加速起来,闵柔这番话可是把在场的人都给骂进去了??“你这个女同志说话真????叶城脸色一冷,话都说不利索了??“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跟领导说话的???“你眼里还有没有党的纪律???“你这个女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叶书记平时的工作有多么忙吗???“你还想不想在开发区里干了???一连串叶城马仔的喝斥声接连响起,喝斥,警告等等无所不包,甚至连威胁都有??而区党委的一众常委们则全都傻眼了,包括张朝在内??不过闵柔本就是专门来恶心叶城的,反正也早撕破脸了,这会儿更没必要装腔作势,因此她对叶城马仔们这些训斥声充耳不闻,看了叶城一眼,冷冰冰的说道:“叶书记,如果你没有其他的工作指示要交代的话,那么对不起,这餐饭我就不吃了。 ??把话撂下,她心里舒服了不少,然后也不耽搁,转身就往厅外走去。 她现在真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呆了??众干部们面面相觑,都差点怀疑眼前这人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闵柔了?叶城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之色,沉着脸坐回了沙发上??的确,饶是他平时见多识广,也从没碰上过眼下这种紧急情况,更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这么愚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发疯。 她倚仗什么?难道她还不知道她的大靠山已经挂了小半个月了吗?她就不怕自??可他哪会知道,闵柔早就不想在单位里干了,被撤了职最好??看着闵柔离开的背影,叶城心里冷笑了一声??而一直在他旁边站着的张朝可没他这么淡定,此刻急得都快冒火了。 当即追上两步,轻喝道:“闵柔同志,你给我站住!??闵柔站定住,回头问道:“张书记,你还有其他事吗???“我以区党委书记的身份,要求你立刻回去向叶书记道歉,回头再对你今天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做一份深刻的思想检查。 ??“张书记,我认为自己没什么地方需要检讨的,我也不会跟任何人道歉。 ??闵柔断然拒绝,说完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她却又停了下来,转回头再次看向张朝,同时也是看向在座的那些常委们,淡淡的说道:“张书记,我想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开发区能获得今天这样的长足发展,坦白说,其实跟你这个区党委书记没什么太大关系。 希望你回去后能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对不起,失陪了。 ??这次,她不再犹豫,大步离开了??张朝目瞪口呆,一脸铁青的看着闵柔扬长而去,脑子里却开始飞快的转动起来??这时,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年轻干部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刚好跟闵柔擦肩而过??闵柔微微一愣,这人她那晚上见过,是叶城的秘书小王??王秘书刚走到叶城身边,就俯身说道:“叶书记,陈扬同志的追悼会定在周六中午两点举行,于书记希望您结束辛庄的考察后,尽快赶回去。 ??他这话说得很有技巧,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在场的所有同志听见??“好的,我知道了。 ??叶城很淡定的轻点了下头??而众人却都听得一头雾水,或者说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陈老板可是风华正茂,哪能跟什么追悼会联系在一起呢??“可能是同名同姓吧。 ??大家伙心里都是这么想到??叶城没有理会干部们诧异万分的眼神,只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木然站定住的闵柔,心里冷笑不已??跟着就又看了看表,沉着脸,从沙发上起了身??张朝心领神会,赶紧对犹自发愣着的唐云使了个眼色:“小唐,去通知酒店方面,可以上菜了。 ??唐云忙回过神来,点头应了??就在众位干部纷纷也起身的时候,一直站定住的闵柔突然间跑了回来,拦在叶城等人面前,颤声说道:“叶书记,请??等,等一下!??叶城脸色依旧淡定,看向闵柔:“怎么了,闵柔同志???“刚才你你说的什么追悼会????叶城摆了摆手,打断闵柔,然后回目看向众人:“好吧,我也不想瞒大????叶城说着,停顿了一下,脸上神色渐渐变得沉痛起来,“来之前我就听说了,陈扬同志曾经为辛庄开发区的建设做了大量的工作,而开发区能取得今天的成绩也跟陈扬同志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事实上这次来辛庄考察,我也是希望替他回来看看??“你住口!??闵柔突然间疯了似的大声打断了叶城的侃侃而谈,然后连连摇着头往后退去,嘴里不停的说道:“陈扬他不会死的,你胡说的,你们都是胡说??”V 第三十一章 交易 不光是闵柔一个人当着中央领导的面失态了,在场所有的区党委常委们都被这个消息狠狠的惊呆住了??人人脸色狂变,瞠目结舌,都有种天塌下来了的感觉??其实这也难怪,区党委的九大常委里面,除了张朝和之后调来的区长江家安外,其他同志全都是陈老板在开发区里把李浩光等异己剪除完之后提拔到领导岗位的,可以这么说,这帮人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小陈系的铁杆人马,都是跟陈老板混饭吃的,大伙还都指着将来能搭上陈老板这条线飞黄腾达呢,现在乍闻这个惊人消息,你让他们还能有什么其他感觉?叶城并没有解释太多,毕竟他可不是专程就为了来跟这些小干部们宣布这个消息的,如果不是闵柔刚才实在太出格了,当众下了他的面子,他也不会跟干部们讲这些东西??现在既然被打断了,他就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叫过张朝,吩咐了几句后,径直进到了转厅的大包厢里??张朝瞥了一眼犹自愣住在当场的众人,心里冷笑一声,也领着自己的人,快步跟上了领导一行人??等人??了,惊愕万分的众位干部这才回过神来,忙纷纷围到了闵柔身边,焦急万分的询问起来??“闵书记,刚才叶书记说的到底怎么回事???“是啊,陈书记他年轻有为,怎么可能会被那劳什子的山洪冲走???“麻痹的,这扯淡吧这是!??“是啊,陈书记不是一直在团委当主任吗?什么时候跑中央党校去了???“闵书记,你快跟大伙说说真实情况吧,陈书记他到底有事没有???众人七嘴八舌的不停询问,甚至连骂娘的都有,场面完全失去了控制??“你们都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这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闵柔紧紧的捂住耳朵,摇着头,不停重复着同样的话,然后一脸痛苦的缓缓蹲在了地上,浑身上下哆嗦个不停。 看上去很让人担心。 而她的眼神恍惚无神,就跟那晚上发病时一模一样,不,甚至比那晚上更厉害,似乎她之前所做的那些治疗屁用没有,才仅仅是一个消息就让她彻底崩溃掉了??就在这时,多功能厅里响起了欢快的会议进行曲,同时,厅外响起了一阵密集的皮鞋声??果然,很快就看到一些夹着手包的中青年干部们谈笑风生的步入到厅里??这帮人都是区委区政府下面二级机构的一些头头脑脑,按今晚上的安排,他们大概在六点以后才能进入到会场里,团中央领导叶书记会在待会的晚宴上做重要讲话,如果能在酒会上让领导记住自己,倒也不失为美事一件??而这时正好六点过几分,早等得不耐烦的他们便从外面涌了进来??不过,看到区里的常委们都还没进到主包厢里面去,他们顿时都是一奇,纷纷把谈笑声降了下来??大厅门外,已经换了一身职业经理装的纪仙儿正下楼经过厅外,她本来是打算径直离开酒店,然后回陈扬在辛庄的房子里休息一晚的,可不知为何,经过门口时,她走了几步却又下意识的走了回来??“小关,区政府的宴会定在几点钟???“哦,纪总,李秘书前面通知我是六点半准时上菜。 ??“是吗???纪仙儿往厅里瞥了一眼,心中一奇,招呼一声道:“走,进去瞧瞧。” 说罢就迈步走了进去。 关经理忙不迭跟上??商务局副局长万伟曾经是陈扬的秘书,跟这帮人都很熟络,因此就大着胆子走了过来,奇怪的问:“老秦,这出什么事了吗???组织部长秦方一脸焦灼之色,这时正哆哆嗦嗦的想点支烟,听到万伟问他,刚要回话,可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浓重的叹息??区投资总公司的老总邢大姐也跟在万伟身后一块走了过来,看到闵柔蹲在地上,顿时吓了一跳,忙跟万伟一块拨开人群,挤进去扶住了闵柔簌簌抖个不停的肩头,失声问道:“闵书记,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闵柔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听不见任何人跟她说话,嘴里不停的说道:“我都离开他了这么久了,没有我这个累赘牵绊他,他会过得很好,他怎么会出事呢?哈哈,这怎么可能?不对,都是骗人的,他们都是骗人的,呜呜??闵柔这又哭又笑的样子立马就吓坏了旁边的同志??邢大姐吓得六神无主,忙搂进了些闵柔,问道:“小闵,小闵你怎么了?”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上下级关系了??可惜的是,闵柔却无动于衷,依旧在自言自语的嘟哝着,双目失神的看着地面,任凭冰冷的眼泪从眼眶里无声的流淌下来,并且转瞬间就冲花了她脸上的妆容,伴之以她此刻那时哭时笑的表情,瞧着让人揪心无比??邢大姐见状更是焦急万分,忙抬头问她老公刘荣:“老刘,前面怎么回事?小闵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刘荣哭丧着脸回道:“前面团里下来的叶书记说??”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也不愿意相信??“老刘你吞吐什么?那团中央领导都说了啥?”邢大姐急道??“他说,他说陈书记上月末去灵山公干时,被突发的山洪冲下悬崖,因公殉职????刘荣咬牙把话说完了,然后痛苦的抱起了脑袋。 他之前可是跟张朝对着干过好几回,现在陈老板遇难,都不知道回头那姓张的会怎么修理自己这些人??而他话音一落,邢大姐张了张嘴,哗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而后面才赶到的一帮局长科长们也跟常委们一样,瞬间如遭雷击,全都傻眼了??“纪总!纪总!你怎么了???几乎在干部们傻眼的同时,外围突然间响起了一声尖利的女人声音??众人纷纷看过去时,却看到凯悦的关经理扶着一个女人坐在了最近的沙发上,不停的用手掐着那女人的人中,而那个女人脸色惨白一片,双目微闭,貌似竟已经晕了过去??关经理见势不好,赶忙手足无措的朝门口的保安大喊道:“小王,小侯,快打电话叫救护车,纪总好像不行了??.纪仙儿行不行根本不妨碍大局,地球缺了谁都照常运转,六点半钟,欢迎酒会如期正常举行??经过之前近二十多分钟时间的思考冷静,干部们大多都从震惊中缓了过来??虽然陈老板不在了,但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当然了,80以上的干部都是眉头紧皱,一脸肃容,显得情绪十分低落??不少同志根本没心思继续留下来吃饭听领导讲话了,但最后还是没有谁敢提前离开的??没办法,前面张书记让李秘书出来跟大伙提了个醒,在中央领导没走之前,谁也不能擅自提前离开,否则就是对领导的不尊重。 李秘书最后还把张书记的原话传达下来,从今天开始,区党委将会对任何无组织无纪律,不听从命令的行为采取零容忍的严肃态度??在欢乐的会场音乐声中,叶书记一行领导同志,迈着刚健有力的步伐,缓缓从包厢里走了出来,踏着柔软的红地毯,走上了早就搭建好了的主席台??“同志们,我要说的不多,这次团中央跟辛庄开发区联办的青创园能顺利揭幕并运作良好,跟在座的同志们的辛苦努力是分不开????叶书记在台上,洋洋洒洒的做了三分钟左右的发言,期间数次被掌声打断??说到最末时,他从旁边一个穿旗袍的礼仪小姐手里的托盘上取过一杯红酒,高举酒杯道:“好,我要说的不多,现在我就代表团中央敬在座的同志们一杯,让我们继往开来,共同努力,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明天。 ??说罢,他端起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小口。 而台下,掌声雷动,几乎所有人都是一饮而尽??走下主席台时,他瞥了一眼多功能厅靠角落地方的那一桌,突然停了一下,他的贴身秘书小王立刻走到他身旁??“小王,去帮我把闵柔同志叫到主桌上来。” 叶城淡淡吩咐道??王秘书顿时有些讶异,毕竟前边那姓闵的女人才让老板难堪了一回,就刚刚,开发区的其他常委都跟进来了就她还是没进来,这会??叶城似乎看出了王秘书的犹豫和担心,但他丝毫不恼,而是胸有成竹道,“她会过来的。” 说着,他嘴角不经意间,隐隐现出一丝淡然的笑容??王秘书能跟在叶城身边,脑子自然灵光得很,这时似乎若有所悟,忙躬身应道:“好的,书记,我马上就过去。 ??.角落这一桌共有十二位同志就坐,都是平时跟陈扬比较交好的一些同志。 所有人脸色低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哀叹一声时运不济,尽在不言中了??咳~~咳~~??这时,安静的氛围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小闵,你别喝这么多酒,陈书记的事儿,大家都很难过,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邢大姐眼圈红红的,边用手轻拍着闵柔的后背,一边体贴的递上一块纸巾给她擦嘴??原来,闵柔也没有离开,而是如同丢了魂一样,在邢大姐和一帮亲近干部的,跑尾桌这里坐了下来。 这时候虽然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但至少不像刚刚那样又哭又笑的说着些吓人的话了??而刚才在台上的叶书记提议下,她竟然一口气把整杯茅台都干了。 饶是她平日里酒量不错,但这一整杯二两白酒下肚,仍是烧得她喉咙滚烫起来。 唯一的好处是,她那原本惨白一片的脸庞迅速就被血液染红了,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闵柔接过纸巾,却没有擦嘴,只是轻轻揩了揩眼角,然后才抿了抿嘴,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没事的,邢大姐。” 说完,便又拿起桌面上的茅台作势要给自己倒酒??邢大姐吓得赶紧拦住她:“小闵,你别这样,喝坏了身体不值得啊。 ??“邢大姐,你别拦着我,你不明白的,不,你们谁都不会明白的,我现在心里真的很难受??闵柔用力的抓住瓶子,怎么也不肯放手??邢大姐怔住,暗叹一声,妹子啊,我怎么会不明白说起来,邢大姐跟闵柔认识都快七八年了,而闵柔平时也没什么朋友,就跟她关系很铁,堪比姐妹一般,几乎无话不谈。 而邢大姐当然也知道闵柔一直以来都过得很辛苦,只是随着陈书记的出现,闵柔的生活才渐渐的发生了改变??而以她跟闵柔的关系,自然不难瞧出闵柔八成跟陈书记有一腿。 尤其是每当闵柔自己或者旁边有人提到陈书记时,闵柔那双迷死人的大眼睛总是一闪一闪的,很亮很明媚的样子,以她过来人的老辣目光,这小闵要是不喜欢人陈书记才真是怪事了,可现??想到这,又看到闵柔这副形如枯槁的模样,她就又忍不住要掉眼泪了??“小闵咋命这么苦呢?还有陈书记,这么好的一个干部,好端端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算了,喝醉了也好,不然,还真会憋出什么病来也不一定。 ??她心里唉声叹气着,却缓缓把手松开了。 反正待会儿若是闵柔真的喝得烂醉如泥,自己再尽力照看着她吧??邢大姐都不再劝了,旁边的几位男同志更张不了口了,只能看着闵柔又倒了满满一玻璃杯,然后大口的灌了下去,紧接着便再次大声咳嗽起来????众人心中都是唏嘘不已??就在大家都没什么办法劝下闵柔时,桌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闵柔同志,你好。 ??一看,原来是叶书记的秘书小王走了过来,正一脸温和的朝闵柔打着招呼呐??可闵柔却恍若未闻,继续给自己倒酒??“小闵,叶书记的秘书叫你呢。 ??邢大姐轻轻扯了闵柔的袖子一下??除了闵柔外,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陈老板跟叶书记间的瓜葛,这时见大领导的秘书都来了,便赶紧提醒了闵柔一声。 毕竟陈老板虽然倒下了,但大家都还得继续生活不是??闵柔总算抬起头来了,但瞥了一眼王秘书后,便又低下头继续倒酒去了??王秘书被人晾在一旁,心中虽然不悦,但脸上没表现出来,而是也不管人喜不喜欢听,自顾自的把领导交代下来的事说了出来??“闵柔同志,叶书记刚才交代了,让所有区党委常委都进包间去就餐。 嗯,叶书记还有些话要跟常委们讲一下。 ??“对不起,我现在哪儿也不想去。 ??闵柔摇了摇头,说着又连声咳嗽起来??王秘书也不勉强,只是环视了一眼在座的众位同志,然后淡淡说道:“嗯,对了,我这还有个事儿想私底下跟大家说一下,就是关于陈扬同志追悼会的。 团中央方面已经确定下来了,追悼会就定在本周六,哦,也就是在后天中午两点,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可能不会对地方的同志开放。 关于这个,前面叶书记已经跟区里的领导沟通过了。 唉,实在是没有办法,大家节哀顺变吧。 ??王秘书说完也不停留,转身便要离开??闵柔的身子突然间轻轻震了一下,然后就见她有些慌乱的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王秘书,等等,我跟你一块过去。 ??“好。” 王秘书笑了一下,做个手势,“请。 ??包间里,常委们对闵柔的到来显得很惊讶,但大多都是陈系人马,自然不会像叶城马仔那样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出来??“叶书记,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为什么我们地方的同志不能去参加陈扬的追悼会?陈书记怎么说也在我们开发区待了,难道我们想见他最后一面都不行吗???闵柔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大声问道??叶城目光柔和的看着闵柔,一脸的平静,但却没有说话??“闵柔同志,你怎么跟领导说话的?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正忙着帮叶城倒酒的张朝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站起来轻斥了一声。 跟着还想接着喝斥,不想这时叶城却轻摆了下手,他赶紧把嘴闭上了,但仍是余怒未消,恨恨的坐了下来??“闵柔同志,前面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不过你没来,现在我再说一次好了,嗯,是这样的,我们团委方面知道这个消息如果传开了,地方上肯定会有很多同志想过去悼念一下陈扬同志,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唉,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事实上,陈扬同志这次突遭不幸,我也感到很痛心,但是,真的很对不起大家了,希望大家都能够谅解一下。 ??叶城侃侃说道,脸上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叶书记,真真的不行吗???闵柔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圆桌的边缘,指节都泛白了,颤声问道??“唉??叶城叹息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个空位,“这样吧,你先坐下来再说,好吗?”说完,再次看向闵柔,目光中却隐含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深意??闵柔一下怔住,她知道叶城的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霎时间,她似乎全都明白过来了??但遗憾的是,她用力的咬了咬下唇后,还是艰难无比的迈开了步子,朝叶城身边的空座位走了过去??叶城莞尔一笑。 V 第三十二章 漂亮的猎物 受从东海南部登陆的十级台风“鲨鱼”的影响,大暴雨又突然来临,受波及的地方包括整个华北及华中偏西部地区。 算起来,这大半个月里这些地方也才晴了一天都不到的时间??不得不说,今年夏季的雨水量实在是太惊人了,想必不少地方都得闹洪涝灾害不可。 当然,因为洪水而下马的官员今年看来也绝对少不了啦??因为天气状况不容乐观,从交州飞往燕京的所有航班从昨天晚上起就一律停飞??因此,考察团一行不得不改变原计划,转乘特快列车返回燕京??本来按照原计划,考察团一行还得在交州逗留两天时间的,但由于团委有急电,叶城便先行回去了,只留下了马仔钱部长领着两个同志留在辛庄继续进行调研??当然,即便没有这些因素影响,他也不会继续在交州待下去了??原因很简单,这一行他该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一是借这个机会,他跟开发区的张朝建立了良好关系,虽然对方还没有立刻投诚的意思,但想必这个时间不会太长,聪明人,总是会懂得该如何做出选择的??二来棋子山那块地拿下来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了,昨晚在饭桌上就已经初步谈妥了,长河实业,也就是目前国内最大的房地产投资集团将会正式加入竞标,而以该集团公司的实力,最终跟开发区方面实现双赢的目标轻而易举??第三嘛,也是他这趟下来最重要的目的,他也轻轻松松就达到了——闵柔做为开发区的治丧代表,也随同他们一块进京??没错,他就是为了闵柔而来??可不是吗?他想收小弟的话,随便招一下手,多的是青年干部过来投靠他这个大码头。 看得起你张朝才拉你一把,若是还不识相的,那对不起,以后你小张的前途就此打住了??而长河实业虽然是他的战略合作伙伴,但在他看来,这些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根本就上不得台面,充其量不过是自己的一个钱袋子罢了,可有可无??来时信心满满,回去时收获颇丰??嗯,总体来讲,这趟出行叶城觉得十分满意。 除了要坐这倒霉的火车之外??不过,即便是坐火车,以他的关系网和身份地位,铁路部门可万万不敢怠慢。 接到王秘书的电话后,交州铁路局局长立刻亲自批了一节车厢供叶书记一行人使用,并且还跑到站台去给团中央考察团一行人送行,算是给足了叶书记面子了??在部级领导才能享用的专用车厢里,叶城点起了一支中南海特供的香烟,捧着一本实事内参在细细着??他平时很少抽烟,甚至可以说不抽烟,只有在心神不定的时候或者心情愉悦的情况下,他才会点起这种焦油含量不??mg的首长特供烟??很明显,现在他之所以抽烟,当然是因为后者??方桌边上,考察团随行的工作人员正为他送来一杯刚刚在餐厅冲好的咖啡,一杯香浓可口的蓝山咖啡??由于火车稍微有些颠簸,这个小同志刚一把咖啡端到桌面上,手一抖,就溅了几滴出来,滴到了叶城面前的桌上,很不雅观??“啊,对不起,叶书记,我,我??这位小同志急得都快哭了??“呵呵,没事的,小张,你先出去吧,这里一会我自己擦擦就好了。 ??叶城笑了笑,没有要责备这个工作人员的意思??或许是在叶家老爷子身边待的时间久了,他也耳濡目染了老爷子的一些工作作风,对待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他一向来都是很平易近人的。 这点,从凡是为他工作的同志都交口称赞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领导,就能证明??这叫小张的工作人员这才没那么紧张了,忙不迭应道:“哦,好的,叶书记,那我先出去了。 ??可他刚转身要走,叶城却又一下把他叫住??“诶,小张,你先等等。 ??小张忙停住,把银盘子贴身放好,有些局促的等着叶书记吩咐??“呵呵,这样,你去跟六号厢看看,如果辛庄的小闵中午若是不休息的话,就叫她过来一下。 ??“好的,叶书记。 ??小张没有多嘴去问什么,这是在领导身边工作的纪律,应了一声就立刻按领导吩咐办事去了??大约五分钟后,闵柔出现在了这间不大不小的列车包厢里??虽然才仅过了一天,但咋一看之下,此时此刻的闵柔仍然让人大吃一惊??的确,她现在整个人憔悴得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双目失神不说,眼神还空洞无物,焦距散乱。 面容也是麻木清冷,脸上素面朝天,不施半点粉黛,一头微卷的乌黑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显得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没换,穿的还是昨晚上的那套深色西装套裙,甚至,她昨天连澡都没洗,就静静的在家里坐了一整晚??但必须承认的是,即便是这样可以称得上有些邋遢的模样,她甫一走进这包厢里,仍然让人有种瞬间惊艳的感觉,不仅没人会觉得她丑陋邋遢,反倒让人无端的生出了几分心疼的感觉??其实陈扬也早说过她起码不下十次,就她生的模样和皮肤,根本就不需要用那些含有化学成分的化妆品。 可闵柔或者说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怕老,所以才一个劲的往自个脸上涂这霜那水的。 当然,闵柔挑的牌子都比较贵,便宜的她害怕出事宁可不用,而且跟其他女人比起来,她用得也算少很多了??“快坐,小柔。 ??叶城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摆手往边上的空位示意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他又恢复了以前两人在大学时期的亲切称呼。 也许他真的是对闵柔太痴迷了,又或者是这么称呼,能唤醒他脑海中青少年时代的一丝美好的记忆??闵柔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如行尸走肉般的坐了下来。 不过,她没有依言坐在叶城旁边的空座位上,而是选择了叶城对面的空位子??叶城笑了笑,倒没有太过介怀??很快,等小张又送上一份香浓的蓝山后,他才放下手里的内参,仔细打量了闵柔一眼。 而只一眼,他便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心疼起来??的确,今时今日的他很后悔自己当初太绅士了,装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把这么个自己明明很喜欢也绝对有把握拿下的女人,白白的拱手送人。 不然也没谭平安什么事了,更还别说那姓陈的了。 想到当年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导致的错误,他心里就郁闷不已??没办法,是个男人都喜欢处-女,他这种骄傲的男人更不用说了??但现在,大错已经铸成,他也只能把这个郁闷硬吞下去了。 谁叫他暗恋了闵柔这么多年呢??当然了,若是让他知道闵柔这么多年下来竟然还是完璧之身,恐怕会狂喜得要疯掉。 更甚至,他会改变原先的策略,不再狠狠的虐这个让自己丢脸的女人,而是像从前那样,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叶书记,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么???其实她知道叶城心里打的生命主意,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虽然她明白叶城的意思,也有了心理准备,但在参加完追悼会,见到陈扬最后一面前,她不会允许任何男人碰自己,如果叶城敢提前对自己做出什么非分举动,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立刻选择自杀,至于参加完陈扬的追悼会??她忍不住笑了“小柔,嗯,怎么说才好呢??叶城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又喝了口咖啡后,他才缓缓说道:“小柔,上次那件事,我很抱歉,嗯,我也真诚的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野蛮人,当时的我,实在是太愤怒了,当然,你可以这么认为,我实在是太嫉妒了。 ??很难得的,叶城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感人肺腑的真话来,那天晚上若不是被嫉妒激得快要发狂,那么以他的涵养功夫,怎么也不至于会在那种场合里动手打女人的??“叶书记,其实你不必跟我道歉的,那天晚上的事儿,我早就忘记了。 ??闵柔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其实,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一切,每一个片段都已经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了,别说忘记了,她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啦。 每当她想念陈扬快要疯掉的时候,她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儿,女人总是这样口是心非,虽然明知道陈扬当众打人不好,但一想到陈扬为了保护她而做出的那种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做法,她心里就会觉得欢喜得不行。 甚至,她还有些感激叶城,若不是叶城打了她,她从来都不知道,或者说不敢确定,原来自己在陈扬心中竟是那么的重要。 而这点,一直是她最害怕最担心的,她担心自己只是一厢情愿,她害怕陈扬只是想玩完就算??虽然现在看来,这只是个笑话,但每当想起时,她心里就会很暖很甜,哪怕是现在也同样??叶城却以为她不愿提起,就赶紧换了个话题,一脸真诚的问道:“小柔,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当初你不肯答应我吗?难道你不知道,那个人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甚至我还能给你更多。 又或者你觉得我身上有哪点不如那个人???这个问题纠结了叶城很长时间了,他真的不明白,无论相貌学识、身份地位以及家世背景,还是自己跟闵柔相识相知的时间,明明自己没有哪点是比不上陈扬的,可为什么闵柔会选择陈扬而不是自己?难道就因为自己有了家室?不不不,那姓陈的可不也早就有老婆了吗??闵柔没想到都到了这份上,对方居然还会有这种幼稚的问题要问,这不是摆明了要恶心自己吗?但现在她有求于人,只能是耐着性子回答道:“叶书记,我不想谈这个,可以吗???“不,小柔,我真的很希望你告诉我。 ??闵柔微微低下了头,轻抿了下嘴唇,昨晚上一晚上没喝水,现在嗓子似乎有些发干。 虽然面前就摆着一杯香喷喷的咖啡,但她还是忍住了没去喝??不为什么,她只是不想让自己或对方以为这里是在约会还是干啥的,哪怕是错觉她也不想有。 而不喝不吃不拿,已经是她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了??虽然她这么做看起来似乎有点傻,但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别的先不说,至少在对待感情方面,就是如此??也是她倒霉,这辈子从来没爱过什么人,唯一爱上的却是陈扬那种也不怎么懂得感情的货色,她当然就不能从陈扬身上学到什么东西了??“小柔,告诉我,好吗???叶城一脸真诚的表情,让人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怀疑。 看他这副架势,怕是闵柔若果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还真不打算放闵柔回车厢里睡觉了??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后,无奈之下,闵柔只好缓缓开了口:“叶书记,我??只说了个“我”字,闵柔就说不下去了??说真的,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陈扬而不是叶城。 客观点说,叶城刚才并没有说错什么,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叶城都不输陈扬半点,甚至很多地方比陈扬强得太多了??比如,他的长相绝对是深受成熟告知女性喜爱的那种型款,绝对当得起“温文尔雅”,“帅气内敛”这两个好词儿。 性格方面就更不用说了,人叶城的涵养修为陈扬拍马都赶不上??对待女人方面也同样,人叶城在女人面前可向来都是风度偏偏的佳公子形象,而陈扬对女人的态度是,不熟悉的还好点,若是他自己的女人,别说骂了,甚至都还动手打过自己的女人,更别提他经常性的会觉得不耐烦了。 这点真的是跟人叶城没法比??不比较不知道,这么逐一比较下来,可以说陈扬身上的坏毛病比比皆是,结结实实的吓了闵柔一大跳??“也??我就是喜欢他的缺点吧。 ??闵柔这样想到。 但想想又觉得不大对,自己可不喜欢被陈扬骂,更别提被打了。 自己只会喜欢陈扬说些好话来哄自己,虽然这种情况很少很少,但哪怕有那么一两次,自己就会高兴上很长时间??看来,爱情的确是很盲目的。 恐怕也只有这么解释才能解释得通了??“嗯,或许这就是我的爱情吧。 我爱他,他也爱我,对我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想到这里,闵柔原本灰暗无神的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看来人邢大姐的确没说错,只要一提到陈扬,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就会不由自主的亮起来,煞是迷人??叶城却没工夫再等了,他急切的又催促一声道:“小柔。 ??这一声提醒,迅速让闵柔回到了现实中来,刚闪亮起来的眼神再次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影。 是的,陈扬已经完蛋了,她却还在做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叶书记,你说得没错,有很多地方,陈扬他比不上你。 ??叶城闻言眼睛一亮:“小柔,你继续说下去。 ??“你也许不知道,还没跟他好之前,我真的讨厌他,因为他太会恶心人了,而且整天对付我。 甚至,在我刚认识他那会,还跟他大吵了一架呢。 ??“可是,不管他是好人是坏人,也不管他身上有多少臭不可闻的坏毛病,我就是爱他,我爱他身上所有的一切,哪怕他整天黑着张脸,整天喜欢装模作样的跟我摆谱,我也爱他!??“因为我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真正对我好的那个人。 是的,这么多年来,的确是有很多男人都对我很好,可是我知道的,他们不是真的对我好,也不是我想要的。 而陈扬他不一样,他对我的好,是那种真的好,我能感觉得到,也是我想要的??“好了,别再说了!??叶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冷冷的打断了闵柔如痴如醉的叙述??闵柔咬了咬嘴唇,停了下来??其实她也不愿意跟叶城说这些很私人的东西,但前面叶城的那副嘴脸让她差点着了道,还以为叶城会念着昔日同窗校友的旧情,若是把真相说出来,叶城就会死心,就会放过自己呢??但现在看来,呵呵,很明显,自己又当了次傻瓜。 当然,这也怪不了她,实在是叶城太会表演了,怕是陈扬亲自到场,恐怕都会着了这老狐狸的道呢??“叶书记,如果没什么其他事??“小柔!??突然间,叶城睁开眼睛,大声打断了闵柔告辞的话??而他那一直波澜不惊的眼神这时竟也闪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炽热,他抑制不住的伸手过去,想要握住闵柔平放在桌面上的纤手??“啊!??闵柔惊叫一声,忙把手缩了回来,整个人也往后仰去,慌乱之下,幸亏这列车上的椅子还算牢靠,她才没往后摔倒下去??但即便是这样,她也瞬间就警惕起来,慌乱不堪的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紧张但却异常坚定的说道:“叶书记,请你自重点。 如果你敢乱来,我立刻就死在这趟列车上。 ??叶城嘴角挂着笑,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波澜不惊,看着闵柔道:“小柔,别太紧张,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闵柔一怔??果然,接下来叶城便话锋一转:“至少,现在还不会。 当然,等我满足你的要求后,我就不会客气了哦。 呵呵,对了,你也别太天真了,跟我玩些过河拆桥或者自杀的愚蠢游戏,你知道的,我有的是办法跟你玩下去。 ??闵柔闻言,心如刀绞般的狠狠刺痛了一下,但她没有再开口,而是转身朝门口径直走去??因为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眼前这个男人是头恨不得把自己连皮带骨头都吞到肚里去的恶狼,当初校园里那个风度翩翩的学长只不过是这男人戴的面具罢了??“小柔,请等一下。 ??闵柔不得不在门口站定住,但她没回头??“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不喜欢女人太邋遢了,希望你明天参加完追悼会之后能洗个澡,OK???闵柔身子猛的一颤,咬牙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连门都忘记关上了??叶城看着闵柔的背影远去,又点起了一支特供烟,深吸了一口进肺里,唔,很爽!眼神中竟似乎带着一抹如同猎人看到猎物时候的笑意V 第三十三章 追思 眼间眼看着就又要下场大暴雨了。 峡谷里,刚晴了不到一天时间,这转像个鬼样,暗无天日极了。 而峡谷里到处都是些参天老树,本就有些难见天日,这时天一变脸,更是如同到了晚上一样。 这还是大中午呢,头顶上就已经黑得下雨了?”“怎么搞的,这天儿才刚放晴就又要住暗骂了一声这不给力的老天爷。 陈扬抬头看看这黑压压的头顶,忍不在洞边折了一大堆还算干燥的树枝,勉强把火生了起来,这时候却不得不赶紧把火熄灭掉,把干柴抱回到了山洞里,这天气要是再这么持续下去,他和颜玥两人恐怕得过上茹毛饮血的原始人的生活了。 也难怪,他花了老大工夫才好不容易噼里啪啦的从天上掉了下来。 刚一钻回洞里,黄豆般大小的雨点就时看到大雨倾盆而至,忍不住欣喜不已的想到,这老天爷可真不赖,看那人还怎么生火求救?颜玥前面一直在洞口袖手旁观着,这尽快离开这里,她都没什么所谓。 反倒是觉得好不容易能有机会二人世界,越晚有人来救援越好。 的确,她和陈扬不一样,对于是否能到洞里,她赶紧喜滋滋的迎上去道:“扬哥,瞧你忙得满头大汗的,快给我,我帮你生火吧。” 看到陈扬灰头土脸的抱着些树枝蹿回去,边走边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刚才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陈扬没把干柴交给她,直接往洞里走“呵呵,你不知道么?”膊跟了进去。 看起来,她就像只快乐的小鸟。 颜玥娇笑连连道,然后搂着陈扬的胳蹲下来开始生火了,这石洞阴冷潮湿,若是不生火,可让人受不了。 把干柴放到光溜溜的石面上,陈扬便的火堆,陈扬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颜玥道:“小玥,你说要是那天就只有我一个人出了事,而你现在却在外头,你会怎么做?”看着眼前这堆“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把你救出来啊。” 颜玥软软的偎在陈扬身侧,随手用树枝挑着火堆。 “还能怎么做?肯定是挖地三尺都得以为我还活着吗?你就没想过放弃吗?”“可这都过了快十天了,难道你还会呸呸呸,没我的同意,你可不许死。” “那我可不管,反正活要见人,死.“真的?”“当然了。” 到了陈扬肩头,“扬哥,你知道不,若是你真的出了事,那我我也不要活了呢。” 颜玥斩钉截铁道,然后把脑袋缓缓靠。 不过却不是为颜玥这款款深情所打动,而是想到既然小玥是这般想法,那么若男肯定也不会放弃的,想必是因为这鬼天气若男才拖延了些时日吧。 陈扬眼睛一亮,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急疯了,哪怕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希望,若男也绝不可能放弃搜索这山头,这时不过是借颜玥的心思确认一下罢了。 人到了生死关头,总是有点患得患失的,陈扬也不例外。 其实他很清楚若男现在在外面肯定快连个泡都不起,貌似有点对牛弹琴的意思,登时就有些不满起来,噘着嘴气呼呼道:“扬哥,你想什么呢?”而颜玥见自己情真意切的表白说完后“哦,没,没想什么。” ,哄她道:“小玥,你可别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听着慎得慌。 你可得给我好好的活着。” 他可没撒谎,上辈子他就被颜玥这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劲头给逼疯掉。 陈扬赶紧回过身来,拍拍颜玥的脸蛋“呵呵,这还差不多。” ,软软的躺进了陈扬怀里,头枕着陈扬的小腹处,手轻轻的抚上陈扬的胸膛,幽幽说道,“扬哥,这些天来你对我真好,等将来咱俩出去了,你还会这么对我吗?你会不会又变成以前那样,对我不理不睬的?你还会经常骂我打我么?”颜玥这才展颜一笑,然后换了个姿势子心房里早就埋下的那颗爱的种子,不知不觉就茁壮成长开花结果了,这会儿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做了。 洞中数日耳鬓厮磨的相处下来,小妮玥,你可别胡说八道啊,我什么时候打你骂你了?”陈扬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起来,“小“我说你有就有!”软肉,“你知不知道就上回那事儿,回去之后我偷偷哭了多少回,怕是连我爸都察觉到了呢,还不都是被你这坏蛋给害的,你还敢不承认么?”颜玥说着,悄悄掐了一把陈扬的腰间颜令国看自己那眼神怪怪的呢。 忙道:“小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反正咱俩的事儿吧是老天爷注定的。” 陈扬闻言一惊,难怪那天在婚宴上,么?”颜玥欣喜道。 “真的吗?扬哥,你真的也这样认为“嗯。” 陈扬点点头,他当然是这样认为的。 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那若是以后你发现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会怪我么?你会生我的气么?”颜玥突然间又悄悄的瞥了一眼陈扬,玥坐直起来,“小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陈扬一听这话似乎不对劲,忙抱住颜“没有,哪有啊!”颜玥赶紧否认。 ,若是你敢撒谎骗我,我可不轻饶你。” “小玥,我告诉你,我最恨谁骗我了陈扬很严肃的说道。 “知道了啦。” 颜玥吐了吐舌头,没理会他。 陈扬拿她没辙,只好瞥向洞外。 的。 洞外,这时暴雨下得很欢,昏天黑地也不可能会去告诉她们自己惹了麻烦,只是若男这会儿她怕是早不知急成什么样了吧。 仙儿几个他倒不怎么担心,估计若男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到若男和他的那几个女人,他就又啐了一声。 他收回目光,在肚子里有些郁闷的暗上了啊?我x,这倒霉天气,怎么就让我给撞不远的灵山峰顶上。 陈扬却不知道,陈若男现在就在离他扶着栏杆,如同一尊雕塑似的,一声不吭的静静站着,目光空洞的眺望着整个灵山山脉。 一处观景凉亭里,一身黑衣的陈若男见山底下的情况了,就连十几米外的地方都是模糊一片。 但外间雨势汹涌,大雾蒙蒙,别说瞧就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 这才短短的小半个月时间,她整个人着黑色西服长裤的短发女人。 这个女人长相很普通,属于那种扔到人群里很难被发现的那种相貌,但让人称奇的是,她的眼神却锐利无比,让人瞧见了会冷不禁的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怯意来。 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还站着一个穿燕姐,你回去休息吧,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终于,陈若男嘴巴动了下,说道:“间她的精神被折磨得不轻。 如果不是因为还不死心,恐怕她她的声音变得很沙哑,很显然这段时了摇头:“对不起,陈小姐,上级有命令,我还不能够离开。” 身后那叫燕姐的女人却是冷冰冰的摇,上级交给她的任务很轻松,就是二十四小时盯着陈若男,防止任何意外事件发生。 她是陈老爷子专门从国安调过来的人声,燕姐很机敏,立刻转头盯了过去:“谁?”这时,亭子外边远远的传来一阵脚步。 来人没有理会她,径直往亭子里走去凌厉的目光收回,很恭敬的问候一声:“陈夫人。” 而等她瞧清楚来人模样时,忙把那抹“嗯,你辛苦了。” 李端玉。 来人点了点头,却正是陈若男的母亲去,精神状态极差,两眼红肿,脸颊消瘦,估计前面又是哭了一路过来的。 李端玉看上去比陈若男也没好到哪儿没什么分别,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好不容易盼着一双子女按自己的意愿成了亲,她也就等着尽快抱上孙子了,可现在说没了就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还能让她怎么样呢?也难怪,在她眼里,陈扬跟亲生儿子作起来。 不过,此刻她还必须得强打起精神振止,好一会儿之后,才轻轻的搂住陈若男的肩膀,柔声劝道:“若男,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她默默的走到陈若男身旁,却欲言又再说。” “妈!我想等雨停了再看看搜索情况一丝生气。 陈若男轻声回道,灰暗的眼睛看不到然撤离了,但是颜令国派下来的一个近百人的专业搜救队已经开始工作。 只是由于天气情况不好,才没有展开大规模拉网式的搜索,而只是在日月潭及紫霞峰等相关地方进行搜索。 这段时间,虽然官方的搜救队已经黯那些学员也没谁亲眼瞧个真切。 既然在紫霞峰那里的深潭没找到人,那么他俩很可能被山洪冲到了其他地方。 当然,他们也知道,时间隔了这么久,两人怕是凶多吉少了,现在只是想尽全力把两人的尸体找到罢了。 毕竟,那晚陈扬二人被山洪冲走时,不想留在这里等消息呢,可今天真的不行,今天团中央方面要帮陈扬开一个追悼会,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追思会。 毕竟,陈扬二人的尸首现在都还没找到呢。 李端玉就轻叹了一声,其实她又何尝陈扬的组织关系现在还一直挂在团委里,单位跟家属们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自然会有一定出入。 而且,这样也算是能给陈扬一个比较体面点的交代吧,要知道当初陈扬被借调到党校的时候,就很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 而陈若男做为陈扬的妻子,自然是不可能缺席的了。 当然,团委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毕竟伤,她其实跟陈若男一样,依然在盼望着奇迹的发生。 但这时她还是好言劝道:“若男,你别这样了,真若是小扬他”想到这儿,李端玉心里就一阵黯然神泪,才继续道,“若男,听**话,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颜家这边一旦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说着却就又哽咽起来,轻轻擦了擦眼在不是还没找着”后面的那个词儿陈若男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妈,我没事的,我还能顶得住,现天就给家里来电话了,说是要在今天给小扬办个追悼会”“若男,你听妈说,团委的老于前几丈夫办追悼会?他们凭什么说我丈夫已经死了?妈,你相信我,陈扬没有死,他还没有死,我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干的,谁也不能这么干”“妈,你说什么啊?他们凭什么给我整个人也有点歇斯底里起来。 陈若男的情绪突然间变得有些失控,听了之后会受不了,才一直瞒着,但今天想瞒都瞒不了了,而且人团委方面也确实是出于一片好心,死者为大嘛。 李端玉吓坏了,之前她也是怕陈若男不住失去女儿的打击了,赶紧用双手紧紧的抱住陈若男。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可再也承受样子妈看了真的心疼啊!”“小男,你别这个样子好吗?你这个声色的移动到了栏杆的最边上,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只要稍微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就会立刻采取行动。 而那九局调来的燕姐这时也已经不动为妻子,你都要学着坚强点,你不能让小扬他走也走得不安心啊。” “小男,听**话,不管怎么样,做后一根稻草般,把一直压抑在陈若男心里的悲痛全给释放了出来。 听到母亲这句话,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妈!”进了母亲温暖的胸膛里,这一刻,她再次泪流满面。 她哭着喊了一声,然后把头深深的埋而李端玉也同样 秘的所在,经常会在电视里头看到,但很少有谁真正去现场瞧过的。 八宝山公墓,一向是个传说中相当神借调到了一个宽大的悼念场所,为久经考验的**战士陈扬同志召开一个追思会。 今天,团中央通过关系从公墓管理处号团委的同志,他们中,有陈扬同志的亲属,他生前的领导,同事,还有一些至交好友。 偌大的会场里头,黑压压的来了几百持着安静肃穆的氛围。 尽管人来得很多,但场子里却依然保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沉痛二字。 一脸哀伤的在宣悼词:“陈扬同志的一生,是为了党和国家奉献的一生”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于强,这时正w 第三十四章 人心叵测 追思会大厅中央是3米多高用汉白玉雕刻的陈扬坐像,这是李端玉专门让国内最好的工匠打造的,背后的大墙上则悬挂着一幅描绘祖国山河大地的巨型绒绣,边上的白色大理石墙壁上镶嵌着几个金色大字,上书——人民英雄陈扬同志生平追思纪念会!大厅中央的灿烂花丛中,安放着一只硕大的水晶棺,放着陈扬曾经用过的一些办公用品,另外还有一套崭新的西服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了边上。 现场一片肃穆的景象,每个人都穿着黑西服白衬衫的悼念正装,面色凝重,并且都在认真听着主席台上团中央于书记对陈扬同志的生平履历所做的总结介绍。 站在老于边上的,则是对陈扬同志偏爱有加的领导们,其中就包括了中央党校常务副校长南天同志。 他今天也是早早的来到了现场,此款脸上布满了沉痛之色,眉宇间寄托了无数对逝者的哀思的确,陈扬是在他手底下出的事,这个领导责任他必须要背。 而且颜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事后有的是麻烦让南校长去擦**。 于书记拿着一份他亲手写就的稿件,哽咽着向全场五百多名同志介绍着陈扬同志的生平,主要是陈扬同志在工作中所取得的一些突出成绩。 期间,他好几次被自己的哽咽声打断,但他还是咬牙坚持着把这份洋洋洒洒近万言的悼词了下去。 “今年二月份,陈扬同志接受组织安排,从共青团中央办公厅被借调到中央党校工作,他不是一个专业教师,但是,他却对组织的工作安排没有任何怨言,在工作中也从来没有任何畏难情绪,全身心的扑在教学工作上,希望完成组织上交给他的任务但可惜的是,就在上个月26日晚上十时,他为了抢救一名不幸落水的干修班学员,而被无情的山洪带走,付出了他那年轻而宝贵的生命”说到这里,老于已经泣不成声。 而一直在水晶棺边上站着的陈扬的亲朋好友们,此刻更是悲从中来,放声痛哭起来。 其中就有陈扬的妻子,父母,还有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大舅,二舅等等等等。 8.n他们中,随便哪一个挑出去,都是跺跺脚就能让人心惊胆颤的狠角色。 但此刻,他们都无一例外的选择了沉默,每个人脸上也都写满了无限的悲伤。 男性亲属还好点,毕竟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了,而那些女性亲属们此刻都是以泪洗面,不停的用纸巾擦拭着眼角。 而陈扬的母亲李端yu女士前面还一直能勉强保持住克制,可当她听到老于那最后一句话时,终于忍不住了,哭倒在那面水晶棺上,如果不是她丈夫陈耀华大校一直紧紧的搂着她,恐怕她此刻就会当场哭晕在这里。 而跟在长辈们后面的,则是陈扬的一些兄弟姐妹,以及表哥表姐等同辈中人。 此时此刻他们也是哭得不成*人样。 平时跟在陈扬**后面转悠的那几个堂弟堂妹就不说了,不论男女,都是泪流满面。 而外家的表哥表姐们,比如那在财政部当厅长的大表哥李卫国,此刻也是频频摘下眼镜拭泪。 唯一让人有些费解的是,做为陈扬的妻子,陈若男此刻却没有哭,而是默不作声的捧着镶有陈扬黑白画像的镜框,静静的站在水晶棺旁,一脸的麻木,空洞的目光一直在看着水晶棺里的那面鲜艳的党旗。 也许,真的是哀莫大于心死了吧。 其实前面从家中出来时,她还特意打扮了一下的。 没有穿她平日里所习惯了的军装,而是换上了一条黑色的裙子,头也盘了起来,一朵白色的小花轻轻的插在她的鬓角处,胸口同样也别着一朵小白花。 洁白如玉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黝黑项链,不时闪烁着暗金色的光芒。 耳垂上戴的则是陈扬当年送给她的一对钻石耳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 而她这副标准的未亡人打扮,更是把她那清丽脱俗的外表衬托得美丽不可方物,同时让人忍不住生出一股要保护她的冲动。 不得不说,她往这地儿俏生生地一杵,轻而易举的就把逝者的风头全都给抢走了。 也不知陈扬山洞里有知,会不会哭笑不得呢?那些平时跟陈扬没什么交情的团委中层干部们,虽然此刻脸上都摆出了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但其实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在听领导念诵悼词上。 8.n可不是吗?这什么被贬的陈主任是死是活关他们鸟事,如果不是团里面的文件精神要求,他们还不想来参加这个追思会呢。 反倒是看到陈若男这身装扮,也不知这些官老爷们脑子里都yy到什么恶心的地方上了,总之不少干部早就挪不开眼睛了,盯着人陈若男一个劲的猛瞅,哀痛万分的想到,这么个尤物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还不如跟着哥们呢。 你姥姥的,这什么陈主任还真他**的会暴殄天物啊!这时,主席台上,已经有一名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及时的给领导送上了纸巾。 老于接过纸巾,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浊泪,才哽咽道:“对不起,同志们,我失态了!”众人都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于,于书记的讲话怕是还没有结束。 果然,于强接下来勉力振作起低落的精神,深吸了口气之后,继续大声讲道:“但是,陈扬同志的这一生没有虚度光阴,他为了党和国家,为了他所忠诚的**事业奋斗,奉献了他所有一切。 而他的这种舍己救人的精神,更是值得我们在场的所有同志们学习!他是一名经得起考验的,优秀的**战士!可以说,陈扬同志用生命给我们谱写了一曲大公无私为国为民的激扬赞歌!”若是在平时的大会上,于强这话音一落,肯定是掌声如潮,但为了表示对逝者的尊重,没有谁会那么缺心眼的去鼓掌的。 接下来继续按程序走,轮到了默哀时间,然后大家就在于强的倡议下,纷纷低下头,给逝者默哀。 霎时间,本就很安静的中央大厅此刻更是变得针落可闻,只能略微听到人们呼吸的声音及逝者亲属们低声的哽咽声八宝山**公墓门外,一个女人正不停的哀求着门口执勤的武警战士,希望对方能放她进去。 但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这些执勤武警可不管这些,没有公墓管理处统一放的通行证,管你是什么人,怎么哀求也没有用,一律不许进去。 “小同志,求求你了,你就让我进去吧。 我保证,我就在外面看一眼就走,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 磅砣大雨中,这个女人浑身都给雨水淋湿了,但她却依旧是不死心,仍然缠着武警,哭着求对方放行。 看她这架势,就差没给这两个武警同志跪下来了。 可饶是她生得貌美如花,饶是她再怎么软语相求,门口的那两个扛枪的武警战士却依旧是站得直挺挺的,丝毫不为美色所动。 旁边一直手忙脚乱在给她撑伞的另外一个穿职业套裙的女同志,这时看到老板这副可怜模样,顿时也红了眼睛,边扶着她,边哽咽着劝道:“纪总,您别这样了,没有用的,咱们没有条子,他们是不会让咱们进去的,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而这个女人却不肯听劝,一把挣脱了开来,然后又抢上前去,急急忙忙的从挎包里掏出钱包,把里面的一大叠人民币全翻了出来,混乱的塞到武警手里:“小同志,你们行行好,这些钱都给你们,你就放我进去好吗?求求你们了。” 看来她真是急眼了,连这种愚蠢的想法都冒了出来。 小战士嗤之以鼻,我们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收买的。 板着脸冷哼道:“你这个女同志怎么回事?说了不许进就不许进,你刚才没听明白吗?”边说边大手一甩,连人带钱一块把纪总给摔开了到了几步之外。 幸亏那关助理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她才没摔倒在地。 而她手里那一大叠花花绿绿的钞票则飞得到处都是,被雨水一打,转瞬就一张张的散落在了地上,浸湿透了。 “这位女同志,我实话告诉你好了,这里是国家安保重地,你若是再不听讲胡乱闯进来,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那甩手的小战士不依不饶的再次给予了警告,边说边“咔”的拉了一把枪栓。 他可不是在吓人,他们在八宝山执勤的这支武警支队的战士,平时的可都是真枪实弹。 纪仙儿蹲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对方手里紧握着的92式步枪,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进去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得去了。 算了吧下一刻,滚烫的眼泪顺着她那光洁的脸颊,再次悄然无声的流了下来。 老天爷似乎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雨下得更大了,一颗颗的落在她脚边,滴滴嗒嗒的响个不停。 嗤!这时,一辆绿色军用吉普车度极快的猛冲过来,急刹在了门口边上。 嘭!车门打开,跳下来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军官,肩膀上扛着两杠一星的肩章,是个年轻的武警少校。 “唐队长!”两个武警战士忙把枪收起,立正敬礼道。 少校回了个军礼,然后目光阴鸷的瞥了一眼满地花花绿绿的钞票,以及蹲在门口边上的两个女人,不由皱眉问道:“小刘,这怎么回事?”“报告唐队长,这两个陌生人刚才想硬闯进去,说是要参加里面的一个追悼会。” 那叫小刘的战士忙不迭汇报道。 唐队长“哦”了一声,再次打量起了蹲在地上低声抽泣着的那两个女人。 可等他仔细瞧清楚之后,一下子便被纪仙儿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给吸引住了,心里头似乎悄悄的颤动了一下。 这个女人倒是生得好看,可她哭什么啊?唐队长起了好奇心。 立刻便走过去,收起冷脸,柔声说道:“这位女士,你快起来吧。” 纪仙儿抽泣了一声,抬眼看向唐队长,诧异不已的收住泣声问道:“你是”“呵呵,我是武警八宝山支队的支队长,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唐队长整理了一下军帽,笑呵呵的说道。 一副“军民是一家”的亲切表情。 纪仙儿立马心动,忙不迭起身道:“这位队长同志,是这样的,你能不能帮帮忙,放我进去,现在里面正开着的追悼会是悼念我,我哦,是我的一个朋友。” 也是因为她此刻心神大乱,以至于像她平日那么精明的一个女人,此刻却丝毫没注意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有些古怪,而这目光背后,更藏着一股森然的,毫不掩饰的**。 “你的朋友?”唐队长更奇怪了,昨天他们就接到总队值班室的命令,说是团中央方面要为一个因公殉职的副厅级官员开个追悼会,但由于到时候很可能会有一些高层领导来现场参加悼念活动,警戒等级按要求必须上调到*级,没有团委方面的条子,连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 “是的。” 纪仙儿忙不迭点头答道,“队长同志,您能帮个忙吗?”虽然很想帮美女一个忙,但唐队长知道*级警戒的意思,这时也不敢造次,只是好言道:“这位女士,据我所知,今天里面的瞻仰厅并不是在开什么追悼会,我想你可能搞错了吧。” “搞错了?”纪仙儿心底冷不丁升腾起一丝希望来。 “嗯。” 唐队长点点头,“这事我也听说了,好像说的是暂时还没能找到你那位朋友的遗体,团委方面就”还没等他说完话,纪仙儿突然间打断道:“谢谢你了,唐队长,”然后二话不说就转身,朝自己的黑色奔驰车跑去。 唐队长诧异不已的张了张嘴巴,这女人可真是奇怪?然后走过几步,弯腰从地上的雨水里拾起一张名片,估计是前面纪仙儿翻开钱包时不小心掉下来的。 然后轻轻甩掉了上面沾着的水珠,扫了一眼,呵呵一笑,自语道:“江南省凯悦集团总裁,纪仙儿?呵呵,挺有意思的一个女人。” 说着,他打开上衣口袋,把这张被雨水浸湿了的名片收了进去。 V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第三十五章 乱了 纪仙儿恐怕做梦都想不到,当她乘车离开八宝山公墓时,一辆奥迪这时正好也急开向公墓大门口,刚好跟她的车子擦肩而过。 而公墓门口生的这个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追悼会的继续进行。 会场里的工作人员按部就班的继续进行悼念活动,接下来就该轮到大家向逝者敬献花圈了。 很快,在工作人员的组织安排下,所有到会参加悼念活动的干部们排着整齐的长队,在哀伤的治丧乐曲的伴奏下,依次从水晶棺旁边走过,向逝者致以最沉痛的哀悼,同时也向家属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这其中,有代表一个团体的同志,比如干修班的班长叶伟,他就代表全体干修班学员向陈班主任献上了一个大大的花圈,上面挂着一副白底黑字的对联——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当然了,绝大多数同志都是代表自己个人,这些同志则每人收捧着一束白色菊花,小心翼翼的放置在水晶棺上或者旁边。 因为人实在太多了,队伍还没走到一小半时,水晶棺旁已经变成了一片花的海洋,处处洋溢着一派哀伤的气氛,而做为逝者的妻子,陈若男手捧着大幅相框一直站在水晶棺旁,向每一位给陈扬献上鲜花的同志点头回礼,答谢对方的高义。 不得不说,她那木然空洞的表情,形如枯槁的面容,闻者无不动容,不少女同志甚至还没走近到水晶棺旁,就已经忍不住潸然泪下了。 这时,团中央书记处的叶城书记领着他手下的几个马仔缓缓走到了水晶棺旁,每个人都怀着沉痛的心情,向陈扬献上了一束白色的菊花,逝者为大,不管生前有什么恩恩怨怨,都随风而去吧“若男,节哀顺变吧!”叶城把一捧白菊轻放在了水晶棺旁,长叹了一声后,主动向陈若男伸出了手。 此刻,他一脸凝重的表情,眼圈红红的,好像刚哭过的样子。 任谁都瞧不出来,陈扬之所以碰上这倒霉事,跟他有莫大的关联。 陈若男木然的抬起头,瞥了一眼这只给鸡拜年的黄鼠狼,没有说话,脸上表情也没有任何波动,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却没有跟对方握手的意思。 叶城很体谅这个美丽寡妇的心情,对陈若男的不礼貌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把手收了回来,点点头,很真诚的说道:“若男,逝者已矣,你要多保重身体啊!”陈若男微低着头,虽然此刻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若不是因为现在这里正在进行的是给她丈夫的悼念活动,恐怕她当场拿刀捅死叶城的心都有。 是啊,这偌大的悼念大厅里,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像她这么悲恸欲绝,哪怕是陈耀华和李端玉夫妇俩,也不一定有她对陈扬的感情那么深。 的确,她跟陈扬间的感情很复杂,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从小时候的玩伴,到一块长大成*人,一块上学书,然后又一块参加工作,算起来,她跟陈扬在一块已经生活了足足24年。 24年,两个轮回!陈扬不仅是她的丈夫,两人间那种浓浓的亲情更是早就越了爱情的存在。 一想到下半辈子就得活在对往昔的回忆中,她就觉得深深的恐惧。 这种恐惧感让她恨不得立刻就死掉。 当然,如果不是老爷子有先见之明,出事当晚就从九局调了个保镖二十四小时监控着她,恐怕她早就已经选择了轻生。 叶城很有风度的选择了离开,心里却是对陈扬更加的羡慕嫉妒恨了。 不是吗?这吊人挂就挂了呗,还他**的祸害不休!叶党成员也紧跟老板的步伐,快步走远了。 紧接着,队伍继续往前缓缓移动着,陆陆续续的又过去十好几个人之后,一个身着黑色西装,黑色长裤的女人慢慢踱步到了水晶棺旁。 她的步伐十分的缓慢,而且很沉重,仿佛脚下穿的不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而是戴着一条铸铁打造的镣铐。 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是那么的艰难。 而越是接近水晶棺,她就越是几乎快迈不开步子了,仿佛这短短的几米距离,有如天涯般遥远。 但天涯再远,也总是会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当她终于走到水晶棺前方时,陈若男如之前向对其他悼念者那样,朝她轻轻点了下头:“谢谢!”但让陈若男奇怪的是,这个人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把花放下,说几句安慰自己的话后自行悄悄离开,而是径直往水晶棺走去。 这让她不得不把目光稍微抬起了些,紧接着,她的眼神闪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再次把目光垂了下来。 是的,她并没有阻止对方,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阻止了这个女人,那么陈扬走也不会走得安心的。 很快,这个女人,眼中噙着热泪,缓缓的把手里的那捧白色的雏菊放到旁边,然后浑身颤抖着,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拨开已经被鲜花覆盖着的棺面。 可等她把棺面的花都拨开后,突然间如同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似的,两只手使劲的抓住棺材侧面的透明浮卡,似乎想要打开这具硕大的水晶棺,同时,嘴里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人呢?陈扬他人呢?他人在哪里?你们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任谁也想象不到,这个用来凭吊逝者的神圣地方,竟然会生这种事情,这无疑是对逝者极大的不尊重。 一时间,原本安静肃穆的立刻就变得有些哄乱起来。 水晶棺旁,除了陈若男之外,其他人都离得甚远。 离得最近的也就只有陈扬的几个堂弟堂妹了,他们本来是负责帮陈若男看着场子的,这时一看到有人捣乱,二话不说,立马就冲了上来,从左右把这个捣乱的女人给抓住了,死命的要把她拖出来。 而一直在门口守卫着的安保人员也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以百米冲刺的度,快从队伍的缝隙中冲了过来。 没错,这个顷刻间把灵堂弄得一团糟的女人正是闵柔。 她前面一直望眼欲穿,千盼万盼等的就是这一刻,可谁知道,等来的却只不过是一面鲜红的党旗以及一套陈扬穿过的西装罢了。 是的,她根本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因此,才会当场失去控制的哭喊起来。 也不知道陈扬的这几个弟妹是不是饭桶,这么多人,这么多双手竟然都拿闵柔一点办法也没有,闵柔的双手死死的抓着那处浮卡,不管他们怎么拉扯,都不肯放开半点。 水晶棺边缘的棱角很锋利,一点一点的把她的掌心给划破了,可她却浑然未觉,仿佛这会儿已经失去了痛觉似的,任凭殷红的鲜血滴滴嗒嗒的滴落在地毯上,滴落在那些白色,黄色的菊花上霎时间,陈轩等饭桶们全都傻眼了,而陈扬的堂妹陈若兰更是被那些殷红的鲜血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快来人把这个疯女人带走!别让她毁掉我哥哥的棺材!”幸好她刚喊没多久,两个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已经全赶到,三两下就制服了闵柔。 当他们很强硬的把闵柔的双手一点点掰开时,说实话,他们自己都被闵柔那双被鲜血染红的手吓了一大跳。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扛过来的,是什么样的一种信念在支撑着她干这种傻事?“把那个女人带走,再查一查她是谁?”陈耀华面沉如水的盯着不远处的水晶棺,头也不回的冷冷吩咐道。 他不能允许任何人破坏他儿子的治丧典礼。 不管这个女人跟陈扬是什么关系。 旁边立时冒出一个中校,点头应道:“是,参谋长。” 其实也用不着陈参谋长派人去查,很快,场子中央立刻冲进来了数个男同志,他们急急忙忙的向陈若男抱歉了一声,然后试图从武警战士手里把闵柔救出来,武警战士当然不会答应,而是板着脸把闹事者给拖了出去。 闵柔没有反抗,甚至连哭泣都止住了,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陈若男手里捧着的那个大幅相框,直到消失在了大厅的尽头。 她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自己也能像陈若男那样捧着相框,守候在陈扬身旁,哪怕只有一秒钟时间也好。 可她却知道,自己不会像别人那么幸福,自己也没有这个资格这个突事件来得快,结束得也很快。 现场秩序很快便恢复了,算起来不过才不到一分钟,若不是水晶棺上留下了许多血渍,几乎让人产生刚才根本就没生过什么骚乱的错觉。 而整个过程中,陈若男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闵柔一眼。 直到闵柔被带走后,她才从荷包里摸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走近两步,轻轻擦拭起了水晶棺上染上的那点点滴滴殷红的血渍。 两个工作人员本来还想干这活的,但看到这一幕,立刻识趣的退下了。 不远处,已经退回到主席台的叶城面容清冷的朝旁边人知会了一声:“小王,你去跟张参谋说一声,让他立刻把人交给我。” “好的,书记。” 小王应完,立刻转身按老板吩咐去办事了。 V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第三十六章 把她带走! 负责这次追悼会内勤安保工作的是**中央办公厅第九局的同志。 他们跟公安部第八局虽然都叫做警卫局但是分工不同,公安部第八局负责的是“四副二高”的领导安全,受公安部领导,武警编制,着武警警服。 而第九局的同志负责的则是**中央政治局领导,也就是俗称的“九大长老”的安全,直接受中央军委领导,陆军编制,着陆军军装。 至于武警八宝山支队等编外人员则只是做些协助工作,比如守守门口等等之类的打杂的活儿。 而把闵柔拖出去的正是第九局派来维持会场秩序的两个年轻战士。 本来他们这趟来是专门负责保卫陈老爷子的安全的,但前面总参来电说,长临时改变主意,不打算出席此次悼念活动了,只是通知他们留下来,把会场秩序维护好就行了。 说实话,让这些个堂堂的中南海保镖来维持会场秩序,真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两个战士把闵柔带出门口后,一个中校军官立刻对他们做出了指示:“吴刚,你立刻把情况电报参谋部,李强,你去跟肖队长说一声,我要把这人押到车上带回局里。” 别看这位中校脸上的表情冷酷镇定,其实此刻他背心上冷汗都快飙出来了。 幸亏今天长临时有事没来得成,否则真是闹出大笑话了,而做为这次长出行活动的最高级别的指挥官,出了这种幺蛾子,他必须要负全责,回去之后就等着被摘帽子摘肩章吧。 “是,张参谋!”两个战士立正敬礼,按领导吩咐办事去了。 门口边上另外还站有十多个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他们是武警八宝山支队的同志,眼瞅着九局的友军在他们地头上说拿人就拿人,他们连屁都不敢放,甚至连吱都不敢吱一声。 虽然他们也是荷枪实弹着,可没办法,跟这些可以明目张胆开枪杀人的牛人比起来,他们连根毛都算不上。 换谁也惹不起啊?前面门口那唐队长不知什么时候也钻了进来,这时一脸恭维的朝那个九局的张参谋笑笑点点头道:“张参谋,要帮忙吗?”张参谋厉害哄哄的从鼻子中喷口气,目光凌厉的瞪了唐队长一眼,也没答话,转头就要离开。 “神气个屁啊!操!知不知道我爸是谁?麻痹的,说出来吓死你们几个小保镖!”唐队长当即开骂,不过全都是在肚子里骂出口的,脸上依旧堆着笑脸,目送对方离开。 可张参谋没走成,倒不是闵柔又出了什么岔子,事实上闵柔现在就像是具行尸走肉一样,失魂落魄的跟着两个黑衣便装男往台阶下走去,目光则始终看向不远处的悼念厅门口,一动不动,神情呆滞极了。 “张参谋,请等等!”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快步追下了几级台阶,把张参谋几人拦了下来。 年前叶家老爷子出访欧洲前,张参谋曾经做为随从,跟了叶老爷子很长一段时间,也在叶家大宅里待过,而**们这行的人眼力自然都是十分的了得,基本上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因此,虽然觉得眼前这干部有些眼生,但还是认出来了这个青年干部自己曾经在叶家大宅里见到过。 当即停住脚步,问道:“你是谁?”“张参谋,你好,我是团委叶书记的秘书王琦。” 王秘。 “什么事?”张参谋目光一凛道。 “哦,是这样的,前面只是个小小的误会,这位女同志其实是我们团委带过来的人,哦,是自己人,叶书记说如果不是十分必要,就别把她带回你们九局了。” “不行!”张参谋毫不犹豫的断然拒绝道。 倒不是他不开窍,实在是他们局里有规定,但凡在长出行的地方出现任何异常情况,哪怕只是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回头也非得把人祖坟翻开来查个清楚不可。 更何况刚刚闵柔还大闹了一番了。 “九大长老”的安全可不是开玩笑的。 王秘书对此表示理解,但老板吩咐下来,要是保不住人,他也不好交差,只能继续交涉道:“张参谋,我知道你们局里有纪律,但是前面确实是个误会,这位女同志姓闵,叫闵柔,是辛庄开区的干部,因为之前跟陈扬同志关系比较好,刚才才有失态之举,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她是叶书记带进来的,一会你们九局可不好要查到我们叶书记头上吧?我看不如这样,你们把她交到我们手里,回头会好好批评她的。” 王秘书开始搬出叶城的名头来吓人了,这破事说起来也没什么,可落到九局的人手里,就麻烦大了。 但遗憾的是,他说了这一大通,张参谋却是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等他把话说完后,立刻转头朝两个穿黑衣的便衣男一挥手:“带走。” “张参谋,你!”王秘书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跟了老板这么久,他还从来没吃过这种瘪。 就在这时,台阶上方传来一个男人稳重老练的声音,“张参谋,把人留下来吧。”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团委叶书记不知何时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秘书赶紧跑回老板身边,垂头丧气的汇报道:“书记,他们”话没说完,叶城就摆了摆手,没有让他把废话讲完,目光炯炯的看着连自己面子都不给的张参谋。 张参谋知道这是叶老的孙子,语气也放客气了点:“不好意思,叶书记,这是我们的工作,人我们必须带走。” 说完,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继续执行命令。 叶城嘴角一勾,只是笑了笑,没有加以拦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果然,张参谋的手下还没来得及转身,张参谋手里拎着的一台加密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当即走到远处,把手机接通了。 很快,他便挂掉手机再次走了回来。 也没怎么废话,直接对叶城说道:“好吧,叶书记,嫌疑人我就交给你了,但回头还是希望你们团委方面最好能写个正式的报告转到我们局里,不然我这里也结不了案。” “好的,辛苦了。” 叶城一脸真诚的点点头,很体谅这些战斗在最危险地方的同志。 丝毫没有半点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高人一等,而感到沾沾自喜的愚蠢表现。 张参谋说完不再废话,径直往台阶底下走去,而他的几个手下也放开了闵柔,快步跟了上去。 “你们等等!我跟你们走!”闵柔突然间醒过神来,脸色倏地大变,急急忙忙的想追上去,可已经为时晚矣,叶城身后突然蹿出来的两个穿武警制服的战士,这时候已经顺利换防,直接控制住了她。 “把闵柔同志带走!”叶城转身前,淡淡的说了一句。 第三十七章 大年三十,溃晨两点,颜令国的书房内,此刻依旧灯火通明,也许还得继续亮下去 此时此刻,颜令国脸色阴沉得吓人,背着双手在书房内来回的踱着步子,恐怕任谁也想象不出来,一向来给人感觉精于谋算,并且历来都是一派胸有成竹尽在掌握的颜先生,怎么会变得现在这样如此的焦躁不安。 原因很简单,就在不久前,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打来的德律风,并且被告知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唯一的女儿已经被绑架了,而这个做了声音措置的怪男人索要的赎金不多,跟香港首富李先生的宝贝儿子价码一样,十个亿,人民币。 以颜令国的身家财富,十个亿只芜意思,绑匪们有理由相信,颜先生会很愉快的掏出这笔钱的,就当是做点善事好咯,究竟?结果绑匪也是拖家带口的,也得吃饭养家糊口的嘛。 固然了,绑匪们的耐心是很有限的,只给了颜令国三天时间去准备这笔钱,因为他们不要那些转个背就会被冻结的转账支票,这年头谁都不傻,就算是瑞士银行的账户都不保险呐。 只不过,十个亿的现钞,哦天,这得再卡车来拉么? 另外,绑匪还有一个的请求,就是希望颜令国不要把这种事情跟其他人讲了,否则的话,他们可不敢包管颜家大姐的平安哦。 颜令国几于是铁青着脸听完绑匪提出来的这一系列要求的,然后他没有任何抵挡的意思,更没有跟绑匪讨价还价对绑匪的几点要求全都满口应承,在他心里,世弄上没有任何一样工具是比女儿更重要的,哪怕是绑匪要求一百个亿他也会毫不皱眉的承诺下来。只是因为现在是过年假期,就算是颜家在各地银行都有深厚的关系,但涉及到这么大笔资金的运作,若想做到不惊动任何方面,总还是需要多几天时间的。 于是颜令国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是希望对方能把时间宽限几日,事实上绑匪也早就mo准了颜令国的心理,如非万不得已,若是家里有这十亿的现金,颜令国恐怕一天也等不及就要换回自己的爱女了,因此对颜令国的要求,他们几乎没有多做考虑就承诺了,究竟?结果现在他们占据完全主导地位,并且既然干了这票买卖,他们早就把项上人头别在ku腰带上了不怕颜令国玩什么花样出来。 跟绑匪接触过之后,颜令国没有浪费哪怕一秒钟时间,立刻开始集结手中所有的资源,才过了短短的半个钟头,他已经把手头上所有能立刻动用的现金资源都统计了一下,总共才有两亿的现金明显跟绑匪的赎金要求还有很大一部分缺口。 怎么办? 颜令国心急如焚他不是没有钱甚至他旗下哪怕随便一家自力运作的子公司账面上都有足够的流动资金,可那些都是运转在各类报表和电脑系统里的数字或者代码,要想短时间内变现,势需要引起有关方面的注意而一旦绑匪有了警觉,万一绑匪直接来个鱼死破撕票了那就惨了。 因此,这些钱绝对不得动。 呼!! 颜令国皱眉深吸了一口气,坐回到靠椅上,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烟盒,打开来,点上了一颗,他已经戒了这玩意很多年了,平时的应酬场合最多是叼上一根古巴雪茄,吸两口意思一下,但现在的他心烦气躁,就习惯性的用力抽起了闷烟来。 书房内,除他和那个叫陈青的女人之外,另外就只有整个颜家安保系统的总负责人秦海了,此刻,他一脸的愧疚以及不安,进到这间书房已经足足快一个钟头了,可依旧是大气也不敢出,只等着颜令国询问,他才敢做出汇报。 起来,秦海受聘到颜家工作之前,是国内某王牌特种军队的少校营长,按理他应该是能很轻松胜任颜家安保这个工作的,但今天晚上,他却是失职了。只是他把今晚的整个放置都在脑中频频过滤了几十遍,都想欠亨究竟哪个环节出了岔子,最终,经验丰富的他只能是把思考的标的目的由外转向内,就是这整个系统里面,有内鬼潜伏其中,并且还是隐藏得很深,手中很有权力的一个,究竟?结果颜明是在内宅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绑走的,而能接触到颜家内宅核心处所的,显然是颜府内的头面人物,想通这点之后,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就叫人把所有有嫌疑的内宅人员,包含他手底下的十多个内宅警卫都严密监控了起来。而他经验老到,只是监控,并没有对这些嫌疑人采纳限制人身自由的做法。 陈青也同样很紧张,不过她显然没有秦海这般显得慌乱惶恐,做为颜令国目前身边唯一的女人,她自然有自已独到优秀的处所,事情越是紧急,就越需要冷静的头脑,她显然做到了,这时候也只是一言不发的恬静站在边上,只等着颜令国开口叮咛。 一时间,十几平米的书房内被一股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气氛给笼罩住了,足足过了十分钟后,颜令国才把香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然后才似乎意识到秦海在书房里,抬眼看向了秦海。 “对不起,颜先生,是我失职了。,… 秦海黯然的垂下头,低声道。 颜令国摆了摆手,没有出享责备,他深知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只是尽量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询问道:“秦,查出原因了么?”“颜先生,大姐是在后花园跟东楼交界处的一座假山被人绑走的,那一带已经进入内宅了,因此刚好是监控死角,查不到任何一丝有痕迹的影像资料,我仔细考虑过,现在可以负责任的,绑匪这么熟悉这里的内部环境,应该是有内鬼。” “有内鬼?”颜令国脸色微微一变,脑中更是立时闪过了所有颜家下人及工作人员的各色面孔,他自问待人不薄,尤其是跟在他身边工作的这些人,薪水和福利方面更是优厚无比,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就是这些人里面,有人出卖了自己。 “颜先生,我担忧打草惊蛇,因此现在没有对嫌疑人等采纳任何办法。”秦海又弥补了一句。 “嗯,称做得对。”眼下情况紧急,颜令国心里自有分寸,没有过多的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微微摆了摆手,然后才叮咛道:“好了,秦,这些事就交给去措置,另外,公安部已经盯上了这伙绑匪,我对只有一个要求,不管怎么查,也不管公安部方面是不是有人过来查询拜访,总之,禁绝走漏一丝风声出去,一切要连结原状。” “是,我知道了,颜先生。” 秦海赶紧声应道。 跟着颜令国就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等秦海离开后,颜令国几乎没有片刻拖延,立刻对一直恬静站在身旁的陈青道:“陈青,立刻去通知中投的老吴,不,还是算了,亲自去操作吧,把我手里的货分批放一部分出去,记住,这些货要走席位,另外不要搞大宗交易,能联系到越多的投行席位越好,千万别让任何人瞧出半点眉目来,只要。” 陈青闻言俏脸变了变,忙开口道:“先生,这些货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从市场里收集到的,如果贸贸然的放出去,咱们在那边的结构就微” 她话没完,颜令国脸色倏地就是一冷,目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心里一紧,立刻知道自己错话了,简直,虽然这些美股是颜氏海外结构战略的一个重要部分,钱却是其次的,这一来极有可能把整个结构都打乱了,可是,她一急之下却忘记了,现在可是颜家大姐被人绑架了,这些工具还算个屁,这时赶忙把话收住了,心翼翼的道:“对不起,先生,您知道我不是那种意思的,1明被绑架了,我心里也很焦急的。” 颜令国轻叹口气,也知道她没有那层意思,脸色稍微柔和了些,然后才有些疲惫的淡淡叮咛道:“好了,1青,就照我叮咛的做吧,等明天绑匪再打德律风来,我会通知他们把交易地址定在曼哈顿,立刻去准备一下,尽快过去跑一趟。” 陈青闻言心里一紧,同时也有些黯然神伤,虽然颜令国让自己亲自去措置是信任自己,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讲,这又何尝不是让自己去冒这个风险呢?若是这次换了是自己被绑匪劫走,他会舍得叫自己的宝贝女儿去给绑匪交钱赎人以身犯险么?哼,根本就不成能吧! “好的,先生,我马上解缆。” 虽然心里边有些的不爽,但陈青还是很乖巧的马上承诺下来,又看了看颜令国,几次想几句抚慰的话,可最终还是yu言又止,没有出口来。 颜令国没有继续罗嗦的去交代什么,对身边的这个女人的能力,他是很清楚的,这事交给她去措置,最起码可以包管能有一周左右的时间,这笔大额资金的运作,外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摆了摆手,示意陈青可以出去了之后,他才深吸口气,疲惫不堪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这个晚上,他注定要过一个不眠之夜了。@。@ko 第三十八章 扬哥 紫霞山西侧的无名峡谷里,此刻云遮雾缭,大雨滂沱。 不过陈扬栖居的山洞内却是亮堂堂的。 没别的原因,只因陈扬把之前收集的一些干燥的粗大树枝都做成了七八根火把,这时已然点了两支起来。 “好了没?好了就快点!”陈扬挥舞着火把,朝边上正慢吞吞换衣服的颜玥喝斥了一声。 “好了啦,你催什么催嘛!”颜玥气急败坏的跺脚说道。 边说边又指了指自己敞开着的胸口,嘟哝道:“扬哥,你看看,都成这样了,我还怎么穿嘛,一会出去了让人看到了怎么办?还有,就穿这么点儿,我都冷死了呢。” 陈扬瞥了一眼,颜玥的白衬衣上面的纽扣只剩下了底下的两颗,一件粉色的蕾丝xiong罩松松垮垮的半挂在胸前,入眼处皆是白花花的软肉。 一副衣衫不整的娇俏模样。 不过这倒怪不了颜玥,之前两人的迷彩外套都被用来铺床了,这会儿早烂成了一条条的,根本穿不了。 “怎么这么麻烦?看到了又拿不走,你怕啥?”陈扬逃离这鬼地方的心情十分迫切,当即皱眉回了句。 “你说什么?”颜玥闻言脸色登时一沉,狠狠的瞪向了陈扬。 陈扬也就是说说罢了,当下也没理会颜玥,弯腰从地上把自己的那件外套拾起来,在颜玥身上比划了一下,反正也没扣子了,直接就往颜玥身上一披,而他的外套起码比颜玥那件大了好几个码子,勉强算是裹住了颜玥娇小玲珑的身子。 然后又把两只袖子和衣角都打了死结,只要颜玥注意点的话,怎么也不至于会*光外泄了。 但她却不觉得,反是“嗤”的一笑:“这还差不多。” 跟着又小声的开玩笑道,“呵呵,瞧你也不是什么大方的男人呢?”陈扬却根本没半点跟颜玥开玩笑的心情,一把抄起石壁上的火把,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还好意思笑啊你?快走!”颜玥知道陈扬的意思,心里一黯,收起玩笑的心情,闷闷不乐的哼了一声:“走就走。” 说罢,她用力的挣脱开陈扬的大手,皱着眉头往一处的石壁上爬了上去。 陈扬怕她真摔下来,忙紧跟了上去,从身后扶住了她的腰,另只手则托住她的翘臀,把她先推了上去。 这处石壁不算陡峭,距离上面的石台也就七八米左右的距离,两人很轻易的就上到了石台上面。 石台很窄,也就只能站住一个半人,左手旁侧的死角处竟然又是一面石壁。 “喏,就是那里了。” 颜玥没好气的指了指这石壁后面一个矮小阴森的洞口。 原来出口在这儿啊!陈扬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不过这倒怪不了他,实在是这个洞口藏得太隐蔽了,若不是颜玥被他逼着说了出来,恐怕他再在这洞里面待个一年半载也找不出来。 紧接着,他瞪了颜玥一眼,然后用力一拉她手,径直绕过面前的石壁,猫下腰钻了进去。 果然,石壁后面别有洞天。 前十几米路程也正如颜玥所坦白的那样,必须蹲着走,不过很快就豁然开朗了起来。 两人也不废话,能直起身之后,立刻开始向山洞深处出发。 山洞很深,所幸没有什么岔路,加上有颜玥这半个向导,不用陈扬走弯路乱找,走了大约两、三分钟之后,陈扬便觉得道路渐渐往上走了。 此时,他准备的火把还剩下了两根,颜玥就有些担心地道:“扬哥,算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去罢,赶明儿等天晴了咱们弄多些火把再走吧,不然这洞里边黑乎乎的,怪吓人的呢?”陈扬根本就不理她,道:“少跟我废话,要不是因为你,咱俩早该出去了。 还有,我拉着你,你倒是给我走得快一点。” 颜玥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陈扬牵着,向上走去。 没错,她之前的确是到这里来玩过。 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当时刚刚高考完的她就趁暑假跟一帮高中同学到山里边来玩了,而她那些同学的家庭也是非富即贵,总之是一帮吃饱了没地方干的纨绔学生,不知怎的就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这个隐秘的洞穴。 当然了,这次意外只是个巧合罢了。 她也万万没想到,陈扬竟然会突发奇想的跑这鬼地方来军训,而且还会,也是她记忆力超群,才想起了多年前的那次驴行来。 只是由于她的小心眼作怪,才一直瞒着陈扬,直到昨天陈扬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对劲,再三逼问下,她才老实的交代了。 不过,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她虽然能记得起这个山洞,但出去后是什么地方,她却是不怎么记得了,当时她们一帮同学也是拿着地图偷偷溜进山里来的。 这时,眼见着两人距离外面的出口越来越近了,她的心情就变得愈是糟糕起来,前面答应离开了,可这会儿却后悔死了。 “扬哥,我累了,坐下休息一会儿罢?”说着,她还真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也不肯走了。 陈扬有点恼怒了起来,刚才还说得好好的,现在又来和我耍心计了,真是岂有此理!。 害得我白白在洞里耗了快十天不说,都不知道外面人都急成什么样了。 当即要拉起颜玥,可颜玥却执拗的抽回了手。 颜玥使起小性子来陈扬也没办法,只能吓唬她:“你走不走?不走我可先走了啊!”“你自己走吧,我心里不痛快,不想走了,反正我也说过了,我是不想出去了。” 说着,她眼圈又红了起来,也许她也知道,出去后,就是另外一种世界了。 陈扬当然明白颜玥的目的是什么,她心里压根就没打算要出去,只想和自己一辈子待在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影影绰绰的火光下,陈扬看到颜玥的把头撇到了一旁,肩头轻轻耸动着,显是已经哭了起来。 陈扬心中一软,但他更想着尽快出去,当下只有蹲下身来好言相劝,没想到颜玥一口咬定她没力气了,死活不走。 陈扬心急如焚,提出要背她,她又不答应!“小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说吧,你到底怎样才肯走?”颜玥转回头,红着眼圈看着他:“好,你要我说的啊,我要你跟我说一万遍‘我爱你’!现在就说!”嘶!陈扬倒抽一大口凉气,同时汗毛都倒竖起来,断然拒绝道:“这不可能!”“哼,就知道你不肯。” 颜玥立马把头扭转回去,哼道,“那好,你自己走吧!”陈扬毛了,板着脸喝斥道:“小玥,你到底要不要听我的话?”“”“怎么?不听?”“这个不听!”颜玥嘴巴很硬,不过很快就又垂下头,小小声声的道:“其他的我都可以听你的!”这下子陈扬彻底没辙儿了,他还真干不出来把颜玥扔这不管自己一个人走的破事。 想了想,他只能咬了咬牙,出绝招了。 “小玥,你再这么胡搅蛮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啊?”陈扬最后警告了颜玥一声。 “你试试看!我不信你还能咬我”颜玥话没说完,身子便是一紧,紧接着耳垂就是一热,竟然被陈扬从身后直接又抱又啃起来。 她吓了一跳,腾的羞得满脸通红,刚要拨开陈扬使坏的双手,可这还不算完,紧接着陈扬把火把搁边上放好,然后两只手很恶心的摸向了她的大腿根部。 颜玥完全跟不上陈扬的思路,心中又羞又恼,哪有这样的人啊?这么直接的?可她毕竟还是个少女,脑子轰的一热,刚绷紧的身子立马软了下来,喘气吁吁道:“扬哥,你讨厌,你你别乱摸我那里”陈扬没理会她的求饶,手上大动不已,上辈子两人还在一块时,这招百试百灵,保管这小妮子三两下就缴械投降。 果然,颜玥很快就受不了了,喘气吁吁的告饶道:“扬哥,你别在这儿,我求你了,我走我走还不成么?你,你快点住手”陈扬哈哈一笑,把她直接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弯腰捡起火把,翻身把她背在了身后。 颜玥这才总算缓过劲儿来,但脸上仍是绯红一片,裤裆里好像还湿湿的很不舒服,顿时就有些气苦,她花了那么多的心计,却被这混蛋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给制服了,心里又羞又气,只好趴在陈扬背上,翘着嘴不住的嚷道:“扬哥,那回去以后,你得马上断绝一切念头,一心一意地只对我好,那才差不多!”陈扬归心似箭,根本顾不得再说废话,大步流星的朝洞口方向走去又往前走了十分钟左右,山洞变得越来越矮小,跟之前一样,只能蹲着走路了。 而且越往前越难走,道路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容一人爬行着向前了。 爬到最后,前面的洞口竟是被一些凌乱的石块堵住了。 有没有搞错?陈扬叫苦不迭,侧过头看向颜玥。 “别这么看我,我上回来的时候这里可是个大溶洞的呢,我哪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堵起来了?”颜玥撇撇嘴,同样是满脸的不高兴。 陈扬心中一动,试着伸手用力往石块上推去,“轧轧”两声,石块竟然应手而开,一道亮光直照射了进来陈扬大喜过望,再试着一推,又是一块石头轰然朝外面滚落。 此时已经可以看到外面哗哗的大雨,和茂密的树林了。 陈扬急切之下,顾不上把山石全部推开,立马就拉着颜玥钻出了洞外. 洞口外面,雨势很大,不过陈扬却瞧得真切,这里放眼看去,已经可见远处那灵山之巅了。 半山腰上,影影绰绰的闪烁着灯光,却是山上的农户,尤其是那座灵山山庄,灯火通明,饶是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一看表,原来现在已经快傍晚六点半了。 陈扬霎时间有种逃出生天的喜悦,刚回过身来,却看见颜玥坐在地上,一脸的悻悻,仿佛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陈扬大喜之下,蹲下来一把抱住了她,笑道:“小玥,咱俩终于跑出来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颜玥“呃”了一声,给陈扬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委屈的道:“你当然高兴了,到了外面,又可以和你的老婆情人相见了,哪儿还会把我记在心里啊?”陈扬看到由于爬山洞,她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污秽,脏的连本来面目都已经看不清了。 心中怜惜下,用手抹着她脸上的灰尘,边拉着她冒雨往岭下的密林里走去,边柔声道:“小玥,你别这样,你别担心,之前的事我不会跟你计较的,而且在洞里那几天我也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咱俩的缘分是上辈子就攒下的,只要你愿意,以后我会对你跟若男一样的。” 颜玥憋了半天,突然站住脚道:“扬哥,我可不要做你的情人,我要做就要做你老婆的!不然,我就自己去找到你老婆说去,我要她把你让给我!”陈扬上辈子听她说这些话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因此丝毫不觉奇怪。 颜玥不仅是说说就算了,她还真敢这么做的。 不过眼下陈扬急着要给家里报个平安,顾不上再跟颜玥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反正这种事以后有的是时间说。 这时候,前方的密林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而且还有些影影绰绰的手电光线在闪烁着。 “谁?”颜玥耳朵尖,先听到了这阵脚步声,这时天早已经黑了,顿时吓得立马躲到了陈扬身后。 “别怕,估计是来找咱们的。” 陈扬十分镇定的拍了拍颜玥的肩膀。 果然,只眨眼功夫,林子里的人便齐齐的跑了出来,每个人都穿着雨衣,手里还人手一把高亮手电,刚一出到林子外面,立刻就把手电的光线往陈扬二人身上打了过来。 光线太强,陈扬不得不用手遮了一下,然后才迈步向前,边走边问道:“嗯,请问你们是哪儿的人?”他瞧见这些人的雨衣不是部队配发的那种军用雨衣,因此才有此一问。 “这后山已经被我们老板封了,你们快离开这儿吧。” 一个貌似带头大哥的人没回答陈扬,反倒是劝他们赶紧离开。 “田伯?”一直躲在陈扬身后的颜玥听到这人声音,立刻惊喜的探出头问道。 “大小姐?”带头大哥一怔,下意识的把手电往颜玥脸上一打,只见这两人衣衫褴褛的相互扶持着,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脏兮兮的,脸上更是跟鬼似的,污秽不堪。 “啊!鬼啊!”下一秒钟,这十来个伙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同时尖叫起来。 尖叫!尖叫!还是尖叫!大约五分钟后,一辆民用直升机盘旋在了雀儿岭上空,螺旋桨“呜呜”轰鸣着,飞行高度不断下降,紧接着便看到一架绳梯从直升机的侧舱位悬了下来,一个中年男人飞快的从绳梯爬了下来。 “颜总!”这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帅哥刚一从绳梯上跳下来,众人立刻围了上去,帮忙打起伞来。 可这个中年人却是飞快的拨开人群,冒着暴雨,快步朝陈扬二人走来。 “颜先生!”陈扬尴尬的跟颜玥的老爸打了声招呼。 颜令国却是一把拨开陈扬,然后硬生生的把藏在陈扬身后的颜玥揪了出来。 陈扬一下愣住,颜令国往日的温文尔雅丝毫不见了,反倒是粗鲁得很。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小玥出了这么大事,也难怪颜令国会这般失态了。 “爸!”颜玥知道躲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跟老爸打了声招呼。 “爸什么爸?你马上跟我回家!”颜令国言简意赅,但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了一丝彻底放心下来的神色。 说完直接就要把颜玥往绳梯方向拉去。 “爸,你干什么呀?我不回去,我一会还要跟扬哥回学校去的。” 颜玥边说边要挣脱父亲铁钳般的大手,同时频频回头向陈扬投来求助的眼神。 可惜的是,陈扬爱莫能助。 同时老脸有些发热,这小玥真是,也不看看什么时候,还真当这里是在山洞里啊?你这一声扬哥叫的,不是明摆着让你爸来找我茬吗?果然,颜令国闻声脸色刷一下沉了下来,紧跟着步子也一下顿住,松开颜玥的同时,手一挥:“老田,把小玥给我带走!”“是!”那带头大哥飞快应下,跟两个壮汉一块把颜玥给拖走了。 颜玥大惊失色,立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眼泪刷的说下就下,连声嚷嚷起来:“爸,你让人抓我干什么?你快让他们放开我啊!”“扬哥,扬哥,你快点过来啊”颜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渐行渐远。 直等到她的声音小了许多之后,颜令国才脸色冷峻的瞪了陈扬一眼:“陈扬,你给我记住,你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明白么?”说完,他片刻也不停留,拂袖离开了。 陈扬知道,如果颜令国不是心急着要跟女儿说话,恐怕他就不是像现在这样,撂下句话就走人这么简单了。 靠,这都什么事儿啊?想到这,陈扬苦笑不已,站在滂沱大雨中,目送着直升机缓缓往偏北方向驶去。 “陈扬同志!”“陈扬同志!”这时,陈扬身后传来了一阵急切的声音。 哦,他们来得倒还不算慢!陈扬知道是自己父亲派来接自己的人到了。 转回头,果然看到十几个穿着制式雨衣的战士快步朝自己跑了过来。 第三十九章 擦肩而过? 灵山山庄。 还是上回陈扬曾经来过的那间多动能厅里,也许是因为最近天老是下雨吧,加上今天又不是周末,因此今天晚上到这里吃饭的人比上回可少了许多。 此刻,陈扬正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姜糖水哧溜哧溜的小口的喝着。 另只手则夹着根十块钱一盒的中南海,颇为悠闲的抽着。 他之所以还待在这鬼地方没来得及走,主要还是因为没有车。 这山区里头没车就不说了,而颜令国倒是做得够绝的,刚把自己女儿用飞机接走,立马把所有人都撤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似乎生怕陈扬再去纠缠他女儿似的,让陈扬莫名其妙,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至于陈耀华派来的侦察连,这次因为来得很急,只是出动了三架武装直升机,现在都还在底下的场站补给着,而唯一的那辆越野吉普,今天下午送李端玉和陈若男回去参加追悼会去了,现在还没赶回来呢。 总之是挺不凑巧的。 不过前面他倒是已经在第一时间跟父亲通过电话了,而他这才得知,原来因为自己的事,团委里闹了个大笑话出来。 想想这事整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他本来还想跟母亲和若男说几句话的,可陈耀华却告诉他,他**和若男两人因为精神压力太大,已经连着好几天没睡觉了,今天开完追悼会之后,他就让人在白开水里动了些手脚,给两个女人都服了些小剂量的安眠药,这时候还沉沉的睡着觉呢。 没办法,陈扬虽然归心似箭,但还是得等车来了才能走,只好先在这山庄里暂时休整一下。 这时餐厅里的客人不多,几乎都被侦察连这些穿绿军装的解放军同志给包圆了。 大家完成了任务,心情都很放松,加上陈扬麻烦了大伙这么久很过意不去,就让经理按最高标准上菜,战士们吃得很愉快,整间餐厅里欢声笑语不断。 陈扬慢吞吞的把姜糖水喝完后,才放下瓷碗,转头对坐他身边的一个上尉军官说道:“方连长,待会儿吃过晚饭,你就让战士们在山庄里原地休息吧,经费问题不必担心,等我父亲派的车来了,我自己一个人走就行。” “陈扬同志,这可不行,我们这是在执行参谋长的任务呢。” 方连长忙站起来拒绝道。 陈扬其实几个月以前就认识这位方连长了。 上回自己出事后,就是这方连长跟着父亲一块回来的。 不过当时这家伙还是个在父亲身边打杂的中尉小干事,没想到才半年没见,居然升官了。 好在陈扬知道这个同志比较死脑筋,就撇撇嘴招呼他重新坐下,不再多说什么了。 而他因为好些日子没吃过正经饭了,这时也不敢多吃,加上他现在困得要死,只想找个地方睡觉,就只是喝了些暖胃的流质食物,没再吃其他东西了。 而他这些天来的紧张心情一旦放松下来,喝了点东西后,眼皮子一打架,竟然直接趴在餐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过去。 酒足饭饱后,战士们很守纪律的在餐厅里列队站好,等着方连长发号施令。 “一排长,你带个人去山下等廖参谋的车,二排长,你把其他同志都领到外面候着,手脚都给我轻点,别吵到首长。” “是!”战士们小声的应道,然后按连长吩咐,整齐有序的离开了餐厅。 而方连长自己则直挺挺的坐在陈扬身边的靠椅上,寸步不离。 他们这些兵哥哥的表现让餐厅里进进出出的服务员,以及其他客人们都觉得挺新鲜的,频频向他们投来诧异的目光。 纷纷猜测起了那个趴桌子睡觉的年青男人是谁?带出来的兵倒是似模似样的。 不过陈扬此刻披了件军大衣,旁人根本瞧不见他的面容,当然了,即便瞧见了,也不会有谁认识他,他可不是什么家喻户晓大明星。 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二排长喜滋滋的重新跑回了餐厅,汇报道:“报告连长,廖参谋的车已经到了。” 方连长点点头,看了一眼还趴在桌上熟睡着的陈扬,想了想,还是先完成任务要紧,就轻轻拍醒了陈扬。 陈扬醒来揉揉眼睛,又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八点钟了。 “陈扬同志,参谋长派的车子已经来了,现在在外面等着您。” 陈扬虽然困得要死,但听到这个好消息,精神不由为之一振,忙起身点点头,“好的。”. 很快,陈扬就跟着方连长二排长两人,一块往餐厅门口走去。 边走边揉着有些发胀的脑袋。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自打被那条怪蛇咬过之后,他每天到了晚上七八点钟就会犯晕,跟闹钟似的,兴许是蛇毒还没清除干净吧。 毕竟那洞里头缺医少药的,还是得等回去到大医院再好好检查一下才能确诊。 陈扬出到山庄外院门口,这时外头还下着大雨,他们几个就站在门口处的廊檐底下,等着车子倒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门口处却又停下来了一辆奥迪车,嘭嘭嘭的车门打开后,很快就从车上走下来了两男一女三个人。 山庄外头只有一盏不算太亮的柱灯,陈扬瞧得不是很清楚,只看到其中一个中年干部模样的人一下到车外就撑起了把大伞,帮中间那个始终低垂着头的女人挡起雨来,另外一个男人则用手包遮住头,勉强挡下雨。 而这三人似乎行色匆匆,刚一下车,就冒着大雨快步朝门口方向走了过来。 “你们几个快让开点,别挡着道儿!”领头那中年干部被陈扬三人拦住路,只好站在廊檐底下,一面把**的雨伞半收起来,然后头也不抬的就朝陈扬几人喝斥了一声。 原来,这门头的廊檐很窄,陈扬三人这时候正好杵在门口中央,他们不让开,别人还真进不来。 虽说如此,可方连长一听胖子这话还就毛了,什么玩意啊?可他刚想要回嘴时,陈扬却拉了他一下,他这才哼了一声,没有发作。 也难怪,陈扬这现在头还晕着呢,不想节外生枝,哪有工夫去理会这些瘪三,他甚至看都没看那胖子一眼,就只是稍微把方连长往边上拉开了些,自己也跟着挪开了半个身位。 那中年干部见路让开了,才抬起头瞪了陈扬一眼,“一帮小兵驴子,拉练跑这来干什么?”暗啐一口后,他大手一挥,朝身后的跟班招呼道:“小周,咱们赶快进去吧,在管理处拖了这么久,可别让书记等急了。” 很快,三人先后上了两级石阶,依次要从陈扬身旁走过去。 中年干部在前面开路,路过陈扬时,还嫌陈扬让出的地方太窄,腆着大肚子一挤,又给他挤出了半步的距离。 而那名女子则是被中年干部和跟班夹在中间,默默无语的迈步跟上。 而这时候因为那个胖子已经收了雨伞,廊檐上哗哗的雨水不停的汇成水线滴落下来,顷刻间就把她的头发和脸颊给淋湿了。 冰冷的雨水甚至还顺着她的后领口,钻到了她的衬衫里面,可她却恍若未觉,始终低垂着头,默默无语的跟在那中年胖子身后,径直从陈扬身边擦肩走了过去。 “咳!咳!”陈扬突然间觉得喉咙有点难受,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可就是这一刹那间的分神,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猛的一回头,恍惚间,似乎觉得这个女人的侧脸有几分眼熟。 是的,虽然这个女人一直低着头,**的头发沾在她脸颊上,把她的半边脸蛋都给遮住了大半,但陈扬还是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闵柔?他一惊之下,使劲甩了甩发胀的脑袋,跟着便回过头朝刚走过去的那三人喊道:“等咳咳!”可惜的是,他还没喊完就又连声咳嗽起来。 没办法,这人的精神一旦放松了吧,就什么毛病都来了。 之前在洞里他没吃没穿的,倒还能咬牙撑着,这会儿吃饱喝足了还披了件厚厚的军大衣,却冷不丁的感冒了。 很明显,那三人没听见他的喊声,继续急匆匆的往里边走去。 陈扬本想转头追上去的,可他突然间却又想到了十多天前自己认错人的那档子事儿,上回自己可不也是认错人了吗?靠,该不会又碰上那个嘴巴缺德的小三八了吧?别说,那个三八长得跟小柔倒是挺像的,连我都差点瞧走了眼。 说不定那三八也是这山庄里的人,不然怎么老是能碰到?想到这儿,他立刻便释然了,放弃了回头追上去问个清楚的打算。 他可不想让,说真的,瞧见一个跟自己的女人长得很像的女人,这种感觉总是会很怪异的。 陈扬这儿电光火石般闪过的这十几秒钟时间里,那边厢的吉普车已经把车倒好了在了山庄门口。 嘭!二排长冒雨冲到车旁,飞快的拉开了车门。 而方连长则展开雨衣,帮陈扬遮住,一块钻进了后车厢里。 “陈扬,可总算是把你找着了,你不知道,你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参谋长可是真急坏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参谋长什么时候情绪会变得这么焦躁的呐。” “不好意思,这次真是辛苦你们了,廖参谋。” 陈扬应了一声。 “呵呵,没啥,回来就好了!小张,快开车回去!”“是!”吉普车轰的一声,转了个方向,缓缓往山下驶去。 而车子调转方向的瞬间,陈扬透过车窗,不经意间却又看到了往内院方向走去的那三个人。 此时,窗外雨势很大,而那三个人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然站在雨里不走了。 陈扬心里稍稍一奇,但还是很快就收回目光,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往后一靠,伸手轻轻揉起了晕晕沉沉的脑袋 第四十章 这边放置妥当之后,陈扬暂时还没有离开,身边的几个政府办的同志自然也是随行在他左右。 其实他到这里来,无非也是有点给干警们压压阵上紧发条的意思,究竟?结果他亲身到了现场跟坐在家里等消息,传递到一线干警们心里的感觉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而真正去挨家挨户的做地毯式搜索临检的也还是需要依靠广大的公安干警,真正要他做的事情其实不多。 这时,他抬腕看了看表,还差五分钟就到八点整了,音乐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脑海中不觉又浮现了林语的样子来,他到现在也万万没想的,当初那个乡下来的姑娘,现在却成了一个世人瞩目的大明星,还拥有了不计其数的忠实粉丝,甚至,眼前这些不远万里从各地赶来加入音乐会的粉丝,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冲着林语来的。 想到这儿,陈扬不由摇头苦笑了一声,看来一个人的际遇真的是不成预先估计到的,他还记得昔时那个连身份证都没到年龄领,却傻乎乎的跑来要报名加入礼仪姐的选拔,而目的也很简单明确,就是想拿第一名,拿到自己搞的噱头,那一万块钱的奖金给母亲治病,最后还自作伶俐的以为,要想获得第一名,就得付出点价格的潜规则,结果还在自己办公室里闹了一出荒唐事出来,而她那时那副远没成熟的身体,现在想起来,却是可笑之极了。 想到这些,陈扬不由又想起了鼻年的许多人和事儿昔时那座县城里,跟自己共事过的很多同事,现在恐怕早就退休的退休,结婚成家也早该有了孩子了吧? 一时间陈扬心里颇有些感触,同时也隐隐有种自豪感,算起来,十多年过去了,可能这些当初的人们,没有哪个会想到自己这个当初的文化局副局长,会一飞冲天,在华海这个副省级城市当市长吧? 虽然这里面有自己的布景在起作用,但不成否认,自己为了今天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和努力,并且,如果不是自己的努力和奋斗感动了高层,觉得自己是个可造之材,自己才能步步艰险却平步青云究竟?结果烂泥巴是永远都扶不上墙面的。 而现在的这个华海市长,还仅仅是自己仕途的起航,等自己高飞的那天,才真正是让所有人都只能仰视的,也只有做到那牟水平,自己重生的这杯子才能算是没有虚度吧。 一瞬间陈扬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似乎,眼前面临的困难也不再成为困难了,他坚信,只要自己没有丧失信心那么一切都将迎刃而解,因为直到此刻,他开始清楚的意识到,经历了这么多事,自己,或许就是那个真命天子。 并且,没有之一! 而他的心境也拨云见日,晴朗了起来。 就连老天爷似乎也听到了陈扬的心声,心有灵犀一般,下了一整天的雨,恰在这时候,竟然停了下来。 一旁的赵强伸手在伞外探了探,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确认这烦人的雨真的是停了,然后才心的收起一直帮陈扬打着的雨伞,乐呵呵笑道:“呵呵,市长,看,雨已经停了,看来是个好兆头。” 陈扬也淡淡笑了笑,点颔首道:“嗯,是,我深信邪不压正的事理,几个的流窜犯,哪里能逃得过人民政府的五指山!” 旁边的几个政府办的同志似乎也受到了陈扬这轻松的语气所感染,皱了许久的眉头也纷繁舒展开来。再看向陈扬时,他们似乎也都觉得,跟在这个年轻的陈老板身边处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恰在陈扬跟几个下属笑的时候,远处的广场里突然间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喧哗声,紧接着,现场完全被一片呼喊林语名字又或者是呼喊支持林语的短句所笼罩住了。 “林语!林语!我们永远支持!、。 “林语,林语,苏浙后援会永远跟勇往直前,所向披靡!” “林语,华海歌迷会的心永远跟在一起!” “妈逼的,主持人别他妈罗嗦了,快滚下去,我们要看的是林语!” 一时间,现场除这些声音再没有其他,顶多就是一些不和谐的疯狂粉丝口中所爆发出来的要让主持人滚下台的吼声。 也幸亏这是在lu天广场举办音乐会,否则恐怕再厚实的顶棚也势必被这些疯狂粉丝的尖叫声给掀翻失落。 尽管陈扬所站的处所距离广场还很远,但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这阵声浪的巨大,而陈扬等几人明显不成能再聊什么了,好在他前面已经把工作放置了下去,否则的话,就现在现场这个情况,他就算是拿着大喇叭话, 恐怕下面人也没几个能ting清楚他什么的。 陈扬历来没有听过林语的现场演唱会,自然也没有见识过林语歌迷的疯狂,今儿个头一回见到,心里话,他也是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尤其是林语的歌迷里面,似乎也存在着那么一部分素质很低的粉丝,这让他不自觉就联想起了他上辈子曾经听到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条娱乐圈新闻,其中一条就是有一位天王级歌星的粉丝追了天王十多年的星,最后听天王结婚后,哀思得自杀的新闻,虽然这事跟人天王毛关系没有,可是影响还是很坏的,最后搞得天王都得出面就此事颁发了沉痛不已的声明,并且劝告粉丝们理智追星。 现在看来,就光以林语今天到现场的这些歌迷粉丝的疯狂劲儿,早晚非得出点大事不成。 陈扬想想觉得有些不成理喻,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现象。 正出神确当口,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林语才缓缓从组委会精心设计的地下通道里,通过升降台,缓缓的呈现在了四周十多万粉丝眼中,不得不,组委会为了办好这次的捞钱活动还是煞费了一番苦心的,这个岛心广场距离希尔顿大酒店最近,目到也就百十来米的样子,因此组委会专门跟相关单位打了述说,修建了这么一条地下人防通道,从酒店贵宾室直接通向表演舞台。 鼻然了,这也是林语的经纪人的专门要求,究竟?结果在这样一个lu天环境下表演,周围十多万观众,而林语又是超等大牌的大明星,没有可集的平安保障,谁也不敢担保会产生什么突发事件。 前不久刚刚在香港才产生过一起他人的歌迷对一个歌星行刺的案子,而以林语今时今日在娱乐圈的地位,想要看她不利的明星数不堪数,到时候随便找个人假扮歌迷来行刺她,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最终,这个圆形的台子一直升高到了距离舞台有两三米高的处所才停了下来,而身着一袭拽地白色长裙的林语,手中只拿着一只精巧的黑色话筒,恍然从仙境中翩然落入凡尘中神仙女子一般,在忽明忽暗的月色映照下,显得格外的美丽悦耳,身上的巨星魅力更是让人不敢逼视。 纵使是陈扬跟林语算得上是很熟悉了,可这时候,他也恍惚中隐隐有种感觉,恍如林语站在那个高台上,就是个女王,就能拥有全世界似的。 虽然距离很远,他看不清楚林语现在的模样,不知道她的妆容如何,可不管林语怎么服装,在他心里,林语永远都是那个天真可爱的 丫头模样,也就只有刚才那个瞬间,或许他才真正意识到,当初的那个姑娘,早已经长大成人,还变得如此的美丽,甚至她的美丽已经渐渐的变得不像当初的那么天真烂漫,有种美得让人不敢逼视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陈扬心里几多有点不舒服,可是,他也知道,人总是会长大的。 摇头苦笑了一声,他掏出烟,正要点上,旁边的赵秘书长眼尖得很,忙不迭把陶醉的目光从林语身上收回”丁的点燃了打火机,很恭敬的给陈扬递了过去。 陈扬笑着轻点下头,然后点燃了香烟,默默的边抽着烟,边算是近距离的欣赏林语的表演起来。 “大家可以先静一静,听我几句话么?” 这时,从远处传来了林语温柔的声音,而她的声音恍如有特殊的催眠功效一般,她刚一开口话,原本还沸腾无比的现场,立刻就变得鸦雀无声。 这个转变之快就连陈扬都感到受惊不,他也是经历过万人会场的人物,可他自问就算是自己这个华海市长坐在主席台上,恐怕也没有林语的这种魔力,只消短短的一句话,就可以让这不计其数人立刻乖乖的闭上嘴巴。 林语似乎很满意台底下粉丝们的配合,笑着对粉丝们暗示了感谢:“呵呵,谢谢大家。” 虽然不知道林语这些年的成长怎样,但陈扬还是能从这短短的一句叩谢感觉到这些年林语身上产生的微转变,至少,在他印象中,以前林语跟歌迷的互动几乎为零的。 而接下来,林语的一句话,却让陈扬原本很是平静的心陡然间提了起来。 “接下来,我想把要唱的这首歌送给一个我深爱了十年的男人,我希望他能听见,我也相信他能够听见 第四十一章 仙境 目送着闵柔进入那扇木门后,刘经理满意的拍转身走人了,边走边从西服内袋里取出一台对讲机,叽里呱啦的跟老板汇报起来。而闵柔刚一进入到室内,立时便有种跟外面截然不同的温暖舒适的感觉,但她却是舒适不起来,反倒是心怦怦直跳,仿佛随时都会从胸口里跳出来似的。 她的右手一直插在上衣口袋里,紧紧的捏着那片薄薄的刀刃,目光警惕的抬眼四处打量起来。 不得不说,这间木制结构的休息间布置得十分的温馨,装修格调高雅复古,入眼处都是些红漆实木的仿古家具,并且随处可见一些古时宫廷里的上好瓷器做为摆设,总之,甫一入内,立时便有一股浓浓的古朴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仿若有种置身于古时宫廷别院里的感觉。 一切都如梦似幻,让人不得不感叹这山庄的老板会做生意。 “刷!” 正在闵柔有些胆战心惊的观察周围情况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干脆的开门声,她一惊,忙转头看去,却见一个身穿和服的淡妆少女双手捧着一个托盘,正站在侧门方向,躬身向她施礼道:“小姐,您请跟我来。” 闵柔瞥了一眼那少女手中的托盘,果然是准备的一套换洗用的女式浴袍,另外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想来定不便宜的洗浴用具。 看到这些东西,她心中不由一突,手里的刀片捏得更紧了。 很快,她便跟在这名少女身后,穿过一条狭长的木制走廊,走到尽头处,那少女便自动停住脚,在那门口处跪了下来。 然后双手恭敬的把手中的托盘举起一个适当的高度,轻声问道:“小姐,一会您需要我服侍您沐浴更衣吗?” 闵柔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不,不用了。“好的。” 少女脸色恭敬的应道,但却没有依言起身,而是转身把托盘轻轻置于地上,伸手缓缓的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那扇木门。 这扇木门甫一打开,顿时让人眼前豁然开朗。 原来,这扇木门里面竟然还别有洞天,是一处约有一百多平米的宽大院落。 院子宽阔,草坪碧绿,周边山石环抱,苍松翠柏青翠无比,空气中充满了清新的味道,而最让人叹为观止的则是院落正中央的那个天然浴池了。 池子的面积约三十多坪,算是很大了,起码能容纳十多个人舒舒服服的在里面泡澡。 虽然这时还下着大雨,到处冷兮兮的,不过池子里却是温暖如春,边上有一处伸展雨篷,把浴池约三分之一的地方都遮住了,让客人十分的方便,哪怕是大雨天气也能尽情享受。 站在池边上,不时还能听到温泉水潺潺流淌着的声音,显然,这应该是处活水。而水温度很高,导致水面上的升腾起了片片浓浓的雾气。 也不知这个池子的泉眼在何处,竟把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妆点得如此的美轮美奂。不得不让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端的是个难得一见的人间仙境。 只不过,这个仙境却让闵柔没来由的心头一跳,她原以为自己心意已决,但眼下身陷在这处囹圄里,自己却没来由的胆怯了。 这一刻,她甚至都有种干脆一头撞死在旁边的山石上的想法了。但她知道,她不可能办得到。 以叶城的精明,他怎么能容忍自己死在这院子里呢? 说不定,只要自己稍微有所异动,这边上立马就会冒出N多个不相干的人闯进来了。 闵柔没有猜错, 而这灵山山庄其实不过是个幌子罢了,里面这家顶级私人会所才是整个山庄的核心部分所在。 这个私人会所没有名字,而且不对外营业,大部分人只是耳闻,从没亲眼见识过这里的奢华,毕竟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只有处于官场、商界最顶端的那个小圈子里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山庄老板的客人。 至于这里的幕后老板,恐怕也只有像叶城这样的顶级公子哥才能窥得其庐山真面目了。 另外,在安保方面,会所也做得很好。 但凡能进入到这个浴池里休闲的客人,身份必定尊贵无比,而对于这些尊贵客人所邀请到的女客,他们当然是不会对女客们进行监视或者其他啥的,至于后世像什么冠希哥之类的事件,更是绝不可能会在这个会所里是出现的。如果连客人的都保证不了,那他们的金字招牌也就砸了。 当然了,如果是客人有要求,那就另当别论了。比如说现在,闵柔的一举一动就被两个身材魁梧的冷酷女人密切监视着。 闵柔一动不动的站在池边,立刻便引起了藏身于西侧隔间的她俩的注意。她们可是知道的,会所这处温泉要么就不开放,一旦邀了客人来休息放松,那么来的必定是一些她们老板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很快,她们便把情况汇报了上去,值班经理的答复也很干脆,说是领导有要求,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这位女客沐浴更衣。当然,态度要客气点,千万不要让客人产生什么不舒服的想法。 “刷!” 闵柔还在警惕的观察周围情况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了让她心惊肉跳的开门声。 “小姐,很抱歉,如果您还不习惯的话,我可以在旁边服侍您沐浴,您请放心,我们这里的条件设施很完备,不会让您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的。” 那淡妆少女还是如之前那么恭谨温顺,跪在木台上小声向闵柔说道。 “不必了,我自己能行。” 闵柔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西装襟口,紧张不安的说道。 “好的,那我先退下了。” 少女也不勉强,立刻重新把木门关上了。 经这少女提醒,闵柔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说得好听些,自己是他们山庄的客人,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自己不过是个囚犯罢了。 跟叶城的交易已经结束,对方做到了承诺,自己现在想反悔,门都没有!当然,她也不想反悔,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她也早知道会这样,但她必须要等待一个机会。 但是,你让她在这么个天然浴池里泡澡,哪怕以她的认知,这里应该不会出现所谓的猥琐男偷窥,但她还是打死都不愿意,真这么做了,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算了。 因此,门重新关上后,她就走到池边上,在一个石凳旁坐定了下来。 是的,她在等着叶城的到来! 她知道,这个纠缠自己的色魔待会儿一定会来。到时候,就让他见鬼去吧! 这里有个石桌,上面有些精致的小点心,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吃,但还是硬着头皮拾起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点心很甜,但她的嘴里却全是苦意。 看着这眼暖意融融的温泉,她不由想起了一年前,好像也是这个时候,交州那地方也有个很出名的南湾温泉,离辛庄很近,那时候她还跟陈扬去考察过。不过当时去的同志很多,她那时候虽说已经跟陈扬勾搭上了,但也没往那方面想,因此也没发生点啥。毕竟现阶段还没开放到这种程度。 可现在想来,她真是后悔不已,其实当时若是陈扬只带上她去泡温泉,哪怕会觉得很难为情,但她心里也是千肯万肯的。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该把自己这冰清玉洁的身子给了心上人的,可现在 想到陈扬,她心里渐渐的燃起了些暖意,眼中却闪现出了一抹坚定。 陈扬还不知道闵柔现在正一步步的往悬崖边上靠近,他现在正坐在车里头疼不已。 没办法,这山路崎岖颠簸,他虽然眯着眼,可怎么也睡不着了。而且心里更是有种莫名的烦躁一直挥之不去,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很不舒服。脑子里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事,现在不一切都挺好的吗? 叭!叭! 这时,他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喇叭声,眼前灯光狂闪。 嗤! 紧接着没两秒,便又是一脚急踩刹车的声音,紧接着,他整个人往上狠狠的颠了一下,差点没撞到头上的顶篷。 “小张,你怎么开车的!” 廖参谋也被颠了一下,等车停下后,立刻就恼火的冲司机吼了一声。 “廖参谋,我,我” 小张被领导一批评,急得话都差点说不出来了,边吞吐说着,边指了指挡风玻璃。 原来,前方不到两米的地方这时也停下来了一辆黑色大奔。 这山路狭窄,而两辆车都是大家伙,若是天晴还好点,慢点开兴许能绕过去,可现在雨天路滑,谁也不敢往边上靠,因此两辆车迎面遭遇上,谁也不肯让过对方。也幸亏小张眼疾手快踩了脚刹车,不然,以刚才的车速肯定得撞上了。 廖参谋扫了一 wW 第四十二章 糟了! “搞什么鬼啊?这些人有没有常识,这种破路上也敢把奔驰开上来?”陈扬皱眉看了一眼那辆抛锚了的奔驰车,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可这路就是这么窄,他们想绕开都不行,这时待在车里也是一筹莫展,只有寄希望于对方赶紧把车发动起来了。 而他这边很着急,殊不知那辆大奔车上的人似乎比他们更急。 大奔司机冒雨下来鼓捣了一小会儿就又蹿回到车里,可大奔别说重新启动了,就只是不停的传出来开电门点火的“嗤嗤”声。 “老胡,怎么样,这车还能修好么?”看到奔驰车死活打不着火,车后座上的女人愈发的焦急起来,不停的催促着前边的司机。 “纪总,您稍微等等,我再仔细检查看看。” 胡司机这时也是急得满头大汗,这车是进口原装货,底盘低得吓人,在大城市的马路上跑跑还行,跑这种鬼地方来,那不是自己找虐吗?前边车子从进到郊区后就已经被折腾得不行了,一路上熄了N多次火,说老实话,这辆大奔现在能爬到这儿已经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车后座里的那女人心急如焚,再等不下去了,“老胡,你们留在这修车,我先上山了。” 说完,她也不顾外头下着大雨,抓起手提包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诶,纪总,您”跟她一块坐着的另外一个年轻女士顿时就是一急,赶紧推开车门,急急忙忙的把手里的雨伞撑开,也追了上去。 吉普车里,陈扬急着回家报平安,看到对方磨蹭半天也没搞定,就转头跟廖参谋商量道:“廖参谋,实在不行我看咱们干脆下去帮把手,把那破车先推”他话刚说到半时,突然停住,猛的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那两个女人这时候正好快步经过他眼前,虽只惊鸿一瞥,但他仍是认出来了,这冒着大雨夜行上山的可不是自己的仙儿吗?紧接着的下一秒,他脸色一变,蓬!的推开车门,飞快的跳下车,冒雨在后面朝那两女人喊了一声:“仙儿,你大半夜的跑哪去啊?”说完又连声咳嗽起来,而那方连长则赶紧也跳下车,撑开伞帮他遮起雨来。 虽说这时风疾雨急,但陈扬这声急喊还是传了过去。 已经走出到十几米远外的纪仙儿如遭雷击,心脏猛的咯噔了一下,顿住脚步的同时,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胸口。 “陈扬,真是你吗?你还活着吗?”她激动得浑身上下不停的颤抖起来,眼泪不可遏制的夺眶而出。 可她这时却不敢回头看,因为她害怕自己听错了,让这个她这几天做了不下一百回的梦境突然间消失不见。 陈扬倒没有什么琼瑶奶奶的潜质,见她停住了也不回头,顿时就不耐烦的走上前催促她道:“仙儿,你傻愣着干什么呐,快点过来啊!”是他,真的是他!我就知道他不会死的!纪仙儿这次听了个真切,顿时再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噙着热泪飞快转回头,果然,在那辆吉普车旁看到了那个把自己折磨得快要崩溃的坏蛋。 下一秒,她也不管这里还有好几个电灯泡在,飞快的朝陈扬飞奔了过去。 陈扬见她跑得甚急,这山路上尽是泥水,怕她摔了,便赶紧迎了上去。 可走近后,他还没反应过来,纪仙儿已经一头扑进了他怀里,紧接着,他胸膛处一热,原来才这一瞬间的工夫,他胸口处的衣襟竟似被仙儿的眼泪全给浸湿了。 那关助理却是吓得脸都绿了,连帮纪仙儿挡伞的工作都顾不上了,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陈扬,惊愕万分的想到,纽总的男人不是刚开的追悼会吗?这陈扬虽然能理解纪仙儿的激动心情,但这时他实在是被纪仙儿搂得有些快喘不过气来了,加上那方连长一点也没眼力价,三两步追上来,站在一旁帮两人撑伞,实在是有够尴尬的。 要知道方连长可是父亲的下属,这事整的,他顿时老脸一红,不得不拍拍仙儿的肩膀,示意她赶紧松手:“仙儿,我没事了,你先松开点!”可纪仙儿却跟没听到一样,把脸蛋深埋进陈扬怀里不停的轻摇着头,只顾着嘤嘤抽泣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两只手则紧抱住陈扬,浑身上下也颤抖个不停,似乎是害怕自己一松手,陈扬就会消失不见了似的。 足足十分钟过后,这让陈扬尴尬万分的场面总算是结束了。 那廖参谋可是个人精,陈扬刚一回到车上,他立刻就领着司机小张和那方连长一块下了车,去帮忙推开阻路的那辆大奔去了。 陈扬本想下去帮忙的,可廖参谋却以他身体虚弱为借口,断然拒绝了。 于是,车里很快就剩下了他跟纪仙儿两人。 “仙儿,你以后注意点儿,别搞得一惊一乍的!没看到边上都是人吗?”陈扬点起颗烟,随口说了纪仙儿一句。 这时候纪仙儿的心情也勉强平复下来了些,想起刚才的情形,自己确实很失态,就跟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样,让人笑话了,这些解放军同志也不知是不是大姐的同事,要是传回去,指不定大姐会怎么说自己呢。 想到这,她脸一热,忙低下头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说着话时,她两只手却依旧紧紧的抱住陈扬的一只胳膊。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出事了?是若男告诉你的吗?”陈扬知道仙儿私底下跟陈若男肯定是有联系的,才有此一问。 “不是大姐告诉我的。” 纪仙儿摇了摇头,想到出了这么大事,大姐也没知会她一声,她的眼神便有些黯了下来。 “不是若男?”陈扬奇怪道。 “嗯,大姐她没跟我说。” 纪仙儿点点头,“若不是你们团委那个姓叶的混蛋到辛庄来视察,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被山洪”说到这里,纪仙儿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再说不下去了。 而陈扬却是一怔,姓叶的的混蛋?他去辛庄视察什么?糟了,难道前面那个三八哦不!那个女人不好!陈扬突然间似乎想明白了些事情,脸色刷的一变,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 当即想也不想的就立刻拨开仙儿的手,蹿到了前面的驾驶位上。 “老公,你要干什么?”纪仙儿惊问道。 可陈扬眼下心急如焚,根本顾不上回答她,轰的发动车子,狂打方向盘,猛的把吉普车转了头,再一轰油门,车子箭射般的朝山上驶去 第四十三章 与虎谋皮 华清池——这就是灵山上这个天然温泉浴池的名称。 跟当年杨贵妃和唐玄宗泡澡的那个位于陕西华阴县的华清池同名,但比那个更大,同时也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此时此刻的闵柔却没有半点千年前的大美人杨贵妃泡澡时的那种放松心态。 是的,她很紧张,紧张得不行。 虽然她脑子里想到了无数种杀人的方案,可是都好像没什么实现的可能。 以至于想到最后,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整个人也变得惊惶失措起来。 的确,她只是个弱质女流而不是什么职业杀手,在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去干掉一个青壮年男子啊?这又不是写小说!当然,世界上的事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不可能。 叶城也并非是那些小说里所描写的无所不能的大*OSS,他顶多就是戒心重了点罢了,其实也还属于普通男人的范畴,并没有什么先知先觉的特异功能。 他总会有失去警戒心的时候F意,脸上渐渐的现出一丝迷人的酡红色彩来。 旁边就是暖意融融的温泉水池,她似乎觉得有些热,干脆把那方裹住长发的白毛巾给取了下来,然后轻甩了甩头,任由那一头秀发如水泻般柔柔的披洒在了肩头。 又自顾自的倒了两杯酒,举起其中一杯道:“叶书记,请吧。” 说完就自己一口干掉。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闵柔这么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动作,却是让叶城瞧得眼都花了。 他这么个定力超群的人,这时也有些被眼前的美酒佳人给灌得有些忘乎所以了,下意识的拿起酒杯,再干一杯。 当然,他也隐隐有些觉得不妥,毕竟认识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见闵柔这么样子喝酒过。 事物反常必有妖!不过,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只是一闪而过,他心想闵柔恐怕还沉浸在刚才的追悼会里不能自拔。 虽然想到这些会让他很不爽,但想想对方已经是个死人,自己胸怀若谷,自不必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 想到这,他放下酒杯的同时,拦住了继续要往杯里倒酒的闵柔:“小柔,先歇会儿吧,你还没吃什么东西呢,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也别喝坏了身子。” 闵柔一愣,只能住了手。 就在这时,门口再次打开,那淡妆少女不知受了谁的吩咐,又捧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但这次上面放的明显是套男式浴袍。 叶城呵呵一笑,拉开椅子起了身。 走到池子边上站定,回头看向闵柔:“一块吗?”“不不了,我,我刚才洗过了。” 闵柔吓得赶紧摆手拒绝,心脏吊在嗓子眼里了,胃里再次翻滚起来。 叶城看了她一眼,也不勉强,只是轻笑点头,“那好吧。” 虽然明知道闵柔撒了谎,但他却不打算揭破,反正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 更何况,他可不是玩玩一夜*就算了的,他是真的打算要把闵柔包下,成为他一个人享用的禁脔的。 呵呵,以后,还怕没机会一块洗鸳鸯浴吗?想到这儿,叶城心情更是愉悦,站在池边,在那和服少女的伺候下,把外套西裤什么的统统脱得精光,只着了一条平底短裤。 眨眼间便露出了他那副健硕完美的标准身材来。 跟那些脑满肠肥腆着大肚子的大官爷们一比,他可绝对是个异类。 那和服少女捧着叶城的衣服,偷瞄着叶城那六块腹肌,眼睛里满是小星星,但还是依依不舍的退下了。 闵柔当然不会去欣赏叶城那堪比健美运动员的标准身材,她甚至连头都不敢转一下,生怕自己看到后眼睛会长针眼,又或者直接把刚才喝的那些红酒全吐出来。 她就只是怔怔的盯着面前那小半瓶酒,心里一阵阵的揪着难受,右手又不自觉的揣进了浴袍兜里。 她开始考虑着,是不是现在就该动手了呢? 第四十四章 图穷匕见 叶城并没有机会在热气腾腾的温泉水池里畅游太长时间,才只一小会儿,远处传来“嗤!”的一声轻响,那扇木门再次被人拉开了。 不过,这次打扰到叶少的却不是那名和服少女,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人。 正常情况下,哪怕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了,如果没有叶城点头,任何人都不能够进来打扰,包括这间私人会所的幕后老板在内。 这是叶城的一个习惯,基本上。 但这个青年却似乎是个例外,刚一进来就急匆匆的快步朝水池边上走了过来。 叶城蹙了下眉,脸上微微现出几分不悦之色,但很快就一闪即逝。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保镖叶天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这里,肯定是重要事情要向他汇报。 因此,他还是很快便游至岸边,哗啦一下,从水中站直了起来,随手抓起岸边放着的一块宽大白色浴巾,擦了擦头发后,往腰际一裹,一步步从石阶上了岸。 这时,叶天也已经走到了池旁,很恭敬的附耳对叶城说了几句话。 闵柔虽说一直坐在石桌旁,但叶天的出现让她心里莫名一紧。 事实上这里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她那随时可能绷断掉的神经都会为之一紧。 她微微侧过头,虽然听不到来人究竟跟叶城在说些什么,但她眼角的余光却明显能瞥见那来人刚一开口,叶城的脸色立时便沉了下来,似乎还带着些不敢置信。 但很遗憾,她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贯淡定从容的叶书记一瞬间就变了脸色。 不过,这个意外发现却让她心里隐隐现出一丝喜意。 说真的,她现在对自己那蹩脚的计划已经不再抱什么幻想了。 别说灌醉叶城了,看对方那精神抖擞的模样,怕是再来两瓶威士忌都倒不了。 而现在,叶城这个马仔的出现,无疑给她争取到了时间,只要叶城有急事要办,她就能找个托辞离开,即便还走不掉,想必总还是会找到机会的。 可惜的是,她的想法注定是错误的,而且是大错特错。 试问叶城怎么可能会把她这只已经煮熟的鸭子给放跑了呢?很快,叶城低声吩咐了手下几句之后,那青年便快步离开了。 刷!一声轻响,那扇木门便再次关上了。 而他却信步走回到了石桌边,坐下后,很潇洒的点起一根雪茄,随手扔下火机,笑道:“呵呵,小柔,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说这话时,他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前面闵柔偷眼瞥见的那抹阴狠,这时候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闵柔心里一阵失望,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没想什么。 叶书记,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我想喝点烈酒,越烈越好。” 说着,她回过头,弯弯的眉毛轻挑了一下,定定看着叶城那张淡定从容的俊脸,强忍住心里的恶心,轻咬下唇,激将道,“叶书记,你敢陪我喝点么?”说完,她脸蛋儿更红了,不过却不是羞涩,而是她此刻胃里翻滚抽搐不已,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而她的这动作虽然很不专业,霎时间,叶城瞧得心神一荡,微张了张嘴,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闵柔这还没开始撒娇发嗲呢,他就已经有些乱了心神,若是待会,那他还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送给眼前这如玉美人么?叶城心中渐渐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似乎一下子便找回了多年前叱咤校园时候的感觉来。 岁月如梭,而今自己事业有成,当年那个青涩稚嫩的芊芊少女,如今也已经出落成为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尤物了。 但熟-女的风情,有些人是永远都不会懂得的。 英雄末路,美人迟暮,实乃人生两大憾事!风花雪月,只争朝夕啊!忆往昔峥嵘岁月,叶城唏嘘不已,收回心神,哈哈大笑一声:“好,小柔,你既然有此雅兴,就如你所愿好了。 闵柔没想到对方答应得这么爽快,一下子也有些发懵,但还是把情绪稳了下来。 只不到半分钟,酒就上来了。 而且果真就是闵柔之前所提到的那75度的伏特加!两瓶!让人望而却步。 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我也不想活了!我要你给我男人一命抵一命!闵柔盯着桌面上这两瓶酒,悄悄深吸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在驻京办搞接待工作多年,她的酒量并不算差,甚至可以称之为女酒仙。 因此,在这一刻,她是相当有信心的。 而叶城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只见叶城很豪迈无比的拿起其中一瓶,咕噜咕噜的倒满了整个高脚杯。 才只一杯,那瓶里的酒竟然已经下了三分之一还多。 而他似乎混不在意,举起杯子轻松写意的喝完了,一滴不剩。 稍喘口气后,他面色不改,放下杯子,笑着朝闵柔做了个请的手势:“到你了哦,小柔。” 闵柔有些看傻眼了,眼前这叶城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事事谨慎的恶棍吗?但此刻容不得她多想,机会稍纵即逝,若是对方变卦或者突然间化身禽兽,那就全完了!她狠心一咬牙,也抄起自己那瓶伏特加,用前面装葡萄酒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整杯,然后一仰头,全灌了进去。 这一杯酒起码三两以上,老毛子酿出来的那种75度的烈酒更不是开玩笑的,不节制的话,是能把胃给烧烂掉的哦。 甫一入口,她便觉得喉咙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如同被滚刀割开了似的。 但她没有片刻停顿,一口气把这杯烈酒全给喝光了。 而她那本就有些酡红的脸蛋,也顷刻间便被这冲天的酒意给染成了火烧般的晚霞。 “好!”叶城喝了声彩,然后倒满了第二杯。 跟上回一样,又是一口干了。 同样,还是毛事没有。 闵柔也倒了第二杯,硬咬着牙灌了进去。 这次,她虽然也喝光了,可是,胃里那灼热的感觉让她实在忍受不了,捂住胸口,连连咳嗽起来。 如果不是硬憋着,她此刻便已经要缴枪了。 “小柔,不能喝就被硬撑了,就到这儿了,好吗?”叶城不愧是个绅士,至少在表面上,根本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见状立时起身,边说边从桌边绕了过来,满脸温柔的想要握住闵柔的手。 “不要!”闵柔惊呼一声,虽然她已经头晕目眩了,但仍是下意识的把手往后一缩,然后踉跄着起身往后退开,躲开了叶城的大手。 叶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可很快就被阴冷所笼罩了。 不过,他面色依旧不改,追上两步道:“小柔,你跑什么?走吧,咱们该回去休息了。” “啊!”闵柔尖叫一声,她是真的慌了,边退边说道:“你你想干什么?”“呵呵。” 叶城轻笑一声,“小柔,你该不会忘了咱俩之间的约定了吧?现在,我什么要求都满足你了,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你还想怎样呢?”闵柔脸红耳赤的,头晕乎乎的想不出办法,只能敷衍道:“叶书记,你,你不是有急事要办吗?不如等你回来了再说好了,我还能,能喝的。” 叶城轻叹口气,定定的看着闵柔,表情真挚的柔声说道:“小柔,你知道么?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事情能比你更重要。” 边说边步步进逼了过去。 蓬!一声轻响,闵柔的脚后跟磕到了一处石阶。 她已经退无可退,再往后就是那温泉水池了。 虽然头还是很晕,但此刻危机四伏的境况已经让闵柔的酒意醒了泰半,她下意识的把手插到了浴袍的口袋里,语无伦次的说道:“不,不要,你别过来,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放我走吧,叶书记”说完,她一转身,踉跄着便要往门口方向跑去。 可惜的是,叶城比她更快!她脚步刚动时,叶城已经一个劈手捏住了她的左手胳膊,然后猛的把她往回一拉,带向了自己的怀里。 “啊!”闵柔惊恐不已,失声尖叫起来。 眼看着就要落入对方魔掌的刹那间,她目光一寒,“刷”的抽出了右手。 而在她右手拇指和食指中间,倏地露出了一片森冷的寒光。 嗤!她得手了!那闪着寒光的刀片跟叶城的脖子亲密接触了一下。 但也仅仅只是亲密的接触了一下!在她想要划破叶城的喉咙时,却发现自己的手再难动弹半分。 是的,尽管她很努力的想要挪动,但已经动不了啦。 只差一点,但就是这一丁点,却注定成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嗒!嗒!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的从叶城的脖颈处滴落下来,落在他裹在腰间的那块白色浴袍上,星星点点的,骇人极了。 “呵呵!”他嘴角轻轻勾了起来,不过,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笑声十分的勉强,透着一股浓浓的自嘲味道。 “小柔,你真的想杀了我?”他的手没动,依旧是紧紧的捏住闵柔的手腕,保持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姿势,目光炯炯的盯着闵柔。 闵柔脸如死灰,如她被刚带上山时候的表情一样。 她知道,什么都完了!“是的。” 她淡淡的回了一句,目光空洞的瞥向了一旁。 “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叶城脸色倏地一冷,盯着闵柔的目光顷刻间熊熊燃烧起来,大声厉喝的同时,猛的一下把闵柔用力推开了。 蓬!闵柔毫无悬念的重重摔在了几米之外的地上,由于叶城用力过猛,她的右脸着地,狠狠的撞到了坚硬的地板上,脸擦破了,嘴角也磕出血来了。 这里没有雨篷遮挡,眨眼间,她便被雨水浇得浑身都湿透了。 她忍住浑身的剧痛,顾不上擦掉嘴角的血渍,硬撑着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道:“不呼,呼,不为什么,我我没疯,我就就是要你给我男人偿偿命!”“哈哈”叶城突然间如疯了似的仰天狞笑起来只要输入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第四十五章 做局 红木的镂空雕花隔栏窗外,雨似乎小了些,滴滴答答的打在红瓦上,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宛若有美女在抚琴似的,听来悦耳动听极了。 屋内,此刻也是一派和谐温馨的景象。 角落的立架上,一只精致的檀香炉里正燃着一些不知是什么药草,青烟枭枭,清香扑鼻。 宽大舒适的中唐年间的卧榻上,叶城端坐在一张置于榻上的小方几旁,茶几上摆了几碟精致的小点心,还有一壶刚泡好的极品龙井。 要说唯一显得比较突兀的,自然便是那形如枯槁般缩在门背后的闵柔了。 至于叶城脖子上的伤,当然早已经处理过了,贴上了两片创可贴,一横一竖,叫人瞧来触目惊心。 但说老实话,他这伤不算很重,真正被伤到的其实是在心里面。 的确,他给了闵柔机会,但闵柔却没有把握住,反而异想天开的干了一桩愚蠢之极的傻事。 既然这样,那么他叶大少也就只能很抱歉的说一声GameOver了。 没有人强迫闵柔进来,是她自己主动要求跟叶城进入这间屋里的。 她可以想象得到,踏进这间屋子的后果是什么。 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进来了。 因为就在刚才,叶城告诉了她一个很惊人的消息,陈扬没有死,并且能让她立刻看到陈扬。 因此,她来了,可是,来了之后,却没有看到陈扬。 叶城随手点起棵特供中南海,甩了甩火机,火光灭掉时,他才淡淡说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把衣服都脱了吧。 我可以给你一支烟的时间。” 说完,他深吸了一口烟,在肺里绕了一圈后,很惬意的把烟圈缓缓吐了出来。 “你别妄想了!”闵柔目光呆滞的回了一句,声音很小,身体也纹丝不动,只是,她的右手却一直紧紧的反握住门把。 虽然明知道这么做是徒劳的,但她还是觉得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咔!门开响起的同时,叶城嘴角轻轻一勾,泛起一丝冷笑,然后抿了口茶,用右手食指轻轻敲了两下黄梨木制成的桌面。 滋!紧接着,屋里便突然响起了一阵怪异的磁电波声。 很快,这阵电波声便消失了。 但同时,屋子西面的檀木立柜面上,却现出了一副生动活泼的即使监控画面。 轰!顷刻间,闵柔如遭雷击,脑子一片空白,紧接着,她的心脏“怦”的一跳,仿佛被人用铁锤用力砸了一下似的,眼泪立时便不可遏制的狂涌出来,目光却是贪婪的盯着画面中的那个男人,连一秒钟也不肯放过。 是的,尽快由于没有使用专业的投影幕布,导致这监控画面稍微显得有些失真。 但闵柔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画面里那个正被一帮猥琐男团团包围着的男人就是陈扬。 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闵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泪流满面的同时,她的眼睛不知比前一秒钟明亮了多少倍。 的确,虽然此刻她仍身陷险境,但陈扬还活着的消息,还是顷刻间就点燃了她的求生**。 在这点上,叶城倒是没说错,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她下意识的松开了原本紧握住的门把,一步步的朝那个四方立柜走去,她走得很慢,因为她很害怕这只是个幻影。 滋!就在她伸手想要触摸到画面中陈扬那张冷冰冰的脸庞时,怪声再次响起,画面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猛的回过头,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向叶城。 “呵!”叶城不屑的轻笑一声,画面如心有灵犀般,再次显现出来。 这一次,闵柔没有再浪费时间,扑过去,脸颊紧紧的贴住柜面,热泪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小柔,我猜你现在一定是在幻想着姓陈的那小子闯进来,然后带着你大摇大摆的离开这儿,对么?”尽管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昔日的情谊,但叶城的语声语调及脸上的表情还是跟前面一般无二,还是他**的淡定从容,还是他**的让人如沐春风。 闵柔倏地一下止住泣声,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然后回过头,冷冷的回答道:“叶城,我警告你,你最好立刻放我离开,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哈哈”叶城再次如前面般狞笑起来。 闵柔知道他在笑自己的天真,目光冷冷的盯着狂笑不已的叶城。 她不介意对方的嘲笑,今天可是不少人瞧见自己来这儿了,她不相信这朗朗乾坤下,如果自己不愿意,以叶城的身份地位,他还能干出什么龌龊事来?好一会儿之后,叶城才收起笑声,指了指那画面里正跟陈扬面对面说着些什么的一胖子,道:“小柔,你知道那人是谁吗?”闵柔一动不动。 叶城笑了笑,又敲了下桌面。 很快,这屋里立刻便传来了陈扬的声音,“我不想知道,也不管你们这里的老板是谁,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立刻把人给我交出来!别跟我说什么没见过的废话!”虽然声音质量不好,断断续续的,但还算能够听清楚。 “呵,口气倒挺大的,真以为这燕京城是他姓陈的开的么?”叶城轻蔑的一笑,用力的把只抽了半截的香烟狠狠的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而闵柔却是眼睛一亮,心中燃起了无数希望的火苗。 的确,能亲耳听到陈扬的声音,更是证明了陈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她这些希望的火苗只燃烧了不到半秒钟,立刻就被叶城的话一股脑全给浇熄灭掉了。 “叶天,你跟庄局说一声,叫个人去逗逗那什么党校老师,如果他还敢硬闯,就直接打断他两条腿好了,对,叫庄局别怕出事,就说是我的意思,出什么事我来负责!”叶城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黑乎乎的家伙,风轻云淡的做着安排,丝毫也不介意闵柔就在一旁听着,似乎是把闵柔当成是透明的了。 闵柔心猛的揪起,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叶城:“你!”的确,虽然她自甘堕落当了太子党的情人,但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事实上陈扬也没那样带她玩过,她甚至都不敢想象在这个和谐社会里,这么一个堂堂的高级干部会说出这番话来。 “呵呵,咱国家别的不多,就是临时工多。” 叶城放下那黑色的通讯器,笑着给出了一个放诸四海皆准的真理。 闵柔很聪明,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她惊骇不已的连连摇头道:“不,不会的,陈扬不会上你的当的。” “呵呵,是么?。” 叶城轻笑着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了解陈扬的性格。 在他看来,想玩死陈扬分分钟的事,之前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他不是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他更没打算真的能瞒住天底下所有人,尤其是陈家那些老狐狸。 但是,他还就是打算这么做了。 原因很简单,无他,闵柔今天的表现,着实把他那高傲的自尊心给狠狠的践踏了一下,这是他无法容忍的!这个哑巴亏,他今天就是要让那姓陈的吞下去!不想吞也得吞!至于牺牲掉几个手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头再招便是。 果然,当闵柔再次回过头的时候,一个梳着大背头,夹着手包的一副干部打扮的跳梁小丑便跳了出来,一脸严肃的斥责起了陈扬:“你这个同志是什么人?捣什么乱啊?”“你谁啊你?”陈扬瞥了这个大背头一眼,拨开他就要往里面硬闯。 “放肆!这是我们庄局!”又一个女跳梁小丑蹿了出来,帮老大报上名号。 而旁边起码不下十个身材魁梧的山庄保安也陈扬冷笑一声,没搭这些人话茬,径直要绕开对方朝里走去。 可接下来,一幕极其滑稽的场面上演了。 只见那女跳梁小丑自顾自的往陈扬身上轻轻一撞,然后就仿佛撞到弹簧似的反弹了一下,一**坐在地板上,喊起撞天屈来:“你这个小流氓,还敢打人是不是?”陈扬当然能猜到对方这不入流的小把戏,眼神一冷,毫不理睬对方,反倒是一脚踩着那女人身上走了过去。 “哎哟!”那女人更得意的大呼小叫起来。 “混账,给我拿下!”庄局长勃然大怒,拂袖而走。 “是,庄局!”两个身着巡防队员服饰的同志立刻便从左右两边摁住了陈扬。 陈扬没动,看他们表演。 “嗬,还敢反抗?”画面中,一个黑衣打扮的保安大骂一声,面容冷酷的抄起一根金属棒球棍,二话不说就猛的扬起,恶狠狠的朝陈扬的膝盖敲了下去。 “啊!”棒子还没挥下,闵柔已经控制不住的惊声尖叫起来,背靠着那扇柜门,哭喊着说道:“我求求你,你放过陈扬吧,你不是想要我陪你上床吗?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放过他”说着,她脸上流下了无数屈辱的泪水。 叶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没有任何叫手下住手的意思。 可突然间,他的眼神一下僵住了。 原来,那根棒球棍抡起来后,半天也没能砸下来。 倒也没有人拦住那黑衣壮汉,他还是自由的,只不过,他脑门上被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顶住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正满头满脸的簌簌狂落下来。 当然,那拂袖怒走的庄局也没好哪去,这时也被一支微冲给顶了回来。 只要输入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第四十六章 对决 “咣当!”一声,那黑衣保安终于扛不住了,手里的金属棒球棍掉到了地上,而他则抱住脑袋蹲了下来,嘴里大喊着:“同志,别开枪,我只是个保安!”“闭嘴!”一名战士快步上前,反手就用枪托砸了他肩膀一下,然后才弯腰拾起他扔掉的凶器。 “啊!”黑衣保安痛得惨呼一声,再次蹲了下去。 而他是这里面那七八个保安的头,他这么一蹲下,其他保安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了。 于是,很突兀的,餐厅里的形势一瞬间就发生了一百的大逆转。 并且,由于枪支的出现,现场一下子由刚才的哄乱变得鸦雀无声起来,顶多就只是听到一阵阵怦怦的心跳声。 也难怪旁边的这些围观游客目瞪口呆,貌似这些解放军同志刚才这里吃饭时还挺遵守纪律了,可这转个背回来后,怎么就变成了眼下这种凶神恶煞的模样,一言不合就掏枪出来吓人了?还有没有王法?前面还大呼小叫喊着撞天屈的那女人一下子脸都吓绿了,瞠目结舌的看着周围这十多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军人,这会儿别说喊叫了,怕是连自个的舌头都快咬断了。 说起来,她在这城区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是门头沟区公安分局办公室的副主任,叫钱娟。 平日里安排一些接待工作十分利索,因此颇得领导喜爱和重用。 可她何曾见过这等架势?惊骇之下,她哆嗦着便要站来溜号。 “站住!”又是一名战士用枪指了指她,面容冷峻的喝道。 嘶!围观群众齐齐吸口凉气,乖乖不得了啊,这些穿迷彩服的兵哥连女人都不放过啊?钱娟更是吓得腿一打飘,一**又坐回了地上。 不过,这次她可不敢再大呼小叫了。 而是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半点响声出来。 至于那庄局长,他倒不愧是门头沟区公安分局的局座大人,此刻虽然被一名小战士用微冲硬顶着胸口,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一步步的往回退了回来。 但他边往后退的同时,仍然板着张胖脸,一脸铁青的大声喝道:“我是门头沟分局的庄锦山局长,你们都是哪个部队的?统统给我放下枪!听到没有?”他今趟出来没穿警服,因此此刻急于表明身份,避免被误伤到。 可惜的是,这些战士一个个面容冷峭,根本就无动于衷,管你是门头沟还是下水沟的,只要领导没发话,他们就必须牢牢控制住场面。 “叫什么叫?”制住庄局长的那名战士把微冲往前捅了一下,冷喝道。 貌似那庄局胸口上的肥肉根本没啥用处,人家才轻轻一捅,他就如杀猪般的嗷嗷惨叫起来,痛得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由于前面陈扬上山太急,廖参谋和方连长都被他给撂在了后面,因此现场负责指挥的是特勤连的二排长张庆同志。 事实上到现在就连张排长自己都还搞不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前面他正准备带队越野跑步下山时,突然间接到连长急电,让他们立刻返回前面吃饭的餐厅,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务必要确保陈扬的安全。 而他领着战士们回来一看,果然看到陈扬被人围了起来,二话不说,当即采取行动。 要知道他们可是宁西军区司令部下辖的最精锐的特种侦察连,对付这种场面简直是杀鸡用牛刀,冲进来后不到十秒钟就全面控盘,别说这场子中央的人了,就连外院都被他们派战士给封锁住了。 张排长紧捏着手里的92式半自动手枪,快步行到陈扬跟前,问道:“陈扬同志,您没事吧?”“没事。 陈扬朝他点头示意了一下,面色十分淡定。 但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着实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若非这些战士不及时赶到的话,他只能奋起反击了。 因此,别看他现在脸色平静,其实心里头早已经怒气冲天了。 他不知道是这些保安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居然二话不说就要动手敲断自己的腿。 而庄局长和地上那女人刚才的表现更是让他齿冷。 简直是警匪一窝嘛!但眼下他急着要找到闵柔,只能先暂时不理这帮炮灰。 飞快的命令道:“张排长,留下两个战士把他们给我看住,其他人都跟我进去搜!”“是。” 张排长没有问为什么,只知道无条件服从命令。 应完后立刻带人跟在陈扬身后,径直往过道方向走去。 而庄局长这一帮近十个人,则全都被两个小战士用微冲聚拢在一个小圈范围里,并且滑稽之极的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庄局长看到陈扬带队往后院里赶去,想到老板吩咐的事儿,顿时就是一急。 可眼下也没辙儿,他手底下一个人都没有,那俩巡防队员也不是他叫来的,而是前面钱娟领来找他跑关系想进编的人。 因此,他这时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色厉内荏的阻止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站住!统统都给我站住!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军纪国法?我不会允许你们这些混账在我管辖的地方上胡作非为的!”“蹲下去!”一个战士反手就给了他一枪托。 “哎哟!”庄局长惨呼一声,一头重新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啃屎!有他这前车之鉴,其他人更是不敢说话了。 后院,温泉水池旁,那间宽敞明亮的阁楼里,青烟枭枭的绕梁而出。 “真是一帮没用的废物!”叶城仍端坐于那方几旁,端起了面前的精致瓷杯,递到嘴边,一副泰山崩于眼前却毫不动容的淡定架势。 闵柔的哭声早在刚才便已经止住了。 现在的她脸上挂满泪痕,但那两只明媚的大眼睛里却重新闪烁起了希望的火苗。 是的,她看到在画面中,陈扬正带队一间间的搜索过来,沿途,不时有不长眼的杂鱼跳将出来,试图阻拦住陈扬。 可是,在那十几支微冲的保护下,陈扬一路畅行无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如入无人之境!而等她看到陈扬眉宇间现出的那抹焦急之色时,更是让她心里又是欢喜又是一阵酸涩。 再一想到自己前面跟叶城说那番话,她心里立时便又觉得屈辱不已,悔得肠子都青了。 自己刚才怎么会想到去求叶城呢?自己早该想到,前面陈扬是跟那些军人在一块的,怎么会让那些跳梁小丑给欺负啊?自己从来都不应该怀疑陈扬的!时间似乎并没有过去多久,茶还滚烫着,叶城也只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便又放下了。 然后,抬眼看向了卧榻边上的闵柔,当他看到闵柔那副满脸希冀的神色时,他嘴角一勾,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小柔,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不是吗?”他似乎铁了心要在今天晚上让闵柔彻底臣服,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哦。 如果他只是想要闵柔的身子,用不着闹这么大动静,早在火车上他就有一万种方法让这个女人乖乖的脱光衣服上床。 但那不是他叶少的风格,他是一个注重精神层面的男人,他不仅要得到闵柔的身体。 身和心,他两者都要,而后者似乎还更重要些。 而他要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过!今天,当然也同样。 他要让闵柔彻彻底底的屈服于自己的胯253324167722下,并且从此再也不会想起画面里的那个男人。 哪怕是想起了,也会感到不寒而栗,再生不出一丝一毫违抗自己的念头。 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资本。 果然,当陈扬领着人刚搜到后山那处并不显眼的石门前时,立刻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一帮子体格彪悍,服饰统一的黑衣壮汉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左右各有四个,共八人。 并且一律剔着寸头,挂着耳麦,成一字型排开站在门口前面,守卫着这扇石门。 陈扬的目光从这八个傻-逼脸上逐一扫过,脸色微微一变,先礼后兵淡淡说道:“把路让开!”可惜,没人让开!这八个壮汉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背着手,目不斜视的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如同一道人墙似的,死死的堵住在了门口。 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决然的表情,那意思就是告诉陈扬,除非是踩着他们的尸体,否则您哪来的就往哪回去吧!呵呵,这山庄哪找的打手啊?真当自己是黑社会么?一群不知所谓的蠢货!陈扬心里冷笑一声,手微微一抬。 咔啦!咔啦!战士们纷纷抬起枪口。 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八个壮汉似乎一点也不惧怕战士们的枪口,就跟石桩一样,面容严峻的守着门口,依旧是寸步不让,仿佛吃定了你陈扬的人不敢乱开枪似的。 陈扬眉毛一挑,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会儿更是心忧闵柔的处境,眼见这帮缺心眼的山庄内卫跟傻子一样不肯让开,他不想再等了。 可就在人刚要跟张排长下命令时,前方突然传来“咣!”的一声闷响,那扇石门竟然被人缓缓打开了。 出来的同样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的酷哥,不同的是,这个酷哥的西装的裁剪质地明显要好上许多,耳麦也是无线电的那种,并且,这大半夜的,他居然还戴着副宽大的蛤蟆墨镜。 这酷哥刚一出来,那八个壮汉便即散开成了两列,让出了中间一条过道来。 “这里是私人地方,未经少爷允许,谁也不能进去。” 酷哥的嗓音有些低沉,用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口吻冷冷说道。 如果是对着其他人,那么他这次装逼无疑是相当成功的。 光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阴冷的气势就已经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了。 但遗憾的是,他面对的是陈扬。 并且陈扬这个人一向来是最烦这些装逼犯的。 这时眼见对方让开了路,心急如焚的陈扬根本就懒得搭理对方,转过头,飞快的吩咐道:“张排长,你带几个人留在这儿,其他人跟我进去搜!”“是!”张排长应声一落,陈扬就已经拔脚往里面闯去。 陈扬身后有十几杆微冲在保驾护航,他不相信对方还能出什么幺蛾子来。 如果对方敢动哪怕一丁点,那么子弹可是不长眼的!但凡事都有例外!陈扬沉着脸,一把推开拦住在他面前的那装逼犯,正要大步迈进那院子里时。 酷哥动了!他看似很慢,实则却如同鬼魅般的抬起手,而他的手中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一把黑乎乎的美版手枪,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陈扬的后脑勺!咔!这是手枪保险打开的声音。 “混蛋,放下枪!”张排长吓得整张黑脸都变白了,疾呼道。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战士们纷纷刷抬起枪口指向了那个酷哥!但可惜的是,还是稍晚了一些。 没错,他们手里有十几杆微冲,占据压倒性的优势,不用半秒钟就能把这个酷哥打成筛子。 但是,战士们却不敢这么做。 投鼠忌器啊!“我刚才已经说过,未经少爷允许,谁也不能踏进这后院半步!”酷哥面无表情的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而这一次,估计没有谁还会认为他是在装逼了,他真的敢这么干!不得不说,这已经超出了陈扬所能控制的范畴,他知道但凡这种私人会所里都有些能耐人镇住场子,但这真掏枪出来的,还真不多见,尤其是在天下太平的皇城根底下。 他在距离石门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眉毛一挑,问道:“叶城是你的主子,对吗?”酷哥没有应声,依旧是面无表情,直挺挺的抬枪指着陈扬。 “**,快放下枪!”张排长急红眼了,操起九二式就要冲上去。 而他手下的战士刷的齐齐把右手食指摁在了“谁都别动,不然我立刻打死他!”酷哥的声音透着一丝血腥,神色间却如老僧入定般,波澜不惊。 张排长心里一紧,忙收住步子,大手一挥,示意战士们别轻举妄动。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众人身后突然响起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包括陈扬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惊。 刷!一班负责警戒的战士立刻把枪口调转了回去。 可等他们看清楚时,却发现这时闯进来的竟然又是一大批现役军人,乍一看之下,密密麻麻的,足足有近二十多个。 一下子便把这本就不宽的院子给挤得满满当当的。 并且,除了为首那个穿着陆军中校服饰的中年军官外,其他人不管是军官还是战士,每个人右手臂上都佩戴着一个章,上面写着几个卫戍区警备纠察!而更让张排长窝火的是,他留在门口和餐厅的几个战士,这时已经被对方生擒住了,正被几名戴章的纠察押着,低着头,满脸愧色的也不敢看向他。 为首的陆军中校目光冷冷的扫视全场,然后冷哼一声,沉着脸,无视数支指着自己脑门的微冲,背着手快步走到了场子中央,冷冷的喝道:“你们想干什么?还不统统都给我放下枪!”呼!陈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不认识这个厉害哄哄的中校,但却知道这帮人的来头。 卫戍区是正军级单位,是担负首都警卫和守备勤务的军队组织,跟各地方直辖市的警备区的性质差不多。 警备处是其下属单位,负责执行日常检查纠察勤务,有权利对任何在京活动的现役军人或者军用车辆装备进行纠察,并且统一管理。 不用想,这个牛得不行的中校十有**就是警备处的处长了,他们这帮人一亮牌子出来,也难怪那几个留守在外头放哨看人的小战士会自动缴械了。 张排长是系统里的人,自然知道对方来头不小,若是地方的警备司倒还好了,对方可是正儿八经卫戍区的军老爷,专门管军人的官,并且直接受中央军委指挥。 别说自己只是个小排长了,即便是廖参谋在这儿,也奈何不了对方。 真闹大了,甚至随时都可能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但若要他立刻缴械,却是万难答应。 这时,战士们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他脸色沉了下来,咬着牙,大声喝道:“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把枪放下!”“是!”战士们精神一振,再次握紧了微冲。 然而,就在这时,陈扬却异常平静的朝张排长道:“张排长,叫同志们都把枪放下吧。” 张排长和战士们一下子全都愣住了。 “放下枪!”陈扬冷喝了一声。 张排长不得不极不情愿的挥了挥手,战士们也黯然的把微冲枪口垂了下来。 但尽管如此,那个酷哥依旧是八风不动的举着枪。 “你,还不放下枪!”张排长也发现了这个猫腻,顿时大怒道,哪怕纠察就在边上,他也毫不犹豫的破口大骂出来。 但酷哥对他的话充耳未闻,似乎只要陈扬一刻不退回来,那么他的枪口就绝没放下的可能。 “别担心,他不敢开枪的。” 陈扬,然后抬腕看了看时间,然后抬起头,目光冷冽的瞥向了那几十米外的山腰山腰上,是一处宛如人间仙境的地方,轻烟枭枭升起,一个恍若行宫般的古式建筑在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着。 而其中最奢华的一间阁楼里,此刻暖意融融,一派祥和的景象。 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所有的画面瞬间便消失得无疑无踪了。 叶城再次捧起那盏茶,嗯,这时候茶水的温度刚刚好,跟他之前估计的时间差不多。 他笑了笑,惬意无比的喝了一口。 茶是好茶,入口齿颊留香。 是的,他不打算继续欣赏下去了。 不为什么,游戏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既然自己的人都已经牢牢控制住了场面,那么他还有什么必要看一大帮人在那里扯皮,真有这闲工夫,还不如风花雪月来得爽快些呢。 画面消失的同时,闵柔的心脏仿佛也顷刻间停止了跳动,面如死灰的背靠在了那面黄梨木的柜门上。 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如之前那般,不,甚至比之前还要绝望,无助!之前,她还可以一死了之。 但现在,她却连死亡的权利都被人剥夺掉了。 是的,这的确就是个游戏。 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游戏。 按照游戏规则,佳人,美酒,都只有胜利的那一方才有资格享用。 而现在,便是享用的时刻了!“叶书记,叫您的保镖放下枪,好吗?我求您了”闵柔说完,身子一软,背心贴着那面光滑锃亮的柜面,如失去全身的力气似的,软软的瘫坐在了地上。 下一秒,两行滚烫的泪水顺着她呆滞的脸颊,悄然滑落下来。 “如果我说不呢?”叶城莞尔一笑,他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彻底崩溃,接下来无非是他想怎么玩的问题了。 这让他心底里油然生出了一股胜利者的自豪感来。 这种感觉很爽!“你会答应的。” 闵柔目光空地的盯着冷冰冰的地板轻声说道,绝望道,“我知道的,我迟早会害死他的,你赢了,你想把我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能答应我,放过”“哈哈”闵柔的话未说完,立刻就被叶城的狂笑声打断了。 闵柔捂住脸,把脸蛋深埋进了双膝里,嘤嘤抽泣起来。 足足五分钟过去后,叶城的笑声才缓缓停住,但嘴角仍是招牌式的轻轻勾着,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美丽的猎物。 貌似闵柔越是软弱,他的快感就来得越是强烈,哪怕现在还没真个**,他已经嗨得不行了。 看来他的确是个注重精神享受的人,这种精神上获得的快感远比**上的要多得多。 “说完,他把那只黑色的通讯器拿到手里晃了晃,看向闵柔,笑道:“但在这之前,希望你别再让我失望了,好吗?”“好的。” 闵柔脸上挂满屈辱的泪水,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已经是她唯一能为陈扬做的了,她不希望看到陈扬受到任何伤害,如果只能有一个人下地狱,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 “好吧,那你现在先把衣服脱了,然后走到我身边来,好吗?”“好”闵柔心如刀割的泣声回道。 然后很顺从的用手反撑着柜面,艰难的站了起来。 叶城目光带着笑意,一眨不眨的盯着闵柔。 闵柔的双手一点一点的抚向了白色浴袍上系着的腰带,颤颤巍巍的解着那上面系得很死的结。 她解得很慢,但叶城也不催她,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板上,但她却不敢停下,甚至,她还希望自己解得更利索些,因为她只想着,陈扬能早一秒钟安全都是好的。 哗啦!终于,腰带解开了,白色的浴袍一下子顺着她瘦削的肩头,缓缓滑落到了地板上。 闵柔那两条完美无瑕的长腿顷刻间便露了出来。 她几乎是祈求般的看向了叶城手里的通讯器:“叶书记,您先”“没问题。” 叶城笑着打断她,两眼贪婪的吞噬着闵柔的那双**,很爽快的答应了。 然后,他对着通讯器的话筒,淡淡的吩咐了一声:“叶天,把枪放了吧。” 滋!滋!听筒里传来了一阵如同信号被*扰的声音。 而紧接着——嘭!一声巨响传来。 门口打开。 蓬!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被人从外面扔了进来。 “我这辈子最讨厌谁用枪指着我的头了。” 门外,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 只要输入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第四十七章 淡定 此刻,房间里很安静。 是的,安静得吓人。 只有“笃笃笃”的密集皮靴声,以及那躺在地上的那个浑身是血的青年嘴唇抽搐打颤的声音在不时交错着。 没错,这个倒霉蛋就是前面那个酷哥叶天了。 此刻他如羊癫疯发作似的,捂住自己的手腕,不停的抽搐着。 他身中三枪,分别在右手腕、右肩和右胸上。猩红的鲜血这时仍汩汩的从那三个森然的洞口中冒出来。也不知道究竟是被什么子弹给击穿的,威力竟然这么巨大。 虽然都不是致命部位,但光看这血流成河的景象,再不及时救治的话他非得立刻见马克思不可。 尽管自己快不行了,叶天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嘴唇泛青,哆嗦着说道:“少少爷,快快走” 叶城定定的盯着倒在血泊中的手下,脸上没有任何怜悯,但是,如果注意的话,你会发现,这个瞬间,他的眼中悄然间划过一丝滔天的怒意。 叶天一家子祖孙三代都是在他们叶家讨生活的,叶天的祖父从抗日战争时起就已经是叶家老爷子的警卫员了。因此,对于猜忌心颇重的叶城来说,从某种意义上讲,叶天不仅是他最信任的人,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他的朋友。 但是,尽管如此,他依旧端坐着,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 的确,此时此刻的他,最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像傻×一样暴跳如雷。他必须弄清楚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可惜他没有时间了。 很快,便只见两个持枪的战士率先破门冲进来,一个用脚踩住了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青年,另一个则二话不说,把枪一抬,把冷冰冰的枪口对准了他。 “哼!” 叶城轻哼了一声,似乎根本无惧这个小战士正顶着他面门的微冲,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向了进到屋里的陈扬,嘴角处甚至还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冷笑。 而直到这时,陈扬才跟上了战士们身后,也急步闯了进来。 目光往这个古色古香的天台包间里一扫,他眼中立时便闪过了一丝阴霾。 叶城身上披着件宽大的浴袍,面色从容的端坐在一个超大的卧榻上,身前的方几上摆放着一壶香茗和几碟可口的点心。而他那浴袍襟口处的系带则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了他胸膛那堪比健美运动员的古铜色的肌肤。可以想象得出,他这浴袍里面应该什么都没穿。 不仅仅是叶城,闵柔也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站在卧榻前的一方立柜旁。一头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身上就只穿了一件****的白衬衫,下摆处堪堪遮住了她的臀部,两条修长圆润的长腿赤luo裸的暴露在空气中,只要她动作幅度稍大些,那屁股肉的可爱下缘立时就会遮掩不了啦。 相信任何一个正常男人见了她此刻这身凉快的打扮,都会忍不住鼻血狂喷,兽性大发。 而她脚下,则散落着一件白色浴袍,跟叶城身上披的那件应该是同一款式的。 看到这个场面,陈扬的心脏如同被人用针狠狠的扎了一下,根本用不着细想,就已经能猜到自己赶到之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过还好,貌似自己来得还算及时。 他快步走向了闵柔,同时,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使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可越是这样,他却越是难以抑制住自己胸膛里的那股怒焰。 “陈扬,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来了吗?” 闵柔脑子一片空白,怔怔的看着正朝她走来的陈扬,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双手还保持着解开衬衫纽扣的姿势。 下一秒钟,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淌下来,但跟之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的是,这次她流淌下来的是幸福的眼泪。 “小柔,先把衣服穿起来吧。” 陈扬边说边弯腰拾起了地上那件宽大的浴袍,然后伸手展开,轻轻披在了闵柔身上。 当那件浴袍重新遮住闵柔那曼妙诱人的身体时,她突然间一哆嗦,便再忍不住,“哇”的一声扑进了陈扬怀里,两手死死的抱住陈扬的腰际,把脸蛋深埋进陈扬胸膛里,浑身上下不停剧烈颤抖着,边哭边哽咽着颤声喊道:“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都以为你死了,你若是死了我,我便也不想活了” “小柔,别这样,没事了,别哭了啊。” 陈扬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宽慰她道。同时,心里头忍不住一阵刺痛,那股愤怒的火焰似乎燃烧得更加猛烈了。 不过,现在还有重要事情要办,也总不能在这里卿卿我我不是。 想到这,他心里一紧,立时便要推开闵柔。 可连日来饱受精神折磨的闵柔此刻已经完全融化在了他的怀里,只恨不得时间就停止在这个瞬间,哪还肯离开他怀抱半点。因为她根本就不敢想象,如果这只是个梦,那么等梦醒后,自己该怎么办。 “小柔,你冷静点。” 陈扬艰难的把闵柔稍稍推离了一些,可闵柔立刻就又惊惶无比的粘了上来,泣声说道:“陈扬,你别离开我,我好怕,你要是走了,我会立刻死掉的。” 腾的一下,陈扬勉强压抑住的怒火立刻便被她这个“怕”字给点燃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时他却难得的冷静了下来。握住闵柔的肩头,冷冷的问道:“小柔,你告诉我,那个王八蛋刚才对你干了些什么?” 闵柔一想到刚才所受的屈辱,这时哪说得出口来,只顾着拼命摇头哭泣着。 陈扬等不了她了,一点点的从她手中抽身出来,然后转头对门口喊了一声:“方连长,叫个同志过来,帮我先看住她!” 门外,后面才赶到的方连长已经从张排长手中接过了指挥权,指挥战士们井然有序的进到守住这个包间。 而那一帮随后赶到的卫戍区纠察处的人,包括那个牛得不行的冯处长,统统都被黑洞洞的枪口堵在了外面。 “你们宁西军区的人眼里还有没有纪律?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滚开,统统给我滚开!” 冯处长被一支枪顶住脑门,气得浑身上下簌簌发抖,不停的大声咆哮,两手如在讲台上做演讲似的疯狂的舞动着。 可惜,没人理会他。 方连长黑着脸,目光冷冽的扫向这一彪二十多号纠察,命令道:“谁敢擅闯,格杀勿论!” “是!” 战士们昂首应道,牢牢的握紧了手中的微冲,枪口一致朝外,漠然的指向了这些戴着红袖套的同行们。 “我命令你们,立刻给我放开叶书记!听到没有,立刻放开叶书记!” 冯处长不停的再次厉声高喊着。此刻他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反倒是觉得背心处冷飕飕的。 是的,他感到了恐惧。 事实上今天他出现在这山沟沟里头可绝不是什么碰巧的事,而是叶城傍晚时分,他突然接到团委打来的电话,说是灵山有些军人,让他派人过来查一查那些在灵山。他知道对方是叶城的秘书,立刻高度重视起来,亲自带着人赶到了这里。 要是叶城在这里出了事,那么自己以后别说升官发财了,恐怕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被叶城的四叔叶万龙叶政委给扒掉军装。 但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晚了,这些这帮操蛋的野兵根本简直无法无天,不但敢当着自己的面开枪打伤叶书记的人,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冲进来把叶书记给绑了! 看到对方不肯就范,冯处长再不继续做无用功了,当即铁青着脸,转头就掏出军用手机,要了卫戍区司令部的电话。 屋里。 陈扬把闵柔交给了一个小战士照顾着,自己则转头走到了卧榻旁,目光扫了一眼被枪指着脑门的叶城。 叶城也正好看向了他,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时,都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怒意。 “前面你是想叫人去打断我的腿的,对吗?” 陈扬脸色平静的问道。 叶城笑了笑,没有说是或者不是,只是很轻快的耸了耸肩膀,然后挪了挪盘着的双腿,貌似总算要起身了。 “坐下!” 负责看管他的那小战士怒气冲冲的甩了甩枪托,往叶城胸口猛的砸去。 噗! 叶城胸口被闷了一下,一屁股又坐回到了卧榻上,胸口处**辣的翻滚起来,紧接着喉头一甜,幸好他还算能忍,猛咬牙根,硬生生的把那口血咽回了肚子里。 “你!” 他脸色阴沉着,刚把血咽下,立时便又要起身,可动作做到半时,就不等不停住了。 “作死是不!” 小战士猛的一挺枪口,顶住了叶城的眉心位置,“咔”的拉开了保险。他才不管你是什么书记还是老板呢。末了,犹自愤愤不平的哼哼说道,“没听到俺们领导问你话吗?”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叶城胸闷无比,喉头再一甜,终于是忍不住,把那口鲜血喷了出来,只一下便把他身上的那件白色的浴袍喷得到处都是,瞧来骇人极了。 对小战士粗暴的举动,陈扬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也没有加以阻拦。 他不会对叶城怎么样,不是不敢,而是实在没这个必要。有的是人抢着替他干这种脏活。 叶城也同样很冷静,混到他这个副部级别的干部,往往都已经算是一个能让人靠拢的码头了,这点素质还是有的。 他伸手轻轻揩干净嘴角的鲜血,再次抬眼看向陈扬,冷笑道:“陈扬,呵呵,我倒真想看看,你是不是就这点儿胆子了” 陈扬随手一甩,那个晚清时期的古董茶壶径直撞向了叶城的右边脸颊。 咣啷! 一声脆响炸响起来。 顷刻间,那还热乎乎的茶水茶叶,以及那些瓷器碎片四处飞溅,浇得叶城满头满脸都是。 “如你所愿!” 陈扬莞尔一笑。 而他的笑容让旁边的同志都吓傻了,那个小战士刚才还挺生猛的,这下子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闵柔原本还不停抽噎着,可当她看到陈扬这笑容时,心尖儿猛的一颤,竟似连哭泣都忘记了。 尽管她很不情愿,但她却不得不承认,此刻的陈扬,让她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前面的叶城。 而叶城的脸上也终于不复之前的淡定,哪怕想装也装不出来了。 他那原本干净的俊逸面片上,此刻全都是瓷壶碎片和茶叶,血渍和茶水混杂在一起,瞧来阴郁得骇人。 他使劲的捂住胸口,连喘了好几口粗气后,才缓缓抬起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陈扬,心中的怒意熊熊燃烧起来。 这时,一直在门口看着的方连长急匆匆的推开门走了进来,低声对陈扬附耳说了几句。 陈扬听后脸色微微一沉,然后朝方连长点了点头,也不理会叶城那阴鸷的目光,转身就要离开。 “陈扬,你真以为你们这些人还能走得了吗?” 叶城一字一句的恨声喝道。 陈扬停住脚,回头看了叶城一眼,然后目光又瞥向那地上的那个血人,这才对跟在后面的两个小战士吩咐道:“你们俩把这里清理一下!” “谁敢!” 叶城猛喝一声,掀翻了面前那方几,隔了这么长时间,他总算能站起来了。 陈扬看了他一眼后,转头一把拉住闵柔的手,轻喝道:“别看了,走吧!” 闵柔小声应道。可不知为何,这时候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陈扬似的。哪怕是陈扬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她也还是觉得手心里冷冰冰的。 这种距离感让她十分的难受。 “糟了,刚才他问我那些话,该不会是以为我已经被那混蛋” 闵柔心乱如麻,可这会儿又不好开口,只能自顾自的胡思乱想起来。其实她也不想想,要是陈扬真认为她出事了,今天这事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可她刚转过身,身后便传来了“咔嚓!”一声诡异的脆响,貌似是什么东西被重物敲断了似的。 “啊!!” 紧接着,就又是一声凄惨无比的痛呼声冲天而起。 “蓬!” 一声闷响。 两个小战士面容冷酷的走了出来,并且顺手把门关上了。 “陈扬,你不会有事吧?”闵柔心里全是惧意,猛然间拉住陈扬问道。 “别担心,咱们国家别的没有,就是临时工多。” 陈扬轻拍了拍闵柔的手,勉强笑了笑,示意她别担心。 闵柔一下子怔住,定定的看着陈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魂落魄的被陈扬拉着离开了这个让她终身难忘的“仙境”. 很快,陈扬一行人便在一众红袖章们惊愕的目光中,从容的离开了这鬼地方,出到了院子外面。 院外,三架直升机超低空盘旋着,不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陈扬扶着闵柔先上了绳梯,而侦察连的战士们则紧随其后,动作麻利的纷纷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院子外面“呜呜”的响起了一连串尖利的哨声。 原来是冯处长刚刚从调过来帮忙的大批驻地武警,把这个山庄团团的包围住了。粗略一看,来的人起码不下两个中队。 “快!动作快点!” 刚一纷纷跳下车子,战士们立刻就抄起各自的武器,在班排长的大声指挥下,依次速度进入到了院子里。 但可惜的是,他们注定是白跑一趟了。V 第四十八章 难言 午夜,暴风雨来袭。 一支由五辆小车组成的车队在燕京的街道上疾驰着,其中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在前头开路,车顶上的警灯不停闪烁着,“呜呜”的警笛声一路尖叫,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而这支车队所到之处,立刻就引来无数午夜游民观望,大家伙看到这支车队上挂着的超牛车牌,都啧啧称奇不已,也不知道车里都是些什么人,谱儿这么大?居然让市局的警车帮忙开道,而且还不走寻常路,红灯什么的就更别提了,跟没看到一样。 要知道这可是在魔都,而不是在其他城市,没点厉害的背景能办到吗? 车队中间夹着的一辆白色的急救车里,叶城静静的躺在白色的担架上,他睡得很安详。不是他想睡,而是麻醉剂开始发挥效力了。几个医生护士手忙脚乱的帮他进行紧急救治。 他的脸这时候也早已经擦干净了,除了被瓷片划花的地方之外,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当然了,内伤总是不会这么容易就看得出来的。 据这些后来赶到的医生介绍,经初步检查,他胸前貌似被不知名的重物击中,一共断了六根肋骨,不致命,但保守估计,至少也得在医院里休养半年以上。另外,回到医院后还必须仔细检查下,看看那些移位了的肋骨是否伤到了内脏,如果被伤到的话,那么极有可能引起大出血,到时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 至于他的保镖叶天则没他那么走运了,除了那三处不致命的枪伤外,他的右手和右腿都已经被敲断,下半辈子估计都得拄着拐杖过日子了。 ...... 与此同时,灵山附近的小型军用场站里,三架武装直升机在塔台人员的引领下,稳稳的降落在了专用停机坪上。 而停机坪上这时早已经停下了好几辆小车,直升机刚一降落,螺旋桨都还没停下时,立刻就有几个身着陆军军官服饰的同志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机舱门一打开,陈扬立时便跟着廖参谋钻进了一辆挂着“军A”开头车牌的黑色奥迪里。 然后几乎没有片刻停顿,车门“嘭!”的关上,奥迪车轰然发动,朝场站门口疾驶而去。 而场站门口的值班室附近,这时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好几辆武警的吉普车一字型的拦在了大门口中央,值班室的负责同志出去怎么劝也不听。 然后值班室就又接到了好几通从卫戍区司令部挂来的内线急电,说是叫他们场站的人立刻帮忙拦住宁西军区的军车。 不过,在请示了场站的李政委后,该负责同志立马敷衍了过去。 陈扬乘坐的那辆奥迪车刚一开到门口,立刻放行。 而看到这辆奥迪车缓缓驶来时,外面的门头沟武警总队的同志们全都傻眼了,对方喇叭一响,才想起来要让开,赶紧纷纷让路闪避。 没办法,按部队编制序列,这种军A打头的车牌不是四总部就是军委的车,放他们一百个胆儿也不敢真拦啊。 于是乎,奥迪车一路畅行无阻,扬长而去。 . 车里,廖参谋脸上表情镇定自若,时不时的跟陈扬搭几句话。不过他倒是半点也没提到刚才的事。不是他不好奇,而是关于前面在山庄里发生的一切,在陈扬他们还没下飞机之前他就已经掌握了。 看到陈扬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廖参谋便主动宽慰他道:“这里的事儿我刚才已经跟参谋长汇报过了,你也别太担心了。” “嗯,我没什么事,就是今天辛苦你们了,廖参谋。” 陈扬勉强笑笑回道。 其实前面在直升机上他就已经跟父亲联系过了,在电话里,父亲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别想太多,赶紧回家。若非这样,他本是打算先安顿好闵柔和仙儿两人再回去的。 想到这儿,此刻他心里还是觉得疲惫。 “廖参谋,你身上有烟么?” “有。” 廖参谋边说边从兜里摸出一盒宁西的金敦煌,连火机一块递给了陈扬。 陈扬接过烟,点起一支便不再说话了,只是转过头看向窗外,默默的吸着烟...... 窗外,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不停敲打在车窗上,让他本就已经很疲惫的精神渐渐变得更加凌乱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烟,把这些天来的遭遇仔细的过滤了一遍。 想到那些接二连三的麻烦,他不由苦笑了一声。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些麻烦事怎么都摊到了他头上来。 今年又不是自己的本命年,怎么尽犯太岁了?而且好像从去年生日那天起就没消停过。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倒并不怎么太担心今晚上的事。 这件事他做了便做了,也没啥可后悔的,反正自己现在就是一党校普通教员,还能被贬到哪儿去。 反倒是叶城得先自己掂量下,这事闹大了,吃亏的可是他自个,光是他家里那只母老虎就饶不了他。 老话不是讲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叶城要是不怕身败名裂,那自己就更加不怕了,由得他到处去张扬呗。 总而言之,这个哑巴亏叶城他不想吃也得硬着头皮吃下去了。 至于以后,陈扬没想得太多,反正他也没打算跟叶城成为朋友。 对了,前面听方连长说他手下那姓王的小同志手挺黑的,这回怕是没个一年半载,叶城也别想出来工作了。 他现在唯一有些担心的其实还是闵柔。 前面在飞机上他虽然好不容易安抚住了闵柔的情绪,但他也知道,闵柔之前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不是说想通就能想得通的。尤其是眼下自己还不能够陪在她身边,更难免她会胡思乱想了。 唉,也不知道仙儿现在能不能帮自己看住她。 想到仙儿,他又是一阵头疼得紧。前面在电话里交代仙儿时,这小娘们就是一副不高兴的口气,自己指望她去安抚住闵柔,怕真是选错了对象。 但现在除了让仙儿帮忙照顾闵柔,自己还能有什么辙儿? 算了,什么都等到明天自己回到家再说吧...... 陈扬摁下车窗,把烟头弹出了窗外。 “呼”的一声,一阵冷风狂灌了进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同时,他略显疲惫的精神也为之一振。V wW 第四十九章 行百里者半於九十 陈扬的判断并没有太大失误,之后的日子里,就仿佛发生在灵山的那起暴力冲突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很快就偃旗息鼓,风平浪静了。 当然了,这也主要是得益于表面上的受害方叶城没有明确提出要报案还是啥的,更别提有谁会没事找事的去牵头去办这个案子了。 的确,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滑稽,闹得越大,往往就消停得就越快。 由于冲突双方当事人都是顶级太党的身份,并且所牵涉到的范围很广,都扯到地方军区去了。最后,甚至连总参和卫戍区司令部的人也掺和了进来。 于是乎,在一番波诡云谲的暗流涌动过后,最后的处理结果十分的荒谬。 那两个把叶书记打成重伤的小战士回到部队后就立刻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然后又分别被记了行政大过处分一次,算是为他们的野蛮粗暴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不过,等到了第二年开春的时候,这两个小同志就顺利的被保送到石家庄第二陆军学院指挥专业深造去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没办法,“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历来就是当前国内政治斗争的基本国情。碰到这种棘手的情况,也就只能是这么将就着办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次叶城真是打掉牙齿和血吞,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表象,事实上这次恶**件所带来的不良后果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凸显出来。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甚至是十年,二十年都说不定。 虽然这件事还不至于大到惊动党中央,但是,魔都就那么大,圈子里的人 两个最主要的冲突当事人事后的结局不尽相同。 据说,叶城先是在二炮总院躺了整整一个月时间,等他那稍微能吃下些流质食物后,立刻就又转院到了国内骨科方面的权威——哈医科附院进行二期恢复性治疗。 至于他在团委的职务,虽然一直还挂着,但由于团中央方面近段时间不知什么回事,也许是因为校长准备上位了吧,大手笔频出,一改往日闲散衙门的面貌,所有同志都忙得脚不沾地。 鉴于叶城同志病休时间过长,为了不耽误正常工作,于老师在团中央十四届二中全会第三次会议上,又临时增选了一个新的书记处书记,先把叶城的工作接过去再说。没办法,一个萝卜一个坑,工作不等人啊。 开句玩笑,要说陈扬整出来的这破事,最高兴的恐怕就是于老师了。据说在哈市疗养的叶城收到这个消息后,直接喷了口血出来。 这之后,团委里小道消息开始到处乱飞。有说叶书记这次是上面斗争的牺牲品,将来的仕途估计悬了;也有说这是高层想要让他动一动的意思,毕竟这一山不容二虎嘛,听说打伤叶书记的那个牛人也是团委里的人哦。 甚至还有人开玩笑说,这次是叶书记在外面包*奶,结果一个不慎就被他那个在总政办公厅当的老丈人给发现了,他老丈人一怒之下就让以前的老战友把他修理了一顿,谁不知道他那老丈人是在宁西军区混过的啊。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又因为都是以讹传讹,到最后越传越离谱了,可信度低得可怜。 至于另外一个关键当事人陈扬,他在家休养了一周之后,就重新回到了中央党校,恢复了正常的工作,每天按时上下班,一头扎进了书的海洋里,兢兢业业的教书育人起来。 是的,看起来这件事过后,貌似陈扬屁事没有。 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也绝非是陈扬自己所想的那样,他就一党校普通教员,贬无可贬了。 事实上在他平安回到家的当天晚上,他就被叫到了老爷子那里,关在老爷子书房里足足一整宿。 至于老爷子在书房里都跟他说了些什么,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也没有任何第三者能得知。 而第二天安眠药效过后,第一时间赶到老爷子那里的陈若男也就只能猜到个大概。 只是,当时她看到陈扬那一刻,情绪立刻失控,当场就已经哭成泪人了,哪还有心思去揣摩这些。这些道道都是她事后看到陈扬一系列不正常的表现后,才细细回想起来的。 据她揣测,那天晚上陈扬肯定受到了老爷子的严厉批评,至少陈扬关上老爷子的书房门时那一脸难看的神色做不得伪。 可她之后好几次问起陈扬,但陈扬每次回答都说那天晚上老爷子其实并没有过多的责备于他。 她初始也相信了,可之后的日子里,陈扬每天准点上下班,除了继续带着那个干修班之外,居然还正儿八经的在党校搞起了理论研究。 倒不是一定要说陈扬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以陈若男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就是太过正常了,反倒是显得不正常,不真实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对陈扬也不是一点影响也没有,至少,原本组织打算在七一前就把他的级别往上调半格升至正厅的计划无限期搁置了。 而且,假如以目前他在党校里温水煮青蛙般的良好态势继续发展下去的话,他极有可能被摁在党校里头养老了——尽管他现在才年仅二十八周岁,但这绝非是不可能的。 总之,陈扬他现在是有苦自己知. “唉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粪土当年万户侯” 陈扬家不到十平米的狭小书房里,不时传出来一阵阵让人唏嘘不已的诗词朗诵。 太祖这首千古名词作于1925年。当时正值**运动蓬勃发展,五卅运动和省港大罢工相继爆发,太祖直接领导了湖南的农民运动。这年深秋,太祖去广州主持农民运动讲习所,在长沙停留期间时,重游橘子洲,写下了这首词。 当时太祖可谓是意气风发,同学少年,心情舒畅的挥毫写就的这首绝句,也真难为他居然能朗诵得暮气沉沉的,让人听了唏嘘得不行。 嘭! 一声闷响,书房门被人推开了。 从这门打开时的音量判断,开门的人显然心情不怎么舒爽。 “陈扬,你以后能不能少念些诗词歌赋,就当我求你了,行不行?本来人家下班回来心情好好的,现在被你吵得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陈扬愕然停住,转头看向门口,却见陈若男满脸气愤的瞪着自己,两手**的,制式衬衫的袖子卷到了胳膊上,估计前面是在忙着摘菜做晚饭呢。 “我吵着你了吗?” 陈扬放下手中的毛笔,撇撇嘴反问道。他最近已经开始练习毛笔字了。一般来讲,都是上了岁数的同志才会有这种业余爱好的。 陈若男手搭在,气鼓鼓的瞪着陈扬,哼道:“陈扬,我可跟你说啊,你以后别有事没事就‘英雄末路,美人迟暮’的啊,你老了我还没老呢!” “你懂什么啊,明天就是七一了,校里要搞个党庆活动,我现在还兼着系里的党史教员,不提前准备下怎么行?” 陈扬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让陈若男更是气得不行,“陈扬,你自己说说,你都多久没跟我一块出去过了,整天待在院里,你不烦我都烦了。难不成你真想当一辈子老师啊?” “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么?”陈扬很奇怪的反问道。 陈若男一下愣住。 没错,她是希望能跟陈扬长相厮守在一块,可是,现在的这个陈扬根本就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跟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陈扬了。 这么形容吧,他人倒还是那个人,但心态和性格却已经整个的变了个样。更让人奇怪的是,又没见他受到了什么打击,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陈若男想不通,但她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以前那个脾气倔强有抱负有勇气的陈扬,而不是现在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就想着怎么搞好教学的老学究陈扬。 想到这,她更是对陈扬现在这副样子是又气又笑。跟着也不答话,径直走进到书房里,手也没擦就把陈扬之前的作品抄了起来,一股脑给揉成一团,扔到了纸篓里。 “你干什么呐?” 陈扬拦都拦不住。 “没干什么。” 陈若男说着,把湿漉漉的两手搁在陈扬的衣服上蹭了蹭,陈扬想躲都来不及,皱眉连连。 而陈若男把水渍擦干后,就顺手把衬衫袖子放了下来,边说道,“走吧,今晚上咱俩出去吃。” “好好的干嘛要出去吃?” 陈扬奇怪道。他现在已经对外出吃饭这破事有种潜意识的抗拒感了,他发现自己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点,不然一出去准没好事,而且也不利于修身养性嘛。 尤其是上次的事件过后,他在整个京城红色子弟圈子里算是出了趟大名了。现在在那些红三代们经常出没的高档会所里,以及大大小小的派对酒会上,到处都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 记得有句话好像是这么说的,哥已经不混江湖很久了,但江湖上还流传着哥的传说! 嗯,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反正现在他只要一露面,管他有的没的,拍马屁的肯定不少,但恐怕更多的是想来找他茬的。要知道叶城可是在京城里经营了好些年了,拜在叶城码头下的小弟数都数不过来。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好汉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啊。指不定现在有多少人暗地里想对付自己呢。 更何况,现在他算是成了京城太子党圈子里的头号牛人了,要是有谁能落了他陈少的面子,估计立刻就能在圈子里打响名头。而他现在唯一傍身的就是一个党校副教授的名头,出去吓一些花花草草还勉强够用,对那些太子党却是屁用没有。他可不想给任何人扮猪吃老虎风骚一把的机会。 现在回过头想想,他才算是正视到了自己跟叶城间的差距。一向来自己虽然也提拔了一些干部,但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像叶城那样经营属于自己的势力,到哪儿都是单打独斗,跟人叶城一比,差距就很明显了。 再想到那天的事,若不是阴差阳错的有父亲的人帮忙,自己算是栽得惨了。而闵柔要是遭逢不测,那他是绝难原谅自己的,想想都让他觉得一阵后怕。 有时候,退一步未尝不能够海阔天空,不是吗? 当然,他眼下的这种心态陈若男却是理解不了的了。 想到这里,他轻轻拨开陈若男的手,皱眉道:“算了,若男,还是在家里吃吧,到外头没什么意思。” 陈若男见他的兴致的确不高,只能白了他一眼,闷闷不乐的出了书房。但也没再提出去吃饭的事儿了。 晚饭时,陈扬按惯例边看新闻联播边吃。这些新闻对他来讲其实都算是旧闻了,他之所以关注,无非是想借机整理一下自己的记忆,毕竟人脑不是电脑,很多事他也得看到了才能逐一的回忆起来。 由于后天就是七一了,新闻里全是关于建党78周年的专题新闻,大抵无外乎是一些弘扬主旋律的庆祝内容。 开始他还觉得挺无聊乏味的,翻来覆去的老是这些内容,可播到中段时,一则关于党建理论知识研讨会的消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电视里,党校的南副校长在意气风发的组织专家教授们进行讨论,因为新闻很短,也就切了短短的几个镜头,陈扬没怎么注意听清他们说的内容,但让他奇怪的是,他分明看到了南校长使用了自己前不久提出来的“三个代表”做为讨论课题,其中还有一个镜头切到了那讲台后的幕布上,课件内容正是他。 看到这,他心里隐隐有股喜意不可遏制的冒了出来。看来,南校长竟然真的把这个课题拿到党建讨论会上提了出来。而现在中央党校开了这么个头,还上了新闻联播,象征意义十分的明显。甚至现在就可以预计得到,将来很可能还会有更多的类似这种形式的研讨会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直到真正形成一套系统的党建理论知识为止。到时候,更将会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学习“三个代表”思想的热潮。而做为始作俑者,自己重新出山指日可待啊,哈哈! “陈扬,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陈若男顿住筷子,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陈扬。 “哦,没想什么。” 陈扬干咳一声回道。 “没想什么就快吃吧,菜都凉了呢。” 陈若男嘟哝了一声,然后瞥了一眼盘子,选了块肥得吓人的小炒肉塞到陈扬碗里, 陈扬一看就皱眉不已:“诶,我说你怎么老是给我夹这种肥肉?不是让你以后挑瘦点的肉来买吗?”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肥拣瘦的。”陈若男撅了撅嘴,直接塞了陈扬一句,“你不满意的话,要不明天就换你来做一天饭试试?” 说完,她自己倒是先忍不住了,低下头“嗤”的轻笑了一声。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陈扬没怎么变化,还是跟以前一个德行。 陈扬没好气的瞪了陈若男一眼,说真的,若不是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就陈若男这种烂大街的厨艺,他早跑外头去吃去了。 想想自己现在也有好几个女人了,随便哪个,不论是项瑾还是仙儿,哪怕是闵柔,烧的菜都是一等一的堪比名厨大家,反正都比若男这个半吊子强太多了,偏偏现在就若男在身边陪着。哦对了,颜玥那丫头也跟若男差不多,什么家务活都不拿手。看来这俩还真是大小姐的命。 陈扬心里郁闷不已,不是他不想,实在是因为最近风头太紧了,而且他老是感觉到有人在党校里盯着自己一样,可却又不知道是谁。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 “诶,对了,项瑾前几天打电话还问起,说咱们是不是一块出国算了。” 陈若男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出什么国?” 陈扬惊愕莫名。对于陈若男和项瑾的关系,一直让他很是费解。反正现在项瑾什么事都不跟自己商量了,尽跑去跟陈若男说去了。 “我估摸着你在国内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咱们出国好了。” “若男,你们根本就不懂,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行百里者半於九十’啊!” 陈扬对自己的用心良苦无人倾诉而感到惆怅不已。尤其是陈若男和项瑾这两个应该最懂得自己的女人, “去你的,怎么又来了。”陈若男被陈扬这副模样气得哭笑不能,啐道,“你知道这话的出处嘛,就是会信口胡掐!” “《战国策.秦策五》,诗云:行百里者半於九十,此言末路之难。” 陈扬心情不错,一本正经的给陈若男解释了一下。 “” 陈若男一下愣住。 但陈扬却没想到,历史的轨迹并没有按照他想像的那样向前推进。中央党校弄的这个讨论会刚浮出水面就没了后续。V 第五十章,西进论 做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理论阵地,中央党校的地位在党内可谓是极其的重要。临近七一后更是大会小会不断,在各种党建理论上为国家的经济建设出谋划策。 七月一日这天,党校举行了隆重的庆祝建党七十八周年活动。 学院本部的全体师生可以说百分之百都是党员,因此全员参加了校委会举办的党庆大会以及之后的一系列活动,如晚会等等。 由于接近世纪之交,加上又是一年一度的党庆大会,国家还是相当重视的。 不仅邀请了国内知名专家学者,听说**中央国务院方面也有多位高级干部应邀参加。总而言之,这次大会的规格相当的高,而且从门口那些外调过来执行安保任务的武警战士就可见一斑。平日里校里开大会时,安保规格可从来没上升到这种高度。 中央党校常务副校长南天同志亲自主持会议,校委会秘书长刘爱华同志向大家介绍了与会议嘉宾。 名单读了一长串,一个个领导干部们的名头说出来绝对能吓死人的,不仅是一些执国内理论界牛耳的专家教授,比如人民日报的社长汪海洋等等业界牛人应邀而至,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现任中央党校校长的二号首长也列席参加了会议,并且坐在前排主席台的正中央。 让陈扬颇感意外的是,方晴的老爸方同河也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了这次党校搞的党庆活动,同样的,方副总理自然也就坐在了主席台前排。 来了这么多大佬,倒是平日里不怎么常见的盛况。 方同河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满脸的英气,精神甚佳,穿着西装打着颜色暗沉的领带,大领导的派头十足,给人颇为严谨的感觉。 但不知怎的,看到方副总理,陈扬就忍不住想到了方晴,顿时就又觉一阵心虚。听一些小道传闻说,方副总理四十出头才得了方晴这个小女儿,也算得上是老来得子了,平日里自然是疼爱有加,要不也不会养成方晴这种嚣张跋扈的性格。 只是不知道若是自己对人家造的孽要是传到了方副总理的耳朵里,自己将会是什么下场? 陈扬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定了定神,忙把目光从方副总理那张不怒而威的脸庞挪开,认真听着校长给会议带来的致辞。 校长的致辞简短精悍,颇具特色,而且延续了他上任以来的低调务实作风,除了开头那几句祝词之外,后面不再有半句废话,以高屋建瓴的方式指出了新时期党建工作的重要性和紧迫性,让人很容易就听得出来这应该不是出自秘书组的枪稿。由此可见,校长还是比较重视这次跟党校的基层教师学员交流的会议的。 相比之下,南副校长的发言就显得冗长无趣了,埋头念着准备好的发言稿,完全不顾下面的听众不耐烦的情绪。当然,也许是因为他经常开全校师生大会,大家对他那一套早没了新鲜感的缘故吧。 汪海洋社长也代表媒体发言,预祝,同时感谢中央党校对丰富和完善党建理论知识所作出的一贯努力。 接着,便是与会代表发言。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陈扬也有幸做为代表上台发言,当接到这个任务后,他着实发懵了许久,也不知道校里是谁点的自己的将,就凭自己那点可怜的党史知识,怎么登得上大雅之堂啊? 他却不知道,由于现阶段国家大的方针政策绝对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所有的理论成果都必须服务于这个中心。因此思维活跃并且有一线工作经验的他,才得到了这次宝贵机会做为年轻老师的代表上台发言。 当然了,论资排辈现象在哪儿都有,这里也不例外。 首先登台的是研究生学院的李老教授,李老教授在新时期党建方面是权威,出版过的学术论文叠加在一起比他还高,平日里谁要是想发表这方面的学术著作或者论文,只要加上李老的签名,保管一路绿灯,大卖特卖。说起来,陈扬现在也算是他带的研究生之一。 而这次大会,他给大家带来的是《论新时期党建工作与经济建设的辨证和谐关系》。 标题超长,而他的发言也超级冗长。 李老教授显然是非常重视这次大会的,准备的发言稿也颇为充分。一口气照着发言稿念了十几页,也不管人领导和师生们听不听得进去,等到他发言完毕,一看表,竟然耗费了二十分钟。 这让陈扬也颇为郁闷,明明规定了五分钟的发言时间,这老头怎的念了这么久?跟他平时惜字如金的风格明显不搭界嘛 接着上台发言的仍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学者,他发言的主题跟前面李老头的内容差不多,《论新时期党建工作的重要性》,有点明目张胆拍校长马屁的意思。 可是,这样的主题显然不能让陈扬提不起丝毫兴趣。 接下来的上台发言的同志的发言内容范围都差不太多,思想学术味道浓厚,但让人听来昏昏欲睡。 陈扬不知道其他师生是什么个精神状态,反正他自己是一点也提不起精神来,几乎是硬着头皮撑下来的。 昨晚上为了准备今天的演讲稿,他熬夜熬到…多,回头又在床上折腾了陈若男将近一个钟头,本就困得不行,现在又被这么一番催眠,他差点没直接就在会场上眯起眼来了。 好在,就在他眼皮子不停打架时,终于听到台上叫他的名字,貌似轮到他上场了。 主持人之一的党校新闻发言人黎女士在台上宣布道:“下面,请我们党校的青年教师代表陈扬同志上台为大家做题为《如何把党建工作创新跟促经济发展相结合》的报告,大家欢迎” 台下,掌声适时响起。但由于经过前面多位专家教授的疲劳轰炸,现在大家都有点提不起精神来,这阵掌声也显得没精打采的。 而跟台底下不同,主持人报幕完毕后,明显可以看到主席台上坐在最前排的几个高级领导纷纷交头接耳了几句,让人有种错觉,仿佛他们就是等着听陈扬的报告似的。甚至连一直不动声色的校长也转过头跟旁边的方副总理低声说了几句,具体说什么当然无从知晓,只是校长说完之后,原本一直喝茶看文件的方,用手挪了挪厚重的黑框眼镜,目光炯炯的盯了陈扬一眼。 陈扬从候场座位上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妥帖得体的深蓝色西装,踏着红地毯,阔步向讲台上走去。 但不知为何,走上台阶时,他心里禁不住有点忐忑起来。 说来这也得怪南副校长,本来他已经提前一周精心准备好了一篇主题为《论和谐发展观》的发言稿子,可不知道为何,他这篇有点拍马屁倾向的发言稿临时被毙掉了。然后换了现在这个主题。而且,就现在这个命题还是南副校长亲自帮他改的呢。但由于时间仓促,陈扬没什么准备,昨晚上才匆匆定稿,今天就得拿出来卖了,想不忐忑都难啊 真说起来,南副校长钦点的这个主题其实跟陈扬两年多前提出来的那份后来演变成为国十条的文件间有一定关联,兴许是南天副校长也有幸看过陈扬所提出的一些超前的理论观点,现在这个王牌在手,不打出来不就浪费了吗? 不一会儿,陈扬就在发言台上站定,可对着麦克风,他却隐隐生出了一丝犹豫,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对着昨晚临时弄出来的稿子照本宣科的念下去? 下意识的往主席台方向扫了一眼后,他略一沉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对不起,各位领导,老师和同学们,原本我准备的发言稿题目是《如何把党建工作创新跟促经济发展相结合》。但我必须承认的是,我确实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今天要发言的主题是《中国在新世纪的重大课题——论如何应对西方发达国家在未来十年内对我国实行的经济包围政策》” 陈扬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众人都对陈扬的话表示了不解,甚至直接导致原本井然有序的会场秩序变得有些哄乱起来。 主席台上的一干领导们也是微微有些错愕。后排的一个国家经贸委的副部长更是重重地放下手里的茶杯,脸色阴沉地自语道:“口出狂言,一个小教师懂什么啊,说这种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倒是校长大人若有所思地看着陈扬,侧过头跟旁边的方副总理低声说了几句,然后便脸色平静的等待着他下面的发言。 而南副校长则惊得冷汗都飙了。他知道陈家这小子能折腾,可没想到这小子在这种场合也敢折腾?要知道今天校长可是亲自来了,能乱说话吗?早知道自己就不帮这小子改标题了,让他可着劲拍校长马屁好了。 不得不说,南副校长现在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他还以为陈扬这是向他表示不满呢。 陈扬却无视这些非议和费解,站在台上侃侃而谈起来。他的时间不多,必须在五分钟内把自己的一些观点抛出来,并且让主要领导听到就行了。至于其他那些小虾米理解与否,关他屁事啊,他只是想出来工作罢了。 没办法,这大半年来自己先后惹出几次轩然大*,老爷子那里看来已经没什么指望了,自己怎么着也必须要自救一把了。 “嗯,我就长话短说吧。大家都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随着我国加入WTO的步伐越来越快,美国政府官员接连出访多个泛太平洋地区的亚洲国家,包括日本,韩国,印度,澳大利亚等等国家,我不知道在座各位注意这么一个有趣的现象没有,如果在地图上把这些国家用线串联起来,我们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这是一个如同牢笼一样的包围圈。而这一系列带有明显目的性的政治经济活动,我暂且先把它归纳为美国的东攻” 陈扬的话简短有力,论点明显,这些观点现实并不明显,但正如他所讲,将在未来十年内逐步体现出来。 而随后,他在众目睽睽下,抛出了一个目前会被众人诟病,但后世将被证明极其英明的“西进论” “我是这么认为的,要打破这个怪圈,突出重围,我们必须提前布局。我举个例子,比如,针对这次小布什的东亚五国行,我们就可以有针对性的出访欧盟六国” “不错,很有想法的年轻人。” 校长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再次跟旁边的方副总理轻声交流起来。 方同河也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看着发言台上侃侃而谈的陈扬,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了一下,面色也肃然起来。 第五十一章 恶疾缠身 七一过后,陈扬的生活再次回归平淡,简直可以用淡的出个鸟来形容。 但是他却不知道,他那天临时抱佛脚鼓捣出来的“西进论”已经引起了有关方面的重视,倒不是说他的演讲有多高明,实在是因为队未来十年内的国际形势预判方面,没有几个人比他说得更透彻的了。而更重要的是,他的这个思考不仅仅出于经济意义上的考虑,甚至还包含了军事意义上的一些思考,中国对抗世界围堵的战略意义现阶段还不明朗,但有识之士肯定能用发散性思维想到更多东西,而那些睿智的中央高层领导们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他所带的那期干修班,没有了颜玥这个“眼中钉”,现在学风是好得不行,让全校师生都不禁刮目相看起来。甚至还有不少其他班的班主任也想着是不是也像陈扬这样搞搞军训之类的体验活动,但仔细斟酌过后,大家伙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不是谁都有陈扬这种背景的,搞不好弄得自己灰头土脸就得不偿失了。再说了,陈扬上回搞的那野外拉练不也差点玩出人命来吗?靠,还是算了吧。 关于颜玥,这丫头自从那天被颜令国带走之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似的,杳无音信。陈扬没有她现在的联系电话,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当然,这话听起来也挺像是他的搪塞之词,毕竟,电话没有,但颜府大门往哪儿开他总该是知道的吧。 至于教学方面,对于他这个半路出家的教师来说,完全谈不上什么心得。他图省事,花了几天时间就鼓捣出了一份未来十年内的国内经济形势预测分析,跟当年在驻京办时候一样,让大家翻来覆去的背,不需要你懂得,只要有个感性认识就行了。反正就是填鸭式的教育方法。 开始学员们还不怎么乐意,但经过三天两头的考试之后,他们渐渐发现,陈扬出的试卷全都是他编的那本小册子里的内容,一点都不带改的。后来大家伙也学乖了,认真背诵小册子起来。以至于到最后,基本上个个都能考九十分以上,甚至满分的也有不少。本来嘛,到党校里就是镀个金,没谁会跟自己的分数过不去。再说了,这翻来覆去的就考那么丁点内容,谁不会啊? 再到后来,不少学员甚至觉得还是陈班主任带的这门课舒服,上课就是听陈老师侃大山,只要课堂纪律OK,那么一切都没问题。反正陈老师的课就是讨论会,可比在台下听那些老古板照本宣科强多了。 于是乎,师生关系也进一步朝和谐化方向发展。 不过,陈扬虽然还是喜欢充实一点,但这些日子下来,他却明显比刚被发配来学校时,显得不是那么焦躁烦闷了。每天上一两节课就下班回家,扎根党校修身养性,倒也是自得其乐。 唯一让他心里比较郁闷的是,自从上次他出了意外之后,虽说陈若男的心理暗疾很诡异的自动好了,但这些天来,他乐此不疲的在陈若男那亩良田上耕耘播种,可陈若男的肚子却始终没有半点反应。但想想上辈子他俩也是婚后近十年陈若男才怀上的孩子,他也只能是顺其自然了。 只是要说他心里面一点也不着急,那肯定也不大可能。毕竟,他现在有的是大把时间浪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先弄出个下一代再说。不然等他重新出山后,可没这么多时间卿卿我我了。当然,更重要的是远在深市的老妈不仅隔三岔五就寄一大包珍贵药材过来,还天天晚上定时定点打电话过来催他俩上床创造下一代。而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陈若男就会有些脸红耳赤的跑回卧室里。 今天晚上也是如此,如例行公事般的过完夫妻生活之后,陈扬躺在床上点起颗烟,然后叫住了正要下床洗澡的陈若男。 “若男,你先别忙着去洗澡。” 陈若男微微有些诧异,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陈扬下身上松松垮垮披着的薄毛毯,眼见陈扬下身那刚刚才在自己身上发泄完毕的坏东西,这时貌似又有抬头的迹象,她顿时吓了一跳,立马啐了陈扬一口道:“怎么刚刚你才这不会又想了吧?哎呀,你怎么每天都这样啊”说着,有些心有余悸的把身子往后缩了缩,“你我我跟你说啊,今晚可不成了,我明天还有课的呢。” 陈扬老脸一热,立马就知道陈若男想歪了。 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自打上回被那条怪蛇咬过之后,自己好像突然间对这方面的需求猛增了不少。 平时白天在单位里倒还好些,可等晚上一回到家,尤其是过了十点钟之后,他就会开始觉得肚子里如同有股邪火在烤着他似的,难受得紧,非得立马解决生理需要不可。一弄就是个把小时不说,而且往往还不是一次就能把这股邪火清除干净。 简单点讲,就好比他吃了颗永远也不能完全清除干净的*药似的。 陈若男是个大美女没错,但怎么也不至于,这都快三个月了,而且按说自己以前也没有饥渴到这种程度啊?再这样下去非得把自己身体搞垮不可。 对此,陈扬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同时想起来就是一身冷汗。要知道现在这邪火发作时间还算给他面子,每天都是在十点多的时候准时发作。如果这邪火在白天或者说是一些正经场合发作的话,那可真是能要他老命了。他可不希望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起先倒也怀疑过可能是那蛇毒有问题,但去了好几趟医院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他也只能是把这责任推给这大夏天,或者是陈若男的身体太诱人的缘故了。 定了定神,他赶紧把目光从陈若男那饱满的胸脯上挪开,干咳一声道:“你别乱想,不是这事,我有其他事要问你。” 陈若男悄悄松了口气,软绵绵的又躺了下来,脸红扑扑的抬脸看向陈扬:“什么事?说吧。” “若男,我说你该不会是偷偷在吃避孕药吧?” 陈扬皱眉问道。 陈若男闻言眼神明显一怔,但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忙掩饰了一下,佯作生气道:“你胡说些什么呀,我吃避孕药干嘛?” “真没有?” “没有。” “那明天我抽个时间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看什么看,我不去”陈若男背过身子,冷哼了一声。 陈扬叹口气,搂住陈若男肩头,柔声道:“若男,你别这样,你想想看,咱俩天天晚上这么折腾,这眼瞅着都已经快三个多月了,可你肚子还是半点反应没有,我猜是不是你身体有什么暗疾啊?哦,你别担心” “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你,你才有暗疾呢” 陈若男气得粉脸通红,伸手猛的抄起边上的枕头,霍的一下砸到了陈扬肩膀上,然后二话不说就“蹬蹬蹬”的跳下了床,连拖鞋也不顾不上穿就扭着小蛮腰蹿进了浴室里。 “你这好好说话就不行吗?” 陈扬愕然愣住在了当场,长时间的无语。 不过,陈若男的这种表现更让他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不过他倒也不十分着急,毕竟从前世的经历看,陈若男的一切身体机能很正常,总不能因为自己穿越了就害得她不能生育了吧? 但话说回来,女人嘛,这种事总是不好意思开口的,等过两天再好好开导开导她就行了,到时候该吃药吃药,该治疗治疗,总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陈扬却没想到,计划永远是赶不上变化的。 到了八月中旬,眼看着学校马上就放假了,他也打算好跟陈若男抽时间去把这个问题彻底弄明白时,校长办公室那位端庄贤淑的苏姐又专门找上门来,给他传达了一个校委会的通知——让他参加今年中央党校跟华海市市委党校的交流学习。 本来这也没他什么事的,毕竟这种类型的交流,怎么排也轮不到他。但鉴于他这一个学期来的教学工作十分出色,今年上半年期末考试他们班的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南校长就大笔一挥,点了他的将。 陈扬想想也没什么事,趁着假期跟陈若男一块出去走走也不错,顺便还能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就爽快答应了下来。可谁知道回家跟陈若男一商量,陈若男却才告诉他,这个假期她得去深市陪陪母亲, 陈扬现在患了那恐怖的恶疾,没老婆在身边,他可不敢擅自单独行动。 没办法,第二天他就找到了南校长,希望老南抬抬贵手,把自己的名字从交流名单中划掉。可南校长也不知是不是还对上次他擅自篡改发言稿的那破事耿耿于怀,想也不想的就用两个字回绝了他——不行 不行怎么办? 陈扬可不会选择坐以待毙,临出发前一晚,他就给还在忙生意的纪仙儿去了个电话,让她跟自己在华海会合,顺便去订个海景别墅,等交流会完了再好好潇洒一把。 倒不是他不想叫上项瑾等其他女人,而是他有苦自己知,这些女人里面也就仙儿乖些,不会无缘无故的吃些飞醋。而且仙儿以前也应该接触过不少三教九流的玩意,兴许还能找到对付自己那恶疾的方法呢。 当然,还有一点他没说出来,就是在他这几个女人里面,貌似只有仙儿在床上才能真正放得开,跟狐狸精似的,简直是深得朕心啊 第五十二章 再见,方晴! 暗灰色的云团遮住了太阳,天气闷热闷热的,没有一丝风,整个华海就好比一个大蒸炉,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天怕又要下雨了 从燕京远道而来的中央党校交流团的一行人即便是坐在开着空调的迎宾车里,仍然是感到十分的不适,各自都有点抱怨起来。 陈扬说实在的也不怎么喜欢华海的天气,尤其是到了夏天,闷热雨多,更让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但不管怎样,都已经来了,就别挑三拣四的了,毕竟华海做为一座日新月异的国际化大都市,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让这些燕京来的专家教授们游玩欣赏的。 华海市委党校对中央党校这些不辞辛苦到华海来做交流访问的老教授们还是十分尊重的,特地在黄浦江边上的华天世纪大酒店设宴款待交流团全体成员。 这是一间新落成还不到一年的五星级大酒店,里面装修装饰精典,展现殷实典雅的同时诠释欧式风尚,简约大气,低调奢华,使人感受到无以伦比的舒适和满足。 因此,刚一进到酒店大堂,专家教授们立刻被这间酒店的富丽堂皇给深深折服,之前的旅途劳顿及小小抱怨也一扫而空。 在一路欢声笑语中,老教授们上到了三楼的欧罗巴大包厢,跟早已经在此等候着的华海市委党校的一些教授们亲切握手,热络的交流起来。 陈扬虽然也是交流团的团员之一,但由于他太过于年轻,在国内学术界也没什么响亮的名头,以至于没有谁跟他寒暄打招呼的,要不是他也挂着交流团特制的红色专家胸牌,别人说不定还会误会他是跟着拎包的工作人员呢。 对此,陈扬不以为意,在华海方面的安排下,按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坐在了靠门口的一张豪桌旁,喝着刚沏好的铁观音,稍事休息的同时,百无聊赖的开始观察这间富丽堂皇的超大包厢。 他名下也是有连锁酒店产业的,但看了一圈这里的装修及摆设,还是觉得纪仙儿经营的那份产业想要真的跟国际化接轨还是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纪仙儿其实走的还是老路子,完全是依赖于一些政府公款消费,虽然这个路子来钱快,但陈扬总觉得不是个事儿,真正想要做大做强,还是得向国际化靠拢。这方面南扬集团就做得不错,随着李秋禾在他的力荐下担任了南扬集团的CEO,并且经过跟红旗基金间的一系列合作之后,集团方面这一年来取得了突破性的发展。目前已经瞄准海外市场,开始逐步按照他的设想去国外圈地去了。 想着这些生意上的事,陈扬顿时有种意兴索然的感觉。到了今天,他事实上已经并不缺钱了,但总感觉重生后的目标仍遥遥无期,他心中的抱负和理想也远没达到。 虽然按官场年龄来看,他还很年轻,还有的是时间,但他仍然有种时不我待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学校里尚不明显,可一旦走出校园,立刻便又浓烈起来。 就在陈扬独自唏嘘惆怅的当口,宽大的包厢门外,穿着红色套裙戴着礼帽的酒店迎宾小姐又领着一些同志进到了包厢。 陈扬随便扫了一眼,男女老少都有,看情形应该是安排表上所称的要来跟老教授们交流的华海党校学员代表了。 果然,接下来华海方面负责组织工作的同志们,立刻把这些学员代表散到了各桌上去,除了跟专家们面对面的交流外,还顺便做些接待工作。 陈扬这桌也分配来了几个学员,都是些,看得出来应该都已经在官场里摸爬滚打过好些年了,笑容十分的公式化, 等华海党校的一位副校长过来介绍完毕,陈扬才知道这帮人来头都不小,而且全都是华海本地各市直机关单位的干部,有发改委的,市委办的,交通局的等等单位的领导。 级别有大有小,但最次的也是个科长,其中一个叫李东风的中年干部甚至是华海外贸局的局长。须知华海是直辖市,局级单位的一把手一般都是高配,按正常情况,这李局长应该是正厅级干部了。不过显然这些人应该不会是一个班的。 中央党校方面也由研究生院的李老教授给大家相互介绍了一下。 大家都热情寒暄着,互相点头示意,或者交换名片。 快介绍到陈扬这个专家时,门外突然有人叫了一声这桌桌长,华海党校政治系的丁主任。 这人声音清脆动听,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婉约漂亮的年轻女子。 这个女人盘着一个时下很流行的贵妇髻,脸上的肤色白皙滑嫩,眉如弯月,眼似寒星,身上穿着一袭澹灰色套装,标准的膝上长裙,那材质偏棉丝,看上去手感应该不错。脚下穿了一双白色包头高跟鞋,看起来高贵典雅,清新中带一点脱俗。而上身则穿了一件剪裁合身女性白色衬衫,胸口口袋上还有一朵金花当装饰品,而胸前的扣子那一条布袖,则缝上类似蕾丝的小碎花布,并不抢眼,但更衬托出她的**型状,将胸前的扣子整个稍微挺出来,但不是爆乳A漫那样这么扯。 而她胸前也挂着一块跟其他人同样的白色牌子,看来应该也是学员代表之一。 香肩上,则背着一个灰色的皮包,镶银边的皮包系带跟她脖子上那串澹蓝色宝石项炼,互相叠在一起,而那宝石被灯光照射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和她那精致的脸庞交相映衬,更显得明媚动人。 虽然她一副成熟知性的打扮,但让人奇怪的是,瞧她面容,却不过二十来岁左右的年纪。 一看之下,让众位专家教授们很是惊艳了一把。 陈扬当然也很是惊艳,哦不,是惊愕了一把。 原来这艳丽无方的女人竟然是他许久未曾见过也根本联系不上的方晴。 没错,这个女人的确就是方晴。 虽然已经大半年没见了,方晴的气质也稍微有了些改变,但陈扬绝对不可能认错。 比较滑稽的是,方晴看起来貌似气色十分不错,跟陈扬上次见到她时候,她的那副让人心疼的憔悴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也许,时间真的是治愈伤口的灵药吧,她整个人就如同重生般的焕发出了一股自信迷人的魅力。 是的,原先在她身上的那些女孩子的青涩味道荡然无存,反而给人一种洗尽铅华般的成熟感,虽然还是同样那么的美丽,但现在的她,明显比以前更迷人了。 陈扬一下子呆若木鸡的怔住了。 “小方,你怎么才来啊?不是因为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丁主任这话虽然貌似带着些责备,但口吻却是异常和蔼,给人一种想讨好这个迟到学员的感觉。 方晴进到包厢时,眼神明显愣了一下,看来她也瞧见了陈扬,而她那惊愕的模样也不似作假。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从豪桌旁收回目光,朝丁主任点点头,解释了一下:“哦,丁主任,我没什么事,就是路上堵车堵了一下。” “呵呵,你们这些小年轻啊,不是忙着谈恋爱去了吧?呵呵,我呀,就不该叫你过来的。”丁主任绽出笑容,笑着打趣道,貌似跟方晴很熟的样子,然后又指了指旁侧的一个空位,“快过来坐吧,我这儿还给你留了个空位。” 方晴貌似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很大方的走了过来。 “呵呵,小方,我给你介绍一下,你旁边这位是中央党校培训部的青年教师陈扬同志,他可是国内经济方面的专家哦,待会你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好好请教陈扬” 丁主任边说边又向陈扬介绍方晴,“陈专家,这位是我们系里选拔出来的学员代表,来自我们华海市委宣传部政府新闻办的方晴同学。” 丁主任貌似很会做人,毫不犹豫的给陈扬这位党校同仁头上戴高帽子。当然了,如果他知道自己正忙着介绍的两人早八百年前就已经认识了,并且关系错综复杂的话,恐怕他当场得喷血出来。 “你好,陈专家。” 方晴很大方的主动朝陈扬伸出了手,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非但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地方,反倒是显得十分的从容干练。即便是这一声诡异的“陈专家”,她也叫得十分的自然,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别扭。 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至少,从此刻方晴的眼神里,丝毫看不出往日的恨意,而是给人一种很客气的感觉。 但没有恨,还哪里来的爱呢? 陈扬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笑了笑,也伸出手道:“你好,方晴。” 两人的手只请握了一下,方晴便即很矜持的把手抽开了。时间不长不短,两秒钟足以。 很快,丁主任继续给大家做着介绍。 “小方,这位是中央党校研究生部的主任调研员,享誉国内的党建理论专家,李长江教授” 方晴也一一跟各位专家教授握手寒暄,落落大方,一点也不怯场。 陈扬看着这张既熟悉却又陌生的绝美脸庞,心里竟有些感慨万千的感觉隐生出来。 第五十二章 第一种感觉 留给大家相互介绍认识的时间不多,也就十来二十分钟的样子。 很快,一位漂亮大方的女主持人便登上临时搭建的小型主席台上,热情洋溢的宣布道:“各位中央党校的领导及各位专家教授,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台下,掌声一片。 紧接着,便是中央党校交流团团长,副校长安卫国同志上台讲话。 安团长很客气的对华海党校的同仁们的热情款待表示了感谢,然后针对这次交流会,也提出了一些提纲挚领般的讲话,虽然相当的空泛,但仍然博得了台下一阵如潮水般热烈的掌声。 随后,双方按事先的安排,又先后各派上不少专家教授上到讲台上发言。 这些专家教授们倒也不全是吹牛不打草稿之辈,相反,很多老同志都是在各自研究领域取得辉煌成绩的泰山北斗,讨论起学术方面的课题时滔滔不绝,如果有心认真听的话,还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 但自始至终,陈扬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一直在嗡嗡作响,根本就不知道台上都是谁在发言,都说了些什么。 虽然方晴就坐在他旁边,他也很希望能跟方晴好好聊聊,但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为何,他都放弃了。就如同被什么粘稠的东西噎住了喉咙似的,很难受的一种感觉。 甚至,他能感觉到自己端着茶杯的手竟然开始变得有些颤抖。 这看上去应该是一种紧张情绪的外在表现。 但他心里头却很清楚,自己现在其实并不紧张,至少,还不至于紧张到这种程度。 不是吗?不管身旁这个女人有多么的漂亮,多么的美丽不可方物,她都曾经是自己的女人,甚至,她还曾经为自己怀过一个孩子,自己有什么必要好紧张的? 可惜的是,实际情况却是,陈扬真的有些紧张了,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造成的。虽然他的神经一向来十分大条,但还不至于大条到这种地步。 反观方晴,她倒是一直显得从容自在,并且很认真的在听着台上各路专家学者的演讲发言。 不仅如此,她在认真听专家们讲课时,还经常会很客气的帮旁边的客人或者同学倒些茶水,甚至,她也还帮陈扬倒了一杯,微笑着招呼 不知为何,陈扬这时候竟然有点不知所措哦不,应该说是受宠若惊的感觉。 说实在话,这种感觉让他恶心不已。 想当初,方晴哭着喊着要为了他怎么怎么样,可他大爷的却还挑三拣四嫌这嫌那的,反正就是觉得这个臭丫头不可理喻,烦的要死,说真的要是当初没那个孩子,他可能早就跟方晴和平分手了,毕竟方晴的老爸不是个普通人。可现在呢 难道说,男人都是很贱的吗? 陈扬对此十分的不理解。而让他更不能够理解的是,方晴那清澈的目光竟也始终平静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就仿佛就仿佛她此刻已经心如止水了,往日的种种,也已经不能够再对她造成任何影响了。 不得不说,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能够做到的最后大多都成为了枭雄了,想想可真够滑稽的. 这个小型论坛模式的交流会大概开了约两个小时左右,便暂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将是正餐时间。 跟其他地方党校每年只盼着上面拨下来的那点可怜巴巴的财政拨款不同,华海市委党校在请客吃饭方面显得财大气粗,足足点了十几样大菜,猴头、燕窝和甲鱼等等名贵菜式一应俱全,烟是没开封过的硬盒中华,每人面前两盒,酒更不用说了,上的是正宗53°茅台,每桌四瓶,管够为止 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华海党校在揽财方面很有些想法。跟华海这个亚太地区金融中心的光辉形象十分的契合。 酒菜上齐,众人该吃吃,该喝喝。因为大多数专家们都是老相熟了,相互敬酒,热闹得不亦乐乎。 只有陈扬一个人有些落寞的自斟自饮着,偶尔会用眼角观察一下旁边方晴的举动,但让他失望的是,方晴始终安静的吃自己的,间或会跟另一边的一个中央党校搞党史编撰的老教授交流一下,就仿佛陈扬是空气,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而她的动作也比以前两人一块吃火锅时的随性明显改变了许多,很,那种女孩子的洒脱与在她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按惯例,在一轮全包厢的干杯之后,华海党校做为东道主,一干主要领导分头出动,一桌桌的挨个给在座远道而来参加交流的专家教授们依次敬酒。 颇让人意外的是,来到陈扬这桌的居然是华海党校的校长王一南同志。 华海是目前的三大直辖市之一,因此华海市委党校的领导层级别都相当高,都是部级的高官了,而王一南校长还是市委常委呢。虽然说管着党校这摊子没什么太大实权,但他在常委会上能够有这么一票,还是相当的有分量的。 王校长长得颇有一番学者风范,虽然外面就是三十多度的高温天气,但他仍然穿得十分严谨,一袭熨烫得整整齐齐的中山装,戴副金丝眼镜,即体现了自己的文人身份又不失领导的派头。 他刚一走近,这桌的所有同志便十分给面子的纷纷举杯站起。 陈扬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端杯站起来。 “各位中央党校的专家同志们,很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莅临我们学校进行指导交流,我代表华海党校对大家给予我们的支持,敬在座的各位一杯。” 王校长身份虽高,但却也跟丁主任一样,对中央党校的同志也是十分的客气。 而他话音一落,周遭当然是马上就响起了一片热烈的应和声。在王校长的带头作用下,大家纷纷豪爽的一饮而尽。 不过话说回来,浅浅一杯,不到五钱茅台,王校长这便算是敬了一桌十好几个人,他这个沙枪倒是打得痛快啊 没说的,领导就是领导,大家没有任何异议。 放下杯子,王校长又讲了几句废话,看到陈扬也在这桌时,他眼睛明显亮了一下,笑眯眯的问边上的李教授道:“李老,边上这个小伙子应该就是中央党校的陈扬同志吧?” 李教授是党建理论的权威,但行政级别却是不高,因此更加的好面子,这时见王校长提到他的学生,顿时老怀甚慰,老脸满是喜悦的忙点头应道:“呵呵,是啊,校长同志,这位是我们学校培训部的青年教师,也是我现在带的一个研究生。” 李教授此言一出,旁侧众人纷纷诧异不已,也许在他们看来,一个连研究生都不是的人在中央党校当老师都够呛,怎么可能会做为专家参加这种级别的交流会?可看他挂的胸牌又不像假货,真不知道这小子取得过什么了不得的成就,竟然混到专家团里来了? 不过人不可貌相,万一人家真是了不起的人物自己就跌份了?再说陈扬也是长得仪表堂堂,眉清目秀的,眉宇间有种不需要你特别发现便能察觉到的帅气,但同时却又很内敛。 方晴这时也颇有些好奇的瞥了一眼就在她身旁的陈扬,显然她也没想到陈扬居然会去读什么劳什子的研究生。以她对陈扬的了解,陈扬应该是不屑与去搞什么文凭的。 见李教授确认后,王校长就是呵呵一笑:“小陈,你可是,你的大作我也拜读过,你之前提出的很多观点都很让人眼前一亮啊对了,前不久我看了一期《瞭望》杂志,听说里面那个关于新世纪经济研讨的‘西进论’就是你先提出来的?” 陈扬微微一怔,他历来对《瞭望》等公开发行人人都买得到的党刊兴趣不大,因此并不知道自己那天做的发言居然被《瞭望》刊登了,但王校长既然提到了,想来便应该是了。 就点点头,淡淡回答道:“王校长您过誉了,这个观点目前来看,提出的时机还不是很成熟,国内的经济形势一片向好,但存在盲目信,真正有警觉性的人还不多。但我相信,时间能够证明,这个大方向应该是不会错的。” 王校长微笑点头,似乎有所认同,但很快又轻叹口气,感慨道:“现在我们党内像小陈这样有危机意识的年轻人还是太少了啊” 陈扬看向王校长,微笑了一下,没再说话。心里却是对王校长的好感添了几分,倒不是因为对方的欣赏,而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观点正确无疑,这个王校长看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同志。 而他们两人这一番对话,尤其是陈扬刚才那不卑不亢自信满满的措辞,直接惊得桌旁众人更是诧异不已。 而诧异过后,众人立时就纷纷收起了前面的小觑之心,开始认真琢磨起王校长这短短几句话来。而坐陈扬边上的那几个华海党校的同志更是隐隐有些后悔,刚才自己这伙人聊得热火朝天的,却把人陈专家单个的撂在一边,太有失体统了啊。 李教授微微颔首,老怀大慰。尽管陈扬其实压根没有正儿八经去跟过他,但一贯好面子的老李已经把陈扬视为自己的得意门生了,这次来华海搞交流,其实他才是始作俑者,陈扬倒是误会人南校长了。做为自己的弟子,陈扬当然是越厉害越好啊。 这一刻,方晴似乎有那么一刹那的分神,看向陈扬的目光中也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可能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多年以前,她刚刚对眼前这个男人怦然心动时,眼中也曾经闪现过这样的异色。 但可惜的是,陈扬的脸刚微微一动,她便把目光瞥向了别处,而她那两只明亮的大眼睛里,那丝隐隐约约的波动也转瞬即逝了 第五十四章 很不舒服 第五十四章很不舒服 王一南校长并没有跟陈扬聊得太多,跟着便跟中央党校的一些老教授闲聊起来。 陈扬看了看表,跟他和纪仙儿约好的时间差不多了,他本来是想垫垫肚子就提前离开的,但现在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嗯,是的,他还有些话想跟方晴说。虽然这些话难以启齿甚至还有些缺德,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想说。 的确,上次黎子民的事件过后,他又仔细想了想,总觉得这里面好像还有他没想明白过来的地方,可等他回头想再联系方晴时,方晴却如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不见了。 可现在,方晴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且貌似还入了仕,在华海市委宣传部当了个小科长,级别虽不高,但以方家的背景和她的聪明,将来混出名堂来也绝非是不可能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方晴变得连他都快认不出来了,要说这中间没发生什么事,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没错,时间是能改变一个人,但这改变得也太快了,也太彻底了些吧。 兴许是前面喝了点酒的缘故,原本还有些犹豫的陈扬没心情再等下去,他转过头叫了一声方晴。 “方晴,你现在有时间了吗?” 方晴这时正跟旁边那中央党校的老教授聊得热火朝天,也是巧了,这个姓苏的老头刚好是搞党史编撰工作的,今年七一之前借调到华海市委宣传部工作过一段时间,因此,跟方晴是老熟人了。 听到耳边传来陈扬的声音,她便朝苏老头点头笑了一下,中断了这次愉快的交谈,转回头看向陈扬,略有些诧异的问道:“有什么事吗,陈专家?”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陈扬有点不爽,不管怎么这里面谁是谁非吧,但两人好歹也是在一张床上滚过N多遍的,至于像现在这样见外嘛?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忍住,道:“你有时间的话,咱们到外头聊聊。” “陈专家,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好了。” 方晴面色不改,依旧是很客气的微笑着。 “我” 陈扬说着看看周遭,热闹非常,只说了个“我”字便住了口。 方晴却是不动声色,静静的等着陈扬的下文。 而她那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让人丝毫不觉她有任何的尴尬或者其他的什么负面情绪,一副很坦荡的模样。 陈扬也看着她,正要再次开口叫她出去说话,这时两人身侧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说话声:“小晴,你能过来一下吗,一会我给你介绍个人。” 陈扬转头看去,才看到方晴身旁两三米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穿着西裤衬衫,打着一条暗花条纹领带的年轻男人。 而这男人看上去年纪应该在三十岁左右,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举手投足间绅士的范儿很足,一路走来,连那些漂亮的女服务员们都不由往他那张俊脸上猛瞅了几眼,若不是这里是大庭广众下,估计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小晴,这位是?” 这帅哥站定后便打量起了陈扬。 方晴看了一眼来人,然后便把椅子稍稍拉开,起身向来人介绍了一下:“哦,孔秘书,这位是从中央党校下来的专家,陈扬同志。”跟着又给陈扬介绍来人,“陈专家,这位是我们市委梁书记的秘书,也是我们这期代培班的孔昊东班长。” 孔昊东等方晴介绍完毕,才笑着朝陈扬点点头,伸出手道:“呵呵,原来是中央党校的专家啊,你好你好,很高兴能够在这里认识你。”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以及笑容都让人倍感到亲切,但他目光中却很不自然的闪过一丝不屑,另外还有小小的戒备,不过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陈扬练达世故,对方这个不经意间闪现的眼神逃不出他的眼睛。从这种戒备的眼神看,这位孔大秘书九成九是方晴的追求者之一。 方晴长得国色天姿,家庭背景也不错,有人追求并不稀奇。只是他倒没想到这位华海市委书记的大秘居然这么年轻,而且还跟方晴是一期短训班的同学。 但不管怎样,他现在心里已经开始有点不爽的苗头了,微微有些诧异的瞥了方晴一眼,还是起身跟孔昊东握了下手:“你好,这位小孔同学。” 两人的握手很公式化,很快便各自松开了。 陈扬倒没什么,不过孔昊东却是对陈扬的称呼明显有些不舒服,但他脸色却仍是保持着客气的笑容,很有涵养的对陈扬点了点头,跟着便不再理会这个在他眼里连蚂蚁都算不上的党校教授,而是转头再次跟方晴说道:“小晴,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安校长,哦,就是我在中央党校进修期间的导师,上回你不是说有机会想认识一下吗?” 他的话声温柔,貌似跟方晴很熟悉的样子。 而方晴则轻笑点头,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好啊。” 随后,孔昊东很有风度的帮方晴拉开椅子,跟着方晴便拿起自己随身的小皮包,朝陈扬笑笑告辞道:“抱歉,陈专家,失陪一下。” 方晴的动作不娇柔不做作,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样的自然,仿佛要证明陈扬心中的疑惑似的。 说完,她便立刻撇下陈扬,跟孔昊东并肩往主席台边上的那桌走去。 看着方晴那窈窕远去的背影,陈扬一下怔住在了当场,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难受异常。 想追上去问个明白吧,偏偏却又很清楚自己没这种资格,上回方晴的离开,虽然是因为孩子没了的缘故,但归根结底原因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他再不要脸皮,这时候也实在是做不出任何冲动的举动来。 重新坐下后,他拆开烟盒点起了一支香烟,用力抽了一口后,下意识的又转头看向远处那桌,却看到方晴和孔昊东这时候已经在那桌旁坐下了,正跟安校长有说有笑的聊得不亦乐乎,而那安校长看向二人的目光,如看到自己的学生带女朋友来介绍给他认识似的,亲切热情的不得了。 瞧见这温馨和谐的一幕,陈扬再待不下去了。 “操,什么破玩意儿” 他暗骂一声,狠狠的把刚抽了一口的中华狠狠的掐灭在了面前的烟灰缸里。然后片刻不停,拿包起身,对李教授说了声:“李老师,你们慢慢吃,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麻烦您待会儿帮我跟安校长说一声。” 交流团的管理不是十分严格,即便不在华海方面安排的地方住也没什么关系,只要提前知会一声就行。 说完,他也不等人李教授答话,头也不回的径直往包厢门口走去 “这小陈,怎么才坐那么一会就走了?” 李教授摇摇头,也不以为意,继续跟旁边的推杯换盏起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方晴才装作不经意的回头往自己那桌看了一眼,却看到陈扬的位置这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她忙又看向包厢门口,可哪还能看到陈扬的影子。 她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很用力的咬了咬下嘴唇,眼睛里不觉间却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 孔昊东的观察力不弱,立刻便察觉到了方晴有些异样,忙贴近过来,关切道:“小晴,你怎么了?”边问边下意识的也朝门口方向看去。 “哦,没什么。” 方晴很快便调整过来,跟着便从位置上起了身,对韩教授笑了笑,很客气的告辞道:“安校长,很高兴能在华海认识您,您和孔班长慢慢聊吧,我先回座位去了。改天等我有时间了,再好好去燕京跟您学习。” “呵呵,好,好” 安校长笑逐颜开的连连点头,却也不加以挽留。他也确实有些私事要跟爱徒好好聊聊。 孔昊东有些奇怪方晴怎么才坐这小会儿就要走,虽然他很想跟着方晴,但眼下也不好提前告辞,只能硬着头皮留了下来,继续跟导师聊天,不过眼神却再安定不下来,频频向方晴离去的背影瞧去。 很快,方晴便回到自己刚才坐的那桌,坐下后,扫了一眼旁侧的空位,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那支陈扬还没来得及抽完的香烟上。 趁着大伙都不注意,她伸手把这支香烟从烟灰缸里拾了出来,翻开包包,把香烟小心翼翼的收了进去。 随后,她才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向旁边道:“苏教授,陈专家呢?怎么才这么一小会儿就看不到他人了?” 边说边随手拾起了桌面上的一张名片,好奇的看了一眼,那是刚才陈扬散发给其他人时候留下来的。 “呵呵,小陈老师已经先走了,说是到街上逛逛,我猜是帮他爱人买东西去了吧。”苏教授脸上红通通的,估计前面喝了不少酒,自动把陈扬的行踪分析了一下。 “哦,陈专家他们夫妻俩很恩爱吗?”方晴貌似随口问道。 “呵呵,是啊,小陈老师他爱人是国防大学的老师,他们家跟我是住同个单元的,平时经常看到他们小夫妻俩一块上下班的,瞧来羡煞旁人啊。” 苏教授笑眯眯道,丝毫没有注意到方晴的脸色有些异样。 “哦,这样啊。” 方晴淡淡的回了一句,手心里捏着的那张名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她揉得不成样子了。 本章节由3zcn书友上传 第五十五章 隔壁 第五十五章隔壁 陈扬并没有走得太远,而是一直在附近繁华似锦的南京路上溜达着。 好几次,他甚至想再跑回去把方晴拉出去好好质问一番,但最后,他还是都强忍住了,没有做出这种极其不理智并且很不成熟的举动。 的确,他真这么做了,只会让别人看笑话罢了。 他在中央党校里虽然工作时间不长,但却着实是出了好几次风头。不说其他的,光是他搞的那次军训就足以让党校的师生们记住他了。 当然了,最最主要的是,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方晴那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街上走了长长的一截路,他心里还是不能平静下来,周围到处是商家的宣传吆喝声,更是让人烦躁起来。 这时,一股邪火腾的从小腹处冒起,他一激灵,看看时间,才晚上八点多,貌似应该还没到时候吧。 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赶紧摸出手机,试着拨通了仙儿的电话。 前面因为在飞机上,他一直没能跟仙儿联系上,不过昨天两人已经商量好了,晚上九点先在南京路上会合,然后再一起去徐汇区的华海市委党校附近找间酒店歇脚。 其实仙儿已经租好了一套海景别墅,但这个交流活动得搞三天才能结束,陈扬想想还是住在党校旁边省事点。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老公,我现在还在机场呢,说是华海那边好像有七级强台风登陆,湖城这边过去的飞机都停飞了,我怎么办呀?” 电话一通就传来了仙儿焦急不已的声音。这次她可是当做是来跟陈扬度蜜月的,把手里的工作全都放下了,可现在却是出师不利,她想不着急都不行啊。 陈扬下午刚下飞机时就察觉到华海天气不太乐观,很可能会下大雨,可现在听仙儿说起,他才知道居然是强台风要登陆,难怪这天老是黑云压顶似的。 想了想,他当机立断道:“算了,仙儿,我看你还是别过来了,别一会真出什么事就麻烦了。” 纪仙儿之前没敢给陈扬去电话,就是怕陈扬担心她,叫她别过来了,这时见陈扬果真这么说了,顿时着急道:“那怎么行啊,咱俩都说好了的,反正我不管,我一定要去的。” 陈扬心里当然也是很希望仙儿能飞过来陪自己的,可现在这叫人算不如天算,有什么办法啊? 反正他这怪病也还没到让他化身禽兽的地步,最多是难受一整晚罢了,还是安全第一为妙,毕竟这大半年来,他经常会碰到些相当离奇的破事,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仙儿,这样吧,我看这飞机咱肯定是不能坐了,你干脆改乘火车过来好了。” “嗯,我之前也是这么打算的,待会儿等小吕开车过来,我就赶去火车站,不过你今天晚上可不许关掉手机,我一个人坐卧铺也挺害怕的呢。”纪仙儿倒是早做好了两手准备。 “我明天还有正事要办呢,可不能跟你讲一晚上电话。” “那我不管,反正现在大姐不在你身边,我可不许你找借口了。” “行了行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陈扬拗不过她,想想又皱眉道,“对了还有,以后你别张口闭口就大姐长大姐短的,我听了怪别扭的。” “呵呵” 陈扬听到纪仙儿在电话那头娇笑两声,刚要挂了电话,不想这时纪仙儿却又叫住了他:“诶,老公,你先等等,我这还有件事差点忘告诉你了。” “哦?你说。” 陈扬奇怪道。 “我前些天在电话里好像听闵书记说起过,辛庄高速最近好像要在沪市开盘了,我猜她这几天说不定也会到华海来公干呢。” 陈扬闻言一怔,辛庄高速公路股份公司要策划上市的消息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说起来,当初这个由区政府牵头搞的公司完全是为了陈扬的修路圈钱大计而搞起来的。现在辛齐高速路有三个路段正式竣工通车了,虽说公司已经开始见钱了,但资金方面的还有很大缺口,上市融资显然是条不二的圈钱捷径。 不过再细想一下倒也正常,自己虽然走了,但国家对辛庄开发区的扶持力度还是相当大的,而且现在有了辛齐高速这个底子,加上这家公司的性质也还算是国企,再耐心跑一下证监会,上市应该不是很困难。 “具体是在哪天?” “这我没问。” “那你告诉她我也来华海了吗?” “切,这我哪敢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闵柔现在可是听不得你名字的。” 陈扬闻言顿时又是皱眉不已。自从那天在灵山山庄的事情过后,仙儿还好些,虽然被吓坏了,却也再不敢跟自己使半点小性子了。而精神上饱受摧残的闵柔却不同,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 也许她还在怪自己在那种情况下,没有好好安慰她吧。可自己当晚也是确实没办法,老爷子把自己关起来训诫了一整天,根本就抽不开身。哪怕是回到党校工作了,自己也总感觉到有老爷子的人在盯着自己。这种情况下,自己哪还敢再离开燕京半步。更何况在那事情过后的第二天,闵柔就匆匆忙忙的自行离开了燕京,根本不给自己安慰她的机会。 而且,事后问了仙儿才知道,闵柔那晚上又犯病了,不提起陈扬还好些,一听到陈扬的名字就如同见了鬼似的,立刻就吓得脸色惨白。 当然,这只是陈扬自己的猜测,具体原因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不过一般情况下,尤其是在这种感情问题上面,陈扬的猜测十次有九次是大错特错的。 想想又是一阵头疼,他干脆也不再想这么多了,就嘱咐道:“那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路上注意点安全,到了就给我打电话。” “嗯。”纪仙儿轻快的应道,然后不知又想起什么,蚊鸣似的轻声问道,“老公,你前些天跟我说的那事是不是真的啊?” “嗯,也不知怎么回事,上回在山里被那蛇咬过之后,好像办事时身体很不舒服,还有就是跟调了闹钟一样,每天到时候就发作。” 跟这事陈扬甚至都不好意思跟陈若男提起,就怕她转个背马上去跟母亲汇报。这事吧说是种病但又不太像,要是母亲知道后紧张起来可不得了,而且也确实很尴尬不是?不过跟仙儿在一起时,他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什么都能明说。 “呵呵,老公,那大姐一个人可不得被你折腾坏了?” 纪仙儿风情万种的娇笑道,有点找回她当年开黑店时的感觉了。 “你少跟我扯这些。” 陈扬哼道。 纪仙儿却是不怵,凑近话筒的笑声更诱人了,好一会儿才收住笑,立下军令状:“呵呵,老公,你就放心好了,我之前帮你打听过了,你那病我保管能帮你治好。” 又闲聊几句,陈扬见前面有辆空出租车,就不再多说,赶紧挂了电话。 上车跟司机说了声去徐家汇的党校后,便靠在后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就在党校附近的一间看上去还算不错的三星级宾馆前停了下来。 陈扬付钱下了车,跟着便进到宾馆里随便开了间套房,入住了进来。 而他刚跟服务员上到楼上没多久,门口就又停下了一辆出租车。很快,车里便下来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用厚厚的襁褓包裹着。 这个婴儿很听话,在大人怀里不吵也不闹,就那么静静的睡着觉,嫩嫩的小脸蛋红扑扑的,让人心痒痒的恨不得伸手去掐一把。 中年妇女进到酒店后,就在酒店大堂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年轻女人,一进来就急急忙忙的朝那妇女喊道:“红姐。” “小姐。” 中年妇女也赶忙从沙发上起身,抱着那小BABY迎了过来。 刚一走近,那名年轻漂亮的女人便迫不及待的从红姐手里头把那襁褓接了过来,原本还急匆匆的神色立马换成了一副温柔慈祥的模样,低下头,凑近那还睡着觉的小屁孩的脸蛋,啪嗒一下,轻轻的吻了一口,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对着那婴儿,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宝贝,想妈妈了么?怎么?不想妈妈呀?这可不乖哦,妈妈可想死你了哦。”说话时,她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满是浓浓的爱意。 “小姐,这儿离门口近,风太大了,咱们还是先上去吧。” 红姐在一旁提醒道。 “哦,好的。” 漂亮妈妈忙应了一声,抱着婴儿蹬蹬蹬的上到五楼,然后轻车熟路的进到了508号房里面。 也是奇怪了,刚一进屋,一直熟睡着那婴儿便自动醒了,哇哇的哭闹起来。 “宝贝,又饿了是么?” 漂亮妈妈混不在意,轻笑着坐在了沙发上,很自然而然的把外套衬衫xiong罩什么的都脱光了,大大方方的奶起孩子来了。而那保姆红姐则在一旁忙碌的伺候着。 不过,今天这孩子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不肯吃母乳,还是一个劲的哭着。 “有没有搞错,谁家大人这么缺德,怎么把小孩带酒店里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隔壁房间里,陈扬头疼不已的暗自腹诽了一声。 本章节由3zcn书友上传 第五十六章 激吻 第五十六章激吻 陈扬并不知道,这句话也把他自个也给骂了进去,起身走到阳台把落地玻璃门关紧了。 回来后总算再听不到从隔壁传来的婴儿啼哭声了,不过,饶是这样他的心绪还是难以平静下来,满脑子都是之前在宴会上跟方晴的偶遇,当然,还有那个夭折掉的孩子。 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意外的流掉了,算算时间,也许他现在已经初为人父了,又或者是在跟方晴一块享受孩子给他们带来的快乐了。 为了孩子,别说是跟方晴吵架了,哪怕是方晴跟他提再多非分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甚至,他的那些所谓前途,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掉。 但现在 看看窗外,黑云密布,狂风呼啸,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扑面而来,让人心里感到很压抑。 恐怖台风真是要来了 陈扬有些心烦,加上前面在晚宴上他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这时才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便起身走到门边摁下服务灯,然后用内线电话要了一客套餐,酒则是要的茅台,哪怕到了现在,他还是不怎么习惯喝洋酒. 隔壁房内,与形单影只的陈扬不同,这时呈现出一派热闹温馨的景象。 那个年纪轻轻的漂亮妈妈,哦,就是方晴,此刻她正忙着给儿子喂奶。她儿子以往都还算是挺好带的,一到了喂奶的时候总是乖乖的吃着母乳,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哭个不停。 这可算是把她这个刚当上母亲的小女人给忙坏了,又是哄又是劝的,可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儿子吧唧咬了两口就又哭了起来,再不肯吃了。 “宝宝,你到底怎么了呀?你别光顾着哭,快点吃啊” 方晴现在最怕的就是儿子饿着,看到儿子哇哇啼哭着的小可怜模样,顿时心疼不已,同时更是自责起来,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听二姐的去参加这什么进修班,一耽搁就是大半个月,每天也就只能在晚上见见儿子,搞得儿子现在好像都不亲自己了。 其实这还真怪不了她儿子不肯吃,自打出了月子后,她的母乳就明显不足了。 说来也怪,别的女人生完小孩起码要胖上好几圈,可她的体形身材最多是比原先稍稍丰腴了些,乍一看上去还是跟原来没什么太大区别。不像别的女人,出了月子后运气好的拼命减还能减回来,若运气不好的这辈子恐怕就胖下去了。 这倒不是因为她营养跟不上才导致她胖不起来,有她二姐这款姐大鱼大肉的还请了三五个保姆来伺候着她这个小祖宗,怎么可能会营养跟不上哦。要怪只能怪她的体质先天有问题吧,哪怕天天喝鸡汤进补也不管用。 而旁边伺候着的保姆阿姨红姐是过来人,见状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忙在旁边劝道:“小姐,我看怕是您又不上奶了,我前面在家时候帮您熬了壶猪蹄汤,里面加了通草,您还是先喝点催催乳再喂宝宝吧。” “哦,那你快帮我拿过来。” 方晴以前的嘴巴刁得很,尤其是最讨厌吃猪蹄了,加了药材的就更加,可现在她心急之下,哪怕红姐端了碗毒药给她,她也能毫不犹豫的灌下去,只要能让她儿子吃饱喝足就行。 喝了汤,又手忙脚乱的折腾了十多分钟,好歹算是出奶了。 她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接过红姐递来的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便再次把温柔的目光投向了宝贝儿子,看到儿子抱住自己右边乳-房吸得正欢,她嘴角也不知不觉的轻轻翘了起来,不时用手帕擦着儿子嘴角咧下来的奶汁,嗤嗤甜笑道:“你这小坏蛋,现在这么调皮,以后等你长大了可得记得妈**辛苦哦。” “呵呵,小姐,您还真别说,我带了这么多小孩,就您的宝宝最听话了,平时,吃喝拉撒睡跟调了闹钟似的,可省事了。也就看到您来了才会撒会儿娇。我看啊,这孩子现在就这么懂事了,将来长大了肯定能出人头地的,而且小脸蛋长得又俊,您瞧他那眼睛,那鼻子嘴巴,像您像个十足,呵呵,将来肯定是个小帅哥,也不知道会迷死多少小姑娘哦。” 红姐在一旁不吝赞美之词的夸赞道。其实她这纯属是为了讨好东家而睁眼说瞎话哩,这孩子俊是俊了,可五官长得跟方晴完全不像。在她看来,宝宝的外貌应该是随了孩子的父亲。 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红姐从来没见到过孩子父亲,但有一回帮方晴收拾屋子时,她在方晴床头常看的一本辅婴书里翻到了一张相片,相片是方小姐搂着一个男人照的。但第二天这张相片就又不见了,她后来还被方晴训了一通,叫她以后别帮忙收拾房间了呢。她也不傻,立刻猜到那相片里的男人应该就是这孩子的父亲了。只是不知道这孩子父亲现在跑哪儿去了?由着这么个娇妻独个带着宝宝不管。 当然,红姐最多也就是在自己肚子里八卦一下罢了,像这种大户人家的豪门恩怨她可是不敢瞎掺合的,不然方小姐把她炒了,上哪去找这种一个月三千块的差事啊。 方晴却不知道红姐心思多多,起先倒也听得眉开眼笑的,谁不喜欢别人夸奖自己儿子啊,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的笑容就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但她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便又调整了回来,笑眯眯的把自己香喷喷的脸蛋凑近儿子,柔声道:“宝宝,等你长大了,妈妈帮你讨几房漂漂亮亮的小媳妇好不好哦?” 嘶 红姐禁不住暗吸一口冷气,刚才她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当**还真有这想法。不过转而又想到,像方小姐这种大户人家,家里那栋豪宅光是厕所恐怕就比自己家还大了,有这种想法倒也正常。不过方小姐这也太宝贝孩子了吧?这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少爷以后还怕他找不着老婆吗? 过了一会,儿子喝完奶了,方晴便帮儿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边又对红姐交代道:“红姐,今晚上我跟宝宝就在这酒店住下了。” “这那方总那里” 红姐闻言就有些踌躇不安,毕竟真正给她开工资的可是方晴的二姐,而方总千交代万交代一定不能把孩子带出来让其他人看到,这段时间她也是拗不过方晴,才硬着头皮担着被炒鱿鱼的风险天天把孩子送到这里来给方晴喂奶,但这也就算了,若是让孩子在这里过夜,那她可是真不敢拿主意了。 方晴知道红姐担心什么,便笑笑说道:“没事的,一会我给我二姐去个电话,就说我回家里把宝宝抱出来了,她不会责怪到你的。” “哦,那敢情好。” 红姐把心中石头放下。 方晴则瞥了一眼窗外,看到貌似要下雨了,就又说道:“红姐,可能待会儿真有台风要来了,这的东西你也别收拾了,赶紧先打车回去吧,等明天早上再过来接宝宝回去。我还有一周就结束在党校的学习了,到时候你也用不着每天两边跑了。” “好的,小姐,那我这就先回去了。” 红姐连连点头应下,刚要按吩咐离开,不想方晴这时又叫住了她。 “红姐,你先抱一下宝宝,我到下面去买些东西。” 红姐忙说自己去买就行,可方晴要买的是贴身用的东西,不方便,就没叫红姐去,自己起身出了房间。 蓬 她刚拉开外面的房门,就看到有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服务生推着辆餐车从眼前经过,她稍稍让了让,下意识的往旁边瞥了一眼,然后正想要关上门离开时,突然间愣了一下,紧接着身子一颤,立时便想缩回房间里。 而那辆餐车没走多远,很快就在她隔壁的509号房前停了下来,服务生敲了敲房门,喊道:“先生,您订的餐已经送来了。” 很快,房门打开,陈扬从里面走了出来,正要让开身子给服务生推车子进去时,不经意间便发现了过道里那个熟悉的背影。 他一怔,赶紧拨开服务生,发足追了出去,同时朝喊了一声:“方晴” 方晴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先是一奇,紧接着下一秒,她立刻便听出是陈扬的声音,她大骇之下,哪还敢回头应声,赶紧捏住皮包的系带,加快脚步要往楼下赶去。 但很明显,这里就一条过道,她想躲也躲不了了。 很快,陈扬三两步就追上了她,并且二话不说一把拉住她胳膊,把她拦了下来。 方晴不得不停住脚步,强忍住心中惊讶,故作平静的轻喝道:“你抓我胳膊干什么,快点放手” 陈扬依言放开手,但还是皱眉问她道:“我刚才叫你,你装没听见是不是?” 方晴抬眼看了看陈扬,吸了口气,把心情平缓下来,面色不改的问道:“你一直跟踪我是么,陈专家?” “陈什么专家我在这酒店里住的” 陈扬恼火不已喝断了方晴的话。这里没旁人在,他便不想再装下去了。 “哦,那算我说错好了,你把路让让,我要下楼了。” 方晴把脸转到旁边,淡淡说道。心里却是着实后怕不已,幸亏刚才自己是一个人出来的,不然被陈扬看到宝宝,肯定能猜出什么猫腻来,而以陈扬的脾气,他肯定是要把儿子抢走的,那自己真不用活了。 陈扬这才想起这是在酒店里,很显然方晴不可能会是来找自己的,想到这,他心里登时就有些发毛,当即脱口而出问道:“你到这来干什么?” 方晴不傻,立刻便听出了陈扬话里的意思,心里腾的就冒火了,想不到到了今天,这个混蛋竟然还敢这么想自己,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那种随随便便还很下溅的女人吗? 不过纵使心里面又羞又气,她脸上还是保持镇定,转回头,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陈扬的眼睛,冷冰冰的说道:“你是我什么人?我到这来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的生活?” 陈扬一下愣住,使劲咽了下口水,搜肠刮肚了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出半个字来回答方晴这咄咄逼人的诘问。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方晴才轻哼了一声,再次把脸转开道:“你把路让开吧。” 陈扬没让,只是再次抓住了方晴的手腕,二话不说就要把她拖回自己的房间。 “你想干什么?”方晴大惊失色道。 “你放心,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还有些事想找你问清楚,不然,这辈子我心里都不舒服。” 陈扬边拖着她往回走,边回答道。 方晴死命的想挣脱开,可奈何她根本不是陈扬的对手,三两下便被拉回到了陈扬的房间门前。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放手啊,不然我叫保安了” 到了509房门前,她便死死抓住门把,大声的喊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进去了。而其实她此刻心里早吓得魂都快没了,原来真有这么巧的事,这混蛋订的房间竟然就在自己隔壁。 “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陈扬的态度也很坚决,他不能,或者说他到现在心里也不愿意承认,那孩子说没了就没了。 然而,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这时隔壁的508号房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开门声。 咔 一声轻响。 糟了 方晴脸色霍的一变,情急之下,她再顾不得这许多,倏地松开拉住门把的手,转瞬就环住了陈扬后颈,然后踮起脚尖,脸蛋稍稍一仰,不顾一切的朝陈扬的嘴唇吻了过去。 “唔” 陈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嘴唇就是一热,不仅是嘴唇,方晴突然间像是疯了一样整个人扑到了自己怀里,似乎想把自己推进房间里。 恰在这时,红姐也已经抱住宝宝打开门走了出来,可她却没想到竟然会看到方小姐在跟个男人激吻,一时间吓得有些魂不守舍,支支吾吾的刚要开口喊声“小姐”,耳边传来一声闷响—— 嘭 陈扬的套房门口重重的关上了。 本章节由3zcn书友上传 第五十七章 不知所措 第五十七章不知所措 陈扬虽然搞不清楚方晴到底是怎么了,可当四唇相贴的一瞬,他仍然能感到一股暖流流遍全身,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的头脑一片混乱,再管不了其他,反守为攻,立刻便用舌头撬开了方晴的嘴,而后便迅速缠住了方晴那如惊兔般乱窜的香舌。 方晴的唇舌很湿润,很软,她的腰背也很丰腴,手感极为舒服。陈扬抱着她温软的身躯,下身硬得把持不住,狠狠地顶在她的小腹部。 “唔” 方晴嘴巴被堵住,娇哼了一声,但也同样已经彻底懵了,一下子便找到了两人热恋时候的感觉。原来,接吻的感觉那么美好,尤其当对象是自己心爱的人。 不知亲吻了多久,总之两人费了好一番工夫,一边吻着一边竟坐在了软绵绵的沙发上,陈扬的手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撩开了方晴的衬衫下摆,从方晴那薄薄的乳罩边缘挤了进去,握住了那让人梦寐已久的饱满ru房。 随即就听到方晴传来一声低吟,而这声低吟好像是对陈扬的鼓励,他脑子一热,两只手使劲地在上面揉搓了起来。而他的下身也很快有了反应,勃起的地方不偏不倚的抵住在了方晴的腿根处 对方晴的身体,陈扬是很熟悉的,之前方晴的身材虽说堪称完美,但她的胸部也就是C罩杯大小,但这会儿,他却有种不大对头的感觉袭上心头。这大半年没见,方晴的胸部感觉丰满了许多,可看她身材,好像也没怎么胖啊?真是奇了怪了。 可惜的是,这时候陈扬小腹处那股邪火再次被方晴那诱人的身体撩拨得旺盛燃烧起来,这个细节只是在他脑中闪烁了一下,很快便被**吞噬得无影无踪了。 方晴被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原本挽在脑后的发髻也披散了开来,几缕青丝耳后垂着,因为沾上汗水的原因,紧紧的贴在美丽的脖颈上。而她的心脏则是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大腿根部因为摩擦而导致的湿润,更是让她羞得难以自已。 她不是女孩了,这种反应意味着什么她当然清楚,事实上前面刚吻住陈扬时,她的身子就禁不住轻轻颤栗了起来,下身也早有反应了,要怪只能怪自己的身体对这个混蛋太没原则了,也太不争气了些。 此刻她就好像是一架断路的机器,任陈扬揉搓,可她毕竟是女人,哪怕身体再情动难抑,灵台处还是强自保持着一点清明,等她猛的清醒过来时,突然间瞪大了眼睛,用那种诧异的眼光看着陈扬,随即,便是一阵挣扎,但她再怎么反抗好像也是无济于事,而她的挣扎也只会让陈扬更加的疯狂 陈扬两只手顺手一托,直接把方晴的衬衫拉到了胸脯以上,看着那小的根本就遮不住方晴那对丰乳的xiong罩,陈扬一把便把它扯落在地。 只一下,方晴的乳-房好像是得到了解脱,在空气中富有生气的一荡一荡,就着天花板那柔和的灯光,陈扬只感觉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迷人 可就在陈扬准备把战线拉长的时候,方晴突然间涌出了吃奶的力气,挣脱了他的挤抱,飞快的从他身下抽身出来。 然后便仰躺在沙发扶手一侧,喘气吁吁的同时,连衣服也没拉好,半裸的身体就像是刚从澡塘里出来似的,泌出了薄薄的一层香汗,发出幽幽的光亮,两陀肉球还是暴露在空气中,那颗葡萄籽般大小的乳-头就像是要滴出乳汁,令人神往。 用那种吃惊的眼光看着陈扬,两只手捂着嘴巴,把胸脯很好的勾勒出了深深的乳沟,随即,便看到她的眼角流出了眼泪,并伴随着痛苦的哭声。 “你给我滚,你这个禽兽,你居然对我这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陈扬一下懵住了,怎么刚刚还好好的,转眼间自己就成了禽兽了? “小晴,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恨死你了” 方晴泪眼迷离的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完便自顾自的要把衬衣下摆重新拉下。 轰 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惊雷声,耀眼的闪电如裂风般狂闪了一下。 方晴吓得身子一缩,下意识的躲进了陈扬怀里。 这下坏了,陈扬本就不多的理智瞬间就被那股汹涌的**吞噬, 虽然他也知道这么做不妥,并且也能感应到方晴此时此刻那股咬牙切齿的恨意,但他脑子轰然一热,还是猛的扑倒了方晴,右手用力的拨开了方晴紧闭的两条白嫩结实的大腿,嗒的一声脆响,硬生生扯开了她的白色内裤。 紧接着,他的下身硬的要爆炸,不知怎么搞的就进了她那湿滑温软的,如同进了一个热腾腾的泥潭里,里面是那么温软,那么滑润,那么宽松,并且一点阻力也没有。 “啊” 方晴没想到事情竟会演变成这样,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长吟。 紧接着,她便痛苦的闭上眼睛,嘴里呜呜连声,使劲的摆动着脑袋躲避着陈扬的狂吻。 可奇怪的是,刚开始她还拼命扭动着身体,但过没多久,她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起来,两手不停的摩挲着陈扬的背部,像哭泣般地叫起了陈扬的名字,大口的喘息着,发出阵阵让人yu仙yu死的呻吟来 第二天中午,暴风雨还是没有停歇,不过,昨晚上大战了不知多少回合的陈扬二人却已经醒了过来。 陈扬看了眼窗外糟糕透顶的天气,轻拍了拍躺在他胳膊上的方晴:“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外面叫两份早餐上来。” 说完,便抽手出来,披衣下了床。 方晴的身子软趴趴的躺在床上,看着站在床侧穿着衣服的陈扬,一声不吭,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她的目光却显得有些呆滞,空洞。 昨晚上的事,如果说前面她还有点被强迫的意思,那么到了后来,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仿佛要把这大半年来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似的,一刻不停的跟陈扬做-爱,直到最后,晕死在了床上。 当然,这么做的恶果现在也显现出来了,她浑身上下如被抽干掉了所有的力气,哪怕是一动也不想动了。 本章节由3zcn书友上传 第五十八章 难题 第五十八章难题 男女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一旦上了床,那就什么都毁了 方晴现在要再想装出之前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很明显已经不可能了,而且昨晚上她做的那些荒唐事让她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脸热不已。 没错,虽然她的意识里一直强调自己是被强迫的,可她的身体早就背叛了她,到得后来,她简直变得跟她认知中的那些欲求不满的中年妇女没什么分别了,她甚至还主动用嘴巴去伺候起了陈扬。 如果心中没有爱,这可能吗?而且这又怎么解释?他俩又不是在拍岛国大片,真若是她心里不愿意,甚至她心里有哪怕是一丁点的抗拒,那么即便是陈扬恐怕也强迫不了她去干这种让她感到恶心的破事。 她原以为自己有了儿子以后,已经能做到对陈扬眼不见为净了,而事实上之前那段难熬的日子里,她也确实做到了,偶尔想起那个混蛋时,她便赶紧抱抱儿子或者跟儿子说会话,这样就能够不再去想那个混蛋了。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完全不是这样,昨晚上一宿缠绵,别说她之前答应她二姐不再去见陈扬的事了,她甚至连最宝贝的儿子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想到儿子,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一下子猛醒了过来。暗骂自己真不是个称职的母亲的同时,更是直接把责任全推到了陈扬这个更不称职的父亲头上。 昨晚上虽然她出来的得急,但因为是出来买东西的,好歹是把皮包一块带出来了,手机也装在包里。 躺在床上四处扫了一眼,还好,手提包就搁在床头边上。 可她刚一动弹,下身处便倏地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简直比她当初刚**给陈扬时更加的难受,她“嘶”的吸了吸冷气,轻轻蹙了下眉头,跟着便下意识的伸手探向自己那隐秘之处,黏糊糊的。 她不是无知少女了,自然知道手指沾到的是啥,顿时俏脸变得更热了,皱眉暗啐了一声:“啧,怎么都是那坏蛋的恶心东西” 然后又下意识的朝浴室方向瞥了一眼,虽未瞧见陈扬,但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音,貌似陈扬要放水洗澡。 她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也很不舒服,到处都是狂欢过后的痕迹。不过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宝贝儿子,看到陈扬不在,她忙抓紧时间忍住疼痛,艰难的往床头方向挪了挪,好不容易把包包拿到手里,飞快的把手机翻了出来。 手机屏幕里倒是有几个未接来电和短消息,她翻看了一下,都是些党校同学打来的,有班长孔昊东的,还有代培班张老师的,但却没有一个是红姐打来的。她估计红姐昨天晚上肯定已经看到自己跟个男人接吻,不然这会早该急坏了。想到这,她心里就有些郁闷,若是红姐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就是宝宝父亲还好点,否则,真不知道自己在红姐心里成什么女人了。 她急着听到宝宝的声音,就没看短消息,直接拨了她帮红姐专门配的手机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方晴伸手掩住话筒,刚轻声“喂”了一声,耳边便传来了陈扬的声音。 “小晴,水已经放好了,快起来先洗个澡吧” 方晴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手机。定了定神,忙把手机藏在身后,回答道:“你自己洗吧,我” 一个“我”字还没来得及说完,陈扬已经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她一急之下,赶紧掐断了电话。挺了挺身,坐直了起来,哗啦一下,她裸着的上半身便全暴露在外面,不过她顾不上这些小节了,急急忙忙的看向陈扬道:“你先洗吧,待会儿我再自己放水好了。” “怎么那么麻烦?” 陈扬皱眉嘟哝了一声,边说边走到床边,把方晴下身还半遮着的毛毯随手一掀,弯下腰,抄起方晴的腿弯,把她横抱了起来。 方晴下身一凉,“啊”的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陈扬抱了起来。 陈扬一眼就看到了方晴还紧握在手里的手机,诧异道:“你拿着手机干嘛?给家里打电话么?” “是,是啊。” 方晴吞吐着应道。跟着便赶紧把手机扔掉,两只手也立刻放弃挣扎,转而温顺的圈住了陈扬脖颈,催促道:“走,走吧。” 陈扬瞥了那台手机一眼,微微皱了下眉,但没继续深究,抱着方晴进到了浴室里 半个小时后。 方晴歪着脑袋坐在床头,用酒店的电吹风吹着湿漉漉的长发。而陈扬则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抽烟。 “小晴,你老实告诉我,咱俩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陈扬边问着,边伸手从方晴腋下穿过,搂住她的同时,右手手掌轻车熟路的探进方晴用来裹住娇躯的大毛巾里,握住了方晴胸前那处丰盈,一边轻轻揉捏着,一边用手指头很无良的捻弄起鸽乳顶端的那粒小葡萄来。 方晴被问得心里一惊,便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她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变得极度敏感,似乎很容易便会动情。 她恨自己的没有原则,可没办法,只要脑子里一想到这人是宝宝的父亲,她便再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更别说她心底里对陈扬的爱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消减,甚至因为宝宝的降生,这份爱变得更加浓烈了许多。 不过,她可不想再糊里糊涂的又像刚才在浴室里那般被弄得死去活来的,赶紧用两手摁住陈扬在她胸前使坏的大手,娇声嗔怪道:“你别弄我了,都难受死了。”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咱俩的孩子的事儿呢。” 陈扬没被她这迷汤灌倒,这事憋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了,当初什么事情自己都是后知后觉,回头仔细想想,他似乎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以他对方晴的了解,若是孩子真没了,方晴早不知是疯了还是死了,哪还会像现在这么有上进心,并且还对自己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方晴心中一滞,差点忍不住要把儿子的事和盘托出,可一想到二姐的警告,她还是硬生生的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知道,她家里是不会允许她去给别人当情妇的,哪怕这个人是陈扬也不行,更别说两家人在政治方面还有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分歧了。当初,她亲口答应了她二姐,不再跟这个男人有什么瓜葛了,她二姐才勉为其难的帮她瞒住了家里,可现在,阴差阳错间,两人又上到了同一张床上。 如果自己把儿子交出去,恐怕二姐暗地里肯定要拍手称快了,要知道当初二姐就不赞成自己把孩子生下来的,而且也提过要把孩子送走算了,生怕孩子会把自己这辈子的前途都给毁掉。可若是没了儿子,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心中诸般念头盘旋着,最后,她还是一咬牙,把电吹风搁在了床头柜上,转回头,眼圈红红的看着陈扬,正色道:“陈扬,你别再提咱俩孩子的事了好吗?那孩子那孩子早就没了你也别问了,我们我们就这样分开好了,以后,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我这次实在是不该再见到你的” 陈扬一下愣住,看到方晴这潸然欲滴的模样不似作伪,顿时也黯然不已。 他能听出方晴话里的意思,的确,方晴不是像项瑾或者仙儿那种普通人家出身,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小姐,她父亲更是下届极有可能入常的副总理,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儿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自己呢? 这些问题他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他也从来没想到会跟方晴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但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不能够真的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别说让他亲眼看着方晴嫁作他人妇,哪怕是像昨天晚上晚宴上那般,他也是忍受不了的。 沉默良久,他才伸手把方晴揽进怀里,柔声宽慰她道:“小晴,我知道以前咱俩间有很多误会,你也还对你哥哥的那件事耿耿于怀,还有上次在燕京,你帮黎子民求情的事,我回过头想想,当时我可能是因为孩子的事太激动了,没能考虑到你的感受,但是,你相信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咱俩的孩子没了,你心里很难过,但我心里也同样不好受,但我们都还年轻,将来还可以再要一个小孩的。” 陈扬这话倒不是吹牛,不管将来他在仕途上混得怎么样,但现在的他也可以称得上是家大业大了。母亲的南扬集团,将来肯定是要交到自己手上的,更别提还有项瑾手里控制着那超过千亿美元的红旗基金了。而且,哪怕是他眼中那仙儿搞的小生意,在外人看来,也足够骇人的了。 想想看,这么多家业,将来肯定需要下一代来继承吧。 而他心里很清楚,中央早就出台了官员子女不得经商的相关文件,虽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但不管怎样,将来这道紧箍咒肯定是会越来越紧的。 他若是还想在政治上继续进步,那么这么一笔庞大的资产,显然是碰都不能够去碰的,甚至,将来他跟若男有了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也绝对不能够跟家族生意沾上半点关系,否则就会影响到他老子的前途了。这样一来,他若不想把这些钱打了水漂的话,只能勉为其难的多培养几个下一代去继承了。而且,他相信,如果有了孩子当调剂,他的那些女人估计也就没时间再争风吃醋了。 好在他现在虽说比起京城里其他的太子党来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算是有了几个温婉可人的贴心女子了,加之又正当壮年,这方面完全不成问题。 而之前项瑾和仙儿都没能怀上孩子,他主要是考虑到家里的因素,但现在他在政治上接连受挫,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为老陈家开枝散叶这种事,同样是时不我待啊,谁知道自己还得在党校里待几年呐。而且看这架势,老爷子怕是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了,难保自己这辈子就真交代在党校里也说不定呢。 方晴却是有点不敢置信,两只手紧紧的抓着浴袍的下角,始终低着头不肯说话。 没办法,谁叫他俩都出身豪门呢,这根本就是个解不开的死结嘛。 第五十九章 胆子很大 第五十九章胆子很大 因为方晴心中有着重重顾虑,陈扬虽然跟自己的亲生儿子近在咫尺,但仍缘吝一面,这也直接导致日后没少为这件事情吵架拌嘴,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而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因为台风的关系,两校的交流活动稍微做了一些调整,把一些原本在室外举行的活动也转移到了室内。不过,华海方面财大气粗,倒也没有因为经费问题犯难。 至于方晴,她果真提出了一个陈扬永远也办不到的要求。结局显而易见,那天中午方晴急匆匆的离开酒店回家看儿子之前,给陈扬留下了一个电话,并且告诉他,只要他能办得到,那么自己愿意等他一辈子。 陈扬没有强行把方晴留下,既然方晴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再提什么要求就太过于无耻了。 至于将来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毕竟对他而言,上辈子他的生活中并没有出现一个叫做方晴的女人,也许曾经会听说过,但从未有过交集。 不管怎么说,生活总得继续,他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坚信只要方晴相信他,那么事情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到了周六这天,持续了五天时间的大雨总算是停了,太阳也半遮半掩的露出了真容。 而今天也是中央党校交流团一行在华海的最后一站。在华海党校的邀请下,交流团一行人去到位于华海浦东新区黄浦江畔的陆家嘴金融贸易区的金华大厦。 这座摩天大楼遥对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毗邻延安东路隧道口,与地铁二号线连通,其主体建筑地上88层,地下第一高楼,世界第八高楼,不愧是集现代化办公楼、五星级酒店、会展中心、娱乐、商场等设施于一体的超级金融商务中心。 而大厦是去年才刚刚落成的,现已成为华海的一座标志性建筑物,到了华海,如果不来这里参观浏览一下,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华海党校方面倒也知晓这些中央下来的老同志们的心思,一力促成了此事,在大厦第82层的佳宾轩专门订下了一间专用会议厅,用于给这次的两校交流活动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陈扬等中央党校的人被华海方面安排在了会议厅前排就坐,前面几天一直没什么事干的陈扬今天终于有点活儿了,他必须得代表中央党校方面上台做一个题为《二十一世纪国民经济三大着眼点》的专题演讲,而这也是他这次到华海的唯一的一个任务了。 不知是不是华海方面有特别安排,他被排在了最后一个压轴出场,在会议厅里度过漫长的三个多小时后,他才在掌声中走上了演讲台。 站在台上,他没有急着开讲,而是先粗略扫视了一遍全场,但不出他所料的是,方晴果然像电话里讲的那样,病还没好,就不到现场来了。 “呵呵,小晴这病也太离谱了吧,几天了,都还没好吗?” 陈扬心里苦笑了一声。其实他心里清楚,方晴这是在躲着他呐。说什么那天被他弄得那地方都发炎了,还有什么大出血,都是瞎扯淡的 清咳两声后,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在台上侃侃而谈起来。 “大家都知道,明年就是2000年了,今天我给大家讲几点21世纪初期我国加快经济改革所要面临的迫切课题,当然了,这些都是我个人的预判,大家姑且听之,也算是抛砖引玉吧。” “第一个我想说的是,据我分析,我国将会在2001年左右加入WTO,这个大方向已经不可逆转,而在当下我国即将加入WTO的背景下,开放倒逼改革,加快改革对于中国积极参与经济全球化进程具有决定性的影响和作用” 在这种正式场合里,陈扬的演讲也很官方,没什么点睛之处,不过,相信在座的少数有识之士,还是能从他的话里听出点道道来的。 会议现场很安静,只有陈扬铿锵有力的讲话声音通过现场的音响器材不时响起。 而与此同时,在会议室门口附近一个很隐蔽的角落里,却有一个执着会议通行证的女人静静的站在那里。 这个女人穿着一套短袖白色真丝上衣,一条黑裙子,肉色的丝袜,脚下则蹬着一双黑色尖头的高跟皮鞋,虽然乍一看不过只是很正式的一套装束,但越看越觉得有韵味。 她手里拿着手机,但却似乎不是在打电话,而是把话筒贴在耳边,稍稍朝外倾斜着,正对着墙壁上的一套扩音设备,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对着话筒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小声说道:“宝宝,你听到了吗,现在是你爸爸在上面讲课哦,你爸爸他明天就要离开华海了,他不要我们娘俩了,以后你一定要乖乖听妈**话哦” 她轻声细语的说了很多话,现场的秩序井然,因此并没有人能注意到她。当然,她自以为躲得隐蔽,其实台上的陈扬已经看见她了。 而接下来的演讲过程也没什么好说的,陈扬准备得也比党庆那天要充分很多,很顺利的就完成了任务,博得了台底下一阵阵热烈的掌声。虽然在座的大多都是些搞党建工作的老专家老教授,但他们不比普通的学生,当然能听出陈扬这番讲演还是十分言之有物的. 华海党校的组织者方面完全没注意到,他们搞的这个活动所拍摄下来的视频信号这时也正源源不断的被传送到了大厦85层的一个独立的豪华包厢里。 按金华大厦的布局结构,办公区在塔楼的第第53-87层为世界上最高的超五星级金华大酒店,其中78-85层是酒店行政楼,并不对外开放,能在这里拥有一间独立包厢的人不消说,肯定是非富即贵了。 而此时此刻,在这间超豪华包厢里品着红酒看着视频的不是别人,正式国内经济圈的,颜氏集团总裁颜令国。 他名下约占有5左右的金华大厦股份,出现在这里并不稀奇,唯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貌似他对陈扬的演讲还挺感兴趣的,整个演讲过程的二十分钟里,他一直没有跟旁边的几个心腹幕僚进行沟通交流。 而这点,很显然不符合他平日里的习惯。以至于旁边沙发上坐在的那几个帮他打天下的高级幕僚们也不由暗地里啧啧称奇起来,再看向视频里侃侃而谈的陈扬时,眼中也多了几分好奇。 直到视频中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之后,颜令国才从沙发上款款起身,走到酒柜里取出一支不知年份的红酒,熟练的打开后,招手把幕僚们叫过来,并且亲自帮手下一一把酒再次满上。 他倒酒的动作极其自然,而他的幕僚们也没觉得老板帮自己倒酒有什么不妥,更不会露出什么受宠若惊的表情。 对像他这种上位者来说,帮下属倒酒其实算不是一件新鲜事,人越是混到高位,便越是显得随和,平易近人,至少表面上看来就是如此。 “对了,小高,我家那个臭丫头现在消停点了没有?” 被颜令国问到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左右的青年人,名叫高强,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西装革履,打着一条细细的领带,人长得很白净斯文,就刚才一帮人都坐着的时候他也是一直不苟言笑的站在颜令国身后。 话说回来,这个小高是颜令国近几年来着力培养的一个的年轻人,上次的东南亚金融危机,颜令国临危受命,很好的配合了中央大佬希望稳定香港经济形势的战略方针,而当时负责操盘扫货的就是这个高强。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小高的家庭背景一般,说不定他还真动了让小高给他当女婿的想法。这年头,很难找到一个能配得上他女儿的男人。 “颜总,颜小姐她现在倒是不吵不闹了,只是希望能出来透透气,她说,她说” 高强说到这里时,声音变得吞吐起来,头也低垂下来,不敢看向老板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神。 颜令国不用猜也知道自己女儿撂的是些什么混账话,抿了口红酒,才莞尔笑笑道:“她都说了些什么,你直说无妨。” “颜小姐她说,您要是再继续非法禁锢她的自由,她就要跟您脱离父女关系,还要去法院起诉您。再不行的话,她就死给您看。” 高强一口气把颜玥的话转述了一遍,说完背心都飙冷汗了。 而颜令国却是丝毫,非但不恼火,反倒是莞尔笑了起来:“呵呵,这臭丫头。”边说边又转向其他几名幕僚,“好了,咱们不提她了,大家刚才都听了中央党校这位副教授的演讲,都有什么新的想法没有?” 他这几个幕僚都不是等闲之辈,立刻纷纷畅所欲言起来。 “颜总,我觉得此人刚才那番言论,夸夸其谈的成分居多,首先一个,他所言的什么未来十年内中国房地产市场将成为国内GDP高速增长的助推器,而且还举了黄浦区为例,说什么十年之后,这里的房价会飙升到50000~80000,甚至可能出现150000的天价,呵呵,我看这都赶得上黄金的价格了吧?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嘛。” 一中年男子喝着红酒,大肆驳斥起了陈扬刚才那番危言耸听之词。 “嗯,文昌说得没错,我也有这种感觉,虽然现阶段国内各地房价仍呈现缓慢普涨局面,但从政策面看,我认为至少今后五到十年内,国家必定不会允许房地产市场发展速度过快,这个陈教授看样子似乎有点危言耸听了。” “呵呵,难不成这党校的陈教授收了那些温州小老板的黑钱,在这里大肆唱多浙沪一带的地产市场?不过好像他也不算太怎么出名嘛。” “我看照他这个说法,咱们中国还不得乱套啊” “不错,真要是这么好赚钱,那华海的老百姓以后干脆什么也不用干了,将来就等着成百万富翁好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幕僚用调侃的语气补充道,可紧接着,他话锋就又是一转,“大家可都别忘了,海南房地产市场全线崩盘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江浙一带跳楼的老总可不少哟。” 在这些幕僚们说话聊天时,颜令国一直没有插话,始终是很安静的在旁边聆听,同时也一直在思考着。而学会聆听,也是一个决策者所必备的素质之一。 等幕僚们的谈话告一段落,他才缓缓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刷”的拉开窗帘,环顾四周,极目眺望,整个华海新貌尽收眼底。 而这时候,幕僚们便不像刚才那样,讨论得热火朝天了。他们都知道,这种时候,老板一般要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了。 果然,颜令国沉吟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才回过头,对高强说道:“小高,你回头做个详细的报告,不管花多大代价,这次浦东CBD项目我们一定要拿到手。” 他此言一出,幕僚们纷纷霍然变色,颜总的决定完全跟自己等人刚才的分析背道而驰嘛。 而高强更是惊愕满面的问道:“颜总,这个项目您之前不是说必须中止掉了吗?而且集团的资金方面也不足以支持” 颜令国摆了摆手,制止了高强继续说下去,毫不犹豫的说道:“就照我的意思办。”顿了顿,他又问道,“对了,这个项目都有那些人参与进来了?” “中建,中粮,华建,新东方,南扬” “等等” 颜令国再次打断了高强的汇报,皱眉问道:“是深市的南扬集团吗?” “是的,颜总。”高强点点头,“南扬新任的CEO上个月才召开过新闻发布会,说是会正式进军浙沪市场,这边的分公司也已经搭建起来了,不过,这个消息出来后,他们公司的股票小幅下挫了3个百分点,也许是市场方面也对他们公司的投资计划不感冒,觉得他们的步子迈得太大了。当然,市场对南扬这个新任CEO也还不太信任吧。” 高强详细解释了一下,不过颜令国却仿佛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眉头一直紧蹙着,等高强把话说完,他立刻挥了挥手,脸色有些严峻的对另外几个幕僚吩咐道:“文昌,回头你去联系一下中行的郑刚,国宾,你让公关部的小廖联系一下市里,我得跟梁书记聊一下,嗯,算了,尽快在这几天安排一个饭局吧。” 众幕僚面面相觑,在他们印象当中,好像还没看到过颜总这么草率的就下决定,都快赶上国内某些地方的领导干部了。 颜令国看到他们不解的模样,就笑笑摇头道:“你们几个经商是把好手,但还是不太懂那些政客们的心理,GDP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内容,什么国计民生都是假的,而这一点,他——”边说边指了指巨大的投影幕上的定格画面,“比你们要看得清楚得多了。” 说完,他再次转回头,负起手,遥遥的看向窗外,半晌才叹口道:“唉,中央的政策是好的,但架不住底下人玩命的搞政绩工程啊。谁又敢肯定,十年之后的市场不会变得像刚才那小子说的那样?” 良久后,他又嗤笑一声,“这次南扬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对了,小高,他们新上来的那个CEO是什么背景?” “是个女人,叫李秋禾,今年二十七岁,原先是集团董秘,三个月前才接任的总经理职务。” “哦?” 颜令国只“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了,也许在他看来,这种档次的对手不足为惧吧。 事情安排妥当之后,一众心腹干将纷纷告辞离开。 “小高,你留一下。” 颜令国单独把高强叫住。 “这样,你回头去我家里一趟,把小玥接过来,让她陪我参加晚上的拍卖会吧。这段时间也确实闷坏她了。” “好的,颜总,颜小姐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高强应完才离开了老板的包厢 82层的会议厅门口。 两校最后一次交流会圆满结束了,与会代表们纷纷下到76层用餐去了。而陈扬却没有离开,刚结束演讲的他第一时间把想开溜掉的方晴给堵住了。 “你不是说你那天过后,疼得都下不了床了吗?啊?你说话啊” 陈扬恼火不已的拽住方晴的胳膊,喝问她道。 方晴因为心虚,这时无言以对,只能是撇头过一边。 不得不说,此刻她心里后悔不迭,前面一直告诫自己要提前退场,可她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最后就还是没能走掉。其实原因很简单,今晚上晚宴过后,陈扬就要离开华海返京了,下次见面,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她能提前走掉才真奇怪了呢。 第六十章 争持 第六十章争持 “我真搞不懂你,你以前不是老说我们这种人满嘴谎言,怎么着,你现在也学会撒谎了是吗?” 陈扬继续逼问道,说着还用力扯了一下方晴的胳膊。也难怪他会生气,他一向来最烦的就是有人撒谎骗他了。方晴如果不想见自己,大可以明说,何必扯那些有的没的谎言,搞得自己还真相信了她呢。 方晴的胳膊被拽得有些生疼,皱眉往回抽了抽,可没能抽出来。她只好转回头,咬着嘴唇嗔怪道:“你轻点快松手啊,疼死了都” 这时,察觉到旁边不时有人经过,陈扬才放开了她。 “你说吧,你躲着我干什么?” 方晴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边抬起头剜了陈扬一眼,恨恨的说道:“我没有躲着你,我那天不是都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你自己办不到,你还想我怎么样?” 陈扬闻言皱眉不已,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他心里就有些难受。当即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用力的吸了一口。 方晴的脾气一向来也不咋地,这时见陈扬不说话了,她顿时占了上风,变本加厉道:“陈扬,我对你是怎么样的你心里一清二楚,可你呢?难道你希望我连家也不要了就跟着你私奔,当你的地下情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你说什么?我自私?你再说一遍” 陈扬抽烟的手一下子停住,惊愕不已的看向方晴,他怎么也没想到,方晴会给他这么个评价。 方晴嘴角动了动,抬眼看了看陈扬的脸色,最后还是忍住没再把之前的话重复。 其实她心里面也很清楚,她跟陈扬间的事情闹到现在这种地步,要是全都怪在陈扬一个人头上也不太现实,事实上当初她刚刚跟陈扬认识的时候,陈扬非但没有隐瞒,反而是几次三番的向她阐明自己结过婚的现实,她初始是不相信的,但后来等到她完全清楚了之后,已经是深陷情网不能自拔了,明知道事不可为却偏偏如飞蛾扑火般的毁掉了自己。 真要是谈到责任,两个人都有责任,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了。 正沉默的当口,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小晴” “小晴,你跟这个男人在这里干什么?快跟我回去” 两人转头一看,同时都是一愣。 原来,这两人,男的是方晴在党校学习的同学,市委大秘孔昊东,而女的竟是方晴的二姐方宜思。 孔昊东之前也是在会议厅里参加学习的,出现在这里倒还能够理解,但方晴的二姐却真没人知道她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儿了。 方宜思蹬着高跟鞋快步冲了过来,然后如护犊子一般把方晴往身后一拉,这才转脸瞪向陈扬,目光凶悍之极,同时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浓浓的戒备来。 是的,在她眼里,陈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把她大哥害惨了不算,还把全家人最疼爱的小妹害到了今时今日这副田地,现在甚至鬼迷心窍得连儿子都帮人家生了。 而孔昊东则表现得很绅士,他先是朝陈扬轻点下头,跟着却又柔声问方晴道:“小晴,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了?” 这里不得不说他真是个社交能人,只一个细微的动作,一句贴心的问话,便把这一近一远的两种复杂关系不动声色的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话说回来,他这副做派真是有点欠揍啊 方晴没搭他这话茬,而是颇为不解的看向了自己二姐。 不用想,她二姐肯定是孔昊东给招惹来的了。 说实话,她心里也窝着火气,她不是不知道孔昊东这个号称华海第一黄金单身汉的青年才俊对自己有那方面意思,但这几年来对她有意思的男人多了去了,没一百也有八十,她还真没把这些当回事。而且现在她有了儿子,说真的,即便是陈扬这个她爱得差点疯掉的男人,她都能忍住不再想对方,更别提其他男人了。 但现在看到孔昊东跟她二姐联袂而来,她冷不丁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 “二姐,你怎么会在这儿的?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你别管” 方宜思冷冷的喝断了方晴的话,对自己这个小妹,她的容忍已经是到了极限了。她真的很想不明白,自己的小妹怎么会这么傻,就如同中了魔咒般的跟这个已婚男人耗上了?而她之前能答应让小妹把孩子生下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妹的生活才刚刚有了些转机,便再次沦落到无边地狱里去。 陈扬当然也认出了方晴的二姐,而且因为方晴肚子里那孩子的事,他对方晴二姐同样也是厌恶之极,如果不是因为方晴二姐,自然不可能出现那什么黎子民,那么更不会发生那出悲剧了,而他跟方晴也不会闹到现在还缠扯不清的。 这时就更是皱眉不已,本来跟方晴就有点说不清楚了,这下子又有两个不相干的人掺和进来。得,今天也别指望能讲清楚了。 他把烟摁灭在旁边的立式灭烟台上,然后看向方宜思,正色道:“方女士,我跟方晴还有点私事要讲,请你先回避一下。” “笑话,你跟我妹妹有什么私事好讲?” 方宜思冷笑连连,跟着貌似连多跟陈扬讲半句废话的心情都欠奉,一扭头,转身就要拉走方晴。 方晴这会脾气上来了,哪肯乖乖走人,可奈何她二姐死拉着她不松手,她只能连连喊道:“二姐,你干什么啊,我这跟他还有点事要说。” “你被这个臭男人害得还不够惨吗?你现在跟他还有什么事好讲的啊?你要真有事咱们也回到家再说” 方宜思蛮横无比,她也是真气坏了,真不知道自己小妹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姓陈的小子,都撞了南墙还执迷不悟 不过她这一句“臭男人”倒一下子就把陈扬的真火给勾了起来。如果不是见对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方晴的二姐,他都想动手打人了。眼下他也只能先把方晴留下再说。 可他心念刚动,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一直被撂在旁边当看客的孔昊东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很绅士的把手往陈扬面前一伸,侧身阻住了陈扬的去路,跟着便收起笑容,点点头,板着面孔说道:“陈专家,请留步。” 陈扬毕竟身份摆在这儿,他是来华海做交流的党校教授而不是流-氓,当下只能停住,诧异的看了一眼孔昊东,不耐烦道:“孔昊东同学,麻烦你让开点。” 孔昊东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反倒是习惯性的伸手紧了紧领带,正色说道:“陈专家,虽然我并不清楚你跟小晴间有什么渊源,但很明显,宜思女士不希望你纠缠她妹妹,很抱歉,华海始终是个讲究秩序的地方,你既然是中央党校的客人,相信你也应该能够明白这一点。” 陈扬怔了一下,然后根本懒得搭理他,一把拨开他拦在自己面前的手,径直追向已经被拉到电梯口的方晴。 孔昊东脸色一沉,立马难看起来,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党校教师这么粗鲁,前面那谱儿真是对牛摆了。当即转身也撵了上去。 陈扬追到时,方晴还跟她二姐纠缠着,陈扬也懒得废话了,二话不说就把她拉回到了自己身边来。 方宜思手里一空,顿时怒不可遏,回头冲陈扬怒道:“怎么的,还敢抢人是不?真当我方家好欺负是不是?” 陈扬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转头拉了一把目瞪口呆的方晴,道:“咱们走。” “你给我站住” 方宜思被无视掉,顿时火冒三丈,也顾不得自己堂堂一个上市公司老总的身份了,跟泼妇一样一把扯住了陈扬的衣服。 陈扬猛的挣脱,回头冷冷说道:“方宜思,我忍你很久了,我警告你,这是我跟小晴间的事,你最好别掺和进来。” 方宜思被瞪得心里发毛,下意识的退了半步,她嘴上挺硬,但也知道陈家着实不是好惹的,尤其是眼前这个陈家大少,更是软硬不吃的货色。她经常在京城华海两地跑,圈子里那点事自然逃不过她的耳目,也知道陈扬不久前还干了件壮举,把叶老太爷的长孙给打了。 她顷刻间便冷静下来,不再理会陈扬,而是看向方晴,沉着脸道:“小妹,你最好马上跟我离开这儿,不然小良” “姐你说什么呢” 方晴如被踩了尾巴似的,大声打断了方宜思,然后从陈扬手中挣脱,跑回了她二姐身旁,挽住她二姐,飞快的摁下电梯按钮,电梯门刚开条缝,她便急急忙忙的把她二姐推进了电梯间里。 陈扬一下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刚要追上问个究竟,孔昊东适时的出现在了他面前,再次阻住了他的去路。 “陈扬同志,我敬你是中央党校的专家,但是请你搞明白一点,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我可以介绍市公安局的同志帮你解决。” 孔昊东边整理着刚刚被稍稍弄乱的衣服,板着脸冷冷说道。 而他这短短的三两句话,就把他做为一个男人的实力展现得淋漓尽致,那不经意间做出的小动作,更是迷得旁边路过的漂亮服务员都暗暗折服不已。 “呵呵” 陈扬不怒反笑,头一回认真打量起了这个华海市委的第一大秘。 还真别说,孔昊东做为华海这个直辖市市委书记的秘书,级别最次也起码是正处级以上,加上他绝对算是市委梁书记的亲近人,不知多少人哭着喊着希望能巴结上他,而他这一番话说出来,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他确实有这个厉害的资格。 叮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脆响,第二道电梯来了,孔昊东目光炯炯的看了陈扬一眼,然后转身进到了电梯里。 陈扬当然不会跟着进去,他想了想,立刻从手包里把电话翻了出来。 可他还没来得及拨号,也不知道里面的孔昊东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他却又伸手把门拦住,收起肃容,朝陈扬点点头道:“陈专家,刚才我那些话并没有什么恶意,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顿了顿,他嘴角重新挂上一抹微笑,继续道:“这样吧,我知道宜思女士待会儿马上就要在这里参加个慈善拍卖会,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再找到她,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但我希望你别像刚才那样了,OK?” 说完,他不再停留,电梯门缓缓合上了。 陈扬不知道对方这玩的是哪一出,抬眼看了看电梯指示灯,果不其然,这部电梯是往上走的。 他也没多想,当即按下另外一部电梯的按钮,很快,电梯到了,他进去后,摁下了顶层的86号数字键 金华大厦86层是全华海最豪华的会员制俱乐部,比之颜令国拥有的那个私人会所有过之而无不及,内设中餐包房4间、西餐厅1间,还有台球室、桑拿房、按摩室、酒吧间、KTV包房,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位于中心的那个超大豪华的多功能会展演示厅了。 而这次的慈善拍卖会也属于私人玩票性质,邀请到的豪商贵胄也全都是该俱乐部的持卡会员,并不对外开放。 因此,很明显的,陈扬还没出到电梯外就被保安很客气的拦了下来。 这时,拍卖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但外面的小厅已经有不少名流在此休闲聊天着了。 陈扬虽然置身在电梯中欲出不能,但远远的,他就看到了方晴,貌似正跟她二姐在争辩着什么。 他指了指远处的方晴姐妹,对保安解释道:“嗯,保安同志,我跟那两个女士是一块的。” 保安点点头,立刻走过去跟方宜思询问了一下。 方宜思回头厌恶的看了陈扬一眼,而方晴不知怎么搞的,看了陈扬一眼后,便把脸转到了一旁。 很快,这名保安便再次走了回来,笑容可掬的对陈扬道:“对不起,这位先生,那位女士说她不认识您,如果您没有本俱乐部的会员卡,请您先离开吧,好吗?” 陈扬有些心寒,想想也只能走人了,不过恰在这时,旁边一部电梯咣的打开,一个倩影倏地出现在了他眼前,他一惊,下意识的朝对方喊了一声:“闵柔,你怎么在这儿?” 第六十一章 大发雷霆 第六十一章大发雷霆 陈扬当然不可能认错人。 这时正从旁边那部电梯里走出来的那几个人里面,其中有一个正是闵柔。 陈扬喊她的时候,她正在跟几个穿着得体的中青年男子愉快的交流着些什么话题,脸上挂着很淑女的微笑,在这种高级别的社交场合里,也能给人很轻松舒服的感觉。 当然了,像她这种级别的大美女,光是往边上一站,就已经能够让气氛活跃起来了,更别说还跟你有说有笑的了。 不过,这个有说有笑也是很讲究一个度的,过了就会让人觉得你轻浮,甚至会认为很容易就能把这个女人弄到床上。而聪明的女人总是懂得把握这个度,让别人看得见摸不着,这种感觉最让男人们心痒难挠。 总之一句话,过犹不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嘛。 而在这方面,闵柔无疑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光看她今天这身打扮就知道了。 不得不说,她今天的打扮得格外漂亮,一头乌黑的秀发整整齐齐的盘在脑后,耳垂上戴上了两枚钻石耳钉,很闪很亮,但绝不招眼,脸上则稍微化了些淡妆,把她白皙的皮肤衬得微微泛着些健康的红晕,但不夸张。 衣着方面,收腰露膝的裙子突出了她臀腿处浑圆柔顺的曲线,半长袖的无领上衣上绣有端庄的花朵图案,虽然衣服的下摆到达了三角地带的上方,但拉链是从小腹中段的地方才开始,刚刚过了胸部就停止了,典雅中不失性感,甚至有点**的意味,尤其是她脚上穿的那双高帮半细绑带的高跟鞋,更是把女性最诱人的曲线都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虽说跟她平日里常穿的那种职业套装只有少许区别,但却显得明媚动人多了。 说实话,陈扬根本完全无法把现在这个光彩照人的闵柔跟一个病人联系起来,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刚一走出电梯口,立刻就惊艳了整个休息大厅。 几乎所有还在这里里聊天吹牛的男人们都下意识多看了她一眼,不过大家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目光在她脸上稍一停留就很礼貌的挪开了。至于他们脑子里头是否动起了龌龊念头,估计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其实但凡能出现在这个顶级私人会所里的女士或者小姐,姿色当然都属上乘,但熟-女那让人**蚀骨的风情,却比之那些青春少艾的小女生更能让这些见惯大风大浪的中年男士心折。 乍然间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闵柔先是愣了一下,便听出了是陈扬的声音,她眼中下意识的闪过一丝喜意,可紧接着的下一秒钟,这丝喜意立刻便被些许惶恐不安所取代。 但不管心里怎样想的,她还是第一时间转头看向了陈扬,都没来得跟她旁边那几位衣冠楚楚的中青年才俊们打招呼,立刻便诧异不已的走到隔壁的电梯口前,惊讶问道:“陈陈扬,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 “我来这儿找人的。” 陈扬这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不再像刚才那样一惊一乍的,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边说他还边往里面看了一眼,果然,才这一眨眼工夫,方家两姐妹已经不见了人影,估计是提前入场了。 一来这里进出的都是些华海商圈里的佼佼者,二来他看到闵柔这么一身打扮出席这种派对,心里隐隐有些不太舒服。 倒不是说他心胸狭隘,任谁看到自己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陪其他男人聊天,心里总还是会有点小小的不爽的。 而且说老实话,闵柔跟着他也很长时间了,他也知道闵柔长得挺漂亮的,但却从未像刚才那样,有种被晃了一下眼睛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闵柔这时却以为陈扬看的是跟她一块上来的那几个男士,便凑近陈扬小声解释了一下:“你看什么呐,我来这儿办正事的,不许你瞎想啊。” 其实用不着她解释,陈扬前面就已经认出来了,跟闵柔一块乘电梯上来的那几个男人里面,走在中间的那个穿藏青色西装的中年男士是他倒也曾经跟这个魏英杰打过几次交道,不过他印象中的魏英杰是证监会的副主席,而且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 至于另外一个打从闵柔走过来后就一直用目光追随过来的瘦削青年,他却是眼生得很。不过看那青年的穿着和派头,以及保安们对他点头哈腰的掐媚态度,显然这青年应该是这间私人会所的常客。 而前几日他也曾经听仙儿提过几句,说闵柔这段时间可能会到华海跑辛庄高速上市的项目,估计闵柔嘴里所说的正事就是这个了。 想到这,陈扬便看了一眼闵柔,刚想要说话,闵柔却已经转头看向了保安,轻点下头,很和气的说道:“这位是我先哦,是我的朋友,他跟我们一块来的。”说着从包里翻出一张镶着金边的贵宾卡来。 保安眼力极好,闵柔只轻轻一晃,他们便认出了这只贵宾卡是会所大老板私人放出去的VIP金卡,这种金卡跟其他的会员卡不同,能够带人进来。当即恭敬的把门口让开,摆手请道:“这位先生,您请进。” 不得不说,闵柔还挺蕙质兰心的,没等陈扬开口,她已经看出来陈扬此刻的窘境了。不动声色的便化解了这里的小小尴尬。 陈扬出到电梯外时,魏英杰和那个瘦削青年,以及其他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士也已经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士微笑着问向闵柔道:“呵呵,小闵,怎么,碰到熟人了?” “田主任,这位是我以前的领导,哦,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过的,我们辛庄开发区上任书记的陈扬陈书记。”闵柔简单帮陈扬做了一下介绍,然后又分别介绍了一下这帮人的身份。 陈扬这才知道,这四个人里面除了魏英杰和那瘦削青年外,剩下那两个都是华海证交所的干部,微胖的田主任是证交所的副主任,而那魏英杰这时也还没官至证监会副主席,现在只是国家证监会发行监督部的一个副部长,副司局级的干部。至于那个瘦削青年,听闵柔介绍说是国内私募基金翘楚,东方基金的总经理,叫华天。 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陈扬暂时收起了寻找方晴的想法,跟这帮人一一友好握手。 让他稍稍感到不舒服的是,在跟这个年轻有为的华董握手时,这个青年俊彦一直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斜睨着他,仿佛他的手有多金贵似的,跟娘们一样,只碰了一下就收了回去。 年轻人有点傲气可以理解,但是,让陈扬不能理解的是,这家伙既然能管理一家大型私募,难道连这点社交礼仪都不懂吗?还是他嫌自己的官小,不屑一顾?好像这也不对啊,刚才闵柔给自己介绍时,很有技巧的没把自己党校教授的身份说出来,只是言明自己是开发区上任书记,好歹也是个厅级干部了,他一私募经理厉害啥啊? 陈扬不理解,但心细如发的闵柔却是嗅到了一丝尴尬的味道,她朝魏英杰等人点点头,微笑着抱歉说道:“魏部长,田主任,不好意思,我先跟陈书记聊几句,待会儿再进去,您们不会介意吧?” 魏英杰也笑笑点头:“好,你们聊。”说完很客气的再次跟陈扬握了下手,然后便领着人先行进到了大厅。 那华天见闵柔单独留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又若有深意的看了陈扬一眼,然后点点头,也随众人走进了大厅里面。 这时,外面的休闲小厅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陈扬跟着闵柔一块,走到一个雅座旁坐下,闵柔问陈扬想喝什么,陈扬说随便,她就点了两杯柳丁汁,不贵,88元一杯。 自从上次在灵山山庄一别,已经又过了三个多月了。兴许是隔的时间有些长了,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等服务生把柳丁送上来之后,闵柔说了声谢谢之后,打赏了对方一百块钱,然后就捧着柳丁汁,低头咬住吸管,小口小口的吸着,偶尔会偷偷抬眼瞥一下陈扬,但看到陈扬似乎有些不快的样子,她心里就莫名的有些害怕起来,更是不敢先说话了。 终于,还是陈扬先开了口:“小柔,你以前来过这儿?”边说边摸了摸口袋,想抽颗烟解解闷。 闵柔抬头看向他一眼,奇怪道:“上个月交申请材料时来过一次,怎么了?” 陈扬点点头,没说什么,掏出火机,却发现烟没了。 闵柔见陈扬不说话,就自顾自的继续喝着柳丁,随口说道:“陈扬,你是不知道,这次我们到华海跑上市的项目可真累死人了呢,不过还好,可能过两天辛齐高速的上市申请就能批下来了,哦对了,这次万伟和邢大姐他们几个也跟过来了,你这次要是不急着回京”说到这儿,她停了一下,抬头看了陈扬一眼,“咱们咱们一块吃个饭吧。” 陈扬“哦”了一声,回头想叫服务生拿包烟过来。 “陈扬,你等等,我这儿有。” 闵柔边说边打开皮包,果真从包里翻出了一盒没开过封的中华来。 “你他-妈没事包里装盒烟干什么” 陈扬“啪”的把火机用力的摔到了桌面上。 一直憋着股火气的他终于是找到个机会,冲闵柔大发雷霆起来。 第六十二章 真情流露 第六十二章真情流露 闵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瞠目结舌的怔怔看着陈扬,眼圈也倏地红了起来。 “闵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你真以为请证监会这些白眼狼吃个饭泡个桑拿或者再卖点色相就真能搞定批文了?哈哈,还是你以为拿到上市批文后就什么都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好了,你这是在玩火,那个姓魏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游戏你玩不起,我他娘的也不允许你去玩这次你真是蠢到家了” 陈扬一口气不停的喝斥着,脸色阴沉得吓人。 “你你说什么?” 闵柔脸色倏地一下变得惨白无比,嘴唇哆哆嗦嗦的,两只手也不停的颤抖着,而她整个身子也下意识的往沙发后面一点点缩去,仿佛眼前的陈扬就是个会吃人的恶魔似的。 陈扬吼完之后,貌似气也顺了不少,而等他发现闵柔开始有些不大对劲了,这才猛然间想起来闵柔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患有轻度的抑郁症,根本就受不了太大的刺激。只是今天乍一看见闵柔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就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糟了,该不会是又吓着她犯病了吧 陈扬暗骂一声,心里后悔不迭。 当即把脸色舒缓下来,叹口气道:“算了,小柔,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你别太往心里去。” 闵柔却仿佛没听到陈扬这句话似的,伸手紧紧的捂住嘴巴,尽量让自己的哭声不宣泄出来,但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目光紧紧的盯着陈扬,缩靠在沙发角落上,不停的轻摇着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陈扬这下子才真的有些慌神了,他赶忙把杯子搁下,从座位上起身,绕过皮制的方几,坐到闵柔身旁。 可他刚想要伸手过去拉住闵柔时,闵柔却如触电般的躲了开来,面无血色的惊道:“你,你走开,你不要碰我” 陈扬的手一下尴尬的停住,嘴里急忙劝道:“小柔,你别这样,你听我说” “不,我不要听你说” 闵柔大声打断了陈扬,眼中噙着热泪,摇着头,目光盯着陈扬道:“你跟他们都一样,我那天在山庄里就应该知道了的,你跟叶城那种人没什么分别,你们都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肆无忌惮的欺负人你们都是同一类人,看上去道貌岸然,其实都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听到闵柔把自己跟叶城那混蛋混为一谈,陈扬刚缓和的脸色立马又沉了下来,再次喝斥道:“闵柔,你说什么呢?” 闵柔如同豁出去了一般,突然间撑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我知道的,你虽然嘴上没说,但其实你心里一直都觉得是我拖累你了,可你知道吗,我都已经尽量忍着不去见你了,就怕会给你惹来麻烦,你还想我怎么样啊?” “是啊,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是很傻,我傻到为了你差点跟别的男人上床” “闵柔,你说够了没有” 一提上回那事,陈扬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时也不管闵柔是不是犯病了,大声喝断她的同时,一把揪住了她的真丝衬衫领口,把她拽回到了自己面前。 闵柔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如中了魔怔般的继续说道:“陈扬,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没你想的那么蠢,你真当我不知道那些男人打的什么坏主意吗?还有,在没认识你之前,我在驻京办不也是这样工作的吗?难道你不知道的吗?你就为了这个冲我发什么脾气,我哪里做错了啊?我哪点对不起你了?还是你根本就是一直都瞧不起我,你打从心里就认为我是个下溅的女人?是不是,你说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怒不可遏的陈扬猛的扬起手,作势要扇下去。 “你打啊” 闵柔咬牙挺了挺胸膛,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陈扬的手一下卡在了半空中。 而这时,两人的争吵声已经引起了旁边保安的注意,立刻就有保安走到两人身旁,但因为能进到这私人会所里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保安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站在旁边静观其变,随时准备上前拉开陈扬。 陈扬终于还是把手放了下来,并且松开了闵柔,然后对保安点点头道:“没什么事了。” 保安也很识趣,很快就自动消失了。 等他再回过头时,闵柔已经把搁沙发上的皮包重新拿了起来,看向陈扬说道:“陈扬,你不是觉得是我拖累了你吗,好,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我是死是活也用不着你来管我,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说完,她低着头绕过陈扬,朝展厅门口走去。 陈扬看了一眼闵柔离开的背影,手动了一下,但终于还是没有伸手拦住闵柔。 是的,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他现在真的是感觉太累了。 这一刻,他似乎开始有点信命了,他跟闵柔的八字真的很不合适,硬是凑到一起准会出事。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如果没有闵柔,他也不会一而再的跟人发生冲突,他的仕途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看不到一丝希望。为了闵柔,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不断的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而闵柔同样也没落着什么好来,自从认识陈扬以后,好像什么事都不顺利,先是父亲自杀死了,家道彻底中落下来,紧接着她又动了邪念想要杀掉谭平安,但也因为这事,差点中枪死掉,其后,她更是接二连三的被纪委调查,本来以为雨过天晴了,谁知道现在更是因为叶城的事,而饱受折磨打击,还落下了那根本无药可医的病症。 也许从一开始,闵柔曾经说过的这句话就没错,并且一直在反复的印证着。只是陈扬以前不相信,但现在发生过这么多事之后,他却不得不相信了。 如果自己的存在非但不能带给她们幸福,反而是伤害了一个又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那么,干脆就别再纠结下去了吧。 也许,把手真正放开,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难道不是吗? 陈扬心里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硬起心肠,朝闵柔的背影轻声说道:“算了,小柔,你要走就走吧,我以后不会再勉强你什么,也不会再要求你什么,我知道我以前答应过要照顾你一辈子,但真的很对不起,我想我恐怕是做不到了,而且,我真的也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太累了” 陈扬话音一落,闵柔立刻就顿住了脚步,霎时间心脏如同被人用重物狠狠的砸了一下,一下子整个人都懵掉了,再挪不开半点脚步。 而陈扬把话说完后,就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更疲惫了。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把火机捡起来,然后不再犹豫,转身大步走向了电梯口。 叮 电梯几秒钟就到了,保安帮他摁开了门。 可他刚要进到电梯里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急促脚步声,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背心处就是一暖,竟被闵柔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 “小柔,你别这样,好吗?” 陈扬边说边扫了眼旁边的保安,保安立刻识趣的走开了。 可闵柔这时却如同溺水的人一样,两只手死死的锁住了他腰际,同时把脸紧贴在他背上,浑身上下不停的簌簌颤抖着,哽咽着说道:“陈扬,你要去哪儿?我,我不要你走,还有,我不许你跟我说刚才那种话你,你不要吓唬我,我受不了的,我真的会受不了的。陈扬,我错了,你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那么说你了” 陈扬吃力的把闵柔的手掰开了一点,勉强把身子转了回来,然后扶着闵柔的肩头,柔声道:“小柔,你冷静点,你别这样说,你听我说,错的那个人是我,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你的,我本来以为自己有能力照顾你,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不是这样的,其实是我把你给害惨了,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不,我不要什么以后” 闵柔突然间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声打断了陈扬的话,然后猛的用力挣脱开陈扬的双手,再次一头撞进了陈扬怀里。 嘭 电梯间里传来一声闷响。 陈扬一时不注意,踉跄着倒退进了电梯间里,背心处狠狠的撞到了电梯间的背板上。而闵柔仍然死死的搂着他,他差点没岔过气去。 咳咳 电梯急速下坠的同时,他也大声咳嗽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把这口气接上,嘴唇处突然间就又传来一阵温润的感觉,闵柔竟然不顾一切的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吻住了他,并且如疯了一般的把柔弱的身子死死的贴住了陈扬,就似乎想把自己整个人揉进陈扬身体里一样。 陈扬脑子里有些缺氧透不过气来,但是他还算清醒,知道这种电梯里百分之百装有摄像头,他情急之下,再管不了这许多,伸手用力推开了闵柔。 呼~呼~ 他弓着身子,接连喘了好几大口气才勉强把气给顺了回来。 这时,他才察觉到嘴角处有股闲闲的味道,一摸,靠,都被闵柔咬出血来了。 再一看被他推开的闵柔,这时正蹲在他身旁,伸手趴在电梯一侧不锈钢面板上,失声痛哭着,嘴里还断断续续的说着些胡话。 “你明知道我会受不了的,你怎么还能够狠心对我说这种话呜呜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我都跟你赔不是了,你还想我怎么样啊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闵柔哭得撕心裂肺的,而陈扬却是听得头皮发麻。 唉,这事整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了。自己不就是说了几句心里话嘛,难道,这样也是自己错了吗?而且,自己的确是感到太疲惫了,难道这也不能说了?非得抱在一块死干净了才行吗? 是的,这时候他都快被逼疯掉了。简直是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啊。 半晌后,他才伸手把嘴角的血渍擦干净掉,叹口气,缓缓蹲了下来,伸手搂住闵柔不住颤抖的肩头,柔声说道:“小柔,你先别哭了,快点起来吧。” 闵柔乖乖的被他慢慢扶站了起来,但身子仍然不住的簌簌颤抖着,并且刚一站起身,就再次转身搂住了他,枕着他的肩膀,嘤嘤的又低声抽泣起来。 而这一次,闵柔没有任何过激举动,也不再像刚才那样说话了,就只是不停的哭着。 只一小会儿,陈扬肩头就全给她的眼泪浸湿透了。 陈扬抬眼看了看电梯上方,唉,算了吧 他无奈的轻叹一声,轻轻搂住了闵柔的腰肢,有些无力的往后靠了靠,终于还是没再忍心把闵柔推开。 因为是顶层专用电梯,中途并不停顿,而是一直往下降到了﹣3层的地下层里。 而停下后,电梯就不再动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闵柔一直在哭,陈扬没有再劝她,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或许陈扬也知道,自己离开辛庄的这大半年来,闵柔实在是受到了太多的委屈,也许都哭出来,会对她会更好一些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闵柔才渐渐止住了哭声,但仍然不肯松开陈扬。抬起头,看向陈扬,泪眼迷离的问道:“陈扬,你以后不会再跟我说刚才那些话了,对吗?” 陈扬这时哪还敢说半个“不”字,忙不迭点头道:“不会了的,小柔。” “真的么?” “真的。” 陈扬点点头,伸手轻轻帮她擦掉眼角犹自挂着的泪珠,“但你以后要保证,别再哭了,好吗?” “嗯。” 闵柔这才抿起嘴唇,朝他笑了笑,但因为她脸上满是泪痕,她这一笑,竟似乎比哭还让陈扬觉得心疼不已。 嘀 这时,电梯里突然轻响了一声,貌似外面有人摁下了开门键。 嗤嗤 果然,紧接着电梯门便缓缓的打开了。 陈扬吓了一跳,让人瞧见这种场面可不是件好事。 门刚打开了一条缝隙,立刻有两个人影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他眼疾手快,赶紧伸手重新摁下了关门键,同时拍下了87号按钮。 咣 很快,电梯门便再次紧紧的闭上了。 然而,就在电梯重新启动往上徐徐攀升时,陈扬突然皱了下眉头,刚才自己朝门缝外头的那惊鸿一瞥,貌似看到了一个熟人。 但想想又觉得不会这么凑巧吧,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了。 闵柔的精神这时还有点恍惚,见电梯又往上走了,立时便紧张不已的扯住陈扬的衣服,小声问道:“你,你不带我回酒店吗?怎么还要上去啊?” “你不是还有工作没完成嘛。” 陈扬笑笑说道,既然碰上了,他肯定要帮闵柔把这事搞定才行。 第六十三章 焦点 第六十三章焦点 电梯再次回到顶层时,闵柔的情绪已经调整恢复得差不多了,她的夜。 出了电梯后,陈扬就在展厅外面等了一小会儿,等闵柔到洗手间里把哭花掉的妆稍微补了补之后,两人才一起进到了里面。 进了内厅,他才发现这里面居然是个中间镂空的环形大展厅,有点类似于听戏用的大剧场,但没有一般剧场那么大,而且装修得富丽堂皇,一盏巨大的五彩吊灯悬在顶棚中央,光线柔和的从顶上洒下来,奢华无比,也绝非一般剧场能达到的档次。 另外,厅有两层,下面一层是散客座位,上面一层则是雅座,中间镂空的地方约有两层的层高,最正中被环形坐席包围着的地方有一个圆形舞台,看得出应该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平时估计是当做豪华舞池使用的。 陈扬原本以为这就是个供那些公子哥们玩乐消遣的普通地方,却没想到里面的格调跟他去过的不少私人会所,就连服务生也似乎要比下面楼层的要更专业和心思慎密些。 这时,这个中央舞台上已经有人在上面主持拍卖了,西装革履戴着白手套的拍卖师跟身着红色旗袍的小姐配合得相得益彰,而环形的散客厅里这时也早已经座无虚席了,好在刚才在电梯里听闵柔说,那个华少在二楼订有包厢,两人也不需要担心找不到位置坐。 台上貌似正在拍卖着一幅潘天寿的传世名画——《松石图》,在拍卖师的调动下,不时有客人举牌,气氛显得很活跃,但秩序井然。 陈扬瞄了一眼后,就问闵柔道:“这就是今天的拍卖会吗?” 闵柔点点头,小声回道:“嗯,之前我在下面吃饭时,就听那华天说起过,今天这个慈善拍卖会搞得挺大的,而且邀请到的都是华海商圈和里能数得出来的大老板。” 陈扬“哦”了一声,目光环顾了四周一圈,却是半个所谓的大老板也不认识。而他想要找到的方家两姐妹,此时更是仙踪袅袅了。 闵柔见陈扬脸色有异,还以为他有些疑惑,就又指了指二楼一排临着中央的小型开窗,解释道,“陈扬,你瞧见没,那上面有开窗的才是贵宾包厢,我猜今天这里是要搞拍卖会才会邀请这么多人来,上回我来的时候可没这么多人呢,而且没有超V卡是订不到上面二层的包厢的。” 前面在电梯里,闵柔已经简单跟陈扬说了一下情况,她是上个月到华海跑上市批文时,才通过以前在法国留学时候的一个老同学介绍认识的东方基金的华少,一起吃过几次饭,都是开发区宴请证交所具体负责的干部吃饭。说起来,这个华少也算是帮了不少忙,不然光凭开发区的名头,这帮子证交所的官老爷们还真不一定能请得动。 陈扬目光往上面看了看,只见上面二层的包厢里的灯已经全都打开了,显然来的豪客不少,想了想,他才莞尔笑道:“对了小柔,你手里那张金卡就是那个华天给你的吗?” “嗯。”闵柔点了下头,跟着却又悄悄扯了扯陈扬的衣袖,咬唇低声道,“上回在这儿吃完饭结账时送的,要不是想着能打些折扣,我才不想要的呢。” 现在她跟惊弓之鸟差不多了,真是一点误会也经不起了。 陈扬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他活了两世人,但这种凸面特制的VIP金卡也见得不多,往往都是跟会所关系密切的人才能拿到的,而闵柔跟这个私人会所显然没什么关系,这样一来,那华天的身份估计也挺有分量的,说不定是这个会所的少东家呐。 不过这时他见闵柔似乎有些紧张,便不再继续问下去了,只是轻握了下闵柔手,让她别胡思乱想。 闵柔这才转忧为喜,朝他眨了眨眼睛,展颜轻笑了一下,眼睛里的情意却是想藏也藏不住的了。 “两位,请跟我来。” 服务生等两人都把目光收回后,才摆手恭敬的示意道。 一路走走看看,很快两人就随服务生上到了二楼。 入目的都是些重视的内设,雕花的窗门屏风,跟下面散客厅里那种欧式格调的装修风格完全迥异。 更让人称奇的是,两人所经过的回廊里,那一个个包厢门口十分别致,用的是一些绘有风景图案的精致屏风做隔栏,要不还有就是些三四层看不到里面的珊瑚珠帘子,鲜有看到那种生硬刻板的实心木门的。 陈扬上辈子虽然也到过金华大厦顶层,但他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个私人会所,因此这次也算是第一次来,不免有点好奇。 闵柔虽说之前来过一次,但算不上熟门熟路,一路上也是小心翼翼的跟在陈扬身旁,这种地方虽然高贵精致,但总给人华而不实的感觉,还不如一般的饭店让人觉得放心舒适,想怎么大声喧哗都无所谓。 顺着环形的走廊走了半圈,走到一处重重珠帘的隔幕前就停住了,门楣上是块烫金的牌匾,叫做“华表厅”。 门口两侧站着的是两位衣着华丽的漂亮女服务员,见有客人到,她俩立刻挂着浅笑对陈扬二人点头问好。 领陈扬上来的服务生则是做了请的手势:“华少订的包厢就在这儿,两位请进。” 说完便自动走人了。 陈扬撩开帘子,进去后便闻到一阵让人舒适的清香扑鼻而来,而里面则是一个很大的包房,装修风格跟外间的回廊一脉相承,很有些古风的韵味。 而能看到回廊方向的地方则又摆了一张屏风,把里间的贵宾厅遮挡了起来。 两人先后绕过那屏风,转进了里间。 屏风后面的空间也很大,一进去就能看到一张仿古的椭圆大方桌,而前面跟闵柔一块上来的魏英杰和华天等人这时正围坐在桌旁,愉快的喝茶闲聊着,时不时的还会对下面舞台上展示出来的拍品评头论足着。 看到陈扬二人进来,原本聊着天的人便纷纷停了下来,那华天目光在陈扬脸上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不满之意,显然是没想到闵柔竟然会把陈扬领了进来。 “呵呵,小闵,怎么还一块回来了?” 魏英杰倒是乐呵呵的跟闵柔打了声招呼,不过这话说得挺有意思的,并且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是啊,魏部长。” 闵柔回了一句,边说边看了看这桌子旁,貌似只多摆了一把椅子,显然他们并没有打算多安排一个人。旁边在临近开窗的位置倒是有一把木制藤椅,但陈扬显然不可能坐到那边上去,不然都成什么了。 可她话撂出去半天,也没听到这包厢里的主人给他俩看坐,或者是叫外面的服务小姐添把椅子,众人继续边喝茶,边对楼底下正拍着的一套限量版首饰指指点点着,场面一下变得尴尬之极。 陈扬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妙,这好像不是待客的态度,这显然是没把自己当成客人。再看看这几个人的神色,立刻明白自己跟闵柔一块进来是件很不明智的举动了。 过了半分钟左右,华天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他身旁的空位摆手示意了一下:“小闵,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先坐下啊。” 而闵柔听到对方这话,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悦。 她之前也听她那留法老同学说过,这华天在华海路子很广,但性格有些乖张,可前面几次接触下来,她倒没觉察出来,这华天一直挺上心的帮忙联系业务,她原本还以为是老同学戴有色眼镜看人呢,而这时候,她才明白她那老同学所言非虚。 当然她不可能自个一个人坐下,要不是有求于对方人,她可能当场就翻脸了。 当下只能忍住气,勉强笑笑回道:“华总,我去叫服务员再添把椅子上来吧。”边说边要回头叫人。 可华天却皱眉说道:“小闵,你看咱们这张桌子也不大,根本坐不下这么多人,我看不如先让陈老师到隔间喝点茶等会儿,反正咱们要谈的事不多,很快就能搞定了,等聊完再换张大点的桌子好了。” 他这话倒也上路,毕竟涉及到一些圈钱机密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只是,他这番话任谁听来,都有点当场打人脸的意思了。 陈扬倒还好,只是笑着看了这私募牛人一眼,心里暗奇,才这小会儿工夫,这厮竟然打听到了自己的老师身份,就是不知道他还知道多少? 但闵柔这时候却是再难忍住了,若是平时,她也许还会说点场面话绕回去,毕竟这次辛齐高速上市的事情,她是请华天帮忙牵线搭桥的,甚至华天还主动请缨当了承销商,可以说帮了她不少忙。但这时却是涉及到了陈扬,她哪里还能忍得住,她可不希望陈扬因为自己而受到别人这般的刁难侮辱。 她脸色稍稍一沉,皱眉道:“华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陈书记是我们开发区的老领导,没什么事是不能跟他讲的。”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 魏英杰突然间在旁边阴不阴阳不阳的插话道,说完,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看了陈扬一眼,但已经没有前面在电梯间偶遇时的客套了,道:“陈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有些工作上的事还希望你能理解一下,等我们把工作敲定,你还可以跟小闵继续叙旧的嘛,你说是不是?” 陈扬笑了笑,这魏英杰果然跟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大贪官没什么分别,一脸狗腿的模样,想来这个华少的背景应该是挺硬朗的了。 可他刚想要开口说话时,闵柔却是皱了皱眉道:“既然这样,魏部长,批文的事咱们下次再聊好了。”说完便转头对陈扬道,“陈书记,咱们还是先走吧。” 陈扬却是没回她话,反倒是看向魏部长和华天,笑道:“魏部长,华总,我这次是来得有点冒昧了,不过我跟小闵待会还要跟开发区的老同事叙叙旧,暂时还走不开。我看不如这样好了,你们聊你们的,我在窗边上坐坐就行,应该不会耽误你们的工作的。” 华天面容一冷,显然没想到陈扬这人脸皮这么厚,都已经明摆着就是要赶他走了,却还不识趣,死赖着不肯出去,还说什么去窗边坐坐,那个位置是你这种人能坐的吗? 见华少脸色冷了下来,一直不敢说话的田主任立刻会意,很狗腿的皱眉冲陈扬说道:“陈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你真要等着,就出去等,别在里间” 田主任话刚说到半时,边上的华天眼角一挑,突然摆手打断了田主任的话,脸上漾起一丝怪笑道:“陈老师,你也看到了,这儿没位置了,你若是不愿到隔间去等,就尽管去开窗那儿坐下好了,不过我可先跟你明说好了,那里可不是你想坐就坐的位置,坐了有什么后果,你可要自己负责哦。”说完便一脸玩味的看向陈扬。 陈扬闻言心里就是一奇,朝开窗方向看了一眼,难不成那把椅子有什么古怪吗? 闵柔也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急劝道:“陈书记,算了,咱们还是先” 不过陈扬还真不信这邪,笑笑摆手道:“小闵,你先把工作交代一下,我在边上等你。” 说完,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对这些人的奚落完全无视,自顾自的走向了开窗方向,一屁股坐到了那张形状怪异的藤椅上。 可还没等他坐稳,这时原本明亮无比的会展大厅里,突然间“啪啪啪”的一瞬间几乎所有的灯全都熄灭掉了,就只留下了中央的一盏吊顶大灯,但这灯的光线只能覆盖住舞台中心,其他的地方霎时间全都陷入到了黑暗里面。甚至连他们所在的二层贵宾包厢里也不能幸免。 陈扬心一沉,看向已经急步走到他身旁的闵柔,闵柔同样是一脸诧异的看着他,显然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再抬眼看向那华天,对方此时却仍是一脸讥诮的表情,顿时,一种不祥却又有点熟悉的预感浮上心头。 紧接着,底下便传来了主持拍卖的女司仪那娇媚的声音:“接下来这个拍品很特殊,为了帮助西部地区上不起学的小朋友们,享誉全亚洲的小天后林语小姐应本会所的邀请,特别捐出一副白金耳环用于慈善拍卖,并且林语小姐还应允了,不管待会是在场的哪位先生或者女士拍下了这副耳环,都可以随意点一首歌曲让她在现场奉献给大家。” 女司仪说到这,很技巧的稍微停顿了一下,抬头往陈扬所在的这个开窗方向看了过来。 果然,这时外面的屏风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一小会儿,便看到一个穿着严谨的会所经理模样的青年男人捧着一盏精致小巧的古董宫灯走了进来。 “华少,刚才是您点的这盏灯吗?”这位会所经理看向华少。 “李经理,我可没那么本事。”华天冷笑一声,摇摇头,然后指向了凭窗而坐的陈扬:“那儿呢,这灯是那位中央党校的陈老师点的。” 李经理转头看向陈扬,微微一愣,但还是快步走了过去,对陈扬点点头道:“陈先生,这是您刚才点的天灯。”说完,未等陈扬应声,他就已经把手里捧着的那盏宫灯挂在了开窗旁边的一处悬钩上。 灯刚一挂上,现场立刻就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然后骚动就慢慢变成一片哗然声,陈扬便看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这里来了。 而与此同时,原本用于介绍拍品的大幅投影幕布上嗤的闪烁了一下,然后缓缓出现了他凭窗而坐的图像画面。 陈扬一怔,脑子里倏地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可已经晚了,忽然间,整个会场上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闵柔听到这阵突如其来的掌声,又看了看幕布上面呈现出的陈扬的图像,完全懵了,忙回头看向陈扬,不安的嘟哝了一声:“这他们这怎么回事啊?” 华少在边上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向陈扬,终于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陈老师,你还不赶紧给你的崇拜者致意,咱全华海这第一会所里,可是很久没人敢点这盏天灯咯。呵呵,今晚过后,咱华海社交圈里,你陈老师的威名将无人不晓了哦。” 陈扬这时已经全明白过来了,这其实是一些顶级私人会所里才会出现的一种特殊游戏,名字就叫做“点天灯”。 无非就是一些公子哥为了泡妞把妹看谁钱多人傻斗气的游戏。 简单点说,就是表示,无论这一轮卖的什么东西,无论最后拍到多少钱,我都自动加一票,相当于是你们不管怎么玩,这东西我要定了。 规则是从满清时期就流传下来了,有挂独灯和斗灯两种玩法。 斗灯就没什么说的了,两个公子哥互爆对方,看谁钱扛不住,扛不住的可以撤灯,但无疑颜面扫地。 挂独灯就比较残酷了,一点上你就得自己扛着,一直扛到拍卖结束,不管拍出什么价你都得硬着头皮吞下,到最后没钱付账的话,没问题,但是你就得留下什么零件下来了。 所以点天灯的人,必须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那不是一般有钱就能玩的东西。 他以前也曾经见识过,但却从来没想到过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种正式场合里头,看来这间私人会所还真玩得挺大的。 第六十四章 暗流涌动 第六十四章暗流涌动 现在场子中央的幕布上只出现了陈扬的画面,很明显,这轮是他一个人挂独灯了。 挂独灯的规矩之前已经讲过,如果是别的拍品还好说些,毕竟做生意的都知道,价格在合理区间才会成立,会所方面也怕别人漫天叫价,最好是拍到一个你掏得起钱但又会觉得十分肉疼的价位那就最完美不过了。 而且,如果你寻思着就想要爆掉别人的灯,等价格喊到了一个离谱的区间后,你把别人的灯爆了的同时,货物顺延到你手上,等于是你把自己也点爆了,那么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可惜的是,偏偏这轮要竞拍的是林语的一副耳环,并且还能有机会让林语现场演唱自己所点的歌曲,要知道林语现在的知名度可是,这个风头出得简直拉风到了极点。而自古以来,为博红颜一笑的公子哥如过江之鲫,哪朝哪代都不会少了。 因此,接下来的这轮竞拍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火爆场面都不奇怪。不拍到最后恐怕都有人不会善罢甘休,陈扬这盏灯烧起来恐怕真的倾家荡产都不够。 当然,在华少眼中,别说最后拍到多少多少万了,这个党校老师底裤当掉恐怕都拍不下这场子里的一根毛。 而这间会所的幕后少东家林东成跟他是铁哥们,他可是清楚得很,他那哥们追了林语小半年了,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向林语献殷勤。 嘿嘿,有好戏瞧了回头掏不出钱,这傻*就等着出洋相吧嘿嘿,要说抢马子,咱们华海摊东少的手段可不是盖的哦 华少眼里闪烁着戏谑的目光,看向了坐在那开窗边,掌灯位置上的陈扬。看到陈扬目光平静的看着下面欢呼的人群,他以为陈扬这是呈呆滞状了,心里头就更乐了,哈哈,还装逼呐,小子卵子的破教师还想坏本少爷的好事,也不看看你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的看向同样也在开窗边站着的闵柔,闵柔这时候倒是真的呈呆滞状了,完全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她也不傻,自然知道对陈扬而言,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哼,要不是见你这小娘们有几分姿色,本少会跟你磨蹭周旋这么久嘛?操,想上市圈钱搞搞政绩,又不想付出点代价,难道你还真把本少当成了冤大头还是hellokitty了? 华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捧起白玉瓷的茶杯,惬意无比的抿了口茶,跟着还恶心不已的把桌底下的两腿扒开了点,仿佛此刻闵柔已经跪在他跟前,帮他舔着某样破玩意了。 虽说华少的YY无人能够知晓,但底下大厅甚至包括二层的贵宾包厢里头的人,此时此刻的想法却是颇为一致,都在猜测着出现在投影幕布上的这个偶像哥是谁? 也难怪他们会迫切的想知道这偶像哥的身份,要知道这会所自成立以来,点天灯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最近的一次已经是两年前了。 当时这间背景强硬的会所还没搬到金华大厦,主角则是个从燕京来的八旗子弟,据说还有点满遗血统,当时这小公爷挂的也是独灯,但仅仅点了一盏灯就烧掉了自己祖上传下的大半基业,回头这牛人想赖账,但找了据说燕京的关系也屁用没有,反倒是后来被人弄成了独眼龙。至于是谁干的,他到现在都没敢声张。 而今天能有幸亲眼目睹这种公子哥不惜血本一掷千金的斗富盛况,纵使在场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也不由得睁大眼睛要好好欣赏这幕好戏了。 二层靠左边第六间“雅竹厅”里,颜令国和他那一帮幕僚们在里面边吃边聊着,他今晚到这来无非就是等着拍回自己捐出来的一幅张大千的名画罢了,倒也没其他想法,这事前面已经搞定了,花了一百来万做点慈善对他这种级数的大老板来说,只是毛毛雨。 原本他是想着等女儿来了,帮女儿拍下几件喜欢的小玩意缓解一下父女关系就提前走了的,可谁知道今天居然有人玩起了点天灯的游戏,他顿时也小小的来了点兴致,可等他再仔细瞧清楚幕布上面那人时,则什么兴致也没了,赶紧想打电话叫那小高别领着他女儿过来了。 但可惜的是,还是晚了些。 心念刚动了下,包厢外面已经传来了紧凑的脚步声,他皱了下眉,还是挥手让手下把电话拿走了。 果然,没几秒钟后,戴着副随身听的颜玥就板着张小脸,被两个黑衣酷哥带进到了宽敞的包间里。 颜令国看到女儿这副样子,知道她肯定还在生自己的气,不过他也不以为意,摆摆手,幕僚们便纷纷退下了。而那小高则是又躬身附耳朝老板低声汇报了几句后,才自行离开。 等人散了,颜令国才微笑着招了招手:“小玥,坐下吧,我点了几个菜,你应该喜欢吃的。” 可让人意外的是,颜玥却对父亲的招呼恍若未闻,两手随意的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径直绕过圆桌,走到了开窗边上,然后“刷”的拉开了颜令国刚刚才让手下关起的珠玉卷帘,随手摘下一侧的耳塞,扶着开窗的木栏,两只好看的大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瞧向了中央舞台投影幕布上出现的那个男人。 紧接着,便看到她脸上呈现出极其复杂的神色来,而她那修长如玉的十指则和着随身听里的音乐节奏,在窗台上轻轻敲打起来。 总之,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着些什么。 “这臭丫头,白关了这几个月时间了” 颜令国摇头苦笑了一声,然后也不理会女儿对自己的无视,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品起茶来。 放下茶杯时,他脑子里就已经有了打算。 而离这隔着三个位置的“真龙厅”里,此刻同样有一个相貌俊朗的青年在悠闲的品着香茗。 这时,一个穿制式西装扎细领带的男人走到青年身旁,躬身低语道:“东少,是华总那个包厢里的人点的灯,叫陈扬。” “陈扬?” 东少貌似有点耳熟,但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嘴角一勾,顿住手中的茶杯,莞尔问道,“呵呵,什么来头?” “听华总的人说,好像是中央党校的一个副教授。” 东少“哦”了一声,把刚才稍稍停顿的喝茶动作继续做完了,放下茶杯时,他才随口吩咐了一句:“算了,安子,咱们先不管这些,待会把那人的灯爆掉就行,三百万左右我看就差不多了。” “好的,我知道了,东少。” 叫安子的心腹马仔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但走出两步后,他便即停下,又再回头询问道,“对了,东少,林小姐的经纪人说待会演出完了,林小姐就要回帝豪酒店去休息了,咱们留是不留?” 东少挑了挑眉毛,摸出根烟,叼在嘴边,似乎在思考这个棘手的问题。他其实已经在会所里安排好了全华海最昂贵神秘的总统包间供林语无偿使用,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足以打动美人芳心。 安子立刻驱身上前,“叮”一声,帮他点燃了香烟。 东少浅浅的吸了一口烟后,才夹着烟摆了摆手:“你先去订一万朵蓝玫瑰送到帝豪,其他的等这轮拍完再说。” “好的,东少。” 安子点点头,转身走人 二层最右边的“嫦娥厅”里,几个生意人打扮的中青年成功人士正围坐在,品着7000块一壶的极品龙井,闲聊着生意场上的趣事轶闻。 让人稍稍感到意外的是,其中坐在最上首主位的却是一个清丽脱俗的年轻女人。 她脸上薄施粉黛,秀发盘起成髻,侧后方是一枚精致但不招眼的白金发卡,身上则穿着一袭黑色西装套裙,算是很正式的一袭装扮。不过,若你观察力够仔细的话,你会发现,她脖颈,腕上,耳垂等等地方,穿着戴着的则是一套简约但绝不简单的钻石配饰。 而这时候,她那对宛如星辰般闪耀的眸子居然也正被舞台中央的投影幕布所吸引着。 直到幕布上的影像重新变回到立刻要开拍的钻石耳环时,她才莞尔轻笑了一下,把目光收了回来。 这时,坐在她旁侧位置的一个中年人笑着问道:“怎么,李总,您也会对这副耳环感兴趣吗?” 这女人笑着摇了摇头,回道:“呵呵,华先生,我猜这里面怕是还有些典故吧,我可不喜欢凑这种热闹。” “李总您果真冰雪聪明,咱们这华海好久没见有人这么玩了,咱们看热闹就行,待会看看能拍出什么天价来。我估摸着没个两三百万怕是拿不下来。” 旁边一个胖乎乎的中年老板笑呵呵的插话道。 清丽女人闻言“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俏眉微不可察的轻挑了一下,跟着便捧起茶杯,重又把目光转向了外面大厅里 第六十五章 风起的时候(九千字大章,大伙给几张月票吧!) 第六十五章风起的时候(九千字大章,大伙给几张月票吧!) 陈扬当然不会知晓,此时此刻他淡定从容的表情落到这些形形色色人们眼里,会得出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评价。 倒也不是他在强装镇定,事实上他除了刚开始时微微有些惊愕之外,确实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太值得让他紧张费神的。 如果说现在拍的是那些名画名器之类的古董,那么他或许还需要掂量一下荷包,可现在不就是拍一副耳环吗?还能真拍出什么天价来?顶了天不就是百八十万封顶了,再高的话可就是拿拖鞋当金砖拍了。 说真的,这百八十万的小钱陈大财主还从来没放在眼里过,他手包里现在就有一张工行的金卡,卡是项瑾的,里面具体有多少钱他不清楚,但N久前他瞟过一眼余额,应该还有小500万的样子。 只不过,他虽然觉得无所谓,可旁边的闵柔却没他们淡定了。她脸上的忧急之色毫不掩饰,不停的在旁边低声询问着陈扬,甚至有些不顾难看的想把陈扬从椅子上拉起来。 可还没等陈扬拒绝,生怕事情黄了的华少就坐不住了,他沉声招呼道:“陈老师,这个位置可不是你想坐就坐,想起便起的” 他称呼上挺客气的,但那讲话的强调却让人听不到半点客气的意思。 边说边拂袖起身,对闵柔道:“小闵,我现在才知道你们开发区对高速路IPO的事不怎么上心,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失陪” 说完就作势要走。 几个他邀请到的华海证交所的干部慌忙起身相拦,不为别的,这做东的要是跑了,待会儿谁来付这小两三万的茶钱啊?难不成叫那陈老师吗?靠 陈扬笑道:“华总,如果前面小闵没介绍错的话,开发区这次IPO,你们东方基金是主承销商之一?” “没错,若不是看在henry的面子上,真当我这么闲接这种小单子么?” 华少点头轻哼了一声,目光不可一世。而他也有自傲的本钱,现阶段IPO可不像后世那么容易,又是三板又是创业板的,那上市名额简直就是皇帝的女儿,往往一个上市名额起码有近百家公司争抢,这也直接导致了证监会及证交所这帮手里抓着审批权的干部一个个的养得脑满肠肥的,黑幕那是一波接一波,不然闵柔也不会竭尽全力的跟这些人虚与委蛇了。 陈扬扫了他一眼,然后从旁边的服务生手中的托盘中取下青玉茶杯,吹了吹茶面上的水蒸气,浅抿了一小口。茶水入口,齿颊留香。唔,这茶居然是大红袍,虽说比不上中南海大院里的纯正,但也着实不错了。价格稍微偏高了些,一杯卖一万块钱,但在这种地方,也算难能可贵了。而且也只有掌灯位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服务生也可以算是会所方面专门派来监视掌灯位的。 直到品完这口茶后,陈扬才淡淡来了这么一句:“既然这么勉强,那好吧,你可以先滚了” “嗯啊哦” 此言一出,全场都震惊住,傻眼了,人人瞠目结舌的看着突然间口出狂言的他。 当然,闵柔除外。原本还有些紧张不安的她一下子变得平静了下来,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陈扬身后背景的。要是说到,这些不知道多少线的二世祖简直连给陈扬提鞋都不配。 虽然这话乍一听似乎狂了点,但闵柔却丝毫不觉得陈扬失礼,反倒是觉得这种话也只有陈扬才有资格说出来。而且试问下,有哪个女人不希望看到心爱的男人展现出强者风范的呢? 但其他同志可不会这么认为,紧接着的下一秒,众人便纷纷从刚才的震惊回过神来,几乎在同一时间内把脸色刷刷的沉了下来。 “你” 华少只说了个“你”字便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一张白脸涨红得像个关公,平日里经常出席大大小小的社交场合的他,可从来没见过有谁会说话这么直白的,哪怕是心里面再怎么恨不得把一个人大卸八块,但表面上总是笑嘻嘻的,最多也就是撂下几句让人揣摩半天的狠话了。 “陈扬同志,请注意下你的言辞” 合作伙伴被人当着面的打脸,魏英杰做为场子里级别最高的干部,不得不站起身,沉声喝道。 其他干部也打蛇随棍上,随声附和起来。 “这人到底哪儿来的?” “小闵书记,这人真是你们开发区的老同志吗,还懂不懂规矩了?” 一连串口水喷向陈扬,陈扬却无动于衷,他本意是想帮闵柔做做这帮干部的工作,到时候再当着这些人的面给央行的二舅联系一下,稍微亮亮身份把中间的一些细节敲定就没什么屁事了的,估计IPO也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省得以后闵柔还得看这些人的脸色。但现在,他却是开始有点后悔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正好撞上了拍品是林语捐出来的,他也没兴趣再留下了,装逼这种事他干得腻歪透了。 他没理会这些飞溅的口水,只是伸手取过边上刚刚送来的一根前面带着细小勾子的细长银棒,伸到那高悬于壁上的宫灯里面,轻轻挑了挑里面那根不停晃动着的特制灯芯,淡淡说道:“这位同志,你最好立刻让他们闭嘴” “好的,陈先生。” 出人意料的是,这名经理仿佛突然间成为了陈扬的跟班,点点头后,走回到圆桌附近,对华少几人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对不起,华少,能小声点么?” “你这个经理怎么回事?怎么说话的呢?” 魏英杰估计平时没太多机会到这种场合耍,还真把自己当成上帝了,阴沉着脸哼哼唧唧道。 “很抱歉,这位先生,这是鄙会所的规矩,您行个方便好吗?” 李经理仍然保持一脸笑容,但如果说不听,那名他不用请示上面就能有权把这些尊贵的客人轰走,哪怕是华少也不例外。 “算了,魏哥,咱们等着瞧好了。” 华少摆摆手,服软道。经常来玩,对规矩自然了熟于胸,而这会所的太子爷跟他是哥们,更是他得罪不起的牛人,这时就坡下驴,重新又坐了下来,但阴鸷的目光却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陈扬的后脑勺。 好在尴尬的气氛很快就随着女司仪宣布拍卖开始而消弭于无形。 当女司仪退场时,整个场子里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都纷纷把目光聚拢到了台上的拍卖师身上。 还好,拍卖师介绍完这对耳环的产地及来历后,报出来的底价不高,才二十万块,算是今天晚上起拍价比较低的一类拍品了。而且说真的,若不是沾了林语的气场,恐怕也就只值个万儿八千的。 “三十万” 大厅里有位客人起了抛砖引玉的作用,刚一举牌就加了十万块。 “18号桌的吴先生三十万。” 拍卖师笑容可掬的摆手示意了一下,这个头开得不错。 “四十万” “五十” “六十” 看来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玩法,看到有人点灯之后,大伙举牌时完全不经过大脑,每次加价都是直接就奔着上限去。 一连串热闹纷呈的报价之后,这对白金耳环已经被炒到了一百万,相对于这对耳环的价值来说,这已经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价了。 不过,现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拍卖师在内,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表情。因为到目前为止,二楼贵宾席还没有哪间包厢有人举过牌子。 而谁都知道,往往搞这类活动时,能在二楼订下包厢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小老板,可想而知,拍卖这才刚开始热身呐,不然这盏天灯算是白点了,即便为了会所的声誉,会所方面起码也得安排托儿再炒几轮。 陈扬点了根烟,缓缓靠在舒适的藤椅上。虽然短时间内价格就攀升到了他预估的价位,但他仍是一副看你们玩的轻松表情。 果然,接下来第二轮开始没多久,立刻就有人举牌喊出了一百五十万的天价。台上负责统筹的拍卖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虽然是慈善性质的拍卖会,但中间他还是有点抽成的。 32号,一百六十万43号,一百七十万 价格一路攀升,很快就超过了今晚暂时的标王,就是前面看到的一副潘天寿的《松石图》,达到了两百三十万的价位。 而直到此时,二楼的贵宾席仍然没有人举过牌。 “12号桌,中天娱乐的谭总叫价两百三十万一次” 等了约摸十秒钟左右,见不再有人举牌,拍卖师清了清嗓子,大声喊出了“第一次”,能拍到这个价位,他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至于是谁当这个冤大头,他可管不了。 而那什么举牌的谭总背心已经冒出几滴冷汗来了,若是待会点天灯的那位爷扛不住,货物轮到他手上他就真成冤大头了。倒不是说他拿不出这两百多万,而是实在是不值得啊。那林语虽说现在贵为新晋红透大江南北的小天后,但又不是说砸出这两百多万就能让她陪睡一晚上,唱歌有个毛用,能上床打一炮才是真的。 好在让谭总提心吊胆的时间不是太久,很快,二楼的贵宾终于出手了。 “二百六十万” 声音是从中间的开窗里面传出来的。 “‘真龙厅’的林少出价二百六十万” 拍卖师眼观六路的本事不俗,第一时间就喊出了是谁报的价。 这次拍卖会的场地虽然定在了这间顶级会所,但事实上并不是会所举办的,而是华海私营企业协会组织的一项慈善活动,因此,这时大厅的客人听到林少也掺和进来了,情绪都不由为之一振,齐声哗然起来,嘿,还真有好戏瞧了。 华少脸上的阴郁之色也随着拍卖师这声唱价而渐渐消褪下来,若是林少不出手,岂不无趣得紧? 十秒钟后,没人举牌。 拍卖师循例唱价:“二百六十万第一次” 紧接着又是十秒钟过去,还是没人举牌。 “二百六十万第二次” 十秒钟很短暂,拍卖师唱完第二次时,陈扬的嘴角悄然间勾起一个弧度,二百多万买对耳环,虽然超了点预算,但献爱心嘛,他也将就着准备当这个冤大头了。只是,送给谁好呢?算了,还是物归原主吧,改天找个时间把那小丫头叫家里来送回给她好了。 拍卖师有点垂头丧气,他显然没想到林少的威名这,话说华海摊还是有不少,真是无趣。 他咳了一声,拉长嗓子举锤喊道:“二百六十万第三噢,天啊,一千万‘雅竹厅’‘雅竹厅’颜氏集团的颜先生出价一千万” 不得不说,这位享誉整个英伦三岛的拍卖师的专业素质绝不是盖的,不仅对到场的来宾号码座次如数家珍,甚至连,唱价的声音从无奈扫兴到兴奋得有些颤抖才仅仅用了不到半秒钟。 哗 所有的人随着拍卖师激动的声音齐齐的把目光聚焦到了靠左边第三间开窗方向。 开窗上檐的一个电子显示屏上,“10000000”这八个阿拉伯数字不停的跳动着。 但大伙的目光只被这个数字吸引了不到0.01秒,立刻全都聚集到了那位负着双手,站在窗台前无聊的听着随身听的女孩子身上。 确实,这个长相无可挑剔的女孩子绝对有资格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她一个人身上来,虽然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上还能看出些许青涩,但假以时日,没有谁会怀疑这个女孩成为华海摊第一美女 不,根本不用假以时日了,现在恐怕已经没有人怀疑了哪怕她这身牛仔裤白衬衫的穿着打扮跟这种正式场合格格不入,也不会有人怀疑半点 “嘶,这女孩该不会是颜总包*的情人吧?” “可不是,想不到颜总好这口啊对了,不是说他夫人去世后,他日日思念亡妻立誓终身不再娶了吗?想不到晚节不保啊” 一秃顶老头嗟叹不已,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靠,要是让我也碰上这么一妞,老子什么节也不要了。”他旁边的一个穿得人模狗样的肥胖老板大呼不甘起来。 “诶,牛总你们几个不知道就别瞎胡说,这姑娘正儿八经是颜先生的女儿跟我儿子是同学,都是在交大念书的。” 又有一个中年成功人士打断众人的YY,不过说到他儿子跟颜玥时大学同学时,他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已经跟颜先生扯上关系了似的。 “喔,原来颜总的女儿这么漂亮啊?” 众人这才恍然。跟着再次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如果有个记者潜伏在这里,估计明天早上这帮道貌岸然的老总们非身败名裂不可。 当然,这种情况肯定是不会出现在这间顶级私人会所里的了,别说记者,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嗤 很快,环视全场的摄像头立刻给了颜玥一个特写镜头。 虽然不如刚才给点天灯的陈扬时间那么长,但已经足矣让众人再次惊艳了一把。 画面一闪即逝,陈扬面色平静的捧起大红袍,缓缓的喝了一口。 闵柔心细如发,哪怕陈扬表面上不着痕迹,但她仿佛跟陈扬有心灵感应似的,立刻便读出了陈扬的心理活动,刚才画面闪过的那个瞬间,陈扬的心跳明显加速了片刻。 好在她的注意力已经被这一千万的报价给惊呆了,并没有想过要深究下去,她的俏脸上再次现出跟刚才一样的忧色,急急忙忙的转头问陈扬道:“陈书记,这颜氏集团不是明摆着来捣乱的吗?咱们可不能再跟他们这样胡闹下去了。” 胡闹吗? 本来这点天灯的游戏就是给这些闲的蛋疼的公子哥们,根本无所谓捣不捣乱,没人捣乱抬杠那还叫点天灯吗? 陈扬心里可没表面上看起来这般镇定,刚才投影画面闪动的那个瞬间,他分明看到了颜玥眼中那不停跳动着的愤怒火苗,或许在别人看起来,这个女孩子挺有性格的,但对他来说,就比较头疼了,而且他对颜玥的了解恐怕比颜玥自己都还多,他绝不会看错的 这丫头分明是想给自己难堪嘛 而这显然已经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他现在只有祈祷这段时间项瑾闲得发慌转个几千万进卡里玩了,不然,他这盏灯被爆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但,这可能吗? 恐怕依着颜玥的性子,几千万都不够呢 他苦笑着看向了闵柔,递给她一个不必担心的眼神。 闵柔心中惴惴,但这会儿已经势同骑虎,以她对陈扬的了解,陈扬怎么也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服软认输的了。 不会服软的除了陈扬外,还另有人在。 真龙厅 林东成,东少脸上那副惯常的表情已经由淡然变得惊愕无比了。而他旁边,身后的几个心腹马仔的表情同样如吞了个大鸭蛋一样,脑子完全短路掉了。 足足过了十多秒钟后,东少的表情才逐渐恢复常态。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拿着杯滚烫的热茶,他“嘶”的吸了吸气,赶紧把茶杯放下,从西服外套左上方的小口袋里扯出那方原本用来装饰的白色丝巾,轻甩两下,小心翼翼的擦拭掉了右手虎口上的几滴冷却掉了的茶水。这是他刚才被拍卖师那阵语无伦次的唱价声给惊到,一不小心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才溅出来的。 搞定后,他才往后轻摆了下手。 很快,根本不用他吱声,立刻有个手下快速离开了包厢。 半分钟后,这名手下就跑回来了,在东少耳边轻声道:“监控总台说,刚才是颜先生的女儿摁的报价器,好像颜先生并不认同他女儿的做法。” 东少轻“哦”了一声,脸上表情舒缓了不少。只要不是颜令国这大叔级的牛人对林语起了恶趣味,他不相信这华海摊上还有谁能跟他东少掰腕子,至于那颜家小姐是不是有女同的爱好,他可就管不了这许多了。 当然,他还是有点怀疑颜家的动机。他出身官商世家,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 不过一想到这一千万的报价,他就忍不住又狠狠肉疼了一下。 脑子里飞快的盘算了一下自己名下的资产,还好,不算股票和不动产,自己手头上的泡妞流动资金还有个小三千万的,只是回头少不了又会被那吝啬无比的老头子骂自己败家了。 这时,拍卖师已经喊到“第二次”了,再不出价就该结束了。旁边的马仔安子深知主子对林语的迷恋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狂热的程度了,赶紧凑上去小声的提醒道:“东少” 东少回过神,一咬牙,伸出了一根手指。 安子会意,立刻抄起手中的报价器,飞快的摁下了一串数字。 紧接着,他这间包厢的开窗上檐立刻闪动出了一串耀眼的数字。 “一千一百万一千一百万真龙厅’的林少出价一千一百万” 拍卖师的情绪被调动到了极限,大声朝麦克风吼道,手不停的颤抖着,都有些快抓不住麦克风了。 底下大厅的气氛再次燥动沸腾起来,可这股热潮刚燃起来还没到两秒钟,紧接着便直接爆炸起来。 “噢天啊” 这些已经算是社会各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不约而同的失态了。 原来,这次拍卖师还没有来得及唱价,“雅竹厅”的电子报价牌上再次闪烁了一串让人心跳爆炸的数字——20000000 没错,没有人眼花,就是两千万 现场没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对耳环难道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还是 是的,下一秒钟,所有人再次把目光转向了华表厅的开场,虽然他们中99%的人都不知道这个斗胆点起天灯的公子哥是谁,但他们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位公子爷100%跟颜家有仇,不然没这样玩的,要爆灯前面东少的报价就绰绰有余了,根本用不着到这种程度。两千万虽然不多,但要知道现在才是99年,这时候可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陈扬能感觉到这时有成千上万道目光正朝他看过来,但他脸上仍是一副平静淡定的表情,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跟他毫无关联似的。 看你们玩,我来买单 ——这个游戏的规则不就是这样的吗? 闵柔却再也冷静不了了,她紧握着的粉拳里全是汗水,心跳则跟下面大厅的成功人士们没什么两样,怦怦怦的剧烈跳动着,随时有从她那饱满坚挺的胸腔中跳出来的可能。 “陈扬,咱们” 慌了神的她甚至连“陈书记”都忘记喊了,开口就直呼起来陈扬的名字。 遗憾的是,她的忠告并没有能说出来,陈扬为了让她定下心来,不得已下,从手包里翻出了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示意她不用担心,一切尽在掌握。 看着陈扬略带戏谑和自信满满的眼神,闵柔的心一下子回到了正位,俏脸倏地的发热了一下,忙低下头,不敢正视陈扬的眼神,恼恨不已的在心里暗啐了一口:“坏家伙,可真坏死了呢,老是让我担惊受怕的” 可很快,却又忍不住再次偷偷抬眼瞧向陈扬,那眼波如水是那般的温柔,动人极了。仿佛时间已经定格住了,永远停在了这个画面似的。 是的,她很喜欢看陈扬这种自信的表情,这让她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在她那无数个有陈扬出现的梦里,出现得最多的不是她跟陈扬为数不多亲热的画面,而是眼下陈扬这种戏谑但让她很温暖的表情。 在她脑海中,陈扬开会跟别人很不一样,总是他一个人在台上说,其他人带耳朵和笔来就行了。但无论大会小会,只要陈扬讲到**或者重点的地方时,就总是会不自禁的展露出现在这样的自信表情,而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她总是会出现刹那间的失神,心跳就如同现在一样不停的颤抖。她甚至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就是被这个男人的这种表情给迷住的,不然都快三十岁的女人了,怎么还会犯那些小女生才会犯的花痴毛病呢。 闵柔却不知道,她无意间流露出来的似水柔情,被身后面几双阴鸷无比的眼神捕捉了正着。 没错,后方圆桌旁的华少和魏部长等人的脸色此刻都变得难看无比。 华少还不算太蠢,拍卖进行到现在,已经跟他原本预料的轨迹发生了很大偏差,他能猜到这中间肯定有他想不明白的地方,而这个所谓的党校教师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的确,能跟颜家结仇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就是个党校教师吧?说句难听点的,他自己想去跟颜家交恶,人家还不定愿意搭理他呢。 原因很简单,不在同一个位面上的两种地位的人嘛 不得不说,这就是差距 想到这,华少再次抬眼看向陈扬那镇定自若的背影,不经意间,他的小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紧接着,背后就飙出了两颗比黄豆还大的冷汗,茶也顾不上喝了,转头叫过一个马仔,轻声吩咐了几句 “两千万第二次” 拍卖师因为激动而变得颤抖不已的声音再次通过麦克风响彻全场。 东少的心脏也跟不同包厢的华少一样,狠狠抽搐起来。 **,颜家这个丫头是不是疯了 他在心里大骂了一声。 其实他现在完全是自己在跟自己过不去,毕竟不是他挂独灯,他也没有跟别人斗灯,他随时都可以偃旗息鼓,全身而退。而不必跟颜玥PK。 但那绝不符合他华海摊东少的霸道风格,只要他想得到的,从来就没有失手过。更别说现在在自己心仪之人面前,被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连抽了两个狠狠的耳光了。 他知道,现在正在后台候场的林语一定在关注着现场的情况,一定也很好奇自己捐出来的东西能拍出什么价格,一定不希望自己败得灰头土脸的 一想到林语那如仙子般清丽,那娇柔窈窕的身段,东少浑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这直接导致他做出一个昏头的决定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红颜一笑,今有老子华海摊东少千金散尽就博美女一笑吧 老子他**玩的就是这种心跳 虽然血液已经滚滚沸腾起来,东少脸上却是出奇的平静,那抹淡笑再次浮现在他嘴角边上,放下茶杯,他再次伸出一根手指头。 “东少?咱们报两千一百万” 安子看到老板这根手指,腿都有点打飘了,拿着竞价器的手哆嗦个不停。做为东少最贴心的手下,他还算比较了解东少的财务状况的,前面那一千万报价在他看来已经是东少的极限了,现在 “蠢货” 东少笑容倏地一收,劈手把竞价器夺了过来,然后噼里啪啦的摁下了一串恐怖的阿拉伯数字。 安子看到竞价器上面的数字时,瞳孔放大数倍,脸都绿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东少,您,您,您?” 30000000 没错,他没看花眼,东少摁下的是三千万 不得不说,东少还真是个人物,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面子就是这么挣回来的先不管颜家为什么要横插这一杠子,要是堕了他林家的名声,他就百死莫赎了 当然,东少脑袋瓜十分灵光,还有第二手准备,外面再次爆发出恐怖的惊叹声时,他把手微微往后一扬,脸色平静的道:“小方,帮我要颜先生的电话。” “是,东少” 很快,一部新款小巧的诺基亚直板机递到了他手中。 还是咱们东少张弛有度啊 旁边的几个马仔心里不约而同的赞叹道,纷纷庆幸自己跟对老板了 现场,颜家大小姐跟林家小公爷PK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做为这轮拍品贡献者的林语却丝毫不知道自己捐出来的那副白金耳环已经炒到了不可思议的天价。 这时候的她,正专心致志的看着一叠厚厚的曲谱,十只纤细修长的手指如跳动着的精灵般,在那黑白相间的键盘来回穿梭敲击着,嘴里则跟着这动听的节奏轻声哼唱着,为接下来的登场献唱做着最后的准备。 每次准备上台表演前,她总是会如此这般刻苦投入到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因为她希望自己的每一次表演都是完美的,对得起那些花钱看她表演的粉丝们,因此总会在后台付出十分的努力。哪怕她现在已经贵为天后级的大明星了,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这个习惯。 没有人的成功是随随便便就能得来的,于她,也同样如此。 当然,她心里面藏着一个不能跟任何人分享的小秘密,就是她总觉得会在某年某于某日,突然出现她的演唱会上。 也许,这一次陈书记并没有出现,下一次也许还是没有,但下下一次,再下一次,陈书记总是会出现的 如果陈书记真的出现了,那么她就会鼓起勇气,做一件她自己觉得这辈子最正确的事情。 为了这一天早点到来,她一直在祈祷着。 同样的,也是这个信念一直支持着她,让她不敢丝毫懈怠下来,她很努力的工作,很努力的赚钱,只是为了有一天能让自己配得上陈书记,哪怕是只有一点点,她也很满足了 “林小姐,您已经练了半个钟头了,还是先歇一会儿吧。” 钢琴边上,一个打扮得十分干练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在旁边小声的提醒了一句,一脸小心翼翼的表情。她是林语的新助理余小凤。 叮 钢琴声戛然而止 林语双手搭在键盘上,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余助理一眼,淡淡的说道:“余姐,我不是说了吗,我练琴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是的,她很不喜欢有人进入只属于她和她心中那个人的音乐世界。因为在那个干净的世界里面,陈书记只属于她一个人,她不希望看到任何第三者闯进来。 而人总是会变的,哪怕是随和如她,这些年的大明星当下来,她的身上也渐渐的罩上了一层让人不敢接近需要仰望的光环。 余助理知道自己坏了规矩,暗暗后悔不已,忙支支吾吾的补救道:“不是的,林小姐,我是看到这拍卖可能还得过一阵子才有结果,怕您累,累着” 林语倒也没有其他大明星的架子,就笑笑道:“好了,下次不要这样了。如果没什么事你还是先出去吧,一会拍卖结束了再进来叫我。” “好,好的。” 余助理连连点头,刚要转身离开,突然又顿住脚步,喜滋滋的汇报道:“林小姐,您用来献爱心的那对耳环拍到了三千万了,看样子可能还会更高呢。” “是吗。” 林语淡淡的应了一声,完全没什么感觉。 “林小姐,您可能还不知道,今天这间会所有人点天灯了呢,这才拍出天价来了,我想肯定是您的忠实粉丝干的。”余姐脸上尽是掐媚的喜意, “好了,余姐,你出去吧。” 林语皱眉打断了余姐的滔滔不绝,她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说完便再次转回头,认真的弹奏起来。 余助理又拍到马腿上了,讪讪的点头笑笑,赶紧退出去了。边走边小声的自言自语起来,“哦,也不一定哦,我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那人啊,我想起来了,是在公司里面,那人应该是纽总的朋” 当 琴键被重重的拍下,再次戛然而止。 紧接着,余助理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向来很矜持的林小姐突然如变了个人似的,像阵轻柔的风,从她眼前拂过,朝门口方向飞奔了出去 “这” 余姐怔怔的看着林语那裙袂飘飘的背影,嘴巴张得老大。 第六十六章 第一次 第六十六章第一次(万字大章,谢谢兄弟们了) 啪 一声脆响,一台价值近万块诺基亚直板机被主人恶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哪怕是地板上铺了厚厚一层羊毛地毯,仍然没能逆转这台豪华手机被五马分尸的命运。 “简直是欺人太甚” 东少脸上那副从容淡定的表情也跟这台被肢解的诺基亚一样,迅速被怒意取代,并且急剧扩张起来。 很显然,他前面跟颜先生的沟通并不愉快,或者说没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其实这个结局他早就应该猜到,他们林家也就只有爷爷那辈的人才有跟颜先生平等对话的资格,哪怕是他父亲也不行,颜先生肯接他这个三世祖的电话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马仔安子同时还是东少的智囊,见状马上硬着头皮上前道:“东少,咱们还是算了吧,反正林小姐又跑不” “闭嘴” 东少憋着的一腔怒火全撒在了忠心耿耿的安子身上。 紧接着,他脸色一冷,仿佛突然间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霍然间从靠椅上起身,大步朝开窗左边位置上的藤椅走了过去。 “东少” 安子眼睛一大,心猛地一跳,急喊了一声。 但还是晚了,东少已经面沉如水的坐在了藤椅上。 东少坐的这种藤椅在这整个二楼的包厢内,都有左右两把,也就是左右的两个主位,右边的是掌灯位,也就是陈扬一直坐着的那个位置,而左边的这个主位,一旦有人坐下,就表示无论这一轮卖的什么东西,无论怎么拍,他也自动加一票,也就是俗称的斗灯了。 本来按照惯例,一旦有人挂了独灯之后,中途是不允许再次加灯的,但也有特殊情况例如当一样物品远远超出它的价值时,可以允许加灯。而现在很显然就是特殊情况了。 并且,虽然他是这间私人会所名义上的太子爷,但只是因为他们家族在这间会所所占的股份比较多罢了,事实上这间会所的历史甚至得追溯到民国时期了,这么多年下来,现在的股东成分更是复杂极了。平日里他这个太子爷来吃饭开房都得分文不少的刷卡花钱,更别提涉及到点天灯这个历史悠久的斗富游戏了。 总之,一切肯定都得按规矩来。若是他坏了规矩,怕是他们林家的老爷子也保不住他,也难怪安子看到他坐下去时会吓得六神无主了。 但现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刚一坐下,开窗窗楣上的显示屏就开始不停的闪烁起来。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大厅里立时便爆出了一阵巨大的哗然声,在场的先生小姐们的情绪一瞬间就都被东少的壮举完全调动了起来。 “东少,您难道忘了老爷子跟您说过的话了吗,咱们林家的人世世代代都不能够在场子里‘点天灯’的啊?违者,违者” 安子急得都快哭了,舌头都打着飘。 “好了,安子” 东少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安子别他**废话了,若不是安子从小就跟着他,他现在就要撵这不懂事的马仔滚蛋了。 小小燕雀焉知鸿鹄之志,他东少今天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向在场所有人表达自己拿下这轮拍卖的决心。 这个面子老子绝不能丢 东少在心里恶狠狠的对自己说道。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的东少脑子里就只剩下了昂扬的战意,全身上下的热血都燃烧得沸腾无比了 男人嘛,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 “雅竹厅”。 颜令国随手把一台很厚重的古董大哥大手机递给身旁站着的小高,那小高也不用吩咐,接过手机后就自动重新离开了包厢。 “好了,小玥,快过来陪爸爸吃饭吧,咱们父女俩也有挺长时间没在一块吃饭了。” 颜令国朝犹自站在窗边低着头摆弄着竞价器的女儿招了招手道。他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一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有嘴角处始终藏着一抹很浅的慈爱笑容。或许他也知道,这段日子以来,他对女儿使出来的手段太严厉了些吧。 其实他又何尝愿意这么样对待自己的宝贝女儿呢? 若果女儿爱上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看到女儿这种坚持的态度,他或许会选择妥协了。他算不上是一个迂腐的父亲,相对他们颜家的家族利益来说,女儿的幸福永远是第一位的,这也是他答应过亡妻一定要做到的事情。 可是 唉,偏偏女儿爱上的是陈家那个臭小子,那人可是有家室的,那是他永远也不能答应的,不,哪怕是他长眠于地下的爱妻也不会允许的。 颜玥却跟刚才一样,对父亲的话置若罔闻,依旧是凭窗而立着,目光远远的眺向了对面的“华表厅”,但现场只有一盏吊灯亮着,对面也只有一盏烛灯在摇曳着,发出昏黄的微光,距离这么远,她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相信自己能感觉到。 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爆掉陈扬的灯,不要问她为什么,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前面看到陈扬竟然为了个小明星悍然在这种场合里挂起独灯,也许是因为她被关了这么久陈扬却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吭气而生气了 她心里面有很多个也许,她也不知道正确答案到底是什么。 但不管怎样,对于像她这样一个深陷入爱情漩涡中不能自拔的女孩子来说,无论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小玥都已经结束了,你还没闹够吗” 颜令国稍微加大了音量,而他那张风靡万千**的俊逸脸庞也随之慢慢的沉了下来。 如果是他的那些手下听到、看到,恐怕腿立马开始哆嗦起来了。但可惜的是,他面对的是他的宝贝女儿。 在性格方面,他这个女儿跟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颜玥终于回头正眼看了父亲一眼,但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了这事不会这么快完的意思。 果然,就在颜令国刚要再次开口时,外面爆出了那阵巨大的哗然声。 颜令国闻声眉毛一挑,显然他已经猜到外面发生了什么,跟着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沉声道:“小玥,算了,你别跟林东成那小子一般见识了。” “我困了” 颜玥轻哼一声,把目光一收,一屁股坐到了窗台左侧的那把藤椅上。 紧接着,外面还没来得及消退的哗然声再次掀起一个**,瞬间达到顶峰。 颜令国脸色霍然一变,终于忍无可忍的拍桌子站了起来:“小玥,你胡闹够了没有,还不给我起来” “颜先生,你别忘了,二十年前你也是这么干的,不然我妈妈凭什么跟了你?你颜先生可以,我现在为什么就不行?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胡闹?” 颜玥毫不示弱的针锋相对道,说完,她一转头,把前面取下的那只耳塞重新塞到耳朵里。似乎是不喜欢再听到任何噪音了。 颜令国看着女儿那倔强的背影,一下怔住在了当场。 半晌后,他心里突然间就是一暖,二十年前,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像女儿这般胡闹呢? 呵,这才是我颜令国的女儿吧。 他摇头苦笑了一声,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拿起桌上的白玉酒壶,给自己斟了满满的一杯酒。同时,他脸上却莫名的现出了一抹只有当了父亲的人才能体会到的骄傲表情来。 “阿秀,咱们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呵呵,她的性子一点都没随了你,反倒是跟我一样,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唉,你要是还活着该多好,这个死丫头肯定会听你这个当母亲的劝的” 恍惚间,颜令国眼前仿佛现出了爱妻的音容笑貌,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眶有些湿润起来,他赶忙把杯子递到嘴边,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做为一个坚强的父亲,不管在任何时候,他都不希望让女儿看到自己哪怕片刻的软弱,而这么多年来,他也做到了。 窗台边上,颜玥这才把偷瞧的目光悄悄收了回来,然后撇了撇嘴,装作无意的抬手揉了下眼睛. 不到半分钟时间后,三盏满清宫灯高悬在了三处开窗旁的悬梁上,发出一缕缕幽黄色的微弱灯光 并不炫目,但绝对抓人眼球。 这一般是满清时候王公贵族泡妞的手法,满清的时候很常见,王公公子追郡主时经常出现,有时候碰巧两个郡主不对眼,两边的凯子就得这样斗灯,但像现在这样,出现三盏灯的情况实属罕见。 这间顶级会所创办以来还从未出现过,哪怕是在燕京那皇城根脚下也是难得一见的盛况. “小玥胡闹什么啊?” 陈扬皱眉暗道一声,心绪突然间变得有点莫名烦躁起来,点起了一颗烟,吸了一口后,有些懒散的靠在椅背上。 他倒不是在介意自己的风头被抢去一部分,而是实在有点搞不懂颜玥想干什么。若说前面颜玥一个劲喊价他还可以理解,无非不就是想让自己爆灯,让自己下不来台,但现在横插一杠子进来,要跟自己斗灯吗? 他摇摇头,真是无法理解女孩子到底想什么。 至于那什么东少的动机,他倒是不难猜到,可以肯定应该是林语的疯狂粉丝,不然自己跟他无冤无仇的,抬杠也不是这么玩命抬的。 闵柔对外面发生了什么并不是清楚,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陈扬身上,这时看到微微皱了皱眉,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就想伸手过去,可手伸到一半时,却又停住在了半途。 同时,一丝淡淡的幽怨在她心头悄然间漾起。的确,不管私底下如何,但在这种公众场合里,她却永远也不能够光明正大的握住那双她渴望许久近在咫尺的大手。 她咬了咬唇,刚要把手缩回来,不想这时手背倏地传来一阵暖意,紧接着,整只手就被一阵温暖给包裹住了。 啊 她心脏怦的猛跳了一下,惊讶的张了张嘴,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马上把手从那温暖中抽出来,尽管很不舍得。 试了一下,抽不出来。 “陈书记,您” 她没能把话说完,就不得不羞赧的把头垂了下来,慌乱的躲开了陈扬那略带笑意的眼神。 “是啊,他都不怕,我怕什么呢,他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呢” 闵柔心里的幽怨一下子就被这种温暖的清风吹得无影无踪了,想开心的笑出来,却又还是不敢,只能轻抿着嘴忍住。 旁侧的悬梁上,那盏宫灯不时的轻轻来回晃动着,而摇曳的烛光中,她低垂着的侧脸被烛光映得越发的娇媚,美得简直让人窒息,而这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淡淡的风情,更足以让所有正常男人丧失理智。 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恐怕也莫过于此了吧 陈扬没什么感觉,握住闵柔后就继续抽烟想事。倒真是便宜了后面那几双瞪得有如铜铃般大小的牛眼了 一楼大厅。 经过短暂的失神后,看到现场有点失去控制,拍卖师虽然同样心脏跳得飞快,但还是谨记自己的职责,再次高声唱价道:“‘三千万第一次出价方是‘雅竹厅’的颜小姐” 效果还不错,在场的都是上流社会的绅士贵妇,很懂得社交礼仪,很快现场就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安静状态。 但可惜的是,今晚战况实在太激烈了,这种安静状态才保持了不到十秒钟,众人再次惊呼失声 “四千万” 东少迫不及待的出手了 看着“真龙厅”窗楣上的那一串炫目的数字,众人的惊呼声再次乍然而起,旋即响彻全场。 东少面无表情的享受着这有些刺耳的欢呼声,刚才他已经再次盘点过自己名下的所有资产,现金三千万左右,能够马上套现的股票就有四千多万,加起来超过八千万了,若是加上他那几套海景别墅,也有一亿六千多万了。他不相信,颜令国会纵容女儿跟自己硬抗下去。 可遗憾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些欢呼声享受完,全场再次哗然 而这次,欢呼声属于“雅竹厅”的颜家大小姐。 “六千万颜小姐报价六千万” 拍卖师刚刚才勉强平静下来的声带再次疯狂颤抖起来,这才是拍卖啊 咳 东少差点没咳出血来。 就在这时,忠心耿耿的安子急匆匆的拿着部新手机冲到了他身旁,低声道:“东少,颜先生的电话。” 他立刻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样,飞快的把手机接到手里,深吸一口气后,才平静的开口道:“颜叔叔,您好什么?让我放弃?颜叔等嘟嘟” “麻痹的,欺人太甚” 东少脸色涨红无比的把手机往地上猛砸了下去,这台新手机再次被摔得粉身碎骨。 紧接着,在安子的目瞪口呆中,他脸色狰狞的抄起竞价器,手微微颤抖着,摁下了八开头的一连串数字。 80000001 他手抖得太厉害了,尾数摁错位置了。 很明显,现在的他如同一个赌徒一样,杀红眼了。 东少疯了 旁边的马仔们没有谁能鼓起勇气再站出来劝主子了,在心里大摇其头。 其实他们都大错特错了,东少可不是傻*,这时候东少脑子里盘算的是得到林语后,下一步就是要把这个美丽无匹的摇钱树牢牢攥紧在手心里,晚上陪床,白天干活,以林语今时今日的当红程度,赚回这点钱很简单。 不过,这个假设暂时还没有成立的基础。 “一亿一个亿颜小姐报价一个亿” 中央舞台上的拍卖师甚至比东少更像一个赌徒,他双目赤红的大吼道。他现在的表现根本不能让人相信,他是持有英国最大拍卖行——邦瀚斯拍卖行执照的专业拍卖师。 其实这也难怪,今天这对耳环拍出天价,做为主拍师的他之后在业内名声大噪是肯定的了,那可全都是钱啊。 蓬 东少颓然的倒在了藤椅上,马仔们同样是脸色凝重异常。 他突然间意识到,这恐怕是一场除非自己认输,否则将永远也不会结束的斗富游戏。 但是,他还不想认输,他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因此,他手里依然紧紧的抓着那个该死的竞价器。只是,半天也没有勇气摁下那精致的小键盘。 现在没有时间限制,也不需要拍卖师举锤砸下,只需要这三盏灯里面灭掉两盏,这场游戏就能划上句号了 “华表厅”。 当拍卖师声竭力斯的喊出一个亿的天价时,陈扬略显僵硬的身体终于动了一下,他把只抽了半截的香烟掐灭掉了。 “陈扬” 闵柔立刻紧张起来,生怕陈扬跟那两个包厢里的疯子一样,张口就喊出一个让人窒息的价格来,她刚才可是亲眼看到陈扬拨弄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的。她判断,那条短信一定是发给陈扬的母亲了。而陈扬的母亲是南扬集团大老板,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然而,出乎包厢里所有人意料的是,陈扬并没有去拿竞价器,而是缓缓从藤椅上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对闵柔笑了笑,道:“咱们走吧。” 闵柔一下子愣住,虽然她打心底里不希望陈扬去报价,但是,这这也太光棍了吧 后面圆桌旁的华少和魏部长等人瞧见这一幕,气得差点当场吐血,刚才陈扬那淡定的表现让他们都看走眼了,这时候心里都后悔不迭,继而在肚子里破口大骂起来:“麻痹的,原来搞了半天,还真他**是个装逼货啊害老子我们紧张了半天他**真就是一破鸡-巴老师” “走吧,闵柔。” 陈扬又提醒了一声闵柔。 “哦。” 闵柔赶紧应了一声,有些慌乱的从椅子上起身。 “陈先生。” 一直默不作声站在掌灯位旁边的会所经理这时却突然伸出他那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拦住了陈扬的去路。 陈扬知道这个游戏的各种玩法,因此对这李经理的唐突不以为意。脸色平静的拉开手包拉链,从里面取出一张名片,塞到了李经理的上衣口袋里,莞尔笑了笑,道:“这是我的名片,相信你们老板能找得到我的。” 李经理张了张嘴,掏出名片飞快的扫了一眼,果然是什么中央党校培训部的老师,级别是副教授。 一愣神间,陈扬已经拉着闵柔走出了几步。 他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去道:“陈先生,您先等等” 陈扬先是一怔,按规矩自己只要把联系方式留下就能离开了的,一般能开得了这种顶级会所的人也不怕你跑路,因此也不至于当场留人,毕竟不是黑社会嘛。 “陈先生,您的灯。” 李经理指了指开窗方向。 “哦,好的。” 陈扬一下明白过来,这盏灯必须自己亲自灭掉才算结束。 当即也不废话,径直走回到了开窗旁,从旁拾起前面用来撩拨灯芯的前端带勾的细长银棒,缓缓从特制的缝隙中穿过,轻轻拨动起了罩子里面的灯芯。 这种灯芯是特制的,需要用这种钩子拨弄一阵才会彻底熄灭,不过,灯光还是很顺利的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看着这渐渐熄灭的灯光,陈扬下意识的抬眼朝对面瞥了过去。 黑暗中,他看不清什么,只是,他能感觉到对面的那盏宫灯这时似乎渐渐明亮了起来。看来颜玥也应该在挑玩着灯芯,只不过跟他是用不同的两种手法在拨弄罢了。 “小玥,你赢了。” 陈扬心里不由苦笑一声。输给小玥他无所谓,只要不让那什么东少得逞就足够了,他到这里来本就是无心之举,更没有要大出风头的想法。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不爽,但理智告诉他,这个游戏并不值得自己为之疯狂。 台底下,拍卖师拨弄了一下耳塞,然后有些扫兴的往右上方看了一眼,发现状况后,他立刻拿起麦克风,向现场汇报道: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华表厅’的陈先生已经要灭灯退出了,现在就只剩下颜小姐和林先生继续参与竞价。” 哗 拍卖师话音一落,大厅里再次引起了一阵骚动,众人纷纷失望不已的齐齐转头看向了右上方,华表厅的方向。 “**,这就撤灯了?有没有搞错啊?我还以为是个深藏不露的富豪呢” “可不是吗,屁都不放就走了,老子前面还把这厮当成偶像了呢**,真他**恶心死我了” “我擦,装了半天,还真他**是在装逼啊” “长得倒是还算耐看,姑奶奶还以为是个年少多金的阔少呢,想不到原来是个大草包” 一连串让人听了恶心不已的讥诮讽刺朝陈扬所在的方向铺天盖地的袭来,真不敢让人相信,这些恶毒的话语竟然会出自这些自命上流社会知书达礼的绅士贵妇们口中。 其实这事真怪不了他们失态,实在是陈扬前面装得太高深莫测了,人在巨大的失望下,总是会做出一些不符合常态的举动来的。 偏偏这个时候会所方面似乎也被陈扬的不作为激怒了,再次给了陈扬一个大大的特写,把他轻轻拨弄灯芯的画面捕捉了下来,传回到了中央舞台,就好像要给众人一个出气的靶子一样。 画面中,陈扬一如之前第一次出现时候的淡定从容,似乎对这些充耳不绝的谩骂声有免疫力。 闵柔稍稍有些不安,但等她看到陈扬嘴角轻轻扬起的弧度时,她一下子便放心了。甚至还鼓起勇气,在这个很压抑的时刻,悄悄的伸出两只手,藏在窗台底下,很紧很紧的握住了陈扬的大手。 还好,陈扬的手一如刚才那般温暖。 “雅竹厅”里,颜玥当然也能听到大厅里那铺天盖地的奚落声,她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很复杂的神色,有不爽,有气愤,有失望总之,很多很多,但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 大厅角落的一处比较偏僻隐蔽的位置里,方晴脸色尴尬的把目光从中央舞台那幅巨大的投影幕布上收了回来。 她跟其他人不一样,她跟陈扬有了儿子,她也早就在心里把自己定位为陈扬的太太了,这些挖苦嘲笑声虽然并不指向她,但她还是感觉到心里很不舒服,就仿佛这些人在嘲笑的是她一样,她甚至脸红得想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 “这人真是的,总是这样,现在还害得我也跟着被人笑话了,真是,以后我的宝宝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她忍不住在心里恼恨不已的暗啐起来。 跟着,便又转头正满脸兴奋的盯着屏幕的二姐,小声道:“姐,咱们走了好吗?我困死了。” 方宜思瞥了自己小妹一眼,冷笑道:“小妹,这回不是我说的吧,你自己也瞧见了,这男人什么德行了吧,没那么大的头偏要戴那么大的帽子,现在成笑柄了吧呵呵,我早说了” “姐你别说了行不行” 方晴实在忍不住了,皱眉打断了方宜思的滔滔不绝的讥讽。她自己说陈扬的不是可以,但别人说了,她就不高兴了。 “好,好,姐不说了。” 只要不扯上跟陈扬的破事,方宜思还是比较怕自己这个小妹的 是的,随着陈扬的灭灯,整个会所里,所有人都失望不已。 但是,最失望的那个人却不是在大厅里的这些人,而是一直躲在候场厅门口,扶着门边紧紧注视着“华表厅”方向的林语。 看着陈扬身侧的那簇烛光越来越弱,渐渐的湮灭无痕下来 她的眼中悄然间闪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两瓣薄薄的红唇紧紧抿着,脸上布满了浓浓的不舍。 没错,虽然理智告诉她,这个白马王子的梦想只应该出现在童话中,她也不希望陈书记像那些疯子一样,去拍下那对自己从赞助商手里获得的甚至都没戴过一次的白金耳环。 如果陈书记愿意,自己整个人都可以是陈书记的,何况是这区区一对耳环呢? 但是,每一个少女的心中,永远都深藏着一个关于白马王子的故事。这跟身份地位,跟任何东西都无关。 她咬了咬牙,又用力的捏紧了小拳头,悄悄对自己说道:“林语,你要醒过来了。陈书记是做大事的人,你只是个小丫头,不要整天胡思乱想了” 是的,现在,这个恍若童话的梦破灭了,该醒过来了 现实中,陈书记还是那么的高大,他的脸庞还是那么的英俊,他的肩膀还是那么的宽阔 林语整个人痴了一般,怔怔的看着远处那簇已经微弱到快要看不见了的烛火,眼圈渐渐的红了起来:“可是,陈书记,您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很想勇敢一次的” 可惜的是,她心中的陈书记已经听不见了. 嗒 一声轻响,陈扬把银棒从灯罩里抽了出来,转头对闵柔莞尔道:“搞定了,咱们走吧” 闵柔瞥了一眼那已经就剩下丁点火苗的灯芯,心情复杂的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跟在陈扬身后,快步往出口方向走去 可刚走出两步,她突然间发现陈扬却又停下来了,她诧异道:“怎么了,陈书记?” 陈扬顿住脚,皱眉轻摇了下头,似乎在努力的从哪些纷乱嘈杂的讥笑声中分辨出那让自己熟悉的声音。 突然间,他猛的回过头,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环形过道的尽头。 过道尽头,没有一丝光亮,但却有一缕仿佛能穿越人心的空灵歌声这时正从里面缓缓飘了出来: “喔,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呼吸难过,心不停地颤抖喔,第一次我,牵起你的双手,失去方向,不知该往哪儿走,那是一起相爱的理由,对我” 环形过道中,一身白色长裙林语那娇弱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宛若一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仙子,又仿佛置身于一个空旷无人的世界中,缓缓的朝陈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虽然没有伴奏,没有钢琴,但她还是勇敢的紧握住麦克风,一直在很认真很认真的清唱着,并且勇敢的走了出来。 渐渐的,原本因为陈扬即将消失而达到顶峰的那些讥诮讽刺嘲笑谩骂声,慢慢的小了下来,而林语的歌声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直到最后,偌大的大厅里竟然已经听不到任何一丁点的杂音,只有林语那略带哽咽的清唱声音缓缓在大厅上空回荡着,悄悄的洗涤着现场人们的心灵 的确,真正能打动人心的往往不是那些炫丽无比的歌唱技巧,而是带有灵魂的歌声。 林语用尽全力的清唱着,所有人都被她的歌声所感动,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了她身上,但,可惜的是,她期盼着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并没有如她在梦中想象的那样,出现在那个小小的开窗里 这一刻,她的努力显得是多么的徒劳和可笑。 她哭了 事实上她一直在哭,只是这时候眼泪如决了堤般,夺眶而出。 但是,她还是站在那开窗底下,一动不动的努力清唱着,哪怕她现在的声带已经因为哽咽而变得面目全非,甚至还有好几处唱走了音,但她依然还是在坚持着,因为她相信陈书记能听见。 “喔,第一次吻,你深深的酒涡,想要清醒却冲昏了头第一次就决定,绝不会错” 现场,同样也没有一个人喝倒彩,每个人都陶醉在大明星的真情流露的歌声中,如痴如醉,都忘了去猜测林小姐到底怎么回事了? 但再美妙的音乐也总是会有结束的时候,尽管林语很不愿意结束,但是,而且她的抽泣声已经不允许她继续唱下去了。 甚至到了最后,她都没有勇气抬起头看向上面了。 第一次,也许还是最后一次 当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时,现场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只有林语像是个无助的孩子似的,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过道中央,默默无声的低着头,哽咽抽泣着。 不得不说,大明星就是大明星,哪怕是抽泣声也让人闻之宛若仙音,全场数百号人,竟然没有人忍心去打断她。 “呜呜我知道的,陈书记不会喜欢我这种没本事的小丫头的” 林语不停抽着鼻子,右手抓着麦克风,不停的用手背使劲擦拭着眼中那似乎永远也擦不掉的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现场突然间响起了一声很小声的鼓掌声,紧接着,这个轻轻的鼓掌声仿佛一下子把现场这些身份地位高贵的观众们回过神来了。 很快,掌声渐渐多了起来,直至汇成一片整齐而热烈的潮水 林语的泣声也瞬间就被这阵热烈的掌声打断了,她把手缓缓拿了下来,因为那样一点用没有,然后缓缓仰起头,看向了那个依旧是空荡荡的窗口。 她抿了抿嘴,轻轻抽了抽鼻子,然后,任凭眼泪肆无忌惮的从眼眶中缓缓滑落 可不知怎么回事,她那黑白分明恍若水晶的瞳孔中,那一簇早该熄灭掉的烛光突然间闪烁了一下,紧接着,这一丁点跳动的火苗慢慢的变得越来越亮,直至熊熊燃烧起来 “怎么回事?” 一刹那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括林语自己在内。 紧接着,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这扇窗楣上方一直没点亮过的电子显示器突然跳闪了一下,刷出了一串让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100000000 这串数字不停闪烁跳动着,刺激着所有人的眼球,崩坏了所有人的心脏 “一亿一个亿‘华表厅’的陈先生出价一个亿” 还是那名并不专业的拍卖师最先回过神来,大声的唱起价来。 可很快,他的眼睛突然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心脏更仿佛被人用枪顶住一样,一下子呼吸都快跟不上了,他脸色煞白,瞪大眼睛的大吼道: “噢,不是,对不起噢,天啊,大家看,陈先生的报价是一亿欧欧元” 吼完之后,他终于再扛不住,单膝跪地,弓住身子,一手拿着麦克风勉强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则紧紧捂住心脏部位,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没办法,他这时候心脏跳动得实在是太强烈了,在这组恐怖的数字面前,谁扛得住啊 哗 几乎是在同时,大厅里一片整齐划一的惊叹声骤然响起,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无数道利剑般齐刷刷的射向了那长串数字前面的单位。 是的,没错,不是¥,而是? 谁也没有看花眼,就是欧元 “噢,太帅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帅啊” 某花痴女第一个惊声尖叫起来。 “嘶,mygod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天啊,我要死掉了” “求求你们,谁知道的,快点告诉我,这个帅哥他到底是谁?” 一阵比刚才更热烈百倍的尖叫声响彻全场。 “真龙厅”里。 一直硬撑着的东少终于在这一刻完全崩溃了,他像个疯子一样一把挥向了悬在边上的那盏依旧燃烧旺盛着的宫灯。 蓬 一声巨大的闷响猝然间响起,宫灯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急速往楼底下坠落。 而他则再没半点力气,一屁股摔坐在了地板上,双目失神的盯着地毯。 “东少,东少,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安子等几个马仔急步赶上,七手八脚的把东少从地上扶了起来。 可即便重新站起,东少依旧目光呆滞的盯着地毯,任凭马仔们怎么喊,再没半点反应 “雅竹厅”里。 噗 颜玥一脸漠然的吹熄了自己那盏灯,心里恼恨不已的咬牙道:“扬哥,你好样的,你给我等着瞧好了呸,我以后再也不叫你扬哥了” 颜令国莞尔笑了一声,然后朝女儿招了招手,“小玥,现在可以陪爸爸吃饭了吧。”脸上还是那副能让**尖叫的帅气微笑。 颜玥回过头,把耳塞恨恨的扯了下来,看了父亲一眼,想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恨恨的说道:“爸,我想工作了。” 颜令国笑了笑,没表态,只是说:“好了,快吃点东西吧。”. 在这阵纷乱热闹的乱象中,林语始终,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眼中满是希冀的看着那扇窗口, 但是,直到最后,陈扬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过,就仿佛从来没来过一样。 刚刚止住的眼泪不知不觉的,竟又缓缓流了出来 华表厅中,陈扬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转回头时,正好迎向了闵柔那一直没偏移过的目光。 他勉强挤出笑道:“没事了,咱们走吧。” 说完,也不管旁边华少等人那一脸如同看见鬼一样的惊愕表情,大方的要牵住闵柔离开。 可让他意外的是,闵柔这时却突然缩了缩手,躲开了他的手。 “人都看着呢。” 闵柔低头悄声道,说完,神色不定的飞快转过头,快步朝门口走去 PS:感谢所有同志们的鼎力支持,尤其是昨天投票的兄弟,很给香烟面子啊,谢谢,谢谢 第六十七章 不干了 第六十七章不干了 现场的欢呼尖叫声没有半点要停止的迹象,所有女士们先生们的漏*点都被这组耀眼的数字彻底点燃了,而他们发出的噪音音量分贝已经大大超出了这间会所的隔音设计范围,甚至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在开演唱会。 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再次看到做出这一前无古人的壮举的牛人,但遗憾的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陈扬离开的速度极快,甚至连包间里的摄像头都没能及时的捕捉到他的正面。 出现在舞台中央那大幅投影幕布上的只是一个略显沉重的修长背影,并且,这个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那扇价值三十多万的琉璃屏风后面。 是的,陈扬走人了。 但毫无疑问,他这次豪掷千金的大手笔已经开创了中国慈善史上款项最大的个人捐款纪录,并且将会在之后的N多年时间里不会被别人打破。 同时,今天晚上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些故事,也注定会成为华海乃至整个华夏上流社会里,能让那些绅士小姐们津津乐道上百年的传奇。 而他留给别人的,注定只能是一个即便是仰望,也永远都无法望其项背的高大背影 不过,在这个传奇彻底成立之前,还有一大堆麻烦事得去处理。 比如这钱怎么打到中华慈善总会的账户,之后又如何去运作监管,又怎么样才能确保陈扬捐出去的每一分钱,都能实实在在的用在西部贫困地区那些失学孩子们身上,而不是被中间那一层层的官员抽丝剥茧的给中饱私囊掉? 等等这些,都不是随便动动手指头摁下几个数字键这么简单就能搞定得了的,这中间涉及到的问题多了去了。 如果中间这些细节没处理好,那么他无疑会成为华海有史以来为了泡妞出风头而弄虚作假的最大骗子。 后世不是经常会出现某某明星的捐款门丑闻吗?陈扬要是做不到,绝对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慈善丑闻里的男一号。 好在每一个成功的BOSS身后,总是会有无数个专业的经理人去帮他打理操办具体业务,老板们要做的只是决策。真要是事必躬亲,那谁还愿意当老板啊,又不是老黄牛. 会展大厅边上,一间装修别致的贵宾室里,几个穿着正装的人急急忙忙的走到了这里,然后赶紧关上门,不然说话根本听不见。 “肖总,麻烦你们赶紧帮我安排一下,我得立刻去拜会一下陈先生。” 说话是个五十出头的老同志,他名字叫燕北,身份则是中华慈善总会现任会长,另外他还是第九届、第十届全国政协常委、曾经官至民政部原党组副书记、副部长等高级职务。 这次为西部六省失学儿童筹集善款的慈善拍卖会就是由中华慈善总会牵头组织的,金华大厦这家顶级会所及华海私营企业协会只是联办单位。 这时站在燕会长身旁的中年绅士就是会所总经理肖天了,他点点头,微笑回道,“燕会长,您放心吧,我们会所已经有安排了。”边说边递了根烟给燕会长。 燕会长接过烟,却没点上,而是皱眉急道:“不行,不能再等了,肖总,你还是带我过去吧,不然让陈先生误会我们总会方面没有诚意就不好了。” 话说得好听,其实说白了还不就是怕陈扬跑了吗。 “那好吧。” 肖总笑笑点头。 可还没等两人转身,刚关上的门口就被人敲响了。 很快,门口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快步走了进来。 在前面神色谦恭领路的是慈善总会的总干事,另外一个则是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帅哥,他的脸色十分严谨,一如他那一头梳得一丝不苟的三七分头发一样。 进来后,这位酷哥也不废话,对燕会长伸出手,开门见山道:“燕会长,您好,我是南扬集团华海分公司法务部的代理律师彭中华。” 燕会长一听对方名头,立刻吞了颗定心丸,忙不迭跟对方握手:“您好,彭律师。” 松手后,宾主双方相继坐下。 彭律师接着就把手里的黑色公文包打开,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叠厚厚的文件,递给燕会长:“燕会长,这份法律意向书你们先看看,我先跟你简单解释一下里面涉及到的一些具体限制条款。” 燕会长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连连点头说好。毕竟这种大财主他可得罪不起,想到手里的这份意向书价值一亿欧元,他的手就忍不住一阵颤抖起来。 可随着彭律师对合同的解释逐渐深入,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按照这份合同约定,善款下发之后,将由南扬集团组织评估机构随机抽检10%的受助对象,如差错率超过1%,慈善总会必须对超过1%的部分予以50倍的赔偿;另外,项目管理费(成本支出)不得超过善款的3%。而目前我国《基金会管理办法》规定的管理费最高比例是10%,眼下多数基金会取的就是这个上限。 这简直是给慈善总会套上了一个紧箍咒。 十多分钟后,彭律师从沙发起身告辞:“燕会长,如果没其他问题的话,就先这样吧,回头如果没问题的话,等你们总会方面签字确认之后,我们会在一周时间内,把陈扬先生今天晚上所捐出的善款转到慈善总会的账户上。另外,我们李总希望你们总会方面不要再去骚扰到陈扬先生。” “好,好的,您慢走” 燕会长连连点头相送,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华表厅,包厢门外。 陈扬和闵柔并没能顺利离开,刚一出到包厢外面,立刻就被几个穿黑西装的壮汉给礼貌的留了下来。 陈扬怔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就堵住自己了。不过这也正常,总不能自己放了颗卫星后,会所方面什么事也不做吧? 而他们俩身后,前面那一直为他服务的李经理和华少等人也追了出来。 李经理用眼神喝退了那几位高级保安,一如之前的客气道:“陈先生,对不起,您暂时还不能离开。” “怎么了,还不能走吗?” 闵柔立刻便有些紧张起来,边小声嘀咕,边下意识的往陈扬身边缩了缩。 陈扬朝她递过去一个眼神,柔声道:“别担心,没事的。” 边说边站定住,然后拿起手包要找电话出来。 前面虽然他已经知会过李秋禾了,但他也不太敢确定李秋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把事情办妥当了。毕竟集团刚刚进军浙沪地区没多长时间,李秋禾跟空中飞人一样两头跑,忙得脚不沾地的,这时候也不定在哪呢。但是不找李秋禾又不行,他个人的私人账户一直都是由李秋禾独自负责管理的。而这个户头跟项瑾掌控着的红旗基金完全没什么联系。 不过这次的花销有点大,估计得清空这个小金库了。 虽然还是有点不舍,但是钱对他而言,真的只是个数字了。更何况他也早有心捐出点钱出来转转运了,今天也算是一个契机吧。 而他刚把电话掏出来,回廊里就传来了一阵“嗒嗒嗒”的声音。这声音很有节奏感,显然是女士的高跟鞋发出来的。 众人纷纷转头,循声看去时,果然看到一个穿黑色西装套裙的女郎不紧不慢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看到来人时,陈扬不由一怔,没想到这么巧,李秋禾竟然也在这间会所里。 恰在这时,负责看住陈扬的李经理挂着的耳塞嗡嗡轻响了几声。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就只见那李经理脸色肃然的连连点头,然后很快就对陈扬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陈先生,打扰您了。” 说完,他又恭敬的对已经快走到跟前的李秋禾点头示意了一下,手一挥,领着门口那几个手下从另一侧自动离开了。 李经理等人一撤,还在包厢里观望着的华少等人脸色俱都是一凛,心中突突的狂跳起来。 显然,这个男人不是装逼这么简单,他是真有这种实力 **,人家随手就捐了一亿欧元出来,小小的一个IPO批文还需要来求自己吗? 魏部长心里头七上八下,惴惴不已,悔得肠子都青了。看着陈扬和闵柔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失神起来,甚至都忘记今天自己才是座上宾了 李秋禾面无表情的走到陈扬二人面前站定,主动伸手道:“陈处长,您好,好久不见了。” 她的话很官方,并且一直沿用她刚认识陈扬时候的称呼,那时候陈扬还在江南省计委稽查处当处长呢。不过,她语气里却颇有些酸溜溜的味道。显然,她不怎么认同陈扬一掷千金的做法,又或者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好了,秋禾,你跟我用不着这么客气。” 陈扬苦笑着摆了摆手,他又怎会听不出李秋禾话里的意思。其实上次跟纽葫芦一块吃饭时,听纽葫芦说秋禾也喜欢自己,他就多了个心眼,并且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可千万别给对方什么不好的暗示,他现在女人够多了,可不想害完一个又一个。 “对了,秋禾,你怎么也在这儿?” “哦,我在这儿跟几个本地的同行谈浦东CBD合作的事。” 李秋禾随口回了一句,边说边又好奇不已的看了一眼陈扬身旁的闵柔。正好这时闵柔也同样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两个美女的眼神在空气中甫一碰撞,就很默契的各自挪开了,然后都带着询问的意思瞧向了陈扬。 霎时间,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陈扬干咳一声道:“秋禾,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辛庄开发区区委副书记闵柔同志。”跟着又看向闵柔,“小柔,这位女同志就是我以前跟你提过的,南扬集团的总经理李秋禾。” 虽然同样是介绍,但他话音一落,两个女人的反应明显差之千里。 闵柔俏脸一热,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李秋禾点点头,伸出手道:“您好,李总。” 而李秋禾的眼神却明显黯淡了下来,怔了一下,才跟闵柔轻握了一下手,勉强笑道:“您好,闵小姐。” 陈扬不傻,他其实是故意这么介绍的,他真的不希望李秋禾再对自己抱什么希望,那样只会把人姑娘害得更惨,闵柔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暗叹口气后,他笑笑道:“好了,秋禾,什么事待会出去再说。” 乘专用电梯直接下到底层,从大厦一楼的豪华大堂走出来时,陈扬远远的就看到了有一辆黑色奥迪在外面等候着了。 他转头问李秋禾道:“秋禾,这是你的车?” “嗯,集团配的。” 李秋禾情绪不高的点了点头,又道:“你待会去哪,我可以送你。” 按照交流团的行程安排,陈扬本该今晚上就随团里返京了的,但现在出了这么多岔子,他是想走也走不成了。别的先不说,今晚上他本来可是去追方晴才摊上这么一破事的,要是不找方晴问问清楚,那他即便回去了,心里也肯定不会舒服。 想了想之后,他摇头道:“我还有点事要办。” 李秋禾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一直没怎么吭声的闵柔,跟着眼睛一转,又问道:“陈处长,你刚才拍下的那对耳环要怎么处理?” 陈扬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座宏伟的超级大厦,心中不由有些怅然。他虽然拍下了那对耳环,但是却从始至终不愿,或者说是不敢去看看林语那小丫头。其中的种种,又岂是一下子能说得清楚的? 想了一下,他才说道:“秋禾,你找个人帮我把那对耳环交还到林语手里吧。” “哦,那好吧。” 李秋禾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跟着却又吞吐起来,“那我先走了?” “嗯,秋禾,这样,我还要在这里等个人,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陈扬话里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 李秋禾有话不方便在这儿说,抬头撇了陈扬一眼,轻咬了下嘴唇道:“陈处长,明天早上八点,我在办公室等你,你要是敢不来的话,我就辞职不干了。” 说完一跺脚,转身快步走到车旁,钻进了后车厢里。 陈扬一下愕然愣住在了当场,怔怔的看着奥迪车从眼前划过,一溜烟开得没影了。 好一会儿之后,他身后突然一暖,闵柔轻轻抱住了他,把脸蛋搭在他肩头,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问道:“陈书记,你老实说,这个李总她喜欢你,是吧?” 陈扬后背刚涌起的暖意一下子变得凉飕飕的,只觉得头都大了。 第六十八章 弄巧成拙 第六十八章弄巧成拙 金华大厦,顶楼的会所展厅。 虽然主角已经退场,但现场的热潮依旧澎湃,所有人都还在热烈的讨论,八卦着这个让人高山仰止的牛人究竟是谁?他来自哪里?他要去向何方?他拍下这对戒指究竟是为什么?他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而当慈善总会的燕会长怀着激动的心情,亲自上台向大家证实了这次拍卖是真实有效的之后,这股八卦热潮更是达到了巅峰。以至于后续的拍卖足足推后了半个多小时才得以继续进行。不过,在亲眼目睹了史上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拍卖后,后续进行的拍卖会简直连小儿科都算不上,也不再有谁有心情喊价了,成交价格萎靡不振,倒是让燕会长郁闷不已。 至于还滞留现场跟陈扬有关系的几个人,她们纷纷选择了立刻离开现场。 只是她们的去向不明,毕竟这座大厦太大了,加上周边的裙楼,如同一座小型城堡一样,出口更是多达十数个,真想躲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 因此很正常的,在大厦正门守了十来分钟的陈扬并没有如愿的等到方晴,再打电话过去时,对方已经关机了。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知道方晴定是受到了来自家里的压力,如果方晴自己不愿意的话,他也是一点办法没有,毕竟方家可不简单。 想想他就是一阵头疼,不过好在还有闵柔陪在他身旁。 这时,看到闵柔接完电话了,他才颇有些无奈的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半钟了。 “算了,不等了,咱们也走吧,我送你回酒店,顺便也跟小万他们见个面。” “嗯。” 闵柔应了一声,把手机放回包里时脸上明显有些喜意,“陈扬,魏部长电话里说了,明天要主动约我们吃饭呢,不过我没答应他,他当场就吓坏了,就改口说我们没时间的话等以后改天也行,不过一定要派同志去证交所,把辛齐高速IPO的事尽快敲定下来,呵呵。” 陈扬听了就有些哭笑不得,有时候事情说简单起来还真挺简单的,而这魏英杰也果然跟自己前世认识的那个官油子没什么两样,见风使舵倒是快得很,不过这也算是意想不到的收获,省得回头再找人帮忙了。 于是他就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毕竟他现在不是开发区的领导了,也不好干涉过多,从旁帮帮忙就行,具体的工作还得由闵柔他们来做。 两人边说着,并肩走出了大厦外院,在临街的地方等车。 恰在这时,一辆银色宝马从他们前方缓缓驶过,陈扬一愣,还没细看,宝马车已经靠边停了下来。 很快,靠陈扬一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一张阴沉的女人脸庞来。 陈扬一怔,旋即认出来竟然是方晴的二姐,瞟了一眼车里,却只有方宜思一个人,当即沉声问道:“方晴呢?” 方宜思瞥了陈扬一眼,冷哼道:“陈扬,我来这里找你,是专门替我小妹跟你说最后几句话,她让我转告你,以前的事不管谁对谁错就这么算了,但请你以后别再去干涉她平静的生活了。她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就飞快的摇上车窗,宝马转瞬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陈扬目送宝马离去,站在原地良久无语。不过,对方宜思这些所谓转告的话,他是半句也不会相信的。 正愣神间,一辆出租车堪堪停在了刚才宝马的位置。 嘭 车门打开,下来的却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妩媚佳人。 “啊” 闵柔见到来人时不由吓了一跳。 原来,这时尚丽人不是别人,竟是应该在海景别墅等着陈扬的纪仙儿。 而闵柔本来还一脸甜蜜的挽着陈扬胳膊的,这时候下意识的便想缩手回来,可已经来不及了,这时尚丽人一下车便已经瞧见了两人的亲密动作,不由撇撇嘴,酸溜溜的说了一句:“闵书记,在大街上你倒一点也不怕被人瞧见啊。对了,你之前不是经常告诫我这小商人别跟你面前提到陈扬嘛,怎么才几天时间没见,现在就一点事也没有了?” 闵柔被膈应了一句,俏脸就是一热。不过自从上次灵山山庄的事之后,她现在跟纪仙儿的关系不错,两人私底下在辛庄也有合作,虽然还没好到以姐妹相称,但也心知肚明各自跟陈扬的关系,在古时候,两人都是妾室身份,也能算做是一家人了。 因此,最近纪仙儿参与竞标棋子山项目时,两人合作起来也算是亲密无间,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官*商*勾*结的一种形式吧。 而闵柔见既然被抓了现行,加上她今晚心情还算不错,干脆也不缩手回来了,就这么当着纪仙儿的面,大大方方的挽着陈扬,嘴角动了动,还击道:“原来是纪总啊,瞧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我还道是谁家的小姑娘偷跑出来跟男朋友约会呢。” 她这话明显有点不怀好意,不过倒也没说错,纪仙儿今晚打扮得的确是格外的青春靓丽。 一件妩媚的露肩黑白格子T恤搭配一条纯白色牛仔裤,雪白香肩隐若现,紧身牛仔裤则紧紧包裹着纤长的**,曲线诱惑,怕是没有几个男人能在她那双漂亮迷人的长腿下无动于衷。银光闪闪的金属环腰带,在旁边的霓虹灯映衬下,更是发出无与伦比的妖娆光芒。 而她们这两个大美女同时往这一站,如暗夜里的两盏漂亮无匹的彩灯,立时便吸引了周围绝大多数艳羡的目光。 不过,闵柔这话一说,纪仙儿立刻就不高兴了,这不是暗喻自己招蜂引蝶吗?那还了得 瞥了一眼同样是人比花娇时尚性感的闵柔,她刚要反唇相讥,不料陈扬已经看不过眼了,他好不容易才把闵柔安抚下来,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就皱眉插话道:“好了,你们俩都给我少说两句,在大街上吵什么吵啊。” 确实,他在旁边听得一阵头大,仙儿就不说了,本来就是个高中文化水平的小女人,可闵柔却是喝过洋墨水的高知识分子,怎么也跟仙儿一般庸俗? 其实他哪里知道,在这方面,任何女人都是这么庸俗的,也有少数另类的,但那绝对是故作清高,心里还不定咋想的呢。 他这时候倒真有点怀念起之前在党校里的闲暇生活了,陈若男虽然话不多,但绝对比这两个女人好搞定得多。他可没想到来华海参加个活动也能碰上这么多麻烦事。 纪仙儿见陈扬发话了,这才把刚才的话忍住不说。 “真是的,都是自己姐妹,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陈扬撇撇嘴又补充道。 “姐什么妹啊” 两个女人眼睛一大,异口同声的瞪向陈扬。 嗬 陈扬一下愣住,跟着就有些后悔,这齐人之福可不是那么好享的,看来真要找个机会好好坐下来沟通一下才行,不然按这种趋势发展下去,真就得家无宁日了. 由于纪仙儿的到来,陈扬就改变了计划,打算先送闵柔回工作组下榻的酒店,然后自己再跟纪仙儿到之前租下的海景别墅去。 毕竟他是人不是禽兽,那种一王双后的美事他倒是想过,但怎么也不会付诸到实践中来。尤其是对他的这几个女人,不管怎么样,这几个女人跟着他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他还是很尊重她们的个人意愿的。这种事不提也罢。 可让他意外的是,一向来脸嫩的闵柔这回却是不同意他的提议,而是主动要求跟他们一块到别墅去。 没办法,陈扬也只能禽兽一把了。而且这几天在酒店里,纪仙儿简直成了他的**工具,把她算是折腾得够呛了。闵柔去了也没什么,反倒是能让仙儿好好休息一晚上。 他倒从不担心闵柔的想法,毕竟这么多波折过后,他再不解风情,也能知道闵柔的心声了。反正到了现在,他跟闵柔间一切都应该说是水到渠成了吧。 但总的来说,三个人挤在出租车后排还是十分尴尬的,大家的话都不多。 开车的“的哥”瞧见陈扬被两个国色天姿的美女紧紧夹在中间,顿时就是一阵眼晕,狂洗眼睛的同时,自己把陈扬YY成了**里的男主角,心里更是艳羡得不行。一路上不停的偷摸着看看后视镜,想观察下这哥们的下一步动作,好几次差点没把油门当成刹车给踩了。 陈扬问过纪仙儿后,才知道是若男让她来接自己的,其实前面若男也给他来过电话,他只是说在外面吃饭,也没细说自己在干嘛,但现在看来,陈若男显然收到了准确的消息,不用想,肯定是李秋禾给传的消息。 陈扬倒稍微好些,问完情况之后就闭上眼睛躺靠在软椅上开始琢磨着事情。而原先在开发区时关系还算融洽的二女,这时候别说聊天了,甚至都有些脸热的不敢看向中间,各自把脸瞟向了窗外的夜景,看似淡定无欲无求,其实各自心里头都是怦怦的跳个不停。 也难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俩更不是那种刚出校园的小姑娘,有些事情也不需要讲得太直白了,都懂得的。 一路无话,半小时后,的哥口干舌燥的总算是把车子开到了海天度假村。 各怀心思的三人相继下车,径直去到了纪仙儿提前订下的那栋海景别墅里。 开门,亮灯,进屋 三人眼前皆是豁然一亮。 不得不说,纪仙儿订的这间别墅确实不错。二层有三间客房,一层大厅则全是欧式的精致装修,大厅中央悬着一挂华丽无比的超大玻璃吊灯,流光溢彩,光线出奇的柔和,一整套意大利进口真皮软沙发很讲究的摆在客厅中央,四周墙上则贴的全是暖色调的壁纸,地上还铺着厚厚的羊绒毯子,踩上去软软的,舒服极了。 豪华奢侈 只能这般形容。 再往里走,东面临海的地方是个宽敞得好比一个大房间的超大阳台,阳台的外间全是透明的落地玻璃,远远看去,就仿佛是一个浪漫无比的水晶房子。凭窗远眺,美丽的东海海景更是一览无余,让人心旷神怡。 另外,阳台上有吊椅,天文镜,小型酒柜,里面各式洋酒一应俱全,意大利式的小茶几,皮凳沙发 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这露天阳台里竟然还配有一个超大豪华浴缸,看那架势,难不成要在这洗澡么? 三个人的目光都被那浴缸所吸引,可很快,除了陈扬还在研究这浴缸外,闵柔和仙儿都各自赶紧把目光挪开了看向了别处,燥得耳朵根都红了起来,心里不约而同的暗骂了一声:“下流” 喔,这就是有钱人的恶趣味么? 陈扬通过观察,渐渐明白过来了,试想象一下看,佳人相伴,美景当前,再那啥一下,该是多么愉悦爽快的一件美事啊。 这时,一阵略带些许凉意的海风迎面吹来,把宽大厚重的窗帘徐徐吹起,陈扬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冷了吗?” 两个女人同时问道,却发现,很快就各自又不好意思的把步子收住,看向了一旁,尴尬得都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此情此景,让陈扬心里不觉有点感慨。 的确,**或者一些H小说里的那些香艳场景,真放到现实中来,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除非是花钱雇佣的**,否则,这一个个对自己有情有义的女人,自己又如何能忍心让她们没有尊严的来讨好自己呢? 罢了,罢了 陈扬无奈的摇摇头,对纪仙儿道:“仙儿,你先去帮我把药弄一下,我跟小柔有点事要说。” “哦。” 纪仙儿乖乖的应了一声,忙转身走了。瞧她的样子,估计她也是早羞涩得待不下去了,生怕陈扬跟前几天晚上似的,到时间就兽性大发。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次上来,还确实是要帮陈扬治病的。 她打小就在大山里生活,很早以前就听老一辈人说起过陈扬跟她描述的那种白色怪蛇,这种蛇相当古怪,喜欢在**期蜕皮,于是山里人就管这种发*期蜕皮的白蛇叫“欢喜蛇”,一旦被它咬到,那就十分的凶险恐怖,若是不及时清毒,很可能会因yu火狂炽而导致死亡。 陈扬中毒的那日,是颜玥帮他清的毒,不过这姑娘不得其法,直接就导致还有余毒残留,其实这毒真要解也很简单,只要当时颜玥立刻跟陈扬交-媾,阴阳调和下,就不会留下这些微量余毒了。 为此,纪仙儿前段时间特意回山里找了许久,才找到个年逾百龄的老郎中拿了解毒的方子,这几天陈扬试着服了几剂药后,yu火更炽,后来才知道是解放前下九门秘制的*药,按纪仙儿的说法就是得以毒攻毒才行。当然,这遭罪的都是纪仙儿自己了。 别说,几剂猛药过后,陈扬还真好了不少,要不这个点他早该发作了。只是由于中毒时间拖得太长,那余毒已经扩散出去了一部分,这个疗程至少还需要十天半个月才算彻底结束。至于以后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就很难说了。毕竟纪仙儿的这种解毒方法没有任何科学依据,都是老一辈人口口相传下来的,本就不是太靠谱的事。 可仙儿一走,闵柔非但没有放轻松下来,反倒显得更紧张了。 这也难怪,女人嘛,总是很重视自己的第一次的 陈扬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由失声笑了笑,手一伸,直接把她拉到了怀里。 “啊” 闵柔惊呼一声,却又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被不远处的纪仙儿听到。 看到远处没什么反应后,她才松开手,轻拍了一下陈扬胸口,脸红耳赤的嗔怪道:“你别这样,怪怪难为情的。”说完,整张脸都红透了,可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瞧来却更迷人了。 陈扬瞧见也不由心中一荡,想到这个女人,大大方方的亲了她脸蛋一口,调侃她道:“既然觉得难为情,那你还硬是要跟着过来?” 闵柔飞快的擦了擦脸,神色惊惶莫名,软软的求饶道:“陈扬,你别,别这样,我求你了,我来,我来不是想要跟你那样的,你,你,你还是过去陪纪仙儿吧,我一个人休息就好了。” “那可不行,今天晚上你得陪我睡觉。” 陈扬赤luo裸的话语听得闵柔心里边更是惊恐起来。 倒不是她不愿意把身子交给陈扬,经过这么多事,她早就死心塌地的要跟着陈扬一辈子了,而且也不是说这地方不好或者不够浪漫,只是只是这里多了一个人,她可不希望在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有别的女人在旁边看着,那样的话,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想到这羞人的一幕,她心里头仿佛有十几头小鹿在狂奔着,既期盼着,但又觉得这事万万不能那么干,要是真干了,那她这辈子都会觉得低人一头了。 “陈扬,你别这样,我,我不成的,不,你别误会,我愿意的,可是,可是啊” 闵柔断断续续的求饶很快就被自己的低呼声给打断了。 原来陈扬根本没用心听她讲话,趁这工夫,低下头,竟一口噙住了她那白嫩香滑的耳垂,然后两手一翻,用身体把她摁住在了雕栏边上,紧接着,两只手毫不停滞的直接抚上了她胸前那两处如玉碗倒扣般的丰盈,隔着一层薄纱布料,大肆揉捏起来。 “小柔,你不是早希望我吃了你么,呵呵,今天晚上就是咱俩的洞房花烛夜了。”陈扬在她耳垂处呵出口热气笑道。 闵柔何曾被人这般恣意轻薄过,可偏偏使坏的却是她爱到了骨髓里的心上人,这时是又羞又急,却又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身子化成了一滩软泥趴在雕栏上,勉力摁住陈扬使坏的两只大手,喘气吁吁的连连呻吟道:“陈扬不要不要这样” 同时,猛的一咬下唇,不停的扭动起身子来,试图摆脱陈扬的控制,可她却殊不知这样暧昧的摩擦更让陈扬yu火狂炽,若不是陈扬病状渐好,这时候就忍不住要把她就地正法了。 恰在漏*点渐起之时,里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闵柔神台立刻唤起一丝清明,也不知从哪儿来了力气,一把掰开了陈扬的右手,然后一矮身,如水蛇般的从陈扬怀里钻了出来。 回头一看,却是虚惊一场,阳台处的隔帘纹丝不动,估计是仙儿回客厅去取东西。 但即便这样,闵柔仍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背靠着一面墙壁,喘气着认真说道:“陈扬,你要是再这样对我耍流氓,我,我可马上就回酒店去了。” “我耍流氓?” 陈扬一听这话,又瞧见闵柔那警惕的眼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女爱的不正常得很嘛。而且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即便不住在一块,但这种情况肯定少不了,哪有那么多避讳啊? 而且在他心里一直都以为闵柔嫁过人了,对这种事即便不放得太开,但怎么也应该很熟悉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慌里慌神的,搞得好像自己跟那叶城一样的下作了。当然了,如果他能知道今天是闵柔的第一次,也许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一下子,好好的心情变得有些糟糕,又看了一眼闵柔,他也不知该怎么说好了,终于还是郁闷的叹了口气,摸出烟点起,转过头,把落地大窗帘刷的拉开,看着外面的海景,心情却是十分不爽。 过了一小会,闵柔见陈扬真没什么动静了,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回来,站在陈扬身旁,同样也扶着栏杆,侧头看向他,忐忑不安的小声问道:“你生我气了么?” 陈扬咳了一声,似乎是被香烟呛到了。只是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确实没在生气,只是今晚因为方晴的缘故,他的心情一直有些不爽罢了。 闵柔却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飞快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客厅方向,透过布帘子没发现纪仙儿的影子,便才放心的踮起脚尖,在陈扬侧脸上亲了一下,不过也只是蜻蜓点水的碰了碰,便又赶紧缩了回去,垂着头小声道:“这样总行了吧,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陈扬转头看了惴惴不安的闵柔一眼,不由自嘲的苦笑一声,自己这辈子怕是都猜不透这些女人心里边到底在想什么了。 又想想自己现在不缺钱,也不缺女人,可怎么也难称得上幸福,尤其是自己一直追寻的目标,现在看来遥遥无期,这次下放党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难不成这以后整天就无所事事的泡在脂粉堆里吗?如果自己这几个女人善解人意倒也罢了,偏偏都不是省油的灯,总之是烦的要死,还真不如就只娶一个老婆好呢。而且看这架势,开发区只要继续保持这种良好势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说不定闵柔都比自己官升得快了,到时候自己可真成了大笑话了。 一时间,他心里有些意兴索然,一股难言的倦意袭上心头,竟然什么兴致也没有了。 无奈的撇了撇嘴,随手把只抽了半截的香烟弹出了窗外,凝视着窗外那海天一线的美景,轻叹口气道:“小柔,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烦心的事情。” “你骗谁呢”闵柔不信。 陈扬苦笑了一下,没有争辩,继续欣赏海景。 闵柔见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顿时就来气了,同时又觉得有些委屈,眼圈一红,有些恼火的把陈扬看海的身体搬转了回来,盯着他的眼睛,咬唇说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愿不愿意,你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是不是非要让我一点尊严都没有了,你才高兴啊?” 陈扬一下愣住,这都哪跟哪啊?自己怎么就让小柔没有尊严了? 想了一下,他猛的想起闵柔小腹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来,似乎有所顿悟,心说小柔这辈子也过得不顺利,之前因为她前夫谭平安的事,搞不好就像若男前段时间一样,对这种男女之事留下阴影了,自己也不问清楚缘由就乱摸一气,兴许勾起了小柔的伤心事也说不定,难怪小柔会骂自己流氓了,委实是自己太马虎草率了。 一念及此,他赶紧回过神来,重新握住闵柔的手,认真说道:“小柔,我知道你以前有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但你现在既然跟了我,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都过去了,你别放在心里头了。” 闵柔闻听陈扬的真情告白,感动得无以复加,一时间怔怔的看着陈扬,嘴唇颤动了一下:“真的吗,陈扬?你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对吗?” “嗯。” 陈扬笑着点点头,伸手轻轻抚到闵柔脸上,帮她擦掉了悄然滚落的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小柔,我希望你心里别有太多顾虑,我没那么封建,也不会介意你是否结过婚,在我眼里,谭平安就是个人渣,混蛋,你身上那些” 陈扬自顾自的说着,突然发觉闵柔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大对劲,不由下意识的住了口,改口问道:“小柔,你怎,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闵柔却是泪流满面的瞪着他,恨恨的道:“你还敢说你不介意,我就知道的,你虽然嘴上说得天花乱坠的,其实你心里面一直都很介意我嫁过人,是啊,我怎么那么蠢,你明明看到我身上的那些伤疤,你怎么会不介意不,你根本从心底里就很介意,你是不是觉得我连给你当情人都寒碜你了?” 陈扬大惊失色,忙道:“我没” “你有” 闵柔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陈扬,你才是混蛋,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混蛋我恨死你了” 说完,她捂住嘴,呜咽着掉头就冲回到了客厅里,恰好看到了一直躲在墙侧偷听的纪仙儿,她用力抽了抽鼻子,气愤不已的瞪了纪仙儿一眼,然后头也不回,蹬蹬蹬的就往楼上房间跑去。 第六十九章 有约 半个月后,陈扬才结束度假,离开华海返京。 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把他的度假计划弄得一团糟。 首先,就是关于闵柔的了。 那天晚上闹了个不愉快之后,第二天一大早闵柔早早就回到了酒店,并且很利索的把前期运作了小半年时间的辛齐高速上市的事宜敲定,并且在召开完辛齐高速ipo成功的新闻发布会后就动身返回了辛庄。而陈扬直到送她离开华海时仍是一头雾水,都不知道自己哪点得罪这个女人了,问她她又不肯讲。 不过闵柔这一行还是很有收获的,回去后没多久就被省委组织部破格提拔,顶替镀完金上调走人的原区长向明,成为了辛庄开发区的新任区长,算是仅次于书记张朝的二号人物了,但级别只进了小半步,调为正处级。 送走闵柔后,他也没消停太久,趁着有时间,去华海市委宣传部跑了几趟,可方晴倒好,干脆直接跟单位请了半年假,他这才算是心灰意懒彻底死心了。 而在他离开华海的前两天,更是发生了一件轰动华海的大事,颜玥正式出任颜氏集团转型后最核心的旗舰公司——南湾地产的总经理,并且,颜令国把自己所持有的40%南湾地产股份全部划转到了颜玥名下。 至此,颜玥个人在颜氏集团里所持的股份已经上升到8%,仅次于颜令国的第三位。为此,颜家还召开了一个轰动国内经济圈的盛大记者招待会。 对于颜家这种跟共和国高层间有着千丝万缕密切关系的豪门家族,稍有点人事变动就能让坊间浮想联翩,更何况是这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传位于下一代的举动了。 一时间,关于颜家第三代小公主准备接替掌舵的消息甚嚣尘上,有说颜令国患了绝症,因此才急急忙忙要把女儿扶上位;也有说颜令国此举是迫于无奈,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家族里其他第三代的男丁都虎视眈眈着颜氏掌舵人的宝座,若是不加快让女儿上位,将来他一旦有个闪失,大厦将倾;甚至还有小道消息说,颜令国为了顺利把权力交到女儿手里,专门在燕京待了三天时间,至于他在燕京干了什么,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总之,这段时间来关于颜家的消息满天飞,牢牢占据了国内各大小报刊杂志的经济版和娱乐版。这也导致了颜氏旗下的几家上市公司股价波动剧烈,只有在香港上市的h股股价还算稳定。 而经过这一系列战略调整后,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还未年满二十岁就已经坐拥百亿身家的颜玥,绝对是国内最有钱的富婆了。 事实上在颜玥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了她任上的第一个大手笔项目——集中南湾地产全部精力,争褥拿下浦东cbd项目。 陈扬却是知道的,历史的轨迹并没有因为他这个特殊因素而改变太多,颜玥还是在世纪之交前接替了。而他在全盘研究了相关新闻报道后,经过深思熟虑,还是让李秋禾放弃了这个本是他提出来要搞的项目。而李秋禾并不知道他跟颜玥私底下间那种不可告人的龌龊关系,当即表示了强烈反对。 要知道南扬集团也为了这个跨世纪的大项目跑了三个多月了,前期光是撒出去用来铺路的资金就已经超过百万之巨。当然了,损失这点钱倒是小事,关键是这个项目十分的重要,如果拿下,集团毫无疑问将跃升,并且在未来十年内,在浙沪一带算是扎稳脚跟了。而且还有一点,这也是李秋禾出任南扬集团总经理以来的第一个大型cbd项目,心比天高的她是很希望能取得一个开门红的。 但最终结果却是,不管李秋禾提出了多少条反对理由,还是没能说服陈扬,她甚至连参与竞争的机会都没捞到。一气之下的她当场就摔了文件夹,再次老生常谈的提出要撂挑子不干了。 可遗憾的是,她最终还是屈服于陈扬的yin威之下,老老实实的把文件夹捡回了桌面上。 千万不要想歪了,陈扬可没真敢把人家小李mm咋样。他只是很卑鄙的利用了小李mm望弟成龙的意愿,威胁恐吓小李mm如果敢不老实听话,她弟弟将会前途尽毁,反之,如果小李mm乖乖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在江南省公安厅当上普通科员的李卫东今后的仕途将一帆风顺。 其实,陈扬心里的真正想法倒不完全是因为颜玥的缘故,而是在他记忆当中,这个项目本来就是颜家的,而且以颜家在华海的势力,南扬真想拿下这个项目困难不是一般的大,真要杠上了两败俱伤。 就当做是自己送给小玥的上任礼物好了。 嗯,他就是这么想的。 繁华热闹过后,他也接到了校办通知开学的电话,不得不打点行装,结束了此次休假。 党校跟其他大专院校差不多,九月初就开课了。 今年的开学典礼定在九月三号,也就是陈扬回去的第三天。 偌大的学校大礼堂里,坐了几千名学生,热闹异常。 陈扬也领着他们班的全体学员一块 陈扬原本还想着经过这么一个假期下来,关于他的工作兴许会有那么些许的变化。但现在看来,一切都跟半年前一样,甚至连半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而且更让他郁闷的是,原本南校长答应过的,新学期就帮他调正教授的事也黄了,听说是自己上学期期末交上去的论文被上面给卡了。 至于团委于老师那边,也是跟墙头草一样风向大变,原本老于还拍胸口打包票说让陈扬安心工作,这学期就让他在培训部挂个副主任的职务,以当下团委跟中央党校的关系,小事一桩嘛。可谁知道现在他打电话过去问,于老师却支支吾吾的闪烁其词起来,对他那“副主任”的事只字不提。 得,他那个副厅级算是白挂了,在这破党校里连一官半职都没捞到。 难道这个破班主任自己要当一辈子了吗? 看着主席台上笑容可掬正在给全校师生做开学演讲的南校长,陈扬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无语,这老头该不会改头换面的把自己的劳动成果给剽窃了吧?不然,以自己的水平,还精心准备了十几天的论文,怎么可能会过不了? 还是因为自己提出来的“西进论”太敏感了吗?也不是啊,明明那天校长大人对自己的表现还是认同的,不然,南老头也不会逼着自己参加那个破交流团到华海了。 陈扬现在有点龙困浅滩的无奈感,上次斗胆抛出那个“西进论”,看来并没有像上回那样成为自己的救命稻草。 唉,自己还是太急了点啊。 陈扬摇摇暗叹一声,自己对大方向的把握是不可能出现的,但还是稍显急了些。尤其是在今年发生了美国战机轰炸我驻南大使馆的卑劣行为后,国内民众反美情绪高涨,自己在这当口那么旗帜鲜明的提出针对美国东扩计划的应对方案,显得很不合时宜,遭到诟病显而易见,更不可能会被上面重视了。若是再等些时候,等入世成功后再提出这个观点,也许会好很多。 脑子里胡乱的想着事,都不知道台上领导讲了些什么,最后还是旁边的王怡提醒了他一声,他才惊觉典礼已经结束了,赶紧收拾东西下班回家。 从礼堂到宿舍楼不远,几分钟便到,上到二楼时,他却看到王怡站在自家门前怔怔的失神,掏出钥匙了也不开门进去。 他微微有些奇怪,平时王姐总是给人很开朗温和的感觉,很少见她这样愁眉不展。就停下来喊了声:“王姐,你怎么了?到家了也不开门?” 王怡这才回过神来,忙尴尬的笑笑道:“哦,没,没什么。” 说着就把钥匙捅进匙孔里,可不知怎么回事,她手一直在发抖,连试了好几次才对正了匙孔,开门刚要进屋,陈扬却叫住了她:“王姐,等一下。” 她顿住手,诧异道:“还有事吗,小陈?” “王姐,你是不是碰到什么困难了?看看我能帮得上忙吗?”陈扬问道。他跟王怡同事了这么长时间,对方有事没事他还是能瞧出来的。倒不是他好管闲事,而是这王姐一直以来对他还挺照顾的,他记对方的情。 “呵呵,没什么事,谢谢你了,小陈。”王怡摇摇头道,但笑容十分勉强。 “哦,那行,不过你要是真有事也别藏着,能帮的我一定帮。” 陈扬见对方不愿说,也不勉强,就笑笑点头,然后转身上了楼。 而他刚一转身,王怡那硬挤出的笑容立刻淡了下来,重新恢复了一副愁云惨雾的面容。 跟着又抬头看向了陈扬离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吞吐着喊道:“小陈,你,你等下。” 陈扬在转间顿住脚,扶着楼梯扶手回过头。 “哦,小陈,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王怡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目光有些闪躲。 “应该有吧。” 陈扬点点头。 “嗯,是,是这样的,我,我想请你到外面吃个饭。” 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王怡更不好意思了,脸都有些发热起来。 陈扬微微一愣,不过也没多想,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好。” 王怡脸色顿时一喜,忙道:“那我先换身衣服,待会我再到楼上叫你。” 说完就急急忙忙的回了屋。 陈扬一头雾水,撇撇嘴也上了楼。wW 第七十章 闹剧! 第七十章闹剧! 晚上七点多,重庆饭店二层靠窗的一个卡座里,陈扬和王怡面对面的坐着,桌上满满的点了一桌子菜。 王怡虽说是在系里挂了办公室主任助理的名头,其实手下一个兵都没有,大小事务都是她一个人一手操持,正值今天刚开学,她忙活了一天身上全都是汗,是以之前洗了澡才出来的。而她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黑色的裤子,一件大领的白色丝质衬衫,当她靠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正好靠胸部下方的那两粒纽扣之间的空档就鼓了起来,很有成shu女人的味道。 陈扬回家后就有点困,本来是不打算出来吃的,有什么事直接在家里说就完了,可奈何王怡非说要出来吃,他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出来了。好在这附近饭馆挺多,走几步路就行。 边吃着菜,陈扬就笑说:“王姐,你点这一桌菜,咱俩哪吃得完啊,你又不把小星一块带过来,怪浪费的。” “呵呵,今天不是周末,小星在学校里呢。”王怡边说边帮陈扬盛了碗汤,“小陈,你别跟姐客气了,快趁热吃吧。” “呵呵,女孩子活泼点也没啥坏处,再说,燕大附小的教育质量还是不错的。不过,王姐你这么小就让她到学校寄宿,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陈扬随口回了一句,他挺喜欢王怡家那小女孩的,每天上下楼碰到的时候,那小丫头总是管自己一口一个“叔叔”叫得挺甜。 不过他能看得出来,王姐心里装着事,脸上笑容明显有些勉强。但他也不点破,心里想着如果待会王姐真有事相求,能帮的就尽量帮吧,她一个女人带个孩子也着实不容易。 王怡听陈扬这么一说,就苦笑道:“呵呵,有什么法子,这丫头性子随她父亲,喜欢热闹,上了初中还是调皮得很,整天就知道玩也不好好学习,不然我也不会让她去学校寄宿了。” 陈扬就笑笑,继续吃饭。 而接下来王怡只吃了一点就貌似没什么胃口了,几次想张口说话,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启齿,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陈扬见状,干脆放下筷子,直接问道:“王姐,你有什么事就尽管直说好了,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 王怡看了陈扬一眼,瞧见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就捧着杯子,小口的抿着热茶,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事情说起来并不复杂,王怡是想托陈扬帮忙换个单位。 其实她在党校里工作也没什么不好,现阶段大城市里的教师工资虽然不如后世那么高,但也算中档水平了,如果多接些私活,提前奔个小康还是没什么太大难度的。可她毕竟在党校里是搞行政工作的,不像别的老师有大把外水可捞,每个月的收入就是那点死工资,而她一个寡妇,要养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不说,老家里每月还得寄点生活费给二老,负担倒真是挺重的。 当然,她在党校里工作时间也不算短了,倒也认识些人。可认识归认识,真要求人办事却不是那么容易了。加上她大学学的是行政管理,除了这种清水衙门还真不太好换工作。放假那段时间她到处托人找关系,想进工商、税务这些油水较足的单位,但处处碰壁不说,光请客吃饭就已经花了不少冤枉钱。 而陈扬原先在团中央是厅级干部的身份学校里没几个人知道,她也是之前在研究生院办工作时碰巧遇到陈扬报名才知道的,想想陈扬这么年轻就干到了副厅级的位置,背景肯定不小,因此才想起要找陈扬帮忙。 这些事陈扬还是头一次听王怡提起,这才知道别看她平时待人热情随和,但家里也有本难念的经。 陈扬想了想,党校的工作体面不说,还不算累,校里各方面条件也都挺好,其实说来还真挺适合王怡这种女同志工作的,虽说现在工资低点,但等教改之后会慢慢改善的,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了,就劝道:“王姐,其实你的条件也不算差,干嘛不再找一个,何苦一个人这么累啊?” 王怡瞥了一眼陈扬,以为他找话推搪,跟着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黯淡下来,苦笑道:“都这岁数了还条件不差啊?再说,我还带着个孩子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也知道跟小陈你说这些挺难为情的,实在不行就算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陈扬见她误会了,就赶紧解释道:“王姐,我不是那意思,我是真觉得你留在党校里挺好的,当然了,你要一定就想调出系统,那么我也可以帮你问问看。对了,市招商局你看怎么样?” “招商局?” 听到陈扬这话,王怡眼睛就是一亮。燕京市招商局可不比地方,根本用不着求人,有钱还不一定能挤进来呢。却是个更理想的去处了。 对陈扬来说,这简直是小事一桩,他记得陈若男小舅妈好像就是燕京市招商局管人事的副局长,王姐的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又不是什么大干部调动,到时只要提前跟小舅妈打声招呼就行。 但他还是谨慎又问道:“王姐,这事你可得仔细想好了,你们事业编的工资去到哪儿都差不了多少的。” “没事的,没事的,我不用再考虑了,小陈你就帮姐这个忙,姐会记着你这份情的。” 王怡忙不迭点头道,脸上神色也比前面吃饭前不知好了多少倍,就好比陈扬已经帮她把事办妥了似的。 她当然也知道去税局这些单位工资高不了太多,区别主要是在于月度年度的奖金高,若是能平调到税局或者工商干个正科的小官,那收入更少不了,起码也算是有个奔头。不像在党校里,似她这种后勤行政人员,若是没有过硬的关系,做到她现在这个位置基本上也就这样了。而就目前她这点工资水准,现在还勉勉强强维持得下去,可等过几年女儿读到大学时,恐怕就真扛不住了。 “那好,等回头我帮你问问,如果没碰到什么特殊情况,一周内应该就有消息了。” 陈扬见她如此坚持,便也不再劝说,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 “诶,诶,那真谢谢你了,小陈。” 王怡喜滋滋的连连称谢,跟着又起身帮陈扬倒酒,姿态做得很足,不过她穿的是件大翻领白衬衫,一躬身弯腰下来,那领口里的*光一览无余,黑色xiong罩包裹下的那一抹雪白,让人瞧得脸红心跳,也就是她托的是陈扬,若换了是别人,像她这种俊俏的小寡妇早让人连皮带骨头给吞了。 陈扬不小心瞥见了便赶紧把目光挪到窗外,他可不想给王姐留下个色狼印象。跟着又打哈哈说:“好了,王姐,你就别跟我这么客气了,我到党校这么长时间,一直多亏了你照顾,我这人不大会说感谢,但心里记着。再说,我也挺喜欢小星那小丫头的。不看你王姐的面子,就小星整天叔叔长叔叔短的叫着,这忙我怎么也得帮不是?” 王怡可万万没想到一餐饭就把工作敲定了,之前托关系到处碰壁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又看到陈扬一脸随和浑不在意的表情,看来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单位里的好姐姐好同事了,想想之前跟市国税局的一副局长吃饭时,那老家伙张口就是十万块,还毛手毛脚的想占自己便宜,这两相一比较,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接下来她就变着法儿说着些感谢的话,也陪着陈扬喝了几杯,一来二去的,倒是让陈扬觉得有些别扭起来,本来好好的同事关系,一掺杂进这些东西就感觉变了味儿。 饭后陈扬趁着王怡去洗手间的工夫把饭钱给结了,王怡回来后就连连埋怨起来,不过心里头却是暖融融的。 吃完饭回到教工宿舍,上了楼,王怡在家门前停了下来,又叫住陈扬,然后有些脸红的从手提包里飞快翻出来一个信封,脸红耳赤的塞到陈扬手里:“小陈,这是姐的一点心意,你先收着。” 陈扬吓了一跳,自己拿了这钱还是人嘛,跟着赶紧把这烫手山芋往王怡怀里一塞,“王姐,你可别寒碜我。” “不是,小陈,你听姐说” “王姐,这钱你硬要给,那我可就不帮你这忙了。” 陈扬板起脸打断她道。 王怡无奈,只能收了回来。刚要再说几句感谢的话,不料这时候楼梯口穿来一阵“咚咚咚”的很急促的皮鞋声。 紧接着,人还未至,气势汹汹的骂声已经传了上来:“王怡,你个小骚蹄子,给我们滚下来。” 陈扬怔了一下,转头看向王怡,果然见她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身子也吓得往后缩了缩。 很快,两老两少四个人蹬蹬蹬的上到了楼梯间里,都是挂着冰霜怒气冲冲的瞪着王怡和陈扬二人。 其中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衣着考究,气度不凡,另一对三十出头的中年夫妇穿着打扮也是不俗,男的戴着金边眼镜,头发打满了发蜡,向后梳着,黑色西装外套大咧咧的敞开着,露出里面金利来的皮带扣,金光闪闪直耀眼。 陈扬虽然不知这几个人是谁,但看听他们口音,应该是燕京人,而且看他们身上打扮,人模狗样的,也不像是能骂出那么难听的话的人。 其中那老太太脾气火爆,上来就又张口骂道:“姓王的,你个扫帚星,害死我儿子还不够,你个小骚蹄子现在竟然敢公然勾搭男人到家里来了是不?” 陈扬脸色就是一沉,诧异的看向王怡:“王姐,这些人” 他还没问明白过来,就被王怡轻推了一把,“小陈,他们是小星的爷爷奶奶,你先上楼去吧,没什么事的。” 陈扬愣了一下,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留下来反而是个麻烦,扫了一眼那,就点点头,转身往楼上走去。 “想走,没这么容易” 那老太太倚老卖老的一把扯住了陈扬。 陈扬眉头就是一皱,“老太太,你赶紧放手啊,我想你们误会了,我跟王姐是单位同事,而且王姐也不是你们想象中那种人。” “误会?”老太太冷笑一声,非但没放开手,反而拽得更紧了,“前面我们就一直跟着你们两个奸夫yin妇来着,哼,在餐馆里头眉来眼去卿卿我我的,不是男盗女娼是什么” 王怡一下气得脸色涨红,但还是赶紧上前想扯开婆婆:“妈,你别在这闹了,小陈真的是我单位里的同事。” “小骚蹄子你给老娘我滚远点整天嘴上说得好听,什么不会再给女儿找后父了,哼,瞧你打扮这风骚样,咋的了,现在我看你是憋不住了吧昨儿是个胖男人,今天又换个年轻的了?” 老太太人老体格倒是比王怡壮了不少,骂骂咧咧的一挥手就摔开了王怡。 “蓬”一声,王怡一下没注意,重重的反撞在她家铁门上,头也撞到了铁门上,额头处立时便渗出了丝丝血渍来。 “王姐” 陈扬看到见血了,再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一把挥开那老太太,老太太就势往楼梯扶手一倚,大呼小叫起来:“打人了,这不要脸的姘夫打人了” 而一直冷眼旁观的老太太的儿子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当即冲上去拦住要去扶起王怡的陈扬,指着陈扬道:“你个姘夫敢打伤我老娘,你给我等着坐牢吧” 陈扬莫名其妙的被人冤枉,心里正憋屈着呢,这蠢货来得正好,再不出手才叫憋屈,他二话不说,一张手就挥开他指向自己的右手,紧接着顺势把那男人领口揪住,然后“啪啪啪啪”劈脸就是几个大耳刮子。 清脆的声音在楼梯间里回荡,那男人的眼镜都被抽碎了,两边面颊如同充气般红肿了起来,他老婆立刻尖叫起来,扔开她家婆婆,跳过来拽住陈扬就要大打出手,却被陈扬一把推开,险些没直接滚到楼下去。 一直还算保持冷静的老头被这一幕震惊了,他愤怒的挥起了拐棍,脸色铁青的嚷道:“报警报警” “报警就趁早” 陈扬根本无惧对方恐吓,随手摔开那眼镜男,身后人来不及接住,眼镜男咣咣咣的就往楼梯下滚去。 而陈扬却连看都懒得看,赶紧从地上扶起了王怡,急道:“王姐,你没事吧?” “我没没事” 王怡捂住额头,鲜血不停的从她指缝中渗透出来,艰难的应了一声,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第七十一章 心里有事 第七十一章心里有事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狠的怕更狠的 陈扬雷厉风行的举动一下子把这帮不速之客全给吓傻了。老头老太太气得晕头转向,可也不敢真的咋样,嘴里喷着污言秽语却是再不敢上去动手了。 而他们嘴上喊得厉害,其实心里边也知道这种事找警察屁用没有。 当然,陈扬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了,他扶起王怡后,也没理会这帮人,径直下到了楼底,然后叫看大门的大妈把校警也给叫了来,把这帮恶客统统轰走了。 随后陈扬又把王怡送到了校医室里,让医生简单处理了一下王怡额头上的伤口。外伤倒是没什么擦破点皮罢了,只是她被撞了下头部,以至于到了校医室都还晕晕沉沉的。 陈扬看到王怡哭哭啼啼的凄惨模样,心里就有些郁闷,没想到吃个饭也能生出这种是非来,难怪人们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呢。 “王姐,别哭了,你那婆家都是些什么人啊?也不调查清楚就血口喷人,我看你以后也甭搭理他们了。” 陈扬边说边递了张纸巾给王怡,王怡默默的擦了把眼泪,良久后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但胸脯仍急促的起伏着,显然还气得不轻。 抬头看了一眼陈扬,抽了抽鼻子,尴尬万分的说道:“真对不起啊,小陈,害得你被我公公家的人冤枉。” “我倒没什么,只是你一个人带个孩子本来就很困难了,他们还这样无端的污蔑你,还有点小星爷爷奶奶的样子吗?对了,看他们倒是像体面人,怎么说话做事这么龌龊的啊?都干什么工作的?” 陈扬愤愤不平的说道。 王怡痛苦的抱住了头,似乎内心在挣扎,良久才幽幽说道:“我老公他们家是干部家庭,公公是市经济干校的退休校长,婆婆则是从检察院退下来的,前面那个男的是我小叔子,现在是市中级法院的一个科长。因为我家是河北农村的,他们一家人要脸面,一直就不同意我跟我老公的婚事的。 也正因为这样,虽然最后我老公还是跟我结了婚,但他们一家人从来就没有接受过我。婚后第二年,我快要生小星的时候,我老公为了让我有人照顾,就瞒着我,偷偷借了单位的车去了我河北老家,想把我爸妈接过来,结果当天晚上就在高速路出了车祸,后来他们一家子就把什么责任都怪到了我头上来,这么多年了,也因为我的缘故,他们就连小星都不肯认了,现在倒好,我一个人把小星带大了,他们居然还指责我行为不检,难道他们就觉得我就应该当一辈子寡妇么” 王怡说着说着,眼泪又默默流淌了下来。 唉,怎么那么多车祸啊 陈扬在旁听得唏嘘不已,但也是爱莫能助。还是那句老话,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第二天。 陈扬记着昨晚上王姐的事,刚一上班就给招商局的小舅妈去了通电话。电话里小舅妈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跟着又问了不少陈扬的近况,还一个劲的责备他跟陈若男有段时间没到家里去玩了,要求他一有时间就带若男来家玩,不然这事就不给办了。陈扬有求于人,忙不迭的满口应承下来。 把事情办妥之后,陈扬以为王怡这事也算是搁下来了。谁知道到了下午他上第二节课的时候,半途就被校纪检组的同志请走了,丢下一大帮面面相觑的学生。 在纪检组的大办公室里,陈扬再次见到了昨晚那俩老头老太太。另外,请假在家休息的王怡也被叫了过来,这时正低着头用手绢捂住鼻子,轻声抽噎着,显然前面又被人冤枉侮辱了一通。 陈扬看了过去,老头老太太都用一种鄙夷又带点害怕的眼神瞧向自己,他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两老夫妇果然是在机关里待过的,知道遇到事情找组织帮忙,真是人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缝啊。 坐定后,校纪检组组长郭艳涛就开口问道:“陈老师,你说说吧,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个老同志说你动手打了他们儿子,是吗?还有,你跟王怡同志间真的有暧昧关系吗?” “郭组长,这些都是没有的事” 陈扬也不恼怒,淡淡回道。清者自清嘛。 “还敢说没有?我们昨天晚上明明看到你跟我儿媳妇一块在重庆饭店吃饭,而且还还搂搂抱抱的” 又是那脾气火爆的老太太率先发难。 王怡气得不行,边哭边忿然道:“郑女士,你别血口喷人了好不好?我跟陈老师间清清白白的,哪里有像你说的那样不堪?” “哼,连‘妈’都不愿意喊了是不?”老太太冷笑一声,刚要再讽刺几句,却是被她老头拉住。 然后老头就看向郭艳涛:“小郭,这事反正我们老两口已经反映给你们学校了,至于怎么处理,你们看着办。” 说完,老头老太太相继起身离开,临走时却是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王怡。 等两老人一走,郭组长才把脸色缓和下来,“陈老师,我相信你和王怡同志间是清白的,但你们俩平时也注意一点嘛,你瞧,人家前面还交了几张照片给我。” 陈扬接过照片看了一眼,都是昨晚上他跟王怡吃饭时候偷*拍的。照片不是太清楚,而且也没什么太火爆的内容,无非就是两人在卡座里吃饭聊天。看了两眼陈扬就推了回去:“郭组长,这些能证明什么啊?” 郭艳涛就正色道:“虽然不能够证明什么,但王怡同志一个单身女同志,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啊,不然那两老头老太太三天两头到我这闹,像话吗这。咱们这里是党校,最怕的就是这种花边新闻,而且传出去对你们俩影响也不好嘛。” 陈扬无奈点头,摊上这倒霉事真是无妄之灾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陈扬万万没想到,没几天后,那老郭的话果然就应验了。估计是那两退休老干部闲着没事干就到党校里煽阴风,这事一传十十传百的就在校园里传开了。 陈扬倒还没什么,这种八卦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等新鲜劲儿一过就没什么意思了。而且小舅妈那里也有信儿回来了,他们局里最近正好要新成立一个招商五科,来了可以安排一个副科长的位置,算是平调吧。 王怡起先还被这种乱飞的绯闻弄得惶惶不可终日,连家门都不敢出了,就怕听到那些龌龊的说辞。不过后来在听到陈扬说她工作的事已经落实了,她心里总算踏实了点,然后干脆请了公休假,只等着办调动了。 一场小风波足足折腾了半个月,随着王怡的正式调离,风波才渐渐平息下来,并且逐步被即将到来的五十大庆的热闹氛围给取代。 临离开党校的那天,王怡带着女儿亲自到陈扬家里来表示感谢,末了还跟陈若男说了好些话,陈若男对陈扬的那几个女人了如指掌,只是淡淡笑过就算了。 之后的日子,陈扬再次回归了两点一线的苦行僧般的生活,除了“五十大庆”做为观众去**观看了一下大阅兵的盛况,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不知不觉中,到了岁末。 当世人都还沉浸在澳门回过的兴奋喜悦中时,已经兴奋过一次了的陈扬却是没什么特殊感觉,一直在家里待着哪儿也没去。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是举世瞩目的世纪之交,早早回到家里休息的陈扬突然接到校办电话,说是南校长有事要找他,他闲来无事,搁下电话就去了校长办公室。 被那身材火爆的苏秘书领进办公室后,他就看到南校长已经在长沙发上看报纸等着他了。 看到陈扬进来,南校长立刻放下报纸,笑眯眯的招了招手:“小陈,过来,过来。” 陈扬被南校长的热情吓了一跳,心说该不会又有什么麻烦事等着自己吧? 坐下后,苏秘书把茶沏好,然后便扭着水蛇腰带上门走了。 “小陈,来,尝尝看这茶味道怎么样?”南校长笑呵呵的先端起茶杯,然后示意了一下。 陈扬也不客气,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入口过喉均感润滑活性,初虽有茶素之苦涩,过后则渐渐生津,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茶,感觉有点像正宗的武夷山极品大红袍。 这老南上哪搞到的啊? 他怔了一下,颇有些疑惑的抬眼看向南校长。 “呵呵,别瞎猜了,就知道你喝过,这是你家老爷子给的,就两克。” 南校长乐呵呵道,口里啧啧有声,美滋滋的品着茶。虽然他贵为党校副校长,不算二号首长的话,他其实才是实质上的党校一把手,但这种极品特供茶平时还是很难有机会喝到的。要知道这种大红袍市价卖到十二万一克,而且还有价无市,都成特供了。 陈扬听到老爷子这三个字,精神不由一振。看来老爷子虽然不说,但应该一直都还在关注着自己在党校里的表现。 中央党校不像其他地方政绩都是跟GDP挂钩的,这里说白了就是个理论阵地,真要想出成绩,还得看你能拿出多少新颖的理论研究来,比如某某课题,某某论文啥的,或者你的文章要是能登上《人民日报》头版头条也是一项不错的成绩。 这方面对陈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后世的一些重要理论知识,像什么“三个代表”,“八荣八耻”等等的,他倒背如流了然于胸。 并且事实上他也一直在这么干着,比如半年前他就率先提出来“三个代表”,并且以自己在后世的记忆先后鼓捣出了几篇颇有深度的学术论文,当时似乎并没激起什么太大反响,但现在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影响力也在党内渐渐扩散开来了。而且随着共和国权力逐步移交到校长手里,这些内容知识将会更加丰富的形成一整套系统理论知识,拔高到跟毛选邓论一样的历史高度去了。 如果这样还不能够引起高层的注意,那自己真是白瞎了。 果然,接下来南校长就步入正题:“小陈,你从团委到党校来挂职也有快一年时间了,这段时间你提出的一些观点和所做的一些课题,另外还有你带的那个干修班的成绩,都很让我感到欣慰啊。看来也是时候给你加点担子了。” “南校长,您过奖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扬难得的谦虚了一把。心里却是一喜,难不成老爷子总算是要把自己放出去了吗?呵呵,历史果然诚不欺我也 可南校长接下来的一席话,却让陈扬心里刚冒出的小火苗立刻就又被浇灭掉了。 “小陈,这眼看着就要到寒假了,经校党委研究决定,打算让你在校理论研究室挂个副主任的职务,争取在寒假里编一份成系统的,适合党校教育培训的经济科目教材来,若是人手不够的话,可以叫你们班的学生在假期帮下忙,我看你们班还是有点人才的嘛。” 陈扬一听,差点没晕倒过去,闹了半天,还是在这鬼地方转圈啊,而且还莫名其妙的派了个能让人疯掉的任务下来。得,还真是加点担子了。 “呵呵,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 看到陈扬脸色有异,南校长就笑眯眯的关心了一句。 陈扬脸上现出难色,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呃,校长,是这样的,这个寒假我打算跟我爱人去趟宁夏,想必您也知道,我父亲在宁北军区工作,因为工作关系,他已经两年多没回来过年了,因此,今年我和我爱人就打算去那边陪父亲过个年,也算是尽尽孝道吧。您看” “哦,这样啊?” 南校长笑容一收,跟着又“嘶”的皱了皱眉,奇怪道:“前几天我还在你家老爷子那儿碰到小男,没听她提起过啊,她还说过年要到我家里拜年来着。” 边说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飞快的找到了一个人名,拨了过去。 陈扬在旁边瞧得眼睛都大了,忙不迭的伸手过去按住南校长的手机,“校长,您,您先等会儿。” “怎么了,小陈?” 南校长故作不解的问道,目光中却隐约藏着些许笑意。 “校长,我觉得还是工作重要,回头我跟我爱人再商量一下,今年就先不过去了,相信她也会理解的。” 陈扬正色道,心里却是大骂了一句,这只老狐狸,真够阴险的啊 “不行,我得亲自问问看,怎么也不能因为工作的关系,让你家庭受到影响。”南校长还不肯放手,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小陈,工作重要,但毕竟家庭也同样重要啊。” “校长,您饶了我吧。” 陈扬哀叹一声,有气没力的瘫在了软绵绵的沙发里。 南校长摸了摸下巴,呵呵大笑起来。看向陈扬的目光中却充满了慈爱 当陈扬怀着郁闷的心情再次回到家的时候,陈若男已经下班回来了,并且还带回来了一个精致的小蛋糕。 看到这个静静摆在茶几上的蛋糕,陈扬才猛的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紧接着,便马上又想起了去年那个不堪回首的生日来。 是的,去年的那个生日对他来说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好日子,而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所给他造成的恶劣影响也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并且貌似没个尽头。 “陈扬,是你回来了吗?” 这时,陈若男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顺带着,陈扬还闻到了一股药味儿。 “嗯,我回来了。” 陈扬回过神,摇了摇头,他轻叹口气,随手把钥匙扔到茶几上,懒洋洋的坐到了沙发上,然后点了支烟,翘起二郎腿,默默的抽了起来。 烟刚抽到半截,陈若男就端着一个小巧的砂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看到陈扬衣服也不换,就开始抽烟起来,陈若男顿时就是皱眉不已:“怎么一回来就抽烟啊?” 边说边用围裙擦了擦手,然后二话不说就把陈扬的烟抢下,掐灭到了烟灰缸里。 “你干什么” 陈扬皱眉看向陈若男。跟陈若男生活就这点不好,基本上家里都快变成禁烟区了。 “看什么看” 陈若男回瞪了他一眼,解开腰间系着的围裙,然后搬开陈扬翘起的腿,坐下来后,自顾自的用勺子把刚煎好的药盛了一小碗出来。 陈扬看看这碗黑不溜秋的药汁,更是皱眉不已,“若男,前两个月不是都跟你说了我已经没事了吗,你怎么又开始煎这破玩意了?” “又不是煎给你的,你着什么急啊。” 陈若男回头瞥了他一眼,然后端起那瓷碗,轻吹了几口气,捏着鼻子一口气全喝光了。放下碗时,却又赶紧把旁边早准备好的一杯白开水喝了,显然这药挺苦的。 陈扬看着奇怪不已,心里却有些担心陈若男是不是生病了,忙问她道:“若男,你这喝的是什么药啊?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这是妈托人找的方子,给我调理身子的。” 陈若男撇撇嘴回道。 陈扬这才放心下来,陈若男前阵子月经一直不调,老妈经常会让人捎些补品过来,倒不稀奇。 “若男,你去把饭菜拿出来吧,今天是咱俩生日,待会儿咱俩开瓶酒庆祝一下吧。” 边说着,他就从沙发上起了身,走到酒柜里翻了一瓶茅台出来。今天他想喝点酒解解闷。 的确,之前跟南校长的一席长谈,让他心里很是有些郁闷,瞧老爷子的意思,自己怕是短期内就能出去工作的希望是很渺茫的了。 再想想自己今天算是正经满二十九岁了,或许在别人看来,二十九岁的厅级干部已经很牛叉了,而往往四十岁之后才是高级干部干事业的黄金年龄。可是,他却等不起了。 的确,时间不等人啊,他重生的优势也就只剩下那么十年黄金时间,真个要在党校里头再打磨个三五年,到时候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陈若男看到他拿了瓶茅台出来,不由轻蹙了下眉头,起身走过去想叫他换红酒,但想了想,她还是把这话忍住了,只是从后面轻轻抱住了陈扬,柔声说道:“陈扬,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啊?” 陈扬怔了一下,然后笑着转回头,轻拍了下陈若男的俏脸道:“别担心,我没什么事,就是觉得这天太冷了,想喝点酒暖和一下。”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我就是陈扬 西州市政府大院,宽阔高大的两扇铁柱门紧紧合拢,七八个保安和刚赶到的十来个派出所的民警们如临大敌般,成一条直线排着,站在铁门前。 倒不是需要他们维持秩序,事实上现在外面不远处的街上虽然有几百名来自西州纺织厂的工人,但他们没什么太过激的反应,也没有大声喧哗,给人感觉不是很乱,另外还有几个领头模样的男子正在组织起大伙,三三两两的摆弄着一些宽大的写满了字的红色横幅。 不过也幸亏是晚上没车,才没有造成交通拥堵,但等到了白天,估计这里就该水泄不通了。 几乎就是在双方都保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状态当中,陈扬的市长专车乘着夜幕,缓缓驶向了市政府大院那扇座宏伟雄壮的大门口。 坐在车里的他,透过车窗玻璃,默默的注视着这人行道及马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饶是他再怎么能处变不惊,这时仍不觉暗暗紧锁住了眉头。他都感觉到头疼不已,倒也难怪前面秘书长张亦驰给他打电话汇报时,会呈现出一副火急火燎讲不出整话的状态了。 他的目光一扫,看到其中一幅悬挂到半截的红色横幅,上面写着这样的一大段话——“无家可归的市纺织厂三千职工集体向市委市政府,向陈扬市长泣血请愿,希望市委市政府以及陈扬市长能收回成命,我们拥护党的领导,但是,我们的厂子坚决不能破产” 看到这句话,陈扬不用等人跟他汇报,已经能猜出个大概来了,目光一转,旋即看向下一幅,同样是写着些不是很和谐的标语——“陈市长,请您发发慈悲,请您给我们一点点希望,我们要工作,我们要吃饭,我们要活下去” 随后,陆陆续续又有些职工把手里头已经弄好的标语或者横幅打了起来,内容虽然不一,但实际上都是在说着同一项内容。 终于,陈扬不忍再看这些打着泣血旗号的职工们,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脸色有些低沉的点起了一颗烟。 事件起因其实并不复杂,但真要从头讲起起码得追溯到一个多月前了。当时陈扬在对市里所有困难国有企业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充分调研之后,就如之前他在东山干县委书记时候那样,轻车熟路的挥起了屠刀,果断的对其中二十三家已经资不抵债并且看不到任何扭亏为盈希望的大小国企,下发了让其分批限期破产重整整改的政令文件。 这本来是一次很正常的政府行为,毕竟陈扬做为一市之长,不可能任由这些企业年复一年的拖累西州经济向好的方向发展。并且这些困难企业说得不好听点,就如同吸血虫一般,附着在西州这个本来已经病入膏肓的病人躯干上,一点点的把西州那本就不好的财政状况腐蚀得更加的千疮百孔。 而早已经洞悉国家未来政策的他深知,很快,国家就会出台《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若干指导意见》的战略指导性文件,一系列关于针对各级政府应对国企实施“放下包袱,抓大放小。”战略的文件也相继出台,也就是说,他现在做的只不过是提前点执行国家大的方针政策罢了,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当然,他在签署这份文件时,不是不知道这项工作会遇到阻力,困难会很多,破产企业的职工也肯定会有强烈抵触,事实上他也已经做好了最坏考虑的打算。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改革开发已经进入到第二十一个年头的时下,企业破产、职工下岗早已经不再像九十年代初那几年那样让人谈虎色变的情况下,现在第一批执行破产的企业就反应得这么强烈。 是的,这已经有点超乎他的想象了。 虽说当年还在东山县当书记时,他就干过类似的事情,几乎把当时东山县所有国有企业集体企业都卖了个精光,当时东山县就曾经发生过几起小规模骚动,但由于组织不力,当然最主要还是在陈扬的铁腕打压下,没有激起半个水泡。而等到了一年以后,腰包鼓了起来真正脱贫致富了群众们对他们的陈书记无不发自内心的拥戴起来,不仅没再听到有人在私底下称呼陈书记为“陈卖光”了,甚至每家每户都恨不得给陈书记安个神位,把他当财神爷一样的供着。而陈书记当年的一些苛政以及一些感人事迹,更是被编成顺口溜,写成纪实小说,甚至还被改编成当地的地方话剧,成为无数段佳话,在东山广泛流传开来。 当然,种种这些,陈扬都不得而知,他不是一个很喜欢听群众夸奖称赞的干部。只是,他管不了群众的千万张嘴巴,如果这些事被一向来都比较低调的他知悉,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只不过这些事都,重要的是现在。 而现在的情况显然要比当年更恶劣得多,并且从这些职工们有组织的行动表明,情况显然也要比当初复杂很多。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他也可以选择使用保守疗法,花个三五年时间,慢慢的把这些厂子一个个剥离出去。但可惜的是,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想当安安稳稳当太平官的干部,对于他而言,如果在其位不谋其政,尸位素餐毫无作为,得过且过,那样才是对人民群众最大的不负责。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西州发生,对他这种上面有高层大佬关注,身份背景惊人的红色家族子弟而言,西州不再仅仅单纯是他工作的地方,更是他政治生涯中一个异常重要的关键阶段,一个重要的跳板。 的确,他现在虽说已经是正厅级干部了,貌似位高权重前途无量。但是个人都知道,从正厅到副部这两个级别中间,别看才只差了半级,却有着一道常人难以逾越的鸿沟,哪怕是他这种,不说别人,就拿他当年的老对手兼便宜姐夫方逸同志为例,方逸是在三十三岁那年升的正厅,可到了现在都已经四十岁了,干过的地方不少,也都是一二把手,不失市长就是书记,可饶是如此,他的级别却是动也不动,七年过去了,还是正厅级干部一名。 说起方逸,这里不得不多提两句,自从上次闹翻之后,方逸就被调动到西部的一个省会城市蛰伏起来,许久都没有消息。不过最近倒是有传言说,他终于缓过劲来了,听说马上就要调到中纪委监察部去,虽说部级,但以方家的家庭背景,一个副部级监察员之类的职务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像他这样先把级别提上去,在中央锻炼个几年时间,以后再下到随便哪个省里干个副省长啥的,简直神不知鬼不觉,而他的仕途却立马就会变得豁然开朗,阴霾尽去,重新宽阔起来。不得不说,这不失为一记曲线救国的妙招。 而很显然,陈扬并不希望自己也像这样先耗个几年,然后才曲径通幽的升上去。但是,他如果不想走这条路的话,以他的年纪,就只能做出一番让人信服的成绩出来才行了。不然,哪怕他有陈老爷子的关照,甚至是校长的欣赏,他想这么顺顺当当的升上去,又不必去六部委里混个什么巡检员的闲差,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车子缓缓驶上近院门的一个必经的水泥斜坡时,陈扬纷乱的思绪也总算抽离出来,回到了现实当中来。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破产企业职工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闹事,但从之前市政府专门负责纺织厂破产重整及安置领导小组先后向他做的汇报来看,明显两者出入很大。 按领导小组组长王安国副市长汇报上来的情况看,经过领导小组全体成员日以继夜的努力工作,并且其间多次深入到基层找一线工人亲切聊天沟通,了解到了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以及他们对将来的生活都有那些担心,最后总算是不辱使命,领导小组做通了职工们的思想工作,职工们现在精神状态饱满,思想状态稳定,而市纺织厂的破产安置事宜也进展得十分顺利,只等法院的判决书一到位,领导小组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是,这就是王安国所说的精神状态饱满?思想状态稳定吗? 陈扬忍不住再次瞥了一眼车窗外的远端 窗外。 还真别说,职工们还真是个个精神状态饱满,不过,他们的精神头都用来弄标语,整队形去了。而且在那几个貌似是小头目的男子带领下,俨然就是一支素质过硬的纪律部队。 陈扬只看了一眼这黑压压的人头,就立刻收回了目光,有些恼火的暗暗摇了摇头,这个王安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然后,他用力把烟蒂掐灭,对前面专注开车的刘猛道:“小刘,停车” 嗤 一声干脆利落的刹车声音响起,本田停了下来。 陈扬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瞧见他的专车在半坡位置停下,早已经在院门口等得望眼欲穿,却又害怕打草惊蛇不敢过分靠近的张亦驰吓得冷汗直飙,二话不说就领着一大帮人,包括干部,保安以及派出所的同志等等,二三十人一块朝陈扬停车的地方冲了过来,刚才还人满为患的政府大院门口转瞬间就没了人。 没办法,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领导的安全都是必须要放在第一位的。 于是,同志们都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劲头,陈扬刚推开车门下车没几秒钟,他们就已经第一时间跑到了本田车边上,每个人脸色都是严峻异常,如临大敌的围住了陈扬的车子,并且在本田车和下面马路上的群众间形成了一道人墙做为屏障保护领导。 “市长,您还是快点进院里吧,这儿不能多待啊。” 秘书长张亦驰满脸急切的说道,一副忠心耿耿护主的架势。在现在的西州市政府里头,他算是率先主动靠近陈扬的一拨干部中的一个,倒不是说他对陈扬就心悦诚服还是说陈扬刻意拉拢他,完全是因为他做为市政府的大管家,位置不尴不尬的,想向市委那边靠拢人家还不一定把他当自己人,而且回头新市长不满意的话直接换掉他也是没有任何人敢多嘴的,总之,他现在走这步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日后当他从某种渠道得知陈扬的来头之后的那种欣喜若狂,则是后话了。 陈扬却是动也不动,目光飞快扫过这二十来号同志,跟着眉头就是一皱,沉声问道:“亦驰同志,王副市长他人呢?你没有通知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找到矛盾症结所在,听取负责纺织厂破产安置工作的领导小组组长王安国的汇报当然是不二选择。 看到陈扬脸色愈发难看,张亦驰心中叫苦不迭,出了这么大件事,连您都惊动了,自己敢不通知那小组长老王吗? 就赶紧凑上去回道:“市长,我前面已经联系过很多次了,可是王副市长的手机一直关机打不通,打他家里座机,他爱人倒是在家,可却说他今晚下班就没回来,只是往家里去了个电话,说是在纺织厂做工人思想工作。” 虽说他私底下跟王安国交情不错,并且也知道说得这么直白很不仗义,可现在情况紧急,老板明显有些发火了,先明哲保身保住自己再说其他的吧,别被误伤到。 而且这老王也真是的,平时在市政府里头风传就不是很好,上次带队去深市搞招商更是闹出了团队里有干部集体到香港招J还不肯给钱的丑闻,因为是具体分管科教文卫那一块的工作,近水楼台先得月,听说在外头跟市经济干校的一个年轻女教师乱搞男女关系,甚至他自己也曾经在市里的某个娱乐场所里头见到过王安国和他那个小情人单独吃饭卿卿我我的,只是这种事捕风捉影的,而且也没有谁会闲得无聊去找人晦气。 可是,现在正值关键时期,并且他带队的那个安置小组都还没有解散,他瞎跑个啥啊,有那么急着去会小情人吗?而且还不开电话,这回怨不得别人,都是他自找的了。 陈扬虽然来的时间尚短,但也听说过政府里关于王安国的一些传闻,这时见出了事人没及时赶来,而且手机又打不通,他就有些恼火,不过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再说,不然明天一大早这,就真成了大笑话了。 当即沉声吩咐道:“这样,你马上去联系一下韩书记。”顿了顿,才又说,“嗯,就按实际情况汇报好了。” “好的。” 张亦驰应完后立刻就去办事去了,其实他等陈扬这个指令已经很久了,韩书记因为最近一直在省城开会,一时半会肯定赶不过来,但若不是陈市长亲**代下来的,他也不敢擅自做主马上就去汇报,谁知道市长把事情平息下去之后,会以什么样的一种口吻跟韩书记说起呢。 刚交代完,陈扬还没来得及拨开挡在他身前的同志,就听到街心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陈市长来了,大家快看那坡上,那辆本田真的是陈市长的车,那边,大伙快过去啊” 貌似就这一小会儿工夫,已经有眼尖的职工认出了陈扬的车子。 而一石激起千层浪,紧接着,这阵喧哗声瞬间放大数倍,而原本还安分守己老实在马路上待着的几百号职工立刻交口相传,并且顷刻间就如潮水般纷纷向坡上涌来。 不好 一干干部和民警脸色一滞,脑中都不约而同的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其中市政府保卫科的一名干事更是拿着扩音喇叭就迎头冲了上去,不停的大声吼着,试图维持秩序:“请大家冷静点,退后一点,退后一点,注意保持克制” 可群众们本来就是来找市长讨要个说法的,乍然间听闻市长已经深夜赶到了,哪里还肯退让半步,在几个激进工人的带动下,边呐喊着,边冲了上来。 “陈市长,我们要个公道” “对,我们厂子明明还能发得出工资,为什么要向法院申请破产?” “陈市长,我们一家老小都指望,你说没了厂子,我们一家老小还怎么生活啊?” 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转瞬间就把那名保卫干事的吼声给吞没掉了。 而这时候,更是有几个激进工人头目冲在最前,大声的质问道:“陈市长,我们想要知道,是不是有开发商看中了我们厂的地皮,市里面才觉得让工厂破产清算的啊?” “对,没错,不然凭什么厂领导的遣散费和失业补助都有好几十万块,可我们这些普通工人拿到手里的才不到一千块钱?” “谁说不是的,他们那几个混蛋只知道贪污**,把我们原本好好的厂子都给搞破产掉了,可现在到头来却一点事也没有,还能领到手几十万的补助,还有没有天理了?陈市长,我们要向您讨个说法” “我们要说法” 一谈到个人的切身利益,尤其一听到所谓的厂领导们都有好几十万的卖地款时,更是如同往人堆里点着了一把火,所有工人的情绪立刻变得失控起来,高举着手中的横幅和标语,呐喊着冲向了半坡上陈扬的那辆本田车 霎时间,情况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而这汹涌的人潮貌似随时都有可能把本田车所处位置方圆十几平米的地方给吞噬掉。 “陈市长,现场人太多了,您快点走啊” “李所,高队,叫你们的人务必要保护好陈市长听到没有” “市长,您快回车里去,我开车冲出去” 一连串焦急无比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可是,陈扬却没有依言后退半步。 是的,哪怕此刻面对的是几百个情绪完全失控的职工,他也没有露出一星半点的惶恐或者紧张之意。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临危不惧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只见他飞快拨开死命护住他,并且试图把他拉往大院门口的两名保卫科干事,然后手脚麻利的蹬蹬的踩着本田车的金属外壳,跳到了车厢的顶棚上,扬手大声疾呼道: “同志们,大伙儿都给我安静下来,我就是陈扬” 尽管他的吼声很大,可是,他的声音在汹涌的声浪中却显得异常的微弱,弱小到甚至距离他最近的,目前在车边上围成一圈的政府方面的工作人员都听不到。 可是,让现场数百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在现场里显得极其微弱的声音,却是让整个现场纷乱无章的呐喊声渐渐的停了下来。 也许,工人们看到这个突然跳到车顶的年轻男子感到奇怪才停住了呐喊声,又或者,群众们都已经听到了他所说的最后那几个字——我就是陈扬 他就是陈扬? 他就是我们西州的父母官陈扬陈市长吗? 只一秒钟时间,所有工人的目光就都聚焦在了冷然伫立在车厢顶棚上那个浑身现出刚毅果决气魄的年轻男人身上。 众人的目光形形色色,有惊愕,有崇敬,有下意识的胆怯,但更多是不敢置信。 的确,这个自称是市长的年轻人瞧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年纪,他真的就是陈市长吗? 看到现场纷乱的人潮有停滞下来的迹象,站在车顶上的陈扬稍微松了口气,微微蹙眉,随即一伸手,旁边车底下立刻就有人递给他一个扩音喇叭。 “同志们,我是西州市市长陈扬,请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由于此时喧哗声已经很小了,大家伙这才算是真正听清楚了从扩音喇叭里传出来的市长大人的声音。 而一旦真正确认下来,这个年青人就是陈市长之后,剩下的那已经不大的嘈杂声也马上就低了下去。而同时,刚才那种种复杂的眼神转瞬间就统一了起来,这些工人们的心里莫名就升起了一些敬畏。 或许,这就是市长这个在普通人眼里只能仰视的官位带给大家伙的无形威压吧。 就在现场因为陈扬的出现而引发混乱,并且同样也是因为他的出现而安静下来时,任谁也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在人群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名穿着牛仔裤白衬衫的年轻女孩子正拿着本子飞快记录着什么。她是《岭西日报》驻西州记者站的青年女记者肖楠,今晚上她本来是在宿舍里忙着改一篇新闻稿的,可快到十点钟的时候,省报一名常务副总编亲自给她打来了电话,让她立刻赶到市政府采访一起突发性**。对像她这种刚刚转正的小记者而言,副总编大人亲自打电话过来布置任务意味着什么,其意不言自明。 说实话,自从被发配到西州来之后,她一直在做一些没有营养的新闻报道,不是她没有发掘重大新闻的敏感能力,而是因为凡是可能会影响到和谐稳定的新闻稿件,在她采访完发回社里之后,百分之百都会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比如前段时间她采写的一篇关于《越战英雄为什么要下跪》的新闻稿,本来她还自认为写得很有深度,应该能得到领导的赏识,谁知道发上去之后,被主任骂得头都臭了,若不是因为她家里还稍微有点关系,早被撤职查办无数遍了。 其实做为一名专业的新闻从业者,在赶来之前她对今天这个事件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市纺织厂关于破产重整并且准备要公开拍卖清算各类资产的事情她也从各种渠道里略有耳闻,在她看来,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无法就是所有矛盾聚集在一起,最后的总爆发罢了。 她本来也就是听听就算了的,反正就算自己采访了也写了报道发回去也没用,可谁知道,现在看来听社里的意思竟然是要对西州纺织厂破产的事情进行全程跟踪报道,虽说她不知道这后面意味着什么,但她这么个一向自诩很有新闻正义感的小女孩却是不自觉的感到兴奋不已,接到副总编的电话后,立刻就打点好行装,飞速赶到了现场。 前面发生骚乱时,她就一直混在混乱的人群里,生怕去得晚了,就弄不到第一手有价值的新闻或者图片了。 可是,在这个危急关头,陈市长非但没有退却半步,反而一个人站到了最显眼的地方,直面这几百个情绪激动的破产企业员工,光是这份临危不惧,已经令人钦佩万分了,并且,他这份勇于承担责任的大无畏精神,跟那些一旦遇到事儿第一时间就想先找人出来顶缸的领导干部比起来,那真是有天渊之别了。 因此,尽管她从心底里是站在维权工人这一边的,但她仍然是忍不住被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一把,下意识的就取出专业相机,偷偷的摁下了快门,抢拍下了这个珍贵的瞬间。 第七十三章 风骨 第七十三章风骨 看到陈扬笑呵呵的跟自己干了一杯,张子宇心里稍稍有些不痛快起来。其实最近这两年他已经收敛了很多,身上几乎再难见到半点往日的纨绔样子,也着实是在云北省委里好好打磨锻炼了一番。 但不知怎的,一见到陈扬这个便宜大表哥,他心里的情绪就再难以平静下来,而当初那被陈扬狠煽了**掌的白脸上就又隐隐生疼起来。 可不是吗?当初你丫的在家族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的现在被打入冷宫了还他**跟老子厉害啥?你丫的学谁呐,还风轻云淡的?靠,笑毛啊笑,老子还就不吃你这一套 张子宇心里很不痛快,不过,早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并未表露半点,放下杯子,他便又热情的帮陈扬和自己分别又满上了两杯茅台,边倒酒边唏嘘不已的感慨道:“大表哥,当初若不是你,我可就真走上歧途了,原先觉得在机关里束手束脚的不自由就不想去,但现在看来,还是外公说得对,只要把自己的心态摆正了,在什么地方都能做出一番成绩的。这方面我可得好好跟大表哥你学习学习。” 说着,酒满上了,他又再次举杯相邀,真诚说道:“大表哥,之前是子宇不懂事,你别见怪” 陈扬似乎也被这便宜表弟的真诚模样给惊到了,就笑着举杯道:“子宇你千万别这样说,看到你取得这么大的进步,我也感到很高兴啊。不过县里面的工作不像省里,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能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工作,真心实意的为人民群众多做几件实事、好事” “表哥跟你说句心里话,我以前也在县里边工作过,老百姓们的要求其实很低,能有个奔头看到点希望,你这个县长就算是很称职了。呵呵,不多说了,表哥我相信你能够做得到的。” 陈扬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张子宇听着他这副倚老卖老的口吻,心里直冒酸水,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僵笑着悻悻举杯干了。 放下杯子,他心里更加郁闷了:“高兴个毛啊你老子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你丫的现在是不是当老师当上瘾了,老子还用你来教我怎么做官么?” 跟着脑子一转,又谦虚的开口问道:“对了,大表哥,你以前也是在县里边干过的,你知道的,年后我就要到泰南工作了,之前我也去实地调研过半个月,回来后脑子里就有些新想法,你有这方面的经验,能不能帮我参考一下。” “好,你说。” 陈扬微笑点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公私分明,哪怕私底下关系再怎么不好,他也不会因此而在公事上面给对方作梗,如果这个张表弟是真心实意的向他请教,那么他也会知无不言的。毕竟不管怎么样,张表弟现在也是地方上的父母官了,如果自己帮他出出主意,能让那个贫困县的老百姓们生活得好一些,那么自己也是乐见其成的。 “大表哥,泰南那个地方往南毗邻缅北地区,县里多个民族杂居,奈何没有任何资源优势,山多路窄,交通闭塞,加之土地贫瘠,在农业方面也很难有所作为,是以这么多年来,一直靠的是国家省里的扶贫款勉强维系,算起来,已经是积困百年了。” 陈扬默默听着,没有插话,而是在脑海中构筑出了一副贫困县的贫瘠模样来。没办法,那穷地方他两辈子都没去过,只能凭空想象一下。 “大表哥,不瞒你说,我原先觉得自己资历尚浅,还不足以担当组织上交下来的这么重要的一项任务。可等我去那里考察过后,我才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去改变这个县城落后面貌的决心。” “是的,我真的不敢想象,改革开放都已经二十多年了,可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里头竟然还有这么样一个贫困落后的小县城。大表哥,你知道么,年前我下去调研时,在当地一户普通农家里住了半个月时间,可在那半个月里,你知道他们每天都吃些什么吗?是腌了近两年的咸菜和比石头还要硬的杂粮馍馍。而据当地村委会的同志介绍,那户人家已经是整个村子里最富裕的一个家庭了。” “哦,对了,在我离开村子的那天,那家的男主人去镇上割了半斤肉,还要了一壶烧酒,回来给我践行。可后来我才得知,那个老大哥那天是去镇血站去卖血才换回了这五十块钱买的肉,就希望我这个所谓的省厅下来的专家以后能带点项目下来给村里人谋福利。大表哥,你知道么,我真的有种感觉,我那天就是在喝老百姓的血啊知道这件事之后,我真的是无地自容啊” 张子宇一边介绍着,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眉头紧锁着,说到那户农家时,他眼圈都有些泛红了,一副忧国忧民忧心忡忡的样子。 而他说话的声音很讲究,虽然不算大声,但恰好能传到上席。以至于原本聊得热火朝天的一干长辈们,也渐渐停了下来,饶有兴致的听张子宇在那里感慨万千的讲故事。 张子宇对长辈们纷纷注意过来的眼神不为所动,继续酝酿情绪道:“大表哥,我简直不敢想象,咱们国家每年都拨了那么多钱下去扶贫,当地政府里的那些官员他们都拿去干什么了难道他们一个个长的都是猪脑袋吗?国家和省委每年都搞的那么多的扶贫方案,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个方案是能让那里的老百姓们吃饱穿暖的吗还是他们都把那些钱都统统拿去挥霍掉了”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酝酿到了顶点,“啪”的把筷子拍到了桌面上。 一时间,旁人无不动容。 大姑和大姑丈两人微微点头表示认可,显然也对儿子这一番表现感到十分的满意。他们都是经历过很多事的人,当然希望自己培养出来的儿子是个有担当有漏*点,胸中有公义的男子汉了。 陈家的几个叔叔婶婶们也都对这个外甥另眼相看起来。说实话,他们为官多年,见多识广了,在官场上,什么样人没见过啊?倒是像外甥这种官场愣头青见得不太多,早厌恶了那些尔虞我诈的官场百态的他们,一下子对外甥的印象有所改观也很正常。 就连一直端坐上首的老爷子这时也微微动容,做为国家领导人,他平日里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些和谐美好的事物,偶尔能听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也是,加上又是自己的亲外孙,并且,对张子宇的表现,他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其实还是很满意的。这里毕竟是家宴而不是某机关单位在开大会,什么都可以畅所欲言,而年轻人冲动点还是能够理解的,没有这股子冲劲,是不可能成就一番事业的。 相比之下,陈扬的表现就显得太过于冷静了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酷。在张子宇漏*点澎湃讲故事的时候,他甚至还有心情夹了筷肉来吃,简直跟他往日里热血冲动的性格完全是两个极端。 而他的这种表现,也正印证了一句话,官场果然是个锻炼人的地方,无论你有多么硬的棱角,早晚有一天得帮你磨去。 末了,等张子宇讲完,仍在心潮澎湃胸口剧烈起伏时,他才淡淡的来了一句:“表弟,你也别太过于激动了,其实这些事我看也挺正常的嘛。我没去过泰南,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近几年来,骗财政扶贫款的县市地方还少吗?谁知道是不是国家的钱都养了一帮不思进取的懒汉呢?再说了,地方政府也有他们地方政府的难处,也许中间的确是会有你谈到的贪腐现象发生,但不经过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而且也不能因为当地经济搞不上去就一棒子打死嘛。我相信我们党内绝大多数同志都还是好的,而且我认为,问题的根子还是出在制度上。在现行的监管制度下,不出现这类问题的可能性约等于零。总不能什么都靠同志们的自觉性嘛。” 这时,老爷子炯炯的目光在陈扬麻木无表情的脸上一扫而过,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依旧是不动声色着。 而那些长辈们也不由多看了陈扬一眼,脑子里头各有所思,但他们都是老江湖了,没有谁会表现出来。 只有陈扬的养母李端玉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一年来,儿子的话是越来越少了啊。 长辈们不动声色,倒是几个弟妹脸上颇有不快之意。显然陈扬这种麻木不仁的表现让他们很失望,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坐他们旁边的这个男人是他们打从小就很敬佩的大哥。 陈若男天天都跟陈扬在一起生活,对丈夫心态上的变化了如指掌,这时就只是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陈扬,心里头就涌起些莫名的惆怅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现在这样冷酷的陈扬。 而张子宇却是对陈扬的表现惊愕莫名,跟着便又暗暗有点喜意。现在可是在家里关上门来谈事情,大家都没有必要像在外面说五分话就要留三分,你一个劲的装逼讲套话,长辈们能欣赏才是怪事了。 不过他却不知道,陈扬完全不是想讲什么套话,而实实在在是有感而发。在今后这几年里,虽然国家整治贪腐的力度一再加强,可不还是照样三天两头就被爆出来某某官员又贪污了多少多少钱了吗? 整饬吏治,打击贪腐,任重而道远,绝非一时一日之功。 只不过就张子宇目前所处的这个层次,却是万难理解得了的了。 当然了,他不认为自己不理解,而是心中窃喜不已,对长辈们赞许的眼神受用不已,再接再厉,把他刚才跟长辈们聊天时不好意思秀出来的施政纲领对陈扬侃侃说了出来。 “大表哥,我从泰南调研回来后,就一直反复琢磨着这个事,到现在脑子里隐隐有些思路,但还不太清晰,大表哥你听听看,如果有觉得不妥的地方,希望你能给予指正,子宇万分感谢。” “好,我知无不言。” 陈扬点头笑道,他早烦透了张子宇刚才作秀一般的表演,在他心里,可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相信,这个曾经在燕京顶级会所里头一晚上消费几万块的公子哥,会突然间就变得这么大公无私为国为民了?吃了人农户家里的一顿肉就感动得涕泪横流,洗心革面了? 有些东西,他觉得还是放在心里的好。比如说老百姓们最渴望的公平、公义。 “泰南这地方资源匮乏,想搞资源经济的话条件并不允许,而邻国缅甸也是个穷地方,加上附近没什么名胜古迹,旅游业也很难发展起来,不过,唯一有潜力可挖的是,泰南是省内的大县,人口基数多,劳动力相对沿海地区便宜很多,我是这么考虑的,如果能通过县政府的努力,加强跟外省市人力资源方面的合作,把这些劳动力输出一部分到东南沿海发达地区,那么,将会从根子上解决大部分人就业难的问题,财政拨下来的扶贫款就能够用在更需要花钱的地方。甚至,等条件允许了,还可以在当地兴办企业,如果国家扶持力度够大的话,我有信心在泰南打造几个明星企业来” 说到兴奋处,张子宇脸上渐渐神采飞扬起来,前面那一掬鳄鱼眼泪早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长辈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而他此言一出,倒是令得陈扬也微微有些诧异,看来这个便宜表弟还是有点斤两的,自己之前倒是有点小觑了他。 看到在场的长辈们及几个表弟表妹们都被自己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施政纲领所打动,甚至是陈扬的脸色都发生了些许变化,张子宇情绪再次高涨起来,这时想谦虚都谦虚不了了,神采飞扬的看向默默喝茶的陈扬:“大表哥,你在县里工作过,你觉得我这个思路如何?” 陈扬放下茶杯,抬眼看了看张子宇,好一会儿之后,才轻摇了摇头:“表弟,我觉得你的思路从一开始就错了。” “什么?” 陈扬话音一落,全厅里的人都是震惊不已,齐刷刷的看向了陈扬。 其实公正的讲,刚才张子宇那一番话还是相当有理有据,思路清晰的。但现在才一转眼,就被陈扬斥为从一开始就错了,你让旁人如何会不感到震惊。 就连一直不动声色的老爷子,这时也饶有兴致的扫过陈扬一眼。 陈扬当然能感觉到众人投射过来的不解目光,他也知道这么说不太合适,但站在公事的角度,他不希望看到即将赴任的张子宇走弯路,尽管他打从心里对这个便宜表弟不怎么感冒。 他淡淡说道:“首先泰南做为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县,民族成分复杂,并不像其他汉族人口聚集地区那么简单,要想在短时间内就改变他们已经形成了几百年了的固有生活习惯和习俗,谈何容易。我觉得表弟你的想法还是过于简单了些,即便按你的思路,真的能把这些闲散劳动力输出出去,但还是可以预想得到,肯定会碰到很多麻烦。事倍而功半,得不偿失啊。” 陈扬这番话一说,众人这才恍然过来,哪怕是张子宇也不得不承认,陈扬的考虑很现实,只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想得太过简单了。 “哦,这么说来,陈扬你心里已经有想法了么?” 这时,厅里响起一个声音,打断了陈扬的叙述。 陈扬循声看了一眼,插话这人是张子宇的姐夫邱国民,现在是云北省第二大城市昆州的常务副市长。从他说话的语声语调看,显然他心里对陈扬也有些话了。 其实陈扬刚才在脑子里描绘泰南贫困县地图时,就已经渐渐在心里形成了一个大致的脉络了,并且把自己放到了一县父母官的位置,来考虑该怎样发展,并且怎样才能发展得迅速,并且一劳永逸。 但遗憾的是,陈扬却没理会邱国民,而是又看了一眼张子宇,才继续说道:“照表弟你刚才所说,泰南这个地方毗邻缅北,据我所知,缅北地区玉石文化源远流长,民间玩玉风气很盛,我倒觉得可以由你们政府方面牵头,以玉石文化为契机,争取打造一个集玩玉、赏玉、销售玉石为一体的一整条的文化产业链条。” “当然,政府方面一定要加强宣传引导,并且要以做大做强品牌的态度来经营泰南的玉石。并且想尽一切办法把泰南玉石的知名度打出去,记住,千万不要怕花钱如果你们真的能够把泰南玉石的名字打响出去,那么接下来,再想要发展起旅游业来,我觉得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太难办到的事儿。” 陈扬把话说完后,良久,饭厅里仍是一片寂静。 张子宇虽然喜欢演戏,但他绝不是个不学无术的蠢货,事实上他很聪明,轻而易举的就理解了陈扬话里的意思,心中有些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但若是让他当场承认陈扬的方案更有可行性,却是绝不可能的了。 而众长辈们虽然脸色不变,但都在反复琢磨着陈扬提出来的这套方案,甚至都未注意到陈扬已经把话讲完了。 陈扬见气氛有点不对,就笑了笑,继续补充道:“呵呵,二十一世纪是眼球经济,谁能吸引到眼球,谁才能真正在未来收获财富。” 眼球经济? 对于他抛出来的这个新鲜名词,长辈们眼神再次一凛,继而恍然。 张子宇脸色再次动容,心中酸意更甚。 几个弟妹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眼睛冒光的盯着大哥看。早忘了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对这个从小就很崇拜的大哥感到失望和不信任。 “大表哥,其实你刚才谈到的,通过玉石文化带动地方经济发展,这点我也曾经考虑过,但是大表哥,我想你可能还不了解泰南当地的一些具体情况,事实上泰南的玉石产量从解放以来就不算太高,一些配套的开采加工手段都不发达,真想要做大做强玉石产业,基础条件就不允许,谈何容易啊” 虽然心里面早已经认同了陈扬的思路,并且已经开始琢磨着回去后该怎么样按部就班的动手了,但张子宇却还是明确的表示了异议,说话间唏嘘不已,倒是不自觉的又忧国忧民起来。 陈扬闻言却是莞尔笑了一声,摇摇头道:“产量不高就想办法提高产量,开采加工手段不发达就想办法让它发达起来,又或者干脆直接走精品路线也是一条路子嘛,很多时候,卖的就是一个牌子,实物价值并不值几个钱。难不成对于表弟你来说,这些基础的东西,都很难办到么?” 张子宇脸色一干,半天答不上话来。 “哼,说得倒轻巧,纸上谈兵罢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云缅边境那些真正上好的玉石矿脉,要不就是被本地私人财团早早的买断下来了,要不就是在国境线以外的缅北地区,政府要是想主导发展这个产业,岂是能异想天开的。” 又是一声不屑的冷哼不经意间响起。 众人一看,还是前面那个邱国民,他看来是非要替自己小舅子争把脸回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说的倒也确实是泰南当地实情、当地民间赌玉风气很盛,甚至还催生了不少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跟当地政府勾结起来,用很小的代价就把那些探明出来的上好的玉脉矿山给合法的盘了下来,闷声大发其财。若是这个问题不解决好,泰南也只能做些低端的重复加工,真就是如刚才邱副市长所说的纸上谈兵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众人听了以后,心里都是认同,有时候,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而这个时候,就连老爷子那古井不波的眼中也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异色。的确,关于一些地方上矿产资源私有化进行开采的问题,已经上升到中央都会关注的层面上了。 “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陈扬瞥了一眼邱国民,脸色不变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的声音虽然并不很大,也仅仅只说了八个字,但传达到众人心里的,却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冷酷力量。 而他此时的冷酷却又跟刚才他那番麻木不仁的冷酷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这两种冷酷,其实传达的都是同样的一种力量,以及他强硬的态度和手腕。 几乎在他话声落下的同时,长辈们的心脏都猛然间剧烈颤动了一下,他们甚至现在就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假若去当这个泰南县长的不是张子宇,而是陈扬,那么当地将会呈现出一番怎样的腥风血雨和惨烈景象。 坐在老爷子身侧,一直没有做声的大姑丈张祖林脸色微变了一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茶,在放下茶杯的同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呵呵,陈家这小子虽然脑子灵活,但还是太嫩了啊,放到官场里或许能做出点成绩来,但充其量不过就是一头只会撞得头破血流的蛮牛,也难怪陈老爷子会选择放弃他了 “呵呵,很多时候,稳定不代表就可以不作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通盘考虑并不一定就永远是正确的。我不喜欢把问题复杂化,并且认为快刀斩乱麻有时候也不失为一个明智之举。反正不管怎么样,如果换了是我,我想我怎么也不会让我所管辖下的老百姓们,伦落到要靠卖血才能换肉吃的程度。如果非要让我做出一个选择,那么我也不会介意去当这个挥舞屠刀的侩子手” 就在众人都还在各自想着事的时候,陈扬却再次开口说道。 而他话音一落,更如同往众人心里头扔下了一枚巨石,所有人都被他这句略带玩笑的话再次震惊了。 的确,不是陈扬不懂得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但正如他所讲的那样,很多时候,考虑来考虑去,这些上层建筑里头的大人物们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但最后结果,却往往忽略掉了老百姓们的利益。 大姑丈张祖林再次捧起茶杯喝了口茶,目光却不经意的看向了老爷子,而跟刚才不一样的是,这时候他似乎对老爷子的用意更明了了 张子宇心中倏地一抖,后悔不低起来,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什么话,好的坏的都让这个便宜表哥给讲完了,自己反倒成了个衬托别人的小丑,还有没有天理啊。 而他姐夫邱国民则脸色沉重的抿了下嘴唇,若有所思。 至于陈耀华和李端玉夫妇俩,他俩不约而同的都向陈扬投来了欣慰的目光。 是的,他们为这个儿子感到骄傲。 有些人,他的公义和善良,永远都只会包裹在他那冷酷或者说麻木不仁的外衣里。而拥有这种人格魅力的恰恰是他们培养出来的儿子,让他们如何不感到欣慰呢? 几个弟妹眼睛冒着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陈扬,心里头更是大声尖叫起来,还是自己的大哥厉害啊,在这种场合里头都敢直言不讳的讲真话。 陈若男却是淡淡的侧过头瞥了一眼陈扬,有些无奈的举起杯子,心里却禁不住责备一声,这人怎么总是这样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却不知不觉的涌起一阵暖意。也许,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觉得陈扬变了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的确,不管陈扬再怎么变得麻木不仁,但他骨子里的正义感却是从未消失过的。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为自己刚才的小小误解而感到有些脸红起来,跟着就偷偷瞥了一眼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老爷子。 老爷子这时却仍旧是不动声色,对小辈们在饭桌上的讨论似乎也就听过就算了。 可不知怎的,这时候他脑海中突然间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呵呵,我倒是觉得,陈扬同志在搞活市场经济方面,是很有想法,很有能力,并且很有魄力的。” 其实这句话不是老爷子自己说的,而是他曾经在跟时任总理的一次闲聊中,听那位从不屈服的铁腕总理亲口跟他提到过的。 而让这么一位强人用了三个“很有”来形容的同志,即便没有那层爷孙关系在,试问,他又怎么可能会轻言放弃掉呢? 不,从来就没有 此时此刻,想法、能力、魄力,这三个总理曾经提到过的要素,在陈扬身上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爸,我跟凤群很多年没亲自给您拜年了,心里头很惭愧,这杯酒是我们夫妻俩敬您的。” 这时,旁边的大姑丈张祖林跟妻子陈凤群相继举起杯子,敬老爷子道。 老爷子把思绪拉了回来,微笑着跟女儿女婿喝了一杯。放下杯子时,他突然间却淡淡问女婿道:“祖林,朝阳同志好像明年就退了吗?” 张祖林心里就是一沉,王朝阳是云北省纪委书记,虽然跟他不是一个省的,但私底下却跟他关系极好。但还是很快就回答道:“是的,爸,朝阳同志已经在云北干了两届纪委工作,省委方面考虑到他的年龄和身体关系,可能会安排到省人大去吧。” 老爷子点点头,却没多说什么 饭后,陈扬正要跟陈若男一块要车回家,不想一帮弟妹们却硬是要他俩一块去京城里新开张的一间会所要个包厢玩玩,不得已之下,想想又是过年期间,陈扬只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跟陈若男一块开车拉他们去了。 至于那张表弟,他跟陈扬不对味,但跟陈若男等几姐弟的关系倒还算不错,不邀请他也不大好,就勉为其难的让他跟着一块去了。 其实张子宇心里又何尝想一晚上看到陈扬那张臭脸啊,可奈何他**陈凤群少将的意思也是要让他跟陈家的几个兄弟姐妹搞好点关系,尤其是跟陈扬,不能再用老眼光去看这个陈家养子了。 先不说陈扬正儿八经的娶了陈若男,哪怕没这层关系,恐怕照老爷子的心思,也是有心要捧这位大表哥的。不管怎么样也好,陈扬总归是陈耀华夫妻俩从小带大的。 并且,刚才在饭后那短暂的休息时间里,他**还专门把他拉到了外院着实是交代了一番,让他心里头阳光点,以前的事就算了,还说什么这个大表哥当初教训他,其实也是为了他好。 好吧,让他阳光点没问题,可这什么大表哥是为了自己好?操,这点打死他都不信。 同时,他心里很纳闷,母亲在来京之前,明明还对陈扬这个陈家养子颇为不爽,怎么吃了个饭之后,态度就立马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呢? 当然,这些话他可不敢在母亲面前提起。 于是,一辆吉普车里就挤上了兄弟姐妹一行六人,让坐在后排的张表弟郁闷得不行,偏偏他现在洗心革面,跟京城里的关系断了来往,而且家里长辈也在燕京,他也不敢马上就跟以前的狐朋狗友联系,不然他一个电话就能招呼来十几辆大奔。 没办法,只好先忍住了。 总之,今天晚上张大少的心里头,那是说有多郁闷就有多郁闷了. 二十分钟后,陈扬把车停在了青云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然后一行人上到位于大厦十八层的金龙会所。 会所门口的咨客是身着一袭大红色旗袍挂彩带的漂亮小姐,进到里面之后,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奢华的气息扑面而来。 外面是一间金碧辉煌的演唱大厅,厅中央是个舞池,巨大的球形吊灯忽闪忽闪的放射着妖异的光芒,耳中则是隆隆的震撼音乐声,进进出出的都是些年纪很轻的青年男女,看来到这里来玩的都是些像陈轩陈若兰这类的大中学生,而从大厅的东、西、南三个侧面方向看过去,则是延伸出去的一间间大中小包厢。 这间会所陈扬之前别说来过了,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那张表弟此时也是满脸的不屑, 陈扬看了一眼旁边兴奋雀跃的几个弟妹,顿时就有些无语。 这时,小妹陈若兰满脸兴奋的拉了他胳膊一下,指着大厅中央舞池里那一大帮摇头晃脑的青年男女道:“大哥,咱们先不进包厢好不,一会你陪我蹦迪好不?” 她话音一落,陈宇陈轩兄弟俩个也一脸期冀的看向了陈扬,貌似那舞池里有不少穿着火辣的单身MM在扭腰摇臀着。 “蹦什么迪就知道玩” 陈扬没好气的斥道。说真的,他对这玩意向来不怎么感冒。而且,这玩意在他眼里也太过时了。的确,这时迪厅还算热乎劲没过,但等再过个几年,就没多少人玩了,迪厅也慢慢的都改成慢摇吧了。 陈若兰小脸一苦,却是不敢多说什么。在她心里,大哥的话不吝于圣旨,甚至比她那个在商务部当副部长的父亲都管用得多。 “若兰表妹,你想去玩的话,我陪你去吧” 张子宇自告奋勇道,他现在是多跟陈扬待一秒钟都觉得浑身不舒坦。 “好呀” 陈若兰又雀跃起来,不过说完就后悔了,小心翼翼的看了陈扬一眼。她人小但心眼不小,可是知道大哥跟这表哥不怎么对盘的。 “去吧。” 陈扬大手一挥,同意了。 也难怪,他也不太想跟张表弟泡在一块,这样最好,等这帮弟妹们玩累了,早走早好。 “好耶” 陈若兰等几兄妹欢呼一声。 “表弟,你看着他们点,别惹什么麻烦。” 陈扬又嘱咐了张表弟一句。 “大表哥,我在京城里吃得开,谁敢不开眼啊。” 张子宇大言不惭道,貌似终于找到点扬眉吐气的感觉了。说完就领着一干人等下到了舞池里。 “就这样的货色还能当县长?” 陈扬暗地里摇摇头,拉着陈若男一块在旁边找了个还算清静的卡座,坐了下来。 第七十四章 偶遇 第七十四章偶遇 迪厅里的七彩霓虹光线闪烁,绿幽幽的,光怪陆离极了,但也就只有这样的灯红酒绿,才能让时下的青年男女们感觉很潮很嗨,很有那么些前卫味道。 六人卡座里,陈扬有些无聊的跟陈若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偶尔看向在舞池里那几个有些束手束脚的弟妹们。 陈宇他们三个倒还好点,穿的虽然不出位,但好歹也是一套,而张表弟却是穿了一身很正式的高档西装,掺和在那堆红毛绿毛里头,显得不伦不类的,格外的扎眼。 看到这一幕,陈扬就忍不住有些想笑。 这时,一位穿白衬衣配黑色马甲的女服务生端上来了最低消费的果盘和点心,然后露出甜甜的笑容问:“两位还要点酒水吗?” “来瓶燕京和一杯橙汁吧。” 陈扬随口回道。 陈若男就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她一直都不太喜欢陈扬喝酒抽烟的。 喝着香甜可口的橙汁,她就问陈扬道:“陈扬,刚才在爷爷那儿,你可真把我吓了一跳,尽胡说八道的,你就真不怕又惹爷爷生气了啊。” 这些话她本打算是回到家里,夫妻俩在床上说的,不过现在眼见左右没事,就提了起来。 陈扬就笑着说道:“若男,反正我也没指望爷爷会让我出去工作,而且现在看看,党校这地儿也挺不错的,起码是个清静地方,真要现在是让我出去工作,累死累活的,我还不乐意呢,你没瞧这大半年来我都胖了不少了吗?” “去,就你这样的还胖啊?” 陈若男“嗤”笑了一声,然后撇撇嘴没再提这事了。 这也难怪,陈扬说这种话,她这个枕边人却又如何肯信。她心里很清楚,陈扬压根就不想待在党校里头当什么老师,至少也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无所谓。 正聊着天,过了不多会儿,陈宇等几个弟妹就都回来了,满头满脸都是汗水,显然刚才蹦得挺嗨。 陈扬没看到张子宇,就奇怪道:“怎么就你们几个,子宇呢?” “哦,前面在舞池里表哥碰上几个熟人了,他叫我们先回来,他待会儿聊完再过来。” 小妹陈若兰边咬着吸管喝橙汁边随手往舞池西侧一指,“大哥,你看,在那儿呢。” 陈扬顺着看过去,就瞧见了张子宇在舞池边上正跟几个貌似中年干部身份的人在热络的交流着,而从这些人的着装打扮上看,倒不太像是燕京本地的干部。倒不是说陈扬有双火眼金睛,而是燕京本地干部身上总有那么股子不太明显的傲气,凭感觉就能感觉得出来。 没过几分钟,张子宇就快步走了回来,而那几个干部也跟了过来,但没有走到卡座,而是在半途就停了下来,貌似在等着张子宇。 “表姐,真是不好意思,刚巧碰到云北的几个朋友来京办点事,一会可能我得去帮下忙,不能陪你们了。” 张子宇故意无视掉了陈扬,直接跟陈若男说道。 “哦,那好,你先忙你的吧。” 陈若男无所谓道。 张子宇告辞完毕也没多待,立刻就回身跟那几个等着他的干部一块往包厢里走去了。 陈扬坐了这将近半小时已经想走了,可看到陈宇几个弟妹还一脸兴奋的样子,想想还是算了,既然出来了,加上又是大过年的,也不忍扫弟妹们的性子,就从卡座里起身道:“好了,咱们也走吧,去要个包厢,这里太吵了。” 他发了话,弟妹们自然又是“耶”的欢呼起来,他们虽然跟陈扬是同辈的,也个个是高官之后,但要说到吃喝玩乐可比他们的大哥差太远了,难得有机会敲大哥一次竹杠,还不尽情的嗨到底么。 在服务生引领下,一路去到V12号中包,又点了些小吃和茶水,兄弟姐妹几个就愉快的唱起K来。 不过,陈宇几个弟妹唱得兴高采烈的,陈扬则一直在旁边喝着茶看几个弟妹们,看到几个弟妹青春洋溢的兴奋劲,他心里忍不住生出有种又老了不少的感觉。 想想刚重生时候,这些弟妹都还念着书,现在都已经长成了小帅哥和小美女了,自己能不老么? 又想到自己重生都已经六、七年了,钱倒是赚了不少,可总还是感觉不满足,而且心态也是越活越老了。 “哥,姐,你们俩别尽顾着坐啊,快过来唱歌啊” 小妹陈若兰从小就活泼好动,这会儿简直客串的包厢公主,蹦蹦跳跳的活跃气氛。 不过陈扬和陈若男都是极少唱歌的人,这时就有点喊不动。 小妹却不气馁,跑到陈若男身边撒娇道:“姐,去嘛,我帮你和大哥点了一首张学友的《相思风雨中》,你们夫妻俩唱最合适了。” 陈若男就皱眉道:“小妹,你别瞎胡闹了,你知道我不会粤语的,你要想听,就去跟你哥唱好了。” 小妹吐了吐舌头,又换歌了:“那干脆就让大哥唱那首《吻别》吧。”看来她竟然还是张学友的粉丝。 陈扬吓了一跳,忙摆手说不会。 “大哥,你骗人的,你还读书那时候我就听你在家里哼过的呢。”小妹噘着嘴道。 陈扬就有些哭笑不得,八百年前的事这些小屁孩还记得,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当时张学友红得发紫,校里的大广播每天一到傍晚就放张学友的《吻别》陪大家去食堂打饭,他想不学会都难,有时候也会哼上两句,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就让当时还在念小学的小妹给听到了。 只是多少年没唱过,忙干咳道:“小妹,你净胡扯什么啊?我不会唱。” 小妹不知怎么搞的,貌似现在嗨起来之后也不怎么怕陈扬了,跟着又转回头对陈若男嬉笑道:“嘻嘻,姐,那时候我就偷偷跟你说过的吧,大哥专门练习这首歌就是要唱给你听的,你还不信呢,怎么样,现在被我说中了吧。” 饶是陈若男平日里再怎么风轻云淡,这会儿也是给说得脸热不已,羞得恨不得把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妹给当场掐死。就佯怒的拍了小妹一下,“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呢” 但说完却又忍不住偷偷用眼角瞥了一眼陈扬,脸却是越发的红了。 也难怪,还读书那会儿她跟陈扬清清白白的,但小妹这机灵鬼怕是早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对陈扬的感情很复杂,只是自己身在其中不自知罢了。这难道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 小妹见哥姐两人都是一个劲推搪,就回头鼓动陈宇两人,“二哥、三哥,你们说是不是啊?好不容易来KTV一回,他们若是不派个代表” 陈宇哥俩自然立刻齐声鼓噪起来,跟着还跑回来一左一右的要把陈扬架上去。 陈扬见状不好,赶紧起身尿遁道:“若男,你去陪他们几个唱吧,我先出去上个厕所。” 说完,头也不回就赶紧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哎呀,大哥真没劲” 小妹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脸上写满了失望,旁边的陈若男倒是松了口气。 出到外间走廊,陈扬刚要摸出烟点上,可火机刚擦燃,走廊尽头就传来了一声轻响,斜对面的那个大包厢门口“嘭”的被人推开了。紧接着,他便看到一个身材娇弱的女人扶着门边连咳了好几声,跟着就扶着贴满了金色壁纸的墙壁,跌跌撞撞的朝走廊出口方向走来。 这女人穿着一袭职业套装,黑色的女士西裤和剪裁得体的修身小西装,内衬的却是一件丝质的白色半透明贴身衬衫,脚下则蹬的是一双3吋高的尖头高跟鞋。 瞧她这身打扮,很明显是个职场女性,衣着虽然严谨了点,但也不失女人的性感明媚。 陈扬估计这女人是在包厢里头喝多了的,就没怎么注意,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可他刚准备把火机凑到香烟上时,跟着就是一愣,紧接着他马上就又转头定睛一瞧,心里顿时就是一惊,这个喝得醉醺醺的女人可不就是自己以前的老同事王怡吗? 说起来,自打去年9月份他帮王怡调动到燕京招商局后,就没再见过王怡了,王怡倒是偶尔还会打电话跟他联系一下,不过在电话里听王怡说起工作时候,都是一个劲的感谢他,说明工作还算顺利,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上。 他也没多想,当即扔掉香烟,快步迎上去,三两步走到王怡身边,扶住五摇三晃的她,问道:“王姐,你怎么喝这么多?” 不料那王怡根本没认出他来,只是满脸酡红的轻扭了扭身子,然后两手撑在他胸口,一把推开他挣脱了出来,然后倒退两步扶着墙壁,嘴里则口齿不清的说道:“你,你是谁啊?你,你离我远点,别想趁机占便宜啊” 啧 陈扬皱眉不已,忙跟上道:“王姐,我陈扬啊,你不认得了吗?” 说着就又要去扶住王怡的肩膀,可他手刚搭上王怡的肩头,就见王怡突然间抽搐了一下,喉咙轻“呃”了一声。 糟糕 陈扬暗道一声不好,立刻想往后退开,但已经为时晚矣。 只见王怡一躬身,张口就往陈扬身上吐了一大堆秽物。 嘶,有没有搞错 陈扬欲哭无泪,赶紧侧身闪避,但还是被弄脏了半边外套。偏偏他此时又不能立刻松开王怡,不然王怡非得摔到她自个吐出来的那摊黄白秽物中去。 陈扬皱着眉头,伸手把王怡拉开了几步,然后飞快的脱掉被弄脏了的外套,往边上一扔,一手搂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手轻拍着她后背,帮她快点把胃里的酒液全吐出来,边说道:“王姐,你慢点吐” 王怡弯着腰,连连呕吐不止。 足足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她的咳嗽声才渐渐平息下来,而她也累得软倒在了陈扬怀里,俏丽的脸庞还是红扑扑的,高耸的胸膛不停起伏着,貌似还没缓过劲来呢。 “服务员,快帮我拿杯凉白开过来。” 陈扬朝正过来收拾地板的服务员喊了一声。 不一会,水拿来了,陈扬二话不说就灌到了王怡嘴里,而王怡又轻声咳嗽了一会儿,才算是缓过来了。 王怡稍微刚清醒了一点,就感觉到自己置身于一个男人的怀里,她心里打了个寒颤,酒意顷刻间便全醒了过来,身体猛的一抽搐,跟着也没抬头看清楚人,立刻就“啊”的尖叫了一声,用力挣脱开来,跟着却是脚一软,一屁股摔坐到了走廊的地毯上。 陈扬刚才一时没注意,被她挣脱开了,这时见她摔倒,赶紧蹲下要重新扶起她。 王怡下意识的往后一缩,惊呼道:“你别过啊?你,你是小陈?” 她话说到半时就改了口,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陈扬,貌似这才看清楚这个要扶她起来的男人是陈扬。 “可不是我吗,王姐?”陈扬苦笑着蹲了下来,把她扶了起来,然后从旁边服务生的手里取过一块热毛巾,想帮王怡擦把脸。 “小陈,还,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王怡有些脸热的忙把头一低,从陈扬手中接过毛巾,又小声问,“对了,小陈,你怎么也在这儿?” “哦,我跟我爱人和几个弟妹到这里唱K。”陈扬随口回道,“倒是你,王姐,你怎么会喝得这么醉啊?” “今天我们科里招待一批韩国客人,喏,前面吃过饭就在包厢里面唱歌呢。” 王怡边说边指了指她前面出来的那个大包厢门口,跟着却又是“呀”的低呼一声,脸刷的一下变得好似苹果,不好意思道,“小陈,刚才我” “王姐,没什么的。” 陈扬打断她话。他前面一听王怡说是科里搞招待,就大致明白过来了,他在辛庄搞招商时也接待过不少棒子,小气不说,还最难缠了,也难怪王怡会喝得这么烂醉了。 王怡却是羞得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来钻了,刚想要开口说话,那包厢门口又轻响一声,一个穿着西装的肥胖男人满嘴喷着酒气,用生硬的汉语喊道:“王小姐,轮到你喝了哟。” 王怡不好意思的看了陈扬一眼,急急忙忙的说道:“小陈,客人喊我了,我得先回包厢了,改天我再买件衣服给你好了。” 说完就赶紧转身走了,不过还是一副头重脚轻的模样,风一吹就倒。 “诶,王姐” 陈扬想拦都拦不住。 第七十五章 惊喜交加 第七十五章惊喜交加 看着王怡急匆匆的走了回去,陈扬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还是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好在王怡头晕得紧,跌跌撞撞的走得很慢,他三两步就追上了,并且抢在王怡进到包厢前拉住了她,焦急的说道:“王姐,你都喝成这样子了,还怎么喝啊?” 可还没等王怡回答,前面那个出来唤她的中年棒子就快步走过来,伸手就要拉开陈扬,一边还喷着酒气问王怡道:“王小姐,你没事吧?” 王怡赶紧用身子拦住这棒子,连连摆手示意道:“哦,没事,没事,金领事,他是我的朋友,你们先玩着,我一会就过去。” “他就是您刚才说的,您的男朋友么?” 金领事用蹩脚的中文诧异的问道,脸上写满失望之色。 通过之前的几次交流,他对王怡的印象极好,并且私底下通过一些关系得知王怡是个单身母亲,而他也是个单身父亲,就想着求交往看看,不过王怡却婉拒了他,声称自己已经有男友了。他倒也不傻,知道这应该是对方的婉拒之辞,因此一直没有死心。这回适逢韩国有个商团来燕京考察,他就从中牵线搭桥介绍给了王怡。可谁曾想,王怡刚才不胜酒意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还真就领了个男人回来,而且还缠扯不清的,也难怪他会误会了。 陈扬对这胖得跟猪一样的金领事半点好感都欠奉,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人是王怡他们局里请到的客人,他可不想把人家招商局的事给搅黄了,不然回头二舅妈问起来也不怎么好说话。毕竟别人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不过,他却不想让别人误会王怡,就要开口否认。 可这时王怡却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角,他一愣,还没弄明白王怡什么意思时,就见王怡亲密的挽住了他的胳膊,稍微有些脸红的对金领事轻点下头道:“是啊,金领事,他是我跟男朋友,我以前单位党校的教师,我跟您说过几次了,您这回该相信了吧。” “王姐,你?” 陈扬惊得眼睛都大了,都不知道这王怡是不是喝太多了。 王怡却是急急忙忙悄悄冲他眨了眨眼睛,使了个眼色。 呃? 陈扬顿时就明白过来,再一看旁边那头肥猪,虽堪堪把话收住了,但还是觉得有些无语,这王姐也太那啥了吧,把自己当成挡箭牌了吗? 不过还真别说,王怡这招果然奏效。 那金领事脸色瞬间就变得精彩极了,他可是在领事馆里跟几个交好的同事朋友夸下了海口,这次归国一定要带个漂亮的中国媳妇回去,这回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虽然心里失望不已,但好歹他也是有身份的人,胖脸颤抖了几下之后,他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只是尴尬的朝王怡点点头,然后就闷哼着走回了昏暗的包厢里。 等金领事一走,王怡才松了口气,伸手轻拍了好几下自己的胸脯,纵是醉意满脸,仍可看得出她脸上尽是放松之意。定是这段时间被那金领事纠缠得够呛了,乍一解决问题,她想不放松都难。 “王姐。” 陈扬在旁边喊了她一声。 王怡这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还亲密的抱着陈扬的胳膊。 “啊” 她尴尬的掩嘴低呼一声,赶紧松开了陈扬,脸却一下烧得滚烫,再难分辨出是羞窘还是酒意上头了。 “好了,王姐,瞧你这样,咱俩的关系至于嘛,我说是那个胖子缠着你吧?” 陈扬呵呵一笑,化解了尴尬。 王怡看到陈扬满脸真诚,旋即就恢复她平日的温柔大方,就也勉强笑了笑:“小陈,我现在好多了,那个金领事是挺烦人的,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要你当我挡箭牌了。” “呵呵,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我开有车来,一会我送你回去?”陈扬又道。 王怡虽然不在党校工作了,但她在党校的房子却是已经买断下来的,调走后虽然因为招商局比较远,加上女儿又住校,她就在招商局宿舍住下了,但偶尔还是会回去收拾一下的。 但这时候她还是摇摇头道:“小陈,谢谢你了,不过我没事的,待会儿得忙完了我才能走。”说着她回头往包厢里瞅了一眼,包厢里一帮王怡的同事和几个棒子客商也都正往门口瞧过来,目光中都略带疑惑,她知道定是那个金领事回去乱说了,心里就怦怦的有些慌乱起来。 陈扬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钟了,就又皱眉劝道:“王姐,你这是工作还是玩命啊?行了,我看你还是快点先回家去吧,要是让小星看到你这个当**喝成这副醉醺醺的样子,你说你让她一个小女孩该怎么办啊。” “小陈,你别这样说我,你知道的,我这也是为了工作。你瞧,我的同事们都在看着呢。再有就是这些韩国客人是局里请来的重要客人,今年局里的开门红能不能实现,就看这一把了,要是没谈下来,我回去也不好跟上面交差的。” 王怡说的是实情,陈扬听她都这么说了,又往那灯光乱闪的大包厢里面瞥了一眼,看到男男女女的一大帮人喝得气晕八素,想想有她那些同事在,倒也不用太担心她吃什么亏,就没再继续劝她。 王怡见陈扬被自己说动,这才抬起头,展颜笑了笑,然后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啊,小陈,等改天哦不,明,明天你如果有时间,我请你和你爱人吃饭。” 说完才转身重新进到包厢里去了。 陈扬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开,轻叹口气,却也是无可奈何。 没办法,国情就是如此,国人都讲究个人情往来,尤其是对像王怡这样的在招商口工作的同志来说,吃吃喝喝的更是家常便饭。现阶段,不,哪怕是在十年以后,这种现象依然存在并且愈演愈烈。再说,那些棒子的钱可不是那么容易掏出来的。 转身刚要走时,耳中便又传来了包厢里热络的敬酒声,王怡她那几个同事也是乐呵呵的吹捧着几个棒子,相互间敬个不停,他甚至还听到招商局的一个年轻姑娘在用韩语唱着歌,而里面的棒子们则yin笑声大作,大声叫好起来。 他再次回过头,却正好撞上王怡清澈的目光也正朝他看过来。 闪烁的五彩灯中,王怡两手捧着杯热茶,微笑着朝他轻轻点了下头,示意他别担心,自己没事了。 陈扬也笑了笑,转身走了。 若是换了以前,自己怕是忍不住就要进去帮衬一下了,但现在,却是连半点念头也没有。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党校待久了的缘故。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泛起一丝苦笑,自己答应帮王怡调动工作,也不知道到底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呢? 瞧她现在这副努力工作的劲头,哪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温柔婉约,每天在办公室里就只想着早点下班回家的王怡?又或者她本来就是这副样子,只是在党校里没有太多施展才华的机会,才埋没掉了,谁又知道呢? 摇摇头,陈扬还是转身走了 “王科,刚才那个帅哥就是你谈的男朋友,好帅哦。” 这时,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年轻女同志嘻嘻笑着攀住了王怡的肩膀,没大没小的小声说道。 王怡闻言脸就是一红,幸好这包厢里很黑,却是半点瞧不出来。 “燕子,你别捣蛋了,让我先歇一会儿,待会儿你去交代小吴和小丁一声,探探那些韩国人的口风,别一会咱们做了半天都是在做无用功。” 说完,她捧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小口,目送着陈扬的背影离开,想到自己刚才的大胆举动,嘴角就不知不觉的翘起了一个微不可闻的弧度。 “呵呵,我这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良久后,她才把杯子搁下,轻摇了下头,这才起身去召集她手下的同志了 之后几天,陈扬陪着陈若男走亲访友,四处拜访一些在京的长辈和亲戚,晚上还得抽时间出来修订教材,忙得脚不沾地的,简直比上班更甚。 期间王怡倒是给他来过几通电话,说是要请他们夫妻俩吃顿饭,不过陈扬过年这段确实是没时间,就只好做罢了。 过完年,就在他正打算收拾心情,回学校继续带班时,南校长却找他深谈了一次,问了下他编制教材的情况。 其实这些东西陈扬过年去老南家给他拜年时就已经汇报过了,不过他看到南校长心情貌似不佳的样子,就没去掳对方虎须,还是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末了,南校长却告诉了他一个让他惊愕莫名的消息——经校党委会研究决定,鉴于他去年表现优异,他已经正式被调到党校来了,档案什么的全都弄好了。级别没调,但他的论文过了,评了个教授。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团委的人,而是正儿八经的党校的一个教授了。 离开南校长办公室时,陈扬仍觉得有点浑浑噩噩的,不敢相信这一切。以至于那个性感妖娆的美艳秘书苏姐笑眯眯的恭喜声他都没听到半点。 晚上,回到家后,他吃过晚饭就把自己锁在了书房里。 直到过了十二点,他才扭开门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跟进去时的沉重表情不同的是,等他重新走出来时,就如同闭关十年的武林高手出关时候一样,变得淡定多了。 不过,在看到陈若男还抱着个抱枕蜷在沙发里看电视时,他就淡定不起来了,奇怪道:“若男,你怎么还在看电视?前面不是说了今晚别等我了吗?” 陈若男转头瞥了书房方向一眼,看到里面都是灰蒙蒙的烟雾缭绕,没顾得上回答他就赶紧捂住鼻子说道:“你抽了多少烟啊?快把门关上” 陈扬不以为意,顺手把门关上,然后转身就要回卧室找衣服洗澡睡觉。 “你等等,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陈若男却又叫住了他。 陈扬没有停住,打个哈欠道,“有什么重要话待会儿等上了床再说吧,我得先洗个澡,困死了都。” “你” 陈若男气得把抱枕往边上一扔,飞快的站起来,穿上拖鞋追上他,把他硬给拉了回来。 “若男,你干什么啊?” 陈扬坐在沙发上皱眉问道,前面关在书房里用脑过度,他这会确实是有些眼皮打架了,只想赶紧洗完睡觉。 “没干什么,你陪我看会电视再去睡。” 陈若男却是一本正经的抱住他的胳膊道。 “若男,你还在假期里,可我们党校已经开学了,我可没时间陪你看什么电视。快放开我,我困死了。” 陈扬边说边拨开陈若男的手,从沙发上再次起了身。 “好吧,只要你敢走我就不告诉你了。” 陈若男气得背过身子,不再理他。 “好,好,好,我坐这儿,你有什么事就快点说。” 陈扬耐着性子又打了个哈欠,硬着头皮重新坐下。 陈若男这才转嗔为喜,转过身,双手圈住陈扬脖颈,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挺了挺身子,嘴角一翘,轻笑道:“陈扬,难道你没发觉到我今天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吗?” 陈扬一奇,上下左右打量了陈若男好几眼,却是愣没瞧出个所以然来,跟着又轻轻抽了抽鼻子,嗅到发梢处那清香扑鼻的***洗发水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若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的香奈儿香水味。 再抬眼看向陈若男那明**人的俏脸,顿时恍然大悟。 靠,真是难得啊,若男居然也学会主动了? 陈扬心里一喜,倦意全消。虽然他最近几乎天天跟陈若男做*,但每回都是他主动,而且离开床陈若男就死都不肯了。虽然这也没什么,但男人嘛,总还是会觉得缺点什么似的。 他顿时“嘿嘿”一笑,再不说二话,左手往陈若男的纤腰一搂,右手老实不客气的覆盖在了陈若男的左峰上。 陈若男脸色一变,忙要推开他,嘴里哭笑不得的急呼道:“你干什么啊,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现在就是跟你做正事啊,你不是也想我了么,呵呵” 不得不说,此刻陈扬的笑声十分**。 但他还没来得及笑多久,突然间肩头就是一紧,被陈若男狠狠咬了一口。 “嘶” 他痛得眼泪水都快飙出来了,赶紧松开了陈若男,紧接着就直起身,捂住肩膀上的伤口,勃然大怒道:“陈若男,你” “我有了” 陈若男却是挺了挺胸膛,一本正经的打断了他的话。 陈扬怒容倏地一收,手还捂在肩上,张了张口,吃吃问道:“有有什么” 陈若男“嗤”的一笑,身子一软,偎进了陈扬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了她,微烫的脸颊紧紧贴着他心脏位置,身子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大声的喊道: “陈扬,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有孩子了,我告诉你,呵呵,我们有孩子了,我有你的孩子了,难道你一点也不高兴吗?呵呵以后你不许碰我了,听到没有” 陈扬呆若木鸡的干坐在沙发上,如被陈若男施了定身术似的,动弹不得。 耳中嗡嗡的,全是陈若男那初为人母的幸福、兴奋的笑声,脑子里一片混乱,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自己刚才真没事抽那么多烟干什么 第一章 走马上任 第一章走马上任 西州火车站。 此时正值中午,**辣的太阳恶毒的挂在低矮的天空上。 放眼看去,几乎看不到一片绿色植物,而且貌似连个遮阴的地方也没有,到处都是抢客拉客的黑三轮摩托,推着小车兜售“名牌”香烟和经典小吃的小贩,以及形色匆匆提着大包小包赶路的旅客。 道路两旁低矮划一的门面房里,虽然正在营业着,但仍然给人一种被厚重灰尘层层笼罩着的感觉。 若你观察得仔细些,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间或还能够看到一些穿着奇怪长袍的妇女。 这些妇女的打扮一看便知,她们是来自口岸对面的越南人,而这种下摆舒展,开叉至腰际,有点类似旗袍的奇怪长袍则是越南的国服。 位于共和国南疆边境、南海岸边的西林,与越南边境著名城市谅山只有一线之隔。 是的,这座号称是地级市的边境城市就是陈扬的下一站 闷热,压抑,破败,落后 这些词汇拼接在一起,则是西州留给陈扬的第一印象。 “两年时间?我这个海口是不是夸得太大了些?果然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伟人诚不欺我啊。” 陈扬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苦笑。 用手指轻轻挑了挑刚买的黄色大草帽前檐,眨了眨被太阳扎得有些睁不开的眼睛,他决定不再等TEXI了,张手叫来了一辆大声吆喝着揽客的黑三轮车。 驾驶三轮车的司机是个中年精壮汉子,上半身只穿着件,下身则穿着一条老旧的绿色军裤,肩上披了块掉完了毛的毛巾,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陈扬一招手,已经在边上转了半天的他立马就突突突的把摩托车停到了陈扬脚边,跳下车,热情的帮陈扬把小皮箱提到了后面的篷车里,然后请陈扬上了后厢。 揽到客了,司机满脸都是喜意,边发动摩托车,边主动跟陈扬攀谈起来:“老板,你是去越南旅游来的吧?” 他说的是普通话,但夹着浓浓的当地口音,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陈扬坐在脱皮脱块的海绵条凳上,笑了笑,摇摇头。 司机微微一愕,他见陈扬穿着打扮不俗,还以为对方是来旅游的豪客呢。就又问道:“老板,那你去哪儿?” “去市政府” 陈扬刚开口说了地名,想想却又觉得不妥,省委组织部的张力部长和西州市委书记韩海天约定是在明天,也就是周一自己才会到市委组织部报道,自己提前了一天就来了,贸然去了,难保会给人留下不好印象,说不定人家还会以为自己这个新任市长搞突然袭击呢。 算了,还是自己一个人随便转转,还能对西州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嗯,这样吧,你拉我在市里边到处转转,我看看风景。” “随便转吗?” 司机继续愕然道,他可不知道他们这城市有什么风景可看的。 陈扬点点头,不再说话。 司机对陈扬的酷酷的表情不以为意,憨厚一笑,一扭油门,摩托车“突突突”的闪过前面一大帮挑着行李包的旅客,往窄小的街道中心驶去。 大凡火车站附近的马路都挺垃圾的,西州也同样如此,摩托一开动,陈扬就被颠簸的车子震得差点飞出去,得用手紧紧扶住旁边的铁把手才堪堪把屁股坐住。 好不容易适应过来后,陈扬才把目光投向了篷布外面,默默观察起了窗外的大街小巷。 一路上,街道两旁入眼所见的几乎没有几幢像样的高楼,斑驳的墙面,四、五层高的居民楼,马路上,自行车野马一样的到处乱窜,人行道上人烟稀少,这让陈扬有种错觉,自己是不是又重生了一回呢? 的确,不说比辛庄或者东山,感觉这座城市也就比他当年刚大学毕业分配到龙门县稍微强上一点。 陈扬强迫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把思绪缓缓拉回到党校的家里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同意你去岭西你要真敢去,我就跟爷爷说去,我不信爷爷会忍心看着我一个人挺着大肚子闷在医院里。” “若男,你别说这种傻话了行不行?我也想看着宝宝出世。可你是知道的,我这也是没办法,组织上这么安排,你说我做为一个党员,能够不服从吗?你也是个党员,你难道还不知道纪律吗?” “我告诉你,陈扬,你少拿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蒙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知道你那升官发财的心思从来就没死过我现在就去找爷爷,我警告你,你别想拦着我啊不然撞了你儿子不要来赖我” 想到陈若男当时那副气急败坏,就像个小女孩般撒娇的可爱样子,陈扬旅途上的疲惫就一扫而空。 “呵呵,才分开两天时间,自己就开始有点想儿子了。” 他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烟,点着后,默默的吸了起来。 只是他却不知道,当他掏出烟盒的时候,前方那面裂开条大缝的观后镜上,司机那副老实巴交的憨厚脸庞上竟然闪过一丝贪婪的狞色。 果然是头肥羊啊嘿嘿,这回发财了 不一会儿,三轮摩托行至一处狭窄的十字路口时,前方不知怎么搞的,竟然突然堵车了。 “日啊” 司机在肚子里暗骂一声,使劲的摁了下喇叭。 滴~~滴~~ 一时间,不光是他,旁边的车辆的喇叭声也大作起来。 陈扬往前面看了一眼,才知道原来是前面出车祸了,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马路中央,地上一滩血,一个骑自行车的女青年倒在血泊中,旁边围观的人不少,但都是看热闹的,也没见谁赶快报警或是打120的。 陈扬微微皱眉,却是瞧清楚了,那辆白色轿车竟然是一辆新款宝马,底盘很低,明显是没改装过的进口车,而且貌似燕京都还没有这款车型,,想不到竟然会在西州这地方看到了。 就边打掏出手机,边好奇的问司机道:“同志,开宝马车的是你们这儿的人吗?” 司机此刻心急如焚的想要宰肥羊,顺嘴就骂骂咧咧的回道:“可不就是我们西州首富马大财主的宝马车嘛,**,这马大财可厉害坏了,整天开辆马车横冲直撞的” 说完才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大对头,忙收起骂声,恢复憨厚的笑容,回头冲陈扬笑笑道:“老板,您是不知道,这车的主人是咱西州名人马大财,今儿个这姑娘算是倒霉了,撞了我看也是白撞” 陈扬一下顿住手,想了想,还是继续拨号。 手机响了两声,110报警电话就接通了,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女接线员声音:“什么事报110啊?” “你们领导是谁?叫他来听电话” 陈扬开口就大喇喇的问了句。 “你谁啊你要报案就快点,想捣蛋的滚一边去,老娘没工夫伺候你” 陈扬嘴角一翘,苦笑一声,没想太多,问司机要了地名,简单的把案子报了。 而在他打电话时候,司机那老实巴交的黑黄脸膛上渗出了一大片堪比黄豆大小的汗珠儿,直到他把电话挂了,司机才暗地里长舒了一口气,伸手用毛巾擦了擦脸,暗骂一声:“妈-逼-的,这死扑街的马大财,要撞人滚一边撞去差点害老子到嘴的肥羊都飞了。” “同志,你们这儿倒是挺热的哦,瞧你这满头大汗的样子。” 陈扬微笑着看向司机。 嘶 司机顿时就肝颤了一下,刚擦掉的汗水立马就又狂飙出来,再看看陈扬,还好,发现陈扬没瞧出什么端倪来,只是随口一问,这才把心收回了肚子里,憨憨笑道:“是啊,是啊,老板,您是北边人吧,您是不知道,西州这鬼地方到了五月份就热得跟个鬼样,您多待几天就知道了。” 陈扬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旅行包握住,然后才又开口问道:“同志,看来短时间内这路是不会通的了,我看我还是下车自己走吧。对了,你拉了我这一阵,多少车钱啊?” 司机就怕陈扬说要下车,心里边急得要死,可这附近全是车和人,他还不好把肥羊强行留住,只能狂擦下冷汗,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板,给三块就行” 陈扬微微一笑,取出钱夹,翻了一下,从里面掏出一张十块钱,递给司机:“好了,谢谢你,同志,剩下的不用找了。” 司机看着陈扬钱夹里那一大叠厚厚的红色大钞,眼睛都快花了,都想要明抢了。 “同志” 陈扬又提醒了他一声。 “**” 他回过神,暗骂一声,但还是硬着头皮把钱接了。 “好了,再见” 陈扬莞尔一笑,说完,把旅行箱一提,转身就要钻出车厢。 恰在这时,旁边“突突突”的又跑来一辆款式一样的钱江125三轮摩托,堪堪在陈扬他们这辆车边上停了下来。 司机看到旁边这车的司机,眼中立时现出一丝喜意,朝那人挤挤眼,喊道:“毛子,你他**怎么才来” 陈扬微微一怔,扫了对方车厢一眼,却见对面车厢里坐着三个人。 两男一女,女的被夹在中间,神色惶恐极了。 他刚想迈出的脚一下便停住了。 新的一卷,有几句心里话想讲,重要,兄弟们请挪步一阅! 四月到了,春暖花开了,书写到这里,也真正进入到中期了。 嗯,新的一卷已经开始,关于情节方面,陈扬也要进入到新的战场,那里是一片热土,也将是他大展拳脚的地方,并且将会发生很多很有趣的故事,相信会是大家会喜欢看的,大家慢慢看吧。 在此,香烟还是希望大家能够继续用订阅支持俺。 至于更新方面,这个月香烟要重整旗鼓,目前先是打算一天更两章,也不用兄弟们陪着俺熬到深夜十二点了。 第一更发在中午两点左右,第二更则是在晚上九点钟左右。而等到了九号、十号那两天,香烟会爆发一把,至少十章保底 最后,香烟还想跟大伙讲两句心里话。 是的,这个月对香烟真的很重要,香烟坚持苦熬了这么长时间,过几天终于能熬上首页了,而这本书究竟能不能帮香烟赚到几个烟钱就看这个月了。真的,原因嘛,一路跟过来的兄弟们应该都会懂的。 因此,香烟很想向兄弟们求张月票,就这个月就行,俺也不是什么贪心的人,只希望大家能把订阅本书产生的保底月票投给俺,不让俺那么难看就行了,成不? 说真的,每天能有几张月票俺就很高兴了。 最最后,香烟鞠躬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阅读最新章节请访问,更新最快 第二章 谁才是劫匪 第二章谁才是劫匪 虽然陈扬已经隐隐感觉到这搭客的黑三轮有问题,但没办法,看到旁边那辆三轮里的女人后,他不得不暂时先留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对面那车里被两个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挟持着的年轻女人正是李秋禾。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在赴任之前,就已经先让李秋禾来帮他考察一下西州的实地情况,不过,鉴于李秋禾公事繁忙,他只是交代对方安排,先简单弄个办事处就行了,起码自己来了之后也能有些,却没想到,李秋禾竟然扔下集团里的一大堆公务,自个跑过来了。 不过看她现在肩上就挎着一个坤包,随身也没见有其他行李物品,应该是比自己来得要早些,并且看来是打算到火车站接自己的。临从省城下来时,他提前跟李秋禾联系了一下,问了一下办事处组织的情况,想来她也是那会儿得知自己的行程的。 秋禾怎么搞的,这事办得也太不牢靠了 看到李秋禾被两个男人夹坐在中间,明显有些紧张惶恐的神情,陈扬心里就有些发紧,他自己倒没什么,这时候他完全可以从容离开,可李秋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若是落入这些蟊贼手里,那可就不大好玩了。 因为两辆三轮摩的挨得很近,李秋禾当然也瞧见了对面车上的陈扬,眼睛顿时就是一大,紧接着脸色就变得焦急无比,虽没敢出言声张,但还是用眼神示意他赶快下车离开。 陈扬却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把旅行箱往回一拉,又重新坐回到了海绵条凳上。 李秋禾见状心中更急,刚要不管不顾的喊两声出来,腰间突然就是一紧。 “小姐,坐好了” 她耳中传来一个声音,左侧的男人恶狠狠的轻喝了一声。 无奈下,她只能把嘴巴闭上了。 看到陈扬去而复返,摩的司机心中狂喜不已。现在周围都是拥堵的人和车辆,真要是想硬留住陈扬,根本就不可能。没想到肥羊又改了心思,他能不欣喜若狂嘛。 “老板,您怎的” “哦,没事,先等等看吧,过会等警察来处理了,这路应该就能通了。” 陈扬随口打断了他。 “诶,那好那好。” 摩的司机摩的司机见他神色镇定,心里也有些忐忑,但最后还是贪念占了上风,嘿嘿傻笑两声,不再吱声,只盼着前方路早点疏通,待会儿拉到僻静角落好宰掉这头肥羊。 说完就又跟旁边的那辆三轮仁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两人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不再如前面那般粗鲁了,只是丢了根三块钱一包的三塔给对方,各自压住心中狂喜,美美的抽了起来。 陈扬这时候已经开始注意这摩的司机了,看到,心中更是确认无疑,心里顿时更急,脑子里飞快的开始想办法了。 瞧李秋禾坐得直挺挺的样子,也不敢喊,想必现在那两个蟊贼已经用刀子抵住她了,俗话说得好,要财不要命,这些开黑车的估计也是求个财,待会给了他们钱就行。不管怎么样,钱是小事情,重要的是秋禾别真出什么事。等自己上任了,真想要打掉这个黑车团伙,找出这几个不入流的劫匪,想来也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窝在三轮车后厢里等了大约五分钟左右的样子,十字路口的西侧方向就传来了一阵警笛长鸣的声音。 看来是陈扬刚才报的110终于发挥作用了,一辆漆有蓝白警车标示的高顶棚面包车拉着警笛驶进了事故现场。而几乎就在同时,另一侧市医院的救护车也赶到了,跟110警车并排停在了路边。 警笛一响,这两个摩的司机神色便都是一紧。 陈扬倒是镇定自若,而李秋禾却是紧张得不行,想喊救命又不敢喊,只能盯着陈扬,。 刷 警车车门拉开,跳下来两个着制服的警察,一老一少的搭配,臂上都戴着110的红袖章。 “怎么回事啊,闲人都闪开点闪开点” 那老警察夹着香烟在分开围观群众,不一会就挤了进去。 不过,等他看到肇事车辆是辆白色宝马时,大条的脸色立刻就收了起来,小心谨慎的跟身旁的年轻警员交换了个眼色,显然都认出来这辆挂着西州政府车牌的牛车了。 “郑哥,马大财的车,咋办?”年轻警员有些紧张的问道。 “先看看情况再说。” 姓郑的老警员定了定神,先行挤到了车边,微微弯下腰,干咳一声,对车里的肇事者道:“小同志,请你先开门下车来,我们要调查取证。” 肇事者这时候还窝在车里头,是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花衬衫,脖子上戴着一串粗金项链,格外显眼。 不过他浑然没有自己把人撞了的觉悟,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老神在在的抽着烟,神色倨傲的斜睨了一眼郑警官,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下什么车,取什么证啊?你长没长眼,没看到是这妞骑自行车横穿马路惹的麻烦吗?**,老子还没问你们这些警察怎么搞的呐,来得这么晚,还不赶紧把这路给我通通,误了我叔的事你个小警察担待得起吗?信不信我回头一个电话就让你们何局把肩章给你撸了” 郑警官一句客套话,却没想到换来了这花衬衫的一连串劈头盖脸的喝斥,那模样,牛气得不行 “我x,狐假虎威的,叔你妈-逼啊” 他在肚子里大骂一声,不过对这个花衬衫却是半点也不敢得罪,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光凭这辆宝马,就已经不是他这个小警察能得罪得起的了。 而且以他从警多年的经验判断,这附近纺织厂的女工下班时一窝蜂的从厂子里涌出来,这道路本就狭窄,过路车辆若是开得慢些还好,开得快了撞到人倒也不稀奇。至于伤者是不是横穿马路还有取证什么的,这种认定责任的事他也管不了,反正回头等交警的人来了,这事一推二五六,关他110毛事。 虽说这时候围观群众火辣辣的眼神瞧得他老脸发烧,但没办法,还是饭碗重要,他脸色干瘪的直起身,对旁边一脸怒容的年轻警员使了个眼色:“小李,你先把伤者送上救护车,然后驱散一下群众,弄条道出来。” “郑哥那他” 李警官心里发毛了,年轻人就是脾气冲, “行了,照我吩咐的做,别废话” 郑警官大声喝断他道。说完就飞快拿出对讲机,给110值班室去个电话,让他们赶紧联系交警队的人过来帮忙。 小李只好悻悻的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回头就大声的驱散起了看热闹的群众:“都走了,都走了,警察办案,没看到吗” 警察的大盖帽在普通小老百姓面前还是很管用的,不一会,等那倒在血泊中的女孩子被担架抬到120车上之后,边上的群众也跟着就一哄而散,把道路让出了不少。 而道路一通,那辆宝马就即刻发动起来,压根就没等交警过来处理,转瞬就绕过前面一个路口,跑得没影了。 陈扬待在摩的后车厢里观看了整个过程,脸色没什么变化,但眉毛却悄然间微微蹙了起来。 那摩的司机见路被疏通了,顿时就是一喜,当即把摩的踩发动起来。可就在他打算松离合的时候,一直没做声的陈扬突然喊了他一声:“先等一下” 他打了个激灵,离合一松,车子猛颠了一下,又熄火了。 “老板,您” “哦,没什么,你兄弟车上坐着的女孩子是你们刚捉到的肥羊吧?” 陈扬说这话时,脸上神态从容不迫,甚至还略带着些许笑容,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摩的司机。 摩的司机张了张嘴,目瞪口呆的看着陈扬,一时也想不通自己是哪个地方出了岔子? 短短不到半秒钟时间,他脸上神色就已经变幻了N多种表情,最后还是刷的变成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眼中露出凶光,瞪着陈扬,刚想要开口吓唬几句,不料陈扬又笑着把他的话堵回去了:“你们出来跑黑车无非就是想弄点钱嘛,别担心,一会儿我会给你们的,只是你们别为难了人家一个小女孩,不然,我这一喊出来,你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你瞧,警察不是还没走,对吗?” 摩的司机神色一紧,这下子完全有点被陈扬搞懵了。好像自己这伙人才是劫匪吧? “想要钱就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把人给我放了” 陈扬突然间加大了些音量,摩的司机心里一哆嗦,回头又看看距离自己不到二十米远的那辆警车,结结巴巴的应道:“好的,老板,您等等,我跟他们商,商量一下。” 不一会,就见他用当地土话小声的跟边上另外位司机嘀咕了几句,那司机也是脸色大变的看向陈扬,然后回头一挥手,那两个挟持住李秋禾的男人就把李秋禾的皮包一撸,然后放开了李秋禾。 ╔┅♀┅♀┅♀┅♀┅♀┅╗ 1 6 k . c n 小 说 网 ╚┅┅┅┅┅┅╝ 第三章 过场 第三章过场 几个黑车劫匪再白痴也不会因为陈扬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立刻在这里放人,不过陈扬也确实把他们的心思猜了个透,他们就是求财,其他一概不管。 再说了,他们成天在火车站一带混的,无非就是宰些外地来边境旅游的生面孔,主要以恐吓为主,手上都还没沾过血呢,平时没生意时还真就是靠在火车站拉客过生活的,真让他们杀人他们也不敢。 一般来说都是把肥羊先骗上车,然后半途又让两个同伙扮成路边客上车控制住肥羊,等拉到偏僻的野外搜刮一空就放掉肥羊开车走人,如果肥羊有胆子报警他们也不怕,能在火车站混这碗饭吃的,早打点好一切了,而且他们一般也不赶尽杀绝,除了钱其他什么都不要,因此一直以来倒也惹出什么**烦。肥羊最多只能抱怨这里的治安差罢了,毕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但现在既然陈扬已经识破了他们,并且陈扬随时可以跳车离开,没办法,只好赌一把了。 经过眼神交流,那叫二憨的司机才回过头道:“老板,我们头儿说了,既然您是明白人,咱们也不废话,咱是求财不求命,不耽搁您旅游时间,您把钱和包留下,下车自个打车走人吧。” “好” 陈扬很爽快的答应了。 钱是小事情,而他的包里也就只有几套换洗衣物,介绍信他随身带着,倒不怕丢失。 现在先得把李秋禾救下来再说。 至于这件小麻烦,等自己上任捋顺关系后再解决也不迟。这伙不入流的蟊贼,跑得了和尚难道还能跑得了庙么? 很快,他二话不说就把钱包里的三千多大洋全掏了出来,随手扔在车厢里,然后慢悠悠的下了车。 看到对面车厢里那花花绿绿的钞票,劫匪们眼睛都绿了,那叫毛子的劫匪心急如焚的发动车子,然后大手一挥,“坤子,把那妞放了,走人” 他话音一落,一直被控制住的李秋禾就被人从身后猛推了一把,“哎哟”一声惊呼,踉踉跄跄的摔下了车,好在陈扬就在车底等着,一把抱住了她。 而几乎在同时,两辆摩的卷起一阵浓黑焦臭的尾气,如箭射般的往十字路口的右侧方向呼啸而去 “咳咳” 两人抱在一块,同时被这股浓烟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陈扬才边咳嗽着,边用手扶住李秋禾肩膀,关切问道:“秋禾,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前面下车时脚好像崴了一下。” 李秋禾手扶在陈扬腰间借力,脚刚一着地,刚想要自己站稳,就“嘶”的吸了口冷气,脚踝处疼的她柳眉都紧蹙起来。跟着就马上把脚缩了回来,不敢再着地了。 没办法,陈扬只能先把她扶到人行道上,然后沿街上奏了近百米,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小卖部,先是打电话报了警,然后又让李秋禾联系办事处的人送钱过来。他的钱夹里还有银行卡,但这地方银行也不知道在哪里才有,他也懒得去取了。 挂电话时,小卖部那胖乎乎的老板娘就八卦的问他道:“小伙子,你是在火车站搭三轮被抢的吧?” 语气平静,就好像这事很正常一样。 陈扬“嗯”了一声,没吱声。 “呵呵,咱西州这破地方治安环境就这样,小伙子你报警也没啥大用,尤其是火车站那一带,乱着呐,你没见那地方出租车都不敢去吗?都是被黑社会的混子包圆了,要我说,你们小两口出门在外凡事都得留个心眼,最好以后还是搭公交车吧。” 老板娘倒是个热心肠,不过她这话却是把李秋禾说得脸红耳赤的,偷瞥了陈扬一样,见他眉头轻皱着貌似在想事,便也懒得去解释了。 “老板娘,我们在你这里坐坐,待会儿再付钱给你吧。” “呵呵,没事,没事。” 老板娘笑呵呵的走了。 支走老板娘,陈扬才简单问了下李秋禾一些情况。 原来,李秋禾是昨天刚到的西州,她知道陈扬今天会来,只是她人生地不熟的,在火车站里头转了半天也没能见着陈扬,却哪里晓得这趟车人太多,陈扬早就从另外一个出站台离开了。等过了时间她再想打陈扬手机时,才发现手机又被人给偷了。 之后的遭遇也跟陈扬差不多,只是她比陈扬更不走运罢了,出了火车站没多久就在一个不知道地名的街口被两个后上车的陌生客人给挟持住了。却没想到这样也能碰上陈扬,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于她为什么一个人去接陈扬,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而陈扬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来,难怪每到一个交叉路口,那司机总会四处瞅瞅路边,有时候明明路边有人拦车他也不理,估计是没等到同伙吧。 末了,他才皱眉说了一句:“秋禾,不是我想说你,我让你先安排几个人过来打打前站,你可倒好,自己也跟着跑西州来干什么?南扬集团现在是发展的关键时候,你呀,这次真是因小失大了。” 李秋禾听他这么说,心里就很是不舒服起来,抬眼看了看陈扬,有些话想说,但还是咬唇忍住了。撇过头,有些郁闷的看向了街边灰蒙蒙的马路。 陈扬看她这副有话说不出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也很是无奈。 其实李秋禾动的什么心思他就算再怎么迟钝,也早该瞧出来了。 只是,唉,一言难尽啊 想了一下,陈扬抿了抿嘴,很坦然的说道:“秋禾,我知道你心里边想什么,但是嗯,怎么说呢,这些话其实我早就应该找个机会跟你说的,害得你现在” “陈扬,你别再说了,好吗?” 李秋禾猛然间回过头,大声的打断陈扬的话。才只这小会儿工夫,她的眼眶就已经红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上打着转儿,貌似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说完就忙又把头转回去,从兜里掏出一盒纸巾,抽出一张,低下头,轻轻擦了擦眼角,很小声的说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个傻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可不可以别对我说那种话,就当是我求你了,好不好?你若是不喜欢我来,我,我明天就可以走的” 陈扬的喉结轻轻动了动,却没有再说话。 过了没多久,办事处的人总算找来了,当然,也是打的出租车来的。 “走吧,秋禾,我扶你过去。” “我好多了,自己能走。” 李秋禾小声应道,然后硬撑着自己站起来,咬牙忍住疼,低着头从陈扬身边一瘸一拐的经过,朝出租车方向走去。 陈扬默默的跟在后面,心里头却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秋禾,你这难道还不是个傻瓜吗?. 第二天是周一,在西州市市委书记韩海天主持召开的全市干部会议上,岭西省省委组织部长张力同志宣布了省委的人事任命决定,任命陈扬同志为西州市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 在会上,陈扬只是简单讲了几句客套话,展现了一定的谦虚谨慎的作风。倒是韩海天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欢迎辞,并且对陈扬之前的一些履历做了简单介绍,对陈扬在东山及辛庄开发区等地取得的突出成绩大加褒奖。 听到“辛庄”这个名词时,与会的干部们都是眼前一亮。原本还觉得这个新市长太年轻了,心里头难免有点疑惑和费解,但等韩书记介绍完了之后,干部们才,再看向陈扬时,目光中明显多出了几分深意。 陈扬默默听着韩书记帮他做介绍,目光始终若即若离的瞟在韩海天身上。 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西州的一把手,之前也只是从侧面了解到了一些关于韩海天的资料。 今年四十四岁的韩海天个子不高,是典型的南方人身材,不过人长得很精神,皮肤也很白,身材微微有些发福但不过分,戴副黑框眼镜,头发略微有些稀疏。 在来西州之前,韩海天一直在省委办公厅工作,最耀眼的工作履历就是曾经给前任岭西省委书记曾向东同志当过近六年的秘书了。 而韩海天到了西州已经有五年时间,从副书记、市长、书记这样一步一个台阶的走上来的,算是很正常的一个升迁过程。 虽然韩海天给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但不管怎么说,一、二把手是天敌,陈扬心里很清楚,这个人将会是自己在西州的第一个需要掰腕子的对头。 当然了,也许还是最后一个。 不过,按照他此刻的真实想法,他在西州不会待得太久,只要这个韩书记不使绊子,自己也没必要跟对方过不去。 而且经过这么多事,他知道了,自己虽然不需要太多朋友,但同样的,也实在没必要结下太多仇家。 越往上走,越是如此。 下午,西州市人大常委会通过决议,任命陈扬为西州市人民政府市长。 人大这个过场走完,陈扬才算是正儿八经的成为了西州市新任市长了。 晚上,在西州宾馆紫荆阁,跟西州市市委常委会全体成员吃过饭之后,陈扬没有就近在西州宾馆住下,而是回到了南扬集团驻西州办事处租下的公寓。 没办法,西州的干部太热情了,他有点接受不了。 第四章 太可怕了 办事处租下的这套公寓楼是老式的三层西洋结构楼,属于民国时期的建筑,有很浓郁的归国侨商风格。 公寓楼的所有者是侨商后代,文-革时候他祖上被打倒过,但八十年代政策风向一转,他们家族也咸鱼翻生,拿回了这套祖宅的所有权,家里人也还算争气,靠着原先那些海外关系,子孙们大多到了国外发展,家里两个老人的户籍还在国内,但人也早就跟着儿子到了m国,这套公寓就交给一远房亲戚打理。 虽然外表上看历史感很浓重,但放眼看看整个西州,也算是挺不错的一套公寓了。而南扬集团财大气粗,听李秋禾汇报过,这家屋主近期内有全家移民m国的打算,如果不出意外,她就打算把这里直接买下来,重新装修一下用做将来分公司的办公地点。 说实话,陈扬是不太喜欢这种风格的老楼的,总觉得有些阴森的味道,但他也不可能在此长住,自然不会去干涉李秋禾的收购念头。 虽说在前面酒宴上政府办的张亦池主任一直陪在陈扬左右,但他还是着实喝了不少真酒,虽不至于醉,但总归是有点倦意了。 回到公寓后,他就没再知会李秋禾,而是打算直接就洗洗睡了。 上到顶层三楼,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他刚要推开门回房间时,突然听到安静得针落可闻的走廊里,似乎有嘤嘤的女人哭声隐约传来。 再细细一听,这声音竟是从隔壁房间里传出来的。 隔壁是李秋禾住的,虽说昨天李秋禾嘴上说了要走,但回来后陈扬没提,她就更不会主动提了,现在就住在了隔壁这个套间里。 秋禾哭什么啊? 陈扬一愣,当即顿住脚步,轻轻敲响了隔壁的木门。 “笃笃” 几声响过,但里面没人应声,那哭声却是渐渐,还伴随着些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陈扬细细一听,才确认这声音不是李秋禾的。 一下子恍然过来,估计是李秋禾在用笔记本电脑看碟子打发时间,并且很可能是在看恐怖片。 抬眼看看前面经过的走廊尽头,一盏老旧的旧式灯泡正发出那种阴暗昏黄的光线,微微摇曳着,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加上这整层三楼房间虽多,但就只有李秋禾和他两个人各住一间,他这时候下意识的展开丰富的联想倒也正常。 一想到李秋禾一个女人关在屋子里看鬼片,他心里更是有些发毛起来。 不管怎样,他觉得自己还是得好好规劝一下李秋禾,一个女人如果压抑太久的话,难保会出什么事来,闵柔就是前车之鉴。再说,他还有好多不方便亲自处理的事情需要李秋禾替他出面去搞定,可以说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可不希望李秋禾心理出什么问题,还是阳光点好。 又加大力度敲了两下门,屋里还是没有回应,反倒是那影片中的尖叫声越来越可怖起来。 他就试着扭了下门扣,咔嗒一声,门居然没锁,一扭就开了。 推开门,屋里亮堂得很,没有半点看恐怖片的氛围。 李秋禾貌似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随意披在肩头,微卷的长发发梢处还能瞧见晶莹的水珠,这时候正一个人曲腿抱膝蜷坐在柔软的大沙发上,耳朵上戴着副大号耳麦,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摆在茶几上的ibm笔记本。 而她身上就只穿了一条半截袖的白色真丝睡裙,单件小翻领,前面是一排扣子,有点类似用件大号衬衫裹住了她香喷喷的身子,款式算不上太潮,也不若小女生那般的卡哇伊,但却别有一番成熟-女人的韵味,也很贴合她时下的身份。 她不知看到了什么剧情,俏脸忽红忽白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身子微不可闻的轻轻颤抖着,显然是被影片中那恐怖的剧情惊骇住了,丝毫未留意到她虽然插了耳麦,但不知这破机子怎么搞的,声音还是传了出去,并且把陈扬给吸引了过来。 呵呵,看来她的胆子也不是太大嘛。 陈扬看到这一幕,暗地里就觉得有些好笑。 走近两步,刚要从后面喊声“秋禾”吓唬她一下,没想到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脸色腾的一变,张了张嘴,目瞪口呆的盯着那笔记本屏幕,这回却是轮到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求求你,别别过来啊” 影片中,穿着吊带睡裙女主角边喊边踉踉跄跄的跑上木楼梯,可没跑出几步,就又被满脸yin笑的男主角抓住了两只白嫩光洁的脚踝,一下子咣咣的被拉拽下来,那男主角也不二话,一翻身就骑坐在了女主角的小腹上,然后也不管身下如水蛇般狂扭乱喊着救命的女主角,三下五除二就把女主角身上的睡裙,胸罩撕了个干净,再然后,没有然后了,只剩下一些少儿禁止的镜头和男女主角粗重的喘息声了 不得不说,男女主角的表演十分到位,女的楚楚可怜,男的野蛮yin邪,让人仿佛情不自禁的就进入了情境中去。 咕噜 陈扬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他已经很多年没看过这种片子了,这时候的岛国的产业还远不如他后世时那么影响深远,倒是一些港台地区的限制级片子在国内传播得很远,而这部片子他貌似n多年前看过一点,是任达华和翁虹主演的,讲的是一个人-妻被强-奸后的种种悲惨的心路历程。 “啪” 影片中战场已经快速推进到了浴室里,刚爽了一把的男主角边拧开花洒,边用粤语叽里呱啦的调教了赤身伤痕累累的女主角一通,跟着就又使劲的摁住女主角的脑袋,往自己的下身凑了过去,女主角不愿意,他就恶狠狠的煽了女主角一个耳光,然后女主角就老实了,噙着眼泪,硬着头皮小心握住男主角那被马赛克遮住的地方,小嘴一张,委屈不已的上下耸动起来。 突然间,陈扬耳中再次听到一阵嘤嘤的低声抽噎声,但却似乎不是从电脑里传出来的。 陈扬猛的一惊,忙把目光从屏幕转到了李秋禾身上,果然看到她肩头轻轻耸动着,正抬起手背,不停的用力擦拭着夺眶而出的眼泪,瞧她这副样子,简直比女主角哭得还要伤心。 没有搞错吧,秋禾连这种片子也能代入得进去? 霎时间,陈扬呆若木鸡,哑口无言wW 第五章 落荒而逃 第五章落荒而逃 然而,让陈扬更加目瞪口呆的还在后面,当他刚要悄悄走开时,身后传来了李秋禾断断续续哽咽的声音: “陈书记,陈主任,陈市长,你这个大坏蛋,呜呜,既然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喜欢上你?你为什么还要我帮你做这种不要脸的事呜呜,我知道你那天喝了酒,可你明明应该是知道的,你为什么就可以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哼,你跟这部片子里的恶棍一样,统统都应该送到法庭上判刑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女人,你们这些坏男人总是这样的,你不喜欢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要我用嘴巴来伺候你,可你知不知道,我跟你不一样的,如果我心里不愿意,我会那么对你吗,呜呜” 呃? 陈扬一下子顿住脚步,好端端的怎么会说到自己头上来了?而且,自己好像没对秋禾干过什么坏事吧? 他哪里还记得,当初自己酒后乱性的那档子事。虽然没真个**,但却把人李秋禾的折腾得够呛。不过这件荒唐事儿都已经过去好些年了,他不记得倒不奇怪。 紧接着,李秋禾的哽咽声变得幽怨起来:“陈扬,你知道么,其实那天你在大富豪跟丁建国那帮流-氓说‘我是你的女人’的时候,我就已经悄悄喜欢上你了这几年来,我天天都盼着周五快点到来,因为我知道,你总是会挑在这天打电话给我,虽然我知道你只是吩咐我做这做那,可我还是会觉得很高兴,你知道么,你若是那天没来电话,我就会难过一整天,我就会想方设法的下套子逼你打电话来查账” “呜呜,可你呢,你就成天只会使唤我,你以为给我钱,给我地位,我就会很感激你了,是吗?可笑的是,你竟然还拿我弟弟来威胁我,难道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即便没有我弟弟,我也舍不得离开你的” 说到这里,李秋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纠结的情绪,趴在沙发上,失声痛哭起来 陈扬听得心中百感交集,同时还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的私人投资账户一直让李秋禾掌管着,就连项瑾都不知道他这个账户的存在。现在听李秋禾一说,他才恍然大悟过来,难怪好几回李秋禾寄给他的报表出了问题,自己原先还以为李秋禾工作太多,一个人又要管账又要做帐的,难免会出差错,想不到竟然都是中了她的套子了,我x 终于,他绕过沙发,也坐了下来,然后伸手轻拍了拍李秋禾颤动不已的肩头,轻声道:“秋禾,秋禾,别哭了啊。” “嗯?是谁?” 李秋禾怔了一下,惊得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尖叫,立时就分辨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她脑子轰的一下,俏脸更是刷的一瞬间就变得滚烫无比,一抹勾人的晕红迅速从脸上蔓延开来。 猛的回过头,她如同看到鬼一样的盯着陈扬,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脸上的那复杂到了极致的尴尬表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霎时间,她甚至连哭都忘记了,只是茫然的摇着头,张了张嘴,吃吃说道:“不你这,这不是,不是真的” 陈扬瞥了一眼电脑屏幕,貌似男女主角已经又在浴室里搞起来了,就干咳一声道:“秋禾,我说的是真的,你以后还是少看点这类片子吧,很伤身体的。” “啊” 李秋禾终于还是失声尖叫起来。然后用两只手死死的捂住发烫的脸颊,连耳机都忘记取下就跳下了沙发,光着脚丫子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卫生间,落荒而逃掉了。 蓬 很快,一声巨大的闷响传来,卫生间的小门被她用力的关上了。 她紧紧的背靠在门后面,两手死死的捂住发烫的面颊,心脏怦怦的剧烈跳动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她那挺拔饱满的胸腔中跳出来似的。 随后,眼泪更如同决堤般,转瞬就再次从她那双葱玉般光洁修长的十指中渗透了出来:“呜呜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他啊完了,完了他一定把我看成是下溅的女人了,一定是的呜呜” 陈扬追到卫生间门口时,刚好听到她悲痛欲绝的泣声,赶紧用力的敲门道:“秋禾,秋禾,你没事吧” 羞怯,后悔,恐惧,绝望 所有这些负面情绪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瞬间就把李姑娘还算坚强的神经给击溃了,手足无措之下,她只能失去理智的不停哭喊道:“你,你快点走啊,我求求你了” “好,好,你别哭了,我马上就走” 陈扬在门外连连安抚道,有点手忙脚乱的转头快速离开了房间。 嘭 外面大门关上时,李秋禾的哭喊声才堪堪停了下来,而她整个人也如同脱力般的,一下子就软倒在了地板上。 俏丽的脸庞依旧烧的滚烫,眼泪却是冰凉冰凉的,顺着她光洁的脸颊,默默的流淌下来 当天晚上,李秋禾在床上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那羞人的一幕。 这也难怪,被心上人看到自己偷偷摸摸的看黄碟,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而且,这部片子看过之后,副作用也是相当厉害的,她这一晚上抱着个软绵绵的枕头,就幻想着是抱着陈扬,好几次差点忍不住想要把手探向了自己最私密的地方,但她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女人,终于还是没做出这样的羞人事来。只是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当然了,这些女儿家的心事,陈扬就没渠道得知了。 第二天早上上班时,陈扬意外的看见办事处的几个小年青都已经在一楼的临时办公室里开始工作了,他好奇的看了一眼,却没发现李秋禾的身影,就走进了办公室里。 几个小年青都是集团里的新鲜人,并不知道陈扬就是南扬的少东家,更不知道陈扬就是这座城市的市长,只是听李总吩咐过,这位陈先生是集团的重要客人,吩咐他们做事照做就成,别胡乱打听。 这时看到陈扬走进来,他们就赶紧把各自手里的活停下,纷纷站起来喊了声:“陈先生早。” 陈扬点点头,问道:“小王,你们李总呢?” “哦,李总六点钟给我们布置完工作就去火车站了。” 叫小王的小伙子忙回道。 “你们李总这就走了?” 陈扬惊讶不已。 “嗯,是的,陈先生。”小王点头道。 “那她走之前说了什么?” “就交代了些接下来的工作,哦,还有,李总让我们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小王恭敬的回道。 陈扬顿时有些无语,默默点了点头,转身刚要走,却意外的发现昨晚上肇事的那台笔记本电脑这时就摆在办公桌上,就诧异道:“对了,小王,这不是你们李总的电脑吗?” “哦,不是的,李总这次来得匆忙,就暂时先用办事处这台笔记本来处理公务了。” 小伙子赶忙回答道。 陈扬“哦”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快走到门口时,他却又突然间停住,回头对那几个恭送他离开的小伙子道:“你们几个年轻人以后少在网上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好努力工作赚钱,以后找个好点的女朋友才是正道,知道了吗?” 小王等人都是一愣,紧接着都是脸红不已,纷纷低下头小声答“是,是”,心里却是纳闷不已,这种事陈先生怎么也知道了? 位于西州市文昌路10号的市政府办公楼威严雄伟,共有六层,另外,地下层还有一个大停车场。 外墙面刷有红漆,还很新,估计这楼的建成时间应该不超过三年。 八点钟,陈扬在秘书长罗平的陪同下,来到了他位于办公楼六楼的市长办公室。 办公室明显是经过重新装修的,宽敞明亮,约有五十平米左右,外面则是秘书的办公室,也有十多平米。只是因为现在陈扬还没有确定秘书人选,就还空置着。 做为市政府的大管家,张亦池负责政府办公室的全部统筹工作,下面有八个秘书科,分别服务于相关的市长副市长。另外,还有综合科,督察科,值班室等等科室也属于他管辖。 一般来说,这个大管家当然得是市长的人,而在昨天的欢迎酒宴上,张亦池就已经主动向陈扬表示了愿效犬马之劳的姿态,全程跟在陈扬身边,很贴心的为陈扬服务着。 “陈市长,这是几个秘书科的人员资料,您看看谁比较合适,等您最后确定下来,我再帮您安排。” 张亦池边说边把一份人员名单轻放到了陈扬桌面。如果是随便来个副市长什么的,或许他就会附上小范围的推荐名单了,但陈扬是市长,西州的二把手,这个主他就不敢擅自帮领导做了。 但让他意外的是,陈扬却连看都懒得看那份人员名单一眼,而是直接吩咐他道:“我刚刚来西州,还需要时间来熟悉工作,我看就由秘书长你先为我物色一个同志吧。”顿了顿,又补充道,“嗯,要个工作经验比较丰富的老同志吧。” 张亦池有些摸不清陈扬的意思,但却是深知帮领导选秘书的活儿可不好干,选好了就没问题,若是选了个领导不中意的,他就讨不了好了。 但他毕竟是老江湖了,脑子里念头转悠着,嘴上却是赶忙笑着道:“那成,市长,我这就去给您安排。” 第六章 新人 第六章新人 秘书长张亦池的工作效率很快,在当天下午就帮陈扬物色了一个新秘书,叫胡立楠,人长得白净,清秀瘦弱,戴着副厚底眼镜,很典型的一个书生类型的秘书,今年三十三岁,正科级秘书,原先就是秘书一科的人,工作经验很丰富,调来给陈扬当秘书也算符合条件。 陈扬见过之后虽然没说满意,但也没有任何意见,倒让张亦池松了口气。 等秘书长走了之后,陈扬就把胡立楠留了下来,胡立楠当然也知道领导要跟自己说,就老老实实,显得有些拘谨。 说实话,陈扬是不太喜欢自己的秘书在自己跟前太过拘谨的。一般来说,机关单位里跟领导最亲近的两个岗位,一个就是秘书,另外一个就是司机了。往往很多领导不方便去做,或者不方便去说的事情都会由秘书和司机去处理,这就很考校这两个亲近人在这方面察言观色的能力了。 而如果能跟对了领导,只要领导不倒台,日后的飞黄腾达自不必说。 在陈扬喝茶的时候,胡立楠也同样在观察着这个新领导,当然了,他可不敢像陈扬这样明目张胆的打量他,只是悄悄的在脑子里形成对这个新市长的第一印象。 无疑,陈扬留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轻。是的,实在是太年轻了。在西州,不,甚至在整个岭西省,三十岁以下的正厅级干部,恐怕还就眼前这个新老板了。更听秘书长介绍说,这位新市长是从中央下来的,不难揣测得到,自己这个老板肯定有了不得的通天背景了。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阵眩晕过后,他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撞上大运了。 说实话,就算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个大馅饼是怎么砸到自己头上的。 自从前任的彭市长调到省卫生厅之后,整个秘书一科就一直处于树欲静而风不止的状态,表面上一切秩序井然,私底下却是暗流汹涌,关系都快摆在明面上来跑了,谁也不藏着掖着,都希望自己能野鸡变凤凰,从此搭上升官的直通车。 不过,他自己却是个例外。 不是他不想跑关系,实在是他在西州一点路子也没有。他家庭条件不好,岭西渠县人,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弟。那年月,农家子弟要想出人头地,除了发奋读书就别无他途了。而他也算争气,成了他们镇上第一个考上岭西大学的,在岭西大学读了四年本科后,毕业就直接分配到西州市政府工作。 原以为自己分配到了个好单位,却没想到一入机关深似海,这里边藏龙卧虎着呢,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同事搞不好后头就有个某某领导的叔叔舅舅撑腰,没关系没路子根本就没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并且刚来的时候,他不会拍马屁,更不会抱大腿,就只知道像在学校里那样埋头苦干,自然是没有什么收获,而等到他什么都学会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年龄已经过去了。 在秘书一科一待就待了八年,他也从小胡混成了老胡,现在就只想着攒点钱,到时候想办法活动一下,能调到下面的随便哪个局里当个小科长养老就行了。 本来这次说有新市长要来,他也以为没自己什么事的,毕竟科里光是在省里有关系的同事就不下三个,因此一直就没上心,风轻云淡的看着别人上上下下的活动,但心里的酸味却是只有自己知道。 可没曾想,早上张秘书长到科里来开会时,张秘书长竟然点了自己的将。 那一霎那,他兴奋得差点当场失态叫出来。 他知道,这或许是自己这辈子最好的,甚至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而在张秘书长把自己单独叫出之后,科里同事看向自己的眼神明显变得跟平时不一样了,有惊讶,有艳羡,更多的是他之前从未享受过的尊重,那声“胡哥”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些许调侃的味道了。 可以说,平时就像棵机关里的杂草一样无人问津的自己,立刻就摇身一变成了人人,甚至就连张秘书长在给自己交代工作注意事项的时候,那态度亲切和蔼得简直让他不敢相信。 而这一切,都是市长大秘这个身份带给他的,更准确的说是这个新市长带给他的。 因此,刚一进到市长办公室,他就务必想要留给领导最好的第一印象,在看到陈市长点点头把秘书长支出去之后,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 只是他却不知道,陈扬只身一个人到西州来工作,两眼一抓瞎,身边连个,之所以找个机关老油子来给自己当秘书,无非就是想多了解一下当地实际情况,倒不是有其他什么太特别的原因。 “小胡,你家里情况怎么样?都有哪些人啊?” 在胡立楠有些拘谨的帮自己茶杯里续上热水的时候,陈扬随口问了一句。 听到陈扬关心起自己的家庭情况,胡立楠就有点受宠若惊,提着开水壶的手也有点发抖起来,但还是很稳重的如实答道:“市长,我家里情况还算挺好的,前年就已经买了单位的集资楼,二室一厅的房子,爸妈和两个弟妹在渠县老家务农,我爱人他们一家则都是市纺织厂的职工,我爱人现在也在市纺织厂工作,是厂里的宣传干事。” 陈扬就轻哦了一声,听胡立楠提到西州纺织厂,他眼前禁不住想起前日刚来时,在纺织厂附近发生的那起车祸来了。当然,他也没无聊到搞什么微服私访,既然报了警,当然得由警察去处理这些纠纷。 轻点下头,他对胡立楠的家庭条件还算满意,虽说现在收获的只是表面印象,但这个同志给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以后要是用得顺手了,想来也不必再换了。虽然在机关里混久了,难免油滑了点,但农村里出来的,总归要比城市人能吃得苦些。 又随便聊了几句之后,陈扬就把胡立楠也支出去了。然后一个人在办公室翻看着一些相关文件,做为市长,他没有具体的分管工作,而是负责市政府的所有统筹事务,并且现在他脑子里也没有对西州形成太多概念,只是先以熟悉了解为主,而这个了解又主要以了解底下各部委办局的干部构成为主。光是粗略看看各部门领导的履历就已经花了他将近一个早上的时间了。 扔下这份看得他眼花缭乱的人员名单,他苦笑一声:“呵呵,这么多先进个人,先进党员,怎么西州还是这副人憎鬼厌的样子啊?” 边说边点起颗烟,缓缓吸了起来。 烟吸到半时,他的手机响了,接起一听,是他的一个学生打来的。 “老师,您这一路上还顺利吧,呵呵,咱们班上的几个在岭西的同学都已经商量好了,这两天就到西州去给您接风洗尘去。” 电话里正兴奋不已讲话的这人是陈扬班上的一个学生,叫郭德田,岭西省财政厅的一个副厅级中层干部,都三十多的人了,叫起陈扬这么个年轻“老师”来,一点也不觉得低人一等,反倒是语气中充满了自豪感。 或许是早知道陈扬将会调职离开,陈扬带的那期干修班在今年春学期就加快了课程进度,并且随着六月份陈扬的正式调离,干修班也同时宣布正式毕业了,比原定的两年学制缩短了半年,不过反正他们这些人也不是去拿文凭的,学制方面很灵活,也就校方的一句话。 只是他们还有些毕业手续要办理,加上陈扬走得又比较突然,他们就没赶上给陈扬送行,昨天开毕业会时候,大家伙还好一顿埋怨,说是等见了班主任之后,非得好好灌陈扬一顿。而他们这几个岭西本地官员近水楼台,就肩负起了全班同学的重任了。 “看情况再说吧,我刚来西州,工作很忙,怕是你们来了我也没时间招呼大家。” 陈扬想推掉这种无聊的应酬。 “老师,那可不成,大家昨晚上在毕业典礼上都说好了,趁着大家都还没那么快回原单位报道,打算一块到越南考察一下,您放心,活动经费方面我来负责,不会让您掏一分钱的。还有,班里面小宝她们几个女同志都没到过南方边境,都很想去看看哩。” 因为彼此间关系密切,可能这厮又喝了点酒,就有些口无遮拦了。 挂了电话,陈扬就轻摇了摇头,这哪是什么钱不钱的关系啊? 虽说他打心底里对“老蒋”的这一套人际关系学不怎么感冒,但实际情况却是这一套还真就挺管用的,因此也只能由着他们了 快下班的时候,张亦池又来了一趟,这次是把陈扬的公寓和今后用车方面的事宜都安排好了。 陈扬看过司机的资料之后,同样也是没有表示什么异议。 下了楼,张亦池给他找来的,一辆九成新的黑色本田车,司机姓刘,叫刘猛,部队专业的志愿兵。模样长得跟他名字一样,国字脸,一米八五的个头,高大威猛,或许还能兼职当下领导的保镖。 刘猛殷勤的帮陈扬开了后车车门,刚要上车,陈扬的眼角却瞥见政府大院正门处的自动不锈钢门旁停了一辆数个8车牌的白色宝马, 这车瞧来有点眼熟,他下意识的转头问道:“小刘,那谁的车?” “哦,是咱们市建总的。” “哦。” 陈扬微微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看了一眼刘猛后,钻进了后车厢里。 第七章 通杀不了 随后几天,陈扬都一直忙着熟悉手头上的工作,到了周五早上,市委书记韩海天在他的小会议室里主持召开了陈扬到西州之后的第一次书记碰头会。 参加会议的,除韩海天和陈扬外,还有主管党群的副书记赖安军、党委副书记王俊康,纪委书记张高明三位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林朝阳列席。另外,由于讨论的内容涉及到一些干部人选的任用以及一些城建项目问题,组织部长冯广田和常务副市长廖国栋也列席了会议。 这样的碰头会气氛是比较轻松的,起码形式上比较轻松,这几位西州市主要领导,有的点上烟,有的喝着茶翻着报纸。 但如果在基层工作过的同志都知道,在干部安排调整上,“书记碰头会”是最核心的、最权威的,只有“书记碰头会”形成了“一致意见”,才拿到市委常委会上去研究,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就是偶尔少数常委反对某个人的使用,参加“书记碰头会”的领导会适时站出来,强调某个人的使用其实是“书记碰头会”的意见,少数常委到最后还是要屈从于“书记碰头会”。 而现在,很显然陈扬就是所谓的“少数常委”了。常务副市长廖国栋虽然也列席参加,但现在对他这个新市长的态度仍处于游离观望状态,直接表态支持他的可能性很低。 对于韩海天赶着在他熟悉情况之前就对一些重要局、办的领导班子人选进行调整,要说陈扬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但韩海天对此也有所考虑,之前已经专门找到他特别做过解释,说是他上任前书记碰头会上就已经定下的调子,几个同志都是经过组织考察过的,他如果有什么新的人选不妨提出来。才来了这么几天,陈扬当然不会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只能生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不过话说回来,韩海天这么做,也算是给足他面子了,毕竟,韩海天做为一把手并且在西州经营了六年之久,完全可以不用照顾陈扬的情绪,即便拿到常委会上去表决也肯定是一边倒的局面。 于是,前面几项关于人事调整和宣传方面的议题都顺利通过。陈扬基本上就只听不说,该通过的就举手表决。 最后的议题是关于新城区建设问题。西州财政并不宽裕,但随着城市发展,每年都还是必须要在城区建设上投入大量的财政资金,今年省里为了,在这方面的财政拨款力度相当大,在陈扬没下来之前,就已经拨下来了十个亿的资金,供西州使用。 对此,陈扬并没有什么异议。事实上这笔款子他也知道,就在他下来的前几天才拨到西州财政局账上的。说白了,省里大佬们怕是也知道自己是总理亲自点的将才这么给面子,希望自己能不负所托,把西州的经济搞上去,不然,即便有拨款,力度也绝不会这么大。 接下来就是承建公司的选择问题了。 谈到这个问题,韩海天就先表了态:“这次的新城区建设是今年全市工作的重中之重,省里的扶持力度相当大,具体牵涉到的建设项目很多,我看还是按规矩来,无论其中项目大小,都必须要搞招投标,要透明阳光,不符合招投标资质的公司一律不允许参与投标。” 随后,常务副市长廖国栋就把一撂资料分发到了众人手里。今天并不会直接选定具体由哪家公司做哪个标的,只是给书记们先看看,提供一下参考意见,然后再进行招投标工作。当然了,那也只是走过场罢了,最后说了算的也还是市委常委会。 陈扬随便翻看了一下,看到都是一些建筑公司的资质简介,并且基本上全都是西州市本地的企业,省内的也才寥寥几家,但看省内那几家企业的资质,估计也就是来打酱油的。他搁下资料,微微蹙眉道:“国栋市长,怎么招投标的范围就局限在本市企业身上吗?” 廖国栋见陈扬问起,就赶忙回答道:“嗯,是这样的,陈市长,我们主要觉得还是要充分考虑到本地企业的困难情况,虽然有照顾的成分在,但这样能解决大量的用工问题,而且还能多增加些财政收入。” “哦?” 陈扬知道这是实情,并且国内大多数城市也都是这么做的,外地企业若是想进入本地市场,困难都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像西州这种穷地方,更是绝难打入,怎么说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市大开发建设总公司是市政府和私人合办的企业?” 陈扬接着又指着放在资料首页的一家公司彩页问道。他在这家公司的股东名字里看到了西州国资委的名字。 “呵呵,大开发原先就叫市建总,后来经营不善导致资不抵债,就搞了改制,通过引进民间资本才活了起来,现在是咱们西州的一面旗帜,这几年着实帮咱们西州的建设出了大力气啊。也解决不少就业问题,” 廖国栋笑呵呵答道,但目光有些闪烁。 “我觉得这次的新城区建设项目,咱们得把目光放远点,不能仅考虑本地企业,一切还得按市场规律办事,适当的也可以邀请省内外有实力的公司参与进来嘛。” 这时,韩海天突然又开口说道。 而他话音一落,几个与会同志都是一愣,当初大开发改制可是韩书记还当市长时候的得意之作,并且一直都予以政策性的照顾扶持,这几年下来,市建总也着实揽下了不少大工程,并且由此一发不可收拾,成了市里乃至省里的明星企业, 但这几个同志都是官场老油条了,旋即就都明白过来,这是韩书记给新市长面子呢,这么大一块肥肉如果市里的旧有势力全都吞了,那么你让人家一个新上任的二把手情何以堪?混到这种层面的官员,谁没几家关系比较好的企业帮衬着啊?一切还是以和谐为主啊。 而且前面陈扬也很配合,按照投桃报李的规则,这时候也应该给陈扬点甜头了。 于是就忙纷纷表示赞同。 陈扬当然也明白这是韩海天抛出来的橄榄枝,他只是笑了笑道:“还是按市里的老规矩来吧,西州比不了沿海发达城市,本地的大企业也不多,群众就业本来就很困难了,我是赞成市里意见的,该照顾的还是要照顾,不能因为我来了就让本地企业受委屈,我可担不起不照顾本地企业的罪名噢。” 陈扬这个笑话虽说一点也不好笑,但众人都是呵呵干笑起来,心里却尽皆愕然。 韩海天微笑看向他,喝了口茶,不再表态. 碰头会结束后,陈扬第一个走出了会场,对他来说,这次的碰头会他来不来参加都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无非是过了一把人大代表的瘾罢了。 不过,西州的同志还是不太了解他这个人的性格,他要么就是把蛋糕整个的吞下,要么就是干脆沾都懒得沾,一点甜头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并且,他也没打算要彻底颠覆西州的旧有势力,西州不像他之前所待过的东山或者辛庄这些地方,虽然江南省是方系的地盘,但好歹也有几个跟陈系走得比较近的高层,比如丁建国的老爸等等,可放眼整个岭西省,他却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可以仰仗的地方。 当然,若是他去的地方是岭南省,那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岭南绝对是陈系的势力范围,他三叔陈耀国就是现任岭南省省长,他可以大刀阔斧的施政,而这里,却是万万不能。 并且到了地市一级,情况可比一个县城或者开发区要复杂n倍,他也根本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干了,而且他也觉得没那个必要。 吃一堑长一智,搞一言堂是没什么前途的,他之前的两次任职经历就很能说明问题。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至少,上面是不希望看到这种局面的。 他不知道老爷子是出于什么考量才把他扔到这里,或许,真的是如三叔所说,这次他来西州工作是总理钦点的,不然老爷子的意思,他还得在党校里关上几年呢. 下午下班的时候,陈扬再次接到电话,他本以为是仙儿来了。却没想到是他班上的纪律委员薛小宝同志打来的。 挂了小薛的电话,他才惊愕的得知,他们班上的学生已经抵达了西州,并且连招呼都不打,就已经在西州宾馆包下了一个宴会厅,现在在唱歌玩耍,就等着他这个正主赴宴呢。 没办法,人都来了,他撵都来不及,只能赶紧赴宴。 简单收拾了一下,到了下班时间,他叫上秘书,一块下了楼。 楼下,司机刘猛早已经把本田摆好等着他了。 刚要上车时,旁边突然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喊他:“陈市长,您请留步。” 转头一看,却是一个长相娇媚的年轻女郎正不急不缓的从宝马车上下来,并且款款朝他走了过来。 这是一辆黑色宝马。 “陈市长,您好,我是大开发集团的董事长秘书徐倩,这是我的名片。” 女郎很客气,走过来后就主动做了自我介绍,并且递上了名片。 陈扬看了眼对方,并没有接过名片,旁边的胡立楠立刻上前一步,帮领导接过了名片。 “这位同志,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陈扬这才问道。 “呵呵,是这样的,陈市长,知道您来了咱们西州,我们吴总一直想来拜会您,可这段时间却是很不巧,吴总一直出差在外地谈项目,怕一直拖着失了礼数,就想先跟您约好个时间,看看您哪天比较方便?” 这个叫徐倩的美女不仅长相娇媚,说话也娇滴滴的,仿佛每个字都能挠到男人心里似的。尤其是她那两只包裹在衬衣里的乳-房,简直就是人间凶器,随时都有可能裂衣而出。 并且说话时还喜欢往前挺下胸部,若是定力稍有不足,立马就会被她这对胸器给牢牢吸引住,比如现在陈扬边上的刘猛和胡立楠,这时都是瞧得脸红心跳不已,若不是领导还在,他们俩恐怕猪哥相都要露出来了。 别的不说,光是徐倩头上那个“西州第一美人”的光环就已经足以让他俩目眩了,平日里他们也只听说过,并没有见过真人,现在见了,果真不是群众们吹出来的。 而陈扬这时却是不为所动,倒不是他定力足,事实上他也必须承认,这个拥有一对胸器的女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个绝佳的床上伴侣。但好歹他怎么说也已经是阅尽各色美女的人了, “呵,这大开发的老总倒是比我架子还大的,我一个堂堂的市长,居然只派了个董秘过来?” 陈扬心里冷笑,不过脸上却是很平静,淡淡回道:“再说吧,我赶时间。” 说完,朝这个美女点头示意了一下。 徐倩这才意识到自己挡在了本田车的车门旁边,她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杀伤力对陈扬一点效果也没有,她来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课的,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市长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而她知道自己的魅力,对15岁到60岁这个年龄区间的男人绝对是通杀的,这个年轻市长怎么可能不被自己这个西州第一美女吸引住呢? 她不信这个邪,旋即又挺了挺胸,刚要开口再说几句委婉邀请的话,旁边却又冷不丁响起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 “陈市长,您好,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单独跟您聊几句。” 众人闻声皆是一怔,转头看去时,却才发现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了一个艳若桃李的大美女。 而这个美女虽然有些仆仆风尘,但依然能看出她完美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以及细腻白皙的象羊奶凝乳一样的皮肤。 一副成功女性打扮,上身是简洁的黑色修身小西服,内衬裸色真丝上衣,下身则是一条及膝的一步裙,搭配黑色铆钉手袋与黑色镂空系带高跟凉鞋。 同样是女人,但光从这穿着品位及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就已经比徐倩这个“西州第一美人”强了不知多少。 不仅是陈扬的两个跟班再次惊住,就连徐倩都忍不住自惭形秽了一把,她还真没在西州见到过这样漂亮的女子。 同样的,陈扬还是个例外。 他有点不悦的扫了对方一眼,问道:“聊什么聊?你怎么跑这来了?” 语气中颇不耐烦,倒是比之刚才对徐倩都还要冷淡上不少。 这个时尚美女一腔热情的跑来打招呼,却不想被当头浇了盆冷水,脸一下子腾的红了,怔怔的看着陈扬,很是委屈的咬唇说道:“您那我走啦。” “走吧。” 陈扬点点头,然后回头对那徐倩道:“徐小姐,你也让开点,别挡着道儿” “嘶” 刘猛二人倒抽一口冷气,心里头却是对陈市长不为美色所动的风骨佩服得五体投地。 “咦?难不成这个陈市长没长眼珠子吗?还是他是火星人?” 徐倩同样惊愕不已,对陈扬跟漂亮女人的打交道的方式感到万分的不能理解。wW 第793章新的阴谋 第793章新的阴谋 没多久门就打开了,当吴天麟的师父出现在宿舍门口的时候,站在一旁的龚老爷子再也忍受不住内心之中的激动之情,挣脱开自己女儿的搀扶,一下子在吴天麟他师父的面前跪了下来,热泪满眶地说道:“恩人我终于见到您了” 吴天麟的师父见到龚老爷子跪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愣,但是当他听到龚老爷子的声音时,仔细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人,马上伸出扶住龚老爷子,相当意外地问道:“你是龚家的小子?” 龚老爷子见吴天麟的师父竟然能够认出自己,无疑是变的更紧的激动,声音哽咽地说道:“恩人当年一别,我整整找了您六十多年,原本以为有生之年再也无法见到恩人,没想到老天开眼,让我临死之前还能够跟恩人相见。”龚老爷子说到这里,连忙对身后的女儿和孙子喊道:“龚雨龚鑫你们两个姑侄两人赶紧过来给恩人跪下。” 龚鑫和他姑姑两人听到龚老爷子的话,自然是不敢稍作任何迟疑,连忙走上前就准备给吴天麟的师父跪下,而此时吴天麟的师父见到这个场景,马上露出不满的表情,对龚老爷子质问道:“龚家小子你这是想干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竟然还兴这一套,赶紧让晚辈们都起来。” 面对吴天麟师父的质问,龚老爷子心里虽然担心,但是脸上则是流露出一副无谓的表情,对吴天麟他师父回答道:“恩人这是我女儿和孙子,当年如果没有恩人出手相救,我龚大年早就不再这个世界上了,那么就更没有现在的他们,所以你理当接受他们的这一拜。” 当龚老爷子的话声刚刚落下,一旁的吴天麟就马上发现他师父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深知师父性格的他知道这是师父不满的表现,所以为了避免师父到时候责怪自己,他连忙出声回答道:“师父有件事情您老人家还不知道,龚鑫虽然是龚老爷子的孙子,但同时也是我的徒弟,今天您来到这里,他理当拜见祖师爷。” 吴天麟的师父那里会听不明白吴天麟这番话的意思,所以这时他非常不满地瞪了吴天麟一眼,并出声训斥道:“天麟这个时候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让为师罚你抄袭本草纲目。” “别千万别,师父我只是想把龚鑫介绍给您老人家认识而已,绝对没有其他意思,我现在就回去工作,绝不耽误您老人家和龚老爷子叙旧。”对于自己师父的性格吴天麟可是相当的了解,所以当吴天麟听到他师父的话,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如果还留在这里话,师父所说的惩罚肯定是逃不掉,因此他连忙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离开生活区。 为了尽快解决沪海的病毒危机,吴天麟回到研究室后,马上就带着一大群手下投入到工作当中,随着大量的埃博拉病毒疫苗被源源不断的配制出来,在当天晚上沪海感染病毒的死亡比例就明显出现逆转,看到这份报告吴天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过他并没有因为死亡数字的减少就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而是连自己的师父都没陪,继续投入到工作当中。 两天后,在吴天麟和他的医疗小组的努力下,笼罩在沪海民众头顶上的病毒危机终于宣告结束,为了稳定沪海民众的恐惧心理,当沪海政府确认这个消息以后,马上就召开新闻会,向全沪海乃至全华夏民众宣告这一消息。 虽然沪海的病毒危机让沪海和华夏的经济受到重创,但是当病毒已经得到控制的消息公布以后,全华夏上下是举国沸腾,特别是沪海当地民众,纷纷在自己放在的凉台上挂起国旗,庆祝病毒危机成功被解决。 当沪海民众纷纷庆祝埃博拉病毒被成功消灭的时候,在沪海郊区的一处旅社里两名中年人分别躺在自己的床上,通过房间的电视机观看沪海民众庆祝的新闻。 “这怎么可能?华夏当局肯定是隐瞒了什么,埃博拉病毒是日本军方研究出来的生化武器,现在就是连日本军方都拿埃博拉病毒一点办法都没有,华夏当局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功消灭埃博拉病毒?这段新闻肯定是华夏当局为了隐瞒事实的真相故意编造的。”一名中年人看到新闻上播报的消息,脸上露出格外狰狞的表情,愤怒地拍了一下子床沿,怒声大骂道 躺在另外一张床上的中年人见到自己的同伴发怒,就连忙接话说道:“首领我看沪海的情况肯定是控制不住,所以华夏当局为了避免恐慌,故意采用愚民的办法来安慰华夏民众,我看现在咱们手头上还剩有埃博拉病毒,要不趁华夏当局疲于应付埃博拉病毒的时候咱们再给他来个趁火打劫,直接把事情闹大。” 这两名中年人就是当初在沪海光明医院和沪海大学投放埃博拉病毒的东突恐怖组织成员买买提明?托合提和他的小舅子,当初两人成功投放病毒以后并没有选择马上离开沪海,因为按照买买提明?托合提的话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两人为了避免感染埃博拉病毒,就选择了沪海郊区的一家旅社,每天躲在旅社的房间里通过新闻了解病毒灾难的进展。 买买提明?托合提从完成任务以后,心情一直都非常好,因为他知道这次回去以后他的势力将会再次扩大,虽然暂时无法将大头目取而代之,但是想要将二头目取而代之却是轻而易举,因此在计划成功的时候开始他几乎就把自己当二首领自居,而此刻他小舅子的话无疑是让他相当的心动,一脸认真地回答道:“这个建议非常好,现在华夏当局疲于应付病毒灾难,各个重点防范的地方肯定会放松许多,这个时候再次行动肯定会让华夏当局措手不及,而且我估计现在华夏当局肯定想不到我们还隐藏在沪海,所以现在无疑是最合适的时候。” “首领现在沪海当局都在忙着处理埃博拉病毒灾难的事情,他们肯定是想不到我们会再次对沪海进行偷袭,所以我们想要在沪海实施计划肯定会百分之一百的成功,但是效果绝对不会很好,毕竟现在沪海已经是个重灾区,就算再多死几个人华夏当局也会很轻易的将事实掩盖,所以我觉得我们这个时候选择的目标不应该放在沪海。”买买提明?托合提的小舅子听到自己的建议心里非常的高兴,连忙再次把他的想法给提了出来。 买买提明?托合提在他小舅子提出再次投毒的建议时,本人的认为他小舅子的这个建议非常好,不过做为东突恐怖组织的首领之一,他本能的认为自己这次出来已经完成任务,目前完全没有必要再去冒险,不过想到华夏这段新闻所带来的效果,他小舅子的想法让他心动了,所以他在回答完他小舅子的话后,就开始考虑该对沪海的那个地方下手,不过现在当他听到小舅子的另外一个建议,本能的赞同自己小舅子的想法,这次他出来之所以会把自己的小舅子带着身边,目的就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小舅子,因此这个时候他就产生考量自己小舅子的想法,随即对他小舅子问道:“阿奶提你能明白这些,说明你现在已经学会用头脑去考虑事情,既然这样现在我就考考你,你认为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在那里实施计划才能够引起轰动效应?” 阿奶提听到买买提明?托合提的提问,仔细的琢磨了一会,认真地回答道:“首领沪海是华夏的经济大市,这次我们成功在沪海投放病毒无疑是给了华夏的经济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却无法撼动华夏的根基,所以我们这次就算再对沪海投放埃博拉病毒效果始终都不会产生任何的变化,所以想要让华夏彻底的陷入混乱当中,我们就应该把目标锁定在华夏的政治中心北平。” “北平”其实当买买提明?托合提听到阿奶提的建议时,首先想到的也是北平这个城市,只是作为东突恐怖组织的首领之一,他非常清楚华夏即使因为埃博拉病毒而陷入混乱,北平的防卫工作肯定也会非常严,想要在北平投放埃博拉病毒的难度无疑是相当大,再加上他这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他没必要为了这个想法去冒险,因此他理智上忽略了北平这个城市,而此时当他听到小舅子的建议后,就接话对他小舅子问道:“阿奶提你的这个建议固然是非常好,但是无异于是痴人做梦,北平是什么地方,那是华夏的首都,自打我们的计划暴露以后,我相信北平就成为华夏当局重点守护的城市,即使用铁桶来形容北平现在的防范一点都不为过,在这种防范的环境下,我们想到北平去实施计划完全就等于是去送死,你说在这样的环境下该怎么前往北平去实施计划呢?”M 第九章 问情 纪仙儿的到来,立时便让原本略显沉闷的车厢里多了抹亮丽的颜色。 虽然胡立楠二人恪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工作人员守则,但仍是紧张得不行,闷着声不敢多话。在听陈扬帮纪仙儿做了介绍之后,他们更是咋舌不已,想不到这个娇滴滴的美娇娘竟然是个酒店集团的老总,而且还跟陈市长是同乡,难怪关系这么亲密了。 纪仙儿初始也有些紧张,两手端平放在腿上,压住裙边,尽量保持着良好淑女的坐姿。不过总的来讲,她心里边还是喜悦大大的超过了紧张。 也难怪,她跟了陈扬这些年,这还是头一回有机会坐上陈扬的官车,这让她有种当上市长夫人的骄傲感,虽然这种小心思不足为外人道,但至少现在她心里头就是这么认为的。而且既然陈扬敢叫她上车,她自然是不需要担心太多。 而陈扬倒没他们这些人想得这么多,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纪仙儿闲聊着,主要是问了下家里的情况。自从陈若男怀孕之后,仙儿一个月里几乎有大半个月时间是待在他在党校的家里帮忙照顾陈若男,对外就说是陈若男的表亲,党校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闲得无聊饶舌。也多亏仙儿帮忙,不然他一个大男人根本照顾不过来,他倒是想过要请保姆,不过陈若男却是不答应,另外家里也实在太窄了点。 纪仙儿就说家里一切都好,陈若男和宝宝都很健康,预产期估计是在国庆节前后。末了,她还从包包里掏出一封信交给陈扬,是陈若男托她转交给他的。 陈扬接过信,不用看他也知道陈若男在信里都写了什么,一时间禁不住有股暖流在心间涌动着。虽然现在通讯很方便了,并且他也几乎天天会打电话回家,但有些话还是不方便用嘴说出来,尤其是陈若男这种性格的女人,更是很难让她把情情爱爱的话挂在嘴边上的。 在车里聊了十分钟的样子,西州宾馆就到了。 陈扬几人上到三楼的小宴会厅时,门口已经有班里的学员在放着风了,看到陈扬过来,不知是谁先嚷了一声,很快就轰的一下,在里面喝茶聊天打牌唱歌的一大帮子人就全涌了出来。 不一会,在一片“陈老师”的热情招呼声中,陈扬就被簇拥着进到了宴会厅里。 这次陈扬班里一共来了二十六个人之多,除了郭德田等六个岭西本地官员外,其他也都大多来自南方的一些省份,如相邻的岭南,宁北,川南,黔贵等等。另外还有就是华海市的薛小宝也凑了热闹,领了毕业证也不急着回原单位报道,而是跟南方的同学一块结伴杀到西州来玩了。 坐下后,陈扬先是跟远道而来的学员们简单介绍了一下纪仙儿的身份。他说得很简单,只说纪仙儿是自己的一远房亲戚,江南凯悦酒店集团的老总。 陈扬这班学生都是在官场里混过的人,多少还是有点眼力价,自然不难猜到这个凯悦的纪总跟陈老师关系匪浅。当然了,在这种场合里头也没有谁会这么无聊去八卦的。 纪仙儿也是礼貌矜持的跟这些陈扬的学生们点头示意了一下,但仍保持一种距离感。她还是头一回光明正大的陪陈扬出席这类私人聚会,机会难得,自然是得好好把握住分寸。这点对见多识广的她来讲,倒是不难。 很快,欢笑声便充斥了整间餐厅。 等负责宴会厅的几个服务小姐送上餐单后,陈扬的秘书小胡总算是找到了表现的机会,立刻开始忙里忙外的张罗起来。 不一会,一道道佳肴被服务员送上餐桌,小胡倒也机灵,听这些人的口音就分辨出大多都是南方人,就主要点了粤菜和川菜两个菜系。 第一杯酒当然得由东道主陈扬来敬了。他举起杯相邀道:“大家能到西州来看我这个班主任,我感到很高兴,也很欣慰,希望大家回到各自单位后能努力工作,能把在党校里学到的知识运用到工作中去,真真正正的为群众做点实事,好事” 他话音一落,立刻便响起了一个促狭的女人声音。 “陈老师,你这番话听起来,怎么跟南校长在我们毕业典礼上讲的没什么两样的啊?” 说话的是薛小宝同志,她是班里的纪律委员,但奇怪的是,她在班上却是人缘最好的。当然,也许跟她还兼着文艺委员有关,毕竟,漂亮女人在哪里都是吃香的。 众人皆笑。 陈扬也是老脸一热,没办法,现在只要出席十人以上的宴会,他讲的话都不用经过大脑,张口就能蹦出一套一套的官话来。 “那好吧,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大家干杯吧” 陈扬说完,一饮而尽。 众人哄然应声,也都干了。 随后,班长叶伟就代表众人举杯道:“现在让我们大家一齐敬陈老师一杯,预祝咱们的陈老师今后鹏程万里、节节高升” 众人纷纷举杯响应,一齐干掉。就连几个女同志也是不拿饮料顶替,都是直接喝了满满一拇指杯的茅台酒。 接下来,众人边吃边聊,把酒言欢,倒是相得益彰。 当然了,主角自然是陈扬。众人轮番的过来给他敬酒,他推搪不得。不过想想明天也没啥事,加上这些学生都是自己人,说不定以后还是自己的得力臂助,就放开了来喝,也不弄虚作假,基本做到来者不拒。 看得坐他旁边的纪仙儿急得跟什么似的,却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更不可能出头挡酒了,只能从旁小声的劝几句,但效果甚微。 最后上的是道酒店特色菜,叫白切狗肉,这个菜是陈扬特意交代点的,他也是到西州之后才尝到过的,觉得不错,就点了让大家尝尝。 一条整狗被切成了好几大盘端了上来。 陈扬有了几分酒意,就笑吟吟的拿起筷子帮分给大伙儿:“来,如果哪位同志有避忌的就赶紧说,不过,到了西州不尝尝这白切狗可不算来过岭西哦” 众人皆笑。 酒足饭饱后,众人明显还没尽兴,嚷嚷着谁也不肯这么早就回酒店休息。 没办法,陈扬只好让小胡去楼上安排了个大包厢,唱唱卡拉OK,务必要让大家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西州酒店不愧是西州最好的酒店,虽然比不了燕京华海等大城市,但练歌房还是似模似样的。 巨大的球形吊灯悬在中央吊顶上,发出五彩缤纷的闪烁光线,全进口的BOSS音响,舒适宽大的超长沙发,皮凳,长几,等等等等。 而这些学员在入校前,都是经常出入歌厅舞厅的老江湖了,一进到包厢,就迫不及待的轮番上到演艺台献丑。 当然了,他们唱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时下正流行的歌曲,尽是些80、90年代的经典老歌。 陈扬前面喝了不少,进到包厢后就没去瞎凑热闹,只是坐在宽大的沙发里,听学生们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唱着那些老掉牙的歌曲。几次想提前走却是不成,只能硬着头皮待着。 “老公,你快喝点茶解解酒吧。” 这时,纪仙儿从外面叫服务员冲了杯热乎乎的解酒茶过来,递给他道。 陈扬接过茶杯,缓缓喝了起来,过了一小会儿,他忽然问道:“对了,闵柔怎么把‘棋子山’项目停掉了?” “我一个小商人哪知道,反正你让我去拍我就去,他们区里要搁置项目我也没辙儿,你真想知道就去问人家闵书记呗,不过我可提醒你哦,闵书记现在可是官运亨通,听说都已经选上市委委员了,就我想见她一面都还得预约呐。” 纪仙儿撇撇嘴道。她本来跟闵柔关系还不错,但自从上回华海别墅事件后,闵柔似乎连带着把她也给记恨上了。她心里可还冤着呢,不就是偷听了几句话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扬就不说话了,他当然问过闵柔,但闵柔却语焉不详的跟他解释是因为张朝把项目卡了下来,可他心里却很清楚,自从叶城被调离出团委后,张朝已经收敛了很多,现在正忙着上下跑动要想办法调回团中央呢,毕竟他到辛庄就是来镀金的,现在金也镀够了,再继续当个傀儡书记一点意思没有,更别说敢卡住自己的项目了。 纪仙儿见陈扬沉思不语,以为他生气了,就赶紧把她那点醋意收起,柔声劝道:“老公,你别烦心了,其实闵书记还是挺照顾我的,上回凯悦要在辛庄扩建分店的事,不巧就跟市委曾书记推荐的兴业地产掐上了,最后也是她出的面,我才好不容易在绿江边上拿了块地,她也顶住了蛮大压力的,这些还不全都看着你的面子么。对了,就上个月在交州的一个招商酒宴上我还见过她呢,虽然她没问我些什么,但她那点心思,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陈扬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顿时就皱眉道:“你们以后少给我搞这种官*商*勾*结的事” 纪仙儿却是不恼,扑哧一笑,但也没再敢提这事了。 陈扬瞪了她一眼,继续道:“对了,仙儿,你要到西州开分店的事,就别瞎折腾了。” “为什么?” 纪仙儿笑容一下僵住,倒不是她指望在这里能赚到钱,说实话,就西州现在这种环境,即便她的酒店真开张了,也准是赔钱赚吆喝。她无非就是想从旁协助陈扬罢了。更何况,这样她还能有多点时间光明正大的陪在陈扬身边,简直一举两得。 “就按我说的做吧。” 陈扬没有给出解释。其实他对纪仙儿来西州开分店的事并不反对,只要是投资,做为市长的他没有任何理由往外推,西州现在缺的就是投资,而且酒店做起来了,还能解决掉不少当地人的就业问题,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合适。 纪仙儿听他话里没有回旋余地,就没再问,只是心里难免会有点不舒服。 两人正说着话时,旁边有个人走了过来,纪仙儿就很客气的起身朝来人点头笑笑,然后便走到了一旁。 过来这人是班长叶伟。 他刚一坐下,就忙不迭的说道:“老师,市委组织部的调令已经下来了,通知我下个月二号去泰南报道。” 陈扬缓缓喝了口茶,然后才问道:“是去县委还是县政府?” “去县政府,当副县长。” 叶伟小声应道。 “嗯,算是进了一小步,以后好好努力吧。” 陈扬点点头,叶伟是宁北的干部,没什么太大背景,这次学习回去后,本来是要调到省委办公厅秘书处当个小科长的,陈扬就帮忙推荐了一下,帮他提了副处,并且去到他表弟张子宇的泰南县担任副县长。说起来,他还是比较欣赏这个能吃苦的学生的。 一些关于泰南玉石产业的施政设想他在离校前也已经跟叶伟说过了,这里不必赘言。,他能帮的目前也就这么多,成龙成虫,最终还是得看个人的努力和机遇。 随后,叶伟又就一些自己理解不透的地方向陈扬请教了一下,师生小叙了会儿话,便又走来一个女同志,是华海的薛小宝。 “陈老师,你怎么躲在这儿不过去唱歌啊?你这个当班主任的都不过去,可没意思了啊。” 薛小宝一坐下来就有些不满的问他道。 “呵呵,小薛,你们都是客人嘛,哪有我这个东道主跟你们抢歌唱的道理。”陈扬随口打了个哈哈。 “呵呵,陈老师,你这话很假哦。” 薛小宝就抿嘴笑了笑,显然对陈扬的搪塞之词很了然。 捧起一杯果汁,咬着吸管喝了几口,她突然间似乎想起什么,又转过头好奇的问陈扬道:“对了,陈老师,有个事我一直很好奇想问你呢。” “哦,什么事啊?” 陈扬奇怪道。 “我们华海市委宣传部新闻科的方科长你认识么?” “新闻科?方科长?” 陈扬怔了一下,“是叫方晴么?” 他不大敢确认,但据他所知,方晴应该是在精神文明办的。如果她调去了新闻科,想必也是要躲着自己了。想到这儿,他不由就有点无奈。也许,还得无奈下去。 “就是方晴啦,这么说,你们以前认识哦?” 薛小宝眨了眨眼睛,看向他道。 “嗯,我跟方晴认识很多年了。” 陈扬并不避讳。 薛小宝就笑道:“我想也应该是这样,陈老师你以前在东山县当过书记,然后又去了交州,刚巧方科长也在这两个地方待过,我想你这么个大名人,肯定相互会认识了。” 陈扬点点头,缓缓喝了口茶,跟着又放下茶杯,问道:“对了,小薛,你怎么会问起这个,你跟方晴很熟吗?” “也算不上太熟,不过我表哥可是一直在追求方小姐哦,就想跟你打听下她的情况。” “你表哥?谁啊?” 陈扬微微有些好奇,但并不觉得太过诧异,以方晴的条件,没人追求反倒是件怪事,说不定又是她那二姐帮做的怪媒。而且他也不怎么担心,别的女人他不敢说,但方晴,你说他卑鄙也好,反正他就是吃定了方晴了。 “孔昊东,你认识不?” 薛小宝何苦饮料,问道。 “市委梁书记的秘书是你表哥?” 陈扬可真想不到薛小宝的表哥居然就是那孔昊东。 “嗯,不过现在他好像到下面区里挂职当书记了吧。” 薛小宝随意的回答道,语气却不太符合她这种小小的副科级干部应该有的口吻。 陈扬更是奇怪,可很快,他脑中突然闪现过华海市长的名字,顿时有些吃惊的看向薛小宝:“小薛,薛长庭是你的家人?” 难得看到陈扬露出惊讶的表情,薛小宝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可没说什么哦。” 陈扬心中更是确认薛小宝跟那个未来会进政治局的老薛有密切关系。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班上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来头貌似都不小。只是,这小薛也太低调了吧,这种家庭背景,才在华海市经贸局工作干个小小的副科长? 正要再深挖点内容时,薛小宝却是抢在他前面,很直白的问道:“陈老师,你跟方小姐以前处过朋友吗?” 她这话问得太直接了,并且问完后就直勾勾的盯着陈扬,一下子弄得陈扬有点招架不住。 好在他早今非昔比,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后,旋即定下神来,笑着摇摇头道:“当然没有了,对了,你怎么会这么问呢?是不是小方她跟你说过什么?” “呵呵,真的没有么?” 薛小宝轻笑道,边说边转头看向了右边方向,目光中若有所思。 那边上,纪仙儿正被几个女同志包围住,也不知在聊什么,反正气氛挺融洽的。 陈扬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没接她这茬。这个小薛既然是**,自己多费口舌跟她讲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薛小宝回过头,又看了陈扬一眼,才笑着化解掉尴尬,“呵呵,没有就最好了。” 正待接着聊时,原本唱得不亦乐乎的一帮学员里面,不知道谁突然大声打趣道:“小薛,你跟陈老师两个在窃窃私语什么啊?是不是在跟咱们敬爱的陈老师求爱啊,你呀,就趁早死了那条心吧,别老想着咱们陈老师了,陈老师早就有主儿了,你没有机会了拆散别人家庭的可不是好同志哦,大家说,是不是啊?” 这厮话音一落,整个包厢里立刻便轰的响起一阵哗然声。 众人都是笑个不停,大声应和着,显然之前他们也没少拿这个来打趣薛小宝。 这下子可轮到薛小宝紧张了,她脸色刷的一红,幸好这里灯光闪烁,不易发觉,然后腾地一下,赶紧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恼火不已的冲那帮喝了酒就胡说八道的男人喝道:“你们这些混蛋都胡说八道什么呀” “要我们不说可以,但你得赶快过来给大伙唱首歌,不然你这个文艺委员可不合格哟。大伙说,是不是啊?” 这厮酒真的是高了。 旁边人也同样,再次起哄不已。 薛小宝烧得脸都快能煮熟鸡蛋了,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下去。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今天陈老师也在,这种口水话能说得了吗? 没办法,陈扬只好挺身而出,站出来解围道:“大家差不多就得了啊,开玩笑也得有个度一个女同志能随便拿来开玩笑吗?” “陈老师,可不是我们瞎说的哦,那天在毕业典礼上,小薛同志可是亲口说过要唱首情歌送给您的哦。当时可不止我一个,全班同学的75双耳朵都听到了,是不是啊?” 这厮声音一起,大片哄笑声瞬间就压倒了陈扬刚刚控制住的局面。 而薛小宝几乎当场崩溃掉。没错,她性格是泼辣大方点,也能跟同学打成一片,并且那些话也确实当众讲过,可那都是半开玩笑半调侃性质的,哪当得真啊,更别提当着陈扬的面旧事重提了。 可这还不算完,紧接着,肇事者打了个酒嗝,继续乘胜追击,借着酒兴嚷嚷道:“大伙说说看,那天小薛同学自己说的,她说她要唱的是叫啥歌来着了?” 他话音落下,周遭立刻响起一大片惟恐天下不乱的应和声。 “我知道,我知道,是咱们大伙都最喜欢看的戏说乾隆主题曲” “哈哈,小薛同志,是不是啊?” “小宝妹妹,你别不承认哦” “瞧,咱们的小薛同志不好意思了,快,大家鼓掌欢迎” 包厢里不知谁带头鼓起掌来,很快,这掌声就很有节奏的响彻整个包厢。 没错,这帮人正事不会,但论到鼓掌,可绝对是陈扬教出来了。 兴许是羞愤到了极点之后的总爆发,薛小宝突然间也不害怕了,猛的一下扬起头来,咬牙切齿的朝众人大声道:“唱就唱,谁怕谁啊” 在众人的笑声和热烈掌声中,薛小宝气得浑身发抖,站到了歌台上,恶狠狠的抄起了搁在点歌本上的。 有好事者立马就操作机器帮忙点了歌。 很快,巨大的投影屏幕里出现了曾热播一时的狗血剧《戏说乾隆》片段,MTV曲目就是这部片子的主题曲——《问情》,这首歌在当年好歹也是脍炙人口,红遍大江南北的。 动听的前奏音乐响起时,掌声达到了最高点,薛小宝硬着头皮干咳了两声,看着屏幕下方的字幕,亮嗓唱了起来: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岁月禁不起太长的等待爱到不能爱,聚到终须散,繁华过后成一梦啊” 虽然小薛不是专业歌手,但她的声线很清甜柔软,唱这种哀伤的情歌最合适不过了,加上她唱歌投入了真情实感,这首歌由她轻轻唱来,竟似娓娓动听极了。 唱到**时,众人禁不住都收起了调侃的笑容,无不陶醉在了小薛同志的歌声中。 就连陈扬都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过,也就只是一瞬间而已。 因为他手里突然间一暖,貌似被只柔嫩香滑的小手给紧握住了,紧接着手心处就被那小手给抓了一下。 转头一看,果然,仙儿正有些不高兴的看着他,张嘴对他说着哑语:“老公,我困了,咱们走吧” 陈扬哭笑不得,这回可是真冤啊 第十章 出境 第十章出境 陈扬的新居叫南麓小区,位于西州南城区和郊区附近的城乡结合部,是西州设施最好也是最完善的一处新建小区。 小区不大,都是一排排独立式的别墅群,才百来户人家。 由于西州现时的有钱人不多,加上这里交通还不是很便利,没车的话根本就不可能生活在这里,因此这里的别墅卖的价钱并不贵,才花了不到30万就买下来了。 当然,这些都是李秋禾交代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去办理的,而且她干脆把小区还剩下的十套别墅全盘了下来。 她知道陈扬的身份特殊,特地为陈扬选的是一栋比较偏僻,自带花园,独门独院的三层小别墅洋房。 窗明几近的主卧室中,早已经升得老高的太阳,隔着浅绿色的窗帘布,缓缓的洒进了卧室里,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形成星星点点的光斑,好看极了。 此刻,陈扬早已经醒过来了,不过他还没下床,仍旧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美其名曰继续睡个午觉,却不过是在抱着仙儿亵-玩而已。 仙儿只穿了件紫色细肩吊带的睡裙,将头枕在了陈扬臂弯,轻盈的身体软软的偎在陈扬怀里,享受着爱郎在自己身上毫无规则的轻抚,也不吱声,眼睛紧闭着,似乎还在睡着觉,脸上却尽是**过后的醉人红晕。 昨晚回到别墅后,有段日子没碰过仙儿的陈扬再次折腾了她整整一个晚上,刚一进到屋里,两人就再按捺不住,在门背后就狂吻起来。而陈扬更是直接在沙发上把她扒了个精-光,之后就是浴室,以至于到最后仙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房里的了。 想起昨晚上自己在床上变着花样奉迎陈扬,任由陈扬肆意妄为的羞人模样,她就忍不住脸热不已。的确,在爱人面前表现得太yin-荡了可不好。 虽说她很喜欢跟陈扬做-爱,但以前倒还好些,可自从上次在华海用她找来的方子帮陈扬把身体里的余毒清除掉之后,似乎就不像以前那般轻松了。 好像每一次被陈扬疯狂的蹂-躏过后,她都会感觉到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全身酥软无力,第二天基本上就什么事也不用干了,光躺着就行。 有时候她甚至联想到,大姐现在默许了自己的存在,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呢? 总而言之,现在她对陈扬是又恨又爱,没见着爱人时,想得不行,可真个**了吧,却又是担惊受怕的,生怕自己随时都会**到死在陈扬怀里。 一支烟吸到半时,陈扬的手机突然“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一看,是叶伟打来的。 他怔了一下,这才猛的想起来,自己昨晚上好像答应了今天要跟学员们一块去边境转转的。 再抬头看看墙上挂钟,已经快十二点钟了。 他摇摇头,赶紧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叶伟说他的秘书小胡一大早就已经过来安排好了,现在大伙都在酒店大堂外面等着他呢。 昨晚回来跟仙儿这个女妖精翻云覆雨折腾了大半宿,陈扬现在有点疲懒起来,就不怎么想去。 但仔细想了想,反正这两天也没事,还是陪这帮人去一趟算了。毕竟路途很近,开辆依维柯过去,速度快点的话,一个多钟头可以跑一个来回。 而且,越南,他迟早总是要去的。在他脑海中关于振兴西州经济的一揽子计划当中,搞活跟越南的边境贸易可是要占到相当一部分的比重。 早点去看看当地的人文环境也确实很有必要,相关报纸资料上介绍的东西虽多,但总是比不上自己亲眼所见那么真实。 他很清楚,二十一世纪的头一个十年里,国家跟东盟各国间的贸易总量将逐年高速攀升,整个沿北部湾经济区也将成为国家重点开发的新兴经济圈。 大的政策方向没有问题,也是他必须要抓住的机会。 而西州这地方别看现在还很穷,但地理位置却是比当初的辛庄或者东山优越了不知道多少倍。 往南,跟越南相邻,虽然越南更穷,但并不代表没有做生意的机会,正好相反,现时国内生产的一些低档次服装香皂牙膏洗发水等等之类的东西,在越南可绝对是****货,而人民币更是 往北,距离岭西省会丰州不过三百公里的路程,丰州是西南地区铁路交通运输的枢纽节点,交通十分的发达便利。 而往东南方向更是得天独厚,西州所管辖的南港县就紧挨在南海边上,跟对面的海南岛遥遥相望。如果将来条件允许,南港县绝对能够建起一个具有国际一流的深水出海港口。 打造一个繁荣昌盛的大西州地区,这个宏伟蓝图几乎不用刻意去勾画,就已经在他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形成了。 而这也正是他敢在老爷子面前夸下海口的主要原因。 想到这里,他就让叶伟通知司机先载他们到出城的地方等着,自己二十分钟左右应该能赶过去。 掐灭掉香烟,他再次把手伸进了蓝色绒被里,隔着仙儿身上那件轻-薄柔滑的睡衣,轻捏了两把她胸前丰盈,道:“仙儿,别睡了,该起床了。”边说,边往上抽了抽身子。 “哦” 纪仙儿懒洋洋的用鼻音哼了声,却是连眼睛都没睁开,身子一翻,就换了姿势,侧趴在了陈扬身上。 而她这一动,左侧那细细的睡裙吊带不知不觉中便缓缓从她光洁的香肩上滑落,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她却浑不自觉。只是挪了挪俏脸,找了个比较舒服的角度,枕在了陈扬结实的小腹处,一头黑亮秀发如水瀑般柔柔的洒在陈扬的身上,弄得陈扬心痒难挠。 陈扬看了眼怀中慵懒迷人的美人儿,苦笑不已,这会儿时间不允许了,不然非得让她再尝尝厉害不可。 “仙儿,快起来了。”他拍了拍仙儿的脸蛋,又喊了一声,试图把身体支起来。 “昨晚上一晚上没得睡,再让我睡会儿嘛” 纪仙儿含混不清的嘟哝道,两只手抱住了陈扬大腿,却是怎么也不肯睁开眼睛。也不怪她懒,事实上换了是其他女人,被陈扬翻来覆去的折腾一整个晚上,估计也很少有能起得来的。更何况,今天是周六,脑子里的弦早松了。 无奈下,陈扬只好动粗了。 他呼啦一下,直接把整张薄丝被掀了开来。 “啊”纪仙儿只觉身上一凉,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跟着忙睁开眼睛,却见陈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好一会儿,她才从半梦半醒中回过神来,衣衫不整的动了动身子,微微仰起脸,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满的嗔怪道:“老公,你干嘛呀今儿不是周六么?再睡会儿嘛。” 陈扬瞧她睡眼惺忪的模样甚是可爱,哈哈一笑,说了要出去的原因,跟着就下了床 一个半小时后,陈扬出现在了一辆八成新的依维柯小客车旁,气定神闲的边吸着烟,边跟几个学员亲切交流着。 纪仙儿没来,倒不是怕惹什么是非,这些学员们都跟陈扬一块在笑相处了一年多时间了,既是陈扬教出来的学生,同时也可以说是陈扬的心腹干将了,若是中间真有信不过的掺杂其中,想必陈扬昨晚上就不会带她过去吃饭了。她不来完全是因为生理原因,具体的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这时,秘书小胡三两步走到陈扬身边,递过一个透明的公文袋:“市长,过境证件都在这里了,我检查过,没什么问题。” “嗯,我知道了。” 陈扬点点头,摆手示意旁边的刘猛接过。 “市长,我先去检查下车子。” 刘猛接过后就喜滋滋的转头跑走了。 小胡就有些嫉妒的看着刘猛,这次市长大人出国旅游,因为座位不够,他就不能去了,而刘猛却因为是陈扬的司机兼保镖,才得以陪老板随行。 等车子发动,陈扬点过人头后,大手一挥道:“好了,大家也别瞎聊了,上车出发吧。” 众学员们纷纷点头,有说有笑的上了车。 陈扬最后一个上车,却发现车里就只剩下第一排还有个空座位,而空位旁边坐着的却是薛小宝。 小薛同学这时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见陈扬上车,就尴尬的赶忙把脸瞥向了窗外。心里直骂这帮老同学实在太坏了,自己一上车就坐了前排的位置,就是怕别人误会。谁知道这帮老同学却都一个个的跟说好了一样,就是没人愿意挨着她坐下,连刘梅这些女同胞也跟着瞎起哄,这可真是气死人啦 昨晚上大家都喝了酒,开开玩笑倒还没什么,可现在宿醉早醒了,再这么胡闹就有点过分了哦。 陈扬一看这架势,哪还不明白过来。 “呵呵,你们这些人呀,老是喜欢拿薛小宝同学来开玩笑?这样做可不好” 陈扬没辙儿,只能干笑两声,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众人自然都是哄笑不已。不过,即便在学校的时候,如果不是在课堂上,陈扬对学员的要求也是很宽松的,都是年轻人嘛。 车子载着欢声笑语,一路在国道上飞驰着。 陈扬却觉得挺闷的,别人都有说有笑,就他跟薛小宝两人一句话不讲,而越是这样就越显得尴尬,他干脆就提议道:“大家别瞎聊了,一块唱支**歌曲吧” 唱红歌已经成为干修六班的保留节目了,但凡有大型活动,他们班铁定会被叫去唱歌,从刚开始的不好意思,到渐渐习惯下来,现在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因此,这时候自然不会有人有异议。 很快,由陈扬起个头,一首饭前必唱的《团结就是力量》就在车厢里响彻起来。 倒是把正开着车的刘猛吓了一跳,他是退伍军人,却着实没想到陈市长教出来的这班干部会唱这种歌,眼眶不觉就有点湿润。 一首歌唱完,追忆起这一年半来在党校学习的快乐时光,众人都是唏嘘不已。 兴许是歌声让气氛好了点,薛小宝也不再觉得尴尬,想想自己越是不好意思,倒越是着了这些喜欢开玩笑的老同学的道儿了。真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呢,瞧刚才陈老师就做得不错嘛。 于是她也就懒得再去计较了,不再只盯着外面风景,转过头,笑着跟陈扬随便聊了起来。 “陈老师,你刚才怎么来得这么晚啊?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你不是经常跟我们强调,任何时候都要遵守纪律的吗?” 陈扬就有些无语,打个哈哈混过去道:“呵呵,还不是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睡得太死了些。” “呵呵,陈老师,你也会醉的么?”薛小宝也知这是实情,抿嘴轻笑了一声,跟着继续问道:“对了,陈老师,你那个远房亲戚纪小姐呢?今天怎么没见到她跟你一块来啊?” 陈扬干咳一声,这小薛,一旦启开了话头,简直跟个记者一样八卦,还真不如像刚才那般老老实实看风景呢。 心里虽然腹诽不已,但这话还得接上,他也没多想,就大大方方的说道:“我让秘书安排她到招待所住下了,呵呵,她到岭西还有些生意要谈,可跟你们这些专程跑来旅游的不一样。” “哦,这样啊,我原本还以为她是到你家里边住的呢。”薛小宝笑笑说道,跟着就又眨了眨眼睛,看向陈扬的目光中若有深意。 陈扬虽然明知道她话里有别的意思,但这时候他也懒得解释,只当她在开玩笑,干笑了两声后,便岔开话题问道:“对了,小薛,你们华海市委这次是怎么安排你们这期进修学员的?另有任用还是回单位?” 关于班上这些学员的走向问题,其实他也大都清楚了。经过这一年半时间在党校进修学习,这些干部回去后各个地方基本上都是另有任用,回原单位的可能性很小了,除非原先就是在经济口工作的。而且级别上大多都会往上挪半级或者一级,若是背景关系够深的话,直接前进一大步也不是不可能。 也是昨晚上他在得知薛小宝跟华海市长薛长庭有亲属关系后,才会好奇的有此一问。 薛小宝却似乎对这个问题比较烦恼,“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是回不了招商局了,”跟着又叹口气,“唉,要是市里把我分到城区里就惨了。” “怎么呢?城区也挺不错的呀,容易出成绩,王栋同学原先不是干得挺好的嘛。”陈扬不解,这小薛要是真分到城区挂职,怕是直接就能调到副处了。 “他当然好啦,这次学习回去,估计就能升副厅了,听说要去的是财政口呢。” 薛小宝对同学的去向似乎早有耳闻,跟着又看了看陈扬,若有所指的说道:“华海现在的情况复杂得很,与其下到城区挂个副职,还真不如回招商局去呢。这些,陈老师你不会不知道吧。” 陈扬却是大为惊讶薛小宝能说出这番话来,随着现任一号首长逐渐交权出来,华海系今不如昔,斗争形势十分严峻。 说心里话,他也觉得薛小宝若是真跟薛长庭有密切关系,在城区挂个副区长或者副书记什么的行政领导职务,不出岔子还好,真出了岔子,很容易就会成为别人攻击薛长庭的靶子,还真不如像她说的那样直接回局里呢。 不过想来也是薛小宝多虑了,相信她家里怎么也不会这样安排的。 “说真的,陈老师,其实我还挺想跟你继续学习呢,你是不知道,你发给我们的小册子现在都成了我的工作手册了呢。” 薛小宝接着又说道,说着眼睛就是一亮,笑眯眯道:“陈老师,不如这样,干脆我申请调动到西州来好了,呵呵,陈老师你现在是大市长了,不会连我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都安排不了吧?” 陈扬知道她在说笑,刚想随口否掉她,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 “哟,大家听到没,薛小宝同学说她还想跟着咱们陈老师学习,都已经开始求陈老师办调动的事儿了哦。” 众人再次哄笑起来,薛小宝则羞恼得耳朵根都红透了,气呼呼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众人怒道:“你们这些人尽胡说些什么啊,就算我想调动到西州来又怎么了?哪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龌龊” 众人见她似乎真的发火了,一下子也觉得玩笑开过头了,都尴尬不已的赶紧收住了笑声。 而旁边的刘梅同学也赶紧起身帮衬道:“小薛你甭理他们。” 幸亏薛小宝性格开朗,之后也没跟老同学们计较太多,见笑声停了就重新坐了回来。只是就没再跟陈扬聊得太多了,陈扬也乐得眯眼睡了一小会儿。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就开到了中越边境的边检站。 因为车子出境要办的手续比较麻烦,陈扬就没去为难边检站的同志,招呼众人下了车,直接以游客身份进入了越南国境。 第十一章 无妄之灾 第十一章无妄之灾 出了友谊关,就算到越南了。 陈扬一行人马不停蹄的乘专线车直接赶赴河内,一路上颠簸得厉害,但没谁有怨言的,除了郭德田等几个岭西本地人之外,其他人都没到过这个传说中的流-氓国家。 这次没有人特别整蛊,但薛小宝还是主动走到了陈扬边上的空位置希望坐下,陈扬当然清者自清,往边上靠窗的位置挪了过去,而他们这种坦荡的做派,反倒是让那些八卦学员们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越南是个农业大国,加上现阶段旅游业还没发展到十年之后的规模,生态环境还保持着比较自然的状态。 放眼看去,到处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沿途风景还算不错,就是时不时在公路上蹿出来的野马摩托车让人比较倒胃口。 薛小宝坐下后就一直想找机会跟陈老师聊聊天,前面她可不是在开玩笑的,而是真的想调到西州工作。但可惜的是,这一路上陈扬始终望着车窗外面,面色沉重并且一言不发,仿佛藏着无数心事一样。 薛小宝还以为陈扬是怕再被学员们拿他跟自己开玩笑,才缄默不语的,车行了半天后,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道:“陈老师,他们那些人就喜欢开玩笑的,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陈扬转头看向她,摇摇头笑道:“没有的事,要生气也该是你,我生的哪门子气啊。” 薛小宝就嫣然一笑,“呵呵,我见你半天不说话,尽顾着看风景了,还以为你生大伙的气了呢。”跟着又问道,“陈老师,我觉得越南这边的风景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啊,跟西州郊区差不多嘛。前面我见你看得这么入神,是不是有什么关于边贸的新思路么?” 陈扬就轻叹一声道:“那倒没有,我只是想起了我父亲。” “你父亲?” “嗯,我父亲当年参加对越反击战时,就牺牲在谅山。” 陈扬轻声说道。说完,他就再次把头重新转了回去,目光远远的眺向了窗外那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山峦奇峰。 是的,他想起了他的亲生父亲,听养父说,他父亲当年就是牺牲在这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崇山峻岭中的。 是千千万万像父亲这样的为国家为人民抛洒热血的共和**人,才换来了今天人民群众安定幸福的生活,比起父亲,自己所做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知不觉中,他看着车窗外,怔怔的看得出神,眼眶竟然微微有些湿润起来。 “陈老师,你” 薛小宝心口莫名一痛,轻轻的喊了一声,但不知怎的,却咬唇忍住了,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只CD随身听,把耳塞塞到了耳朵里,闭眼听起歌来。 听着歌,她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然后做了个很荒唐的梦。 载满游客的小巴车晃晃悠悠的不知开了多久,到了傍晚时候,才总算抵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下龙湾。 “小薛,别顾着睡了,到地方了。” 陈扬轻轻拍了拍睡得很香的薛小宝。 “啊?到了吗?” 薛小宝动了动肩膀,睁开眼睛时,却才看到陈扬笑眯眯的正看着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她俏脸腾的飞起两朵红云,忙缩了缩身子,脸红耳赤的赶紧把包拿上,连话都顾不上说就急匆匆的起身下了车。 陈扬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顿时就是一阵无语,这小薛,慌张什么啊? 摇摇头,他也下了车. 下龙湾应该是全越南最知名的自然景观了,被人称为“海上桂林”,已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中。 陈扬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没有叫小胡通知这边的国旅办事处替他们安排。一行人轻车简从,直接入住进了位于南沙海边的下龙湾大酒店。 这间号称是五星级的大酒店其实按硬件设施来讲,也就相当于国内三星级的水平。但在整个越南北部,已经算是最好的一家酒店了。 而且酒店房间价格不菲,一个标准间一晚上就得120万越南盾,按一千盾=0.5元人民币的汇率计算,这就相当于600块人民币了。 但对陈扬来说,这些钱也只是毛毛雨。 陈扬直接甩出一叠人民币付了帐。在越南,人民币和美金都是通行无阻的。 这样一来,倒是让想抢着付钱的一众学员们哀怨不已,尤其是在岭西财政厅工作的郭德田同志,更是有些郁闷,本来这次说好了他出钱请同学老师消费的,但到头来还是陈老师一手操办了,就连昨晚上吃饭唱歌的钱也是如此。 不过,在看到陈扬手包里那好几大叠还没拆封过的红毛时,大家还是暗地里啧啧称奇不已,敢情陈老师手包里除了手机就是钞票啊? 晚餐自然是在酒店大餐厅里吃的。 一顿海鲜大餐早已准备好,大家继昨晚之后,再次齐聚一堂。 穿着越南民族服装的漂亮服务小姐围在餐桌周围,除了夹菜、更换餐具外,每上一道菜还要示范越南菜的吃法。吃螃蟹的时候,小姐甚至会帮助客人把蟹肉剥出来,大家在大快朵颐的同时,不禁纷纷感叹服务真好。 饭后,原先来越南玩过的郭德田等岭西人,就提议去海上的游船去玩。 而等郭德田说完,一帮老男人就露出一副都懂得的暧昧表情。女同志中,除了薛小宝懵里懵懂的之外,其他的刘梅几个都露出了佯作不满的表情。 然后众人看向陈扬,询问他的意见,似乎是怕陈扬不同意去游船happy。 陈扬倒是没有异议,既然来了,自然得到处走走看看,闷在酒店里那还不如干脆不来呢。 在上船的路上,薛小宝还是不解的问旁边的刘梅:“刘姐,老郭他们刚才说的船上有什么好东西看啊?” 刘梅就笑呵呵的回她道:“他们这些人呀,前面在车上都已经商量好了,到了下龙湾就去看表演,你说还能是什么好东西?” “表演?” 薛小宝犹自不解的嘀咕一声,想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前面好像在餐厅里就隐约听到附近用餐的中国游客说起,这海岸边的游船上好像都有什么***表演的。 想到这里,她俏脸刷的就是一红,这些老同学啊,就没一个是正经的。 抬起头,却看到走在前面跟郭德田几人亲切交流着的陈扬,她禁不住又在心里啐了一口,该死的,这陈老师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梅见她发愣,就才笑嘻嘻的解释道:“别听他们那些臭男人吹牛,这种游船我去玩过,没有那种表演的啦,快走吧。” 刘梅是岭西本地人,之前倒也来过几次越南,知道越南虽然黄业发达,但游轮上还不至于当众搞这种表演,毕竟还是有不少正经游客的。当然,真若想看倒也不是没有,但是得花大价钱去专门的包间里看,不像一些规模的小酒吧,那倒是在大厅里就脱得精光了。 薛小宝这才放心的跟了过去 “大世界号”游船气势恢宏,船上的各种各样的灯具全都打开了,在夜幕下,宛如一座华丽的移动皇宫,斑斓夺目,委实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越南这种地方的娱乐场所。 船上早有穿着西式服装的迎宾人员,有客人一来,立刻就引到船舱里的俱乐部大厅去。 酒吧大厅装修得富丽堂皇,豪华无比,五颜六色的彩灯晃得人眼晕,在DJ的大声调动下,里面的酒客们纷纷挥舞手中的酒瓶,气氛简直热烈到爆棚。 而且貌似全都是来自国内的游客,什么普通话,粤语,闽南语等等,国内各个地方的方言在这里来了个大聚会,就连DJ也是用的普通话跟英文夹杂着狂吼,饶是见多识广的陈扬也不禁啧啧称奇,这哪是什么越南啊,简直就是国内的某个会所嘛。 中央舞台上,一群穿着暴露的年轻女郎在卖力的扭腰摇臀,搔首弄姿着。 没办法,只有这样,客人们才会兴奋得大喊大叫,而客人们的嗓子喊哑了,酒吧里的各种酒水饮料才好销售。 陈扬这行人太多,足足二十多人,找不到这么大的卡座,只能分成三拨,各自找地方落座下来。 陈扬很无辜的被几个女同志留了下来,陪同的则是叶伟等几个还算洁身自好的同志。 其实对来酒吧消遣这种事,陈扬的态度也并不算很反对,毕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做为一个官员,深入的了解一下阳光背后的阴暗面也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游轮酒吧还是能照顾到方方面面的客人的,一轮漏*点四溢嗨到爆棚的劲歌热舞完毕之后,立刻就换成了如潺潺流水般悦耳动听的钢琴独奏,并且琴师所演奏的曲目还是很讨国内游客喜欢的《东方红》。 原本还觉得有些没意思的几个女同志这下子才来了兴致,纷纷饶有兴趣的喝着饮料,享受起了美妙的钢琴声,而舱外不时还有海风吹过的轻柔涛声响起,这一安静下来,倒是更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起来。 不得不说,这里的确是个旅游度假的好地方。 但这份安静没能持续多长时间,立刻就被人粗鲁的打断了。 陈扬他们还没聊得一会儿,就听到旁边桌的几个客人貌似喝高了点,说话声音就比较大,而且尽是谈论越南这边的黄业,不是什么***就是哪里的妹子够爽,总之内容下流之极,很是让人讨厌。 尤其是陈扬这桌还坐着几个女同志,听到这些污言秽语更是气愤得不行。 陈扬也觉得有些不耐烦,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没得让这些人扰了兴致。 听到这些人说话时带着明显的西州口音,就下意识的循声看了过去,却发现这几个客人倒是都穿得人模狗样的,看来都是些生意人。 而坐在沙发最中间的那个穿花衬衫白西服戴粗金链的年轻人他倒是颇有几分眼熟,在闪烁的光线下,他打量了对方好一会儿,才猛的想起来了,这年轻人可不就是他刚到西州时,碰到的那起车祸的肇事者吗? 这起案子他当时报了警就没再留意后续情况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又碰上这个人,难怪前面听他们说,敢情还真就是西州本地人。 “这些人真是的,一群没素质的流-氓,吆五喝六的,讨厌死了得了,我去说说他们,别影响到我们了” 一向来以心直口快著称的薛小宝有些气愤的对旁边的刘梅说了一声,刚要起身就被刘梅拉住了:“算了,小薛,甭理他们。” 但可惜的是,她俩虽然说的都不算大声,但还是让边上那桌的人听了个正着。 紧接着,对方就纷纷收住话头,转头朝陈扬这桌看了过来,目光带着几分挑衅,并且想要找出说话的那人来。 薛小宝本就有些不舒服,看到几个人的目光不善,顿时就忍不住了,腾的又站起来,回瞪着他们:“看什么看,就是说你们呐,一点素质也没有” 几个喝了点酒的男人先是被骂得一愣,紧接着眼睛腾的都是一亮,没想到这小娘们不仅脸盘子长得漂亮,而且身材也是够辣,其中陈扬见过的那开宝马的小开更是眼睛都不带眨的,直勾勾的盯着薛小宝,或者说是盯着薛小宝那气得不停起伏的饱满胸部,大饱眼福。 也难怪他们都色迷迷的,薛小宝同学爱干净,到酒店后饭也不吃就急急忙忙的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件针织水袖的开襟小衬衫,露出胸前少许白嫩肌肤,而下身更是搭配一条休闲****的浅白牛仔裤,把她那姣好的身材包裹鼓鼓的,让人很容易想入非非。 “小薛,别惹事” 陈扬边说边递给刘梅一个眼色,示意她把薛小宝拉下来。 刘梅是机灵人,当然也能听出来这几个游客的口音应该是西州本地人,而陈扬的身份特殊,如无必要,惹这种闲事真没什么意思。当即扯了扯薛小宝,低声劝了两声。 薛小宝虽然不愿意,但看了眼陈扬后,还是乖乖的重新坐了下来。 可陈扬等人的示弱却没能收到良好的效果,隔壁桌这些人饱过眼福后,四五个人立刻就起身围了上来,把陈扬这桌卡座牢牢包围住了。 “**,你这个女人嘴巴够缺德的啊,还不赶紧给我们道个歉信不信回头我就叫人把你们这帮人全留在越南” 其中一个三十出头长得有些富态的男人脾气似乎有些不好,加上估计又喝了不少酒,张口就开骂道。 “诶,周队,别说这种话吓唬人家女同志嘛”这时那个穿花衬衫的年轻人却是摆手拦住了同伴,笑眯眯的上前看了一眼撇头过一旁的薛小宝,“道歉我看就不必了,这位小姐,只要你肯陪我喝一杯,刚才的事就既往不咎,如何?” 薛小宝本就是泼辣的性子,一听这话如何还能忍,当即转头娇声喝道:“你以为你谁啊?陪你喝一杯,回家叫你老娘陪你喝吧” 若不是刘梅还抱着她,恐怕她又要忍不住站起来了。 而花衬衫被骂了之后非但不恼,反倒是更觉得有意思了,笑嘻嘻的盯着薛小宝,头也不转就对旁边那周队长说道:“周队,瞧见没,人家说不知道咱们是谁哦。” 周队长闷哼一声,有些恼火的沉下脸来,不过他似乎挺听这个花衬衫的话的,并没有再次站出来。 花衬衫边说着,又往上走前了一步,站定在薛小宝面前,然后打了个响指,旁边立刻就有相熟的服务生捧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好几杯满满的扎啤酒,他笑眯眯的示意了一下:“这位小姐,能在异国他乡相逢,咱俩也算有缘,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朋友了,OK?” 陈扬这边的学员一时间气得差点当场疯掉,这都什么人啊?泡妞也不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泡的啊有点技术含量成不? 而陈扬在无奈之下,也只能是站起身劝道:“小薛,走了,别理他们。” 薛小宝虽然气得不行,但这时也知道不宜多事,就冷冷的瞪了那花衬衫一眼,喝道:“要喝你自己喝去,走开点,别挡着道” 说着,就要径直离开。 谁知她没走两步,那花衬衫突然间伸出长臂,拦住在了她胸前,嘻嘻笑道:“诶这位小姐,没听我刚才说的么?给个面子,喝杯酒咯。” 薛小宝前面幸亏步子收的及时,不然非让花衬衫袭胸不可,这时听到对方这话,哪里还能再忍,刷的一下就直接抄起旁边酒盘上的一杯扎啤,猛的一下就往花衬衫脸上劈头盖脸的泼了过去,截断对方道:“跟你妈喝去” 哗啦 这下变故委实来得太过突然,花衬衫想躲都来不及,一下子就被浇得狗血淋头。 而其他人更加,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惨剧就已经发生了。 花衬衫只愣了不到半秒,就“哗”的伸手擦了擦满头满脸的冰啤酒汁,暴怒之下,他大吼一声:“你-妈-逼-的,找死是不是?” 吼声响起的同时,他扬手就要朝薛小宝脸上煽去。 离得最近的刘梅“啊”的尖叫一声,立刻就要拉开薛小宝,但可惜已经晚了。 蓬 一声闷响适时响起,却不是薛小宝被打耳光的声音。 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就见那花衬衫胸口挨了一记重拳,嗷的惨呼一声,倒飞了出去。 而薛小宝身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一个黑壮无比的大高个。 再细一看,竟然是陈扬的司机刘猛。而他这身手还真不是一般司机能比,电光火石的瞬间,也不知道他从哪冒出来的,反正就是出现得恰到好处,一拳就把人给打飞了。 并且,在他把人打完之后,就一声不吭的再次走回到陈扬身边,刚要低头请示领导,陈扬却摆摆手制止了他。 皱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捂住胸口嗷嗷乱叫的花衬衫,陈扬才淡淡的对身边满脸激愤的同志吩咐道:“别看了,咱们走吧” 第十二章 变脸很快啊(第一更) (第一更) 陈扬话音刚落,被这个惊变搞懵掉了的那什么周队才猛的回过神来,手一挥,领着另外几个人刷刷的赶上来拦住了陈扬等人的去路,嘴里大吼道:“妈-逼-的,打了人还想走吗?” 而他怒吼的同时,已经有同伴掏出手机,一副要立马要叫人过来帮衬场子的架势。 被阻住去路,陈扬这边的人不得不停住下来。 当然了,陈扬不想惹事并不代表他怕事,事实上他从来就不是个怕事的主儿。如果让自己的学生在自己的地头上出了事,不管什么是什么事,他的面子上都过意不去是肯定的了。 司机刘猛这时已经自动把自己化身成了老板的保镖,寸步不离的跟在陈扬边上,目光冷峻的在这几人脸上梭巡着, 前面他小小的展示了一下,其实也是抱着博一把的心态,毕竟他跟陈扬的时间不多,别说摸清楚领导的性格喜好了,现在甚至连领导住哪都还不知道,他每天工作倒是清闲,中午送领导去西州宾馆吃个饭,然后上班时间就是在小车班洗洗车,也就是这两天才得以跟领导出行。现在没有领导点头,他这么贸贸然的出手,很难讲是不是贴合领导的心意。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看来,领导虽然没有口头嘉奖,但也没有对他进行批评,这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机会,看来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如果能牢牢抱住陈扬大腿,他虽然一个退伍士官,但这辈子前途还是无量的。 “小刘,你跟小胡联系一下,让他通知西州市局的同志派几个人过来,把这些人领回去批评教育一下,别一出国就丢人现眼的。” 陈扬面无表情的吩咐道。虽然面前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前面听到那花衬衫称呼这富态男为什么“周队”,他估摸着这些人应该是在西州的一些机关单位工作的,而且他们看样子也就三十出头,官儿自然大不到哪去,一群小喽啰而已,还是叫警察处理好了,犯不上跟这些小虾米较什么劲,没得把自己的档次也落了下去。 可谁知道,他这份淡定看在对方几人眼里,却成了不折不扣的傻×一个。 刘猛刚应下忙着打电话时,对方几人就忍不住大声冷笑起来,那富态的周队更是喷着酒气,讥诮不已的嘲讽道:“嗬,还他装得挺像回事的啊?人五人六的,还通知市局?操,什么破玩意,老子就是公安,你们他通知个鸡-巴-毛啊” 陈扬脸色顿时一冷,刚想要开口说话,已经缓过神来了的花衬衫在旁边一个同伴的搀扶下,捂住肚子跳了出来,脸色铁青的指着薛小宝咆哮起来,“臭子,给脸不要脸是不?你他-妈等着,老子这次要是不玩死你,老子就跟你这子姓” 说完就要拨开同伙,冲上来打人泄愤。 但已经没机会了,这时,本就已经围满了游客的现场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原来是陈扬他们的人来了,全是男同志,而且一来就把花衬衫几人全堵住了,纷纷问问关切的看向陈扬:“陈老师,出什么事了?这些都什么人?” 陈扬知道今晚这事闹大了可不好听,摆摆手没有解释。只是又对旁边的刘猛低声吩咐了几句。 与此同时,酒吧方面的保安也来了十好几个,在一个经理的带领下也赶到了现场。 经理看到现场乱糟糟的,头都快大了,用越南话嘀咕了几句之后,貌似要让保安把这里闹事的人全带走。 不过陈扬这边的郭德田低声跟这经理沟通了一下,也不知怎的,经理立刻换了副掐媚的表情,保安们就没敢再上来了。 那花衬衫也不是傻帽,见状立刻顿住脚步,只是目光依旧阴鸷的盯在薛小宝脸上,对边上的周队咬牙切齿道:“妈-逼-的,周富强,你这回要是整不死他们,以后他-妈别想跟我混了” 周富强虽然听到这话心里不爽,但碍于有求于这个花衬衫,也只能忍住。只是这里可不是在西州他管辖的范围,貌似对方人比他们多出数倍,没办法,现在也只能亮明身份了。 跟着就见他把脸色一板,倏地收住笑容,猛然喝道:“我是西州治安巡防大队的大队长,你们这几个游客涉嫌在境外殴打他人致残,把证件统统掏出来,我要暂扣下来” 说完往怀里一掏,直接摸出个黑乎乎的证件往陈扬等人面前一甩,然后西装一撇,手插着腰,赫然露出挂肩武装带的一角。虽看不到枪,但想来应该是藏在他腰后面。 竟然带枪出来? 陈扬眉头更皱,往边上摆了摆手。 旁边的刘猛会意,立刻上前一步,从兜里掏出工作证,冷冷的在他眼前一晃,道:“你要看我们的证件是不是?好,给你看看好了。” 刘猛当初退伍时第一志愿就是想进巡防大队,可关系不够被人硬刷了下来,后来才找的部队老领导,硬给塞进了政府小车队里,没想到时来运转,现在跟了陈扬山鸡变凤凰,当然要狐假虎威一把。 “哼,一帮外地的傻×,人多?操,人多管毛用回局里就让你们知道厉害”周富强心里冷笑一声,伸手摘下刘猛抄在半空的工作证,一看,是个红色封皮的证件,封皮上是个大大的烫金国徽,他心里莫名一突,赶紧翻开来,再细一看,脸都吓绿了。 证件上面写得很清楚,西州市人民政府小车队,刘猛,甚至连刘猛开的车号也记得一清二楚,西a00002,那可是市长大人的专用车牌啊。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他十多年的公安经验告诉自己,这本应该不是假的证件。 同时下意识的再次看向陈扬,却见陈扬这时也正玩味的看着他,他心脏猛的一抽搐,机关里都传这新上任的市长很年轻,难道就是眼前这人? 想到这,他肝颤不已,酒意一下全吓醒了,脸色惨白的呆立在原地,腿抖得恍若筛糠,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跟市长打声招呼,甚至连刘猛什么时候把他手里的证件抽走都不知道。 旁边的花衬衫看到这一幕,顿觉惊愕莫名,这周富强是不是被人下了蛊了,,怎么傻了吧唧的。 当即上前拍了一把周富强后背,骂骂咧咧道:“周富强,你他还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叫你的人上去抓人” 周富强冷汗都飙出来了,心里把这花衬衫的祖宗十八代都操遍了,但一想到花衬衫背后的势力,他又胆怯了。不过,眼前的这市长大人他更是得罪不起,当即一咬牙,狠狠心,先演一出苦肉计把这事遮过再说。 一念及此,他脸色一沉,回头就摔开了花衬衫。 花衬衫猝不及防下,往后猛的摔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惊愕之下,他顾不上爬起就破口大骂起来:“周富强,你他” “把他给我带下去” 周富强冷喝一声,截断了花衬衫的话头。 几个手下闻言都是一愣。 “听到没有” “是,是” 很快,几人七手八脚的把花衬衫拖在地上带走,在花衬衫的惊愕莫名的叫骂声中,闹剧收场。 这一幕有点滑稽,陈扬禁不住冷笑一声,虽然不太愿意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该表明身份、该用权势压人的时候,他也绝不会含糊,那种扮猪吃老虎的游戏他玩得不好,也不怎么喜欢玩。而且这可不是在国内,还是简单直接点好。 周富强换上掐媚的笑容,重新走了回来,讪讪的搓了搓手,也不敢主动伸出,只是讨好的问候道:“您好,陈市长” 陈扬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转头交代刘猛道:“小刘,你留下来处理一下。”然后又对其他人道,“没事了,咱们走吧。” 众人也知道陈扬的身份很敏感,自也不会再节外生枝,能息事宁人当然最好不过,纷纷跟着离开了。 薛小宝犹自有些气愤莫名,但想到陈扬的身份,还是忍住了。追上两步,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对陈扬歉声说道:“对不起,陈老师,不会给您带来什么麻烦吧?” 陈扬笑着摇头:“没事,别担心。” 回到西州的第二天,刚刚上班,胡立楠就把处理结果放到了陈扬办公室的案头,相应的,还有关于上回车祸的案卷报告。 市公安局督察组对巡防大队大队长周富强的处理结果是,经过批评教育,该同志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自己在放假期间擅自携带警用枪支出境的事实如实做了深刻检讨。鉴于没有造成恶劣后果,督察组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以及对该同志以往表现良好的肯定,这次就先给予行政记大过处分一次,迫令其改正,下不为例。 而关于上回那起车祸,也已经结案了,受害方接受了肇事者的诚恳道歉和赔款数额,不再进行追究。简单的讲,就是私了掉了。 陈扬看了看这两份报告,就随手扔回了办公桌面上,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点起颗烟,脸色微微有些低沉的默默吸了起来wW 第十三章 触角(第二更,求订阅啊啊啊啊啊!) 第十三章触角(第二更,求订阅啊啊啊啊啊!) 说实话,这个处分虽然白纸黑字写在档案里,但对周富强的仕途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一般来说,按照相关规定,行政记过处分时间是十二个月,对于一名三十出头的处级干部来说,一年得不到晋升并不会影响什么,仅仅是一个面子问题。 只要有路子有背景,该升的还是会继续往上升。现在看来,这个周富强还是有一点路子的,起码,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人保的话,别说就一个行政处分了,降职或者免职都有可能。 当然了,陈扬也知道,这次市局方面还是给自己卖了个面子的。 那天胡立楠把电话打到市局局长齐志国的家里时,虽然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明确指示,但对方还是雷厉风行的给出了一个大家都能够接受的处分结果。 但要说让陈扬完全满意,却不见得。在他潜意识里,这种害群之马是不应该留在警察队伍里头的,毕竟那天他可是亲耳听到了周富强在跟花衬衫喝酒聊天时,一口一个小姐什么的,试问,这种干部能好到哪去? 只是,现在的他也只能接受这种相安无事的结果了。 有什么办法呢,公检法这条线上,他没有一个人 毕竟他才刚到西州一周多时间,别说摸清楚谁是谁线上的人,他甚至连政府大楼里很多同志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并且,通过这一周时间的观察,他发现,如非必要,基本上也没有看到哪个常委会主动找到自己谈谈心之类的。只有在送一些需要他这个市长签字生效的文件时,才会有同志敲响他的办公室门。 是的,所有人都还在观察。 而他现在要做的事情不多,一个等字就够了。 一支烟抽完,他才伸手摁了下有些发胀的脑门,把乱糟糟的思绪整理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时间,到周一开常委例会的时间了,便整理了一下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看到陈扬出了办公室,原本还在埋头抄写的胡立楠立刻起身,颠颠的跑了过来,讨好的问道:“市长,昨天政府办送来了今年统一采购的新茶,一会儿我泡好了就给您送过去。” 陈扬驻足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算了,我喝不惯新茶。” 胡立楠看着陈扬快步离开的背影,一下子就有些犯愁起来,市长嘴可真够叼的,几百块钱一两的茶叶都喝不惯? 正常情况下,常委例行会议一个月开两次,上下半月各一次。如没有特别指出要谁参加,那么有资格进到会议室里的就只是那十二个常委了。 今天的例会亦是如此。 由市委书记韩海天主持,除了军分区政委肖天有任务缺席之外,其他包括陈扬在内的十名常委悉数列席参加。 会议议题基本上都是上周五在碰头会上已经过了一遍的内容,乏善可陈。 碰头会上定下的调子,自然不会有哪个常委表示太强烈的反对意见,即便真的有不同意见,也是会服从大局的。 不过,在会议进行到关于新城区建设的问题时,却是有不少人提出了不同看法。 “韩书记,我觉得这次咱们是不是应该把这次招标范围放得更宽点,毕竟,新城区建设关系到西州未来几年的整体发展,对拉动西州经济上一个新台阶有重要意义,如果只局限于本地的几家建筑企业,会不会因此而让省里对我们西州班子产生不好的看法,说我们太小家子气,只顾照顾本市企业呢?” 说话的是统战部长黄振东,说实话,在碰头会上的一些意见,想来在座没参加到的同志也应该收到风声了,他这个时候跳出来,真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毕竟这个议题既然已经在书记碰头会上定下调子了,几个书记包括陈扬都没有任何异议,他再怎么跳的欢,也是无济于事的。 至于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跳出来当这个“堂吉诃德”,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是有外地的开发商在背后找到他,希望能有机会参与进来,也许是他确实是对这个问题有不同意见并且很执着,当然了,还有可能是他希望借此引起新市长的注意力。 总之,什么可能性都有。 想到这,陈扬不禁多看了一眼这个貌不惊人的黑瘦中年男人。 韩海天则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黄振东,对这个刺头他也实在是有点挠头。 黄振东是岭西本地干部,而且还是少数民族,管统战这一摊子说白了权力不大,但屁事不少,而岭西本就是个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由他负责这一摊子其实倒也蛮适合的。 只是,这黄振东原先是前任书记高伯光线上的人,本来高伯光调到省发改委之后,他是很有希望往前挪一小步担任党委副书记的,但韩海天却把时任西州下面的县级市,宁明市的市委书记赖安军调了上来,担任了主管党群的副书记。一番洗牌之后,他更是被发配到了统战工作中,虽然勉强还是常委,但影响力已经仅限于他手中的那一票上了。 喝了口茶,韩海天才开腔道:“既然振东书记对这个问题提出了不同看法,大家也都发言表个态吧。毕竟这次新城区建设,事关重大,希望大家都能集思广益,找到最可行的办法来。” 他话音落下,组织部长冯广田就接上了话,他言简意赅道:“我还是比较倾向于把招投标范围扩大到全省企业去。” 冯广田这话一说出口,陈扬不由微微一奇,他记得那天在碰头会上,冯广田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发表任何看法,谁知道现在一上来就明确表态,有点跟黄振东唱双簧的意思。 再看看板着脸喝茶的赖安军,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管党群的副书记若不兼着组织部长,那么两者有矛盾是板上钉钉的。这点不用怀疑。 而接下来的其他常委也纷纷就这个议题表述了自己的看法,虽然发言洋洋洒洒模棱两可,但总归来讲,还是比较偏向于照顾本地企业的。 韩海天一直在用心聆听常委们的发言,中间没有插话,众所周知,他当年任常务副市长时,对大开发的改制发展是起到了很关键作用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非得照顾大开发不可。 等众人发言完毕,他才摸了摸头发,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然后略一沉吟道:“这个问题确实难以抉择啊,一方面要考虑到本市企业的发展,另方面也不能给别人留下个,对将来的招商引资产生影响,唉,关键还是咱们西州的企业实力还不够强大啊。”边说边转头看向陈扬,询问道,“陈市长,你的意见是?” 陈扬也不废话,直接把那天的说辞重复了一遍,他是赞成把项目给本地企业做的。 而陈扬表完态,赖安军也适时插话:“我还是觉得范围不宜过大,西州不是什么富裕城市,对本地企业,该扶持的还是得扶持。” 韩海天就点点头:“那就这样定了,等月底方案出来,大家再过一下。”然后又看向秘书长,“朝阳同志,进入下一个议题吧。” 下一个议题时关于中越边境贸易区的。 这个边贸区早在中越关系正常化之后就已经建立了的,起初是一些边境地区的村民们自发形成的自由市场,后来出了不少问题,然后才由政府出面统一进行管理,渐渐正规化了起来。 到了现在,这个贸易区规模已经不小,也算是对西州地方财政收入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而随着边贸开放力度的进一步加大,各种走私犯罪也日益猖獗。前段时间边防缉私警接连查获几起走私贩运毒品案件,缴获毒品,冰毒等涉案毒品达十公斤以上,并且查出涉案人员中,有一些边贸区的工作人员参与了进来。 性质极其恶劣而且相当棘手,因此才拿到今天的常委例会上来进行讨论。 这个贸易区按道理,本来应该是由市政府牵头管理的,但该贸易区的主任和党组书记之前却一直是由市委副书记王俊康兼着的,属于市委那边的项目。 现在出了问题,王俊康难辞其咎。 因此,等秘书长林朝阳把议题说出来之后,副书记王俊康就主动站出来做了检讨:“边贸区有边检工作人员参与贩运毒品案,对这类问题的发生,我做为直接领导,必须要负主要责任” 而他捧着材料刚念到一半,韩海天就一脸严峻的打断他道:“俊康同志,整件事我们都看了报告,省里三令五申要加强边贸区的管理工作,尤其是要加强人员思想素质的培养,相关会议你也参加了不少了,可现在还是出现了这样的恶性案件,我现在不想再听你的解释,就想问问你,你到底拿了什么样的善后措施出来?” 韩海天的话已经相当严厉了,陈扬却是知道,韩海天看来是要保王俊康的。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轻轻带过,倒是挺高明的。 果然,接下来,王俊康直接跳过一大段解释,把相关补救措施干脆利落的念了出来。 等他念完,韩海天才补充说道:“边贸区出现这种严重问题,俊康同志要负责,同样的,我们整个班子也必须负责。”说着看向政法委书记刘荣山,“荣山书记,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协调好市公安局方面的工作。不管怎么样,打击走私犯罪是一项长期艰苦的斗争,如果让境外毒品流入我国境内,就是我们政府部门的失职。” 刘荣山也是沉着脸,点点头应下了,出了这事,他也落不着好。 然后,很快进入到了下一个议题。 陈扬心里笑了笑,有些无奈,看来市委方面是不会轻易的把这个聚宝盆交出来的了。 PS: 今天大封推啊,同志们给点力成不? 求订阅月票打赏推荐啊啊啊啊啊 第十四章 你要来?(第三更,求订阅啊啊啊啊啊!) 第十四章你要来?(第三更,求订阅啊啊啊啊啊!) 接下来,又讨论了一项关于加大招商引资力度的议题,常务副市长廖国栋就此提出了一份计划书,众人都看了纷纷表示赞同。 这份计划书是陈扬批阅过的,他倒没觉得计划书有什么太大问题,只是思路稍微有些不正确。 按计划书所说,西州市几个相关局办单位打算在今年年中集中力量搞一次大规模的招商引资活动,在东南发达地区遍地撒网,基本上主要的几个副市长都要带队走出去,但因为涉及人员过多,要是处理不好就有点变相公费旅游的味道在里面,这很不好,预示陈扬就设定了一个招商额度,要是完不成任务,回来就要问责了。 韩海天只是在带队出去化缘的名单里没有看到陈扬的名字时,微微有些诧异,毕竟在他看来,陈扬在搞经济方面还是很有一手的,也是他希望看到的,可这陈扬偏不出去就让他觉得有点别扭了。 当然了,他也没说什么,就只是简单询问了下,陈扬就说自己还要时间熟悉工作,这次就不打算带队出去了,反正让几个副市长出马应该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很快,这个议题就没什么异议顺利通过了。 而这之后的关于人事调整的议题,因为前面各方面的关系、利益都已经协调好了,因此很快就获得了通过。 到此,这次常委例会算是顺利的结束了。 陈扬虽然又一次过足了人大代表的瘾,但这次他却认为自己还是有一定收获的。 最起码,他现在可以肯定,西州绝不会是想象当中的铁板一块。 究其原因其实想来也很简单,哪怕是他当初在辛庄搞一言堂时,底下两派人都还勾心斗角个不停,更别说现在到了地厅级这种层面上了,中间的关系将更加错综复杂。 走出会场的时候,陈扬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陈市长,请先等等” 停住脚步,回头看,原来是政法委书记刘荣山,也就是刚才被池鱼到的那位仁兄。 刘荣山今年不过五十岁不到,但人相当显老,头发花白花白的,看上去就已经跟六十多的小老头差不多了。 而关于他的履历陈扬也研究过,在政法口干了一辈子,从派出所普通民警一路走到领导岗位上来的。 “荣山书记,找我有事吗?” 陈扬微笑看着他,问道。 刘荣山看到陈扬的笑脸,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涌了上来,酸溜溜的。 的确,眼前这个年轻人才二十九岁多,现在却已经官至一个地级市的市长,正厅级,而自己呢,这辈子,几死几生才换来了如今还算光鲜的领导岗位,想想还真是不公平啊。 可是,这又有能怎么样呢? 而且这个年轻的新市长的履历表上那一排排耀眼的文字简直让人眩目。别的不说,光是做为现在泛中部地区红得发紫的辛庄特区的缔造者,就已经够人家吃一辈子老本了,更何况这人还有在中央党校当过一年半教师的经历,人家简直就是理论与实践的完美结合,又何尝是自己这种从最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旧式干部所能比拟的呢? “荣山书记?” 陈扬见他有些恍惚,就又问了一声。 “哦。” 刘荣山缓过神来。有些讪讪的朝陈扬点头一笑,然后从衬衣右上的口袋里摸出一盒红塔山,习惯性的拍了拍盒盖,刚要弹烟出来,却又听陈扬客气笑道:“还是抽我的吧。” 他也笑了,然后把红塔山收了起来,接过陈扬递过来的中华,点起,抽了一口后,才道:“陈市长,那天您在越南碰到的事我之前也听光明局长汇报过了,出了这种事,周富强这个同志是我当年在派出所当所长时带出来的,以前搞案子时还是很能拼的一个同志,谁知道现在当了大队长了,反倒是一点纪律都不讲了,唉唉怎么说呢,我还是想亲自向您做个检讨啊” 陈扬料想到他找自己说的就是这事,却没想到周富强跟刘荣山有这层关系,难怪市局方面轻打了下他屁股就算了呢。 就笑笑道:“呵呵,荣山书记,你的检讨我可当不起。” “您应该批评的。” 刘荣山也跟着赔笑脸。 虽然陈扬来的时间尚短,根基也几乎没有,但若是陈扬真想拿他们政法口来点他上任后的第一把火,也不是说就一点也动不了他们。随便扣一个纪律涣散的大帽子下来,就够自己喝一壶的。尤其是这时候还是多事之秋,刚刚出了几桩涉毒大案,但就只抓了几个小喽啰,大鱼还不知道在哪里happy着呢,要是陈扬抓住这个机会修理他们,他们还真是没辙儿。 刚才在例会上,他就一直担心陈扬会借题发挥,但陈扬却自始至终没有就这个问题吱声,甚至在整个会议上也没说几句话,他有些看不清楚这个年轻市长,是以才有了这会儿主动走出来试探的第一步。 “不过我认为,有时候行政处分并不是一种太有效的手段,这种风气不能涨,荣山书记你还得下大力气抓一抓啊” 陈扬随后话锋一转道。 刘荣山就点点头,这种私底下进行的沟通,他还是能接受得了的。如果陈扬这句话放到刚才例会上讲,那就完全是两种效果了 回到办公室,陈扬就见到胡立楠神色有些不定的敲门进到他房间里,随手把门带上了。 “什么事,小胡?” “市长,前面大开发的徐秘书又来找您了。”胡立楠小声汇报道。 陈扬听了就微微有些皱眉,那个女人又来干什么? 看到陈扬神色不悦,胡立楠赶紧解释道:“市长,我,我没敢让她留在这里等您,直接就打发她走了。”说着把手里一份精美的请柬放到陈扬桌面上,“市长,这是她临走前留下来的,说是大开发下个月一号要搞个公司成立周年庆典,希望您到时候能赏脸参加。” 陈扬拿起那份请柬看了看,落款处是大开发老总王兴龙的签名,并且是很郑重其事的用钢笔手写的,显得诚意很足。 不过他实在是不想跟这些搞地产开发的商人接触过多,那里面的猫腻他门儿清,即便是他**的南扬集团,也不一定敢说真正是身家清白的,若不是有,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发展迅速。 当然了,这也是无奈之举,你若是没有关系,想拿地简直是痴心妄想,更何谈发展了。 看了一眼后,他随手就扔到了旁边,吩咐道:“你记一下,到那天帮我打个电话推掉就行。” 至于理由,自然有秘书去编,用不着他来操心。 “好的,市长。” 胡立楠领会精神,说完就赶紧告辞出去了 七月中旬,西州市政府组织的招商团陆续出发,分别由几个副市长各自带队,奔赴华海、深市、燕京等重点发达城市进行招商工作。 而陈扬则留在家里继续有条不紊的熟悉各项工作、人员等等。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本打算坐镇西州,然后看看这些副市长各自能力的想法,还没过一周时间就落空了。 派去深市的招商团中,有个经贸局的副局长带队跑去香港不算,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在***嫖宿,并且嫖完宿不算,还不给够钱,结果事情闹到了警署里去,还被无孔不入的香港狗仔抓到,第二天就上了南方晚报的娱乐版头条,闹出了一个惊天大丑闻 一下子,舆论大哗 丑闻见报的第二天早上还没到上班时间,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张启明同志就亲自下到了西州,召集西州常委开了个紧急会议。 在会上,张部长一脸铁青的拍桌子咆哮了半天,旁人几乎没有插话的机会。 韩海天脸色严峻的不停大口喝茶,而陈扬也同样是感觉到脸面无光,虽然这什么经贸局副局长他见都没见过,但毕竟这次是政府这边的人带队出去的,出了事,他必须负领导责任。 这回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张部长走后,西州班子没有休息,当即成立了一个专案小组,由韩海天任组长,陈扬担任政委,立刻对此事进行调查了解,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挽回影响。 小组成立后,回到办公室的陈扬马上给拨通了李秋禾的电话。 “秋禾,是我。” “陈老板,这回事为了你们西州干部**被抓的事吧?说吧,想让我做什么?我给你去办,南方晚报的总编和我关系不错,香港警署那边,你如果同意,我就去帮你把人捞回来。” 李秋禾的声音刻板,还稍微有点见外,也许,是故意想化解掉那晚看**被发现的尴尬吧。 不过,跟她这种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不用陈扬动什么脑子,事情已经办得**不离十了。 他满意的点头道:“嗯,你就先按这么办吧,尽快把人给我捞出来。” “好吧。” 李秋禾说完就想挂断电话。 “诶,秋禾,先别挂”陈扬叫停她。 “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啊?” “这样,帮我订个房间,我可能今晚就坐飞机到深市。” “啊?什么?你,你要来深市么?” 电话里顿时响起一阵慌乱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啪嗒”一声脆响,貌似是电话掉到地上的声音,然后就“嘟嘟”的挂断了。 陈扬奇怪的摇摇头,秋禾搞什么啊? PS: 虽然晚了点,第三更还是来了,今天在家码字老是心神不定的刷后台,各项数据涨势喜人,但关键的订阅还没涨多少啊 同志们,给点力成不,俺这一年到头,就盼这两天了 俺现在什么都求,订阅打赏月票推荐票,噢,还有订阅消费出来的免费的花花,大家有东西就扔过来吧,不用手下留情,拜托 第十五章 女为悦己者容!(求订阅啊啊啊啊!!!) 第十五章女为悦己者容!(求订阅啊啊啊啊!!!) 深市帝豪大厦。 建成于1996年的这栋摩天大楼高69层,383.95米,位居目前世界十大建筑之列,是无可争议的深市第一高楼,同时也是深圳的重要标志。 从下往上看去,大厦直直的插入云霄,几与云层气高,真可谓是巍峨挺拔,宏伟壮观。 南扬集团的新总部就位于这座大厦的66层,而66层往下,则有近千家公司在这栋大型写字楼里面办公,每天从这个大厦里收发的文件足有几吨重。 是的,这里用的单位是“吨” 如果说深市是整个华南片金融贸易中心的话,那么这座大厦无疑是这个皇冠上最璀璨耀眼的一颗明珠。 而实际上,这座大厦的拥有者就是南扬集团。 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拥有这样一座超豪华的写字楼,简直等同于拥有一座金矿。 这也是李秋禾上任以来的第一个大手笔,当然,由于李秋禾上任后,进行了一系列的大刀阔斧的商业行为,导致南扬现在的现金流十分紧张。因此,收购资金里面有60%是来自于陈扬旗下的红旗基金。 至于这中间拆借融资的利率是多少,陈扬并不关心,反正这不过是从他左边荷包拿出来,然后再放进右边荷包罢了。 没办法,南扬是上市公司,一切的财务手续都要正规化,至少账面上要能审核通过. 笃笃 一阵清脆悦耳的敲门声响起。 李秋禾猛的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刚才不小心掉到桌面上的手机捡起,重新放好后,又喝了口咖啡,有些冷了,她皱眉放下杯子,轻揉了揉眉心,才坐直了身子,缓缓道:“进来。” 门口“咔”一声打开,进来了一个标准OL打扮的圆脸女人,这是她的秘书姗姗。 姗姗抱住一撂足有半尺厚的文件夹走到了李秋禾宽大的老板桌前,恭敬说道:“李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嗯,就放在这儿吧。” 李秋禾面色不变的点了点头。 姗姗把文件轻轻放下。 “姗姗,你待会儿出去就帮我联系一下南方晚报的华总编约个时间,嗯,就约今晚八点吧哦不,还是约明天的下午茶好了,就定在明天下午3点,世纪广场。” 李秋禾边说边拿起了放在最上面的那一份文件,翻看起来。 一般来讲,这些文件送到总经理办公室前就已经被姗姗过滤了一遍,最急须李秋禾签字的,都会被放在最上面。 “好的,李总。” 姗姗甜甜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是叫苦不迭。瞧李总这架势,今晚加班是跑不了的了。今晚她本来约好了跟男朋友去看电影的,但现在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 又扫了一眼自己送进来的这叠资料,跟往常的差不多。 瞥见李总有些憔悴的面容,她的嘴角动了动,但却是欲言又止,只是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的确,李秋禾虽然已经贵为南扬的总经理,但几乎每天都还是要看这么厚厚的一叠文件。这是她当董事长助理时就养成的习惯,凡事喜欢亲力亲为。这也导致了如非必要的应酬,她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到凌晨一两点钟,说她是个工作狂可一点也不夸张。 虽然她这么努力的工作并没什么错,但客观来讲,做为一个领导者,她这么做实在没必要。她现在年轻多少还能硬扛着,等以后荣华逝去时,却又怎么办? 不过李秋禾却从来没考虑这些个人问题,她现在压力很大,南扬正处在一个飞速发展的黄金时期,同时也是一个十字路口,搞好的话,集团有机会成为国内最强大的,没有之一,甚至跻身世界五百强也有可能,但若是出现问题,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对于房地产企业来说,最严峻的问题莫过于资金链的问题了。但实际上南扬集团出现这类问题的可能性很小,毕竟有红旗基金做后盾。她可以放开手去做一些大胆的计划,把资金成本压缩到最小。只是说心里话,对她这个要强的女人来讲,实在不愿意走到那一步。 “姗姗,帮我换杯热咖啡进来。” “李总,我帮您冲杯花茶吧?喝太多咖啡对女人的皮肤不好的。” 姗姗大着胆子道,放在以往,她可不敢这么说,但想到昨晚上自己十点钟离开时,李总手头上还有一大堆工作没做完,看李总现在这副憔悴的模样,肯定又熬到两…钟了。 “不了,谢谢。” 李秋禾闻言就笑了笑,她可不像某男那么喜欢喝茶,她就喜欢喝一些上好的咖啡,这是以前她还在当律师时就已经养成的习惯,改不了了。 “哦,那好吧,您稍等一下。” 姗姗点头应道,然后端起桌面上那只喝了半杯的凉咖啡,转身走了。 可快走到门口时,李秋禾却又叫住了她:“姗姗,你先等一下。” 姗姗愕然停住,转回身,等李总问话。 李秋禾轻咬了下嘴唇,皱眉想了一下,才问道:“姗姗,你瞧,你瞧我的皮肤是不是真的越来越差了啊?”问完之后,她也不知怎么,俏脸就微微有些泛红,忙低下头假意清咳了一声。 姗姗顿时就是一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的确,在她心目中,李总可绝对是她的偶像。李总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学问又好,谈吐得体,处理起各种棘手问题时更是比那些男人都要冷静、果断。身上总有股让人不敢直视的清冷气质,又何尝会展现出这样的小女儿家模样呢? 不过吃惊完毕后,她还是赶紧回答道:“李总,您的皮肤那也叫差的话,那我们还用不用活了啊。” 说完小脸就是一垮,哀怨不已。 她这倒真不是在拍领导马屁,而是实实在在的说心里话。李秋禾现下的模样虽然瞧来甚是憔悴,但却跟皮肤好坏没太大关联,只是有点黑眼圈罢了,相信只要好好睡一觉起来,那肯定又是光彩照人的了。 但即便这样,李秋禾的皮肤仍是光洁如玉,背后都不知道被集团里那些爱漂亮的姑娘们嫉妒成什么样了,大家都纷纷打探李总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可最后却是一无所获。李秋禾可不像她们这些OL这么喜欢化妆,平日里经常是素面朝天的示人,也就只有在有应酬的时候才会稍微化一点淡妆。于是乎,只能说人家李总这是天生丽质,要怪只能怪老天爷偏心眼了。 看到姗姗这副样子,李秋禾就也忍不住笑了笑:“好了,你先出去吧。”跟着又补充一句,“哦,对了,就照你刚才说的,泡杯花茶过来吧。” “好的,李总。” 姗姗忙点点头关门出去了。心里却是有点小得意,今天她成功的让李总不喝咖啡的事可以够她在姐妹们面前显摆一阵子的了。 门一关上,李秋禾的笑容就慢慢淡了下来,她伸手轻轻摸了摸脸颊,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心里不由一阵黯然。 拿起那个文件夹继续翻看了一小会儿,她心里莫名的有些焦虑起来。 又过了一小会,她干脆把文件夹搁下,然后轻快的从椅子上起身,径直走到办公室右侧的旋转楼梯旁,快步上了楼。 让人惊叹的是,这间大办公室的楼上竟然是一套独立的休息室,不大,但也不算小了,六十多平米,一室一厅的格局,厨房厕所浴室一应俱全。 她在深市其实还有一套集团奖励给她的单身公寓房,但她很少会到那里去住,她也不认为那套冷冰冰的房子是她的家,基本上她每天把工作做完后,就直接在这楼上的套房休息了。 回到卧室里,她飞快的找出了一件浴袍,哼着歌儿进到了浴室里。 约摸半小时后,她才从浴室里出来了,浴袍上蒸腾着热汽儿,头发也还湿漉漉的,显然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然后,就见她端坐在床边的梳妆台旁,对着那面宽大的镜子,轻快的把桌面上那一大排化妆品依次的摆弄起来。 眼影、眼睫毛、底霜、唇彩等等等等。 嗒 最后,当她把手里的“兰蔻”唇彩轻轻搁在了梳妆台上时,镜子里出现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精致脸庞。 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简直是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啊,这这还是我么?” 她用力抿了抿刚抹上一层唇彩的两片红唇,有些不敢相信的低呼道。 “这个妆会不会让他觉得太妖了啊?他会喜欢么?应该会的吧,整天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不也是打扮得妖里妖气的么?” 又再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仔细打量了一下镜子里那张完美无瑕的俏脸,她仍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自语道。 事实上,她对自己的外貌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不知怎么搞的,自从认识了陈扬以后,她就变得不那么自信了。 “还是算了吧,我是李秋禾,我为什么要学别人呢?” 边说着,她下意识的从旁边的卸妆纸里抽出一张湿巾,立刻就要往自己脸上擦去。 可是,当湿巾刚刚挨到她那吹弹可破的脸蛋时,她却又犹豫了 PS: 抱歉抱歉,今天回来得晚,加上老是看数据,根本没心思码字,现在才发了一章上来。 封推后貌似上了分类推荐榜了,并且各项数据涨势喜人,但是订阅还是没多大长进,兄弟们多帮帮忙啊。 稍后还有一章在修改中,会在零点发出。 希望大家给力点,让俺上首页的周推荐榜露个小脸。等俺激动的心情过去后,会把这两天欠下的章节在本月内清完,大家可以放心。 第十六章 精心打扮 第十六章精心打扮 虽然一咬牙没有擦掉精心化好的妆容,但是接下来李秋禾却为选择什么样的衣服犯愁了。 因为她的裙子似乎永远都只是同一样的款式,西装套裙,甚至连颜色都以偏深色系,严谨端庄的黑色或者深蓝色为主,她倒是有几件参加酒会时的晚礼裙,但是显然不适合这时候穿。 即便她自己不在乎,恐怕等陈扬看到了,也会以为她在发神经。 当然了,她现在的表现的确是跟平日里的她判若两人。 在衣柜搜寻了大半天,最后,她的目光才落在了衣柜最里面挂着的一条黑色丝裙上。 这是一款低胸短幅的细肩带褶裙,是她去年应邀到香港欣赏一个T台秀时,秀场方面特意增送给她这个贵宾的,正经的巴黎名师设计,全手工裁制。虽然是去年的款式了,但在国内还是很新潮的。 裙子的下摆稍微有些短,但不过分,堪堪能遮住她那对结实白皙的大腿,及至膝盖,有些小性感,但更应该称之为妩媚。 当时那位法国设计师放言,只有最女人的女人,才能把这款裙子穿出它特有的那种含而不露的女人味来。 “李小姐您无疑是我见过的最有女人味的东方女性” 这时那位法国佬的原话。 只不过,当时的她只是很礼貌的报之一笑,回过头就忘了个一干二净。但今天,她很想试一试 在衣柜上宽大的落地镜前,她有些羞涩的解开了扎在腰间的浴袍系带。 哗啦 一声,白色浴袍缓缓滑落下来,一具诱人的胴-体出现在了镜子里面。 她细细的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俏脸微红的从衣柜里把裙子和一套新内衣取了出来。 穿好内衣后,她才慢慢将裙子穿上,从头到脚,一寸一寸的往下拉,最后让它完全的贴在自己的下身。 跟着,她便又取出一套白金首饰,戴上后这才抬起头重新照了照镜子。 这裙子质地薄如蝉翼,虽然并不透明,可是却懒散的贴在**上,前襟处的蕾丝领边里,微微袒出一片雪白的胸肌,而在这片若隐若现的雪白中间,一条配合耳环的白金项链恰到好处的点缀其中,益增诱惑。 在镜子前转过身,又仔细的看了看后面,她才感到满意了。只是看着自己的臀部,她就有些脸热,不得不说,这条裙子太合身了,把她挺翘的臀部曲线勾勒得更加的完美。 “嗯他一定会喜欢的吧。” 她满怀期待的自语道,突然很想让陈扬看看自己穿上这条裙子的样子。 拿起挎包,又从床头柜上把表戴在了腕上。 这是一块江诗丹顿的名表,银钻系列,优雅的亮银色桶形表壳,多达248颗的雪白钻石、经典的黑陶、白陶在耀眼真钻的围衬下,感性而浪漫,更隐约透露出一丝高贵和典雅。 价格也十分的昂贵,整整10万欧元。当然了,男款的更贵,比如陈扬手上戴的那块。 怔了一怔,她才把表戴在了手腕上。 又看了看时间,她这才微微吃了一惊,怎么搞的,都下午四点多钟了? 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过了一整个下午。 原来一个女人认真的穿衣打扮起来,果然是很能浪费时间啊 她不由苦笑一声,这可不像平时恨不得把一秒钟当成两秒钟来使用的自己哦 下楼,刚一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秘书姗姗这时正戴着个大大的耳塞,埋头用英文跟一些国外客户沟通着,桌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就是不知道这是她冲的第几杯了?没办法,如果她敲门李秋禾不应的话,那么她是不能够擅自进入到李秋禾的办公室的。 见状,李秋禾不禁莞尔,有些歉意的走了过去,轻敲了一下桌面,道:“姗姗” 姗姗一惊,忙把耳塞拿掉,然后下意识的就把泡的第十五杯花茶捧起来,没来得及抬头就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哦,李总,这是您的茶,刚才我敲门您没” 吞吞吐吐的把话说到一半时,姗姗突然间眼睛一大,嘴巴张大成了O型,这才猛然间回过神来。 这还是自己天天看到的那个李总吗? 姗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人石化在了当场。 李秋禾见她呆若木鸡的样子,就莞尔笑了笑,提醒她道:“姗姗,我一会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帮我” 李秋禾话没说完,姗姗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手一颤,手里的杯子一不小心就掉到了地上。 咣 一声脆响,不锈钢杯子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撒了一地都是。 “啊” 姗姗尖叫一声,急得都快哭了,跟着就忙不迭赔罪道:“对不起,对不起,李总,都是我的错” 李秋禾顿时就有些无语,但也能猜出来是因为自己这身打扮的缘故,才导致这个向来沉稳的手下一下子变得毛手毛脚的了。 当下只有报以苦笑,然后继续把话说完:“姗姗,你先别忙着收拾了,一会儿我要去见个朋友,如非特别紧急的事情,就先记下来等我明天处理。” 说完刚想走,却又停住,补充道:“哦,对了,今天晚上你也不用加班了,待会下了班就早点回去吧。” “哦,好的,李总,您慢走” 姗姗目送着李秋禾的背影离开,忍不住悲愤不已的想道,天啊,知道您天生丽质,可您也不能这么过分啊,您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晚上七点整,陈扬乘坐的航班准点抵达了深市南湖国际机场。 这次急匆匆的赶赴深市处理善后事宜,他也不好意思大张旗鼓,随行就只带了市政府的两个工作人员,一个是秘书胡立楠,另外一个则是司机刘猛。 刘猛自打上回在越南跟陈扬面前卖力的表现了一番之后,现在已经初步取得陈扬的信任,正式转职成为了陈扬的随行保安。当然了,司机的活儿他也还得继续兼着。 这次来深市搞招商的招商团团长是分管城建的副市长王兆国,他这回带队捅了个大篓子,这时候哪儿还敢怠慢,亲自领着几个工作人员租了辆车,早早就在机场出口等候接机。 看到陈扬三人从出口快步行出,他赶紧领着人迎了上去,远远的就扬手招呼了一声:“陈市长,这儿,这儿呢” 陈扬一言不发的走近过去,目光冷冽的瞪向这个草包:“兆国同志,你这个团长怎么带的队伍?” 王兆国有苦自己知,见陈扬脸色不善,他就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嗫喏着说道:“陈市长,这次彭光出了问题,是我的领导失误,我愿意承担责任。” 陈扬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没有再在这里发飙,叹口气,摆摆手道:“好了,不说这些,现在还不是讨论责任的时候。” 王兆国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边却还是七上八下的。这次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影响极其恶劣,真要是由他负责,回去后他还能不能保住官位都很难讲。 随后,陈扬就简单的跟王兆国交代了一下纪律,又让王兆国先把小胡两人安顿下来,自己先得去办点事,回头敲定后,再回招商团驻地开会。 王兆国当然是言听计从,很快,就带着小胡两人上车走了。心里却也没指望陈扬这个年轻的新市长能力挽狂澜,只希望陈扬能代表西州市政府出面,把人从香港警署里捞回来。这样,他才能好好谋划一下,怎么样才把关系撇掉一些,不至于回去后就被撸掉官帽子。 等人走了后,陈扬才点起支烟,默默的站在机场外的街道边上等着李秋禾派来接他的车子。 街面上,车子来来往往,川流不息,两旁的马路上,霓虹闪烁,行人如织。跟他三年前带着辛庄招商团来的时候已经又大变了个模样了。 的确,现时的深市发展速度十分迅速,几乎一天一个样,并且已经有国际化大都市的雏形了。 西州,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深市这么繁荣呢? 想到这,陈扬就暗自摇摇头,西州要想发展起来,或许比自己来之前想象的要困难得多。当初在辛庄,自己可是一路顺风顺水的,一心搞几个项目抓好建设就行。西州可倒好,刚来没几天就让自己碰上这种破事,真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更离谱的事情等着自己呢。 不知不觉中,一支烟点完了,可还没等到来接自己的车,而且也没有接到李秋禾的电话。他心里就有些奇怪,这都过去十多二十分钟了,怎么还没见人? 虽然他在电话里没说得太清楚,但想来以李秋禾的精明和细心,随便一个电话到机场就能查到自己所搭乘航班的到站时间了,怎么也不会,难道她有其他急事要办么?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即便不能亲自来,李秋禾也应该会安排人过来接机的。 他懒得再想了,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李秋禾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秋禾,我现在在机场大门附近街上,你到了没?” “我,我已经到,到了的” 电话里,李秋禾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 陈扬就奇怪道:“到了?在哪儿呢?” 边说边四处张望起来,可周围车多人多的,根本发现不了李秋禾的踪迹。 殊不知,这时候躲在一辆出租车里头的李秋禾比陈扬更着急,她其实早看到对面街上的陈扬了,只是不知为何,一向来办事干脆果断的她这时候却优柔寡断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副样子下车去见陈扬。 不为别的,就怕听到陈扬说些不好听的话,而且貌似以自己对陈扬的了解,还真就有这种可能。 一想到这,她拿着电话的手都有些发颤起来。 第十七章 烛光晚餐 第十七章烛光晚餐 李秋禾终归还是没敢让陈扬等得太久,犹豫了半天,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道:“不管了,笑就笑吧” 自己给自己打气壮胆后,她就让“的哥”从前面的十字路口右转绕了回来,然后停在了陈扬身旁的路边,推开车门,往外面喊了声:“陈扬,我在这里,上车吧。” 陈扬开始还真没注意这辆“的士”就是来接他的,等他听到这声招呼时,李秋禾已经迅速缩回到了靠另外窗侧的位置。 看着那开了一小半的门,他顿时就有点哭笑不得,但还是赶紧弯腰钻进了后车厢里头。 上了车,拉上车门,他仍有些费解道:“秋禾,你有没有搞错啊,难道公司忙得连辆公务用车都已经调不出来了” 可话说到半时,他刚一回过头就被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晃了一下眼睛。 定睛一瞧,原来是被李秋禾胸前沟壑中那一串白金项链的挂坠给晃到的,再往上看向李秋禾那精心妆扮的俏容,他“嘶”的吸口冷气,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秋禾,你这搞什么鬼” 他边说着,目光却仍在李秋禾身上上下打量着。 看着身边这个成熟性感的漂亮女人,实在无法把她跟自己印象当中那个衣着严谨的李秋禾划上等号。 “师傅,去信兴广场。” 李秋禾有些慌乱的赶紧打断了陈扬的话,说完就把头微微低了下来,两只腿并得很拢不露出一丝缝隙,手也紧紧的压住裙边,却是让人更有种一窥里面*光的冲动。 出租车轰的发动离开,陈扬却仍是转头看着李秋禾,继续问道:“秋禾,你怎么搞的,打扮成这样?约了人啦?” 李秋禾能感觉到陈扬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游走着,心里头有如装了十几只小鹿,怦怦的跳个不停。陈扬的目光所及之处,她就有种似乎被陈扬瞧见了什么的羞涩感觉,脸红得不行。 这时听陈扬问起,俏脸就更是发热,但还是轻摇了摇头道:“没有。”说完,头更低了,同时却又有些羞恼的暗自咬了下嘴唇,“你明明知道的,还跟我装傻是不是?” “没有那你还穿成这样?袒胸露背的,你穿这身出来瞎逛干什么,你自己看看,还有点公司老总的样子么?我说你该不会是本来打算去夜店玩儿的吧?” 陈扬摇头无语道。 李秋禾听了差点当场吐血,就抬起头瞪向陈扬,忿忿不平气道:“老板,拜托,我这条裙子是法国名师设计的款式,你到底懂不懂啦” 以陈扬的眼光,他当然能够看出来李秋禾这套衣服价值不菲,但是怎么说呢,或许是他早已经习惯了李秋禾平时斯文端庄的样子了吧,现在穿得这么性感他总觉得很别扭。 不过他前面倒也是在讲心里话,就李秋禾现在这种打扮,精细的眼影,弯弯的眉线,亮闪闪的粉唇,低胸吊带,丝袜高跟鞋,等等等等,所有者一切,要是去到夜店里,准会被一帮恶狼连皮带骨头都吞下,渣都不会剩下半点。 “我去夜店?我天天没日没夜的帮你这个陈老板打工,你说我有时间去吗?” 李秋禾貌似一肚子怨气,又好一通抢白道。 陈扬见李秋禾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就赶紧换了个话题,问道:“好了,秋禾,你也别往心里去,对了,我早上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没有,没空” 李秋禾白了他一眼,气乎乎的撇过头看向了窗外。 陈扬知道她说的是反话,瞧她样子傻乎乎的,就只“呵呵”干笑了两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跟着,摸出盒香烟,掂出一颗,正要点上,想了想,还是算了。 “你想抽就抽吧。” 李秋禾又再转回头,轻声道。 陈扬嗤笑了一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把烟塞回了盒子里 深市车多人多,尤其是这时正值下班时间,一路上足足堵了将近一小时的车,出租车才慢悠悠的晃到了信兴广场。 李秋禾给了车钱后,两人相继下了车,径直往帝豪大厦方向走去。 “靠,这妞身材真他**好?给老子日一晚上,少活十年都他**愿意啊” 直到两人走远了,“的哥”依旧趴在车窗边上,口水横流的盯着李秋禾窈窕性感的背影渐渐远去,啧啧有声的YY道。却是久久不肯开车走人。 不一会儿,陈扬两人便乘坐电梯上到了18层。 叮 电梯门打开时,李秋禾就主动挽住了陈扬的胳膊。 虽然不是很紧,但仍然会传递给旁人一个很暧昧的信号。 陈扬虽然知道李秋禾喜欢自己,但这时仍然被她这大胆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刚要开口问时,李秋禾却已经飞快的低下头,有些脸热的轻声道:“就一小会儿,也不可以么?” 陈扬一怔,心里倏地莫名一疼,就笑了笑,道:“走吧。” 很快,两人便进到了一家名为“兰桂坊”的酒餐吧里。 “兰桂坊”是一家富有小资情调的酒餐吧,在灯红酒绿的解放路好几十家酒吧里,名气十分的响亮。 因为深受一些小资白领的喜爱,这个点刚好又是正点吃饭时间,“兰桂坊”里早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好在李秋禾提前订了一个位置,这时便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处位置极佳的临窗边的上好卡座里坐下了。 自从公司总部迁址之后,陈扬还是第一次到这座大厦里来,这家餐吧当然也是第一次来。 不过,这里的环境着实不错,设计风格很人性化,哪怕这时候已经全满座了,但你依旧感觉不出这里有多少人,食客们也很绅士淑女,没有大声喧哗的。一进来,便能感觉到一种很舒适的氛围。 若是再跟那些路边的一些餐馆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在路边摊,要是满座了,你,而在这里,你却依然可以边听着悠扬的钢琴演奏,边欣赏深市市中心美丽的夜景。 夜幕降临时,如果能约上三五同事好友一块在这里坐坐,喝喝酒聊聊天,更是一种惬意无比的享受。 坐定后,服务生就把他们桌面上的烛灯点燃了,并且看到陈扬掏出了烟盒,就又赶紧递上一个水晶形状的精美烟灰缸。 嗒 陈扬点了颗烟,随手把打火机扔到桌面,吸了口烟后,他看看周围,随口问道:“秋禾,你怎么不订间包厢?” “这里的包厢要提前一周预约的,我哪知道你这个贵人会突然来深市啊?” 李秋禾用小勺子轻轻搅动着面前的一杯热咖啡,撇嘴回道。 陈扬“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了。他自己倒是没所谓,这里鬼才知道他是市长还是书记。他只是怕被人瞧见对李秋禾影响不好。毕竟这里可是在帝豪大厦,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小资白领,而这个群体无疑是最喜欢八卦的了。 更别提南扬公司也在这里办公,若是不小心被某个集团员工看到他们的李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陪一个男人吃饭聊天,回头第二天肯定什么稀奇古怪的谣言都会编造出来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李秋禾特意带他来这里吃饭,本就是存了些不可告人的心思。说白了,她就是想让在这座深市最顶级写字楼里工作的,那些所谓的金领白领们传递一个信息,她在某年某于某日跟一个神秘男子一块在“兰桂坊”吃烛光晚餐。 原因说穿了一文不值,做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追求者当然不少。身材相貌什么的先不说,光是她头上那上市公司总经理的光环就足以让那些藏有某种阴暗心理的男人们YY到勃起了。 而偏偏这座大厦还全都是极易产生这种阴暗心理的海归或者精英人士,喝过点洋墨水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无所畏惧的骑士了,哪怕明知道不可能,依然对她抱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并且付诸行动的也不少。这也直接导致她几乎每天一上班打开电脑都会收到N多封求爱的电子邮件,还有很多来历不明的鲜花和卡片,让她烦不胜烦。 即便她换了十多个邮箱也没辙儿,总有那么一小撮神通广大的求爱者能第一时间找到她的工作邮箱,并且周而复始的继续这种飞蛾扑火的无聊举动。 当然了,或许在他们看来,他们所展现出来的是一种大无畏的骑士精神,他们的情操是高尚的,他们追求爱情的勇气是可嘉的,他们的决心是无坚不摧的 他们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在爱情面前,神马身份地位都不重要 其实呢?统统都是放屁 陈扬抽着烟时,就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貌似时不时的就总会有那么一两道若有深意的目光朝他们这桌方向瞥过来,看似不经意,其实他却知道,这些目光肯定是在八卦自己跟李秋禾的关系了。刚才他和李秋禾一路走进来时,还没太多这种感觉,可等他俩坐定之后,这种目光就多了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些蚊鸣似的窃窃私语。 “秋禾,按说你平时都够低调的了,怎么这餐厅里还是好像有不少人都认识你啊?” 陈扬道出了心中疑问,这些目光虽然不一定就含有恶意,但总归还是让他有点不怎么舒服。 李秋禾闻言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呵呵,我哪知道啊,这座大厦里几千号人在办公呢。”跟着又笑道,“怎么,你这个大市长怕被人认出来啊?” 轻言浅笑间,她的目光中却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小得意来。 陈扬顿时就是无语。 说话间,服务生就把李秋禾订桌时点好的菜依次送了上来。 李秋禾点的菜不多,两客法式煎牛排、一份沙福罗鸡和一份巴黎龙虾,另外还点了一个英国螃蟹,听说是这里的招牌菜之一,就想让陈扬尝尝。最后还让服务生开了瓶两百多块钱的张裕。 倒不是餐厅里没有更加好点的红酒了,而是她其实本来就不怎么太喜欢喝红酒,并且酒量也真是不行,喝来喝去好像也就只有国货才稍微能多喝两杯。 陈扬是知道李秋禾不能喝多少酒的,这时看到服务生用工具,就想拦住。 可惜的是,李秋禾貌似知道他心中所想,抢在他前面说道:“你可别劝我,我今天高兴,就想喝点红酒呢。” “你高兴什么啊” 陈扬没好气道,只好把劝阻的话收住。说完就下意识的用眼角打量了下周围情况,貌似酒一上桌,周围那种八卦的眼神就更多了起来,甚至还有不少人露出了鄙夷的眼神,显然对他们只开了一瓶两百块的国产酒感到。 当然了,他们知道李秋禾身价的,想来应该是在鄙夷陈扬的寒酸了,泡妞也不肯下点血本,真是小气到家了。 更加之陈扬因为是急急忙忙赶路来的,身上就穿了件白衬衫配条西裤,领带不扎不说,还开了两粒扣子,白衬衫的领口甚至还有点灰尘附着其上。而他这副风尘仆仆的疲惫模样,显得没什么精神,跟明**人的李秋禾坐在一块吃浪漫的烛光晚餐,真是很有点不那么相衬。 于是乎,这些人就对李秋禾找了这样一个“极品”男人的做法更加的不理解,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愤怒感,难不成那些小说里描写的狗血桥段真的会发生在现实当中吗?堂堂一个上市公司的女老总,竟然真的会看上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乡巴佬吗? 陈扬能读懂这些人眼里头包含的意思,心里很是无奈,唉,这年头,无聊的人真多啊 李秋禾见状就是抿嘴一笑,然后举起面前的高脚玻璃杯,相邀道:“呵呵,咱们喝酒吧” 陈扬看到她举杯子,就更是无语。 也难怪,他这趟可不是专程来陪李秋禾吃烛光晚餐的,可这时候也没辙,前面在车里他已经让李秋禾叫人联系《南方晚报》的主编了,不过很不巧,那个主编今天刚好也有饭局,但李总的面子不能不卖,就约了十点钟在这里见面。 现在,既来之则安之,也只有先吃了这顿浪漫晚餐再说。 举起杯子,跟李秋禾轻碰了碰下,然后一口喝光了。 喔,挺甜的 别说,味道还不错,跟那些十几二十万的酒也差不多嘛。 “真是个不知所谓的农民” 那些目光的主人心里暗暗摇头不已,纷纷撤回了目光,对李秋禾这个精英中的精英,竟然产生了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悲痛来。 卧底外篇 卧底外篇 时光如梭,转眼又到了九月,又到了鹰飞的季节。 公海上的一座无名小岛附近,放眼看去,在蔚蓝色宽阔的海面上,有一艘豪华游艇正在海面上漫无目的地游弋着。 游艇上旌旗迎风飘扬,您若稍微仔细瞅清楚了那艇舷边上漆着的几个大字,就会发现这艘豪华游艇有个相当雷人的名字——观音菩萨号。 顶层船舱的甲板上,有一个穿着沙滩裤赤lu着上身的男人,在他身边则一左一右的坐着两个小屁孩,一男一女,长得胖嘟嘟的,煞是可爱。 今天阳光明媚,海风徐徐,倒是个出海兜风的好日子。但很可惜,这个男人现在没这份闲功夫,此刻的他正被那两个小屁孩弄得团团转,手里拿着一个奶瓶不时的要喂一下年纪小点的女儿,可他那个大儿子却尽跟他捣乱,抱着他的胳膊,嘴里嘟哝着也要爸爸喂。 “永仁,你都多大了还喝奶啊,快点给老子我乖乖坐好,一边自个玩儿去。”男人被搞得不厌其烦,就差没用大耳刮子抽儿子的小屁股了,边说着,还扬手恐吓了一下宝贝儿子。 谁知这个小屁孩可不是吓大的,他冲着父亲做了个鬼脸,奶声奶气的嚷道:“爸爸,你等着瞧!我跟妈妈们说去。”说完,他小屁股一扭,踉踉跄跄的就往舷梯方向奔去。 嗬! 男人心里一惊,这臭小子都跟谁学的啊! 一想到儿子口中的“妈妈们”,他心里登时有些发毛,这些个“妈妈们”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尤其是那三个武力值超高的女人。 他姥姥的,谁要是敢跟我说老婆多了是件好事的,老子跟谁急! 想到这儿,男人赶紧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把女儿放下了,一个箭步撵上了儿子,生拉活拽的把儿子给抱了回来。可不是吗?如果真让儿子打了小报告,那自己就算不脱层皮也非得被那几个女人的口水给淹死! 只是谁也没想到,男人好不容易总算是把儿子给哄回来了,一旁的女儿却又不干了,坐在甲板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唉......想我陈成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啊! 此情此景让男人哀叹不已。 没错,这个带着俩小屁孩的男人就是陈成。 可是,他不是应该早就死在了燕京那座破落的电影院外了么?怎么现在却好端端的在这万里无云的大海上晒太阳呢?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 原来,当日在那间破电影院里,陈成发现水笙还有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当时他已经把重重的布帘子给掀了开来,然后就听到了一连串密集的枪声。 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阵枪声响过之后,他竟然没死,还安然无恙的抱着水笙站在梯台上。 紧跟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脑袋一疼,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跟几个便衣酷哥待在一辆宽敞的吉普车里头,而水笙却不翼而飞了。 酷哥们的头是他的老熟人——麦克。 麦克并没有为难陈成,很主动的交代了水笙的去向,又示意陈成放心之后,就直接把他秘密带到了薛将军的家里。 大约两个钟头过后,陈成才从薛将军的书房里走了出来。 谁也不知道薛将军在书房里究竟跟他都说了些什么,只是,陈成出来的时候,手里头却多出了一枚形状很诡异的暗金色的徽章。 离开了书房后,心急如焚的他几乎是片刻不停的奔向了外院。 院门附近,麦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再次把吉普车开了回来,并且难得的朝陈成微微笑了笑,随手打开了车门。 车门打开的瞬间,两个女人飞快的蹿下了车,怀中还各自抱着一个小孩子,奔向了陈成所在的位置。 陈成微笑了起来,看来薛将军并没有骗他,她们都还活着。 是的,都还活着,甚至,还多出了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小女孩。 他知道,这个女孩是他的小女儿。 这一次,他没有半点犹豫,大步的迎向了这两个女人,敞开了自己宽阔的胸膛,把她们紧紧的拥入了自己怀里...... . . “爸爸,你陪我打牌好么?” 永仁稚嫩的嚷声把陈成的思绪从半年多前拉了回来,他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宝贝儿子,刚要断然拒绝,他女儿却突然间从兜里取了一副小小的扑克牌出来,递向了陈成,撒娇道:“爸爸,爸爸,打牌!” 陈成的小女儿叫陈永嘉,也许是因为她继承了薛青卓的优良基因吧,这小丫头聪明得吓人,还不满周岁就已经学会说话走路了,鬼点子甚至比她哥哥永仁还要多些。平日里陈成也最头疼这个比鬼还聪明的小女儿,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 永仁看到父亲答应,小屁股一扭,喜滋滋的从一旁的玩具箱里摸出了一大叠筹码来,一枚枚的分配到了三人手上,那认真劲头都快赶上职业的荷官了。 陈成再次发出一声哀叹,无聊之极的开始发起牌来,同时,心里面却免不了的又对他那几个好老婆逐一的数落了一遍。 也是,这几个女人现在啥事也不干,整天就只知道泡在一块打麻将,把家里的两个活宝都扔给陈成自个带去了,就连一向不喜欢这种娱乐活动的水笙也被带坏了。不过,你还真别说,她们这四个人正好凑成一桌牌搭子,用薛将军的话说就是,谁叫你娶这么多老婆的,活该! 父子三人的娱乐项目是斗地主,几圈下来陈成面前的筹码就输得差不多了,换成*人民币,大概十好几万吧。话说回来,他可不是故意要让这俩小屁孩的,着实是这俩兄妹的脑子里就跟装了芯片似的,每张牌都算得清清楚楚,他想赢一铺都难,每次跟这俩小家伙打牌都让他难堪不已。如果不是没辙,鬼才愿意跟这俩小屁孩打牌呢。 陈成现在每个月能够从青禾基金里头支取大约一百万左右的月薪,可这钱还没来得及捂热呢,就已经全输光了。他倒是想赖账,可架不住这俩小屁孩背后有人撑腰,他想赖账,那是门儿都没有。他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这俩小屁孩是不是那几个女人故意派来搜刮他的。 “爸爸,你的牌技真烂,比白板叔叔都不如呢,跟你打牌真没劲。”永仁边用小手数着自己赢回来的筹码,还不忘说几句风凉话。不过今天他赢得比妹妹多些,心情还不错。 嗬,你这臭小子还有脸跟我提白板! 陈成暗啐了一口,心里却着实后悔不已,当初就不应该带永仁去会所上班,搞得这臭小子现在不光自己学会了,还连带着把妹妹也都给带坏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整天就知道玩牌。 只是,他想是这么想,脸上却挤出讨好的笑容来,摸着这对宝贝的脑袋说道:孩子们,是这样的,爸爸最近手头有点紧,今儿的帐先欠着吧。” “不行!”永仁和永嘉异口同声的断然拒绝。 “......” 陈成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间,耳边却传来了突突突的马达声,他赶紧把刚洗好的牌一扔,循声望去,原来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艘游艇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位快速驶来。 是谁来了? 老高?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还关在市的山庄里头么,没这么快放出来吧?再说了,他现在跟老蔺他们一块在山上种树,哪有闲功夫跑这里来。 难道是老刘白板他们? 应该也不会啊,昨天才通了电话,说要忙集团重组的事,最近没时间到岛上来玩了。嗯,伯光他们昨天才走,应该也不会是他们。 薛将军么? 靠,这老家伙把女儿塞给我了,这会儿怕是跟那俩小秘嗨皮得都快忘了他自个姓啥了吧。 眼瞅着对面那艘游艇越来越近,陈成暗地里却越发奇怪不已,脑子里飞快的过滤掉了一连串熟人。摸出一支烟正要点上,不想身边的永仁冷不丁的扯了扯他的裤腿:“爸爸,爸爸,妈妈她们快要上来了!” “没事!”陈成笑着拍了拍永仁的脑袋,自顾自的把烟给点上了,说道,“你们那几个妈妈正忙着搓麻将呢,天塌下来都惊不出她们,再说了,你爸我抽支烟碍着谁了,天王老子来了咱也不......” “妈妈,妈妈......” 陈成话音未落,永仁和永嘉突然间腻声喊了起来,跟着便扔下了陈成,齐齐的奔到了四个妈妈身边。 陈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顺手把烟给弹到了海里去了,装模作样的迎了上去,讪笑着说道:“呵呵,你们怎么也上来了,多玩一会嘛。” 但很可惜,他的小伎俩根本就瞒不过那几个女人的眼睛,四个女人同时轻哼了一声,不再理睬陈成,而是分别扯过两个小孩,很严肃的询问道:“你爸爸刚才是不是又偷偷抽烟了?” 两个小家伙对望一眼,同时摇了摇小脑袋。 陈成松了口气,冲俩小家伙暗暗竖了竖大拇指,哈哈,真不愧是咱老陈家的种,威武不能屈啊! “妈妈,爸爸他只是把香烟点上了,没来得及抽就给扔到海里去了。” 两个小家伙接下来这句话让陈成恨不得把他俩拽过来狠揍一顿屁股。 果然,一听这话,四个女人赶紧围到了陈成身边,齐齐的向陈成伸出了手来:“把剩下的都交出来!” “呵呵,你们没瞧见么?那边好像有客人来了。”陈成干笑着岔开了话题,这盒烟是昨天发哥他们临走前悄悄留下的,最后这么一点粮食他怎么可能交出去。 四女顺着陈成手指的方向同时瞧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一艘游艇正不急不缓的向这边驶来。 “成哥,那是谁呢?”水笙好奇的问道。 陈成成功的转移了视线,笑着把手一摊,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咦,好像有两个人出来了!”杨大姐忽然也指着对面那艘快艇嚷道,这倒不是她眼尖,而是此刻那俩人正从舱内走到了甲板上。 众人一看,果然如此,看装束好像还是一男一女,男的还不住的朝陈成他们挥手喊着些什么呢,只是距离有些远,谁也听不清楚对方究竟在喊些什么。 “哼,我说是谁呢,对面那个男人不就是差点杀了水笙的朱老四么?”小贺冷哼了一声,说道。 四哥? 陈成也有些意外,自从电影院一别,他就再没见过老四了,虽然心里头仍然有个疙瘩在,但好在水笙安然无恙,他也就没当初那么记恨老四了。更何况,他也知道,那天老四其实是有机会向他开第二枪的,但老四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否则,他和水笙早已经死在电影院里了。 只是,老四到这来干什么呢?而且还带着个女人。 等等,这个女人挺眼熟的啊...... “陈成,朱老四身边那个女人是谁,你认识么?”小贺有些疑惑的问向了陈成,距离太远,她也只是从老四那夸张的动作才把老四给认出来了,至于那女的,她却不得而知了。 “我哪儿知道啊。”陈成一脸无辜的说道。 “呵呵,你真的不知道么?”薛青卓的笑声很悦耳动听,但听到陈成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事实上,这个女人他不仅认识,而且从名分上来说,这个女人也是他正儿八经的老婆。 那天离开薛将军家之后,他第二天就跑去跟萧韵如见了面,接下来,他把老高的那个计划继续执行了下去。只不过,这一次是由薛将军亲自操作的,因此,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半个月不到,他就完成了这项任务,并且把魏天陵留给萧韵如的那一千个亿黑金,一分不少的转到了青禾基金的户头里,全数做为了这次西气东输工程的专项启动资金。 做为交换,陈成获得了他最想要的自由,也包括薛青卓的。当然,这一切他都是瞒着身边这四个女人私下进行的。 然而,薛将军的事情是办妥了,可他却还有一个头疼的问题一直不知道该怎样处理,就是关于跟萧韵如的问题。这个问题很棘手,处理不当的话搞不好会弄出人命的,于是,他就拖了下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把所有的事情摊开来跟萧韵如说一次。 可谁也没想到,现在别人却已经找上门来了。 这可该怎么办啊? 陈成一阵头大,环视了一眼周围这四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们,他很怀疑,自己若是跟她们说再给她们找了个姐妹来,会不会当场就被她们几个给生撕活劈了。 “咦,那不是萧姐姐么?”水笙突然喊了一声。原来这时候快艇已经很近了,任谁都能瞧出对方的大致模样来了。 水笙也认识萧韵如么? 陈成怔了怔,奇怪不已。 “韵如妹妹!”“七七!”,“妈妈!”...... 水笙话音一落,几个女人同时朝对面挥起手来,连那俩小屁孩也都挤了过来,大声的喊了起来。而站在对面甲板上的萧韵如也热情的扬手回应着船上的众女,往日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可是半点也找不到了。 我,她们......她们好像全都认识啊! 这下子,陈成完全呆滞住了。 “我们快下去接萧姐姐过来吧。”水笙发出了一声倡议,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响应。陈成一愣神间,几个老婆就已经纷纷下到了一楼的甲板上。 “永仁,你也认识萧阿姨?”陈成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了儿子的小胖腿,拽回来问道。 “嗯。”永仁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跟着又笑道,“嘻嘻,爸爸,难怪妈妈们都说你现在已经ut了呢!” 靠,这一群大小骗子,居然还敢说我ut了? 陈成抱起了儿子,目瞪口呆的瞧向了底层甲板上正嬉笑打闹着的几个女人,欢声笑语中,他仿佛有种如堕云端的感觉,心中也禁不住漾起了一丝温暖的感觉来...... [..c] 第十九章 表示无奈 虽然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到来貌似有些唐突,但不管怎样,表面功夫还得做足,还是得相互介绍认识一下的。 很快,李秋禾就帮陈扬介绍了一下,除了前面的simon之外,这包间里另外还有四男两女,分别是菲利普,威廉,哈利,丹尼,两个女人则是海伦和晶晶,晶晶的英文名叫戴安娜。其中菲利普和戴安娜,丹尼和海伦是男女朋友关系。 而他们的身份自然也都是各大公司的小开或者小姐,其中也不乏自己出来创业并获得一定成就的,比如那simon张庆,就是自己经营着一家电子公司,专门生产手机电板,公司在香港上市,身家据说去年就已经过了三亿港币。 不过陈扬听李秋禾介绍完之后,就老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琢磨,才不禁恍然,顿时忍不住莞尔笑了起两声。 众人都大惑不解,像看傻帽似的看着他,就连李秋禾也不知道他笑什么,微微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陈扬似乎也觉得自己不礼貌,便才收住笑声,不过脸上笑容却再难收住了,再看向这帮衣冠楚楚的青年才俊们,总是有种滑稽感。 然后李秋禾就想介绍陈扬给众人,跟刚才一样,她还是略有些犹豫,陈扬知道她为难什么,就很自然的揽住李秋禾的肩膀,笑着说:“我叫陈扬,是秋禾的男朋友,你们就叫我名字好了。” 众人闻言顿时都是一怔,笑容刷的僵在脸上。 李秋禾却是身子僵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紧接着的下一秒钟,她僵硬的身子立刻便软了下来,顺势依在了陈扬的坚实有力的臂弯里。同时,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如若不是在这里,她恐怕就忍不住要哭出来了。虽然知道陈扬或许是因为猜出她的心思才故意这般做给别人看的,但对她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而另外那几个男人眼睛傻愣愣的盯在陈扬揽住李秋禾肩膀的手,瞬间就觉得有种痛失至爱的郁闷感汹涌袭来,心中更是悲愤莫名的想到,难怪今天见了爱丽斯,简直差点认不出来了呢,都是让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瘪三给祸害的啊。 海伦和晶晶则悄然间交换了个眼色,心说果然如此,跟着浑身毛孔都舒张了开来,有种难以言喻的爽快感涌上心头。 的确,李秋禾虽然行事低调,但在深市上流社会圈子里,却是无论走到哪儿都是男人们眼中的焦点,而同为上流社会的名媛,还有什么比看到一个比她们漂亮比她们优秀的女人选择了她们眼中的一坨屎做男朋友,更让她们觉得心旷神怡的呢? 好在这里都是见多识广的青年才俊,虽然小小失态,但还是很快就掩饰住了,纷纷很绅士的向李秋禾表示了祝福,就连那张庆也不例外,酸溜溜的送上了祝福。只是鬼才知道他们淡淡的祝福笑容背后,是不是心在滴血。 不一会,绅士们就假惺惺的热情邀请陈扬二人坐下。当然了,这都是给爱丽斯面子。毕竟,李秋禾怎么说也是南扬的总经理,这点面子必须得给。 坐下后没多久,立刻就有人忙不迭的打听起陈扬的来路了。人不可貌相嘛,说不定这人还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 “陈先生,听你口音不像是岭南人,是在哪儿工作的?”问话的是威廉,他老爸是酒店业大亨,现在也在家族企业里担任副总。 陈扬当然也不敢如实告知,只是笑说:“我现在在岭西省工作。” 众人一听“岭西”二字,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鄙夷之色, 没办法,虽然两省相邻,但岭西的经济发展比岭南差了不知道多少倍,更别说跟深市这座东方明珠相比了。 “呵呵,那想来陈先生应该是做大生意的咯?”穿红色吊带裙的晶晶笑眯眯的插话问道。虽然她这话问得不着痕迹,但在座的谁都能听出来她言外之意。 陈扬看了这个女人一眼,却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如实说道:“那倒没有,我在西州市政府里当公务员。” 威廉就微笑道:“呵呵,公务员也算不错啊,我刚毕业时倒是想过要进政府单位,可家里就是死活不同意,现在想想真是这辈子的憾事啊。”他这话貌似是在给李秋禾面子,其实话里的不屑已经暴露无疑。 旁边几人纷纷认同,心里却是把前面知道李秋禾名花有主之后的郁闷稍稍排解了些。 而在旁边坐着海伦和晶晶更是轻碰了一下酒杯,相视莞尔一笑,心说这次爱丽斯这回真是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生活课了,原来还以为她眼角高瞧不上俱乐部那些,想不到小小一个公务员就把她掳获了,这让simon这些痴情的公子哥们情何以堪啊?呵呵 威廉惆怅了半秒之后,便又做沉思状皱眉想了想:“西州?”接着就现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状,对沙发上的几个朋友询问道:“simon,dannii,前阵子好像不是正好有个从西州来咱们深市搞招商的团队么?” 那叫丹尼的青年就撇撇嘴笑道:“我好像也听说了。” “对了,我记得他们好像还亲自派人送了请柬到我们公司,不过我当时没时间理会就让秘书打发他们走了。听说还是在罗湖边上的一家四星级小饭店搞的招待晚宴,切,我真不知道西州政府那些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就这档次,居然也敢把帖子发到我办公室来,我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一大堆废话都说完了才似乎想起陈扬这西州公务员也在场,忙冲陈扬不好意思的笑笑:“啊,陈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说话就是直,我可没半点瞧不起你的意思,你千万不要介意啊。” 陈扬只能苦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而自从坐下后就一直小鸟依人般坐在他身边的李秋禾,这时就忍不住抿嘴偷笑了一声,显然是因为看到她心目中一向无所不能的被人无视而感到好笑。 跟着又看了一眼陈扬,只觉这些年来经历的那上百次大小酒会派对,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般踏实舒服的。 原因嘛,当然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坐在自己身旁咯。 是啊,在他身边可真好呵,自己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只需要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想到这儿,她心中柔情涌动,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么的帅,他坚毅的脸庞,挺直的鼻梁,淡定的目光,所有这一切,甚至就连他嘴角那抹郁闷的苦笑都是那么的好看,就仿佛一辈子也看不够似的。 不觉中,她一时难以自已,伸出两只手,轻颤着握住了陈扬放在沙发上的大手。她不敢太用力,因为她害怕会不小心把这个梦碰碎掉。 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现在流露出来的这副毫不掩饰的小女儿家模样,被边上的青年才俊们瞧了个真切。 绅士们自然是嫉妒得发狂,两位小姐却是暗暗摇头,心中鄙夷不已。都是怎么也想不通,貌似这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爱丽斯竟然还真喜欢上这个小公务员了?噢,天啊,这事以后若是在圈子里传开了,自己等人怕是也跟着掉了身价,真是无妄之灾啊。 张庆显然是最嫉妒的一个人了。他之前就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圈子里的狐朋狗友们面前,表现出了对李秋禾的爱慕之意,这时想不郁闷都难。 定了定神,他脸上现出几分无奈的苦笑,道:“菲利普,你刚才说的那个宴会我倒是无聊去看了下,他们那个招商团的王副市长拉着我说了半天废话,一个劲儿的敬酒,想走吧,我二叔在场又不好提前走,那天可真是把我给郁闷坏了。” 说完就耸耸肩,摊了摊手,露出一副很无奈很无辜的样子,仿佛对自己去参加过而感到在朋友面前丢了老大的人似的。然后举起手中杯子轻晃了晃,朝众人示意了一下。 旁边众人就都会心的笑了起来,纷纷举起,美美的喝了口拉菲红酒。 张庆抿了口酒,才继续道:“不过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可以介绍那王市长给陈先生认识一下,兴许还能帮上点陈先生的忙哦。”跟着便看向陈扬,“陈先生,你意下如何?” 陈扬却只是笑笑,轻摇摇头:“谢谢,但介绍嘛,这个倒真不必了。”算是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又干巴巴的闲聊了一会,陈扬始终表现得不卑不亢,这让众人有种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十分的不爽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也不能真做得太过分,爱丽斯可还在呢。 陈扬就习惯性的想掏出烟盒,一摸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前面吃饭时剩下的两颗都抽完了。 边上,张庆见状,就莞尔一笑道:“呵呵,陈先生,还是抽我的吧。”,边说边从兜里摸出一只外形精美还镶嵌着一大溜钻石的黑金烟盒来。 掏出来之后他却不递烟,只是随手放到桌面上。 一众朋友看到这只烟盒,眼前顿时一亮,哪还猜不出他心里想法,顿时都暗赞了一声,simon这小子,脑子倒是好使。 第二十章 危险 第二十章危险 张庆拿出来的这种黑金烟盒是纯手工制作的,外面雕刻有古朴奥秘的纹路。烟盒不算很大,十支香烟的容量,并且也只能装进去那种过滤嘴很长的特制短烟。价格大约在五十万港币左右,限量版生产,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而这种烟盒最特别之处在于它的卡簧设计得十分巧妙,如果从来没使用过也没看过说明书的,那么就算你拿把刀来撬都撬不开它。 张庆的烟瘾不大,也就平时应酬的时候掏出来耍个面子罢了。 只不过这时候他很显然不是真心想应酬陈扬,不然也不会连烟都不递了。 如果相互间不熟悉的话,陈扬在外头是从来都不抽别人递过来的香烟的。 不过,这时候看到对方把这么一只挺沉手的烟盒随手甩到茶几上,他哪还会不明白对方想干嘛。 心里就有点好笑,这帮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怎么,陈先生,该不会是你嫌我的烟差吧?” 张庆笑眯眯的看向陈扬,然后把烟盒从几上拾了起来,递给陈扬。 陈扬实在是不想接别人烟的,但这时又怕伤了李秋禾的面子,只能很无奈的接到了手里,在手里掂了掂,挺沉的,又抬手摸摸额头,扬了扬手里的烟盒,随口说道:“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英国货,一般般了,陈先生你随意,别跟我客气。” 张庆大方的摆手道,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心里却是暗爽得不行,只等着下一刻欣赏,陈扬半天打不开烟盒的窘样。 也不知道陈扬是不是故意的,把这只黑金烟盒掂在手里摩挲了半天也不打开。 而他此刻磨磨蹭蹭的动作看在众人眼里,却成了他在装样子。 众人皆是相视一笑:“呵呵,看丫的还装得下去不?” 至于那俩一红一紫穿吊带裙的海伦和晶晶则翘着二郎腿,轻举起各自酒杯,边小口抿酒,边在旁窃窃私语着,貌似在轻吟浅笑的聊着天,其实目光却紧盯着陈扬,并且毫不掩饰的现出几分恼恨之意。 就连李秋禾似乎也察觉到气氛变得有点不对劲,瞥了一眼陈扬手里的烟盒,心中一动,脸色刷的沉了下来,下意识的瞥了一眼。 可她刚要说话时,陈扬这时却又开了口。 “英国烟味儿太呛,比中华差远了呢。” 他皱眉自语道,边说边抬手摸了下额头。 殊不知,他这摸额头的小动作看在众人眼里,立刻就变成了他紧张之下在忙着擦汗。 “有眼无珠的家伙,就你那工资,一月有一千块不?还抽中华呢?能买得起两盒不?真是笑掉别人大牙了。” 两个吊带女人耳朵比狗还灵,陈扬的轻声自语被她俩听了个正着,轻碰一下酒杯,相视过后,再次会心一笑。 而其他几人看到陈扬现在的样子,完全跟他们自我想象当中的情境吻合了,并且陈扬的举动更是让他们如同看着一个喜剧演员在台上逗乐子似的,感觉实在滑稽,都忍不住呵呵轻笑了出来。 即便还能忍住笑的,譬如菲利普和那丹尼,此刻脸上也一如张庆他们般,幸福像花儿一样,美美的绽放开来。 而后也不装模作样的掩饰了,就只是笑容可掬的看着陈扬,举起杯,只等着待会放声大笑出来,然后再痛饮一杯甘香鲜美的拉菲。 可惜的是,就在他们的声带已经开始颤抖,笑声眼看着就要压抑不住从喉管里喷薄而出时,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声音响起。 嗒 一声轻响,那烟盒的卡簧轻轻跳动了一下。 众人眼睛一大,嘴巴微微张开,呈呆傻状。 笑声倏地收住,只是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已经牢牢的僵在脸上了。 原本还洋溢着轻松欢乐氛围的包间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陈扬。 紧接着,就见陈扬手中那烟盒便自动弹开了一个小口,把一支香烟缓缓推了出来,露出小半截过滤嘴。 陈扬没理会众人的呆傻,只是轻轻甩了下烟盒,把这支烟取出来,递到嘴边,跟着很麻利的把这只黑金烟盒调转了360度,屁股朝上,再次轻摁了下镶在盒面上的最大的那颗钻石。 叮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嗤,漂亮的火苗腾空而起,原来,烟盒底面竟是一个做工奇巧的打火机。 众人心里不约而同的都是一颤。 而陈扬却浑然不觉,把火苗凑近香烟,点着后,轻甩了甩手里发沉的黑金烟盒,把火熄灭掉了。 “谢谢,张先生。” 陈扬吸了口烟,把烟盒递回到了张庆面前。 张庆默默接过,脸上的表情却仍是显得十分的扭曲,却不是那种骇人的扭曲,而实在是一种状如小丑般滑稽的扭曲。 其实这也难怪,由于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前面发生的这精彩一幕,脸上的笑容一直洋溢并且不断扩散着,这一说不让笑就不笑了,他如何能够办到。毕竟他还没到机器人那种程度,这时候脸部想不扭曲都难了。 当然,不仅仅是张庆,菲利普等人也同样,幸福刚像花儿开了一小会,就悄悄溜走了。 海伦和晶晶这两个等着冷笑出声的同时一愣,并且由于她俩前面刚干了一小杯,这时就别其他人更惨,还没来得及把红酒吞下,这个颇具喜剧效果的变化就硬生生的发生了,她俩同时都傻眼了,小嘴一张,任凭猩红色的酒液从嘴角边上滑落都浑然不觉。 等陈扬再次开口说话时,她俩才猛然间醒觉过来,发现嘴边凉飕飕的,忙乱之下,竟然顾不上扯张纸巾,直接就用手背把那不小心流出来的酒液给擦掉了。跟着对视一眼后,目光立刻各自逃开,往斜四十五度角方向的地面上看了过去,借以掩饰自己刚才那个瞬间的失态。 而张庆接回自己的烟盒时,一时不察下,掌心突然就被烫了一下,他“嘶”的皱眉吸口冷气,手一哆嗦,那沉甸甸的烟盒就脱手掉了下去。 “咣当”一声,一大块黑金砸到了水晶茶几上,虽然没有直接把玻璃几面砸碎,但那几面上还是被砸的不轻,上面的玻璃纹路立时便龟裂了开来。 而这一声脆响显然也惊醒了众人,大家这才恍然回过神,脸上那僵住的笑容立刻就再次发生变化,刷刷的沉了下来,随即便纷纷皱眉瞪向陈扬,显然对陈扬使出的小伎俩十分恼火。 他羞恼之下,刚要开口诘问陈扬,谁知这时陈扬却皱了皱眉,朝他道:“张先生,你这个烟盒灌的燃烧油好像不对,你用这种劣质油容易导热不说,而且还会把标配的火机给弄坏掉的。” 陈扬如数家珍的念叨了一句。这款烟盒他上辈子曾经有一个,是颜玥送的,后来他嫌太重,换油又麻烦,没用几天就扔抽屉里了。 张庆再次愣住,旁边人则纷纷朝他看了过来,显然不知陈扬所言是否是真的,但如果是真的,那这simon可是丢人丢大了。 张庆张了张嘴,刚想解释两句,可陈扬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差点吐血。 “我记得这款烟盒的正品燃油好像也不算贵吧,三百多美金一克,你用这种几十港币的港产油,还真不如不买呢。” 陈扬话音一落,张庆再怎么能装,这时也是装不下去了,白脸刷的一下,顷刻间就胀得通红,变得跟关公似的。倒不是他用不起这,只是这个黑金烟盒其实也是一个朋友送的,他哪里懂得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啊?可这话说出去,现在有谁会信啊? 完了,这会儿真是脸丢大了 张庆心里郁闷到死,而这时候菲利普等人朝他看过来那一道道诧异惊愕的眼神,更是让他羞愤不已,恨不得当场就找个地洞钻下去。 李秋禾原先还有些生气这些人竟然敢拿陈扬来开涮,这时脸色却早已经缓和下来,偷眼瞧向陈扬,却发现陈扬没事人一样的抽着烟,眼中的笑意几乎快藏不住了。 还在尴尬的当口,菲利普还算够哥们,看到simon脸红耳赤的怵在原地,就赶紧叫过服务生换了张桌子,然后也点起一颗烟,笑呵呵的打了圆场,道:“呵呵,来来,大家继续喝酒,喝酒。” 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很快,刚刚的不愉快被轻轻揭过。不过气氛要想回到之前,却是万不可能了。 simon闷头喝酒,不再说话,今天这个丑丢得真是没脸见人了,他暗地里发誓,起码要隔半年以后再到深市来了。 而海伦这俩女人再看向陈扬时,心里那股恨意更浓,而且竟似乎还夹杂着些许酸溜溜的味道在里面。 也难怪,陈扬自打进来后除了前面皱眉的那一瞥,后面甚至都没拿正眼来瞧过她俩。而她俩自诩貌美如花,她们无视别人可以,但别人无视她俩可就不行了。这时候当然就有点不爽起来。 再说等她俩挨近了瞧清楚陈扬的长相后,都各自暗暗吃了一惊,这个土老帽长得非但不像前面觉得的那么土到掉渣,反倒是有点小帅,虽说看上去还是不如simon,菲利普他们几个圈子里有名的大帅哥这么帅气逼人,但这人那棱角分明的坚毅脸庞却似乎隐含着某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总忍不住想要去瞧第二眼,谈笑间更是隐隐透出些大家风范,即便是装出来的,她俩也不得不承认,这土老帽装得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难怪会把向来跟男人保持客气距离的爱丽斯迷得五迷三道的呢,进包厢后就小鸟依人般坐在他身边,连话都不再多说了。 想到这儿,两人下意识的都看向各自男友,不知为何,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起来,以前还觉得自己男友相貌家世俱是无可挑剔,可现在却隐隐生出了一丝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难道都是被这个土老帽给影响到了吗? 不不不 两人赶紧掐灭掉了这个让她们反胃的苗头。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李秋禾不知是高兴还是怎的,对几个青年才俊的劝酒来者不拒,偏偏那海伦两人又把李秋禾拉到旁边的小桌子去聊些女人间的事情,他也不好阻拦,只能留下来继续跟菲利普等人侃大山。 而他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京城太子党,跟他比起来,菲利普这些鸟人玩的东西简直就是小儿科,根本上不了台面。因此,虽然他话不多,但还是轻而易举的就把这些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了。 又喝了不少酒之后,家里开酒店的丹尼就提出来玩几把梭哈热闹一下,陈扬当然不会参与赌博,就笑笑拒绝了。 众人这才总算是再次找回了一星半点的优越感,心说这姓陈的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小小百八十万的牌局都不敢参与,估计是吃爱丽斯的软饭吃得太香了,不然也不会懂得比我们还多,八成都是在吹牛,亏得我们还傻不愣登的相信了,今晚这事可千万要保密啊,不然以后都没办法见人了。 然后陈扬看看时间,应酬了一个多小时,也是时候该走了。就叫过李秋禾,跟这些深市名流招呼一声,立刻就要告辞离开。 李秋禾虽然喝得俏脸红扑扑的,但还是乖乖听话,拎起包挽着陈扬的胳膊,走人了。 可两人刚走到包间门口附近,门口就轻响了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青年,身材笔挺略微有些瘦削,戴副金丝眼镜,长得倒是斯文英俊,尤其是他那一对如刀锋般凌厉的剑眉,更是让他平添了一股子英气。 而他刚一走进到包厢,原先还坐着的菲利普等人立刻就都纷纷起了身,热情洋溢的朝门口打了声招呼:“哟,华少来了。” 海伦和晶晶这俩女人则不顾男友就在身边,嗲嗲的起身娇嗔道:“华少,你有没有搞错啊,今儿个咱们可是商量怎么帮你办生日派对,你拖到这会儿才来?”边说着,两人抛着媚眼就迎了上来。 华少朝两位小姐点点头,微微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刚忙完,来得晚了些。” 说着便转回头,看向已经停了下来的陈扬二人,笑道:“爱丽斯,你好,怎么,我这一来你就要走了” 一个“么”字还没来得及问完,他的目光突然间就是一怔,笑容也是一下子僵住,然后在陈扬脸上打量了半天,才猛然间惊愕道:“啊?陈扬,怎么会是你,这么巧,你也跑深市来了?不是听说你调到岭西工作了么?”边说边就主动伸出了手,“咱俩好久不见了吧。” “你好,中华,是有十多年没见了。” 陈扬笑了笑,跟他握了下手,但很快就收了回来。 后面的青年才俊帅哥靓女们看到这一幕,一下子就如同见了鬼一样,惊愕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清楚得很,在整个深市上层圈子里,能当得起华少主动伸手结交的人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更让人吐血的是,这个人貌似还一脸无所谓的态度,难道说,他刚才侃的那些东西都不是在吹牛? 就连李秋禾也微微有些诧异的转头看了陈扬一眼,虽然她跟在陈扬母亲身边工作好几年时间了,也隐约知道些陈扬家族里的背景很深,可这华少的来头同样不小,却没想到竟然跟陈扬是认识的。好在她现在酒意有些上头,晕晕沉沉的,就不在去想了,只希望尽快离开这儿。 而陈扬对这些莫名其妙的眼神毫不在意,简单打过招呼之后,就朝华少点点头,说道:“这样,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华少一愣,但还是把身体侧开了,说道:“陈扬,既然碰到了,改天一块约个时间坐坐好吗?” 陈扬就笑道:“行,看有时间再说吧” 他这话说得客气,但却给人一种似乎在敷衍对方的感觉。 很显然,他这话音一落,后面再次跌碎一地眼镜。 一众才俊们各怀心事的再次郑重的打量起了陈扬。 他们虽然还搞不清楚陈扬的身份,但憋了一晚上的疑惑总算是揭开了一点神秘的面纱。别的不说,最起码可以肯定,这人不会是像他自我介绍的那样,只是个小公务员这么简单。 等陈扬走后,一帮人才围了上来,纷纷问道:“华少,这人你认识?” 华少没有回答,深邃的目光依旧看向那扇还未及关上的包间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良久后,他才收回目光,朝一众业界的好朋友笑笑说道:“呵呵,他是我的小学同学。” 众人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变白,尽皆目瞪口呆起来。跟华少玩了这么久,多少也知道些华少的底细,华少的外公是上届政治局排名第五的大长老,而他的父亲则是现任岭南省委副书记,政治局委员,标准的根正苗红的太子党,既然华少跟那姓陈的两人是同学,那么 他们不敢往下想了,因为再想下去,他们非崩溃掉不可。 华少也不想吓着这帮人,就笑笑招呼道:“呵呵,好了,去喝酒吧,今晚算我的。”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缓过劲来,纷纷点头说好 “兰桂坊”外面过道的电梯门前,李秋禾挽着陈扬走了过来,在门口停住,很快,电梯就到了,服务生恭敬的帮两人摁开门,送两人进去。 电梯门一关,陈扬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阴郁起来。 电梯缓缓开始上升,陈扬始终一言不发,脑子里却是在想着刚才在包间里跟华少,哦不,应该说是跟他这小学时的老同学王中华短短几句话的交流。 至少,刚才那番对话让他得知了一个信息,王中华貌似还挺关注着自己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认出自己,并且张口就能说出自己去了岭西了。 他跟这老同学关系说不上好,小学一二年级时候打过几架,但早不记得了,也还不至于是什么死对头。而陈家跟王家这两个家族却是分处于两个派系里面,所处的政治立场和政治观点都各有不同。 只不过,这些都跟他没什么关系,至少现在还没什么关系。 想到这,就摇摇头,把这些念头清除出了脑海。 李秋禾在电梯里一直没吭声,只是安静的挽着陈扬,等着电梯把自己送到目的地,当然,还有陈扬。 她今天着实喝了不少酒,但心里却异常的高兴。算起来,她已经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而这所有一切,都跟身边这个男人息息相关,仿佛只要他在身边,哪怕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电梯间,也能嗅到幸福的味道。 可惜的是,这部电梯只能上到四十搂,很快就到站了。 两人出来后,陈扬把李秋禾送到直通南扬集团位于六十五层的专用电梯间前,就停住了。 “秋禾,一会儿你上去就早点洗澡睡觉,明天早上我再跟你联系。” 陈扬的话让李秋禾闻之脸色就是一变:“啊?你还要回去的么?” 陈扬就笑着点点头:“快上去吧。”边说边伸手摁开了电梯间的门。 “不,你送我上去吧,我我喝醉了” 李秋禾不肯走,急急忙忙的,说完却是脸色晕红一片,低下头,也不知是酒意还是羞意了。 陈扬暗自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对方的心思,可是,他真的不想再让那些关心他的女人受到任何伤害了。之前的方晴是,闵柔也能算得上半个,他不希望秋禾是下一个。 “秋禾,别瞎想了,快点上去吧。” 李秋禾没吱声,背心紧贴靠在冰冷的大理石墙面,两只手扶着,脸也撇到了一旁。 陈扬无奈,只好答应她:“好吧,我送你上去,不过一会儿你可不能这样了。” 李秋禾还是没说话,但轻点了下头。 再次进到电梯里,一路无话的上到了六十五楼。 电梯门打开时,李秋禾抬眼看了看陈扬,见陈扬没动静,就走了出去。 陈扬刚摁下关门的按钮,已经出到门外的李秋禾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在门堪堪合上的瞬间,突然转身回来,一把搂住了陈扬,然后疯了一样的吻住了陈扬。 “唔” 陈扬唇部一热,脑子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我x,太危险了 第二十一章 矜持不了啦 是的,四唇相贴的瞬间,李秋禾刚好卡在电梯门中间,而她却恍若未闻,只是用力的把她那两片散发着温热的柔软嘴唇堵在了陈扬嘴上,滑溜溜的小香舌笨拙无比的钻进了陈扬嘴里,两只手更是往上搂住了陈扬的脖颈。 “呜” 陈扬不得不发出了一声喘不过气来的闷哼。 李秋禾的两片性感的薄唇很柔润,她的舌头也很软滑,陈扬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湿热清香地气息扑面而来。但是,他却没时间去享受这些。 眼看着电梯间那两扇门轰轰的就要合上,他二话不说就赶紧伸手去拦。 咣 一声闷响,他的胳膊被电梯间合上的扇门给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却使得他的手不得不顺势抱住了李秋禾。 一瞬间,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加上他抱住的地方很敏感,刚巧就在李秋禾两肋腋下的地方,李秋禾的吊带裙本就很薄,很性感,这一纠缠之下,他的手也不知怎么回事,下意识就伸进了李秋禾黑色的吊带裙里,抚上了李秋禾光洁温热的背部。 陈扬脑袋顿时再次嗡嗡作响,只觉得一阵迷失,怀里李秋禾不停轻颤着的性感娇躯,突然间变得说不出的致命、诱惑。 他是个正常男人,这时候,不自觉的就紧了紧手臂,用力含住了李秋禾在他嘴里胡乱搅动着的香舌,用力吸吮起来,两只手更是直接在李秋禾光洁的背上抚摸、游走起来。 当他的手不小心碰触到李秋禾后背上那细细的乳罩系带时,他脑子一阵阵眩晕,顺手就想解开,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恰巧这时电梯滴滴的响了两声,发出了报警声。 他倏地一惊,双手猛地从李秋禾的吊带裙里抽出,用力拉开李秋禾吊住自己脖子的双手,接着嘴唇就是一痛,被李秋禾狠狠咬了一下,但他还是强忍着没叫出声,轻轻的把李秋禾推开了。 李秋禾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陈扬的脸,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淌下,两片亮晶晶的粉唇不住的轻颤着,轻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要了我?” 陈扬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抚上了李秋禾的脸颊,试图帮李秋禾擦掉那默默流淌着的眼泪,但可惜的是,一点用也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叹道:“秋禾,你别傻了,我都是个快当爸爸的人了,你跟着我,不会幸福的。” “不,你说得不对我会幸福的,我一定会幸福的你也可以给我的”李秋禾流着泪,目光逼视着陈扬,倔强的说道。虽然她知道得不多,但她敢肯定陈扬是有情人的,至少,她曾经见过的纪仙儿肯定就是。 而且她也从来就没想过要跟陈扬有什么结果,若是说她以前还存在着那么一丝半点的幻想的话,那么这些年来,当她渐渐能够了解到一些关于陈家的,她早就已经断了那种念头。 她也不是没有试过把这种不道德的念头驱逐出脑海,可她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而这些年来,说实话,她接触过各界名流绅士、青年才俊不知凡几,身边也不乏大批的追求者,可这些人接触得越多,她就越是觉得厌恶,这是一种深深的厌恶。她总觉得这些人跟当初那个想要把自己生吞掉的丁建国没什么两样。 事实上那天当陈扬拉着她从大富贵走出来时,她就知道自己完了,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是的,她要的幸福不多,并且相信陈扬能够给她。 可惜的是,陈扬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的帮她拭掉眼角不停涌出的泪珠儿。 的确,陈扬知道自己这时候能做的就这么多,听到李秋禾那幼稚的话时,他心里更是苦笑一声,自己的那几个女人真的觉得幸福么?恐怕未必吧 李秋禾怔怔的看着陈扬许久,终于,她还是失望了。 她眼神一黯,轻轻的撇过头,躲开了陈扬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轻声道:“是的,你说得对,我是不怎么聪明,可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让你娶我,我只是希望能跟在你身边,就像现在这样,一直跟在你身边就好了,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也不肯答应我么我也试过要说服自己别继续傻下去,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陈扬,你知道么,我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我我已经不再年轻了” 说着,她微微扬起下巴,但不管用,眼泪仍是止不住的在一直往下落,“对不起,我今天喝得太多了,我知道自己本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说到这里,她哽咽着,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然后一转头,捂住嘴巴就跑了出去 陈扬怔怔的看着李秋禾冲出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脑子里更是嗡嗡作响,一直回荡着秋禾跟自己说的这番话,尤其是当听到秋禾跟自己说她已经不再年轻时 陈扬的心脏猛的一抽搐,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仿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人轻轻触碰了一下似的。 的确,一个女人,本就没有多少年青春可以拿来挥霍的,可是,秋禾却已经跟着自己四年多了,她,真的已经不再年轻了 嘭 李秋禾重重的把浴室门关上了。 然后,她拿开紧捂嘴巴的右手,一边抽噎着,一边用力拧开了浴缸的进水阀。 水哗哗的流了出来,灌进了宽大的双人浴缸里。 她失魂落魄的呆立在原地,任凭眼泪刷刷的不停落下。 不知不觉中,池子里的水满了,哗哗的从池边漫了出来,转瞬就把浴室里的精美地砖给淹没了。 而这时候,她心里的失望也终于达到了顶峰,跪趴在地上,两手扶住浴缸的边沿,失声痛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才渐渐的停了下来,跟着,她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裙子湿透了,高跟鞋也报销了,被她脱下来,并且恶狠狠的扔到了浴缸里。 冰冷的水珠滴滴答答的从她头发上、脸上、身上不停坠落,打在被水浸泡着的地板上,绽出一个个好看的水花来,又仿佛奏响了一曲悦耳动听的歌声。 但她对此恍若未闻,只是默默的挪出步子,走到亮银色的洗漱台旁,打开水龙头,躬身下去,捧起一掬冷水,覆在脸上,使劲的擦了擦,洗掉了脸上已经哭花了的妆,同时也把泪痕洗掉了。 再次抬起头时,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很干净,很漂亮,但同时也很苍白的俏丽脸庞。 因为哭得太久,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但她似乎没有感觉,甚至都忘记要拿毛巾擦干净水渍,就转身离开了。 走回到浴室门边,手握住金属门把,轻扭了一下,“咔嗒”一声,门打开了。 门打开时,她立刻就被卧室里传来的光线狠狠的晃了一下眼睛。 她眨了眨眼睛,一愣,嗯?自己刚才进屋时开灯了吗? 念头刚一闪过,她那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突然间定住,“啊”的失声惊呼起来。 但只喊了一声,她就忙抬手紧紧的捂住微张的嘴巴,浑身颤抖的盯着她闺房里的那张大床,煞白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这几个字。 没错,她床上多出了一个人,一个披着块宽大的浴巾,一手夹着根抽到半截的香烟,一手拿着遥控器,正津津有味看着电视新闻的人。 的确,任谁突然间发现自己香喷喷的大床上莫名其妙的多出了这么一个人,恐怕都会第一时间的尖叫出来。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间段,这个正播放着午夜深市新闻的时间段,在一个女孩子的香闺里,出现这样的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时,那就更会让人觉得恐怖了。 但李秋禾没有害怕,也半点也不觉得恐怖,她只是怔怔的呆立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男人,这个深更半夜闯进她香闺,并且二话不说就大喇喇躺在她床上看电视的男人。 是的,她有些不安,但绝不感到害怕,因为她喜欢,哦不,是因为她深爱着这个男人。 她心里有很多话,却说不出来,想立刻就跑过去,却挪不出步子,想开心的笑,眼泪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只好看着这个男人,也只是看着这个男人。 即便是在做梦,她也希望这个梦能做得久一些。 但很显然,她不是在做梦,躺在床上看电视的男人当然也在第一时间看到她从浴室里走出来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就跟刚从水里打捞起来的难民时,不由就皱起眉头,支起身掐灭掉烟头,问道:“秋禾,你怎么在里面搞了大半天还没洗完澡啊?” “我” 李秋禾还是说不出话,只好抬手背擦掉眼泪。 “算了,别愣着了,上床吧。” 男人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李秋禾闻言脸就是一红,但不是因为害怕或者羞涩,而是因为女孩子特有的矜持。 她头一低,目光却直勾勾的瞧向了男人腰间,讪讪的小声问道:“你你里面穿穿了的么? 男人一愣,道:“你这什么都没有,就一件浴袍,我穿什么?快过来啊” 李秋禾脸更红了,一点点的走到了床边坐下,轻咬下嘴唇,蚊鸣似的低语道:“其实我帮你买了” 话到半,她身子一紧,再说不下去了。 ps:这章难写啊,花了太多时间,不能踩线啊,抱歉wW 第二十三章 怎么办? 第二十三章怎么办? 陈扬笑着走回到床边,坐下后,伸手轻轻把李秋禾搂住了。 李秋禾顺从的把身子偎进了陈扬怀里,选了一个最舒服的角度,把脸枕在了陈扬的坚实有力的胸膛上。 一头黑亮的秀发如水瀑的缓缓垂了下来,发梢轻刮在陈扬胸口,使得陈扬觉得有些痒痒的,但却很舒服的感觉。 他笑了笑,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李秋禾的秀发,边柔声问道:“疼么?” 李秋禾从陈扬怀里仰起脸蛋,瞧着他,然后眨了眨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你抱着我就不疼了。” 说完俏脸就不觉有些发热,心羞涩难忍,忙把头有低了下去,不敢再看向陈扬。 也难怪,这种话放在以前,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她这辈子没有跟男人好过,哦不,她甚至都从没谈过恋爱,也就是暗恋了陈扬好几年时间。看来这男女之间一旦突破了那层防线,果真是什么酸话都敢讲,什么酸事都敢做的了。真是淑女也疯狂了。 陈扬却是嗤笑了一声,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沉默了好一会儿,李秋禾心中的羞意才渐渐淡了,心里却又想着,现在他不是我的老板了,我只是他的女人,我可以这么说话的,他可不能说我什么的。 悄悄又偷眼看了看陈扬,发现陈扬一直低头看着她,她“呀”的低呼了一声,忙赶紧又把目光飘开了。 “呵呵。”陈扬老鸟的笑了两声,虽然他也不是什么恋爱高手,但对付李秋禾这种雏儿,他还是功力深厚后。 “哎呀,你笑什么啦” 李秋禾气呼呼的掐了老板腹部一下,刚褪下去的羞意再次涌了上来。 陈扬就依言收住了笑声,只是笑意还挂在脸上,然后伸手轻轻拍了拍李秋禾的脸蛋,问她道:“秋禾,你饿了吗?” “不饿。” 李秋禾再次摇摇头,现在是有情饮水饱了,其实经过前面那大运动量的消耗,她不知出了多少汗,早就饿坏了,只是现在心里被幸福填满了,才没感觉到。 陈扬“哦”了一声,也不以为意,松开李秋禾的肩膀,跟着就要从床上起身。 “呀”李秋禾心里莫名的一慌,忙反手抱住了陈扬,失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呵呵,别担心,我哪儿也不去。”陈扬笑笑道,然后就问,“秋禾,你这屋里有吃的吧?我去弄点,不然这肚子空着,好像觉得有点不大舒服。” 李秋禾一听这话,忙紧张起来,不安的问道:“怎么了,你是胃不舒服么?对不起,我应该早些起来帮你做点东西吃的,我,我真是不合格。”边说着就想要支起身体下床,可动作幅度稍微一大,她立刻就疼得皱眉低呼了一声,冷汗都冒出来了。 陈扬赶紧伸手把她搂了回来,皱眉道:“还说没事,你瞧你,都疼出冷汗了,逞什么能啊快给我好好躺着。” 李秋禾无端的被呵斥了几句,可心里却没有恼意,只是看了眼陈扬道:“那你要一直抱着我,不许走才行。” “好,好。” 陈扬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又抱着她沉默了一小会,陈扬才接着说道:“秋禾,既然咱俩都这样了,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清楚比较好。”也不等李秋禾答话,他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秋禾,你跟在我母亲身边工作这么长时间,我家里的情况你多少也知道一些,嗯,我爱人和我” 李秋禾闻言眼圈一红,忙开口打断了陈扬:“你,你别说了,我我知道的” “我还没说完呢,你知道什么?” 陈扬皱眉道,他很不喜欢说话到半就被别人打断,哪怕是他的女人也不行。 李秋禾却没理他,低着头,幽幽说道:“陈扬,我早跟你说过了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破坏你跟你爱人的关系,你肯要了我,我已经觉得很知足了,我不会妨碍到你家庭的,只要只要你别赶我走就行,李总” 提到陈扬的母亲,李秋禾心里难免就有一种强烈的负疚感,毕竟李端玉一直以来都对她不错,甚至提了好几次要收她当干女儿了,只是在陈扬的强烈反对下,这事儿才没成,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还是继续道:“如果以后不小心被李总知晓了,我,我会主动去跟她承认是我勾引你的,我就跟她说是我不要脸,是我自甘堕落,李总她平时对我很不错的,想来不会因为这个怪责于你的,顶多就是赶我走罢了” 陈扬越听越不对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忙出言打断了她:“秋禾,你说半天到底什么意思啊?什么李总李总的,你跟我母亲说这些废话干什么啊?” 李秋禾一愣,她知道陈扬跟养母的关系最好,若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能批评陈扬,并且陈扬也不敢反驳的,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李总,在她看来,陈扬最担心的可不就是这个吗? 想到这儿,她便仰脸看向陈扬,“不是这个?那你想告诉我什么?” 陈扬就很无语,这些女人整天都胡思乱想什么啊? 但看到李秋禾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就是一软,伸手把她揽紧了些,叹口气道:“秋禾,我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以后你别整天瞎想了,虽然我给不了你什么,但我爱人那边我会找机会跟她说的,还有就是,项总你知道吧,嗯,她是我的女人” 陈扬大概的把自己的私事讲了一下,说完就看向李秋禾,“我不希望你以后见了她们会吃醋什么的,这几个女同志你也都认识,吵来吵去的没意思。秋禾,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不是一个太会周旋于几个女人间的男人,虽然他从来没想过要有多少个女人,但现在既然已经发生了,他想想还是说老实话的话,与其到时候见了面尴尬,不如早点说出来,省得以后麻烦事一大堆。 谁知道李秋禾听他说完后却是转嗔为喜,笑嘻嘻的看着他:“呵呵,这些不用你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的。”说着又搂进他,“不过我不管,反正现在我是你的女人了,以后你不许让她们欺负我,不然,我就趁你不注意,呵呵” 边哧哧娇笑着,她的手已经探进了陈扬的底裤里,轻轻握住了某样貌似又硬起来了的东西,手心感觉到一阵灼热时,她俏脸立刻绯红一片,暗自低呼一声:“呀,这坏蛋,怎么又硬了啊?” 但还是忍住心底里那难言的羞涩,轻轻的帮陈扬上下套-弄起来。 别说,她倒是挺有当情妇的觉悟,懂得怎么样去讨好老板,也不知道是不是碟子看多了的缘故。不过这活儿她很多年以前就曾经帮陈扬这么干过,虽然此去经年,但在她脑海中却是一辈子都磨灭不掉的了。而且当时她虽然已经不知不觉喜欢上了陈扬,但多多少少总还是有点不情愿的意思,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嘛,但现在却不一样了,现在身份一变,她就只是一门心思的要讨好取悦陈扬了。 陈扬虽然舒爽无比,但还是哭笑不得的赶紧拍开她的小手。自己难得当回实诚人,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干嘛呀你不喜欢我这样么?” 李秋禾不悦的缩了缩手,皱皱鼻子问道。其实她心里也是紧张得不行,就怕陈扬又把刚才的事再做一遍,那她真是吃不消了,还不如干脆帮他打出来呢,这样反倒是好受些了。 “干什么?”陈扬皱眉看着她,心说这好好的一个集团总经理,怎么一旦真成了女人,就自动降了N级,把变得跟个片子里的小秘书差不多了。接着就皱眉道,“秋禾,你以后少看点那种三观不正的碟片你们这里近香港,最多这种低级趣味的东西了。” 李秋禾闻言先是一愣,等她反应过来时,俏脸刷地立刻红到了耳朵根,脸红耳赤的急忙给陈扬解释道:“就就那天那一部片子,其他的,其他的,我,我真什么都没看过的” 陈扬见她急了起来,就不逗她了,呵呵笑道:“好了,我早知道那台你们办事处同志用的啦。” 李秋禾一愣,这才稍微好过了点,要是真让陈扬以为自己没事就下小电影来看,那她真没脸活了。 好一会儿后,她才继续道:“对了,就是项总最讨厌了,钱多就了不起了是不是?我堂堂一个总经理去跟她好好说事情,她就喜欢拿一副臭脸在我面前摆谱,说什么我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秘书怎么能管一家上市公司呢?老板你是不是疯了?嗬,我就搞不懂了,我怎么说也是一个人律系毕业的高材生,还拿了哈佛的MBA,李总都喜欢我,我怎么就不行了?哼哼,现在我可不怕她了,以后我一定要比她钱多,你就等着瞧吧。” 陈扬气得差点没当场吐血,争什么啊,都是我的钱 见陈扬不吱声,李秋禾才惊觉自己似乎说得有点过了,忙改口赔不是道:“你别这样嘛,最多,最多以后陈姐姐可以讲我的不是,但其他人可不许,你一定要帮我的哦,不然就没人肯帮我了。” 得,又来一个大姐 陈扬在听仙儿说得多了之后,现在只能表示无奈。 但见秋禾似乎说得挺认真的,他心里就有些不忍心去责备她。 他知道秋禾的身世即便没仙儿那么惨,但也差不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秋禾的性子一直都很古怪,也就这几年到深市工作后才渐渐开朗了点,放在自己刚认识她的那会儿,她哪有这么多话啊。现在她刚刚找到点恋爱的感觉,患得患失的,倒也很正常。而且越是这种高智商缺乏爱的女人,一旦坠入情网就越是显得幼稚,就比如现在这样。 想了想,他才道:“秋禾,这事说来也得怪我,当初我就不该去招惹你,算了,这些都不提了,不管怎么样,既然你已经跟了我,我都是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李秋禾就不说话了,好端端的,眼圈倏地就又是一红,就又想哭了。她身子一颤,软软地靠在了陈扬坚实的胸膛,轻轻抚摸着他,嘴里轻声道:“陈扬,你对我真好。” 陈扬想说什么,但终于只是苦笑了笑,搂紧了她 . 搞定李秋禾之后,陈扬的事办得异常的顺利,第二天,他就见到了捅出这个篓子的《南方周末》的单主编以及一个来自香港的报业同仁。 在一派欢乐和谐的气氛中,几个人坐在一间高雅的包厢里,只简单喝了几杯咖啡就把事情全谈妥了。 单主编很真诚的向陈市长表达了报社方面的歉意,并且把屎盆子都扣到了一个刚进到报社工作没两月的实习记者头上,回去后一定勒令其主动辞职,然后就把关于嫖-娼事件的内容撤销,至于那些卖掉的报纸是收不回来了,但可以立刻由他这个主编亲自操刀写一篇关于西州招商团访问深市获得累累硕果的弘扬主旋律的报道。 其实就算陈扬他们不找过来,已经有有关部门给《南方周末》上过眼药了,这次无非就是做个顺水人情,西州山遥水远的管不着他,但深市宣传部的领导他还是很敬畏的,加上李秋禾又跟他谈下了几个广告位,这事就轻轻松松定下来了。 而香港《南华日报》的那位仁兄也同样对陈市长的亲自到来表示了受宠若惊,然后听到南扬的李总说有意向要投资他们报社,并且提拔他当面的主编时,他更是当场就拍胸口表了个态,回去后立刻尽一切可能的帮西州政府方面挽回影响,立刻炒掉那几个没有新闻良知的狗仔,就说是那几个狗仔用有色眼镜看待内地官员的,并且公开对西州方面表示道歉。最后还表示将来要更加认真的管好自己手下的队伍,凡是涉及到政府方面的新闻报道,一定会慎重,慎重,再慎重 总而言之,行政手段保驾护航,再花上少许金钱开道,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难事儿。 可说实在的,陈扬其实打从心里就不想控制媒体,但没办法,他刚刚到西州几天就闹出了这种丑闻,对接下来他的一系列工作开展影响十分恶劣,为了维持和谐稳定的局面,他也不得不违心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了。 而见过两位肇事者之后的第二天,这起刚刚炒得沸沸扬扬的新闻就冷却了下来,虽然还有些相关报道,但随着两个肇事者改了口风之后,事态虽然还在发展,但总算是控制了下来。 第二天下午,还是通过南扬集团香港分公司的关系,陈扬把一干比猪还蠢的招商团干部从旺角警署里捞了出来。 这次进局子的西州干部一共有八个人,带队的则是一个经贸局的副局长,叫陈进喜,在深市过的四十岁生日,就去香港找乐子去了。 陈扬没有过多的批评他们,只是让秘书小胡把他们即刻带回西州,回头由市纪委给出处理意见。 当然,他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这帮蠢猪,只是觉得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另外,他心里还有个想法,就是希望通过这次的事件,看看这帮中层干部里头,到底有没有些扎手的硬货,要是有,说不定还能就此揪出一两条大鱼出来,到那时候才是他放第一把火立威的最佳时机。现在嘛,缓一缓还是很有必要的。 事情雷厉风行的办妥之后,特别成立的专案小组组长,市委书记韩海天特地给陈扬打来了电话,对陈扬的工作表示了肯定,回头一定要严肃处理这帮害群之马。陈扬敷衍着应过去了。 不过,事情搞定后,他并没有急着就赶回西州,而是留下来亲自组织第二期的招商工作。 倒不是他跟新收的小情人难舍难分,对秋禾,他已经无须再多说什么了,无非就是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也没什么太多东西值得夸耀。 事实上他是对西州招商团前期的工作相当不满意。招商团出来将近一个礼拜时间了,才谈妥了几家搞种子的小公司,而深市那遍地的大公司,貌似一单业务都没谈下来,甚至有意向到西州投资的也没几家。 当然了,不满意归不满意,他也没有过多苛责招商团的工作人员,虽然他才刚当家不久,但也知道西州可比不了当年有着一大撂优惠政策的辛庄开发区,这里要政策没政策,投资环境又恶劣无比,有大公司肯砸钱下去试水才怪了。 省委方面也意识到了他的困难,不然也不会他一上任就勒紧裤腰带拨款十个亿让西州搞城建了。只是这事一时半会也急不来,罗马也不是一天就能够盖成的,现在只能靠他陈市长的面子拉投资了。 陈扬搞招商是行家了,计划方案什么的,千篇一律,无非就是开会请吃饭,做做宣传之类的。 当然,在展开工作前,陈扬延续以前的习惯,先是召集同志们开了个会,算是洗脑吧。 他首先肯定了招商团成员前期的工作,然后才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不足,招商团一开始的工作思路就有问题,之前工作人员们还是异想天开的希望用西州人的诚意和热情去感动投资者,在这个金钱横行的年代里,感情投资屁用没有,白白浪费了西州财政那本就可怜的活动经费。 因此,陈扬首先就是纠正了大家的这个固有思想观念,然后就给大家画了个大饼,把他规划的蓝图跟大家详细讲了一遍,并且最后还告诉大家,就把他画的这个大饼拿出去跟那些商家谈,要用利益去把商人们驱动过来,而不是用所谓的诚意和热情。 不得不说,从他口中描绘出来的西州,简直遍地都是黄金。 在陈扬这位市里的大领导亲自督阵下,招商团的工作人员如同上紧了发条,比前一个星期不知道努力了多少倍,所有人员统统都走到各个大型写字楼去,按照陈扬的讲话精神不厌其烦的向那些潜在客户宣传西州,依旧西州得天独厚的中越贸易,及其中有待各位老板们去挖掘的巨大财富。 效果很快就体现出来了,在随后的第二期招商茶话会上,签订意向的公司成倍激增,达到了30家企业,金额总算是超过了三千万元。 尽管成绩显著,但在陈扬眼中,这点钱连塞牙缝都不够。但他也没办法,现实条件就摆在这里,即便真若是有大公司想到西州投资,但一旦实地考察过,恐怕迟早也会吓跑了,加上政策方面有没有什么优惠,那谈都不用谈。 他倒是动过南扬集团的脑筋,但仔细斟酌过后,还是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南扬是搞房地产开发的,一旦大举进入西州,势必会跟当地政府发生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便自己真的超然其外,也还是很容易招人话柄。除非自己高升了,比如像现在的辛庄。 怎么办? 陈扬有些烦躁的在李秋禾的办公室里点起了一颗烟。 “老板,您的茶来了。” 李秋禾笑呵呵的看着坐在她位置上皱眉思考的陈扬,递上了一杯热茶,陈扬在这里,她的身份就是个秘书了。 陈扬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太烫,就放下了。 李秋禾则轻快的绕到陈扬的椅子被后,把手搭在陈扬肩头,轻轻的帮陈扬摁起肩膀来。动作自然,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生涩或者难为情的。但若是以前,哪怕她愿意,也是断不敢这么做的。 而陈扬则眯着眼,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李秋禾温柔的伺候。当然了,同样的要是放在几天前,他可不好意思这么大条。 这就是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好处了。 嗯,讲几句吧 首先还是感谢大家的支持尤其是封推那几天给香烟面子订阅打赏还有投月票的兄弟们,谢谢大家了,之后会放在作品相关,让兄弟们的名字永久的镌刻在本书的成长历程里面。 另外,封推过后,原本风平浪静的书评区也有了不一样的声音,香烟也一一看了,深有感触中。但俺写书的大纲早已经设定好了,不可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声音就修改,就是犯了这个毛病,扑得一塌糊涂。最多就是把一些准备好的桥段分散开来,不再密集轰炸大家。 香烟不想把这些称之为批评,算是鞭策吧。尤其是对一些订阅了本书正版的书友,相信你们既然花钱订阅了,肯定是觉得香烟写的书里面还是有些值得你们花钱的地方的。 篇幅有限,废话不多说,你们有疑问的可以进到这个群里,企鹅号:114626257,俺每天24点以后准时上线,亲自招待你们。(需要订阅图的哦) 什么?进来干嘛? 嗯,这个嘛你们懂的 最最后,还是求订阅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十四章 不跟你开玩笑! 第二十四章不跟你开玩笑! 帮陈扬按摩了一会儿肩膀后,李秋禾就被陈扬抱进了怀里。坐在陈扬大腿上,手勾着陈扬的脖子,她不觉就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把微微泛红的俏脸埋进了陈扬怀里。 陈扬脑子里一直在考虑招商的事情,但手上却半点也不闲着,右手很无耻的穿过李秋禾的衬衫领口,轻车熟路的从xiong罩上塞了进去,握住那处诱人之极的饱满,惬意的揉捏起来。 “嗯”李秋禾的鼻子发出了一声**,脸蛋变得更红了,心里暗暗嗔怪这个大色狼一点没正行,也不看看时间地点就胡摸乱搞的,可却又不敢阻止这个大色狼,只能生生的受了这记魔爪的羞辱,勾在陈扬后颈的手有些发紧,耳朵也竖了起来,密切关注着办公室外的动静。 虽说这几天下来,两人间已经毫无秘密可言,但这毕竟还是在她的办公室里头,这才十点多钟,隔墙有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陈扬对此却混不在意,反复思考了许久,他才做出了一个决定:“秋禾,这样,我计划后天就回西州,争取在这两天在香格里拉最后再搞一次招商业协会,人员名单就由你来帮我筛选好了,争取能再拉到几家大公司的投资。回头我再跟我母亲商量一下,看看她能不能抽空从宁北回来一趟。” 陈扬边吩咐着,手上却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也是反复考虑后,才决定把母亲搬出来撑场面的,毕竟现在在整个岭南商界,李端玉还是很有一定影响力的,这种关系不用白不用。相信到时如果母亲能来走个过场,坚定一下深市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圈子里的大小老板们的信心,想必俇也能帮西州俇到两三亿的投资。 而李秋禾此刻却已经是被他折腾得快变成一滩软泥了,只是“嗯嗯”的轻哼了两声,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交代给她的事情。 好一会儿之后,李秋禾似乎才猛的回过神来,身子忽然一紧,飞快的松开了勾在陈扬脖颈上的双手,缩回来,用力压住了陈扬在她胸口上使坏的右手,在陈扬腿上艰难的支起身,诧异的问道:“怎么,你后天就要走了吗?不是说还要再待一周的么?” “嗯,没办法,前面市委来电话说,新城区扩建工程的招标工作马上就要落实了,要我最好能尽快赶回去。” 陈扬说着,总算是把手从那团让人**的丰盈处抽了出来。 李秋禾怔怔的松开了手,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可转眼间脸色立刻就黯淡了下来。 虽说她心里也想着要跟陈扬一块回西州,可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不是陈扬同不同意的问题,即便陈扬真让她跟过去,她这里也是万万走不开的。光是这几天为了伺候好陈扬和帮陈扬跑那些棘手的事情,她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就已经耽搁了不少,再跟过去,除非她跟李端玉打报告请辞了。 陈扬知道她心中不舍,事实上他也不想这么快就走,但他的工作总还是要放在首位的,儿女情长不是他陈某人的风格。 就柔声宽慰她道:“秋禾,别不高兴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好好的工作,但也别再像以前那么拼命了,等我一有时间就会过来看你的,知道不?”边说边紧了紧双臂,把李秋禾抱近了些,低下头,轻轻吻了下李秋禾的脸蛋。 “嗯。” 李秋禾点了点头,反手搂住了陈扬,默默的享受着爱郎难得一见的温存。 又过得一会儿,她才觉得好受了些,正色说道:“对了,陈扬,我想求你件事儿。” “哦,什么事?” 陈扬顿时一奇。自从让李秋禾过来帮母亲的忙之后,他好像还从来没听李秋禾有什么困难需要自己帮忙的。 “嗯,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帮卫东调个工作” 李秋禾说着就有点不好意思,停了下来,两只手握住陈扬的右手,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陈扬听了后却更加奇怪了,问她道:“卫东在江南省公安厅里不是干得挺好的吗?还调什么工作?再说如果卫东真想换份工作,你自己出面还搞不定吗?” 的确,南扬集团在江南省投资有好几个大项目,要调动李卫东这么一个小公务员的工作,甚至都用不着李秋禾自己出面,让那边的分公司去跑一下就OK了。 李秋禾见陈扬不解的盯着自己,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我是想让你帮忙,把卫东调到西州去工作。” “调到西州?” 陈扬愕然不已的看向了李秋禾。 李秋禾被陈扬瞧得一阵心虚,忙垂下头,躲开陈扬的目光,吞吐道:“我,我是想着卫东的性子太直了,平常容易得罪人,还是跟在你身边比较好点。再说了,我现在跟了你,你你就是卫东的姐夫了嘛,卫东他跟着你,我也能放心些”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都快听不见了,而她整个人也软软的偎进了陈扬怀里,再不好意思看向陈扬了。 陈扬闻言简直是哭笑不得,不过却也有点明白李秋禾的意思了,想不到秋禾现在还敢跟自己玩点小花招。想想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笑道:“这没什么问题,等我回去就叫人把手续办好就成。” 李秋禾顿时就是一喜,忙从陈扬怀里把头抬起来,欣喜不已的说道:“你真同意了?” “嗯。” 陈扬点点头, 看到陈扬点头,李秋禾就是一阵雀跃,跳到地上,搂住陈扬使劲的亲了一口:“呵呵,你对我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的。” “不过嘛” 陈扬话锋突然一转,李秋禾一下就愣住:“不过什么?” “要想我帮你把卫东调来西州也行,”陈扬脸上洋溢着诡异的笑容,然后小声道,“但你得先” 他没点透,只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了一下。 李秋禾吃惊的瞥了一眼那地方,一下就明白过来了,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愤然道:“你”说着就转过了背,恨恨的咬牙说道,“那个我不会” “不会么?但这可是前提条件哦不会的话,卫东的事你可就别想了。” 陈扬笑眯眯的继续调戏她。 李秋禾听到陈扬这话时,心里头莫名就是一酸,心说我现在都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却还要来跟我做交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就这么瞧不起人的么? 想到这,她眼圈腾地就是一红,瞪着陈扬,轻斥道:“你你无耻” 扔下话,她一跺脚,转身就跑上了楼。 陈扬愕然不已的呆立原地,自己不就是小小的开开个玩笑吗?秋禾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连这都看不出来?还有,她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他哪里知道,李秋禾生气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他开的什么玩笑。 其实他刚才直接就要求,或者说直接命令秋禾帮自己那啥都行,李秋禾纵使心里面有阴影,纵使她再怎么觉得不好意思,但也总还是心甘情愿的去服侍他的,最多也就在心里悄悄骂他是个大色狼罢了,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他偏偏摆出了一副威逼利诱良家妇女的贪官嘴脸,还把这事恶心的当成了交易筹码,李秋禾又是一个很容易敏感的女人,能不往歪处想嘛? 当然了,这些女人心里头那些细微敏感的心思,他粗心大意惯了的,能察觉到才真是怪事了。 不过,现在把人气跑了,他心里一急,立刻就要上去解释一下。 可他还没来得及从老板椅上起身,就听到楼梯方向又传来一阵高跟鞋声,一看,竟然是李秋禾去而复返了。 他忙起身道:“秋禾,你别误会,我刚才在跟你开玩笑的。” 谁知李秋禾冷着脸快步走过来,猛的一下就把他推回到了老板椅上,冷着脸娇哼道:“我才不跟你开玩笑呢” 陈扬措手不及的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紧接着,李秋禾就已经气呼呼的蹲在了陈扬****,两只纤纤素手一伸,刷的拉开了陈扬的裤链。 嘶 陈扬猛的抽了口凉气,现在哪还有那门子心思啊,背心冷汗都快飙出来了,忙不迭伸手摁住李秋禾要扒下他裤头的小手,苦笑道:“秋禾,你听我说,我刚刚真是在跟你开玩笑的。”说着就要从椅子上起身。 谁知道这时候李秋禾也不知哪来的倔强劲儿,用力的把手抽出来,再次推倒了他,恨恨的说道:“你坐好来了,你不是想让我帮你那个吗?哼”她说着脸蛋就又红了,但这次明显是被陈扬给气的,当然了,她还是没好意思把“咬”这两个字说出口来。 陈扬只能苦笑:“秋禾,我刚才” 李秋禾仰起俏脸,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恨声道:“你坐好了我才不跟你开玩笑呢” 说完,她头一低,扒拉一下拉开,委委屈屈的把那因为受到惊吓而软下来的坏家伙含进了香喷喷的小嘴里头。 而与此同时,一串恍若冰冷的眼泪从她眼眶里涌了出来,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啪嗒一声,最终全都滴落在了她手中握住的那渐渐硬起来的坏家伙上。 嘶,凉凉的! 在冷热两种萎靡的环境交替下,倍受煎熬的陈扬不得不再次倒抽了一大口冷气,他的手一下子僵住,低头一看,李秋禾那副认真倔强的模样让他心里一疼:“秋禾,我刚才真是跟你开玩笑的” 他哀叹一声,颓然躺倒在了舒适无比的靠椅上 周六晚上,西州招商团举办的招商酒会在香格里拉大酒店五楼的多功能厅里隆重举行。 陈扬做为酒会的组织者,首先在主席台上对百忙之中来参加酒会的贵宾们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并且在随后发表了一系列关于西州市政府官方的未来五年的总的发展纲要,虽然跟招商团工作人员去跟商人们谈判时讲的内容差不多,但从他这个市长口中说出来,分量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陈扬的讲话足足持续了将近半个多钟头,刚开始时,到会的各家企业的老总或CEO们都没怎么太在意,该喝的喝,该聊的聊,毕竟今天他们应邀而来完全是给业界朋友面子,西州那地方他们也有人去实地考察过,太落后了,除非政府方面下大力气把基础设施搞上去,否则十年内别想发展起来。 可是,随着陈扬讲话的深入,众人纷纷收起了小觑之心,认真琢磨起了陈扬的计划是否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有搞头。 当然,陈扬也不全是玩虚的,他抛出来的最大一个诱饵就是关于建设一个能辐射整个东南亚地区的超级大港口计划。 在多次被台下贵宾的提问打断之后,陈扬做了总结发言: “二十一世纪的前五年,是全球经济高速发展的重要时间节点,现在,将由我们西州市政府来帮各位搭建一个面向全东南亚,覆盖海陆空的立体式销货渠道,这个机会,岭南的朋友能不能够把握,就看大家的考量了。” 陈扬的话音一落,台底下掌声雷动。显然,他这不怎么冠冕堂皇的话赢得了众商家们的一致认可,在商言商,只会打官腔的官员是不会有,而他的过往履历也无疑增强了商家们的信心。 咔嚓咔嚓 台下,《南方晚报》的特约记者不停的摁下手中相机的快门,把陈市长帅气坚毅的风姿如实的记录了下来,而文字记者则刷刷的在本子里快速记录着陈市长的讲话。没办法,头儿已经说了,回头就要对陈市长做一个独家专访,没资料可不行啊。 副市长王兆国率领一帮招商团的工作人员们在台底下忙得脚不沾地,屁颠屁颠的不停跟客商们亲切沟通着,回答他们所提出来的疑问,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和喜悦,市长亲自出马,果然不同凡响啊。 第二十五章 别委屈她 第二十五章别委屈她 下了演讲台,陈扬却似乎比他的那些手下还要忙,不时的有深市各大小公司的高管主动跟他攀谈起来。 在这种高朋满座的名利场里头,所谓的权贵就是指的陈扬这类人群了,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不到三十岁的正厅级干部虽然罕见,但也不是绝无仅有的,但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地级市市长,放眼整个中国,恐怕除他之外,别无分号。 但凡有点眼力的,总还是会主动寻找机会去结交他的。 不过大家都很忙,而且高管们也很注重社交礼仪,断不会发生那种一扯住他就聊个没完的没礼貌的事情。一般就是简单聊上几句,也不涉及什么实际内容,喝点红酒或者白兰地,相互间算是认识一下就行。 忙了将近一个钟头时间,喝了一肚子白兰地的陈扬才稍微能停下来歇口气,而这时候,酒店方面的自助大餐也适时的送了上来。 陈扬难得抽空休息一下,却发觉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干脆就径直走到一处靠近窗台没人的位置站定,然后才回身环视了一眼热闹但井然有序的宴会厅。 心里不由有点无奈,这次要是不签回几个大单,真是把钱砸到水里了,白白为这帮商人提供了一个相互间交流谈生意的机会。 又仔细找了一下,没看到母亲的身影,估计是跟几个老朋友到包间里聊天去了。不过他倒是在人群里看到了李秋禾。 李秋禾今天打扮得格外光彩照人,一件Prada的新款淡紫色短款礼服,裸色的纱质胸花,另有裸金色的滚边,光洁的脖子上挂着一串耀眼的白金项链,一块蓝宝石吊坠点缀在开襟胸口中央,很典雅时尚又不乏性感妩媚,裙下露出的两条修长**被肉色丝袜紧紧包裹着,足下穿着一双金色的细绑带高跟鞋,把她本就相当完美的身材衬得更是诱人。 一头黑亮的秀发盘在脑后,挽了个很精致很淑女的发髻,上面饰品不多,只有一枚造型独特的银簪点缀其中,和她耳垂上钉着的两粒闪闪发光的钻石耳钉搭配在一起,更是相得益彰。 不得不说,她优雅的身姿,微微上翘的嘴唇和明亮的双眸,无一不透着一股古典的知性美,而这一身兼具性感和复古的装扮。也让她吸引了几乎所有在场男士的目光,更让参加晚宴的众多女嘉宾嫉妒不已,悔不该来。 也是,这世界上没有谁会心甘情愿的当绿叶去给别人陪衬的。 这时候,已经有好几个西装革履包装得油光滑亮的男嘉宾很绅士的围在李秋禾身旁,貌似在跟她闲聊着些生意场上的一些事情,但你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察觉到,这伙人虽然很好的掩饰住了心里的**,但眼神一个个的都不老实,笑吟吟的欣赏着这个深市商界出名的大美女。 没办法,你既然敢这样穿,就不要怕被别人欣赏。其实这里的女嘉宾里面,穿着比秋禾暴露的多的是。但无可否认,一旦到了一定的层次,“人靠衣装”这句话已经不再适用了。比如现在,换了任何一个在场女嘉宾,恐怕都穿不出秋禾这种既高贵又性感,仿佛身上罩着一层光环的光鲜效果来。 “嗬,想不到秋禾打扮一下还挺漂亮的,以前倒是没觉察出来。不过她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第二天就上娱乐版么?” 陈扬看着远处明**人的李秋禾,不由摇摇头,苦笑一声,然后便打消了叫秋禾过来陪他聊聊天的想法,回过头,点起根烟,看着窗外的夜景,默默抽了起来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精英男士挽着一个穿大红色晚礼服的中年贵妇缓缓走到了聊天中心,脸上挂着很绅士的浅笑,朝李秋禾轻轻举起杯,由衷的赞美了一声:“呵呵,李总,您今天真漂亮啊,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呵呵,王总,谢谢您的夸奖,我可不敢当哦,肖女士才漂亮呢。” 李秋禾也很客气的举起杯,微笑着浅抿了一口红酒,算是跟来人夫妻俩都打了招呼,语气里透着几分熟络。 而王总旁边的中年贵妇闻言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同时却下意识的挽紧了老公的胳膊,似乎有些紧张。她出身名门,当然知晓在他们这种上流社会的精英阶层圈子里头,像李秋禾这种女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是任何精英人士都无法抵挡得了的。 的确,到了他们这种层次,漂亮的定义已经不再肤浅的停留在身材相貌上了。他们这种所谓的精英人士,更注重的是一个女人的气质以及她身上能展露出的个人魅力。当然,即便用最肤浅的标准,李秋禾也无疑是个一个漂亮得足以让人崩溃的女人。 “切,美貌与智慧并重么?唉,老天爷可真不公平啊” 肖女士心中讥诮两声,跟着却又是哀怨不已。当然,如果她能见识到李律师以前那焦头烂额的生活,那么估计她就不敢这么说了。是啊,老天爷从来都是很公平的。在认识陈扬之前,李律师的小日子过得可没现在这么光鲜照人。 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客气,但在场聊天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来的这个中年绅士是万科集团的老总王安,跟李秋禾是正儿八经的商场上的竞争对手,而且是很重量级的那种。 “李总,刚刚才听说,你们南扬的李董事长今天特地赶来赴宴了么?”王安算是国内商界的顶级名流了,跟陈扬母亲相互间倒也认识,但还算不上太熟悉。 李秋禾笑着点点头:“嗯,外头太闹了些,董事长跟几个朋友就去包厢里聊天了。” 王安“哦”了一声,跟着就问道:“怎么,南扬近期也打算要到岭西发展?” “呵呵,西州那地方不错,我们集团的确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李秋禾笑道,其实她倒是有这个打算,也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但陈扬已经明确告诉她不可能了。小打小闹的弄几个楼盘还可以,但近期想上什么大项目,就绝不可能了。 不过商场上的事没一句是真的,她随便说,别人也随便听,虚虚实实,你要是认真就真傻了。更何况,这回来她是专程代表南扬集团来出席西州招商团搞的晚宴的,说白了,就是来给陈扬撑场子。 “呵呵,岭南那地方我们万科倒是派人去实地考察过,就说这西州吧,一些基础设施条件还是很落后的,当地的消费能力也不高,李总就这么有信心么?” 王安笑笑说道。 “这些外在条件和因素是需要考虑到,但我觉得却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一个地方能不能发展起来,能不能让我们投资者获得实惠,我觉得关键还在于地方政府,我就觉得西州的陈市长刚才在台上讲的那一番话很客观,很有想象力,并且让我深受启发,呵呵,总而言之,我对这位年轻的市长大人很有信心,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会给我们创造出一个良好的投资氛围的。” 李秋禾笑眯眯的当众拍着情郎的马屁,不吝溢美之词。昨天的小误会当晚就在床上给解决掉了,现在她心里已经被幸福填满了。 旁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认可,气氛很和谐融洽。就连王安也是一脸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显然他对南扬这个竞争对手透露出来的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信息也很重视。 而李秋禾一边帮西州当义务宣传员,一双美目下意识的随意往边上瞟了过去,顿时就是一怔,嗯?他人呢?刚才不还在主席台边上的么,怎么才转个背就不见了呀? 别看她一直忙着跟圈内人士交流沟通,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密切注意着陈扬的动向。再仔细寻找了一下,总算是在西侧角落靠窗口的位置发现了陈扬略显疲惫的背影。 哼,不是说好了会陪我一块吃东西的么?这坏蛋,竟然自己跑去躲了 她心里嗔怪了一声,脸上却是笑容不改,对众人轻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各位,先失陪一下。” 说完,把杯子往边上的服务生手中的托盘一放,轻移莲步,款款的朝窗口方向走去. 陈扬还在默默抽烟,脑海中却还在想着工作上的事,这趟深市之行还算圆满,从前面招商团工作人员反馈给他的情况看,已经约定了超过二十家大公司来西州做考察,其中不乏知名上市公司,虽然还是没能达到他预期的目标,但总归是有了个良好的开始,不至于两手空空的回去。 正想着事,身旁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陈市长,几点钟了,您还不饿呀?您不饿我可饿了呢。” 陈扬微微有些诧异,回头一看,真是秋禾来了,而且手里还拿着一只小碟子,上面盛着几块精致的小点心,不得不说,她可真够大胆的。 赶紧掐灭掉香烟,往左右看看,边皱眉道:“注意点影响” “又没人听到,您怕什么呀。”李秋禾咯咯娇笑道,用叉子叉起一块糕点,递向陈扬嘴边。 陈扬吓了一跳,干咳一声,忙转头躲了过去。 李秋禾难得占了上风,心里乐得不行,看你以后还敢在办公室里对我耍流氓不?不过她也没敢真在这里表现得太亲热,只是柔声说道:“陈市长,这都几点了,您总得吃点东西吧。” 陈扬刚想说自己没什么胃口,不料这时旁边又有人喊他。 “小扬” 转头一看,这次却是母亲走了过来,就迎上去喊了声:“妈。” 李秋禾听到这个声音吓得魂都快飞了,暗道一声好险,也跟上去恭敬的打招呼道:“董事长。” “嗯。” 李端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明显有些紧张的李秋禾,不由奇怪道:“秋禾,你怎么了?脸红红的,是不舒服么?” “没,没有,谢谢董事长关心。” 李秋禾连连摇头道,心里头却是惶恐不安着,都不敢直视李端玉的目光,若是这里有个洞,恐怕她第一时间就会钻下去躲了。 陈扬当然知道李秋禾为何紧张,心里暗叹一声,也是很无奈,就岔开话道:“妈,您不是跟几个老朋友在包厢里聊天吗?怎么,他们先走了吗?” 李端玉点了点头,握住陈扬的手,道:“小扬,你还没吃东西吧,跟我过去一下,顺便介绍几个商界的朋友给你认识一下。”跟着又看向李秋禾,“秋禾,你留在这儿吧,我跟陈扬先过去一下。” “哦,我知道了,董事长。” 李秋禾忙应了下来,然后目送着李端玉挽住陈扬离开了。心里忍不住就有些怅然若失,自己终归还是一个情人的身份,总是见不得光的。 刚要转身,不料陈扬才走出两步,就又停住了,回头喊她道:“秋禾,你发什么愣啊?快走啊。” 李秋禾心中莫名一暖,但这时候却是万万不敢跟上去的,赶紧装没听见往反方向离开了。 “嗬,这秋禾,搞什么鬼,不是说饿了吗?” 李端玉瞥了一眼儿子,笑了笑道:“秋禾搞什么鬼,你会不知道么?” “妈,这我怎么会知道?”陈扬奇怪道。 “少在妈跟前打马虎眼秋禾这傻丫头怕是一直都喜欢你,是吧?” 李端玉笑道,边说边亲昵的拍了一下陈扬的手。 陈扬没想到母亲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一下子就有点尴尬,他不想欺骗母亲,但现在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岔开话道:“妈,走吧。” 李端玉却是拉住了他,看了他良久,轻叹口气道:“你呀别太委屈了人家姑娘,知道吗?” 陈扬愕然愣住,不明白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刚要问出口,李端玉却又拍了拍他手,道:“好了,快走吧,别让客人等太久了。” 陈扬只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跟了上去。 “对了,小扬,我已经订了机票,待会儿就回燕京去看小男,这次我可不管你爸了,他不回来,我得等我孙子生出来再走,还有你爸也真是的,小男都快进产房了,他还说什么工作重要抽不开身,我可不许你学他啊” “妈,若男没这么快生,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早着呢。” 母子二人边闲话家常,边进到了一间装修典雅的大包间里。 包间里人不多,都是一些年纪跟李端玉也差不多的重要客人。 李端玉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几对夫妇居然都是在国内富豪榜上能挤进前五十名的知名富豪。 看来她的面子倒是不小,这些富豪们都是携夫人一块来赴宴的,显得很郑重。若只是打陈扬的招牌,显然是办不到的。要知道这些人随便挑一个都是全国人大代表,还真不一定会卖他这个小小的厅级干部的面子。 接下来,聊天的气氛很融洽,陈扬跟这些业界名流简单介绍了一下西州的情况,实话实说,虽然没谈到什么太具体的项目,但接触一下这些国内顶级富豪,对他将来的仕途发展也还是很有好处的 等陈扬从包间里出来时,大厅里只剩下了稀稀落落很少一部分宾客。 不过这也不奇怪,像这种类型的酒宴往往时间都不会太长,还不到九点半,就已经要结束了。 他本想亲自送母亲上飞机的,但李端玉看到市里一大帮同志等着向他汇报工作,就很大度的叫他不用送了。 陈扬还是坚持送母亲上了车,目送着奔驰车缓缓驶远后,心中不觉漾起一股浓浓的歉疚感来。倒不是因为他那些缠扯不清的男女关系,而是因为自己工作这么多年下来,从来没有留在母亲身边好好的尽过孝道,而母亲却总是什么事都先帮自己考虑到,平时还隔天就嘘寒问暖的,这份浓得化不开的母爱,自己又何尝真正的报答过。 想到这里,他的眼角不觉微微有些湿润,良久后,才深吸了一口气,怅然回头。 回到酒店大堂,刚上了半层台阶,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又跑出门口,在花圃里转了一下,却是半个鬼影也没见着。 “奇怪,刚才好像明明在外头看到她了。” 嘀咕了一声,他掏出手机刚要拨号,不料背后突然一暖,却是被个温软的身子从后面牢牢抱住了。 “秋禾,你干什么啊?” 陈扬吓了一大跳,这里虽然没什么人,但是也绝对不保险。边说边就要推开她。 “陈扬,怎么办呀,董事长她知道了咱俩的事,是不是?哎呀,那她是不是让你撵我走了?我,我可以不当什么总经理了,但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李秋禾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一边说着,她身子还不停颤抖着,显然心里紧张得要死。前面她在外面就一直坐立不安,患得患失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跟在李端玉身边好几年了,是知道李端玉的手腕那是相当厉害的,真若是让李端玉知道自己。 陈扬听得头大不已,这才隔了多长时间,她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得不赶紧停住手,道:“秋禾,你瞎说什么呢,别胡思乱想的,没这回事。快放开手,小心被人瞧见了。” “真的?”李秋禾将信将疑,但还是缓缓松开了手,但还是抓住了陈扬的衬衫。 陈扬见她是真害怕了,心中不由苦笑一声,看来自己真不是个合格的情人,总是让跟着自己的女人这样担惊受怕的。 暗叹一声后,就伸手扶着她肩膀,柔声宽慰她道:“秋禾,你以后别想这么多,也别太担心了,不管怎么样,就算我母亲她知道了,我也不会同意她赶你走的,我保证。” 谁知道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不,应该说是说了比没说还要糟糕,李秋禾的身子似乎抖得更厉害了,急得都快哭了:“陈扬,你千万别这样说,董事长若是真知道了,我我走就是了,我不要你为难的,我” 陈扬真是无语了,没想到秋禾一点给人家当情妇所必须具备的处变不惊的心理素质都没有,这要是母亲真问起她来,她怕是不用屈打就乖乖的招了,跟着可能就会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赶紧大声打断她道:“秋禾,你冷静点” 李秋禾这才把话收住了,但还是一脸不安的看着陈扬。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好了,你们董事长刚说了,她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我,就是嘱咐我以后别太委屈你了,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了吧。” 李秋禾眼中腾地闪过一丝希冀,颤声问道:“真的么?陈扬,董事长刚才真是跟你这么说的?” 陈扬点点头,道:“我有必要骗你吗?” 李秋禾确认了之后,就忍不住想要开心的笑出来,但嘴角刚一翘起,却又觉得不妥,赶紧收住,同时飞快的松开陈扬,吞吐道:“那,那我先回去了,我做好宵夜等你,你记住早点回来” 说完,她也不等陈扬答话,拎着坤包,转身就急忙走了。 陈扬想拦都拦不住,愕然不已的看着李秋禾明显轻快了很多的脚步,摇摇头,又看看时间,赶紧回楼上开会去了 第二天,陈扬就率领招商团回到了西州。 这次招商团的成绩斐然,共计签下有正式意向的投资项目有二十六个,虽然都是些小项目,但投资总额加起来也超过了一亿四千万,在西州历史上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另外还有约有三十家深市知名公司企业已经向市经贸委发来了正式函件,准备在近期内就到西州进行实地考察,这些才是陈扬看重的,他也已经安排下面的人好好接待这些企业代表的造访了。 在总结大会上,市委书记韩海天高度赞扬了陈扬所领导的这次招商工作,并指示市政府方面务必要做好接下来的后续工作,特事特办,尽一切可能的给投资者创造便利条件,尽快让投资都落到实处去,别好不容易拉来了投资最后却又黄掉了。 可以说,陈扬上任后的第一枪打得还是很不错的。不仅轻而易举的就挽回了招商团成员跑到香港招J的恶劣影响,还顺道拉回来了大宗投资,他能明显感觉到,原本,来找他这个市长汇报工作的同志也多了起来。 不过,他却是半点也没有轻松的感觉。 从这次派出去的六个招商团反馈回来的效果看,如果不是他半路出马,成绩简直是惨不忍睹,所有其他五个招商团加起来,才总共拉回来三千万左右的意向投资,都还不够深市招商团的零头。倒是花去了一百多万的活动经费。 看到财政局刚报送过来让他签字生效的报销汇总单,他真的有点出离愤怒了。没错,他在着手组织这次招商工作时是已经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手底下这帮干部竟然废材到这种程度。六个带队出去的副市长,没有一个是可堪大用的。 他很想当着这些干部们的面问问看,看看这些废材都把钱花到什么地方去了?是都拿去大吃大喝了,还是拿去买名牌包包,买手表钻戒泡妞招J去了? 再一看到那上面韩海天做的批示——已阅,转陈扬同志核批,韩海天。 按规定,工作经费超过八十万,报销就必须一二把手都签字认可才能生效了,但现在韩海天也没给个准话,就说看过了,皮球就踢给陈扬了。 这个老狐狸倒是会撇清楚干系。 陈扬有些烦躁的点起颗烟,仰靠在椅子上,望着袅袅升起地烟圈,琢磨起了自己是不是该给那老狐狸点颜色看看才行。 笃笃 烟抽到半时,办公室门口被敲响了。 “进来” 陈扬掐灭掉烟。 门打开,秘书胡立楠闪身走了进来,苦着脸道:“市长,刚才您开会时,大开发的那个董秘徐倩小姐又来了,说是说是请您别忘了” 啪 陈扬把手里的那份报销汇总单拍到了办公桌上,冷哼道:“怎么,瞧他们那意思,我还非去不可了是吗?” 胡立楠吓得腿都哆嗦了,他跟了陈扬快一个月了,还是头一回看到市长发这么大的火。战战兢兢的站在桌边上,话也不敢多说了。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好了,小胡,你还有其他事吗?” “没,没有了。”胡立楠紧张之下,说话就有点大舌头。 “那你先出去吧。” 陈扬摆了摆手道。 “好的,市长。” 胡立楠刚转过身,陈扬想了一下,却又叫住了他,“等等,小胡。” 然后把那份单据拿到面前,在抬头的地方刷刷的签了字——已阅,同意全额报销,陈扬。 “好了,把这个发回去吧。” 胡立楠忙小心翼翼的把单据拿好,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他才松了口气,拿起那份单据,看着陈扬龙飞凤舞的签名,一时间就有些发愣。 想了想,又摇摇头,市长还是太年轻了啊。 第二十六章 道德的血液 第二十六章道德的血液 这次的招商工作是常务副市长提请计划,也是陈扬点头批准然后才一手操办的,这个字还真得他来签不可。他也不是不知道韩海天的用意,自己签字批了款就皆大欢喜,自己若是不签这个字,显然会得罪一大票中层干部。 当然了,他并不认为韩海天故意为难他。毕竟现在他才刚来没几天,连小矛盾都还没有闹过,韩海天怎么也犯不着这么着急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只是韩海天这种明哲保身的姿态让他稍微有些反感罢了。跟抱有这种思路工作的同志搭班子,显然不是陈扬所希望看到的。 因此,他考虑了一下,还不如干脆爽快点把字签了。算不上笼络人心,但至少不会使自己初来乍到就成为众矢之的。 而这次招商团出访本来是下了任务额度的,但除了赴深市的招商团硕果累累之外,其他的招商团没有一个是能完成任务的,陈扬已经有言在先,回头是要问责的,但现在打击面太广,陈扬不得不暂时搁置下来了,等秋后再算总账吧。 至于那些花出去的那些公款,他并不心疼,真想要深究下去,麻烦不说,还不一定真能查出什么东西来,毕竟这些干部钻空子都早成*人精了,而且那样做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在监管制度有漏洞的情况下,关键还是在于人。 想到这,陈扬不由轻轻蹙起了眉头,拉开抽屉,把一本黑色的3zcn笔记本取了出来,翻开后,上面列有大大小小一大串人员名单,这是他离开党校前,班长叶伟帮他整理的一份班上学员的详细通讯录。 逐一把学员名单看过一遍后,他摇摇头,把笔记本合上重新收回了抽离里。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他在岭西财政厅工作的学生郭德田的电话。 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对方接起来了,并且立刻传来了郭德田兴奋的声音:“喂,是老师吗?您今儿个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嗯,有点事找你。” “哎,您说,您说。” “这样,你原先不是在省财政搞人事的吗?嗯,对,过阵子我想把西州财政口的人换掉几个,你推荐几个素质过硬点的同志给我参考一下业务方面我要求不高,但一定要有原则嗯,看情况吧,你先把资料给我发过来” 周三早上,西州市年中财政工作会议在市财政局大会议室召开,各市、区财政局长,市财政局局领导和局机关相关科室、局属事业单位主要负责人,市国税局、市地税局主要负责人参加会议。 这是陈扬参加的第一次系统性会议,而且是很重要的系统。 会议认真总结了全市上半年财税收入情况,研究分析了当前全市财税工作存在的主要困难和问题,明确了财税收入“过半”及全面完成全年任务的工作措施。 陈扬也在会上发了言,当然,他刚来,对西州的经济情况不是很了解,因此发言不多,只是重点指出了市财政报销制度的一些存在问题,并且严令各部门今后不要按条子办事,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事,一律要按制度严格落实执行。算是给在座的领导敲了个警钟。 但从他发言完毕后那不太热烈的掌声中可以看出来,这个警钟敲得没什么效果,他的话显然被当成了耳边风,估计吹过就算了。 陈扬讲话时,局长朱永福拿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脸上是淡淡地笑,心里却是对这个新市长不怎么感冒,说来说去还不是一通套话,不按条子办事?笑话,财政局最多的就是条子,就上次市里组织了几个招商团出去考察,政府里几个副市长哪个回头不批了条子过来? 会议结束,陈扬和朱局长寒暄了几句,就从侧门离开了 当晚,西州南方大酒店,五楼,真龙会所。 桑拿部,两个挺着大肚腩的中年男子并排坐在热气腾腾的VIP包间里,一身膘肉裸露着,只在腰间挂着块白色的大毛巾。 “朱局,滨江路改造工程的二期工程款能不能尽快拨下来,最近我们公司在春城刚拿了块地,资金方面捉襟见肘啊。廖市长和建委那边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就差您这里签字认可了。” “老王,我看这事得缓一缓。” “哦?怎么呢?以前不都是这么操作的吗?新市长他的手再长,财政口这一亩三分地也不还是得由您说了算。再说这又不违反纪律嘛。朱局,我真不想跟您哭穷,但市财政的预付工程款再不到位,工地就得停工了,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加快工程进度嘛。” “老王,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市里面新来了个市长,盯得我那儿紧着呢,再说财政现在实在是很紧张啊,钱都被新市长拿去搞招商去了,听说他还打算扩大边贸区的规模,立刻就要着手修几条过境的二级路,我这还发愁钱从哪讨来呢。” “朱局,您这话就见外了,听说省里不是刚拨了十个亿到市财政账户吗?” “这个嘛” “朱局,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三千多万也不是什么大数目,这样好了,回头我请我们吴总跟韩书记打声招呼就成。” “老王,这事韩书记怕是插不上手啊。” “对了,朱局,前些日子听我们公司的售楼部的一个经理说,您夫人好像对您在江景华府分配到的政府福利集资别墅不大满意,这样吧,回头我给吴总打个报告,是不是帮您” “唉,老王,你这” “呵呵,朱局,应该的,应该的。对了,最近桑拿部新进了一批技师,待会儿叫两个过来给您敲敲背如何?” “呵呵,不成了,老咯,老咯。” “朱局您这是什么话,您龙精虎猛的,哪点老了?再说,不是还有药嘛” “哈哈,老王你呀” 哈哈大笑声中,两人很快就把公事敲定下来了。 很快,两人转到按摩房,早有经理准备着了,立刻就给两人各安排了两名丰乳****的技师。 趴在松软的按摩床上,默默享受着两名技师一左一右的贴身服务,朱局一时间就有些感慨,社会主义好啊 接过技师递上的香烟,美美的吸了一口后,他才想起一事,忙问旁边同样一脸惬意的大开发王副总道:“对了,老王,明天李副省长就要下到我们市里来了,你们集团周年庆典还搞得成么?” “呵呵,朱局,不瞒你说,李副省长这次下来,第一站就是到我们大开发总部视察工作,晚上李副省长说不定还会到庆典酒会上给我们讲话呢。” “哦?” 朱局微微惊讶的哦了一声,心里却是暗赞一声,都说大开发这吴大财主有通天的背景,现在看来,传言非虚啊 跟着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老王,有阵子没看到你们徐秘书到我那儿做客了,最近她经常跟吴总出差吗?” 王副总闻言就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个老色鬼还真够色胆包天的啊,心思都打到我们吴总的女人身上来了?靠,就这两个技师你个老色鬼都还应付不过来呢,还想那美事?操”, 嘴上却是笑眯眯道:“呵呵,小徐最近是忙了点,改天,哦,也不用改天了,明天小徐会陪同省委领导视察我们公司,到时候可以好好陪朱局喝两杯了。” 朱局听了,顿时就是一阵爽朗的大笑,脑子里YY着那位号称是“西州第一美女”的火辣身材,下身立马就有点反应了,翻过身,一把抱住右手边的一位技师,劈手探入对方按摩袍里,技师没有戴xiong罩,很方便,他立马用力的揉捏起来。 “哎呀,朱局长您轻点,别捏坏了人家嘛” 技师似拒还迎的嗲声逗得朱局长更乐呵了,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的卖力起来. 八月一号,建军节,下午五点钟,大开发集团位于河东新区的总部大厦,四楼的大会议室里,黑压压的坐满了人。 从省城远道而来的李东华副省长一行领导端坐于主席台上,认真的听取着台上大开发董事长兼总经理吴才所做的汇报。 另外,西州市五套班子的成员也基本上全都列席参加。还有市里的一些先进企业代表也都应邀参加了这次会议。当然,绝大多数都是本地的一些房地产开发商。 台底下,西州市几家电视台对会议进行直播,市内各大小报刊的记者也不停的对李副省长这一行高规格的视察队伍进行了全程采访报道。 在刚才参加完大开发成立周年庆典活动之后,对这家成立以来几乎每年都能为国家创造近亿元税收的大型房地产开发集团,为西州的地方经济发展所做出的巨大贡献表示了满意。 尤其是在听说到大开发集团致富之后能够不忘本,每年都还为西州当地提供近千个公益性就业岗位的事迹之后,感到十分的欣慰。并且亲自挥毫写下了——振兴西州,业界楷模这八个大字。很快,李副省长的墨宝就被装裱好,已然陈列在了集团荣誉室最显眼的位置上。 之后,李副省长等一行人还兴致勃勃的参观了大开发集团总部及一些在建工地,慰问在施工工地一线挥洒汗水的农民工兄弟,亲切的询问他们有什么困难需要政府帮忙解决的,农民工兄弟怀着激动的心情纷纷交口称赞政府,说感谢政府让他们衣食无忧,小孩也有书读,病了也能上医院看。当然了,这时候谁要是敢不开眼乱说话的,回头估计就要被炒鱿鱼了。 陈扬这一整个下午也跟在李副省长身边,陪同他们这一行人对大开发进行了考察调研。 对市委方面的接待安排表示十分无语,他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据他了解到的,市信访办大门口三天两头就被人堵门,市里的群众都不敢说自己迈向小康了,农民工兄弟就已经丰衣足食了? 坐在主席台上,陪着领导转了大半天的陈扬显得情绪不怎么高,李副省长虽然就坐在他边上,但却只是跟另外一侧的韩海天低声沟通交流着,韩海天看上去跟李东华挺熟络的,欢快的轻笑声不时从他俩嘴巴里飘出来。 陈扬虽然不情愿,但做为市长,也不得不代表市政府在会上对这些本地的房开商们简单讲了几句。 “在这里,我也想说一点对你们这些房地产商的话,我没有调查过你们在座每一个房地产商的利润,但是我认为,西州做为一个并不发达的二线城市,就目前来讲,房价已经有点高得离谱了,我不知道这中间有没有人为的因素,但我要提前告诫你们一句,你们房地产商作为社会的一个成员,你们应该对社会尽到应有的责任,你们的身上也应该流着道德的血液。” 陈扬的话不多,但却让人如同三伏天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难受得要命。 以至于他讲话完毕后,过了大半天,台底下才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李副省长也微微有些蹙眉,刚刚他才在视察沿江一处正开发着的,名为“江景华府”的高档小区时,当众提到过以后大家要多向大开发学习,要多开发这种最具有人文环境的精品楼盘,现在陈扬这番话虽然不针对他,但仍然让他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韩海天也是笑容立收,脸色有些难看起来,默默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陈扬其实倒也没有什么恶意,虽然他对大开发没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憎恶,他也就只是想善意的提醒一下在座的这些开发商别做得太过火罢了,在人均收入还没过千的西州,房价却已经炒到了1500块每平米,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苗头,很容易出事情的。 当然了,现在看来,他的这份善意无疑已经成为了笑柄和招致领导厌恶的根源。 尤其是他提前引用的那一句总理名言,更是在众人听来如同个大笑话一般。也难怪,从现在开始打往后的十年时间里,都是房地产高速发展的黄金时期,有钱不赚的那叫傻帽。 会后,大开发集团还安排了隆重的庆典酒会,因为李副省长的缘故,陈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参加了。 陈扬当然是陪同省政府的领导进到了豪华包厢里头,在宴席上,风度翩翩的吴总一点也没有因为一大桌省里市里的领导而生怯,反倒是很有主人翁的风范,频频向在座的政府官员敬酒,谈吐也十分斯文得体,丝毫没有半点暴发户的做派。 倒是让陈扬对他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不过陈扬也基本可以认定了,这个吴总跟李副省长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然绝对不会在这个新城区建设招投标工作马上就要开始的关键节点下来视察工作的。 这次新城区建设涉及到整个江北地区的十条路段,另外还有两个已经批下来了的工业园区及市民广场和城中地下商业街的开发等等多个项目,涉及金额超过十五个亿,也难怪大开发这么用心经营,并且志在必得了. 陈扬果然没有判断错,第二天,韩海天就在市委召开了常委会议,李副省长等省政府领导参加了会议,并且在会上提了几点建议和要求,比如要认真搞好这次的招投标工作,公平公正公开的选出最合适的开发商等等,虽然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但其言下之意,只要是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干部想必都应该知道是啥意思了。 而在开完常委会之后没两天,李副省长一行又接连考察了一些在建项目之后,就打道回府了。 经过一周时间紧锣密鼓的评标工作,到了八月十日,最终遴选出了五家房地产建筑企业进入到了最后的一关,因为这次政府拿出来的项目很多,考虑到利益均沾的原则,可以说这五家企业即便不一定都能吃到肉,但至少也能分杯汤喝了。 陈扬虽然全程参与了评标过程,但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一切都在正常的监督下有序进行着。他以前在江南省计委督察处工作过,对招投标工作熟得不能再熟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发现什么猫腻,至少表面上看没有。 当然了,这也是经过一系列平衡之后的结果,可以说,每家公司背后肯定都有常委在里面撑腰。至于最后的大头花落谁家,还得看幕后谁的能量更大些了。 期间有不少老总或明或暗的找到他,希望能跟他见个面吃个饭啥的,甚至都请了常委来当说客,但他都一一拒绝了。也难怪,这次的项目,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掺合进去。 但怎么说呢,碰到这种事,他也挺无奈的,即使是南扬公司,在面对这种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又敢说不会动脑筋吗? 周六一整天,陈扬都待在南麓小区的家里休息。 闲来无事,他又翻看起了这段时间的一些招投标文件。 看了大半天,结果还是还是一无所获。 给他的感觉就是,本来貌似还有点分歧的常委里面,经过一系列私底下的工作,这些人似乎结成了临时的利益共同体,几次为招标工作召开的常委会议上,达成一致意见的速度惊人,让他想提出点意见都找不着机会。 这点让他比较郁闷。 “老公,想什么呐,这么出神?”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紧接着,一个穿着居家短裙的女郎捧着只水盆闪身进到了陈扬的书房里。 “没想什么。” 陈扬把文件扔到了桌面上。 是纪仙儿,她是昨天晚上才到的,这段时间只要到了周末她就会飞到西州来陪陈扬两天。 “没想什么?那我怎么看你老是皱着眉头?” 纪仙儿边自顾自的说着,边蹲下身子,把水盆搁在了陈扬脚边,然后帮陈扬脱下袜子,放到温热的水盆里。 只要有时间,她总是不厌其烦的用保健药水帮陈扬泡脚。按她的说法是对陈扬身体有好处,不过泡了这么多回,陈扬却没什么感觉。 边熟练的帮陈扬做着足部按摩,她边又随口问道:“老公,一会你想吃什么啊,我待会儿忙完了就去帮你做。” 陈扬想了想,道:“算了,仙儿,别弄了,今天咱俩就到外面去吃吧。吃完再找个地方蒸桑拿,免得老是你伺候我的,我感觉自己就像旧社会的地主老财一样。” 纪仙儿闻言眼睛就是一亮,倒不是她喜欢蒸桑拿,而是能陪陈扬逛街也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她赶紧抬起手背擦了擦额上渗出来的细密汗水,喜道:“真的?” “嗯,收拾一下,就走吧。” 陈扬笑笑点头。看到仙儿乍然一喜的娇俏模样,心里不由又有点黯然,仙儿跟着自己这么久,真的幸福么? 第二十七章 陈扬是在华海市委开完市十二月三号市第十一届五全会后走马上任的”因为已经接近年末,市政fu工作就是如何平稳的过度到新的一年了,究竟?结果换了新市长上台,还是会给普通大众带来一些影响的。 一来陈扬一向来不太喜欢出风头,二来这种卫视搞的跨年晚会为了迎合年轻观众,邀请的表演嘉宾都是些港台娱乐圈的明星,跟主旋律有点不太搭,他要是代表政fu去了很有点不三不四的感觉。 说起来,当陈扬看到宣传部提出的这份方案策划时,他心里是很不舒服的”究竟?结果他到华海虽然还没满一个月,但按官场默认的规矩或者习惯”市委方面最起码要放置一次比较严谨正式的场合让陈扬走入华海群众的视野然后再配合各类媒体做一次官方的全方位的宣传可这段时间静悄悄的宣传部别说认真拟定宣传方案了,市委的喉舌,华海一台的华海新闻里”对新市长的宣传约等于零呈现得最多的都是高〖书〗记在各种场合里的形象,或亲民或严肃等等,说句不客气的,如果平时不太关心,甚至都不知道华海市市长已经换了人了。 虽说年底各方面的工作都很多,但这不克不及成为理由”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可以看得出市委似乎是在有意弱化陈扬的影响力,又或者从陈扬一上任就给陈扬先上点眼 一来二去的,挨到年底却鼓捣出了一个这种方案,叫陈扬去跟一帮子大牌娱乐明星抢镜头,这不是开玩笑嘛,若是依着陈扬以前的脾气,恐怕就地时就得把这份宣传方案稿给扔到宣传部组织科那位跑ui的小处长脸上了。5 办公室里,陈扬默默的点起了一颗烟,来了也快一个月了,对华海的各项工作和干军步队都有了大体的了解,但如何能全面接手,真正将自己地影响力渗透到市府的每一个角落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轻皱起眉头,初来乍到的,自己该怎么打开局面,这简直是个问题。 脑子里正胡的想着事儿”这时口传来“叮叮”两声,办公室被敲响,随即拧开后,一个穿戴深蓝è西装套裙,身材窈窕,模样清秀觏丽的女人手里捧着一摞件走了进来。 而这个美女干部不是他人,正是上周才从市委办公厅调到府办的薛小宝。关于薛小宝的调动”陈扬也没uā多大力气,就是跟市委秘书长胡国华打了声招呼罢了。他这个市长点名要调个人过来,又不是涉及到什么重要岗位,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陈扬亲自出面帮薛小宝办调动”几多还是在市委那边造成了一定影响,甚至已经有很多干部在i底下开始测度起薛小宝跟新市长的关系了”但陈扬可管不了这么多,他也不会理会这么多他人的想法,他要是连这点小事情都得前怕狼后怕虎的”那他这个市长还干个什么劲儿啊。 而薛小宝如愿以偿的留在华海后,气è明显比前眸子好了许多”开进来后,就微笑着把手里的件材料轻放在了陈扬桌面上,道:“市长,这是市委办公厅刚送过来的关于下午常委会的一些材料。”,跟着又把放在最上面的一份ou了出来”说,“这是我早上刚拟好的会议讲话稿,您先过目一下,如果您觉得不满意,我再拿回去修改。” “嗯,我一会先看看。”,陈扬轻点了下头道,边说边抬头看了薛小宝一眼,还真别说,薛小宝虽然服装得很严谨肃静严厉,可是,难怪现在社会上有钱有权的人都喜欢在身旁安设个漂亮的女秘书”客观的讲,有这么个枧丽的女人搁在身边,不管能干与否,至少也会看得赏心悦目一点,总比整天对着个大男人要舒服很多。 薛小宝刚调过市府来,她目前的工作暂时还没放置”就先帮着陈扬措置一些秘书要做的工作,固然,主要是因为这段时间陈扬的秘书一直定不下来,前个礼拜陈扬却是从市委党校挑子一个笔杆子很硬”政治素养很高的政治经济系的副主任教授,本想调过来使用的,但没想到调令刚下,那位了大奖的党校李老师还没来得及市府报导”就乐极生悲”患了急阑尾炎进了医院,这事也只能先搁下了。 好在这个真空期应该不会太长,陈扬也没必要担忧弃人在背后嚼舌根。 看着满面un风”仪态肃静严厉的薛小宝,陈扬不由联想起前眸子自己一直拖着不帮她把事情敲按时,她三天两头愁眉苦眼的样子,这时就有些莞尔,虽然是上平级”但两人间究竟?结果还有着师生之谊在,他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概况化,就玩笑道:“小薛,这可是你自己要求调市府这边来的,现在赶巧碰上了我选的秘书进了医院”要是接下来工作太多太杂嫌累”或是工作做不到位挨了批评,可怨不得我咯。” 薛小宝抿嘴轻笑一声,微微ing起丰满的iong膛,自信的说道:“呵呵,陈老师,您安心吧”我可不会失落链子的”要是我有什么处所做得欠好”您就尽管当面批评好了,我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的,更加不会哭鼻子的。” 陈扬闻言也乐了,哈哈大笑了两声,跟着不再说她,而是随手把她刚拿过来的件拿到手里翻看起来,为下午即将召开的常委会作些准备。 这应该是陈扬到华海后第一次加入的常委会,他刚刚来没几天”根本就没有讲话权,就算政fu需要通过的事项”也是常务副市长去做说明。 材洲是市委办刚转送过来的,都是一些市府副厅级以上干部的资料,即将召开的常委会,最重要的一项议题就是市财务局局长的任命,固然,陈扬知道在这种重量级人事任命自己还ā不上手,党委常委会很明显都在高〖书〗记手里独霸着”自己的前任薛锐uā了好几年时间,结果却是灰溜溜走人了,现在自己的意见更是不会ji起任何嗯要自己亲力亲为也暂时没有机会,不过这其实无故障他了解情况。研究着这些候选干部们的升迁路线,再与印象一些干部的履历对比”从里面”可以看出许多道。 薛小宝见陈扬开始工作了”便没再作声打搅,不过她也不急着出去,而是很自觉的进入了角走到茶几旁”把开水壶取了过来,然后又不动声è的帮陈扬把凉了的茶水倒了,换了新茶叶,泡好了一杯香啧啧的热茶,轻轻的放在了陈扬手旁。 搞定之后,才轻声请示道:“市长,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出去做事了。” “嗯,好的。” 陈扬正看着资料,便随口应了一声,然后顺手要拿茶杯喝茶,可他一时没注意到薛小宝帮他泡了热茶,杯子的位置改变了,他还是习惯的从原处取,结果…… “啊!” 薛小宝被倒下的开水茶水溅得满裙子都是,失声低呼了起来……rf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岸,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第二十九章 牛! 南方大酒店,这时正是晚上八点多钟的黄金时间,也是市中心几条街道上最热闹的时候。 酒店外院门口挺热闹的,几辆闪烁着红色警灯的警车停在,另外还有两辆挂着武警牌号的绿色吉普车,车子附近的外圈围了一大帮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在忙碌的维持秩序。 另外,还有一队十几个武警战士则在大门口两边戒严着,一个上尉军官不时的用手中的通话器讲着话,显然还搞不清楚他们到这儿来是抓人还是封铺子的。 也难怪,他们这趟执行的任务很突然,总队值班室值班参谋撂了个电话下来,说是政法委刘书记要人,他们就急匆匆的赶来了,可来了之后,却好像没什么事,带头的上尉副连长就只能按执行常规任务时的习惯,安排战士们把酒店大门口给封住了,等待上面下一步的行动通知。 很快,从大堂里呼啦的走出来了一大帮人,每个人神色各异,背着两手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头花白的男人,他脸色阴沉,看样子很戳,但路子稍微广点的人都知道,这人是西州政法系统的一哥——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刘荣山。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七八个穿着得体的干部打扮的中年人,个个都夹着手包,闷头吸着香烟快步紧跟着。 最后走出来的则是五六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青皮,每个人都被铐住了,嘴里都咋咋呼呼的骂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嘶,被公安带出来的这帮人好像都是万隆的人。” “啊,前面那个光头好像就是万隆的王彪啊。靠,我见过他,去年我们家附近的化纤厂动迁他也亲自去了,带着几百个不知从哪找来的二十啷当的年青,才花了三天不到就生生的把几千号人的大厂给拆干净了,回头敢闹事的一个没有。” “不会吧?这么多职工就没个把敢出头的?” “什么,想当钉子户?靠,想死快点你就去当吧。” “怎么?难道咱市的公安真要动真格打黑了?” “不可能吧,听说万隆公司在市里关系深着呐,好像省公安厅都有路子。” “可不是吗,这些人可都是人家大开吴总养的一帮打手,大开吴总懂不?靠” 人群中竟然有不少人是认识这几个青皮的,一眼就认出来了被警察从就酒店里面带出来的是在西州很出名的团伙万隆公司的人,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但显然万隆公司在西州恶名昭著,当初收,后来更是在几个大型工地的拆迁过程中以凶悍蛮狠出了好几次大大的风头,基本上平时在街上走路都是跟螃蟹一样横着走的。 因此现在即便看到他们几个被手铐铐着,群众们的议论都很克制,只是在窃窃私语的声议论着。而少数几个被那些青皮凶狠的目光扫到的,更是吓得赶紧闭了嘴,低头悄悄走人。 很快,在众目睽睽之下,彪哥一行人被带到了一辆八座的高顶棚警车边。 刷的一声,车门拉开。 几个警官顺手就要推他们进去。 被手铐铐住的彪哥腾的就火了,还他玩真的啊?老子多少年没进过局子了? 满脸横肉的圆脸刷的拉黑,不停晃动肩膀挣扎着不肯上车,同时转头看向走到旁边那台车附近的一大帮干部,冲其中一个身材瘦削的干部喊道:“老肖,你们公安他有没有搞错?凭什么抓我啊,泡妞也犯法了是不是?他的市长就了不起了啊?操,回头我他就告到省厅去,看你们还能不能兜得住” 刘荣山刚要钻回自己的车里,听到这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由紧皱眉头停住了手,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只隔着两步的那名瘦高干部。 瘦高干部心里一沉,脸色讪讪的朝刘荣山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立刻转身走导,走到那喊叫个不停的彪哥面前停下,沉着脸压低声音喝道:“王飙,你给我安静点,别他吵吵嚷嚷的。” 彪哥收声瞪着他,心里却是一寒,想不到前几天还坐在一张桌子上称兄道弟的肖局,转天就换了副凶恶的嘴脸来对付自己,看来这些当官的果然都是学过“变脸”的。 想到这,他脸上更冷,不乏讥诮的说道:“哟,老肖,你可真行啊你,两天不见,就不认识哥们了?咋的了,还真打算把哥们带回局子里关两天?” 肖局脸色一干,但心里也确实不敢过分得罪这个光头,倒不是怕这个所谓的“彪哥”,而是着实怕极了王彪身后的大老板。只是前面他也听说了一点,知道这王彪好死不死的去惹了新上任的市长,这下弄得动静太大,他一个常务副局长也不好办,若是不然,恐怕当场就要放人了。 “王彪,我们公安不会冤枉任何人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边说,边递过去一个藏有深意的警告眼神。 彪哥一愕,立时会意,就住口不再叫骂了吗,不过还是有些不悦的哼哼了两声。 肖局这才把目光转向头低低的周富强,冷哼道:“把他们几个先带回你们队里吧。” 周富强忙抬起头立正道:“是,肖局。” 可还没等他把人押进车里,一直没什么做为的那个武警上尉副连长突然间收起对讲机,急匆匆的朝面包车走了过来,对肖局等人知会了一声:“肖局长,我刚刚接到我们支队政委的电话,叫我们把这几个人带回支队去。不好意思,现在我要带他们回队里了。” 肖局闻言脸色就立时难看起来,,你什么身份?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丘八做主了? 脸一沉,立刻开口拦人:“黄连长,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不能把人带走” “肖局长,这是我们省总队的命令,我也是执行公务,请您配合一下。” 肖局怔住,瘦削的肩头轻轻抖了一下,心里却是有点毛起来,这事咋整的,怎么这么快就闹到省总队去了? 上尉同志也不管他,扔下话之后就往身后一招手,立刻就有几个身材魁梧的武警战士快步走了上来,很生硬的从几个警察手里把彪哥等痞子控制住了。 彪哥前面被警察铐上后一直还不算太紧张,他在省厅有人,估摸着公安这边也是做做样子给那狗屁市长看的,因此一路出来嚣张得不行,可这时看到武警跳出来了,他一下就有点心慌了,毕竟他跟部队方面的人可没打过什么交道,加上又被两个手里蛮劲很大的兵哥给死死的摁住肩膀,他痛得差点掉眼泪,当即又挣扎着骂了起来:“诶,诶,你们这些死兵佬想干什么,他的,快点放开老子” 几个武警战士对彪哥他们几个就不像市局的警察那么友好了,这时听到他嘴里脏话连天,一个武警战士就烦了,一巴掌就照着他秃脑门扇了过去,嘴里喝道:“闭嘴给我老实点” 啪 一声脆响,彪哥的光头上立刻多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他当即痛得嗷嗷的大声惨嚎起来:“,武警打人了公安呢?你们没看到啊?这还有没有王法啊” 肖局,周队等公安则面色尴尬的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却是没人敢帮彪哥出头的,心里都不由暗骂起来,,真是头蠢猪 旁边围观群众见状,没想到一向传说中跟万隆沆瀣一气的公安这时候也袖手旁观了,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纷纷大声叫好起来: “嗬,你光头彪还知道世上有王法啊?” “草,这种时候想起公安了?” “看来这恶贯满盈的万隆八成是开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了哈哈,这回咱西州算是有点希望了” 黄连长见这货被打了还不老实,立刻就有点不爽,回头喝斥道:“张,让他老实点” 那战士被领导批评了,一时光火不已,当头就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叫什么叫滚上去” 然后一点不客气的生拉硬拽着把倒霉的彪哥给塞进了吉普车里 银色的新款广本急驰在柏油马路上,带起一股浓浓的黑烟。 这是政法委书记刘荣山的新车。 此刻,刘荣山黑着脸坐在车后厢里,一声不吭的闷头吸烟。车内只有他和专职司机两人。 别看他快五十了,头花白了相貌也很戳,但他精力充沛,脑子也是好使得很,这时得飞快。 算起来,才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这回已经是他们政法系统第二次惹到新市长了。上次周富强的事他算是轻轻就揭了过去,新市长貌似还挺好说话的,但从今天的情况看,这个新市长可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事实上在新市长上任前,他心里就很是有些紧张。做为西州政法系统的当家人,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西州当前严峻的治安形势了。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换了几任市长,一直就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他做为韩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虽然没什么大的做为,但政法委书记的位置倒是越坐越牢了。 不是他想混日子,而是西州这地方情况复杂,不仅靠着边境,各类走私犯罪猖獗,就市里面也不消停,因为西州财政方面有限,警力一直处于严重不足的状态,他也曾经组织过一些专项治安整治,像什么打黑扫黑的行动,但最终都是风声大雨点,连蟊贼都没抓到几个就收队了。 没办法,这地方的水太深了,甚至牵涉到不少省,有时候好不容易抓回几条大鱼,却又都是被上面一个电话打下来,就不得不放人了。就拿大开来说,群众举报的信件堆在他桌面都有厚厚一大撂了,可不还是都被韩书记压回去了吗? 到现在,他也不想这么多了,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当完这届书记,然后到省厅去混个副职安享晚年就差不多了。 当然,这些客观理由说得再多,也掩盖不了他在位多年无所建树碌碌无为的事实。 而他从派出所普通警察干起,到所长,一直到分局局长、市局副局长、局长,再升任政法委书记,到现在,他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待了足足五年。 是啊,五年时间,光是一个“不作为”就足够落人口实的了。 再一想到前面听手下汇报说,那几个蠢货被武警带回市武警支队去了,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兴许那个年轻的新市长想拿他们政法系统开刀,烧上任的第一把火也说不定呐。 至少在他看来,就是如此。 想了想,他还是飞快的掐掉烟,从手包里取出手机,硬着头皮拨了一个号码。 手机很快就通了。 “喂,陈市长吗?我刘荣山啊,嗯,是这样的,关于王彪那几个人的处理,您看是不是交回到我们哦,那我知道了,好,市长,我先挂了,就这样吧,再见。” 嘟嘟 电话挂断,他眉头更皱,看着手里的电话,想起刚才在电话里陈市长那严厉的语气,出神了大半天,他才叹口气,有些疲惫的仰起头,缓缓靠在了松软的靠垫上。 伸手轻摁着有些胀的脑门,想着是不是该给韩书记去通电话,但不知为何,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来回拨弄了许久,他还是没能摁下通话键。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本田车欢快的驶向城郊结合部的“南麓区”。 陈扬就坐在他这辆专车里,前面下了楼,他就打电话叫刘猛开车过来接他了。 很多时候,司机跟领导比秘书要亲近得多,很多秘书都不知道的领导私事,司机却是一清二楚。兴许秘书跟在领导身边也就几年时间就能调走高升了,而司机却有很多都是跟在领导身边服务一辈子的。当然了,司机升不了官,但是司机的亲朋好友鸡犬升天的可有不少。 因此,虽然这时候纪仙儿在旁边,但他也不想避忌太多。至少这段时间刘的表现还是让他满意的,他也有心留用这个手里有点活的伙计。 纪仙儿垂着头坐在边上,几次张口想说什么,但偷眼瞧见陈扬脸色难看,她便又都忍住了。 陈扬挂掉电话,脸色愈的阴沉下来,转头时,却看到纪仙儿眼圈红红的,不由伸手抚向她面颊,诧异道:“怎么了?” 纪仙儿缩了缩身子,眼角余光往前面瞥了一眼,刘猛专注开车的样子让她稍稍安心,忙低下头道:“对不起,老不是,市长,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陈扬呵呵一笑,脸色稍微缓和了点,握住她手道:“别担心,没事的,也是时候该整顿一下这里的治安环境了,不然我的工作都没法开展了。再说了,我也决不允许有这些害群之马继续残留在公安系统里。” 前面的刘猛竖起耳朵在听,听到陈扬轻描淡写的说起要动公安局时,他精神就是一振,心想着是不是转天就跟他那几个在市局的老战友提点一下。再看到陈扬那自信满满的神色,他心里就有些难言的兴奋,麻痹的,老子倒霉这么久,这回总算是跟对人了。 纪仙儿轻“哦”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但脸上却还是一副自怨自艾的神情,弯弯的柳叶眉紧蹙着,在跟自己过不去。显然她是把今晚上生的事情都怪在自己头上了,尤其是前面听到陈扬直接把电话挂到了岭西省武警总队一位副政委的家里时,她心里就更觉不安了。 两只手交叠着握住陈扬的大手,放到自己大腿上,才稍稍定下心来。过得一会儿,又想到陈扬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她心里就又有点藏不住的喜悦,但凡是个女人总是喜欢看到自己的男人为自己出头的。 陈扬见她一下子愁眉苦脸的,一下子又轻轻翘起嘴角,摇摇头,也是拿她没办法,女人总是有些奇怪的想法,他的几个女人更是如此,平时没事就喜欢瞎琢磨,他也早就习惯了。 抽回手,掂颗烟出来,点着后,深吸了一口,看向窗外,想到随后几天可能会碰到的棘手问题,就又有点头疼。 他很清楚,这次如果自己不通过关系让武警把人带走,说不定回头第二天这帮痞子就会被公安局释放了,若非这样,他也实在是不想通过非行政手段干预市局的任务。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但既然已经忍无可忍了,他也不介意跟西州这些固有势力对抗一番,而且,这段时间观察下来,他也有信心这里不是铁板一块。 还是等市支队那边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猫腻来再说吧,若是真的能查出点大开的破事,他也不会介意就这个做点文章。 更何况现在正值新城区建设招投标工作的紧要关头,大开要是倒了,受益的会是谁呢?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光炯炯的看着窗外。 纪仙儿一直想着今晚的事,又记起前面那几个痞子和公安目瞪口呆的傻帽模样,她前面也有点惊呆了,这时才忍不住掩嘴轻笑了出来,显然对她男人现在都当了这么大的官了,没想到还会被人看低。 “呵呵,谁叫他这么年轻的?被人笑话了吧?” 心里偷笑着,又忍不住偷偷看了身边男人一眼。看到陈扬若有所思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老公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帅,这么好看 一时间心里美滋滋的,情不自禁的偎进了陈扬怀里。 刘猛目光直视前方路况,心里却是大赞一声,靠,还是俺老板厉害啊 第三十章 拿下 第三十章拿下 果然,三天之后,彪哥就招了。 内容很丰富,满满的写了十好几页纸。都是些关于他近些年来帮大开发做工程时犯下的累累罪行,主要一条就是关于他在原西州化纤厂厂区及职工宿舍拆迁过程中,对一些想要到省里京里上访告状的职工进行了恐吓、殴打甚至是非法拘禁,而其中拘禁得最久的一户职工家庭竟然长达三个月之久。至于其他那些关于他们在大开发,比如竞标前恐吓甚至殴打大开发的竞争对手,或是到对方工地上捣乱找茬等等陈年旧账更是不胜枚举。 总而言之,这份材料落到陈扬案头,有很多操作空间了。 至于支队方面是怎么样套出彪哥的话来的,陈扬并不想知道,对他这种上位者来说,有时候一个结果比什么都重要。甚至,真假都不一定重要。 反正从说,前两天一直还一直嘴硬的彪哥到了第三天中午就彻底崩溃了,据说是化纤厂被拘禁职工中有人牵头,联名写了举报信投到了市信访办,而这封举报信又很不巧的到了陈扬手里,于是,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第四天,陈扬就收到武警西州市支队唐政委确认电话,称已经办理完彪哥等涉黑团伙成员的移交手续。然后没过多久,陈扬就又接到了书记秘书室电话,半个小时后在小会议室召开常委碰头会,陈扬看看表,却是已经快六点了,也就是说,这是一次紧急碰头会。 市委常委小会议室屋顶的吊灯明晃晃地照亮房间所有的角落,正南的一面墙前,一东一西矗立地两根旗杆挂着鲜红的国旗和党旗,正北的一面墙上悬挂着一面巨大的毛笔手书的“为人民服务”条幅地镜框,使房间充溢着庄严之气。 椭圆型的会议桌前,稀疏地坐着几个人,他们分别是市委书记韩海天、三位专职副书记和政法委书记刘荣山以及纪委书记张高明,看出席的人选可知道,这次碰头会主题应该跟干部纪律和政法系统的问题有关。根据彪哥的供述,他干的那些龌龊事里面也牵涉到了西州当地的一小部分干部,因此张高明才会参加会议。 韩海天低头看着手头的文件,眉头紧锁,这份文件他早就看过了,但现在又认真仔细的再看了一遍,看完后,才转头看了陈扬一眼,然后递给了旁边的副书记赖安军,说:“同志们都看一看。” 一众书记轮流看完后,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材料内容可想而知,都是些关于本市万隆拆迁公司和大开发公司之间的龌龊的。 事实上类似像这种举报信不少,但一直以来都没人过问,只是这次被陈扬过问了,才有了这次的紧急碰头会。而材料实际上也是陈扬让他的秘书胡立楠准备的,并且送到了韩海天的案头。 当然,他并没有想到韩海天会这么快就做出反应。对于韩海天先开碰头会的意图,他不用猜都能知道。 相比较常委会,韩海天对碰头会的控制显然更强。三个副书记里边,除了兼着宣传部长的田春明副书记是大半年前才从省里调过来的之外,其他的两人,赖安军和王俊康都是韩海天的铁杆。 而政法委书记刘荣山更不用说,他是韩海天一手提拔起来的,对西州现在的治安环境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纪委书记张高明,他算是稍微超然一点,但他在西州工作也有三年多时间了,支持韩海天的可能性无疑也相当大。 但不管怎么样,这是陈扬到西州后烧的第一把火,怎么着也不能让它无声无息的熄灭掉,那样不符合他的性格。 等众人浏览过一遍之后,韩海天就提议大家都谈谈看法。 “我认为如果这些事情都属实的话,那么必须要严肃处理这家万隆公司。” 首先开口的是纪委书记张高明,才他话里的口风看,他还是有所保留的。 而他话音一落,王俊康副书记就吱声了,他喝口茶,说道:“我觉得这件事会不会是万隆公司王彪的一面之词呢?毕竟事情也只是他单方面写的材料,并没有太多确实有效的证据说明王彪在拆迁过程中的一系列违法行为都是受到了大开发方面的授意,而这个王彪在西州臭名昭著了,现在又是在新城区建设招投标的关键时刻,若他是受到有心人的摆布,企图抹黑大开发公司,那么他做出什么事来都有可能。” 这次入围参与最后竞标的五家公司里,有一家来自省城的万兴建筑公司是他介绍进来的,恰好跟另外一家叫百陆建筑的公司在新城地下管网铺设项目中有激励竞争,他就想到把火引到别人身上去,据说那家百陆建筑是组织部长冯广田的关系。 管党群的赖安军副书记也跟上说:“很棘手啊,我也认为需要进行核实,不能因为一个地痞无赖的一面之词就草草给出处理意见,大家都知道,大开发是市里最大的一家重点企业,并且刚刚才受到李副省长等省委工作组的表扬,现在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或者说是太草率了点。” 很明显,他的口径跟王俊康别无二致,说完,他喝了口茶,看了陈扬一眼。他刚才看了材料,在材料中,陈扬明确提出,要把大开发踢出这次入围竞标商的名单中。 陈扬对这些人的反应早有心理准备,因此这时候也是不动声色的喝着茶,似乎一切都不关他事一样。 等所有人都发言完毕,韩海天才看向陈扬,沉声问道:“市长,你怎么看?” “我还是原先的观点,不管万隆公司是不是最后会被定案,但至少在问题查清楚前,我们绝不能允许一个跟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皮包公司合作过多年的企业参与进招标工作中来,”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目光扫视众人,“要是以后还有类似的**发生出,谁来负责?” 一提到负责,众人就纷纷干咳喝茶起来。没办法,一般情况下,出了事最后负责的都是组织,等于是没人负责,个人去负责那是傻帽,或者是被政敌整了才会出现的极少现象。 韩海天脸色阴沉的喝着茶,不说话。 就这件事,他确实是有点措手不及,一个是大开发方面并没有知会过他干涉。以他对大开发吴才的了解,想必那万隆出事后,应该是马上就到省里找人做过疏通工作的。但没想到自己这个新搭档这么扎手,仿佛是一头闯进岭西官场里的怪兽,油盐不进不说,而且居然才这么短短几天时间就把程序都给走完了,现在市局方面想拖都有点难度。但他又没提出来推翻之前的第一轮招标结果重新来过,只是要把大开发踢出局,不像是在为他背后的一些经济团体谋划,这可真是难办了,现在想平衡一下都不容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陈扬外,众人都在看着韩海天,等着他拍板给出调子。 韩海天却仍然在沉思,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委实有点难以决断。他打心里是不想碰大开发的,不说那吴才跟省委的几个大佬关系良好,即便是放在西州,做为自己一力捧起来的企业,也算是他头顶上的一个政绩, 并且说实话,对陈扬一上任就跟自己一力捧起来的企业为难,他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但现在情况却是很艰难,如果非要利用手里的权力强硬的把这次的事件压下去也不是不行,毕竟碰头会上各个书记的意见都很统一。可是真这么干了,无疑不利于团结。在陈扬下来之前,省委组织部的张力部长就专门找他沟通过,让他务必要支持陈市长的做好工作。但现在人家才刚来就闹了不愉快,之后这事要是传到上面领导耳朵里,对自己影响也很不好,平白无故的给省委领导落了个不能容人的印象了。而且省里早有传言说某位大佬对自己颇有微词了。并且如果这个新市长接下来又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也会让自己很被动。 可是,大开发又是不能放弃的筹码啊 少顷,权衡再三之后,他才面色严峻的表了态:“对万隆公司所涉及到的违法问题,我的意见是要一查到底,如果在材料里提到的那几次拆迁过程中,大开发真的有问题,那么我们必须严厉处理。决不能因为国资委在大开发里面有股份就纵容这种丑恶现象发生” 一查到底么? 陈扬心里冷笑,听他继续往下说。 果然,韩海天接下来话锋一转:“但是,在万隆和王彪的问题彻查清楚前,我个人的意见是要一分为二的看待这个问题,不能因为这样就剥夺了大开发的竞标资格,要是事后查清楚大开发并未参与进去,而是万隆公司自己为了赚钱,市里在大开发还有股份都这样,不仅仅让大开发蒙受了冤屈,更会寒了市里其他企业的心,我们可是本地企业的父母啊,出了事情,我们就一个劲先撇干净干系,这种做法不可取啊。” 韩海天语重心长的说完后,一干书记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一把手调子一定,其他几个书记也先后表决通过,毫无悬念的保留住了大开发的竞标权。 这个结果,陈扬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在接到电话说要开碰头会时,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只能说现在稍微有点寒心罢了。而且即便拿到常委会上讨论,他也没有把握能踢走大开发。 而实际上他要的也并不是这个 接下来,韩海天喝口茶,看向陈扬。 陈扬面无表情的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非但没有根本没甩他一眼。 无奈,他只好先摆出“一副我也不想这样”的诚恳表情,说道:“市长,我也知道大开发现在做大了,或许真的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我相信,这家公司还不至于像材料里王彪提到的那么恶劣,指使涉黑团伙恶意压低补偿款,甚至进行暴力强拆。我看这样,大开发的问题咱们可以先缓一缓,具体招投标工作也是你负责的,真有问题,咱们可以随时中止跟大开发的合作嘛。” 打了人一巴掌,他就准备给个甜枣了。 陈扬却并没有接受他抛出来的橄榄枝,只是微微沉吟片刻,然后才把笔搁下,目光扫向这一众口径一致的书记们,正色道:“对碰头会大家得出的结论,我虽然有保留,但我还是服从组织讨论得出的意见。” 陈扬这话一说,韩海天才松了口气,看来这也不是一头不知进退的怪兽嘛。当然,也只是稍微松了口气罢了,二十多年丰富的官场经验告诉他,陈扬如果就这么样妥协了,显然还有其他更想要的东西需要胁迫自己点头。 果然,陈扬接下来才扔出了自己的筹码来:“我来西州时间不长,我不知道西州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但就我现在所了解到的,西州目前的社会治安状况已经恶化到了不容我们忽视的地步了,往小了说,偷盗、抢劫等刑事犯罪猖獗、大到有黑社会性质的有组织犯罪,甚至还有一些害群之马公然充斥在我们的地方公安队伍里面,我不敢想象如果继续任由这种现状发展下去,怎么让我们的群众安居乐业?没有一个安定和谐的社会氛围,即便把基础设施搞上去了又怎么样?又怎么能够吸引到企业到我们西州投资?” “我这段时间里,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基层同志的情况,是的,西州财政一直都很不宽裕,客观上确实存在很多实实在在的困难,比如我们的人员配置一直不满员,有很多干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公安同志没有进编,干警工作起来没动力,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些不是我们做不好工作的借口和理由。” 陈扬的声音越来越严厉,甚至连理由都给人堵得死死的了。 刘荣山沉着脸,低头抽烟,不敢吱声反驳。其他人也是抽烟喝茶。韩海天却是眉头紧蹙起来,他没想到陈扬这个人做事风格这么野蛮,刚一来就要动公检法? 陈扬看向刘荣山,继续冷声说道:“荣山书记,你是管政法的,我想你也应该清楚,没有一支高素质的公安队伍,怎么能给地方经济发展保驾护航?” 刘荣山脸色干干的,点头表示认可。但目光却是向韩海天看了过去。谁知道韩海天这时候却是自顾自的捧起茶缸,大口喝茶。他心里倏地一凉,跟着便猛的漾起一丝恼恨,我拼死拼活的跟着丫干了半辈子了,黑锅都背了不少,难道说他这就要放弃自己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陈扬会继续再接再厉时,谁知这时候陈扬却是话锋一转,道:“我这里不是想要批评荣山书记的工作,但是,在一些工作开展的方式方法上面,我觉得还是有很多可以改动,可以向先进的其他地方单位学习的地方。” 陈扬讲话到这里,韩海天就点点头:“市长说得没错,对于政法系统里存在的问题,我们要正视不能回避,不能总是讲困难,荣山书记回去也要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这几年来,非但工作一直都搞不上去,反倒是治安环境越来越恶化了。” 而韩海天这么一讲,其他几位书记也是纷纷表示认可。 刘荣山再次看了韩海天一眼,心里的愤懑却是稍微有些缓解,虽然韩海天这几句话时板着脸说的,但起码他这话里的意思,还是要保自己的。 很快,陈扬接着继续说道:“我觉得就目前我市的治安环境来讲,让荣山书记继续兼着市公安局局长职务很不合适,荣山书记要联系公检法,市局的一些工作难免会落实不到位,我看,公安局还是需要一个专职局长的。” 众人这才恍然,绕了半天,原来这个新市长是这个目的。 “我觉得市长的这个提议很好,确实,我虽然兼着市局局长的职务,但很多工作还是疏忽掉了。” 刘荣山居然没什么异议,甚至还有些庆幸。这两年来,随着自己跟韩海天就有些疏远了,韩海天就在市局里提拔了肖进前来制衡自己,目前市局的日常工作,基本上都是肖进前这个常务副局长主持的,很多时候,自己的话都不好使了。 众人还在脑子里盘算的时候,陈扬却是咄咄逼人的继续问道:“韩书记,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韩海天一怔,脸色不变,但却使劲的咽了口唾沫,喉结狠狠的动了动,半天才艰难的点点头道:“我觉得市长这个提议不错,荣山书记身上的担子是重了点,不利于工作开展。” 说完就习惯性拿起茶缸喝茶,但直到嘴唇贴到杯子边上,他才惊觉没水了。微微咳嗽一声,他还是做样子抿了抿嘴巴,不至于让别人瞧出他此时心态的变化。 也难怪他会如此失态,在市直机关下辖的各部委办局里面,公安局长绝对是个很重要的岗位,能是自己人来当最好。而陈扬这么样在会上借势提出来,他再想把肖进前扶正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肖进前扶正的。”韩海天心里有些悔意,当初为了制衡,他特意晾着这个位置,没想到现在平白无故被陈扬钻了空子 这次碰头会结束后的几天里,明显去市长办公室找陈扬的干部多了起来。倒不一定都是眼馋着公安局长那个职位,而是陈扬在碰头会上的表现传出去后,让一部分原先在机关里被打压却又不敢冒头的干部们觉得有了奔头,最起码现在看来,这个新市长还是能当得起一个小码头来靠靠的。 其实陈扬也犯难,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政府里的这一大票干部他都还不怎么熟悉,也不知道谁比较忠心能干,更别提公安系统里的同志了。 但他要整顿整个西州的公安系统,就必须得用自己人,这是绝对不能含糊的。 在办公室翻了半天档案资料,他还是没个头绪,市局的几个副局,甚至包括下面的县级市以及几个县公安系统里的干部他都一一看过了,看履历,好像个个都差不多,成绩那是一排排下来看得人眼花缭乱的,真想找个被处分过的同志都极其困难。 把材料往桌面一搁,看看时间,快下班了,刚想要抽颗烟解解乏,电话却铃铃响了起来。 一看,是他学生郭德田打来的。 接起后没说两句,郭德田就直奔主题,说是听说老师这里要提个公安局长,就想给他推荐个人选。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陈扬就有点不爽,上回也是这郭德田,给他推荐了几个人,都不知道是不是这老郭的亲戚,总之他是一个没看中。当然,他是相信自己学生的,毕竟也一块待了一年多时间,知根知底的,只是心里对这个学生识人的能力不大认可罢了。 陈扬耐着性子答应先见个面再说,郭德田那边当即兴奋不已,说是过两天休息就下来请陈扬吃饭,他那老同学是省厅的一个同志,郁郁不得志是肯定的了,到时候也会跟他一块下来拜访老师,也算是拜码头吧。 挂了电话,陈扬又摇摇头,他可不怎么敢相信这厮了,反正看看再说吧。实在不行,自己就再想办法从底下调人,至少这市公安局里他可是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抽了根烟,刚要通知小胡去备车,谁知道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纽葫芦打来的,说是已经到西州了,现在找不着门子。 他一听就警惕起来,就问林语来了没有,他现在可是有点怕了。 纽葫芦却是嘿嘿直笑,也不正面回答他,挂了电话就奔过来了。 PS: 1.首先还是感谢大家的鼎力支持,不管是订阅也好打赏月票推荐点击都好,香烟都万分感谢。 随着大封推过后,成绩也稳步提高,二十四小时订阅已经快800了,虽然还是不到大神的一个零头,但香烟已经感到很高兴了,起码这是香烟从来没有过的成绩,而且这个订阅起码也够水电和烟钱了,不像以前都是倒贴着钱干活的。 真的真的,万分感谢能一直订阅支持香烟的兄弟们,香烟在这里给你们鞠躬了 香烟只能保证继续努力,码出兄弟们都喜欢看的情节来 2.今天码字时抽空看了一下群里的消息,很感谢在V群里的兄弟们帮香烟说了几句心里话。 确实,俺不是大神,码字不容易,天天起早贪黑的,也真赚不到几个钱,看一章多的一毛多钱,少的不过几分钱,甚至连支最便宜的烟都不只这个价了。 香烟想在这里最后再重申一遍,VIP书友群是供正版书友们交流本书的地方,不是成天讨论哪里有看盗版的地方的。 你们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试问,我看到这些消息情何以堪? 抱歉,这类型的书友我是不欢迎的,如果被踢了,请别怪我的管理兄弟,要怪就怪我吧。 再次说一下V群号码:114626257 俺经常会上群里聊天吹牛的,当然了,这个群也只希望订阅了本书的兄弟们加入。普通群的话不限制,但是同样,请不要宣传盗版 第三十一章 女孩是谁 第三十一章女孩是谁 傍晚六点半钟,陈扬才结束手头的工作来到了跟纽葫芦约好吃饭的地方,西州市供水大厦。 供水大厦是西州市自来水公司的产业,也是西州除去西州宾馆和南方大酒店外最好的宾馆,自来水公司的接待宾馆。 陈扬现在身份不比以前,西州宾馆经常接待各级政府官员,传闻韩海天等几个市委常委长期在西州宾馆里八楼里包有套房,人多眼杂,未免被人撞破,纽葫芦等人才住进了供水大厦。 三楼的“贵竹”包厢里,两个老同学见面后的热情寒暄自不必再言。 等陈扬落座完毕后,纽葫芦才道明了他的来意。 原来,他这回却是正儿八经来工作的。由他们中娱投拍的国内第一部穿越巨制——《回清》目前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紧张的拍摄工作。 这是一部清穿戏,女主角当然是中娱公司的摇钱树林语了。目前在燕京故宫的戏份都已经杀青,现在是来岭西拍外景的,而很不巧的是,剧组主要的外景地就选在了西州管辖下的南港县。南港县就在南海边上,穷是穷点,也因为前几任政府一直没怎么开发当地的旅游资源,自然风光却是得天独厚,美丽的天然海景用来拍偶像剧最合适不过了。 而他因为急着跟陈扬见面叙个旧,就撂下剧组,先飞过来了。当然了,这部戏也是他公司里早就做了计划了的,只是没想到陈扬会这么巧就被调到这个地方来当父母官罢了。 陈扬听了纽葫芦的介绍后苦笑不已,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没错,纽葫芦新开的这部戏就是他有次在电话里无意中提到的,当时他只是给纽葫芦随口提几句建议,说是叫他别老折腾偶像剧了,要搞就搞点别人没整过的,没想到纽葫芦一听之下觉得陈扬这个建议简直堪称完美,噱头也够足,然后回头立马就找人写剧本了,到现在才不到四个月,这部戏都已经快杀青了。 看到陈扬一脸的无奈,纽葫芦就拿起酒杯抿了口酒,开玩笑道:“嘿嘿,陈扬,回头等咱这部戏上了,也算是帮你们西州做了次宣传了,你这个市长怎么也得赞助点吧?” “你得了吧。”陈扬没搭他这茬,只是喝口啤酒才道:“行了,前面你跟我说的事我心里有数,回头我让秘书跟进一下,你到时候就让你的剧组放心去拍戏就行。” 前面纽葫芦提到说怕剧组去外景地时候碰到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加之又听说西州这地方不太平,好像之前就发生过一些剧组人员被当地地痞流氓敲诈勒索的事情,反正不管怎么样,接下来要想顺利完成外景拍摄,有当地政府照顾一下总是方便很多,因此他才提出来希望陈扬看看能不能帮忙知会南港县政府一声。 陈扬也知道西州不太平,又想想反正这事也是双赢,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也是,他脑海中现成的例子不胜枚举,后世那什么《非诚勿扰》一拍,三亚那块的别墅就都飙到天价去了,想来老纽这部戏红起来不是什么难事,对西州地区的宣传也能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 纽葫芦见他点头,就嘿嘿笑道:“呵呵,那敢情好,有了你这个大市长的批条,一路畅行无阻啊。” “你别打着我的幌子招摇撞骗就行。” 陈扬摇头苦笑不已。或许在纽葫芦心里自己这个市长当得风光无限,其实他是有苦自己知。想想就又有点无奈,自己明明是来发展地方经济的,可现在的情况却比自己来之前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以至于自己的精力却全用在怎么样跟西州旧有势力斗争上面去了。 “哪能啊?” 纽葫芦笑眯眯的灌着酒,他最近春风得意,有了林语这棵摇钱树,公司投资的几部戏都大卖特卖,着实是赚了不少银子,可是比当初被那万芊芊摆了一道时的窘迫好了不知多少倍,现在已经开始谋划分拆上市圈钱的事宜了。 当初那个难关也是陈扬帮他度过的,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对陈扬,哦不,应该说是对项瑾感激不尽。没办法,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项瑾的钱全都是陈扬的,他还以为项瑾是去了美国后才发达了的呢。 两人边喝边叙着旧,陈扬本来还有意节制一下,可一来老朋友远道而来,二来他着实被官场上那些利益纠葛搞得有些疲惫,一时没注意就多喝了不少。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挺快,转眼就到了晚上十点多了。 而这时候两人连一件燕啤都还没搞定,陈扬喝了七八成倒是还有几分量,但老纽明显已经不行了,涨红着脸不停说着酒话。说起来,老纽这家伙年纪见长,但酒量却是变得越来越废,真不知道是不是都被娱乐圈里那些不择手段想要上位的美女们给掏空了身子。 陈扬见状,就叫过服务员来买了单,然后才送纽葫芦回了客房, 把醉醺醺的纽葫芦扔到套房大床上之后,他又给自己冲了杯热茶,足足磨蹭了半个多小时,见到纽葫芦呼呼大睡后,他才关上房门离开。 走出供水大厦时,陈扬没有急着叫出租车,而是一个人静静的在深夜的西州街头漫步。 沿路上,时不时会有一阵阵凉爽的夜风吹过,倒是让他的酒意渐渐的醒了过来。 虽然才十一点多钟,但街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人了,有时候走了近百米的长街都不一定能碰到个路人,甚至就连路灯也都是隔着老远一段距离才能看到一盏。 西州的夜景虽然比不了上京广这些繁华的现代化大都市那般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但在陈扬看来,却多出了一份难得的安逸和静谧。 而他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似乎这座边陲城市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 至少这个宁静凉爽的深夜,还是很能带给人享受的。 走了不知多久,他原本还略显有些烦闷的心情,也渐渐被夏日凉爽的夜风给驱散掉了不少 然而,陈扬并不知道,就在他悠闲惬意的漫步在深夜的西州街头时,一直有好几双藏在暗处的阴鸷目光在盯着他的背影。 若即若离,但从未离开过半点。 “昆哥,丫的那王八蛋估计抽完这支烟就快走到市民广场了,咱们该怎么办,还要继续再等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街角的一个阴暗的旮旯里头幽幽的冒了出来,虽然他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却很掩饰不住他此刻微微有些发颤的声带。 是的,从声音上判断,说话这人貌似有些紧张,或者也可以说是种莫名的亢奋。对他们这种终日不见阳光的人来讲,一般情况下,这就意味着他们打算干票大的了 “彬子,先别急,还得再等等,那个娘们还没有出现呐。”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从更深的角落里头冒了出来。跟前面问话的那人一样,这个声音听起来似乎也有些发颤。 黑暗中,他边嘱咐着,还一边从兜里摸索出了一张A4纸大小的彩页,皱巴巴的,看样子应该是从杂志上撕下来的插页。 紧接着,他把这张彩色插页凑近到了墙角,借着十多米外那盏路灯发出来的昏暗微光,仔细的又研究了起来。 这张插页上面的图案是由好几张人物彩照组成的,是同一个人,但却不是他们正紧盯着的目标对象,而是一个女人,一个无论从相貌身材气质,还是穿着打扮上都无可挑剔,漂亮得让男人发狂,让女人嫉妒的女人。 “昆哥,这妞真他**够正点啊待会儿要是弄到手了,咱们能不能先爽一把啊?” 一个啧啧流口水的声音从正拿着插页研究的昆哥身后冒了出来,说着,还真就有一挂哈喇子从这人嘴角洌了出来,啪嗒一声,好巧不巧的正好掉到了昆哥正抚向彩图中那美貌女郎胸口上的毛手手背。 昆哥变态的意-yin被冷不丁打断,手背上粘不拉几的,被恶心得不行,插页猛的一收,转头就是一巴掌拍向那人脑门:“爽-你-妈-逼啊这是大老板要的女人,你***活腻了就试试看” 身后那小弟被老大扇了一头包,却是不敢生气,忙不迭的讪讪赔上笑脸,伸出衣袖讨好道:“昆哥,您别介意,我,我帮您擦擦。”心里却是暗骂一声,**,你个变态佬,自己变态还不许老子瞅两眼么 昆哥不领这个情,压低声音轻喝道:“滚开点,老子又不是玻璃” 小弟讪笑着缩回手,而前面望风那个叫彬子的小弟这时也回头打趣道:“嘿嘿,华子,你他**少惹昆哥,昆哥这几天打*不爽,肚子里的邪火一直没泄呐。” “操,彬子你丫的找死是不” 昆哥笑骂一声,跟着又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道:“好了,哥几个都别说了,今晚上把事儿办得利索点,等明儿把差事交了,省城大富豪,哥几个十个八个的妞儿随便点。” 两个小弟闻言精神都是一振,不过那叫彬子的小弟随后却又皱眉问道。“昆哥,你说是不是花爷给的情报不准确啊,咱盯了一晚上,屁都没见,光看到这人,没见那妞出现啊。” “你懂个屁,这种当大官的最喜欢故弄玄虚了,这妞是他的地下小情儿,周末铁定会来的,没准这时在哪里等着呐。” 昆哥骂着解释道。 华子闻言眼睛一亮,色心再起道:“昆哥,你说这妞既然是那狗官的小情儿,反正也不是什么雏儿了,我看咱们一会得手之后,干脆先玩玩也没什么嘛,神不知鬼不觉的,大老板也不会知道的晒。” “**,你个扑街想死别连累老子”昆哥回头就又是一巴掌,“你他**真把大老板当傻瓜了” “昆哥,我就是这么一说嘛。”华子摸着脑门委屈道。 旁边的小弟彬子也乐了,挤眉弄眼的调笑道:“昆哥,你就不想干那妞一炮啊” “彬子你妈-逼笑毛啊你笑,还不快给老子滚回去盯紧点”昆哥笑骂道。 彬子就嘿嘿笑:“放心吧,昆哥,我盯着呐,保管跑不” 话说到半时,他刚回过头,脸上表情突然间就是一僵,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了。 昆哥见他脸色有异,皱眉:“彬子,怎么了?” 彬子使劲的咽了口唾沫,指了指前方,得得的颤声回答道:“昆哥,人,人,人好像不见了” 昆哥脸色腾的一变,立刻扒拉开身边的华子,摸上去往远处的十字路口瞥了一眼,果然,眼前空荡荡的一片,原本在那路口停下来抽烟的人早不知道跑哪个方向去了。 下一秒钟,昆哥勃然大怒,伸手使劲一巴掌扇向那负责盯梢的彬子,也不控制声音了,大骂道:“**的,你个蠢货回什么头啊,就在眼皮子底下都能给老子盯飞咯” 彬子哭丧着脸挨了老大这一记,目光急切的四处梭巡着,想要亡羊补牢。 可惜的是,这时候那十字路口里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别他**在这看了,快追出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人” 昆哥当机立断道,说完拔脚就要冲出阴影。 可他脚步刚动,却发觉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看,自己手下那小弟华子跟个傻子一样的还愣着不肯走,目光傻呆呆的盯着街尾。 他一下子就毛了,**,真是养了一帮废材 怒火大炽之下,他张开就又要开骂:“操,华子你还他**愣着”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他的骂声没来得及喷完,就整个人也傻了,目光贪婪的跟他小弟看着同一个方向,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甚至比他小弟还要一副猪哥样。 前面的彬子一奇,回头问道:“昆哥,怎么” 同样的,他的话也是说到半截就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整个人傻呆住了。目光当然也是看向了街尾方向。 街尾。 一个戴着棒球帽,大热天还穿着件风衣的女孩子正急急忙忙一路往这个方向小跑过来。 虽然这时候光线不好,但在月光下照耀下,她那张完美的脸庞依旧是美得不可方物。尤其是她那一对清澈干净的大眼睛,在暗夜中,犹如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就会被深深吸引住 第三十二章 横生枝节 第三十二章横生枝节 是的,这个瞬间,三个猥琐的蟊贼一下子如遭雷击般,被这张美奂美仑的精致面孔给深深的震惊了,竟似乎忘记了他们哥仨今晚还有老板交代下来的任务没完成呢。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三个,说实话,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来,这时候恐怕也只有惊愕的份儿。 是的,这个穿着灰色竖领薄风衣的女孩子不是普通人,正是现在红透大江南北的林语。 随便在街上拦一个人来问,或许他认不全时下的政治局九大长老究竟都有是哪几个,但他绝对能够认出来林语,哪怕是在这个经济不发达省份也同样如此,林语的知名度也已经达到了街知巷闻的程度。 话说回来,这仨匪徒里面,那叫华子的小弟还是林语的粉丝呢。 而这么一个平日里只能在电视电影里头看到的大明星此刻活生生的就站在他们面前,并且孤身一人,他们哥仨露出这一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表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林语从街尾方向一路跑过来后,停留的时间很短暂,她只是跑到十字路口中间地方停下来稍微喘了口气,顺便四处张望打量了一下。然后,就见她飞快的一面从随身背着的小皮包里摸出了一只手机,边沿路往市民广场的方向走了过去。 几个匪徒这才回过神来,叫彬子的小弟急急的问道:“昆哥,咱今儿个是不是撞邪了,这个大明星怎么会跑西州这小地方来了?” 昆哥不关心华语乐坛,知道个屁。 倒是那华子乐滋滋的如数家珍道:“二彬,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林语这回来西州是来拍《回清》外景的,我们‘雨丝’的网站里早发布了第一手消息了。” “雨丝”是林语的粉丝团体的昵称,当然,都是幕后团队辛勤工作的结果。 昆哥目光倏地变得狞厉无比,仿佛看到一座金山似的,牢牢的盯着林语渐行渐远的背影,手一挥,压低声音喝道:“**,机会难得,先绑了这妞儿再说” “啊?” 两个小弟脸色都是一变。 彬子急忙拉住昆哥问道:“昆哥,那大老板交代咱办的事儿” 昆哥甩开彬子,恶狠狠的打断道“还办个屁啊,老子才不管她什么明不明星的,这肥肉到了嘴边上了,不吃一口还真他娘的憋屈” 不想,他刚要领人追上,那华子却又哭丧着脸扯住了他衣袖,求告道:“昆哥,您就放过林语吧,我们‘雨丝’” 昆哥对这蠢货小弟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反手就是一耳光抽了过去:“雨你妈个巴子给老子醒目点” 华子被老大抽得七荤八素的,眼里直冒小星星,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老大跟彬子已经如灵猫般从黑暗里蹿了出去 林语边东张西望的一路小跑着,边拿起手机,刚要拨号,不想手机却响了起来,她一看,又是她的助理打来找她的。 她这次其实是跟着纽葫芦一块来的西州,本来想好了能跟陈书记见上一面了的,可谁知道临到饭前,纽葫芦却遗憾的告诉她,陈扬忙着开会,没时间招呼他们这一行人,就留她在西州酒店里先行休息了。 而纽葫芦这个谎撒得没什么技术含量,并且说完之后就出去赴宴了。 林语不傻,她猜出来很可能是陈书记不想见自己,才让纽葫芦撒的谎。想到陈书记竟然躲着自己,她心里就异常的难过起来,恨不得立刻找到陈书记问个明白。之后,待在宾馆房间里哭了大半个晚上,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就叫助理去找来了辆车,带着她离开了西州大酒店。美其名曰是出来看看西州的夜景,其实是去找纽葫芦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她和她那一票跟班刚开车找到供水大厦,就在街上看到了闲逛着的陈扬,她一喜之下,立刻就谎称要下车来走走,找找灵感,然后才甩掉了那一票跟班。 随后,她也没有敢声张,倒不是怕陈扬骂自己不听话乱跑,而是怕陈扬一看到自己就送自己回酒店去了。她心里想着今晚如果能跟着陈书记回到家里去,那样陈书记怎么也不能再赶自己走了。于是乎她这一路上就只是悄悄的跟着。可她路不熟悉,好不容易跟到这里之后,却是几辆过路车一闪,她就把人给跟丢了。 一路上,她的助理不知给她打来了多少个电话,她却只是告诉助理让他们几个先回酒店去,自己晚点才能回去,可那几个跟班现在急得跟什么似的,哪敢同意啊,这一路上不知打来了多少个电话,但后面的电话她都不再接了。 虽然跟丢了陈扬,她却又不想功亏一篑,看了一眼响个不停的电话,她一咬牙,干脆直接关了机。 机子关掉后,她步子更急,可惜的是,又穿过一条街之后,她还是没能发现陈扬的踪迹,而这时候,街上本就稀少的人流变得更加的少了。 渐渐的,人生地不熟的林语开始有点紧张不安起来,偏巧她今晚出门前穿了双高跟鞋,这时候一紧张之下,脚底下就不小心给人行道那参差不齐的地砖给绊了一下。 “啊” 她惊呼一声,身体当即失去了平衡,直接往前一个踉跄摔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稍微缓过劲儿来,刚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谁知却因为用力过猛,倏地一阵刺痛从脚踝处传来,她皱眉“嘶”的抽了口冷气,吃力不住,一下就又摔坐在了地上。 这下子,她才真是急了,忙把掉得不远的包包捡起来,找出手机,飞快的拨了号,可贴到耳旁却是传来,想来是前面那一跤把手机给摔坏掉了。 “怎么,怎么这么不走运啊” 她看着手机,一时间急得都快哭了。又举目四下里望了忘,周围附近灯光昏暗闪烁,貌似鬼影重重的,她一个才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下子就慌神了,像个无助的小女孩似的,眼泪,嘴里哽咽着自言自语的说道:“陈书记,您现在到底在哪儿啊?小语真的好像跟您说说话,小语摔跤了,您等等小语,别走得那么快好么,呜呜” 殊不知,林语正束手无策急得已经哭了起来的时候,昆哥三人紧随其后,也跟了过来,并且停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放射出贪婪的目光。 当然,她那个当绑匪的粉丝华子除外,这位粉丝现在心里正叫苦不迭,看到心目中宛如女神一样的林语此刻无助的蹲在街上哭泣,做为最铁杆的粉丝,他的心都快碎了,一心就只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帮偶像脱难,可奈何他人太蠢,却是半天也想不出辙儿来,被老大制得死死的。 彬子凑近昆哥耳旁低语道:“老大,附近好像没什么人了,这妞儿又扭伤脚了,咱们可以开始动手了么?” 昆哥也早收起了前面骂人时候的粗鲁蛮横,目光冷冽的观察着周边的情况,好一会儿之后,他心脏猛的往上一提,粗糙的大手轻轻一摆,压低声音喝道:“动手”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凶狠的劲儿,一股冷血悍匪的霸气随着他的喝声徐徐发散开来。 而他话音刚落,几个悍匪身形刚想要动的时候,一阵突突突的“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操” 昆哥暗骂一声,不得不把刚刚外放的霸气收敛回来,卡住半冲出去的身形,轻喝道:“再等等” 果然,很快就见有一辆三轮摩的突突突的慢腾腾的开到了林语身边,稍微停住,但没熄火那摩的司机就开口吆喝了一声:“诶,小姑娘,上哪儿去啊,要打车不?” 林语正揉着脚腕子,听到这声音顿时吓了一跳,娇弱的身子下意识的往反方向一缩,急急收住泣声,也不敢回头,只是垂着头,连连摇头道:“我我不坐车的” “呵呵,小姑娘,你别害怕,俺不是坏人,俺是正经做载客生意的,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姑娘在街上走可不安全,俺也不收你多少车钱,你若是不出城郊的话,看着给五块钱就成。” 摩的司机憨憨笑着,继续招徕生意。 而林语本就是个穷苦家庭出身的孩子,他的这种纯朴的笑声居然立刻就赢得了林语的信任感。 林语小心翼翼的转回头,两手紧抱住自己的小包包,颇有些紧张的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摩的司机,嗯,看上去这人四十出头年纪,长相倒还算憨厚老实,咧着张嘴冲她憨笑着,像个乡下老农。 又看看那车门边上挂着块西州市残联专用的牌子,她心里稍微相信了一点,看看周围,没个鬼影,又想到自己再这么拖下去,哪还能再找到陈书记啊,有个车子倒也方便不少。 想到陈书记,她心里一着急,便什么也不顾了,艰难的撑着手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那“摩的”车边上,稍微抬起些头,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同时,有些警惕的问道:“大,大叔,这附近都没看见有什么车子经过的,您怎么跑到这里来招揽生意?” “咳,小姑娘,别提了,你是不知道啊,人民广场那块儿晚上练摊儿的人多,城管经常出没,若是出租车还好点,我们这种‘摩的’不到晚上11点,可不敢去那边揽生意。” 林语“哦”了一声,心中稍定,对方貌似没认出来自己是个大明星。 “摩的”司机见林语还在犹豫,就呵呵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憨憨笑道:“呵呵,小姑娘,我听你口音不像是我们西州本地人,我估摸着你是到来这儿来会男朋友的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到处乱跑,可不安全哦。呵呵,赶紧上车吧,大叔这儿路熟,保管送你到地方。” 林语闻言俏脸腾的飞起两朵红云,心里头却是莫名一喜,忙轻点下头道:“那,那好吧。” 若是平时,她指定能听出这“摩的”司机话里不怎么对劲,有点怪叔叔的味道。 但偏生这司机刚才在话里边提到了“男朋友”这三个字,一下子便让她心花怒放起来,心说这个乡下大叔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嘛,这么晚了还被城管逼着跑到这种小巷子来拉生意,看来大叔家里条件不是太好吧,待会儿我若是真能找到了陈书记,就多付点车钱给他好了。 心地善良的她哪里知道,自己此刻正一步步的陷入到一个万丈深渊当中。 而那“摩的”司机听她答应下来,顿时大喜过望,但脸上还只是保持着憨笑,殷勤的说道:“呵呵,快上车吧,小姑娘。” 林语“哦”了一声,扶着铁制的车把,略显吃力的上到了车后厢里,坐下了。 坐下后,她第一时间就拉开包包,拿出钱夹,取了张一百块的大钞出来,递给那大叔司机道:“大叔,车钱我还是先给您吧,一会你载着我在这附近街上转转,我我男朋友应该就在这附近街上的。”说完,她就脸热不已的低下头。她脸皮薄,哪怕是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面前,讲出这些话,心里也总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的。 大叔司机接过钱,眼睛都绿了,不过却不是看着手里那一张红毛,而是紧盯着林语手里头的那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钱夹,里面花花绿绿的钞票厚厚的塞了一大叠,粗略估算,起码不下小三千块钱的。 财不可露白的道理,林语这傻丫头看来这辈子都不会明白的啦。 林语抬头看他一眼,奇怪道:“大叔,你怎么了?快开车啊?” “哦,哦,好嘞,好嘞。” 大叔司机忙收起哈喇子,扭了手油门。 “小姑娘,俺说你男朋友也真是的,让你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跑这来,他不会过来接你么?”为免林语生疑,大叔司机又岔开话题道。 “不是的,不是的,大叔您千万别这么说,我,我男朋友他对我很好的呢这次都是因为我自己的缘故,他才没有来接我的” 在林语的辩解声中,三轮摩托总算是突突突的开走了 第三十三章 本来因为陈扬在人事问题上的退让而变得一团和气的会议,骤然间又因为陈扬在希尔顿酒店闹事的处理问题上的强硬态度而变得气氛陡然紧张起来,虽然陈扬的一番话看起来似乎讲得很出格,但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指摘一二的。 也是,进入新千年之后,随着国家的强大,国人的民族自豪感与日俱增,在座的常委们哪个敢出来说陈扬半句不是啊,到时候被扣顶大帽子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没办法,会议一下陷入了僵局,最后,高明不得不脸sè难看的宣布了散会,不过就这次事件他也放了话,他这边不管,叫政府那边自己去搞定,他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两节期间,务必要确保华海安定和谐的局面。 散会之后,高明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任谁都不难看出来,这个会开得高〖书〗记相当的不爽。紧接着,石明辉等几人则紧随其后,也匆匆的离开了,剩下来,政府那边的常务副市长曾爱华和老油条彭卫国则走过来跟陈扬打了声招呼才自行离开,从两人离开前那略显尴尬的表情看,恐怕心里都因为这个会而起了些想法了。 的确,陈扬这么不按套路的出牌,无疑已经有点要跟市委那边叫板的意思,至少,陈扬已经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低调了,让人不得不开始注意这个新市长的动作了。两个人都混迹官场多年,自然知道陈扬的背景很深,说不定,这今年纪轻轻的市长还真有挑战高明巨无霸地位的能量?两人也不得不开始在心里头掂量一下,最起码,不能再像前段时间那样,跟这个新市长间的关系表现得那么明显的离心离德了”走到了需要明哲保身的时候了啊。 跟两个名义上的副手聊了几句不疼不痒的废话之后,华海军穿区的李刚政委这时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了,走过来跟陈扬寒暄起来。 只见他面带微笑的阔步走了过来,很用力的握住了陈扬的手,笑道:,“陈扬同志,军分区那边还有点事,这里我就不多留了,有事给我电话,我随叫随到。” 陈扬知道他的意思,部队的干部说话就是直爽,李刚很明显就走过来支持自己的,的确,现在自己在华海势单力孤,李刚的到来虽然没有发挥太多实际作用,但从某种程度上,也给了其他常委传递了一个信号,就是他肯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呵呵,那好,那就先这样吧,李政委你赶紧去忙你的吧。”陈扬笑着轻点下头道。李刚在军队里是紧跟着李家,也就是陈若男母亲娘家那条线的,因此两人也算是自己人,这时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薛小宝也过来把陈扬的东西整理清楚后,陈扬拿起包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却发现张力这时还没走,不过也没有半点要上来跟陈扬打招呼寒暄的意思”只是仍旧低着头在座位上抽着闷烟,陈扬本想走过去跟他聊几句的,但想了想还是没这么做,只是暗暗摇摇头后,方才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陈扬刚一转身离开,张力便抬起了头,脸sè黑沉着,目光紧盯着陈扬离去的背影。 显然,他还不太能接受陈扬方才在会上的妥协,毕竟在他看来,如果陈扬出面全力去争取一下,谁上谁下,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个陈扬,搞什么啊?把我当猴耍了?真当我是这么好说话的么? 又过了半晌后,他才用力的吸了。烟,然后把剩下的半截烟蒂重重的掐灭在烟灰缸里了。 回到办公室后,陈扬还是像往常一样,没有直接坐到办公桌前,而是习惯xìng的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布帘,站在窗台边上眺望着外面的街景,抽着烟,默默的思考着一些问题。 每次在市委开完会之后,他都会huā些时间来理一理自己的思路,这已经成为他的某种特殊习惯了。 今天这今年前的最后一个常委会议,对他而言,谈不上什么得失,事实上在开会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放弃景田的打算,虽然这样做,或许会让刚刚主动朝自己靠拢的张力心生怨恨,但从整个大局来看,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做为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任市长,要想在接下来的一年当中顺利铺开工作,势必要争取到市委的支持,斗争是必须的,但更重要的还是团结,尤其是他很清楚〖中〗央空降自己到华海的最终目的,现在,还远远没到动手的时候。 总之,不懂得取舍,不知道进退,是很难把工作开展好的。而且,这次他主动退让,也可以,他的目标并不单纯仅仅是盯在一个公安局长的位置上的。 至于他后面在希尔顿酒店问题上的突然发飙,则完全是个意外,他做官有他自己的底线,今天这帮老油条弄出来的中庸方案他实在是接受不了,才有了之前的那一番很出格的话来。 而景田的落选,对他影响并不是很大,而且其实从景田主动向他靠拢的那一天开始,他已经知道景田其实并没有什么希望,但没有希望不代表没有利用价值,所以他才会用景田来做了很多事情,一方面他在市里初步树立了自己的个人威信,另外一方面,最起码,这个新上来的市局局长也不一定就是市委那边的铁杆,有这么一个局面,对他而言,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想到景田,他眉头不觉轻轻皱了起来,深吸了一口烟后,淡淡的叹了口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于利用手中的任何资源了,在他眼中,所有人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而且他心里很清楚,越往上走,这样类似的情况恐怕还会发生很多,毕竟他所面对的人和事跟之前在基层的时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首发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咚咚!” 就在这时,办公宴门轻响了两声,陈扬听出了是薛小宝在外面敲门,便说了声进来吧。 旋即,门口打开,薛小宝两只手棒着一大摞文件盒走了进来,乍一看,起码有六七个文件盒叠在一起把她的俏脸都遮住了大半,兴许是文件太多的缘故,看她样子似乎很吃力。 ,“呼!” 等把这几大盒文件放到陈扬桌上之后,她才喘了。大气出来,一边说道:“陈老师这些资料就是最近这五年市里所有关于财税方面的文件的统计报表了,您不知道,前面我过去找的时候,也不知道档案室的那丹个人平时都干不干活儿的呢,档案室里面搞得到处都是灰,差点没把我闷坏了。” 薛小宝边说边用手背轻轻擦了擦额上的细密汗珠儿。 陈扬见状便笑着把桌上的一盒纸巾递了过来,“呵呵辛苦你了,快擦把汗。” 过年这几天假期里,他打算在家里好好翻阅一下市里前几年的一些资料,为开年后的工作布局提前做点准备。 紧接着他也没理会薛小宝,就顺手打开一只文件盒取了一份文件出来,随手翻看起来。 随手翻了翻,他便又放下了,重新抬起头时,却意外的看到薛小宝眼睛一眨不眨的,出神的看着自己,就诧异问道:,“小薛,你怎么了,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 陈扬一开口,薛小宝方才回过神来,俏脸倏地一热,慌忙把盯在陈扬脸上的目光躲闪开,低着头小声支吾的回道:,“哦,没,没什么。”边说边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儿,可不知为何,这时脸蛋儿却是热乎乎的,汗珠儿越擦越多了。 说完话,她便不再多待,赶忙转身急步离开了办公室。 陈扬在后面瞧得一愣,好一会儿之后,才苦笑着摇了摇头,又下意识的mō了把脸颊,这个小薛搞什么啊?我脸上长huā了么?有什么好看的? 正前方的门外,薛小宝闭着眼睛,浑身无力的背靠在木质的门口上,裹在白sè衬衫内的sūxiōng不停的轻轻起伏着,原本白皙的脸颊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两片薄薄的红晕之sè,随后,好不容易把气儿喘匀了些,她才无力的蹲了下来,然后用两只手紧捂住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用蚊鸣似的声音自怨自艾的责备自己道:,“薛小宝,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吧,陈老师是有家室的男人,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你就真的没药可救了!你读了那么多书,难道就不知道礼义廉耻了么?” 可就在此时,却似乎又有一个魔鬼般的声音马上从她心底深处冒了出来:,“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啊,再说陈老师自己不也是在外头还有情人的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努力争取一下?” 陈扬最终还是对困难局面估计不足,这次会议的后遗症在不久后还是爆发出来了。 政法委〖书〗记张力的办公室宽大明亮,墙角那棵一人来高的绿sè大叶伞为其肃穆中增添了一丝清幽。 ,““丁铃铃”张力办公桌上地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张力犹豫了一下,终于抓起了电话,不出他所料,是副〖书〗记石明辉的电话,出人意料的,石明辉一改之前的冰冷态度,很柔和的声音问道:“呵呵,老张,在呢?” ,“在,刚刚回来。”张力随口敷衍着,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华海政坛大势已去,一个管不住下面市公安局一把手的政法委〖书〗记,还有什么能量可言?而这个石明辉跟他关系一向泛泛,而前段时间组织部推荐廖凯旋时,他更是跟石明辉顶过几次牛,这个时候石明辉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嘛。”石明辉笑了声,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张力知道,虽然隔着电话,张力还是觉得脸上很热,有些耻辱的感觉,他知道这次他是彻底靠边站了,以后在事关政法线上的问题上自己几乎已经没有多少发言权了,恐怕再过眸子,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都要给别人挪窝了吧? ,“对了,老张你跟景田同志沟通过了吧?呵呵,这次景田同志虽然没有选上,但不代表组织上不信任他嘛,希望他不要闹什么情绪,继续安心工作,组织上会有考虑的。”石明辉很随意的说着。 张力闻言眉头轻拧了一下,含糊的答着:,“嗯,还好吧。” 他已经听出了石明辉的意思,对方显然关心景田是假,想拉拢自己是真。嗯必对方也看出来了自己跟政府那边有了隔阂,想借机争取自己一把,想到这,他不仅苦笑起来,自己这个弃子现在倒成了香饽饽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啊。” 石明辉乐呵呵的把电话挂断了。不管怎样,陈扬和张力这个本就不牢靠的结盟算是土崩瓦解了,对这点,石明辉清楚得很。 景田因为没能如愿当上市局局长”最近确实在闹情绪”也难怪” 之前他做了大量的工作,甚至不惜自绝于华海官场,一次轰轰烈烈的扫黄行动几乎把整个华海官场的人都得罪得差不多了,可最后美梦还是成了泡影”陈扬最终还是舍掉了他,他想不闹情绪都难啊。 现在外面前在疯传”陈扬连个自己人都保不住,以后谁还敢像他那样不搞清楚情况就傻不愣登的站队到陈扬那边去啊? 更有人说,景田准备在年前请个长唐假,撂挑子不干了,矛头不言而喻,在两节期间,市局方面保和谐的任务很重,他这么做就是要给陈扬出难题,同时也是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 甚至还有人传言说,在会后的第二天,有人看到陈扬把景田叫到了办公室,而破罐破摔的景田竟然在办公室里就骂娘了。 关于市里这些风言风语,陈扬也有所耳闻,不过随着假期的到来,他并没有理会更多,而是把一大叠资料带回了家里,安心的闭门研究起来。 二月十六号是大年三十,华海东岸临海别墅区一处环境优雅的小 楼里,今天也一改往日的冷清,由于市长夹人和儿子的到来,多出了不少欢声笑语。 宽敝明亮的客厅里,陈扬此刻正坐在精致的沙发上边品着咖啡,边看着从办公室里带回来的资料。 另一边的小厅里,不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间或还有着一阵阵玲珑悦耳的笑闹声音,显然那小厅里的几人麻将打得很愉快。 过年嘛,不就图个热闹么? 可陈扬这时正在看文件,好一阵之后,他实在是扛不住了,不得不皱着眉头朝小客厅喊了一声:“哎,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小点声音? 我还得看些东西呢!” 别说,他的话倒是有几分效果,果然,那小厅里的笑闹声便即小 了点。可紧接着传出来的里面那几个女人的对话却差点没把陈扬气得吐血。 “真是的,别人家老早就休息了,就他吧,整天就知道瞎忙,过今年还不许我们娱乐一下?”说话这人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美貌fù人,梳一个贵fù髻,面容姣好,声音也玲珑动人,软软的,有种很特别的韵味,但这话却让人听着怪别扭的。 “哎呀,谨姐,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咱家这位现在可是个大市长,事儿可多着呢,咱们打牌都小点声算了。”一个穿着正装的美fù人赶紧压低声音打了个圆场道。 “嗯,李总这话说得没错,要说大家伙过年都是休息吧,可政府这边确实也不轻松,工作很多,而且陈扬现在刚来华海,工作开展tǐng困难的,千头万绪,是得多huā些心思呢。” 又是一女开了腔,她这番话倒还像点人话,也tǐng能理解陈扬的,很显然,此女也是官场中人,不然还真说不出这种话来。 “行了行了,他忙什么啊,哼,我还不知道他,就是看不惯咱们几个打牌呢。”坐朝东位置的一个美女撇了撇嘴,一开口就是损话,接着又道,“好了,咱们别管他,咱们打咱们的牌,他要是看不惯,楼上房间多的是,他自己不会到楼上关门看他的文件啊,还能顺便带带孩子呢。” “大姐,你少说两句吧”陈扬真是在看些资料呢。”还是闲柔识大体,赶紧低声劝说道。 陈若男皱皱眉头,又顺手拍了拍依偎在她身畔的一个小男孩肉呼呼的nèn脸,又道,“小泽,你别整天跟在妈妈身边了,在家里时,你不是成天吵着要过来找爸爸么,现在来了你又不去粘你爸爸,好了,快过去吧,别吵着妈妈打牌了啊。” “哦。” 小男孩低低的应了一声,不过他看起来似乎对父亲有些惧意,虽然点头答应了,却还是不敢走到大厅去”只是怯生生的朝客厅沙发上坐着的父亲,眼睛里既是期冀着能过去找父亲玩耍,可却又不太敢这么做。 在他小小的心里,父亲虽然对自己很严厉,但父亲永远是那么高大伟岸的,反正自己的父亲哪点都好”就是一点不好,似乎父亲一直都是这么忙”他问过母亲,为什么父亲总这么忙,好久才回一次家,母亲这时就会告诉他,1卜泽的爸爸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就会很忙的,小泽以后也要像爸爸那样努力工作哦。 小男孩看到父亲手里的一大叠资料,似乎知道父亲还没有忙完,最终还是没敢过去打扰,而是依旧腻在了母亲和几个阿姨身旁。 没多会儿,小厅里的麻将声和再次响了起来,欢声笑语满屋都是,里面人玩得兴高采烈的,似乎完全忘记了几分钟前陈扬无奈的警告。 陈扬看了看小厅方向,心里既是苦恼同时还有点欣慰,毕竟家和万事兴,打牌起码比以前一碰在一块就争锋相对要好得多。 说实话,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自己的政治地位的提升,现在几个女人sī底下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没有谁再像之前那样争风吃醋了,反倒是因为自己的关系,相互间处得还tǐng不错的,但他心里也很清楚,屋子里头的这几个优秀的女人,其实她们本来都能够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的,只是因为自己,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和个人理想,她们都各自放弃了很多东西,甚至可以说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自己,她们对自己的付出远远超过了自己能给她们的,说心里话,自己真的欠了她们很多很多…… 良久之后,他又禁不住暗暗摇了摇头,心里苦不堪言的哀叹一声,一聚在一块就知道打麻将,这都谁教她们的啊? 没办法,几女完全把陈扬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他说不通只好躲开了,幸好这别墅大得不像话,楼上有他专用的书房,他也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楼上工作去了。 差不多到了七点半的时候,书房的门口才轻轻被人敲响了。 ,“陈扬,你忙完了吗?” 门外传进来了阅柔的声音,紧接着,没等陈扬应声,门口吱呀一声,她倒是很不客气的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 阅柔进屋后却才看到陈扬仍旧很认真的在看一份文件,她就没出声打扰,而是站在边上也好奇的朝陈扬手里的文件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她也不觉微微蹙了蹙眉头。 原来,陈扬这时正看到一份薛锐离任前的个人离任工作交接的报告影印本,这份报告的密级是华海一号内部文档,并且不在华海档案局存档,陈扬是通过自己的关系才从〖中〗央档案局机密二处里把影印件提出来的。 因此他看得很仔细用心,报告里有部分内容提到了关于华海跟中基公司以及安哥拉政府三方合作的海上气田项目,在这个项目上,薛锐把当初跟中基方面谈判失败的原因归结在了对方身上,跟政府方面的敷衍没多大关系,当然,他也还提到,经过政府方面的深入调研,就目前的条件看,华海石化跟中基的合作时机不是很成熟,甚至可以说存在很大的风险。 风险主要有两方面,一个是安哥拉政府的不稳定xìng,那边时常在打仗,今天这个将军明天那个将军的,谁知道换了个将军上台后,会不会对合作项目造成影响,而这个项目是长期项目,要收回投资显然不是一两年就能做得到的,一旦中间出了岔子,国家的大笔投资就打水溧了,十多个亿外汇扔出去,这个政治责任是谁都担负不起的。 另外一方面则是关于中基公司的,中基公司的胃口太大了,以至于华海石化必须要付出太大代价才能拿下项目,并且谁也不清楚中基方面到底对安哥拉政府做出了什么承诺才,这中间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这才导致华海市政府迟迟下不了决心。 一时间,陈扬想到了高明的急切以及高层的压力,高明就不用说了,这届任期还有两年,满了之后,以他今年五十出头的年纪,更进一步到〖中〗央任职的可能xìng很大,这份偌大的政绩不由得他不急切的要捞到手里,至于后面的事情,他就管不了,而且这个项目归根到底还是政府那边在跟对方谈,出了问题,责任人还是代表政府签字落笔的陈扬,而〖中〗央高层的压力,陈扬也心知肚明,李皖昏〖总〗理是抓这一块工作的,而中基公司内部的股权结构当中,很多国内太子党在其中有隐xìng股份,猫腻很多,肯定是有大能量的人出面去走通了李皖的关系,而且李皖也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跟这个太子党扎堆的公司为难,上面才会对华海方面施加压力。 陈扬脑子里头这时千头万绪,禁不住就有些出神,这才没留意到阅柔敲门进了屋。 想着想着,他有些乏了,下意识的就把手摁到了额头上,想按两下xué位舒缓一下烦躁的情绪。 可他的手刚放到额上,手背却突然间一暖,紧接着身后传来了一个温软的声音”“是累了么?那你别动了,我来帮你摁两下吧。” 说话间,站在他靠椅背后的阅柔便把两只白皙的纤纤素手轻放到了陈扬的肩膀上,轻柔的帮陈扬按摩起来。 陈扬确实是有些倦了,加上阅柔的手法很好,他舒服的缓缓朝椅背靠了下去,缓缓问道:,“1卜柔,你什么进屋的?怎么也不叫下我?” “呵呵,你看得这么入神,我哪敢打扰你咯,省得一会你找机会挑我的不是。”阅柔轻笑着回了句,说着把手挪到了陈扬的太阳xué位置,用拇指轻柔的来回摁了摁。 “我可不敢挑你们几个不是咯。”陈扬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来是想起了前面在客厅里的一幕。 ,“呵呵,你还说不敢呢,哦,走了,大姐你当然不敢,可你就知道欺负我的。”阅柔吃吃jiāo笑道。 “我欺负你了么?你可别胡说啊!” 陈扬坏笑着突然伸手握住了阅柔放在自己脑后的小手。 阅柔俏脸倏地一热,心虚不已的连连往身后瞧去,口中却是低低的连声求饶道:,“陈扬,你,你别,别这样,好不好,快放开我嘛”@。 第三十四章 书房的门虚掩着,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进来,虽说这屋子里头的都是自己人,但以阅柔的脸皮,若是被楼下其他几女瞧见了她在这楼上跟陈扬亲热,她肯定会羞愤欲死,没脸见人了 可这时候陈扬似乎故意要作弄她,任她连连低声讨饶,就是不肯松开手,甚至还很过分的伸出闲着的那只手,一把搂住了阅柔纤细柔软的腰肢,跟着顺手就往自己怀里带了进来阅柔马上失去重心,顾不上挣脱陈扬,赶紧轻掩朱唇,嘤咛的低呼了一声,随即整个人便软软的摔进了陈扬怀里。 “陈披,你,你别…唔……… 阅柔刚想求饶,可倏地一下,嘴唇即是一热,陈扬已经很用力的w吻住了她,同时右手很麻利的拧开了阅柔丝质衬衫前xiong的一粒纽扣,跟着便轻车熟路的如一条灵活的游鱼一般,从缝隙里钻了进去,随即就听到“嗒”的一声轻响,阅柔今天穿的是一件前扣式的xiong罩,只一下便被陈扬使坏的大手完全的卸失落的最后一道防地。 很自然的,当陈扬带着些许温度的大手覆盖到她那对坚挺圆润的乳一房时,她本就燥热得不可的身子马上就是轻轻一震,原本还勉力想挣脱出来的,这时两手也失去了抗拒的勇气,转而开始勾住了陈扬的脖颈,两片呵着温热香气的红唇也很配合的轻轻启开,陈扬的舌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启开了阅柔本就欲拒还迎的牙关,迎面而来的却是阅柔那条滑腻若软的小香舌——, 一时间,刚刚还满是书香气息的书房里,转瞬间便被靡乱的气息所取代了。 一番热烈缱绻的激w吻过后,阅柔已经被弄得浑身乏力交喘嘘嘘了,如果不是这个时间和地址都不太合适,不消陈扬有什么过剩的举动,娄怕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要跟陈扬ang,事实上这时候她的身体也早已经被陈扬liao拨得动了情,不过脑中残留的一丝清醒意识告诉她,若真是在这里做了那事儿,恐怕以后她在其他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好不容易把气息稍微的喘匀了些,她便赶紧把勾在陈扬后颈的手缩了回来,慌乱不已的摁住陈扬犹自在她xiong前使坏的大手急急的低喘着说道:“陈扬,你快,快放我起来吧,待会儿要是被她们瞧见了,我就没脸见人了。” “没事的小柔。” 陈扬坏笑着说道,虽然家里边的几个女人前两天就都到了华海,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女人si底下有过默契,大家聚在一起时,晚上不是打牌就是在一块聊天吹法螺,反却是没陈扬什么事儿了而有些事又还真欠好意思张嘴只说至于他偶尔无聊时曾经在脑海中幻想过的跟几女一起大被同眠胡天胡帝的美事儿更是想都别想了,这么着,他连着当了几天孤家寡人,偏偏几个如hua似玉的大美女天天在他跟前晃悠真是比他一个人时候还难熬,这时难得阅柔自己送上门来刚才又是一番亲热,此时他的兴致也高了起来。 边说着,他忙里偷闲的抽出一只手,更加过分了,干脆直接把阅柔的套裙从tui弯处拉了上来,“啊,不要!” 阅柔吃了一惊,低低的惊呼了出来,下意识的便夹紧了双tui,伸手低下头,用额头抵住陈扬的xiong口,拼命的想要拦住陈扬,同时一张俏脸更是红得都快能滴出水来了。 只可惜她的抵当在陈扬看来实在是微不足道,陈扬手刚一mo到阅柔下身那条薄薄的蕾丝内裤,立刻就知道她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羞不成抑了,原来才那么一小会儿工夫,阅柔敏感的身子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反应,大tui根部的薄布片已经被陈扬弄得泥泞不堪了,嘴上虽然说着不要,可她的身体早就出卖了她。 “呵呵,1卜柔,你也想了,是么?你受党教育多年,可禁绝说假话骗我哦。”陈扬笑着w吻住了阅柔的耳珠儿,在她耳畔调笑着说道,“你看你,下面前湿透了,还不想要么?” 虽然阅柔在心里早就把陈扬当作了自己的男人,但实际上两人因为工作关系,又或者是阴差阳错,总之到了目前为止,实际上两人之间还没有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并且阅柔虽然结过婚,但她的前夫谭平安是个彻彻底底的阉人,根本不得行人事,不过谭平安的心理几近反常,对阅柔的心理和生理都造成了很大水平的创伤,以至于说心里话,阅柔对男女间的那事儿是存在一定心理阴影的。 因此,这时候被心上人瞧见了自己身体的异样反应,她一方面恨自己的身体太不争气,另外一方面却又生怕陈扬因此而认为自己是个dang妇,一时间心里边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加上陈扬偏偏还拿这个来取笑她,她更是觉得羞愤不已,难受之极,陈扬话声一落,她竟不得自己的呜呜哭了出来。 “你还说,我不知道,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呜呜你这个大坏蛋,你除知道作践我,你还会做什么,呜呜我在你眼里头就是这种女人么……”” 陈扬原本还惬意无比的抚mo在阅柔tui间敏感地带的大手,因为阅柔这突如其来的哭声,一瞬间就僵住了,他怔怔的看着低声抽泣的阅柔,完全,张了张嘴,吞吐着说道:,“1卜柔,你,你怎么了?我,我没有想要作践你,我,我……”” 陈扬,“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确实,他这时也是丈二和尚mo不着头脑,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刚才到底什么处所做错了,虽然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轻浮放浪,可是两人间既然早都是这种情人关系了,si底下关上门说些轻浮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阅柔这都接受不了么? 恰在这尴尬确当口,偏偏这时候下面楼梯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貌似有人上楼来了。 陈扬倒没什么,阅柔却是反应极快,只见她飞快的止住泣声,迅速从陈扬怀里挣脱了出来,站在地上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扣上了刚才被陈扬拧开的几粒纽扣,同时还把刚才被陈扬弄得有些乱的裙子轻轻玩弄抚平了一番。 才只眨眼工夫,她就已经把自己调剂到进屋之前的那种状态了,只是眼圈还是有些微微泛红,若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几多能觉察出一些她刚才的异样。 陈扬还在暗暗感叹阅柔的速度的时候,书房门口已经轻响了起来。 ,“陈扬,阅姐,你们在里面么?” 门响过两声后,传进来了秋禾的声音。 ,“哦,在呢。” 阅柔赶紧回应了一声,转过头,轻咬唇瓣,剜了陈扬一眼,这才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把书房门打开了,然后脸上现出笑容,轻笑着对秋禾道:,“呵呵,李总,你来得正好,你瞧他这个大老爷,就这么点工夫,还舍不得扔下他那些工作,非得叫咱们三催四请的呢。” 陈扬此时还连结着刚刚略显不雅观的坐姿,这时听到阅柔这轻飘飘的话语,一时间一头冷汗,心说小柔这变脸工夫,我真是自叹不如啊。 要说李秋禾也是个极其伶俐妖孽的女人,虽然阅柔的掩饰工夫已经不成能再好了,但她还是很敏感的嗅到子一丝异样的气息,尤其是阅柔那还稍微有些发红的眼眶,更是让她觉得似乎有什么处所不对劲。 她早就是陈扬的女人了,这时也没什么顾忌,似乎无意但也不刻意掩饰的立刻就朝陈扬投去既不信任的一瞥,一瞥之下,她心里更是笃定,刚刚这短短一小会儿工夫,两人肯定躲在书房里没干什么好事,另外不说,陈扬的裤裆部位这时就十分不雅观,是个过来人都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了。 “这死丫头,眼睛都朝哪儿瞟呢,回头我非得!” 饶是陈扬在官场多年训练得脸皮极厚了,这时也禁不住老脸一红,在肚子里暗骂一声后,忙故意干咳一声,坐直了起来,好歹算是把不雅观的处所用身体和角度给遮住了,随后马上又鼻李秋禾投去一个略显凶狠的目光。 李秋禾却似乎早有所料,早就轻飘飘的把目光挪开了,故作讶异的问身旁的阅柔道:“哎呀,阅姐,你眼睛怎么了?” 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让大家都弄得尴尬不已才行。 阅柔闻言更是俏脸一热,心里暗骂秋禾这小妖精真是坏死了,可还是不得不该付一下,就顺口随便胡乱支吾着回了一句:,“哦,没什么,这儿风大,别说这么多了,咱们赶紧下楼吧。”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另外两人都是一头冷井。 而阅柔也是话刚出口就自知失言了,脸上再挂不住,也不睬会另外两人了,脸红耳赤的自顾自的赶紧转身出了书房,蹬蹬蹬的飞快的下了楼。 等阅柔一走,李秋禾才忍不住扑哧一声,掩嘴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陈扬刚才被阅柔弄了个莫名其妙,这时心情很是不爽,见状就冷着个脸喝斥了一句。@ 第三十五章 恋爱的季节 第三十五章恋爱的季节 西州市人民广场很宽,此时虽然已经夜深,但广场西通道附近仍然还是很热闹,前面的一场小风波并未能影响到练摊群众的积极性,喧嚣的夜市继续进行着。 但可惜的是,因为现时西州的社会风气不大好,甚至还经常有见义勇为的同志因为势单力孤被地痞给活活弄死的惨剧发生,只是宣传口管控较严,才没有传出去罢了。 因此,虽然这只隔着将近百十米远的距离,并且已经有人听到了闵柔的呼救声,但看了半天,竟然都没有人敢挪动脚步上去帮忙的,一个个就都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热闹。 而昆哥这三个悍匪或许也早就知道这点吧,这时候的他们简直是无所畏惧,当着这数百双眼睛,当街就提着刀子狂撵着一个弱女子。 虽然因为距离并不远,陈扬很快就追近了过去,但可惜的是,还没等他接近,就又被华子和彬子两个地痞给拦住了,两个地痞手里都亮出了森然白亮的弹簧刀。 “给老子站住再过来就要你老命” 彬子扬起弹簧刀,挥舞了几下,冲陈扬狰狞的大吼道。 陈扬不是小说里描写的那种无所不能的牛人,在这方面,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但是,此刻他心里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仿佛完全没看到彬子手里挥舞着的弹簧刀,脚下步子飞快,片刻不停地朝两人冲了过去。 “**的找死是不” 彬子心里一紧,大骂一声的同时,挥刀扑了上来。 “滚开” 陈扬猛喝一声,举起自己的手包挡住了彬子挥向自己右肩的弹簧刀。 咔 一声脆响,弹簧刀被陈扬的手包弹飞了出去,咣啷一声,掉在了坚硬的石面上。 呃 彬子手里头一空,眼睛都大了。他近年来平日里整天跟着昆哥吃香的喝辣的,身体退化得厉害,加上已经好久没看到有人这么彪悍了,并且人手里那皮包这么坚硬,他完全有点被搞懵住了。 就这么一愣神间,他的来势已经减弱不少,紧接着,他只觉眼前一花,陈扬的皮鞋已经踹向了他胸口。 蓬 一声闷响,自以为拿把刀就无敌了的彬子立马就给踹飞出了七八米远。 陈扬这一下完全是情急之举,凭借的是他的勇气,没有任何技巧可言。踢飞前方拦路的一只杂鱼后,他再顾不上另外那只杂鱼,立刻就冲向了十几米远外正狂撵着闵柔的昆哥。 旁边那华子登时看得都傻眼了,手里拎着刀不知该不该上去。他腿哆嗦着,心里也多少有些发虚,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几人正拦住的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可是正儿八经的西州父母官,真要是伤到了市长大人,可不是他们几个跑江湖的小地痞能扛得住的,到时候逃到天涯海角恐怕都会被人逮住。 “操,华子,你他**傻了,快追上去拦住他啊” 彬子气得吐血,捂住胸口,躺在地上气闷不已的冲他嘶吼道。 华子一咬牙,赶紧捏紧弹簧刀追了过去。 但已经晚了,陈扬三两步就已经无限接近了昆哥。 在两人相差不过半米时,昆哥耳中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急,心里不停大骂手下的两个饭桶,背心处惊得冷汗都飙出来了,生怕被陈扬从后面给他个窝心脚。 但若就此半途而废逃窜出去他却是万万舍不得的,于是只能一边继续往前狂追,一边捏着匕首回身一通胡劈乱砍。 而闵柔这时候也已经听到了陈扬的喊声,踉踉跄跄的往前面逃开的同时,下意识的回头往后面瞧去。 可她不看还好点,一看之下,就只是见到那昆哥回头一通乱砍,而陈扬却是不管不顾的要冲上来制住这个地痞。 她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一变,脚步也缓了下来,忧急不已的回头喊道:“陈扬,你要小心点” 偏生这个时候,她心里着急加上穿的又是一双该死的高跟鞋,脚下突然一个拌蒜,“哎哟”惨呼一声,往前摔了过去。 嘶,你顾着自己就行了啊 陈扬郁闷不已,他本来已经把昆哥的步子拖慢了,眼见着闵柔已经跑得远了些,没想到闵柔竟然在关键时刻摔倒了。 昆哥见状却是大喜过望,眼角余光瞥见小弟华子这时也撵了上来,立刻张口吼道:“华子,你先把那妞儿带走” 发号施令的同时,他手里的弹簧刀乱舞着,竟然不跑了,而是返身朝陈扬扑了回过来。 陈扬的手包前面已经被废掉了,这时手里没有任何趁手的家伙,对方这么一通乱劈,他只能处处闪避,立刻就落了下风。 而闵柔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时,那华子已经气喘吁吁的欺身到了她跟前。 “啊,你你别过来” 她心里的紧张惶恐已经接近了极点,坐在地上挥舞着自己的皮包抵抗,嘴里哆嗦不已的喊了起来。 “哼哼” 华子嘴角露出狞笑,一伸手就扯住了闵柔几无抵抗能力的包包,同时用力往回猛扯。 闵柔毕竟是个弱质女流,一拉扯之下,皮包转瞬就被华子给扯飞了。 紧接着的下一秒钟,华子蛮横无比的一伸手,抓向了闵柔的衬衣领口 “啊” 闵柔尖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一只贼手迅猛无比的探向了自己胸口,吓得差点当场晕倒,嘴里无意识的失声喊道:“陈扬,你快过来救我啊” 而陈扬这时也才好不容易踢掉那昆哥手里的弹簧刀,跟块头粗犷无比的昆哥扭打在了一起。听到闵柔的呼救声,他转头一看,眼见着不远处的闵柔就要被逮住了,他心里更急,猛的一使劲,一把掀开了跟他纠缠在一起半天的昆哥。 昆哥吃力不住,一个踉跄往后倒退了半步。 “妈-逼-的,还挺能耐的呗” 昆哥恼火的暗骂一声,恶向胆边生,哪里还管你是市长还是省长,挥起钵口大的拳头,很猥琐的从后面偷袭着砸向了陈扬左边肩头。 救人心切的陈扬一时没注意,肩头立刻中招,痛得他闷哼一声,差点当场摔倒。 虽然没有直接摔倒,但身形一滞之下,就又被那昆哥从后面拦腰死死的抱住了。想再赶去救回闵柔显然已不可能了。 “小娘们,再他**乱喊哥就不客气了” 华子目光yin-邪的盯着闵柔,大声狞笑起来,心里大爽无比,这回绑人成功,自己功劳最大,回头份子钱可少不了啦。 然而,华子的笑声还没完全收住,一直寂静压抑的场子里,冷不丁响起了一声枪响。 砰 枪声响起的同时,华子大腿后侧溅出一簇猩红的血花。而他还没来得及喊叫,整个人就猝然往前方扑倒了过去。 “啊” 闵柔只觉眼前一黑,再次尖叫起来,忙扭身往边上躲了过去。 呃,怎么是枪声? 场子里的几人都先是一愣,包括随后赶来的彬子全都吓了一跳,回头看时,昆哥等人吓得脸都绿了。 只见四五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干警以极速往现场狂奔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中年干警手里举着一支六四式警用手枪,枪口处还冒着枭枭的黑烟,显然,刚才那一枪是从他开的。 “立刻放开陈市长,不然我当场毙了你” 中年干警凛然大吼的同时,顿住身形,举手抬枪,冰冷的枪口森然对准了把陈扬牢牢抱住的昆哥脑门。 昆哥毕竟还不是标准的悍匪,见到这阵势立刻吓得一哆嗦,当场腿就软了,如触电般的飞快松开了陈扬,高举起双手大呼小叫起来:“同志,同志,别,别开枪” 而他的小弟彬子也同样,没有任何反抗就扔掉了手里的弹簧刀,高举起了双手。就他们这副熊样,真是给悍匪这俩字抹黑。 很快,几乎还不到三秒钟时间,干警们就麻利的把高举双手的昆哥,彬子,以及那中枪倒地的倒霉蛋华子统统都给铐上了。 “**,跪下” 一个民警同志脸色涨红的大爆粗口,同时手里狠狠的推搡着昆哥等人。 只一下,浑身哆嗦抽搐着的昆哥三人就都老实了。 排成一排直线,头低低的被几个民警摁跪在地砖上,面朝着陈扬站着的地方。 陈扬暗暗摇头,这时却顾不上这些,转身大步奔向了几米之外的闵柔。半蹲在地上,扶起了闵柔,急切的连声问道:“小柔,你怎么样,没事吧?” 闵柔惊魂甫定,但脸色依旧是吓得惨白,一头秀发凌乱不堪的散落在肩头、脸上,身子不住轻颤着,怔怔的盯着陈扬看了几秒钟,然后摇了摇头,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双手牢牢的抱住了陈扬的腰部,就瘫坐在地板上,“呜”的一声扑倒进了陈扬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陈扬吓了一跳,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边上民警同志都看着呢。 但这时候他也不好推开闵柔,只能绷直身子拉开距离,干咳两声提醒她道:“小柔,公安的同志都赶到了,没事了,别再害怕了啊。” 闵柔却仿佛没听到一样,只顾着哆嗦着缩在陈扬怀里哭泣。 陈扬一时间头疼不已,干脆也先不理会了。 回过头,扫了一眼低着头跪在地上哆嗦不语的昆哥三人,等仔细瞧清楚他们的容貌后,却是发现自己一个人也不认识。 难道就只是一起普通的抢劫作案么? 他眉头不觉轻蹙起来,心里很是有些怀疑。 略一沉吟后,他便有了计较。抬眼看向那几个闻讯赶来的公安,最后把目光看向那领头的中年干警,沉声问道:“这位同志,你是哪个分局的?” 一直在旁边就等着陈扬这句话的那位中年干警见陈扬总算是开了金口,立刻便直接无视掉了陈市长正抱着个大美女的事实,立刻趋前一步,脸色严谨略显紧张的躬身回答道:“报告市长,我是南港县公安局局长,我叫李志贤。” 听到这个名字时,陈扬登时就是一奇,李志贤?这人难道就是郭德田跟自己推荐的那个老同学吗? 他下意识的又打量了一眼李志贤,却也只是轻“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紧接着,李志贤就把情况简单向陈扬汇报了一下。 原来,前面为了处理那起城管跟小贩的纠纷,他就先留了下来,而现在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同志都是广场派出所出警的值班民警,刚才本来已经准备要把那个企图伤人的小贩带回派出所问讯作笔录了,但一听到这边有人呼救,他就立刻二话不说带着人赶了过来,并且因为事态突然,怕抢匪伤到群众,他才不得已开了枪。 当然,他口中却不会就这么样往自己脸上贴金,只是把那意思拐弯抹角的说出来就是了。 陈扬听完后,点了点头,吩咐道:“这样,李局长你先把这几个人带回到附近的派出所,但暂时不要移交给市局的同志,这个案子,我想还是由你来跟进,回头我会知会政法委荣山同志,让宝葫区分局的同志配合你的工作。” “明白,市长。” 李志贤忙点头答应下来,跟着又小声问道:“市长,您看是不是给您安排一辆车子先行离开?” 他倒是考虑得周全,他可以当没看到,但不代表旁边那些民警嘴巴就够严。毕竟这几个民警是临时跟来的,不是他手下的兵。 “不必了。” 陈扬摇了摇头。 李志贤虽然有点纳闷,但也不敢废话,立刻就转身走了回去。 转身时,他却是禁不住有点心花怒放起来,听陈市长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有点要试试自己能力的意思。 而在这之前两天,他那个老同学郭德田就已经跟他提到过要把他推荐给陈市长,虽然他早听老郭说过跟陈扬间有师生之谊,但也没敢妄想得到市局局长的宝座,要知道他现在的级别只是副处,破格提拔起来委实有点牵强。他也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通过老同学的关系,调回到市局里面工作,同时算是拜在了陈市长门下,将来只要工作努力点,想必还是有机会的。 这次他趁着周末赶回市里,就是听到老同学说跟陈市长约好了见面时间,才特意急匆匆的提前一天就赶回来了。今晚跟老婆随便出来逛逛街,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的碰上了市长,而且还运气爆棚到无意间助了陈市长一臂之力。自己给陈市长留下的这第一印象简直是好到不能再好了,回头等自己那老同学再帮着努力一下,说不准这事还真有门儿。 带着对未来光明前程的无限憧憬,李志贤先是跟旁边的民警低声沟通了几句,声音严肃的告诫广场派出所的几名同志,同时示意他们继续留下,在附近密切注意广场周围动向,不要让黑恶势力有可乘之机。之后才兴冲冲的把三个倒霉的绑匪给押走了。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审问怎么破案,却不需要陈扬关心的了,回头自然会有案宗报告送到他案头上。 目送着干警们逐一离开,陈扬却是难言真正轻松下来。 他怎么也不敢想象,自己做为堂堂的一个市长,竟然会被几个蟊贼在自己地头上抢劫?这种荒唐的恶性案件,恐怕在整个国内都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若是不小心传回家里,不知道母亲和若男该有多担心自己啊?说不定第二天就得安排保镖过来了。 难道西州这鬼地方还真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成? 他皱眉思索良久,才惊觉怀中的泣声已经渐渐的消失了。 低下头一看,却才发现闵柔也仰起脸,两只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脸上犹自挂着未干的泪痕,只是神色已经比刚才不知好了多少倍。 而两人的目光刚一触碰,闵柔俏脸就是一热,忙不迭的松开紧紧环在陈扬腰间的双手,有些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目光躲闪着,低下头拍拍衣服上沾满的灰尘,借以掩饰心中的慌乱。 陈扬看她样子太做作了,就哭笑不得道:“好了,别装了,人都走*了,现在才想起来啊?早刚才干什么去啦。” 闵柔闻言脸上更热,前面她一时心神大乱才不管不顾的当众抱住了陈扬,后来没多久就已经察觉到不妙了,自己若是被人认出来,可是会害了陈扬的。可那时候旁边都是民警,她想抽身出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是继续装鸵鸟。等人走*了,她却又舍不得离开陈扬的怀抱了。 这时听到陈扬这么说,她心里又羞又急,只当陈扬是在责备自己不懂事,先是讷讷的问了一声:“陈扬,你你没事吧?” “没事。”陈扬看着她,摇了摇头。 “那那我还是先走好了” 说完,她还真的便要转身就走。 可惜的是,转身的瞬间,她却又僵住了。 是的,手背上忽然间一暖,却是被陈扬的大手牢牢的握住了。 “走吧,以后不要这样了。” 陈扬轻轻的叹口气道。 “嗯,不会的了。” 闵柔低下头,轻轻的应了一声,跟着,反手轻握住了对方。 陈扬拉着闵柔,身体的温度顺着手掌传到对方心里。 她的手冰凉,他的手火热。 “陈扬,我们就这个样子走回去么?” “不行么?还是你的脚刚才摔的时候被崴了?” “没有,就是想问问。” “那不就行了,我陪你走一段吧,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埋怨我呐。” “呵呵,你知道就好。” “小柔,你以后再说华海时的那些话了,好吗?我跟你说认真的,我从来就没想过嫌弃过你,倒是觉得,当我的情人很委屈你了。” “呵呵,如果这就是给你当情人的感觉,我希望这辈子,不,我情愿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你当情人呢。” 他们随意的聊着天,然后旁若无人地走在广场里很显眼的地方。 差不多离开喷泉水池时,远处不知是谁为了讨女朋友高兴,在地摊里买了一大堆孔明灯来放。 一盏盏点着金黄色油灯的孔明灯徐徐的飘上天空。 霎时间,整个夜空都仿佛被金黄色的光照笼罩起来,显得璀璨无比。 “陈扬,你瞧,真漂亮呢” 闵柔拉住陈扬,指着天上那一盏盏金色的孔明灯,兴奋的说道。 陈扬撇撇嘴,很无语的笑了笑:“走了,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有什么漂亮的啊?” “谁说的啊?你能帮我也买一盏么?” “呃现在可不行。” “切,你刚刚才说过要对我有多好呢?瞧,现在稍微一试,你的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吧。” 闵柔说着,嗤笑着挣脱开了陈扬,迈着轻快的步子独自走向了前边。不觉间,嘴角却是轻轻翘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陈扬摇摇头,无语的跟了上去,再次紧握住了闵柔的手 “哇,你看那边的哥哥和姐姐好幸福哦,金黄色的好浪漫” 远处有一群吃烧烤的年轻男女,其中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指着他们,对别的伙伴们说。 前面那个插曲对他们这些胆怯、失去勇气、只会围观的人而言,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但无疑是人生中一次难得的宝贵经历。 这真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爱情多么甜蜜,青春多么动人。 可惜的是,对他们而言,青春早已经不再。 或者说,他们只抓住了青春的尾巴,所以,才尤其显得珍贵。 “哇,那个哥哥刚才好帅哦,那些地痞都拿着刀耶” 女孩子们露出特有的崇拜,像是在读一本童话。 看着陈扬的背影,她们脑海中却不由浮现出前面陈扬为了救人,单人匹马趟过水池跟三个歹徒搏斗的英勇画面。 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是恋人。 但是,他们还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曾经经历过的一些事,要比刚才凶险得多。 他们在恋爱吗? 经过了生和死,终究又回到了这个字眼。 曾几何时,闵柔认为“恋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幼稚的犯罪。 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恋爱。 和他。 第三十六章 官大一级 第三十六章官大一级 西州市宝葫区分局的小会议室。 此时已经是深夜凌晨两点,但此刻小会议室里依旧是灯火通明。室内,烟雾弥漫,呛人得紧。 陈扬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一根接一根的不停的抽着烟,脸色很沉。 而他身侧,长长的椭圆形的桌子边上,坐满了人,几乎所有在市里的西州公安系统的头头脑脑们都齐聚在这里。 这些平日里在各自岗位上很牛掰的人物,这时候却都微微低着头,抽烟的抽烟,喝水的喝水,但意外的是,却没人开口说话。 于是,本就因为烟雾缭绕而略显闷热的办公室变得更加的压抑了。就仿佛连呼吸都让人觉得倍加的困难起来。 是的,出事儿了,而且还是一件大事儿。 简单点讲,就是目前红极一时的全栖明星林语小姐被本市一伙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绑架了。 而据刚刚收到的最新消息,市局下辖的四个城区分局、市刑侦支队、治安巡防大队,甚至包括市交警支队的全体民警,在出去撒网式打捞了一遍之后,仍然没有任何关于林语的消息。 本市所有的摩的现在都已经被警方严密控制在据此处不到一公里外的人民广场内,但遗憾的是,同样还是没有任何关于林语的消息。 就仿佛,林语从来就没有来到过这座城市一样。 无疑,这个消息明天早上一旦外传出去,对西州的打击将是极其恐怖的。甚至现在就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光是林语那数以亿计的粉丝的口水就足以把西州这破烂城市给淹没了。 笃笃 门口轻响了两声。 在座众人如同被人用锤子重重的砸了两下心脏一样,立刻就都坐直了起来,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门口。 陈扬随手弹了弹烟灰,然后才淡淡的说了句“进来”。 但从他声音里可以听得出,此刻他精神及身体那双重的疲惫和倦意。 吱呀 会议室的双开木门发出了一声让人呕吐的声音,门开了,一个神色肃然的中年警官走进了会议室。 是李志贤。 别看他此刻镇定自若,但实际上,自打进屋后,他连大气也不敢出。 也难怪,这些人里面随便拉一个出来,在往日里可都是能指挥得他团团转的市局领导。 但前面,他却意外的接到陈市长的人名,让他担任紧急成立的救援小组的小组长,负责整个营救林语的行动,从策划、到警力调配、甚至包括后勤等等,无所不包,所有在座的这些市局领导都得无条件配合他展开工作。 或者说,是听他调遣指挥。 嗯,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但这些往日只能在他脑海中YY一下的场景成真之后,他却没感觉到权力带来的快感,反而是觉得肩头上有了沉甸甸的压力。 没办法,关于大明星林语被绑架的消息是他最先挖出来的,其实也不能说是挖出来的,事实上几乎没怎么使手段,那个被击伤右大腿的叫华子的地痞就自动提供了一个惊人的线报,他们亲眼看见林语上了一辆市内最大的黑车团伙——“野马帮”的黑摩的,然后不知所踪。 这就是当局长的感觉么? 李志贤还不知道。 他看了一眼坐在首位上的那位,给他带来这种巨大权力和压力的年轻的陈市长,深吸口气,略一定神之后,健步如飞的走了过去。 走近后,停下,微微躬身汇报道:“市长,‘野马帮’的高强已经在十五分钟前在市南湾小区他一个情妇家里被抓获,另外,该团伙下面的一共一百三十六个团伙成员,以及八十三辆三轮摩托车,也已经全部抓到并查获,并且都已经做了详细记录。”他边说边把一个工作簿轻放到了陈扬面前。 陈扬敲了敲桌面,转头看了李志贤一眼。 李志贤忙把目光垂下,一咬牙,继续汇报道:“市长,我个人判断,高强的供述应该不存在撒谎的可能性。但是,还是没有查到任何关于林语小姐的消息,现在正组织人力对该团伙所有成员进行二次摸排询问工作。”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陈扬说完,把烟用力的掐灭,然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靠回了高椅背上。 一众市局高层们都不知道这位政府大佬现在心里的真实想法,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起来。 从刚才那个南港县局的李志贤汇报回来的情况看,在西州各大小路段横行多年,并且被投诉过近几千次的“野马帮”,在陈市长发出不惜一切代价彻底打掉的指令后,这才过了短短不到两个钟头的时间,就已经灰飞烟灭,从所谓的帮主高强到其下面的一干军师喽啰们,包括作案工具等等的,都被一网打尽,已经彻底成为西州黑道上的一个过气传说了。 可以说,警方的这次雷霆行动是卓有成效的,但很显然,这也同样彰显的他们平日里工作有多么的失职。 非不能,而是不想尔。 众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儿之后,最后都把目光看向了捧着大茶缸默默喝茶的政法委书记刘荣山。 刘荣山知道众人都在看着他,他心里很清楚,以全市的警力,要想打掉一个“野马帮”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尤其是搞这种突然袭击,更是轻而易举。但关键是,打掉一个“野马帮”之后,会有更多的“野马帮”冒出来,那样更加的不利于管控。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市局看守所里几进几出的高强有个在省里当大官的小舅子,而据说他这个小舅子跟市委书记韩海天关系莫逆。 但这次,“野马帮”捅出了大篓子,绑谁不好竟然绑了林语,不知道那小舅子还能不能兜得住了哦。 刘荣山在被拿掉公安局长职务后,就时常会有这种幸灾乐祸的心态跳出来。对高强那个小舅子,他是不怎么认可的,只是 算了,不再考虑那些了,既然手底下这帮人都用这种眼光看向自己,那么不管怎样,自己也必须要出头帮大家伙说句话了。 他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后,把杯子放下,刚要开口讲几句时,陈扬却缓缓又睁开了眼睛。 他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陈扬捧起茶杯,喝了口水后,目光扫视全场,脸色铁青的喝问道:“你们刚才不是跟我说打不掉吗?不是总强调有这样那样的困难吗?啊?” “陈市长,我认为” “一帮废物” 陈扬喝断了刘荣山的话,怒不可遏的一甩手,手中的瓷杯直接被他拍飞了出去。 咣啷 一声巨大脆响,瓷制的水杯连同杯盖一块撞上坚硬的墙壁,最后粉身碎骨,茶水四溅,瞬间就浸湿了侧方一大片雪白的墙面。 而几乎在同时,所有人的心脏都不约而同的往上一提,大气都不敢出。 是的,陈扬发飙了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失态了。 但是没办法,此刻的他实在是难以保持住以往的平静和淡定。尤其是一想到林语是为了跟踪追随自己,才导致被坏蛋骗上“摩的”时,他心里就充满了无尽的悔意。 是啊,早知道会是这样,自己根本就不应该躲着这个傻丫头的 自己躲着她干什么?让老纽带她过来一块吃个饭就不行么?不挺好的吗?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哪回会像今晚这样,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惜的是,世界上有很多种药,但唯独却没有后悔药。 “陈扬同志,你这是做什么?” 刘荣山拍案而起。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哪怕他有心想看看陈扬怎么收拾西州这个烂摊子,但陈扬此刻这种带有侮辱性质言语,甚至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态度还是深深激怒了他。 他觉得自己怎么说也是政法系统的一把手,是市委常委的一员,就算你是市长也不能这么当场甩人一巴掌啊?你摆这种老式干部的谱儿干什么?想摆给谁看啊? 这时候再不站出来,那以后在系统里哪里还有半点威信可言。 “我做什么?” 陈扬冷哼一声,目光冷冷的瞥向刘荣山,对这个他本来还想拉一把的政法委书记完全失去了耐心,实在是林语的事,不,应该说是他上任这一个多月来经历的种种,让他彻底失去了慢慢整治西州社会治安环境的耐心,林语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刘荣山也同样面色低沉的看向陈扬,花白的平头短发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刺眼。看来既然撕破脸了,他也就无所畏惧了。 “荣山同志,现在有资格问为什么的人是我这个西州市长,而不是你这个在位多年碌碌无为的政法委书记,请你牢牢记住这点” 陈扬边说边站了起来。声音不大,但听到众人耳朵里,却是深深的颤栗了一下。 刘荣山更是不得不硬生生的低下了高昂的头。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荣山同志,还有你们所有在座的,我现在就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这次若是林语在西州出了什么问题,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你们都有什么背景关系,我不介意把你们通通都换过一遍,我保证。” 第三十七章 大年三十,溃晨两点,颜令国的书房内,此刻依旧灯火通明,也许还得继续亮下去 此时此刻,颜令国脸色阴沉得吓人,背着双手在书房内来回的踱着步子,恐怕任谁也想象不出来,一向来给人感觉精于谋算,并且历来都是一派胸有成竹尽在掌握的颜先生,怎么会变得现在这样如此的焦躁不安。 原因很简单,就在不久前,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打来的德律风,并且被告知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唯一的女儿已经被绑架了,而这个做了声音措置的怪男人索要的赎金不多,跟香港首富李先生的宝贝儿子价码一样,十个亿,人民币。 以颜令国的身家财富,十个亿只芜意思,绑匪们有理由相信,颜先生会很愉快的掏出这笔钱的,就当是做点善事好咯,究竟?结果绑匪也是拖家带口的,也得吃饭养家糊口的嘛。 固然了,绑匪们的耐心是很有限的,只给了颜令国三天时间去准备这笔钱,因为他们不要那些转个背就会被冻结的转账支票,这年头谁都不傻,就算是瑞士银行的账户都不保险呐。 只不过,十个亿的现钞,哦天,这得再卡车来拉么? 另外,绑匪还有一个的请求,就是希望颜令国不要把这种事情跟其他人讲了,否则的话,他们可不敢包管颜家大姐的平安哦。 颜令国几于是铁青着脸听完绑匪提出来的这一系列要求的,然后他没有任何抵挡的意思,更没有跟绑匪讨价还价对绑匪的几点要求全都满口应承,在他心里,世弄上没有任何一样工具是比女儿更重要的,哪怕是绑匪要求一百个亿他也会毫不皱眉的承诺下来。只是因为现在是过年假期,就算是颜家在各地银行都有深厚的关系,但涉及到这么大笔资金的运作,若想做到不惊动任何方面,总还是需要多几天时间的。 于是颜令国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是希望对方能把时间宽限几日,事实上绑匪也早就摸准了颜令国的心理,如非万不得已,若是家里有这十亿的现金,颜令国恐怕一天也等不及就要换回自己的爱女了,因此对颜令国的要求,他们几乎没有多做考虑就承诺了,究竟?结果现在他们占据完全主导地位,并且既然干了这票买卖,他们早就把项上人头别在ku腰带上了不怕颜令国玩什么花样出来。 跟绑匪接触过之后,颜令国没有浪费哪怕一秒钟时间,立刻开始集结手中所有的资源,才过了短短的半个钟头,他已经把手头上所有能立刻动用的现金资源都统计了一下,总共才有两亿的现金明显跟绑匪的赎金要求还有很大一部分缺口。 怎么办? 颜令国心急如焚他不是没有钱甚至他旗下哪怕随便一家自力运作的子公司账面上都有足够的流动资金,可那些都是运转在各类报表和电脑系统里的数字或者代码,要想短时间内变现,势需要引起有关方面的注意而一旦绑匪有了警觉,万一绑匪直接来个鱼死破撕票了那就惨了。 因此,这些钱绝对不得动。 呼!! 颜令国皱眉深吸了一口气,坐回到靠椅上,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烟盒,打开来,点上了一颗,他已经戒了这玩意很多年了,平时的应酬场合最多是叼上一根古巴雪茄,吸两口意思一下,但现在的他心烦气躁,就习惯性的用力抽起了闷烟来。 书房内,除他和那个叫陈青的女人之外,另外就只有整个颜家安保系统的总负责人秦海了,此刻,他一脸的愧疚以及不安,进到这间书房已经足足快一个钟头了,可依旧是大气也不敢出,只等着颜令国询问,他才敢做出汇报。 起来,秦海受聘到颜家工作之前,是国内某王牌特种军队的少校营长,按理他应该是能很轻松胜任颜家安保这个工作的,但今天晚上,他却是失职了。只是他把今晚的整个放置都在脑中频频过滤了几十遍,都想欠亨究竟哪个环节出了岔子,最终,经验丰富的他只能是把思考的标的目的由外转向内,就是这整个系统里面,有内鬼潜伏其中,并且还是隐藏得很深,手中很有权力的一个,究竟?结果颜明是在内宅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绑走的,而能接触到颜家内宅核心处所的,显然是颜府内的头面人物,想通这点之后,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就叫人把所有有嫌疑的内宅人员,包含他手底下的十多个内宅警卫都严密监控了起来。而他经验老到,只是监控,并没有对这些嫌疑人采纳限制人身自由的做法。 陈青也同样很紧张,不过她显然没有秦海这般显得慌乱惶恐,做为颜令国目前身边唯一的女人,她自然有自已独到优秀的处所,事情越是紧急,就越需要冷静的头脑,她显然做到了,这时候也只是一言不发的恬静站在边上,只等着颜令国开口叮咛。 一时间,十几平米的书房内被一股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气氛给笼罩住了,足足过了十分钟后,颜令国才把香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然后才似乎意识到秦海在书房里,抬眼看向了秦海。 “对不起,颜先生,是我失职了。,… 秦海黯然的垂下头,低声道。 颜令国摆了摆手,没有出享责备,他深知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只是尽量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询问道:“秦,查出原因了么?”“颜先生,大姐是在后花园跟东楼交界处的一座假山被人绑走的,那一带已经进入内宅了,因此刚好是监控死角,查不到任何一丝有痕迹的影像资料,我仔细考虑过,现在可以负责任的,绑匪这么熟悉这里的内部环境,应该是有内鬼。” “有内鬼?”颜令国脸色微微一变,脑中更是立时闪过了所有颜家下人及工作人员的各色面孔,他自问待人不薄,尤其是跟在他身边工作的这些人,薪水和福利方面更是优厚无比,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就是这些人里面,有人出卖了自己。 “颜先生,我担忧打草惊蛇,因此现在没有对嫌疑人等采纳任何办法。”秦海又弥补了一句。 “嗯,称做得对。”眼下情况紧急,颜令国心里自有分寸,没有过多的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微微摆了摆手,然后才叮咛道:“好了,秦,这些事就交给去措置,另外,公安部已经盯上了这伙绑匪,我对只有一个要求,不管怎么查,也不管公安部方面是不是有人过来查询拜访,总之,禁绝走漏一丝风声出去,一切要连结原状。” “是,我知道了,颜先生。” 秦海赶紧声应道。 跟着颜令国就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等秦海离开后,颜令国几乎没有片刻拖延,立刻对一直恬静站在身旁的陈青道:“陈青,立刻去通知中投的老吴,不,还是算了,亲自去操作吧,把我手里的货分批放一部分出去,记住,这些货要走席位,另外不要搞大宗交易,能联系到越多的投行席位越好,千万别让任何人瞧出半点眉目来,只要。” 陈青闻言俏脸变了变,忙开口道:“先生,这些货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从市场里收集到的,如果贸贸然的放出去,咱们在那边的结构就微” 她话没完,颜令国脸色倏地就是一冷,目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心里一紧,立刻知道自己错话了,简直,虽然这些美股是颜氏海外结构战略的一个重要部分,钱却是其次的,这一来极有可能把整个结构都打乱了,可是,她一急之下却忘记了,现在可是颜家大姐被人绑架了,这些工具还算个屁,这时赶忙把话收住了,心翼翼的道:“对不起,先生,您知道我不是那种意思的,1明被绑架了,我心里也很焦急的。” 颜令国轻叹口气,也知道她没有那层意思,脸色稍微柔和了些,然后才有些疲惫的淡淡叮咛道:“好了,1青,就照我叮咛的做吧,等明天绑匪再打德律风来,我会通知他们把交易地址定在曼哈顿,立刻去准备一下,尽快过去跑一趟。” 陈青闻言心里一紧,同时也有些黯然神伤,虽然颜令国让自己亲自去措置是信任自己,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讲,这又何尝不是让自己去冒这个风险呢?若是这次换了是自己被绑匪劫走,他会舍得叫自己的宝贝女儿去给绑匪交钱赎人以身犯险么?哼,根本就不成能吧! “好的,先生,我马上解缆。” 虽然心里边有些的不爽,但陈青还是很乖巧的马上承诺下来,又看了看颜令国,几次想几句抚慰的话,可最终还是yu言又止,没有出口来。 颜令国没有继续罗嗦的去交代什么,对身边的这个女人的能力,他是很清楚的,这事交给她去措置,最起码可以包管能有一周左右的时间,这笔大额资金的运作,外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摆了摆手,示意陈青可以出去了之后,他才深吸口气,疲惫不堪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这个晚上,他注定要过一个不眠之夜了。@。@kowW 第三十八章 淡淡的感觉 陈扬的习惯是软硬不吃的,这时候听到林语嘤嘤低泣着,虽然声音不大,但瞧她瘦削的肩头一耸一耸的,哭得好像还很伤心的样子,他心里就不由有些烦闷,这丫头也真是够大胆的,而且貌似胆子越来越大,深更半夜的都敢玩跟踪自己的把戏了,看来不说她几句都是不行的了。 他往车窗外弹了弹烟灰,才随口淡淡说了一句,“怎么了,现在才知道害怕啦?”语气中包含着责备的意思。 林语的轻泣声立刻变得大了些,同时忙把一直低着的头抬起,看向陈扬,连连摇着头,小声抽噎道:“不,不是的,陈书记,那个大叔不,那个坏蛋他没有干什么坏事,就是把我的钱都抢光了呜呜” 陈扬闻言不禁莞尔,原本想好要训斥她的一些话,这时却是再说不出口,伸出手,轻轻帮她擦了擦挂在她眼角的泪珠,笑问道:“呵呵,被抢了多少钱啊?” “我的钱包都被抢去了,里面有两千二百块钱现金,还有我的银行卡,里面可有五万多块钱呢,那些钱那些钱都是我存了好些日子的,我本来,本来打算好是” 嗤 这时,本田车不知压过什么硬邦邦的东西,轻晃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之前的匀速平稳。 陈扬皱眉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刘猛,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讲出口,只是淡淡吩咐道:“小刘,专心点。” “哦,是,是的,书记,哦不,市长。” 刘猛磕磕巴巴的连连应道,背心处却是冷汗都飙出来了。 别看他貌似在目不斜视的专心开车,其实自打林语上车后,他就一直处于一种莫名的兴奋状态,前面一听说林语这么个大明星才有几万块钱存款,惊得他差点就没把车开岔了。 而他做为陈扬的专职司机,虽说跟着陈扬的日子尚浅,但这阵子算是大开了眼界。之前曾经几次接送纪仙儿就不说了,他知道那个来自江南省凯悦集团的纪总八成是陈市长的地下情人,而昨晚上他深夜被陈市长召唤去送个女人去酒店,虽然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具体是什么身份,但从对方长相谈吐来看,应该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而且那个温婉大方的女人虽然看似和蔼,但身上隐约透出来的那种高人一等的气质却让他感到压力很大,就好比就好比平日里对着市政府的张秘书长时候的那种感觉。 而现在倒好,更是连林语这位红得发紫的大明星,看来也是跟自家老板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说真的,他和他老婆甚至包括他女儿在内的一家子可都是林语的铁杆粉丝呐,因此他才会不守纪律的支起耳朵听林语讲话了。偶像的力量可不是盖的,回头若是跟老婆女儿吹嘘起自己曾经开车送过林语,自己在家里头的地位立马就能提升不少。本来还想着待会儿是不是鼓起勇气向林语讨要个签名啥的,回去好讨老婆女儿欢心,但现在却是再不敢动这种非分念头了。 听到陈书记的责备,他赶紧定了定神,专心致志的开起了车子,再不敢胡乱偷听了。 其实陈扬却没有过多责备刘猛的意思,小车司机做为自己身边绝对的亲近人,很多事情是瞒不住也没有必要去隐瞒的。事实上他在正式决定用刘猛的时候,就已经把刘猛的个人和家里情况都调查清楚了。对这个从部队转业下来的退伍老兵他还是信得过的,不然早就换人了。他可没有把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带在身边的坏习惯。 对于林语说她才只有那丁点存款的事,他也不是很奇怪,他知道林语现在是中娱的二股东,持有中娱10%的股份,基本上是没有工资领的,而且最近这两年,中娱发展速度很快,就没听老纽说分过红,是以林语就对自己手里这些股份没什么感觉,反正陈书记叫她在合同上签字她就乖乖签字好了。 至于林语身上这些钱,则都是公司每个月发下来的一些零花钱,好像听老纽讲过,每个月公司财务会给林语卡里打一千五百块钱,虽然这时候一千五不少了,但放在林语身上却是显得十分的寒酸。当然了,林语平日里衣食住行都不用掏一分钱,但凡出去也是去参加公司安排的一些商业活动,这钱她还真没地儿花去。 而且听说这好像还是林语跟老纽要求涨工资的结果,不然按老纽那德行,他哪里会记得给人林语发工资啊。照老纽跟陈扬的说法就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亏了谁也不敢亏你陈老板的女人啊。 最近中娱正在筹划在深市IPO的事宜,一旦IPO成功,林语名下的那些股份到时候如果都换成真金白银的话,身家将直接超过5个亿,而她立刻就会摇身一变,成为国内演艺圈各大小明星里的首富。 看到这个傻丫头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亿万小富婆的事实,还一个劲儿的在那里为自己存了好久的区区几万块钱被抢去而感到伤心不已,陈扬顿时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想要跟她解释,却觉得难以跟她说得太清楚。 干脆也懒得跟她解释,就让她活在自己的单纯世界里好了。 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好了,傻丫头,别哭了啊,一会儿我叫公安同志帮你把钱包要回来,再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欺负你的坏蛋,帮你出口气,好不好?” 林语却根本不是因为这点钱的缘故才伤心掉泪的,不过这时候看到陈扬和颜悦色的跟自己说话,语气也是亲昵了不少,她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悄悄伸手把手放在陈扬的腿上,眼圈微红着,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扬,但眼泪却终于是止住了。 心情一好,她便又想起为那个抢劫她的所谓的“大叔”辩解起来:“陈书记,其实那个大叔,哦不,那个坏蛋他也不是太可恶的,前面我乘车的时候听他说起过,他家里有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常年卧病在床,每个月去医院看病都得花几百块钱,后来因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他老婆就跟别人跑了,留下一对儿女都才十一二岁,书都念不起了,辍学在家里,平时就去街上收破烂卖呢。” 陈扬顿时就是一阵无语,这种骗鬼的话这丫头居然还真的相信了? 林语没注意到陈扬的表情复杂,继续小声说道:“陈书记,我真的没想到那个大叔他居然这么坏,骗我说西州的达官贵人都住在近郊的地方,我一想啊,您是个大官儿,肯定也是住在那一带了,谁知道就这样被他骗到那处坟堆山上去了。我那时候心里可真有点害怕呢,那个坏蛋到山上把摩托车一停下来,张口就问我要五万块车钱,陈书记,您想啊,哪有这样的人啦,真是坏透了。哼,我原本还犹豫着是不是帮帮他,把我的积蓄取出一部分来,让他家里的小孩子能重新到学校去念书呢,那些钱可都是我存了好久,准备帮您” 说到这儿,她“呀”的轻呼一声,忙掩住了嘴巴,抬眼偷偷看了一眼陈扬,却看到陈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粉脸一热,忙又把头低下,躲闪着陈扬的目光,两只放在陈扬大腿上的小手不自觉的抓紧了,紧张不安的小声问道:“,陈书记,我,我是不是很坏啊?那个大叔他一家子都这么可怜了,我却还是只想着自己呢” 陈扬心里只有报以苦笑,都不知道该说这丫头是善良还是傻呢不过转念又一想,或许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吧,谁说老天爷总是不开眼的?若这个傻丫头心里面不是存着一份善念,这次说不定她碰上的就不是个开黑车的大叔了,要是碰上一个色狼,以她的性子,估计即便救回来也是要自杀的。 等他再次看向林语时,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不少,情不自禁的伸手把她娇弱的身子揽到怀里,叹口气道:“林语,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就是以后遇到什么事都要留个心眼,别太轻易相信别人了,知道么?” 林语忽然间被陈扬搂进怀里,心里腾地就是一暖,只觉得前面受的那点委屈跟现在的待遇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若是陈书记能一直都这么抱着自己,那么自己受多大委屈都是值得的。 脸蛋枕在陈扬宽阔坚实的胸膛上,她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忙小声答应道:“哦,我知道了。”跟着又轻声说,“陈书记,对不起,我真是没用,总是给您添麻烦,还有,您以前就跟我说过好几回了,这个世界上有好多坏人的,可我太笨了,总也是记不住您的话,总觉得自己真的很走运呢,这辈子能够遇到像您这样的好人,原来不是的,您这样心地善良的好人真的没有了呢” 陈扬再次无语,这个好人卡发的 真是让他这么脸皮厚的官员都有点扛不住。 但不得不说,搂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听着她在自己耳旁温言软语的说着话,加上林语的声音本就清脆干净,如玉落珠盘,叮叮咚咚的,听到耳朵里也恁的是一种绝佳享受,却也不会觉得无趣。 “陈书记,这次真的好险哦,我虽然从小就在乡里边长大,但是在刚才那乱葬岗里头还是好害怕的,以后除了您的话,我是再不敢相信其他人了的。” 林语边轻声的跟陈扬说起前面的经过,心里却甜滋滋的想到,余姐说过的,一个男人若是真心喜欢一个女孩子,就会主动搂住这个女孩子,甚至还会主动去亲这个女孩子的,看样子陈书记应该是喜欢我的,我还傻乎乎的以为陈书记不要我了呢呀,记得余姐好像还说过,这个时候女孩子就应该矜持点儿,可是,可是,陈书记,您知道吗,小语真的好喜欢您,在好久好久以前,还在龙门县的时候,小语就喜欢您了,小语什么都愿意给您的 想到那种种的可能性,林语那张完美无瑕的漂亮脸蛋上,就不自觉的染上一抹少女的晕红,主动往陈扬怀里缩了缩,似要把整个身子都揉进陈书记怀里是的。心里头更好似同时闯进了十几只可爱的小鹿一般,怦怦的跳个不停,期盼着陈扬的下一步动作。 但可惜的是,陈扬没有这么做。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这个外表天真的小丫头此刻心里活动这么复杂,更不会知道给林语充当爱情导师的那个什么助理余姐,充其量只不过是个三十多岁没人追求没谈过恋爱的老处*女罢了。 他现在只是有些头疼该怎么处理跟林语的关系,或者说怎么样才能把一个自甘堕落去给自己当情人的小女孩重新引导回正确的道路上,纠正她已经开始扭曲的人生观。 不说别的,年龄差距就摆在这儿,不算林语身份证那作假的年龄,他几乎大了人家林语快十岁了,一直以来他也只是把这个小丫头当成是自己帮助过的一个***,真要是把人办了,他心里别扭不说,更是直接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了。 只不过他这时却没想到,他其实已经毁掉了不少人啦。用其他正常男人充斥着“羡慕嫉妒恨”的愤怒眼光看,他的所作所为简直称得上毁人不倦,人神共愤了。 当然了,即便想到了,他也不会傻到去承认这点。 的确,他不是什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道德楷模。 在他看来,项瑾就不说了,是他这辈子第一个真心喜欢上的女人,当然必须要跟着他的。而小柔和仙儿两个,却都是走投无路才跟了他的,这两个情人他的价值观也都是可以接受得了的。至于秋禾,则是他需要牢牢控制住的,虽然有些卑鄙,但也算是**一拍即合,也不会受到什么良心上的谴责。 或许,也就是毁掉了方晴之后,才多少能让他产生一点愧疚感,但也仅仅就只是一丁点儿罢了。 想到这儿,他叹口气,低头看了一眼犹自低着头,靠在自己胸膛上的林语,轻拍她肩头道:“好了,林语,快坐好点。” “哦。” 林语轻声应了一声,非但没有坐直起身,反倒是又往陈扬怀里挤了挤,把微微有些发热的脸颊藏了陈扬怀里。 陈扬再次无语,半晌过后,才干咳两声说道:“林语,你现在的这种思想苗头很不对,继续任其发展蔓延下去,是会很危险的啊。” “啊?” 林语一听到什么“危险”,立刻就急了,赶紧从陈扬怀里仰起脸蛋,惴惴不安的看向陈扬,急急的说道:“陈书记,这,这怎么会呢?我跟着您这么多年了,再笨也从您身上学到了好多先进知识了啊。以前在大学念书的时候,老师同学就都说我思想上进,追求进步呢。那时候我就写了入党申请书了,可最后被校学生会的一个同学顶去了。” 陈扬深吸了一口气,越发的无奈了。 见陈扬不说话,只是叹气,林语就更着急了,又说道:“陈书记,真的,我真的没有骗您,您不知道,我们公司最近成立了个党支部,我马上就写了入党申请书,纽总,啊不是,是纽书记说了,他可以当我的入党介绍人,可我心里面其实还是想让您来当我的入党介绍人的,就是担心您工作忙没时间,会不高兴,才不敢跟您说的,陈书记,您相信我,我,我真的很要求上进的。” 陈扬默默的听着,脑海里却冷不丁的冒出了要立刻把纽葫芦干掉的念头,你丫的一私营企业,还是搞娱乐的,没事搞什么党支部啊?自己当党支部书记?我x,装13也不是这么装的啊对了,老纽那家伙什么时候入的党啊?没听说过嘛。 “好吧,林语同志,你要求上进这点我是知道的,但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是什么呀?您快说给我听啊,我马上就改正错误。” “嗯,是这样的,做为一名合格的**员,首先要树立一个积极向上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不知不觉中,本田车稳稳的开回到了西州大酒店。 林语的期盼最终还是落空了。 这一路上,陈书记虽然一直是搂着她,但却没有任何非分的举动,只是谆谆教诲着,告诉她一些做人的大道理。 虽然她很喜欢听陈书记讲话,但这些东西她却是很不喜欢的,她觉得,哪怕陈书记跟她说的是一些让人昏昏欲睡的政府工作报告之类的内容,也好过像前面在这样,劝她要树立什么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以及对待男女关系上要怎么怎么的严谨。 陈书记不厌其烦的要她严格要求自己,不要在男女关系上犯错误,尤其是身处娱乐圈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更要洁身自好。 她当时就很想反驳陈书记,自己什么时候不严谨了?在对待男女关系上,自己要求最严格了,除了陈书记您,其他那些男人自己又不喜欢,怎么可能会犯错误呢?真是奇怪了呀…… 只是摄于陈书记长期以来在她心目中形成的正直高大严厉的形象,她虽然有不同看法,也是万万不敢发表出来,只能在心里小小的反驳一下了。 依依不舍的离开陈扬的怀抱,下了车后,她才偷偷看了一眼忙着抽烟的陈扬,心中有些不安,为自己这辈子居然头一回听不进陈书记的教诲,而且还产生了逆反心理而感觉到万分的不安,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但还是忍不住有这种逆反的念头冒出来。 看到早已经有中娱公司的工作人员在院门口等着了,陈扬就懒得再下车,只是在车里又简单交代了站在窗边的林语几句。 正要关窗,叫刘猛开车走人,却看到刘猛魂不守舍的,手摩挲在边上的行车记事本上,满脸犹豫一副有话又不敢说的模样,他不由就有些好笑,这算多大点事,忙叫住林语:“对了,你还是过去帮我的司机签个名再走吧,我这个司机恐怕也是你的粉丝呢。” 刘猛一听老板这话,兴奋得差点疯掉,语无伦次的傻傻说道:“这,这不好吧,麻烦林小姐了” “哦。” 林语乖巧的应了一声,忙转到驾驶窗附近,很客气的打招呼道:“这位司机大哥,您好,刚才真是谢谢您把送我大老远的回来了。” 一声“司机大哥”叫得刘猛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骨头都快酥掉了,只觉得自己前面那大半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随后,如腾云驾雾般不知所措的刘猛都不知道行车本是怎么递出去又给塞回来的,看着签有林语名字的行车本傻呵呵的笑。 陈扬见状,摇头不已,只好出言打断:“好了,小刘,快开车吧。” “啊?哦,好,好的” 刘猛冷汗狂飙,才惊觉自己在老板面前失态了,暗骂自己太不争气了,忙不迭收敛心神,发动车子,快速驶离了酒店. 林语一直就站在酒店门口,目送着陈扬的车子缓缓开远了,渐渐的变成个小黑点不再清晰,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又在原地站了许久之后,她旁边的女助理余姐终于有些扛不住了,肚子里腹诽不已,小林姐姐,你丫的还让不让人活啊,自己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不说,现在几点钟了,天都快亮完了,还傻啦吧唧的跟这大门口站着,待会儿街上人一多,老娘看你怎么办啊,呸呸,我x啊,你丫的大小姐拍屁股就上楼了,老娘我又得脱层皮了。 心里腹诽着,脸上却露出极其讨好的笑容,掐媚道:“林小姐,咱们上楼去吧,您折腾了一宿,该休息了,明儿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林语“哦”了一声,这才有些怅然若失从马路尽头收回目光,回转身,跟在余姐身后上了楼 本田车缓缓行驶在西州的主干道西州路上,司机刘猛还在时不时的回味刚才跟大明星林小姐的近距离接触,忍不住就想大喊一声社会主义好 偷偷通过观后镜瞥了一眼在后座上的老板,老板这时候在闭目养神,脸色淡然,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他这种跟班当然猜不出老板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前面老板搂着这个娇滴滴的林小姐,教训了大半天,林小姐那天真可爱的模样让他这个粗人都觉得心疼不已。 想到这,他心里就忍不住大赞起来,老板就是牛啊,板着脸训斥了人小姑娘大半天,偏偏那林小姐乖得就跟只小猫似的,老实听话得不行。这事说出去谁信啊? 不过他还是暗暗有些后怕,自己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小刘,把车开得快点。” 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吩咐。 是陈扬的,前面事发之后,他就让司机先,当时情况紧急,他也没怎么多想,可这时候尘埃落定,有惊无险的救回了林语,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做为一个年富力强的正常男人,想到一个大美女洗得香喷喷的在床上等着自己那啥,都懂的。 刘猛打了个激灵,忙不迭把胡思乱想抛诸脑后,正色道:“好的,书记,哦不是,市长。” 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前面在车里听林语一口一个陈书记的喊着,他也不知不觉就受到了影响。 陈扬暗暗摇头不已,这个小刘,真是一点定力都没有,以后还怎么跟在自己身边做事? 只是陈扬他自己一头扎根在官场里,对娱乐圈的事不闻不问,虽然知道现如今的林语很红,却哪里知道林语现在红到了让人发指的程度。尤其是对刘猛这种铁杆粉丝而言,自己的偶像亲切的喊自己一声“司机大哥”,出现这种意外状况其实也还是情有可原的。 这时,刘猛突然间想起一事,背心冷汗再飙,忙又向陈扬汇报道:“对了,市长,前面我送闵小姐去招待所时,闵小姐给您留了一张便条,就塞在您留在车上的公文包里。” 陈扬一怔,忙从前面椅背后的皮兜里取出公文包,拉开拉链,果然看到里面有一张便笺。 “老公,我可能在招待所休息一下就得先走了,明天中午我们区里在香港有个商务洽谈会要开,也不知道还赶得及么?哎呀,都怪你啦不过么,你们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次就不怪你了,若是明天早上还忙着,就别来送我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林小姐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你也别太着急了,那样我会很担心的,很爱很爱你的小柔。” 看着便签上那娟秀好看的字体,陈扬不由摇头苦笑一声,有必要这么赶吗?若是没时间,就别跑这儿来瞎折腾了,这简直就是犯罪嘛。 这次闵柔是趁着去香港开会的机会才抽出那么一丁点时间,中途转道西州的。目的也很单纯,就是跟他见一面,可不是为了来陪他睡觉的。 看来,还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陈扬暗叹一声,看了眼车窗外面的天色,此时太阳都已经升得老高了,抬腕一看时间,嘶,都已经快九点钟了,只是因为今天是周日休息的缘故,街上没什么人,才显得冷冷清清的。 “算了,小刘,我还是先不回招待所了,你直接开车到政府大院吧。” “好的,市长。” 一晚上懵里懵懂的刘猛终于恢复了正常状态,恭敬的应道。 第三十九章 任人唯亲是必须的 八月上旬的第一次常委例会上,除了讨论了几项关于,陈扬首次插手人事问题的提议也毫无阻滞的通过——在上次一连串打黑政治行动以及处理林语被绑的紧急事件中表现出色的李志贤,最终获得了陈扬的青睐,被破格提拔,连升几级,如坐直升飞机般,一下子直接就从县局局长跳到了市局局长的宝座上,而且还不是副的,级别当然也调为了正处级。 现在看,这确实是有点骇人。但若干年后,当人们回头再看时就会惊愕的发现,这也是“陈系”官员的一大特点之一。 当然了,这里所指的“陈系”就不是广义上的陈家或者跟陈家走得比较近的高级干部了。事实上这个“陈系”跟陈家一点关系没有,完全都是由陈扬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了。 出会场时,刘荣山铁青着脸,韩海天也是眉头紧锁。 刘荣山对陈扬这种简单粗暴明目张胆的提拔重用自己人的做法表示愤慨,虽然他心里也不想再继续兼任市公安局局长的职务了,但他原先却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他打算推荐市局的一位四十多岁的李副局长上位。但这事连风声都还没来得及吹,市公安局局长的宝座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韩海天就更不消多说了,他被迫选择放弃这个话语权,让陈扬做这个主。除了是为跟他关系密切并且明显更加重要的大开发考虑外,另外一个重要原因也是看到陈扬孤身一人来到西州,在各方面都还不是很熟悉的情况下,用什么人还不都一样。 说得更简单点,市局那六个副局里面,陈扬提拔谁他都能够欣然接受。事实上陈扬也的确为这个犯难了好一阵子。 可他万万没想到,陈扬最后会搞这么一出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小把戏,搞得他很被动。事后一查,听说这个县局上来的李志贤竟然是陈扬在党校教书时候的一个学生给推荐的,更是让他郁闷之极。而他也是头一次开始用审慎的眼光打量起了这个年轻的搭档了。 陈扬能理解他们的感慨和郁闷,在西州多年的经营,自己初来乍到就把这个重要部门给拿下了,换了是谁也不会心甘情愿的 鸿鹄饭店三楼的包厢里,陈扬坐在上首,郭德田,李志贤两人敬陪左右,喝着郭德田从省城特地带过来的二十年的茅台陈酿,随意说笑聊天着。 常委会后,虽然接下来几项关于各城区区长等重要的人事任命陈扬还是没能插手,不过陈扬还是能感觉到西州干部们已经发生了些许变化,尤其是一些多年来郁郁不得志的官员,更是跑陈扬办公室跑得勤快无比,意图向陈扬靠拢。原因嘛,很简单,坐火箭升官的李志贤就是个鲜活的榜样和例子,谁都希望能够成为第二个李志贤。 喝了口酒,又夹了块白切狗塞到嘴里头,慢慢的嚼着,放下筷子时,陈扬才赞叹一句:“这个饭店的菜做得还算不错。” 别看陈扬不怎么挑食并且长期吃学校食堂,但他的口味绝对是食评家级别的,什么山珍海味早就已经吃得腻歪极了,而他想着能给出这个评价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旁边一直在等待领导评价的郭德田和李志贤二人这才松了口气,尤其是李志贤,他提议到这家饭店请市长吃饭,一是因为这里安静少有政府官员来吃霸王餐,绝对不会被人骚扰到,二来他之前就曾经到这里来吃过几回饭,白切狗做得很地道,加上环境各方面还算卫生干净,就把地方选定在这里了。 李志贤举起满满的一杯子白酒要敬陈扬:“市长,我敬您一杯,您随意就好” 看到李志贤不像一些干部那样显得拘谨,很大方的样子,陈扬就笑了笑,也举起了杯子。 碰了一杯,陈扬喝了大概有一指宽左右的白酒,而李志贤却是一口干掉了,然后陈扬才问:“市局的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吧?” 李志贤脸上表情就变得有些凝重,道:“市长,我刚接手,现在还很在熟悉阶段,但初步看,市局里关系错综复杂,我就怕会让市长您失望啊。” 陈扬却是摆摆手道:“我提拔你当公安局长不是希望听你讲这些,你也不是要对我个人负责,而是要对全西州一百万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负责。” 陈扬话声一落,李志贤一下子就怔住了,显然没想到陈扬在这种私人聚会的场合里头也会讲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倒是熟悉陈老师性格的郭德田对此混不意外,还在党校的时候,陈老师就没少在聚餐时说这种搅人性质泼人凉水的话。 刚开始时候,大家都不习惯,并且觉得陈扬这是在装样子说套话,但之后听陈扬讲得多了,他们才真正了解到,陈老师不是他们这些人所想象的那样肤浅。很多时候,能不能聚拢到一批忠心能干的人才,人格魅力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个因素。官场上虽然多的是各种各样的勾心斗角,但无论怎样,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官员无疑更值得众人靠拢。 他赶紧笑呵呵的打圆场道:“志贤,你是不知道,陈老师就是这样,他最不喜欢听别人强调困难的啦。” 陈扬就有些无语的看了郭胖子一眼,然后才对李志贤道:“市局虽然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革,但方式方法很重要,而且,还有很多同志是可以团结起来的,西州的经济要取得长足发展,治安环境是必须要彻底扭转的,这也是我对你接下来工作的期望。” 李志贤忙点头应下:“市长的告诫我记下了,我一定加倍努力工作,为西州的经济建设保驾护航。”跟着就又举杯要敬酒。 几杯酒落肚,接下来三人间气氛更为融洽。 陈扬虽然喝得不多,但却也是没有落下两位陪客的面子。 其实说心里话,陈扬对李志贤还算比较满意的。 而作为新任的政府一把手,先换公安局长几乎是官场上不成文的铁律了。毕竟公安系统能有个自己人许多事做起来才能得心应手。 虽说李志贤暂时还算不上是自己的心腹,但郭德田却是跟了自己一年多的学生,绝对的铁杆心腹了,他能郑重其事地推荐给自己的干部,应该能够信得过。 而公安局长的位子非同小可,韩海天这次能同意,完全是迫不得已。但想来他也是断然不会容忍这个位子不是自己人的。可以预想得到,接下来李志贤在市局要想铺开工作会遇到很多困难,随时都有可能被重新拿下来。 但自己将李志贤抬上了桌面,接下来却还是要靠他自己来把工作及市局内部的关系理顺,自己最多也就是在背后给予一些支持罢了。 至于将来是否能如愿把市局控制住,这就看李志贤的个人能力了。如果李志贤他能够顺利通过考验,将来也未尝不会成为自己手底下一个能干得了事情的人才。 随后三人又聊了几句,正逐渐把话题聊到一些关于干修班学生的近况时,陈扬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李秋禾打来的。 看看时间,现在才八点多钟,顿时就有些奇怪,一般情况下李秋禾都是在深更半夜才会给他打电话的,而且绝少是在周末。不过这时他没多想,起身走到沙发坐下,接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秋禾?” “是这样的,卫东接到调令就到西州报道来了。” “卫东来了,这么快?” 陈扬微微觉得有些奇怪。 李卫东调动的事他是交给在省组织部工作的学生刘梅去办的,安排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怎么还用不着他亲自出马。 而他之所以绕了这么一个大弯子,就是不想让市局里的其他干部知道李卫东是通过自己的关系进来的。倒不是他自己想要避嫌,而是不希望李卫东为此受到什么影响。 就拿现在在旁边坐着的李志贤来说,他若是知道李卫东是自己安排进来的,势必会对李卫东另眼相看,影响李卫东将来的成长。不管怎样,他还是希望李卫东能够通过锻炼学习,最终是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他的关系获得提升的机会。 毕竟挂着市长关系的名头,听着好听,但对年轻人将来的工作开展还是有影响的,并且很不利于年轻人的成长。 而这跟他希望培养李卫东的初衷就背道而驰了。真若是想照顾李秋禾的亲弟弟,那还不如让李秋禾在集团里安排个闲职给他,来这里跟着自己锻炼简直是多此一举。 听他话里有疑惑,电话那头的李秋禾就“嗯”了一声,跟着就小声问道:“对了,你现在在哪儿呢?嗯,你能不能抽个时间出来一下呀?” 陈扬听她问得小心翼翼的,立刻就猜到她应该也来了西州,心里就有些好笑,卫东多大的人了,即便在江南省也工作快两年时间了,怎么她还不放心吗?不过想想却也释然,李秋禾和她这个弟弟从小相依为命,倒也是人之常情。 “好,我现在就出来,一会你直接领着卫东去办事处等我吧。” 听到陈扬爽快的答应,李秋禾就禁不住有些喜意,但还是有些犹豫道:“我听你好像在外头吃饭应酬吧?真的不会耽误你的事儿么?” 陈扬哭笑不得,这都让她听出来了,难道她属猫头鹰的么?就笑道:“放心吧,没事儿。再说了,我也有阵子没见过卫东了,也很想尽快见他一面呐。” 李秋禾闻言心里就禁不住漾起一丝小幸福,也难怪,陈扬待她弟弟好些,却远比待她好要来得更加的能让她心里窃喜。 挂了电话,陈扬就跟郭德田两人招呼了一声,示意把酒宴结束了。 郭德田两人虽然很想再跟陈扬继续深谈下去,但这时当然得立刻表示同意。随后,陈扬就和李志贤,郭德田两人分别握手话别,他才匆匆离开了饭馆 陈扬打车赶到南扬集团驻西州办事处的时候,李秋禾和李卫东早就在一楼的院门口等候着了。 看到陈扬下了车,李卫东眼睛一亮,忙迎上前去,但跟着却又变得拘谨,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喊了一声:“扬哥” 陈扬当年还住李秋禾隔壁时,李卫东就是这么称呼他的,只是那个时候的李卫东完全是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每天都乐呵呵的打扫卫生,除了曾经有一小段时间李秋禾勒令自己的弟弟别跟陈扬这种人混之外,他在楼道里进进出出的只要一见到陈扬就会扬哥前扬哥后的主动打招呼,倒也很讨喜。 不过这几年下来,尤其是大学毕业后,在政府机关里工作两年之后,当初的那个热血冲动的毛头小子也已经变得沉稳许多,虽然还是很年轻,但以前脸上的那种青涩却是再看不到的了。 现在他可是真正搞清楚了陈扬的身份,一个地级市的市长,那绝对是他这种官场小菜鸟只能仰望的神话般的存在。 陈扬却还是同以前一样,笑着拍了拍李卫东结实的肩膀:“卫东,小半年没见,你小子现在倒是挺壮实的嘛。” 李卫东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老实道:“扬哥,我在办公室里头坐了两年多了,现在身体比以前差好多了呢。” 陈扬哈哈一笑,又亲热的问道:“对了,你们几点钟到的西州?吃过饭了吗?” “没呢,我姐说要等扬哥来了一块吃。”李卫东憨笑道。 陈扬就转头看了一眼李秋禾,忍不住责备道:“秋禾,你怎么搞的,几点钟了,还等我干什么?又不是什么客人,搞这些名堂做什么” 李秋禾没敢出言反驳,只是咬着嘴唇悄悄的白了陈扬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看向脚尖,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娇俏模样。其实她看到陈扬对自己弟弟一点都没生分,心里还是十分窃喜的。 而她今天虽然来得匆忙,衣服也还是上班时的惯常套装,黑色的薄呢窄裙搭配一件滚边绣花的开襟白衬衫,黑白分明,同时把她姣好的身材衬托得更是勾人,尤其是她那一双修长的**,既不失端庄又还带着几分小性感,一颦一笑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小女儿家的娇俏模样,却是更让人莫名心动。 陈扬瞧得心中一荡,但生怕这小妖精露出什么端倪来,毕竟还不知道卫东知道自己这个扬哥现在早已经成了他的姐夫后会是什么个想法呐。 赶紧收敛心神,干咳一声,又亲热的拍拍李卫东:“走吧,别跟这儿聊了,快上” “哦,好的,扬哥。” 李卫东忙喜滋滋的答应下来,不由分说的拿过陈扬的手包,转身在前面领路。 陈扬摇头表示无奈,快步也走进了院里。 谁知没走两步,身形突然一滞,却是小跑跟上来被李秋禾悄悄拉住了。 “怎” 陈扬转头刚问出半个字,脸上倏地就是一凉,竟是被李秋禾踮起脚尖偷偷亲了一下右边脸颊。 等他回过神时,李秋禾却已经低下头快步追上了她弟弟。 看着李秋禾轻快的背影,他张了张嘴,冷不丁倒抽一大口凉气,嘶,这姑娘也忒胆大了吧 第四十章 开什么玩笑? 第四十章开什么玩笑? 办事处三楼的套间里,李秋禾早准备好饭菜了,因为他们也是刚到西州没多久,时间很赶,李秋禾就只是匆忙做了个四菜一汤,都是些家常小菜。 席间,陈扬跟李秋禾姐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主要就是陈扬发问,关心一下李卫东的工作生活情况。 扬哥问话,李卫东当然是老老实实的作答。而李秋禾则是在旁边安静坐着,几乎没有插过话,只是时不时的会偷偷瞧几眼陈扬。看到陈扬很认真的在询问李卫东的情况,她心里就会涌起一丝甜蜜幸福的感觉来。 也得亏李卫东比较老实木讷,要不然就李秋禾现在这副娇羞无限的模样,他早该瞧出来他扬哥跟他姐之间肯定有奸情了。 陈扬之前在饭店里吃过,这时就不是很饿,在旁边陪着两姐弟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了。李秋禾知道他前面喝了酒,就起身去帮他泡了杯热茶,给他解下酒。 陈扬老实不客气的接过冒着热气的茶杯,捧着杯子吹散上面升腾的热气后,浅抿了一小口,才放下杯子,问李卫东道:“卫东,想留在市局里工作还是到下面去锻炼一下?” 李卫东忙放下碗,搁下筷子,挠了挠头,才有些忐忑的回答道:“扬哥,我之前在江南省的时候都一直坐办公室的,如果可以的话,您能不能安排我到南港县去工作啊?” 陈扬“哦”了一声,轻点下头:“嗯,先到县局里锻炼一下也是不错的。” “不是的,扬哥,我”李卫东说到这就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他姐姐。 李秋禾登时就有点奇怪:“看我干什么,你想去哪个部门工作就跟你扬哥讲,姐姐可帮不了你。” 李卫东这才似乎下定了决心,道:“扬哥,我我想去海关,当一名缉私警察。” “什么?” 他话音一落,李秋禾脸色腾的就是一变,没等陈扬开口,就大声道:“不行” 陈扬也是同样很奇怪,缉私警察是海关的一支专职缉私队伍,主要是为了解决多年来在查处各类走私案件中存在的“多头缉私”等体制方面的问题,并且是公安部门在去年才专门新成立的一个警种。 另外,缉私警察由海关和公安双重垂直领导,但仍然是以海关领导为主,并且不承担维护社会治安、打击其他刑事犯罪的职责。 要是帮李卫东办到这支部队里,手续明显要比安排在地方公安机关里要复杂一些。 说到底这也算是一个新鲜事物,没想到卫东这小子倒是听说了。只是干缉私工作的危险性却是比一般的刑警还要高,也难怪李秋禾一听到就立刻表示了反对。 李卫东是他姐姐拉扯大的,一向来都很怕他姐姐,但这次却是难得的忤逆姐姐的意思,说道:“姐,我真的很想去当一名缉私警察,不然我在警专那三年的课程都白学了。” “这我不管,总之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绝不会同意你去干什么缉私警察的。”李秋禾冷着脸喝斥道。别说,她这一冷下脸子,身上那种当惯了老总的威严气质立刻就流露出来了。 李卫东顿时就急了:“姐,你怎么这样啊,我从小的志愿就是当一名警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反对啊?” “现在我拦着你,不让你去当警察了吗?”李秋禾俏脸依旧是板着,轻哼道。 “可是,可是刚刚你还说过要我一切都听扬哥的安排呢。”说着就又求救似的看了一眼陈扬。 看到一个立志要报效国家的年轻人的梦想还没绽放就被扼杀在摇篮里,陈扬实在有些不忍心,就开解道:“秋禾,其实我倒是觉得,卫东如果去海关锻炼一下也挺不错的,你这个当姐的,不支持就算了,但也不能唱反调啊。” “你” 李秋禾没想到陈扬会这么说,气得俏脸就是一白。 陈扬却是没理会她,自打李秋禾跟了他之后,他就自动把李秋禾姐弟俩都看成是他的家人了,这个家当然得由他来当。再说,一直以来,他对李卫东还是感觉很不错的,他实在不想随便安排一个清闲的岗位把李卫东给耽误了。 这是便也没多想,自顾自接着说道:“好了,就这么定了吧,回头我让小胡跟进一下,卫东你这两天就在家里休息,周一去海关缉私队报道吧。” 李卫东闻言大喜,忙不迭点头道:“诶,好的,扬哥你真好。” “好什么好” 李秋禾“啪”的把筷子拍到了桌面上,“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说着眼圈莫名的就红了起来,瞪了陈扬一眼,刷的从椅子上起身,捂住嘴巴呜咽着跑进了里屋里。 陈扬一下怔住,他还从来没见到李秋禾这么失态过。 虽然干缉私工作有一定危险性,但在公安系统里头,哪个岗位也不敢打包票是绝对安全的,秋禾怎么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吧? 李卫东也被他姐的爆发给吓住了,一口饭塞在嘴里半天没有咽下去。 “卫东,你姐怎么回事啊?是踩了她尾巴还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嘛。” 陈扬纳闷不已,边说边拾起桌面上的烟盒,取了一支出来。 李卫东忙微微起身帮陈扬把烟点上,放下火机时,又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卧室门,小声道:“扬哥,对不起,我早知道我姐是不会同意的,要不,要不,我还是不去了。” 说完,脸色就是一片黯然,低下头,大口的扒起了米饭,看得陈扬一阵摇头。 本来好好的一顿晚饭,最后却弄得不欢而散。 李卫东草草吃完饭后,又把碗筷都收拾好了,才鼓起勇气去敲了敲卧室的房门:“姐,对不起,我不该” 话还没来得及讲完,房间里就传来了李秋禾恨铁不成钢的哭骂声:“哼,我没你这个不听话的弟弟” 李卫东干干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哭丧着脸回头看向陈扬。 陈扬就是一阵无奈,把烟掐了,摆摆手道:“好了,卫东,你们赶了一天路,就让你姐休息吧。”边说边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就从沙发上起了身,“卫东,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这事不急,先缓两天再说。” “哦,好的,扬哥。” 李卫东很听他扬哥的话,忙点头应下,跟着就跑去茶几帮陈扬把手包拿起,要送陈扬出门。 谁知两人还没走到门口,一直紧闭着的卧室门“嘭”一声就又打开了。 “陈扬,你等一下” 陈扬愕然停住,回头,却看到李秋禾扶着门框,俏生生的立在门边上,俏脸上冷冰冰的瞪着自己,貌似还有些浅浅的泪痕。 “卫东,你先回你屋里睡觉去。” 李秋禾又吩咐了一声。 李卫东忙答应下来,对陈扬也招呼了一声:“扬哥,那我先回屋了。”说完,才开门走了出去。 顺手带上门时,李卫东又颇有些奇怪的挠挠头,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瞧我姐这样子,难道扬哥真成了我姐夫了?” 又摇摇头,颠颠的进到对面单间里去了。 而套间里,等弟弟把门带上之后,李秋禾才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咬着唇把陈扬拉回了沙发上重新坐好。 “秋禾,你刚才” 陈扬刚问了半句,李秋禾就伏在他胸膛上呜呜的又轻泣了起来。他一下愣住,却不知为的是那般。赶紧柔声劝道:“秋禾,你别这样,大不了我不让卫东去南港了,也没多大事嘛。” 李秋禾却是呜咽着轻摇了下头,轻声讲述道:“陈扬,你知道吗?我父亲以前就是在云滇边境搞缉私的,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不幸牺牲了,我母亲之后没多久也因为伤心过度去世了,留下了我跟我弟弟两个人相依为命。 我记得那年我才不到十五岁,刚念的高靠着父亲的一丁点抚恤金勉强趁着念完了高中,后来还念了大学。记得我弟他以前学习成绩也是很好的,但为了我能念得起大学,他才十二岁就去街上跟人捡破烂了,他比我过得辛苦得多了。后来等我稳定些之后,又多找了几份工作,终于能让他重新去念书了。可谁知道,好景不长,他却因为我在饭馆被人非礼的缘故把那家饭馆的老板给打残了,我虽然念的是法律,却一点用也没有,人家有钱有关系,我弟最后还是进了少管所。 你也许还不知道,当我听说你把卫东进少管所的档案都给改了,让他以后也能像普通人一样重新念书,找份正常人的工作,再也不会被人歧视了,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心里是有多么的高兴,我真的好感激你的,可我要面子,总是不敢跟你讲声谢谢。 我真的不希望他也去干这个,但是,我知道卫东的性格其实跟我父亲一样固执,认准了的事就” 说到这里,李秋禾已经是泣不成声。 陈扬听完后,久久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轻轻把李秋禾抱在了怀里。 周一下午,陈扬开完政府例会,在办公室正批阅文件的时候,秘书小胡就敲门进来了。 “市长,市局那边我去过电话了,事儿已经办妥了。”小胡小声的说道。 看到小胡这神秘兮兮的样子陈扬就有些无语,搞得跟什么似的,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 小胡刚要走,陈扬却又叫住他,吩咐道:“小胡,一会叫廖市长过来一趟。” “好的,市长。” 小胡颠颠的应道,前面他刚帮市长办了件私事,终于找到点市长的亲近人的感觉,精神状态正佳。 等小胡带上门出去后,陈扬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李秋禾打来的,询问了一下李卫东工作的事情。 李卫东最终还是去了在西州市海关缉私大队,当然了,李秋禾之所以点头,陈扬的劝解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不管怎么样,陈扬还是觉得一个年轻人,有理想总归是件好事。 陈扬就把这事已经办妥了的消息知会了李秋禾一声,不然她这个当姐姐的老是定不下心来,影响集团的工作。 听到李卫东已经去缉私大队报道了,李秋禾虽然还是不大情愿,但听到说弟弟当上了个副中队长,她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最起码,弟弟这也算是当了个小官了。 “那好吧,反正都这样了,我都听你的咯。不过我不管,是你劝我答应卫东的,你可得要帮我好好照顾他。” 陈扬就笑了起来:“你呀,卫东都多大的人了,你还成天把他当小孩子啊?还搞得好像我把他送到南联盟打仗一样,放心吧,西州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去你的,我可没这么想过,我才懒得操心了呢,他爱干嘛干嘛去。” “呵呵,你不是挺要强的吗?怎么现在就要撂挑子了么?” “那是以前,现在我才没那么傻呢” “秋禾,我可跟你先声明,我最多也就是帮卫东安排个工作,可不会因为私人关系就提拔中央他的。” 李秋禾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行,你要是不罩着卫东,就他那种直性子,别说进步了,早把领导同事都得罪光了。” 说着又急急忙忙的补充道:“你别忘了,我,我现在可是你的情人了,你不许把我的事不当回事儿。不然,不然我就” “你就怎么样啊?”陈扬笑呵呵接上话。虽然相距千里之外,但他仍然可以在脑子里想象出李秋禾粉脸阵红阵白的娇俏模样来。 “我就不跟你那个了” 李秋禾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哪个啊?” 陈扬继续逗她。 “你”李秋禾气愤不已的说道,“反正你知道的” 陈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等玩笑开过,他才正色道:“秋禾,你别担心了,我心里有数的,即便是看在你过世的父亲的份儿上,我答应你,我也一定会好好把卫东培养成才的。” 陈扬话声落下良久,李秋禾都没有吱声,听筒里倒似乎有隐约的抽泣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秋禾,你怎么了?”陈扬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没什么,你怎么老是这样,非得让人家感动得要死要活的,关我父亲什么事啦” 陈扬顿时就一阵无语,一点小事罢了,至于这样嘛。 . 挂了电话没多久,常务副市长廖国栋就敲门进来了。 “廖市长,坐吧。” 陈扬边说边从老板椅上起身,把廖国栋迎到了沙发上坐下。 很快,小胡把茶泡好后就掩门出去了。 廖国栋坐下后也不急着喝茶寒暄,开门见山就问道:“市长,您有事找我?” 做为市政府的二把手,虽说在常委会上的大多数情况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支持陈扬,但回到市政府的范畴里,他跟陈扬这个一把手的关系总是不会处得太亲密无间的。 因此,对于陈扬上任这两个多月以来,头一次主动把他叫到办公室来谈事,他心里奇怪之余,多少还是存有些戒备的。 陈扬喝了口茶,微微笑了笑道:“廖市长,我看过你之前送来的关于市微汽厂的改制计划,对于你的一些设想,我原则上是支持的,但有些想法我觉得还不是很成熟,就把你叫过来了。” 边说边取过烟,散了一支给廖国栋,然后自顾自的点燃了。 廖国栋接过烟,点燃后,吸了一口,眉头却是不觉间微微轻蹙起来,市微汽厂是家老国企了,以前是一家专门生产一些农用车的小厂,后来经过一次改制后,开始转型为生产民用的微型面包车,算是红火过一阵子,但近两年来,由于跟不上市场变化,厂子经营再次陷入困境,这次的二次改制,说白了其实就是为了配合新城建设规划而给开发商腾出地方让路的。 但不管怎么说,是把厂子直接卖掉还是引进新的资本加入,里面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不少油水可捞的。不说别的,光是微汽厂目前的地皮就值不少钱。 本来这几家老国企的改制方案什么的都已经搞得七七八八了,韩书记那边也看过了,觉得没什么问题,可他现在却给你来一个不是很成熟,这不是摆明了想横插一杠子吗? 看来,这个新市长也不像他之前在各种大小会议上表现的那么风轻云淡,品格高尚啊。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些不屑,上次在那个十五亿的大工程里,这个新市长虽然使了些绊子,但大开发在省委领导和市委领导的双重关怀下,尽管经历了一些小小波折,但最终还是如愿拿到了将近八个亿的项目。 现在,这个新市长掰不过人家大开发粗壮的大腿,就真以为自己是个软柿子,随意的捏扁捏圆么? 不动声色的看向陈扬,问道:“市长,是不是您对改制方案有什么新想法?” 陈扬品了口茶,道:“廖市长,我简单点讲,我觉得对微汽厂的二次改制方案还是太谨慎了点,我们不是要把这家国有老厂挪到山沟里,然后把市里面黄金地段一卖就算了的,而是要借助这个契机,争取能盘活资本,把这家老国企救活。” 廖国栋一怔,然后叹口气道:“引进资本,谈何容易啊,市长,不瞒你说,微汽厂要进行二次改制也不是现在才提出来的,之前就联系了国内外不少大型汽车生产厂家,但因为厂子的各种设备老化严重,人员素质低下,人家根本就看不上。” 陈扬听他倒了一肚子苦水,不由微微皱眉,自己就任以来,这个廖国栋好几次都提出了不少有建设性的意见,自己原以为他还算有点本事,但现在看来也不是个真正干事业的人。 当下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问道:“都谈了哪几个厂家?” “一汽、二汽、上汽、江铃、等等。” “奥迪谈过没?” “什么?” 廖国栋瞠目结舌,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找个机会跟奥迪谈一下,合适的话,就重组一下市微汽厂,胆子要尽可能大一点。” 嘶 廖国栋倒抽一大口冷气,开什么玩笑,你一生产拖拉机的破厂要去跟人奥迪合作,而且还是要兼并对方? 第四十一章 难解 陈扬当然不是在开玩笑。 事实上这两个月来,他可不是尽顾着在办公室看报纸的,他潜心研究了西州市目前的经济机构。 曾经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时,国家为了防美抗苏,就把一部分在东北华北的重工业转移到了西南偏远内陆省份,也就是当时所谓的“三线”工程。而西州做为一个内陆省份,在当时也建起了一些工业,虽然不多,但勉强也还能算得上是个工业化城市。西州微型汽车厂就是在那种背景下应运而生的。 但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西州因地利因素,之前的几任市长书记都不约而同的把推动边贸及货运发展做为拉升本地gdp的金钥匙,政策资金全都向这方面倾斜,而渐渐忽略了本地方的工业化发展。 以至于到目前为止,可以说,边境贸易以及港口贸易占到整个西州gdp总量的70%以上,而西州人原先引以为豪的工业已经日暮西山,没得救了。那些原大型国有企业,如西机,西汽等重工业企业,破产的破产,重组的重组,下岗的工人多不胜数。 很明显,这些下岗工人已经成为了一股影响社会和谐的不安定分子,这也是多年来西州治安环境混乱的重要原因之一。 现在的西州,谁要是还把它当成是一个工业城市,那么只能说他脑子刚刚被门板夹了。 现在一些老国营厂都已经是门可罗雀,杂草丛生,厂子外围都用石灰粉圈好白线,就等着腰缠万贯的房地产商们来瓜分地皮了。 而厂子里那成千上万的中年下岗技术工人们,男的沦落到去开黑车蹬三轮,女的则多是去边贸区摆地摊赚穷老外的钱,甚至还有不少稍微年轻点的加入了跨国团。这里不得不插一句话,西州的黄业即便在整个国内都是排名前三的,这也从某种程度上带动了西州的旅游业发展,以至于市局方面对这个棘手问题投鼠忌器,中央几次要求扫黄的命令到了这里也成为了一纸空文。 至于剩下一些家底厚实的,也都只能靠着追忆改革开放初期的大工业辉煌,而蹉跎过完下半生了。 但历史总会给濒临绝境的人们以希望,也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特立独行的牛人以一己之力挽狂澜于即倒,救万众于水火之中 相比较其他同样因为改革开放陷入瓶颈而进入蹉跎期的兄弟城市,西州人民无疑是幸福的,因为他们的新市长就是这么样的一个牛人 尽管现在他们中的99.99%的人都还并不知道,已经有这样的一个人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 在陈扬的施政理念中,如果用一家公司来形容西州的话,那么这家公司的潜力其实还算是不错的,有还算是雄厚的老工业基础,有便利的交通条件,更重要的是,有相当多的人力资源。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家公司没有主业,或者说是没有一个能带动全市gdp实现跨越式发展的主业。 而陈扬把西州当成是一家公司来运作的话,突破口就定在了在新世纪会获得长足可持续发展的汽车工业 “什么?市长要跟奥迪谈购并的事?哪个奥迪?德国哪个吗?” 书记办公室里,一向不行于色的韩海天还没听完廖国栋关于陈扬最新动态的汇报,就不得不出言打断了他,露出一脸惊骇之色。 廖国栋苦着脸点了点头:“韩书记,您先听我讲完,还不仅仅是这样,您看看,这是他提出的几点改制思路。” 韩海天强行摁下莫名亢奋的心情,皱着眉头接过了廖国栋递过来的一份草拟文件,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十多分钟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这份文件重重的摔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荒唐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他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两手叉着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起来。 廖国栋默默抽烟,没有吱声,至少现在看来,他主动跑来跟韩海天沟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的确,陈扬这份只花了半天时间就草拟出来的关于西州微汽厂二次改制的方案,是很有点让人不可思议。 这是一份涉及到“中中外”三个方面,极其复杂的改制方案。 在国内尚属首创,按陈扬的意思,他是打算引进国内汽车业巨无霸之一的南汽,以及国外汽车巨头奥迪做为参股投资商,然后把包括市微汽厂在内的三方,在经济、技术、管理和营销经验等各方面优势进行融合,成立一家新的合资公司。 三方的占股比例初步定为南汽集团占股50.1%以上,奥迪公司占股35%,而做为改制主体的市微汽厂仅仅占股15%左右。 而此项兼并重组案最引人注目之处——陈扬拟引进的南汽这个最大的股东方是得到市微汽厂无偿划拨的股份,奥迪亦只有几千万美元的现金投入。 这也是被韩海天直斥为“荒唐”的原因所在了。 当然,韩海天有这种反应无可厚非。 对西州市来讲,现在每卖掉一个厂就少一个了,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啊,可现在却被陈扬大笔一挥就拱手送与他人,别说是韩海天这个当家人,换了是其他哪位市委市政府领导,恐怕也接受不了。 更何况西州微汽厂当年的改制还是他的一个得意之作,市里这么多家厂子倒了,多家大中型国企就只剩下这么杆旗帜,他可不会白白送人。 而且即便不谈金钱,至少在感情上,他也实在是接受不了把自己家里头长得还算标致的闺女,洗得干干净净送给别人去做小妾的。 但他们显然忘记了一个客观事实,陈扬对西州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在他眼中,西州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贱卖掉的 啪嗒 陈扬随手把一叠签有“韩海天”三个字的文件扔回到了办公桌上。 秘书小胡噤若寒蝉的站在桌子边上,不敢吱声,跟着陈扬越久,他就越能感觉到他这个老板难以琢磨,貌似喜怒都露于脸上,可每回自己基于这种判断去帮老板办事,总是办得不那么妥当。因此,以他在秘书科混迹多年的经验,这种主子最他难伺候了。 这时,见陈扬又慢腾腾的摸出根烟,他赶紧躬身帮陈扬点燃了。其他不敢说,至少这点烟的活儿他现在是练得滚熟。而事实上他是不抽烟的。 陈扬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的同时,问道:“小胡,你在西州工作时间比我要长,上回去搞调研的事后你也一直跟着,对微汽厂的情况你应该也很了解了,你也客观的谈几句吧。” 胡立楠闻言就是一喜,这么久以来,市长好像都还从来没有叫自己给出过任何意见,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可跟着就又有点忐忑,万一答不上来或者答不好就糟糕了。 心里有些波动,但他脸上还是能保持住沉着冷静,正色道:“市长,微汽厂现在虽然还能够经营得下去,但如果不及时引进新的战略投资者加大研发力度,扩充产能和销路,在市场竞争日趋激烈的今天,经营将会十分困难,最终陷入死胡同。我始终认为,不下猛药是不行的,壮士断腕也好过到时候厂子被破产清算。” 陈扬听完就笑了起来:“这就是你的客观想法么?” 胡立楠额头立马飙出了几颗冷汗,情知自己这回拍到马腿上了。看了陈扬半天,只能是吞吐着回答道:“市长,我当然是无条件支持您的任何决定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陈扬呵呵笑道,“是不是外头都在风传我收了别人的好处,把咱西州的值钱宝贝白送给别人了?” 胡立楠尴尬低头,不敢回话,但从他此刻这副表情可知,陈扬的猜测十有是准确的。 事实上他做为陈扬的秘书,也实在是理解不了陈扬的意图。即便要引进有实力的战略投资商,也没必要这么大方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说西州微汽厂还能值个十好几亿的,并且微汽厂的主打产品——“西风”面包车,“田野”轻卡等,在周边城市的农村市场还是有一定市场占有率的。 陈扬见他这副样子,就摆手结束了谈话:“好了,你先出去吧,帮我通知招商局的高长青,让他下午上班就过我办公室来。” 胡立楠就是一滞,目光不自觉的瞥了一眼陈扬桌面上的文件,看来陈市长还真打算要一意孤行了。 很快,他就带门离开了办公室。 陈扬靠在大班椅上,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万宝龙金笔,心思却还是停留在微汽厂改制的事情上面。 关于这个问题,之前已经拿到常委会上过会,并且反复讨论过好几回了。 很正常的,反对声如潮,一浪高过一浪。甚至有人还暗讽自己不顾西州人民的利益,这么做简直跟卖国贼没什么分别。 即便是在市政府内部,除了想靠拢他的干部外,其他包括几个副市长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对持不同意见。 虽说经济方面主要是由政府来管,自己实在要硬顶着实施计划也不是不可以,但没有市委方面的支持配合,接下来的工作将十分难以展开。 想到之前在常委会上先后跳出来的各路韩系人马,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又琢磨了一会儿,他还是有些头疼,看来不是一把手,工作还真的是不太好开展啊。 怎么调整方案才能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和韩海天的配合呢? 若是实在不行,自己也只能把改制方案递交到省里去了。想来省委方面应该会支持自己这第一板斧的。毕竟自己从中央调到西州来,就是来,总理对自己寄予的希望值很高,相信省委的几个大佬也不会装作不懂,即便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们也没有任何理由会不支持自己。 但真若到了那一步,显然大家面子上都不会太好看的了。 陈扬深吸口烟,深思起来。 “滴滴滴”手机响了起来,陈扬接起电话,听筒里就传来了老纽猥琐的笑声:“呵呵,大市长,在忙什么呐?” 这厮现在三天两头就往西州跑,听说是因为《回清》剧组里的二号女主角是他新泡的马子,让陈扬不厌其烦。 但这时还是要硬着头皮应付两句:“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忙着呐,没工夫跟你瞎聊。” “哎哟喂,瞧瞧,哥们你咋的了?真有事儿烦着呐?就这么不待见兄弟了?”纽葫芦啧啧有声道,“说来听听,啥烦心事啊,兄弟我虽然不是官场里的人,但好歹也是 陈扬最烦他来这套,只好随口敷衍了他两句。 对于官场上的事,纽葫芦自然帮不上忙,不过,商场上他倒是认识不少朋友,听到陈扬提起要跟“奥迪”谈合作的事,他就上了心,忙插话道:“哎,哥们,奥迪中国区总裁跟我关系不错,要不,我帮你联系一下?” 陈扬就笑道:“你得了吧,我真等你联系,早黄了不知多少回了。” 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是有些感激,朋友就是朋友啊。当然了,他也知道老纽肯定是嘴上吹大牛的,他认识人总裁儿子还差不多。 而且这事他已经未雨绸缪,通过母亲的关系跟奥迪中国区总裁施罗德先生联系过了,就是上回去深市搞招商时母亲的那几个商圈朋友里恰好有一个何总是专做汽车进出口贸易的,生意做得很大,跟奥迪公司关系不错,他也是在那次闲聊时,才打起了奥迪的念头的。 老纽听他这么一说,立时就泄了气,不过还是嘴硬道:“哥们,我真没骗你,新上市的奥迪tt跑车的广告你没看过吗?” “什么广告,不懂。” “靠,就你小蜜代言的那款啊。上回奥迪的人赶巴着来找我谈,要不是他开了个天价,我还懒得叼他们呐。” 老纽没说上两句就又吹上了。末了,才把打电话来的目的讲了出来。 陈扬果然没有猜错,这厮没事又跑西州来了,不过,他这次倒不是为了来给那新把的马子探班的,而是躲一个人躲来西州的。并且非要陈扬周末陪他散散心。 陈扬被烦得无奈,只能答应他周末如果自己没事就去南港跟他吃个饭。这才总算是能把电话给挂掉了 第二天,应陈扬的要求,韩海天再次就市微汽厂改制问题召开了专项会议,与会的包括所有常委及市委委员,相关的事业局负责人也都一一列席。 结果显而易见,虽然陈扬在会上的态度十分强硬,60%以上的市委常委表示了反对意见,另外还有,只有不到10%的与会人员支持他的方案,另外剩下的30%的同志则属于墙头草,在陈扬明确表示要推进这个计划的大背景下,他们暂时保留意见。 搞得会议最后弄得有点不欢而散。 陈扬唯一的收获就是大致知道了自己在西州能够获得的那可怜的支持率。 会后,陈扬不得不就专程跑了一趟省城。 他要找的是省里主管经济的兰天副省长,另外有时间的话,再顺道走访一下省国资委等一些相关部门的领导,将来方案定下来之后,肯定还有很多地方要跟这些人打交道。 兰副省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亲自接待了远道而来的陈扬。 兰副省长年约五十多,但精神状态十分不错,头发黑亮,肤色红润,显得十分的年轻,看上去跟四十岁的干部差不多。 陈扬也是第一次来拜访他,心里暗暗称奇,这老兰保养得倒是不错。 一番没有营养的寒暄过后,陈扬就把来意和盘托出了。 在他说话时,兰副省长一直默默喝茶,只听不说。 事情也不多,他简单讲完后,才正色道:“兰副省长,就我们市微汽厂改制的问题就这么多了,不管最后是跟谁合作,但大的方向应该是不会改变的了,只是现在市里意见很难统一,我的来意也很明确,就是希望能够获得省里面的支持。” 兰副省长沉吟片刻,才捧起茶杯,边轻轻吹着漂浮在茶面上还没泡开的茶叶,边微笑道:“呵呵,小陈,既然你这么坦率,我也跟你直说好了,你这个想法很好,也很有魄力,但也要考虑到一些实际情况,如果改制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很容易让,舆论可不比以前咯,而且对你将来在西州的工作开展也很不利嘛。” 陈扬听他打着虚无缥缈的官腔,眉头不觉轻皱起来。 兰副省长虽然刚提到副部级没多久,但也从自己的渠道听说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市长身后是有n多个靠山的。 这时见陈扬皱眉,也就没把话说死。又简单聊了一下,关心了一下陈扬在西州的工作开展情况。这时秘书进来提醒了他一声,要去开会了。 他便才笑眯眯的起身送客,跟陈扬握了下手:“小陈,我个人对你的方案还是支持的,但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去再慎重再考虑一下,最好是能跟海天书记统一下意见。”wW 第四十二章 公子哥 第四十二章公子哥 从兰副省长的办公室告辞离开后,陈扬随后又去拜会了省国资委的田主任,对西州微汽厂的改制方案跟田主任沟通了一下,因为现在只是有这么个初步想法,西州市国资委送上来的正式报告起码要等到具体跟引进投资方谈得七七八八了之后才会送上来,最快也的一两个月时间,因此陈扬也没怎么细谈。 而今天他来找这个田主任,跟前面去找兰副省长的意思差不多,顶多就是通个气,把工作做在前面嘛。 田主任在官场里打滚多年,对岭西这个新贵市长当然有所耳闻,此时一见,果然是仪表堂堂,霸气十足。 不过陈扬讲话什么的倒显得很温和,也很客气,算是给足了田主任面子,田主任自然就是乐呵呵的打了一通官腔,说是什么一定会全力支持陈扬开展工作云云。 陈扬掐好时间,花了一盏茶的工夫,见效果差不多后立刻起身走人。 离开国资委的办公大楼,司机刘猛已经在院门附近守候他多时了。 看到他远远的下了阶梯,刘猛赶紧迎了上来,殷勤的抢下他的手包,然后躬身打开后座车门,憨笑道:“市长,您快上车,外头天热得够呛,车里面凉快。” 陈扬就有些无奈的暗暗摇摇头,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也习惯了下面同志这么伺候自己了?这个苗头可不好啊 而刘猛却是喜滋滋的为老板服务着,等他钻进车后座里,才轻手轻脚的关上了车门,回到了驾驶位,问道:“市长,咱们是” 陈扬就轻“嗯。”了一声,然后缓缓靠向舒适的软靠垫,眯起了眼睛。 返程途中,他眯眼小憩了一会,不过却也没能睡得太死,脑子里还是在反复琢磨着微汽厂二次改制的事儿。 今天来省城走动显然并没有获得他想要的最佳效果,兰副省长那边也是满口官腔,但他也不是很着急,等真正到了关键时候,像兰副省长这些高层大佬们应该还是会理智的选择支持自己的。毕竟自己是总理亲自点的将,岭西的这些大佬们再怎么样也不会敢去打总理的脸,把自己上任后的第一项重大举措就给咔嚓掉。 现在关键还是要看西州市委方面韩海天的态度,能取得常委里大多数同志的支持当然最好,但如果实在不行,那自己也只有硬上项目了。 但这样一来,总归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局面。 跟着又把岭西省委省政府的几个高层都在脑海中逐一过滤了一遍,但想了半天,仍是想不出来有岭西这里有哪个手握权柄的大佬是跟陈系走得比较近的。 或者说即便有,他也压根就一点儿也不知道。毕竟他现在在陈系里面,也只是认识一些能被他直呼为叔叔伯伯的核心成员,至于那些跟陈系走得比较近点的高级干部,他就两眼一抹黑了。 伸手揉了揉发胀的脑门,正头疼间,电话却又响起来了。 是纽葫芦打过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去南港。 他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昨天答应了老纽要去趟南港。想想这段时间为琢磨微汽厂这事搞得有些精疲力尽的,既然左近也没什么事,去下面放松一下倒也不错,而且南港在他的大西州版图规划中,也是十分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一枚棋子,只是现在市里面还有很多关系没理顺,他也就不急着马上去动那座坐落在南海之滨的美丽小县城。 挂了电话,他才对刘猛道:“小刘,今天你得辛苦点,咱们先不回西州了,直接去南港县吧。” 刘猛是这时听到陈扬改了路线,忙不迭点头说好。 现在的他虽然还只是机关小车队的一名普通司机,但比之他刚复员进小车队时没人,走起路来头抬得高高的,颇有点鸡犬升天的味道,小车队那帮鸟人现在也没谁再喊他小刘了,都是猛哥猛哥的叫个不停。 在家里也是同样,他家是农村的却讨了个城里媳妇,原本在岳父家就不怎么招岳父岳母和那些连襟待见,弄得老婆闲暇时没少熟落他没出息,但自打他当了市长司机之后,老婆天天巴巴的倒好洗脚水伺候他不说,岳父岳母那边更是三天两头就叫他回去吃饭,跟以前一比,待遇简直有了天壤之别。 而这一切都是身后这个年轻的市长带给他的,他绝对是珍惜无比,心里头巴不得市长大人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使唤自己呐。 陈扬被纽葫芦这个电话一搅,一下子就没了睡意,点起颗烟,默默的抽了起来,目光凝视着窗外不停往后划过的风景,思绪也渐渐的变得清晰飞扬起来 晚上八点,南港县。 位于外沙海鲜一条街的最大的一家海鲜酒楼,顺丰美食城六楼的雅致包间里,陈扬正跟纽葫芦这个没正行的老同学兼死党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酒是冰镇的扎啤,在这闷热的大热天里,喝到肚里一阵透心凉,很是爽快。 桌面上的菜式也十分丰富,当然都是些海鲜,螃蟹,车螺,醉虾等等的,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子。 这一大桌菜二十个人都吃不完,纽葫芦跟陈扬不一样,就好摆个谱,陈扬也就由着他。 陈扬吃的海鲜也不少了,但这里的鲨鱼肉却是做得很有特点,叫酸辣鲨鱼唇。 一般鱼运动得最多的部位是鱼嘴和鱼尾,这道菜选用鲨鱼的嘴唇,加上酱椒、香蒜,再配以特制的调料放在干锅里,边煮边吃,辣中带酸,鲜而不腥,滑嫩爽口。而且经过小火慢慢地焖过以后,鲨鱼的鲜味完全渗透到汤汁里,感觉越吃越入味。 陈扬胃口不错,连连下筷,就着冰啤酒,这顿饭倒是吃得很舒服。 他夹了一块鲨鱼肉塞到嘴里,边吃边问道:“哎,老纽,你们这部戏大概什么时候才能杀青?” 纽葫芦刚去了趟厕所回来,脸红彤彤的:“靠,哪有这么快啊。”跟着又撇撇嘴道,“对了,有时间你帮我做做你那小蜜的工作,听张导说,你那小蜜最近思想活动很不稳定啊,拍戏时整天就知道走神,浪费了不知道多少胶片,我看再这么下去,这戏再拍个一年半载都完不了。” 陈扬对纽葫芦张口闭口就把林语称呼为自己的小蜜表示很无奈,他也知道这厮是想给自己制造一种“既成事实”的精神压力,虽然他并不打算那么恶心的把这个自己看成是妹妹的小姑娘祸害掉,但话说回来,经过上回的被绑事件后,他在对待林语的问题上也谨慎了很多。 想了一下,他才回道:“好吧,明天我抽个时间找她谈谈。” 纽葫芦就嘿嘿一笑,举起啤酒杯,道:“那敢情好,你去给她做工作我就太放心了,不然我真得找你要钱了,你也知道,你管的这破地方穷是穷点,但他**物价都快赶上岭南了,我这剧组一天扔下去都好几万块钱的呐。” 在整个西州地区里,南港县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兴许是跟岭南接壤的缘故吧,物价高的吓人,而且当地人靠着海里丰富的资源,也比之苦哈哈的西州市富裕了不知多少倍。 无奈的摇摇头,跟纽葫芦轻碰了下杯子。 “哎,陈扬,我可跟你说好了,前面我去厕所时跟张导说了,今晚就让他们早点收工,一会儿等你小蜜来了,可别给人甩脸子啊。” “你”陈扬就啧了一声,这厮真是,整天自作主张。但也拿他没办法。 他话没说完,纽葫芦就继续哀叹道:“陈扬,说实话,跟你家陈上尉比起来,哥们简直就是个悲剧,我那未婚妻你是没见过,见过肯定吓死你,就当哥们求你了,你就别得瑟了,别刺激哥们了成不?” 陈扬听到就哈哈笑了起来:“该我羡慕你才是吧,怎么着,娶了一个格格还不满意啊?” 前面他就听老纽讲过了,老纽的父亲见这小子快三十了还吊儿郎当的,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逮住他去相了一门亲事,女方的祖辈追溯起来好像还是荣禄的后人,家庭背景方面跟老纽他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姑娘芳名叫荣甜甜,北大考古系研究生毕业,现在在国家博物馆工作,只是听老纽说,那荣姑娘长得奇形怪状的,丑死了。 想想这家伙这些年来在娱乐圈里就没干什么好事,也算是报应吧。 听到陈扬的调侃,纽葫芦更是郁闷得连连往嘴里灌酒。 正说笑间,楼底下突然间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喧哗声,紧接着这阵喧哗声就变成了欢呼声,貌似都是从临街的一些大排档里传出来的。 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奇怪,不约而同的起身走到窗口边,把窗帘拉开一些,往下面一看,果真看到饭店一楼临街的院门口这时堵满了人,几个身着便装的中娱公司的工作人员在饭店保安的帮忙下,正吃力无比的试图想从人群里杀出一条血路来。 而林语则被工作人员们牢牢包围在圈子中央步履维艰的向前行走着,虽然她戴着帽子墨镜,头也一直低着,但还是骗不过粉丝们锐利的目光,“大家快看,真的是林语耶”惊呼尖叫声此起彼伏着。 陈扬转头看了一眼纽葫芦,纽葫芦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状况,按说**们这行,出行时尤其要小心谨慎,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出现当下这种措手不及的情况的。 现场一片混乱,光靠那几个饭店保安和工作人员,显然不足以把热情激动并且不断成倍增加的粉丝队伍给压下去。甚至还有好些本来在饭店里正吃着饭的不少食客,这时也纷纷从里面跑了出来,就是想亲眼目睹一下大明星林语的真容。而这也直接导致狭小的院落更加堵得水泄不通起来。 看到场面有失控的危险,陈扬不禁想起了他还在开发区时搞的那场筹款晚会,微微皱了下眉头,当机立断道:“老纽,你赶紧给你的人打电话,叫林语回车上去吧,不然待会儿准会出事的。” “好” 纽葫芦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掏出手机飞快的拨了个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因为楼底下环境太嘈杂,纽葫芦必须扯着嗓子才能跟对方通上话:“喂,余助理么?你怎么搞的,怎么会让人发现林语了,啊?信不信我回头就炒了你鱿鱼行了行了,你也先别跟我解释了,你现在马上带林语回到车上去,然后赶紧回南港酒店什么?她不肯走?靠,好了,你把电话给她” 纽葫芦吼得满头大汗的,边说边把手机往陈扬手里一塞:“我x,林语这丫头可真倔啊,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你赶紧跟她讲吧” 陈扬接过手机,下意识的往窗户底下扫了一眼,果然看到林语正拿着台手机仰着头不停的朝楼上面张望寻找着,全然不惧旁边黑压压的一大帮随时可能把她吞噬掉的粉丝们。 他眉头更皱,都不知道该怎么数落这傻丫头才好了。赶紧把手机贴到耳旁,大声问道:“林语,能听到吗?” “陈书记,真的是您啊,我能听到你讲话的,您在哪个包间啊?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您,您别急着走好么,我很快就能上去见您了的。”林语喜滋滋的大声回应道。 “见什么见啊你现在立刻给我回酒店去,听到没有” 陈扬气不打一处来的喝骂了一声。 效果立竿见影。 只见楼底下的林语一下子就怔住了,即便相隔甚远,并且还是在夜里,但陈扬仍然能看到这傻丫头眼圈立刻就红了起来。 但她还是带着哭腔急急忙忙的认错道:“对不起,对不起,陈书记,您别生气,我,我现在就回去了。” “好了,你赶紧先回去吧,一会儿我再到酒店去看你。” 陈扬短短一句话,立马就又让林语转忧为喜:“真的么?陈书记,您真的不会走么?” “你再待在这里就不一定了。” 陈扬话音未落,电话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再往下看时,保安和工作人员努力的方向已经变了,转向朝着刚才停车的地方挤了过去。 陈扬这才松了口气,把手机递还给了纽葫芦:“老纽,咱们也结账走吧。” 纽葫芦也是擦了把大汗,喘着气道:“靠,还是你行啊,哥们刚才怎么都讲不通” 可是,尽管林语很听话的乖乖转身走了,但下车容易上车难,这时候她来时乘坐的那辆毫不起眼的金杯周围早围满了人,貌似整条街的食客都已经围了上来。 “陈扬,我看这样子不行啊,底下人太多了,林语别指望能上车了,靠,咱们还是赶紧叫人来帮忙吧?” 陈扬立即点头同意:“嗯,老纽,你赶快打电话叫附近派出所的同志来帮忙维持秩序。” 然而,陈扬话音没落,就见从西面街口处呼啦啦的拐出了一支车队,都是清一色蓝白相间的警用摩托车,粗粗一看,起码不下二十辆摩托,车上坐着的都是穿戴整齐的治安巡防队员,两人一组,正以匀速向混乱不堪的饭店门口驶来。 而更让人惊叹的是,一辆黑色的奥迪TT跑车被簇拥在这支小型摩托化车队里面,相当的拉风显眼。刚一驶入街口,立时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谁啊?这是?” 陈扬再次皱眉问道。 “靠,我还想问你呢。” 纽葫芦也是再次摊了摊手,目光中满是疑惑。 不一会儿,摩托车队驶到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外围停下,巡防队员们纷纷停车下来,不紧不慢的开始整理现场秩序。 这里的粉丝毕竟没有什么组织性,都是到这里旅游玩耍的食客居多,看到手持警棍的巡防队员脸色严峻的列队杀进来,他们立刻就纷纷主动退避三舍。 很快,有了这四十多个巡防队员的帮忙,几乎没花多少时间,现场立刻就消停了下来。围观人群虽然还是没有完全散开,但比之刚才乱哄哄的景象已经好了不少。 等到巡防队员们帮忙清出一条过道,成两排纵队列队站好之后,那辆奥迪TT的车门才缓缓打了开来。 紧接着,便看到一个穿着套白色休闲服饰的年轻男人很轻快的推开门,从驾驶舱下到了车外面,手里捧着一大束包装精美的玫瑰花,面带微笑的快步走向了好不容易松口气儿,正打算上车离开的林语等人。 “林小姐,你没事吧。” 男青年的肤色很白,高高的鼻梁,浓眉大眼,人长得很是英俊,脸上的笑容也很温和,看向林语的目光则带着些许仰慕,但很含蓄,绝非一般登徒子那般莽撞下流。 林语有些诧异这个男青年的自来熟,在她印象里面,压根就没见过这个人。 “呵呵,瞧我,高兴得都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叫韩杰,是你的影迷,”男青年边说边很绅士的献上鲜花,“林小姐,这是送给你的”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说是自己的粉丝,林语只能是勉强很公式化的笑笑道:“你好,韩先生。”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余姐。 余姐立刻会意,上前从男青年手中接过了那捧鲜花。 紧接着,林语又朝男青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径直钻进了金杯车里。 然后金杯车轰然发动,缓缓拐出了前方的街口。 男青年只是微微怔了一下,倒是没觉得太过意外,很潇洒的耸了耸肩,耍帅似的自嘲一笑,然后也转身回到了跑车里,轰的踩起油门,迅速离开了。 楼上,陈扬有些好奇的转头再次看向纽葫芦。 纽葫芦还是摊手,苦笑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不过也真没什么新鲜的,你家林语出名之后,三天两头就有这种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冒充粉丝出现,老子他**快被烦死了。咱们走吧。” 陈扬哈哈一笑,“你不也跟这公子哥一个德行吗?” 纽葫芦苦着脸道:“我可是娱乐公司的总裁,别把我跟那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混为一谈好不好”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南港大酒店不大,一共只有五层,一二层是吃饭的地方,其他三层则是客房,大约有将近四十个套间。原先一直是南港县政府的招待所,几年前因为要改制就承包给了私人老板。 而中娱公司的剧组财大气粗,入住之后,就把整间酒店包下来了。酒店方面揽下这么个大活儿,安保措施也是十分的到位,倒也帮剧组省却了不少麻烦。不然光是每天闻讯而来的堵门的粉丝就够剧组头疼的了。 508号套间里,陈扬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当地的县台新闻,而林语则乖乖的坐在一旁吃着晚餐。至于纽葫芦,这厮这时候怕是早已经跟那个叫何小资的女明星在床上打滚了。 饭菜都是陈扬刚才从饭店里带回来的,当然,菜太多,他也就随便选了几个基本没怎么动过的菜给打了包。 兴许是吃了几个醉虾的缘故,林语那原本清丽绝伦的脸颊也染上了一抹诱人的红晕,眉眼间也少了几分少女特有的羞涩,而多出了些成熟-女人才会有的娇媚模样。 虽然陈扬不吃东西,但有陈扬陪在她身边,她就觉得这顿饭吃起来格外的香,以至于磨磨蹭蹭的吃了将近一个多钟头也没吃完,期间基本没有跟陈扬有任何交流。 而陈扬本打算做做她的思想工作的,可他今天忙了一天,实在是有些困了,林语又吃得格外的慢,加上前面又喝了不少啤酒,最后竟不知不觉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阵柔柔的女孩子声音:“陈书记,我扶您到床上去睡,好么?” “嗯。” 他嘟哝着应了一声,然后懵懵懂懂的就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娇弱的身子从沙发上扶站了起来,挪了几步,他才躺到一张松软的大床上。 背后刚一挨着香软的床垫,他嘴巴动了动,嘟哝了几声后,翻了个身,就又熟睡了过去。 呼~~呼~~ 林语吃力的端来了一盆温水放到床边上,喘着气,用手背轻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然后却顾不上休息,马上就又蹲下身子,帮陈扬除掉鞋袜后,就把陈扬的双脚轻放进了盛满温水的盆子里。跟着就仔细的帮陈扬洗起脚来。 虽然她拍了一天戏也挺累了,但这时候她却是格外的精神,而且看上去心情好得不行,嘴角微微上翘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嘴里轻轻的哼着歌儿,但不敢哼得太大声,生怕把陈书记吵醒了。 自顾自的忙了十多分钟,她才用毛巾帮陈扬把脚擦干净了。刚想起身去换盆水回来帮陈扬擦下身子,但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很快她就爬到了床上,跪在陈扬身旁,强忍住打从心底里冒出来的羞涩,手微微颤抖着,一颗一颗的帮陈扬解开了衬衫纽扣,脱掉了衬衫,然后又解开陈扬的皮带,拉下裤链时,她的小手一不小心就触碰到了一处又硬又烫的东西 “哎呀” 她低呼一声,身子猛地一震,不可遏制的哆嗦了一下。 跟着赶紧把眼睛紧紧闭上,手忙脚乱的帮陈扬把外裤给扒了下来。 等她再次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时,陈扬已经被她脱得只剩下一条平底短裤了。 她“呼”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跟着便软软的跪坐在了床上,满脸通红的看着陈扬那坚实匀称的身体,两只小手却是不由自主的轻轻抚上了陈扬坚实有力的胸膛。 良久后,她一直怦怦剧烈跳动的心脏才稍稍缓和了下来,整个人似乎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两道充盈着爱意的目光毫无保留的凝视在陈扬那张俊逸的脸庞上。 俯下身,轻轻的在陈扬脸上吻了一下,嘴里喃喃的自语道:“陈书记,您真好看您知道么,小语真的好喜欢您,小语知道,您是个大官儿,您是做大事的人,您也有了爱人了,可是可是小语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不管白天黑夜,小语时时刻刻都想着您,真的,陈书记,小语从来都没有骗过您” 她轻声诉说着对陈扬的绵绵情意,而这些话,在陈扬醒着的时候,她却是万万说不出口的。脸上的表情也是很复杂,时而喜悦,时而忧愁,说着说着,竟似连眼圈都红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帮陈扬在大床上调整好一个最舒服的睡姿,又盖上一床薄薄的毯子之后,下了床,进到了浴室里。 等她再次从浴室里出来时,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将近二十多分钟了。 她光着脚走回到了床边,然后蹑手蹑脚的上了床,刚打算钻进薄毯里,身子却是滞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解开自己的睡袍,又咬着唇,脸热不已的把手伸到背后,解开了xiong罩的暗扣。 啪嗒 一声轻响,粉色的xiong罩应声滑落。顷刻间,她胸前那两只还没经男人开发过的小白兔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空气中,颤颤巍巍的不停的羞涩抖动着。 紧接着,脸红耳赤的她根本就不敢回头看一眼熟睡中的陈扬,嗒的飞快关上台灯,赶紧缩到了薄毯里面。 扑通扑通 下一秒钟,整间卧室里就只剩下了她那小心脏不停跳动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些急促混乱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的搬动陈扬的胳膊,从自己腋下穿过,环住在了自己胸前,跟着便才一点一点的把滚烫的身子缩进了陈扬怀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已经出了一身香汗,前面那个澡算是白洗了,浑身上下更是变成了一滩软泥,貌似连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了 第二天。 天亮得很早,六点不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缓缓的从窗外洒进了屋里,星星点点的落到地毯上,煞是好看。 陈扬被这道光线刺得眼睛有些发涨,同时喉咙干得有些受不了,他动了下身子,刚想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不料这时才发觉胳膊有些紧。 嗯?怎么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他怔了一下,脑袋有些发沉,下意识地抽了抽胳膊,手掌却不小心碰到了一团软肉上面。 捏了一下,唔,软软的,手感很舒服。 嘶,不,不是东西,是个人,哦不,是个女人 林语 他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然后猛的睁开眼睛。 只见林语整个人都蜷缩在他怀里,背对着他,一头柔顺的黑亮秀发随意的散落在枕头上,而原本盖在两人身上的薄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到了腰际的地方,林语那圆润的香肩一丝不挂的裸-露在了外头,而他的胳膊则莫名其妙的穿过林语裸着的腋下部位,很暧昧的握住了人女孩子胸前的那一处丰盈。 怎么回事?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一激灵,赶紧把手掌松开了。 因为林语现在是背对着他,他不知道林语是否也已经醒了过来。不过这时候他倒还算冷静,他很清楚自己昨天晚上喝得并不多,不可能会发生酒后乱性的狗血事情,顶多就是这段时间太疲惫了,才睡得有些死罢了。 不用想,这都是林语这傻丫头自己鼓捣出来的杰作了。 明白过来之后,他就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不过他一向来就不是那种碰到尴尬事就慌不择路逃之夭夭的人,这时见林语似乎还没醒,就轻声喊了一句:“林语,快醒醒”边问边试着把胳膊往后面抽了一下。 林语“嗯嗯”的呻吟了一声,然后翻转身子,往陈扬的怀里挤了挤,眼睛却是没有睁开,只是嘴里嘟哝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陈扬苦笑一声,这傻丫头睡得倒是够香的。 不过林语这一翻身,倒是让他的胳膊重新恢复了自由,他忙把胳膊缩了回来,边掀开了半边毯子。从床上坐直了起来,然后才拍了拍林语的肩头:“林语,快醒醒,别睡了。” 林语这次倒是醒了,睁开眼一看,却是看到陈扬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她还处于假寐状态,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糊里糊涂的问道:“陈书记,您怎么起这么早” 刚问到半,她言语一滞,这才猛的回过神来,想起了昨晚上自己的大胆之举。紧接着,她那张俏丽的脸蛋刷的一下,立时像被染过的红布一样,烫的连耳朵根貌似都烧了起来。 跟着才惊觉自己上半身凉飕飕的,再抬眼一看陈书记,陈书记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点也不避忌的在自己身上打量着。 “陈书记,您我” 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即便她再怎么不介意,这时候终究还是女孩子的羞涩感占据了上风,身子一软,忙不迭的转过身,手忙脚乱的扯过薄毯脸把脑袋都给遮住了。 陈扬却是脸色不变,从旁边的床头柜上取过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边穿边问道:“林语,能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么?” “对不起,陈书记,我,我昨天晚上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就是把您扶上床睡觉的,我没有胡思乱想,您别怪我好不好?” 林语躲在薄毯里头,心中惶惶不安,带着哭腔的连连解释道。 陈扬一时间哭笑不得,穿戴整齐后,才隔着毯子轻拍了下她簌簌发抖的身子,柔声道:“林语,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快起来吧,我在外头等你。” 说完,径直离开了卧室,出到了客厅外面 沙头角。 一望无垠的海滩上,《回清》剧组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拍摄工作,远处被警戒线隔开的地方,围了起码不下近千人的观摩队伍。他们都是到现场探班的群体,有记者,当然,更多的是林语的粉丝。 而在更远处的海上,一艘白色的小型游艇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漫无目的的游弋着。 顶层甲板上,一身休闲打扮的陈扬,此时正躺在一张舒适的长条软椅上晒太阳。两只手撑着后脑勺,目光透过墨镜镜片,眺向了远处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海平面。正前方,清爽的海风一阵阵的徐徐拂面吹来,很是舒适惬意。 这时,身后的舷梯上传来笃笃的脚步声,跟着就听到纽葫芦调侃的声音响了起来。 “嘿嘿,陈市长,你说若是你们数以百万计的西州人民,看到你这个大市长这么悠闲的在游艇上晒太阳,会有什么感想呢?”边说边递了罐刚开好的冰镇啤酒给陈扬。 陈扬接过来,随意喝了一口才道:“我这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懂么?” 纽葫芦嘿嘿一笑,在旁边的另张躺椅上躺了下来。腆着脸笑问道:“诶,陈扬,跟哥们说实话,昨晚上你把林语小妹子折腾得够呛了吧?” 陈扬转头看了他一眼,哼道:“少跟我胡说八道。” 纽葫芦就笑:“呵呵,我说该不会是你不行吧?我本来还以为你今早上不打算起来了哦,没想到你居然比哥们起得还早。” 陈扬转回头,喝口啤酒,皱眉问道:“老纽,昨晚那杯茶里你动过手脚吧,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在房间里就睡过去?” “靠,天地良心,我可没干过这事。”纽葫芦撇撇嘴道。 陈扬目视前方,没有说话。 纽葫芦立马就没辙儿了,撇撇嘴道:“得得,我招了还不成么?那是宁神养气茶,林语近段时间工作压力大,老是多梦失眠,我就找了一个京城知名老中医给她开了个方子,上千块钱一两的好不好?再说,昨晚上我没进过你们房间,我哪知道她会泡茶给你喝的,这事你可别赖我啊。” 陈扬却是轻哼一声:“那还不是一样。” 说着,从躺椅上起了身,缓缓走到了船舷围栏旁边。凝视远处良久,他才指了指东南方向,问旁边的纽葫芦道:“老纽,你觉得那片海域怎么样?” “风景什么的都还不错啊。” 纽葫芦灌了一大口啤酒,随口回道,说完却又是一怔,心中似有所悟,忙转头看向陈扬,诧异道:“陈扬,你的意思是” 陈扬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家老爷子不是老说你不务正业么?现在这里就有个现成的机会,我计划里面,会在我任期内在那一带海域附近建一个国内最大的深水出货港口,你有兴趣也可以参与进来试试看。” 跟着未等纽葫芦回答,就继续又说道:“老纽,其实我不说你心里也明白,你家老爷子压根就不图你这个儿子什么,赚再多的钱也不一定比得上你帮他挣回点名声有用,别整天没事泡在脂粉堆里厮混了。都快结婚的人了,读书时那点破事,也该是时候放下了。” 纽葫芦看向远处,忽然间变得沉默起来。 半晌之后,他猛的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光了剩下不多的半听啤酒。 然后才转过头,冲陈扬咧嘴笑了笑:“嘿嘿,陈扬,你还真别说,哥们不是吹牛,搞港口物流我最在行了,有钱不赚那是傻帽。再说了,傍上了你这么个前途无量的大市长,我们这些老同学想不赚钱都难啊嘿嘿,回头你等着,等我IPO成功了就撤资走人,你到时候可得先批两块地给我哦” 陈扬也笑了起来:“你少来,我可不会给你批条子开绿灯,若是在我的地头上出了什么岔子,我第一个就叫人把你关起来。” 说完,一口气把啤酒也干掉了 等两人驾驶游艇返航时,天已经又黑了下来,但剧组还有场戏要在夜里拍,就直接开夜班了。 陈扬因为答应过林语要去到现场看她拍戏,这时天色见晚,围观的人也少了些,并且不易被那些狗仔队发觉,他就放心的跟纽葫芦一块去到了摄制现场。 这是一场海边的殉情戏,戏中那个傻不愣登的六阿哥因为苦苦追求穿越回来的女主角而不可得,竟然想到了去跳海自杀,以引起女主角的注意。 没办法,不是导演想这样拍,也不是编剧要这样写,而是迫于粉丝的巨大压力,才不得不这么拍的。 事实上林语出道这些年来,一直走的都是清纯路线,别说什么吻戏拥抱戏了,就连拉手的戏都从来没有过,不然以林语的性子,她是打死都不会同意的,宁肯不拍,反正她觉得自己现在挣的钱已经够多了。 而这样一来,反倒是显得她的身价与日俱增,更加凸显珍贵了。 戏拍得挺无趣的,陈扬两人就站在旁边边聊边看,可没过多久,不知剧组方面有什么事情,把他们纽总叫了过去,陈扬也趁这个机会走到边上抽了口烟,脑子里想着明天常委会的事情。 正在出神之际,突然听到拍戏现场方向传来一片吵闹,男人吵嚷声,女子尖叫声。 陈扬微愕,随即转头又看了过去,却正好看到纽葫芦狠狠一拳砸在一个白脸青年的腹部,那白脸青年捂着肚子慢慢跪倒。 陈扬一蹙眉,接着就见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男人向纽葫芦扑过来,而同时,剧组一方的好几个小伙子也围了过去,现场登时乱作一团。 他也不多想,赶紧也朝现场快步走了过去。 而他还没走到现场,早就知道他会来的林语穿着一身清装戏服,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拉着他边走边说:“陈书记,你快点走,别被人看到。” PS:抱歉,晚了点 另外,五一双倍月票啊,兄弟们也投几张给俺啊 第四十四章 统统给老子带走 第四十四章统统给老子带走 虽然摄制区外面仍然有不少记者在驻守,但陈扬当然不会走,正好相反,他没理会满脸焦急的林语,径直大步向冲突中心走去。 不过,等他赶到的时候,这起小冲突就已经结束了。 因为之前陈扬让秘书给底下打了招呼,加上这部戏在南港拍摄能在很大程度上提高南港的知名度,所以南港方面对剧组方面的安全格外重视,特地从县局抽调了八个民警专门负责给剧组方面担任外景地的安保协调工作。 因此,冲突刚发生没多久,执勤的民警同志动作很麻利,三两下就把冲突中的两帮人给架开了。 “****,你们几个小公安给哥们等着” 几个闹事的青皮咋咋呼呼着,然后七手八脚的把倒在地上捂住小腹闷哼连连的那被打的白脸青年从地上扶了起来,剧组方面的几个年轻小伙子也是虎视眈眈的跟对方对峙着。 “你们几个都给我闭嘴听到没?” 场子里头一个中年民警冲几个青皮大声喝斥着,然后指使手下的几个同志,拦在了两帮人中间,双方这才都没有敢再大打出手,不过嘴里都还不干不净的互骂着。 “去你**,有几个小钱就把自己当大拿了?操,什么破玩意” 纽葫芦边回骂着,边整理身上的被弄皱了的衣服。 陈扬则在边上默默看着,这个被打的白脸青年他昨天才见过,就是在海鲜酒楼给林语一行人解了围的那个开奥迪TT跑车的公子哥。 他相信现在的老纽性格虽然性子依旧跳脱玩世不恭,但绝对不是以前那个意气用事的纨绔子弟了,更别说这里是自己管辖的地方,他再怎么也不会在这里闹事,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地理由。 果然,接下来穿着一身清宫戏服的林语好不容易一路小跑的跟了上来,哭丧着脸飞快跟他讲起了事情经过。 原来,前面又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流氓跑到剧组来捣乱,说什么要向剧组收占地费,这种事在圈子里很常见,导演就赶紧叫剧务去把纽总叫来了,随后纽葫芦就跟他们交涉了一下,但没有结果。 接着昨晚那个公子哥就粉墨登场了,以林语粉丝的身份主动帮忙调停了纠纷,可那几个流氓虽说对那公子哥点头哈腰的,但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走,说什么他们不相信韩公子这等骨骼清奇的人物会看上一个小戏子,翻来覆去的说了一大通,反正嘴里都不干不净的,非要林语当场证明韩公子就是她男朋友,或者是跟他们哥几个走一趟,陪他们哥几个喝顿和事酒,再给韩公子自荐一下枕席,不然这事算不了。 公子哥最后也只好表示无奈,打个圆场,邀请林语去吃个便饭,把这个小摩擦给和和气气的解决掉就算了。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在一旁听烦了的纽葫芦直接就给了骨骼清奇的韩公子一记黑虎掏心。于是乎,倒霉的韩公子肋骨当场就折了两根,再清奇不起来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把事情经过讲完后,林语才带着哭腔的扯住陈扬衣角,连连道歉:“对不起,陈书记,我又给您惹麻烦了,本来都没什么事了的,可刚才纽总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对人动手了,我” “好了,我知道了,没事的,别担心了。” 陈扬哭笑不得摆手打断了林语的话,也就是林语这种天真的傻丫头看不出对方这种拙劣的泡妞伎俩,对方在纽葫芦这种泡妞牛人面前演了这么一出《鹿鼎记》里头“小宝戏阿珂”的桥段,简直就是班门弄斧,老纽这种臭脾气,要是不揍丫的才奇了怪了呢。 边说着,目光转向那已经被友人从地上扶起来的白脸青年,只见那白脸青年弓着身子捂住胸口犹自咳个不停,脸上表情痛苦不堪。 陈扬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了片刻,乍一看之下,貌似有点熟悉的感觉,不由微微皱眉,问林语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林语见陈扬不动声色,而且还有心思在这里逗留,她虽然有时候太过于天真,但却也是知道像陈书记这种官场位面的大人物,若是跟自己这种演艺界人士扯上关系是很不好的,心里更是着急万分,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得陈书记会受到八卦媒体的口诛笔伐,这样一来,以后陈书记哪里还会再要自己啊,当即急急忙忙的又提醒道:“陈书记,您快点走,外面记者真的很多的,千万别让那些记者拍到您了,他们最喜欢乱写的了。” 陈扬当然也知道媒体的厉害,这时见林语急得都快哭了,兼且又看到事情不大,现在已经有,老纽也没有什么事,就点点头说了声:“好,这里乱糟糟的,你也别留下了,坐我的车一块走吧,这里交给你们纽总自己搞定就行。” 林语闻言心里就是一喜,忙点头“嗯。”了一声。 很快,陈扬就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进到车里,就对刘猛说了声:“小刘,先回酒店。” “好的。” 刘猛忙不迭应道,发动车子,刚要把车子调转个头从后面离开时,陈扬却又叫住了他:“先等等” 陈扬边说边看向窗外,只见这时候那人堆外面又急匆匆的跑过来一个穿制服的民警,还没进到圈子里就冲里面那指挥手下维持秩序的中年干警急喊了一声:“吴科长,你来一下。” 这个姓吴的中年干警警告似的瞪了一眼那七八个青皮,然后才转身走了过去。 那后面赶来的民警赶紧迎上,低声对吴科长耳语了几句。 也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原本还偏向着剧组方面的吴科长脸上霍然一变,暗喝一声:“你小子刚才怎么不早说?” 年轻民警哭丧着脸,回头指了指外面:“科长,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吴科长回头一看外面,脸色更是吓得一白。 嗬,好家伙,一个混编摩托车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外景地周围给团团包围住了,几个多事的记者想过去拍下这个壮观场面,却是自讨了没趣。几个五大三粗的巡防队员冲上去,三两下就把这些无冕之王给推搡开了,甚至连相机都给收缴了好几部,嘴里骂声不断:“滚,别他**乱拍,最烦你们这些狗仔队了。” 紧接着,便看到一辆黑白相间的警车“嗤”的一声,急停在了隔离彩带外面,很快,车门打开,一个挺着肚子颇具富态的警察从车里蹿了出来,飞快的拨拉开隔离带,领着十多个巡防队员快步走了过来。 县治安科的吴科长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心里咯噔一下,妈呀,这人可不就是市局治安大队的周大队吗? 他暗呼一声不好,当下也顾不上多想,立马转身急步走了回来,沉着脸走到已经整理好衣物,准备离开的纽葫芦跟前,冷声说道:“纽先生,对不住了,你暂时还不能离开。”说着便转头看向几个手下,“小张,小苏,你们两个立刻把伤人的嫌疑人铐起来” 几个民警都是愕然,平日里跟剧组关系都处得不错,小恩小惠的也拿了不少,这时候哪里下得了这个面子去铐纽先生。 纽葫芦同样也是莫名其妙,看了一眼这个吴科长,莫不是对方吃错药了? 而陈扬听到这话,也是立刻顿住了步子,转头看了回来。 至于那几个青皮,这时早挺直了腰杆,一脸嗤笑的玩味看向纽葫芦,嘴里讥诮讽刺声连连。 “呵呵,燕京人就厉害啦?操,到了南港你**的连根毛都算不上。” “丢你老母嘿,动了韩公子,你们就等着死字怎么写的吧。“ 在一连串不干不净的骂声中,市局的周大队长已经带着十几个手下冲到了场子里面。 吴科长忙快步迎上,主动打声招呼道:“周队,您好,您好,您怎么来了也不先通知一声啊?” 周队长却是根本懒得理他,只是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还没等立足站稳,就急匆匆的三两步奔到那捂住胸口,正痛得满头满脸都是冷汗的韩公子跟前,弯腰躬着身,紧张关切的问道:“杰少,你怎么样了?” “呼呼” 韩公子连喘两口大气,然后霍然抬头,眼中倏地闪过一抹冷厉的狞色,盯着已经被两个民警控制住的纽葫芦,喘着粗气,指了指对方,却是半天也讲不出话来。 “杰少,你放心吧,我不会放过这些不法分子的。” 说完,也不急着叫车送韩公子去医院,转过身子,相当有气势的大手一挥,拧着张胖脸沉声冷喝道:“大家听着,待会儿把这里所有人统统都给我带回派出所,一个不留” 他话音一落,一众巡防队员们立刻闻风而动,很麻利的就把剧组的人都包围了起来。顷刻间,风向立转,原本还算人多势众的剧组立刻就显出了颓势。 张导恼火不已的扒拉开一名正推搡着他的巡防队员,冲到那胖乎乎的周队长面前,脸红脖子粗的冲周队咆哮道:“住手你们这些公安到底在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们的人?你们这些混蛋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张大刚,我是著名导演张大刚我看你们谁敢抓我” 也难怪他会如此激动了,他是国内一线名导,走到哪里都是倍受人尊崇,何曾受到过如此的虐待。 “就是,你们这些公安还讲不讲理了,明明是这些黑社会来我们剧组捣乱,敲诈勒索,你们不把他们抓了,反倒是要抓我们,这是什么道理,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旁边同样被巡防队员控制住的一些剧组成员也纷纷高声叫屈了起来。 就在员工们群情激愤的时候,纽葫芦却是出人意料的保持着冷静,他并没有对上前来要铐上他的两位民警同志,只是把目光往周边扫了一眼,确认陈扬已经离开了,他才略微松了口气。他头脑活泛,瞧见眼前这种架势,当然能猜出来自己这回怕是惹了点乱子来了,而被自己打伤的那个小白脸,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角色。 而那周队长冷峻的面色却是丝毫未改,根本就懒得给出任何解释,只是对已经快把口水喷到自己脸上来了的张导淡淡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张大刚是哪个?”说罢,转头朝左右冷哼了一声:“统统给我带走” 很快,一连串呼天抢地的叫屈声再次响彻全场,但很无奈,对方是政府公务人员,他们在外界的那些名声放到这里屁用没有,加上公司老大纽总也很配合对方的工作,于是只能在巡防队员们的推搡下,一个个的老老实实被带向了外面停住的警车。 看到这一幕,一直被晾着没机会开口说话的吴科长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叫住了周队:“周大队,先等等。” 跟着马上又说,“周大队,您这样做好像不大妥当吧,这个剧组是市政府办交代要关照的,而且前面也没怎么打起来,您看是不是别闹这么大啊,把一两个嫌疑人带走不就完了。” 周队转头瞪了一眼这个不识时务的小虾米,心里郁闷不已,前面不是叫人通知了这什么科长,受伤的人是韩书记的公子了吗?怎么还啰里八嗦的?真不知道这傻吊平时都怎么办事的,不做得漂亮点,人韩公子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当即也懒得理会吴科长的劝解,大手一挥,撇嘴轻哼道:“行了,这里没你的事。” 说完就要回头叫车把韩公子送去医院,可这时那韩公子的一个跟班却是小跑到了他身旁,边指着斜侧面的方向,边压低声音对他耳语了几句。 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忙不迭的转回头,朝不远处躺在简易担架上的韩公子讨好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怎么做了。 跟着,他转过头,目光冷冽的往旁边一扫,果然看到夜幕中,不远处二十多米开外的地方,有一辆车子正缓缓发动着。 他赶紧招呼来两个手下,吩咐道:“去,把那辆破车给老子拦下来,然后把车里的人统统都给老子带走。” 第四十五章 怕我吗? 第四十五章怕我吗? 本田车的发动机一直保持低速运转,在看到情况有变时,陈扬不得不掏出手机,拨通了市公安局局李志贤的电话。 “市长,有事儿?” 电话一通,李志贤就忙主动询问道,姿态摆得很低。 陈扬恩了一声:“我现在在南港,遇到了点小麻烦,你看着处理一下。” 陈扬没有说是什么事,话里面也几乎没有透露太多信息,但相信李志贤会妥善处理好的,不然他这个公安局长真白干了。 果然,李志贤忙不迭赶紧答应下来。 等陈扬挂了电话,一直惴惴不安着的林语才带着哭腔急切说道:“陈书记,咱们怎么办啊?他们把纽总和剧组的同事都带走了。” 边说着,一脸紧张的看着两个手持电棍的巡防队员朝他们这辆车子快步跑来,紧握住陈扬的手,急得都快哭了。 陈扬却是轻笑着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紧张。然后对刘猛吩咐一声:“走吧,小刘。”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这种纠纷,自己不在场更好处理。若不是生怕纽葫芦吃亏,他前面就应该走了的。现在既然交代下去了,他再留下来着实不智。 但可惜的是,虽然才晚了一个电话的工夫,但貌似已经晚了。 本田刚刚缓缓调转了十几度车头,就见那两个巡防队员猛的提速冲了过来,一左一右的卡住了车子调头路线,手里的警棍乱挥,敲击着车头的金属盖,大声吼道:“停车**,快停车” 刘猛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蛮横,而且还悍不畏死,只能是猛踩了一脚刹车。 “咣”的一声,车子往前猛的一震,火熄灭掉,不得不停了下来。 “**” 刘猛暗骂了一声,如果不是后面搭载着陈市长,他必定是当场就要破口大骂出来了的。 车子停下来时,陈扬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朝前面道:“小刘,你出去看看。” “是。” 刘猛赶忙应下,然后嘭的推开车门,下到了车外。 脚一着地,他就指着那俩傻不愣登的巡防队员大骂了起来:“你们干什么的?想死滚一边去别拦着老子开车” 没办法,他跟着市长在外头办事,加上车里边还坐着个大明星,没有陈扬的命令,他是打死不能、也不敢亮出领导身份来的。 而那两个巡防也毫不示弱,当即张口回骂,并且三个人迅速发生了肢体冲突。 一般来讲,各市县的巡防队员大多都是社会闲散青年招安进来的,有不少人都是混子出身,手脚还算能打。 但在从部队特勤连退下来的刘猛眼里头,根本就是两只连杂鱼都算不上的角色,一套简单的擒拿格斗术才使了不到半套,两个巡防队员一个胸口挨了记老拳,另一个肚子中了一记弹腿。 十秒钟不到,都歇菜了,一左一右的躺在泥地上捂住中招部位嗷嗷惨呼起来。 刘猛也没理会这么多,把人放倒后,立刻就拉开车门回到了车里,重新发动了车子. 这边刘猛刚刚跟人一起冲突,立刻就引起了不远处众人的注意,巡防队员以及剧组被带走的工作人员纷纷停住脚步,循声看了过来。 其他人不知道这车哪儿冒出来的,但纽葫芦却是心知肚明,他本来是打算好跟着这些人到县局走一圈的,相信有这么会儿工夫,陈扬应该能把事情摆平掉了,说不定根本用不着去走这一趟呢。 可没想到这个姓周的蠢货这时候居然派人去拦车,他心里顿时一急,这事也怪自己太冲动了,要是让陈扬受到牵连就麻烦大了。而且陈扬也在现场的话,很多事情就拎不清了。 想到这,他赶紧对旁边那两个负责看管他的民警说了声:“我去跟这个队长说几句话” 两个民警跟剧组关系不错,也知道纽葫芦是公司老板,因此并没怎么为难他,看了一眼吴科长,吴科长点点头,他们便领着纽葫芦去到了周队长跟前。 周队长这时刚刚点起一颗烟,刚抽了半口,看到纽葫芦去而复返,不由就是一恼,喝斥那俩小民警道:“又带他回来干什么?赶紧给我带走” 不等两个民警吱声,纽葫芦已经冷冷的开了口:“周队长,是吧?我姓纽,是中娱公司的老板,我要求你立刻叫你手下把我公司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放了,今天的事儿跟他们没关系,我跟你们回去把事儿讲清楚就行了。” 纽葫芦已经难能可贵的低调了一把,谁知却换来了周大队长的一声冷笑:“纽老板么?呵呵,我也告诉你好了,被你打伤的是我们市委书记的儿子,你就老实在号子里等着吧,别以为手里有几个钱就能吆五喝六的,告诉你,我们警队不吃你这一套。” 说着就对纽葫芦身边的两个民警哼道:“还愣着干什么,带他到车上去” 命令完毕,他跟着就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自己俩手下被个车里头钻出来的壮汉三两下就撂翻在地上,顿时被烟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他咳了两声后,看到本田车已经调好了车头,打算溜之大吉了,他脸色刷的就是一黑,狠狠的扔掉烟,呼唤左右:“老王,你发什么傻,还不赶紧带人上去,把那破车给老子砸了” 纽葫芦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冷,情急之下,他骨子里那纨绔因子立刻就被激发了出来,哪里还管得了旁边还有人看着他,猛的冲上前半步,拦住了周队长,然后一把扯住了对方衣领,盯着他冷喝道:“我警告你,别去骚扰我公司里的人,不然,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队长没想到这姓纽的这么牛,都被铐上了还敢撒野,而他加入公安队伍前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在社会上也是有点名气的混子,冷不丁被拽住衣领后,他噌的一下子就毛了,“操-你-妈-的,撒手” 破口大骂的同时,他扬手就是一记恶狠狠的耳光,扇向了纽葫芦的左脸。 啪 一声脆响猝然间响起。 周队长身材高大肥胖,一双毛茸茸的大手力道十足,这一记耳光扇过去,直接就把纽葫芦扇飞出了五米开外。 纽葫芦是什么人,他可是地地道道在燕京这座帝都里混得风生水起的公子哥,家里虽然不像陈扬那样背景深厚,但也绝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蔫货。 向来只有他打人耳光的,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修理过啊?更何况还是这种小地方的一个什么区区的治安巡防队的队长了。 刚被扇趴下了不到半秒钟,他立刻就如同疯了一般的飞快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一把嘴角,入手处黏黏的,全是鲜血。 “狗-日-的” 嘶声大骂了一句脏话后,他状若疯虎似的朝周胖子猛扑了过去。 但可惜是,他还没能冲到周胖子面前,正后悔不迭的小张小苏那俩民警哪里还敢任他撒野,各自一个箭步蹿了出去,一左一右的死死的摁住了他。 “给老子放手” 纽葫芦拼命的挣扎起来,目光凶狠的瞪着只两步之遥的周胖子,几欲喷火出来,加上他嘴角处沾满了猩红的鲜血,更是让人看来,显得狰狞不已。 周胖子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骇然不已,不过他脸色却是越发的黑沉了下来,喝骂道:“敢袭警?把他给老子摁趴下” 而周胖子的这声喝骂如同点燃了炸药包,本来还挺老实的中娱公司养着的那帮工作人员一下子全炸锅了,这些人个个都是心比天高的圈里人士,被一帮莫名其妙杀来的巡防队员这么修理早就憋得窝火极了,这时见老板被打完不算还又被两个民警死死的摁在了地上,哪里还忍得住,嘴里也是高声大骂着,纷纷转头冲了回来。 巡防队员们被这架势搞得一懵,愣了一下之后才想起来要赶紧把人拦住,纷纷撵了上来。 一时间,原本风平浪静的现场各种推搡、肢体冲突不断,女同志,女演员的尖叫声也是此起彼伏的大响了起来。 现场可谓是乱做一团。 周富强心中也稍稍一慌,毕竟这个剧组他也是听说过的,听说里面可是有不少的明星大腕,虽然记者都被赶走了,但真要是闹大了,人家韩公子当然不会有事,倒霉的可就是自己这号人了。 当即看了一眼已经被抬上简易担架的韩公子,却见韩公子脸色镇定自若的冷冷看着混乱不堪的场面。 他心神稍定,真出了什么事,杰少再怎么样也是会保住自己的,一条线上的嘛。 当即他把心一横,脸色恢复狞历,挥舞着双手,大声的指挥起来:“都给我蹲下蹲下不照做的就给我狠狠的打” 巡防队员们得令,精神都是为之一振。纷纷拔出别在腰间的警棍,大肆挥舞起来 很快,几乎半分钟时间不到,在这二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巡防队员的乱棍之下,这场因为周队长一记耳光而引发的小骚乱立马就停歇了。 所有闹事的工作人员都被打得抱头蹲在了地上,就连女职员,女演员们也都抱头蹲着,再不敢高声尖叫了,当中更是有胆子小的已经失声哭了出来。 纽葫芦则被两个民警摁在地上,动弹不得,腰都弯成了90度,这时他也不再嘶喊了,只是依旧奋力抬起头来,目露凶光的瞪着周胖子。 周队长目光睥睨的扫视了一遍全场,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冷笑,满意的掂出一颗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才转头看向了心腹手下老王带领的那几个伙计是不是也同样搞定了。 不看还好些,一看之下,顿时吓了他一大跳。 只见那边又倒下了包括老王在内的全部四个伙计,连前面那俩倒霉蛋在内,短短的两分钟内,已经损失了六个兄弟了。 而那辆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缓缓开了过来,就近在眼前了。 难不成那车里有老虎么? ** 他大骂一声,不信这个邪,当然,他也不得不再次把烟扔掉,亲自领人走了过去。 嗤 一声刹车的轻响,车子在附近停了下来。 周队长眉头一皱,顿时大为奇怪,打伤我的人还敢这么大条,难不成想要来自首的么? 好在他心理素质还不错,纵使心中很是有些疑惑,他还是大手一挥,立刻带着几个手下哗啦一下就包围了上去。 跟着,没等对方开车门,他几个手下就毛跳不已的挥舞起了手中的警棍,“咣咣咣咣”的使劲砸向了车窗,车门的位置,嘴里还不停大声喝道:“**,开门快点滚下来” 这阵如鼓点般密集的砸门声传进来,把坐在车后座的林语吓得紧紧缩靠在陈扬身侧,目光警惕的看向车窗外面,两只小手下意识的死死的紧抓住陈扬的衬衫,惊惶不安的连声说道:“陈书记,您,您还是不要下车去了外面的那些人都好凶的啊” 偏偏她现在穿着一套戏装,头上还戴着个王妃的冠帽,此刻惊慌失措的样子让人瞧起来很是滑稽。 “别怕” 陈扬轻拍了拍她瑟瑟发抖着的瘦削肩头,然后沉声对刘猛道:“小刘,开门。” 刘猛早就手痒得等不及了,干脆利落的应声道:“好的。” 咔嗒 一个机械声悄然间轻轻擦响,刘猛拨开了车门里面的暗扣。 但可惜的是,他开门的时机还是稍微晚了些,只见外面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小年青颇为不耐烦的骂了句脏话后,直接甩出警棍,狠狠砸向了他这侧的车窗。 咣啷 一声巨大的脆响,才只一棍子,车窗玻璃瞬间就被砸得粉碎。小日本的玩意看来真的不怎么耐用。 “啊” 碎玻璃渣四处胡乱飞溅的同时,林语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起来。 同时,她竟然下意识的从陈扬怀里挣脱出来,两手环住陈扬脖颈,整个身子都骑坐在了陈扬大腿上,虽说是挡在了陈扬身前,但仍然不停的在簌簌发抖着。 陈扬没被玻璃碴吓到,却是被林语这突如其来的暧昧动作给吓了一大跳。在刘猛愤怒不已推开车门的同时,赶紧把林语抱回了原位。 刘猛不愧是个猛人,嘭的推开车门,立马震飞了数个堵在门口的巡防队员,但他刚想冲出去清掉这帮杂鱼时,身体刚出到一半,立刻就被人用枪顶了回来。 “周队,搞定了。” 巡防大队二中队中队长回头对周富强汇报道,脸上表情十分严肃。 周富强恩了一声,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一摆手,旁边立刻有个跟班拎着警棍走到后车门旁边,握住把手试了试,“啪嗒”一声,车门被拉开了。 他探头进去,挥舞着手里的警棍,大声呵斥道:“下车” 吓得林语赶紧藏身在了陈扬背后。 刘猛更是顾不上枪口正指着自己,张嘴就要开骂:“你们这些” “小刘” 陈扬皱眉喝断了刘猛的话,然后看了一眼这个一脸凶样的巡防队员,转回头,朝林语轻点下头:“你在车里待着就行,我去去就回来。” “啊?” 林语心里一慌,下意识就伸手拉住陈扬。但看到陈扬脸色一冷,她赶紧就又乖乖的松开了手。 陈扬脚刚一迈出车门外边,还没等他站直身体,立刻就有四、五个巡防队员提着警棍包围了上来。 但没人敢靠得太近的,毕竟不远处他们那几个伙计现在都还躺在地上翻滚呼号着呢。 陈扬脸色平静的关上了车门,然后目光异常冷冽的环视了一眼四周,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几米之外正叼着香烟美滋滋的抽着的周富强。 正好这时候周富强的目光也朝他打量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甫一接触,周富强脸上的表情猛的就是一僵,目光先是如同被磁石吸住,凝聚在了陈扬脸上,然后散乱,跟着便完全崩溃掉了 “啪嗒” 他的嘴巴下意识的一抖,刚抽了没两口的香烟,直直的掉落到了地上,而他整个人也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呆若木鸡的怔立在了原地 陈扬却是并没太在意,目光很快转向了侧方,只见一大帮剧组演职人员,包括那厉害哄哄的张导在内,一个个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都老实得不行。而纽葫芦则被两个民警反剪双手,摁趴在了泥地上面。 他的脸色不变,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周队长,淡淡的说道:“周富强同志,你好大的官威啊。” 哗啦一下,顷刻间,周富强就感觉到自己的背心处被狂飙出来的冷汗给浸湿透了。 尽管陈扬的声音不大,语气也还算平和,但他仍然能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瞬间就席卷蔓延到了全身各个地方,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仿佛也全都闭塞住了,让他突然间觉得呼吸变得异常的困难,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 陈扬摇摇头,对拦住自己去路的两名巡防队员道:“把路让开”边说边要朝侧面走去。 “妈-逼-的,给我老实点” 不知是哪个愣头青这时破口大骂了一句,然后抄起警棍就要吓唬陈扬。 周富强一愣神间,猛的回过神来,来不及冲上去,只能急急忙忙的挥手,脱口大吼一声:“住手,他是陈市长” 他的话对手下的队员十分管用,而那个愣头青队员听到“陈市长”这三个字时,吓得脸如土色,两腿一哆嗦,手里的警棍堪堪举起,就不得不卡在了半空中。 而其他人也是同样吓得脸都绿了。 谁也不敢相信这个刚刚从本田车里走下来的年轻男人会是个市长。不是吗?市长得是多大的官儿啊?怎么可能会是这么个看上去才二十多的青年呢? 可偏偏这话是从大队长周富强嘴里头讲出来的,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一时间,现场变得安静极了,甚至连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紧接着,那个还傻愣愣的半举着警棍的愣头青突然就感觉到自己眼前一花,他们的周大队长如同一阵飓风般吹了过来,二话不说就狠狠的一把推开了他。 他猝不及防下,被大队长掀翻在地,蓬的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模样滑稽极了。 把蠢材手下掀翻之后,周富强才尴尬不已的腆着脸凑近到陈扬身旁,脸红耳赤的讪讪说道:“陈市长,不好意思,我刚才不知道您在车里面” 话声未落,陈扬就已经快步走向了被摁在了地上的纽葫芦。 而他所到之处,挡在他面前拦路的巡防队员们立刻纷纷主动而恭敬的往后退去,齐刷刷的把道路给市长让开。 周富强见状,心脏猛的往下急坠,一咬牙,赶紧也快步跟了上去。 走到纽葫芦跟前时,陈扬才停了下来,目光扫视了一眼那两个还傻呆呆的摁住纽葫芦的年轻民警。 两人不约而同的心脏猛颤了一下,然后如触电般的同时松开了死死摁在纽葫芦肩膀上的手,嘴里结结巴巴的喊道:“陈,陈市长,您,您好” 陈扬没有理会这两个小警员,而是直接蹲了下来,把纽葫芦从地上扶了起来:“老纽,你没事” 问到半时,他才突然间发现了纽葫芦脸上那淡淡的五个手指印,一下子,他的喉咙如被什么东西堵住,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而纽葫芦更是眼睛红红的怒视着紧跟陈扬走过来的周胖子,虽然他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暴揍这个披着警服的王八蛋一顿,但这时却仍是强行压抑住心底里的愤怒,牙齿格格颤抖着,用力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陈扬长长的呼出了口气,用力拍了下纽葫芦的肩膀,然后很出人意料的转身就往车子方向走了回去。 众人还愣住的时候,纽葫芦已经如出闸猛虎似的扑向了周富强,一把拽住了周富强的制服领口,扬手就扇了一个大耳刮子出去。 啪 一声清脆嘹亮的脆响猝然响起。 蓬 周富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扇得眼冒金星,整个人立足不稳,重重的往后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只见纽葫芦又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周富强一惊之下,立刻就要爬起来反抗。 可还是晚了,占据上风的纽葫芦片刻不停,冲过去一亮鞋底,抬脚就往周富强心口处猛踹了下去。 蓬 周富强的背心处再次跟地面重重的亲密接触了一下,直接喷了口血出来。 旁人都是骇然不已,一众巡防队员更是义愤填膺的要冲上去救下全然没有半点反抗能力的大队长。 可就在众人作势要冲出去时,已经走回到车子边上的陈扬突然间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目光冷冷的扫视全场,沉着脸,清喝一声道:“他是我的朋友” 这清喝声如同一道闷雷,狠狠的砸在众人心脏上,让众人都有种窒息的感觉。 而陈扬的目光所到之处,那些想上前劝架的人也一下子如同两只腿被灌了铅似的,重逾千斤,再难以挪出去半步。 “呵呵,陈市长,是吧,你好大的官威啊。” 这时,一个略带着些许讥诮的声音幽幽的在场子里响了起来,而好巧不巧的是,这句话刚巧是前面陈扬增送给周胖子的,没想到时隔不到五分钟,就被人原封不动的给还了回来。 陈扬目光一转,循声看了过去,却才发现目光尽头,却是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能站起来了的韩公子。 韩公子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白了,但手仍是捂住肋部受创的地方,嘴角挂着一抹让人有些心寒的微笑。 陈扬脸上表情淡然,没有回应对方,目光也仅仅只是在对方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钟,就旋即收了回来。 转回身时,刘猛适时的拉开车门,恭敬道:“市长,您上车” 陈扬轻点下头,一矮身,钻进了车里。 嘭 刘猛把车门关上时,韩公子眼神明显剧烈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他脸色倏地一下变得狞厉无比,目光阴鸷的紧盯着那扇已然关上了的车门,右手死死捂住胸口,左手却用力捏紧成拳头,关节处发出嘎啦嘎啦的脆响声。 随后,现场就只剩下了纽葫芦恨恨的骂声和周胖子惨绝人寰的“嗷嗷”惨叫声。 “我-操-你-妈-的敢打老子,你他**打啊你他**刚才不是很厉害吗,你倒是站起来跟我打啊” 尽管旁边有无数双眼睛在眼睁睁的看着周队长被人像死狗一样狂踢乱踹着,但现场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主持公道的。 也许,公道自在人心。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陈扬才朝前面的刘猛淡淡吩咐了一声:“开车吧。” “好的,市长。” 刘猛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很快,本田车轰的一声,缓缓的驶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而直到此时,纽葫芦才停住了手,弓着身大口喘着粗气。 几个巡防队员见状,才忙不迭的冲上去,把倒霉的周大队长拖了回来 本田车里,陈扬掏出烟,刚要点起,却发现火机不见了。 嗒 一声轻响,车厢里亮了起来。 陈扬诧异转头,却看到林语两只手握住自己的打火机,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目光中似乎还有点掩饰不住的慌乱和惊骇。 林语不敢看向陈扬的目光,低下头,小声的说道:“陈书记,我,我想帮您点烟。” 陈扬愕然一笑,这才想起刚刚那十分钟里,自己都没有跟林语说半句话。 就笑着拍拍她的脑袋,问道:“林语,你是怕我么?” 林语没说话,只是抬起头,使劲的摇了摇。 一些感言,请兄弟们挪步进来一阅。 一些感言,请兄弟们挪步进来一阅。 感谢大家,四月份总算是已经过去了。 对于香烟来说,上个月是香烟码字以来最开心的一个月,熬了这么久,终于上过的封推了,也算是完成了香烟码字以来的最大的一个心愿。 而这个心愿之所以能够实现,全靠的是大家对香烟的厚爱,以及真金白银的订阅支持。毕竟是一个正规的商业公司,如果订阅数据达不到,是不可能有机会上得了大封推的。 另外第二个关于人品的,这个大家可以放心,香烟的人品你们懂得的,绝对不会像很多书一样,上过封推之后就草草结束掉了,本书会按照大纲要求稳步推进下去。 当然了,最最重要的还是需要兄弟们继续鼎力支持,你们的订阅支持是香烟码字前进的无限动力,你们才是香烟坚持创作的坚强后盾。钱真的不多,每天也就请俺抽根劣质香烟而已。 虽然二封对于香烟这种扑街写手来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但是仍然希望没有订阅过VIP首张的兄弟们能够帮忙去订阅一下,这样香烟的数据也能好看一点,不至于那么扑街。 最后,双倍期间手里有月票的兄弟也帮忙投两张吧,虽然俺不指望上什么榜得什么奖金,但是也别太难看了,是不是,各位兄弟? 而且求月票是一种态度啊,兄弟们 最最后,感谢所有曾经给香烟订阅,打赏,月票,推荐,点击过的兄弟姐妹们,在这里,香烟给大家鞠个躬,虽然晚了点,但香烟还是要衷心的祝福大家五一节快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学业有成,阖家幸福美满 第四十六章 风波再起 第四十六章风波再起 陈扬的车子还没有回到酒店的时候,李志贤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市长,事情有点麻烦,纽先生起冲突的是韩书记的儿子,听医院传回来的消息说,韩书记的儿子伤得挺重,肋骨折了两根,现在还留在县医院观察着呢。” 陈扬哦了一声,问道:“交代南港县局这边先录份口供,然后就放人吧,不要影响到剧组的拍摄工作。” “好的,您放心,我会看着办的,最迟明天早上,我肯定将事情办利索。” 李志贤没有半分犹豫。虽然明知道这次是市长和书记杠上了,但他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这种关键时刻无疑是表忠心的绝佳时机,至于韩书记方面的压力,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扛住了。反正这个局长职务本来就是,若是陈市长倒了,他也绝对落不着好。 跟着又补充询问了一句:“市长,至于市局治安巡防大队周富强滥用职权的问题,我打算在明天的局常委会上” “这些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扬有些疲惫的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伸手摁着发胀的脑门,想起这桩意外发生的闹剧,心里就有些烦闷。在微汽厂改制问题迫切需要争取到韩海天支持的节骨眼上,出了这种麻烦事儿,现在看来,想要争取到韩海天的支持,怕是更加的困难了。 “陈书记,您是不是有烦心事啊?对不起,这次都怪我不好。”林语在旁边小声的问道。 陈扬摇摇头,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呵呵,不关你的事,你不懂得的。” 林语轻“哦”了一声,乖乖低下头,对陈扬把她当小孩子一样看待很是郁闷,却又一点办法也没有 第二天是周一,早上开完政府例会,下午陈扬就接到通知,市委要召开常委扩大会议,主要议题就是针对政府方面关于市微汽厂二次改制问题做进一步的研讨,尽快定下调子来,毕竟再拖下去不利于开发商收地。 而陈扬没有料错,会议的基调跟上次如出一辙,韩海天态度很诚恳的表示,自己绝对支持市长以及政府方面关于振兴经济,通过做大做强市微汽厂而带动起整个产业链条发展的一揽子长远规划。 但是,对于陈扬提出的改制方案,他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观点——市微汽厂是市国资委旗下的全资子公司,厂子的每一分钱都是西州人民的,绝对不容许哪怕是一分钱国有资产的无端流失。 最后,他还做出指示,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企业参与,微汽厂的改制问题可以先放一放,宁缺毋滥,务必要给市微汽厂找到一个有实力的娘家。 潜台词无非就是要把微汽厂卖出个好价钱,至于陈扬提出来的把厂子“贱卖”掉而吸引投资者的改制方案,想都别想。 陈扬在会上的态度也跟前次会议没什么两样,就算市委方面有疑问,他也会按照既定方案继续推进市微汽厂的改制工作。当然了,他的话不会讲得这么明显,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但很明显的,他的态度虽然低调了些,可在会场上还是应者寥寥。 韩海天的铁杆们就不用说了,针锋相对的对陈扬的改制方案逐条提出了质疑。比如,凭什么要把股份无偿转让给南汽集团,谁又敢保证把南汽引进来了之后,微汽厂在短时间内就能做大起来,你陈市长能拍胸口保证吗? 诸如此类的质疑声几乎占到了会议的60%以上时间。 但不得不说,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这些同志的意见还是,陈扬的方案的确是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也十分的激进冒险,成功了倒还好说,如若将来不成功,偌大的厂子倒闭关张了,那不仅仅是他,整个西州班子都会负上连带责任。 没办法,国情使然,集体负责制嘛。 因此,就连一些游离不定的墙头草们,这时也都纷纷倒向了韩书记。 而一、二把手的意见分歧这么大,会议显然开不下去了,差不多讨论了一个多钟头后,韩海天就宣布了散会,然后面无表情的第一个离开了会议室。 其他常委及参会干部依次离开会议室前,都会下意识的朝陈扬投去深深的一瞥,然后又不约而同的会暗自摇摇头。 的确,此刻陈扬这副不紧不慢收拾东西的做派,看在他们这些官场老江湖里,除了给他们陈扬是在强装镇定和做作的感觉外,最多也就还会让人稍微觉得他这副样子有些滑稽可笑罢了 市委楼下。 陈扬正要坐车离开时,却看到韩海天也从楼道口里走了出来,步子走得很快,像是急着出去办事。 想了一下,他却没有上车,而是主动朝韩海天的座驾,西州市政府单位唯一的一辆黑色奥迪车走了过去。 “韩书记。” 陈扬主动打了声招呼。 “你好,陈市长。” 韩海天看到陈扬赶来并没有太吃惊的表情浮现,只是淡淡点头打了个招呼,显然,虽然事隔才一天不到,但他也应该清楚事情始末了。 “韩书记,有时间的话,我想跟你单独再聊一聊。” 陈扬脸上表情很镇定,虽然刚才的会议有些不欢而散,但他还是希望能跟韩海天再好好沟通一下。工作是工作,实在是没必要把其他事情掺杂进来。 “改天吧,我一会得去一趟人民医院。” 韩海天脸色低沉的应了一声,朝陈扬轻点下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便钻进了车里。 很快,奥迪车绝尘而去。 很明显,韩海天刚才那番话,以及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无疑是个很不友好地信号。 陈扬苦笑一声,摇摇头也回了自己的车里。 在回家的途中,李志贤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电话一通,李志贤就语气焦急的说道:“市长,肖海带着人把纽先生从南港带走了。我也是刚刚听县局下面的同志说的,说是刘书记直接下的命令。” 陈扬脸色一沉,微微皱眉道:“现在人在哪儿?” “这个我也不清楚。”李志贤尴尬不已的说道,这句话无疑把他在公安局里的弱势地位表露无疑。 当然,陈扬并没有责怪他,公安这一大摊子事,不是简简单单当上了局长就能完全掌控住的,李志贤即便再有能力,也还是需要时间的。 略一沉吟,才继续问道:“案子不是昨天已经当做是一般社会治安问题处理过了吗,他们还想怎么样?” “市长,您不知道,现在最要命的是,听县局的同志讲,昨天晚上那帮混子现在都翻供了,都说他们根本不认识韩杰,就是韩书记的儿子,而且也不是去找剧组勒索保护费的,现在反倒成了证人,一口咬定说都看到了是纽先生主动挑衅韩杰,并且把韩杰殴打致残的。唉” “打残了?” 陈扬脸色难看之极,要是真打残了事就大了,不过昨晚上看,那韩杰应该没什么大碍,最多在医院观察几天就能出来了的。 果然,李志贤急忙又道:“那倒应该没有,县医院的诊断报告我看到过,不过现在既然肖海亲自去处理,我认为应该会重新再录过一份口供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立刻去联系肖海,让他马上给我放人” 陈扬的语气很严峻,容不得李志贤半点犹豫,他立刻就答应道:“好。” 收了线,陈扬随即就想拨通刘荣山的电话,但刚拨了两个号码,就又停住了手。想了一下,他飞快的换了一组号码,拨通了林语的私人电话。 “陈书记,您总算打来了,纽总他” “好了,林语,我都知道了,你先别着急,你这样,立刻去准备一下,尽快在南港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把昨天有流-氓去找剧组索要保护费的事情都跟媒体朋友讲一讲。” “不是的,陈书记,现在好多警察把酒店都包围起来了,今天剧组都拍不了戏了的。” 林语带着哭腔说道。 陈扬叹口气道:“照我说的先去准备吧,回头我会安排的。” 挂了电话,他才有些疲惫的往后座一躺,对刘猛道:“小刘,待会儿你先送我回去,然后你再去趟市局”. 回到家里,陈扬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就去洗了个澡。 从浴室里出来时,他的手机已经有十好几条短信息了,大多是林语发给他的,说是在警察同志的帮助下,记者招待会已经开过了,把昨天在拍戏过程中遭到的勒索事件,郑重其事的向这些战斗在第一线的娱记们通报了一下,其中知名大导演张大刚更是声泪俱下的向媒体朋友们控诉这些把黑手伸向娱乐圈的黑社会分子们,并且很隐晦的提到了某某公子的名字,说是该公子跟当地政府的一位官员是直系亲属关系。 另外几条则是李志贤发来的,内容也是差不多,只是又多加了一条,说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娱记都已经集中安排住进南港旅社里头了,那个旅社是他在当地一朋友开的,绝对安全。 陈扬随意翻看过一遍之后,接连打了几通电话出去,然后又给准备回国的项瑾聊了一会关于生意上的事情,一直忙到十一点多钟,才终于能上床去休息了。 第四十八章 项瑾来了 …着大富豪事件小埃落定,最浙泣段时间陈扬总算轻松川小” 这期间,田宏亮悄无声息的把大富豪的股份全都转给了一个法国商人,现在那地方已经被改造成为了商务型酒店,原先的那种豪华大的邮包厢彻底没影了,生意虽然不错,但跟以前夜夜笙歌的繁华景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而那天晚上抓到的三陪女中,就有不少纪仙儿的手下,他也通过唐政委的关系,把这些不务正业的三陪女都遣返原籍,至于她们以后会不会重操旧业,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事儿了。 陈扬也是后来才知道,省纪委专门为此次事件展开了调查,而调查组组长正好是那晚跟他一块吃饭的任峰。纪委一旦介入,整个江南省政坛不吝于来了次官场小地震,所哼哼份参与嫖宿的干部即便是勉强保住脸面,但政治前途算是彻底完了,根据各自问题的严重性,不是降级留用观察就是被撤职查办。 最后一统计,一共有铭厅级干部”铭处级干部,盛名科级干部成为了炮灰。 当然,也有很多有心人盯住了他们落马后留下的位置。对这帮苦心钻营的干部来说,这绝对是江南省有史以来空前绝后的一次升官机会,这么多重要岗位虚席以待,瞧着都让人眼馋啊。 一时间,跑官要官之风甚嚣尘上,各方势力粉墨登场,或地下角逐,或明里争权,总之,事后的这一个多月里,江南省政坛热闹极了。 而建设厅是这次纪委调查的重灾区,多位高官相继落马,其中就包括已经成了太监的牛厅长。 牛厅长真可谓流东不利祸不单行,被阉了之后生吃了个哑巴亏不算,刚出院没多久,就又先后被查出私下里收受到家建筑公司的巨额贿略。现已经正式立案调查,看来他的后太监生涯将不得不在铁窗里度过了。而那天晚上梭哈三人组中的另外那两位。也一齐被撤销公职,开除党籍。关于他俩的其他问题还有待进一步彻查。 至于行贿的建筑公司的相关负责人,也都一并被公安机关刑拘了起来。其中就包括有吴成、廖强、梁继安等三人。梁继安被拘留后更是一脸沉痛的对查案干警表示悔不当初,并且主动要求要配合公安机关的工作,争取有立功表现。 可以这么说,因为陈扬一次小小的无心之举,掀起了连他都想象不到的酒天巨浪。 正义,在鹏年这个闷热的夏天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肆意宣泄。 但陈扬做为始作俑者,在江南省这些干部心中,却并没有如愿的成为一个伟光正的人物。 大富豪事件虽然没有在社会上曝光,但机关里总是有几个消息灵通人士的。于是乎,关于他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在干部队伍中口口相传。什么样的版本都有,总之是传得神乎其神。 对他来说,这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好苗头。枪打出头鸟的教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 因此,这段时间他每天按时上下班,批示文件,汇报工作,布置稽查任务,总之是低调了不少。 下午快下班前,陈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走到办公室西沿的窗户前,看着对面那栋机关办公楼的外墙上爬满了长青藤,怔怔的出神。随着时代的展,政府办公大楼越变越宏伟,打往后这种藤蔓基本上就绝迹了。 实话,机关的工作没基层复杂,却比基层更累人。尤其是干稽查这行的,天天得应付无休止的投诉和饭局,想做点真正的实事很难,而省委大院的人际关系更是错综复杂,这半年多来,他真的感觉到自己堕落了,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和目标。在东山时,不管怎么说。自己却也能作些自己喜欢做的事,现在却很有些身不由己的感觉。 究其原因,或许还是因为他太年轻了吧。 才二十五岁,已经是一个正处级干部,即便家里背景显赫,他工作再怎么出色,恐怕最快也得熬到三十岁左右才会提到市一级政府掌握实权,真正的干一番事业。 但,这还有五年时间,太漫长了! 他真的不想这么浪费光阴了,重活一世,再这么虚度光阴简直是耻辱。 “笃笃!” 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陈扬纷乱的思绪。 进来的是副处长万方。 “陈处,这是上次你要的宁陵县红色旅游项目一期工程的复查报告。”万方汇报道。 他的态度恭谨,这送卷宗的活儿本来就用不着他来干,这甚至是有些谦卑的味道了。当然,现在稽查处里绝大多数干部对陈扬的态度也大多如此,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应该算是大富豪事件的一个小小的后遗症了吧。 对此,陈扬唯有苦笑。好像自己每到一个地方,不经意间就不知不觉的会把那个地方展成为一言堂。 这可真是”唉,怎么说呢,难道是自己的太子党身份太能唬人了吗?可好像也没几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啊? 陈扬怔了一会,才点点头道:“好,先 万方赶忙把手里的一份卷宗放到了陈扬桌面上,却还不肯挪步。 “怎么了,老万,你还有其他事儿?”陈扬不解道。 “哦,没,没有,就是想,最近处里还有什么比较棘手的案子没有?”万方搓着手,满脸都是要求进步的表情。 实在的,他上回绝对是抱着先瞧热闹然后寻觅机会落井下石的心态,去好好看看陈扬是怎么栽的。他之前可是听说过那吴成那破公司水很深的,大富豪酒店他也曾应邀去消遣过几次,知道那销金窑的豪华奢靡,也知道那销金窑背后有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撑腰。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夜之间,沧海变成桑田,大富豪垮了,吴成被抓了,无数之前还跟他称兄道弟泡妞吃饭的同仁被送到小黑屋里喝纪委泡的茶去了。 而小道消息称,这一切的一切,都始于他们稽查处的陈处长。 甚至,他心里还对陈扬怀有几分感恩之心。因为那天晚上他本来已经答应了一家医药公司的老总,准备一块去大富豪吃顿饭泡个桑拿的。后来一想,最近陈扬盯得自己可严,万一让陈扬抓到自己的把柄就麻烦大了,这个陈处长可是不按官场原则办事的。 这么一番琢磨,他就忍痛推掉了那位老总的盛情邀请,这才得脱大难。 而这眸子官场地震之后,他居然时来运转。据在省委组织部当差的姐夫透露,他现在已经被组织部列为重点考察干部,过眸子极有可能更进一步,具体工作单位待定,但提为正处是跑不了的了。 如此一来,他如何不对陈扬感恩戴德。现在的他,每天依然是早出晚归,但却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所有饭局概不参加,简直做得比陈扬还离谱。基组织上怎么说,他就怎么作。当然。在他眼里,陈扬就是组织的代名词。 陈扬也不好打击这位左膀右臂的积极性,想了一下才说道:“下个,月湖柳高公路一期工程要招标,这是省里今年的大项目,前两天张主任专门找我谈过了,一定不能出任何砒漏。这两天我可能要出一趟差,你就先盯着吧,等我回来处里再开会研究具体方案。” “哎,好的,陈处。” 万方领了活儿,喜滋滋的离开了。他现在是巴不得一天有好个时,好在自己的履历表上多写上几笔,为组织部下来考察打好基础。其实处里的活儿根本干不完,但他却深知,只有陈扬交代下来的活儿干了才有用,其他的干得再多也没用。毕竟等组织部来考察他时,陈扬的意见可是相当关键的。 万方前脚刚走,陈扬的手机就响了。 是纪仙儿打过来的,告诉他自己已经平安到县城了,现在正准备坐牛车进山,因为怕一会山里头没信号,就提前给他打个电话。 又简单聊了几句,陈扬就挂断了电话。 他本来答应了纪仙儿,陪她一块回老家看看的。但这两天国家计委正好下来一个工作组,他抽不开身,才不得不让纪仙儿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想起今早上纪仙儿那闷闷不乐的表情,他就有些无奈。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算是看穿了纪仙儿。知道她纯粹就是个典型的小女人,心里头还是很有点小小的虚荣的。让自己陪她一块回去,无非就是想告诉村里人,尤其是村委会那些一直瞧不起她们家的干部,她找了一个有权有势的老公。说白了,就是她那点肤浅的虚荣心在作祟。现在自己去不成了,也难怪她会高兴不起来。 点了支烟,顺手把万方刚才送过来的那份卷宗拿到手里翻阅起来。 上次请刘天强他们几个吃完饭后,陈扬一直都记着刘天强让他帮忙调查的事儿。 不过宁陵那地方比较偏,而且项目早竣工了,很多资料要四处去找,以至于拖到今天才回了消息。当然,到县城调查体验的苦活全让积极向上的老万给包了,不让他干他还跟你急。 花了十分钟,他就把老万用了十天时间才搞回来的复查报告给看完了。 老万的报告做得很详细,国家拨下去的每一笔款子的流向都记录得一清二楚,显然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看完后,陈扬不觉有些头疼。 虽然从妾查报告看,没现有任何占用或者挪用专项建设资金的情况,但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 当地政府显然没能搞懂红色旅游这个概念,把主题公园建得太新太豪华了。漂亮是漂亮了,可群众们要看的要缅怀的就是那个老旧的味道,你弄这么不伦不类的,谁愿意去参观啊? 这么说吧,我花钱是来你这吃窝窝头的,你硬是塞给我一块法式面包,我能吃得下吗? 而且,公园的门票定价也太高了点,居然要力块钱一个人。 要知道现在耳是在咕年,这不是摆明了要把游客往门外推嘛! 股宁陵县,兄弟们眼熟不?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春城的香格里拉大酒店,8101号总统套房里。 项瑾刚洗完澡,洗去了这一路上旅途的疲劳。 在蒸汽笼罩着的宽大浴室里,对着宽大的镜子,边打理着湿漉漉的一头黑亮波浪长发,边仔细打量着自已,镜中的她刚换上了一身性感的丝质连衣睡裙,由于里面没穿内裤,没戴xiong罩,高耸的ru房的胸前撑得高高,薄薄的丝质布无法掩蔽里面的春色,两粒葡萄明显突了出来,任哪个男的见了,不怕心中的那个他会不动心。 把自己拾掇一新,看起来不是那么憔悴,而显得花枝招展又性感撩人之后,她才穿着拖鞋,施施然走到外间的客厅。 宽大的欧式茶几上放着两部手机,她随手拿起其中一部粉色手机,这是她,现在手机里只存有一个号码,当然了,也只有陈扬一个人知道她这台手机的号码。 可看了看,这都过去大半天了,居然还是没有半个电话进来。 她不由轻轻蹙起好看的柳眉,对着手机轻哼了一声,嘀咕道,不就是先挂了你电话,你还给我使脸子了?真是的。 显然,她是对陈扬的大男人脾气无端发作而感到很是郁闷。 也难怪,大老远的从美国飞回来,总是得矜持一下的嘛。你陈扬就不会迁就一次吗? 正暗暗恼恨陈扬没良心时,桌面上另外一台黑色的苹果商务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这是她平时工作时使用的,当然,知道的人也不会太多,都是些公司里的总监以上职务的高管,要不就是她的保镖了。 接通电话时,她前面脸上那些女儿家做派已经一扫而空,重新恢复了一个商界女强人的端庄严谨。 “纽总,岭西银监局的马局长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您已经到了岭西,想跟您预约个时间,尽快跟您见个面呢。” 电话里传来了她的私人助理安娜的声音,当然,用的是英文向领导汇报。 项瑾一听之下,微微有些皱眉:“不是都讲好了,过几天才谈的吗?” “哦,是这样的,马局长因为明天就要动身去燕京,银监会有个重要会议要开,怕耽误了这次春城商行融资的事情,才把时间提前了的。” 春城商业银行是一家地方城市商业银行,规模不大,为了配合国家的西部大开发战略,国开行与岭西省政府于99年提出,意欲以春城商业银行为基础,扩张为具有一定国际影响力的股份制商业银行。 去年年底该运作已经开始,打算在2000年底将总股本由2.3亿元增加至20亿元,去年7月31日聘“欧元之父”罗伯特.蒙代尔担任新的春城商业银行筹备组荣誉顾问。 根据岭西省委有关部门的规划,春城商业银行前期已经进行了资产清理、股权改造及增资扩股工作,而后还会纳入西州商业银行及桂州商业银行,成为整个东盟地区较大型的区域性商业银行,并力争最终能登陆资本市场,为服务岭西经济和岭西北部湾经济区开放开发,以及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建设充当重要的“桥头堡”作用。 这次岭西银监局的马局长热情邀请她参与进来,却不是因为她是红旗基金董事会主席的身份,而是基于她的另外一个身份——锦绣建设集团董事会主席。 锦绣建设成立于前年,是一家大型综合性商业企业集团,集团原先主营是房地产及土木项目施工建设,但自从项瑾入主以后,就逐渐转型成以资本运作为主,不再太涉及到具体实业了。在国内先后在金融领域成功地投资了华夏银行和民生银行等全国性商业银行,以及海通证券、民生保险、民生证券、民生典当等等,并成为这些企业的大股东,搭建起了一个庞大的锦绣系的金融帝国。 当然,这些布局都是在陈扬的授意下完成的,也是陈扬想把部分热钱逐步从海外收回国内来的一个重要举措,因此,一不小心,项瑾就成了锦绣系的幕后大老板了。 只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区区20亿人民币的运作,加上国有银行条条框框很多,即便参股进来也绝对不会有主导权,若是三两年内能IPO还好说点,若是不行,光是当个小股东每年领那么点分红,她就显得有点兴趣缺缺,要不是陈扬放话说,能帮就帮点算了,她才懒得鸟这什么马局长还是牛局长哩。 略一思忖了一下,她还是答应下来:“好吧,就约今晚八点好了。” 香格里拉六层,紫金商务餐厅。 这是一个供私人用餐的小型商务餐厅,餐厅里装修得典雅舒适,让人刚一进来就能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此刻,陈扬领着几个西州市政府的一些勉强称得上是精兵强将的官员们,在此设宴款待专程赴岭西考察的奥迪中国区分公司的施罗德先生一行人。 另外,也应邀赴宴的还有这次给西州方面牵线搭桥的中间人,东亚外贸的董事会主席何万东荣誉爵士以及南扬地产的总经理大美女李秋禾女士。 因为邀请到的人都是有身份,上档次的,西州方面哪怕财政再紧张,也不得不咬紧牙关在这个港资五星级酒店设宴了。 别看在请客吃饭这点上,老外好像没国人要求那么高,什么茅台五粮液满汉全席的可劲的上,但其实老外们要求也不低,而且很讲究,动辄就是法式大餐,光是包下这个商务餐厅就得三万块了,这还不算什么拉菲之类的饭钱酒钱呢。 由于是宴请外宾,酒店方面很贴心的特意弄来一张加长的条桌供宴会使用,菜式当然也是以牛排红酒等西餐为主。 长长的椭圆形条桌上,双方赴宴人员各自坐在两旁,虽是在用餐,但还是很有点谈判的味道。 而中间人何爵士和李秋禾则坐在圆形中间的位置,距离双方都比较远。 之前经过磋商,奥迪方面对入股西州微汽厂的兴趣其实不是很大,也是碍于他们公司跟中间人何爵士的东亚贸易合作比较密切,才答应来岭西走一遭的。 陈扬坐在主位最中间的位置,跟对面的施罗德总裁只隔着几道菜,做为东道主,他首先举杯相邀,用一口流利的商务英语道:“施罗德总裁先生,我谨代表西州市人民政府以及我们热情好客的西州人民,欢迎各位来自德国的朋友。”说着,又很客气的遥遥向两位中间人举杯示意,用中文道,“何爵士,李女士,也感谢二位在百忙之中还能抽时间过来帮忙。” “哪里哪里,陈市长言重了。”何爵士操着一口夹生的港味儿普通话笑眯眯的举杯回应。 这次他之所以这么落力帮忙,除了是看陈扬母亲的面子外,另外一个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比较看好陈扬的仕途,对于像他这种上世纪80年代末就进入国内市场淘金的老江湖来说,眼力自然不是一般的毒,早就把国内政坛上那池深水下面的道道摸透了,生意要想做大做好,在政府里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显然是不可能的,那种挥舞着支票就无所不能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将来若是这位让人眼前一亮的年轻市长以后能真正上位,那么足可以保证他们家族企业可以继续在国内商圈里混得风生水起,当然,前提是别干出格的事儿。 而李秋禾看到陈扬举杯向她敬酒,心里就忍不住有点小得意,跟着陈扬这么多年,真算起来,陈扬好像还从来没主动给她敬过酒呢。 当然,人多眼杂,她也只是抿嘴轻笑一声,很大方的举杯相应:“陈市长,您太客气了,呵呵,说心里话,您是我见过的最有实干精神的,相信在您的带领下,这次三方合作会取得成功的。” 这记小马屁拍得陈扬心里有些发毛,说实在的,这个小型宴会本来压根就没李秋禾什么事的,但前些日子里刚好南扬集团在华海商界里开始大肆扩张,跟施罗德先生私下的关系也不错,如果不是她能言善辩,想必光凭何爵士的面子,人家也就排个考察组来了事,这什么施罗德先生还真不一定会亲自过来呢。 相比较之下,陈扬派出去的这支谈判队伍,在社交方面的能力,就差得很多了。 而此刻李秋禾眼睛里那一丝不易为人察觉到的媚意,也只有陈扬能,这小娘们,回头到了床上就知道老子的厉害了。 当然,陈扬还有个重要任务待会儿要交代给李秋禾完成,这里就不细说了。 至于陈扬旁边的副市长廖国栋以及微汽厂现任厂长书记等改制小组成员们,都是眼睛毫不掩饰的笑眯眯看向这个貌美如花的女老总,大肆饱着眼福。 很快,在陈扬客气的酒令邀请下,与会人员纷纷举起手中美酒,各自浅浅的抿了一小口。 老外在用正餐时不喜欢谈公事,并且今天初来乍到,一些涉及到具体投资意向问题,还得等去了西州微汽厂考察调研过再说。 陈扬就主随客便,在饭桌上很少讲话,只是让陪同的同志时不时,调节下气氛,不至于太紧张。当然,也不会很多,商务酒宴嘛,浅尝辄止就行。 一餐饭吃得不紧不慢的,但一个钟头左右时间也结束了。 饭后,陈扬让手下人陪这些外国友人们聊天放松,自己则邀请施罗德先生及他的特别助理去到上面一层的包厢小坐一会儿。何爵士和李秋禾当然也是跟了过去。 坐在宽大松软的长沙发里,陈扬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施罗德先生,试试这里的咖啡。” 施罗德微笑点头说了声“thank”,胖脸上红彤彤的,其实前面他也没喝什么酒。 又闲聊几句,陈扬终于切入正题:“施罗德先生,我们西州政府这次是真诚希望能邀请到贵方一块合作,相信我们的方案计划书你也应该看过了,就是不知贵方的意向如何?” 施罗德毫无吃人嘴短的觉悟,很不客气道:“陈市长,我跟你说句实话吧,虽然我们总公司方面的确是有在中国投资建设分厂或者跟本地的一些汽车集团合资办厂的计划,但是,请恕我冒昧的讲一句,我们不认为地域偏僻的贵市是我们的好选择,而且,贵市的微汽厂规模实在太小了。” 陈扬笑笑,开始发挥自己上辈子做生意时候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道:“施罗德先生,我承认你刚才所说的关于我市微汽厂规模的观点,我也很认同贵公司的一些经营理念。但是,相信你也应该知晓,这次参与进来的不仅仅是奥迪一家公司,南汽集团也是投资方之一,并且将会是未来新成立公司的最大股东。” 施罗德喝口咖啡,没有任何表态,这些他也看过,事实上如果不是南汽也是投资商之一,这份西州方面提出来的合作企划书根本就不会送到他的办公桌案头上。 陈扬也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可以说,你们仅仅才投资不到7000万美元,不仅能够获得一家资产近十亿的汽车生产厂家30%的股权,而且最重要的是,通过我们这个桥梁,你们还能够跟我国南方最大的汽车生产企业南汽集团进行密切并且广泛的合作。相信南汽集团的实力以及在各省市政府里的影响力,你是搞这行的,应该比我要清楚得多。而中国的市场有多大,以及你们公司目前在我国南方七省的出货量是多大,未来究竟还有多少潜力可挖,应该不用我再说明了吧。” 施罗德有些诧异的看了陈扬一眼,显然没想到这个年轻市长这么坦率,跟他接触过的一些中国地方政府官员完全是两种形象。说实话,之前接触过的那些官员给他留下的印象不是十分太好,办事拖沓不说,也很不符合德方严谨的工作作风,听手底下市场部的销售人员说,中国的官员是最好打交道的,同时也是最不好打交道的。 而陈扬这一番话讲下来,真正打动他的就是关于南汽集团在各地方政府里的影响力这句话了。 没错,奥迪是一个中高端品牌,但也正由于太“中高端”了,才导致了价格居高不下,进入中国寻常百姓家庭的可能性约等于零,以至于分公司成立已经快五年了,销售工作却一直不能全面打开,目前的销售方向也主要是在南方及沿海一些发达地区,以及中国国内的各级市政府里。可以预见得到,如果未来两年内,销量还是不能跃上一个新台阶,他这个中国区总裁的位置随时都可能被总公司拿掉。 跟南汽合作,进而拿到南汽背后的人脉资源,打开进入政府采购的瓶颈,才是重中之重,至于跟什么地方的厂家合资,倒是其次了,只要不亏本就行。 而且,7000万美元不多,真的不多。市场部这几年下来,每年光花在营销方面的巨额投入,就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了。中国的政府官员那可都是属狮子的啊 这笔账,施罗德这个大胖子算一下就很明白了。 当然,做惯奸商的他端架子已经养成习惯了的,对此表示不置可否。又聊了一些废话之后,才客气的讲声失陪一会儿,尿遁了。 等这个老外一走,一直在旁喝茶不语的何爵士才笑眯眯道:“小陈市长,看来施罗德先生对这个计划还是不怎么感兴趣,您可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哦。” 陈扬朝何爵士点点头,有些无奈的苦笑一声:“唉,何爵士您也知道,咱们这是庙小供不起大菩萨啊。”说着,又拍了拍身侧的沙发空位,大大方方的招呼李秋禾:“秋禾,你坐过来吧,我有点事跟你聊聊。” 李秋禾前面一直安静的在听陈扬跟老外侃大山,心里头洋溢着一抹淡淡的幸福,只觉得跟陈扬一起工作真是太好了,即便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他跟人吹牛,也是一件让她觉得幸福的事儿,这可是做惯了发号施令角色的自己不该有的心态哦。 而她以前但凡听到些像什么所谓的男人专注起来最帅啦,男人认真工作时才最有魅力啦等等之类的论调时,总觉得是那些酸溜溜的文人专门写出来骗无知小白领的鬼话,现在才知道原来这话还是挺靠谱的嘛。 这时听陈扬喊她,才猛的想起前面陈扬交代自己办的事,想到自己刚才也不知道露出那种犯傻的花痴表情没有,俏脸登时就是微微一热,这时更是迷人了。 赶紧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掩饰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极有风情的瞥了陈扬一眼,轻笑着起身坐到了陈扬身边,问道:“陈市长,您有什么吩咐啊?” 这里不像刚才晚宴时是半个正式场合,她说话就随便了不少。 “你呀,喝了点酒就把正事忘了吗” 陈扬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手,毫不掩饰自己跟李秋禾间或许藏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李秋禾脸更红了,却没缩手,只是偷偷瞥了一眼对面沙发上的何爵士,何爵士笑呵呵的喝茶,貌似没瞧见的样子。 她这才把心落下,收起轻笑,严肃道:“陈市长,前面施罗德先生在,我不大方便讲,现在既然你问到,我就跟您明说吧,既然您让我去私底下了解,我这段时间也帮您跟孙总他们聊过一下,南汽集团对西州这个项目是志在必得,但他们现在对的方案还不太认可,最主要的分歧在于对第三方的选择上,听说他们那边已经跟美国联系好了,打算用通用的牌子。” “哦?”陈扬脸上现出讶异之色,“我怎么没听孙总提过?” “这事也是刚开始操作,毕竟你们这边还不明朗,什么都还有得谈嘛。孙总也是只有个意向,具体还得你们来谈。” 陈扬皱眉沉吟了几秒钟,才道:“其实我个人还是比较倾向于跟奥迪合作的,毕竟跟奥迪合作,我们可以立刻把市场铺开,但既然德方好像兴趣不大,我们也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这样,你回头帮我带话给孙总,通用也可以谈,不过我们这边还会再联系一些国际大厂来考察,到时候就看谁开出的条件好了。” “好的,陈市长,我一定尽全力帮您促成这桩生意。” 李秋禾一副在讲公事的表情,其实心里早乐开花了,尤其是看到陈扬正儿八经的模样,还时不时的瞥向门外,嘴角就忍不住悄悄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门外,施罗德先生的心腹跟班已经快步离开了,至于去哪,陈扬也不清楚。反正据李秋禾的情报称,这个叫代斯勒的德国佬是个中国通,能用普通话骂人的那种。 很快,代斯勒去到一处过道拐角,恰好施罗德先生跟几个下属在沟通着,看到他来了,施罗德就摆手挥散了其他下属。然后就见代斯勒用很严肃的口吻,轻声附耳把刚才听到的包厢里的一些闲聊原封不动的转述了一边,再然后,就看到施罗德的脸色渐渐发生变化,如老狐狸般的狡猾眼神也深沉了起来。 包厢里,陈扬和李秋禾又就这个问题展开来讨论了一下,何爵士也有点坐不住了,他跟陈扬母亲私交颇好,又是老江湖了,这一来二去的,哪里还看不出来这个李端yu女士捧上位的年轻女老总,跟李女士的市长儿子估计是很有点暧昧关系的,当下也懒得再当超大瓦数的电灯泡了,随便找个由头,也借故尿遁了。 老何一走,李秋禾就憋不住的嘻嘻娇笑起来:“呵呵,陈市长,您可真是不折不扣的公瑾先生再世啊。我猜现在那施罗德已经开始打电话回总部去请示了吧。”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陈扬皱眉看向她:“有什么好笑的啊?我可没指望这点小伎俩就能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德国佬中招,就是想让他们明白,我们西州微汽厂不是破烂,也不是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拿下的。” 李秋禾却是笑个不停,说着身子就软软的一斜,倚靠在了陈扬身上,两手环抱着陈扬的左臂,凑近陈扬耳边,用娇滴滴的声音咬着陈扬耳朵轻声说道:“陈市长,您刚才真帅哦。” “你给我正经点,注意影响。” 陈扬很无语,以前还跟个林妹妹似的整天摆着副苦大仇深脸蛋冷冰冰示人的李秋禾,怎么现在会变成这副样子,轻熟-女也不是这么放浪的好不?看来这床事真不是随便就能干的啊。 李秋禾咬唇哼了一声,装模作样的坐直了身子,然后却是边说边还是握住了陈扬的大手,瞥了陈扬一眼:“好,那我也跟你说正经事,晚上晚上你还回西州么?”俏脸上红扑扑的,当得起媚眼如丝这四个字。 陈扬瞧得心中一动,刚想要说不回去了,却冷不丁想起来,项瑾也在春城呢。之前他没答应项瑾立刻过来看她,除了要应付这个德方考察团外,主要还是想给项瑾一个惊喜,但现在也只能委屈秋禾了。 想到项瑾,他心里就是一阵暖意,握起李秋禾的手道:“秋禾,晚上我还有点事,你就在这里开个房间休息吧。” 李秋禾闻言就是一怔,跟着脸色就是一跨,用力咬了咬下唇,皱眉问道:“是不是是不是项总她今天回国了?” 陈扬闻言脸色就是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切,有什么好奇怪的啊,人家项总老早就跟我打过招呼了,要回来查账,有什么难猜的啊。”说着又小声嘀咕道,“也不对啊,不是说还有半个月才会回来的么?” 陈扬这才猛的想起来,因为红旗基金往南扬注资买大厦的事,李秋禾和项瑾两个女人经常会联系是不假,虽然公司都是自己的,但账目方面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就无奈的笑笑,岔开话道:“对了,回头你还是得跟孙总沟通一下,等我这边搞定之后,三方一起坐下来再谈,你跟他关系不错,这事还得你从中斡旋一下,这次可不是开玩笑。” 李秋禾有些郁闷的答应一声,跟着又很主动的坐上了陈扬大腿,也不顾自己穿着铅笔裙很容易*光外泄,两手环住陈扬脖颈,认真说道:“那你得答应我,明天中午陪我吃饭。” 陈扬有些惊愕于李秋禾的主动,抛开今天不算,这姑娘总的来讲,还是很怕羞的,兴许是项瑾的回来,让她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压力了吧。 不过这事貌似还真的办不到,只能推搪道:“这个看看再说吧。” “什么看看再说啊,我明天中午就得去华海出差了,你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边说边有些不悦的扭动起了被陈扬轻轻搂住的腰肢,她不是一个太会跟自己的男人撒娇的女人,但她一直在学习,也渐渐开始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最能吸引男人,该怎么做才能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兽血沸腾了。 陈扬被她扭动着的腰肢弄得心痒痒的,更重要的是,她那挺翘圆润的屁股还一下一下的在自己某些敏感地方研磨着,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两人贴合在一起的下身处已经变得有些潮湿了。 当然了,绝对不会是他的。 幸好这时候施罗德和何爵士都已经告辞退席了,不然杀个回马枪回来就搞笑了。 为了防止自己在包厢里就化身成*人狼,他赶紧用力捏紧了李秋禾的腰肢,把她往怀里用力带了进来。 李秋禾身子一软,几乎没什么抵抗就偎进了陈扬怀里。虽然这个包厢是她订的,并且她也知道这里绝对安全,但一想到若是陈扬真的在这里把那事儿办了,她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难言的羞赧。毕竟楼下的餐厅里可还是有一大票人在的,人家工作人员在底下忙着跟德方交际,自己却跟他们的领导在寻欢作乐,总觉得心里面有些别扭,仿佛自己是个祸害人的妲己似的。 想到这儿,她脸红得更甚了,用连她自己都很难听见的声音颤声说道:“你,你真想了,就赶紧把这酒会结束掉吧,我在楼上还开有个房间的,只是求你,别,别在这儿弄,好么?”说完,她几乎把滚烫的脸蛋全都埋进陈扬怀里去了。 心里却是忍不住暗暗责怪自己一句,明明来之前都想好要让他,免得他老是说我在床上放不开,可到头来脸皮子还这么薄,哎呀,我真是没用,要是我也能像纪仙儿那只骚狐狸精就好了,难怪这坏蛋最喜欢纪仙儿了。 谁知陈扬却是不拘小节,算算时间,抓紧点应该还来得及,当即低下头,咬住她的耳朵道:“秋禾,你瞧你下面都水淹七军了,还能去哪儿啊?” 李秋禾闻言羞愤得无以复加,她对自己这副敏感的身体本就很郁闷了,却没想到这坏人居然还当着自己的面讲出来。 她忍不住使劲在陈扬胸口拍了一下,头也不敢抬,又羞又气的娇嗔道:“你都胡说什么呀,我哪里有你讲的那么不堪。”说完就又是一阵气苦。也是,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陈扬哈哈一笑,他最喜欢调戏秋禾这种外表上正儿八经,其实骨子里却是妖媚到不行的娘们了。尤其是,当这个女人的妖媚只为自己一个男人绽放时,更是让他心里暗爽不已。 当下不再嘴上调侃她,而是用两只手开始大肆在李秋禾身上工作起来了。 才不到半分钟的工夫,李秋禾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滩软泥,铅笔裙的裙摆下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撩到了她腰间,露出一截薄薄的连裤袜,以及一条短小****的蕾丝内裤。 第五十章 您丈夫真幸福 第五十章您丈夫真幸福 紫金餐厅的隔壁是一间更小的私人用餐餐厅,一般来讲,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能到这里用餐。 而拥有全球二十一家顶级酒店联盟金卡的项瑾,无疑走到哪里都属于最尊贵客人的范畴。 在飞机上待了一整天,又跟陈扬小吵了一架的她这时候有些烦躁,哪里也不想去,就让助理安娜把约见银监会马局长的地方定在了这个餐厅里。 从八点钟开始,到现在已经聊了差不多一个半钟头了。 马局长一直赖着不肯走,一方面是不想错过这尊财神爷,另外一方面能在这样一个超级豪华的地方,跟项瑾这种长相完美气质脱俗的大美女喝喝咖啡聊聊天,无疑是一种超级美妙的享受。虽说对方旁边也还有个外国妞助理在,但怎么说安娜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美女,灯泡就灯泡吧,无所谓了。 项瑾早就想走人了,但却是开不了口,毕竟这马局长谈了半天,总还是有说不完的话,偏偏还跟这次她入股商业银行事有关系,她也只能暂时先忍着了。早知道是这样一种局面,就该让安娜直接把这姓马的打发走就OK了,反正现在是对方希望能借助自己的财力搞出点政绩,没必要亲自陪他废话,这事就算黄了也没什么,自己能跟老公交得了差就行。 想到老公,她几次都拿起了手机,但又一想到陈扬下午那冷漠的态度,她就忍不住一阵心寒和愤怒,把手机搁下了。难道才一年不到时间,爱郎对自己的感觉已经淡到只会“嗯”或者“啊”的回应了吗? 回头想想,她现在可真是后悔死了,凭什么那家伙的老婆小蜜一个个的无忧无虑的陪在他身边,而自己这个本来最有资格跟他去领证的女人却要独自在异国他乡漂泊,一个人饱尝相思之苦呢? “项总,我代表我们银监局很真诚的希望您旗下的锦绣建设能参与到这次春城商行增资扩股的重组工作中来,当然,我们手头上的选择也有很多,但我个人还是比较看好锦绣的。” 马局长其实谁都代表不了,春城商行的增资扩股最后还是要报批银监会通过的,不过他很有做生意的头脑,说出来的话跟陈扬前面俇那个施罗德很接近。并且,虽然他急需真正有实力的财团参与进来,但仍然不忘记把手里的货物包装得漂漂亮亮的,好能卖出个好价钱来。 项瑾在华尔街泡了这么些年,虽然大部分时候是像一个机器人那样傻乎乎的等待着陈扬的操作指令,但不得不说,即便如此,她也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做点酒店小生意的小女人了,眼界和心智被锻炼得甚至比陈扬都当仁不让。 这时只稍稍一听老马这番没营养的话,哪里还不知道他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更何况现在不是在陈扬所经历过的后世,银行的股权也还没有后世那般像香饽饽一样人人争抢,即便以后真能IPO成功,也还不知道这种原始股得关上多少年时间才能变现呢。 不过唯一让她感到高兴的是,听这话的意思,这老马总算是差不多有点离开的意思了。 想到可以回去安安稳稳的睡个美容觉,然后养足精神明天再杀去西州当面质问那个现代陈世美,她郁闷了一晚上的心情有点豁然开朗起来。 没办法,也只有想到那个男人,她才会高兴和觉得幸福甜蜜,当然,也才会愤怒和不甘心。 就笑笑道:“马局长,我们锦绣也是很有诚意的,钱方面不是问题,就是在股份,我还是希望能持有超过50%的股份。嗯,是的,我们是很希望能当这个大股东,当然,若是觉得为难的话,您也不必立刻就答复我。” 马局长面露难色道:“项总,您也知道,春城商业银行是城市地方银行,跟您们锦绣系操作过的民生银行华夏银行在股份所有制性质上有很大不同,我可以尽最大努力帮您争取到更多的股份收购权,但超过50%,我想在现行的政策法规下,应该是没有操作的可能,毕竟国家也还没有开这个先例。” “理解。” 项瑾莞尔笑笑,虽然她十分讨厌这个道貌岸然的马局长时偶尔装作不经意瞥向自己胸部的目光,但这么些年来,她也习惯了,如果太过钻牛角尖的话,她就不用出来见人了。看就看呗,反正也瞧不见啥,更不可能拿走,馋死这些三观不正的色狼好了。哼哼,只有属于我的那个该死的坏蛋,才能够真正的一览那薄纱衬裙里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瞧见的美丽风景。 “马局长,今天就先谈到这儿吧,之后我不一定能经常抽出时间来,不过我会让安娜随时跟进这个项目的,等贵行的扩股方案最终定下来之后,咱们再约好时间详谈吧。” 她脸上挂着很端庄大方的浅笑,从座位上起身,主动向马局长伸出了纤纤素手。 马局长也是笑着起身,不过那笑容里却有种不为人知的辛酸和无奈。的确,在外人看来,自己这个省银监局的局长已经足够牛叉了,但在这种真正的有钱人面前,自己跟省里其他那些厅级干部也没多大区别,甚至比他们还不如,自己得绞尽脑汁让这些有钱人把那些暂时不用的钱存进省内的银行金库里头。他自问自己四十刚出头,五官端正,相貌不俗,还是一个手握实权的正厅级干部,正是一个男人最风华正茂的时候,却没想到整个晚上都处于一种自信心被严厉打击的状态,眼睛是享福看饱了,但却是苦了下半身某个蠢蠢欲动的部位。 只轻轻一握,项瑾便即把手收了回来。对于一个从前还有洁癖的她来说,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进了很大一步了。 看到项瑾右手无名指上那枚精致却不张扬,但绝对是价值连城的钻戒,马局长心里就有些悲哀,的确,有些女人,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染指的。过过眼瘾就好,别真往心里去,省得让自己难受。 马局长最终还是带着满心的遗憾赶二场转道桑拿浴足城去了,那里才真正有能够让他享受到当皇帝一般感觉的漂亮美眉。 而项瑾也没歇着,把公事敲定完之后,立刻就离开了餐厅,准备乘电梯回到8101总统套房,先打个电话给那个没良心的混蛋,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自己今天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然后嘛,美美的睡个觉养精蓄锐。当然了,如果那个坏蛋能够浪漫一回,连夜赶来春城的话,那么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咯。 正边想着事边向电梯间方向走去时,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冷不丁在她耳边响起。 “嘿,项小姐,真的是你么?” 这是一串很标准的英文口语,德国腔的。 项瑾有些诧异,回头一看,却是看到一个长得高高胖胖,一脸大胡子的老外,看样子像是个绅士,不过自己脑海中没有印象,就有些不解的用英文回了一句:“您是?” “哦,天啊,项小姐您真的不记得了吗,我是大众集团的施罗德啊,在今年华尔街举办的复活节酒会上,我跟您交换过名片,还一块喝过点威士忌,我记得当时您还说过,有机会的话,您以后想要找我帮您订做一辆防弹车的,不是吗?” 老外一脸的费解,当然,还带有些失望。被一个美女无条件忘记,的确是不怎么能够让人高兴起来。 而项瑾听他这么如数家珍般的倒出来,尤其是听对方提到什么防弹车,她才一下猛的想起来,貌似真有这么号人,这人是奥迪中国区总裁,当时自己的确是真的打算帮陈扬订做一辆全防弹的奥迪A6的,不拉风,但足够安全。只可惜这个想法刚跟陈扬一提,就立刻被否决掉了,说什么国内治安还没她想象的那么不堪,搞得当时自己还生了那坏蛋小半个月的气呢。 就笑笑道:“您好,施罗德先生,真抱歉,刚才我是真不记得您了。不过您一提到防弹车,我就立刻记起来了。” 施罗德闻言就有些欣喜起来,笑道:“呵呵,那您还打算订做防弹车吗?像您这么漂亮的女士,我可以保证能给您打个很不错的折扣哦。” “好啊,改天有机会我让秘书给您下个订单。” 施罗德是从最底层的销售一步步做上来的,听到项瑾有意向要购车,习惯性的兴奋了一下,就又笑道:“没问题。”跟着又用老外蹩脚的幽默口吻道,“嗯,让我猜一猜,您这么漂亮的女士会喜欢那一钟款式呢?哦,我想应该是奥迪R系列吧,奢华但不张扬,跟您高贵的身份很相衬。” 听到施罗德毫不吝啬的赞美,项瑾也是有些无奈,笑道:“呵呵,您不用猜了,我想订购一辆A6。” 跟着,在施罗德微微有些讶异的目光中,她又轻笑着解释:“呵呵,是帮我先生订的,我先生在我们国家的政府单位工作,可不会开那些太张扬的轿车,而且他那个人太容易得罪人了,我可是很担心他的安全。” 也只有在一些不相干的人面前,她才能这么随意的表达内心的感情,而每次说完,她也总是能够获得一些满足感和自豪感。 “哦,您先生真是幸福。” 施罗德由衷的赞叹一句。 项瑾抿嘴轻笑,刚要说声告辞,不想那施罗德突然问了一句:“项小姐,您熟悉岭西这个地方么?哦,对了,还有西州市,您去过么?” 施罗德只是随口问一句,不想却立刻引起了项瑾的注意。她一奇,忙道:“我先生就在西州市政府工作,不知道您想了解什么呢?” 施罗德大喜,忙又问道:“那太好了,项小姐,那您应该听您丈夫介绍过西州的市长陈扬先生吧,能告诉我,陈扬先生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项瑾闻言,脸色悄然一变。 第五十一章 神仙打架 第五十一章神仙打架 抱歉,让大家,哦不,是让项瑾失望了,没有荒唐的捉奸在床,也没有一帮不相干的八卦鸟人围观市长大人在包厢里搞一位年轻漂亮的女老总的场面发生。 原因很简单,这里不是汽车旅馆,并且包厢的门,当然,更重要的是,这种破门而入的下三滥事情,永远都不可能会发生在香格里拉这种顶级大酒店里。 包厢里人不多,只有三个,两女一男,陈扬,李秋禾,当然还有项瑾。 陈扬舒服的半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的悠闲抽着烟,脸部表情也一如往常一般,风轻云淡。任谁也丝毫看不出来,就在一分钟前,他刚刚才把即便是到现在都还硬邦邦着的下身,从一处湿暖潮湿的美妙地方仓促抽出来。 如果顶级政客都是奥斯卡级别的演员的话,至少现在的他,已经可以马上飞去美国领奖了。 这里不得不发自内心的由衷赞美陈市长一句,他这份处变不惊的功力,用到官场上简直是潜力值无上限啊。 相比较之下,此刻的李秋禾就仿佛一个临时从大街上拉来的路人甲一般,完全没有任何表演功底就仓促上阵了。 她微微低着头,头发还算整齐,但目光却是散乱空洞,脸上更是惨白一片,两只手捧着一杯早已经凉掉了许久的咖啡,不喝,只是端着手中,却没曾想,这个被她当做是掩饰的道具,此刻却准确无误的把她心里头的慌乱和惊恐暴露无遗。 两只修长的**此刻并得很拢,已经不能再用端庄的坐姿来形容了,严丝密缝,不露一丝一毫的缝隙,被略微还有些褶皱的黑色铅笔裙堪堪遮住,让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立时有种想要用力掰开的冲动和欲-望。 她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揽上这差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糊里糊涂半推半就的就同意跟陈扬在这种地方做-爱了。当然,最让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的就是,她今天特意穿上了一条以前从没穿过的系带丁字裤,这种内裤穿上后不仅性感,更重要的是还很方便。 也正因为方便,才导致了她这时候不得不身子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因为这条细绳带的小裤裤现在正被她死死的坐在屁股底下。 至于项瑾,尽管她心里的怒意和醋意早已经突破临界点,但她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并且是个很注意维护自己男人面子的女人。 前面她从施罗德那个德国胖子口中打探到消息后,虽然心中恼恨,但还是很克制的一个人找了过来,并且用了点小伎俩俇服务生用钥匙把门打开时,她给了里面人收拾整理的时间,但不长,也就仅仅够陈扬把皮带扣上,或者是李秋禾把内裤穿上罢了,虽然现在看来,她的好意对方貌似来不及接受了。 而这个时候的她,一个人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 如果换做是以前,她铁定是第一时间要坐到陈扬身边去的,但今天不同,一想到那张豪华昂贵的长沙发很可能是个战场之后,她就愤怒的败退了。 当然,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愤怒的表情,依旧是很优雅的翘起二郎腿,脸色淡然,目光从容的在不远处长沙发上的一男一女脸上来回梭巡着,似乎想发现什么似的。 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抽烟的陈扬很淡定,甚至还有些恼火的瞪了她一眼,而李秋禾低着头,她瞧不见对方脸上表情,手虽然有些颤抖,但也可以解释为不好意思,毕竟这个眼睛长在脑门子上的小妮子暗恋陈扬的事儿,她早八百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 不太像是刚行过苟且之事嘛 这个念头刚一在脑中升腾起来,立刻就被她狠狠的否定了。她身为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敏感的察觉到,李秋禾的坐姿很有些不大对劲,她之前跟李秋禾打过不少次交道,知道这个律师出身的女人一向来都坐得很正规的,绝不会像现在 难道 一想到那唯一的可能性,饶是她再怎么想装作无所谓,此刻仍是忍不住俏脸倏地变得滚烫起来,在心里恼恨不已的暗啐了一口,呀,真是不要脸呢 原本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的那些暗藏机锋的讥诮讽刺,这个时候全忘了个一干二净,有些慌乱的也抓起一只茶杯,自己倒是也掩饰起来了。 不过她也没能掩饰成功,慌乱之下她居然忘了自己前面进来时根本没点到东西,直接抄起陈扬面前的茶杯就咕噜噜的灌了自己几口。没办法,这个坏习惯她总是改不了。 于是,几乎有那么足足将近三分钟的时间里,包厢里愣是没有人先开口说话,陷入到一片没有上限的尴尬之中。 最后,还是陈扬先咳嗽了两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咳咳,小瑾,快别喝那茶了。” 不是他有话要说,而实在是不忍心看到项瑾糊里糊涂的去喝那杯茶。 茶水没问题,而是那只杯子的问题。现在正被李秋禾藏在屁股底下的那玩意,之前曾经在陈扬的茶杯上停留过那么一段比较长的时间。 当然了,肯定是无心的了。 项瑾莫名其妙看了陈扬一眼,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的这杯茶是从陈扬面前拿过来的,心里不由更是恼恨,以前我不也总是这样的,你以前怎么不说,哦,现在跟这个小狐狸精勾搭上了,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了吗? 项瑾误解了陈扬的好意,李秋禾却是羞愤欲死,惨白的脸颊腾的一下子变得绯红一片,她忍不住道:“项总,你若是口渴的话,还是,还是喝我这杯吧。” 边说边把手里没用的道具推到了项瑾面前,头依旧微微低垂着,更是不敢看向项瑾了。 项瑾刚要发作冷嘲热讽一番,却突然间觉得两人的神态都很不正常,尤其是她男人陈扬,此刻的表情不再淡定,而是显得着急和无奈。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杯子,然后又看看陈扬,陈扬干咳一声,没有表态,她再看向李秋禾,李秋禾极力躲闪着她诧异询问的目光,脸上却是不由自主的变得更红了,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尴尬和羞愤,同时极不自然的又****了本就已经很紧了的双腿。 电光火石间,项瑾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于是,下一秒钟 “啊” 她如遭雷击般的失声尖叫起来,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同时手一松,精致的瓷杯咣啷一声掉到了地毯上,没摔碎,但茶水溅了一地。 “你们” 她气得俏脸阵红阵白的,怒瞪着长沙发上同样被吓了一跳的两人,胸膛不停剧烈起伏着,却是气得半天说不出句整话来。 没错,陈扬那坏蛋的东西她是尝过,但这不代表她也能接受得了别的女人那些 陈扬见状不妙,忙飞快的从沙发上起了身,伸手扶住项瑾气得不停发颤着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小瑾,你别” 项瑾怒不可遏的猛然间挣脱开了陈扬扶在她肩头上的脏手,心中又羞又气的她终于把憋了许久的话一口气喝问了出来:“陈扬你自己说,你刚才都跟这只狐狸精干了些什么?我早跟你说了这只狐狸精会不知廉耻的来勾引你的,你总说不可能的,可现在呢?你干了些什么?你你对得起我吗?” 李秋禾一听这话气得当场眼圈就红了,她本来也就只是因为被撞破奸情感到羞涩才一直忍住不发作的,心里头其实对项瑾的怨念不是一般的小。也难怪,换了是哪个女人,正跟老公圈圈叉叉的时候被其他女人硬生生打断掉,而且这个女人还不是正主儿,恐怕都不能够接受得了。 当即猛的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抢在陈扬前面,羞愤交加的反唇相讥道:“项总,你是陈扬什么人?你凭什么讲我是狐狸精啊?我哪里不知廉耻了?你不要一进来就血口喷人好不好,我不是随便任你侮辱的” 项瑾脸色倏地一冷,目光冷不丁瞥见沙发上那条薄如蝉翼皱成一团的丁字裤,一下子就证实了心中猜测,心中恨意更盛,冷笑着讥讽道:“哟,内裤都脱光了,还敢狡辩呢,真够不要脸的啊。” 她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其实她以前在家没少穿这种情趣内衣。 李秋禾心跳一下猛增数倍,这才惊觉自己前面气过头了,竟然忘了屁股底下还藏着羞人玩意,一时间方寸大乱,脸红耳赤的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来钻,说了个“你”字就一屁股赶紧重新坐了回去,但仍然不甘示弱道:“项总,如果你是陈小姐,你现在就算上来打我两个耳光,我都不会说你半句不是,可你又不是陈小姐,你根本就没资格讲我是狐狸精” 不得不说,她这句话真可谓是歹毒到了极致。她跟项瑾不一样,打从她跟陈扬那一天开始,就没打算过要嫁给陈扬还是怎么样的,只要能安安心心的给陈扬当一辈子地下情人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这方面真没什么野心。 而项瑾不同,如果说项瑾这辈子最介怀的事是什么,无非就是这码子事儿了,她到现在都还认为最应该跟陈扬结婚的是她,而不是陈若男,毕竟在N多年前的小县城里,她才是陈扬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她跟陈扬是两情相悦的,而且当时陈扬也答应过会跟她结婚的,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她才算是认命了。 因此,当李秋禾把这句伤人的话毫不留情的讲出来后,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泪哗的一下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但她没有哭出声,只是任凭眼泪默默淌下,转过头,噙着眼泪看着陈扬,冷冷的说道:“陈扬,你明明知道我心里不舒服这件事,现在还被这个女人这么羞辱,你都不肯说半句话么?还是,你心里面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对么?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听这种狐狸精羞辱的么?” 陈扬一时头大无比,不是他不想吱声,实在是前面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他想插句话都找不着机会。 看来果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李秋禾却是一下子占得上风,变本加厉道:“哼,陈小姐可没你这么没有文化,还有,项总,你别想着能欺负我,我,我告诉你好了,我是李总认下的干女儿,她老人家早就讲过让我跟着陈” 陈扬一下子火了,转过头大声喝断了李秋禾的话:“秋禾,你他**给我闭嘴行不行” 这下子轮到李秋禾傻眼了,她跟了陈扬这么多年,哪怕在还不是陈扬的女人时,都还从未听陈扬这么大声的吼过自己,更别提爆粗口了。 于是乎,本来就觉得委屈得不行的她,怔怔的看着陈扬半晌,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忍不住,“哇”的一声,转头往沙发上一趴,失声痛哭了起来 陈扬更是头痛无比,不过他顾不上去哄李秋禾,而且以他的性格,也干不来这种事。 当下只能恼火不已的冷喝道:“你们俩有什么可吵的啊?你们是不是还嫌我不够烦么?还有项瑾,你现在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面,你是不是就只想着看我出糗,把我弄得身败名裂,你心里才觉得痛快啊?” 项瑾脸色登时就是一变,闹了半天全成了自己的不是了,心里头顿时更是气得不行,瞪着陈扬半天,满脸的不敢相信,嘴唇发白,簌簌颤抖着说道:“陈扬,你说什么?” 陈扬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火,但这时候他也在气头上,只是冷哼了一声,转头不跟项瑾愤怒的目光对视。 项瑾抬起手背用力擦了擦眼泪,哽咽道:“陈扬,你说我没有把你放在眼里面?我存心害你是吧?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想?那好,你觉得我不好,那我我走就是了。” 说完,她一咬牙,使劲的一跺脚,抄起沙发上的坤包,转身就走。 陈扬一愣,刚要拦下项瑾,谁知这时候项瑾却又回头冲他又怒吼了一声:“还有,你们你们两个真是无耻”说罢,甩手就朝门口冲了出去。 陈扬深吸口气,忙追上去,在门口处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喝道:“你要去哪儿?” “你管我” 项瑾气愤不已挣脱开来,然后用力拉开门,转身就冲了出去 第五十二章 自作聪明 第五十二章自作聪明 陈扬没有追上去,因为他已经约摸能猜出来,项瑾应该是也正巧是下榻在这间酒店里了。 想想来时电话,早知道还不如不瞒着项瑾呢,这回可真是惊喜没有半点,惊恐倒是受了一大箩筐。 即便现在已经风平浪静了,可一回想起刚才听到门外项瑾不急不缓的敲门声时,他还是一阵后怕。看来这齐人之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了的。 转身回到包厢里,瞥了一眼长沙发,李秋禾还趴伏在沙发扶手处哭着,肩膀轻轻颤动着,哭声虽不大,只是断断续续的抽噎着,但听到陈扬耳朵里却是格外的难受。 唉 陈扬暗叹了口气,看看外边,又再看看里面,这叫什么事儿啊,真是让人头大。 这时,他的秘书小胡急匆匆的走上来,他吓了一跳,赶紧把门关上了。不然让小胡看到里面衣衫不整哭得一塌糊涂的李秋禾,自己可真是颜面扫地了。 小胡走过来后就兴奋不已的大声说道:“市长,咱们跟奥迪的合作看来有眉目了,德方对这次跟我们西州微汽厂的合作很感兴趣,施罗德先生前面离开时,还特地嘱咐咱们的工作组尽快带他们到西州考察呢,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 陈扬一奇,不由皱眉问道:“哦,廖副市长他们跟德方考察组这么快就谈得差不多了?” 谁知小胡却似乎比他更为讶异,张大嘴巴“啊”了一声:“怎么不是市长您前面跟施罗德先生沟通好的吗?前面施罗德先生特意去到下面的会议厅,说您都已经跟他把大致的合作内容谈得差不多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合作协议随时都可以签订。”跟着又说,“哦,对了,大家都还等着你布置工作呢,张秘书长交代我上来请您的。” 陈扬闻言哭笑不得,自己前面他在包间里也不过使了点小伎俩俇了一把,就算那德国胖子中招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没原则的改变口风啊。难不成这中间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儿么?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抬眼看向了走廊尽头,项瑾前面就是哭着从那里跑走的,一下子,他似乎想通了其中关节。一时间,心里更是羞愧,饶是他现在锻炼得脸皮足够厚了,可仍是禁不住老脸热了一下。 幸好,旁边的胡秘书并未察觉到领导的变化。 他想了一下,很快就做出决定:“这样吧,小胡,你待会儿去跟廖副市长和张秘书长他们讲一下,大家忙了一天了,先都回招待所休息吧,我也有点累了,就不下去了,等明天我跟德方再把具体事宜落实清楚后,咱们再动身回西州。” 胡秘书跟着陈扬快两三个月了,勉强也算对老板的性子揣摩到了些,这时见陈扬脸色确实显得异常的疲惫,便不再废话,当然更不可能大着胆子打听老板晚上还回不回省儿招休息,忙不迭答应下来,赶紧转身走了。 把手下人打发走了之后,陈扬才重新开门回了包厢。进去后也没开口讲话,只是径直走到李秋禾身边坐下,叹口气,柔声说道:“秋禾,走吧,咱们上去坐下来好好讲,别自顾自的在这儿哭了,好吗?” 边说,边伸手扶住了她肩膀。 可他的手刚一摸上李秋禾肩膀,李秋禾就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躲闪了开去。 再次伸手过去,可马上李秋禾就又躲开了。 他一怔,刚要起身换个角度绕到李秋禾前面去,可还没等他完全从沙发上站起身,李秋禾突然间就把身子转了回来,两只手紧抱住了他的腰际,哭喊了一声:“你要去哪儿啊?” 他赶紧坐了回来,把李秋禾轻轻搂进了自己怀里,柔声道:“我没打算去哪,秋禾,你别紧张。” 他不说还好些,这话一说,李秋禾顿时更觉得委屈极了,但还是硬是强撑着不肯抬起头,只是把脸蛋深埋进他怀里,失声哭泣起来。 想来以李秋禾平日的作风,如果不是伤心委屈到了极点,她是不会这么失态的。 才只一小会儿,陈扬的衬衫都被李秋禾的眼泪浸湿透了。 陈扬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哄女人的男人,这时就有点束手无策,同时心里还有几分焦躁不安,毕竟楼上还有个女人等着自己去哄。 他的如意算盘是把李秋禾一块带上去,大家坐下来好好把问题沟通清楚就行,不然以后搞不好还真会闹出大乱子来。这家庭大后方如果一直在打仗,不稳定不团结,是很影响工作的啊。 深吸口气,等李秋禾发泄了一通委屈之后,他才伸手扶着李秋禾的脸蛋,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李秋禾梨花带雨的扭过头去,脖子梗着,倔强的不肯看向他,娇小的鼻子一抽一抽着,眼睛红红的,貌似才这一会儿工夫,她的眼睛就已经哭得有些红肿起来了。 陈扬瞧得心里一疼,不管怎么样,这事都得怪自己,要是自己前面不用脏话骂她,她怎么也不至于伤心成这个样子。 叹口气,一边用手指轻轻帮她擦拭眼角不住往外狂涌的泪水,一边很诚恳的说道:“秋禾,刚才我态度是不太好,我不应该那样说你,你先别哭了好吗?” 谁知陈扬这般一说,李秋禾更觉得委屈了。一边抽噎着,一边大声说道:“项总她没骂错我,我从来就是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跟着你这么多年,一直就在处心积虑的想要跟你好,跟你上床,做你的地下情人。还有,你也一样的,我知道,其实你心里一直以来也是这么看我的,是不是?” 陈扬听得头大不已,不得不佩服女人那丰富的想象力以及发散性的思维能力,不过,他还是赶紧否认道:“秋禾,你都扯到那儿去了,别张口闭口就什么狐狸精的,项瑾不是这个意思,我更加不会这般去想的,你别胡思乱想了,赶紧上去休息吧。” “谁说不是的”李秋禾梗着脖子哭道,“我们前面在包厢里那个,那个反正,我知道她肯定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我在她面前出糗,想让我现出原形,这样她就满意了。还有你,你不帮我就算了,你居然还帮着她骂我,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以前从来都没像今天这样,这么大声骂过我的,我呜呜” 说到最后,李秋禾再次趴在陈扬肩膀上,泣不成声起来。 陈扬暗骂一声看来自己真不是做党委书记的料,思想工作完全不在行嘛,越劝反倒越来劲了都,而且这些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身理构造,怎么这眼泪好像流不完一样。 正束手无策之际,包间里突然响起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是从他手包里发出来的,他忙伸手从前面茶几上把手包取了过来。 很让人奇怪的是,等他刚一掏出手机,李秋禾的哭声就止住了,并且如触电般的赶紧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一手捂住嘴巴,另外一只手则急急忙忙的从茶几上的抽取纸盒里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低下头,飞快的擦拭起眼泪来了。 陈扬先是一奇,旋即马上明白过来了,然后一看来电显示,是仙儿打过来的。这段时间因为陈扬的父亲在部队工作太忙,胃病的老毛病就又犯了,不得不在部队疗养院里休息,而陈扬的母亲也就再次回到部队去照顾陈耀华了。至于这边待产着的陈若男,虽然请了几个特护,但陈扬不放心,让仙儿回去帮忙照顾着,仙儿本就是一心要跟大姐处好关系的,自然是一点也不介意,这阵子就没有再飞到西州来陪他了。 看到这么晚仙儿还来电话,陈扬不由就有些紧张,生怕是陈若男出什么事情,忙把电话接了起来。 接起后他才知道,电话是陈若男用仙儿的手机拨过来的,跟往常一样,就只是跟他报了声平安,其他也没多说什么。 也许是快当母亲的缘故吧,现在的陈若男一心一意就只想着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产下来,性子也变得越发的温和起来,这点从她讲话的语气上就能明显感觉出来。 只是在快要挂电话时,陈若男才问他,项瑾是不是回来了? 自从那次在燕京见面之后,陈若男和项瑾的关系倒是愈发的好了起来,因此对于陈若男知道项瑾回国的事情,陈扬也不觉得奇怪,两个女人私底下肯定联系过了的。 然后他也没说什么,只说自己跟项瑾见过面了,又叫陈若男好好养好身体,等自己这边忙完之后,就立刻动身返京。 陈若男又嘱咐了他几句让他注意身体之类的事儿,才依依不舍的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陈扬就有点怅然,想想自己都快当父亲的人了,现在还被这些,可这又怪得谁来?自己也根本就做不到放弃这几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好在陈若男不是颜玥那种性子,不然非跟自己急不可。 想想就有些头疼,他点起一颗烟,吸了一口,转过头时才发现,李秋禾虽然不哭了,但仍然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就诧异道:“看我干什么,怎么,不哭了吗?” 轻咬了下嘴唇,摇了摇头,但没说话。 陈扬就笑笑道:“别担心,是陈若男打来的。” “我知道的,陈小姐快生孩子了。”李秋禾说着就赶紧把目光转到了旁边,又忙解释一句,“我没偷听你讲电话。” 陈扬呵呵一笑:“只要你不哭了就好。” 他的笑容多少显得有些疲惫,李秋禾瞧见后,心里头莫名就是一疼,抿了下嘴唇,轻声道:“对不起,我做得不好,我明明知道你这段时间已经很累了,可还是惹你生厌,我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好情人。” 说着说着,她眼泪又掉了下来,只是这次没哭出声,并且很快就转过头用纸巾擦掉了。 陈扬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搂住她:“别傻了,秋禾,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李秋禾顺从的偎进了陈扬怀里,点头轻嗯了一声,然后小声说道:“就算以后你要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呢。只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从来没有怨恨项小姐的意思,其实我心里也明白,项小姐她这几年来,一直在帮着打理你的生意,比起她这样常年累月在国外奔波,我做的根本就不算什么,如果她还那么介意我的话,以后,以后最多我尽量不跟她碰面好了。” 陈扬听李秋禾这么说,总算是能松了口气,至少已经安抚好一个了。不过,要是仙儿还好说,秋禾却是怎么也不可能不跟项瑾碰面的。 当即也不再多想,刚要叫她一块上楼,谁知李秋禾这时却是先从他怀里起了身,站起来道:“陈扬,我先回深市去了,你也别送我了,赶快去陪她吧,我猜她一定不会跑远的,应该也是住在这间酒店,待会儿我帮你查一下。” 陈扬闻言就皱眉道:“秋禾,你说什么呢,都这么晚了,哪里还有飞机让你回深市?”又说,“好了,就照我说的做,待会儿咱俩一块到楼上去。” 李秋禾哭过之后,陈扬又安慰了这么久,貌似心情也好了不少,却是摇摇头,皱皱鼻子道:“陈扬,你就听我的吧,你呀,根本不懂得女人的心思,这点上,我可比你知道的要多。” 陈扬最终还是没能扭过李秋禾,毕竟女人的心理,还是只有女人才最清楚。 当然,他也没同意让李秋禾立刻回去。 把李秋禾送到提前开好的房间,他才乘电梯上到顶楼81层。 电梯门口刚一打开,他就看到了几个西装墨镜的保镖在门口两侧守卫着。 这些都是他帮着从李峰那支特种兵大队挑选的退伍军人,之前也见过,都很熟悉了,微笑着跟保镖队长小张打了声招呼后,问了下,项瑾前面果然已经回来了。 他没多问,径直和小张去到了8102号套间。 门口是声控外带磁卡式的,小张刚要离开却被陈扬拦住了。 “小张,你们项总正生我的气呢,还是你来开门吧。” “好的,陈先生。” 小张一点没废话,掏出一张磁卡,放到扫描器上面,然后嘀一声,门就打开了。 或许是早就知道陈扬和项瑾间的关系,以及陈扬才是幕后大老板的缘故,小张很不地道的二话不说就帮忙开了门,一点专业操守都没有。 而陈扬一进屋,门口就自动关上了。 只是在这套超大超豪华的总统套房里随意走了走,没有看到项瑾,只是听到里间卧室的浴室方向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虽然很小声,但 他就没有惊动项瑾,回到外面客厅,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靠坐了下去。 然后点起根烟,边默默吸着,边开始琢磨着待会儿该怎么样措辞,才能把项瑾哄高兴了。这方面他真的没什么天赋。 可或许是前面他好不容易才把李秋禾摆平,并且已经耗费光了本就所剩无几的精力,躺在这软绵绵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困意一下子汹涌袭来,不知不觉中,竟然沉沉的睡着了过去 浴室里。 项瑾丝毫没想到自己花重金礼聘的专业特种保镖这么没有职业道德,不声不响的就放了个男人进来。 她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了,这些年来也在外面经历,见识也早非是以前在县城里的那个小老板所能比拟的了。 因此,愤怒的跑回来关在浴室里哭了大半天之后,她才开始隐隐有些后悔起来。 谈不上自责,但还是觉得今天这件事吧,自己的反应也太过激烈了些,这么做,跟那些庸俗的市井妇女可没什么区别,到头来只会让人看轻自己。 而且话说回来,她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认识李秋禾了,知道这个曾经是专业律师的女孩子这几年下来,一直都在帮陈扬的母亲打理公司,现在更是已经在公司里当上总经理了。可以说是她男人的得力助手。 当然,她也曾经听陈扬提起过李秋禾的可怜身世,对于一个从小就跟弟弟两个相依为命的女孩子来讲,或许,自己前面的那番话是太刻薄了点。 就好比纪仙儿,她之所以能够接受纪仙儿,这也是主要的原因所在。在她看来,纪仙儿虽然干了不少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但总还算是个苦命的女人。而且可以说,当初若不是因为她的缘故,纪仙儿根本就不可能会跟陈扬发生那段孽-缘。 说到底,她终归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或许,女人该有的嫉妒她也会有,但不至于到那种纠结至死的程度。当然了,心里面总还是会有点不舒服的。 泡在浴缸里,边想着事,边把搁在旁边的手机拿了起来。 她担心陈扬会打电话找她,因此,前面就连洗澡时也没忘记要带进浴室里来。 可让她失望的是,她那部单线联系陈扬的粉色手机一点动静也没有。倒是另外一部办公用的手机上面密密麻麻的留有好几十条,扫了一眼,基本上都是基金高层发给她的一些信息。没办法,时差关系,那边貌似才刚开始早上上班呢。 转念又一想:“该不会是他不知道我也住在这间酒店吧,哼,这怎么可能” 边想着,手指下意识的就想拨过去打给陈扬质问两句。 可想了想,她最终还是把手指缩了回来,恨恨的把手机扔回到了边上,把这个念头掐灭掉了。 “混蛋,死人,你就不知道过来哄哄我吗?陈扬,你就是天底下最坏的坏蛋,这辈子你就知道欺负我” 看着手机空荡荡的屏幕,她一时间就有些委屈,眼眶不觉就又有点湿润起来。 同时,只觉得心里满腹的委屈没个地方倾诉。自己傻乎乎的哭着跑出来,那个混蛋倒好,不闻不问的,他心里还有自己吗?哼,现在怕是还在跟李秋禾卿卿我我的,把之前被自己打断的那事情继续做完去吧。 想到自己这么久没回来,刚一回国就受到这种待遇,凭什么啊? 于是乎,她刚刚才稍微转晴的心情一下子就又阴霾了起来。 终于,她还是没忍住,伏在光滑的浴缸边上,呜呜的轻声抽噎起来. 其实陈扬在外面睡得也不怎么踏实,约摸也就半个多钟头这样,就被空调给冷醒了。 往里面瞅了一眼,却是发觉水声是没有了,可貌似卧室里也没见到项瑾出来。 起身走近后,才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有个人影晃动着。 “小瑾在里面搞什么,怎么这半天还没出来?” 他微微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怎么多想,如往常一样,自顾自的走到存放行李的衣柜旁。 打开来一看,果然,在挂着的那几套布料很少的女式睡裙边上,另外还有两套男式的换洗衣物,长短各一。 这两套换洗衣物倒不是新的,而是他以前穿过的。 他随手拿了一套出来,心里却暗暗有些好笑,项瑾还说秋禾不害臊呢,瞧她这些个睡衣,随便拿哪一套出来,可都比秋禾要开放得多。 秋禾这傻丫头也就是最近一段才改变了些穿着习惯,不然以前都是些土得掉渣的款式,年纪轻轻的却喜欢穿那种中年老女人才会穿的带扣子一样了。 不过,看到这些性感睡衣,尤其是见到一条窄小的紫色肚兜,他一时间就有点不自在起来,前面的睡意全无,小腹处又开始有点,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他现在还真就是这么个想法的。 麻利的把衣服一换,他穿上拖鞋,哒啦哒啦的走到门口,随手扭开了门。 喀 一声轻响,门开了。 与此同时,将近十多个平米的豪华浴室里头,传来一阵又似饮泣,又似咬牙切齿的声音 “混蛋,你自个儿风流快活了,我却是为了你在这里傻乎乎的流泪,你记住,你这么对我,你以后会不得好死的我以后死了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咒谁呢,你这是?” 陈扬边说边已经推开门,嗒啦着拖鞋,走了进去。 然后,在欧式的精致洗手盆里停下,对着镜子照了照,取出刮胡刀和剃须膏,想先刮一下胡子。 “你” 项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在照镜子的陈扬。然后,她又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泡在浴缸里的那光洁如玉,没有任何遮拦的曼妙身体,张了张嘴:“我” 她说不出话来了,当然了,也忘记了流泪。 “小瑾,你别顾着说话,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了,洗完早点上床睡觉。” 陈扬边往脸上抹着白色的泡沫,边随口嘟哝了一声。一切问题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他甚至连头都懒得转过去。 也难怪,对于项瑾那具诱人的身体,他甚至比项瑾自己都还要熟悉。别看两人有快一年时间没在一起了,可算起绝对次数来,他重生后的这一世人,跟项瑾做*的次数要远远多出他另外的那几个女人。 陈若男就不说了,患上洞房综合症之后,也才好没几天,陈扬就调到西州来了。方晴更加,也就是五六次的样子。李秋禾也不说了,刚刚跟了他,至于前世跟他最久的颜玥,这辈子还是个小丫头呢。说起来,也就是仙儿还靠谱点。 陈扬的大方自然,一下子就让项瑾有种错觉,仿佛两人之前压根就没吵过架,而是刚刚度蜜月来的一对新人。 不过,她要的不是这些,也不是陈扬自以为是的,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 在她看来,陈扬现在都不知道把她当成什么女人了,这简直是在侮辱她。 在陈扬把白色泡沫抹好后,她终于忍不住了,猛然间从浴缸里起身,哗啦一阵水响,她泪眼迷离的瞪向了陈扬。 陈扬愕然转头,诧异问道:“怎么了?” “你”项瑾咬唇喝斥了一声,“你混蛋” 然后就这么样光着身子的冲了出去,然后**的扑到床上,把被子一蒙,大声哭了起来。 陈扬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哪里了?以前他也跟项瑾有过争吵,可是,以前都是这么搞定的,这还是他在外头研究了许久才决定使用的好办法。 他没有跟出去,就待在浴室里草草的冲了个澡,等他出去后,外面已经关灯了,只有项瑾低低的饮泣声,从被褥里传来。 陈扬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项瑾当然知道他上床了,但没转身,背对着他,低声哭着。 陈扬抽了根烟之后,才钻进了被子里。 接下来,就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陈扬才幽幽的轻叹一声,转身搂住了项瑾的腰部。 项瑾的身子猛的一颤,嘴里却是咬牙恨声道:“死开点,别碰我,我恨你” “我能摸一下那里吗,我看它们长大了。” 陈扬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国语,坏坏的说道。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项瑾当然是很了解陈扬的,以前两人还同居在一块时,陈扬就经常会在床上说些让她羞愤欲死的话,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陈扬现在都当了市长了,还是这般没羞没臊的。 之前她躺在床上哭了很久,当然是在等着陈扬好好哄哄她,可这种哄法儿却是她不希望看到的,而且要是以后每回都这样,那自己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当即赶紧伸手挡住了陈扬袭向她胸口的两只大手,身体微微颤抖着,咬牙恨声道:“流-氓,你都胡说些什么你,你把手先拿开啊” “我可没胡说,要不信你自己摸摸看。” 陈扬咬着她精致粉嫩的小耳垂道,边说着,把项瑾的小手一寸一寸的挤开了,直到握住那两只刚好填满手心的乳-鸽,随即轻轻揉捏起来。 “你不要动好不好?”项瑾带着哭腔道,身体也颤抖得越发的厉害了,看来她的心理和身体都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这时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好。”陈扬回答得很干脆,手心已经渗出汗水,不敢再动,细细感受那份奇迹般的暖玉滑腻。同时,整个身体也从后面把项瑾紧紧压在了床上,把她那具没有任何遮盖的玲珑身躯挤压得愈发曲线诱-人。 项瑾不由自主的从喉咙深处发出“嗯”的一声呻吟,心中羞愤不已,马上就又用力抿着嘴巴,沉默着喘息,近乎喘气。 当然,更可悲的是,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是那么的不争气。事实上她的身体一向来都很敏感,因为一直有轻度的洁癖,平常跟人握手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障碍,唯独对陈扬没有抵触。 而她是个很正常的女人,在美国日思夜想就盼着能早日回到爱郎身边,如果不是今天心里不痛快,恐怕她早就忍不住主动要跟陈扬欢好一番了。只不过,以她的薄脸皮,现在肯定是再也不会说话了。 陈扬的嘴唇不停的在项瑾耳垂,脖子,俏脸等等几个敏感部位四处游走着,鼻子里头嗅到的是项瑾身上刚出浴后那妩媚的清香,两只粗糙的大手紧握住一对让男人癫-狂的温润宠物,更是销-魂无比。 项瑾嘴巴紧紧抿着,不停的摆动头部躲闪着陈扬杂乱无章的轻吻,默默承受这份让她又羞又气,又着实没有办法躲开的娇羞温存。 同时,她被陈扬紧压住的身体也在不停的勉力扭动着,貌似是想要挣脱出来,可是,在陈扬的身体紧紧压迫下,她的挣扎却显得是那么的无力,而从她那两片红唇中发出来的呻吟声音,更像是她独独为自己男人所表露出来的欲拒还迎。 很快,陈扬就不再满足于只是用嘴唇在项瑾身上探索了。 他恋恋不舍的把手收了回来,用半骑乘的姿势坐在项瑾的纤腰上,飞快的解起了睡衣上面的纽扣。 可谁知道,他刚把衣服裤子除掉,意乱情迷中的项瑾,竟不知怎的,突然间回复了一丝力气,翻身转到了一旁。 “你,你能不能先不要,不要这样啊,我还有话要跟你讲的”项瑾涨红着脸,一边喘气着,一边用央求的语气说道。 可陈扬这时已经完全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不由分说就打断了项瑾的话:“有什么话咱俩明天再说吧。” 说完,他一个饿虎扑羊,直接把项瑾重新摁倒在了软绵绵的大床上。 “啊” 项瑾忍不住的惊呼了一声,翻身就又想躲,可还是已经晚了,她的双手被陈扬用力往两旁摊开,只能是下意识的攥紧被单,两条修长******贴在一起,做最后象征性的温柔抵抗。 紧跟着,陈扬矫健的身体毫不客气的压上去,轻车熟路的分开项瑾****住的双腿,几番艰难的挣扎过后,项瑾最后那一丝力气也用干净了。终于,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整个身子也一下瘫软了下来。 跟着,陈扬几乎没怎么费劲,就挺身刺进了项瑾的身体里。 项瑾用力咬住嘴巴,苦苦压抑自己的呼吸和喘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而同时,两行浅浅的泪水再次从眼眶里涌出,顺着她姣好的脸颊,一点点的淌了下来 陈扬在忘我耕耘着的同时,嘴巴也没闲着,一点一点的往上吻了过去,可他终于捕捉到项瑾的嘴唇时,突然间尝到了一股有些异样的味道,咸咸的,还带着些许酸涩的感觉。 刚想要开口说话时,项瑾却又用力的把脸蛋转到了旁边,躲开了他的嘴唇。 他怔了一下,立时便停住了所有动作,把上半身稍微往上面支开了些,然后伸手摸到床边,摁下了床头灯开关。 嗒的一声轻响,卧室里一下变得亮堂了起来。 而灯亮起的同时,项瑾却是飞快的用手把脸蛋给捂住了。 陈扬花了点力气,把她的手拿开了。 一看之下,果然见到项瑾眼睛红红的,眼泪就这么默默流淌着,却是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来。 陈扬不由诧异起来:“怎么了,小瑾,是觉得哪儿不舒服吗?” 项瑾摇了摇头,没吱声。 陈扬皱了下眉头,又问道:“没事你好好的又哭什么?”说话间,语气已经加重了不少。 项瑾还是没开口,只是紧抿着嘴唇,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目光很复杂。 陈扬看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时什么兴致也没了。可不是吗,都老夫老妻了,搞得好像自己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当即摆了摆手,没好气道:“好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 说完,他就伸手把灯给重新关上了。 卧室重新恢复黑暗的同时,他也没有继续再干什么坏事,而是缓缓从项瑾身体里退了出来。 项瑾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身子转了回来,跟前面一样,远远的背对陈扬侧身睡着,也没再说话。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在卧室里响了起来。 陈扬穿衣服的动作同样麻利,三两下搞定后,就翻身打算下床了。 项瑾还以为陈扬这次会老老实实的睡下了,没想到这时听到的却是陈扬下床去的声音,她下意识便伸手往旁边一摸,没想到却扑了空,前面一直不肯讲话的她,一下子心慌起来,赶紧也掀开被子坐直了起来。 嗒 卧室灯再次被打开。 看到陈扬已经换了身衣服并且下了床,项瑾脸色就是一变,失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小瑾,你先睡吧,我到外面去走走。” 陈扬淡淡的回了一句,说完就往卧室门口方向走去。 第五十四章 解释 第五十四章解释 陈扬说要出去走走的话还没落地,项瑾已经飞快的掀开被子下了床,顾不上此刻身上一点遮挡的衣物都没,光着脚丫奔了几步,直接在床边的小沙发上抱住了正弯腰找手机的陈扬。 带着哭腔大声的质问陈扬道:“都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儿去?你说,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陈扬勉强的转回身道:“小瑾,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我就是想到客厅看看电视,真没在生你的气,再说了,你心里不舒服,不想做就算了,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就说秋禾这事吧,说来也都怪我,我生你的气干什么。” 只是他这话貌似有点口是心非,此刻他心里的确是有点不痛快。也难怪,换了是谁,碰上他眼下这种情况恐怕都爽快不到哪里去。 项瑾当然不相信陈扬的话,刚刚在陈扬从她身体里默默抽离出去的时候,虽然陈扬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但她还是能明显感觉到那一刻陈扬心理的细微变化,这是一种用语言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并且也只有在两个最亲密的人里,才能通过一个小小的动作,相互间察觉得到对方心里头那微小的变化。 而且即便是陈扬现在说话的这副口吻,以及之前在包厢里时,陈扬对自己那冷漠态度,也让她凭空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距离感,这种距离感让她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胸口也很闷,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或许,时间真的能够改变很多东西吧,两人这一年来聚少离多,也就是在过年的时候,项瑾飞到燕京,在燕京的四合院里草草的相聚了几天时间就回去参加一个高级管理课程的培训去了,再然后就都是靠着远洋电话联系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对陈扬的感情,从来没有因为时间和空间的关系而改变过一丝一毫,自己还是像从前那样深爱着眼前这个老是把她气得不行的男人,在美国的时候,每次跟他通电话时,自己的心情也总是跟从前两人刚开始热恋时候那样甜蜜,心满意足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绝不允许陈扬改变,因为那样的话,她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只可惜陈扬粗枝大叶灌了,当然不会察觉到女人心里边那敏感的变化,不然之前他也不会,看到场面有点僵住,他就有点烦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项瑾今天摆明了是不想跟自己做那事了,很显然自己希望在床上把她摆平掉的希望已然落空,再像之前那样装作没事人一样完全没必要。 当即轻叹口气,拍拍她肩膀说:“好了,小瑾,你也别这么搂住我不放了,快听话松开手,我出去坐会儿,抽根烟,等你睡着了我再进来,不然别一会儿你又以为我想干什么了。” 项瑾紧咬着嘴巴,瞪着他不说话。 陈扬就有些烦躁,,都不知道自己那句话刺激到了项瑾,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女人的世界真的让他理解不能。 然后才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今天是我的错,你说怎么就是怎么,还有,我答应你,以后你若是没心情,我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去热脸贴你冷屁股了,平白让你不高兴,回头大家心里都不舒服。我这样说,你总该满意放手了吧?” 项瑾没想到陈扬会说出这番没良心的话来,联想到以前的种种,以及陈扬此刻这种让她隐约感觉到的貌合神离的隔阂感,让她心里头只觉难受不已。 跟着便再忍不住,猛的松开了陈扬,然后却是指着卧室门口的方向,噙着热泪,哽咽着大声说道:“你要走就走好了,不用讲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以为这么说会让我高兴吗?我告诉你,没有,你知不知道你跟我讲这些话,我心里都快难受死了。陈扬,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还有没有一点点良心了?” 陈扬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就觉得有点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的确,自己每到处理这种问题的时候,明明可以做得好些的,可却总是做得很差劲,往往本来就是一丁点小事情,最后却闹得不可收拾的地步,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而且貌似自己的人品值在自己这几个女人眼里头,都已经低到了令人发指负数的地步了。好像说自己没良心的不止项瑾一个吧,天,真是让人崩溃。 于是乎,面对项瑾这突如其来的责难,他只能够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项瑾这具玲珑浮凸的姣美身体展现在自己面前,可他这时却早没了那心思,同时,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够再说些什么,或者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项瑾也同样,就站在距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冷着脸子瞪着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但她,却又多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尤其是她胸膛上那两处饱满娇嫩的山峰也因为她剧烈的情绪波动,不停的起伏着,而那两座山峰中间的深谷中,是一根细细的白金项链,这是一条不算太昂贵的项链,还是当年陈扬送给她的,吊坠是心形的,她也一直如珠如宝的贴身戴着,哪怕参加多盛大的酒会也从来未曾摘下过。 当然了,若在放在平日里,这肯定是一道足以让男人瞬间崩溃掉的旖旎风景,可这时候,却是显得有些突兀和不协调。而她眼眶里亮晶晶的,噙满了泪水,并且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看到不知怎么就气成这个样子的项瑾,陈扬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顿时,场面再次陷入沉默尴尬的境地,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对方。 算了,说多错多,干脆什么都不说,估计还不会凭空惹来这些麻烦。 陈扬终于想通了问题的关键,他干咳了一声,道:“小瑾,你先去睡吧,你也冷静一下。” 说完,他才轻叹口气,转身走人了。 谁知道,他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了项瑾冷冰冰的声音,只听项瑾一字一句的冷哼道:“陈扬,我告诉你,今天你只要敢走出这扇门,我立刻从屋里这扇窗户跳下去,让你后悔一辈子” 项瑾的声音比刚才明显要小很多,而且语气也比刚才要平静很多,只是,这话里透着的一股子坚定却让人不容置疑。 陈扬背心处倏地一凉,猛然间想起项瑾以前要割腕自杀的那破事,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可随即他就又火冒三丈起来,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他了,更别提现在是他心爱的女人拿话来要挟自己,而且貌似连个正儿八经的原因都没有,都不知道怎么的变成现在这样要死要活的了。 即便退一万步说,这种话是能随便讲的嘛? 紧接着,就见他脸色霍然一变,猛的转回身,大踏步的走了回去,一把捏住项瑾光滑圆润的肩头,恼火不已的喝斥道:“项瑾,你疯了是不是?这种话能拿来随便讲的吗?” 项瑾的肩膀被捏得有些生疼,但还是咬牙忍住,顶嘴回道:“我哪里有疯了,反正我不管这么多,今天晚上我就是要你在我身边陪着我,你哪里也不准去,不然你就等着去楼底下帮我收尸好了。” “你” 陈扬头大如斗,捏着项瑾的肩头,却更如同捧着个价值亿万的精美瓷器一般,真是打不得,骂不得。 好一会儿过后,他才猛的一松手,把项瑾扔到了旁边的床铺上。 可没想到,他气愤之下,手里头的力道就有些控制不住,加上床铺上的褥子很光滑的缎面,项瑾又是浑身上下脱得精光,这时就没能坐稳,滑溜溜的,一屁股摔坐在了地板上,幸亏上面是铺着地毯,不然这一下可非得摔出毛病不可。 不过,即便如此,项瑾吃痛不已的“哎哟”喊了一声,痛得她眉头都轻皱了起来,而原本就已经充盈满泪水的眼眶,这时瞬间就如同溃堤的洪水般,狂涌了出来,顾不上喊疼,就泪流满面的抬起头冲陈扬怒道:“陈扬,我把什么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难道换回来的,就是你这么对我的吗?” 陈扬也是猝然间吓了一大跳,这回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讲不出了。 但还是急忙蹲下身子,想要把项瑾扶起来。 谁知道项瑾却是委屈不已的推开他,恨恨的说道:“你走开啊,我不要你来帮我”然后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却没有站起来,只是蹲在地上,背过身,趴在床沿边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陈扬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同时,看到这么项瑾这么一个大美女光着身子蹲在地上痛哭,他又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传出去,估计也没什么人会信。 赶紧往边上一打量,可却在附近没看到有项瑾的睡裙,可能前面是落在浴室里了。他也没多想,回头就跑到柜子前面,打开后,从里面的衣架子上随手取出一条睡裙,马上就走回来,蹲下身子递给项瑾,柔声道:“小瑾,好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怪我,要数落我的不是,我都没二话,还有,你就算是真想哭,也得先披上件衣服啊,你这么蹲在这儿算什么个事儿,别一会儿弄感冒就划不来了。” 他的姿态摆得足够低,可是项瑾却不怎么领情,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把背后对着他,只要他的手一搭上自己肩膀,就立刻愤愤然的把肩膀扭开了。 “小瑾,你别这个样子好不好,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做,你心里才舒服?”陈扬无奈道,有点束手无策,同时也有些郁闷。 谁知项瑾听到他这话,居然立刻就转回头来了,泪流满面的瞪了他一眼,恨声数落起来:“你别讲得这么好听好不好?这么多年了,我敢要求你怎样做吗?哼,你这个人从来就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你自己说说,你都说过几次让我回国了,可你哪一次有做到了? 你总是叫我去学这学那的,还让我去参加这样那样的课程,可你究竟明不明白,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我不要学那么多东西,我既然跟了你,就是想陪在你身边跟你过完下半辈子的,还有,以前咱俩刚认识的时候是没什么钱,可现在咱们的钱都是天文数字了,你养着我就好了的,我还学那么多东西,我还要赚那么多钱来干什么?” 陈扬默默无语的听着项瑾的诘问,心里不禁有些黯然,事实上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项瑾想些什么,他当然也希望项瑾能陪在自己身边,可是,他的那些钱必须交给他最信任的人去打理,对于项瑾,他当然是无条件信任的。 可这样一来,即便以后项瑾回到国内,他的这部分个人资产也还是必须要由项瑾负责打理的,毕竟自己是官场里头的人,要想继续进步的话,是绝对不能沾上这些东西的。 没办法,随着他的基金规模的不断扩大,各项关于陆续推出的金融衍生业务,而他也基本上做到了大小通吃,像什么期货啊,黄金啊,石油啊,只要是能翻倍赚钱的,陈扬就没打算从自己手指缝里头漏出去。 用他跟项瑾说过的原话讲就是,反正做生意都是要有人亏才会有人赚的嘛,跟这些老外做生意,就是要做好赚钱赚到让他们彻底崩溃然后跳楼自杀的心理准备。 只是,他嘴上说得漂亮,办事却不怎么地道。往往一旦想起来某年某月某段时间,比如像油价会怎么走,金价会怎么走,可以在哪个点位买多少手合约等等的,立刻就会交代项瑾找持牌经理去操作。而他自己动动嘴皮子就完事了,却把项瑾着实给坑苦了。 他的出发点当然是好的,希望项瑾能从中学到点东西,也顺便充实一下自己,可殊不知,项瑾这几年来,在他的安排下,都不知道来来回回参加过多少个培训班了,学完这个学那个,说句不好听的,项瑾这辈子前面那十来年在学校学习的时间加在一块,都比不上她这两年来参加的各类高级培训班的时间多。 而且项瑾的家庭条件在县城里也不算太差,早在90年代初就已经提前进入小康了的。她不像李秋禾那样,必须从小就很刻苦努力的学习,这样才能够有朝一日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并最终改变自己的命运。 事实上项瑾打从念完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起,就已经进到了县里的戏班子学戏,课业方面都是得过且过,说真的,她文化课底子薄弱得很,并不是每个美女学习成绩都很优秀的,而成绩好的,往往长得也比较寒碜。不过话说回来,这倒也真是难为她三天两头就跑去听那些几千美元一堂的高级MBA课程了。 想到这些种种,再看看现在蹲在地上哭得伤心不已的项瑾,陈扬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发紧,他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几年前的一个晚上,项瑾也是这般蹲在地上偷偷的掉眼泪,同样的,也还是为了自己在伤心难过,没曾想到,都五六年过去了,自己又何尝敢说给这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幸福过。 的确,钱真的不算什么,项瑾自己也很能赚钱,甚至以前不知道自己底细的时候,还一直都是倒贴钱给自己的,她若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以她家里跟高书记的关系,早在认识自己之前,恐怕都已经嫁给江南省委某个太子党了。 跟着就有些自嘲的在心里苦笑一声,看来项瑾还真没说错,自己还真是个没良心的。唉,现在看来,也许当初自己就不应该招惹她的。 项瑾貌似要趁这个机会,把这几年来所受的委屈通通都一股脑倾吐出来似的,接下来继续哽咽着说道:“你上回在燕京出了那么大的事,可你有跟我说起过吗?我老公都失踪十多天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我却还被一帮子人蒙在鼓里,你知道后来我听陈若男提到的时候,我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吗?” 陈扬又是汗颜不已,忙道:“小瑾,这个真不怪我,我这不是怕你担心么?再说,现在我不还好端端的嘛。” 项瑾就哼了一声,伸手擦了擦眼泪,道:“还有,你刚才在床上那个样子对我,你根本就一点都不爱惜我,也不尊重我,我心里边都难过死了,你可倒好,一上了床就要跟我做那个都不知道你到底把我当成是你什么人了,你的情妇,还是那些烂大街的ji-女?哪有像你这样子的呀我刚才真就觉得自己跟那些ji-女一样,以前在龙门的时候,我都送上门了你还装模作样的要赶我走,你知不知道那时我都难堪死了,哼,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根本就是个大色狼” 陈扬只好继续无语,看来还真是弄巧成拙了。 而项瑾倒了这大半天苦水,貌似整个人的情绪也见好了起来,眼泪算是止住了,并且也不再抗拒陈扬的亲热,任由陈扬把她抱着重新回到了床上,并且两人刚一钻进被子里,她就很主动的把已经还温热着的身子软软的偎进了陈扬怀里。貌似刚才两人间那小小的芥蒂来得突然,去得也很快。 当然了,也许她之前那百般生气的模样本就是做样子给陈扬看的。一个能把这么大一间世界级的投行打理得井井有条并且丝毫不用陈扬操半点心的女人,无论在生活里头还是在感情上面,总是会比寻常人更加的聪明理智些的,什么时候该撒娇使小性子,什么时候又必须要如水般温柔,都是很讲究策略的。 不过,很快项瑾就又不依不饶起来,轻掐了一把陈扬腰际的软肉,气愤不已的说道:“最可气的是,今天晚上我本来就被你这个混蛋给气坏了,最后还不是屈服在你这个大色狼的yin-威下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做啊?还有,你明明知道你刚才那样做,可你还是要故意做出那种样子来气我。是,我是心里边不舒服,可我什么时候讲过不愿意跟你那个了,你那么做是什么意思啊” 提起前面那档子事,项瑾就又是一阵心颤,边说边恨恨不已的张开小嘴,使劲咬了陈扬胸膛一口。 陈扬嘶的抽口冷气,这娘们还真敢下嘴啊。就忍不住打断她道:“小瑾,好的坏的全都被你讲完了,我这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嘛,再说了,你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哭个不停,我要是再做那事儿,我还算是人吗?搞得我好像在强-奸你一样,有什么意思啊。” “你本来就是。”项瑾小声嘀咕道,跟着却又不知道想到些什么,伸手揽住陈扬脖颈,媚眼如丝的咬唇问陈扬道:“老公,那照你说,什么才叫有意思啊?是不是得像你们南扬的那个李总那样呢?” 陈扬闻言就是尴尬不已的干咳两声,说着就把手探向项瑾挺翘饱满的臀部,抓了一把。 项瑾轻拍掉陈扬的手,道:“你干嘛呢,不要试图回避我的问题,你老实交代,前面你们在包厢里头干什么?” 陈扬就顾左右而言他道:“别说这个了,咱们继续吧。” “嗯?”项瑾疑惑了一下。 “这个啊。”陈扬挺了一下身体,嘿嘿笑道,紧了紧双臂,把怀中玉人抱得更紧了。 “不理你。”项瑾脸一热,忙把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如果不是之前的小风波的话,她心中却是千肯万肯的。 “怎么了,说了这半天,心里的气儿还没顺啊?”陈扬边问着,两只手都不肯闲着,继续在项瑾身上孜孜不倦地探索着。 “好困,不想动。”项瑾慵懒娇羞道。 “那就像刚才那样,你躺着就好了,不用你动的。”陈扬咬住她耳珠子,在她耳畔打趣道。 “不要,你每回都这样讲,可哪次最后不都让我做反正今天我不想动了,坐了一整天飞机呢。”项瑾哼哼道。 说话间,她眉头突然一皱,“啊”的娇呼一声。 原来竟是陈扬不知什么时候又挺了挺身子,几乎没什么阻碍,只是把项瑾两条修长圆润的长腿一份,下身往前一刺,就滑入了一片温暖泥泞的所在。 “流-氓”项瑾下身再次失陷之后,忍不住腻声啐了陈扬一口道。 “哦,我还以为你都准备好了呢,一点阻碍都没有哦”陈扬无辜道。 “你就会欺负我”项瑾撅着嘴巴委屈道,眸子里却充满幸福和愉悦。 陈扬嘿嘿一笑,便开始辛勤耕耘。 在经历刚才半途而废的磨合后,项瑾不再苦苦压抑自己的呼吸和喘息,彻底放开了喉咙,她本是花旦出身,优质的嗓音诉说着呻吟着喘息着陶醉着,让陈扬欲罢不能,动作逐渐由温柔转为粗野,到得最后,直至最后整个豪华卧室里,就只听到她那如泣如诉却又如那天籁般的呻吟和喘息声了 这个妖精,才真的是靡靡之音啊 陈扬不得不佩服了一把。 第五十五章 我不允许失败 第五十五章我不允许失败 九月初,经过一连串锱铢必较的紧张谈判,在所有相关工作小组人员都感觉到体力透支到了极限的时候,谈判终于划上了圆满的句号,也正式宣告了西州微汽厂这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战略并购重组圆满完成。 南汽集团、德国大众和西州微汽厂等三个重组方,集合各方优势资源,合资成立了西州南汽大众汽车股份有限公司。 最后,三方达成一致,西州国资委将所持有的原西州微型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国有法人股无偿划转给南汽集团,南汽集团持有75.9%股份,而西州国资委则只保留持有24.1%股份;西州微型汽车股份有限公司更名为西州南汽汽车股份有限公司(称“西州南汽”)。 随后,大众公司以现金三亿元人民币,以及旗下所拥有的著名汽车品牌奥迪的特许冠名权的无形资产,向新成立的“西州南汽”认购定向发行的股份。 重组后,西州南汽再度更名为“西南大众”,其中,南汽集团占股50.1%,大众公司占股34%,而原西州微汽厂,也就是西州市国资委仅仅只占股15.9%。 可以说,这是陈扬到西州就任之后的第一个大手笔,并且,这次跟南汽以及奥迪的“中中外”三方合作模式,无疑开创了汽车业界先河,他所提出来的“低成本、高价值”的运作模式更将成为全球汽车业界学习和关注的焦点。 当然,这种“低成本、高价值”的运作模式背后,是西州微汽厂默默无私的奉献,从占股比例上来看,就已经一目了然了。 而这也无疑也是陈扬的重组改制方案在市里面遭遇到诸多不理解和阻力的原因所在。但不管怎么样,随着三方达成一致,这次西州微汽厂的重组工作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九月十号,也就是教师节当天晚上七点半,西州大酒店三楼的宴会大厅里,高朋满座,宾客盈门,一派热闹喜庆的气氛洋溢其中。 新成立的三方合资公司将在这里举行隆重的签约仪式暨公司成立后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 主席台上,各位市一级领导们衣着光鲜亮丽,个个都好比新郎官一样,在胸口上别着标识着重要来宾的胸花,并且脸上都挂着谦和的笑容,面对着台底下来自全国各地以及世界几大驻华通讯社的记者朋友们,摆着很官方的POSE,尽情谋杀着记者们手中的胶片。 嚓嚓嚓嚓嚓 台底下的闪光灯不停闪烁着,当让领导们失望的是,虽然他们也沾了点光,但顶多也就是勉强被框进镜头里去罢了,因为几乎所有的聚焦点都集中在最中间的那个青年市长身上。 是的,今天这个新闻发布会,到西州就任才仅仅不到三个月时间的陈扬才是记者们关注的中心。 台上的陈扬脸色平和,也是一脸谦和的笑容,但若是你细心观察的话,还是会发觉到他跟其他那些市级领导们的表情略微有些不同。 面对镜头以及各路记者连珠炮似的发问,他没有任何感觉到困难的地方,有条不紊的回答台下记者们的提问。 这时,台下有一位自称是《岭西日报》驻西州记者站的青年女记者就站起来提问道:“陈市长,您好,我是岭西日报驻西州分部的记者肖楠。” 陈扬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发问。 女记者迅速整理好自己的笔记本和记录笔,飞快的提问道:“陈市长,我,哦不,对不起,是我们日报社对这次西州微汽厂的改制重组做了一次民意调查问卷,最后,我们通过调查,手里获得了一组数据,我想在这里跟您简单汇报一下,可以吗?” 陈扬一怔,但还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女记者忙接着往下说:“通过调查统计,我们得出了如下的一组数据,其中,认为这次重组会成功的并且坚决支持的群众只占了不到5个百分点,而觉得改不改制都差不多的占了20%,剩下有超过70%以上的普通群众,在填写我们的调查问卷时,都勾了不支持的选项,并且在收回来的两万份调查问卷中,约有3%的群众在,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次西州市政府对微汽厂实施的重组方案,有让国有资产无端流失的嫌疑,对此,我想请问陈市长您以及市政府方面,对这些群众反馈的意见是怎么看待的?” 这个叫肖楠的小记者一口气把话说完,语速惊人的快,貌似生怕讲到一半就被拖出去轮掉了。 而她话音一落,原本一片其乐融融相当和谐的发布会现场立时就响起了一阵不小的喧哗声。 也难怪,关于这次的三方重组,可以挑出毛病的地方其实有很多,尤其是陈扬无端的把原本属于西州市国资委的那超过十亿元人民币的西州微汽厂的股份,分文不取的拱手送给了南汽集团,即使南汽集团也同属于国资委旗下的一个国有大型汽车生产企业,但还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毕竟西州微汽厂是经过西州市三代人共同努力奋斗了数十年,才有了现在这样的规模的,这样平白无故的送给岭南省邻居家的业界大鳄,你哪怕是随便卖点钱意思一下,补充下市财政窘迫的境况,即便是拿去搞点扶贫也好啊。 只是由于今天的发布会现场都已经被陈扬的人牢牢控制住了,但凡被叫到站起来提问的都是被他的手下提前打过招呼的,因此才显得一派和谐。 而台上的陈扬听这个女记者问完,顿时也是微微一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讲话还真是够直言不讳的啊,简直就是当代犀利哥,哦不,犀利妹啊还有那个什么民意调查问卷,什么东东? 跟着,马上下意识的用眼角余光往边上瞥了一眼。 台下负责全面组织这次新闻发布会并且安排记者轮流提问的胡立楠这时候冷汗都飙了,这个叫肖楠的小女孩是他一远房表妹,刚大学毕业通过关系分配进的西州日报社,现在实习期刚过,算是西州党报的正式记者了。 前面开会前表妹特意找到了他,希望他这个负责会场安排表哥能给自己一个发言提问的机会,说是站长发话了,要她务必要采访到第一手材料,他本意也是想帮表妹一回,谁知道表妹却是让他大大惊恐了一回,而他貌似直到现在才冷不丁想起来,听说这表妹当初在实习期就是出了点事儿才会被发配到驻西州记者站来的。 想到老板刚才朝自己看过来的那有些诧异的眼神,他登时悔的肠子都青了,心里直恨不得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表妹拖出去给轮掉。 的确,这次是老板到西州的第一次亲自主持的活动,他也理所应当的承担了一些后勤工作,可出了这档子事儿,自己白忙活了,要是给老板留下个办事不牢靠的印象,直接开掉自己,那自己以后哪里还有前途可言? **,跟自己的前程比起来,表妹算个屁啊 胡立楠不愧是在秘书科这个人事关系最复杂的科室里混过多年的老油条,很快,惊恐过后,他脸色不变的立刻朝后面市政府办公室的两个女同志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待会儿等市长把这个问题敷衍掉以后,立即采取行动,把这个该死的小表妹劝退,劝不了就拖出去轮掉。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以及大家伙长枪短炮话筒镜头的聚焦当中,陈扬只是微微沉吟一下,立刻就回答了这个小记者的提问。 “嗯,虽然我对岭西日报社搞的这个民意调查的真实性抱有怀疑态度,但我想,我应该还是能够很明确的回答刚才这位记者朋友的问题的。” 陈扬淡定从容的神情以及他毫不回避问题的态度立时便赢得了现场一阵自发的热烈掌声。 他等声音稍微小点之后,才接着说道:“首先,我想说句大实话,是的,能看到有接近5个百分点的群众对政府的这个决议表示支持,我已经感到很满意了。” 他说到这里时,台底下立刻是齐刷刷一片愕然的目光,这个年轻的陈市长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看来今天的发布会还真来对了。 “其次是关于这次政府把微汽厂的股份无偿划转给南汽集团的问题,相信大家的疑惑和争议的焦点也主要是集中在这个问题上,甚至有不少群众还私底下送了个‘陈送光’的外号给我,呵呵,这些我都知道,也能够理解。” 顿时,底下一片会心的笑声,但陈扬坦率风趣的话语无疑又再次赢得了这些记者们的好感。 “嗯,怎么说呢,之前对这个问题我也一直不想讲得太多,希望用事实来说话,而不是做那些官面上的文章。但今天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我就想跟大家讲几点,第一个,往大了说,我是整个西州地区下辖共五县一市的市长,而不仅仅只是东城区的区长书记,同样的,我要提振的是整个大西州地区的经济实力,而不仅仅只是考虑到一个城区或者一个企业的生存与发展。 不怕对在座各位说句大实话,这次西州微汽厂的改制重组,别说是把股份无偿转送出去了,在我看来,即便是亏钱,我们也必须要这么做,甚至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讲,如果不立刻重组微汽厂,通过重组引入有实力有先进技术的投资方参与进来,让企业重新焕发活力,那么等待着微汽厂的,只能是关门歇业,而一旦情况恶化到了那种地步,那么我们西州就会多出将近三万个下岗工人,各位试想下看,这三万个企业员工要是都下岗的话,会影响到多少人?” 台底下一片窃窃私语声,的确,陈扬所言非虚,这三万个工人下岗就意味着三万个家庭,一个家庭最少得养活三个人,那就是近十万人了。 陈扬只稍微停顿片刻,就继续说道:“而反过来,如果这次的重组能够获得成功,那么不仅仅是保住了这三万个家庭的安定生活,甚至会衍生到,我个人的预期是希望通过这次微汽厂改制,以点带面,能把整个从整车到零部件生产再到一些周边商业销售甚至出口外贸等等一系列的相关市场给做大起来,最终能给整个西州地区创造出二十万个长期稳定的就业岗位。” 台下众人听闻二十万这个骇人听闻的数字,都是不由得齐齐的倒吸了一大口冷气,看向陈扬的目光都是如同看到外星人一样,但他们却惊愕的发现,这一刻他们竟然似乎好像已经接受了台上那个年轻市长抛出来的这组数字,也许,他真的能够做得到。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我们西州市政府还会出台一系列相关的产业扶持政策,能再把这个数字翻一倍。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每个西州人到时候都能在西州工作,而不是背景离家到发达地区打工赚钱养家,群众生活得很艰难,做为西州的” 台下,自发的掌声如潮水般的响了起来,再次很不客气的把陈市长的讲话给打断了。 好不容易等掌声稍微停歇下来时,陈扬刚要接着继续再发表鼓舞全市人民人心的讲话,谁知道那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再次冷不丁响了起来。 “陈市长,可据我们之前采访三方谈判小组联合召开的通气会时,从官方发布的最新信息是,重组协议签署成功之后,咱们西州微汽厂要把最核心的业务、最优良的资产都投入到新的合资企业里,而留下来的却是急需提升竞争力的零部件、发动机企业和处于初创的专用汽车业务以及需要扶持的企业后勤服务系统。对此,您又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呢?” 众人闻声目光一转,前面听陈扬讲话太入神,一时没注意到,这个提问的女记者不知何时竟然被带出了她所在的那一列采访席,旁边是两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女同志,而这句话也是她被请出采访席之后,临离开最后一个座位前,突然拉住椅子扶手才得以大声问出来的。当然,也是她此刻发自内心感到郁闷的真实写照。 只是,她过足了嘴炮的瘾,她表哥胡立楠却是差点当场被她气得吐血。 陈扬目光一转,也看了过去,见那个女记者被客气请走了,就不动声色的皱眉瞥了胡秘书一眼。 胡秘书跟着市长好几个月了,当然能分辨出市长大人此时眼神中的意思,心中惊惶不已,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才这一转眼间,老板的意思就改了么? 很快,两个政府办的女同志没领会领导意图,还想往外边领人,胡秘书心有戚戚焉的叫她俩把叫肖楠的女记者给放了回去。 陈扬打量了一眼这个屡屡捣蛋的年轻女孩,看到她认真执着甚至还冒着些许傻气的样子,陈扬心中却不由一暖。 这个女孩子的相貌身材各方面都还算不错,但总的来讲,比起陈扬家里的那几个美女还是要有不少差距。 是的,他只是不自觉的就想起了两年前的方晴,他记得那个时候方晴也是这么经常给自己添乱捣蛋的。 虽然这个女孩子的相貌只是一般般,比之国色天香的方晴不知差了多少,但他还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他自己的潜意识里头也不知道,那个以前成天给他添乱现在却绞尽脑汁躲着自己的方晴,那抹清淡如菊的倩影,早已经深深的在他心里面留下了印记。 呵呵 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弧度,心里忍不住漾起一丝暖意。 也就是刚才那一霎那,心底里头的一抹柔情涌动,他才会改变初衷,让这个女孩子留了下来,不然以他的脾气性格,这种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杂鱼统统都得踩到死透为止,怜香惜玉从来就不是他陈某人的习惯。 “这位同志,你是中国传媒大学毕业的么?” 在众人都等着听陈扬发表演讲的时候,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不合时宜的问话,给了恶意揣摩上意的一众下属们丰富的联想空间。 女记者也是一愣,但还是讶异不已的点点头:“是的,陈市长您可真神啊。” “呵呵,那倒没有,只是看到你这么敬业执着,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我以前在新闻界的一个朋友,对了,她也是从你们学校毕业的,你的性格跟她有点像,她以前也总是喜欢提些刁钻的问题让我来回答的。” 陈扬莞尔一笑,随口岔开话题,脸上的笑容有种看似有些无奈,但实际上却是一切尽在掌控的自信笑容,令得现场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女孩子毕竟年轻,被大领导夸了两句就忍不住有些脸红,低下头不安的不敢再问。 陈扬却是收放自如,他的效果也达到了,相信明天这则在新闻发布会发生的小小插曲会出现在一些风格比较开放的报刊上的,那样,方晴看到了说不定, 可随即又想到这女人莫名其妙的屡屡跟自己玩失踪,他刚刚涌起的柔情就有些淡了下去。 事实上他近段时间一直安排在华海工作的学生去调查方晴的具体下落,可是每隔一段时间得到的消息却总是说方晴的大假还没休完,总之是芳踪杳杳,不知去向了。 而他的那个学生本来是市委组织部的小干部,但因为天天去宣传部转转,一来二去就混成熟人了,据说最近还在新闻科找了个女朋友,倒真是意外之喜了。除除非是动用一些特殊手段,不然想找到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轻吸了口气,陈扬把思路转回到了现场。 “好吧,关于这个问题,我还是坚持认为,我们必须时刻都有“不求所有,但求所在”的发展紧迫感和责任感,以及“宝贝奉献出去,困难包袱全部留下”的无私精神,不能让任何包袱拖改制后新集团的后腿,也许这样会让那些附属相关企业陷入困境,但我坚信,只有这个新集团能迅速发展起来,将来这些在一个产业链条上的相关企业才会有新的活力,我也绝不允许任何拖住重组后的新集团的飞速发展,时间很紧迫,只有轻装上阵,才会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陈扬一口气把原因跟大家做了番,而他的目光自然不是常人所能及的了。 “陈市长,您现在只是提到成功以后您所勾画出来的一些蓝图,可万一失败了或者不是很成功呢?您考虑到这个后果了吗?那样还不是会有大量的工人下岗?也许甚至比现在更多呢?” 小肖记者再次傻不愣登的问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冷汗狂飙的问题。这里不得不赞一句她神经够大条的,而她表哥已经吐血了,在旁边两个政府办女干事的搀扶下,黯然退场。 幸好陈扬有容人之量,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然后目光环视一眼全场,很诚恳的说道:“这位记者同志的问题很好,最后在这里,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各位记者朋友们,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失败,不是我承受不了失败,而是我不允许自己失败,因为我肩上挑着的是西州一百多万群众的殷切希望。我也不会拿人民群众对我们领导干部的希望来开玩笑,相信时间会证明我所讲的一切,并且,很快,也许就在这一两年里。” 这个打上了浓浓的陈扬个人风格印记的发布会终于结束了,但陈扬无疑获得了众新闻媒体的交口称赞,在见多了连他们自己都能倒背如流的官样文章后,这个年轻的陈市长无疑是官场里突然刮起的一缕凉爽的清风,让人炎炎夏日里精神为之一振。 即便他同样也是在空口讲白话,但不得不说,他那始终淡定从容的表情,尤其是那坚毅的目光,自信坦陈的态度,让人相信,他真的能够做得到。 他留给现场众人的,只能是一个异常高大并且无法逾越的背影。 并且相信各报社电视台记者回去后,哪怕是对这个问题仍然有所质疑,但手里头的笔想必也是会不自觉的倾向陈扬,倾向西州了。 这恐怕就是他总是能用这种鲜明的个人魅力影响、团结到一大部分群众的原因了,但也同样是因为他的这种极其有棱角并且十分激进的执政思路和风格,把另外一小撮人给深深伤害到了。 第五十六章 钓鱼 第五十六章钓鱼 最终,在一片耀眼的闪光灯照射下,陈扬代表西州市政府,跟南汽董事长田玉天以及奥迪中国区总裁施罗德,三个人一块在合同文件上签了字。 场面搞得很热烈隆重,尽管有一定作秀炒作的意思,但不得不说,这次三方联合举办的新闻发布会很成功。等这些来自全国各地近百家新闻单位的媒体朋友回去后,哪怕就只是写一个豆腐块大小的新闻报道,就已经不知道值回多少钞票了。 然而,现场的热闹气氛却让人几乎已经忽略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发布会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韩海天的影子。 虽然这次西州微汽厂改制是由政府这边全权负责并具体操作的,跟党委那边好像没什么太大关系,但韩海天做为一把手,西州这个最大的也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型国企改制,他不来走个过场意思一下怎么都说不过去。 只不过,韩海天别说亲自来撑场面了,他甚至在大前天就已经动身去了春城,参加省委宣传部召开的一个会议。尽管这个会议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去跑一趟的,但他还是早早的就动了身。或许,他似乎是想用这种举动来告诉所有人,他虽然对政府方面的重组方案作出了妥协,但并不意味着他就真正的表示支持了。 而在暂时还持有怀疑态度的情况下,先尽可能撇清楚关系,无疑是非常明智的,也是每个官场老狐狸经常会做的功课罢了,很稀松平常。而且即便等以后这个方案获得了成功,他做为西州的一把手,还是功不可没的,毕竟他在常委扩大会上也是点了头的嘛. 春城,大青山,“名爵”休闲度假山庄。 后山的山脚底下,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天然小湖泊,僻静雅致,风景宜人。 此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周边环境黑漆漆的,湖面上也是波澜不惊,只有时不时的刮起来的阵阵夏夜里的冷风,才会把这一池清水轻轻吹皱。 湖岸边上,一株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的歪脖子树下,一个穿着很休闲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坐在岸边的一张小马扎上,神情专注的密切注意着湖面的状况,手里夹着的香烟已经快燃到了尽头,却不自觉。 是的,这个在深夜里头还有闲情雅致在湖边钓鱼的中年男人就是西州市委书记韩海天。 他有个不为人知的爱好,喜欢在深夜里头钓鱼。并且不喜欢去那种随便扔,然后待上半把个钟头就能满载而归的水库去钓鱼。 或许,他只是喜欢这里的宁静安逸,而不是特别在意那种“想尽一切办法终于把鱼给钓上来了”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哗啦 这时,一声轻微的水声响起,湖面突然激起一阵小小的波澜,浮标也轻轻抖动了一下,韩海天心头一喜,好像鱼儿上钩了,下意识便把香烟扔掉,然后紧了紧手里的甩杆。 果然,紧接着那竖直漂浮在湖面上的浮标就猛然间往下一沉 “嘀嘀嘀”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阵略显急促的手机铃声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很快,湖面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那原本已经一跳一跳的往水里头沉下去的浮标也是再次静静的随波逐流的漂浮在湖面上。 韩海天手中的甩杆也随之失去了那股突如其来的牵引力,重新变得轻飘飘的了。 他不得不苦笑了一声,把甩杆重新搁在了边上的小石架上面,然后才把仍旧铃声大作着的手机拿到了手中,摁下了接通键。 “书记,这边的新闻发布会已经结束了,从现场反应的情况看,这次政府那边搞的发布会还是挺成功的,哦,对了,书记,原先南汽那边说是只过来个副总的,但今晚上不知道谁去做的工作,还在国资委开会的田董事长这次却亲自从燕京赶来了,看来南汽那边对这次跟咱们的合作很重视啊。而且前面听陈市长在发布会现场的讲话,他的决心下得很大,我倒是也开始觉得微汽厂这次的改制,说不定还真能弄出点名堂来。”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嗯,我知道了。” 韩海天脸色自若,声音平和,丝毫看不出来有半点被人无端惊扰到的恼火,并且只是简单讲了几个字就把电话挂了。 整个过程中,也仅仅是在对方提到南汽集团的田董事长也亲自到现场参加了签约仪式的时候,他古井不波的眼神中才略微显现出了一丝讶异之色。 把电话重新放回包里,他才又点起根烟,默默的思考起来。 无疑,这种进退都在鼓掌之中随意玩弄的感觉,也不一定总是那么让人心旷神怡的。 这个陈市长,看来果真不像是档案里写的那样,只是尊小庙里的泥菩萨啊 他摇摇头,深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喷了出来,回头再次查探陈扬背景的想法已经呼之欲出了。 可惜的是,很快就有一阵从西面小路方向传来的凌乱脚步声就打断了他的思考。 他脸色微微一沉,显然很不喜欢有人在这种时候打搅到他。 转头一看,从那边正走过来的是三个人,两女一男,男的是个长相俊朗的中年男人,看样子应该不到四十,稳步走在前面,而两个女孩子则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 两个女孩子长得都很漂亮,二十岁不到的年纪,身材高挑,穿着很清凉的超短裙配粉色紧身衬衫,两条白生生的大腿,瞧来让人眼晕,脸上都化有妆,但不算很浓,眼睛大大的,看上去还很有点卡哇伊的意思,更绝的是,这两个女孩子居然还是一对双胞胎。 但遗憾的是,韩海天貌似对这一对双胞胎小美女丝毫不感冒,这时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 而那在前面领路的中年老帅哥却恍若未觉,大喇喇的走到韩海天身侧,很亲热的问了声好:“呵呵,书记,怎么样,这里还行吧?” 听他语气,貌似跟韩海天很熟络。 跟着未等韩海天回话,他就转头朝后面哼了两声:“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韩书记问个好。” 姐妹俩马上就都娇滴滴的喊了声:“韩书记,您好。” 韩海天却似乎对女孩子免疫,板着脸嗯了一声,然后抬眼看向那中年帅哥,声音低沉道:“小吴,都说了我想清静一会儿,你还过来干什么?” “书记,这不是怕您一个人在这里钓鱼会觉得无聊么,就想着给您找两个女孩子聊聊天解解闷罢了,您可千万别误会。” 小吴呵呵笑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怎料韩海天还是脸色不改,沉声道:“好了,我不需要这些,你带她们回去吧。” 小吴怔了一下,刚想再说些什么,韩海天就皱眉冷哼了一声,他只好撇撇嘴,破有些无奈的说道:“那行,书记您跟这儿多玩会儿,有什么事再给我电话。” 说完倒也爽快,转身就对双胞胎姐妹道:“好了,先回吧。” “小吴,最近市里搞严打,要下大力气肃清有组织犯罪活动,你千万别在这时候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说着就又冷哼一声,“你别真当我不知道,你那个小侄子在市里骄横得很,还大张旗鼓的开了间涉黄酒吧,我跟你提个醒,若他也沾上这些,别怪我跟你不讲情面了。” 吴总闻言脸色就是一变,眼神中闪出一丝不爽,但还是赔笑道:“呵呵,书记,您这话就见外了不是,这么多年了,我哪回让您难做啊,得,回头我就让那小兔崽子把酒吧的生意结了,跟那些人撇清楚关系。” 很快,他便领着双胞胎姐妹离开了,刚走到一辆停在山路旁的奔驰附近,立刻就有个穿黑色职业套裙的漂亮女人迎了上来,恭敬的喊了声:“吴总。” 说着便拉开了大奔的后座车门,同时,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跟在吴总身后的那对双胞胎姐妹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 吴总“嗯”了一声,飞快进到车里。 然后,在徐徐上升的后车窗紧闭上之前,他才略微有些疲惫的往后一倒:“好了,你们俩先回会所去吧。” 姐妹俩如蒙大赦,赶紧走到后面,一块进了停在后面的那辆奥迪A4车里。 奔驰缓缓启动时,吴总突然间睁开眼睛,瞥了一眼一脸紧张陪坐在后面的女人,淡淡道:“小倩,改天你去约时间跟韩海天吃个饭,然后该怎么做,你自己斟酌,看着办就好了,总之我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最近这老家伙有点跟我撇清楚关系的意思。这帮当官的,真是够虚伪的,肚子里花花肠子数之不尽,还整日价的跟我摆着张臭脸,若不是见” “好的,吴总,我知道该怎么做。” 小倩的女人应道,心里头却着实有点叫苦不迭,做为大开发集团的董秘,她当然跟市委书记有过接触,虽然不多,但她知道韩海天也跟正常男人一样,对自己与生俱来的漂亮脸蛋和身材并不抵触,甚至某个刹那对方眼睛里闪过的那赤-裸-裸的欲-望,也被她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是以她对前面那两个双胞胎姐妹被轰出来感到十分的不理解。 只是,现在听吴总的口气,貌似他打算抛自己这张王牌去把韩书记给套牢住了。 她很清楚,或许,在很多人眼里,自己是个漂亮女人,还是高级白领阶层,在社会上有钱有地位,但在那些真正的有钱人眼里,美女还真算不上是什么稀有动物,也就跟电线杆上停的一溜野麻雀差不多。再说了,这年头化个妆,稍微整饬得用心点,丑女也能赛貂蝉的。 而在吴总手底下,一个没用的人,下场总是会很凄惨的。 因此,要想继续留在吴总身边,就必须让自己看起来有用一些,即便是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吴总对她的办事能力还是很认可的,没有过多废话,只是点头轻嗯了一声,就再次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而小倩想了想,却又试探着小声道:“吴总,上回您让我查的那个凯悦酒业连锁的老板纪仙儿,最近收到江南省传回来的消息了。” 吴总哦了一声,立刻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倏地闪过了一丝难以名状的炙热,一副迫切想知道下文的表情。对于平日里喜怒,这种表情可不多见。 “嗯,她还是单身的,年龄不太清楚,但我估计应该是在25岁到28岁之间,从她的这些履历上看,跟我们原先在报刊杂志上找到的资料完全不一致,据我猜测,她应该在东山的时候就做了陈扬的地下情人了。” 这些都跟之前他们从各种官方资料里头调查到的关于纪仙儿的资料大相径庭,其实这也正常,陈扬比较喜欢干些帮别人抹掉人生污点的,而曾经多次在警局里挂上号的纪仙儿当然也属于此列。基本上除了名字没改动,其他的都改得面目全非,光是出生地在燕京,你就可以想象得到有多夸张了。 而吴总听着小倩的工作汇报,眼神里的欲-望变得收敛浓烈,同时,还多出了一分残忍的冷酷 西州。 西江的主河道上,一轮弯月高挂在天上,所发出来的皎洁月光如水银泻地般的缓缓洒落在清冷的河面上,在水面中倒映出出一圈圈漂亮的银色水波纹。 从天上俯视下来,百里西江像条蜿蜒的巨龙,把西州的几个城区包围了起来,从风水学说上看,这里的风水还是挺不错的。 只是,此刻西江的河面上冷冷清清的,只有一艘关上了引擎的小船在漫无目的漂着,四周也是寂静得吓人。 哗啦 这时,水面上突然间溅起一蓬漂亮的银色水花。 紧接着便看到一条约有两个巴掌大的肥胖鲫鱼被一条肉眼看不到,甩到半空当中,到达最高点之后,才开始以自由落体运动掉向了小船的外舱里。 “呵呵,瞧,我说的吧,咱们这回肯定能钓上一条大鱼了” 一个女人雀跃不已的拍手欢呼着,她的声音曼妙无匹,仿佛一下子就能让原本显得冰冷刺骨的江面显得有了几分暖意。 啪嗒 一声清脆结实的声音响起,那条倒霉的肥鲫重重的摔到了船舱里,挣扎了两下后,还是昏死了过去。 一个很是有些无奈的声音自小船里响了起来,“我真是闹不明白,这大半夜的弄这个有意思吗?”跟着又说,“好了,鱼钓到了,咱们也该是时候返航回去休息了吧?” “那可不行。” 女人斩钉截铁道,“这样好了,你要是真觉得困了就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亲自动手做条烤鱼给你尝尝,你要乖乖等着我哦。” 女人说完,转过头对那个表示无奈的年轻男人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喜滋滋的把那尾肥鱼拾起来,哼着轻快的小调儿,进到了船舱里面 第五十七章 逛街轶事 第五十七章逛街轶事 是的,此刻在游艇上的正是刚从发布会现场出来没多久的陈扬和项瑾二人。 游艇是纽葫芦上次来的时候专程从海南那边的一个私人游艇俱乐部开过来的,《回清》剧组的外景戏杀青后,却没有让人再把船开回俱乐部租用的码头,而是从南港海边开回内河,暂时停泊在了西州造船厂的人工码头。 也不知道项瑾从哪里得知纽葫芦有一艘游艇就停在西江边上,这不,陈扬刚在西州大酒店开完新闻发布会,就被她硬拉着,说是要去西江玩玩。当然了,这本来就是陈扬早答应过她的。 这半个多月以来,项瑾虽说一直待在西州,但陈扬为了西州微汽厂重组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每天晚上基本上都是到了九点左右才能回到家里,算起来也没什么时间陪项瑾。 而项瑾平日里除了在家里打打电话之外,什么正事儿也不干,这样倒是有大把时间做做美容护肤和练练瑜伽什么的,再有就是每天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做上一顿可口的晚餐,等陈扬下班回来后一块吃。 项瑾若是不吵不闹的话,着实是个出得厅堂进的厨房上得大床的奇女子一枚,因此这段时间有项瑾的精心照料,陈扬除了工作忙点,小日子过得倒是挺爽的,他也总算是享受到了娇妻美妾陪伴身边的帝王待遇。 此刻,江面上风评浪静,船舱里却,项瑾已经把鱼弄干净了,架在一个小炭炉上精心烘烤着,炉子里的炭火很旺,才一小会儿,船舱里就满是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儿了。 回头看了一眼舱外,陈扬貌似仍然老老实实的在钓鱼,她忍不住嗤的偷笑一声。 她让陈扬陪她来西江钓鱼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她可从来没想到过这年月像西江这样的内河里还能钓得上鱼的。也就是她看到陈扬这段时间忙坏了,心疼得很,才想着陪陈扬出来散散心。 之前三方谈判一直都很紧张,她也就没敢说让陈扬休息的事儿,现在重组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她就赶紧把陈扬硬拉出来了。工作是很重要,但也不能因为工作把身体给弄垮了不是。 这时,她估摸着差不多了,就朝舱外喊了一声:“老公,鱼已经快烤好了,你别在外头瞎忙活了,快回舱里来吧。” 可她喊完后,隔了老半天也没见陈扬应声,她顿时就有些奇怪,忙把夹鱼的钢架搁下,重新出到了舱外。 到了外面的甲板,她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陈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在躺椅上睡着了,而原本在他手中的鱼竿也早不知道掉到河里哪去了。 看着一脸疲惫睡得很沉的陈扬,她忍不住就有些心疼,默默的蹲下身子,伸出手,在陈扬脸颊上轻轻抚摸着,心里却不由又有些自责,早知道他真这么困,就不该叫他陪自己来江边玩的。 刚要开口叫陈扬回舱里去睡,听着均匀轻淡的呼吸声,话到嘴边,她还是又忍住了。 回到一层船舱里面,取了一床薄毯出来,然后又轻手轻脚的把躺椅放平下来,帮陈扬把毯子盖在了身上。 又怔怔的蹲在陈扬身边良久,她才幽幽轻叹一声重新站起了身,转回头,去到舱里把那条已经烤了八成熟的鲫鱼包好,放到了保鲜柜里。 陈扬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夏天天亮得很早,他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也是被光线刺了下眼睛,才醒过来的。 睡了一整晚的躺椅,他浑身上下都有点不舒服,睁开眼睛,想活动下胳膊,却才发现右手整个的都被压住了。 低头一看,项瑾像只小猫一样的蜷缩在他怀里,脸上神色恬静舒适,看起来是睡得很甜的样子。 他不由苦笑,昨晚上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看来这人啊,必须随时都得绷紧根弦才行。 边说着,他被项瑾用身体压着的那只右手习惯性的从项瑾的睡衣领口缝儿里伸了进去,老实不客气的把玩起了项瑾胸前滑腻的高耸。 “哎呀,老公,你别弄了,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这时,怀中立刻就传来了项瑾慵懒的嘟哝声,一边呢喃的说着些她自己都听不清楚的话,一边却又往陈扬怀里挤了挤,两只手绵软无力的做着些欲拒还迎的动作。 陈扬失笑一声:“你也不看看都几点钟了,还睡?”边说边加大了揉捏的力度。 项瑾这才不得不把眼睛睁开,懒洋洋的从陈扬怀里探出半颗脑袋,立时就感觉到眼前一阵强光晃得眼睛生疼,她这才惊醒过来,忙不迭把陈扬在她胸前使坏的大手拿开,然后飞快的坐了起来,脱口而出道:“呀,老公,几点钟了?你也是的,怎么不早点叫我起床啊?对了,你今天还有会议要开吗?待会儿还来得及吃早餐么?” 她这番话完全是下意识说出来的,说完就不由有点脸红,她平时的作息习惯都是很有规律的,也就是这段时间被陈扬给祸害的,每天晚上被折腾得够呛,把生物钟都给弄乱套了。 陈扬就呵呵一笑道:“今天周末,我也不用加班,用不着你瞎忙活吃的。再说了,这些天我要是靠你提醒,我还不得天天迟到啊。” “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项瑾咬住嘴巴,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啐了他一口,“哼,大-流-氓” 其实她这时也已经完全回过神来了,昨天陈扬已经说过,忙完了改制谈判的事,他可以休两天假。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跑这西江来玩儿了。 陈扬却是直接当没听见,道:“好了,快起来吧,一会儿咱们得回去了,不然过了八点,人多起来,咱们在这里可就成了供人参观的展览品了。” 项瑾当然也知道大白天的可不比晚上,当即“哦”的应了一声,赶紧起身下了床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陈扬都在陪着项瑾逛街,对此,他很有些无奈,但他真的不想再扫项瑾的兴,毕竟项瑾来了这小半个月了,自己整天忙着上班,也没怎么陪她,现在难道有个双休不用加班,就好好陪陪她吧。 其实项瑾也不是真要去商场买东西,只不过是喜欢跟陈扬两个人肩并肩走在大街上的感觉罢了。陈扬虽然身份特殊,但现在在西州还真没几个人能认出他的,加上两人都戴着银色太阳镜,让两人看上去更像一对普通的城市青年男女,漫步在西州街头。 快到傍晚的时候,两人不知不觉就逛到了学院路附近。虽说这条路叫学院路,但其实也没有几所像样的大学,周边是几所专科或者高职院校,另外倒是中专、技校、职高等等学校比较多。 不过此时已经是新世纪了,学院路这条街上跟陈扬后世所熟悉的一些大学城也没什么两样,沿街的铺面多是一些无证照的黑网吧,租书店等等的,另外则就是一些小吃摊了。 而由于今天是周末,学生不用上课,街上到处可见三五成群的学生,看着这些青春稚嫩的面孔,陈扬就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自己重生回来也已经快有十年了,青春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悄悄流逝掉了,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做出点成绩出来,那自己可真是冤枉重生这么一回了。 项瑾见陈扬脸色有些异样,就关切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陈扬笑着摇摇头,把那些淡淡的忧伤给抛诸脑后,然后拉起了项瑾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规模还算比较大的文化网吧:“要不咱去网吧里坐坐吧,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挺喜欢玩扫雷的吗?还专门买了一台老掉牙的机器躲在办公室里头玩。让我也看看你现在水平长进了没有。” 项瑾闻言俏脸就是一热,低下头脸红耳赤道:“你少胡说,人家哪有啊。” 其实这事还真有,还在两人还在龙门县的时候,项瑾就赶时髦买了台486,她也不怎么会玩游戏,就只是玩玩扫雷弹珠之类的游戏打发下时间。不过她的水平可让人不敢恭维,偏偏又喜欢跟陈扬比谁用的时间短,结果经常被陈扬虐得连路都找不见,恨得她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可这些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真亏难陈扬还记得住,不过想起以前的种种,她心里又不觉有些甜蜜,现在虽然没能跟陈扬结婚,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跟陈扬走在一起了,也没了那份纠结的心情,想想凡事还是得往前看,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就比什么都重要。 或许是怕又被陈扬虐,项瑾死活不肯去网吧里坐坐,陈扬无奈,便只好做罢,可两人刚经过那家“语过添情”网吧时,突然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咣啷咣啷吵哄哄的声音,貌似有人在里面掀桌子打架。 陈扬一下愣住,就拉着项瑾停住了。 果然,没过几秒钟时间,就见里面冲出来了十好几个年轻人,嘴里面脏话连篇,喊打喊杀的,手里各自都抄着家伙,其中有几个甚至还拎着明晃晃的自制砍刀,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青春古惑仔模样。 项瑾吓了一跳,忙躲在陈扬身后,轻扯下陈扬的衣袖,低声道:“陈扬,咱们还是快走吧,一会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就行了。” 倒不是她怕事,而是她跟陈扬出来逛街,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她的身份特殊,还是很容易会被有心人利用到的。 陈扬却只是微微皱了下眉,转头对她小声道:“小瑾,你去打电话报警,我在这里看看情况。”说完,就跟着被这帮小年轻哄散的路人,也在旁边好整以暇的驻足围观了起来。 虽然场面乱作一团,但乍一看之下,他还是能约摸分出来是两帮学生在对峙着。 其中一帮穿深蓝色校服的学生明显比较弱势,手里抄着的不是椅子就是鼠标键盘之类的临时装备,而且还被另外那帮的十好几个小年轻围在了中间。估计他们是在网吧里头玩儿被人给堵了。 两伙人虽然看上去都是学生,但想必也肯定都是些提前出来混社会的渣子学生。 西州民风彪悍,而且社会治安环境不怎么好,像这种当街打架斗殴的事情不算少见,也最喜欢凑这种热闹了。因此,这时候虽然场子里那两帮年轻人喊打喊杀的,但围观的人非但没有减少,反倒是越来越多,很快,还没过两分钟,围观的群众,大多是附近学校的学生,就已经把这整条街都给堵得水泄不通了。 其实但凡有点社会经验的都知道,人越多,架就越是打不起来。 而且,这种场合下的打架斗殴无非就为了两个原因,钱或者女人。 果然,把人堵住之后,人多势众的那方就不急着动手了,并且很快就听场子里头有人大声的咋呼起来。 “麻痹的,光子你个**也不打听下看看,西大的是谁的女人,是你-妈-逼能动的吗?” 大喇喇讲话的是人多的那帮人中一个穿白T恤戴金链的年轻人,留一头浩南哥发型,一条水磨牛仔裤,很酷很有型,旁边不少围观女生都眼冒金星的看向他,估计这家伙在学校里应该很有点名声。 而被浩南哥用手指着脑门的光子也是毫不示弱,拧着脸冷哼道:“****,赖毛,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试试,老子让你quan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都什么时候了,这叫光子的小年轻还不忘在众人面前装逼,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做派。 果然,接下来那白T恤青年冷笑几声,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扇了过去。 啪 那光子被扇得当场嘴角开裂,鲜血立刻就从他嘴角处溢了出来,形貌甚是可怖。 “操-你-妈-的” 他大骂一声,冲上去就要反击,可白T恤一记窝心脚就踹了过去,蓬一声闷响,他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奈何他手底下兄弟太少,加他一块才四个人,并且都被对方用自制的开山砍刀挟持住,这记巴掌他算是白挨了。 紧接着,现场骂声再起,不过就是打口水仗罢了。 陈扬暗自摇头不已,觉得没什么意思,回头问项瑾报110没有,项瑾说报了,他就想走人了。 可就在这时,一辆白色宝马车缓缓开了过来,人群中自动散开一条路,把车子放到了场子里头。 陈扬也不得不再次留了下来,因为这车他挺眼熟的,他在西州没待多久,可好像见过好几回这破车了,总之这宝马一来,准没什么好事。 第五十八章 宝马车事件 第五十八章宝马车事件 很快,车门“嘭”一声打开,一个穿着白衬衫灰色休闲长裤的白脸青年很有派头的下了车,脚下一双皮鞋擦得锃光瓦亮,几乎能当镜子来照了。 而他刚一下车,前面还喊打喊杀的那个戴金项链叫赖毛的学生就立刻变了副温顺乖巧的模样,很狗腿的三两步跑过去,点头哈腰的打招呼道:“华哥,您怎么来了?” 华哥摆摆手,摸出盒中华,赖毛立刻帮忙点火递上,他撮了口烟,才懒洋洋说道:“我怎么来了?我还想问你们在这里搞什么呢?**,没见着把大马路都堵死了,操,比老子还牛了是不?怎么着,闲的蛋疼跑这来堵人呐?”边说边夹着香烟往仍然怒目对峙着的两帮年轻人指指点点了一下。 赖毛忙低头说:“哟,华哥您别介意,很快就散了的,要是您急着去西大,我就先叫几个兄弟给您开路成不?” 华哥无所谓的“嗯”了一声,弹弹烟灰,刚要重新回到车里,可这时目光不经意的瞥见了前面那被赖毛扇了耳光的光子,不由顿住脚步,皱了皱眉,奇怪道:“哟,你不是财政局老朱家的二小子吗?” 光子捂住脸,虽然胸口仍然剧烈起伏着怒意写在脸上,但他也认出来了,这位华哥可是西州纨绔圈子里头出了名的狠人,他和赖毛这些西州小太子党圈子里几乎没人不认识这位大开发的小太子爷的,自己等人还在圈子里瞎胡闹,人家现在可已经跟他那位了不起的二叔做起大买卖来了,没瞧见吗,人开的车都是宝马。 因此,听到华哥问起,他不敢有所怠慢,也很狗腿的忙把怒意收起来,远远的朝华哥挤出笑道:“少华哥,您好,我爸就是财政局的朱富强。” 华哥撇撇嘴,呵呵笑了两声,算是应过。然后才转头看看那一脸掐媚的赖毛同学,随口说道:“好了,赖毛,这小朱我朋友,没点屁大的意思,都是一个圈子里头混的,有必要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嘛,你们就都听我一句,待会儿有什么事坐下来谈清楚,别继续在这里闹了啊。多大的人啦,还喊打喊杀的,一点劲儿也没有,就这么散了吧。” 赖毛和朱光两帮在校生顿时纷纷面现尴尬之色,但还是只能点头应和下来。 于是乎,华哥以一副江湖老大指点江山的做派,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就把这起冲突消解于无形。刚才还恨不得拼个你死我活的两帮人一下子就都软了下来,纷纷接过了华哥随手甩过来的烟盒,刀枪入库握手言和了。 虽说这种架本来就打不起来,但围观众人仍然觉得扫兴,纷纷该回网吧的回网吧,该走的走去,只有少部分原先远远躲在后面观望的女生这时才敢冒头出来,把刚才看向赖毛的小星星都自发的转移到了华哥身上。 “哇,这帅哥好帅哦。” 女生们发自内心的欢呼起来,即便看上去这华哥绝不是什么好鸟,但每个女生都会经过这么一段青春叛逆期,总是幻想着自己未来的男朋友威风八面,以至于学校里头越是坏到渣的男生越是能勾到马子,而老实人往往都没什么搞头。在大学时期不显山不露水的宅男们基本上不可能会获得女生青睐。 这让人很无语,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 当然了,像陈扬这种闲得无聊跑到燕大图书馆借个书就能碰到燕大校花,并且被校花反追了好几年的情况纯属个例,不具有普遍性,这里不做讨论。而且人家校花绝望之下,现在早不知跑哪里去了。 而华哥似乎也很享受这种崇拜的目光,他也往周遭看了看,可很快就颇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无他,这附近的女生质素太差了,一个个的都是歪瓜裂枣。 在一帮小弟的簇拥之下,他刚想要回宝马车时,不想这时目光从左边掠过时,突然间就被卡壳了一下,然后就见他猛的把已经转过去的头硬生生的给扳了九十度回来。 朝那位穿浅绿色碎花连衣裙的墨镜女郎所在的方向定睛一瞅,他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操,怎的咱西州还有这等级数的美女,老子竟然不知道?啧啧,瞧这妞的身材,怕是二叔那些个小蜜也比不了吧? 按他对女人的划分标准,60分属于那种实在无聊也能上床玩玩的,前提是必须是处*女,70分的话就属于能一块吃个法式大餐然后再送送玫瑰花啥的,至于80分以上的,那就绝对是需要用心呵护的水灵白菜了,而他在花丛中打滚多年,也就只见到过寥寥几人,一个巴掌就能数的出来。而眼前这个美女起码能打90分,若是摘掉墨镜也如他YY中的那样,恐怕打95分也不过分。 而且这90分美女旁边的那个男人看那样子就很挫,墨镜搭配顶太阳帽,什么玩意儿,土不土啊?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面。 靠,别的地方不敢说,至少在这西州的地界里面,这美女既然被哥看上了,想跑是跑不掉的了。 一时间,他心花怒放起来,直接就把人美女旁边的男人全都选择性无视掉了。不过这也难怪,在华哥眼里,放眼整个西州,还真没他泡不到的妞。他牙口好,从萝莉到已婚少-妇,只要在标准以上,他从来就是有杀错没放过的,更别提这么个难得一见的时尚女郎了。 可惜的是,那位美女却对他直勾勾的目光毫不知情,只是一直微低着头,紧挽着旁边一个同样戴着墨镜的男青年的胳膊,似乎是想赶紧离开。 “哎,赖毛,先别急着走,你帮我瞅瞅那边那妞儿,是你们学校新来的老师吗?” 华哥不自觉的问了一句边上的狗腿,边说边指了指对面方向。 赖毛就顺着看了过去,只看了一眼,他就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唾沫,妈-的,刚才尽顾着打架了,什么时候边上多了个风姿绰约的大美女都不知道,当真是失策啊。 虽然他也是西大大四的学生,但平时几乎就没怎么去上过课,更别说知道老师长什么模样了,就赶紧回话道:“华哥,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瞧着像。” 华哥“哦”了一声,使了个眼色道:“走,咱过去打个招呼。” “好嘞。” 赖毛咧嘴一笑,立刻领着几个小弟朝那边走了过去。这活儿他没少干,有时候华哥玩腻了的马子,他也能尝尝鲜儿,而像这种级数的马子,别说上床真枪实弹的弄上一回了,那怕只是能过过干瘾,就算短命十年都愿意啊。 可惜的是,他们几个人还没能按部就班的上去搭讪,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咣”的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重物砸了的声音。 众人尖叫起来的同时,纷纷循声看了过去。 华哥也是赶紧回头一看,靠,不是好像,根本就是,而且还是他那辆挂着市委小车队车牌的白色宝马,貌似眨眼间就被人用块板砖把车头的挡风玻璃都给敲碎掉了,车盖,地上到处都是溅飞开来的碎玻璃渣。 “妈-的,是谁干的?” 华哥回过神之后,第一时间就火冒三丈的飙了句蠢得不能再蠢的蠢话来。 这时候别说肇事者了,他那辆宝马车边上就连个人影都没瞧见了,其余,好像那块帮他爱车毁容的板砖是从天而降似的。 就在华哥左盼右顾却没发现凶徒时,不知是边上哪个小弟眼尖,突然指向东北方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兴奋不已的大声咋呼了起来:“华哥,赖哥,你们快瞧,在那儿,就是那小子干的” 众小弟刷的看过去,果然见到有个穿白色T恤衫灰色大短裤的瘦削少年正往人堆里头拼了命的挤进去,一看样子就知道前面那惊天壮举十有**是他干的。 “麻痹的,还敢跑” 华哥恨得牙痒痒的,大手一挥,“草,把那小王八蛋给老子抓过来。” 他声音还没落下,一大帮小弟就已经冲了过去。 原本围做一团看热闹的老实学生们看到这帮人凶神恶煞的提着刀子就冲了过来,顿时都吓坏了,鸡飞狗跳的躲闪开来。 而这人堆一散开,那个白T恤少年顿时就无处遁形了,加上他人小体弱,三两下就眼见着要被狂撵上来的赖毛等二流子大学生给抓到了。 终于,在追出去三十多米的时候,肇事少年被一个在老大面前立功心切的粗壮小弟一个鱼跃俯冲给撞倒了。 嘭 闷响过后,他重重摔在了硬邦邦的水泥地板上面,顾不上呼疼,他爬起来就又要逃,可这时候赖毛等人也堪堪赶到,三两下就如拎小鸡一样的把他给拎了回来。 蓬 又是一声重重的闷响,少年被踹了一脚,直接跪倒在了华哥跟前。 华哥脸色一片铁青,冲上去揪住少年领口,猛的一把就把少年拎到直接眼前,然后二话不说,扬手就要先赏对方一个大耳刮子再说。 旁边围观的人虽然很多,但都是些学生,哪有谁敢说废话啊。只是一个个的看着,有些知道赖毛哥毒辣手段的低年级学生们,更是暗自为那少年捏把汗。 就在众人都明哲保身的当口,一个冰冷不夹带任何一丁点感情的声音在场子里响了起来。 “住手” 看来在这个正义感缺失的年代,总还是会有那么极少数个别的人会始终坚持“正义”这两个字的。 众人循声看去,却都是有些震惊加无奈。 原来,刚才这个让人乍一听之下,为之猛然一颤的冰冷声音竟似乎是从一个戴墨镜配草帽的土老帽嘴里发出来的 PS: 首先要跟大家说声抱歉,这段时间俺脖子有些问题,导致更新很成问题,希望大家海涵一下。不过这两天好了点,而且这个礼拜编辑大大给了俺一个大推荐,俺从今天起三更保底,至少持续一周,尽量会争取到月末,毕竟之前欠了大家不少章节,这个月应该能全还上吧。 最后,可怜我那500块的全勤奖,简直是欲哭无泪啊。 第五十九章 猪头 第五十九章猪头 是不是土老帽没有人知道,但眼尖的人其实还是能够看得出来陈扬这一身价值不菲的,就比如说他现在穿在身上那件爱马仕英国式男士衬衫,预制的话,光是起价就是295美元,而陈扬身上这款是项瑾年前去巴黎洽谈业务时,特意到厂家订购的。 而爱马仕做为全球最大奢侈用品生产商,尽管其的预制衬衫在其全球众多商店中都能买到,但只有亲身造访位于巴黎的店铺,才能真正领略爱马仕定制衬衫的神奇和优雅。 而陈扬身上这件衬衫好像跟潮流很不搭界,而且因为是名师精心设计并甄选的最上乘的面料,后分式抵肩和双褶袖筒,外观高雅是高雅了,但颜色有些深,不是行内专业人士根本瞧不成门道。因此,别看他的衬衫貌不惊人,但其实单件售价就超过3000美元,而且外头还没得卖的。 当然,陈扬也就是知道是爱马仕的牌子货,至于有多贵多好,他也搞不清楚,自然是远比不上潜心研究奢侈品的项瑾了。而且他现在衣服多得吓人,都是项瑾闲来没事满世界帮他购买的,春夏秋冬一应俱全,基本就不用他怎么操心,只管穿就完了。当然了,价格自然都是贵得惊人。 只是项瑾从来不怕花钱,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她男人当然得用最好的东西啦,以前还在龙门时候因为手里面没什么钱,只能买些国内名牌,像什么雅戈尔之流的,现在有钱了,当然得买最贵最好的啦,而且也只有那些名师手工订做的衬衫才能把陈扬衬得更加的帅气精神。 不得不说,她的这种想法颇有点市井小富婆的庸俗心态。 而这时候陈扬很煞风景的站了出来,让正怒火中烧的华哥更是颇为不耐烦,可不是吗,最他**讨厌这种装逼货色了,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站出来, 等他回头再看去时,更是恼火不已,原来不仅仅是陈扬挺身站了出来,就连刚才那个让他鸡动不已的绝世大美女也施施然走了出来。 得,这样也好了,一会把这装逼货色踩到他爹妈都不认识,顺带着把这位大美女从牛粪中解救出来好了。都说好马配好鞍,美女嫁帅男,可不能让这货色糟蹋了这么一位难得一见的高达90分以上的大美女哟。 想到这一石二鸟的美事,华哥的怒意稍稍有所减退,当即连甩都没多甩陈扬一眼,只是眼睛滴溜溜的往项瑾那高挑饱满的身材上很yin贱的扫了一眼。 项瑾前面是压根没注意这什么华哥,这会儿跟在陈扬身后走出来才发现场子里多了这么号鸟人,这时见对方打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yin-邪之极,心中登时就一恼。 虽说她从小到大因为生得漂亮的缘故,早就习惯了男人们用这种满是欲-望的目光打量自己,但以前是她还在县里面小地方做生意时,因为在江南省里有关系,真没几个瘪三敢动她脑筋的。更不可能会有人像现在这样这货这样,一副欠扁的模样盯着自己猛瞅。 并且她天生就对这种目光可以说是极其厌恶的。 但说来也怪,当年她之所以悄悄喜欢上陈扬,也正是因为有一回陈扬刚升副科时,被单位同事逼着请去她饭店里去喝酒,结果那天陈扬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心里头很郁闷,结果酒喝得有点高了,同事都闪人走*了他还一个人赖在包厢里唱卡拉OK。她当时对陈扬没什么感觉,就只是出于好心去关照一下借住在她饭店里的一个年轻干部,去包厢里劝陈扬赶紧回去洗洗睡了。 谁知道,陈扬却把她当成了前世泡会所时候经常会碰到的那些猎金女郎,她一进包厢在沙发上屁股都还没坐暖,就被陈扬大喇喇的拉住她要她陪酒陪唱,她起先居然还硬是强忍住了,硬着头皮陪陈扬唱了几首老掉牙的歌曲,可后来陈扬却越来越过分,借着酒意,不停讲着些在当时的她听来绝对是不堪入耳的流-氓话,她忍无可忍后,再不管陈扬是什么小领导了,直接起身就要走人,可这时候陈扬突然间发飙了,把她直接扑倒在沙发上欲行不轨之事,一通胡乱的强吻过后,她脸上嘴巴到处都沾上了臭烘烘的酒气,也幸亏陈扬当时已经醉得神志不清手足乏力了,她才抓住个机会把陈扬的嘴唇咬破了才得以推开陈扬仓惶逃了出来。 因此,她的初吻很可能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当然,她自己是不会承认的,她还是觉得嘴巴挨着嘴巴那只是亲,不叫吻。 这件事在当时可把她给气得七窍生烟,愤怒不已的大骂了陈扬一声“猪头”后,她气鼓鼓的摔门离开了,并且交代手下管事的,把包厢给反锁了起来。 其实本来气头上的她当晚还准备报110治陈扬一个流-氓罪的,但回到宿舍后,她思前想后的考虑半天,最后却还是忍住了。只是当天晚上她多年来第一次失眠了,最后也不知道骂了多少句“猪头”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而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酒醒过来的陈扬则一点都不记得了,甚至还有脸跑去问她昨晚怎么不叫自己回宿舍去睡,害他在包厢里躺了一整晚。她气得不行,但又不方便讲出口,只能冷哼一声,自顾自的走了。 陈扬当然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然后有将近两个多月时间,她愣是没有再跟陈扬讲过一句话,可不知道为什么,等这事情隔了两三个月,她的气也渐渐消了之后,却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可遏制的喜欢上了这个非礼她的男人,并且开始每天一到下班时间,就会不自觉的躲在办公室里偷偷看对面准点下班回来的某个坏蛋。 当然,这事儿她从来都没跟陈扬讲过,以前是脸皮薄不好意思,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头却是既羞且喜了。 第六十章 狂得没边儿了 第六十章狂得没边儿了 不过,陈扬是她男人,待遇当然不一样。而且她事后再仔细回想起来,说不定自己在当年那破事之前就已经对陈扬有好感了只是自己并不知情,不然依着自己的性子,不可能就这么白白吃了这个闷亏的。 至于眼前这个流里流气的长发男却是让她恶心得要死。 当即她下意识的就往陈扬身旁一缩,然后满脸不悦的瞪着对方,冷声喝道:“看什么看,流里流气的,瞧着真让人恶心” 谁知那华哥丝毫不以为忤,反倒是嬉皮笑脸的朝项瑾吹了声口哨:“哟嗬,姐姐,嘴巴还挺厉害的呗。” 这下他倒是把爱车被砸一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看来,天塌下来都不能阻止他泡妞的决心。 项瑾听到长发男这句明显带着调戏意味的话时,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刚缩回到陈扬身后不到片刻便又马上走了出来,俏脸刷的一冷,娇斥道:“你嘴巴放干净点,谁是你姐姐” “嘿嘿,那要不我叫你小妹也行啊,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像姐姐这样成熟漂亮的女人。” 华哥笑眯眯道,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态势。 项瑾这些年在国外接触的都是些上流社会的文明人士,已经很多年没碰到过像这种脸皮奇厚的小流-氓了,不过她以前那几年县里的经商经验可不是白给的,什么形形色色的人也早领教过了,这个小流氓一下子激起了她当年泼辣的性子,当即冷笑道:“回家照照你那副尊荣吧,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呢。” 华哥对别人把自己比作是癞蛤蟆丝毫不恼,反倒是更乐了,怕的是你不搭腔,你要是搭腔了,管保你多坚硬冰冷的冰山都让哥们的利剑给劈开喽。 当即嘿嘿笑道:“那敢情好,要不一会我就找个地方,跟姐姐你单独再好好聊聊?”说着,对边上几个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们会意,立刻纷纷散开了,很有经验的不动声色就把陈扬和项瑾两人围在了场子里头。 虽然是光天化日之下,并且周围还围着很多人,但项瑾眼见这些手里拎着家伙的混子围了上来,一时间心里就猛的一沉,倒不是害怕,而是担心陈扬会有什么闪失。于是就有些着急的扯了扯一直不动声色的陈扬,轻声催促道:“陈扬,要不咱们先走吧,犯不着跟这种垃圾一般见识。” 陈扬被撂在一旁当了半天看客,这会儿早有些不耐烦了。他不知道这个叫华哥的年轻人是故意装作失忆,还是真的没把自己认出来,反正刚才这人一下车,他就已经认出来了,这人就是上回在越南碰到的那个花衬衫,上回的事自己处理完后找人查过他的底细,这人叫吴中华,是大开发老总吴振邦的亲侄子,吴振邦没有子嗣,他哥去世得早,就一直把这个侄子当儿子来养了。话说回来,有这么个手眼通天的叔叔,吴中华这么厉害哄哄的倒也正常。 不过陈扬眼下也不想因为这么个纨绔扰了自己跟项瑾逛街的兴致。并且这里人多眼杂,真出了事他也不好处理。 若不是看到那个砸车少年被逮住了,他刚才就已经走人了。毕竟之前他已经叫项瑾打110报了警,什么事自然有警方去处理。算算时间,这会儿110的车子也差不多过来了。 这时听到项瑾的催促,他就点头“嗯”了一声,看了一眼这时正被赖毛用脚死死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那个砸车少年,然后又环视了一眼周围这些挂着学生牌子的二流子,最后才把目光定格在了嬉皮笑脸的华哥身上,脸色平静的把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边:“把这个少年放了。” “哟嗬,你那颗葱啊,说得倒轻巧,放了他,你来赔我的车?你赔得起么?” “这是两码事,他砸了你的车是他的错,但必须交由警方处理,至于怎么处理,是警察的事情。可你们现在想干什么,滥用私刑吗?谁给你们的权力?” 陈扬的一番义正词严的话,听到华哥等人耳朵里,无疑是个天大的笑话,甚至旁边围观的学生中不少人见识过华少,也是纷纷腹诽不已,心说这人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在华少面前装逼,那不是找死嘛。 果然,华哥听了后就哈哈大笑起来,跟着他总算是正眼瞧向了陈扬,只是由于陈扬的戴着墨镜帽子,并且帽子下檐压得很低,他这随意扫过去的第二眼仍然没有把陈扬认出来。 倏地收住笑容的同时,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虽说我平时最烦的就是像你这种人,但看在你旁边这位漂亮的姐姐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装逼的机会,我的车真修起来也不算太贵,就三十万好了,只要你给得起钱,我立马放人。”顿了顿,他很潇洒的点起颗烟,美美的抽了一口,才道,“要不你也可以当着这么多人面,大声保证自己以后别跟苍蝇似的缠在这位漂亮姐姐身边,那么今儿个这事我就算了,跟姐姐比起来,别说块玻璃,就算这车整个的报废了我也不心疼。当然了,你可以都不选择,不过我话放在这里,今天我算是看上这位姐姐了,打算找时间跟她好好聊聊,处个朋友,你要是识相的就赶紧滚蛋,别触了哥的霉头。” 说完就如同猫逗老鼠一样的笑吟吟的看向陈扬二人。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他也并不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欺男霸女的恶事。 而且这种类似的小场面他也不知道玩过多少回了,之前刚玩过的一个市经贸委的小翻译就是这样搞定的。跟现在的情况差不多,那个小翻译当初也是挺高傲的,一副要跟男朋友誓死共进退的架势,骂得自己那叫一个凶啊,可最后怎么的,自己小钱一扔,小车一开,小弟一吓,小翻译眼里头,自己这个“癞蛤蟆”立马就直接升格成为翩翩佳公子了,回头到了床上,不晓得多贴心了。 女人嘛,还不都是一个德行,刚开始端端架子无非是为了卖个好身价,这很正常,而且越是质素高的美女架子就越大,征服起来也就越有成就感。 反正至少在华哥眼中,女人无论能打多少分,都是有价码的,就看自己乐不乐意付这个钱花这个心思了,有时候当当冤大头被美女揩揩油他觉得没什么,花俩小钱让女人乖乖的臣服在自己裤裆底下,说实话,也挺嗨皮的。 而现场也因为他这一席牛叉到了极点的话,立刻陷入到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 再不明真相的围观众此刻也明白过来了,而一些熟知甚至亲眼见过华哥雷霆万钧的泡妞手段的附近高校学生则心里着实为陈扬捏了把汗,同情弱者是人之常情,加上这华哥在众人心里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周围几所高校里被他祸害过的女生都快有一个加强连了,当然,也不排除其中绝大多数是主动要求被祸害的。 陈扬的目光穿过宽大的墨镜镜片冷冷的看着这个狂得没边儿了的吴中华,而他从小到大生活圈子里见过的太子党公子哥不知凡几,其中也有不少很能瞎折腾又很喜欢装逼出风头的牛人,可像眼前这个吴中华这么狂妄的,他还真的是头一回见到。 但尽管心里头已经被激出真怒了,他脸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心知今天这事怕是不可能善了,眼下对方两伙人加一块起码二十多人,自己没有三头六臂,身边还跟着,再加上自己的身份跟他们这些垃圾完全没得比,真要是在这里和他们硬碰硬,那可就真是被他们放了弱智光环,真成傻-逼了。 想到这,他立刻抬腕看了看时间,距离项瑾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这110指挥中心出警速度也够可以的了。 不过这点还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先确保项瑾的安全才是首要问题。 又看了一眼被对方用锃光瓦亮的大头皮靴踩住胸口的少年,他脸色渐冷,不过还是很理智的把立刻冲过去把人救下来的念头压住了。毕竟这个花衬衫看来绝对是那种脑袋少根筋的底层纨绔,井底青蛙一只。道理讲不通的话,自己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只有真正让他们这些垃圾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厉害,他们才会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说不定中间还有几个人能迷途知返呢。 当即转头吩咐项瑾道:“小瑾,咱们走吧。” 项瑾早就想离开了,忙点头应“嗯。”了一声。 可两人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就听到那华哥阴笑道:“哟,没听到老子刚才讲的话么,你丫的滚蛋可以,但这位姐姐可不能走,还没赏个脸一块吃个饭呢,咋的就能走了?” 陈扬不得不停住步子,然后转回头,微微抬眼瞥向脸上挂着笑意的华哥,淡淡的问道:“你确定自己真的要这么做?” 或许是陈扬不亢不卑的态度让华哥,又或许是美色当前华哥实在是没心情再跟这个路人甲瞎耗下去了,就撇撇嘴道:“操,什么玩意儿,比老子还能装,烦的一逼。” 说完,把只抽了两口的香烟随手弹飞掉,“行了,哥几个动手把这傻鸟弄死远点,别他-妈让老子瞧着眼睛生疼。” 冒着火星的香烟就是信号,几个小弟得令,立刻如猛虎出闸般的朝陈扬冲了过来。 PS: 这章晚了点,算昨天的,今天依旧会三更,求兄弟们订阅支持啊。 第六十一章 有冤情 第六十一章有冤情 可惜的是,这些出闸猛虎还没近陈扬身就已经成蔫虎了。 就在众人都面现惊骇,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看到一幕活生生的惨剧时,只见一个穿黑西裤白衬衫耳朵里塞着耳麦的男子如神兵天降般,突然间从人群中闪了出来,然后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拳打脚踢下,才只打了半个照面,地上就多了四、五个嗷嗷惨叫着不停翻滚着的小年轻了。 每个人的捂住呼痛的部位不尽相同,有腹部,有脸部,也有膝盖,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短时间内都没有办法再站起来了。 或许是这个戴墨镜的酷哥动作太快了,以至于围观众人,甚至包括华哥等人脸上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发生变化,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陈扬自始至终都是连动都懒得动一下,神色自若的看着这场突如其来但绝对是呈一边倒态势的殴斗。 至于那个酷哥,他把人收拾完了之后,塞进西裤里的衬衫甚至一点都没乱,脸色也是冷峻如常,稍微整理了一下耳麦,然后才回头向陈扬二人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 陈扬轻点下头,然后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 然后那个酷哥也不废话,立刻就转身重新没入了围观人群中,就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接下来足足过了约有十多秒钟,一片死寂只能听到些杀猪般惨叫的现场,才突然间爆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附近高校的女生们更是直到此刻才记起来要寻找那个让人惊艳的身影,可是,当她们下意识的再想找人时,那酷哥早没了影儿。 其实也不怪她们,那位酷哥堂堂一个某编号神秘的特战队教官出身,能比肩中南海保镖一般的存在,若是能被她们发现了,才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当然了,现在这个酷哥也只是个普通老百姓,项瑾公司的保镖队长罢了。 不过这几年风平浪静,项瑾也是第一次看到陈扬帮她请来的保镖的身手,说心里话,她也着实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转头看向陈扬,却见他脸色如常,貌似早就胸有成竹似的。 而当街叫手下行凶的华哥,此刻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容,回过神后,背心处却冷不丁飙出一身冷汗,刚才若是自己出手的话,现在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再抬眼看向陈扬时,他总算是认真了起来,仔细一打量之下,竟似越来越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终于,等陈扬的目光也朝他看过来时,他心里猛的咯噔一下,难道是上回在越南见过的 一念及此,华哥虽然还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心脏却是开始急速下坠,冷汗飙得更欢了。 的确,他可不是他那个在西州呼风唤雨的叔叔,市长这个金字招牌在他眼里头还是很有分量的。上次的事本来他叔叔摆了一桌酒想请市长吃个饭,并且要让他在酒桌上亲自给市长赔礼道歉,当时他就老大不情愿的,觉得没面子,幸亏最后这事没办成,听说是这个新市长不给他叔叔面子,帖子送到了,但人没来。 陈扬其实没有要表露身份的意思,不是他喜欢玩低调,主要是没这个必要,而且这里人很多,他不想节外生枝。另外,他也从来就不是一个习惯干预司法程序的干部。虽说他对这个吴中华好感欠奉,但刚才他也算是亲眼目睹了这个垃圾的车被人莫名其妙的给砸了,一切还是交给警方去处理比较妥当。至于这里面是不是还有故事,他并不着急着想知道,回头自然会有下面人汇报上来。 然而,就在华哥犹疑不定的时候,场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一直苦等不见的警察同志终于是姗姗来迟。如同踩着点一般,不早不晚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当然,陈扬要是靠他们保护,早不知道会不会被这些愣头青们揍成猪头了。 不过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外面赶到的警车除了110的面包车外,还来了几辆小轿车,除了挂着警牌的几辆桑塔纳外,另外还有一辆本田车却是挂着市政府的车牌,而且尾数小号50以内的。 因为围观人多,车子在外面进不来,于是车上的人只能把车停在外面,然后才分开众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白脸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刚一进到场子里,立刻就急匆匆的跑到了陈扬跟前,气还没喘匀就急急忙忙的开口道:“市” 陈扬却是摆手制止了他的话,然后却把目光转向随后也是三两步奔到他跟前的一众警官们,皱眉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当街持械斗殴,还是发生在学生聚集的学校附近街区,这就是你们公安局对群众负责任的态度吗?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们,你们东湖区的110指挥中心难道只是一件摆设吗?” 一帮子警衔都在一级警督至三极警督之间的分局领导们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听市长大人训话,心里头却是叫屈不已,谁知道你一大市长没事会跑这来消遣啊,而且还是一个人落单来的。 看到半晌没人应他的话,陈扬眉头更是紧蹙起来,有种重拳砸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不过这时也不是说事的时候,看了一眼已经被两个110小干警从地上搀扶起来的少年,他心知也,回头一切都走正常程序就行。 可等他回过头,正打算简单交代几句然后就赶紧走人时,那个刚被*警们解救下来的少年突然间挣脱着跑了出来,快步奔到他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了他面前,眼睛红红的看着他道:“这位官老爷,您就是公安局的大领导吧,我求求您,您救救我姐姐吧,这个混蛋他不是人,他”说着往后指了指已经被两个干警控制住了的 陈扬听得一头雾水,但此刻项瑾还在他身边,周围人多眼杂,可是半点也耽搁不了,于是就赶紧打断少年的话:“这位小同志,你先别着急,我不是公安局的什么大领导,有什么事你去到公安局里跟办案的民警同志讲就好了。” 边说边转头对最先朝这儿跑过来的白脸年轻人道:“小胡,你留下来处理一下,回头把结果告诉我。” “好的,市长。” 胡立楠赶紧应道。他在陈扬身边工作了三月有余,自然能够领会得到市长这句话的分量有多大。 而已经被*警们拢成一个圈的华哥等人更是心知肚明,这次是砍人砍到铁板上了。 第六十二章 残酷 第六十二章残酷 西州市政府大楼六楼的市长办公室里,陈扬正在听取胡立楠关于案情所做的报告。 胡立楠刚从东湖区公安分局赶回来,汇报结果如下,一周前那起聚众斗殴案件已经正式立案,证据确凿,准备提交检察机关对那二十多个嫌疑犯进行正式批捕和刑事起诉。 不过,因为双方都没有人在斗殴中,并且在派出所里有良好表现,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估计程序走到了法院那里也是没太大意思,顶多就是判个缓刑啥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次斗殴双方都是市里的一些标准的太子党,其中那个叫赖毛的西大在校生就是党群副书记赖安军的小儿子,而另外一方叫光子是西州职院的大二学生,他老子则是西州市财政局长朱富强。 可以说,他们的问题直接涉及到了一些市里面的高级干部,若是传扬出去,将会造成很不良的社会影响,也不利于搞好团结。而且自打事情发生之后,就一直有不少看不见的手在私底下活动着,若不是陈扬一直压着,他们这帮人恐怕当天就回家洗洗睡了。 对于陈扬而言,他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打算,事实上这件事他本来也没真当回事,这次之所以一直压着不同意分局放人,无非就是让, 他要听的其实不是这些,而是那天那个砸宝马车少年所说的冤情。 据胡立楠回来向他汇报,那个少年叫何小强,市第三中学的初三年级学生,而他家里头还有个姐姐叫何小兰,是西州市纺织厂的车间女工。 大约在八个月前,他姐姐何小兰在一次参加完厂里的周末舞会后,回来的途中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绑到了一辆同样是来历不明的小面包车上,然后被带到了一处公寓里头,服下剂量很大的*药后,被人**了。 而这何小兰第二天被放了之后,羞愤欲死的她直接选择了跳河轻生,也许是她命不该绝吧,被河边钓鱼的人给救了起来,然后在家人的鼓励下,她才鼓起勇气去公安机关报了警。 幸运的是,在被**的当晚,她在失去意识前,曾经恍惚中听到绑匪中有人称呼一个领头的年轻人“华哥”,并且在当晚她参加厂里的舞会时,也曾经发生过一起不愉快的事件,当时她们厂长叫她和她们车间的几个女工去陪市大开发公司的一些领导跳舞,可她说自己不会就没去,结果挨了厂子和主任好一通训斥,她事后回想起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剧恐怕跟这事也有些关联,当时自己好像还跟对方公司里的一个年轻人闹得很不愉快,骂了对方几声流-氓。 最后,经过她家人的查探,很容易便找到了那个年轻人的名字,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她和她家人都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原来那个年轻人是大开发旗下物业公司的总经理,名字就叫做吴中华,想来也就是她当晚听到的那个叫华哥的年轻人了。 可不幸的是,尽管已经有了一些很靠谱的线索,但警方顺藤却没摸到瓜,反倒是很遗憾的告诉她,她提供的线索没有任何价值,大开发物业的吴中华有很明确的不在场证据,甚至都用不着去查。 最终,这起案件也成为了西州市N多起悬案中很不起眼的一起,被装订成册塞到档案柜里头了。 本来这种事当事人忍忍也就过了,即便真让你查出来是对方干的也没用,对方财雄势大不说,吴中华的叔叔吴振邦更是市委书记的座上宾,听说在省里头都有通天的背景,你一普普通通的平头小老百姓怎么跟别人抗衡? 可惜,何小兰的父亲是个从部队退伍下来的老兵,眼睛容不得一点沙子,更别说自家闺女受了这天大的委屈了。结果,这个犟老头不信邪,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上访之路。 只是,这也才仅仅是悲剧的开始。 何老头曾经参加过79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还多次荣立过战功,其中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两次,他就穿上当年心爱的军装,把他珍藏了十多年的军功章都别在了胸前,去到市委信访办门口静坐,要求市领导给他们家一个说法,还他闺女一个公道。 但遗憾的是,结果可想而知,现在是和谐社会,哪里能容忍他这么一个退伍老军头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在多次劝退无效后,何老头扰乱别人正常工作秩序的行为无疑已经激怒了信访办的同志,结果在某天傍晚,他被几名工作人员很技术的KO掉了,目前人已经从厂里头病退待在家里,整个人已经半傻掉了,整天嘴里尽说着些谁也听不懂的胡话。 看到自己的瘸腿老父亲为了自己的事情落到这种惨状,原本因为惨遭不幸而变得脆弱不堪的何小兰突然间就变得坚强了起来,她接过父亲的班,继续开始根本看不到头的上访之路,不仅把举报信投到了市里,她甚至还多次去到了省里,跪在省公安厅门前的小广场上,手里举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这么几个大字——“民女何小兰恳请政府还我一个公道” 但她的结局也跟她父亲没什么两样,不,她甚至比她父亲更惨,跪了大半天还没等到媒体曝光,就直接被省城公安部门给,最后安了个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关了十五天之后才放出来,而回到西州没两天,她就在一次回厂里领清退工资返家的路上,被一辆横空杀出来的白色宝马车给撞飞了出去,肇事者她不认识,不过当时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男人她却是化成灰都忘不了。 至今她仍然躺在市第三人民医院的病床上,成了半个植物人,并且因为手术费一直凑不齐,做不了开颅手术,她随时都有可能香消玉殒。 而何小强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的当街把人家的豪车给砸了,原因就很简单了,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泄愤行为。 据他自己向公安机关交代,他们家接连遭逢不幸之后,本来已经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低头了,准备跟对方私了,只要对方那个有钱的公子哥能拿出钱来支付她姐姐的医药费,他们就再也不敢当刁民了。 可惜的是,对方却只是象征性的给了五百块钱的,这点钱别说开刀做手术了,连一周的药费都不够,这还是在条件比较差的市三人医,要是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就目前何小兰逐步恶化的病情,恐怕两天的药费都撑不过。 可就是这五百块钱,还是对方良心发现才肯掏的,因为经过车祸发生时负责现场勘察的交警同志判断,当时宝马车属于正常行驶,而他姐姐则是违章骑车横过马路,也就是说,他姐姐要负全责。在当时的法律条件下,交警部门所做出的这个结案处理,合理又合法,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于是乎,才有了当日发生在西大校外的那起恶性砸车案。 胡秘书汇报到这儿时,才停了下来。 而陈扬一直在默默听着胡秘书向他汇报这起事件的来龙去脉,中间没有插话,只是连续抽了好几根烟。 胡秘书生怕是自己哪点没做好,就有些忐忑的看了陈扬一眼,然后才道:“市长,那个何小强做的笔录里记录的就这么多了,这儿还有一份笔录拷贝。”边说边把一叠用牛皮纸包着的厚厚的卷宗轻放在了陈扬的办公桌上。 陈扬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喷出烟雾时,才抬眼看向胡立楠,淡淡的问道:“小胡,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的?你觉得这些都是何小强的一面之辞,还是确有此事这里面真的是有天大的冤情呢?” 胡立楠赶忙答道:“市长,我个人认为,何小强所言应该属实,只是案子城中分局已经做过调查,是不是大开发的吴中华所为,还不敢妄下定论。” “既然你认为他的话属实,为什么不早点跟我汇报,是因为这件案子已经过去太长时间了吗?”陈扬继续问道,声音却渐渐的沉了下来,“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爱人好像也是在西州纺织厂工作的吧?” “市长,我” 胡立楠心里叫苦不迭,抬头刚说了半句,可一对上陈扬那两道严厉的目光,他立刻就羞愧不已的低下头来。的确,这事当初在纺织厂里头闹得沸沸扬扬的,而他老婆是厂里的宣传干事,并且他家就住在纺织厂职工宿舍里头,又怎么可能会不知情呢。 曾经,他也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年轻人,可他的这份正义感却随着年龄的增长早不知道被藏哪里去了,事实上当初他听到也不过就是一笑而过罢了,在政府里头当了这些年的公务员,虽说不是什么领导,但也混成了人精,这种事又不是头一回发生,他哪里还看不透这里面的道道啊。 正在胡秘书羞愧万分的时候,办公桌面上的固定电话突然间“铃铃铃”的大响了起来,他这才得以找个理由离开,轻轻关上门后,他才惊觉自己的衬衫后心处都湿了一大片了。 门掩上后,陈扬才把电话接了起来。 “呵呵,小陈啊,怎么样,最近工作还算顺利吧?” “挺顺利的,兰副省长。” 陈扬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第六十三章 隐忍不发 第六十三章隐忍不发 兰副省长在电话里没有讲太多有实质性的东西,无非就是让他尽快把工作重心调整回到政府日常工作中来,不要因为一些小事情牵绊住了手脚。 但是,陈扬仍然从他那为数不多的几句话里面,听出了这么一层意思——他是来给迄今仍然羁押在派出所里头的吴中华做说客来的。 挂了电话,陈扬点起颗烟,深吸了一口后,他的眉头不由轻蹙起来。 也难怪,他可从未想过,自己动这么一个小小的纨绔子弟竟会如此困难,这些天来,不仅仅是市里面有很多人明里暗里的在活动着,现在,甚至连在省里权柄很重的兰天也拐弯抹角的帮着说情了,这家大开发真的只是一间普通的房地产公司吗?能量真有这么大吗? 陈扬摇摇头,用力把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然后拿起电话,把胡立楠重新叫了进来。 很快,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胡立楠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陈扬办公桌前,忐忑问道:“市长,您是有什么事要办吗?” 陈扬恩了一声,道:“小胡,你这样,立刻再去市局一趟,让他们把何小强的案子尽快处理一下,差不多就把人放了吧。”停顿了一下,马上就接着说道,“对了,如果没什么事,你还是亲自叫辆车送那个孩子回家吧,顺便去他家里头看看,回头再跟我把具体情况说说。” “好的,市长。” 胡立楠忙不迭答应下来,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市长既然还能差遣自己办这种小事,显然刚才并没有太介意自己对待这起案件的冷漠态度。 想起前面在老板面前丢了分,他这时就马上想补救一下,小小的拍记马匹道:“市长,这次您亲自办了大开发的吴中华,真是大快人心啊,话说回来,大开发这些年搞征地拆迁动不动就闹得天怒人怨的,群众们意见可大了,别看他们一直都,但若不是韩书记的关系,他们早该出事了呢,就拿我爱人她们纺织厂来说” 可还没等他马屁拍完,陈扬脸色一变,莞尔道:“谁说我要办他?” 胡立楠马屁拍到马腿上,一时间张大嘴巴,“啊”了一声,傻愣愣的看着陈扬,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板这意思不是明摆着要帮那家人出头的吗?自己难道又会错意了? 想想这些大领导的心理想法一会儿一个样,他顿时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没事儿拍什么马屁啊,真是多此一举了。 等小胡出去后,陈扬才拿起手机,拨通了市局李志贤的电话。 而在陈扬打完电话的当天下午,吴中华就被无罪释放了。毕竟单就只论这起斗殴案来讲,关了他一个多星期,已经有点不合法理了。而且据说韩书记在参加政法委的一次例行内部会议时,就措辞严厉的批评了市公安局对这起斗殴案件的一些不合规矩的处理手段,他甚至还在会上点名批评了市局新局长李志贤,不过当时陈扬还没有松口,李志贤只能硬扛着了 周六晚上,西州大酒店一如寻常周末那样,依旧是热闹非常。 当然,从停车场里那一大排挂着各级政府车牌的小车便可得知,公款消费的居多。不过,西州大酒店本就是原政府招待所改制而成,干部们闲暇时到这里来消费也情有可原,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五星级酒店,咬咬牙,一个月的工资还是能来吃两三顿饭的。 因为今天改制后的西汽集团在这里搞个业务洽谈会,而陈扬做为政府的一把手,并且这个项目是由他亲自抓的,因此今天也不得不提前结束了在南港市的考察,专程来这里走个过场。 新厂厂长李栋按照陈扬的授意,把车价订得很低,几乎都是保本价略高一点,有这么大的优惠,因此可想而知,这次的招商供货会办得相当成功,原先积压在仓库里的八百辆各式农用车、高顶棚、小货车等等一系列老厂生产的车子都被抢购一空,甚至还有不少中间商当场就想要下订单订货,可惜这种便宜事不是天天都有的,这批库存积压的货出完,回笼资金后,新厂就将直接上新的生产线,主力生产中高端的西汽奥迪A6小轿车了。即便以后还有部分车型要走低端车市,但想必也不可能会有这种白菜价了。 而陈扬风尘仆仆赶到现场的时候,供货会已经接近尾声了,于是他在现场就只简单讲了几句话,一方面是对远道而来的各地客商表示欢迎,第二个他代表政府出面,也从一定程度上能坚定经销商们对新西汽的信心,而这次被邀请来西州参会的大多都还算是全国各地比较有实力的汽车经销商,这些中间的渠道如果不梳理好,对将来的销售工作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随后,他又跟一些华南片区的大经销商们坐在一块,亲切的跟他们沟通交流了一下。 忙了约有十分钟左右的样子,供货会才正式宣布结束。绝大多数供货商都会在酒店聚个餐,而他则在酒店经理的陪同下,上到八楼的贵宾包厢里用餐。没办法,到了他现在这个位置,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即便他再不想搞特殊也是没办法。就拿吃饭来讲,他如果跟政府办那些工作人员一块就餐,估计别人都不敢动筷子了。 整个酒店八楼都不对外营业,专门用于给西州市委市政府的厅级以上官员搞招待或者住宿,里面除了有餐厅、客房外,另外一些配套设施也很齐全,就陈扬刚来西州那会儿,政府办就是在这里帮他提前安排了个落脚点。 包厢很大,不过陈扬就只有一个人,并且他这阵子天天待在乡下,实在是有些疲惫,因此就简单点了几个小菜,打算吃过饭之后就直接回家休息。若不是项瑾因为要处理,他估计也不会留在这里吃饭。 笃笃 吃饭到半时,门口突然轻响了两声,很快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陈扬下意识抬眼看去,不由就是微微一奇。 原来,此时被服务员引进来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且还是他曾经见过一回的大开发集团的董事长秘书,徐倩。 也是巧了,那起车祸案案发当天,正巧就是陈扬到西州赴任的第一天,而他也刚好目击了车祸的全过程。 第六十四章 明目张胆 第六十四章明目张胆 陈扬当然不可能预料到大开发的这位美女董秘能找到这里来,不过,他大约倒也能猜出些对方的来意。 前段时间微汽厂经过重组后,已经正式整体搬迁到了郊外政府新划给他们的一处占地近百亩的新厂区,可虽说微汽厂搬走了,也把西城区的老厂区的地皮空了出来,但接手的大开发公司却在老厂区宿舍的动迁工作中接连碰了壁。先后组织了好几次业主会议,可双方在补偿款的问题上意见分歧很大。 大开发方面认为这些厂区宿舍虽然已经买断下来了,但职工们手里只有半产权,因此他们只会按照市场价的50%给予搬迁补偿费用,而职工们却坚持认为虽然他们拥有的只是半产权的房子,但房产证却是职工们的名字,只是不能上市交易罢了,其实跟别地儿的商品房没什么太大区别,于是就要求大开发公司能让他们回迁,或者是按照市场价的1.2倍全额给予补偿。 而双方的条件差距这么大,自然是谈不拢的了。 这事陈扬之前在市长碰头会上就听常务副市长廖国栋提到过好几回,只是他没有过多参与旧城改造项目,不过,他还是让秘书起草了份文件,内容无非就是督促大开发尽快把征地问题处理好,不要在社会上造成不良影响等等。 他这份文件里看上去好像都是些空话,可真若是大开发,还是有很多文章可做的。 于是大开发在摸不准新市长脾性前,一直投鼠忌器,原先在动迁工作中的好几柄利器一样也没敢使出来。只是接连打了几个报告上来,希望政府能出面帮忙跟老厂宿舍的业主协调一下,最好是能出台一份有政府效力的正式文件,把那些刁民给处理掉。但可惜的是,这些报告一但转交到了陈扬手里,就如泥牛入海般,石沉大海了。 而徐倩是这次动迁工作的总协调人,大开发派她来找到自己,不用想,估计八成是想来疏通自己的。 果然,那徐倩进屋后,就笑靥如花的跟陈扬打起了招呼:“陈市长,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用餐了,您别介意,我就想跟您汇报一下市微汽厂搬迁的事儿,很快就走。” 她说话的声音娇滴滴的,腻人得紧。 陈扬点点头:“好,先坐下吧,徐小姐。” 徐倩就笑吟吟的说:“谢谢市长。” 陈扬对她这副讨好的笑容,只是抬眼看了看边上那位未经自己同意就擅自把人给领进来的服务员,并没有说话。 但即便如此,这位叫姚莉的服务员仍是吓得不轻,赶紧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陈市长,我,我黄经理他说他说” 陈扬见她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就摆摆手打断她道:“好了,小姚,你去帮我泡壶清茶进来。” 姚莉如蒙大赦,赶紧转身出去泡茶了。 陈扬看着她有点不安的离开包厢,暗地里摇了摇头。他在吃饭前就已经交代过这个负责看包厢的小姚没事别来打扰自己,当然,他没有责怪小姚的意思,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若不是上面的经理交代,这个最底层的小服务员怎么也不敢这么把人往包厢里带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有些微怒,别看自己前段时间接连烧了几把火,可对西州官场的影响力微乎其微,别说在市委市政府里左右逢源了,现在就连这个小小的酒店经理都敢对自己的话阳奉阴违,招呼都不打就敢把人往自己这儿领,恐怕自己这个市长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头,跟上一任被韩海天排挤走的李市长没什么太大区别吧。 想想自己来了也快四个月了,对西州的各项工作都有了大体的了解,但如何能全面接手、真正将自己的影响力渗透到市府的每一个角落呢? 不一会儿,忐忑不安的小姚端着壶热腾腾的清茶重新进了包厢,帮陈扬和徐倩分别倒了杯茶水后,才重新出去,并且把门轻掩了起来。 陈扬微微皱眉,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随口问道:“说吧,徐小姐,你专程找我,是为了微汽厂老厂区的拆迁工作来的吧?” 徐倩就笑了笑:“陈市长,您真是料事如神。” 陈扬不动声色的转头看向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徐倩只好无奈的开口问道:“陈市长,听说您前两天又把我们协调这次拆迁工作的方案报告给搁置了?” 陈扬也不否认,点点头道:“徐小姐,你们交上来的报告我的确是看过,我不知道廖市长跟你们是否有过沟通,但我从来都不认为政府插手干预市场是种好现象,因此,你们在报告上面提到的希望政府介入去解决问题,这个办法不现实也不可取。怎么跟拆迁户把条件谈妥,终归还是得靠你们公司的商业行为,当然了,这次是政府的项目,对于你们中标商,能给予的支持我们还是会尽可能的给予。” 徐倩听了他打的这官腔,不由暗暗撇了撇嘴,用得着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么?你们市政府的廖国栋早跟吴总谈妥了,要不是你一直卡着,我们叫上几个分局,早把事情搞掂了。 心里腹诽,但她脸上却依旧是挂着娇媚的笑容:“呵呵,陈市长,想必您也应该知道,为了做好这次旧城改造项目,先期我们公司已经投进去很多资金,您这么一搁置,我们可就头疼咯”说到这,方才察觉失言,忙抱歉道,“噢,对不起,市长,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我们公司最近在省内同时新上了几个大项目,财务方面真的比较紧张,实在是难以答应拆迁户的要求,并且,这次如果不能跟尽快跟拆迁户达成一致,工期就得一直拖着,甚至公司都可能被这次的旧城改造项目给拖垮了呢。” 陈扬当然知道对于一家房地产企业而言,资金链的稳定是多么的重要,而且往往规模越大的开发商,对资金方面的诉求也就越大,至于像南扬集团那样现金流充裕的地产巨擘,在业界实在是凤毛麟角。 看到陈扬若有所思,徐倩心中一动,忙继续软语求道:“陈市长,你也知道,我们大开发是国企改制的,已经连续五年都排在全市企业税收的第一名,也算是为西州的发展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而您做为西州的父母官,您也不希望看到眼下这种局面吧?” 边说着,她不动声色的把屁股挪了挪,挨近了陈扬,一头充满时尚感的大*浪卷发的发梢都已经能沾到陈扬的脸上了。 陈扬不觉有异,只是稍稍把头往旁边偏了些,正色说道:“徐小姐,你言重了,就我个人感情而言,我是很支持本地企业快速有序发展的,而对于你们大开发公司,我也没有任何偏见,相反,我很希望看到大开发继续扎根西州,这些话,你回去也可以替我转告你们吴总。” 徐倩眨了眨眼睛,挺了挺饱满的**,貌似很急切的样子在陈扬的右手胳膊上蹭了几下,脸上表情如常,只是点头应和道:“陈市长,您放心,我回去一定转告吴总,但这事儿吧” 陈扬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很抱歉,徐小姐,对这事儿,我还是持原先的态度,并且我想我有必要多提醒你们几句,之前你们大开发承建的几个项目里,在动迁方面一直都存在很多问题,希望你们这次能在法律框架允许的范围内展开工作。” 徐倩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这么个说了半天貌似屁用没有,面前这个跟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而她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找,若是完不成吴总交代下来的任务,回头估计她就要倒霉了。并且她前面所言虽然有点夸张的成分,但实际情况也是不容乐观,如果政府再不强力介入,大开发虽然有钱,但跟那些拆迁户比起来,总归还是耗不起的。 心念转动间,她暗暗咬了下牙根,然后手突然间一颤,原本端着手中的茶杯立时便从她手中脱落掉下,紧接着就听到她很夸张的“啊”的惊呼了一声,手忙脚乱的躲闪了一下,但四溅开来的温热茶水还是转瞬间就把她胸前的衣襟给浇湿透了。 今天她身上穿的一件米色的高纺缎面女士衬衣,胸前的开襟本来就已经很低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还故意挑了件小半个尺码的衣服,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得更是诱人,而她胸前的那对凶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呼之欲出一样。这刚一被茶水浸湿透,衬衫立时便湿漉漉的贴住了皮肤,而里面那件黑色xiong罩的轮廓顷刻间也变得清晰无比,那同样貌似尺码小了些的半罩杯根本遮不住多少*光的,直接把她胸前那一对D杯以上尺寸的胸部给展露在了男人面前,黑白分明的,性感极了,同时还晃得人眼晕不已。 “徐小姐,你没事吧?” 陈扬虽然隐约嗅到了空气中飘荡着一丝暧昧的气味,但还是赶紧把身子挪开,关切的问了对方一句。并且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要朝对方的胸口上瞥去。 “哦,真对不起,陈市长,我,我没,没事的。” 徐倩结结巴巴应道,从沙发上飞快起了身,朝着陈扬的方向微微躬着身,手忙脚乱的拍打着前襟处沾上的茶水,然后就见她又再次很不小心的弄开了上面的一颗纽扣,露出了些许胸前那白花花的嫩肉。 陈扬虽然还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可这时眼见对方貌似连衣服都快脱下了,他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一些对方的用意,顿时就微微有些皱眉,清咳两声后,他也赶紧从沙发起了身,并且转头要走向包厢门口的方向。 徐倩见陈扬要走,讶异不已的同时,在肚子里大骂这个姓陈的究竟是不是从火星来的?没看到一个正值芳龄貌美如花的女人正在勾引他吗?臭不要脸的,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啊,对了,这年头还有正人君子吗? 当然,她可不会半途而废,紧接着,就见她脸上旋即展现出一副妖媚到了骨子里的笑容,顾不上再整理衬衫,扭着小蛮腰,三两步追了上去,从后面伸出手,如撒娇般的把陈扬的胳膊抱住在了自己胸口上,娇滴滴的腻声说道:“陈市长,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好不好嘛?” 陈扬没想到这个徐倩这么开放,而且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前边说是不小心就算了,可现在直接就明目张胆的想勾引自己了?一时间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就猛的用力把胳膊从徐倩胸前那处深深的沟壑中抽了出来,闪开了眼看着就要挂到他身上的徐倩。 跟着把脸色一沉,正色道:“徐小姐,请你自重点” 可惜的是,此刻他的这副做派,看在徐倩眼里头却认为他是在装正经。 男人嘛,尤其领导干部都最喜欢这个样子了,可到了床上还不是一个个的坏到了骨子里。正人君子仔细想想的话,倒也不是没有,但那些都是修炼过辟邪剑法的上古人物了。 因此,她对陈扬的警告意味颇浓的言辞丝毫不以为意,旋即把笑容收住,如变脸似地换成了一副仿佛刚被男朋友抛弃掉的小媳妇模样,眼睛红红的,泣然欲滴的道:“陈市长,您别误会,您”说着,她脸上表情再变,脸蛋儿悄然一红,露出一幅娇羞无限的模样,咬着唇,低着头小声说道:“您要是愿意,我人家今天晚上可以陪您“ “滚出去” 她的一番苦情戏还没来得及做完,就听到包厢里冷不丁响起了陈扬淡淡的声音。 声音不大,却异常冷酷,坚定,并且不带任何一丝一毫的感**彩。就如同刚刚从北极圈上空遛了个弯儿才飘过来的一样, 如果说他只说“出去”这两个字,那么还勉强能继续解释为他在装模作样,可一旦加上那个“滚~”字之后,再说是他假装正经就真是有点不靠谱了。 霎时间,徐倩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眼了。 虽然她此刻距离陈扬不过半尺距离,却仿佛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 紧接着的下一秒,徐倩羞愧得无以复加,霎时间便已经泪流满面了。 而这回,估计应该是真的了。 第六十五章 邪恶的伊始 第六十五章邪恶的伊始 岭西省城宁州,也叫春城,因为一年四季温差不大,时时如春而得名。 位于宁州北安区的西街是一条即便在整个国内都很有名的娱乐街区,整条街上酒吧会所林立,各大小会所的建设风格很有点小香港的风格,白天看不出来,可一旦到了夜晚,华灯初上时,整个街区彷如被笼罩在一片五彩缤纷的霓虹下,很是纸醉金迷。 而在这整个街区里,皇朝娱乐会所无疑是这顶皇冠中最耀眼的那颗明珠,从外面看,才仅仅十八层的楼高看起来似乎并不起眼,但只要你有幸到里面消费一把,尤其是上到十五楼上面,那么即便你是再挑剔的客人,恐怕也必须要承认,这颗明珠的杀伤力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里面,只要你有足够的金钱,或者说你手中有足够的权力,那么在这里,你绝对能享受到帝王一般的服务,里面的娱乐项目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皇朝会所做不到的,似乎用销金窑已经不能形容这家会所的昂贵和华丽了。 而事实上,这家会所的幕后老板姓李,叫什么名字不详,上流圈子的人士都喜欢喊他李公子,而这李公子的来头也绝对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如果非要形象的比喻一下,那他应该就是跟陈扬这种级别相当的太子党。 当然,这些都跟陈扬没什么关系,甚至跟西州也没多大关系。 此刻这间会所里头,唯一跟西州能扯上点关联的就是大开发的吴总了。 吴总这会儿正在大厦十六楼的一间私人俱乐部里的桑拿部蒸桑拿,房间里,浓浓的水雾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几天前刚刚在陈扬那里吃了鳖的徐倩这时正小心翼翼的在吴总边上伺候着,手里拿着块大毛巾,随时准备递给吴总。 但时间过去良久,赤-身-裸-体的吴总却依然在闭目养神,貌似对旁边站着的这个貌美如花身材火辣并且风骚入骨的美女秘书完全无视。 甚至不仅仅是在精神上,哪怕是他身体上的反应亦是如此。在他胯下那条代表男性特征的玩意这会儿如同一条蛇一样,软趴趴的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精气神。 如此,只能做两种解释,一是他确实对这个下属不感性趣,但这种解释貌似不大靠谱,而第二个嘛,就比较合理多了,他属于修炼避邪剑法的那一类人群。 或许是站得太久了,徐倩的精神出现了少许松懈,她颇有些不耐的瞥了一眼吴总胯下那条没精打采的男根,心里难免会漾起几分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复杂,有厌恶、憎恨、恶心等等情绪,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好,唯独不会出现鄙夷的情绪。 这不奇怪,事实上她曾经亲眼见到过这条软蛇雄起时候的恐怖场景。那还是在三年前,那时她刚刚因为家逢巨变不得不投身于吴总麾下,可让她奇怪的是,她原本早已经做足了充分准备要献身给吴总,偏偏吴总却一直没要她,就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终于在一个很巧合的机会下,她有幸跟着吴总去公海的一艘赌船考察。 结果,让她意外的看到了一幕终身难忘的场面。 是对,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眼里温文儒雅的吴总竟然在船上的一间小包厢里,把五个来自日本的小女孩给强-奸了,而这些小女孩无一例外的都是处*女,最大的也才不过14岁不到的样子。 从此以后,这血腥的一幕深刻在她脑海里,几乎已经成为她的一个梦魇了,每每想起,都是冷汗狂飙,那些小女孩绝望的哭喊声似乎仍然留存在自己耳中,让她想起时就忍不住心脏颤抖不已。 而她也才恍然,原来吴总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他喜欢玩那些未成*人小女孩。 无可否认,这是一种极度扭曲变-态的性取向,据说跟吴总从小的生活环境和成长过程有关联,但更详细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并且在知悉这个秘密之后,心细如发的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吴总的行程表上总是会安排有几天到公海上游玩的假期。当然了,公司里除了她之外,没人知道吴总是去干啥的。 每每想到隔个十天半个月就有一些还没成年的小萝莉惨遭吴总毒手,她就禁不住会打个冷颤,恶心得汗毛都倒竖起来。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口,一直默默思考着的吴总终于开了腔:“这么说,那个陈市长还真是个刺头,软硬都不吃咯?” 吴总边说边用手轻轻拍打着边上的木质椅面,很有节奏感。 “是的,吴总。” 徐倩很谨慎小心的回道,同时,脸色有些微赧。的确,一想起那天自己被那个天杀的火星人如同驱赶一条狗一样的撵走,她的自信心无疑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吴总旋即睁开眼睛,在徐倩脸上来回打量起来。 徐倩心里就是一哆嗦,禁不住惶恐起来,垂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吴总,我没帮上您的忙。” 吴总目光转回,却没有责怪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的意思,只是又皱眉思忖良久,才道:“好吧,既然这样,你回去就跟廖国栋讲一声,这次的项目就按市价的80%支付给那些拆迁户,这是底线,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的。” 说这话时,吴总眼睛里头精光闪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事实上他也从来都是一个精于计算的商人,在他看来,任何事情都有一个价码,这次谈不拢只能说价钱没给到位,即便是真撕破脸了,他也不会轻举妄动,只有在他确认自己能掌控住全局时,才会发出致命的一击。比如陈扬的前任李市长,去年就是因为一些见不得光的经济问题被调走了。目前在省人大挂个闲职,听说已经被纪委控制住了。而这幕后操作的黑手,却很难讲跟他没有关系。 徐倩听吴总这意思,貌似打算退一步海阔天空了,就急忙说道:“吴总,可是这个季度公司账户上的流动资金” “别可是了,就照我说的做吧。” 吴总挥了挥手,打断了徐倩的劝告。心中一旦有了决定,他似乎就不再把这些小事情放在心里啦。 然后懒洋洋的起了身,径直走到了外间的洗浴室。徐倩也赶紧跟了过去。 简单冲洗了一下,他便伸手轻拍了下徐倩的嫩脸,眯着眼睛说道:“一会儿我要去见个客人,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好的,吴总。” 徐倩乖乖的应了声。 然后也不用吴总发话,她就很贴心的打开毛巾,帮吴总仔细的擦拭起身体来。从脖颈一直往下,经过胸口,快擦到吴总胯下那玩意时,她就忍不住有种恶心想吐的反胃感觉,甚至恨不得立刻就把这根软趴趴的东西给掐掉,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片刻的冲动,她强忍住胃部那一阵阵让她感觉极为不适的痉挛,温顺的蹲下身子,把吴总那玩意握在了手心里,如同对待一件心爱的珍宝似的,用柔软的干毛巾帮吴总仔仔细细的擦拭起来。 吴总就这么光溜溜的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美女秘书的温柔服务。 “对了,小倩,紫金小区月底就开盘了,回头你陪韩书记的夫人去看看房,除了别墅区一号楼之外,其他的话,差不多你就先把事情给办了吧。” “哦,好的,吴总。” 徐倩恭顺应道,她当然能明白吴总话里那个“差不多”是什么意思,紫金小区是大开发进军省城后的第一个大手笔工程,高档小区,开盘均价高达2600元每平米,吴总显然是投桃报李,算是还韩书记在西州城建项目招标过程中的人情了。 吴总等把事情交代完毕,才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目光垂下,毫不掩饰的从徐倩半开着的领口处钻了进去。可是,当他看到徐倩那被黑色文胸紧紧包裹着的36D挺翘胸脯时,却没有如其他正常男人那样起了生理反应,反倒是脸色倏地变得阴沉无比,眼中也悄然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阴狠,如果此刻徐倩抬起头来,准会被吓得半死。 直到徐倩从地上起了身,他的脸色才恢复了常态,心里很是为自己出现情绪波动感到,他很清楚自己不喜欢,徐倩不过是他手中一个还算用得顺手的工具罢了。 当然,有一个女人却是例外。就是上回在市政府看到过的那位站在陈扬身边的女人,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短短不到两秒钟的惊鸿一瞥,他尘封了多年的心门竟然被打开了,并且一向来只有看到小萝莉才会有反应的下身,也突然间变得硬邦邦的,像根铁棍。他以为自己终于能恢复正常了,可事后当他急不可耐的找来几个高素质的美女陪床时,却悲哀的发现,无论这些jian货如何讨好取悦自己,自己还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这个发现的确是很悲哀,但也更坚定了他要把那个能让自己像个正常男人那样硬起来的美女弄到手里的决心,哪怕是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事实上这项工作他一直都没有落下,最近他放下了一贯的高姿态,主动出击,跟打算进军省城的凯悦连锁酒业集团初步取得了联系,打算把手中的一块位于省城闹市区的空地盘给对方。他不期望仅仅这样就能取得对方的好感,这些不过是商业手段,他也不会说贱卖地皮等等,他要的不过是需要一个契机罢了。放长线钓大鱼的活儿他玩了三十多年了,这一套他熟溜得很。 约莫十分钟后,吴振邦才穿戴整齐,然后去到了楼上的一间贵宾厅前。 这间贵宾厅即便是在整间酒店里也是个绝密的场所,无他,只因为它是会所老板李公子的专属地方,也只有少部分被他邀请到的贵宾才有资格进到里面。 门口处有两个黑衣墨镜男如两尊石像一样的杵着,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显然,这里面是闲人免进的了。 不过,看到吴振邦时,两个墨镜男却是很恭敬的跟他打起了招呼:“吴先生,您好,我们老板在里面等您。” “恩。”吴振邦可有可无的点点头,然后便在墨镜男的引领下,轻易的进到了这间一号贵宾厅里。 这间贵宾厅其实不大,也就一百多平米的样子,但装修绝对能用奢华来形容。 吴振邦进到里面的时候,在酒柜旁那张高档真皮沙发上,早已经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在等着他了。这个男青年看上去一脸疲懒模样,但相貌长得却十分英俊,高高的鼻梁,剑眉星目,肤色甚至比绝大多数女人都要白皙,却又不是那种病态的白,反倒是给人一种很古典男人的感觉,而且咋一看居然跟吴振邦有几分相似之处,两人都是那种瘦削的身材和特招女生喜欢的小白脸模样。 很明显,能这么大喇喇的坐在这里的自然便是这会所的主人李公子了。 看到吴振邦进到厅里,李公子就主动起身迎了上去,笑着招呼道:“来了,四叔。” “恩。” 吴振邦还是可有可无的应道,对李公子一副不大感冒的样子。 分别坐定后,李公子边缓缓伺弄着一套古董茶具,边随口说道:“四叔,老爷子准备让我回京去了,” “哦,安排到哪里?” 吴振邦眉毛一挑,问道。 “还不确定,不过我听我爸讲,应该是去中石化。”李公子说着又撇撇嘴,叹口气道,“其实去那边儿也真没什么意思,可老爷子这回是发了十二道金牌要召我回去了,想再偷个懒都不成啊。” 边自顾自说着,边把刚泡好的一杯茶递给吴振邦:“哦,对了,四叔,前些日子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好没有?这间会所你要是不要?你若是不打算要,那我可就盘给其他人了。” 吴振邦接过茶杯,浅抿了一口,才淡淡回道:“那好,我就盘下吧,多少钱你吱声,我让会计部转给你。” 李公子就笑:“四叔,你跟我还讲这些干嘛,多伤咱叔侄俩的感情啊,你喜欢就拿去玩着呗,我还能真跟你要钱啊。” “江南,一码归一码,毕竟我跟你不同,我从来就不是你们李家的人。” 吴振邦仍然还是风轻云淡的淡淡说道,谢绝了李公子的好意。 李公子就有些黯然,但还是讪讪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又喝了口茶,吴振邦才问道:“对了,江南,我上回让你帮打听的事,你帮我问没有?” “四叔,你说你们西州那个新市长啊,呵呵,他是老陈家的人,原先不知道混哪疙瘩的,也是最近这几年才冒出来的,恩,听说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前阵子好像在京里跟叶家的大少爷闹得不可开交的,结果被他们家老爷子发配到了中央党校,不过听我爸讲,这次好像是上头有人看中他了,才让他到这边来工作的。” 说到这里,李公子停顿了一下,转头好奇道:“怎么,四叔,你打听他干嘛?难不成你还真想扎根西州一辈子啊?咳,我不是早跟你讲过了吗,这边的环境不太好,中央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太大动作,而且我看你的公司现在也快发展到瓶颈了,真想把规模做上去,干脆去苏东那边好了,我爸今年开完省人大应该能上到三把手,你去那边搞不简单得多了啊,在那边盖一栋海景别墅都抵得上你在这里卖一栋单元楼了。” “哦?” 吴振邦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端起茶杯良久,才沉声问道:“江南,你说我要是找机会动动他,会有影什么响吗?” 谁知他这话一说,李公子一直挂着轻松笑容的脸色顿时就是滞了一下,他忙正色说道:“四叔,你说真的啊?上回你农村领出来的那个小侄儿吴中华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怎么,还真跟他杠上了?” “杠上倒还不至于,我也就是个生意人,只要他不过分,我当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吴振邦继续可有可无的回道。 李公子听他这么说,这才貌似松了口气,跟着又撇嘴说道:“不过说真的,四叔,你真要阴他也得过阵子再说,你们岭西的刘书记你知道的吧,团里的干将,这家伙别看胆大妄为经常得罪人,可他命好,路子又野,跟九条命的怪猫一样,被自己家老爷子打入冷宫了还能咸鱼翻身,这回能起来,除了中央有个大佬发了话的缘故,听说刘书记也在一些场合里头力挺这家伙,我看这家伙现在是铁了心要走团系的路子了,他在西州就算真搞出大事,省里估计还是会保他的,你以后多个心眼准没错。” 李公子一副官场百事通的做派,侃侃而谈道,边说边还留心看了眼吴振邦,见吴振邦脸色貌似有些阴沉,就又宽慰他道:“四叔,其实你真要修理下这小子也不是不行,但这事你还是先别着急,等省人大开完,我估计刘书记这届任满肯定走人,你到时候想怎么弄他都成,岭西可不是他们陈家的地盘。” 听到这话,吴振邦紧蹙着的眉头才缓缓开来,把杯中的茶杯当做了美酒,敬向李公子:“江南,你赶明儿就得走了,四叔在这里预祝你一路顺风,以后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嘿嘿,谢谢四叔了,不过我那破前途就不说了,那可是没谱儿的事,不被老爷子教训我就偷着乐了。” 李公子笑眯眯的跟吴振邦干杯致意 西州,南麓小区的一栋幽深别院里,灯火通明。 陈扬刚吃过晚饭,这时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家客厅的宽大沙发上,抽着根市面上买不到的特供中华,看着电视里正准点播放的新闻联播。 而据他不远处的小饭厅里,一个穿着条碎花居家短裙,腰间系着围裙的年轻女人正忙里忙外的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跟闲得无聊的陈扬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个女人长得十分娇美可人,瓜子脸,杏眼峨眉,身材凹凸有致,该挺的停,该翘的翘,即便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居家短裙,也能让她穿出几分性感的魔力来,另外,她那一双白皙娇嫩的小手怎么看也不像是干这种粗活儿的女人。 并且,背对着陈扬时,她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眼圈也微微有些泛红,貌似刚刚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只是不时的轻咬下嘴唇,才勉强没让眼泪掉落下来。 只不过哪怕心里再怎么委屈,她还是强忍住不舒服,手脚利索的收拾起了满桌子的碗碟,至少从动作上看,她还是比较像能持家会过日子的小女人的。 而陈扬神经大条得很,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前面在饭桌上那一通硬邦邦的训斥,给这样一个任谁看了都恨不得搂在怀里好好温存呵护的小女人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这会儿的他,仍然在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里正播放的新闻节目。 其实新闻真没什么看头,由于临近新千年的第一个国庆节了,因此电视新闻里全是长篇累牍的关于“九五”计划超预期完成的献礼集锦,对他而言,确实是有点没意思。而且就算他想搞到一些秘级很高的中央内参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不过是他的习惯罢了。 “九五”计划是国内启动五年计划以来,发展得十分快速的一个关键阶段,在国内人口比1980年增长3亿左右的情况下,实现了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比1980年翻两番;基本消除贫困现象,人民生活达到小康水平;加快现代企业制度建设,初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这短短几句话里,不知凝聚了多少劳动人民的辛勤汗水。 当然,陈扬比较关注的还是新闻里关于在“九五”计划期间启动的西部大开发的一些内容,即便是有些名不副实的夸赞,他还是很认真的看了下去。 刚刚启动没两年时间的西部大开发战略工程在经历了初始的热闹之后,现在陷入了低潮期,毕竟,要把这些个落后多年的地区发展起来,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不经过时间的积淀,很难取得跟东部沿海地区一样的高速增长。 但他深知,自己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浪费,要想真正的上位,必须要像在辛庄那样,做出让人瞠目结舌的成绩来才行。 时间不等人啊 他暗叹一声,脑子里满是近段时间政府里经他手相继出台的一些振兴西州经济的措施,反复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做得更好些。 嗒~ 这时,深赭色的钢化玻璃茶几轻轻响了一下。 茶几边上,刚才那个委屈的小女人把一杯刚泡好的雨前龙井轻放到了他面前,然后边解开围裙,边柔声说道:“老公,你先别忙着看电视了,快喝点茶吧,前面吃的东西都太油腻了,不好消化的呢。” “恩。” 陈扬应了一声,可别说跟人说声谢谢了,他好家伙甚至连头都懒得转一下,拿起杯子,吹开热气,然后继续关注新闻节目。 边上那个漂亮女人手里解围裙的动作一下停滞住,刚好不容易才在厨房里调整好的委屈心情又故态复萌了,使劲咬了咬嘴唇,瞪着关心新闻比关心她多得多的陈扬,心里恼恨的想到,你这坏蛋到底长没长眼睛啦,转头看看人家会死么?你这该死的难道不知道人家现在心里难过死了都,你就只知道关心你的新闻,你关心过我吗? 这一刻,她也开始怀疑她男人是不是火星来客了。 可是,饶是她恨得牙痒痒的,却也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只能是在旁边驻足剜了陈扬几眼,然后才恨恨的转身走了。 过了大约十分钟不到的样子,她才再次回到了客厅里头,同时,手里多出了一只盛满热水的木盆。 这只木盆貌似有些大,而且里面盛满了热水,她捧起来颇有些费劲。 并且,盆里盛着的似乎是一些泡了草药的热水,是以她才刚一走出到客厅外面,那浓郁的药味就立时散发到了客厅的每个角落。当然,也包括陈扬所处的沙发位置。 陈扬的嗅觉被这股浓烈的中草药味道很是刺激了一下,他奇怪的同时,才总算是转回了头,把注意力从新闻挪回到了客厅里那个满脸委屈的女人身上,皱眉问道:“仙儿,你搞什么鬼,弄得满屋子都是这怪味儿?” 女人没理会他的诘问,自顾自的端着木盆走到沙发旁陈扬的身前,蹲下身子,把木盆轻放到了陈扬脚边,然后又挪近了些,才一边挽着陈扬的裤腿,一边没好气道:“老爷,拜托你把脚抬一抬,好不好?” “仙儿,我说你这次是不是把分量搞错了啊?以前可没这么浓的味道,熏死人了。”陈扬皱眉不已,但还是依言把脚抬起,放入到了木盆里。 可脚底刚一接触到水面,立时就被烫得缩了一下,他嘶的吸口凉气,有些恼火道:“仙儿,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不知道等水凉点儿再弄么?” 纪仙儿偷偷的在肚子里嗤笑一声,哼哼,就是故意的怎么啦,看你以后还敢那样子说我不? 第六十六章 目标何人 第六十六章目标何人 看着这只木盆里跟以往明显有些浓度不太一样的药水,陈扬很是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拗不过纪仙儿的坚持,重新把脚伸进了有些小烫的木盆里。不过这回他留了点心,只是慢慢放了进去,然后才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份西州晚报翻看起来,任由纪仙儿自己去鼓捣了。 虽说心里对陈扬之前在饭桌上的一通训斥很有些委屈,但这时她仍然很用心的帮陈扬做起足底按摩来。其实只要她待在陈扬身边,总是会在饭后或者其他时间里帮陈扬做做按摩啥的。 而且她就是有这点好,少女时代曾经经历过的太多不幸让她更加珍惜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在陈扬的这些女人里面,她是属于基本上不太怎么会吃醋的,当然,有时候多少总还是会有点不高兴,但相较而言,那绝对是极少发生的。 忙了一会儿,她才稍微停了一下,用手背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水,边问道:“老公,这个周六就是国庆节了,你真不打算提前回燕京去呀?” “我手上还有些事情没忙完,等过了国庆再回去好了。” 陈扬翻看着报纸,随口回道。 纪仙儿见他心不在焉的,不由就又有些暗恼,伸手轻掐了一下陈扬的小腿肚子,忿忿说道:“老公,大姐没跟你提是怕影响你的工作,我跟你讲,她可跟我说过好几回了,总院的大夫说她的预产期就是国庆节那几天呢。” 陈扬听她提起陈若男,不由愣了一下,其实他何尝不想立刻就飞回燕京陪伴在马上就要分娩的陈若男身旁,可是一来节前政府里需要他主持的事情很多,大会小会不断,二来他最近正忙着处理大开发征地的事儿,他还真怕自己不在西州坐镇,万一闹出些什么事情就难收拾了。 毕竟现阶段国内关于征地拆迁而引发的社会矛盾逐步的变得激化起来,跟两三年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而这次虽说大开发是承建单位,但归根到底,除了一部分用做商业用途的地块之外,其他主要的也还是政府的城建项目,出了事他这个市长难辞其咎,这也是他一直坚持不让大开发轻松拿到地块的原因所在。再说,他可一向来没有帮别人背黑锅的习惯。 不过这几天在电话里听若男聊天时,也没听她提起过预产期提前的事儿,自己倒是有些忽略了。 见陈扬还在思考,仙儿就又继续说道:“老公,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提前几天回去,不然大姐万一在国庆节前生了,她就算嘴上不说,可心里还不得埋怨你一辈子啊。” 陈扬想了一下,真若是孩子出生时自己不在场,依着陈若男的性子,指不定得怎么埋怨自己呢。而且不管怎么样,跟孩子比起来,工作放一放也是必须的。 之前陈若男去照过B超,已经确定是个男孩子,虽说对他而言,男孩女孩都喜欢,可在陈家这么样一个大家族里,尤其是在老辈人眼里头,若男第一胎生了个儿子无疑是比较理想的,功利就功利点吧。当然,说一千道一万,最重要就是自己也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种初为人父的兴奋感涌上心头,然后就把报纸搁在了旁边,看了一眼纪仙儿,笑着捏了捏她白嫩的俏脸,调侃她道:“仙儿,我说你整天没事就净花心思去琢磨你刚认的这大姐了吧?” 纪仙儿闻言俏脸就是一热,忙扭捏的侧过头,躲开陈扬的手,红着脸咬唇驳道:“你别瞎说,我可没有这么做。”跟着又把陈扬的手抓牢在自己手里,满是期待的看着陈扬,“老公,你快做决定嘛,咱们到底哪天才回京啊?” 陈扬这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就说道:“这样吧,回头你先去订好国庆节前天的机票,我看到时候如果没什么事,咱俩就一块提前两天回去。” “真的?” 纪仙儿眼睛登时一亮,她这趟来西州,主要是因为陈扬的爸妈现在都已经回京去照顾陈若男了,她就没敢继续待在医院里,其实她心里是很想留在燕京的,至于她来岭西处理的公司的事就完全是顺道办的了。 陈扬笑着点了点头:“嗯。” 纪仙儿这才满意的重新垂下头,帮陈扬细心按摩起来。 前面陈扬忙着看电视看报纸,这时才注意到仙儿因为蹲在他脚边的缘故,裙子前襟就敞得很开,他的目光很自然的就顺着仙儿领口往里瞅了进去。而仙儿在家里的时候,只要没外人在,一向来都是不怎么太注意,有时候甚至连文胸都懒得穿,今天也是如此。是以他那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压根没怎么费劲,就已经攀上了仙儿胸前那两座饱满诱人的**。 仙儿的胸部虽然不小,但还没到夸张的程度,不过胜在她的胸型完美,是那种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坚挺圆实,就如同两只玉碗倒扣在那诱人之处,让人。 即便是陈扬早已经对仙儿的身体十分熟悉了,这时仍是忍不住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更加之眼前这个妩媚勾人的女人是他的女人,这下更是无所顾忌的尽览那衣襟里的诱人*光了,那只被仙儿搁在大腿上做着按摩的右脚,也渐渐开始变得不规矩起来,一点一点的往仙儿那大腿根部的衬裙方向挪去。 而仙儿因为一直都在专心帮陈扬做按摩,这时并没有发觉她男人已经从火星回来了,只是因为陈扬不规矩的动作给她的工作带来了难度,她才不满的嘟哝了一声:“老公,你别乱动嘛。” 陈扬哈哈轻笑一声,却没有依言老实下来,反倒是把脚尖又往前挪了点,脚掌很无耻的在仙儿小腹下沿处研磨了一下。 仙儿再怎么不注意,这时也发觉到陈扬的异样了,忙抬起头,诧异的问道:“老公,你怎么了呀”话说到半,她才瞥见到陈扬正一脸坏笑的打量着自己胸口,她先是一愣,紧接着俏脸腾地就是一热,忙打住话头,赶紧把衣襟往上扯了扯,然后才把垂下头,咬唇暗啐了一口“流-氓,刚才干什么去了呢”。 陈扬被她欲拒还迎的娇羞模样逗得大笑起来,伸手摸了把她羞红的脸蛋,大言不惭的调笑道:“仙儿,快把裙子脱了吧。” “不要,不想脱。” 仙儿低着头轻声应道,说完就把脸蛋别扭的挪了下,然后脸却是变得更红了,似乎一下子不太适应陈扬从一个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瞬间就转变成一个大坏蛋。而且她其实平时不是这样的,但或许是因为有两个多月时间没见陈扬了,没见着时总是牵挂着,真见着了可没陈扬这么随心所欲,一时间就有些女儿家做派,放不太开。 陈扬也有半个多月没近女色了,加上仙儿的美色当前,又是他心爱的小情人,这时哪里还管得了其他的东西,把脚从木盆里抽了出来。 哗啦一下,水溢出来时,仙儿同时低呼了一声,一不注意就被陈扬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的摔趴在了软绵绵的沙发垫子上,姿势相当不雅,正好跪趴在陈扬****。 这种暧昧的姿势她以前也不知道被陈扬摆了多少回,粉脸腾地一下变得滚烫起来,然后张开性感的小嘴,隔着一层裤子就咬了一口那地方陈扬那已经明显硬起来的部位。 嘶~ 陈扬也不知道是痛还是舒服的吸了口气,跟着手一伸就把仙儿拉到了怀里,有些急不可耐的要帮怀中玉人解开裙子了。 仙儿不停轻喘着,两只还湿漉漉的小手绵软无力的撑在陈扬胸口上,阻止着陈扬的进一步动作,嘴里轻呼道:“老公,你不要这样嘛。” 陈扬稍微感觉到一奇,以前仙儿可不是这样的,顿时手停滞了一下,奇怪道:“怎么了?” “我,我不想做。”仙儿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又说,“人家都赶了一天的路了,现在,现在有点困了呢,你就不能等明天啦。” 其实她只不过是没洗澡不习惯罢了,加上前面陈扬在饭桌上很严厉的训斥了她一通,这时她就想听陈扬说两句好话哄哄她,倒不是困了还是什么其他的托辞。 陈扬却真以为她今天一整天又是坐飞机又是坐汽车的,下午到了西州也不消停,还得忙里忙外的打扫屋子做饭等自己下班回家,这时候可能是真很困了。于是也只能有些扫兴的“哦”了一声,虽然很有些不爽,但还是松开了她。 仙儿却是没有趁机逃开,反倒是看见陈扬松开手了,她心里又不高兴了,立刻就又搂住了陈扬,软软的偎在陈扬怀里,俏脸贴在贴在陈扬胸口,轻哼道:“谁叫你刚才吃饭时那样无缘无故数落我的,还有,刚才人家心里难受得要死,你也对人家不理不睬的,你这坏蛋。” 这本来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可陈扬听了却是正色道:“仙儿,你既然敢偷偷摸摸的支使人去省城跟人谈开店的事,还不许我说你了是不是?我这么跟你说好了,现在绝对不是你那凯悦集团到岭西发展的时候,西州不行,省城也一样,你到底明不明白?还是你把我以前跟你讲过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 仙儿没想到陈扬又摆出了刚才吃饭时候的那副臭脸,说话声音也是一声冷过一声,心中顿时气结不已,把头撇到了一旁,咬着嘴唇说道:“我刚才都说了我不开店了还不行吗?你还想我怎么样?要不我干脆把酒店卖了,这样你满意了吧?” 事实上她因为去燕京照顾陈若男,已经有小半年没管过公司的事了,平时也就只是跟具体负责关小荷电话联系一下,然后看看公司账目什么的。关于公司跟岭西省城的南安建设谈购地建酒店的事情,她之前确实不知情,也是事后才得知是对方资金方面出了些问题,想把手里的一块地皮盘出去。 当然了,即便事后她知道了,也觉得这个机会不错,对方开出的价钱虽然有些贵,但她还能够接受,而陈扬只是叫她先别急着在西州开分店,并没有提及省城,于是就示意手下的关经理去跟对方谈了。这事在她来之前就已经谈得七七八八的了,对方同意把一块位于春城黄金地段的待建地皮转手给凯悦集团,开出的条件除了比市场稍低的转让条件外,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要在凯悦在春城开的分店里面占5%的股份。 鉴于那块地皮位置绝佳,很适合她给凯越集团的商业定位,在商言商,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她斟酌了一下,5%的分店股权不多,一看就知道是来混分红的,无伤大雅,她就点头同意了。 可她前面兴冲冲的讲给刚下班回来的陈扬听时,原以为会得到一通夸奖,没想到却被陈扬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说的话也跟现在一样,什么不合适云云,其实在她看来,无非就是怕酒店或者干脆说她被人盯上,影响到他的仕途罢了。 如果说陈扬只是说她不懂做生意或者其他的,她都能忍受,可唯独就是这一点,让她心里委屈得不行,就好比自己成了一个累赘似的。 当然,这只是她的自卑心理在作怪,别看她现在也算是个小有点资产的富豪了,在外界看来,是个自信大方,漂亮典雅的神秘女强人,但实际上,一旦在陈扬身边,她就很难自信得起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这种不自信的感觉就变得越来越强烈,她很害怕陈扬的官儿越当越大,到最后,自己就真成了个累赘了? 陈扬却不知道仙儿心理活动这么复杂,仙儿提到的要买下的那块地他也有所耳闻,倒不是说对方开出的价钱方面有什么问题,他只是觉得既然对方把地皮空置了三年时间,很明显,是囤积奇货代价而沽了,怎么可能会选择在眼前这种地产市场全线飘红的时候转手呢? 因此,他只是担心仙儿被别人利用了,或者说是他似乎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对方的目标很可能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这个新上任的西州市长。 可不是嘛?能在春城的黄金路段拿下这块地皮并且囤了三年没开工的大老板,真的会出现资金周转不灵的情况吗? 不,这不大可能 第六十七章 说走就走 第六十七章说走就走 现在的陈扬早已经不再像上辈子那样只是个纯粹的商人了,很多事情他都会习惯性的往某些阴谋诡计的方向展开联想,这事一个政治家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 鉴于事态有些异于寻常的发展,他不得不提前给仙儿敲一下警钟。他绝不希望任何一点不和谐的因素影响到他在仕途上的发展,哪怕是他的女人也不行。 沉吟片刻,看了一眼低头不再说话的纪仙儿,他才沉声继续说道:“仙儿,我告诉你,你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现在不是在辛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瞪大了等着看我倒霉呢。还有凯悦现在规模也不比以前,你必须要时时刻刻多留个心眼,别到时候被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再说我不缺你赚的那千儿八百万的,你听懂了吗?” 陈扬这话说得有些重,纪仙儿听后眼圈一下便红了。当然,若是换个环境,比如说在床上,那么她听起来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生硬了。 她垂着头,轻轻抽了抽鼻子,忍不住小小声声的顶嘴道:“我怎么就会被别人当枪使了?我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蠢笨么,好人坏人我都分不出来啊?” 说着说着,心里一酸,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然后她便赶紧转过身,背朝着差异,伸手用力擦了擦眼角,把那滴不听话的泪珠给擦拭掉了,一副既气愤又委屈的模样。 只可惜陈扬没注意到她这些小动作,依旧严厉教育她:“仙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也不动动脑子好好想想,春城的地价现在,对方既然能在中心商业街拿到地块,省里没人关照可能吗?还是你觉得对方会因为短时间的资金周转不过来,就把这块已经吞进肚子里的地块拱手送人?”顿了顿,又嗤笑道,“呵,这个世界上有这么慈善的地产商么?还是他觉得你们凯悦大有前途,那5%的分店股权就价值好几个亿了?” 纪仙儿听得一怔,其实她不是不会做生意,事实上她从十六岁开始就已经在街头摆地摊了,可是她做的都是些贸易或者,对地产这行当肯定没有上辈子在这行浸yin了十多年的陈扬经验老到了,而且对方开出的价钱着实不低,也一定程度上让她想当然的以为这是一次正常的商业行为,而没有细细考虑这背后是否有什么猫腻。 如果是往常,她这会儿就乖乖认错了,可今天被陈扬训斥得都偷偷哭了好几回了,这哪里还是亲密的情人关系,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他单位里的那些工作人员了,哼~就没见过像他这样对自己女人的。 因此,这会儿她再忍不住,回嘴道:“不管怎么样,就算我们公司跟南安建设谈妥了,账目上也是会弄得一清二楚的,他们肯卖,我就买,不卖就算,哪有像你说的那么多阴谋诡计了。” “你知道南安建设是什么人开的吗?你买地前,仔细调查过对方的背景吗?都没有吧?你什么都没了解过就这么相信对方?我都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跟人做生意的?”陈扬冷声诘问道。 纪仙儿闻言就又是一滞,刚刚才好不容易酝酿好的一些话儿,一下子就没了影儿,但还是硬着头皮转回头,气愤不已的回嘴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不过是想着在你开间分店,或许还能帮得上你的忙,西州你又不让凯悦进来,我还能怎么办?我哪里做错了,你用得着这么说我吗?” “你不帮我倒忙就好了。”陈扬皱眉道。 “你” 纪仙儿使劲咬了咬下唇,只说了一个字就又气呼呼把身子转了回去,两只手绞着衣角,身子簌簌颤抖着,显然是委屈得不行。 “还有,今天的事我本来都懒得说你了,你来西州就来好了,可你没事跑我办公室干啥?你自己说你想干什么?真以为那栋大楼里的所有人都是傻瓜吗?还是你真觉得他们会认为你这样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来我办公室是专门来谈生意的吗?” 陈扬故意把话讲得很重,目的就是为了让仙儿时刻绷紧思想上的那根弦,别有事没事一到西州就先跑自己办公室,还打着那连鬼都不会相信的拙劣幌子。哪有那么多投资项目是需要她这个知名企业老板亲自送上门来谈的啊? 一次两次还行,可三次四次之后,总是会招来闲话的。 事实上他心里也很清楚,西州不比辛庄,在自己还没有完全控制住局面的时候,这栋政府大楼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的密切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回头准会传到市委那边,消息甚至都不会过夜。前面纪仙儿说的事更是给他提了个醒,背后说不定已经有人在开始搞小动作了。 不过现在瞧见仙儿被自己数落得委屈不已的样子,他心里顿时就有些不忍,于是才把一些更严厉的话收回了肚子里,把声音缓和下来道:“仙儿,不是我想说你,但我现在在西州的根基还浅,不比以前在辛庄,你以后做事真得多留个心眼,别等事情到了难收拾的地步才追悔莫及,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陈扬的本意是像开开玩笑,把这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谁知道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仙儿就猛的转回头,瞪着他质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呀?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到了那一步?到了哪一步?你跟我讲清楚点” 说着说着,她眼泪哗啦一下,瞬间就淌了下来。 陈扬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怎么就刺激到了她,自己不过想开开玩笑,想缓和一下气氛的,怎么反倒是更让她难过起来? 张了张嘴,忙坐过去伸手搂住了她肩头,诧异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 怎料仙儿却是突然挣脱开他的手,站起来,泪流满面,浑身颤抖道:“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你还想要对我使什么手段?是不是以后若是有一天我惹了麻烦事,你就要跟我撇清楚关系了?你生怕被我这个只会惹麻烦的女人害得你连官都当不成了,是这个意思么?” “仙儿,你胡说什么呢?”陈扬听得一头雾水。 “我没胡说,你就是这么考虑的。”纪仙儿伸手擦了擦流个不停的眼泪,跟着又语无伦次的说道:“哼,我原先还奇怪呢,你怎么一晚上就忙着数落我了,还对我不理不睬的,不过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你恐怕早就做好打算了。你刚说的一点没错,我是很蠢笨。可不是吗?你现在了不起了,官路亨通,我刚跟你那会儿,你还只是个处长,现在可是个地级市的大市长了呢,多大的官儿啊,而我纪仙儿是什么人,还不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以前你就不是很喜欢我的,你敢说不是吗?现在更是恐怕连给你这个大市长当情人都不够资格了,更何况,再过两年我也快三十岁了,你现在也早该玩腻我了是吧,就想着要跟我划清界限” 陈扬听得脸色一变,也站起来抓住她胳膊,恼火不已的沉声呵斥道:“你都说些什么啊?你给我闭嘴” 谁知纪仙儿却是一把挣脱了开来,抽噎着说道:“陈市长,你放心,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我不会也不敢拖累你的,我从跟了你的第一天起就没妄想到过要缠着你一辈子,更别说连累你了我也不敢劳烦你陈市长想方设法来撇开我,你不想我以后再跟着你了,你就开口直说好了,用不着像这样拐弯抹角的提醒我,我,我很识相的,我自己会走的” 说到最后,她已经是泣不成声,跺了跺脚,两手捂住脸庞,呜呜的失声痛哭着,转身就往房间里跑了过去 陈扬瞠目结舌的看着仙儿的背影,都不知道刚才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如果说是自己前面那番话刺激到了她,那自己可真是比窦娥还冤枉了。 没错,自己是有不少手段,可自己那些手段都是在床上才能使得出来的,这女人都想哪去了? 当即摇摇头,赶紧也跟着上了二楼。 可他到的时候,卧室门已经被纪仙儿反锁住了,他在门外敲了老半天,又喊了半天,可里面人却不说话,就只是能听到些饮泣声。他一时间有些纳闷,从兜里摸出一盒香烟,取出一颗,刚点上还没来得及吸,门口却是“嘭”一声打开了。 然后他就看到纪仙儿眼睛红红的拉着门把扶手走了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套素色的衣裙,坤包也背上了,一副马上就要出门的样子。 “仙儿,你要干什么去?” 陈扬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吃惊道。 “我走了,回江南去,省得你陈市长见了我就心烦,还得绞尽脑汁的暗示我。”纪仙儿撇头看向了旁边的一副张大千的山水画,用力吸了吸鼻子。 陈扬一听之下,立马动了真怒,冷喝道:“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给我回屋睡觉去” 纪仙儿噙着眼泪回头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跟着就用力挣脱开来,蹬蹬蹬的就跑下了楼。 很快,客厅的铁门传来一声闷响。 嘶~ 陈扬倒抽一大口冷气,这小娘们居然还真敢离家出走啊? 第六十八章 躲不开 第六十八章躲不开 虽然西州的初秋时节跟夏天相比,并不十分的明显,但晚上若是走在西江边的河堤上时,仍然能感觉到些许凉意的。 而刚刚从家里哭着跑出来的纪仙儿此时就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堤岸上的长街,这时已经差不多快晚上十点多钟了,距她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多钟头了。 她边走边四处张望着,似乎是想从这条冷清街道上那寥寥的人流中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但可惜的是,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映入她眼帘的,来来去去就是偶尔路过的一些疾驰而过的车辆,以及刚开始夜生活的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 没有看到陈扬出来寻她,她心中当然失望不已。 事实上她不仅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即刻回江南省,甚至她才跑出别墅的院门时就已经后悔了。她开始先是在院门附近的一株榕树后面躲了几分钟,等了半天没看到陈扬出家门才愤然自行打车离开的。然后就一个人跑到了市中心的商业街闲逛了一下,走走停停的,就是希望能看到陈扬突然间出现在她身旁,那样的话,她心里就什么委屈就都没有了,陈扬待会再怎么数落她,她心里也是觉着高兴的,起码能证明她在自己男人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可是,她左等右等,直逛到商业街最大的那几家商场都已经打烊了,别说瞧见陈扬的影子了,这人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过来一个。 走到一处有铁栏杆的亲水平台,她放慢了脚步,扶着栏杆站定了下来。 “纪仙儿,你别傻了,他那种没良心的坏蛋,不等着你乖乖,你还指望他真的会出来找你呢” 她幽幽的在心里数落了自己一句,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微微有些湿润的眼角,看着远处风平浪静的江面,她心里头却是纠结到了极点。 的确,这时候她哭也哭过了,心中,想起前面情绪激动下竟然就这么草率的做出了离家出走的幼稚举动,她心里就后悔不已,其实她跟了陈扬这么好几年时间了,对陈扬的性格已经摸得很熟,她很清楚自己的男人是属于那种软硬不吃的性格,指望他说些甜言蜜语来哄自己,那除非太阳改从西边出来了。 当然,她也从来没指望过陈扬会突然间升级成为情圣,她的要求其实不多,只要陈扬这会儿能出来找她,哦不,只要陈扬能给她打来一个电话,哪怕只是打来训斥她的,她也会心花怒放的立刻回去乖乖认错。甚至这时候若不是放不下女人那特有的矜持,她早就打车回家了。 “那该死的不会是真以为我回湖城了吧?可我的行李一样都没带,他就没瞧见么?他再生气,也该给我打个电话的呀,难道他真的就要借着这个机会,这就要赶我走了?那我该怎么办?我该不该,不,如果他还真打算这么做,我反正我不管,玩完了就算?哼,他想得美我纪仙儿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也是清清白白的跟了他的,他要是敢始乱终弃,我就让他这辈子都不舒坦,我才不管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背景呢” 想到前面陈扬话里隐隐露出的一些要跟她断了的意思,她心里头纠结万分,脑子里更是胡思乱想着,如同一团乱麻般理不清楚,纤长的十指紧紧的抓在镂空的铁扶栏上,因为过于用力,指头都有些泛白了。 只不过她这时却似乎完全忘记了,即便她没有误会,陈扬是真打算断了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也不能被她扣上始乱终弃的大帽子。这段孽缘说白了完全是由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若不是她使了些下三滥的手段想整陈扬,也不会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给搭了进去。 这时,一阵夹杂着湿冷气息的江风徐徐吹来,把她的裙袂吹得轻轻扬起,在明亮的堤岸景观灯的映衬下,一袭黑裙的她看上去像极了一株悄然盛开在百里西江边上的妖异莲花,清澈干净,却又不失妩媚婀娜。 不时有路过的小年轻们准会下意识的朝她所站的位置看过去,惊艳不已的同时,更是蠢蠢欲动。甚至,就连那一辆辆疾驰而过的车子,在经过她身边时,司机们也会下意识的把车速降得很低,如果不是这里不让停车,路又比较狭窄,恐怕很多司机大哥都忍不住要专门停车下来,欣赏一下这道难得一见的美丽风景了。 当然,任何时候,总是会有些人去做些大煞风景的事情的,尤其是她这种级别的时尚靓丽大美女,更是足以让那些夜间才出来猎艳的苍蝇们激动得爆血管了。 尝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但凡美女身边,总是不缺登徒子的。 因此,很快,她才歇了没多长时间,立刻就有几个嬉皮笑脸的小年轻上来搭讪了。 “嘿,靓女,一个人看风景啊,要不,哥们来陪陪你?” “诶,姐姐,给个面子,一块去天浴K歌,交个朋友咋样?” “哟,妹子怕了,别怕撒,哥几个不是坏人滴” 一连串姐姐妹妹的调侃搭讪声中,几个二十多岁的黄毛怪物嘻嘻哈哈的走近了过来。 听到这些不怀好意的调侃声从身后传来,纪仙儿一下子便收起了对陈扬的满腔埋怨,瞬间就提高了警惕性。没办法,如果是在其他城市她倒是不怎么害怕,可上回跟陈扬在酒店吃饭时碰到的那档子事儿,以及之前偶尔听陈扬提到过的几句关于西州治安环境不太好的评论,等等这些,都让她不得不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而且她很清楚自己被陈扬开发过出落得愈加玲珑有致的身材在穿上身上这件黑色蕾丝边的薄纱裙后,再配上黑色丝袜和高跟鞋,对这种二十啷当的小年轻有多大的杀伤力。 的确,这条新款纪梵希裙子前襟开得很低,貌似还有些****,把她的火辣的娇躯包裹得更加的惹火撩人,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燕京没跟在陈扬身边,是以压根就没敢穿过。而她前面本来还幻想着陈扬会追出来找她,才特意换上了这条裙子的。本想着自己打扮得这么性感撩人的大半夜的跑出来,陈扬再怎么样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性格,也总会拉下面子出来,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的女人吃亏么?大不了又被骂一顿咯,反正今晚他就没停过。可结果却是让她失望透顶,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在陈扬心目中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罢了。 一念及此,她心里更是后悔得不行,苦不堪言的暗恼道,要是早知道那个没良心的不会出来找自己,就不应该穿这身打扮出来的,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不过她倒也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无知少女,在跟了陈扬之前,她开过黑店,可以说是做过不少犯法的勾当,虽然犯的事都不大,但也曾经被陈扬拿下关在局子里三五天,手底下最辉煌的时候有将近六十多个小姐跟着她混饭吃,而自从跟了陈扬以后,更是洗尽铅华,身上那种草根风尘气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事一种成熟稳重美丽大方的商界女强人形象,而她接触的人和事也都不知道上了多少个台阶,见多识广是必须的,要说她怕了这几条不知从哪里游过来的小杂鱼倒还不至于。 因此,虽然心里警惕性瞬间提高到了临界点,但她还是不为所动,只是皱眉瞥了一眼这几个头发染得黄黄绿绿的二流子,然后也没工夫搭理他们,当即转身离开铁栏杆,径直走回到了马路边上,招手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怎料她刚把后车门拉开了不到两厘米,就见其中一个貌似带头大哥模样的男人闪电般伸出手,懒洋洋的帮她把车门重新关上了。 “嘭~” 一声闷响猝然间响起。 然后就见那个带头大哥笑眯眯的朝她说道:“妹子,刚才你没听见啊,我想跟妹子你交个朋友,给个面子,一块去练歌房唱个歌,如何?” 说完,这位带头大哥还很潇洒甩了甩不长不短的前额刘海。 不过,纪仙儿却是恶心得差点当场吐出来。 说真的,她从高中毕业后因为家里条件不允许,即便考上了名牌大学也只能辍学,然后就一直在社会大学里混,以她这幅标致的外貌,碰到类似像这类有人撩她的事情都不知道多少回了,就跟买彩票不中奖一样,对她来讲腻歪得紧,家常便饭罢了。 如果依着她以前的性子,这当口恐怕说不定立刻就要张口便骂了。 但现在她修身养性,并且为了在各种层次上跟陈扬看齐,她别说骂人了,甚至都已经好几年没跟人红过脸了。没办法,虽然陈扬从来没有要求过她,可她心里总觉得哪怕自己只是陈扬的情人,但自身素质也要,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跟人吵架了,那样做不仅不淑女,而且恁地让陈扬小瞧了。尤其是在见过陈若男之后,她对陈若男惊为天人,虽然她也知道,陈若男身上的某些东西,比如陈若男身上那种出自豪门大族的修养气度等等之类的东西,是需要时间和环境去积淀的,她这辈子恐怕永远也学不来的。她也没有那个条件。但是,她还是很认真的学习一些,因为她不希望陈扬因为这个而看轻她。 只是她却不知道,她已经走入了一个误区而不能自拔,她哪里会明白,她如果变成陈若男那个样子,陈扬恐怕才真的要崩溃掉。 实际上陈扬喜欢的是真实的她,那个经常领会不了领导意图,或者说干脆直接把领导意图给曲解了的,时不时会犯傻气的仙儿。 当然,这些就连陈扬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她了。 第六十九章 看看再说 出租车边上,情况有些不太乐观,几个小年轻基本上属于那种完全没有眼力价的二流子,在街上看到个美女就想上去搭讪,但很明显,他们也不看看纪仙儿身上那一溜的穿着打扮,看起来低调,其实全是世界顶级奢侈品牌,光是一个lv的纯手工手袋就已经价值上万块人民币了,这种女人哪里是他们能搭讪的,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无知者无谓这句话也不是白瞎的,几个二流子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泡妞劲头,嘻嘻哈哈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纪仙儿围在了出租车后门边上。 这也直接导致了纪仙儿现在进退两难,进的话,后车车门被那个一脸yin-邪的带头大哥用手拍死了,退的话,就会很恶心的从这几个二流子身边擦过去,到时候吃了暗亏都不知道是怎么吃的。 当然,这也是几个二流子的独门绝技,他们一不偷二不抢,也不主动在街上行猥-亵妇女的事儿,就是跟木桩样的杵在边上嬉笑调侃着,就算公安来了也奈何不了他们,之前屡屡得手,不少小姑娘大媳妇就中了他们的招,吃亏了也是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 纪仙儿虽然并不害怕,但还是被几个二流子的口水横洌的流-氓模样弄得恶心得不行。在车门被那带头大哥拍死之后,她没有做那种继续开门然后又被带头大哥继续拍死,如此反复几次让流-氓们乐开怀的蠢事。 只见她俏脸一寒,没有说话,不紧不慢的从lv坤包里摸出了一款小巧时尚的摩托罗拉手机,打开翻盖,立时就要拨打陈扬的电话。这时候她可没有了那些纠结的女儿家心思,前面赌气归赌气,真遇到事情的时候,她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想到要找她男人出面解决的。 而几个二流子看到这款精致的粉色手机时,眼前不约而同的一亮,颇有种看到地上有一百块钱的感觉。也难怪,这款全球首部支持ja功能的tp108手机在这时候绝对是引领时代潮流的顶级手机,造型优雅时尚大方,一向是成功女性的最爱,现在也仅仅是在欧洲发售,别说这一众流-氓从来没见到过啦,国内估计都没几个人能认出来的。价格当然也很夸张,这种豪华版的仅出货价就达到了三千多欧元。 在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过后,带头大哥才猛醒过来,很邪恶的伸出手,抓住了纪仙儿的手机,嘿嘿阴笑两声道:“妹子,看不出来,身上还有两钱哟” “滚开” 纪仙儿清叱了一声,扬手就把手机拍在了那带头大哥瘦削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很突兀的响起。 纪仙儿出手太快,并且毫无先兆可言,自打这帮二流子出现后,她就没开口说过话。因此,别说这时还站在边上观望的那些个小弟,即便是那带头大哥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右脸就已经挨了一记狠的。而这时候的手机质量绝对是很牛叉的,虽说纪仙儿的力气没有一般男人那么大,但这么近的距离一耳光扇过去,就如同被人生生砸了一板砖似的,痛的那带头大哥当场就捂住脸呲牙咧嘴的惨呼起来。 也是纪仙儿曾经在社会上混过些年头,若是换了其他女人,这会儿别说主动扇人耳光了,恐怕早就被几个二流子调戏得有些懵了。 并且,纪仙儿打完人之后,经验丰富的她立刻抓住对方惊愕住的那零点几秒钟,干脆连手机都懒得要了,把手机猛的往那捂住脸的带头大哥身上一砸,伸手一推开对方,然后“嘭”的一声,她飞快的拉开车门,闪身钻进了后车厢里头,边带上车门,边急切不已的对前面的“的哥”说道:“司机大哥,麻烦您赶紧去南麓小区。” 出租车司机前面停车下来后也瞧见了几个二流子在调戏这个长得貌美如花的女人,这时听到纪仙儿温软的江南口音,一声“司机大哥”更是喊得他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爽得不行,一时间正义感勃发,轻快的应了声“好嘞”,直接挂档,松离合,油门轰起就要开车走人。 谁知,这时候那带头大哥也反应过来了,他来不仅破口大骂,也不顾出租车已经发动,闪电般伸出手,抓向了纪仙儿还差几厘米就要关上的车门。 纪仙儿冷不丁看到一只手从车门缝儿里钻了进来,皱眉暗道一声不好,两只手同时使劲,哪里管那只手的死活,用力的把车门往回带。 嘭 又是一声闷响,车门很显然没能顺利关上,倒是那带头大哥的右手前小臂被车门狠狠的夹了一下,痛的他眼泪水都快飙出来了。 可这还不算完,纪仙儿见他不肯缩手,跟着就又是连续把车门的用力猛关了几下。 嘭嘭嘭嘭 一连串关门声响起的同时,伴随着的是车门外带头大哥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这时已经不是他想不想把手缩回来的问题了,他现在痛的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更别说把手缩回去了。 很快,也就眨眼不到的工夫,在手臂挨了好几下狠的之后,终于传来了一声不易察觉的“咔嚓”轻响声。 貌似骨头已经不行了 紧接着,就听到车门外那带头大哥一声从喉咙底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可纪仙儿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两手紧紧抓住车门把手,一个劲的把车门往回猛砸,仿佛只要你不松手,我就一直砸下去,那些惨叫声听到她耳朵里也跟没有一样,完全不顾及外面伤者的感受。 别说,她这彪悍果断的举动就连前头的的哥也是瞧得冷汗狂飙,甚至,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后门发生的惨剧,在心里啧啧有声的吃惊道,嘶,这该不会是哪个道上大哥的女人吧?瞧着柔柔弱弱的,怎么动起手来比他-妈男人还黑啊 终于,带头大哥在一门之隔的车外面大骂起来,咬牙忍住手臂骨折的剧痛,满头大汗的招呼起来,“二子,你们几个蠢货他-妈-逼还楞着干什么,快点快点把这车给老子砸了” 其实,也不是这几个小弟在傻愣着,实在是纪仙儿的动作太快,并且太过突兀,你总得给人留下些吃惊的时间不是。 在带头大哥还没招呼的时候,他们已经行动起来,其中一个穿白t恤的黄毛动作最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悍不畏死的挡在了出租车的前面,伸手咣咣的猛敲起了嗡嗡作响的桑塔纳前车盖板。 “他-妈-逼熄火停车,听到没有”黄毛咧嘴大骂起来。 的哥无奈,只能把档位拨回空挡,然后把头从车窗处探出去:“这个小兄弟,有什么事好好说” “说你-妈-逼啊这没你的事,不想死就滚远点”黄毛叉腰站在车头,指着的哥大骂道。 的哥吓得赶紧把头缩了回去,像他这种大叔级的司机,家里有老有小的,正义感来得快,去得更快,忙不迭把车熄了火,转头苦着脸对纪仙儿道:“小姐,你瞧,这些人不好惹呢,要不,你还是下车跟他们沟通一下?” 而这时候几个小弟的手都已经掰住了车门边,纪仙儿根本顾不上回应的哥,听到车熄火时,她心脏就猛的往下一沉,与此同时,还得奋力把车门往回拉。 但可惜的是,她一个弱女子,就算胆子再大,终归还是敌不过门外那三五只男人的手,眼见着不到一小会儿的工夫,车门就已经被外头人一点一点的掰了开来。 带头大哥捂住受伤的右臂,顾不上擦拭满头满脸的冷汗,手刚一被就回去,就弓着身,脸色狰狞的冲车后座上已然把手松开了的纪仙儿吼道:“妈-逼-的,臭子你找死是不是” 此时,出租车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不仅熄了火,甚至前后左右都有二流子看管着,而的哥又是个硬不起来的怂货,纪仙儿终于感觉到了一阵惊惧从后心处嗖嗖的冒了出来。 怎么办? 她俏脸染着一层寒霜,冷冷的盯着在冲她嘶吼的带头大哥,一点点的往后面挪去,但很快,就撞到了坚硬的另外一侧车门。 嘭 一声轻响,这侧车门也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她吓了一跳,忙又缩回到了中间。再转头看时,另侧车门已经多出了一张yin邪阴狠的脸庞。 遭了 她在心里惊呼一声,下意识就把皮包横在胸前,做出了一个很正常的自我保护的动作,脑子里却是异常清醒的想到,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自己是宁死也不能让别人侮辱的。 “你们这些流氓不想死的话,就立刻给我滚开,听到没有”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老子装逼啊” 带头大哥脸上狞色狂现,怒火冲天的吼道,说着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还完好的左手,闪电般 “啊” 纪仙儿尖叫起来,条件反射般的就用手包去砸这只探向她胸口的脏手,但是 但是让人很奇怪,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两个有正义感,并且敢于跟邪恶势力做斗争的身影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的。 而且,英雄救美这种事情好像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总是很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 “住手” 一声坚定果决的厉喝在几米之外的快车道上响起,并且迅速传了过来。 声音大而不散,如若洪钟,好像天生就有一种让人臣服的魔力,顷刻间就让这几个正准备施暴的二流子们心脏如被重锤狠砸了一下,不自觉的就按照对方的话照做了。 可等众人看过去时,却不敢相信这声音是从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口中发出来的 与此同时,只相隔不到十米的不远处街对面上,一辆本田车在夜色的掩护下,低调的静静停泊着。 一个壮汉挠着头,一脸无奈的回到车里,回头像后车座位上的一个年轻男人恭敬的请示道:“市长,您?那,那我还过去吗” “先看看吧。” 后车座上的这个年轻男人缓缓靠向了车座,然后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时,看着车窗外,眉头却是渐渐轻蹙了起来。wW 第七十章 人心叵测 第七十章人心叵测 这个横空杀出来的中年男子出现得十分突然,但却又是出现得那么的合适,就仿佛之前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衬托他的出场,虽然他的长相斯文并且不算是很高大威猛,但奇怪的是,他身上却有着一种威势,绝对能给宵小之徒以强大的震慑力,就连旁边本来远远看着不敢走近的路人们也感到心惊肉跳。 不过,想要出头当英雄做好事,还是需要一定资本的,不是说你简简单单几句话,人家几个二流子就怕了你的。没有足够的实力,王八之气乱放的下场总是很凄惨的。 几个二流子在经历过初始的心头那不到一秒钟的颤栗之后,迅速回过神来,然后就见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小年轻回过头冲这个中年男人很不耐烦的吼了一句:“你他-妈-的谁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没逼事就给老子滚远点,信不信把老子惹毛了,老子待会儿连你一块揍” 可惜的是,这个眼镜男的吼骂声丝毫不顶用,这个中年男子非但没有被吓退,反倒是步履如飞,面沉如水的大步走近了过来。 “操~” 几个二流子都是咒骂一声,不得不暂时离开出租车旁,一块转头迎向了那个见义勇为的中年男人。 很快,中年男人就走近到了出租车边上,孤身一人跟这几个二流子冷冷的对峙着,面容肃然的他不等对方开口,就负着手,冷哼了一声:“识相的就立刻给我滚蛋,然后自己去派出所报到,省得我打电话” 他架势很足,但瞧在几个小混混眼里头,却是有些滑稽,有人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基哥,听见没,还真有这么牛-逼的人啊” “是哟,瞧瞧,开宝马车的,该不会是什么大老板吧,哈哈,老子踩的就是你丫的这种装逼犯” 笑声当中,那叫基哥的带头大哥也不废话,忍住手臂骨折的剧痛,大手一挥:“哥几个,弄死丫的” 吼声还没着地,除了他之外,几个小弟都蹿了出去。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岿然不动的就站在原地等着这几个小流氓朝他冲了过来,就仿佛他是个武林高手,能一个单挑五六个年轻小伙子似的。 这时旁边已经有不少路人及司机停车下来围观了,看到这一幕,旁人都不由都倒抽一口冷气,不忍再看下去,这就是不知死活强出头的下场啊。 然而,就在旁人都以为这个大条过头了的中年男子马上就要惨遭几个小流氓围殴蹂躏时,却听到后面冷不丁传来一个沉着的声音:“都给我滚远点,别伤了吴总” 紧接着,众人眼前一花,就见从这位吴总身后不远处硬生生的蹿出个黑西裤白衬衫打扮的瘦削青年,面罩寒冰的横在了吴先生身前,然后闪电般出手,一把抄起那冲得最快的眼镜男的半披肩长发,膝盖猛的一抬,照着那眼镜男的面颊就是一记凶悍无比的膝撞。 蓬 喀拉 一声闷响加上一丝轻微的骨折声音,才半个回合不到,那眼镜男竟然就被直接撞晕了过去,等被那青年扔到地上时,旁人才惊觉,眼镜男满头满脸全是猩红的鲜血。 兴许是这个一副司机打扮的青年出手太过凌厉残忍,其他几个小流-氓赶紧各自停住脚步,吓得脸色巨变,哪里还敢再冲上去。 在后面出租车旁边督阵的基哥也是瞬间吓得面如土色,使劲咽了口唾沫后,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半步。今儿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真他**撞邪了。 于是乎,一场刚开场的斗殴好戏不到两秒钟就已经结束了,让人不得不啧啧称奇。 而这时仍滞留在出租车后车厢里的纪仙儿则是连喘了好几口气,惊魂甫定过后,下意识的探头挨近到车窗边上,往窗外飞快瞅了一眼,跟着就忍不住秀眉轻蹙起来,奇怪的自语了一声:“咦,这人挺眼熟的,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青年用敲山震虎的手段轻描淡写的搞定这帮小混混之后,却没有专美于人前,反倒是即刻转回头,很恭敬的对那位中年男子恭敬喊道:“吴总,您没事吧?” 吴总微微点头,算是应过,然后摆了摆手,这位白衬衫青年立刻就乖巧的退到了边上,同时,手里掏出遥控器摁了一下,远处的一辆宝马车传来“滴”的一声脆响,估计是前面下车太急,忘了锁了。 看到这一幕,众人这才恍然,对这个见义勇为的中年男人大为叹服,果然没点斤两还真不敢强出这个头,瞧瞧人家,随便一个跟班的小司机就已经猛得不像话了,收拾几个小瘪三跟玩儿似的。 可更让人意外的事儿还在后面,一直躲在后面的基哥,瞧清楚刚才出手的那白衬衫后,突然间就如同见了鬼一样,吓得脸白如纸,,腆着脸一路小跑过来,硬挤出笑脸,点头哈腰的狗腿道:“小辉哥,您怎么来了?” 那白衬衫皱了皱眉,显然没料到这种级别的小混混会认识自己,没有回答基哥讨好的问候,而是用请示的眼神看向吴总。 可吴总根本就没心思理会这些琐事,冷哼了一声:“小廖,你处理一下。” 然后也用不着详细交代,该送派出所还是留用,他手下的得力干将自然会办理得妥妥当当的,径直走到了出租车旁,矮下身,伸手轻轻敲了敲玻璃。 嘭一声,车门打开,纪仙儿从车上走了下来,有些诧异的打量了一眼这个在紧急关头帮了自己大忙的中年男人,然后才礼貌的表示感谢:“这位同志,哦不,这位先生,刚才真是谢谢您了。”她跟在陈扬身边久了,有时候说话也总是下意识的跟陈扬看齐,为此还闹出了不少笑话来。 吴总闻言却是呵呵笑了起来,之前面对几个小瘪三时的冷峻,转瞬就被一抹让人瞧着很舒服的微笑给取代了。他很有风度的主动伸出手道:“您应该就是凯悦集团的纪小姐吧,呵呵,您好,久仰大名了。” 纪仙儿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是奇怪不已,按说这整个岭西省除了她男人陈扬之外,她好像并不认识其他人,就算近期紧锣密鼓筹划着的买地,也是由她手下的吕经理一手操作的,她基本上就没怎么参与过,都是在幕后听取汇报,然后拍板做决策。 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跟对方浅浅的握了下手,松开时,诧异问道:“您好,不知您是?” 看到纪仙儿脸色有异,吴总就笑道:“纪小姐,鄙人姓吴,是西州市大开发建筑集团的总经理,您可能不太记得了,六月份在春城的一个慈善酒会上,其实我们见过面的,不过当时有俗事缠身,就没有机会跟您认识一下,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西州这儿碰上了。” 纪仙儿哦了一声,这才恍然,前几个月她经常燕京,西州两头跑,因为一直考虑着在岭西开一家分店,倒也应省政府下辖的一些经贸部门邀请,参加过几次比较大的招商酒会,不过这种性质的酒会她基本上都是去走个过场的,能推就推,即便推不掉去了的话也是坐个十来分钟就走人了,自然不会对与会人员留下太多印象。 不过因为陈扬的关系,她对西州也算比较了解,自然知道这个大开发集团是西州本地最有实力的一家地产企业。当即略带些歉意的笑笑说道:“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原来您就是大开发的吴总啊,倒是我眼拙了。” 吴总就笑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跟着转头看了一眼右侧不远处,关切的询问道:“纪小姐,刚才您没出什么事儿吧?” 纪仙儿也看了过去,却见到刚才那几个试图非礼她的几个小流氓这时候一个个抱着头蹲在人行道边上,老实得就像是良民一样,而一旁那个叫廖辉的司机则站在边上讲着电话,估计是在等派出所的同志过来处理。 不过,她却是不希望去派出所做什么笔录的,毕竟这事万一影响到陈扬怎么办?到时候真不知道陈扬会怎样数落自己呢。而且今晚吃亏的不是她而是倒霉的基哥,她想想还是等回头跟陈扬商量过,才妥善处理为好。 而吴总似乎能猜到她不愿意惹官非的心思,就温言道:“纪小姐,您放心,我会交代下面人妥善处理的。” “哦,那真是太麻烦您了。” 纪仙儿再次很客气的向对方道了谢。 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个大开发的吴总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客气,但不管怎么说,这次对方算是帮了自己不小的忙,而她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平时的一些社交礼节,一些必要的礼节还是要讲的。 而且话说回来,吴振邦跟其他那些腰缠亿万的大老板有很明显去不,他谈吐举止得体,长相斯文儒雅,身上的书卷气很浓,更像是个站在大学讲台上给学生授课的教授,而不是个财大气粗的成功企业家。因此,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十分良好,并且显然也是很难让人生出恶感来的。 随后,纪仙儿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半钟了,她就主动告辞道:“那就这样先,吴总,待会儿我还有些事儿,就先告辞了。”又笑道,“今天的事欠了您一个人情,改天有机会您到江南省去,我再请您吃个饭好了。” 吴振邦没想到纪仙儿话没讲两句就要告辞离开了,心里微微有些不爽,但脸上没有表露半点,只是客气挽留道:“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您一程。”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真的不必再麻烦您了。”纪仙儿客气的回绝了,跟着又落落大方的轻笑说道,“呵呵,我倒是不介意,不过我老公可是会很介意的呢。” 而她这嫣然一笑,仿若海棠花开,就连眼睛里都藏着笑意,那娇俏模样美得不可方物,恐怕也只有在提到最心爱的人时才会有这种让人心驰神往的笑容吧。 吴振邦一时间也瞧得有些失神,心里边更是油然生出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的复杂感觉。 虽然手头上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他却也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猜度出来,纪仙儿八成是那个老是跟自己过不去的新市长的地下情人。一想到自己心仪的女人每天晚上都会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着,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好在多年坎坷的生活经历让他变得坚韧无比,也跟那些二十啷当的毛头小伙子不一样,并且,他也不是一个所谓的处*女控,他发迹之后玩过的处*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还都是如假包换的小萝莉。他甚至不得不承认,纪仙儿身为别的男人地下情人的身份更能激起他莫名的,这种感觉让他兴奋得无以复加。虽然他也明知道这是一种变态的,很不健康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要搞到这个这么多年来唯一会让他产生正常性冲动的女人貌似困难不小,但没有难度的事,他吴振邦是不屑去做的,越是困难的挑战,他就越是会感觉到兴奋,甚至,一想到将来有朝一日把这个心仪的美女弄到手之后,对方心甘情愿的臣服在自己胯下,进而在床上颠鸾倒凤时的美妙光景 不得不说,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他下身惊人的勃起了。 对于长久以来都没有对成年女性有过生理**的他而言,这可绝对是个好现象。 而且这种看上去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他眼里,也并非就是一件堪比登天的难事,他深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不相信会有哪个女人能抵挡住自己的魅力。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现在,第一步良好关系已经建立起来了,接下来,他还有的是手段征服对方。 兴许都用不着一年时间吧? 想到自己制定下来的一整套计划,他更是信心满满,熟谙女性心理的他知道怎么样征服这种级别的女人,他也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至于劣势,无邪 而等他再次看向纪仙儿时,就如同盯着一只美丽的猎物一样,眼中悄然间闪过了一簇燃烧着可怕**的火焰却不自觉。 难得的失态愣了好几秒钟,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而正巧这时候旁边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貌似110警车也赶到了。 他就没有任何的想要勉强纪仙儿的意思,脸上也瞧不出被拒绝后的不悦,依旧保持着刚才那抹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般的浅笑,很有风度的朝纪仙儿点了点头,说道:“呵呵,那好,既然纪总你还有事要忙,我就不敢打扰了,那就这样先吧,咱们改天有机会再约时间慢慢聊。” 对方的伪装功力深不可测,纪仙儿丝毫没意识到,才短短几秒钟时间,自己已经被别人在脑子里很恶心的从头到脚意-yin过一遍了。她只是含蓄的点点头,客气的说声好,没问题。商场上,多一个朋友总不是什么坏事,加上对方又是西州本地企业的翘楚,她也下意识的希望能从对方口中了解多一些东西,或许能帮上老公的忙也不一定。 吴振邦也不纠缠,点点头后,结束了这次虽然略显突兀,但还算圆满的见面,转身潇洒离去。 可是,刚一矮身钻进宝马车后座,他整张脸刷的一下,瞬间就变得阴沉了下来,猝然看去,黑沉沉的,眼神更是阴鸷得骇人,哪里还有半点刚刚那样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才只不过几秒钟时间,简直是判若两人。 然后,就只见他闭上眼,伸手使劲掐了下太阳穴,看起来显得十分的烦躁不安。并且,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此刻他那两只摁在太阳穴上的手似乎在轻轻颤抖着。 尽管知道老板现在情绪很不正常,但做为老板的司机兼心腹跟班,廖辉还是很谨慎的询问了一声:“吴总,还去南方大酒店吗?” 吴总闻言猛的睁开眼睛,冷冷的瞥了手下一眼。 廖辉登时心脏猛的一收缩,忙低下头认错,“对不起,吴总。”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吴总脸色阴沉的摆了摆手,然后点起颗烟,不是他习惯的雪茄,因此只抽了一口就又掐灭掉了,然后似乎已经有所决断,毕竟不能老是停在这里,让人误会了就不好了。 “小廖,直接去省城吧,你叫张副总加紧跟凯悦的合作,另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要得到凯悦的控制权。” 廖辉不仅是吴振邦的司机这么简单,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还是吴振邦的经济高参,听到老板说要拿到凯悦的控制权,他不由一惊,忙道:“吴总,据我所知,凯悦好像还没上市吧?” 其实即便是上市了的公司,想要夺得控股权又谈何容易,更别说像凯悦这样完全是纪仙儿一个人占了90%以上股份的私营企业了。 吴振邦却是毫不介意,摆了摆手,有些疲惫道:“没有的话,那就想办法帮帮他们好了。” 廖辉愕然,但还是恭敬应道:“好的,吴总。” “对了,回头找几个人,把前面那个戴眼镜的蠢货的腿给我敲断了。” 说这话时,吴振邦眼中毫不掩饰的闪现出了一股狞色。原因么,自然是因为刚才那个眼镜男骂得比较难听了。 交代完毕,吴振邦这才重新闭上眼睛,缓缓靠在了柔软舒适的垫子上。 第七十一章 突发事件 第七十一章突发事件 远处的本田车里,烟雾缭绕…… 陈扬不动声色看着车窗外不远处,已经发生过的一幕活剧,从头至尾,始终一言不发。只是一直默默抽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的确,虽然他跟这位西州首富没有什么深层次的交流,也就是上回在大开发成立周年庆典时简单聊过几句,但不管怎么样,一些关于这位首富不怎么太好的风评他也听说过不少,比如当年吴振邦如何靠野蛮拆迁起家的,又比如吴振邦是怎么样靠着跟韩海天的关系拿到各种各样的项目等等,甚至还有传闻说吴振邦才是整个西州最大的黑社会老大。 等等这些,他不知道是否属实,他也没兴趣去干那种挖人祖坟的事,至少现在没有。 至于说什么吴振邦是黑社会老大之类的传言,他却是一笑置之。因为以他从小生活的环境,以及目前所处的层次来看待这个问题的话,中国当然是没有黑社会的。那些个纠集起几百号人,然后拿着三棱军刺,几把垃圾手枪的,只是有组织犯罪团伙罢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 当然了,普通群众可没有他站的位置这么高,更没有他手中的权势,是以在群众们眼里头,这些流-氓团伙就是黑社会。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当一个先富起来的人在社会上拥有如此口碑的话,陈扬对这个人的好感肯定也是没有的了。 而刚才发生在对面街上的那一幕,却是让他有些费解,他怎么也不愿意把吴振邦跟一个路见不平见义勇为的五好市民联系在一起,因为那样会颠覆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固有形象。还有,无巧不成书的事情只应该发生在书里边,这么 可如果这些都不是,吴振邦究竟为了什么目的呢? 仙儿么? 也许吧 陈扬不敢肯定,因为他从来没听仙儿说起过她认识这号人,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认为到了吴振邦这种级别的有钱人,身价过亿,人长得也不差,甚至可以说是个中年帅哥,身边总是不会缺女人的,多的是主动投怀送抱的花季少女,犯不着去挑战高难度吧? 想到这儿,陈扬有些无奈苦笑起来,真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己身边的几个女人除了老婆陈若男之外,好像都会碰到这种麻烦事儿,这种苍蝇真就不能自动飞远点么?天底下漂亮女人多的是,怎么就不见别的男人遇到这种麻烦,比如自己的老同学纽葫芦,不一直都活得挺潇洒的嘛。 其实他哪里知道,天底下美女是很多,可一个身边都没有苍蝇环绕的美女,估计就不是美女而是恐龙了,而且那样反倒是显得不太正常。更别说现在社会发展很快,以前那些高尚的老观念早被人们弃之如敝履,总是不会缺少那种仗着手里有钱有权,就大行欺男霸女之事的货色,而且越是层次比较高的人,就越是不乏这种心理不是很阳光的货色的。 即便是陈若男,又有谁敢说她在学校里不会碰到这种事儿,只不过陈若男性子不好惹,加上学校里毕竟单纯点,更何况校长就是陈若男的舅舅,自然没谁敢对她动那份心思了。 直到目送着吴振邦的宝马车离开后,他才收回目光,把纷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然后缓缓打下车窗,让车里的空气能稍微流通一些。 随后,他才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纪仙儿的电话。 “市长,咱们还继续跟着纪小姐吗?纪小姐好像又上车了。” 这时,一直谨言慎行的司机刘猛不得不转头询问了陈扬一声。 陈扬这时刚掏出手机,不由一怔,抬眼看向车窗外,果然,对面马路上,刚刚还站在街边上的纪仙儿这时已经不见了人影,而出租车也已经重新发动,貌似要离开了。 “就继续跟着吧。” 陈扬叹口气道。 其实之前纪仙儿从家里出来后,他就一直跟着了。先是打的出租车,后来到了市中心,见仙儿开始逛街了,他才电话通知刘猛赶过来的。倒不是他不关心仙儿,他跟着仙儿一整晚就已经能证明一切了,只不过是由于他向来不是很会处理男女关系,尤其是当女孩子生气时,他更是有点不知该怎么劝对方才好。以前他倒也试过去安慰对方,或者是做些解释,可往往是收获适得其反的效果。说来也怪,他说的那些安抚对方的话,他那几个女人都是听不进去的,这点让他烦得不行。因此,他虽然跟着仙儿,却一直没有现身,倒也不是说他故意要玩什么深沉,他不过想等仙儿自己没气了才现身。当然,主要是西州治安环境还不算太好,他担心仙儿碰上麻烦才跟踪对方的,要是在燕京,估计他干脆就待家里等着了。 本田车启动时,他继续把刚才拨到一半的号码拨完了,很快,电话才响了一声,仙儿就接通了电话。 不过,电话通了之后,仙儿却一直没吭声。 陈扬股摸着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就主动打破沉默,故意随口问道:“仙儿,你现在在哪儿呢,还不打算回家么?” 不过对方没上他的当,一点反应也没。 陈扬一愕,又再重复了一遍:“仙儿,你在哪儿呢?” 可惜这次还是跟刚才一样,听筒里一片寂静。 又等了许久,陈扬才皱眉道:“仙儿,你在听么?” “” “你不讲话我就挂电话了” “你不许挂”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急急忙忙的打断了他的话,跟着就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哽咽着道:“陈扬,你怎么现在才想起要打电话来呀?我真没想到,你竟然真这么狠心,你,你根本就一点也不关心我我出什么事都跟你无关了,是不是啊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在街上碰到什么事了吗?陈扬,我告诉你好了,我刚才在街上差点被几个流-氓非礼了,现在,你高兴了?你满意了没有?你就是等着想看我的笑话是不是?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啊” 好家伙,这噼里啪啦的一连串质问让陈扬完全招架不住,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从什么地方讲起了,可是,刚才还在街上时,明明看到她跟那吴振邦聊天时挺从容的嘛,搞得自己还以为她气都快消完了呢,现在看来,完全是两个人嘛。 他把手机往边上挪了挪,稍微离得耳朵远了些,可饶是这样,仍是能听到仙儿的质问声。良久过后,仙儿的声音稍微小了些,但却变成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他这才得以开口道:“好了,仙儿,你先别急着哭了,有什么事等回家再说吧。” “回什么家呀,我哪儿还有家啊,我告诉你,陈扬,我,我现在就在去机场的路上,以后我再也不来西州了,我再也不想听你教训我了,我不沾着你的边儿,你陈大市长总该满意了吧?” 陈扬看了一眼正前方,十几米远之外的那辆出租车这时正开往滨江路,哪里是去西州机场的方向啊,倒是回南麓小区还差不多,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这娘们,讲起谎话来真是不带眨眼的。 他忍住笑意,问道:“仙儿,你真不打算回家的话,那我可就不给你留门了?” “你不留就算” 纪仙儿斩钉截铁道,说完,气鼓鼓的把电话挂断了。 嘟~嘟~ 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 陈扬拿着手机一阵无语。半晌过后,他正打算把手机收起来时,谁知手机铃音却又很突兀的响了起来,貌似电话又进来了。他看了一眼,却不是仙儿的,而是市政府值班室的座机号码。 看到这个号码,他不由就是一奇。 的确,虽说他自从上任之后,就把手机号码留在了市政府的值班室,可一般情况下,如非遇到特别紧急的情况,值班室是不可能会给他来电话的,他这个号码搁在这里也就是个摆设,更别说现在还这么晚了。 当即也不做他想,赶紧接了起来。 一听,是政府办秘书长张亦驰打来的。 “市长,不,不好了,出大事了,您”手机里传来一阵惶急的声音。 陈扬闻言脸色登时就是一沉,冷声道:“亦驰同志,你先别着急,慢点讲话。” “哦,好的。”张亦驰忙应道,稍微放缓了语气,可还是显得很焦急,“市长,是这样的,前面我接到值班室的电话,说是市纺织厂里有几百个工人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跑到了政府大院附近,我挂了电话就赶紧过来看了,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谁煽动的,现在这帮人就都堵在政府大院前门的大街上,不吵不闹,我估摸着可能是想等明天早上闹事呢,您看” “这样,亦驰同志,你先带人盯着现场,我马上就到。还有,在我赶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轻举妄动,尤其是市府的保安队,不要激化矛盾,所有事情等我去了再处理,听明白了吗?” 陈扬飞快的打断他道。 挂断电话时,他的脸色愈发阴沉下来了,这种群体**件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个大事件,说不定是要被撸帽子的。 第七十二章 我就是陈扬 西州市政府大院,宽阔高大的两扇铁柱门紧紧合拢,七八个保安和刚赶到的十来个派出所的民警们如临大敌般,成一条直线排着,站在铁门前。 倒不是需要他们维持秩序,事实上现在外面不远处的街上虽然有几百名来自西州纺织厂的工人,但他们没什么太过激的反应,也没有大声喧哗,给人感觉不是很乱,另外还有几个领头模样的男子正在组织起大伙,三三两两的摆弄着一些宽大的写满了字的红色横幅。 不过也幸亏是晚上没车,才没有造成交通拥堵,但等到了白天,估计这里就该水泄不通了。 几乎就是在双方都保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状态当中,陈扬的市长专车乘着夜幕,缓缓驶向了市政府大院那扇座宏伟雄壮的大门口。 坐在车里的他,透过车窗玻璃,默默的注视着这人行道及马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饶是他再怎么能处变不惊,这时仍不觉暗暗紧锁住了眉头。他都感觉到头疼不已,倒也难怪前面秘书长张亦驰给他打电话汇报时,会呈现出一副火急火燎讲不出整话的状态了。 他的目光一扫,看到其中一幅悬挂到半截的红色横幅,上面写着这样的一大段话——“无家可归的市纺织厂三千职工集体向市委市政府,向陈扬市长泣血请愿,希望市委市政府以及陈扬市长能收回成命,我们拥护党的领导,但是,我们的厂子坚决不能破产” 看到这句话,陈扬不用等人跟他汇报,已经能猜出个大概来了,目光一转,旋即看向下一幅,同样是写着些不是很和谐的标语——“陈市长,请您发发慈悲,请您给我们一点点希望,我们要工作,我们要吃饭,我们要活下去” 随后,陆陆续续又有些职工把手里头已经弄好的标语或者横幅打了起来,内容虽然不一,但实际上都是在说着同一项内容。 终于,陈扬不忍再看这些打着泣血旗号的职工们,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脸色有些低沉的点起了一颗烟。 事件起因其实并不复杂,但真要从头讲起起码得追溯到一个多月前了。当时陈扬在对市里所有困难国有企业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充分调研之后,就如之前他在东山干县委书记时候那样,轻车熟路的挥起了屠刀,果断的对其中二十三家已经资不抵债并且看不到任何扭亏为盈希望的大小国企,下发了让其分批限期破产重整整改的政令文件。 这本来是一次很正常的政府行为,毕竟陈扬做为一市之长,不可能任由这些企业年复一年的拖累西州经济向好的方向发展。并且这些困难企业说得不好听点,就如同吸血虫一般,附着在西州这个本来已经病入膏肓的病人躯干上,一点点的把西州那本就不好的财政状况腐蚀得更加的千疮百孔。 而早已经洞悉国家未来政策的他深知,很快,国家就会出台《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若干指导意见》的战略指导性文件,一系列关于针对各级政府应对国企实施“放下包袱,抓大放小。”战略的文件也相继出台,也就是说,他现在做的只不过是提前点执行国家大的方针政策罢了,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当然,他在签署这份文件时,不是不知道这项工作会遇到阻力,困难会很多,破产企业的职工也肯定会有强烈抵触,事实上他也已经做好了最坏考虑的打算。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改革开发已经进入到第二十一个年头的时下,企业破产、职工下岗早已经不再像九十年代初那几年那样让人谈虎色变的情况下,现在第一批执行破产的企业就反应得这么强烈。 是的,这已经有点超乎他的想象了。 虽说当年还在东山县当书记时,他就干过类似的事情,几乎把当时东山县所有国有企业集体企业都卖了个精光,当时东山县就曾经发生过几起小规模骚动,但由于组织不力,当然最主要还是在陈扬的铁腕打压下,没有激起半个水泡。而等到了一年以后,腰包鼓了起来真正脱贫致富了群众们对他们的陈书记无不发自内心的拥戴起来,不仅没再听到有人在私底下称呼陈书记为“陈卖光”了,甚至每家每户都恨不得给陈书记安个神位,把他当财神爷一样的供着。而陈书记当年的一些苛政以及一些感人事迹,更是被编成顺口溜,写成纪实小说,甚至还被改编成当地的地方话剧,成为无数段佳话,在东山广泛流传开来。 当然,种种这些,陈扬都不得而知,他不是一个很喜欢听群众夸奖称赞的干部。只是,他管不了群众的千万张嘴巴,如果这些事被一向来都比较低调的他知悉,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只不过这些事都,重要的是现在。 而现在的情况显然要比当年更恶劣得多,并且从这些职工们有组织的行动表明,情况显然也要比当初复杂很多。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他也可以选择使用保守疗法,花个三五年时间,慢慢的把这些厂子一个个剥离出去。但可惜的是,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想当安安稳稳当太平官的干部,对于他而言,如果在其位不谋其政,尸位素餐毫无作为,得过且过,那样才是对人民群众最大的不负责。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西州发生,对他这种上面有高层大佬关注,身份背景惊人的红色家族子弟而言,西州不再仅仅单纯是他工作的地方,更是他政治生涯中一个异常重要的关键阶段,一个重要的跳板。 的确,他现在虽说已经是正厅级干部了,貌似位高权重前途无量。但是个人都知道,从正厅到副部这两个级别中间,别看才只差了半级,却有着一道常人难以逾越的鸿沟,哪怕是他这种,不说别人,就拿他当年的老对手兼便宜姐夫方逸同志为例,方逸是在三十三岁那年升的正厅,可到了现在都已经四十岁了,干过的地方不少,也都是一二把手,不失市长就是书记,可饶是如此,他的级别却是动也不动,七年过去了,还是正厅级干部一名。 说起方逸,这里不得不多提两句,自从上次闹翻之后,方逸就被调动到西部的一个省会城市蛰伏起来,许久都没有消息。不过最近倒是有传言说,他终于缓过劲来了,听说马上就要调到中纪委监察部去,虽说部级,但以方家的家庭背景,一个副部级监察员之类的职务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像他这样先把级别提上去,在中央锻炼个几年时间,以后再下到随便哪个省里干个副省长啥的,简直神不知鬼不觉,而他的仕途却立马就会变得豁然开朗,阴霾尽去,重新宽阔起来。不得不说,这不失为一记曲线救国的妙招。 而很显然,陈扬并不希望自己也像这样先耗个几年,然后才曲径通幽的升上去。但是,他如果不想走这条路的话,以他的年纪,就只能做出一番让人信服的成绩出来才行了。不然,哪怕他有陈老爷子的关照,甚至是校长的欣赏,他想这么顺顺当当的升上去,又不必去六部委里混个什么巡检员的闲差,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车子缓缓驶上近院门的一个必经的水泥斜坡时,陈扬纷乱的思绪也总算抽离出来,回到了现实当中来。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破产企业职工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闹事,但从之前市政府专门负责纺织厂破产重整及安置领导小组先后向他做的汇报来看,明显两者出入很大。 按领导小组组长王安国副市长汇报上来的情况看,经过领导小组全体成员日以继夜的努力工作,并且其间多次深入到基层找一线工人亲切聊天沟通,了解到了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以及他们对将来的生活都有那些担心,最后总算是不辱使命,领导小组做通了职工们的思想工作,职工们现在精神状态饱满,思想状态稳定,而市纺织厂的破产安置事宜也进展得十分顺利,只等法院的判决书一到位,领导小组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是,这就是王安国所说的精神状态饱满?思想状态稳定吗? 陈扬忍不住再次瞥了一眼车窗外的远端 窗外。 还真别说,职工们还真是个个精神状态饱满,不过,他们的精神头都用来弄标语,整队形去了。而且在那几个貌似是小头目的男子带领下,俨然就是一支素质过硬的纪律部队。 陈扬只看了一眼这黑压压的人头,就立刻收回了目光,有些恼火的暗暗摇了摇头,这个王安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然后,他用力把烟蒂掐灭,对前面专注开车的刘猛道:“小刘,停车” 嗤 一声干脆利落的刹车声音响起,本田停了下来。 陈扬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瞧见他的专车在半坡位置停下,早已经在院门口等得望眼欲穿,却又害怕打草惊蛇不敢过分靠近的张亦驰吓得冷汗直飙,二话不说就领着一大帮人,包括干部,保安以及派出所的同志等等,二三十人一块朝陈扬停车的地方冲了过来,刚才还人满为患的政府大院门口转瞬间就没了人。 没办法,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领导的安全都是必须要放在第一位的。 于是,同志们都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劲头,陈扬刚推开车门下车没几秒钟,他们就已经第一时间跑到了本田车边上,每个人脸色都是严峻异常,如临大敌的围住了陈扬的车子,并且在本田车和下面马路上的群众间形成了一道人墙做为屏障保护领导。 “市长,您还是快点进院里吧,这儿不能多待啊。” 秘书长张亦驰满脸急切的说道,一副忠心耿耿护主的架势。在现在的西州市政府里头,他算是率先主动靠近陈扬的一拨干部中的一个,倒不是说他对陈扬就心悦诚服还是说陈扬刻意拉拢他,完全是因为他做为市政府的大管家,位置不尴不尬的,想向市委那边靠拢人家还不一定把他当自己人,而且回头新市长不满意的话直接换掉他也是没有任何人敢多嘴的,总之,他现在走这步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日后当他从某种渠道得知陈扬的来头之后的那种欣喜若狂,则是后话了。 陈扬却是动也不动,目光飞快扫过这二十来号同志,跟着眉头就是一皱,沉声问道:“亦驰同志,王副市长他人呢?你没有通知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找到矛盾症结所在,听取负责纺织厂破产安置工作的领导小组组长王安国的汇报当然是不二选择。 看到陈扬脸色愈发难看,张亦驰心中叫苦不迭,出了这么大件事,连您都惊动了,自己敢不通知那小组长老王吗? 就赶紧凑上去回道:“市长,我前面已经联系过很多次了,可是王副市长的手机一直关机打不通,打他家里座机,他爱人倒是在家,可却说他今晚下班就没回来,只是往家里去了个电话,说是在纺织厂做工人思想工作。” 虽说他私底下跟王安国交情不错,并且也知道说得这么直白很不仗义,可现在情况紧急,老板明显有些发火了,先明哲保身保住自己再说其他的吧,别被误伤到。 而且这老王也真是的,平时在市政府里头风传就不是很好,上次带队去深市搞招商更是闹出了团队里有干部集体到香港招j还不肯给钱的丑闻,因为是具体分管科教文卫那一块的工作,近水楼台先得月,听说在外头跟市经济干校的一个年轻女教师乱搞男女关系,甚至他自己也曾经在市里的某个娱乐场所里头见到过王安国和他那个小情人单独吃饭卿卿我我的,只是这种事捕风捉影的,而且也没有谁会闲得无聊去找人晦气。 可是,现在正值关键时期,并且他带队的那个安置小组都还没有解散,他瞎跑个啥啊,有那么急着去会小情人吗?而且还不开电话,这回怨不得别人,都是他自找的了。 陈扬虽然来的时间尚短,但也听说过政府里关于王安国的一些传闻,这时见出了事人没及时赶来,而且手机又打不通,他就有些恼火,不过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再说,不然明天一大早这,就真成了大笑话了。 当即沉声吩咐道:“这样,你马上去联系一下韩书记。”顿了顿,才又说,“嗯,就按实际情况汇报好了。” “好的。” 张亦驰应完后立刻就去办事去了,其实他等陈扬这个指令已经很久了,韩书记因为最近一直在省城开会,一时半会肯定赶不过来,但若不是陈市长亲代下来的,他也不敢擅自做主马上就去汇报,谁知道市长把事情平息下去之后,会以什么样的一种口吻跟韩书记说起呢。 刚交代完,陈扬还没来得及拨开挡在他身前的同志,就听到街心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陈市长来了,大家快看那坡上,那辆本田真的是陈市长的车,那边,大伙快过去啊” 貌似就这一小会儿工夫,已经有眼尖的职工认出了陈扬的车子。 而一石激起千层浪,紧接着,这阵喧哗声瞬间放大数倍,而原本还安分守己老实在马路上待着的几百号职工立刻交口相传,并且顷刻间就如潮水般纷纷向坡上涌来。 不好 一干干部和民警脸色一滞,脑中都不约而同的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其中市政府保卫科的一名干事更是拿着扩音喇叭就迎头冲了上去,不停的大声吼着,试图维持秩序:“请大家冷静点,退后一点,退后一点,注意保持克制” 可群众们本来就是来找市长讨要个说法的,乍然间听闻市长已经深夜赶到了,哪里还肯退让半步,在几个激进工人的带动下,边呐喊着,边冲了上来。 “陈市长,我们要个公道” “对,我们厂子明明还能发得出工资,为什么要向法院申请破产?” “陈市长,我们一家老小都指望,你说没了厂子,我们一家老小还怎么生活啊?” 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转瞬间就把那名保卫干事的吼声给吞没掉了。 而这时候,更是有几个激进工人头目冲在最前,大声的质问道:“陈市长,我们想要知道,是不是有开发商看中了我们厂的地皮,市里面才觉得让工厂破产清算的啊?” “对,没错,不然凭什么厂领导的遣散费和失业补助都有好几十万块,可我们这些普通工人拿到手里的才不到一千块钱?” “谁说不是的,他们那几个混蛋只知道贪污,把我们原本好好的厂子都给搞破产掉了,可现在到头来却一点事也没有,还能领到手几十万的补助,还有没有天理了?陈市长,我们要向您讨个说法” “我们要说法” 一谈到个人的切身利益,尤其一听到所谓的厂领导们都有好几十万的卖地款时,更是如同往人堆里点着了一把火,所有工人的情绪立刻变得失控起来,高举着手中的横幅和标语,呐喊着冲向了半坡上陈扬的那辆本田车 霎时间,情况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而这汹涌的人潮貌似随时都有可能把本田车所处位置方圆十几平米的地方给吞噬掉。 “陈市长,现场人太多了,您快点走啊” “李所,高队,叫你们的人务必要保护好陈市长听到没有” “市长,您快回车里去,我开车冲出去” 一连串焦急无比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可是,陈扬却没有依言后退半步。 是的,哪怕此刻面对的是几百个情绪完全失控的职工,他也没有露出一星半点的惶恐或者紧张之意。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临危不惧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只见他飞快拨开死命护住他,并且试图把他拉往大院门口的两名保卫科干事,然后手脚麻利的蹬蹬的踩着本田车的金属外壳,跳到了车厢的顶棚上,扬手大声疾呼道: “同志们,大伙儿都给我安静下来,我就是陈扬” 尽管他的吼声很大,可是,他的声音在汹涌的声浪中却显得异常的微弱,弱小到甚至距离他最近的,目前在车边上围成一圈的政府方面的工作人员都听不到。 可是,让现场数百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在现场里显得极其微弱的声音,却是让整个现场纷乱无章的呐喊声渐渐的停了下来。 也许,工人们看到这个突然跳到车顶的年轻男子感到奇怪才停住了呐喊声,又或者,群众们都已经听到了他所说的最后那几个字——我就是陈扬 他就是陈扬? 他就是我们西州的父母官陈扬陈市长吗? 只一秒钟时间,所有工人的目光就都聚焦在了冷然伫立在车厢顶棚上那个浑身现出刚毅果决气魄的年轻男人身上。 众人的目光形形色色,有惊愕,有崇敬,有下意识的胆怯,但更多是不敢置信。 的确,这个自称是市长的年轻人瞧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年纪,他真的就是陈市长吗? 看到现场纷乱的人潮有停滞下来的迹象,站在车顶上的陈扬稍微松了口气,微微蹙眉,随即一伸手,旁边车底下立刻就有人递给他一个扩音喇叭。 “同志们,我是西州市市长陈扬,请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由于此时喧哗声已经很小了,大家伙这才算是真正听清楚了从扩音喇叭里传出来的市长大人的声音。 而一旦真正确认下来,这个年青人就是陈市长之后,剩下的那已经不大的嘈杂声也马上就低了下去。而同时,刚才那种种复杂的眼神转瞬间就统一了起来,这些工人们的心里莫名就升起了一些敬畏。 或许,这就是市长这个在普通人眼里只能仰视的官位带给大家伙的无形威压吧。 就在现场因为陈扬的出现而引发混乱,并且同样也是因为他的出现而安静下来时,任谁也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在人群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名穿着牛仔裤白衬衫的年轻女孩子正拿着本子飞快记录着什么。她是《岭西日报》驻西州记者站的青年女记者肖楠,今晚上她本来是在宿舍里忙着改一篇新闻稿的,可快到十点钟的时候,省报一名常务副总编亲自给她打来了电话,让她立刻赶到市政府采访一起突发性。对像她这种刚刚转正的小记者而言,副总编大人亲自打电话过来布置任务意味着什么,其意不言自明。 说实话,自从被发配到西州来之后,她一直在做一些没有营养的新闻报道,不是她没有发掘重大新闻的敏感能力,而是因为凡是可能会影响到和谐稳定的新闻稿件,在她采访完发回社里之后,百分之百都会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比如前段时间她采写的一篇关于《越战英雄为什么要下跪》的新闻稿,本来她还自认为写得很有深度,应该能得到领导的赏识,谁知道发上去之后,被主任骂得头都臭了,若不是因为她家里还稍微有点关系,早被撤职查办无数遍了。 其实做为一名专业的新闻从业者,在赶来之前她对今天这个事件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市纺织厂关于破产重整并且准备要公开拍卖清算各类资产的事情她也从各种渠道里略有耳闻,在她看来,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无法就是所有矛盾聚集在一起,最后的总爆发罢了。 她本来也就是听听就算了的,反正就算自己采访了也写了报道发回去也没用,可谁知道,现在看来听社里的意思竟然是要对西州纺织厂破产的事情进行全程跟踪报道,虽说她不知道这后面意味着什么,但她这么个一向自诩很有新闻正义感的小女孩却是不自觉的感到兴奋不已,接到副总编的电话后,立刻就打点好行装,飞速赶到了现场。 前面发生骚乱时,她就一直混在混乱的人群里,生怕去得晚了,就弄不到第一手有价值的新闻或者图片了。 可是,在这个危急关头,陈市长非但没有退却半步,反而一个人站到了最显眼的地方,直面这几百个情绪激动的破产企业员工,光是这份临危不惧,已经令人钦佩万分了,并且,他这份勇于承担责任的大无畏精神,跟那些一旦遇到事儿第一时间就想先找人出来顶缸的领导干部比起来,那真是有天渊之别了。 因此,尽管她从心底里是站在维权工人这一边的,但她仍然是忍不住被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一把,下意识的就取出专业相机,偷偷的摁下了快门,抢拍下了这个珍贵的瞬间。wW 第七十三章 正气 第七十三章正气 陈扬环视着已经稍微安静下来的全场,才脸色严峻的大声说道:“同志们,大家的心情我很理解,也很明白。可是,现在你们这样的做法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人群中顿时有些哗然,但跟前面群情激奋的场面不一样,上访工人们只是窃窃私语起来。 陈扬没有理会,继续沉声说道:“难道说,大家认为把市政府大楼给拆了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就能让你们重新上岗,挣钱养家或者说过上更好的生活了吗?还是你们中有谁觉得自己有能力,能够让负债累累的厂子起死回生,或者说比我更适合当这个西州市长。” 顿了一下,他目光扫视一眼底下,正色说道,“如果真的有这个人,我不介意让他试一试但如果没有,大家就要听从政府的安排” 而他这话就如同一颗大石头被扔到了一泓平静的湖水里面,众职工大多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陈扬身上那股强大气场的威压下,这时哪里还敢吱声,个个面面相觑起来,现场一下子变得针落可闻,完全安静了下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人群里有一个激进的工人头目有些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站定了良久,才鼓起勇气大声喊道:“陈市长,我们不是不知道厂子已经快不行了,现在都是靠政府补贴才能勉强支撑着,这些我们都懂得。可是,我们这个有三十多年的老厂子为什么会垮掉?” “没错,今天来这儿的,都是厂里的普通工人,大家都没什么文化,可就连我们都能知道,咱们纺织厂之所以垮掉,还不都是因为那些厂领导成天贪污**,把厂子都给掏空了,咱们厂才落到今天这一步。” “可是现在政府说不管就不管了,按照安置小组的干部们跟我们大家伙说的,您说这就是市场经济,厂子不行了就必须要按照市场规律办事,但您说的这些大道理我们都不懂,我们只知道,凭什么他们这些厂领导把咱们厂搞垮了还不算,到头来还能利用手中的权利,卖厂房卖机器,把厂子最后那一点价值也给榨干瓜分掉了,而我们这些为厂子努力工作了大半辈子的普通工人却只能领到一千块钱的遣散费?陈市长,您说,这样公平吗?” 这个跳将出来的工人头目在经历初始的忐忑不安后,他越说越起劲,说到最后,他的情绪亢奋,握拳高举着,简直让人闻之振聋发聩,而群众们刚缓和下来的情绪也再次被他调动了起来。 “陈市长,田工段长说的没错,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 “我们拥护咱们的政府,但是,希望政府也能给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工人看到一些希望” “陈市长,您是个好官,希望您能为我们做主” “陈市长,我们需要公平的生存环境,绝不能让那些**分子把厂子卖了。” 现场一片哗然声中,陈扬却沉默了下来,在反复思考着。 事实上对西州纺织厂破产的事情他只是负责统筹全局,下面的具体工作他都是交代给破产安置小组去处理的,毕竟他的工作实在太忙了,不可能大包大揽的把所有事情都干完了,并且这次需要破产重振的国有企业也不仅仅只有西州纺织厂一家,这些工作都需要有人去处理。而且即便真有时间,他也不会凡事都亲力亲为,这样很不科学,怎么样调动手下人按自己的思路去办事,才是做为领导必修的一门课程。 而如果这个职工们的代言人所言属实的话,那么在纺织厂破产安置过程中很可能发生了一些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中间估计出现了一些涉及到金钱的**问题。 当然,这不是说他不清楚破产企业的运作模式,实在是因为这次派到纺织厂搞职工安置的是王安国副市长。而这个王安国副市长,说起来也是整个西州领导层里第一个主动向他靠拢的干部,自从上次在深市见识过陈扬在深圳商圈的能量之后,王副市长审时度势,回来后就主动向陈扬靠拢了。 而陈扬虽然听说过这王安国的私生活有些小毛病,但对这些生活小节他不是太在意,再说了,他自己也是有情人的人,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主要对方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不触及到他的底线,他就不会介意对方主动朝自己靠拢。 毕竟,到了市一级层面,很多事情已经不能像他以前还在东山或者辛庄那样,过于简单直接的考虑问题了。 因此,真说起来,这王安国现在可以算做是他这条线上的人。而他的人在下面出了事,先不说会不会牵扯到他自己,就将来保还是不保对方都是个让他头疼不已的问题。而这更是很可能成为一个风向标,若是放任王安国就这么靠边站了,势必会影响到一些有心向自己靠拢的干部们望而却步,还没靠拢过来就主动打退堂鼓了。 这些事,想想就很头疼。 他的脸色越发的沉了下来。 沉吟片刻,他没有深入再往下想,只是再次看了一眼这个跳出来的激进工人头目,试图从对方的行为举止中找到些,原因很简单,刚才那一番有礼有节义正词严的慷慨陈词,不大像是能出自像他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口中。这背后,很可能有人在支使挑拨。 因此,陈扬更愿意相信自己心里的想法,这次怕是有人想要整一下王安国,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对方想要通过动王安国而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说,给自己这个新官上任的市长上点眼药,来个下马威啥的。 而那个工人头目见陈扬的目光朝他直视过来,冷不丁就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但还是狠命咽了口唾沫,挺了挺胸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很快,陈扬收回目光,心中也有了决定。 的确,不管怎么样,如果涉及到了贪污**,那么不管金额大小,无疑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对于这些把黑手伸向这些个连饭碗都丢掉了的普通工人们身上的干部,他更是持零容忍的态度。如果有切实证据表明,跟他走得比较近的干部也有人参与其中,那么他就算再怎么宽容,也是不能放弃这个大的原则的。 他再次抬起手,举起手中的扩音喇叭,在空中缓缓压了压,示意大家静下来。 很快,群众们的声音就小了下来,他这才缓声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西州纺织厂的后续破产工作处理好。这是市政府的决定,必须无条件执行,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发生改变。” 紧接着,在底下再次要响起喧哗声时,他的话锋却又是一转,坦然道:“但是,我在这里可以很负责任的承诺大家,厂子虽然破产清算了,但政府绝对不会扔下大家不管,西州纺织厂破产后下岗的,有一个就算一个,有两个就算两个,即便是有一万个同志因为企业破产下岗了,政府也绝对不会不管。我今天也把话放在这里,市政府会尽快在两个月之内就让大家都能找到新的工作,总之一定会照顾好大家的生活这点请大家一定要放心。” “而这之前的生活,大家也无须担心,市政府会一管到底。若是政府补贴的遣散费不够,大家还是因为没钱吃不饱饭,那么大家随时都可以到市政府来找我,再不够,我陈扬就自掏腰包请同志们吃饭。只要你们中间还有任何一个人没有重新上岗,我今天的这个承诺就依旧有效” “至于刚才有同志提到说,在纺织厂资产清算过程中,有人浑水摸鱼借机中饱私囊的问题,现在我也可以在这里跟大家郑重承诺,只要这个问题真实存在,那么我不管他是谁,他在市里省里有什么关系背景,只要我陈扬还在西州当一天市长,我就绝不会姑息这种问题。手里面有切实证据的同志,随时都可以到市政府来找我” 陈扬斩钉截铁的话音一落,听到群众们心坎里,都暖融融的,只觉得从来没受到过这种待遇,很快,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原本安静得吓人的现场突然出现了一阵轻微的掌声。 渐渐的,这阵掌声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了一阵如潮水般的掌声,直冲云霄。 所有人都发自肺腑的用力拍红了手掌。 小记者肖楠也忘记了继续做记录,也跟着群众一块,使劲的鼓起掌来 市委办公楼二楼大会议室。 围着椭圆形会议桌,除了军分区司令肖天,其余十二名常委悉数到齐。 市委书记韩海天,昨晚连夜赶回西州,并且在翌日早上就亲自召开了这次的紧急常委会,讨论昨晚在新华路市政府大院门前发生的这起“破产企业职工围攻市政府”的群体**件。 他首先在并且在会上作了自我检讨,说得声情并茂,自己对经济工作监督不严,才导致发生昨晚那样的影响很坏的突发事件。到最后,满脸都是凝重之色。 陈扬冷眼看着他的表演,随后又翻阅起了桌上的材料,是市委办公室准备的,一叠厚厚的举报材料,是关于这次西州纺织厂在破产安置过程中所发生的一系列让人触目惊心的**问题。 涉及到的人员有纺织厂的一些高层领导,厂长,书记等等,另外,市国资委的一个姓黄的副主任,以及下面固资科的一些中层干部也都榜上有名。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材料里,牵扯到了担任这次西州纺织厂破产安置小组的小组长,王安国副市长。 在座常委都沉默着,会场里,除了喝水的声音,就是翻动纸张地声音。 第七十四章 图穷匕见 第七十四章图穷匕见 材料看上去很厚,但内容其实并不复杂。 有纺织厂职工举报,在这次西周纺织厂破产重整过程中,纺织厂厂长李东赶在清算小组正式接管企业之前,把六十个本属于老厂的沿街小商铺卖给了原纺织厂下属的一家三产公司,本来按正常程序,这些都是非法的商业行为,但不知李东在幕后怎么操作的,最后竟然还真就把这些炙手可热的商铺的所有权转移到了三产公司名下,并且已经在市住建局登记注册了。而这些商铺本来价值三百多万,最后才收回了三十多万,直接缩水了将近十倍。众所周知,纺织厂下属的这家三产公司其实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转包了出去,承包人正好就是李东的小舅子安海,现在就连公司法人也变成了他的小舅子。 当然,这几百万的资产还只是小头,真正让在座常委们触目惊心的是,这李东胆子忒大,竟然在市政府的破产安置小组已经进驻到厂里的情况下,还欺上瞒下,把厂里现有库存的一批价值两千五百多万的纱线和布匹转手倒卖给了岭南的一家私营企业,而收回来的账面货款才仅仅显示不到八百万,这凭空蒸发掉的一千七百万的货款入了谁的腰包,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虽然这些都只是厂里职工们的一些捕风捉影的揣测,并且厂财务科帐面上做得很干净,一点痕迹不着,用厂子李东的话讲,他还是求爷爷告奶奶才把这些滞销货卖了出去,而按现在的市场行情,能收回这八百万块钱,已经谢天谢地谢人了。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中间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在审计尚未正式介入时,谁也不敢打包票。 纪委书记张高明是继韩海天后第一个发言的,只见他脸色很沉的看向韩海天,沉声说道:“韩书记,这次的群众举报如果属实,问题将十分严重,会后我会立刻让人跟进,对所有涉及到的党内干部都将彻查到底,并且争褥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由于西州纺织厂是国有大型厂矿企业,因此实际上李东等厂领导都是政府委任下派的,比如李东原先就是轻纺局的一个科级干部。但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这种模式日渐显现出它的弊端,获得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反倒是滋生了不少**问题。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因此,纪委介入调查也是顺理成章的。 “很好,高明书记。”韩海天微微点头说道,对张高明的表态很满意,跟着,脸色就是一沉,“我的意见是,如果在调查中真的发现有干部身上有违纪问题,查出一个,立刻处理一个,绝不姑息。” 顿了顿,他却又说道,“至于这次具体负责纺织厂破产安置工作的王安国同志的问题,我想先听听看常委会的意见,是否先让他暂时休息一下,等所有问题都调查清楚后再做定论。”又正色说,“我觉得不管王安国同志是否真的有违纪问题,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休息一下,也是出于对他的保护嘛。” 说完,第一个转头看向陈扬:“市长,你的看法呢?” 陈扬点了点头,言简意赅的表态道:“我同意。” 陈扬的态度立时引来众人揣度,心里皆是摇头不已,这个陈市长,本来还以为他挺硬气,会坚持一下的呢,现在看来不过尔尔,一点护住手下干部的意思都没有,那王胖子这回看来真是拜错了码头,抱错了大腿,死定喽. 不过,干部违纪问题虽然严重,但却不是这次紧急常委会需要讨论的主要内容,按照会议议程,主要要讨论的是关于市纺织厂职工集体到市政府上访的事件。 是的,这才是当务之急。事实上就连陈扬也料想不到,就在这起群体**件发生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上,消息就见报了,而且上的还是省城日报这种重量级报纸的第二版。 自打陈扬上任以来,省报各级媒体方面关于西州的报道都还算是比较正面的,但这次却是结结实实的打了西州一巴掌。尽管因为有纪律并且要考虑和谐问题,省报方面刊登文章时字斟句酌,并没有只言片语提到过半句关于西州纺织厂职工到市政府闹事的群体**件,只是从经济角度考虑问题,以西州纺织厂的破产重整为切入口,深入浅出的对西州市政府这次大刀阔斧砍掉困难企业的做法进行了剖析,并且对这种激进做法是否正确,表示了置疑。 看上去,这篇文章作者立场很中立,不偏不倚的探讨一些改革进程中出现的新问题。但其实只要稍微用心点,却能轻易猜得出来,这篇文章背后是别有深意的,并且显然是本地人捉刀写出来的,否则如果不是很了解当地情况,是写不出这么有深度的文章的。 陈扬在事件见报后却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并且也没有去费心思猜测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想整自己。 实际上虽说他上任时间不算太长,但在市委市政府两栋大楼里面,想试试自己能力深浅的干部多不胜数,更别说他在强行推进困难企业破产进程中,已经无意识的间接得罪了一批跟这些企业或多或少都有瓜葛的高级干部了。 至于原因嘛,也不复杂,一个企业在破产清算时往往会牵扯出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除了他陈扬自己之外,市里头的干部们谁又敢拍胸口保证自己就不会被牵连到。 这时,等韩海天把会议议题拉回到正题上之后,众常委们明显比前面讨论干部违纪问题时活跃了很多。 常务副市长廖国栋做为全市工业企业那一大摊子事情的分管领导,出了这档子事,他责无旁贷。 这时候,也是他第一个发言。 只见他脸色阴沉的皱眉道:“各位在座的同志,我做为市工业企业的分管责任人,在这次市政府抓困难企业破产工作中,我没有做好本职工作,出了这样的事情,在社会上给西州造成了不良的负面影响,我要负主要责任,回头我会写一份深刻检查交到市委。” 他一开口就在口头上把责任揽了下来,韩海天微微点头,对他的态度表示认可。 随后,坐在他对面的副书记王俊康就冷笑道:“国栋市长,现在可不仅仅是负面影响的问题,这次这些职工代表这么一闹腾,听说陈扬市长还答应了工人们的要求,把遣散费用提高到每个职工三千块钱的标准,特困家庭还额外有双倍补助,这些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接下来咱们的工作很被动,大家都很清楚,市财政本来就已经捉襟见肘了,现在还要额外再拨三百万出去给纺织厂的工人做补贴,这些钱要怎么筹?而且现在才只是个开头,按政府的决议,将来短期内还会有二十多家企业要走这个过程,如果将来每个困难企业的职工都这样闹一闹,财政还怎么搞?” 廖国栋随即沉默下来,拿起茶杯喝水,似乎被说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准备好的托辞再也说不出口。 而王俊康随后又一脸沉痛的道:“当然,作为主抓经济的书记,我也要负起责任来,唉,这次我对破产企业的监督不力啊”说着转头看向主位上的韩海天,正色道:“韩书记,以后我一定会吸取教训,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加强对破产企业清算过程的的监管力度。” 陈扬见到这滑稽的一幕,不由嘴角一勾,轻蔑的笑了笑,然后捧起茶杯,喝了口茶。 自从他上任以后,在经济方面王俊康这个经济副书记已经逐步被边缘化,他这个副书记也几乎成了摆设,也难怪他这时候会急不可耐的跳出来,逮住个机会就想在会上让陈扬难受一下,顺道还争取回些权利。 这时陈扬哪里听不出来王俊康这话里的意思,但如果不是私底下得到了韩海天的授意,就只能说他自己蠢了。毕竟当初自己推行这个计划是获得市常委会批准通过的,出了问题,整个班子都要负责。 果然,韩海天就皱眉看了王俊康一眼,心里嘟哝了一声,真是个饭桶,能不能不要把话讲得这么明显? 但他还是开口力挺王俊康,喝了口茶,说道:“俊康同志说的没错,不是市里边不照顾困难企业职工,但这也必须要量力而为,我们要尊重市场经济规律,既然决定了要减轻财政负担,尽快帮他们实现再次就业才是头等大事,不然,类似事件还会发生。我觉得,这次一次性的把这么多家国有企业实施破产重整,步子确实是迈得太大太快了些,现在虽然出了问题,但好在问题出得早,咱们还有时间亡羊补牢。当然,我并不是置疑政府方面关于大力推进困难企业破产重整的工作,西州经济要想腾飞,财政减负势在必行,但是不是先把这个工作缓一缓,是不是需要再好好研究一下,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考虑一下的。” 顿了顿,才转头问陈扬:“市长,你的看法呢?” 陈扬当然不会自己打自己脸,去认同韩海天这个“扔包袱”计划先缓一缓的建议,从容不迫的说道:“事情虽然已经发生,但好在问题不大,并且已经得到控制,现在我认为我们最紧要要做的是怎么样挽回负面影响,就我个人来说,是相信我们的群众们不会无缘无故就上访的。” “当然,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我们的步子迈得是否太大太快,而是我们制定的一些政策到了下面执行起来就有些变了味,中间有某个环节没有做好才导致问题的产生,咱们如果就这样贸贸然的先暂停对纺织厂的破产重整工作,不仅不利于接下来的工作开展,而且也会给其他相关企业一个错误信号,认为我们市委市政府对弃包袱下的决心不够大,只要闹一闹就行了。” 陈扬的话刚说完,还没等韩海天表态,自进入会场后一直脸色严峻的宣传部长田春明就忍不住插话道:“陈市长,很抱歉,我不同意你的观点,现在的情况是,事情非但没有得到有效控制,反而是性质已经变得很严重了。今天的省城日报我想你也看过了吧,上面就差没点名批评我们的工作了,我怕如果不暂停下来,彻底把问题搞清楚,再同各方面把关系理顺,将来要是再出了事情,省委方面怪责下来,咱们整个班子都会受到影响。” 陈扬抬眼瞥向田春明,对这个春明部长,他是好感欠奉得很的。在上次西州微汽厂改制重组过程中,市委宣传部非但没有起到推波助澜的良好作用,反倒是处处给予掣肘,对市报市台的宣传工作抓得很松散,对舆论口的管控力度很弱不说,还听之任之的让一些不利于微汽厂改制重组的文章堂而皇之的刊登在市报上,甚至还让市电视一台专门做了几期回顾微汽厂光辉历史的专题节目,反复播放,这不是存心找事吗?若不是他最后还是硬顶着压力要上这个项目,估计光是不明真相被舆论玩弄的那些群众们的口水就足以把他吞没掉了。 他有理由怀疑,这次把事情捅到省里的,估计就是这个瞧上去一脸正气的家伙。虽说到目前为止,他并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戴副厚厚的玳瑁眼镜的小眼睛中年男人。 果然,田春明话音刚落,紧接着就又有几名常委先后发言,口径跟田春明如出一辙,之前方案通过时,人人都表示赞成,可现在出了问题,个个都恨不得立刻撇清楚身上干系。一些或许真的跟破产企业名单上有关联的常委,更是态度激烈的认为,政府这种 至于其中几个态度比较暧昧的中立常委,这时虽然态度没有那么激烈,但还是委婉的建议政府方面最好先缓一缓,等这起事件彻底平息下来后,才继续推进计划实施也未为不可。 陈扬虽然还算能坦然面对这些马后炮般的质疑声,但他心里多少还是再次感受到了他在常委会上的人微言轻以及孤立无援。 可不是吗?现在才仅仅是闹出了点小事故,自己就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真若是那天自己没有及时赶到现场控制住局势,并且把工人们都安抚好劝走了,这个事件还不晓得会被这些人拔高到什么程度。 终于,韩海天在等众常委们都依次发言完毕后,才再次发言表了态:“各位同志,我前面已经讲过,发生这种事情,不仅仅是政府的问题,我作为西州班子的一把手,要负主要责任。首先,我还要再重申一次,对政府这次计划让那二十三家严重资不抵债,并且没有太大行业发展前景的国有企业进行破产重整,我是极力支持的。” 陈扬看了一眼端坐喝茶侃侃而谈着的韩海天,脑子里却是若有所思。想来,对于自己一门心思要把西州经济搞上去,韩海天当然是举双手赞成并且也是积极配合的,但是,这不代表对方就不会时不时的给自己下点眼药,尽最大努力去削弱控制自己做为西州的二把手日益上升的影响力。这种既打击又配合的手腕要想玩得炉火纯青,非一朝一夕之功,而韩海天显然深得其中三昧。 果不其然,紧接着,韩海天话锋一转,“但是,具体怎么做比较妥当,才不会激化干群矛盾,我们的考虑都比较过于简单了些,我个人的意见是,政府这次启动的二十三家国企破产事宜先缓一缓,等纺织厂的事情彻底平息后再开常委会讨论研究具体怎么样分工负责才比较合理,接下来,咱们就在会议上开始表态,赞成的同志就请在会上举个手。” 陈扬闻言心中登时一沉,这个老匹夫,在牢牢控制住常委会的情况下还要玩这种把戏究竟想干什么?彰显自己的影响力么?还是他天真的认为,等事态平息后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插手到政府里头来?替自己重新调配一下几个副市长的工作? 想到这,他似乎猛然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或许,这个常委会不仅仅是单纯只讨论善后事宜以及怎么扭转宣传风向这么简单。 “我赞成韩书记的意见。” 第一个举手表态的不出所料正是韩海天的铁杆拥趸经济副书记王俊康,他这次没有一个字的废话,朗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随后,党群副书记赖安军,市委秘书长林朝阳,宣传部长田春明,等其他三名常委也迫不及待的先后跳出来投了赞成票。在在这种需要表态的时候,他们的立场都是无比坚定的。 上述这五个人属于韩海天的票党成员,或许平时意见有所不一,但关键时候无疑是坚定的值得信任的,同时,也是韩海天控制西州常委会的根基所在,加上韩海天自己那分量最重的那一票,如果可以看成是两票的话,在十二人组成的常委会上,这就已经差不多过了半数了。 而毫无疑问,这几个人陈扬想要争取到的难度可谓比登天还难,唯一的捷径只有把他们统统都踢出常委会。但是,这话讲讲可以,真要做到,又谈何容易。 投票还在继续,接下来,统战部长黄振东,组织部长冯广田两人在犹豫片刻后,选择了明哲保身,但说话的口气就不像前面那几位那样坚定了,只是表态同意常委会大多数人的意见。 对于这两个同志,看来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陈扬目光扫向他俩,然后在笔记本上没有规则的划了几笔。 纪委书记张高明属于典型的中立派,对所有跟纪律工作无关的问题,他都持中立态度,显得比较特立独行,但也正因为这种超然态度,让他两边都不得罪,几任书记市长换下来,甚至常委都不知换了几拨了,他都还是岿然不动,有成为西州官场不倒翁的趋势。 因此这时他也只是朝陈扬微微点点头,表示歉意后就沉声道:“我遵从常委会最后的投票结果。” 随后,韩海天的目光随意看向常务副市长廖国栋,听他表态。 做为政府那边的人,一般来讲,他当然是要支持陈扬的。 只见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韩海天,“我赞同韩书记和常委会意见,并且,对陈扬市长这次大力推行,这么做是否妥当,陈扬市长亲自点名圈出来的那二十三家企业是否真的就一点希望没有了,我持保留意见,而关于这点,我在市长办公会上也曾经提出过,可惜的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向陈扬,却才发现陈扬那清澈的目光也正朝他看过来,两道目光在空气中甫一触碰,他就羞愧不已的可耻败退了。 虽说他认为自己这是在公事公办,在党内讨论会上面提出不同意见是一个党员的基本素质,他也不想只做一个应声虫,但不知为何,陈扬刚才那道目光让他猛然间有着不寒而栗的感觉,他能从一名技术员干到常务副市长的高位,早不是个愣头青了,自然知道官场上站错队的下场有多么凄凉。 不过,他没有选择,陈扬是不熟悉西州官场,事实上对这座的其他常委来说,他表这么个态很正常,因为早年他还在微汽厂当业务科科长时,就是韩海天慧眼识珠把他提拔起来的。 在听说这个陈市长在京城里有背景后,其实本来有机会彻底的倒向新任市长,但很遗憾,他还是作出了跟往常一样的选择。 唉,希望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误吧。 他慨然长叹一声,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酸涩。 不过,在败退之后,他接下来的话却也不方便再说。 好在他要表明的意思和态度已经十分到位,韩海天喝了口茶,朝他微微颔首以示鼓励。 而对于廖国栋无条件的,甚至是有些猖狂的跳反举动,陈扬不足为奇,只是微微觉得有些诧异。他早就知道在政府这边有人,只是没想到会是廖国栋这个常务副市长罢了。 事实上陈扬对自己的这个副手印象还算不错,并且廖国栋其实也还算一个不错的同志,学历高,有一线工作的经验,在分管的工作上也挺有想法的,自己本来还准备给他加加担子,让他接手边贸区那一摊子事,可现在他来了这么一出幺蛾子,显然是要毫不留情的打压进而踢出局的了。 这也难怪,对于一个不能跟自己步履一致的副市长,工作上再怎么有想法,也是不能重用的,鬼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在关键时刻在背后捅自己一刀。再说了,他可没有在自己身边安放个定时炸弹的坏习惯。 至此,与会的十一名常委已经差不多都一一表明态度了,现在就剩下坐在偏角落位置的政法委书记刘荣山还没有发言。 但让人意外的是,前段时间跟陈扬有过龌龊的刘荣山这时候却没有如同往常那样,韩书记一开口说要投票啥的,立刻就跟没有脑子一样的跳出来举手赞同,一直沉默不语,低头喝茶。 自从上回丢了公安局长一职之后,刘荣山除了去参加一些无关紧要的会议之外,已经完全沦为一架常委会上的投票机器,整个人变得消沉起来,而他现在所坐着的最靠边的位置,也一定程度的反映了他目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尴尬处境。满头的白发更是让他看上去像七十好几的人了。 当然,不仅仅是其他人感到意外,就连陈扬也百思不得其解。按说现在手中权力尽丧,刘荣山应该更加努力的靠拢韩海天才对,这个时候还装什么深沉? 察觉到会场里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刘荣山才惊觉轮到自己发言了。不过,他还是不紧不慢的把手里夹着的廉价红塔山给掐灭掉后,才抬头起来,说道:“韩书记,还有各位同志,我搞了半辈子的政法工作,对经济方面是个纯粹的门外汉,一点都不懂,就我个人来说,常委会让我来对一个经济问题表态我觉得很不合适,经济工作我认为还是应该由专业人士去处理,比如说陈扬市长,我听说陈扬市长之前在其他地方就曾经有过很好的搞活地方经济的经验,这次虽然因为他的一揽子减负计划而引发了一些群体矛盾,但我想政府方面” 韩海天面露不悦,干咳一声,冷冷的打断他道:“荣山书记,现在只是要你表个态。” “我支持陈扬市长。”这次刘荣山没有半点犹豫,很干脆利落的说道。 会场顿时就有些哗然,韩海天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阴沉,在他的票仓里头,刘荣山虽然因为一些关系没处理好,近段时间被自己疏远冷落了一些,但应该还能算得上是他的人,这一票也是稳稳的。这个时候虽然不是什么关键时候,并且讨论的问题看上去也无关紧要,但绝对是需要向自己表忠的时刻,没想到这厮竟然给自己唱了这么一出。 看来,是时候得把这个废人给踢走了。 可不是么?一个连投票机器都当得不称职的同志不是个废人还能是什么?尽早踢走得了,省得瞧见了恶心自己。 陈扬这时却才恍然,虽然他也隐约知道点刘荣山貌似被韩海天打入冷宫了,但他也清楚,刘荣山选择在这种场合里抛弃旧主,向自己表忠心,也是显得很不切合实际的。 现在看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估计是从某种渠道得知了自己来头不小,从而在这种时刻选择倒向自己,毕竟在韩海天那里,他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而站队到自己这边,如果成功的话,显然还可以再拼一把,退一万步讲,即便他站队错误,自己将来被韩海天踢走,他顶多也就是被踢到人大或者政协弄个闲职,跟现在的境况比起来,其实也没多大分别。这种稳赚不赔的政治投资,是个人都懂得怎么选择的了。 想到这里,陈扬不得不用愕然的目光再次看了一眼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不禁觉得有些莞尔,没曾想,这个跟自己有过节的小老头,竟然会是常委会里头第一个选择站队到自己队伍里来的干部,看来,以后得想办法先保住他了?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算上陈扬自己那票,9:2的悬殊结果无疑让陈扬丢了面子,经常委会一致讨论通过,这次陈扬关于给西州财政“减负”,剥离那二十三家负债累累的一揽子计划先暂时搁置一段时间,等纺织厂这个事件稍稍平息下来后,才再重新开会研究,商讨下一步比较稳妥的计划。 只是,要知道对早已经习惯了在各级常委会上说一不二的他而言,乍然间瞧见这么一出戏码,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 当然,对这个结果他其实并不意外,也能坦然接受,毕竟他在西州没有根基,只是,他实在是不愿意这次的“减负”计划被搁置起来,如果真的有那么个有心人在背后搞小动作,天知道舆论导向什么时候才会回到正轨上来。不继续恶化下去都算好的了。 出了会议室,陈扬的心情有些沉重,恰在这时,前面刚刚在会议上表态支持他的刘荣山急步朝他走了过来,主动打了个招呼,但却没有多少什么。陈扬也只是扭头笑了笑,摆了摆手,他就快步先行离开了。 随后,王俊康,赖安军,等人一个个也从他身边走过。看着这些个韩海天的铁杆支持者从容不迫的从自己身边走过,还满脸都是公事公办的笑容,陈扬心里就觉得这帮人虚伪得不行,他暗暗发誓,今天的这个第一次,也绝对是最后一次 既然他们喜欢玩这种投票游戏,那行,自己也是时候该踢几个人出局了。 第七十五章 整人开端 第七十五章整人开端 回到办公室,陈扬想也没想就立刻给在省委组织部工作的学生刘梅去了电话。 得知是陈老师的来电,刘梅显得十分高兴,赶紧接起,寒暄过后,陈扬开门见山的问道:“小刘,你跟省委宣传部的人熟不熟?” 他的目的很明确,先要挖出那个在背后搞小动作的黑手,不然,这次的搁置也不知道得花多长时间,他可没时间跟韩海天耗下去,尽快消除负面影响才是正事。并且,要是真让他查到这次搞小动作的真的就是田春明,那么他第一个就要把这个不称职的宣传部长给踢掉,不然那家伙还真把自己这个市长当成了摆设,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电话那头的刘梅知道陈扬没重要事,这时也是收起前面的笑意,赶紧认真回话道:“陈老师,您这回算是问对人了,您忘记了,我爱人就在宣传部呢,您有什么事的话,我马上就打电话帮您问问看。” 陈扬惊讶的“啊”了一声,刘梅的爱人也在省委工作,这他是知道的,不过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就是在省委宣传部工作的,这回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就赶紧道:“那好,就麻烦你爱人去帮我查一查,今天早上刊登在岭西日报第二版的关于西州的一篇报道是谁写的,哦对了,最好能帮我查出来,是谁让刊登的这篇文章的。” “好的,陈老师。” 刘梅应完就挂了电话。 而他陈老师交代下来的事,刘梅当然很重视,办得飞快,过了没多久,电话就打了回来。 这次刘梅讲的比较多,这里长话短说,原来,该篇没有署名的报道是岭西日报驻西州记者站的一个叫肖楠的小记者写的,这还没有什么,关键是刘梅那个在省委宣传部新闻科当科长的老公还帮忙打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这次关于西州纺织厂破产的负面报道,竟然是在他们宣传部的一个副部长亲自授意下,才得以一路畅行无阻的进行的。 末了,刘梅才发挥起参谋的作用,很认真的帮陈老师出谋划策道:“陈老师,我和我爱人都是芝麻大的官儿,说不上什么话,我觉得这事要想妥善解决,您最好亲自来省城一趟,毕竟您是西州市市长,岭西日报刊载这种负面报道,影响您那边的工作不说,还很容易激化矛盾的,我想,如果您能亲自跟省委白书记聊一下,事情兴许就能解决了呢。” 陈扬沉吟片刻,想了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想,不亲自找一找这个主管宣传口的省委大佬看来是不行的了。 挂了电话,陈扬又仔细琢磨了一下刘梅告知他的消息,眉头渐渐有些紧锁起来。 显然,这次背后想整自己的人能量不小,居然跟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都挂上钩了。 这个人是谁呢? 他仔细把自己在西州这半年来在西州工作中跟人结怨的事都逐一排查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只有韩海天和那什么大开发的吴振邦了。一个是儿子被自己教训了一下,另一个则是侄子被自己弄到看守所去了,都有理由跟自己过不去。 至于刘梅提到过的那个作者,一个叫肖楠的小记者,陈扬听着倒挺耳熟的,不过却没想起来就是上回在新闻发布会上采访自己的那个年轻女孩,他的秘书小胡的表妹。 当然,即便真想起来了,他也不会把这个小女孩怎么样,这种背后隐藏着若干政治目的的文章绝对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记者能捉刀写出来的,她最多也是被上面当枪使罢了。 第二天,陈扬就专程跑了趟省城,去到省委大楼。 可惜的是,他来得很不巧,省委分管意识形态和宣教工作的白书记日理万机,工作非常多,他来的时候,白书记正好在开会。 而他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晚上下班时,省委的会议还在进行着。 没办法,陈扬只能在快下班时离开了省委大院。 出到外面,手机就响了起来,还是这两天跟他联系密切的学生刘梅给他打来的,这回刘梅很有眼力的没有问他工作上的事,只是说他既然到了省城,他们这几个在省城工作的学生就想借机跟陈老师聚一聚。 陈扬想想左近没事,就答应下来。 这顿师生聚餐在刘梅这个班上的组织委员的操办下,搞得很温馨,师生五人加上一些家眷,比如刘梅的爱人等等的,一块在省城一家比较出名的川菜馆摆了一大桌。 酒桌上,听陈扬讲起一些在西州工作的事情,众学生都是唏嘘不已,那性子比较火爆的省财政厅的郭德田更是当场就咋呼着嚷道,“陈老师,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我非让那家伙吃不了兜着走不可,还有跟您搭班子的那个老韩,这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回头我非想办法整整他不可。” 他也是只在陈扬及一干党校同学面前才说话如此放肆,要知道在省厅里,他可是出了名的老奸巨猾,不然也不会才三十来岁就干到副厅长一职了,而且在岭西省的路子颇广,在岭西一班同学里绝对是领头羊。这点甚至连陈扬这个外来户都自叹不如。 而刘梅则有些感慨道:“陈老师,您贵为西州市长,想不到也会碰到这么多棘手的事情,我看啊,您不如把咱班上的同学都想办法调到,有我们这些同学全力帮衬,您的施政理想和您的伟大抱负一定能实现的。” 以前还在学校学习时,陈扬就经常给他的学生灌输一些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伟光正的远大理想,他是为了学生好,希望他们能树立,其实他自己是不咋相信的,可是,这直接导致了他在学生们心目中的形象高大而伟岸,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心只为群众谋福利的世间奇男子一般。 这时,听到刘梅的感慨,陈扬只好报之以无奈的苦笑,若是让这些学生知道自己养了好几个情人,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自己哟。 又看了一眼打从进屋就不怎么敢说话的刘梅爱人,他亲切道:“小李,小刘这个女同志向来都是刀子嘴惯了的,平日里你没少受他欺负吧?” 刘梅爱人是个戴眼镜的斯文男生,跟刘梅同龄,都是二十六岁,不过一看这老实模样就知道是被刘梅吃得死死的。这时听到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陈老师一口一个小李的叫着,他脸上就忍不住有些发红,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否认道:“陈老师,您误会了,刘梅其实挺好的,在家里也不会欺负我。” 众人闻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原本略显凝重的气氛顿时就活跃起来,有种昔日在校聚餐时的感觉。 “哎呀,李爱国你这个废人,你,你都在陈老师面前胡说什么呢,你真是气死我了,小心我不要你了。” 刘梅气鼓鼓道,虽然她不是什么艳光四射的大美女,但也是小家碧玉类型的,这一生气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李爱国也知道自己前面话说得有些不妥,哪里还敢多言,赶紧小声给娇妻赔起不是来。 一餐饭在欢快的气氛中,直吃到晚上十点钟才收工,去外面要车时,前面被调侃后一直惴惴不安的李爱国趁着爱人去要车的当口,突然凑近陈扬,小声说道:“陈市长,有些事之前不方便在小梅面前讲,真是不好意思了。” 陈扬有些诧异对方称呼上的改变,显然,刘梅这爱人绝对是个心思慎密的人,就微笑看向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其实我觉得您今天就算真见着了白书记也没用,前几天我跟朋友去皇朝玩时,就曾经听人说起过要去西州搞点事出来,回头到省报上把事情炒作起来,说是要整个人,当时我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那伙人当时怕是说的就是您呢。” 一旦不在刘梅面前,这李爱国如同变了个人似的,讲话很得体,身上隐约流露出些跟他那个宣传部小干事很不一样的气质来。其实这点陈扬前面也能瞧得出来,这个小李跟别人不太一样,虽然同样显得拘谨,但那是因为他老婆在旁边的缘故,倒是看向自己的目光一直都是不卑不亢的,似乎自己这么一个在世人眼中已经很牛了的市长在他看来,也不算稀奇。 见陈扬目光有异,李爱国才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道:“我父亲是省政府的李志忠,倒是我在宣传部只是个小科员,让您见笑了。” 陈扬这才恍然,难怪这等隐秘他也知道,更别说刘梅年纪轻轻就能在省委组织部混个小科长,而且当初还能去中央党校自己班里学习,想来都是因为她有个当省长的公公了。 其实对他班里的七十多个学生的情况,比如家庭背景什么的,他是相当了解的,刘梅的家境算不上差,但也仅仅是个公务员家庭罢了,却没想到原来是岭西省长的儿媳妇。 不过话说回来,这什么皇朝会所很了不起么?那里面随随便便一个人说出的话,就牛得不行了?好像京城里也没几处这种地方嘛。 李爱国跟着才又解释道:“陈市长,您可能对皇朝会所不了解,经常会去那里玩的人大多都是些省委大院的干部子弟,我记得当时那人说那番话时,白书记家的小子好像也在边上,这小子在南山当副县长,而且今天我特意又跟朋友打听过了,这事怕是跟皇朝会所的老板也有干系,不然我们部里的肖部长也不会这么给面子的。” 陈扬没想到事情牵扯到这么广,看来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正在慢慢形成。只是他不怎么相信自己堂堂一个地级市市长为了工作去找白书记沟通就没用。毕竟,在省委大佬们眼里,工作就是工作,绝不会跟这些太子党有什么干系,或许会打压某个不听话的公子哥,但那绝对是有其政治目的的,像李爱国的担心,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这些东西他原先不是很了解,也是这两年随着地位不断升高,才渐渐知悉的。 于是就笑了笑,随口问道:“那个会所的老板叫什么?” 李爱国尴尬道:“这个陈市长,那家会所我其实去得很少,倒真没见过那里的老板,只是听人说好像是会所是京里的一个背景挺深的太子党开的。” 陈扬闻言更是好奇,刚想再问几句,不料这时刘梅已经把一辆QQ车开过来了,停在边上,从窗口边探头出来招呼道:“陈老师,您真不打算去我家对付一宿吗?” 陈扬就轻笑拒绝道:“那可不行,待会儿你家小李生气了可不好。”跟着又一本正经的说道,“刘梅同志,我可要批评你了,你做为一个女同志,还是个党员干部,以后讲话做事还是要多注意一点影响啊。” 刘梅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想到,陈老师跟在学校时一样,严谨,克己,真是我等楷模啊。 这时,旁边又响起一个大舌头声音:“小刘,你瞧瞧你,都结婚了就别老打咱陈老师的主意了,我看啊,人小薛都比你有资格。” 刘梅性格开朗,听了调侃也不生气,反倒是笑眯眯道:“哈哈,对头,陈老师,小薛可是当着咱全班同学的面亲口承认暗恋你的哦。” 陈扬知道这帮学生又再拿那个薛小宝出来说事了,这时只好无言以对。 当晚,陈扬滞留在省政府招待所,第二天一大早,就再次去到了省委办公大楼,不过跟昨天一样,白书记的秘书告知白书记又去开会了,把他给郁闷的挡了回来。 就在陈扬心生疑窦之时,电话响了,是纪仙儿从燕京打过来的,说是陈若男通知他尽快赶回去,预产期就在国庆前后这两天,陈家小少爷随时都可能降生。 当然,上次的事情其实还没完呢,纪仙儿那天晚上因为没带钥匙,被迫在家门口待了大半个晚上,气得她差点疯掉,只是当她看到陈扬满身疲惫的赶回来时,她方才得知陈扬确实是去忙去了,这才生生的把怨气憋住了,可现在时过境迁,虽然隔着千里之外,陈扬却仍然能听出纪仙儿那满肚子的怨气。 第七十六章 儿子 第七十六章儿子 九月底,陈扬乘飞机抵达了首都机场。 此行他轻车简从,悄然返回燕京,身边就跟了个秘书小胡,其实他本意只是想一个人回来的,但考虑到回京后还有些工作要处理,特别是要去拜访几个部委的叔叔伯伯们,怕自己一个人的话,显得有些寒碜,这才把小胡一块带了过来。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跟以前相比可不一样,办公事的话,身边有个人鞍前马后的跑跑腿总是好的。 机场外,早有西州驻京办的工作人员在守候着了,不过,陈扬却没有随车一块走,而是简单交代了小胡几句,然后就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径直赶去武警总医院了。 武警总医院坐落在北京市海淀区永定路69号,其前身最早是中央军委警卫营卫生所,组建于1937年,曾辗转于**圣地延安和西柏坡,于1949年进驻北京。之后虽然随部队多次改编,但不管怎样,都毫无疑问是一所全国知名,军内先进的首都名院。 但对于普通群众来讲,位于总院西面的六号楼绝对是一个比较神秘的所在,不仅楼前楼后都有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在二十四小时守卫着,甚至整个西院都属于闲人免进的禁区,除非持有总院颁发的特别通行证,否则管你是什么豪门贵胄,一律不得入内。 而此刻,陈若男就在这栋楼里的606号特级病房里静养待产。 陈扬因为来得比较急,身上自然不会有通行证,不过他也不急,在乘出租车来的路上,他已经给纪仙儿去了电话,交代她到时候记得下楼来等自己。 因此,一下车,在附院的门口,他远远的就看到了在里面花圃边上,翘首以盼着的纪仙儿。 此时的燕京已经是初秋时节,天气有些微凉,纪仙儿也早换上秋装,黑色短装外套衬在白色连衣裙外,配合她那高挑匀称的身材,真是绝配,站在花圃边上,确实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陈扬想不瞧见都难。 而纪仙儿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心中就是一喜,但之前两人在电话里沟通得不算愉快,这时她也就不好意思显得太过热情,赶紧装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走了过来,下意识边伸手接过陈扬的一只小皮箱,边嘟哝着埋怨道:“你这人怎么来之前也不先给我打声招呼啊,我也好开车到机场接你。”跟着又说,“对了,你这回怎么这么快啊,我前两天才给你去的电话,你这就回京了,我本来还以为你又要再拖几天呢。” 陈扬知道她还埋怨自己那天没追她的事情,就笑笑摇摇头,“也没什么,我把那边的工作安排完了就回来了。” 当然,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让纪仙儿帮他提行李,就没递过去,只是又问她,“怎么,还生我的气呢?” “没有。”纪仙儿然后撇头看向旁边,酸溜溜的说道,“我一个小女人哪里敢啊。” 陈扬当然能听出她这话里味道不对,就笑笑说道,“那天晚上我不是说了有紧急的事要去处理的嘛,你自己忘带钥匙了,怪得谁来。” 纪仙儿就郁闷的轻哼了一声。 “好了,咱们快走吧。” “嗯。” 纪仙儿没好气的应了一声,想必她心里也很清楚,这种时候可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有什么事回头有的是时间再好好说道。而且陈扬也能觉察出来,在这个比较特殊的环境里,纪仙儿明显变得比平时要拘谨得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或许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比较特殊吧。 “对了,你这次回来能待多长时间?能过完十一才回去吗?”进到电梯间时,纪仙儿垂着头,小声的问了一句。 “这我可说了不算,得看那个臭小子什么时候才肯不折腾他**妈了。”陈扬一脸轻松的说道。 纪仙儿先是一怔,可很快就明白了陈扬的意思,他这次怕是得待到孩子出世才走了,心中登时就是莫名一喜,之前她曾经旁敲侧击的询问过陈扬,自己能不能也生一个孩子,当时陈扬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说等以后陈若男生了再要好了,而她仔细算过,这几天不是自己的安全期,如果*房事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怀上呢。说起来,随着陈若男一天天的临近分娩,整日价陪伴在陈若男身边的她也感同身受,而她那做母亲的渴望也越来越深了。 不过这时她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轻“哦”了一声就进了电梯里。 很快,两人边聊着,转眼间就到了六楼。 纪仙儿却是走近到门口时便停了下来,指了指紧闭着的房门,小声道:“大姐在里面等你呢,一会我就不进去了。哦对了,这几天心情好像有些不怎么好,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别惹得大姐生气了,知道不?”跟着又伸手过去,“待会儿我还得回家去熬点汤,你把行李先给我拿着吧。” “好。”陈扬就点点头,把皮箱递给她。 纪仙儿接过陈扬的皮箱,转身正要走,陈扬又叫了她一声:“仙儿,等一下。” 她停住脚,回头奇怪道:“怎么了?” 陈扬犹豫了片刻,却又把话缩了回去,只是轻叹口气,摇头道:“没事,就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纪仙儿闻言心中一暖,但还是白了陈扬一眼:“你才知道呀。”然后,便才转身走了。 陈扬无奈的笑笑,其实他是想跟纪仙儿说说凯悦在岭西省城投资搞酒店的事情的,就昨天跟他学生的饭局上,他特意打听了一下这次要跟凯悦合作的那家公司,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他吃了一惊,原来这南方建筑的大股东竟然跟大开发是同一个人,都是那个吴振邦吴总。 但想了想,话到嘴边,他不知怎么还是忍住了。 目送仙儿的身影拐出了过道尽头,他才回过头,轻敲了一下房门后,也没等里面人应声,就自顾自的扭开门锁,开门走了进去。 可让他意外的是,房间里空无一人,陈若男并没有像纪仙儿之前跟他讲的那样,一直待在屋里睡觉。 看了一眼宽大病号床,上面略显得有些凌乱的,伸手一摸,还有些温热,显然人刚起床没多久。他想了想,估摸着陈若男这会儿要不是去厕所,就该是去做检查了。 想想陈若男一会就该回来了的,当即也没有立刻就出去找,而是在床边上缓缓坐了下来。 有纪仙儿从旁照顾,整个房间布置得很明亮温馨,也十分干净整洁。转回头,却意外发现旁边的床头柜上面有一个相框,伸手取过来一看,是自己和陈若男结婚时给人敬酒的照片。 轻轻抚摸着照片上那个从小到大跟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并且即将为自己生下一个健康宝宝的女人,他心中难得的百感交集起来,然后不自觉的就涌起一丝浓浓的愧疚之意,想想若男十月怀胎这么辛苦,自己却是临到她快分娩了才急匆匆的赶回来,无论从哪方面看,自己都不是个合格的丈夫啊。 陈扬这还在唏嘘时,门口突然咔咔响了两声,他顿时就是一喜,以为是陈若男回来了,赶紧从床上起身,走过去正要开门迎接,不料这时门口嘭的闷响了一声。 打开门,却没有看到陈若男,反倒是瞧见一个才两岁左右的小男孩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地板上,正瞪大了眼睛瞧着他,估计前面就是这小男孩撞到了门口。 门口一开,那小男孩紧张了一下,立刻就要爬起来,谁知他刚学会走路没多久,跌跌撞撞的刚爬起来就又摔了下去。 “ 看着这个牙牙学语的小屁孩连站都站不稳的模样,陈扬不禁莞尔笑了起来,伸手就要把他从地上抱起来,不料小男孩却是缩回了头,虎里虎气的瞪着他道:“你是谁啊?” 陈扬一乐,没想到这小屁孩说话这么溜,瞧着不过两岁年纪左右吧,难不成是天才么?还是现在的小孩子营养好,早早就学会说话走路了? 然后赶紧看看过道两边,可却也没发现有大人的踪迹,这诺大的一条长廊里面,半个人影也没有,真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是怎么样跑过来的。 心里顿时一奇,谁家的大人这么不负责任,让一个小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里头到处乱跑。 然后顿下身,跟个怪叔叔一样的伸手捏了捏小男孩的嫩脸,笑眯眯的说道:“小朋友,你别害怕,叔叔是好人,不是坏蛋哦。” 那小男孩极不情愿的被陈扬掐了一把,然后又被陈扬从地上硬抱了起来,登时就有些不乐意了,皱了皱小脸蛋,小手小脚挣扎个不停,嘴里还奶声奶气的急急嚷道:“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啊?” 陈扬吓了一跳,生怕把孩子弄哭,赶紧又把他放到了地上,正要问他,他**妈在哪里时,边上突然响起一阵嗒嗒嗒的很急切的高跟鞋声音,他循声抬头一看,脸色遽然一变。 这个女人他不但认识,而且还跟对方有过很不愉快的过往经历。 第七十七章 等着你 第七十七章等着你 是的,陈扬一下子有点回不过神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个说不上很熟,但关系倒是匪浅的女人。 这个长相温婉可人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晴的二姐方宜思。 她怎么也在这儿? 陈扬还在愕然的当口,却见方宜思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反倒是如旋风般的穿着几寸高的高跟鞋嗒嗒嗒的从过道那头一路狂奔了过来,走近到陈扬跟前时,二话不说就蹲下来,把陈扬刚刚才放到门边条椅上的那个小男孩用力一把抱到了自己怀里,就跟明抢似的。 然后如同长出了一口气般,整个人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同时,搂住这个小屁孩又亲又啃的,嘴里却是嘟哝着责怪道:“我的小祖宗啊,你是不是要把你姑妈吓死才甘心啊,你自己说说,你这都是第几回了,我看早晚有一天你姑妈我迟早得让你这小捣蛋鬼给害死咯。” 虽然语带责备,但从她这柔柔的语气中却能明显听得出来,她平日里对这个活泼可爱的小侄儿肯定是溺爱得不行。 而那个小男孩这时一双灵动明亮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脸蛋涨红无比,张大小嘴巴大口的吸着气,看样子却是几乎快被她姑妈搂得快喘不过气儿来了,他小胳膊小腿的挣脱不开,只能用他那可爱的童声断断续续的嚷道:“姑妈啊拜托您快松手小俊,小俊快透不过气了” 可他姑妈却如同短暂失聪了一般,完全听不到他难受死了,依旧狂啃着他那白白嫩嫩的小脸蛋,虽然姑**胸部很柔软,他小小年纪就被动的狂吃着姑**豆腐,艳福不浅,但这罪遭的却是无辜得紧。 陈扬在旁边也是瞧得哭笑不得,不过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人家想怎么啃怎么亲是人家的自由。不过,这时候他却是意外的觉察到这个小男孩那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上去却似乎有几分眼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人说三岁看老,这小男孩虽然看样子不到三岁,但小小年纪就又会说会走了,想必脑瓜子肯定灵光得紧,加上又是生在富贵人家,而他小名唤作小俊,瞧来也是长得眉清目秀的,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小帅哥,就是不知道得祸害多少良家闺女了。 在边上站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样子,陈扬不得不主动开了口,打断了方宜思对一个小男孩的非礼,道:“不好意思,方女士,我打断你一下,我想请问你” 方宜思这才仿佛想起边上还杵着一个大活人,赶紧把腻在小男孩脸蛋儿上的红唇挪开,忙不迭的抬起头,看向陈扬,笑了笑,歉声说道:“呵呵,这位先生,该说不好意思的人是我,呵呵,我这侄儿调皮得很,估计刚才肯定是让您” 话说到半时,她眼睛一大,如同见到鬼一样的瞬间就变得惨白一片,然后愣了足足有五六秒钟,才张了张嘴,结结巴巴的说道:“怎,怎么怎么是你?” 陈扬也是直到这时才发现这方晴二姐眼圈红红的,很像刚刚哭过的样子,看来孩子的一时走丢,让她紧张得不行。就笑笑说道:“呵呵,是我,好久没见了,方二姐。” 或许是因为即将为人父母的缘故,他近段时间整个人明显比以前要沉着得多,因此尽管在他心里一直对这个整天没事干就给方晴煽风点火的方家二姐没什么好印象,但这时候的他,说话仍十分客气,就仿佛往昔的那些不愉快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流逝掉了。 的确,在很多时候,一个男人的成熟往往就在一个特定的瞬间就完成了。 不然如果放在几个月前碰到这个方二姐,即便他脸上不会表现出了,但心里总归是有些不爽的,但这时候,他却是真的十分淡定。 “你你你怎么,怎么也会在这儿?你,你怎么进来的?” 方宜思问出了句有些犯傻的话,这里虽然警卫森严,可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一家高干医院罢了,陈扬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 陈扬见她呆若木鸡状,就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却没察觉到方宜思搂住孩子的手下意识的箍得更紧了,同时还不住轻颤着。 然后就把前面被打断的话继续问完:“方二姐,既然碰巧遇上了,我就多嘴向你打听一下,方晴她现在” 很可惜,他这次同样没能问完,他口中那“方晴”两字刚一从他口中说出,方宜思就如同被踩了一下尾巴一样,急急忙忙的喝断他:“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告辞了。” 扔下话,她紧了紧怀里的小男孩,低下头快速的转过身,嗒嗒嗒的蹬着高跟鞋走了。就如同来的时候一样,显得急切,惶恐。不,甚至比来的时候显得还要急迫。 陈扬微一皱眉,然后拔脚就追了上去,口中喊道:“方二姐,你别急着走,先等等。” 谁知他这话如同催命符一般,那方宜思非但没有依言停下,反倒是抱着小孩,低着头,发步急奔起来,甚至用逃之夭夭来形容也不为过。 就在这两人一前一后追逐时,那个小男孩却是刚缓过劲儿来,吃力的从姑妈怀里探出小脑袋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奇不已的看向后面走廊这位正追过来的叔叔,小声在方宜思耳边嘀咕道:“姑妈,看起来那个叔叔也不像是坏人呀,你怕他做什么呀。”又说,“哎呀,姑妈,那个叔叔好像追上来了呢。” 方宜思这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被怀里的小男孩一打岔,差点没摔个跟头,顿时就气得掐了一把小男孩的屁股,“你这小捣蛋鬼,你懂得什么呀老实点,不要再乱动乱说话了啊。” 小男孩顿时小屁股就被掐得生疼,不过他却没有像其他小孩子那样哇哇大哭起来,反倒是抽出小胳膊,使劲的拍打着方宜思的胸口,嘴里气鼓鼓的奶声奶气说道:“姑妈你打小孩儿,姑妈你不是好人,姑妈你是个大坏蛋” 方宜思气得不行,心说这正赶路呢,小祖宗你消停会儿成不?但却没敢再对未成年人动手,只能嘴上讨饶道:“好好好,我的小祖宗,姑妈刚才说错话了,姑妈不是好人,姑妈是坏蛋,可你待会儿回到家里再闹行不?” 陈扬跟在后面瞧见这一幕,心中更觉奇怪,可他刚想要加快脚步,正巧这时他路经长廊边上的一间医生办公室,门口也正好打开了,然后紧接着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被年轻护士搀扶着的美貌孕妇。 “陈扬,你要去哪儿呢?” 这个美貌孕妇张口就冲已经快速路过的陈扬背影喊了一声。说话时,她两手撑着腰部,即便边上有小护士搀扶,但她看上去仍然显得很吃力的样子。 虽然这美妇的声音明显带着些许不满,但陈扬闻之却是倏地一喜,一下子就把追人的念头抛诸到了脑后,急急的顿住脚步,欣喜不已的回过头,一看,果然这时站在几米远处的医生办公室门前,用一种奇怪眼神打量着他的正是他爱人陈若男。 他心里一喜,二话不说就三两步急奔了回来,拉起陈若男的手,喜道:“若男,你怎么在这儿啊?”然后也不顾边上还有个年轻小护士在看着,张开手就要把陈若男拥进怀里。 陈若男没想到一向来在人前喜欢装模作样的陈扬会有这么真情流露的一刻,一时间就有些不习惯,同时俏脸腾地就是一热,下意识的就缩了缩身子躲开了,并且赶在他手臂环住自己腰间前悄悄轻掐了他的胳膊一下,然后才垂着头,脸红红的在心肚子里暗啐了一口:“人家护士还在边上看着呢,真是的,都当市长了,还是一点正行也没有。” 陈扬被轻掐了一下,老脸就是一红,这才看了一眼旁边那个正抿嘴偷笑着的小护士,尴尬不已的咳嗽一声,却没好意思说什么。 回到病房,小护士帮忙把陈若男扶着躺回了床上,陈扬却被陈若男差遣去了里间的客房打电话给父母报平安。 在宽大舒适的病床边上,小护士帮陈若男把薄被披上,嘴里却不忘记八卦道:“陈老师,您爱人他跟您一样也是在军校当老师的么?” 陈若男自从入院以来就一直是这个小护士看床的,相互间关系处得还算不错,这小兰照顾她的时候尽心尽力,就是平时爱八卦这点比较让人无奈。 这时也不想吓着小姑娘,支支吾吾的恩了一声对付了过去。 “陈老师,您爱人也真是的,我帮您看床这么久了,今儿个还是头一回见到他来呢,要我说,您可不能被他刚才的热乎劲给骗到,轻饶了他。” 陈若男心里苦笑,这小丫头片子可真是,然后从门缝边往客房里瞥了一眼,见陈扬在忙着打电话,估计是爸妈也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他,然后才回转目光,朝小兰护士笑笑道:“他那人平时工作很忙的,这次能回来,其实我都挺意外了呢。” 说这话时,她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笑容,或许是快要当母亲了的缘故,最近就连她的性情也比以往改变了许多,除了偶尔的孕妇综合症发作之外,平时倒是好相处很多。不然这事要放在以前,她可没这么多闲工夫应付这个八卦小护士,顶多就是吱个声,让小护士忙完了就赶紧出去。 小兰护士边整理一下被角,边义愤填膺的轻哼一声:“陈老师,您是脾气好,要是换了我,说什么也不生孩子了,哪有这样的啊,老婆辛辛苦苦的在家怀孕,自己却跑到外头风流快活,天底下什么重要工作比老婆生孩子还要大么?” 别说,她还真是无知者无畏,一番话竟然还有点靠谱。而且说起话来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跟她那青春粉嫩的脸蛋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陈若男无奈的笑笑,然后下意识的伸手隔着薄被轻轻抚摸起了自己的肚子,脸上尽是母性的光辉,不得已才说道:“好了,小兰,你先出去一会儿好么,我跟我爱人还有些话要说。” “啊?哦,那,那好的,陈老师。” 小兰护士还在絮絮叨叨中,闻听这话,这才识趣的掩上门离开了。 而她前脚刚走,陈扬便也很快的从客房里拉开门,走了出来。径直在陈若男床边坐下,轻笑道:“那个八卦的小护士肯走了吗?”显然,刚才两人在外面的对话,陈扬也听见了。 陈若男就笑:“呵呵,怎么了,你自己做得不好,还不许别人说你的坏话了。” 陈扬看着妻子脸上那淡淡平和的笑容,不知怎的,陈若男越是这样,他心中那股歉疚就越是不可遏止的再次涌了上来,伸手轻轻拉起陈若男的搭在薄被外的两手,握住在手心里,柔声道:“别人怎么说我不管,只要你不说我的坏话就好了。” “哼哼,那你就别想了,我可是在天天都在讲你的坏话呢。”陈若男佯作冷脸道。 “呵呵,我可不会相信你这话。” 陈扬笑道,然后就凑近陈若男耳边,轻轻嘀咕了一句话。 也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只见陈若男听了之后,刚缓和没多久的脸蛋立时就又变得晕红起来,又羞又恼的伸手掐了陈扬手心一下,低声啐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呀,都快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没个正行。” 虽然两人也有近半年没见了,但这时乍然间重逢,相互间却没有任何生分的感觉,反倒好像比陈扬离京前还更要琴瑟和鸣了,许这就是孩子给他俩带来的变化吧。有了孩子,夫妻关系总是会变得大不一样的。 随后,夫妻俩简单叙说了一下这半年来各自的工作生活,陈若男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在孕期过了六个月后就按学校制度休了假,一直是家里医院两头跑,倒没什么可说的。倒是陈扬这半年来在西州做了不少事情,虽然跟陈若男没什么关系,并且其中很多事儿陈扬在电话里也曾经提到过,但她还是事无巨细的逐一问起,因此,基本上都是陈若男在问,然后陈扬作答。当然了,陈扬在工作中碰到的一些麻烦事,他肯定是不会跟陈若男讲起的了。 听到陈扬说起为了调研破产企业是否还有得救,自己曾经连开了好几天通宵的事儿,陈若男顿时就有些心疼,伸手轻轻抚摸着陈扬略显疲惫的面颊,幽幽的叹口气道:“陈扬,瞧你这次回来,好像比去时瘦了好多呢。” 陈扬苦笑着握住陈若男的手,没错,工作是很辛苦,但他之所以显得比较疲惫,却是因为他最近把精力大部分都用在怎么重新帮西州官场洗牌上去了。要知道做项目,搞建设规划这些活儿他做起来驾轻就熟,轻轻松松就把事给办了。而跟西州官场里那一大帮官员斗争,才是他现在看上去比较疲惫的真正原因所在。那什么与人斗其乐无穷的俚语放到他这儿,完全是个屁话。对他来说,这绝对是个苦活儿,很是浪费时间精力却不得不疲于应付。 陈扬虽然不是医生,但也知道孕妇的情绪要保持乐观开朗,将来生出来的宝宝才会活泼可爱,这时见陈若男因为自己的缘故,一下子变得有些忧郁起来,心里顿时后悔不迭,忙把话题岔开道:“对了,若男,听仙儿说起,你前段时间都还有妊娠反应,我看你肚子里的那个小调皮鬼没少折腾你吧。” 一提到宝宝,陈若男脸上立刻现出一种母性特有的光辉,她伸手隔着薄被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蕴藏着温柔的笑意,吃吃说道:“呵呵,谁说不是呢,他呀,我看就跟你小时候一样,老是上蹿下跳的,就现在都还一直在踢我肚子呢。” 陈扬大汗,自己小时候很沉默寡言很冷酷的好不,但这时一切都得顺着陈若男,自是不会反驳,只是笑道:“我也听听看。”边说,边把陈若男身上的薄被撩开一角,把侧脸贴到了陈若男肚子上,倾听着肚里孩子制造的声音。 陈若男伸手轻轻抚摸着陈扬的头发,笑吟吟的看着丈夫,心里却洋溢着幸福。陈扬没回来之前,她可没少在心里数落陈扬,可真等陈扬回来了,她却又不忍心了。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陈扬听了一会儿,渐渐的鼻息变得沉重起来。原来,陈若男虽说因为怀孕的缘故,变得有些丰腴,但身材却是没有半点走样,尤其是她那双长腿,几乎看不出跟原先有什么分别,依旧是修长圆润,饱满结实。偏巧陈扬这时的姿势很不雅观,而,目光所及之处,别说那对让男人疯狂的**轻而易举的就一览无余了,甚至连陈若男大腿根部的那处秘密部位也是依稀可见。 一瞬间,陈扬便有了反应。 他也很恼火,暗骂自己有些不是人,可没办法,偏偏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了反应,总不能当不知道吧,再说在陈若男面前,他向来是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说负罪感的,当即把身体支起来,小心翼翼的揽住陈若男的肩头。 陈若男很敏感的察觉到了丈夫的细微变化,张了张嘴,道:“陈扬,你” 陈扬没有解释,直接便低下头,不由分说的吻住了陈若男那两片湿润的薄唇。 “唔” 陈若男长长的呻吟了一声,却是没有拒绝之意,牙关轻轻启开,一如往常那样,迎接丈夫的舌头进来,任其在自己温润的口腔里予取予求的索取着。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伸出双手,小心的抵住在了陈扬的胸前,生怕陈扬会不小心压到自己的肚子,那就不好了。 很快,陈扬就不再满足于只是接吻了,两只手也习惯性的把陈若男的裙子撩开,在陈若男身上的几处敏感部位来回抚弄起来,而他的嘴唇也不知何时已经从陈若男的唇畔离开,一路顺着她那光滑白皙如天鹅般漂亮的颈部吻了下去,途经那两处高耸挺翘的峰峦时,很顺理成章的停住了,并且旋即就咬住了右边那粒挺翘的小葡萄,用牙齿来回轻噬起来。 而这还不算,他的右手更是很不老实的直接探向了陈若男的大腿根部,并且覆住了陈若男那秘密部位。 陈若男的气息这时候也变得有些急促,这么久没有跟丈夫亲热,说她不想肯定是假话,但理智告诉她,现在可不是亲热的时候。 可惜的是,等这时候她开始感觉到不对劲时,下身处突然一阵不由自主的抽搐感,竟是羞人不已的被一只大手给捂住了。 “啊” 陈若男忍不住失声惊呼出来,然后下意识的赶紧抵住陈扬胸口,用力推开了他。 可人推开了,那使坏的手还没有,她只好马上又把两只小手紧紧摁住陈扬的左手,不让他乱来。同时又羞又惊的白了陈扬一眼,气喘吁吁的娇声嗔怪丈夫道:“陈扬,都什么时候了,你想干什么呀,小心别伤到孩子呢。” “没事,我又不真干什么,是伤不着孩子的。” 陈扬嘿嘿一笑,他不是医生,但也知道女人怀孕期间除了头几个月,其后的时间也不是不能亲热的,当然了,这会儿他却不是真想要把陈若男那啥,只是小小的满足一下心底深处某种不可告人的邪恶**罢了。 可饶是他这么说,陈若男却是半句不信,依旧紧紧摁住陈扬使坏的左手。不过陈若男也知道陈扬性子,就急急说道:“陈扬,你,你别弄我,要不这样,等会儿我,我就帮你解决一下好了。” 两人做夫妻日久,之前陈若男那心理暗疾还没痊愈时,她就经常说这句话,而她所谓的帮忙解决,无非就是用手取悦陈扬罢了,倒比不上仙儿或是项谨那么放得开。不过即便这样,也是她很大的让步了,要知道她从小就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上了大学也是在最高学府而不是什么三流野鸡大学。因此,她能接触的社会黑暗面还是比较有限的,对这些舶来品不是很懂。就说这用手去帮忙,也还是陈扬教会她的。 陈扬其实也就是过过手瘾罢了,等晚上如果不在这里休息的话,到家自然有仙儿陪着睡觉,倒不是真想怎么样。这时听陈若男这么说,就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总算把手抽出,起身靠坐在了床头边上,摆出一副坐等陈若男伺候的姿势。 陈若男侧头瞥了一眼那不雅之处,然后就脸红耳赤的剜了陈扬一眼,咳嗽一声道:“你这坐了一天飞机,那儿肯定脏死了都,先去洗洗去。” 陈若男的洁癖这坏毛病无所不在,陈扬也很无语,只好起身,这时陈若男却又嘱咐道:“前两天我叫仙儿来的时候帮你带了两套换洗衣服过来,就搁在右手边那衣橱里,我看你还是就直接洗个澡好了。” “嗯。” 陈扬答应一声,然后去找出了一套换洗衣物,径直进到了浴室里。 在浴室里冲了不大会儿,他就搞定了,擦脸时,一不小心看到自己脸上胡子拉茬的,心想着等孩子出世了,这副模样可不方便跟孩子亲热,赶紧找出剃须用品,仔细的刮起了胡子。 可不知为何,原本还哼着轻快小调的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渐渐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已经哼不出来了,手中的剃须刀也愕然不已的停顿在了下巴上,而周身上下更是猛然间被一种莫名的冷冽感觉给笼罩起来。 他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然后又眨了眨眼睛,往镜子方向凑得更近了些,瞪大了眼睛看着镜子里头的那个自己。 嗯,准确的说,他这时候紧盯着的,是他自己的眼睛,对,就是镜中那个倒影的眼睛。 很像一个人,哦不,应该说是他刚才看到了有个人的眼睛长得很像自己。 刷 下一秒钟,他下意识的就伸手拉开了边上的那方深紫色小窗帘,透过开窗,在住院部大楼底下的广场飞快的梭巡起来。 可惜的是,这时底下人虽不多,他的视线也算开阔,可却没有找到那个抱着孩子下楼的方宜思。 算算时间,自己在屋里耽搁了这么久,还能看到方宜思才真是怪事了。 可就在他失望不已,甚至是懊悔不已的想要收回目光时,楼底下的小花圃边突然闪现出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身影,在来回小范围的踱着步子,显然是在等着某个人的到来。 方宜思 她居然还没走? 陈扬大喜,目光冷冷的锁定住楼底下盘亘着的方宜思,只等着待会儿就要出现的,那个他意料之中的女人。 第七十八章 对不起吗 第七十八章对不起吗 住院大楼楼下是一片宽敞平坦的花圃,中间还有一些弯弯曲曲的车行道,专供接送病人的车辆出入。而此刻,方宜思就抱着那个叫小俊的小男孩站在一丛花圃边上,脸上写满了焦急之色,目光也是不停的左顾右盼着,每当偶尔有车子经过,她便赶紧主动迎上去,发现不是才又恼火的退下来。 按说方宜思也是一家规模中等的房地产企业的大股东,在燕京上流社会也是名头响亮的一个名媛,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当下这样如此不淡定的表现,可遗憾的是,现在的她就算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也一点不过分。 而被她紧抱在怀里的小男孩显然对吃姑**豆腐没什么兴趣,一个劲的挣扎着,想下到地上玩耍,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孩童,挣扎几番非但没有挣脱出来,反倒是小屁屁又白白挨了姑妈几下狠的,也就是他的性格跟别的小孩不一样,不然早哇哇大哭了。 只是,在小男孩幼小的心里边却是怎么也闹不明白,一向来很疼爱自己,甚至可以用盲目溺爱自己来形容的姑妈,今天却仿佛变了个人,成了个他心目中那种不折不扣的大坏蛋。而且他虽然不懂事,但也知道,一切事情的转变都是从刚刚姑妈见到那个叔叔之后开始的,难道那个叔叔才是大坏蛋吗?小男孩并不知道。他的是非观很简单,黑白分明,谁打他就是坏蛋。 在焦急等候了五分钟左右之后,一辆黑色奥迪车出现在了方宜思的视线中,而这次,她终于没有搞错,这辆京A开头的奥迪是来接他们姑侄俩的。 奥迪稳稳停在了方宜思身边,她抱着孩子不方便,但还是迫不及待的敲了敲后窗玻璃。 但后车门却没打开,倒是副驾驶位置的车门嘭一声打开了,并且很快就从上面走出来了一个衣着得体的中年美妇。 随后,这个中年美妇迅速绕过来,从方宜思手里把孩子接了过去。 “大嫂,怎么是你来了?小妹呢?”方宜思虽然把孩子交给了这个中年美妇,但还是奇怪不已的问道。 这个中年美妇却是有些无奈的朝车后厢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她还敢出来吗,躲在里面呢。” 说完便赶紧抱着孩子走回到了前面下车的位置,重新钻进了奥迪里面。 方宜思也没有再废话,有种完成任务后的轻松感,也跟着打开车门上了车。 进到车里,她果然看见了穿着一袭浅黑色套裙的小妹这时正端坐在车里。很明显,她小妹自然便是方晴了。 副驾驶位上,那美妇人还在逗弄孩子,轻轻捏了捏小俊胖嘟嘟的脸蛋,和蔼可亲的笑问道:“小俊,告诉大伯娘,今天跟姑妈一块出来,肯定又调皮捣蛋了吧?” 小俊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瓮声瓮气的轻哼道:“小俊才没有呢,姑妈才是个大坏蛋,今天老是打小俊的屁屁呢,大伯娘,您要帮小俊打大坏蛋哦。” 中年美妇闻言笑得花枝乱颤,却也伸手轻轻拍了拍小俊的屁屁,心情显得很是愉悦。 而跟她截然相反的是,后车厢坐着的方晴却是脸上神色淡然,对周遭事物仿佛有种无动于衷的麻木,甚至连自己最疼爱的宝贝儿子上了车,都没有像往常那样第一时间就抱过来有亲又啃的,这点十分的反常。 只是两手用力交叠着,始终微低着头,目光出神的盯着自己的脚尖,轻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始终一言不发。 方宜思却是卸下心头负担,撇撇嘴说开了:“小妹,你是不知道,刚才我看到小俊跟那姓陈的在一块的时候,真是差点把我给吓死了,小俊这小捣蛋鬼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才跟李医生聊了一小会儿,这小祖宗就自己跑楼上玩儿去了,以后可真得好好管管了,这小小年纪就不听招呼,以后大了还得了么。” “他瞧出什么了么?” 方晴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二姐,淡淡的问了一句。 “切,他能瞧出什么来,小俊这么眉清目秀活泼伶俐的,可是随的咱家的人。”方宜思不屑道,说着就躬身凑到前面,伸手轻掐了掐前面正傻呵呵笑着玩弄大伯娘手机的小俊的白嫩小脸蛋儿,笑呵呵逗他道,“你说是不是啊,小俊?”她前面还说着要严加管教呢,没想到这话德普还热着呢,她就又马上露出了一副溺爱的面孔。 小俊老是被这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妈无缘无故的吃豆腐,年纪再小也是真不爽了,就皱起小脸蛋,冲大姑妈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哼哼唧唧的道:“大姑妈最坏了。” 哈,你这小白眼狼方宜思气得伸手作势要打,但最后却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轻掐了掐小俊胖嘟嘟的小手以示惩戒罢了。 方晴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正逗自己儿子玩耍的二姐,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轻声问道:“真的么,二姐?他真的瞧不出来么?” “这个”方宜思迟疑了一下,才有些尴尬的说道,“怕是,怕是起了点疑心,后面还想追上我问呢,不过他最后还是没跟上来,我想他应该还不知道吧,再说小俊喊我姑妈,我想他怕也还以为小俊是大哥的儿子吧。” 方晴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小妹,不是大嫂要说你,你怕他作甚,还专程叫我跑一趟呢,真是的,这不是浪费时间嘛。要我说,小妹你哪里用这么麻烦,直截了当的跟那姓陈的说开得了,这孩子是咱们方家的人,叫他趁早死了心。再说现在小俊就是老爷子的心头肉,我还不信他真有胆子敢到咱方家,真当咱方家是吃素的吗?哼” 方晴闻言脸色却是一黯,目光垂下,低头不语。 中年美妇这才有些慌了,忙解释道:“小妹,你可别误会,不是大姐嫌麻烦,不愿陪你跑这一趟,只是唉”她终于还是没能把话讲完,只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对于同样也是出身名门的她来讲,什么样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也都见识过,倒不觉得方晴未婚生子有什么值得太大惊小怪的。当然了,最主要是她跟方逸虽成婚多年,但膝下一直无子,听老爷子前段时间的意思,有意把小俊过到她名下,因此她对待小俊早已经是视如己出,至于方逸在外头跟一个狐狸精生的孩子,她却是恨得牙痒痒的,当初方家上下知道方晴的事儿,其实也是她多嘴捅出去的。而天真无邪的小俊哪里又会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成了大伯娘手里的一样秘密武器了。 方晴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幽幽说道:“大嫂,二姐,你们不知道,若是,若是让他知道了,他真的敢的”末了又说,“哪怕只是怀疑,依着他那性子,不管付出代价,都会把小俊抢走的。” “哼,他敢” 方家大嫂的娘家人也是政界显赫一时的豪门,未出阁前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时就算方晴肯答应,她也不会任凭陈扬凭空把她的秘密武器给夺走了。 方晴目光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义愤填膺的大嫂,然后才把目光转到自己宝贝儿子身上,嘴角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却还是忍住了。 这时奥迪的发动机发出一阵呜呜的轰鸣,车子已经缓缓开动,她这才下意识的转过头,朝车窗外看了一眼,恍惚间,她眼睛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却是怎么也不可能从那密密麻麻的窗口中发现那个昔日熟悉的身影了 方宜思是知道自己小妹对陈家那个混蛋藏着什么心思的,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有些不忍,伸手搂住她肩头,轻声问道:“小妹,你没事吧?” “二姐,你别担心,我没事。” 方晴回过头,冲二姐很勉强的笑了笑。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硬挤出来的笑容其实,而她那一对蒙尘的清眸更是把她出卖得十分彻底。 方宜思在心里暗叹了一声,总算没有揭破方晴。 “妈妈,妈妈抱。” 这时,前面被大伯娘抱着玩手机的小俊突然嚷嚷起来。 方晴一阵恍惚,这才想起自己忽略了宝贝儿子多时,赶紧从满脸不情愿的方家大嫂怀里把儿子抱了回来。 “小俊,告诉妈妈,今天你跟姑妈出来玩耍,都碰到什么新鲜事儿了?” 小俊想也不想就说道:“妈妈,小俊今天见到了很奇怪的叔叔呢。” “哦,那个叔叔哪里奇怪呀?他欺负小俊没有?” “没有。” 小俊摇摇小脑袋,跟着又做思考状,仔细想了一下,才奶声奶气的回答妈**问题:“妈妈,那个叔叔的眼睛跟小俊的眼睛长得很像呢。” 方晴一下愕然怔住在当场,对这个三个月就会讲话,四个月就能走路,并且从诞生之日起就从来没有哭过的天才儿子已经完全没有语言了。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她这个天才儿子的外貌大多地方都随了自己,可惟独就是一双明亮的眼睛随了那个混蛋,但因为不是脸型呀又或者嘴巴鼻子相似的话会显得那么明显,所以这一点除了她自己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 旁边的大嫂和二姐亦是如此,如同看见外星人一样,瞪大了眼睛瞅着这个宝贝侄子 606号VIP病房里。 陈扬依旧站在浴室的开窗边上,目送着这辆把方宜思接走的黑色奥迪开出后院门口,久久的不肯把目光收回来。 虽然距离稍远,但他刚才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从方宜思怀里接过小男孩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方逸的爱人,而他之所以能认出来,也是因为他还在辛庄工作时,就曾经在市委家属大院里头见到过方逸的老婆。 呵,难怪那小男孩会叫方宜思姑妈呢,自己倒是想得太多了。 他自嘲的摇头苦笑一声,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而那个小男孩的可爱模样也如同深刻在他脑海中一样,挥之不去。 就在他还怔住看向窗外的当口,胳膊突然觉得一暖,转头一看,却才发现陈若男不知何时已经进到了浴室里面。 “若男,你怎么不好好在床上待着,跑这来干什么?” “刚才我在门外叫你,也不见你答应,我就进来瞧瞧了。” 陈若男轻描淡写的回道,目光却是颇为奇怪的看了一眼窗外,只是这时候下面空荡荡的,也不知道丈夫前面一直在看什么?这么出神,连自己在外头喊他都不知道。 陈扬“哦”了一声,然后也不敢让陈若男继续待在这个湿漉漉的浴室里,赶紧把她搀扶着走出去了。 回到外间,陈扬满脑子都是那个莫名其妙遇见的小男孩,却是再没了前面那满腔需要发泄的**,轻而易举的就放过了陈若男。 只是他却不知道,心细如发的陈若男还是察觉到了他的细微变化,只是没有开口揭穿他罢了 第二天是周五,也是长假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陈扬早上一直在医院带着,陪伴在陈若男身旁,到了下午,等仙儿来了,他才离开医院,叫西州驻京办安排了车子,去部委办事去了。 这趟他跑回燕京,除了探亲之外,另外一个主要目的就是去部委找人帮忙解决点问题了。 问题也不复杂,就是关于西州纺织厂破产而引发的一系列问题。 其实他前两天还滞留在春城的时候,关于西州这次大规模施行困难企业破产,从而导致引发了一系列**,就已经朝着愈演愈烈的趋势稳步发展,并且现在已经逐步上升到了大讨论的阶段。今天早上秘书小胡急电向他汇报的最新消息也让他乐观不起来。 原来,今天在省报第二版版出现了一篇题为《改革开放新阶段下,国有企业究竟路在何方?》的评论员文章。文章字数不多,但却让人信服的举了正反两个典型案例做为对比,把该文笔者的思想完美的展现在了世人眼前。 正面例子是邻市林州的一家有着四十多年历史的棉纺厂,反面例子则是西州纺织厂了。两家厂子规模差不多,经营范围也差不多,都是轻工局下属的老困难国企,职工人数也相差无几,甚至就连各自碰到的困难也差不多。 但不同的是,原本也同样落到破产境地的林州第一棉纺厂,经过林州政府的号脉诊断,并且帮忙大力说服,经过债务重组后,林州第一棉纺厂现在已经重新焕发青春,不仅在重组当年就实现了扭亏为盈,今年更是呈现出一派产销两旺的喜人景象。 而陈扬刚准备动刀子砍掉的西州纺织厂却完全是一副死气沉沉模样,不仅靠财政救济勉强度日,甚至还因为最近当地政府打算对其实施破产而引发了一系的干群矛盾。 从该篇文章作者的行文风格可以知晓,该作者显然是比较偏向西州纺织厂的普通职工的,甚至在文章最末还言辞激烈的质问西州当地政府,为什么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就迅速宣布了西州纺织厂的死刑?最后还用了一句疑问句结束了“难道说,西周市着接连的几任政府从来都不作为吗?”一句话做为点题性的概括,跟全篇文章的主题相互呼应了起来…… 而这篇文章的刊载,也让陈扬深刻意识到,那日跟学生们吃完饭后,那个刘梅爱人所说的话未必就不可信,这背后如果没有人在推波助澜他更是打死也不相信的了。 因此,本打算等节后才去拜访一些叔叔伯伯的打算也不得不提前了。 因为事情比较急迫,他就省去了去走访叔叔伯伯们的繁缛过程,而是直接电话联系了发改委的刘主任,在电话里,他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请刘主任帮忙。看看能不能尽快联系到新闻局的,如果能亲自见上一面聊一下那就更好了。 中宣部中有一个很重要的职能就是负责引导社会舆论,协调,指导中央各新闻单位的工作,很明显,这个职能就是陈扬亲自找过来的目的。 而新闻局其实不过是中宣部的下设一个机构罢了,但其下面又设有一个比较牛叉的新闻阅评组,专门阅评全国各地的一些敏感新闻,并可以对其发布指导纠正的指令,毫无疑问,陈扬只要搞定这个所谓的新闻阅评组,发个措辞严厉的整改通知下去,到时候自然不怕岭西日报不老老实实的按上头通知办事,而近段关于西州纺织厂的不利消息也将很快遁于无形。 事情办得很顺利,有刘主任出马,陈扬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在下午…跟新闻局廖局长见面的机会。 他也没有考虑太多,离开医院后,就带着秘书小胡,乘西州驻京办的专车在提前十分钟赶到了新闻局。 第七十九章 首长要见我? 第七十九章首长要见我? 新闻局六楼靠左边第二间办公室,是局长廖达的专用会客室。 此刻,陈扬就在这间办公室里跟廖达交谈着,因为事情并不复杂,加上他跟这个廖局长也是第一次见面,就长话短说,简单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廖达听完后,沉吟了老大一会儿,边喝着茶,眉头也是轻皱不已。 其实也不怪他感到挠头,陈扬的来意虽然没点透,其实廖达能坐上新闻局局长的宝座,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也不难猜出陈扬绕过当地的主管部门,大老远的跑到燕京部委来活动为的是什么目的。 但说实话,虽然同为正厅局级的高级干部,可对于像陈扬这类的地方官员,他一向来是不怎么太理会的,今天也就是卖发改委的刘主任一个面子,才答应跟陈扬见上一面,没想到这陈市长一来就给他出了个难题。 只不过像他这种官场老江湖,一贯行事谨慎,轻易是不愿意被牵涉到地方政府的斗争当中的。 陈扬没有打断对方的思考,在旁喝着茶,心里却实在没把握对方会。 可就在他正琢磨着一会儿怎么措辞才能让对方介入此事时,门外突然轻轻响起一阵敲门声,廖局长当即中止思考,朝陈扬歉意的笑笑,对门外人喊了声:“请进。” 很快,门口打开,进来的是他的秘书,向他汇报说是待会儿过十分钟部里有个重要会议要开,是中宣部关于布置国庆期间宣传工作的。 陈扬有些尴尬的听着这个秘书的汇报,心里却是暗自摇头不已,显然,像这种重要会议廖达事前不可能不知道,可饶是这样,这家伙还答应跟自己见面聊聊,其意不言自明。八成是刘主任那里不好得罪才不得已而为之的。而且对方掐的时间刚刚好,正好等自己把事情讲完了,而他还在思考的空当,秘书的提醒就及时的过来了。 想想他就有些无奈,这帮京官,还真是会打马虎眼啊。 果然,等秘书一走,廖达脸上的歉意就更浓了,并且直接从沙发上起了身,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把手伸向陈扬,道:“陈市长,真是不好意思,一会儿部里有个会要开,我就不敢多留你了。” 陈扬笑着跟对方握了握手:“没事,廖局你有事就先忙吧,我也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嗯,陈市长,这样吧,就你刚才谈到的几个问题,回头我一定会督促阅评组的同志去认真调研一下,部里对地方媒体的新闻管制还是很重视的,相信经过充分调研,会给你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复的。” 听着这廖局长满口的官腔,陈扬暗自皱眉不已,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宣传口有宣传口,怎么界定那些新闻是否影响到了地方政府,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标准。只不过在很多时候,宣传口的工作都是打击政敌的一把利刃,而中宣部的大佬宝座一向来都是各派系争夺的焦点位置,原因也就在这里了。 而陈扬这趟来虽然算不上吃了个闭门羹,但显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回头不了了之的可能性很大 随后,廖达很客气的亲自把陈扬送到了会客厅门口,然后这时他的秘书也已经把阅评组的谭科长找了上来,他这才止步,只是交代手下跟陈扬一块下去要材料了。 陈扬和那谭科长一块下到楼下,在中宣部大院门口,陈扬的秘书胡立楠还在老老实实的等候着,看到陈扬走了出来,立刻就快步迎了上来,恭敬的喊了声“市长”。 对于他而言,这次能有幸跟随陈扬一块来京,他心里可是乐开了花。早听说京官不好对付,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科长都牛得鼻孔朝天,没想到陈市长一个电话就轻松的敲定跟新闻局局长的会晤,还有什么事摆不平的啊。心里头对老板的能量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有如长江之水了。这时压根没瞧出来陈扬这趟事情办得并不顺利。 陈扬就朝他点点头,然后指了指身边的一个戴厚底眼镜的男青年道:“小胡,回头你先留一下,把我们准备好的材料送给谭科长,再具体介绍一下情况。” 以他的级别,自然是不会跟谭科长深入沟通什么。不管怎么样,做为一个地级市市长,必要的时候,这个架子总还是要端的。 并且这送材料的事儿是前面廖达开的口,虽然不一定起什么作用,并且前面廖达的话也有很大水分,有给刘主任面子的意思,但是既然对付这么说,就照着办就是。回头再想想办法,找找上面的人摆平这事。 说起来也真是有点搞笑,但国内官场目前就是这样一种现状,不论事大事小,只要你是求人办事的,就必须要把关系一层层的摆平搞定,以陈扬的背景和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是不能免俗。 那小胡见领导交代了事情,赶忙应了一声,立刻挎紧一个稍大的黑色公文包,对那谭科长谦虚的笑笑,主动伸手打了声招呼:“您好,谭科长。” 谁知那谭科长前头被局老大喊上去没讲两句话就又被支使下楼去跑腿了,心里正暗暗不爽着呢,心说这丫哪个地方的官员啊?来我们局求老大办事的吧,真是一点眼力价也没有。 不过他不敢得罪陈扬,但对满口西州普通话的小胡却没什么好脸色,这时仿佛完全没看到那小胡朝他伸出来的手似的,把眼睛斜睨向右上方四十五度角,连睬都没睬小胡,只是从鼻腔里憋了个“嗯”字出来,然后掉头就走。 小胡就愣了一下,但还是讪笑着尴尬不已的收回手,赶紧小碎步跟了过去。 陈扬这时刚要回车里,见状立刻停住脚步,转回头冲那正要领着小胡离开的谭科长呵斥道:“那个谁,你站住,先别走” 那谭科长和小胡同时愕然停下来,转回头满脸诧异的看着前面还挺好说话的陈扬。 “你这个同志什么态度?平时工作中也是这样的吗?如果是,我们把辛苦整理出来的材料交到你们科里有什么用?” 陈扬冲谭科长不假辞色的呵斥道。其实这也难怪他突然间发飙,前面被那廖达当着面儿的耍了一通太极拳,他心里早就很不爽了,没想到这时一个小科长都牛得不行,蹬鼻子上脸的,给谁看啊这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要怪只能怪这谭科长倒霉,自己撞枪口上来了。 谭科长一张白脸刷的迅速憋得通红,张了张嘴,喉结使劲跳了跳,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却是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半天讲不出话来。 的确,他不是没见过领导训人,也不是没被单位老大训过,可这这种情况还真他-妈是头一回见到 可陈扬没有理会他的尴尬万分,继续训斥道:“是你们新闻局地位特殊,还是你一个科长很了不起啊?自以为手里头有点小小的权利就能操纵一切了,就可以看不起地方上的同志了?整天端着副鼻孔朝天的臭架子,你架子端给谁看?哼,给脸不要脸的混账” 谭科长被无端端的臭骂了一通,心里不知道有多憋屈了,可前面听老大秘书介绍说眼前这人好像是哪个小地方的市长,因此,只能在肚子里破口大骂起来,有你丫这么讲话的吗?市长了不起啊?老子是什么态度关你毛事,你姥姥的,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啊?信不信回头老子就把你们交上来的材料冲到马桶里去 谭科长言必称老子,可脸上神色却是谦恭有加,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挨训。 而这里是正好离大院门口不远,来往办事的车辆进进出出的,多如牛毛。 才一小会儿,这尴尬万分的场面立刻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很不巧的,今天刚好有中央首长要来部里组织会议,就在这个时候,中央首长的专车也缓缓驶入院门,前面有十多个警卫员开始清场。 陈扬瞥了一眼几十米外的首长专车,这车没牌的,他也没见过,不知道里面坐的是哪个首长。 不过他倒也不方便继续杵在这儿,这才把话头收住了,又哼了一声,干脆也懒得叫小胡去送材料了,留下目瞪口呆,被训得满脸惶然的谭科长,径直走向了驻京办停车的地方 可他没想到,就在他开门准备上车的时候,这时中央首长的专车本已经够慢的车速突然干脆就停了下来,然后就见一个穿黑西服的青年健步如飞的奔到了他侧后方,在他行将上车的时候,把他给叫住了。 “陈扬同志,请等一下。” 陈扬惊愕于对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诧异不已的停了下来,然后转头看向远处。 远处,首长一行已经下了车,但没有立刻进入办公大楼,反倒是在大楼前的石阶上停了下来。 陈扬一看之下,顿时更觉奇怪,原来,这个来中宣部开会的首长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见过的方副总理。 “陈扬同志,麻烦你跟我过去一下,首长要见你。” 墨镜哥声音低沉的说道,脸上表情一丝不苟。倒不是他们装-逼还是其他啥的,没办法,他们这类长期在首长身边工作的同志总是这个样子的。 “啊?” 饶是陈扬一向来比较淡定,听到这句话时,仍然吃惊不已的失声低呼出来。 第八十章 不解 第八十章不解 虽然有些惊讶于方副总理突然提出要见自己,但陈扬还是没有二话,转瞬就把情绪调整好了,然后跟在那个很酷的总理随从身后,径直走向了在台阶前停下来的方同和等一行高级领导干部。 虽然早有方副总理的指示,但等陈扬快步走近到黑色红旗附近时,还是马上就有两个黑衣随从迎了上来。陈扬也知道,这两哥们不过是循惯例罢了,首长的安全任何时候都马虎不得。 不过这时方副总理却笑着朝两个随从摆了摆手,然后有对陈扬招手道:“陈扬,你过来吧。” 陈扬忙跑了过去,主动问候道:“您好,方副总理。” 然后两人也没有握手寒暄,在这种层面上的礼节,如果领导不主动找你握手,而你主动去找领导握手那就真是自讨没趣了。 方副总理只是冲他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看周围,都是一些随从和干部,又抬腕看了看时间,才开口道:“时间不多,就到车里简单聊两句吧。” 陈扬当然不敢有什么异议,忙点头说好。 很快,方副总理身边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秘书就三两步跑回到黑色红旗旁,拉开后车厢门,请总理进去。 陈扬随后也在众目睽睽下,跟着坐了进去。 嘭 一声轻响,车门关上了。 一切似乎很正常,不过是领导找下面同志谈话罢了。而陈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他却不知道,他这坐进方副总理专车里的一个寻常举动,带给外面的一干同志多么巨大的心理冲击力。 是的,大家伙都觉得压力很大。 方副总理的那些个随从们还稍微好些,毕竟能跟在首长身边工作的当然不是等闲之辈,毕竟他们都清楚方副总理的工作作风,那绝对是按照工作计划表一丝不苟严格执行的,一般情况下极少会自动,更不可能会出现像现在这样,半途又停下来把人叫到车里面谈话的。但不管他们此刻心中有多么的惊讶和不解,这时一个个的脸上都还是保持着严谨的表情,恪尽职守的在台阶下等着。 而那边仍滞留在西州驻京办借来的奥迪边上的一些西州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们,则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排场挺大的领导是哪位,怎么会把陈市长给叫过去了,这时瞧得眼睛都大了。 驻京办的一个负责开车的办事员回头见陈市长的秘书小胡也是一脸迷茫,就忍不住问:“胡秘书,叫陈市长过去的领导是谁?” 胡秘书这才打了个激灵,有些不敢确信的咋舌说道:“怎么,你们,你们还不知道吗?那个首长好像,好像是方副总理吧?” 嘶 众人呼吸立马急促起来,望着远处那辆威严肃穆的加长红旗,大家伙竟然同时有种窒息的感觉。 早就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陈市长背景绝不简单,但任谁也没有胆量把陈市长往这等深不可测的中央背景方向联系。 不是吗?陈市长虽然在他们这些普通干部眼中已经是个了不起的高级干部了,可别说现在是在燕京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了,即便是在岭西省里,陈市长也只是众多高级干部中的普通一员。可现在,中央首长却是意外看到他后就中断了行程,然后更是亲自把他招呼过去谈话,这可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干部应该有的待遇。 而且,就刚刚陈市长的表现来看,貌似除了刚开始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外,其余时间表现得都十分的淡定从容,就好像被中央首长谈话找去谈话也不过如此,家常便饭罢了,这才是让他们这些西州同志深深感到震撼的地方。 众所周知,如果不是事先被通知到,按那些拍马屁的小领导们要求去演戏的,平常人见了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中央首长,那么绝对是腿肚子都打飘了,哪里还能讲得出话来哟。 胡秘书情知自己这回是真的发达了,虽然早就知道陈市长的背景不简单,但他也跟其他人一样,完全不敢、不能、也接受不了陈市长跟副总理这种国级领导认识的事实。 直觉告诉他,一个梦想不到的机会降临在了他面前,就看他今后能不能好好把握了。 尽管这时他已经极力的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点儿,但他很悲哀的发现,自己这时候的心跳快得简直比刚破媳妇处时还要厉害万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却是再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了. 大跌眼镜的不仅仅是这些在大院石坪上的一众干部们,六楼的走廊里,正赶往大会议室的新闻局廖局长也是, 他本来边走着边皱眉吸烟,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可听到大院里来车了,敏感的他立刻从红旗车发出的响动声判断出是副总理来了,下意识就停下来,朝远处的楼底下观望起来。 可等他亲眼目睹着陈扬被方副总理叫上车后,结结实实的被惊得呆滞住了,竟忘了要提前到会议室去等候。 的确,他哪里能猜得到,不久前还跟自己在会客厅里简单聊了一会儿的那个从什么西州小地方来跑关系的陈市长,竟然会跟方副总理扯上关系,而且貌似方副总理还挺重视对方的,都快上到台阶了,还特别停下来等他,再联想到发改委刘主任的电话,这 他不得不迅速调整了前面关于对陈扬的一些固有的错误看法,对方的来头显然不简单,甚至很可能是自己无法想象的。仅仅是一个小地方来京办事的市长绝对是大错特错,若是无意间得罪了对方,真是冤枉之极啊 他马上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前面跟陈扬谈话的一些片段,还好,自己除了姿态稍微摆得高了些之外,其他倒没什么不妥之处。但这是正常的,也希望对方能理解吧。 “廖局,时间快到了。” 这时,身侧突然响起一个恭谨的声音,把他从原来他的秘书见他快到时间了还傻愣着,怕他误了开会时间,一急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提醒了他一声。 他赶紧把心神收回,然后倏地感觉到右手指间被烫了一下,他赶紧把留了一大截烟灰的中华给扔掉踩熄。然后才对秘书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可他刚走没两步,却又一下停住,转头吩咐道:“对了,阅评组的方科长在吗?在的话,叫谭科长把西州交上来的材料转给她,这事交由她去核实处理。” “好的,廖局。” 张秘书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是暗暗有些奇怪,方科长虽然是个大美女,可却是阅评组里出了名认真难缠的一个女同志,办成的事不少,可搞砸的更多,廖局把这事交给她,是要把西州反映上来的这个事认真对待吗?啧啧,这可不是咱们廖局的太极风格啊。 对前面会谈时还是敷衍态度的廖局为何会突然间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张秘书理解不了,但还是赶紧按领导吩咐,下到四楼去找人去了 加长红旗的车厢里,方副总理稍微向旁边让了让身子,看着坐进来的陈扬一脸和蔼微笑:“回京来看你爷爷?” 陈扬苦笑道:“哪有时间看他老人家,我是特地来新闻局活动的。” 倒不是他没时间,只是陈老爷子近段一直在开会,身体有些不适,就一直住在中南海里的干休所里调养工作两不误。而他如果没重要事的话,是很不愿意到那里去的,因为程序实在是太麻烦了。不过他昨晚上倒是跟老爷子通了个电话,老爷子在电话里没说什么,只是关切的问了下若男的情况,陈扬当然也是如实相告。 而且,虽然明知道陈系和方系分属于不同阵营的两个派系,但他对自己亲自跑部委疏通关系的事也不遮遮掩掩的,毕竟多的是国家大事等着首长们去处理,他们哪有闲工夫来管自己这等小干部的工作啊。 他的坦率也让方副总理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你这个小家伙倒是老实。” 陈扬挠挠头,颇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方副总理。自己都快三十了,还被人称做是小家伙,却是有点让他感觉到不好意思。不过话说回来,虽说方副总理在整个党中央国级副国级序列的首长里,算是比较年轻的,但今年也满六十了,在这个慈祥老人面前,抛掉他市长身份不谈,其实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虽说他从小就见过不少位高权重的中央首长,并且一直都能以比较平和的心态面对这些大人物,但不知为何,在方副总理面前,他却感觉到有些拘谨和少许的忐忑,而且又不是像在其他中央首长跟前时,他所能感觉到的那种上位者的无形威压。 或许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就是因为方晴的缘故吧。不管怎么样,他跟方晴那不清不楚的关系,让他在方副总理跟前,总有种抬不起头来做人的愧疚感,倒是在方晴面前,他却是心安理得得很。 接下来,方副总理很随意的开始询问起他一些关于南方经济现状的问题,以及他个人对自己所关心的一些跟国计民生息息相关的问题的一些看法。 只是,除了了解情况外,陈扬还隐约能感觉到,方副总理似乎有点想要考校他的意思在里头,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真才实学。毕竟谈话里面,大多数的问题还是围绕着他当初提出来的那已经被整理完善成内参形式的国十条密不可分,而他却不知道,这汇编成册的国十条备受高层推崇,也是他接连闯下祸事后,却总能东山再起的关键。很多时候,高层一旦赏识一个人,并且下决心要用一个人的话,那么其决心是不容置疑的。 这方面倒是陈老爷子带给他的阻力很大,就拿他当初跟叶城闹翻那事儿来说,当初若不是陈老爷子的意思,上面原本是打算直接就安排他到西州来工作的。这一来一去可耽搁了他不少时间。对这点,他可谓是毫不知情,当然,即便他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时间有限,谈话进行了七八分钟左右时间时,方副总理再次看了看时间,就笑着结束了这次很偶然的谈话。 “呵呵,平日里得空跟总理闲聊时,总是听总理提到你,说你这小子是个能做事的人。” 陈扬闻之就忍不住有些脸红,不过却也没有打什么官腔,只是谦虚谨慎的回道:“那是总理过奖了,您听听就算,可别当真了。 方副总理就微笑道:“好了,今天时间有点赶了,下回吧,下回有时间的话,我再找你好好聊聊,到时候你这个小家伙可别想找借口躲哦。” “方副总理,您要是找我,我可不敢躲着,一定第一时间。” 陈扬赶紧回话道。不过听到方副总理有结束谈话的意思,他心中却禁不住松了口气。也难怪他会如此,要是方副总理突然间冒出一句半句关于方晴的话题,那才真是要他小命呐。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完全是多虑了。真正到了像方副总理这等位置,什么金钱美女都成了过眼云烟。他们胸中丘壑盛载的才是真真正正的国计民生,哪怕是分属于政见不同的派系里,也是如此,并且各派系的最终目的其实也都是一样的,就是让我们的国家实力真正的强大起来。 能真正名垂青史才百世流芳是首长们最终极的心愿和奋斗目标,若是方副总理会纠结于他跟方晴那缠扯不清的糊涂关系,才真是奇了怪了。 “你这个小子,平时干工作有冲劲是好事,但是很多时候,也要注意分寸。”方副总理,顿了顿,又笑着摇摇头,“呵呵,你呀,就跟我年轻时候一样,不知为了这个臭脾气得罪了多少人,我看啊,你再不好好改改,早晚得摔跟头。” 陈扬有些愕然的看了方副总理一眼,有些意外于方副总理会跟他说出这番话来。看似批评,却又不是完全是那个意思。甚至在讲这最后一番话时,方副总理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藏有深意。这让他甚至有种错觉,当初在交州跟自己交恶不浅的不是方逸,而是另有其人。 怀着这些许的不解,这次短暂的谈话告一段落。 随后,陈扬从车里下来,方副总理则拍了拍他肩膀:“好好工作吧” 说完,就在一群随从的簇拥下,径直上了石阶,向大楼里走去 陈扬目送着方副总理一行干部上了台阶,慢慢消失在视线外,不由有些皱眉,深思起来。 只是他却不知道,就在他还愣在石坪上的时候,对面大楼的四楼靠左边一间不起眼的办公室窗前,一直有一簇饱含复杂情绪的目光幽幽的盯在他的脸庞上。 第八十一章 方科长 第八十一章方科长 中宣部大楼三楼靠左手边的第二间办公室里,宽敞明亮的开窗旁,一个穿着深灰色职业女性套裙的女干部一言不发的站在这里,默默注视着楼底下发生的事儿。 脸上表情,但目光却是有些,明亮的一双眸子也仿佛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东西,看不清楼底下的任何事物。 直等到楼底下她所关注的那个年轻男人乘车离开后,她仍然伫立在窗台边上,有些失神,也没有收回目光,仍是眺望着窗外大门口的方向,那里车来车往的,而那辆不起眼的别克商务车却已经离开很久了。 “却是不知此一别,下次有机会再见到的时候,宝宝也该上小学了吧。” 她嘴角勾了勾,脸上泛起一丝复杂难言的苦笑。 是的,这个在窗口皱眉看了半天的美女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差点在医院被陈扬撞见的方晴。 “科长,主任找你呢。”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声,才打断了她的魂不守舍,把她从各种各样若干年后父子重聚的感人场面的幻想中拉回到现实中来。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个喊她的下属,一个刚毕业初出茅庐的小女生,满脸的青春痘,跟她这个科长的花容月貌,还真应了那句话,美女身边跟着的往往都是一大票恐龙, 她朝这个刚靠关系硬塞进科里的小同志笑了笑,然后才把一直捧着已经快凉了的水杯放回桌面,淡淡问道:“小陈,主任找我什么事儿啊?” 因为明天马上就是国庆节了,社会各界相当和谐,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杂鱼敢在这当口顶风作案的,以至于她们科里近段时间一直都没什么事干,每天上班就是看看报纸喝喝茶啥的。而她做为经办三科的科长,跟手下那三个下属也一样,没杀事干,上班也就打打小游戏扫扫雷,甚至由于家里有小孩要照顾的关系,经常性的会迟到早退。有时候甚至找个借口就提前开溜然后半天再也见不着人了。当然,这大办公室里头她是最大的领导,自然也没人敢说她不是的。 “不知道,主任说是廖局有事要交代咱们科去处理。” 这个叫陈燕的复旦新闻系的小女生脸上写满了兴奋之色,显然刚刚工作的她对什么事都感到新鲜,工作劲头也很足。 不过可惜的是,她们科长却似乎对此不太感兴趣,只是淡淡“哦”了一声,然后抬腕看了看表,皱眉道:“都快下班了呢。” 陈燕怕回头被主任批评,赶紧说道,“科长,主任说了,事儿很急的。” 方晴有些无语的看了这个不懂事的小女生一眼,但又实在不好打击对方一片为科室好的赤诚之心,只好点了点头,然后却又拿起桌面上的电话,给家里拨了个电话。 看到科长不急不缓的样子,陈燕小姑娘就忍不住暗暗摇头不已,心说这方科长也真是的,今年咱们科室都被局里批评好几次了,搞得现在越发的没事做了,没想到好不容易有活儿派下来了,科长还是懒散得很,难道她是经受不住批评心灰意冷了?还是她压根就不想打个翻身仗啦?哦,天啊,回头年底评优评先咱们科看来是没份的了。 小姑娘用自己刚刚在官场里学到的皮毛知识在帮科长做着分析。 可她哪里了解,她们科长不是心灰意冷,也不是经受不了批评,想当年有事没事就被陈扬讲上几句不是的她,神经坚韧得堪比冬天雪地里的老竹子,跟其他领导比起来,那个混蛋的批评起人来,可就直白得多了,一点都不拐弯抹角,更别说给人留什么面子了,哪怕她是个美女甚至还跟那混蛋上了床也是和普通同志一样的待遇,为此,她不知心里添堵多少回了。 方晴之所以显得对工作热情不高,完全是因为她前两天才结束在中央党校的培训,得多花时间回家陪陪儿子,哪里有闲工夫管工作上的事儿啊。 所以说,这有了小孩和没有小孩的女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一般来讲,一个女人如果有了小孩,那像什么事业心之类的东东直接就砍掉了一大半,每天就围着小孩老公转。 而对于方晴来说,更是如此。现在的她,可以说已经堕落到完全没有半点事业心了,每天满脑子就只想着宝宝的事情,除了那美丽的外貌依旧让人惊艳之外,其他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跟个普通家庭妇女没什么分别了。 如果有她以前单位的同事看到现在这种工作状态的她,那绝对会震惊得无以复加,这完全是判若两人了嘛。 但事实上,刚刚才去中央党校一个青干***进修过两个多月时间的她,今年满打满算也才不过二十六岁多点,人生旅程才刚刚开始,前面还有大把的美好前途等着她。 一般人在她这个年纪,能进部委里工作当个普通科员就已经不知道是祖坟冒了多少青烟了,再好点顶多也不过能升到个主任科员之类的角色,可她却已经坐上了科长的宝座,并且在新闻局里是重点培养的青年干部,调来没多久就直接从办事员提了正科级的职务。 虽说如果不是她那出众的美丽外貌,其实做为一个科级小干部,把她扔到这栋大楼里,简直是不起眼到了极点。但不管怎么样,在这栋大楼里,以她的年龄能担任这个职务,还是很少见的。 而且没办法,美女再低调也总是会被有心人发掘出来的。 事实上整栋大楼里,不知道有多少未婚的青年才俊想泡到她,一些有心人甚至还通过多方调查,挖坟般的翻出了她的工作经历,然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大美女来头可真不小,在进部委前,竟然是地方一个知名主持人。更有八卦者挖到了方晴以前学生时代的内幕,打听到了这个方科长之前在校时,一直都是个出了名的冷美人,甚至当上主持人后,也从来没有过任何绯闻,简直就像一张白纸那样纯洁。 但是如果让这些青年俊彦们知道,他们心目中的纯洁得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女神,不仅早几年前就不是处*女了,而且还是一个快两岁小男孩的妈,真是不知他们会做何感想。 第八十二章 惊愕万分 第八十二章惊愕万分 三楼最靠左的第一间办公室里,方晴手里拿着一叠材料,有些郁闷的站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前。 而此时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则是新闻阅评组吴大海主任,吴主任负责统筹组里下辖的四个科室的工作,正厅局级,另外组里还有个正局级阅评员刘老教授,基本上阅评组的领导架构也就这些了,很简单。 “吴主任,您还是把这份材料交给其他科去处理吧,我怕我做不好,像上回那样,给组里惹麻烦。” 她没有强调什么客观理由,就只是说担心自己做不好,怕给组里惹麻烦。 坐在办公桌前的吴主任一时间就有点生气,他抚了抚有些微秃的后脑勺,板起脸皱眉道:“小方,你再这样推辞,我可真要批评你了,工作怎么能挑三拣四的呢,这是局里交办下来的重要任务,知道么?” 也怪他跟这栋楼绝大多数干部一样,都不知道方晴的家世背景,顶多也就以为方晴是某个局领导的关系罢了,要是让他知道眼前这个下属是正在八楼小会议室开会的方副总理的小女儿,恐怕他当场就会把自个舌头给咬断了。 不过话说回来,吴主任心里头其实还是挺欣赏这个有正义感的年轻女同志的,这年头,像小方这样敢得罪人的干部真的很少了,而在他们阅评组里,最需要的就是她这种干部了。 前段时间,辽东某二线地级市的晚报爆出了一则关于当地百万救灾款被官员擅自挪用的新闻,这个新闻显然是属于必须要和谐掉打压下去的,看到这则新闻后,新闻局的廖局长震怒不已,立刻安排下面派人去调查处理,而该任务就交给了方晴的三科,可谁曾想,方晴本来是奉命下去严厉管控住当地各新闻媒体的,可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听说到当地政府的一些人神共愤的卑劣内幕,义愤填膺下,她非但没有,反倒是纵容当地的一些新闻媒体对该起事件深入挖掘,结果那位贪污公款的副市长被人肉了出来,迫于新闻压力,当地纪委才花了两个钟头就把该副市长给双规掉了。 虽然方晴,但她却很明显违反了纪律,给和谐社会造成了不良影响,回来后别说处分了,工作能不能保得住还得另说。据说廖局本来就是打算要开除她公职的,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已经勒令方晴自动递交辞职报告的廖局,在第二天就玩了个变脸,非但没有敢在辞职报告上签字,反倒还以关心爱护她的名义把她送到中央党校去进修学习,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同级别的干部。 而方晴其实在来主任办公室之前,她已经是打算要接了这个活儿的,毕竟她这段时间去党校工作,她就没怎么在单位出现过,每月领着那千把块钱,什么福利也都没落下,心里就有点过意不去。 可谁知道来了一看,主任交下来的工作竟然是跟西州有关,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陈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不过,现在的她生怕陈扬知道了她儿子的存在会兴风作浪,可谓是躲陈扬都来不及,更别说去主动接触了。 因此,她想也没想的就回绝了领导的命令。 只是,这时看见吴主任态度好像很坚决,非得让自己去处理,甚至因为自己的顶撞而变得很生气了,她一时间也是有些无语,毕竟她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正当理由推辞。 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她转头看向同样也在边上站着的新闻二科的谭科长,前面她在楼上就看到这老谭去跟陈扬交涉着什么,想来就是为了这份材料了,只是也不知怎么就转办到了自己手里。 而谭科长此刻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就跟他家里头刚死了老娘一样。 这个发现让方晴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谭科长跟她同一级别,平时关系还不错,算了吧,同事间还是要搞好关系的,看来老谭家里最近有事要忙吧。 只是她哪里能知道,谭科长家里屁事没有,完全是因为刚才无端端的挨了她男人一顿臭骂才变成现在这副鬼摸样的。 “好了,小谭,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忙你的吧。” 吴主任摆摆手,示意谭科长可以离开了。 谭科长应了一声就阴沉着脸转身走了,他其实是巴不得接下这个活儿的,前面一直滞留在这里不肯走也正是因为这个,可上头领导不让,害他白跑了一趟不说,还平白无故的挨了一顿教训,心里那个憋屈啊,都不知道从哪里发泄了。 等谭科长掩门离开了,吴主任才稍微把脸色缓和了些下来,意有所指问道:“小方啊,你家里环境应该还算是不错的吧?” 方晴很无奈的“嗯”了一声,没有详细解释。 “其实,对你到咱们局里来以后的工作表现和工作能力,我一直是很满意,也是很欣赏的,只是,你毕竟还年轻,很多事情你可要好好把握啊,看待问题不能过于片面,你有自己的是非判断,这是好事,人任何时候都不能丢掉自己的原则底线,但是,干咱们这份工作,一定要有大局观,所有一切都要服从于国家大的利益,你明白吗?” 吴主任语重心长的说道,做为一名老党员,他确实是比较正派清流的,对一些他看好的年轻同志也是很爱护有加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掏心掏肺的去跟手下讲话。 只可惜的是,方晴却是很不解这吴主任跟自己说教这些东西干嘛?然后就只是在边上恩恩的应付着,末了,实在是受不了对方唠叨,只好硬着头皮打断道:“吴主任,是这样的,不是我不愿意加班或者出差,但确实是我家里国庆这期间事儿比较多,您看,您能不能把这次的工作交给其他科室去做?” 吴主任前面还一脸慈祥,听到这话再次刷的冷了下来:“小方,你也是个有几年党龄的老党员了,家事我们确实要顾及,可工作也是半点马虎不得的,再说了,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单身女同志,还能真有什么家事牵绊住走不开的啊?” “吴主任,我” 方晴欲言又止,她差点就想直言不讳的告诉对方,牵绊住自己的家事多得很,像什么放假期间要带儿子去动物园玩啊,要教儿子学英语学画画学钢琴啊等等之类的,总之多的是事情要她去办。 但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她话到半,毕竟她也知道这些隐秘的事情传出去的话,非但于事无补,反倒是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不管是对陈扬还是他们方家而言,其实都是一样的。 见方晴欲言又止,吴主任终于正视起来,诧异问道:“怎么,小方,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要是那样,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方晴简直欲哭无泪,只能赶紧摇头否认:“没有,吴主任,您别瞎猜。” “呵呵,小方啊,谈恋爱也没什么嘛,就大大方方的还怕人讲闲话不成?”吴主任笑眯眯道,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呢,你还年轻,正是干事业的时候,家庭关系只要协调好,不影响工作就行。” 吴主任自认为很开明的话语听到方晴耳朵里却是无语极了,急着下班的她只能是点头答应下来:“吴主任,您的意思我听明白了,这次的工作我也会协同科里的同志努力去做好的。” “呵呵,明白了就好,听明白了就好啊。”吴主任老怀大慰的笑道,“好了,那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如果必要的话,就尽快找时间带队去岭西一趟。” 方晴嗯了一声,重新拿起卷宗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堪比唐僧的吴主任的办公室。 回到科室里,她就开始坐下来翻看起了那份关于西州的案子卷宗。 虽说她前面有些勉为其难的把工作接了下来,但这会儿回到办公室却是很认真仔细的研究起来,一副进入工作状态的样子。 其实对于西州这个地方,她并不陌生。她在新闻局工作,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平时就很关注西州的一些情况,每天上班看的第一份报纸就是西州日报,甚至只要有时间,她都会待在家里抱着儿子一块看看岭西卫视,或者是西州电视台的新闻节目,至于为什么,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从西州方面呈上来的材料看,情况并不复杂,无非就是提到岭西的一些地方新闻媒体,近期接连刊登了几篇对西州经济建设方面起到朝负面方向引导作用的官方文章,希望新闻局能出面干涉一下。 报道的焦点主要围绕着西州纺织厂破产而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在大做文章,导火索自然是那次纺织厂职工半夜围攻西州市政府的群体**件。 又看了一眼材料里提到的违纪媒体——岭西日报社,前面还一脸轻松的她也不由得微微皱眉起来,似乎,她能从这里面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事实上她也并非像陈扬所想象的那样,是个彻头彻尾的政治白痴,正好相反,有些事情她心里雪亮着呐,只不过她的性格从来就是嫉恶如仇的,尤其是痛恨官场里一些所谓的潜规则,才总是显得很傻很天真。也就是生了孩子以后的这一两年,她才渐渐的变得成熟了不少,但那些原则的东西也还都在。 而陈扬这次绕过省宣传部,直接找到中宣部来解决问题,很明显有些不合规矩。也不是说以前就没人这么干过,而是一般情况下,其他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都是私底下暗箱操作的,比如偷偷写封匿名信到新闻局等等之类的,从来就没人像陈扬这样亲自跑到中宣部送材料的。当然,陈扬也就是顺便,倒没想得太多。 不过,像类似这样的材料并不鲜见,就方晴这样到阅评组工作不满一年的人都看到过不下上百份了,平时的处理意见一般都是发回到地方省委宣传部让他们自己去核实,当然了,同时他们也会找些报纸来看看,若是实在是事件影响很大范围很广的,阅评组才会下正式文件,要求地方有关部门进行整改落实,尽量挽回影响,而如果地方上敷衍了事或者干脆就不整改的,局里才会派工作组亲自下到各地方上去督促落实。 合起卷宗,她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很简单,就是按照阅评组的工作程序过一遍就行,而且既然这个卷宗是局办转交下来的,估计是陈扬之前已经做通了廖局的工作,不然以她对廖达的认知,这个官场老油条是不会亲自交代局办把案子转发下来的。因为这样做很容易会给下面人一种错误的信号。 想到这,她的嘴角不知不觉就轻轻撇了撇,貌似有些不屑的样子。估计是想当然的认为,陈扬这次肯定是借助家族的影响力给廖达施压了。 然后习惯性的抬腕看看时间,她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哎呀,都快十二点一刻了。 是的,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她赶紧给二姐家里去了电话,听到保姆阿姨说宝宝已经吃了午餐,正准备午休呢,她这才放下心来。 跟着也没再多想,立刻就拎起皮包,起身快速的离开了办公室,急匆匆的下了楼,然后径直出了院门,一路小跑着去到外面街边的临时停车位要车。 平时她的车都是停在楼底下的停车场的,但今天早上她迟到了一个多钟头,只能停在外边了。 她的车还是当初在交州时买的那辆红色夏利,这车几年前还挺潮的,但现在看起来已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在豪车林立的燕京,开出来都嫌丢人。 不过她倒是不怎么觉得,一来是她比较念旧,二来则是她手头上没闲钱换车。 说起来,她的经济情况其实并不是很好,她那点微薄的工资要养一个宝宝,而且她又要给儿子吃最好的用最好的,根本就供不过来,到现在都已经不知道在她那个大款二姐那里打了多少张欠条了。 说起这事,连她二姐都嫌她烦,不知道说了她多少回了,可她却还是依旧要打下欠条,她二姐拗不过她的性子,只能徒呼奈何的把欠条都收了,然后就一个劲的骂自己这个小妹太傻了。 快速走回到自己的车边上,掏出钥匙打开车门,然后钻进驾驶舱里,习惯性的就侧身拉下安全带。 嗒 一声轻响,安全带扣上了,回过头刚要点火,她突然间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劲。 不,不是好像 这车里怎么会多了一个人? “啊” 下一秒钟,惊愕万分的她忍不住掩住嘴巴失声尖叫起来,同时,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副驾驶位,脸上写满了“怎么可能”这四个字。 “你叫什么啊?” 副驾座位上那个正抽着烟的男人皱眉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责备之意。 第八十三章 矜持 中宣部大楼对面有一家台湾人开的酒餐吧,环境还算不错,因此很是受到附近白领及公务员的喜欢,中午有时忙得没空回家的人们都喜欢三五成群的跑到这里小聚一下,吃点地道的没事,喝点咖啡,听听音乐小资一把。 此刻一楼大厅中央,有琴师在弹钢琴,整个餐厅里仿佛被柔和动听的琴声环绕着,端的是个让人休闲放松的绝佳场所。 但对于在二楼靠精致围栏边的雅座里坐着的陈扬和方晴二位,却是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陈扬倒还稍好些,靠坐在柔软舒适的椅子里,左手的指头和着琴声的拍子,在平滑如镜的玻璃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眉头也微微轻皱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而坐着他对面的方晴则没有他这么闲适的心态了,事实上自从前面惊愕万分的发现陈扬凭空出现在自己车里时,她就一直处于一种焦躁不安的恐怖情绪当中。 这事说来其实也不算意外,当年还在交州时,陈扬曾经借用过她的车,她想也没想的就把备用钥匙给了陈扬一把,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把车钥匙陈扬会一直留着,并且带在身边,就是她自己,也是到燕京工作后,由于要避人耳目,儿子就放到了二姐在郊外的别墅里,当然,她自己也是住在那里,这才需要用车代步,不然,以前在华海时,她其实是很少用车的。 而很不凑巧的,陈扬前面没有沿原路返回,而是绕了个方向从西侧离开,并且在车里发现了静静停在路边的红色夏利,之后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 于是这阴差阳错下,这才导致了之前的那个让方晴意外万分的场面,若是她早知道会这样,估计怎么也不会在路边停车的了。 桌面上,服务生刚刚端上来一杯冰镇过的苏打水,可她没喝,尽管时值初秋并且室内开着空调,可她那两只藏在桌底的手仍然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十只纤长如玉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显得十分的局促和惶恐。 她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因为她不知道陈扬究竟打听到了什么,不过她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如果待会儿陈扬提出来要把儿子领走,那么她会立刻起身走人,如果陈扬敢对她用强,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打电话给家里。 是的,她甚至已经做好了翻脸的准备。 没错,她从始至终都深爱着陈扬,以前是,现在也同样是,将来也同样如此,这点她自己也从不否认,至少在心里边是这样的。但是,相比较而言,她更爱的是她的儿子。 嗒 当大厅演艺台上的琴师把一曲耳熟能详的《致爱丽丝》敲完最后一个音符时,陈扬的只见敲击桌面的动作也是戛然而止,他似乎也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开口了,直接开门见山的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小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都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指的是什么事?” 方晴抬眼看向他,眼睛一眨不眨,眼神中适才的慌乱荡然无存,清澈的眸子里反倒是透着一股子淡定从容。但其实她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此刻都有些六神无主了。 不得不说,女人天生就是个演员。 “你为什么要骗我,跟我说那个孩子流掉了?” 陈扬直接先把这事定了性,其实说实话他心里也没底,毕竟他凭借的只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感觉,他手里并没有任何一丁点切实可靠的证据。 方晴瞥了他一眼,然后边说边垂下头,用小调羹轻轻拨弄起了杯子里冰水,幽幽说道:“你说什么呢?你觉得我拿这种事来骗你有意思么?” 但可以轻易看得出来,她在拼命压抑自己的情绪。其实她心里也很纳闷,正如她二姐和大嫂讲的那样,她儿子的聪明伶俐就跟她自己小时候一摸一样,就连长相也是随的她们方家的人。真不知道这人才见了小俊一次,怎么会就这么肯定小俊是他儿子?浑身上下没哪点像他嘛,真是的。 “你没骗我?”陈扬满脸不信,皱眉盯着她,“那你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 “那你还想我怎么样,是不是希望我隐姓埋名的跟着你,当你的地下情人,你觉得你老婆会同意吗?还是你认为我家里人知道了我跟你的关系,会什么都不说吗?” 方晴霍然抬起头,直视着陈扬的目光。 陈扬被质问得一时语塞,原本想好的话一下子就再说不出口了。也是,他本来是想好了要从方晴口中套出些话来的,没想到方晴却是三言两语把话题岔到了其他地方。 怔了半晌,他才皱眉说道:“小晴,你跟我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咱俩弄成现在这种情况,难道就只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 陈扬其实不是一个习惯于推卸责任的人,并且他也从来就没想到过要三妻四妾,他志不在此,只是,很多事情都不受他控制的朝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他再怎么没想过,也仍然跟几个女人有了纠葛。 方晴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把目光从陈扬脸庞挪开了。她出身名门,其实对这些方面的事情反倒是比普通的女孩子看得更开些,比如她大哥就在外面有个当大学教授的情人,她大哥说跟人是精神上的恋爱,其实狗屁,她大哥在外头连儿子都生了,这一点都没什么好奇怪的。就好比陈若男其实就比项谨看得开很多,对陈扬在外头有几个红颜知己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还跟仙儿关系处得越来越好。当然,这其中也有她跟陈扬一块生活得太长时间的原因在里面,毕竟她没和陈扬结婚前,早就是一家人了。 “还有,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在交州跟你大哥把关系搞得很不愉快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更不是因为闵柔,事实上即便没有交州这些事,我跟你们方家分处于不同的政治队伍,以后如果再碰到一起,我跟你大哥之间也总是会有较量了,你能明白吗?” “切”方晴不屑的哼了一口,“我不懂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想明白。” “该解释的我也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那你还想怎么样?”陈扬淡淡问道,目光却是紧盯着她。 “我”方晴声音为之一滞,旋即才愤然用力把头转到了旁边,哼道,“我不想怎么样,我也不敢怎么样,只要只要你以后别再,别再来干涉我,扰乱我平静的生活就行了。” 这话一说出口,爽是爽了,可不知为何,她心脏倏地就感觉到一阵抽痛,让她难受不已。 陈扬也一下沉默了下来,半晌才深吸口气,问道:“小晴,我真的觉得我打搅你的生活了吗?” “嗯。” 方晴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脸转的幅度更大了,因为她很害怕陈扬会看到她此刻脸上明显变得有些慌乱的表情。 “小晴,其实你一直都没变,还是跟从前一样,还爱着我,对吗?”陈扬继续问道,不知怎么搞的,这些情情爱爱的字眼从他口中说出来,味道怪怪的,就好比,就好比跟人谈判一样。 半晌,方晴没有应声,甚至连冷哼都没了,只是转头不看他。 “难道不是?”陈扬反问了一句,“还是被我说中了,你才不敢面对我的吗?” “我以前那我现在后悔了,行不行啊?” 方晴总算开了口,但还是没敢转脸回来,而且声音也明显变得闪躲起来,然后不等陈扬答话,她就急急忙忙的又说道,“我,我下午还要上班的,你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单位了。” 说着就要拎包起身。她心里很清楚,在这待得越久,自己露出破绽的可能性就越大。事实上,虽然陈扬的话味道很怪,但她还是骗不了自己,她甚至都快忍不住要告诉陈扬,自己给他生了个儿子,孩子很健康,很聪明,甚至可以说自己给他生了个天才宝宝。 但可惜的是,这些话她说不出口,如果以前她还有些年轻,有些跟陈扬赌气的原因在里面的话,那么现在,当她父亲跟她长谈过后,并且明确告诉她,这个孩子只能属于方家后,她就已经知道,关于儿子的未来貌似已经不能完全由她这个当母亲的掌控了。虽然她父亲没说什么她不可以告知陈扬的话,只是让她不要因为儿子影响到以后的生活,她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但她不傻,自然清楚知道这背后的利害关系。 试想想看,一个副总理的女儿未婚生子,而且孩子父亲更是国内政坛冉冉升起前途无量的新星,这里面光是那错综复杂的狗血关系及豪门恩怨都够民众们茶余饭后八卦臆想好几年的了。 因此,不是不能跟陈扬坦白说出来,但至少不能在现在这种场合里头说,而是必须在双方的情绪都比较冷静,或者干脆说两人的关系已经和好如初,她完全不必担心陈扬会把儿子抢走,她才会心甘情愿的讲出来,不然,陈扬如果单方面强行把儿子从她手中抢走,那她可就真活不下去了。 陈扬看到方晴坐了没多大会儿就要起身离开,他却没有起身阻拦,只是边从桌上的烟盒里取出颗烟,点上了,边冷声说道:“方晴,你要走可以,但你必须带那个孩子过来让我见见,你究竟有没有对我撒谎,等我见了那个孩子,自然会一清二楚。” 说这话时,他脸色丝毫未变,但却给人一种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的感觉。就仿佛前面那些话都无关紧要,这最后的这番话才是他今天真正的目的所在。 果然,方晴听到他这句目的性极强的话时,立刻就气得浑身轻颤起来,猛的转回头,狠狠的剜了陈扬一眼,抿着嘴,眼圈红红的哽声说道:“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好,你这么想知道,我现在就郑重的再告诉你一遍,当初就是因为你的关系,我的孩子才没了的,还有,医生说我流过那次以后,将来都不可能再要孩子了,你现在满意了吗?” 当初方晴在餐厅里被撞倒并且流了一大滩血时,他是亲眼目睹的,这也是他之后没有太多怀疑的原因所在,现在方晴旧事重提,他心里同样也是难受不已,同时,听到方晴说起以后不能再要孩子的时候,他更是立刻被一股浓浓的悔意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时间怔住在了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同时,脑子里反复想着,怎么可能?才流产一次,小晴以后就都不能要孩子了? 他哪里知道,方晴这会儿完全是因为达到务必让他死心的效果,演得太过投入了,才说出上述这番话来了的。当然,方晴主观上有了个天才儿子也是不会想再要了的。 “哼,当初要不是你刻意回护你那个小歌星,我怎么可能会被那些坏蛋撞倒,我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没了,本来,我儿子现在应该都快满两周岁了,他应该长得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的,可就是因为你呜呜” 方晴哽咽不已的连声说道,可说着说着,也不知触碰到了心里的哪点委屈,自己倒是把自己给说哭了,然后也不走了,趴在桌面上低声抽泣起来,肩头轻轻耸动着,显然是伤心到了极点。 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太过投入,说漏嘴了都完全不自知,毕竟那时候她也还不知道自己将来生的会是个儿子的。 当然,陈扬这时也没工夫细想,他只是有些手足无措,柔声宽慰她道:“对不起,小晴,可能真的是我多想了,才勾起了你这些伤心事,我也知道,孩子没了,最难受的就是你了,只是我也真的不想这样的,”又道,“你,你别哭了,好吗?” 方晴却是不理会他的劝慰,反倒哭得更厉害了。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公众场合,并且还是在她单位附近,说不定就有熟人在旁边,她早就不刻意压抑自己,变得泣不成声了。 而方晴的担心不无道理,虽说这家餐厅就在单位附近,但她其实也就刚开业时来过一次,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家餐厅几乎快成了附近小资们的食堂了,她们单位也有不少人喜欢来这里找找感觉。 事实上,前面她跟陈扬一块进来时,就已经有不少部里的青年干部有些惊愕不已,大伙儿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们心目中的女神,而且还是跟一个年轻男人一块来的,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懂得的。 只是因为她在部里也不认识什么人,才一时间没觉察到这里其实有很多部里的同事。 因此,这时她这一趴伏在桌面上,立刻让那些从未离开过她的关注目光给注意到了,一时间,别看餐厅里琴音环绕,可绝对是暗流涌动着了。 大家都在愤懑不已的猜想着,这个把方科长弄哭的男人究竟是谁?如果是方科长的男朋友,那就该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才能让大家伙消消气的了。 方晴察觉不到,陈扬就更加不会知道,这时有无数道杂鱼目光很不友善的正朝他盯过来。 好在这时一名餐厅侍应生及时的过来打破了这种让人尴尬的场面,他笑容可掬的对陈扬客气说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这里是不允许吸烟的。”边说边指了指吸烟室附近方向,“您如果想吸烟的话,可以去那里。” 陈扬有些无语,但还是当即把烟给掐灭掉了。 而经过侍应生这么一打岔,方晴也才从这半真半假的角色扮演中抽离出来,心中暗自后悔不已,不该把儿子扯进来,说什么已经流掉了,小孩子可都是很小气的,回头可别真出什么事。 边懊悔的想着,边赶紧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别的先不说,至少她这些眼泪可是货真价实的。 而她擦眼泪的工夫,才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四下扫了一眼,才发现好像旁边桌里有不少人的目光都似有似无的朝她瞥过来,并且,这些人貌似都有点脸熟。再一想,心里就暗道一声,呀,这回坏了,这些人该不会都是部里的同志吧? 而陈扬却没太在意,还以为这些人是觉得方晴漂亮才时不时的瞅过来的呢,而且这种事他遇见的太多了,每次跟他那几个女人到公众场合吃饭,无论是仙儿还是项谨她们,周围总是不缺乏类似这样的目光,欣赏美女是人之常情嘛,他要是看不开或者跟自己过不去,以后干脆就不用出来吃饭了。 把泪擦干掉后,方晴就觉得再不能跟这儿待了,赶紧收拾了一下包包,然后才对陈扬有些恳求的说道:“陈扬,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好吗,我,我现在真的得走了。” 陈扬听她声音柔软了下来,心里也是悄然涌上一股柔情,只是这次他既然找到了方晴,那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拖下去了,务必得跟方晴谈清楚来。 然后就见他情不自禁的从桌面上把手伸过去,轻轻握住了方晴有些颤抖着的右手。 方晴下意识的就赶紧缩了缩手,却没能挣脱开来,只能咬着嘴唇,脸有些微红,低头轻声啐道:“你干什么呀,有人在看着咱们呢,快松手啊。” 陈扬却是没有依言松开她,只是很认真的开口说道:“小晴,等过完这次的国庆假期,你就跟我走吧。” 方晴闻言心尖儿腾的就是一颤,脸色明显变了变,一下子再忘记了要挣脱开陈扬的大手,抬起眼,怔怔的看着满脸认真的陈扬。 的确,这句话如果是在发生那么多事情之前,陈扬问她,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是的,即便是陈扬说要带她去到天涯海角,她也会心甘情愿的跟着陈扬,可是现在 现在其实也一样,一想到儿子能在父亲身边快乐成长,自己也能在心上人身边享受做为一个女人的幸福,她心里也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 但遗憾的是,一刹那间的怦然心动并不能替代理智。理智告诉她,儿子还是留在燕京好些,教育什么的就不说了,谁知道父亲如果得知自己未经他老人家同意,就把他最疼爱的外孙给拱手送人,会不会被气坏身子,甚至大嫂那关也不好过,这个大嫂好像也对小俊打着鬼主意呢。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说起来,她小时候很多时间其实可以算是被大嫂带大的,因此,她一向来很尊重家里这个大嫂。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黯然的垂下头,试图躲避着陈扬那让她不自觉就会心跳加速的目光,幽幽的轻声说道:“你叫我跟你走?现在都这样了,你还能叫我跟你去哪儿?” “小晴,你跟我去西州吧。”陈扬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虽然我不能给你什么名分,但你留在我身边工作,我总还是能照顾你的,而且,到那边我再帮你找医生好好看看,等把你的身体调理好了,以后,咱俩还是可以要小孩的。” 方晴没想到陈扬会对她说出这么温暖的话来,心里顿时就是一暖,之前的一切纠结顷刻间就消逝得无影无踪,可是,她实在做不出就这么跟陈扬跑到西州的事儿来,更何况,两人还有个儿子要考虑到,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再说,自己都还没正式原谅他吧,怎么他就这么厚脸皮能堂而皇之的讲出这种话来,让自己跟着他到西州,给他当地下小情人吗? 犹豫了一下,她才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来:“陈扬,你,你爱人也快生了,对吗?” 陈扬一下子愣住,不知她冷不丁问这个干嘛,但也没有隐瞒,点点头道:“嗯,可能就是这几天吧。” “哦,那她可真幸福啊。” 方晴的话里透着一股酸涩的味道,也难怪,当初她生儿子的时候,陈扬可没陪在她身边。 “小晴,你别把话岔开,我问你正事呢。” 看来,今天若是方晴不答应他,他是不肯罢休的了。 “你,你别逼我了,好不好嘛?你给我点时间,我再,再考虑一下,好吗?” 方晴很担心,陈扬一旦得知自己隐瞒了他儿子都快两岁的事实后,会不会突然间玩个变脸。说实话,现在的陈扬也早已经跟她刚在龙门县认识的那个小科长不可同日而语了,她有时候总会觉得对方的眼神变得阴沉了许多,尤其是生气时,这让她很害怕。 “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陈扬很无语的问道,关系都这样了,不就是个脸面问题嘛。事情其实也没那么复杂,他无非就是觉得方晴反正都是他的女人了,调到西州给安排个小岗位,也能帮自己点小忙,再说,生活上也能照顾一下。 “我真的要想好才行,对不起” 方晴艰难的把手抽了出来。 第八十四章 后院起火 第八十四章后院起火 陈扬并不知道,他在燕京忙着在部委里疏通关系时,在西州,一场针对他的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市委办公大楼的小会议室里,韩海天召开了紧急常委会议,除了远在燕京的陈扬和军分区政委肖天,其余十名常委悉数到齐。 常务副市长廖国栋刚刚从县里考察赶回来,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上次在常委会上,他虽然旗帜鲜明的表达了对韩海天的支持,可会后,老到的韩海天似乎并没有对他青睐有加,并且从寥寥几句的谈话口吻中,只是要求他要努力配合陈扬市长搞好工作,市政府的困难只是暂时的。 好在会议议题没有太出乎他的意料,讨论的依然是愈演愈烈的西州纺织厂破产事件。 这件事真说起来,跟韩海天其实没太大关联,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是在旁边保持观望的姿态,想着有机会就借机打压一下渐渐开始展露头角,并且已经吸引到一部分干部靠拢的陈扬,没机会的话就算了。更何况,他在西州市委书记职位上已经坐满一届了,现在正是能不能更进一步的关键阶段,在这种时候,保持西州班子的稳定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而且退一万步讲,以他丰富的斗争经验,也绝对不会在这种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上下手。须知他的手段一贯毒辣,不出手则已,出手势必想要掉对方半条小命。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逐步感觉到事情已经渐渐脱离他所能掌控的轨道了。 他心里清楚,这背后肯定有高人在搞事,而且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新上任没多久的陈扬搞下台去。 想到这里,在主位上坐着的韩海天捧起茶缸喝了一大口茶,心里却忍不住有些自嘲的苦笑起来,这个陈市长倒是真能得罪人,才来西州没几天,就得罪了些不能得罪的人。看来,这回省里怕是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该换人了吧。想想他任上,市长已经走马灯的换了三个了,若陈扬再走,他这辈子, 的确,一个不能容人的一把手,总归不会留给上面太好的印象的。 会议气氛很压抑,韩海天一直在听着秘书长林朝阳关于事件进展的汇报,没怎么发表自己的看法。 倒是副书记王俊康谈了几点,主要就是这次的事情必须有人出来承担责任,不能让整个西州班子都受到牵连,毕竟当初虽然在常委会上过了会,但其实还是有不少同志持有不同看法的。 而他这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要尽快在常委会上形成汇报文件,回头就报到省里,把事情给解决掉。责任嘛,自然是要政府那边,也就是陈扬来担的了。 很显然的,王俊康的意见随后很快就成为了常委会的基调。 秘书长,纪委书记,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一一发言阐述了自己地看法。对政府那边工作上的失误表达了关切之情,惋惜之意,倒是原先就比较中立的组织部长冯广田等人没有群起而攻之。 在众常委纷纷发表看法的时候,韩海天一直喝茶不语。实际上他召开这个会议的目的其实也正是如此,尽管他打心眼里是不想这么做,但当事情失去控制,并且真到了需要他壮士断臂的时候,他也是绝对不会含糊半点的。 轮了一圈,还剩下宣传部长田春明还没发言,他就主动转头他,征询他的意见:“春明同志,你是负责宣传口工作的,对这事怎么看?” 田春明清了清嗓子,说:“韩书记,我之前已经多方联系过省委宣传部方面,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听南副部长的意思,这次省里对我们西州方面对那些困难企业实施一刀切的破产方法有不同意见,才会默许省报展开一场大讨论,当然,这并不是就只针对我们西州的一些困难企业,其他地市也涉及到,只是其他兄弟城市没有我们西州的动静这么大罢了。” 韩海天“哦”了一声,然后才看向众人,“那大家再讨论研究一下,是不是需要等陈扬市长回来统一一下意见,再向省里做汇报?” 田春明就继续刚才的话,说道:“韩书记,明天就是国庆假期,谁也不知道放假期间还会不会出现类似西州纺织厂那样的群体**件,如果我们不早一步采取行动,真等到陈扬市长回来再统一意见,恐怕事态已经不受咱们控制了,到时候再向省里针对这次事件做出解释,就为时已晚了。” 王俊康跟着也劝说道:“韩书记,我在这里不是想全盘否定政府方面的计划,但我个人认为,暂时先搁置计划已经不足以挽回不良影响了,市委必须尽快向省委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能因为这件事使得省委对我们整个西州班子产生看法,现在我们必须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快向省委承认我们工作当中的失误。” 坐在他旁边的组织部长冯广田听了后就暗自有些皱眉,这家伙看来是恨不得把这个新来的市长踩得永世不得翻身才舒服啊。虽然他很清楚对方赶在节前开这个会的意图,但对此他也无可奈何,毕竟陈市长现在人都不在西州,更不可能 韩海天沉吟思考片刻,才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同志说得也没错。现在省里专门把咱们西州挑出来做典型,真的很让人头疼啊!” 常委会最后地决议就是将事件处理情况整理成正式的文件形式,并且立刻上报给省委。这样一来,将来省里追责的时候,自己等人也好推脱,毕竟已经有个背黑锅的陈扬了嘛。 而等到宣布会议结束后,韩海天就立刻打电话向省委成刚书记口头汇报常委会的结果,但令韩海天料想不到的是,成书记听说陈扬的计划被搁置了,明显怔了一下。 挂了电话,韩海天又再皱眉思量了好久,总觉得自己这次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听说那个陈市长这回是去燕京是办事去了,万一真让他把关系理顺了,那自己这边提前撇清楚干系,到时候脸可就丢大发了。 但现在他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了。 他也只能在心里头再次腹诽起了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也是,做为西州的市委书记,一把手,他眼睛里头向来是若不得沙子的。 PS: 周末单位党支部组织党员去百色**老区学习,目前人在旅途中,勉强抽出时间码了一章,估计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了,大家伙周一再看吧,届时会补回来的。 另外,同志们给两张票票成不?真是太少了。 第八十五章 天伦 第八十五章天伦 燕京武警总医院,特级专业病房,外面的走廊很长,这时正是早上八点钟左右,太阳刚刚出来,长廊里也不似晚间那么阴森黑暗,阳光透过百叶窗柔柔的洒进来,落到木地板上,反倒是显得格外的明媚。 嗯,今天天气看起来似乎相当不错。 而此刻在这条长廊里,这间专用的妇科特护病房门前附近,却苦候着满满当当的好几十号人,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同样的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期盼,焦急,甚至还夹杂的一丝怎么样也藏不住的担心。 是的,此刻在这间特护病房里生产的正是陈扬的爱人。 尽管今天是国庆节,但陈扬却没有任何欢欢乐乐过节的心思,反倒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门口焦急的等候着里面传来的好消息。而他活了这将近二十九个年头,还从来没有哪天会像今天这样,一点都不淡定。 其实也难怪他会如此表现,从昨天傍晚到现在,陈若男在这一墙之隔的特护病房里头,已经足足待了近十三个钟头了。可是,孩子却依然没有顺利生产下来。 按正常情况,从孕妇阵痛开始至子*颈全开,平均为十二小时以下,若初产妇超过二十小时,经产妇超过十四小时都算是过长。 当然,从目前看,虽然时间耗得长了些,但其实也还属于正常范畴内。 让陈扬这一大家子人感到不安的是,前面听总院最权威的妇产科教授介绍了一下情况,说是陈若男骨盘腔狭窄,这么长时间不能顺利生产,很可能会,待会如果还不行,就要破腹产了,让他们家属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甚至,一份关于如果出现意外,究竟是抢救大人还是孩子的志愿书也已经摆到了他的面前,当然,做为里面病人的丈夫,他根本就不会做这种选择,当然是得保住大人了。 偏偏在这当口,陈扬的电话响了,是西州政府办打来了,他按捺住有些烦躁的心情,绕开一众陈家直系亲戚,径直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电话内容不多,是政府办秘书长张亦驰打给他的,把昨天市委召开的紧急会议内容向他做了汇报,主要内容就是关于常委会昨晚形成决议,把这次西州纺织厂的问题用文件的形式向省委方面做了汇报,代表政府那边,也就是代表陈扬这个市长向省委方面承认了错误,不该这么草率的就对西州现有困难国企做出大规模破产重整的决定,从而引发了群体矛盾,影响社会和谐,等回头一定好好整改云云。 说实话,西州常委会这帮家伙可真够恶心的,竟然什么垃圾屎盆子都敢往陈扬头上扣。也怪陈扬现在不在西州,不然他们再怎么样,也是断然不敢这么乱来的。 电话里,张秘书长的声音显得十分的焦急,甚至都快赶上这产房外的众人了。其实也难怪,这个消息他是好不容易才从市委那边打听到的,以至于今早上接到消息后连假都没放,就急急忙忙的赶紧通知陈扬了,只想着陈老板能尽快想出对策来,不然将来省委怪责下来,真是黄花菜也凉了,哪怕到时候政府这边再把纺织厂这些事给重新理顺,有了这个主动认错的污点,也总归是让人觉得挺恶心的。 但可惜的是,这会儿的陈扬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那些,只简单的回了句“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又赶紧走了回来。 产房门外,陈扬的母亲李端玉也一改往日的优雅从容的贵妇做派,此刻也变得跟天底下最普通的母亲一样,在产房门外来回的焦急踱着步子,两只手紧捏在一块,手心里满是紧张不安的汗水,搞得一直在她边上的陈耀华少将也十分无语,都不懂爱人今天怎么就跟无知妇孺一样了,往日里的那些派头都去哪了? 殊不知,他自己也就是表面上显得从容淡定,心里其实也是异常紧张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当爷爷,说不紧张那肯定是骗人的。 不过他还是连连安慰爱人道:“端玉,你别太着急了,时间虽然久了点,但这不还在正常范畴内嘛。” 李端玉听到老公这么淡定的话语,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就把气撒老公头上,转头横了陈少将一眼,怒道:“我怎么能不着急。”边哼着边把丈夫的手拍开,埋怨道,“这事都得怪你,我早说了总院这边前段时间才出了事,想叫孩子换到六总院去待产,可你偏不当回事,还顺着孩子的意思,你自己说说,若男她一个女孩子,她懂得什么啊?陈耀华,我跟你讲,今天孙子我是抱定了的,我女儿更是不能出事,若是他们俩有什么意外,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李端玉突如其来的暴怒让周围同样焦急不已的一众亲戚大气也不敢出,瞠目结舌的看着大哥大嫂,伯父伯母。 想当年李端玉刚嫁到陈家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标准的大小姐脾气,亲戚们都没少吃她的苦头,就包括如今已经贵为岭南省长的陈扬二叔也不例外,想当年还念高中的陈耀国就没少被脾气古怪的大嫂折腾,只不过这么几十年过去了,她也早已经把大小姐脾气给磨没了,也就是今天太过紧张和焦虑,才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因此,饶是陈耀华当惯了一家之主,这会儿也是拿夫人一点辙儿没有,只能脸色阴沉的尴尬不已的束手站在一旁。 李端玉见众人纷纷向自己看来,尤其是陈轩等几个小辈张口结舌的模样更是让她有点脸热,一时间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跟着才把这气给咽回去,然后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儿子不知跑哪去了,就皱眉不已的恼火道:“小扬呢,都什么时候了,他跑哪儿去了?” 众弟弟妹妹纷纷愕然,心说大哥这回算是触了霉头了。 陈扬这时刚接完电话,走回来时见几个弟妹都脸色异样的看着自己,不由就是一奇,刚要开口询问,却才瞥见母亲脸色你难看的盯着自己,心中顿时恍然,赶紧三两步走到李端玉身旁,握住母亲的手,问道:“妈,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李端玉见儿子回到身旁,气立刻就顺了大半,脸色也缓和下来,轻皱了下眉头,伸手反握住陈扬的手,告诫道:“小扬,你都马上就要当爸爸的人了,一会儿就别到处乱跑了,老实待在妈身边,知道么?” 陈扬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李端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见陈扬眉头有些轻蹙着,就关心道:“小扬,刚才你接的是哪里的电话?是你们单位里出了什么事吗?” 陈扬当然不会把单位里的烦心事讲给母亲听,只是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宽慰母亲道:“妈,我那儿没事的,您别担心。” 李端玉就放心的点了下头,然后才又紧张的盯向了紧闭的产房门口。 一众亲戚在旁边瞧得咂舌不已,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而陈少将更是无语到了极点,摇摇头,轻叹一声,却也不再多话。 恰在这时候,产房门口吱呀一声打开了,大夫满脸焦急的走了出来,很明显带出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很快就听到王教授急切不已的对李端玉说道:“李女士,您女儿说什么也不肯接受剖腹产,可前面试了好几次都没能顺产下来,我看再拖下去,恐怕真会出什么意外啊,您看” 陈扬一听差点没被气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注意自己的身材么?当即没等王教授把话讲完,他就心急如焚的松开母亲的手,拨开前面人群往病房里闯去。 王教授只是个矮胖的中年妇女,根本拦不住陈扬,大惊失色的喊道:“小陈,你不能进去” 可惜已经晚了,陈扬三两步就进到病房里头,还没拉开白色的幔隔帘,就焦急的往里喊了一声:“若男,都什么时候了,你别任性了好不好,就听医生” “哇” 陈扬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完,就听到从隔帘后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一下子就把他整个人电晕在了当场,只觉得此时此刻,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给紧紧包裹住了,让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而那些责备的话语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生了生了” “是个男孩子嘢” “哇,好白好胖的小宝贝哟。” 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雀跃不已的欢呼声,貌似是里面帮忙的一干小护士喊出来的。 “陈扬,你看见了么,咱们咱们的儿子” 在这阵欢呼声中,隐隐约约有个虚弱的声音夹杂在其中,却似乎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再听不到了。 而浑浑噩噩的陈扬却没听到这微弱的声音,他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人从病房里被人给轰了出来,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才惊觉自己坐在外面的条凳上,而他**李端yu女士早就不知所踪了。抬眼一看,才发现一辆不知道是车还是什么工具的玩意远远的推走了,后面跟着他那一大票亲戚,走在最前面的不用猜,肯定是李端玉了。 才短短一眨眼工夫,人居然都跑光了,这可真是 陈扬很是无语,刚想马上就起身也跟着过去,可是这时一旁有人叫住了他:“陈扬,恭喜你了。” 回头一看,是一个中年男人在跟他说话。 原来,这个穿着严谨,还夹着个黑色公文包的中年男士不是别人,正是陈家老爷子的生活秘书肖政,他之前也是跟这儿门外熬了一个通宵,这时刚给老爷子打完汇报电话,才满脸喜意的过来跟陈扬握手表示祝贺。 陈扬赶紧回头,也笑着跟对方握了下手,接受了对方的祝贺:“谢谢,肖秘书。” “呵呵,那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松开手后,肖秘书功成身退道,老爷子现在还在北戴河开会,他也只是抽空过来的。 陈扬当然不会留着对方,就笑着点头:“好的,肖秘书。” 肖秘书刚想走,却又顿住脚步,对陈扬道:“对了,首长刚才还交代,让你忙完了就给他去个电话。”边说边塞给陈扬一张便笺,上面有个手抄的电话号码,一看就是那种普通电话机打不通的号码。 “哦?”陈扬微微一愣,但还是笑笑点头:“那好,我知道了。” 等肖秘书真正离开了,他才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去看看已经转回病房休息的陈若男,可是,没等他走到病房,手机就又震动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拿起来扫了一眼,本不想接的,可等他看仔细来电号码后,却是生生停住了手,转而摁下了绿色的键位上,很平静的问道:“喂,小晴么?” 是的,电话是方晴打来的,虽然这个号码已经停用很久了,但陈扬还是没有从手机里删掉,只是不知道这时候方晴怎么会又用回了这个号码。 “嗯,是我。” 听筒里传来方晴的声音,貌似稍微有些低沉,显得情绪不高的样子。 其实昨天两人才刚见过一面,只是后来方晴执意要自己回家,陈扬又临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陈若男已经进了产房了,他才顾不上这么多,赶紧回了医院。 而昨天临分手前,方晴对陈扬的提议用需要时间考虑一下给搪塞了过去,当时陈扬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考虑好了? 想到这儿,陈扬心里就有些奇怪,这可不是方晴的做派。刚想要开口问,不料方晴却抢先开了口:“嗯,你现在有时间么?哦,你别误会,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想跟你聊聊” 陈扬一怔,虽然明知道会刺激对方,但还是很坦诚的打断对方,道:“小晴,我现在在医院呢,若男刚刚生了,是个儿子,我暂时还走不开” “哦,啊?那,那算了”电话那头,方晴的声音明显慌乱起来,飞快打断了陈扬的话,“我,我不打扰你了” 嘟~嘟~ 一阵忙音传来。 陈扬看了看已经收掉线的电话,一时间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但转而一想到刚诞生的儿子,他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赶紧快步往病房方向走去 燕京西郊的一处豪华别墅里,一个女人怔怔的看着手里的手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从她此刻的精心打扮可以看出,她原本应该是准备要出去的。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幽幽叹了口气,把旁边正在地毯上玩着一辆儿童车的小男孩抱到了怀里,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抱着孩子, 小男孩很乖,在母亲的怀里没有乱动弹,只是依依呀呀的问道:“妈妈,你不出去了呀?” “小俊乖,妈妈不出去了,妈妈就在家里陪小俊,好不好?” 不知为何,说这话时,她眼圈竟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但听到母亲说不出去了,顿时就高兴起来,在母亲怀里咯咯的不停的笑。 “小俊,你以后就跟妈妈姓方了,好不好?” 女人突然间轻声问了怀中的儿子一句,可听她的语气,似乎更像是在问她自己 三天后。 还是陈若男待产时候的那间病房里,陈若男一脸慈爱笑容的在奶孩子,陈扬在边上的短沙发看书。 这三天里,陈扬几乎足不出户的一直待在这个套间里,陪着产后的陈若男。 当然,他也仅仅就是陪着罢了,什么事也用不着他干。 并且,由于家里人手众多,他几乎就没捞到多少跟儿子单独相处的时间,他的那些位高权重的婶婶们乍一见到陈家第四代长得活泼可爱,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个个的母爱泛滥起来,假期里就光围着刚出世的小宝宝转了。而升级成为***李端玉更是变本加厉,这三天里哪里也没去,一直就住在医院陪着孙子,除了陈若男奶孩子的那丁点时间,孩子从婴儿房里放风的其他时间几乎都被她这个奶奶占用去了。 陈扬对此很无语,但也不敢多说半句废话。倒是陈少将得知孙子取名的权利被老爷子无条件剥夺后,就很爽快的乘专车赶回军区去了,很有点雷厉风行的军人作风。当然,这时候的李端玉也没工夫去埋汰她这个工作狂的丈夫了。 看了一会儿书,陈扬才合起书本,边摁了下发胀的额头,边对正忙着的陈若男说道:“若男,我明天就回西州了?” “嗯。”陈若男随口应了一声,可很快就脸色一变,诧异道:“怎么这么快?不是还有几天假的么?” “单位里有点事,要提前回去处理一下。” 不得不说陈扬也真是个人才,喜得贵子的新鲜劲儿一过,立马就想着回去工作了。当然,最主要是前两天中宣部方面有了意外的消息,有内线告知他,部里这回很重视他们西州反映上来的情况,准备尽快介入调查一下,没问题的话会尽快督促岭西宣传口方面整改挽回影响,他不知道那个新闻局的廖局长怎么会一下子变了态度,但很显然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当然不能在继续享受天伦之乐了。 “那随便你好了。” 陈若男貌似没有什么意见,但语气里可以很明显的听到有些不悦,然后就见她紧了紧正吧唧吧唧的吸吮着母-乳的儿子,自言自语道:“儿子,你爸马上要走咯,就剩下咱们孤儿寡母的,好可怜哦。” 陈扬听得眉头一皱,起身走过去道:“若男,你咒我呢。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最近我那边事情很多,我真走不开,再说,我留在这里不也一点用都没有,你没看妈还有二婶她们几个吗,我这当爹的一点手都插不上。”边说边伸手捏向儿子的肥嘟嘟的胖脸道,“是不是啊,儿子?” “起开点。”陈若男闻言扑哧一笑,然后赶紧把身子挪了挪,嗔怪道:“手脏死了,别碰我儿子。” 陈扬呵呵干笑两声,但却没缩回手,反倒是轻轻把陈若男母子俩搂到了怀里,而陈若男也只是作势稍微挣扎了一下,之后便顺从的依偎在了陈扬怀里,边喂着儿子,边撇撇嘴说道:“那你可管不着,反正儿子怎么教,我说了算,你不喜欢,就别当官了呗,到时候你怎么教孩子随便你,我绝对不二话。” 陈扬只能表示无语,他是有理想有前途的年轻人,跟陈若男这种军校里的小科室主任完全没法比。而且孩子现在还太小,他不方便带在身边,总还得靠陈若男带着,自己不在跟前,鬼才知道陈若男会教孩子些什么呢。 夫妻俩又就孩子的教育问题展开了一番没有结果的讨论后,陈若男突然间问道:“诶,对了,陈扬,我问你个正事,孩子名字你想好了没有?” “爷爷说了,咱儿子的名字他得好好想想才决定。” 陈扬苦笑道。也是,这事儿连陈耀华都没权利定夺,他就更别提了,一想起那日晚间跟老爷子的一番长谈,他就感到压力很大,电话里,老爷子只是顺带着提到要帮曾孙取名的事儿,其实大多时间还是针对他目前的工作问题进行一些讨论,或者干脆说是老爷子好好的教诲了他一番,老爷子的措辞很严肃,。 这时,门口轻轻响了一声,旋即进来了一个漂亮女人。 陈扬抬眼一看,原来是仙儿提着一只保温壶走了进来,这才从床上起身站了起来。 由于李端玉也在京里,仙儿的身份就变成了陈若男的闺蜜,当然,陈扬也知道,这事不一定真能瞒得住向来精明的母亲,但只要若男这方面处理好了,总是没太大问题。 仙儿一进来就飞快的放下保温瓶,喜滋滋的坐到床边,跟陈若男打了声招呼:“大姐,刚帮你熬了一锅汤,你先歇会儿,喝了汤再喂孩子吧。” 刚巧这时陈若男也差不多快奶完孩子了,就“嗯”了一声,把孩子递给了仙儿。 仙儿很自然的喜滋滋接过,冲孩子呵呵娇笑道:“宝宝,姨姨来抱你好不好呀?” 那小鬼头却是不怕生人,当然,这些天仙儿天天都掐着时间来医院一趟,也算不上生人。这孩子一进到仙儿怀里就美美的闭上眼睛,还一个劲往仙儿怀里钻,貌似还没跟他**那儿吃够似的,惹得仙儿嗤嗤娇笑个不停,却是跟孩子逗得挺开心的。 倒是边上的陈若男见状,大笑起来:“宝宝,听话啊,别闹你姨姨了,你姨姨可没东西喂你的哦。” 陈若男话声一落,不仅仙儿闹了个大红脸,即便是陈扬脸皮超厚,这时也是闻言老脸腾的一红,尴尬得不行,心里直骂,这兔崽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八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变化 十月六日,国庆长假刚刚过完,早上八点喝茶看报纸时间,一向来比较清闲的岭西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处长办公室就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几位客人是从燕京来的,中宣部新闻局下面的阅评组的干部,据说他们是前两天就已经到了,并且带队下来的是阅评组的一个女科长。 新闻处的古江古处长笑容满面的对几位京城贵客表示了欢迎,亲切无比的把这几位从京城下来检查工作的同志领到了小会议室,并且甫一坐定,立刻就让工作人员奉上当地最好的毛尖茶,甚至还有一些小点心。 “方科长,请用茶。还有几位中央来的同志,大家也别客气,喝茶喝茶。”古处长笑容可掬的连连招呼道,心里头却是对这帮人的来意一头雾水,按理说中宣部有人下来检查工作,部里应该早就有消息了,绝对不会搞突然袭击,更不可能会出现像现在这样让他有点措手不及的情况。 可惜的是,中宣部的同志不喜欢这一套,那带队的方科长更是一点客套也不讲,简单的点了点头道:“古处长,我们的时间比较紧,茶我们就不喝了,现在有点情况要跟你们这边核实一下。” 她话音一落,边上立刻有一个年轻的女同志拿出纸笔,要现场做简要记录。 古处长的笑容僵了一下,操,这些个京官谱儿可够大的,还真把自个当钦差了? 他在肚子里用本地土话腹诽起来,不过脸上笑容不改,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谄媚的询问道:“方科长,您请说,请说。” 方晴伸手轻轻挪了挪眼镜架,她以前是不戴眼镜的,但由于她过于年轻并且长得实在是太美丽大方,如果再不加以掩饰,会很影响工作的。就现在,她这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在旁边古处长及几位岭西的地方同志看来,仍是惊艳不已。 随后,方晴也不废话,简明扼要的把来意跟古处长说明了一下:“古处长,是这样的,我们这次从部里下来,主要是想问问看你们新闻处对近段时间,你们岭西省委机关报上面所刊登的一些消息” 约摸半个小时后,方晴一行四人从新闻处的小会客室里从容离开。 “方科长,您们慢走,慢走” 直到方晴等人已经拐弯下了楼,古处长才把僵硬的笑容,变回了原先的沉着冷静的中高级干部惯有的模样,眼神也是一下子变得冷峻严肃起来。 “古处,那个那个燕京的同志都已经走了。” 这时,旁边冷不丁响起一个下属的声音。 古处长当然知道这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猛然间惊觉自己仍然保持着举手话别的姿势,饶是他脸皮忒厚,仍是忍不住的烧了一下,赶紧干咳两声掩饰了一下小小的失态,匆忙把手收回,板着脸冲边上那个好心提醒他的手下哼了一声,道:“好了,你回去工作吧。” “可是,古处,这几份文件咱们”这位讨了个没趣的下属尴尬不已的把手里的文件稍稍抬高了点,请示道。 “先搁着,一切等我跟肖部长把情况做了汇报之后再说。” 古处长把话一撂下,立刻就脸色深沉的快步朝楼上的部长办公室走去 古处长去跟肖部长汇报的情况旁人自然无从得知,只是从办公室传出来的可靠消息称,古处长去楼上汇报完之后,立刻就去到了岭西日报社,并且把报社的几个高层都召集了起来,临时开了个现场会议。 并且,就在当天下午,从西州方面传来消息,西州市政府在下午…召开的全市国有大中型企业的例行国庆茶话会上,西州市长陈扬做了重要讲话,针对这次市政府对市里多家困难企业实施破产重整的工作,再次做出了明确的表态,关于这次的减负计划市里的决心下得很大,不管媒体如何报道,市里都不会受到影响,正好相反,市政府会按原定计划切实有效的稳步推进下去,要求相关单位做好一切准备。 并且在会议上,陈扬还再次提了几点关于“维稳”的要求,而把他官面上那些修饰过的讲话翻译过来就是,在接下来的工作当中,谁要是再出了纰漏,谁就别想在西州继续混下去了,他陈市长有的是办法让那些想在背后搞事,或是想从中浑水摸鱼的人好看,谁要是不相信的,大可以试试看。 不得不说,一次本来喜气洋洋的茶话会硬是被陈扬开得阴森可怖,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与会的市各大小国企那好几十个的厂长书记们整场下来连茶都没机会喝一口,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会议时间都用来听取陈市长的训话了。 另外,西州本地的几家电视台和市委机关报等相关媒体,都对这次的茶话会进行了现场采访。而尤为引人注意的是,省报驻西州新闻站的几个同志在中午时分就接到了上面的紧急电话,也急急忙忙的对本次会议进行了采访。 当天晚上,岭西晚间新闻播出的第一条新闻,居然就是这次西州市里组织相关企业开国庆茶话会的消息。这次采访其实并没有看到有省台记者的身影在场,估计可能是省台在会后直接从市台调母带去剪辑的吧。 当然了,在电视机前的普通老百姓看到的只是一片歌舞升平的和谐景象,没人能瞧得出来,陈扬为了这次会议的顺利召开在幕后所做的大量工作,以及他在这次会议上的讲话对西州未来的发展具有多么深远的意义。 主席台上,年轻的陈市长用他那特有的沉着嗓音侃侃而谈着,台底下,镁光灯闪成一片。 看着电视里陈扬那副淡定从容的表情,市委副书记兼宣传部长田春明同志的脸色却让人惊讶的渐渐变得铁青起来,以至于他边上陪他看新闻的家人都惊奇不已,要知道在家人眼中,田春明向来是比较,也从来不会把工作中的情绪带回到家里头来的。不过,这个家全靠着他给撑起来的,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话。 其实,就连田春明自己都不敢相信,短短的一个小长假过后,省宣传部的肖部长怎么就突然间对此事的宣传口径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 他一时间有些失神,脑子里再次浮现了早上接到的那通从部里打来的电话。 电话是肖副部长的秘书打给他的,把领导的意思对他转达了一下,明确要求西州各级宣传部门要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挽回近段时间关于西州纺织厂引发的一系列不和谐的舆论影响,要加大监管力度,一旦发现问题,立刻采取措施,直接给和谐掉。这也是他眼睁睁看着市政府办大张旗鼓的操办这次会议,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原因所在。可不是吗?上面老大都发话了,他哪里还敢在这节骨眼上使绊子下套啊? 至于等他真正收到关于中宣部发了整改文件并派人下到省里的确切消息,已经是在第二天的书记碰头会上了。 等这则时长超过五分钟,足足占用了黄金档新闻栏目一半时间的新闻播放完毕后,良久,他才从恍惚中回转过来,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拨通了韩书记家里的电话。 “韩书记,是我,您吃过了吗?” “呵呵,春明啊,怎么,找我有事?”韩书记的语气很随和,就跟平时往他家里打电话时一样。听不出任何不妥之处。但以田春明这么多年对老韩的了解,这只老狐狸现在肯定也是刚看完那则新闻。 略做沉吟了一下,田春明才再次开口:“嗯,韩书记,是这样,刚才看了一下电视,陈市长在下午的茶话会上的讲话,让我有点搞得不大明白啊,您也知道,市委不是在节前就已经统一过思想,把这次的破产工作暂时搁置的吗?可现在政府那边却” 说到这里,他很狡猾的没有把话讲完,而是停顿了一下,把自己的困难摆了出来:“嗯,您也知道,这样搞,我这边不太好开展工作啊,究竟调子怎么定” “呵呵,春明啊,这个事咱们先不讨论。”韩海天笑呵呵的打断了他的话,“之前常委会是有对这个问题做出过暂时搁置的决定,我们市委方面是要严格把关,但经济方面的工作主要还是政府具体来抓。现在看来,陈市长的工作还是相当的卓有成效的,倒是我们自己,改革的决心和胆子还是不够大啊。” 田春明瞠目结舌的听完了韩海天的话,但很快就想明白过来了,韩海天这话九成九是违心的,接下来又闲聊几句没营养的,他才黯然挂断了电话。 心里开始琢磨着,再继续跟这个年轻的陈市长较劲下去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可就在这时,旁边的儿媳妇抱着孙子甜甜的喊了他一声:“爸,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今天我们公司刚跟大开发签了单大合同,这次大开发在高州新开发的东江小区所有高档楼层的室内装饰都包给我们公司做了呢。” 他怔了一下,真的是好消息么?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嗯”了一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殊不知,与此同时,在市委领导宿舍大院,跟他家相距不远处的一栋幽静的小院落里,传出了一阵大得吓人的响声,貌似是有什么类似茶杯的东西被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第八十七章 很近 第八十七章很近 周二下午,节后的第一次常委例会在省委大会议室如期召开。 会场里洋溢着一派和谐气氛,对这次省里扭转宣传口径,把一桩刚要针对西州炒作起来的风波轻描淡写的平息掉的事宜都是不吝溢美之词,对政府那边的工作更是大加褒奖。 “好,陈市长做得好啊!” 韩海天哈哈一笑,轻快无比的给这次会议定了调子。 只是看着他脸上欣慰的笑容,谁又能想到昨天接到省委姚副书记电话时的窘迫,以及事后在书房里看完新闻后,曾经气得把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陈扬不动声色的看着韩海天,其实在回西州之前,他就已经知晓了韩海天曾经在节前召开过紧急会议,把一份帮他向省委做自我检讨的材料递交了上去,只是,现在那份送到省委的材料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笑柄。 的确,别看会议室里气氛轻松,但其实韩系人马都知道,这次韩书记脸丢大发了,而田春明这个始作俑者更是笑得十分的僵硬。 而众常委里面,笑得比较自然的恐怕就只有政法委书记刘荣山了,在上回表决出来的那个9:2中,他就是仅有的一个明确表态支持陈扬的常委。 更让他精神为之一振的是,他想到过陈市长会搞定这起突发事件,但却万万没想到,这才短短过了一周时间,事情就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省里的相关部门也突然间变了风向。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年轻的陈市长背景很深,这把看来是赌对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头更是舒畅无比,喝口茶,远远的看向了在主位上笑眯眯的跟人交流着的韩海天,心里头却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想到,这次韩海天急急火火作出了否定陈扬工作地决定,更匆忙上报给省委,现在看他怎么收场? 然而,让他以为的是,很快,韩海天就结束了跟陈扬的简短交谈,很大度的做起了自我批评:“这次的事情,我做为书记,没有尽全力去想办法解决问题,反而是只考虑到怎么样把影响降到最小,给政府的工作开展拖了后腿啊。在这里,我要郑重向陈市长表示歉意。”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另外,关于上次常委会的临时决议我负有全部责任,就这件事我会向省委进行说明。” 陈扬稍微有些惊愕的扫了韩海天一眼,捧起茶杯,轻轻喝了口茶。 的确,他原本以为韩海天这回要拉个人出来背黑锅的,这样兴许自己能从中找到机会,没想到,韩海天却是主动把责任揽了下来。 想到这,他不觉轻叹口气,这韩海天倒是个能人,该承担地责任,他从来不会推诿,有时候确实令人心折,也能让其他同志心甘情愿的靠拢在他周围 当晚八点,岭西省城春城大酒店。 从中宣部下来的新闻局一行人就入住在这家四星级大酒店里。随着事件的平息,他们为期三天的调研工作也到了尾声,今天晚上组长方晴也一改之前的严格,允许大家到外面去逛逛,买点当地的土特产之类的东西,毕竟明天一大早,工作组一行人就得返京交差了。 不过方晴却没有跟同事们一块出去逛街,而是留在酒店里给儿子打电话,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她的宝贝儿子年纪虽然不大,但竟然已经能在保姆的帮助下跟她通电话了,虽说在电话里依依呀呀的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但母爱泛滥的方晴可管不了这么多,能听到儿子的声音就足够了。 这个电话足足打了十多分钟,宝宝要去洗澡了,她才依依不舍的收了线。为了工作,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儿子了,这一通电话打下来,她可是恨不得立刻飞回京城,把宝贝儿子好好搂在怀里亲个够。 刚想把手机放回到茶几上,却又瞥见了电话薄里那个熟悉的号码,犹豫了良久,她最终还是没有把电话拨过去。 其实这两天她一直都跟陈扬保持着联系,但纯粹只是工作上的沟通,跟陈扬了解一些具体情况,而每当陈扬问起她一些到西州来工作的事情,她就赶紧支支吾吾的遮掩过去了,根本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直面陈扬。导致两人的关系始终拎不清。当然了,她也并没有告诉陈扬,自己现在就在岭西省城。 话说回来,这次西州的事儿其实对她这个新闻局的人而言,并不是很严重,处理起来也是驾轻就熟,她也只是例行公事的按流程走了一遍。当然,尽管是公事公办,但她心里头或多或少还是倾向于帮陈扬把事情摆平的。毕竟如今的她,经过那么多事之后,对陈扬已经足够了解,知道陈扬不管再怎么样,也绝对不是一个会鱼肉百姓的酷吏,陈扬而像什么贪污**之类的问题,以陈扬的身份背景,更是不可能沾上的。至于这背后是否有人在借助此事角力,她知道肯定有,但却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而这,也许是她唯一能帮上点陈扬的忙吧。 电视里播放着时下热门无比的韩剧《冬日恋歌》,虽然剧情比较狗血,但她还是挺喜欢看的,在家里头的时候,只要有空,她总会抱着儿子一块欣赏。而且,她总是忍不住会把剧中的男主角,那个大帅哥裴勇俊拿来跟陈扬来比较一下,在脑子里幻想一下陈扬留长头发,戴副金丝眼镜,再围上块时尚的大围巾的英俊模样。 尽管在她心里,陈扬如果不是穿得老气横秋的,讲话也不再拿腔拿调的,肯定会变得很帅的啦。但她也知道,陈扬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像剧中的男主角那样,风度翩翩的,对女主角百般呵护要死要活的。 当然,如果陈扬真变成那样,恐怖她也不会爱上陈扬了。没办法,她爱这个男人,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如果没有这些缺点,那他就不是他了。 想到这儿,她脸上不自觉的漾起了一丝微笑。 恰在这时,刚放下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她心头一跳,赶紧拿起来看了一眼,电话倒不是陈扬打过来的,而是一个挺陌生的手机号码。 她的手机号码除了单位同事和家人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了。因此,她想也不想的就把电话给挂了。 可她刚掐掉来电没多久,铃声再次响起,她皱眉想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呵呵,方小姐,你好,我是江南啊,怎么了,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电话里传来一阵轻快爽朗的男人笑声,并且貌似跟方晴很熟的样子。 江南? 是谁啊? 方晴明显怔了怔,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才好不容易记起来,自己好像的确是认识这个人。上回去帮二姐公司一个楼盘开盘搞策划时,在庆功晚宴上认识的。当然,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李江南来头不小,是正儿八经的京城太子党红三代,李家老爷子也是目前政治局排名前列的首长之一。不过这个李江南听说之前一直是在南方搞生意,前不久才回的京城,好像是进了一家大型国企,因此在京城圈子里不甚知名,当然,方晴原先也一直在江南省生活,知不知名她也肯定不会懂得,就连陈扬,若不是两人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也不会知道陈扬的家庭背景。 而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李江南是她二姐特别邀请来参加庆功晚宴的,至于她二姐打的什么主意,她心里其实很清楚,不过,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二姐也没有跟她说是相亲还是干啥的,只是介绍个朋友给她认识罢了。 既然是认识的,她也不好直接就把电话挂了,只能耐着性子客气应道:“你好,李先生,不好意思,我这人记性一直都不怎么好的。” “呵呵,没关系,漂亮的女士记性总是不大好的哦。” 对方笑呵呵道,似乎对方晴直白的话丝毫不介意,而且对方虽然口花花的,却很反常的不会让人觉得轻浮,反倒是他那爽朗的笑声,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呵呵,是这样的,方小姐,听说你在春城出差,也是巧了,我也在春城处理点业务呢,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一块出来喝个茶,好吗?” 方晴闻言就是一怔,柳眉更是不自觉的轻蹙起来,自己这个二姐,也太过分了吧?怎么什么都跟这些不相干的人讲呢? 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对方也没什么恶意,只能耐着性子回道:“不好意思,李先生,我忙了一天,很累了,真的不想出去了。” 然后电话里就传来对方颇有些意外的声音,但对方也没多说什么,很客气的挂了电话。 回绝掉一个不想见到的人,她才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然后伸手轻轻拉开宽大的窗帘,眺向了远处华灯璀璨的美丽夜景。 虽然不在同一个城市,但她却有种感觉,陈扬其实跟她离得并不遥远 事实上她没有猜错,陈扬非但跟她离得不远,正好相反,两人离得很近,近到现在就在同一条大街上。 不同的是,陈扬不是孤身一个人,而是跟闵柔一块在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上逛街呢。 第八十八章 身不由己 第八十八章身不由己 华灯初上,高楼林立。 晚上的春城步行街仿佛被包裹在一片花花绿绿的璀璨灯光中,显得格外的漂亮,难怪时常有市民会把这条街比做是岭西的皇后大道。 而在商铺林立的街道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闲逛着的人们,其中又尤以那些青年男女居多。 虽然比起燕京、华海这些大都市来,春城再怎么发展,多少还是显得寒酸了许多,但做为岭西省的省会,春城还是而且随着国家西部大开发重大战略的推进,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市容市貌几乎是隔一段时间就变一个样。 国家的这些大手笔投资,除了让普通老百姓们享受到了城市发展带来的实惠之外,恐怕最该偷笑的就是那一个个腰缠亿万的房地产建筑公司的大老板们了。 今天是周二,春城的一些本地企业家们在省商贸厅的组织下,齐聚一堂,把酒言欢,共商十五期间振兴岭西经济的大计。而这些国有或者民营企业家里面,又数那些房开老板们讲话的声音也比较响亮。没办法,财大气粗这个成语在任何时候都是很有道理的。 而且颇有些凑巧的是,这次晚宴的会址就选在了方晴她们下榻的春城大酒店二楼的多功能宴会厅里。 不过话说回来,这春城大酒店原先一直是岭西省政府的招待所,前两年才改制转为股份制企业,像这种具有官方性质的宴会选在这里倒也不算奇怪。当然,按酒店的四星级评级来讲,标准还是高了点。 此时,晚宴已经进行到了**部分,在台上正发言的是中石化华南区的一个大区副经理,叫李江南。做为中石化的一个中层经理,他其实相当于政府单位的一个处级干部了。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李经理甫一上台,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女客们,更是被这个英俊到甚至让女人都会羡慕的李经理给勾得魂儿都不知飞哪去了,不顾身旁男伴的不快,一个劲儿的朝李江南那张英俊面庞猛瞧,就差没流口水了。 而这位李公子年少多金,前途无量,也难怪会惹得这些大姑娘小媳妇春心萌动,纷纷私底下交头接耳的打听李公子的来历了。 只不过,对那些在现场为数不多的真正能接触到岭西高层圈子的绅士贵妇来说,却是早就对李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了。虽然李公子行事风格很低调,但他之前在岭西经营多年,总还是会有些人认识的。尤其是之前曾经提到过的那个皇朝娱乐会所,更是被他一手打造成春城最奢华的销金窖的。 李公子的发言很简短,并且跟其他的一些企业家们的讲话差不多,都是些套话,不值一提。 下到台下后,他也没心情去回应那些明显正用眼神主动跟他勾搭的女人们,而是一个人显得有些落寞的拎着杯红酒,站在宽大的窗台边上,看着远处的夜景出神。 “哎,小艾,这个李经理是,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呢?” “嘻嘻,刘姐,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有老公的哦。” “去,我那个老公废物一个,顶个屁用,哪能跟人李经理比啊。” “嘻嘻,刘姐,你这么说,怎么不见你把王局给飞了呢?“ “呵呵,你以为我不想啊,还不是家里老头不同意,不然我早飞了那个废物了。” “哦,我的天,我要是能约李经理吃个便饭就好了。” 几个花痴病发作的社交名媛在边上冲孤单落寞的李公子的背影窃窃私语着,看着她们那一张张涂抹得猩红妖艳的嘴唇上下开合着,让人忍不住平生出些感慨,这上流社会,还真-他-妈是男盗女娼啊。 当然,在那些被抢去风头的男士眼里,这个李公子此举多少有点装-逼的嫌疑。可不是吗,没事你跑窗台边看个毛啊。 好在李公子没能装得太久,过不多时,就见一个穿着修身西服的中年男人就缓步走到了他身侧,脸上挂着微笑 中年男人随手从边上经过的一名服务生手中托盘里,取过来一杯白兰地,浅浅泯了一口之后,才轻拍了下李公子的肩膀,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了,江南?瞧你一整晚都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公子终于把视线回转,看向这位中年男人,轻轻耸了耸肩,摇头苦笑道:“呵呵,我真没什么事儿,四叔。” “没事就好。” 中年男子点头说道 然后那李公子才开口问道:“对了,四叔,听说前段时间你们西州出了点小事?最后还逼得那陈大少回京里头去跑关系去了?” 中年男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举起手中杯子扬了扬,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而那李公子似乎也没把这真当回事,也举杯跟中年男子轻碰了下,很有风度的喝了一小口红酒。 把酒杯放下时,他才皱眉轻叹口气说道:“四叔,记得上次我应该也跟你提到过了,如非必要,其实也用不着跟那那姓陈的搞得太僵吧?而且我估摸着他在岭西待的时间也就两三年,总是待不长的。” 中年男子似乎对李公子这话稍微有些不喜,皱眉沉声道:“江南,四叔我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李公子有些无奈的笑笑,再次如标牌动作似的耸了耸肩,却是没再说什么了。其实对他这个四叔,他心里还是很有些佩服的,换了是他,他可自问做不到像他四叔那样,基本没怎么靠家族的关系铺路,全靠自己白手起家就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可等两人再次转回头看向外面的大街时,竟然不约而同的都愣住了,跟着便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才很默契的各自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 原来,这时酒店外面的步行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两人竟然意外的看到了刚刚口中才提到过的陈扬。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在这个还算很陌生的城市里低调的逛个街,也能被人给认了出来,并且还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人。 此刻的他跟闵柔并肩走在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上,漫无目的,一直在闲逛着。 闵柔这次再赴岭西,随行的除了少数几个交州市政府和开发区的官员外,其他的大多都是辛庄开发区科技孵化园的一些小型科技企业的商务人员,这些企业规模不大,但行业前景看好,属于朝阳产业。 说起这个科技孵化园,当初也是在陈扬的大力倡导下才搞起来的,并且下大力气给予到园区创业的经营者低息甚至零息的创业贷款,真正的给一些手里有项目有干劲的年轻人提供创业帮助。而现在陈扬虽然早已经从辛庄离任了,但这个孵化园却是按照他原先的设想,逐渐的壮大了起来,产品卖得很火。 而闵柔这次带队来春城,主要就是来参加即将在后天召开的第一届中国—东盟博览会的,另外一个就是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跟刚重组成功的西汽大众合作一下。 当然,其真正的目的恐怕更多的是为了跟陈扬见个面罢了。毕竟孵化园的科技企业生产的大多都是些像什么火花塞,电子轴承之类的高科技产品,并且陈扬当初给这个创业园区的定位就是要走高尖端的路子,现在各家企业生产的产品相当走俏,根本不愁销路。 一路走到春城大酒店门口,陈扬才停住脚步,笑着对闵柔说道:“好了,送你到酒店了,快上去休息吧。” 闵柔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却又转头看向旁边,没有吱声。 “怎么了,小柔?” 陈扬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一路上,闵柔的心情貌似就一直都不怎么好,很少讲话。 “没什么。”闵柔轻声应道,转回头,有些期盼的看向陈扬,柔声询问道,“陈扬,咱们再逛会儿好么?” “都快九点了,一会小刘马上就开车过来接我了,我看还是算了吧。”陈扬边说边抬腕看了看时间,他前面跟刘猛讲好的是九点钟在这里接他,现在也就差几分钟了。 “哦,那好吧。”闵柔有些失望的撇嘴回道,跟着又咬唇小声问道,“早知道你明天还有事儿要办,我就不该叫你这么急过来的。你,你生我气了么?” 陈扬笑着摇摇头:“瞧你都想哪儿去了,别傻了,没有的事儿。” 但说实话,他这趟上来其实真挺郁闷的。闵柔要带队来参加东盟博览会的事他早就听闵柔提到过,但这段时间他确实走不开,本来就没打算上来的,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了,不至于为了见上一面就跑得累死累活的。 可谁知道,闵柔从交州出发前就给他来了电话,说是交州代表团今晚要在春城搞个商务晚宴,邀请了一些岭西省委的领导以及其他地方省市代表团的同志,而陈扬做为开发区的缔造者,对开发区情况了如指掌,现在又是在岭西主政一方,有他做陪,想来晚宴的效果肯定会好很多。 可等陈扬匆忙赶到了之后才知道,晚宴不是在今天召开,而是定在了明天。很显然,他这趟是被闵柔给俇来的。当然,他也知道闵柔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见见自己罢了,因此也没有过多责怪闵柔,而是陪闵柔吃了个晚饭,又在附近逛了逛,一直就逛到了刚才。但由于明天市里有个重要会议要开,他做为市长,可缺席不了,因此,待会儿马上就得走了。 当然,即便他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他和闵柔的身份都不是普通群众,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影响,根本就不可能像其他普通情侣那样,一起看电影逛街,回头再开个房间上床做-爱,一觉睡到大天亮。 更别说闵柔做为交州代表团团长,手头上的工作多不说,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呢。 那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蠢事陈扬可不会去做。 第八十八章 身不由己 第八十八章身不由己 华灯初上,高楼林立。 晚上的春城步行街仿佛被包裹在一片花花绿绿的璀璨灯光中,显得格外的漂亮,难怪时常有市民会把这条街比做是岭西的皇后大道。 而在商铺林立的街道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闲逛着的人们,其中又尤以那些青年男女居多。 虽然比起燕京、华海这些大都市来,春城zài怎么发展,多少还是显得寒酸了许多,但做为岭西省的省会,春城还是而且随着国家西部大开发重大战略的推进,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市容市貌几乎是隔一段时间就变一个样。 国家的这些大手笔投资,除了让普通老百姓们享受到了城市发展带来的实惠之外,恐怕最该偷笑的就是那一个个腰缠亿万的房地产建筑公司的大老板们了。 今天是周二,春城的一些本地企业家们在省商贸厅的组织下,齐聚一堂,把酒言欢,共商十五期间振兴岭西经济的大计。而这些国有或者民营企业家里面,又数那些房开老板们讲话的声音也比较响亮。没办法,财大气粗这个成语在任何时候都是很有道理的。 而且颇有些凑巧的是,这次晚宴的会址就选在了方晴她们下榻的春城大酒店二楼的多功能宴会厅里。 不过话说回来,这春城大酒店原先一直是岭西省政府的招待所,前两年才改制转为股份制企业,像这种具有官方性质的宴会选在这里倒也不算奇怪。当然,按酒店的四星级评级来讲,标准还是高了点。 此时,晚宴已经进行到了**部分,在台上正发言的是中石化华南区的一个大区副经理,叫李江南。做为中石化的一个中层经理,他其实相当于政府单位的一个处级干部了。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李经理甫一上台,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女客们,更是被这个英俊到甚至让女人都会羡慕的李经理给勾得魂儿都不知飞哪去了,不顾身旁男伴的不快,一个劲儿的朝李江南那张英俊面庞猛瞧,就差没流口水了。 而这位李公子年少多金,前途无量,也难怪会惹得这些大姑娘小媳妇春心萌动,纷纷私底下交头接耳的打听李公子的lái lì 了。 只不过,对那些在现场为数不多的真正能接触到岭西高层圈子的绅士贵妇来说,却是早就对李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了。虽然李公子行事风格很低调,但他之前在岭西经营多年,总还是会有些人认识的。尤其是之前céng 经提到过的那个皇朝娱乐会所,更是被他一手打造成春城最奢华的销金窖的。 李公子的发言很简短,并且跟其他的一些企业家们的讲话差不多,都是些套话,不值一提。 下到台下后,他也没心情去回应那些明显正用眼神zhǔ dòng 跟他勾搭的女人们,而是一个人显得有些落寞的拎着杯红酒,站在宽大的窗台边上,看着远处的夜景出神。 “哎,小艾,这个李经理是,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呢?” “嘻嘻,刘姐,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有老公的哦。” “去,我那个老公废物一个,顶个屁用,哪能跟人李经理比啊。” “嘻嘻,刘姐,你这么说,怎么不见你把王局给飞了呢?“ “呵呵,你以为我不想啊,还不是家里老头不同意,不然我早飞了那个废物了。” “哦,我的天,我要是能约李经理吃个便饭就好了。” 几个花痴病发作的社交名媛在边上冲孤单落寞的李公子的背影窃窃私语着,看着她们那一张张涂抹得猩红妖艳的嘴唇上下开合着,让人忍不住平生出些感慨,这上流社会,还真-他-妈是男盗女娼啊。 当然,在那些被抢去风头的男士眼里,这个李公子此举多少有点装-逼的嫌疑。可不是吗,没事你跑窗台边看个毛啊。 好在李公子没能装得太久,过不多时,就见一个穿着修身西服的中年男人就缓步走到了他身侧,脸上挂着wēi xiào中年男人随手从边上经过的一名fú wù 生手中托盘里,取过来一杯白兰地,浅浅泯了一口之后,才轻拍了下李公子的肩膀,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了,江南?瞧你一整晚都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公子终于把视线回转,看向这位中年男人,轻轻耸了耸肩,摇头苦笑道:“呵呵,我真没什么事儿,四叔。” “没事就好。” 中年男子点头说道 rán hòu 那李公子才开口问道:“对了,四叔,听说前段时间你们西州出了点小事?最后还逼得那陈大少回京里头去跑guān xì 去了?” 中年男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举起手中杯子扬了扬,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而那李公子似乎也没把这真当回事,也举杯跟中年男子轻碰了下,很有风度的喝了一小口红酒。 把酒杯放下时,他才皱眉轻叹口气说道:“四叔,记得上次我应该也跟你提到过了,如非必要,其实也用不着跟那那姓陈的搞得太僵吧?而且我估摸着他在岭西待的时间也就两三年,总是待不长的。” 中年男子似乎对李公子这话稍微有些不喜,皱眉沉声道:“江南,四叔我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李公子有些无奈的笑笑,zài次如标牌动作似的耸了耸肩,却是没zài说什么了。其实对他这个四叔,他心里还是很有些佩服的,换了是他,他可自问做不到像他四叔那样,基本没怎么靠家族的guān xì 铺路,全靠自己白手起家就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可等两人zài次转回头看向外面的大街时,竟然不约而同的都愣住了,跟着便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才很默契的各自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 原来,这时酒店外面的步行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两人竟然意外的看到了刚刚口中才提到过的陈扬。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在这个还算很陌生的城市里低调的逛个街,也能被人给认了出来,并且还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人。 此刻的他跟闵柔并肩走在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上,漫无目的,一直在闲逛着。 闵柔这次zài赴岭西,随行的除了少数几个交州市政府和开发区的官员外,其他的大多都是辛庄开发区科技孵化园的一些小型科技企业的商务人员,这些企业规模不大,但行业前景看好,属于朝阳产业。 说起这个科技孵化园,当初也是在陈扬的大力倡导下才搞起来的,并且下大力气给予到园区创业的经营者低息甚至零息的创业贷款,真正的给一些手里有项目有干劲的年轻人提供创业帮助。而现在陈扬虽然早已经从辛庄离任了,但这个孵化园却是按照他原先的设想,逐渐的壮大了起来,产品卖得很火。 而闵柔这次带队来春城,主要就是来参加即将在后天召开的第一届中国—东盟博览会的,另外一个就是看看能不能找个jī huì 跟刚重组成功的西汽大众合作一下。 当然,其真正的目的恐怕更多的是为了跟陈扬见个面罢了。毕竟孵化园的科技企业生产的大多都是些像什么火花塞,电子轴承之类的高科技产品,并且陈扬当初给这个创业园区的定位就是要走高尖端的路子,现在各家企业生产的产品相当走俏,根本不愁销路。 一路走到春城大酒店门口,陈扬才停住脚步,笑着对闵柔说道:“好了,送你到酒店了,快上去休息吧。” 闵柔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rán hòu 却又转头看向旁边,没有吱声。 “怎么了,小柔?” 陈扬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一路上,闵柔的心情貌似就一直都不怎么好,很少讲话。 “没什么。”闵柔轻声应道,转回头,有些期盼的看向陈扬,柔声询问道,“陈扬,咱们zài逛会儿好么?” “都快九点了,一会小刘马上就开车过来接我了,我看还是算了吧。”陈扬边说边抬腕看了看时间,他前面跟刘猛讲好的是九点钟在这里接他,现在也就差几分钟了。 “哦,那好吧。”闵柔有些失望的撇嘴回道,跟着又咬唇小声问道,“早知道你明天还有事儿要办,我就不该叫你这么急过来的。你,你生我气了么?” 陈扬笑着摇摇头:“瞧你都想哪儿去了,别傻了,没有的事儿。” 但说实话,他这趟上来其实真挺郁闷的。闵柔要带队来参加东盟博览会的事他早就听闵柔提到过,但这段时间他确实走不开,本来就没打算上来的,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了,不至于为了见上一面就跑得累死累活的。 可谁知道,闵柔从交州出发前就给他来了diàn huà ,说是交州代表团今晚要在春城搞个商务晚宴,邀请了一些岭西省委的领导以及其他地方省市代表团的同志,而陈扬做为开发区的缔造者,对开发区情况了如指掌,现在又是在岭西主政一方,有他做陪,想来晚宴的效果肯定会好很多。 可等陈扬匆忙赶到了之后才知道,晚宴不是在今天召开,而是定在了明天。很显然,他这趟是被闵柔给俇来的。当然,他也知道闵柔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见见自己罢了,因此也没有过多责怪闵柔,而是陪闵柔吃了个晚饭,又在附近逛了逛,一直就逛到了刚才。但由于明天市里有个重要会议要开,他做为市长,可缺席不了,因此,待会儿马上就得走了。 当然,即便他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他和闵柔的身份都不是普通群众,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影响,根本就不可能像其他普通情侣那样,一起看电影逛街,回头zài开个房间上床做-爱,一觉睡到大天亮。 更别说闵柔做为交州代表团团长,手头上的工作多不说,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呢。 那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蠢事陈扬可不会去做。 [奉献] 第八十八章 身不由己 第八十八章身不由己 华灯初上,高楼林立。 晚上的春城步行街仿佛被包裹在一片花花绿绿的璀璨灯光中,显得格外的漂亮,难怪时常有市民会把这条街比做是岭西的皇后大道。 而在商铺林立的街道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闲逛着的人们,其中又尤以那些青年男女居多。 虽然比起燕京、华海这些大都市来,春城再怎么发展,多少还是显得寒酸了许多,但做为岭西省的省会,春城还是而且随着国家西部大开发重大战略的推进,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市容市貌几乎是隔一段时间就变一个样。 国家的这些大手笔投资,除了让普通老百姓们享受到了城市发展带来的实惠之外,恐怕最该偷笑的就是那一个个腰缠亿万的房地产建筑公司的大老板们了。 今天是周二,春城的一些本地企业家们在省商贸厅的组织下,齐聚一堂,把酒言欢,共商十五期间振兴岭西经济的大计。而这些国有或者民营企业家里面,又数那些房开老板们讲话的声音也比较响亮。没办法,财大气粗这个成语在任何时候都是很有道理的。 而且颇有些凑巧的是,这次晚宴的会址就选在了方晴她们下榻的春城大酒店二楼的多功能宴会厅里。 不过话说回来,这春城大酒店原先一直是岭西省政府的招待所,前两年才改制转为股份制企业,像这种具有官方性质的宴会选在这里倒也不算奇怪。当然,按酒店的四星级评级来讲,标准还是高了点。 此时,晚宴已经进行到了**部分,在台上正发言的是中石化华南区的一个大区副经理,叫李江南。做为中石化的一个中层经理,他其实相当于政府单位的一个处级干部了。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李经理甫一上台,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女客们,更是被这个英俊到甚至让女人都会羡慕的李经理给勾得魂儿都不知飞哪去了,不顾身旁男伴的不快,一个劲儿的朝李江南那张英俊面庞猛瞧,就差没流口水了。 而这位李公子年少多金,前途无量,也难怪会惹得这些大姑娘小媳妇春心萌动,纷纷私底下交头接耳的打听李公子的来历了。 只不过,对那些在现场为数不多的真正能接触到岭西高层圈子的绅士贵妇来说,却是早就对李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了。虽然李公子行事风格很低调,但他之前在岭西经营多年,总还是会有些人认识的。尤其是之前曾经提到过的那个皇朝娱乐会所,更是被他一手打造成春城最奢华的销金窖的。 李公子的发言很简短,并且跟其他的一些企业家们的讲话差不多,都是些套话,不值一提。 下到台下后,他也没心情去回应那些明显正用眼神主动跟他勾搭的女人们,而是一个人显得有些落寞的拎着杯红酒,站在宽大的窗台边上,看着远处的夜景出神。 “哎,小艾,这个李经理是,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呢?” “嘻嘻,刘姐,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有老公的哦。” “去,我那个老公废物一个,顶个屁用,哪能跟人李经理比啊。” “嘻嘻,刘姐,你这么说,怎么不见你把王局给飞了呢?“ “呵呵,你以为我不想啊,还不是家里老头不同意,不然我早飞了那个废物了。” “哦,我的天,我要是能约李经理吃个便饭就好了。” 几个花痴病发作的社交名媛在边上冲孤单落寞的李公子的背影窃窃私语着,看着她们那一张张涂抹得猩红妖艳的嘴唇上下开合着,让人忍不住平生出些感慨,这上流社会,还真-他-妈是男盗女娼啊。 当然,在那些被抢去风头的男士眼里,这个李公子此举多少有点装-逼的嫌疑。可不是吗,没事你跑窗台边看个毛啊。 好在李公子没能装得太久,过不多时,就见一个穿着修身西服的中年男人就缓步走到了他身侧,脸上挂着微笑 中年男人随手从边上经过的一名服务生手中托盘里,取过来一杯白兰地,浅浅泯了一口之后,才轻拍了下李公子的肩膀,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了,江南?瞧你一整晚都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公子终于把视线回转,看向这位中年男人,轻轻耸了耸肩,摇头苦笑道:“呵呵,我真没什么事儿,四叔。” “没事就好。” 中年男子点头说道 然后那李公子才开口问道:“对了,四叔,听说前段时间你们西州出了点小事?最后还逼得那陈大少回京里头去跑关系去了?” 中年男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举起手中杯子扬了扬,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而那李公子似乎也没把这真当回事,也举杯跟中年男子轻碰了下,很有风度的喝了一小口红酒。 把酒杯放下时,他才皱眉轻叹口气说道:“四叔,记得上次我应该也跟你提到过了,如非必要,其实也用不着跟那那姓陈的搞得太僵吧?而且我估摸着他在岭西待的时间也就两三年,总是待不长的。” 中年男子似乎对李公子这话稍微有些不喜,皱眉沉声道:“江南,四叔我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李公子有些无奈的笑笑,再次如标牌动作似的耸了耸肩,却是没再说什么了。其实对他这个四叔,他心里还是很有些佩服的,换了是他,他可自问做不到像他四叔那样,基本没怎么靠家族的关系铺路,全靠自己白手起家就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可等两人再次转回头看向外面的大街时,竟然不约而同的都愣住了,跟着便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才很默契的各自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 原来,这时酒店外面的步行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两人竟然意外的看到了刚刚口中才提到过的陈扬。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在这个还算很陌生的城市里低调的逛个街,也能被人给认了出来,并且还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人。 此刻的他跟闵柔并肩走在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上,漫无目的,一直在闲逛着。 闵柔这次再赴岭西,随行的除了少数几个交州市政府和开发区的官员外,其他的大多都是辛庄开发区科技孵化园的一些小型科技企业的商务人员,这些企业规模不大,但行业前景看好,属于朝阳产业。 说起这个科技孵化园,当初也是在陈扬的大力倡导下才搞起来的,并且下大力气给予到园区创业的经营者低息甚至零息的创业贷款,真正的给一些手里有项目有干劲的年轻人提供创业帮助。而现在陈扬虽然早已经从辛庄离任了,但这个孵化园却是按照他原先的设想,逐渐的壮大了起来,产品卖得很火。 而闵柔这次带队来春城,主要就是来参加即将在后天召开的第一届中国—东盟博览会的,另外一个就是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跟刚重组成功的西汽大众合作一下。 当然,其真正的目的恐怕更多的是为了跟陈扬见个面罢了。毕竟孵化园的科技企业生产的大多都是些像什么火花塞,电子轴承之类的高科技产品,并且陈扬当初给这个创业园区的定位就是要走高尖端的路子,现在各家企业生产的产品相当走俏,根本不愁销路。 一路走到春城大酒店门口,陈扬才停住脚步,笑着对闵柔说道:“好了,送你到酒店了,快上去休息吧。” 闵柔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却又转头看向旁边,没有吱声。 “怎么了,小柔?” 陈扬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一路上,闵柔的心情貌似就一直都不怎么好,很少讲话。 “没什么。”闵柔轻声应道,转回头,有些期盼的看向陈扬,柔声询问道,“陈扬,咱们再逛会儿好么?” “都快九点了,一会小刘马上就开车过来接我了,我看还是算了吧。”陈扬边说边抬腕看了看时间,他前面跟刘猛讲好的是九点钟在这里接他,现在也就差几分钟了。 “哦,那好吧。”闵柔有些失望的撇嘴回道,跟着又咬唇小声问道,“早知道你明天还有事儿要办,我就不该叫你这么急过来的。你,你生我气了么?” 陈扬笑着摇摇头:“瞧你都想哪儿去了,别傻了,没有的事儿。” 但说实话,他这趟上来其实真挺郁闷的。闵柔要带队来参加东盟博览会的事他早就听闵柔提到过,但这段时间他确实走不开,本来就没打算上来的,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了,不至于为了见上一面就跑得累死累活的。 可谁知道,闵柔从交州出发前就给他来了电话,说是交州代表团今晚要在春城搞个商务晚宴,邀请了一些岭西省委的领导以及其他地方省市代表团的同志,而陈扬做为开发区的缔造者,对开发区情况了如指掌,现在又是在岭西主政一方,有他做陪,想来晚宴的效果肯定会好很多。 可等陈扬匆忙赶到了之后才知道,晚宴不是在今天召开,而是定在了明天。很显然,他这趟是被闵柔给俇来的。当然,他也知道闵柔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见见自己罢了,因此也没有过多责怪闵柔,而是陪闵柔吃了个晚饭,又在附近逛了逛,一直就逛到了刚才。但由于明天市里有个重要会议要开,他做为市长,可缺席不了,因此,待会儿马上就得走了。 当然,即便他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他和闵柔的身份都不是普通群众,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影响,根本就不可能像其他普通情侣那样,一起看电影逛街,回头再开个房间上床做-爱,一觉睡到大天亮。 更别说闵柔做为交州代表团团长,手头上的工作多不说,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呢。 那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蠢事陈扬可不会去做。 第八十八章 身不由己 第八十八章 身不由己 华灯初上,高楼林立。 晚上的春城步行街仿佛被包裹在一片花花绿绿的璀璨灯光中,显得格外的漂亮,难怪时常有市民会把这条街比做是岭西的皇后大道。 而在商铺林立的街道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闲逛着的人们,其中又尤以那些青年男女居多。 虽然比起燕京、华海这些大都市来,春城再怎么发展,多少还是显得寒酸了许多,但做为岭西省的省会,春城还是而且随着国家西部大开发重大战略的推进,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市容市貌几乎是隔一段时间就变一个样。 国家的这些大手笔投资,除了让普通老百姓们享受到了城市发展带来的实惠之外,恐怕最该偷笑的就是那一个个腰缠亿万的房地产建筑公司的大老板们了。 今天是周二,春城的一些本地企业家们在省商贸厅的组织下,齐聚一堂,把酒言欢,共商十五期间振兴岭西经济的大计。而这些国有或者民营企业家里面,又数那些房开老板们讲话的声音也比较响亮。没办法,财大气粗这个成语在任何时候都是很有道理的。 而且颇有些凑巧的是,这次晚宴的会址就选在了方晴她们下榻的春城大酒店二楼的多功能宴会厅里。 不过话说回来,这春城大酒店原先一直是岭西省政府的招待所,前两年才改制转为股份制企业,像这种具有官方性质的宴会选在这里倒也不算奇怪。当然,按酒店的四星级评级来讲,标准还是高了点。 此时,晚宴已经进行到了高潮部分,在台上正发言的是中石化华南区的一个大区副经理,叫李江南。做为中石化的一个中层经理,他其实相当于政府单位的一个处级干部了。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李经理甫一上台,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女客们,更是被这个英俊到甚至让女人都会羡慕的李经理给勾得魂儿都不知飞哪去了,不顾身旁男伴的不快,一个劲儿的朝李江南那张英俊面庞猛瞧,就差没流口水了。 而这位李公子年少多金,前途无量,也难怪会惹得这些大姑娘小媳妇春心萌动,纷纷私底下交头接耳的打听李公子的来历了。 只不过,对那些在现场为数不多的真正能接触到岭西高层圈子的绅士贵妇来说,却是早就对李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了。虽然李公子行事风格很低调,但他之前在岭西经营多年,总还是会有些人认识的。尤其是之前曾经提到过的那个皇朝娱乐会所,更是被他一手打造成春城最奢华的销金窖的。 李公子的发言很简短,并且跟其他的一些企业家们的讲话差不多,都是些套话,不值一提。 下到台下后,他也没心情去回应那些明显正用眼神主动跟他勾搭的女人们,而是一个人显得有些落寞的拎着杯红酒,站在宽大的窗台边上,看着远处的夜景出神。 “哎,小艾,这个李经理是,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呢?” “嘻嘻,刘姐,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有老公的哦。” “去,我那个老公废物一个,顶个屁用,哪能跟人李经理比啊。” “嘻嘻,刘姐,你这么说,怎么不见你把王局给飞了呢?“ “呵呵,你以为我不想啊,还不是家里老头不同意,不然我早飞了那个废物了。” “哦,我的天,我要是能约李经理吃个便饭就好了。” 几个花痴病发作的社交名媛在边上冲孤单落寞的李公子的背影窃窃私语着,看着她们那一张张涂抹得猩红妖艳的嘴唇上下开合着,让人忍不住平生出些感慨,这上流社会,还真-他-妈是男盗女娼啊。 当然,在那些被抢去风头的男士眼里,这个李公子此举多少有点装-逼的嫌疑。可不是吗,没事你跑窗台边看个毛啊。 好在李公子没能装得太久,过不多时,就见一个穿着修身西服的中年男人就缓步走到了他身侧,脸上挂着微笑 中年男人随手从边上经过的一名服务生手中托盘里,取过来一杯白兰地,浅浅泯了一口之后,才轻拍了下李公子的肩膀,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了,江南?瞧你一整晚都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公子终于把视线回转,看向这位中年男人,轻轻耸了耸肩,摇头苦笑道:“呵呵,我真没什么事儿,四叔。” “没事就好。” 中年男子点头说道 然后那李公子才开口问道:“对了,四叔,听说前段时间你们西州出了点小事?最后还逼得那陈大少回京里头去跑关系去了?” 中年男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举起手中杯子扬了扬,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而那李公子似乎也没把这真当回事,也举杯跟中年男子轻碰了下,很有风度的喝了一小口红酒。 把酒杯放下时,他才皱眉轻叹口气说道:“四叔,记得上次我应该也跟你提到过了,如非必要,其实也用不着跟那那姓陈的搞得太僵吧?而且我估摸着他在岭西待的时间也就两三年,总是待不长的。” 中年男子似乎对李公子这话稍微有些不喜,皱眉沉声道:“江南,四叔我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李公子有些无奈的笑笑,再次如标牌动作似的耸了耸肩,却是没再说什么了。其实对他这个四叔,他心里还是很有些佩服的,换了是他,他可自问做不到像他四叔那样,基本没怎么靠家族的关系铺路,全靠自己白手起家就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可等两人再次转回头看向外面的大街时,竟然不约而同的都愣住了,跟着便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才很默契的各自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 原来,这时酒店外面的步行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两人竟然意外的看到了刚刚口中才提到过的陈扬。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在这个还算很陌生的城市里低调的逛个街,也能被人给认了出来,并且还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人。 此刻的他跟闵柔并肩走在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上,漫无目的,一直在闲逛着。 闵柔这次再赴岭西,随行的除了少数几个交州市政府和开发区的官员外,其他的大多都是辛庄开发区科技孵化园的一些小型科技企业的商务人员,这些企业规模不大,但行业前景看好,属于朝阳产业。 说起这个科技孵化园,当初也是在陈扬的大力倡导下才搞起来的,并且下大力气给予到园区创业的经营者低息甚至零息的创业贷款,真正的给一些手里有项目有干劲的年轻人提供创业帮助。而现在陈扬虽然早已经从辛庄离任了,但这个孵化园却是按照他原先的设想,逐渐的壮大了起来,产品卖得很火。 而闵柔这次带队来春城,主要就是来参加即将在后天召开的第一届中国—东盟博览会的,另外一个就是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跟刚重组成功的西汽大众合作一下。 当然,其真正的目的恐怕更多的是为了跟陈扬见个面罢了。毕竟孵化园的科技企业生产的大多都是些像什么火花塞,电子轴承之类的高科技产品,并且陈扬当初给这个创业园区的定位就是要走高尖端的路子,现在各家企业生产的产品相当走俏,根本不愁销路。 一路走到春城大酒店门口,陈扬才停住脚步,笑着对闵柔说道:“好了,送你到酒店了,快上去休息吧。” 闵柔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却又转头看向旁边,没有吱声。 “怎么了,小柔?” 陈扬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一路上,闵柔的心情貌似就一直都不怎么好,很少讲话。 “没什么。”闵柔轻声应道,转回头,有些期盼的看向陈扬,柔声询问道,“陈扬,咱们再逛会儿好么?” “都快九点了,一会小刘马上就开车过来接我了,我看还是算了吧。”陈扬边说边抬腕看了看时间,他前面跟刘猛讲好的是九点钟在这里接他,现在也就差几分钟了。 “哦,那好吧。”闵柔有些失望的撇嘴回道,跟着又咬唇小声问道,“早知道你明天还有事儿要办,我就不该叫你这么急过来的。你,你生我气了么?” 陈扬笑着摇摇头:“瞧你都想哪儿去了,别傻了,没有的事儿。” 但说实话,他这趟上来其实真挺郁闷的。闵柔要带队来参加东盟博览会的事他早就听闵柔提到过,但这段时间他确实走不开,本来就没打算上来的,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了,不至于为了见上一面就跑得累死累活的。 可谁知道,闵柔从交州出发前就给他来了电话,说是交州代表团今晚要在春城搞个商务晚宴,邀请了一些岭西省委的领导以及其他地方省市代表团的同志,而陈扬做为开发区的缔造者,对开发区情况了如指掌,现在又是在岭西主政一方,有他做陪,想来晚宴的效果肯定会好很多。 可等陈扬匆忙赶到了之后才知道,晚宴不是在今天召开,而是定在了明天。很显然,他这趟是被闵柔给俇来的。当然,他也知道闵柔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见见自己罢了,因此也没有过多责怪闵柔,而是陪闵柔吃了个晚饭,又在附近逛了逛,一直就逛到了刚才。但由于明天市里有个重要会议要开,他做为市长,可缺席不了,因此,待会儿马上就得走了。 当然,即便他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他和闵柔的身份都不是普通群众,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影响,根本就不可能像其他普通情侣那样,一起看电影逛街,回头再开个房间上床做-爱,一觉睡到大天亮。 更别说闵柔做为交州代表团团长,手头上的工作多不说,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呢。 那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蠢事陈扬可不会去做。 第八十八章 身不由己 华灯初上,高楼林立。 晚上的春城步行街仿佛被包裹在一片花花绿绿的璀璨灯光中,显得格外的漂亮,难怪时常有市民会把这条街比做是岭西的皇后大道。 而在商铺林立的街道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闲逛着的人们,其中又尤以那些青年男女居多。 虽然比起燕京、华海这些大都市来,春城再怎么发展,多少还是显得寒酸了许多,但做为岭西省的省会,春城还是而且随着国家西部大开发重大战略的推进,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市容市貌几乎是隔一段时间就变一个样。 国家的这些大手笔投资,除了让普通老百姓们享受到了城市发展带来的实惠之外,恐怕最该偷笑的就是那一个个腰缠亿万的房地产建筑公司的大老板们了。 今天是周二,春城的一些本地企业家们在省商贸厅的组织下,齐聚一堂,把酒言欢,共商十五期间振兴岭西经济的大计。而这些国有或者民营企业家里面,又数那些房开老板们讲话的声音也比较响亮。没办法,财大气粗这个成语在任何时候都是很有道理的。 而且颇有些凑巧的是,这次晚宴的会址就选在了方晴她们下榻的春城大酒店二楼的多功能宴会厅里。 不过话说回来,这春城大酒店原先一直是岭西省政府的招待所,前两年才改制转为股份制企业,像这种具有官方性质的宴会选在这里倒也不算奇怪。当然,按酒店的四星级评级来讲,标准还是高了点。 此时,晚宴已经进行到了高潮部分,在台上正发言的是中石化华南区的一个大区副经理,叫李江南。做为中石化的一个中层经理,他其实相当于政府单位的一个处级干部了。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李经理甫一上台,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女客们,更是被这个英俊到甚至让女人都会羡慕的李经理给勾得魂儿都不知飞哪去了,不顾身旁男伴的不快,一个劲儿的朝李江南那张英俊面庞猛瞧,就差没流口水了。 而这位李公子年少多金,前途无量,也难怪会惹得这些大姑娘小媳妇春心萌动,纷纷私底下交头接耳的打听李公子的来历了。 只不过,对那些在现场为数不多的真正能接触到岭西高层圈子的绅士贵妇来说,却是早就对李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了。虽然李公子行事风格很低调,但他之前在岭西经营多年,总还是会有些人认识的。尤其是之前曾经提到过的那个皇朝娱乐会所,更是被他一手打造成春城最奢华的销金窖的。 李公子的发言很简短,并且跟其他的一些企业家们的讲话差不多,都是些套话,不值一提。 下到台下后,他也没心情去回应那些明显正用眼神主动跟他勾搭的女人们,而是一个人显得有些落寞的拎着杯红酒,站在宽大的窗台边上,看着远处的夜景出神。 “哎,小艾,这个李经理是,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呢?” “嘻嘻,刘姐,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有老公的哦。” “去,我那个老公废物一个,顶个屁用,哪能跟人李经理比啊。” “嘻嘻,刘姐,你这么说,怎么不见你把王局给飞了呢?““呵呵,你以为我不想啊,还不是家里老头不同意,不然我早飞了那个废物了。” “哦,我的天,我要是能约李经理吃个便饭就好了。” 几个花痴病发作的社交名媛在边上冲孤单落寞的李公子的背影窃窃私语着,看着她们那一张张涂抹得猩红妖艳的嘴唇上下开合着,让人忍不住平生出些感慨,这上流社会,还真-他-妈是男盗女娼啊。 当然,在那些被抢去风头的男士眼里,这个李公子此举多少有点装-逼的嫌疑。可不是吗,没事你跑窗台边看个毛啊。 好在李公子没能装得太久,过不多时,就见一个穿着修身西服的中年男人就缓步走到了他身侧,脸上挂着微笑中年男人随手从边上经过的一名服务生手中托盘里,取过来一杯白兰地,浅浅泯了一口之后,才轻拍了下李公子的肩膀,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了,江南?瞧你一整晚都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公子终于把视线回转,看向这位中年男人,轻轻耸了耸肩,摇头苦笑道:“呵呵,我真没什么事儿,四叔。” “没事就好。” 中年男子点头说道然后那李公子才开口问道:“对了,四叔,听说前段时间你们西州出了点小事?最后还逼得那陈大少回京里头去跑关系去了?” 中年男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举起手中杯子扬了扬,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而那李公子似乎也没把这真当回事,也举杯跟中年男子轻碰了下,很有风度的喝了一小口红酒。 把酒杯放下时,他才皱眉轻叹口气说道:“四叔,记得上次我应该也跟你提到过了,如非必要,其实也用不着跟那那姓陈的搞得太僵吧?而且我估摸着他在岭西待的时间也就两三年,总是待不长的。” 中年男子似乎对李公子这话稍微有些不喜,皱眉沉声道:“江南,四叔我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李公子有些无奈的笑笑,再次如标牌动作似的耸了耸肩,却是没再说什么了。其实对他这个四叔,他心里还是很有些佩服的,换了是他,他可自问做不到像他四叔那样,基本没怎么靠家族的关系铺路,全靠自己白手起家就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可等两人再次转回头看向外面的大街时,竟然不约而同的都愣住了,跟着便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才很默契的各自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 原来,这时酒店外面的步行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两人竟然意外的看到了刚刚口中才提到过的陈扬。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在这个还算很陌生的城市里低调的逛个街,也能被人给认了出来,并且还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人。 此刻的他跟闵柔并肩走在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上,漫无目的,一直在闲逛着。 闵柔这次再赴岭西,随行的除了少数几个交州市政府和开发区的官员外,其他的大多都是辛庄开发区科技孵化园的一些小型科技企业的商务人员,这些企业规模不大,但行业前景看好,属于朝阳产业。 说起这个科技孵化园,当初也是在陈扬的大力倡导下才搞起来的,并且下大力气给予到园区创业的经营者低息甚至零息的创业贷款,真正的给一些手里有项目有干劲的年轻人提供创业帮助。而现在陈扬虽然早已经从辛庄离任了,但这个孵化园却是按照他原先的设想,逐渐的壮大了起来,产品卖得很火。 而闵柔这次带队来春城,主要就是来参加即将在后天召开的第一届中国—东盟博览会的,另外一个就是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跟刚重组成功的西汽大众合作一下。 当然,其真正的目的恐怕更多的是为了跟陈扬见个面罢了。毕竟孵化园的科技企业生产的大多都是些像什么火花塞,电子轴承之类的高科技产品,并且陈扬当初给这个创业园区的定位就是要走高尖端的路子,现在各家企业生产的产品相当走俏,根本不愁销路。 一路走到春城大酒店门口,陈扬才停住脚步,笑着对闵柔说道:“好了,送你到酒店了,快上去休息吧。” 闵柔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却又转头看向旁边,没有吱声。 “怎么了,小柔?” 陈扬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一路上,闵柔的心情貌似就一直都不怎么好,很少讲话。 “没什么。”闵柔轻声应道,转回头,有些期盼的看向陈扬,柔声询问道,“陈扬,咱们再逛会儿好么?” “都快九点了,一会小刘马上就开车过来接我了,我看还是算了吧。”陈扬边说边抬腕看了看时间,他前面跟刘猛讲好的是九点钟在这里接他,现在也就差几分钟了。 “哦,那好吧。”闵柔有些失望的撇嘴回道,跟着又咬唇小声问道,“早知道你明天还有事儿要办,我就不该叫你这么急过来的。你,你生我气了么?” 陈扬笑着摇摇头:“瞧你都想哪儿去了,别傻了,没有的事儿。” 但说实话,他这趟上来其实真挺郁闷的。闵柔要带队来参加东盟博览会的事他早就听闵柔提到过,但这段时间他确实走不开,本来就没打算上来的,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了,不至于为了见上一面就跑得累死累活的。 可谁知道,闵柔从交州出发前就给他来了电话,说是交州代表团今晚要在春城搞个商务晚宴,邀请了一些岭西省委的领导以及其他地方省市代表团的同志,而陈扬做为开发区的缔造者,对开发区情况了如指掌,现在又是在岭西主政一方,有他做陪,想来晚宴的效果肯定会好很多。 可等陈扬匆忙赶到了之后才知道,晚宴不是在今天召开,而是定在了明天。很显然,他这趟是被闵柔给俇来的。当然,他也知道闵柔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见见自己罢了,因此也没有过多责怪闵柔,而是陪闵柔吃了个晚饭,又在附近逛了逛,一直就逛到了刚才。但由于明天市里有个重要会议要开,他做为市长,可缺席不了,因此,待会儿马上就得走了。 当然,即便他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他和闵柔的身份都不是普通群众,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影响,根本就不可能像其他普通情侣那样,一起看电影逛街,回头再开个房间上床做-爱,一觉睡到大天亮。 更别说闵柔做为交州代表团团长,手头上的工作多不说,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呢。 那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蠢事陈扬可不会去做。 第八十八章 身不由己 第八十八章身不由己 华灯初上,高楼林立。 晚上的春城步行街仿佛被包裹在一片花花绿绿的璀璨灯光中,显得格外的漂亮,难怪时常有市民会把这条街比做是岭西的皇后大道。 而在商铺林立的街道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闲逛着的人们,其中又尤以那些青年男女居多。 虽然比起燕京、华海这些大都市来,春城再怎么发展,多少还是显得寒酸了许多,但做为岭西省的省会,春城还是而且随着国家西部大开发重大战略的进,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市容市貌几乎是隔一段时间就变一个样。 国家的这些大手笔投资,除了让普通老百姓们享受到了城市发展带来的实惠之外,恐怕最该偷笑的就是那一个个腰缠亿万的房地产建筑公司的大老板们了。 今天是周二,春城的一些本地企业家们在省商贸厅的组织下,齐聚一堂,把酒言欢,共商十五期间振兴岭西经济的大计。而这些国有或者民营企业家里面,又数那些房开老板们讲话的声音也比较响亮。没办法,财大气粗这个成语在任何时候都是很有道理的。 而且颇有些凑巧的是,这次晚宴的会址就选在了方晴她们下榻的春城大酒店二楼的多功能宴会厅里。 不过话说回来,这春城大酒店原先一直是岭西省政府的招待所,前两年才改制转为股份制企业,像这种具有官方性质的宴会选在这里倒也不算奇怪。当然,按酒店的四星级评级来讲,标准还是高了点。[ 此时,晚宴已经进行到了部分,在台上正发言的是中石化华南区的一个大区副经理,叫李江南。做为中石化的一个中层经理,他其实相当于政府单位的一个处级干部了。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李经理甫一上台,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女客们,更是被这个英俊到甚至让女人都会羡慕的李经理给勾得魂儿都不知飞哪去了,不顾身旁男伴的不快,一个劲儿的朝李江南那张英俊面庞猛瞧,就差没流口水了。 而这位李公子年少多金,前途量,也难怪会惹得这些大姑娘小媳妇春心萌动,纷纷私底下交头接耳的打听李公子的来历了。 只不过,对那些在现场为数不多的真正能接触到岭西高层圈子的绅士贵妇来说,却是早就对李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了。虽然李公子行事风格很低调,但他之前在岭西经营多年,总还是会有些人认识的。尤其是之前曾经提到过的那个皇朝娱乐会所,更是被他一造成春城最奢华的销金窖的。 李公子的发言很简短,并且跟其他的一些企业家们的讲话差不多,都是些套话,不值一提。 下到台下后,他也没心情去回应那些明显正用眼神主动跟他勾搭的女人们,而是一个人显得有些落寞的拎着杯红酒,站在宽大的台边上,看着远处的夜景出神。 “哎,小艾,这个李经理是,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呢?” “嘻嘻,刘姐,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有老公的哦。” “去,我那个老公废物一个,顶个屁用,哪能跟人李经理比啊。” “嘻嘻,刘姐,你这么说,怎么不见你把王局给飞了呢?“ “呵呵,你以为我不想啊,还不是家里老头不同意,不然我早飞了那个废物了。” “哦,我的天,我要是能约李经理吃个便饭就好了。” 几个花痴病发作的社交名媛在边上冲孤单落寞的李公子的背影窃窃私语着,看着她们那一张张涂抹得猩红妖艳的嘴唇上下开合着,让人忍不住平生出些感慨,这上流社会,还真-他-妈是男盗女娼啊。 当然,在那些被抢去风头的男士眼里,这个李公子此举多少有点装-逼的嫌疑。可不是吗,没事你跑台边看个毛啊。 好在李公子没能装得太久,过不多时,就见一个穿着修身西服的中年男人就缓步走到了他身侧,脸上挂着微笑[ 中年男人随手从边上经过的一名服务生手中托盘里,取过来一杯白兰地,浅浅泯了一口之后,才轻拍了下李公子的肩膀,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了,江南?瞧你一整晚都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公子终于把视线回转,看向这位中年男人,轻轻耸了耸肩,摇头苦笑道:“呵呵,我真没什么事儿,四叔。” “没事就好。” 中年男子点头说道 然后那李公子才开口问道:“对了,四叔,听说前段时间你们西州出了点小事?最后还逼得那陈大少回京里头去跑关系去了?” 中年男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举起手中杯子扬了扬,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而那李公子似乎也没把这真当回事,也举杯跟中年男子轻碰了下,很有风度的喝了一小口红酒。 把酒杯放下时,他才皱眉轻叹口气说道:“四叔,记得上次我应该也跟你提到过了,如非必要,其实也用不着跟那那姓陈的搞得太僵吧?而且我估摸着他在岭西待的时间也就两三年,总是待不长的。” 中年男子似乎对李公子这话稍微有些不喜,皱眉沉声道:“江南,四叔我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李公子有些奈的笑笑,再次如标牌动作似的耸了耸肩,却是没再说什么了。其实对他这个四叔,他心里还是很有些佩服的,换了是他,他可自问做不到像他四叔那样,基本没怎么靠家族的关系铺路,全靠自己白手起家就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可等两人再次转回头看向外面的大街时,竟然不约而同的都愣住了,跟着便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才很默契的各自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 原来,这时酒店外面的步行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两人竟然意外的看到了刚刚口中才提到过的陈扬。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在这个还算很陌生的城市里低调的逛个街,也能被人给认了出来,并且还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人。 此刻的他跟闵柔并肩走在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上,漫目的,一直在闲逛着。 闵柔这次再赴岭西,随行的除了少数几个交州市政府和开发区的官员外,其他的大多都是辛庄开发区科技孵化园的一些小型科技企业的商务人员,这些企业规模不大,但行业前景看好,属于朝阳产业。 说起这个科技孵化园,当初也是在陈扬的大力倡导下才搞起来的,并且下大力气给予到园区创业的经营者低息甚至零息的创业贷款,真正的给一些手里有项目有干劲的年轻人提供创业帮助。而现在陈扬虽然早已经从辛庄离任了,但这个孵化园却是按照他原先的设想,逐渐的壮大了起来,产品卖得很火。 而闵柔这次带队来春城,主要就是来参加即将在后天召开的第一届中国—东盟博览会的,另外一个就是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跟刚重组成功的西汽大众合作一下。 当然,其真正的目的恐怕更多的是为了跟陈扬见个面罢了。毕竟孵化园的科技企业生产的大多都是些像什么火花塞,电子轴承之类的高科技产品,并且陈扬当初给这个创业园区的定位就是要走高尖端的路子,现在各家企业生产的产品相当走俏,根本不愁销路。 一路走到春城大酒店门口,陈扬才停住脚步,笑着对闵柔说道:“好了,送你到酒店了,快上去休息吧。” 闵柔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却又转头看向旁边,没有吱声。 “怎么了,小柔?” 陈扬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一路上,闵柔的心情貌似就一直都不怎么好,很少讲话。 “没什么。”闵柔轻声应道,转回头,有些期盼的看向陈扬,柔声询问道,“陈扬,咱们再逛会儿好么?” “都快九点了,一会小刘马上就开车过来接我了,我看还是算了吧。”陈扬边说边抬腕看了看时间,他前面跟刘猛讲好的是九点钟在这里接他,现在也就差几分钟了。 “哦,那好吧。”闵柔有些失望的撇嘴回道,跟着又咬唇小声问道,“早知道你明天还有事儿要办,我就不该叫你这么急过来的。你,你生我气了么?” 陈扬笑着摇摇头:“瞧你都想哪儿去了,别傻了,没有的事儿。” 但说实话,他这趟上来其实真挺郁闷的。闵柔要带队来参加东盟博览会的事他早就听闵柔提到过,但这段时间他确实走不开,本来就没打算上来的,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了,不至于为了见上一面就跑得累死累活的。 可谁知道,闵柔从交州出发前就给他来了电话,说是交州代表团今晚要在春城搞个商务晚宴,邀请了一些岭西省委的领导以及其他地方省市代表团的同志,而陈扬做为开发区的缔造者,对开发区情况了如指掌,现在又是在岭西主政一方,有他做陪,想来晚宴的效果肯定会好很多。 可等陈扬匆忙赶到了之后才知道,晚宴不是在今天召开,而是定在了明天。很显然,他这趟是被闵柔给俇来的。当然,他也知道闵柔这么做非就是想见见自己罢了,因此也没有过多责怪闵柔,而是陪闵柔吃了个晚饭,又在附近逛了逛,一直就逛到了刚才。但由于明天市里有个重要会议要开,他做为市长,可缺席不了,因此,待会儿马上就得走了。 当然,即便他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他和闵柔的身份都不是普通群众,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影响,根本就不可能像其他普通情侣那样,一起看电影逛街,回头再开个房间上床做-爱,一觉睡到大天亮。 更别说闵柔做为交州代表团团长,手头上的工作多不说,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呢。 那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蠢事陈扬可不会去做。 第八十八章 身不由己 第八十八章身不由己 华灯初上,高楼林立。 晚上的春城步行街仿佛被包裹在一片花花绿绿的璀璨灯光中,显得格外的漂亮,难怪时常有市民会把这条街比做是岭西的皇后大道。 而在商铺林立的街道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闲逛着的人们,其中又尤以那些青年男女居多。 虽然比起燕京、华海这些大都市来,春城再怎么展,多少还是显得寒酸了许多,但做为岭西省的省会,春城还是而且随着国家西部大开重大战略的推进,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市容市貌几乎是隔一段时间就变一个样。 国家的这些大手笔投资,除了让普通老百姓们享受到了城市展带来的实惠之外,恐怕最该偷笑的就是那一个个腰缠亿万的房地产建筑公司的大老板们了。 今天是周二,春城的一些本地企业家们在省商贸厅的组织下,齐聚一堂,把酒言欢,共商十五期间振兴岭西经济的大计。而这些国有或者民营企业家里面,又数那些房开老板们讲话的声音也比较响亮。没办法,财大气粗这个成语在任何时候都是很有道理的。 而且颇有些凑巧的是,这次晚宴的会址就选在了方晴她们下榻的春城大酒店二楼的多功能宴会厅里。 不过话说回来,这春城大酒店原先一直是岭西省政府的招待所,前两年才改制转为股份制企业,像这种具有官方性质的宴会选在这里倒也不算奇怪。当然,按酒店的四星级评级来讲,标准还是高了点。 此时,晚宴已经进行到了**部分,在台上正言的是中石化华南区的一个大区副经理,叫李江南。做为中石化的一个中层经理,他其实相当于政府单位的一个处级干部了。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李经理甫一上台,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女客们,更是被这个英俊到甚至让女人都会羡慕的李经理给勾得魂儿都不知飞哪去了,不顾身旁男伴的不快,一个劲儿的朝李江南那张英俊面庞猛瞧,就差没流口水了。 而这位李公子年少多金,前途无量,也难怪会惹得这些大姑娘媳妇春心萌动,纷纷私底下交头接耳的打听李公子的来历了。 只不过,对那些在现场为数不多的真正能接触到岭西高层圈子的绅士贵妇来说,却是早就对李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了。虽然李公子行事风格很低调,但他之前在岭西经营多年,总还是会有些人认识的。尤其是之前曾经提到过的那个皇朝娱乐会所,更是被他一手打造成春城最奢华的销金窖的。 李公子的言很简短,并且跟其他的一些企业家们的讲话差不多,都是些套话,不值一提。 下到台下后,他也没心情去回应那些明显正用眼神主动跟他勾搭的女人们,而是一个人显得有些落寞的拎着杯红酒,站在宽大的窗台边上,看着远处的夜景出神。 “哎,艾,这个李经理是,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呢?” “嘻嘻,刘姐,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有老公的哦。” “去,我那个老公废物一个,顶个屁用,哪能跟人李经理比啊。” “嘻嘻,刘姐,你这么说,怎么不见你把王局给飞了呢?“ “呵呵,你以为我不想啊,还不是家里老头不同意,不然我早飞了那个废物了。” “哦,我的天,我要是能约李经理吃个便饭就好了。” 几个花痴病作的社交名媛在边上冲孤单落寞的李公子的背影窃窃私语着,看着她们那一张张涂抹得猩红妖艳的嘴唇上下开合着,让人忍不住平生出些感慨,这上流社会,还真-他-妈是男盗女娼啊。 当然,在那些被抢去风头的男士眼里,这个李公子此举多少有点装-逼的嫌疑。可不是吗,没事你跑窗台边看个毛啊。 好在李公子没能装得太久,过不多时,就见一个穿着修身西服的中年男人就缓步走到了他身侧,脸上挂着微笑 中年男人随手从边上经过的一名服务生手中托盘里,取过来一杯白兰地,浅浅泯了一口之后,才轻拍了下李公子的肩膀,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了,江南?瞧你一整晚都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公子终于把视线回转,看向这位中年男人,轻轻耸了耸肩,摇头苦笑道:“呵呵,我真没什么事儿叔。” “没事就好。” 中年男子点头说道 然后那李公子才开口问道:“对了叔,听说前段时间你们西州出了点事?最后还逼得那陈大少回京里头去跑关系去了?” 中年男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举起手中杯子扬了扬,一切不言中了。 而那李公子似乎也没把这真当回事,也举杯跟中年男子轻碰了下,很有风度的喝了一口红酒。 把酒杯放下时,他才皱眉轻叹口气说道:“四叔,记得上次我应该也跟你提到过了,如非必要,其实也用不着跟那那姓陈的搞得太僵吧?而且我估摸着他在岭西待的时间也就两三年,总是待不长的。” 中年男子似乎对李公子这话稍微有些不喜,皱眉沉声道:“江南叔我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李公子有些无奈的笑笑,再次如标牌动作似的耸了耸肩,却是没再说什么了。其实对他这个四叔,他心里还是很有些佩服的,换了是他,他可自问做不到像他四叔那样,基本没怎么靠家族的关系铺路,全靠自己白手起家就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可等两人再次转回头看向外面的大街时,竟然不约而同的都愣住了,跟着便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才很默契的各自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 原来,这时酒店外面的步行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两人竟然意外的看到了刚刚口中才提到过的陈扬。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在这个还算很陌生的城市里低调的逛个街,也能被人给认了出来,并且还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人。 此刻的他跟闵柔并肩走在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上,漫无目的,一直在闲逛着。 闵柔这次再赴岭西,随行的除了少数几个交州市政府和开区的官员外,其他的大多都是辛庄开区科技孵化园的一些型科技企业的商务人员,这些企业规模不大,但行业前景看好,属于朝阳产业。 说起这个科技孵化园,当初也是在陈扬的大力倡导下才搞起来的,并且下大力气给予到园区创业的经营者低息甚至零息的创业贷款,真正的给一些手里有项目有干劲的年轻人提供创业帮助。而现在陈扬虽然早已经从辛庄离任了,但这个孵化园却是按照他原先的设想,逐渐的壮大了起来,产品卖得很火。 而闵柔这次带队来春城,主要就是来参加即将在后天召开的第一届中国—东盟博览会的,另外一个就能不能找个机会跟刚重组成功的西汽大众合作一下。 当然,其真正的目的恐怕更多的是为了跟陈扬见个面罢了。毕竟孵化园的科技企业生产的大多都是些像什么火花塞,电子轴承之类的高科技产品,并且陈扬当初给这个创业园区的定位就是要走高尖端的路子,现在各家企业生产的产品相当走俏,根本不愁销路。 一路走到春城大酒店门口,陈扬才停住脚步,笑着对闵柔说道:“好了,送你到酒店了,快上去休息吧。” 闵柔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却又转头看向旁边,没有吱声。 “怎么了,柔?” 陈扬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一路上,闵柔的心情貌似就一直都不怎么好,很少讲话。 “没什么。”闵柔轻声应道,转回头,有些期盼的看向陈扬,柔声询问道,“陈扬,咱们再逛会儿好么?” “都快九点了,一会刘马上就开车过来接我了,我看还是算了吧。”陈扬边说边抬腕看了看时间,他前面跟刘猛讲好的是九点钟在这里接他,现在也就差几分钟了。 “哦,那好吧。”闵柔有些失望的撇嘴回道,跟着又咬唇声问道,“早知道你明天还有事儿要办,我就不该叫你这么急过来的。你,你生我气了么?” 陈扬笑着摇摇头:“瞧你都想哪儿去了,别傻了,没有的事儿。” 但说实话,他这趟上来其实真挺郁闷的。闵柔要带队来参加东盟博览会的事他早就听闵柔提到过,但这段时间他确实走不开,本来就没打算上来的,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了,不至于为了见上一面就跑得累死累活的。 可谁知道,闵柔从交州出前就给他来了电话,说是交州代表团今晚要在春城搞个商务晚宴,邀请了一些岭西省委的领导以及其他地方省市代表团的同志,而陈扬做为开区的缔造者,对开区情况了如指掌,现在又是在岭西主政一方,有他做陪,想来晚宴的效果肯定会好很多。 可等陈扬匆忙赶到了之后才知道,晚宴不是在今天召开,而是定在了明天。很显然,他这趟是被闵柔给俇来的。当然,他也知道闵柔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见见自己罢了,因此也没有过多责怪闵柔,而是陪闵柔吃了个晚饭,又在附近逛了逛,一直就逛到了刚才。但由于明天市里有个重要会议要开,他做为市长,可缺席不了,因此,待会儿马上就得走了。 当然,即便他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他和闵柔的身份都不是普通群众,很多事都要考虑到影响,根本就不可能像其他普通情侣那样,电影逛街,回头再开个房间上床做-爱,一觉睡到大天亮。 更别说闵柔做为交州代表团团长,手头上的工作多不说,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呢。 那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蠢事陈扬可不会去做。 第八十九章 都是一惊 大约过了不到五分钟,在外面逛了一圈的刘猛准时过来接陈扬了。不过,他倒没有直接把车开到春城大酒店门口,而是停在了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停车泊位里,然后才给陈扬打来电话,询问下领导是否马上离开。在领导身边工作,这点眼力价总还是有的。 挂了刘猛的电话,陈扬就打算走了,看了一眼有些闷闷不乐的闵柔,心里头也有点歉疚。 的确,自从陈扬从辛庄卸任之后,他倒是轻闲了许久,而闵柔却一直承受着很大的工作压力。她现在不仅是开发区的党委书记,还担任着交州市副市长,但由于开发区现在的发展形势一片看好,她这个副市长可不比当初陈扬那个在市政府排名第九位的虚衔,分管经贸财税等十分重要的工作,而且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提到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了。 闵柔终归不是个小女生了,见陈扬也看着她不说话,她便打起精神,勉强笑了笑道:“好了,既然车来了,你还是快走吧,我待会儿送你到对面,等你上了车,我就自己回酒店。” “还是算了吧,你先上去,我待会儿叫小刘开过来就行。”陈扬想想还是没有同意。 闵柔也没拖泥带水,轻嗯了一声,又低低的嘱咐了一句:“一会你记得叫司机开慢点,我先走了。”说完,才转身往酒店大堂里走去。 目送闵柔进去之后,陈扬才又拿出手机,准备把刘猛招呼过来,可就在这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离他不远处,然后就见从车里下来了三个人,有说有笑的经过陈扬身旁,径直往大堂里面走去。 让陈扬稍感意外的是,这三个人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很明显不是当地人。不过他起先并没太注意,还在忙着讲电话,可等这三个人已经走远了些,他才似乎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然后也顾不上把电话挂了,转身就往大堂方向追了过去。 可惜的是,他想起来的时间还是稍嫌晚了点,等他赶上时,那三人已经进到了电梯里了。 抬头看了一眼,电梯好像走到十二层就停下来了。 而这家春城大酒店他之前也来过几次,对这里还算是熟悉,知道十二层以上的客房都是省政府办公厅专门用来搞招待的,当下心里更加确定,稍等了片刻,等电梯重新下来后,他便立刻进了电梯。 很快,十二层就到了。 因为有好几十间客房,他一时搞不清楚,就问了一下客房部的服务生,才知道由于博览会召开在即,现在客房都快爆满了。又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服务生才老实告知,前面的确是有客人回来,进的是1206号套房。 他没多想,立刻叫服务生把他领到了客房前。 支退了服务生,他才沉着脸敲响了房门。 的确,一想到方晴明明都已经来了岭西却还躲着自己,他心里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笃笃” 门响了两声,就听到里面有人应道:“是不是小万啊,你让大家先到楼下等会儿,我一会就过去。” 嗯?这声音温软悦耳,对了,怎么这么熟悉? 下一秒钟,陈扬不禁微张了张嘴,惊得无以复加。 原来里面答应他的不是别人,居然正是刚刚才分开没多久的闵柔,这可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陈扬哭笑不得,刚想回应一句,不料这时从他身旁走过一个穿着时尚简约,一看就知很有派头的白脸青年。只是因为对方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在这长长的走道里显得格外扎眼,他才稍微多打量了一下对方。 很快,对方走到隔着不算太远的一间套房前便停了下来,伸手敲响了房门,并且也下意识的朝他瞥了过来。 谁知道一瞥之下,对方脸色腾的就是一变,虽然这种讶异之色只是一闪而过,但陈扬还是明显能感觉到,并且从对方这吃惊的表情可以解读出来,貌似对方应该是认识自己的。 只不过,这个青年他却很肯定自己并不认识。 那青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有些失态,很快就调整了一下,远远的朝陈扬微笑着轻点了下头,一副好像认识陈扬的样子。 这下陈扬心中更奇,但好在他一向来对这种四处泡妞的公子哥不怎么感冒,就没怎么太在意,刚要收回目光,这时旁边传来了咔嗒一声轻响,门旋即打开,随后就听到闵柔欣喜不已的失声低呼道:“啊怎么你不是回去呀,陈扬,你今晚不回去了么?” “不是,我” 陈扬回过头,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闵柔就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竟浑然忘了此刻她屋里头还有个同事在,一伸手便勾住了陈扬脖颈,喜滋滋仰脸看着他,轻声嗔怪道:“你这人可真坏,我要是不出来瞧瞧究竟,待会儿指不定又会上你的当了呢。呵呵,你这人总是这样,你说吧,好端端的骗我想干什么呀?是不是觉着我好欺负呀?” 这话虽听上去像是在责怪陈扬,但说话时,眼角眉梢里流露出来的却是浓浓的春意。 “不是,小柔,你听我讲” 陈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边干咳着说话,边用眼神示意闵柔这外面可还有人在呢。 闵柔瞧见陈扬神色有异,跟着便下意识的往边上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有个男青年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站在不远处的一间客房门前,这会儿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这边呢。 见到有旁人在,闵柔才猛然间想起邢大姐还在她屋里呢,她立时意识到不好,俏脸腾的一热,忙缩回手,跟着赶紧回手把门轻掩了一下,低下头,有些慌乱的低声急道:“陈扬,邢姐现在还在我屋里呢,咱们不是,你先在外头等等,一会儿我打发她走了,哎呀,不行的,我看咱俩还是去别地儿好了” 而陈扬刚想开口打断闵柔的话时,正好不远处的门也打开了,转头一看,却看见一个穿着严谨但却长得格外美貌的女人从房间里轻步走了出来,而那个一直站在门口等候着的男青年见状,则面色一喜,赶紧收回看向陈扬二人那好奇玩味的目光,很绅士的迎上去,送上鲜花,微笑道:“方小姐,很抱歉,我还是不请自来了。” 谁知那貌美女郎闻声脸色骤然就是一变,目光更是顷刻间变得冰冷无比,但却不是冲着这个送花的帅哥,而是一眨不眨的瞪着相邻十来米远的地方,那个同样是脸色骤变的陈扬。当然,也包括陈扬身边的闵柔。 第九十章 心跳乱了节奏 一时间,走廊里变得有些诡异,不光是陈扬,闵柔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她咬着红唇想了一下,有些疑惑的抬眼瞥向陈扬,小声问道:“你是来找她的?” 虽说因为之前一直在辛庄工作的缘故,闵柔倒也认识方晴,甚至相互间还打过些交道,但陈扬此刻还是有点想不通,闵柔怎么会猜到自己跟方晴间的关系。~ 这些恐怕也只能用女人的第六感在作怪来解释了。 当然了,这次两女的第六感都很灵验,确实正如她们脑中所猜测的那样,她们两个其实都是陈扬的女人。 但不管怎样,陈扬还是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很干脆的点了点头道:“嗯,是的,小柔。” 闵柔见他回应得这么爽快,心里头未免就觉得有点气苦,咬唇轻哼了一声,立时就想转身回屋去,但不知为何,终于还是没挪得开脚步。 而方晴也同样,早在辛庄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陈扬一直跟这个长着一副妖精脸蛋,并且生活还很不检点的女同志间的关系不清不楚的,甚至上次也是因为这个闵主任,陈扬才会跟她哥哥互生嫌隙的。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一种场合里头再次看到这对被她在心里面斥之为狗男女的二人。 可不是吗?只要看一眼方才闵柔那副娇羞诱人的模样,这哪可能是在谈公事,要说两人间没事恐怕连鬼都不相信。 哎呀,这两个人还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明明知道这里是省的官方酒店,还恬不知耻的跑这儿来这那 是开不起房间还是贪公家那点小便宜? 哼,真不要脸啊 方晴心里恨恨的想到,一下子这两年来的委屈全都翻涌了上来,想想还真是替自己不值,自己含辛茹苦的帮这个男人带大了孩子,可这混蛋却在风流快活。~ 早知道,早知道自己当初就不应该 她使劲一咬唇,却是怎么也想不下去了。也是,即便早知道陈扬在外头风流快活,她也是会把儿子生下来的,毕竟在她心里,她那天才儿子的重要性可是没人能比得了的,哪怕是陈扬也不行。 好在这时走廊里还有第四个人在,不然这尴尬的场面不知得持续多久。 而且很明显,特意跑上来送花那位长得挺白净的帅哥就是之前在楼下参加晚宴的李江南李公子了。他既然主动上来了,自然绝对不会甘心被人当做空气一样,给无视掉了。要知道他这趟可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把心中的那份骄傲给全部卸掉,打算认认真真的追求这个甫一见面就让他怦然心动的世家美女。不管是家世背景还是相貌身材,无论哪点都跟自己是那么的匹配。 他甚至都打算好了,自己要是真泡到了方家这个最小的女儿,将来肯定能说服老爷子,回掉家里安排的那桩婚事了。一想到某海军副司令的那个宝贝孙女,他就忍不住一阵反胃想吐,那闺女的长相,那水桶身材,绝对是对男人最恐怖的惩罚啊。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话说回来,做为一个年少多金长相而且还英俊倜傥的红三代,他这种追女人的手段很老土,可没办法,他对泡妞这活儿真不怎么在行,因为这么多年下来,他可一直都是被美女们倒追的,能有经验才怪。 这时,看到方晴非但没有接过他送的花,反倒是一出来就脸色大变的看向不远处的陈扬,李公子就算是个瞎子,此刻怕是也瞧出来了方晴那眼神中的嫉妒之意,而以他的智商,自然不难猜出来,两人间有某种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毕竟方晴此刻的失态表现得太明显了些。 虽说对阅尽女人的他而言,早就瞧出来方晴百分之百已经不是个了,但一想到他这辈子的性福,咬咬牙也能接受下来,毕竟他真要想玩,有的是没过的黄花闺女倒贴上来。~ 只是,猛然间发现原来跟心仪之人有过一腿的竟然是陈扬时,还是让心高气傲的他暗地里觉得难受,愤怒,不甘心,甚至还恶心反胃不已。 老天爷真他不公平啊,方晴难道还不知道这个姓陈的有老婆的吗? 李公子愤然不已的恨恨想到,然后却是脸色如常的很绅士的微笑着再次提醒了方晴一声:“方晴,怎么了?”同时,把花又往前面塞了一下,丝毫叫人看不出来,此刻他满脑子里想到的却都是那些男盗女娼的勾当。 可惜的是,方晴根本就没理会他,只见她脸色刷的又是一变,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快步走向了陈扬二人所站的位置。而把人李公子目瞪口呆的晾在了边上,并且从出来开门到现在,竟连一句话也没跟李公子讲过,仿佛这个世界里从来没有过他李公子这号人一样,让人李公子情何以堪啊? 闵柔毕竟还是识得大体的,尽管心里有些郁闷,但在外边,她还是知道分寸的,这时看到方晴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她便不再犹豫,主动对陈扬轻点了下头,道:“陈扬,你也别太为难了,我这边等会儿还有点工作要安排,先去忙了。”顿了顿,又转头看了一眼快走近过来的方晴,她才把目光一垂,蚊鸣似的轻声嘱咐道:“一会儿你若是回西州,记得叫你那司机开车慢点,若是没回去” 后面的话几不可闻,她便已经转身回了客房里面。 见闵柔这么通情达理,陈扬心中也是有点暖意,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来,目送着闵柔重新回了屋。 再转回头时,方晴已经出现在了他眼前,他也没多想,只是眼神玩味的瞥了一眼也急步跟过来的那位李公子,然后没等方晴开口,冷着脸沉声说道:“走吧,跟我到楼下去,我有话跟你说。” 方晴酝酿好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出口,就被陈扬一通抢白,一时间气得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直到这时耳边传来那李公子的招呼声,她才恍然醒悟,貌似这儿还有个人在呢,想来陈扬肯定是误会了。 想明白过来之后,她心里头则更是气得不行,怎么到了现在他居然还敢这样冤枉自己,难不成在他眼里,自己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么? 当即顿住步子,非但没有跟上去,反倒是就在闵柔的客房门前停了下来。 陈扬走了几步,才有些诧异的发觉方晴并没有跟上来,转头一看,方晴还留在原地不动,他不由轻皱了下眉头,走回两步,问道:“方晴,你没听到我刚说的话吗?还是你没有话想要跟我说?难道你不觉得你有些事情需要跟我好好解释一下么?” 他这话里指的是方晴来了岭西也不跟他打招呼的事,可谁曾想方晴听了,却理解成了另外一层意思,还以为陈扬误会自己跟这个李江南有什么暧昧了。 “我没有什么好跟你解释的”方晴脸上挂着冷笑,“倒是你自己,为了女人居然都追到这种场合里来了,你还好意思叫我跟你解释?呵,陈扬,我说你是不是市长当太久了,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么?还是你真把我当成是你的下属了?可以由得你呼来喝去的么?” 她这一连串的质问让陈扬一下子有些懵了,愕然看向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 的确,她的性子一向来就很倔强,属于那种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并且从小到大,因为跟几个哥姐年龄差距很大,在家里一直都是最受长辈们宠爱的,要说没养成点小姐脾气才真是怪事情了,虽说这两年因为升级成了母亲,她的性子也变得温柔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凡事都是头脑一热就,可饶是如此,那种千金大小姐藏在骨子里的傲气可没少半点。 因此这时候气愤之下,说出这番让陈扬有点下不来台的话倒也正常。当然,如果这时陈扬说两句好话,或者把脸色稍微缓和下来一些,恐怕她也会立刻随之软下去。毕竟她跟陈扬的关系刚刚才有些好转,她甚至已经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跟父亲把小俊的事情再好好说说,毕竟她心里也还是希望,缺少父爱对孩子的成长总是很不利的。 可惜的是,陈扬并没有这么做。 当然,他也没机会这么做,因为这时候那李公子也已经走过来了。不过李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表现得很克制,还很绅士。走近之后,便关切的询问了方晴一声:“方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么?”边说边有些玩味的看向了陈扬,“陈市长,小晴是我的朋友。” 陈扬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位同志,这里没你的事,请你回避一下,好吗?” 说完,就再没有心情去理会这李公子,而是继续问方晴道:“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下楼去了么?” 方晴把脸转向旁边,轻哼了一声作答。 陈扬等了一会儿,见方晴一直没回应,心里不觉叹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淡淡对她说道:“那好吧,你既然不愿意下去,我也不好再勉强你,这样,我还是先走了吧。” 说完,他还真是说走就走,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个极易招惹是非的地方。不过说这话时,陈扬的声音已经比刚才缓和了许多,但却仿佛多出了一层刺骨寒意。 方晴似乎也感觉到了这股彻骨的寒意,心脏猛的往下急坠,心跳更是紊乱无序起来,这种感觉让她难受不已。 可等她终于咬着嘴唇转头回来时,却只看到陈扬头也不回,丝毫没有留恋的大步往走廊尽头方向走去。 看到陈扬渐行渐远的背影,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些什么,紧接着的下一秒钟,她的眼圈腾的就红了,她赶紧微微仰起脸庞,似乎是生怕让旁人瞧见自己此刻软弱的样wW 第九十一章 倒打一耙 名书楼inGL陈扬并没有留下来,而是径直回了,至于两个女人各怀着什么心思,他可就管不了了,他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自己要是留下来,事情只会越弄越遭,尽管他对女人心理还不甚了解,但是个女人总会吃醋的了。 在坐车回西州的沿路上,他一反常态的没有利用这难得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会,而是一直在脑子里头反复琢磨着他跟他那几个女人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问题,这让他有种完全找不出头绪的感觉。 当然,烦躁主要来自于方晴。 的确,方晴的家庭背景跟仙儿小柔她们几个女人不一样,她可是方副总理的爱女,而现在高层里几乎是个人都知道,以方同和的年龄和他现在身上那第一副总理的职务,下届摘掉“副”字,然后进常委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陈扬可没有把握一定能把这里面的关系给摆平,以他对方晴的了解,若是自己再继续跟她这样纠缠下去,鬼才知道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而他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白白断送掉自己的政治前途。 真若是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恐怕自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方晴划清界限吧。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冒出来,就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难道说随着官位的提高,自己也变得越来越冷血了吗?这种事若是放在上辈子,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会这么选择的吧。 想到这时,他忍不住一阵头疼,再也不愿意细想下去,转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夜景,入眼之处,都是一座座不知名的山峦,看了一会儿,他才转回头,闭上眼睛,伸手轻轻摁起了有些发胀的脑袋。 第二天,陈扬通过在省城工作的学生,也就是那刘梅的爱人在省委宣传部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方晴这一行倒是真就是来工作的,并且从某种意义上说,方晴也帮了他不少忙。中宣部新闻局那廖局长会帮他的忙他早就听刘叔叔知会过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那廖达会安排方晴来处理这件事儿,想到那日对方晴的冷漠,他不禁有些汗颜,可等他再想打方晴手机时,却是怎么样也打不通了,而且到了下午,居然连那手机号也变成了空号。 这让陈扬有点哭笑不得,真不知道方晴这是在干什么?还有就是不知道这次方晴还会不会再换工作了? 因为西州市**的公务缠身,接下来的几天里,陈扬不是忙着开会就是下到那些个破产企业走访,深入到基层跟普通群众亲切聊天,了解他们的想法和实际困难,打消他们对未来的顾虑。~而这回市委宣传部方面也没人再敢在背后搞事,事情办得很顺利,西州当地的一些官方媒体也全程跟踪采访市长的一系列公众活动,宣传的效果很不错,而他也渐渐的开始被西州老百姓所熟知,群众们渐渐都知道了,他们西州来了个很年轻的父母官。 而他这么一忙起来,就没时间再去顾及到自己的私事,只能把方晴的事情先暂时搁下了。 还有就是,经过上回西州纺织厂闹出的乱子之后,他也对方案做出了微调,当然,那二十三家负债累累的国企该关的关,该卖的卖,大的方向肯定是不会再改变的了。 做为试点的西州纺织厂,最终在市**的关照下,还是特事特办赶在月末前走完了程序,所有下岗职工都领到了应有的遣散费,虽然不满意的职工仍然有很多,但在,倒是没有再闹出什么乱子来了。 而上次提到的举报信里面,牵扯到经济问题的那几个相关厂领导则全都被纪委带走了,暂时先控制了起来,一旦问题查实,双规是跑不掉的了。 在这件事上面,陈扬其实并没有太多干预,一来他不认为自己是来西州肃贪的,二来他也相信,在自己已经旗帜鲜明的站出来要跟韩海天掰掰腕子的大背景下,哪怕那纪委**张高明跟韩海天走得比较近,也断然不敢为了这几个小虾米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 不过,后续的麻烦事还有不少,比如那上千号下岗职工的安置问题,就够陈扬头疼一阵子的了,按他的计划是打算由**出面,邀请一些南方沿海发达地区的,搞几个大型的专场用工会,毕竟这些都是老工人了,若是找到合适的企业,还是很容易消化掉的。 当然,这些事他都交代下面人去处理了。只不过具体的操办人却不方面的人,而是他的小情人李秋禾,毕竟南扬集团在那边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由南扬出面,可比他们西州市**的面子要大得多了。 忙完了这些让人累心的事情,十一月初,陈扬轻车简从,没有知会南港市委市**,只叫上秘书小胡和司机刘猛,就动身去到南港市进行实地调研工作。 他之所以亲自跑到南港调研,完全是因为在他对西州经济发展的整个的规划布局当中,南港市是一个具有很重要战略意义的地方。 做为一个县级市,南港每年上缴西州市财政的税收达到了20个亿,可以说之前在西州老班子的领导下,南港的经济发展状况还算不错。只不过在陈扬看来,这还远远不够,南港的潜力也不仅仅只是卖点海鲜就算完事了的。 至于说不知会当,除了他不想太高调之外,主要也是觉得自己若是提前打了招呼,想必到时候当肯定是带自己去一些所谓的明星企业或者说是某某富裕村之类的,那样一来,调研的效果大打折扣了,更不可能达到他掌握第一手材料的效果。 另外,他还想利用周末这两天调研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毕竟不管怎么样,看看海景,吹吹海风,总是能让人心情舒服不少的。而且这两天李秋禾也会去南港。 说起来还得说到上回陈扬在华海拍卖场豪掷千金的那档子事,当时他拍下一亿欧元的善款,后来经过李秋禾的运作,**慈善总会把这一亿欧元专门成立了一个基金会,用于在全国范围内寻找符合条件的贫困村落兴建希望小学。 而陈扬刚到西州赴任没多久,基金会就出资在南港下面一个叫柳林村的特级贫困村里兴建了一所希望小学,算是给他就任送上的一份礼物。至于说李秋禾这次赶过来,倒也是受校方邀请,她做为基金会的实际管理人,专程来给学校落成剪彩的。 一路上,陈扬始终在脑子里琢磨着开发深海港口的事情,而小胡和小刘这两个他身边的亲近手下则显得格外兴奋,时不时还会向陈扬介绍一下当地的情况。 其实说起来陈扬也不是第一次到南港,上次纽葫芦的剧组就是在南港拍的外景戏,不过上回来去都比较匆忙,就没怎么了解到当地的一些具体情况,而这次他是抱着实地调研考察的目的来的,情形自然不太一样。 进了南港市区,并且没有吩咐刘猛停车,而是让他开着车在市里随便转转。 虽说这么走马观花的审视一个地方并不能真正了解多少当地情况,但对重生过一回的陈扬来讲,这么走走看看就已经足够了。要知道他可是有着未来,只需要粗略看看当地的一些建筑和人文环境,就能大约判断出来当地的一些大致情况。比如说临街店面的装潢风格,甚至街道两旁是不是有一些大的知名企业打的广告,从这些小事情里,他都能窥得些许端倪。 ③Z着车子,约摸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闲逛之后,他心里已经对南港现阶段的经济发展有了一个自己初步的判断。 南港大约也就跟改革开放初期小城镇的水平,街道狭窄不说,还坑坑洼洼的,给他的感觉还不如当初纽葫芦拍戏选的那个靠近海边的村子强呢,而近海边虽然有十好几处货运码头,但规模都小得可怜,吨位稍大点的货船根本就泊不了。 看来,自己想要把它真正建设成为一个世界级的深水港口难度不小,如果不想尽一切办法融资,光靠本地税收或者上面的财政拨款,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正寻思着,前面传来了刘猛恭敬的询问声:“市长,快到六点钟了,咱们是不是先去联系一下住的地方?” 陈扬看了看时间,还差一刻钟就到傍晚六点了,早上坐车从西州出发到现在,在这车里闷了快一整天了,确实也挺疲劳的。 而这时胡立楠也在旁补充道:“市长,要不我给这边的**办去个电话?”他这也是例行公事的问问,这不过是他身为秘书的职责所在罢了,即便他去联系了也绝不会说陈市长下来调研的,无非就是觉得住市招的话,回头好报销发票,他可不像他们陈老板那样财大气粗,而且陈老板上任之后,对市**招待费用这一块管得很严格,他要不是看在跟着陈老板以后有很大机会飞黄腾达的份上,早就骂娘了。可不是吗,西州这些年下来,还真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穷的市长秘书呢。 陈扬听到两个手下的问话,也没多想,就很干脆的吩咐道:“算了,时间不多,咱们还是直接去柳林村吧,到了那儿找户农家借住下就成。” “是,好的。” 两手下异口同声应道,心里却是郁闷不已,前面他俩还各自寻思着晚餐要吃个痛快呢,什么虾啊蟹啊石斑啊等等的美味海鲜,都给咱陈老板整一桌上来,谁知道现在陈老板一发话,直接改农家乐了。 一个多小时后,本田车颠簸着,七拐八拐的终于驶入小岭镇进到了山里边,但离柳林村还很远,放眼看去,四周好像全都是山,完全没有在海边的感觉,反倒就像是个小盆地一般。 然后又是一段崎岖的山路后,陈扬被颠的头晕晕的,身子好像都散了架,这让他有种去仙儿老家的那种感觉。 本田车也同样像是快散了架,即便刘猛已经开得十分的小心了,可自打上了这九曲十八弯的盘山公路后,依旧是咣咣的响个不停,似乎随时都有熄火的可能。 刘猛打起十二分精神握住方向盘,边愁眉苦脸道:“市长,回去咱们这车怕是要大修了,早知道咱还不如开小车队的那辆小巴来呢。” 陈扬就有些无语,这种日系车确实经不起折腾,当然,要是他能提早知道这里的地形地貌,恐怕他就让刘猛把路虎开来算了。那辆路虎虽说挂在南扬驻西州办事处的名下,可实际上就停在陈扬家的车库里。只不过陈扬来了之后,还从来没用过。 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这条狭窄的盘山公路还是通往云贵两省的必经之路,过路的大小货车很多,本田车速一旦慢了下来,很快后面就跟上来了一支车队,都是清一色的东风大卡车,由于道路狭窄,这支车队又好像赶路很急的样子,陈扬担心会出什么交通事故,就让刘猛把车速再降下来,让过这支运输车队。 等到这十好几辆货车依次经过本田旁边时,陈扬才有些奇怪的发现,这些大卡车竟然挂的都是部队牌号。虽然后车装货的拖卡都用结实的篷布给死死遮住了,看不出里面真正运的是什么货物,但因为驾驶员身上穿的衣物五花八门,很明显不是真正的军车。若是这些车牌都是假的话,那么车队老板胆子也太大了,而如果是通过关系搞到的牌照,那这支车队的后台老板关系倒算是挺扎实的了。 陈扬默默记下其中的一辆车牌号,正准备掏出烟来解解乏时,突然间听到“咣”的一声巨响,貌似被后面一辆卡车给撞到了车尾的保险杠上,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身子猛的一颠,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抓紧扶手,估计直接就撞到车顶棚上了。 几秒钟后,发出“吭哧吭哧”声音的本田车不出所料的熄了火,陈扬几人赶紧下到了车外面,这时,方才撞上本田的一辆重卡也靠边停了下来,同时从车里跳下来好几个人。 领头的是个胖子,一下车就恼火不已的指着陈扬几人骂道:“**,这破车是你们开的吧,告诉你们几个,今儿个你们他**一个都别想走了,等着赔钱吧,**。” 刘猛一听就急眼了,他帮领导开车,若是出了车祸,哪怕只是些擦碰的小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个大事件了。 可陈扬却是摆手拦住了前跟人理论的刘猛,有些好奇的打量起了这个倒打一耙的胖子。 名楼inGL 第j九十二章 冰山一角 第j九十二章冰山一角 陈扬还在打量这个胖子时候,胖子已经极不耐烦的领着几个弟兄撸起袖子围了过来,一副要先声夺人,拿下陈扬几人的样子。 刘猛和胡立楠见状脸色都是一沉,二话不说就挺身而出,面色严峻的想要替陈扬拦住这伙人。 不过陈扬却是对这种小场面混不在意,招手让两人保持冷静,跟着才挪步上前,看着那胖子说道:“同志,我希望你要弄明白,现在是你们的货车追尾,等会交警过来处理,也是你们的责任,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谁知他跟人讲道理,却换来的是对方一阵不屑的嗤笑声。 那胖子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奸笑道:“哟呵,你他**谁啊?还找交警来处理?哈哈,真他**搞笑,回头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这十里八村的谁有胆子敢动我们公司的车子。” 旁边一个瘦子也起哄道:“军哥你跟这几个怂货废话什么呀,他们要是不肯赔个十万八万的,咱直接把他们这破车扣下拉走完事。” 陈扬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来跟这些人好好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可他刚要开口时,那胖子已经一翻白眼,跟变脸似的,刷的把脸色一沉,冲陈扬冷声道:“瞧你是外地人吧,这么着,也用不着找交警了,哥几个今天心情好,要的不多,你给个五万块我去修车,今天这事就算是了了,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他嘴角勾起一丝狞笑,似乎想等陈扬接他的话头,问一句比如“不然怎样?”的傻话。 可惜的是,陈扬却没有傻乎乎的去接胖子这茬儿,只是嘴角轻轻勾起,目光炯炯的看着对方。 那胖子无奈,只能自己把话续上,冷哼一声道:“不然的话,今儿个你们这车就别想开出这山道了。” 陈扬听完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有些无语,平时整天在办公室里办公,极少有机会到下面来走走,即便下到基层也是前呼后拥着的,没想到这一不打招呼的就下来调研,还真会碰上些不开眼的蠢货。 而那胖子见陈扬非但没被自己恐吓到,反倒还能笑得出来,顿时就更恼火了,骂骂咧咧道:“**今天真撞邪了,碰上几个傻帽,小刘,把他们几个都给我拉到边上去,什么玩意,敬酒不吃吃罚酒。” 瘦子小刘立刻上前,指了指陈扬几个人,骂咧咧的咋呼道:“听到没,都蹲下,抱头蹲下” 边说边走过来就想抓陈扬,谁知他的手刚刚伸出,就听斜刺里凭空响起一声怒吼:“想找死是不是” 紧接着,他手腕已经被刘猛劈空抓住,接着用力一扭,“咔吧”关节脆响,瘦子腕骨直接报销,他惨叫一声,再被刘猛对着小腹一脚,马上蹲地上打滚,再起不得身。 胖子没想到陈扬这三个看上去打扮斯文得体的过路客竟然还敢反抗,并且一出手就制住了自己的心腹,他脸色霍然一变,冲上来就骂道:“妈-的你们几个想造反吗,赶紧放开老子的” “滚开点” 胖子的话还没讲完,刘猛就暴和一声,直接飞起一脚,正中他小腹,胖子痛得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了两三米远,而刘**刻不停,恶狠狠的扔开前面制住的瘦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抬脚就亮出大头皮鞋的鞋底,往地上一通猛踩。 兴许是刘猛的气势太猛,几秒钟工夫就放倒对方两个头目,以至于另外那几个跟班骇然之下,一个个脸色泛绿,竟是谁也不敢再上前半步,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胖子在泥地上哭爹喊娘的翻滚惨叫着。 陈扬对自己司机的身手还算比较了解的,要知道刘猛可是正儿八经从特种兵部队退伍回来的,这时见对方已经被骇退,貌似刘猛下手挺黑的,刚一个照面对方就已经有两个人倒下了,看上去伤得挺严重的样子,而他是来工作的,可不想节外生枝,这才微微皱眉,出言喝止道:“好了,小刘,快点住手,这像什么话” 刘猛过了把瘾,虽然被批评了,但心里头却是很是爽快。并且他心知有老板在场,自己这回就算是光明正大的踩人啦,那是半点也用不着承担什么责任的,然后又想到这次自己也算是护主有功,想来在陈扬心目中又加了不少分,将来少不得陈老板会更加看重自己。 想到这,他心里只觉得美滋滋的,心满意足的放过了那仍杀猪般惨嚎个不停的胖子,有些意犹未尽的拍了拍手,返身走回到了陈扬身边,很乖巧老实的站定住了。 在一众跟班们目瞪口呆的骇然眼神中,陈扬没有理会太多,只是转过头吩咐一旁的小胡道:“小胡,你去给这附近的交警队挂个报警电话,叫他们赶紧派人到现场来处理一下。” 胡立楠愣了一下,真叫交警过来可不得耽误很多时间么?但领导的意图岂是他能轻易揣摩得出来的,他忙应了一声,然后赶紧按吩咐办事去了。 而小胡刚去打电话没多久,不远处便又再次传来一阵轰鸣的马达声音,陈扬抬眼一看,原来不远处又停下来了一辆军用吉普车,这车他前面见过,是这个货车队伍的头车。 很快,吉普车在出事地点停下,嘭的一声,车门打开,先后有人从车厢里跳了下来。而这次来的人可不少,里里外外竟然从车里边跳下来了七八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休闲裤白衬衫的中年男人,长相平平,唯有那冷厉的目光能带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刚一下车,他就大步领人赶了过来,先是在陈扬三人跟前停住,其手下则手忙脚乱的把前面被揍了的那胖瘦二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张总,他们几个刚才把吴队长和刘副队长都打伤了。”一个前面目击全过程的小弟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哭丧着脸向车队高层汇报道。 这个被称为张总的中年男人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现场情况只要不是瞎子就能轻易判断出来刚才发生的一切。然后就见他径直走到陈扬面前,皱眉打量了一眼陈扬,带着些许好奇的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都从哪里来的?居然敢动手打伤我们公司的人?” 陈扬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抬腕看了看时间,转头问小胡:“报警了吗?” 胡立楠忙应声道:“是的,已经打电话报过了。” 陈扬这才“嗯”了一声,然后才转回头对那领人来兴师问罪的中年男人说道:“你是这个车队的负责人吧?这样好了,有什么事还是一会等警察来了再具体处理吧。” 陈扬嘴里说着不愠不火的官话,但那个中年男人显然对陈扬报警走正规处理程序的意图并不感冒,冷笑道:“报警吗?呵呵,好啊,一会等南港市局的王局长来了,我看你们怎么跟那些警察解释。哼,交通肇事还是小事,打伤了我的员工,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了吗?” 陈扬闻言就暗自有些皱眉,显然对方这话里话外无非就是想向自己透露那么一层意思,他们跟南港公安高层私底下的关系很好。 而一直站在陈扬身旁的胡刘二人则满脸怒容,若不是领导没发话,他俩早就忍不住要上前训斥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了。尤其是小胡,自打当上市长秘书之后,进进出出可再没像以前那样被人瞧不起,外头多的是人想巴结他,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被人这么鄙视过了。 还好,陈扬并没有太多龙游浅滩遭虾戏的不爽感觉,只是镇定自若的看着对方,显然对方说出这么一大通废话,应该还会有下文。 果然,等一个小弟查验胖子伤势回来报告过之后,那张总才接着又道:“现在情况就是这样,我的人被你们几个给打伤了,车子也报销了一台,你们自己说吧,私了还是公了?” “怎么个私了法?”陈扬微微皱眉问道。 “十万块,少一分钱都不行。”张总狞声道。 “那如果是公了呢?”陈扬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 “公了?哼”张总冷哼一声,“你们就等着去局子里喂几年蚊子吧。”跟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识相的就赶紧私了滚蛋,我可告诉你们,我们车队可没时间跟你们耗下去,耽搁一天多少钱你们知道吗?瞧你也是做生意的吧,这里里外外的损失,我不说你也估计得出来,你倒说说看,你们负得起责吗?” “我想我可以负得起这个责。” 陈扬嘴角一勾,淡淡回了对方一句。 说完,他转身就往车子方向走去,货车队的几个马仔当即想拦下他,但那中年男人这时却摆了摆手,马仔们会意,才把路让开了。 看着陈扬的背影,张总眉头越发的紧蹙起来。 他虽不知道陈扬的这份自信来自于哪里,但以他识人观色的眼力,毕竟不是他手底下那些毛糙的小弟可以比拟的,前面跟陈扬的一番对话中,陈扬始终淡定自若,貌似根本就没把自己这十来号人当回事,并且陈扬身上隐约透露出来的某种气质也让他有种投鼠忌器的感觉,生怕一不小心真碰上个厉害的人物,那样就麻烦大了。 当然,这倒也不是说他们公司就惹不起一些官面上的人物,而是正如他刚才所说的那样,他们这个车队运的都是些刚上岸的大宗货物,见不得光,根本就没时间也不可能跟陈扬几个在这里耗下去,而就这之前半小时,他们公司老板还叫人来了电话,催促他动作快点,早点把这批紧俏货运到目的地。不然的话,以他们公司的惯常做法,可绝不仅仅是敲诈陈扬十万块这么简单了事的了。恐怕就算当场十几个人围上来揍陈扬他们一顿都很有可能,他们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跟着,他目光不经意间转向前面发生碰撞的车祸现场,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那辆本田车,摇摇头,心说这车也就值个十来万,估计这人怕是有点来头,但还不至于是什么惹不起的人物,一会等彭队长来了,让他直接把这几人关局子里了事。 也是因为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看不清楚那车牌号码,否则他断然是不敢这么想的了。 随后,现场渐渐恢复了平静,双方貌似都不怎么太担心,那张总则交代其他人先行离开,只叫了几个人留下来,当然,那胖瘦两个倒霉蛋也一并留下来了,并且还留下了这辆肇事车辆。这破车前面就是因为出了些状况才不小心追了本田的尾,现在即便想走也走不了了。 就在车队的工作人员忙着紧急抢修这大货车的时候,陈扬没有回车里坐下,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忙活,虽然因为盖着密闭的篷布,陈扬不知道他们这拉的都是什么,但他心里雪亮,西州因为地理环境的特殊,不仅有国界线,还有很大的一段海岸线,这也给走私活动带来便利,并且走私活动一向来都很猖獗。现在这支车队用的都是挂军牌的车辆,如果不是运送军用物资,恐怕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而运些见不得光的货物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他心里就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搞个调研也能碰上这种事。但不管怎样,如果这支车队真的如所猜测的那样是属于走私团伙的,那么自己等人现在的处境就变得有些危险了。 他当即把小胡叫到了跟前,又低声吩咐了他几句,小胡会意,立刻不动声色去到旁边打了电话。 就在陈扬满腹狐疑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这位张总所言非虚,他们公司跟当地公安系统关系不错,这才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就听到远处山脚下传来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貌似警察拍马赶到了。 来的是一辆涂着蓝白相间条纹的桑塔纳,这种警车在南方一些城市很常见,但很显然不是陈扬他们打电话报的附近交警队的车子。 很快,警车在出事地点中间地段停下,车门打开,先后下来了三个人,其中两个穿着制服,另外领头的那个青年却是着一身便装,一脸的酱紫色,显是喝了不少酒,却是不知道是刚刚才从哪个酒桌上赶过来的。 “张总,你火急火燎的打电话催我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 此人刚一下车就满嘴喷着酒气的咂吧着嘴喊了两嗓子。 一直面色焦急指挥手下抢修车辆的张总这才转身走了回来,然后也不废话,直接指了指站在本田车边上抽烟的陈扬:“彭队,这几个人把我们车队的车给撞了,还动手伤了我两个手下,你看着办吧。” 那彭队就“哦”了一声,瞥眼看过去,也没真当什么回事,“行了,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处理的。”顿了一下,又问,“对了,你们这车没什么大问题吧?” “差不多,应该马上就能修好了。” 张总边说边递过一支烟给对方,动作却不甚恭敬,而更像是两个老熟人间的沟通方式,并且他似乎也没把这个彭队长太怎么放在眼里。 彭队接过烟,叼在嘴里,点燃后,嘬了一口,大手一挥,转身带人走到了陈扬几人跟前,夹着香烟指指点点道:“你,你,还有你们几个,把身份证件都交出来,然后上车跟我们回去做笔录。” 陈扬当然也看到了前面那张总跟眼前这警官间的熟络寒暄的场面,根本不用猜就知道这两人私底下关系匪浅,但这时这个满身酒气的彭队一上来也不了解情况,就二话不说想要把他们带走的举动还是激怒了他。 他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没有配合对方出示证件,而是冷声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南港哪个分局的人?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点人民警察的形象吗?你了解过案件情况没有?就这么草率要抓人,我倒想问问你,究竟谁给你的这个权力?” 彭队来在之前就喝了一斤多老白干,这时劲头刚上来,听到陈扬这颇为大条的质问声,顿时就心毛了,当即把脸色一虎,大声呵斥道:“你丫的管老子叫什么?老子怎么当警察用得着你来教吗?**,什么鸟人啊,废话真他**多”说着又是大手一挥,“小高,小田,把他们几个铐起来带走” 他吼声刚落下,他身后那俩年轻警察还真就立马从腰间摸出了两副明晃晃的手铐来,快速趋前两步,一左一右的把陈扬夹住,要动手铐住陈扬。 这帮人不知道陈扬身份,刘猛和胡立楠可是吓得冷汗直冒,虽然对方是警察,不像刚刚那帮流氓司机,难免有些碍手碍脚,但这会儿他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当即上前拦住了两个年轻警员,并且立刻发生了肢体冲突。 于是乎,场面顷刻间就混乱起来。 那彭队见状,更加恼火万分,骂咧咧的吼道:“操-你-妈-的,还敢拘捕,回头有你们几个小子好受的”骂声还未着地,他整个人就朝陈扬扑了过来。 陈扬脸色倏地一变,刚要闪身躲开来势汹汹的彭队,这时刘猛却已经飞快的解决掉了一名警员,身形一闪,也冲到了陈扬身前,大喝一声:“滚开点”然后捏起钵碗大的拳头,照着那彭队的前胸就砸了过去。 蓬 一声渗人的闷响猝然间响起,彭队冲上来拿人的动作还没做完,整个人就已经倒飞回了原地,一屁股摔倒在泥地上,捂住胸口杀猪般的惨嚎起来,哪里还能再站得起来。 而另外一边,小胡却是轻而易举的被人给拿下了,反剪起双手,铐了个结实。 刘猛的斗争经验很丰富,根本用不着陈扬交代,看到同僚被擒住,他立刻就冲上去一把推搡开了另外一名年轻小警察。 倒不是说他的招数有多么出其不意,实在是他力气太大,哪怕对方那警员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仍旧是不能拦住他,被他这么用蛮力一推开,胸口顿时就是一闷,吃痛之下,只能无奈松开了,接连倒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住脚跟。 虽然比前面稍微多花了点时间,但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甚至都不超过两分钟。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三个警官,两个倒地不起,还剩下一个则是大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貌似刘猛前面那一记猛推差点让他岔了气。 不得不说,小刘这个司机当得不是一般的称职。整个过程陈扬甚至连衣角都没被沾到一下,三个警察就已经全被撂翻了。 而由于这边发生的一切实在太快,以至于那边的张总一行人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只听到一阵吵闹声过后,回过头再看,他们请来的帮手就已经全废掉了。 嘶 见此情景,张总禁不住猛的倒抽一大口凉气,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人到底是谁?身边怎么跟着这么个硬扎的保镖,也幸亏刚才自己还算是克制,没有行那以多欺少的破事,不然的话,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这帮人了。 当然,震惊归震惊,真正该干的事还是得去干。 他稍一迟疑,立刻就挥手把正忙着修车的几个伙计都叫上,五六个人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把倒在地上惨叫连连的彭队等人扶起,然后满脸怒容的挥起手中的修车家伙包围了上来。 “你们想干什么” 刘猛单枪匹马的挺身拦在陈扬身前,沉脸怒喝道,“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知不知道我们领导是谁?” 来之前陈扬就交代过,不许小胡两人跟人透露自己身份,但这时候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势必要报上市长的名讳以震宵小,毕竟老板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回去挨不挨批评,到时候再说了。 “操,老子管你妈是谁,今天我要是不把你们几个统统拉回队里好好修理一下,我他**这个治安大队长就白混了。” 满口喷着脏话的这人是刚刚缓过劲儿来的那彭队长,他脸色铁青的瞪向被围在场子中央的陈扬几人,一副恨不得把他们仨生吞掉的表情。 可还没等他们发难,彭大队长话音刚落,山腰附近方向就再次传来汽车轰鸣声,远远的就看到底下有闪烁的车灯光线,貌似有几辆小汽车颠簸着疾驰驶来。 “市长,这次来的应该就是南港市政府的同志了” 刚刚被解开手铐的胡立楠见灯光闪烁,立刻就趋近到陈扬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 陈扬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即目光一凝,转向了也正朝他看过来的张总等人。 张总暗暗使劲咽了口唾沫,虽然不知道这回来的是什么人,但他却有种很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被陈扬目光一扫,他便即闪躲开了,跟其他人一样,站在原地一时间进退两难,模样看起来滑稽极了。 很快,这次打着长灯的车队疾驰到了前面的拐口停下,车门打开,果不其然,南港市市委李书记,政府何市长等一大票市委领导相继急匆匆下车,并且一个个的鱼贯快步朝陈扬所站的位置走了过来。 走在最后头的却是南港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潘建来,他是李志贤调到西州当局长后才提拔起来的,算是李志贤的心腹,这时看到现场一片混乱,治安大队的彭志刚满脸通红,一脸错愕表情的张嘴站在原地,显然还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几乎不用他费力去思考,他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顿时背心冷汗都飙了,肚子里大骂起了惹是生非的彭志刚,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队伍走了过去。 粗略一看,整个南港市委班子的成员一个不少的,居然全都赶到了这山旮旯里头。 看到这阵势,再蠢的人也知道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领导干部们是为谁而来的了。 张总虽然不是南港本地人,但因为公司安排他经常在这里接船,因此也跟南港领导班子里的几个干部关系处得挺不错的,这时看到书记和市长都来了,就惊讶的迎过去,可惜这时候这些个曾经一块吃过好几次饭的老朋友们却根本不理他,仿佛不认识他一样,一行人快步绕过迎上来的他,步履匆急的直接走到陈扬身边停下。 “陈市长。” “陈市长,您好。” 虽然心里打鼓,但李书记和刘县长还是硬着头皮和陈扬打招呼,陈扬和他们握了握手,随即笑笑,说:“你们这里倒挺稀奇的,一桩很普通的交通事故,堂堂一个治安大队的大队长亲自跑来抓人,很好嘛” 李书记和何市长满脸羞惭,张嘴作检讨,潘局长更是一个劲儿擦额头的汗。 而陈扬边说着,目光却是瞥向了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面如死灰的彭志刚。 彭大队长心里一咯噔,这时候酒早吓得全醒了,傻不愣登的看了一眼站在李书记身旁的一位中年官员,结结巴巴的说道:“姐,姐夫,我不是,我,我刚才不知道这位就是” “彭志刚,你给我闭嘴,你看看你现在这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退下去” 中年官员厉声喝断了他,心里却是直骂娘,这该死的小舅子真是蠢到家了,自己死不算,还跟自己扯什么关系,生怕陈市长不知道两人的亲属关系吗。 原来,这位时任南港市第三把手的周副书记竟然就是彭志刚的姐夫,也难怪那彭志刚前面那么狂妄了。只可惜的是,这回他惹到的人是陈扬这个西州市长,而他姐夫当然是万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保住他了,恐怕这时候那周书记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先跟他撇清楚关系了吧。 但这显然不太可能,陈扬已经听到了彭志刚前面吞吞吐吐说出的那番话,不由又多打量了周副书记一眼,虽然陈扬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记住了对方。 接下来的处理过程很是简单,南港市委书记和市长等一干领导还在低头挨训的时候,胡立楠和刘猛则按照陈扬的吩咐,亲自动手去检查那辆肇事车辆去了。 不一会儿,胡立楠面色严肃的快步走了回来,凑近到陈扬身边,低声汇报道:“市长,都是些进口的电子产品,另外还有一小部分是特效药品,包装箱上面都有南港海关关检盖的章,还有就是,那个姓张的车队负责人手里也有南港海关的正式入境批文,我简单检查过一遍,发现确实是由咱们这边的海关出具的。” 陈扬闻言就是一怔,眉头微不可闻的轻挑了一下。显然,从小胡汇报的情况看,事情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他本以为只是一起很简单的走私案件,到时候让南港这边去彻查一下就行了,他现在还暂时没有太多精力去顾及这方面。 可是,如果事情真的涉及到海关,那问题就变得很严重了,甚至陈扬也有点投鼠忌器。毕竟海关是一个相对独立的部门,这些货物如果是走正常程序进入国内,即便他们政府也是没太多权利干涉的。 但他却不太相信这些货物来历清白,要知道光是这满满一大卡车的货价值就已经超过三千万了,而之前同样的军用大卡车还有十多辆,这些金额加起来起码超过了五个亿,中间产生的税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又看了一眼那辆肇事车辆,这时该车后车厢原本用来遮盖的篷布也已经被掀开了一小部分,那露出来的那一个个大箱子外面都贴有包装封纸,上面有用英文,法文,甚至都有,可以看得出,这些货物的来源地五花八门。 虽只露出了冰山一角,但却让陈扬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所做出的判断。 “陈市长,您看现在这事儿” 这时,李书记恭敬的喊了他一声,欲言又止道。 “这样,李兴同志,你先安排人把这辆车子先扣起来,另外,再通知路政的人,把前面过去的那些车辆也都给我叫回来。” 李书记哪敢说半个不字,忙点头说好, 而不远处的张总闻言心里一突,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公司大老板去了电话。 的确,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住的了。 第九十三章 筹谋 东扬没能找到方晴。即便是找到了恐怕也没什么大用。心明一女人整个就是一个刺猬,根本就没有下口的地方,陈扬还真拿她没辙儿。而且现在他跟方晴的关系越来越复杂,真要动手收拾她,好像又下不来手。 幸好,开年这段时间他就跟上紧的发条一样,忙得团团转,根本没工夫顾及这些私人琐事,就搁置了。只是那些照片的事渐渐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但没药可医。 二月一日这天,连着下了十好几天雪的辛庄难得的放晴一回 这正是乍暖还尖的时节,冷风仿佛能吹入人的骨头里似的,尤其是雪停时,格外的冷。 不过,这天气丝毫阻拦不了人们的热情,今天辛庄元宝街街口车水马龙,拥堵不堪。原因很简单,今天辛庄有线电视台正式挂牌成立。 辛庄有电视台了,这可是破天荒的好事,无疑很受群众的欢迎。毕竟这时候络还没有普及,群众的文化生活很单调,到了晚上大多都守在电视机前看电视节目。 当然,很多人来这除了看热闹之外,更主要的陈书记究竟是个啥模样,又或者要求陈书记站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 最近因为拆迁征地的事发区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会议开了无数次,但最终在区政府发下来的表格上签字同意的人还是没有超过 数。 也是,没有谁会愿意离开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给多少钱也不愿意。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的事。这也就是为什么历来拆迁工作都是个老大难问题的根由所在。 以至于现在就算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也几乎都知道了陈扬的大名。民间流传着许许多多顺口溜。像什么“陈扬瞧一瞧,拆到静兰桥,陈扬望一望,拆到西十巷。拆了你别哭,没拆你别笑。那是陈扬没看到等等等等,都快可以出本顺口溜集子了。 很可惜,热热闹闹的揭幕仪式从开始到结束,群众们翘首以盼的陈书记始终都没有出现。或许是因为早早的听到了有人要借机闹事的风声。区政府甚至连一个常委都没来。出席揭幕仪式的代表里头级别最高的,恐怕就是宣传部部长秦方了。 群众们都猜测陈书记是怕了才没敢来的,纷纷扫兴而归。 其实陈扬哪儿也没去,就在区政府会议室里开会。这半个月来,他几乎天天都要开会,而且全都是跟这次的征地拆迁工作有关。 是的,现在他身上的压力很大。这事起了头就不能草草收工或者不了了之。而且不仅仅是那四个村八条街,事实上整个大辛庄地区都在他的规戈中,如果网开始碰到阻力就打退堂鼓了,那么他这开发区也不用搞下去了。光有个工业园显然不顶事儿。 而且,他这个时候决策进行大规模建设,更大的一个背景是基于他的经济测算,做为一个通晓毒来十多年国内外经济形势大致走向的人,他深知现在是改革的最佳时间。 从叨年至,呐年,全国物价低迷。城市每平方米建筑成本仅物多元。乡镇仅为历元。过了刃力年。每平方米建筑成本起码要涨到6四元,平方米,房价更是会突破千元大关,这些都是他早就了然于胸的事。 换句话说就是,他可以用更少的钱办更多的事,拿更多的地,盖更多的楼。 短时间的巨额强投入,将使辛庄城乡面貌发生巨大变化,这些都是他的政绩。而老百姓投入的资金。则可看作购买了长期利益的“股票。”这是一个双赢的结局。也可以说是他领着辛庄的老百姓集体炒了回股 而具他知道打往后,政府收地。强制拆迁业已成为国内最突出的社会矛盾之一,而现在还没到这么严重的程度。 他拖不起时间,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今天他召开的是区委扩大会议。区委常委悉数列席,另外各行政局主要领导,公检法的都在。 会场里没有人说话,因为所有人都在听他一个人说。 什么是一言堂,这就是了。 陈扬手里拿着一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列满了人名,都是经过征地拆迁办多方动员后仍然不同意在区政府发下去的表格中签上“同意”两字的住户,十好几页纸全写满了。 陈扬的脸色很沉,一丝笑容也没有。目光往台下一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知道大家有顾虑。有想法。怕承担责任,我也一样顿了顿,…旧一转,但是,是不是因为有阻力有难题。我们就不尖。胀就一拖再拖的?这样就能安安稳稳的做我们的太平官了?” 台底下鸦雀无声。 陈扬喝口水,继续统一思想:“我具体做事的时候,我不祈求一点争议都没有,那是不现实的,改革总是会触碰到某些人的利益,但也可以跟你们在座的各个明说,我在辛庄。过去、现在或者将来要推行的任何一项改革,没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把握,我是不会做的,因为我承担不了失败的风险。” “我不提倡用强制力量,但不用强制力量行不行?” 同样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人敢负这个责任。 “我有一个时间表,而且这个时间表已经发到你们各位手上了,是的。你们没有看错,这个月底,就是二月二十八号,是最后的期限,也是我的底线。” “我的意见是,这次征地拆迁。所有同志都要动起来,不光是拆迁办的同志,公检法都要上,还不行,所有人都给我和居委会的同志一块下到基层去。挨家挨户的给我去做动员。” 着,陈扬拿起手中的那份名单。拍到了桌面上:“这里面的人有很多都是我们政府单位的同志,甚至在座的也大有人在。我现在只想问你们一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现操一片肃静,更有不少人背心都飙出了冷汗。 其实这次陈扬为了顺利把地征到。并且把矛盾控制范围,他直接套用了交州市城区内通行的征地补偿计算方法。要知道城市和乡镇的区别可差天远了,这样一来,仅仅是安置补偿这一块就得多出近千万。 这也是他顶住压力帮群众从上面争取回来的条件。 在他看来,多花点钱没什么大问题,这点小钱跟他要争取的时间相比不值一提,将来开发区随便弄一个项目就什么都回来了。只要老百姓能得到实惠,不骂娘就成。 可谁知道,也不知是谁先传出的风声,说区里面这次有五个亿的征地专项款,跟着又有人在群众中煽风点火。人的贪念是无止境的。这下子。很多本来对政府开出的高额条件很满意并且同意安置方案的群众都不肯签字了。经查,那些挑头闹事的人居然还是公职人员。其中就包括了他手中这份名单里的一部分人。 听取了邪大姐对征地工作的汇报后,陈扬这回真是愤怒了。因此才有了今天这次紧急纠风会议。 足足有一分钟左右,会场里都是静悄悄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虽然陈扬以往在开会时,经常会不顾及别人面子当场就让人难堪下不来台,但像今天这样震怒的时候,还真是破题头一遭。“我今天破个例,在会上我就不点名了,我给你们一个改正的机会,但我把话说在前头,今天出了这个会议室的耳口,谁要是还敢私底下结党营私,从中牟利,煽风点火鼓动群众的,发现一个我就处理一个 陈扬这话说出后,不少人松了口气。 这时,会议室里紧闭着的大门被人敲开,陈扬看了一眼,是前面出去接电话的万伟。见万伟的脸色焦急,他顿时皱了下眉。 万伟急匆匆的走到陈扬身旁,压低声音道:“书记,不好了,元宝街那里有人聚众闹事。都吵着要见您呐。” 陈扬脸色变了变。他知道今天有线台在元宝街挂牌成立,本来他是打算要出席的,但前头接到邪大姐电话就改变了主意,决定留在区政府开会。 再这帮人估计都是想趁着有线台成立之即,把事情挑大。而且很可能幕后有人在唆摆群众。 听到消息,他把目光往台下一扫。顿时就发现有人低下了头。 他当即决定散会。 元宝街。 市电视台的李副台长正急得团团转,原本好端端的揭幕现场现在乱成一团。好几十号人堵住了有线台新装修的大门,要求有线台的记者到他们那里采访。他这趟来,本意是想着能来出个镜威风一下的,没想到却碰上了这破事。 当然,他政治觉悟很高,自然知道什么新闻能报道,这种采访谁去谁可就犯错误了。 但很可惜,他手下人可不听他的。尤其是电视台的红人方记者,貌似已经在采访群众了。别装啦 第九十四章 秋夜 第九十四章秋夜 林姗姗的不礼貌搞得晚餐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不已,随后,于村长就显得更加拘谨和不安了,不时的瞪向自己老伴,估计是还在埋怨老伴把客人给得罪了。 李秋禾倒是没什么异样,仍是很少动筷,不时还会和气的跟村长老伴王婶讲几句话,希望对方别把刚才的事往心里去,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这倒是让王婶受宠若惊得不行,心里暗自感激不已的念叨着,李干部这姑娘年纪轻轻的,不仅人生得俊,讲话还这么温和,哪有半点像老头子说的那样,城里的大干部都喜欢端架子动不动就会张口骂人的哟,也不知将来哪家爷们能有福气,把这么个天仙儿般的闺女娶回家去哦。王婶在村里是兼职媒婆,一来二去倒是帮人瞎操起了闲心。 幸好这尴尬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约摸十多分钟过后,李秋禾的电话响了起来,她脸色登时就是一喜,赶紧起身去边上接电话。 果然,电话是陈扬打过来的,说是大概还有半个钟头这样就能到村子里了,她一喜之下,甚至连没听清楚陈扬后面的话,说了句“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村口接你。”后,就飞快挂了电话。 紧接着,她马上回头对桌里人知会道:“于村长,不好意思,我朋友好像快到了,我得到村口去接他。” 说完心急的她甚至都等不到于老头回答就已经急步朝厅外走去。 “诶,李干部,您等一下,我陪您去。” 于老头见状脸色顿时大变,边说边跟了出去。他可是知道现在在他家院落外头可是有一大帮村民还没散呢,要是一会吓到李干部就遭了。 院子外头,李秋禾刚一跑出来,看到外面那一大帮村民时,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外头走去。没办法,一想到陈扬兴许已经到了村口,她就再也坐不住了,哪怕这会儿被人当做是火星人一样的围观,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但让人意外的是,村里人看到她出来后,竟然没有,反倒是变得安静了些,并且很主动的给她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甚至她所经过的地方,周围附近的村民们还很憨厚的主动跟她打起了招呼。 “李干部,您好啊。” “李干部,您辛苦了。” 老乡们一句句质朴的问候让李秋禾有点受宠若惊,她边走出于家院子,边还不得不频频微笑点头,口中说着“你好,你好。”,来回应这些热情的乡亲。 其实她也没觉得自己真帮了柳林村多大的忙,一座希望小学最多二十万,而柳林村及附近山村的孩童数量不多,学校规模也不用太大,因此基金会帮村里建的这所小学才花了不到八万块钱。并且当初基金会在全国遴选首期投资建校的那一百个贫困村时,大多也都是由陈扬亲自圈定的,这柳林村当然也不例外。反正,对乡亲们的感恩戴德,她总有点受之有愧的感觉。 这时,于村长和几个随李秋禾进山的同事也追了出来,连连喊着李秋禾等等,她只好停住脚步。 于村长赶上来就气喘吁吁道:“李干部,村口离这儿有二里地儿呢,山里路不好走,又黑,就让我家二小子过去接一下您的朋友就成,您就别辛苦跑那么远的路了。” 李秋禾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了,还是我亲自过去接一下比较好。”说着又看向自己那几个下属,“刘鑫,你们几个也不要跟来了。”然后瞥了一眼也跟过来了但一直低头不敢说话的林姗姗,心里就是一叹,这个秘书是自己挑选的,工作上没得说,但是在品德方面却远远达不到自己的要求。 最后一合计,于村长还是要求要陪同前往,李秋禾也没辙儿,想想反正今晚要在村长家留宿,万一到时候陈扬要跟自己住一个屋里,也总是瞒不过村长家里人的,就点头答应下来了。 很快,支走了几个下属,于村长就拎着煤油灯陪她往村口方向赶去,谁知到半途时,一个穿着身洗得发黄的老式旧军装的中年汉子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喊住了于村长,脸色惶恐的喘着气道:“村长,村长,大事,大事不好了” 这个汉子也是村干部,平时就住村公所里头,负责宣传和计划生育的工作。 看他丢三落四的样子,于村长就觉得在人李干部面前丢了人,皱眉呵斥道:“二牛你好好讲话,李干部也在呢,火急火燎的也不嫌丢人,能有什么大事不好了,真是的。” “哦,哦。”二牛连连应道,不好意思的冲李秋禾憨笑点头,然后还是很急切的说道,“村长,乡里刚来电话了,说是又有大领导要来我们村考察工作,让我们提前准备一下。” 于村长闻言就是一愣,自打他选上村长之后,不算李秋禾的话,村里来的最大的干部就是从邻村出去的一个管水利的副乡长了,这大半夜的村里还能来多大的干部啊?跟着就皱眉问道:“李干部不是已经到了吗,还有啥大干部要来?” “不是,村长你听我说,真的,乡长刚刚在电话里讲,说市长要到俺们村来,而且马上就到。”二牛说着,脸上泛起异样的神色,显然刚才能跟乡长通电话让他倍受鼓舞。 而于村长听完后顿时如被人用木棍砸了脑瓜子一下,张大嘴巴半天讲不出话来,愣了足有十几秒钟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连连问道:“啥?你说啥?你再说一遍,啥市长要来?” “村长,是真的,乡长刚刚说了,说这回真的是市长要到俺们村来考察工作了。”二牛抑制不住激动兴奋的情绪,说话的声音一直都是颤抖着的。 的确,听说上回市里有个副市长随随便便到隔壁村考察了一下,结果人那副市长当场就拍板给邻村修了个大水库,现在邻村人再不用担心干旱季节没水灌溉庄稼了,几乎年年都旱涝保收,而且闲时又利用水库搞起了水产养殖,听说赚了不少钱,村里家家户户到年底都有发奖金的,也算是脱掉贫困的帽子了,这可着实是把他们村子里的人羡慕死了。 “什,什么” 于老头傻呆呆的嘟哝着,还是不大敢相信,脑子里却也是跟二牛的想法一样,这年头,就怕领导不下来啊。 又颤声问:“二牛,乡长说是哪个市长,”村里隔个三五天就有邮递员送份乡里过期的南港日报来,因此于村长也多少知道一些本市领导的名字。 “听乡长刚才说,说是,来咱村的是咱们西州地区的陈市长真的是咱们西州的陈市长要来了。”二牛一个三十好几的老光棍,这时眼圈都红了起来。也难怪,他这时仿佛已经开始幻想着陈市长给村里撒下大把的钞票,然后他们村也能跟隔壁村一样,脱贫致富,而他也可以能有钱娶媳妇了。 “什么?” 二牛这句话如同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村长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腿弯子一软,竟直接摔坐在了硬邦邦的泥地上。 然后牙齿跟结冰了似的,瘫倒在泥地上,哆哆嗦嗦的失魂落魄的问道,“陈陈市长?” “村长,您别倒下啊,咱村可就指着您了。”二牛赶紧上去扶起于老头,边拖着他往回走,嘴里急急忙忙的嘟哝道,“乡长刚刚还说了,时间紧迫,恐怕来不及精心准备了,但还是要求我们村委会立刻行动起来,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务必要把咱们村改革开放以来所形成的良好精神风貌展现在陈市长面前” 看着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于村长被二牛连拖带拽的拉走了,李秋禾不由暗地里摇头苦笑一声,瞧这些人,一听说人家陈市长要来,还没真见着人呢,瞧这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嘛?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弯下腰,从地上拾起刚才老村长掉在地上却忘了拾起的煤油灯。 还好,灯没有熄灭。 目光再次转向远处的村口方向,却是怎么也迈不出步子了。 的确,既然陈扬是来考察的,身旁的随行干部肯定少不了,自己再贸贸然的去村口等他,总是会让他手下那些干部胡乱猜测的,对他影响不好。 想了想,她干脆就这么拎着盏昏黄的油灯,站在了路旁的一处土丘上,远远的观察起了远处村口方向的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村口方向才闪烁起了一连串的车灯,貌似进村的车子还不少,目测都已经超过十辆了。 看着那些忽闪忽闪的车灯离自己越来越近,她轻咬了咬下唇,心里边却是郁闷的想到,不是早说好了是过来休息两天的么,怎么现在又变成来村里考察了呀?哼,真是讲话不算话,害我白白高兴了一场。 虽然此刻时间尚早,才刚过九点,但山里的夜晚却已经有了些许的凉意,她忽然间也觉得有点冷了,便下意识的伸手环抱住自己胸前。 这时,一阵冷冽的山风吹来,把她的裙袂吹得猎猎作响起来。 于是,这夜风渐凉的初秋深夜,在这个光秃秃小山坡上,这昏黄油灯的,这一袭秋装却清淡如菊的美人,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构成了一幅很诡异的画面。 而画中美人绰约的身姿,随着秋风渐起,却越发显得楚楚可怜极了 柳林村村公所前一段约百十来米的黄泥路两旁,此刻旌旗飞扬,鼓乐声满天飞,大幅简易的标语彩旗横飞,其中最中间,最大的那个横幅上面写着一个大标题——“热烈欢迎陈市长莅临柳树村检查指导工作” 别说,就这个横幅来讲,虽然因为时间关系,制作得有些简陋,甚至横幅上面的字迹都好像还没干,但这内容还真挺像模像样的。 这里不得不称赞一下老村长的组织能力,在短短的半小时之内 而这热闹的景象让人差点忘了现在都已经快九点半了,要知道在村里面,平时过了晚上九点钟以后,绝对是夜深人静的时段了,基本上你走在田间小路上,最多也就能听到几声稀稀落落的狗叫声,像这么热闹的景象绝对是这小山村这么多年来的头一遭。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在初秋深夜冷冽的寒风中,列队站好在道路两旁的小朋友们大声喊着欢迎的口号。此时已经有点冷了,小朋友们的脸颊大多都被冻得通红,但他们仍然在努力大声的喊着欢迎的口号,并且每个小朋友的脸上都挂着发自内心的可爱笑脸,衷心欢迎着市里面首长的到来。 是的,也许他们的队列站得稀稀落落的,他们的普通话也并不标准,甚至就连他们的口号也不是十分整齐划一,但是,他们绝对是很认真的。 因为之前紧急动员会上老村长就已经说了,这次来他们村里考察的是西州市市长,是个天大的首长。而他们中间恐怕没有几个人能讲得清楚市长究竟是什么样的大官,但他们却都知道,能让平时牛气冲天的老村长变得说话语无伦次而且还状若疯癫的,那肯定是很大很大的大官。 他们也不知道市长来村里考察意味着什么,但老村长前面做动员时候说得很清楚了,如果市长实地考察回去后满意了,高兴了,那么他们柳林村就有希望了,而他们这些本村的娃娃们将来也能用上两块钱一支的钢笔了,说不定将来还能有钱念大学呢。大学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在这些村里头的小孩子们心目中像天堂一般的存在。 因此,虽然他们中有很多人其实都是刚刚才被家长从被窝里头拎出来的,但这时却都很懂事的没有哭闹,很努力的按照村干部的要求去做,去喊口号,去挥舞手中小小的红色绿色蓝色的彩旗。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看来不假。 但可惜的是,坐在车里的陈扬此时此刻却却丝毫感受不到半点受到夹道欢迎的喜悦,反倒是看到这几十个站在道路两旁瑟瑟发抖着夹道欢迎他的小朋友时,他结结实实的被柳林村在深更半夜里头搞的这么一出欢迎仪式给震惊了一下。 再又看到那一个个鲜活稚嫩的小脸蛋被凛冽的山风吹得又红又紫的,他不由轻皱了下眉头,当即朝前面的胡立楠吩咐道:“小胡,问问看怎么回事?是谁出的馊主意?叫小孩子大半夜的跑出来遭这罪受,这也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荒唐” 其实这主要是因为陈扬平时行事低调,并且极少有需要到下面调研搞领导形象工程的时候,所以他才会觉得荒唐,事实上比这更离谱的事在国内很多地方都每天反复上演着。说真的,叫这些小孩子出来欢迎市领导很正常,领导都好这一口,以示亲民嘛。这不过是小意思罢了,实际上很多地方下级别的干部为了讨好上级领导,比这更荒唐的欢迎仪式都比比皆是。 “好的,市长。” 小胡能听出来陈扬语气中的不悦,赶紧应下,然后飞快掏出新配的手机,给前车的李书记去了电话。 很快就有了回音。 小胡简单问了情况后,立刻回过头向陈扬汇报道:“市长,李书记说他也不太清楚,前面他只是交代小南乡这边简单做一下准备,安排好食宿之类的问题,却没想到村里会扭曲了自己的意思,这么胡闹一通。”跟着马上就又说道,“李书记说已经通知村干部让孩子们回去了。” 陈扬“嗯”了一声,伸手使劲摁了摁额头,既然已经把自己的意思知会到了,他便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究下去。而且他心里其实也很清楚,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更何况下面这些干部这么做无非还不是想巴结讨好自己,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他们这么做并没有错,只是没想到会碰到自己这样一个极其不喜欢搞这一套的领导罢了。 很快,就见到前面开路的头车上有一名夹着黑色公文包的中年干部飞快下车,并且迅速找到了带领孩子搞欢迎队列的村干部张二牛,然后就见那张二牛同志吓得脸色都绿了,忙不迭的直点头,显然他们也没料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原来还有不喜欢这个的领导。 再过得没两分钟,还在喊着“欢迎”的学生队列总算是被领队带走了。 孩子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尤其是村干部二牛叔那一脸黑线的吓人模样更是让他们心里笃定,这次肯定是他们没表现好,要是给市长留下坏印象,那咱村可不就没希望吗? 孩子们怀着失落万分的心情排着长长的队伍被遣散回家了。 而坐在车里的陈扬看到孩子们离去前,脸上那错愕,不解,甚至是委屈的表情时,不禁在心里再次长叹了一声,这种形式主义真是害死人啊。 三分钟后 嗤 在以蜗牛的速度行进了约有五分钟后,随着一声轻微的刹车声响起,本田车总算有惊无险的稳稳停在了前方一幢破瓦房前。 随后,车窗缓缓摇下,陈扬坐在车里,稍微朝外面打量了一眼这间有点类似于祠堂的破落院子。 与此同时,胡立楠已经飞快的先行下了车,绕到后面,轻手轻脚地帮陈扬打开了车门。 而陈扬刚一下车,南港的李书记和何市长就分别从各自停车的地方迎了上来,李书记小声对车里的陈扬汇报道:“陈市长,这里就是柳林村的村公所了。”然后又指了指旁边远处的一位候场的小老头,介绍道,“这位就是村长兼支部书记于大根同志。” 其实他原先也不知道村长于老头的名字,这柳林村的资料,甚至包括整个小南乡的资料,都是前面在车里恶补的。毕竟要是让陈扬知道自己对所管辖的地方一点也不熟悉,那还不得白白挨一通批评嘛,而且也真有点说不过去。 陈扬顺着李书记所指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看上去十分紧张不安的老同志就站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 而这位老同志身上打扮极为特别,光看上半身倒还好些,一件极为正式的深蓝色中山装,扣子扣得异常整齐,上衣口袋里海插着支钢笔,笔挺挺的,显得很有精神的样子,尽管这身衣服看上去明显有了些年头,并且袖口处有好几处都已经磨得脱线了,但还算是很得体。可配上他下身套着的那条泛白的绿军裤,整体一看就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了。 看这一村之长的穿着打扮就大约能猜到,柳林村的确是如假包换贫困村。 陈扬心里暗叹一声,立刻快步朝村长走了过去。 于村长见市长朝自己走了过来,一时激动之下,竟忘了要主动迎上来,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而他身后的几个村干部也是同样,这时更是都有点六神无主的感觉。尤其是陈扬看上去竟如此的年轻,就跟个小后生似的,这完全颠覆了他们想象当中市长那威严冷峻的形象。 “于大根同志,你好。” 陈扬主动伸出了手,他没有批评对方前面整出的那出荒唐之极的欢迎仪式,而是亲切的问候了一声。 “陈,陈市长,您,您好。” 于村长的表现跟其他基层干部没什么分别,话说得吞吞吐吐的,松开手后,耳中犹自不停嗡嗡回荡着陈市长那干练、沉稳、还略带磁性的嗓音,整个人如坠入梦中,只觉得跟陈市长这么大的领导握过手之后,有种此生无憾的感觉。 陈扬转头环视了四周一眼,发现欢迎的队伍里头,其实还有很多普通群众在场,但他们大多都是远远的躲着观望,目光闪烁着,并且每当他朝这些乡亲们看过去时,乡亲们的目光就赶紧惶恐不安的躲开了。 但尽管如此,陈扬还是能从他们好奇打量着自己的目光中读出了同样一层意思,那就是殷切的期望。 是的,他知道自己的到来,对这些群众意味着什么。他们期望自己的道来,能改变他们的窘迫穷困的境况。 没错,对陈扬来说,做到这点并不困难,但同时却又十分的困难。 不难的是,以他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这个村落的落后面貌,他真正感到困难的是,他现在要做的,不仅仅是让一个柳林村富裕起来,而是他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整个大西州地区都富裕起来。甚至,他还希望有朝一日,他再也不会看到国内还有这样贫穷的村子存在。 而要做到这一点,他必须要拥有更大的权力,也必须站在更高的位置,否则,这一切都是空想。 不知怎的,他心里边本来准备了有很多话要讲的,可这时候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似的,半句话也讲不出来。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凝了凝神,转头对身边的李书记道:“武平同志,你马上去安排一下,找个大点的地方,看看乡亲们谁有兴趣的话,都可以叫过去坐坐,我也想听听看大家有什么话想说对我这个市长讲的。” 李书记暗地里一皱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跟这些村民聊天没问题,可万一中间有人乱说话就麻烦大了。想到这,他就有些犹豫的劝道:“市长,今天会不会太晚了点儿,您看,要不等明天” 陈扬摆摆手打断道:“不了,我看今晚就挺好的,乡亲们不也还有很多都在这儿吗,省得明天又会耽误大家去忙农活。” 李书记无奈,只好点头答应:“好的,陈市长。”说完就给旁边一个干部递了个眼色,那名干部会意,知道该怎么选人,赶紧转身办事去了。 大约十分钟后,村公所院子的一块空地里挤满了人。听说陈市长要跟大伙聊天,大家都热情高涨的报名,但名额有限,最终还是优中选优的挑出了三十多个老实巴交的村民做为代表,男女老少都有,当然了,也都是些良民,刁民那是肯定没这种机会的。如果不是陈扬搞突然袭击,相信肯定还会做得更好。 其实按李书记的真实想法,他原本是不怎么希望这么多人过来的。可不是吗?有什么好聊的啊?瞧他们苦哈哈的样子,无非就是想借机跟陈市长吐些苦水,顺便再请愿。但又怕村民若是来得太少了会让领导生疑,那样反倒不美。 因为时间仓促,并且条件确实很简陋,陈扬也就没有让人布置一些桌椅之类的摆设,他自己就站在这不大的晒谷场里头,而旁边的干部群众则自动围成一圈,安静的听他讲话。 陈扬其实没太多要讲的,而且他来这儿的目的本就是多听少说。 因此,简单的寒暄问候了一下,他就开始听村民介绍本村的情况。道听途说都是假的,真实的情况也只有住在这里的老乡们才最清楚,也只有他们才真正知道他们自己当下最需要政府给予哪方面的扶持。 这里不仅仅是指财政拨款,实际上每年财政拨下来的扶贫款都不算太少,但中间各级财政层层克扣下来,真正能到得了村里,真正用于发展村里经济的钱就所剩无几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面村干部有交代,等陈扬讲完后良久,都没听到有人主动发言的,群众们还是跟前面迎接陈扬车架时那样,有些躲躲闪闪的,谁也不敢带头发言。 冷场了一小会儿,还是那个李书记,他心知这样下去可不行,就赶紧又对手下的一个干部使了使眼色,示意让他找两个人出来,这样领导满意了就行,别一会儿显得村民们好像是畏畏缩缩的不干,这就失去开这个亲民会议的意义了,而且这样会显得有刻意的成分在里面,很容易让领导察觉到。不管怎样,先把今晚扛过去再说,回头再好好布置一下,想来就不容易出什么纰漏了。 很快,群众队伍里有个老汉先站了出来,只见他有些哆嗦的挪步出来,陈扬见状忙迎上两步,亲切的握住他的手,问道:“老同志,您好,您贵姓啊?” “陈市长,我,我叫王富贵。” 王老汉颤抖的回答道,陈市长的平易近人让他激动不已,眼圈立马就有点红了,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了,干脆很没礼貌的使劲抽了抽鼻子,哽咽着感慨道:“陈市长,政府好啊” 王老汉一开口就唏嘘不已,接着又说道,“咱们村可算是把您盼来了,我要借这个机会代表全村十六户孤寡老人衷心感谢咱们的市委市政府。老汉我今年都六十多了,如果没有政府的照顾,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就交代出去了,即便饿不死也早该病死了。” 跟着就马上列举了一大堆也不知道究竟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还是他杜撰出来的先进事迹,比如某年某月南港市政府组织的“下乡送温暖活动”,“南港市市委班子走进山区扶贫助困活动”等等之类的。 而这王老汉开了个头之后,随后又先后有几名群众站出来发言,虽然村民们的语言很朴实,并且表情也很自然,但其实实际内容却也都跟王老汉说的差不多,无非都是些感谢政府,感谢党的套话。 现场气氛一度变得热烈起来了,不仅仅是群众踊跃发言,干部们也纷纷大谈特谈起了这些先进活动。 陈扬一直在亲切的跟群众交流沟通者,但实际上他心里面却很清楚,知道自己这趟算是白来了,真正的民意没听到半句,反倒是听到了连篇累牍的阿谀奉承之词。 算了吧,这种形式下的交流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陈扬有些郁闷的想到,对此却也无可奈何。 跟群众们聊了约摸有二十多分钟,快到十点的时候,李书记又来劝道:“市长,时间很晚了,再说,您也赶了一天的路,而且还没有吃晚饭,我看今天的会还是先开到这儿吧。” “嗯,那就先这样吧。” 这次陈扬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的确,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 可就在陈扬一行人离开晒谷场,打算到另外一处大厅用餐时,陈扬却看到一个**岁的小男孩这时正吃力的端着只盛满了滋补糖水的大水碗,也正打算,看来是。 而在这凉嗖嗖的夜晚,这个小男孩却是穿着一身短打装扮,似乎他不怕冷似的。 “小朋友,你等一下。” 陈扬朝他招了招手,叫住了他。 而旁边的干部们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因为任谁也瞧出来了,这个小男孩身上穿的那条短裤上有好几个很明显的大补丁,看来他不是不怕冷,而是他家里估计是实在没钱置办衣物给他。 小男生被陈扬叫住后,一时间就有些莫不清楚头脑,不知道这位大领导要问自己什么,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傻呆呆的模样瞧来甚是可怜。 陈扬走到他身旁,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轻叹口气,问道:“小同学,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叔叔,我,我叫张国。”小男生虽然很紧张,但还是顺利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小同学,你”陈扬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你这大冷天的穿这么单薄,你不觉得冷吗?” “叔叔,我不冷的。” 小男生使劲摇了摇头,可说完后就直接打了个喷嚏。 “小铜须,你家里条件不好,对吗?” “嗯,。” 这次,小男生用力的点点头,他觉得这个叔叔不像坏人。 “可新希望小学不是免费给你们发了秋装校服了吗?你怎么不穿呢?不好看对吗?” “不是的,叔叔,学校发的校服可好看了。”小男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叔叔我舍不得穿的呢,因为爸爸说了,新衣服能卖不少钱,但若拆开包装了,就不能卖钱了呢。” “那你以后上学去学校怎么办?你不想继续念书了吗?”陈扬又问。 小男生一下愣住,半天才黯然垂下头,小声说道:“叔叔,我很想继续念书的,可我家里没钱继续供我念书了。” “快进去吧,一会儿赶紧跟你家大人回去。” 陈扬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边说着,轻叹口气,然后才从地上起身,随即脸色却变得愈发的凝重起来。 而他边上,李书记和何市长两人都是满脸羞惭。显然童言无忌,这个小男生说的一番话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刚才他俩精心布置的和谐欢乐的景象。 等小男生离开后,陈扬却没继续往前走进偏厅用餐,而是站定在了门口处。 他不走,其他干部自然也不敢进去。 “同志们,南港是比不上,但在我们整个西州地区,南港市绝对不是最穷的,可你们看看,在南港竟然还有如此贫穷的地方,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平时的工作真的做到位了吗?”说话间,陈扬的语气变得愈来愈严厉起来,“我不知道国家和省里每年拨下来给像柳林这样的一个贫困村的扶贫补贴究竟有多少,但我想,总归还不至于让小孩子没衣服穿,没有书念。你们说是么?” 众位西州干部顿时闻言,尽皆脸色羞愧的低下头去。 “我很想知道,你们市里究竟把国家拨给的扶贫资金挪用到了什么地方?你们市里又是谁来具体负责这块工作的?”陈扬这话已经有点问责的意思了。 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很快就有一个中年干部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陈市长,国家和省里头拨下来的扶贫专项款一直都是划拨到财政的,我是具体负责财政统筹的,因为这两年南港的海边旅游发展得很迅速,力求打造出一个属于南港的旅游品牌,常委上会的意见也是尽可能把财力物力人力等等向这方面倾斜,向这个方向。这才有点忽略了扶贫工作。”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接受您的批评,的确是我的工作没做到位,我回去后一定向您做深刻检讨。” 现阶段各地方政府挪用上面拨下来的各种专项拨款的现象并不罕见,而且不光光是扶贫款,像什么教育、农业、甚至是宗教等等的专项款都鲜有不被挪用过的记录。反正钱到了各地财政局账户上了,怎么花那就是当地政府说了算了。上面虽然有硬性要求不得挪用这类型的,也有制度制约,但效果总归还是不甚理想。 因此,他这个检讨更像是替自己开脱。 陈扬看了这名中年干部一眼,却才知道原来这人竟是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彭大队长的亲姐夫,也就是南港主管经济的副书记周耀坤。没想到前面的事情才刚暂时放下,这里的事又牵扯到了他。 说实话,陈扬之前就已经有了要动一下这个周副书记的念头,毕竟在他看来,一个能够纵容自己亲戚胡作非为的市委领导,若说自己身上没有问题,那种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李书记,中央早就三令五申过,要求各地方政府少搞一点面子工程,多为群众做一点实事,你们都当成耳旁风了吗?还是你们觉得拿个旅游城市的称号,比让群众吃饱穿暖来得更加重要?” 陈扬的质问声不大,但却让一众干部们心里都是咯噔一下,李书记等人老老实实的低头挨训,不敢搭腔,更不敢多言。 随后,陈扬收回看向对方的目光,沉声道:“我不要求大家都能做到跟我一样,一碗水端平,因为那样做不现实,工作总还是需要大家去做,我只是希望,等下次我再来南港的时候,这里能有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另外,在这里,我还可以负责任的跟各位讲,在原则问题上,谁要是跟我过不去,那我就动谁的位置” 陈扬的话掷地有声,众人闻言尽皆都是一阵心惊肉跳。 在场的其实很多人之前并没有亲眼见到过陈扬,只是早知道这个新任市长很年轻,好像三十岁都还没到。今儿个这么一见,果然年轻。并且虽说年轻是年轻了些,可不知为何,这个脸色从容不迫的年轻市长给大家带来的感觉却是那么,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让在场的人不自觉的就想往后退两步,就仿佛这个年轻人天生就该是高高在上的领导者,而我等良民则天生就该是小老百姓似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很让人难以接受,但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第九十五章 陪君夜话 第九十五章陪君夜话 一场本来很和谐的干**流会,因为一个很意外的因素,最终还原了事情的本质。能当上一贯半职的人都不傻,谁也不会因为几个群众在村干部的要求下向市领导做,说几句煽情的话而改变,柳林村还是那个穷得掉渣的柳林村。 而陈扬的晚餐并不是在村公所吃的,他甚至最后都没有进到餐厅里面,就直接离开了村公所。 他不是什么道德圣人,但是他有自己的道德底线,若是看到村里的群众家里都穷得快揭不开锅了,而自己却领着一帮干部在这里大鱼大肉的胡吃海喝着。是的,他做不到。 而陈扬没胃口吃这顿大餐,随行的李书记等南港官员们就更没理由进去用餐了,都相继脸色难看的跟了出来。也是,这种时候,哪怕再饿也得拼命忍着。 不过陈扬却没让他们再继续跟着,只是叫上刘猛和小胡两个随从,打算去村南边新修建好的南扬希望小学还有其他一些地方转转。说实话,但凡去到了一个陌生地方,他的精神总会变得很好,有时候甚至整夜都睡不着觉。 当然,主要还是他得抽个空跟李秋禾见个面,不然,这身边老跟着一大堆干部也不是个事。虽说到了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没有真凭实据只是捕风捉影的作风问题已经完全影响不到他了,但他多少还是得注意点影响。条件允许的话,实在是没必要让其他人知道。 其实刚才在村公所的时候,虽然因为人多,他并没看到秋禾的人,但他知道秋禾既然已经提前到了,那么刚才那会儿肯定也在那些围观群众里面偷偷乐着呢。 但车子开了一段路之后,陈扬打秋禾手机时,电话通了却没人接。他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往心里去,想着待会再打好了。 学校距离村公所不算太远,不到十分钟后,南扬希望小学就到了。 下了车,粗略一看,这所小学规模不大,只有一幢四层楼高的教学楼,以及一个很普通的水泥地板的篮球场,外面则是围了一圈两米左右高的围墙,把整个校区圈了起来。 嗯,的确是一所很普通的小学,比起城市里的学校还是简陋很多,但对于柳林村,甚至是这附近的其他几个村子来说,就是这么一座小小的学校,却承载着他们未来的希望。 在门外抬眼往上看过去,却见远处的教学楼里靠边上的还有几个房间亮着昏黄的灯光。他之前已经听秋禾介绍过,说是学校的硬件算是初步建起来了,但因为才刚成立,在当南港教育局挂的是民办头衔,师资方面需要校方自己解决,教育局方面也做了一些教师的思想工作,可因为村里条件不好,教师们都不愿来,最后还是乡中心小学的一个退休校长牵头,基金会方面又出资在当地返聘了一些愿意为教育事业发挥余热的退休教师,才算是把这个草台班子给搭建起来了。 而这时候陈扬所看到的那几个深夜还亮着灯的房间,显然应该就是那些退休教师的办公室了,当然了,因为条件有限,这些办公室其实也是他们的教工宿舍。 想到前段时间听秋禾说起基金会新建的希望小学招老师难时,那满脸郁闷的小模样,陈扬不禁有些莞尔,同时更多的感觉到肩头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默默想着这些让人挠头的事情,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信步走到了校大门口处,抬眼一看,校门右侧的大理石门柱上,镶嵌有“南扬希望小学”这么几个烫金大字。 看到这几个大字,又想起在全国各地,像这样在学校正大门的墙上刻着这几个大字的学校还有将近百所时,陈扬的心中有种满足感油然而生,当初在华海跟人斗富似乎也变得有点意义起来。当然,他也知道,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基金会的团队运作,他在里面做的其实不多。 校大门口没有门卫,铁门也没有上锁,见到陈扬有进去瞧瞧的意思,小胡忙快步上前,轻轻推开了禁闭着的两扇大铁门。 进到校园里,刚想去到西面那唯一的一个篮球场看看时,远远的就看到那篮球场旁边的一处升旗台上,披了风衣系着丝巾,身材高挑的时尚女郎亭亭玉立的站在那旗杆底下,正笑意盈盈的朝他看过来,似乎早就猜到他要来,并且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很久一样。 “咦,这不是南扬集团的李总么?” 刘猛和小胡两人都是一奇,显然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李秋禾这个美丽的女总裁。之前在西汽改制过程中,他们这些陈扬的跟班倒也曾见过好几次李秋禾,而李秋禾绝对是那种让人一见之下再难忘记的大美女,是以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过今天的李总还是跟他俩印象当中的有很大区别,记得之前的几次接触,李总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很婉约大方,也总是习惯盘着头发,是个气质美女,哪会像现在这样,美得这么放肆,细腻白皙得象羊奶凝乳一样的皮肤,仿佛透明的水晶色的新疆马奶提子一样,晶莹剔透的让人不忍多看,生怕目光落实了,把她的脸蛋刺出两个洞来,一头黑亮的秀发柔顺随意的搭在肩上,头发湿漉漉的,一副刚洗过澡的样子,貌似还化了点淡妆,戴上了一些精致的首饰,尤其是两枚心型吊坠的耳环,更是衬得她整个人俏丽活泼极了。 反正怎么说呢,她现在这个样子再没有往日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高在上的女强人感觉,反倒是更像是个在跟情人约会的小女人。 刘猛这个大老粗很是不解,一个女人怎么换了副打扮之后,竟能给人这么天差地别的感觉,这完全是两个人嘛。 陈扬虽然不是外表清秀,跟大老粗划不上等号,可他的性格,尤其是在对待女人及感情方面,从来就跟细腻这个词儿不沾边,因此他看到这香车美人时,压根就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女人搞什么名堂,站在升起台上像什么话啊?要不是他距离甚远,恐怕他立马就要开口批评秋禾同志了。 当然,若是让人秋禾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想法,估计李秋禾当场想死的心都有了。 话不多说,很快,陈扬就挪步到了球场里,而李秋禾也面带笑意的迎了上来,在陈扬跟前站定后,才很正式的跟陈扬打起了招呼:“陈市长,您好。”她脸上表情跟往常一样,不过却是趁人不注意,俏皮的朝陈扬偷偷眨了下眼睛。 陈扬对此表示无视,干咳一声,敷衍道:“你好,李总。” 而刘猛小胡两人因为跟李秋禾也打过交道,这时也纷纷主动寒暄起来,李秋禾自然很给面子的笑着分别跟他俩打了声招呼。 “呵呵,陈市长,您现在不是应该还在用餐的么,我原以为您晚点才会到的呢。” 李秋禾笑眯眯道,其实前面陈扬前脚一走,她就收到下属的电话通知了。当然,她也就比陈扬早离开没多久,原本是打算先提前到学校里洗个热水澡的,等陈扬他们那帮干部吃完饭了,再干净清爽的跟心上人见面,可没想到没多久就听下属汇报说,陈扬没有在村公所就餐,开完座谈会后就乘车往南边方向过来了,以她的聪明自然不难猜到陈扬是打算到学校来,于是赶紧洗完澡就在这里等着了。当然了,也是听下属汇报说陈扬这次就带了秘书过来,她才敢现身相见。 只是她却不知道,她说这番话时,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情意就连旁边的刘猛和小胡两人都瞧出点端倪来了,都暗自咂舌不已,看来这腰缠万贯的李总跟咱们老板关系也很不一般啊。 跟在陈扬身后的两人下意识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神里读出了同样一种如坐针毡般难受的感觉来。的确,若是真的,那自己两人可是亮的不能再亮的大灯泡了。 可是这时陈扬没发话,两人想脚底抹油也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听陈扬跟李秋禾在客套着聊着些关于开发南港大码头的问题。 好在时间并不算太长,陈扬虽然并不介意自己跟秋禾的关系被这两个贴身下属察觉到,但有些事还是能免还是则免吧。 又再简单聊了一会儿,他就打算离开了。不是他不想单独跟李秋禾在一块,事实上他现在有很多话想单独跟李秋禾讲,他现在孤身一人在西州工作,其实有很多方面是需要用到南扬集团的能量的,而且他有很多工作自己不方便出面,都得交给李秋禾去办,比如说他马上要在南港筹建深海港口的项目,等等像这些大型项目,他都需要利用南扬集团在南方的影响力,牵头参与进来,而中间更是有很多细节他需要跟秋禾详谈过后才能真正落实,而这些东西,在电话里讲总归还是比不了当面沟通的。 当然了,更加不会是因为两个亲近下属也在场的缘故了,他既然能用胡立楠和刘猛这两个人,那他绝对有把握让他俩死心塌地的追随自己。 没办法,他这趟来还跟着一大帮南港干部呢,想必这时干部们早就安排好自己的住处了,在外面走走倒也罢了,若是整晚上彻夜不归,那肯定就会惹人闲话了,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的确,有时候官位越高,要考虑的东西就越多,人也变得越发的没有自由了,到哪里都是一大帮人跟着。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他身为领导的一种无奈吧,如果他只是个小官员,鬼才懒得管他是不是彻夜不归呢。有所得就有所失啊。 “李总,已经很晚了,就先这样吧,你早点去休息吧,你放心,明天的揭牌仪式,我一定准时来这里看看。” 陈扬笑着结束了两人间假的不能再假的对话,并且做出了保证。 “啊?这么快就要走了么?” 李秋禾神色一变,脱口问道,但她的失态也仅仅是一小会儿,很快,便又回复恬静的面容,轻点下头道:“哦,那好吧,您慢走。” 陈扬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陈扬很干脆转了身,李秋禾虽然心里也很清楚,今晚上这村里来了这么多南港干部,陈扬肯定要注意一下影响,两人肯定没机会单独相处了。不然,要是回头传出去他陈市长专程跑来这山沟沟里头会小情人,即便陈扬自己不介意,但影响总是不太好。但难道多留几分钟都不行么? 一时委屈之下,她脱口而出道:“陈市长,您再等等。” “怎么,还有其他事儿?”陈扬诧异回过头。 “哦,是这样的,是关于我们南扬集团在南港筹建深水港口项目的事情,您如果不急的话,再留几分钟,我有些事想跟您再单独讲一下。” 李秋禾急忙回道。 陈扬看了看时间,虽然回去得晚了点,但总算还在正常范畴内,就对小胡两人摆了摆手:“小胡,这样吧,你们俩先到外面车里等我一下,我跟李总单独聊聊。” “好的,市长。” 两人同声应道,并且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然后赶紧快步离开了。 等小胡两人出了校门,陈扬才回过头,看向李秋禾,笑着问她道:“好了,现在人都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说了吧?” 李秋禾咬唇剜了他一眼,却没吱声。 “怎么了?” 陈扬又问,可李秋禾还是没说话,脸上也不复前面的淡定,而患上了一副委屈郁闷的表情。 陈扬心知她这是在埋怨自己呢,可自己也没办法,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她也知道,再说又不是什么热恋中的男女了,用不着整天要死要活的腻在一起嘛。 不过想是这么想,他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秋禾,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来了不少南港的干部,我要说出来得太久了,会让他们讲闲话的。” “可你也用不着没说几句话就急着赶回去吧,到底你是市长还是他们是市长呀,你就光顾着注意影响,就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么?你知不知道我都在这儿等你快一整天了呢,”李秋禾愤愤不平的轻哼道,说着把脸撇到了一旁。而她这话却不再像是一个女强人能讲得出口的,反倒是像极了一个跟情人撒娇的小女生。 难怪人们常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白痴,这话看来不假,今晚她也是有点闷坏了,明明心上人就在身边,却只能默默的在旁边看着,想说两句私己点的话都找不到机会。当然了,若是在平时,李秋禾怎么也不会讲出这么一番话来的。 陈扬轻叹口气,却没有责怪秋禾的不讲道理,确实,不仅仅是秋禾,换了其他女人想必也是这个样子的。 然后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秋禾的手,“既然你不愿说话,那咱俩就在这随便走走好了,只要你别跟自己生气就成。” 被陈扬握住手之后,李秋禾的气已经消了大半,轻哼了一声道:“我先声明啊,别一会儿回去晚了让人讲闲话就赖在我头上,我可担不起这个天大的罪名。” 陈扬笑了笑,温言道:“好了,别生气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说吧,想跟我聊什么?只要你不想休息,那我就一直陪着你。” “切,你别讲大话了,我才不信呢。”李秋禾娇嗔道。 “信不信随你好了。” “你说真的?”李秋禾讶异道,“那我要是叫你今晚不走了,陪我在这里聊一整晚,你能做到么?” “不走了?”陈扬哈哈笑道,“好啊,没问题,不过你得先说你想干什么哦?” 李秋禾这才转嗔为喜,故作恼恨的瞥了陈扬一眼,然后却又忍不住扑哧一声,很妩媚的笑了笑说:“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你猜猜看呗。”边说边很自然把手抽出,转而两只手一齐挽住了陈扬的胳膊。 虽然秋禾跟了陈扬也有些时日了,可平日里两人在一块谈论得更多的倒是工作上的事情,因此虽然他,但真正意义上的情人间的沟通却是很少很少,少到几乎没有,而且陈扬也从未看到过秋禾流露出这等妩媚的小女儿家的神态来,这也跟他印象中那个工作起来认真严谨,生活中婉约细致的秋禾完全是两个样子,一时间竟瞧得有些走神。 李秋禾见陈扬盯着自己有些走神,心中就觉得有些开心,也不枉刚才费了些工夫精心打扮了一下。她知道陈扬很多事情,不仅是工作上的,甚至生活中陈扬的那几个女人,除了方晴之外,项谨,闵柔,仙儿几个也都跟她有联系,她虽然知道自己的情况,并没有跟其他女人争风吃醋的想法,但心里多少还是希望陈扬能多宠爱自己一点的。 而她跟其实也还算是一个比较自信的人,但这么多年下来,她也知道跟其他几女比起来,自己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优势。论长相身材,不如项谨精致几近完美,论修养气质,比不上陈若男高贵婉约,论成熟妩媚,她跟闵柔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小性感完全没法比,论床上功夫,更是不知道差了仙儿一大截。 的确,纵使她自认有倾国之姿,跟这些女人比起来,还是觉得自己好像哪点都比不上她们,确实是很打击人的。 好在她心态比较好,至少现在她跟陈扬间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想起之前那些年,自己明明喜欢陈扬却只能拼命压抑自己的感情,屡次暗示陈扬自己的心意,却往往石沉大海,比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苦闷日子已经好得多了。 操场上很安静,两个人就这样在操场上散步聊天,间或会传来的一阵陡峭的风声。 当然,两人聊得最多的东西也还是关于工作上的事情。 “秋禾,上次我跟你说过的筹建南海港的事,你跟那几家有意向的投资方谈得怎么样了?” “计划书已经大致出来了,只是还有些细节要跟股东们再沟通一下,下个月应该能定下来。”李秋禾边说边皱眉想了一下,才又问道,“陈扬,我叫会计师测算过,西州这个项目总造价最多不超过三十个亿,虽然南扬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流动资金,但我想项总那里应该很容易就拿出这笔钱来的,何必要再引进其他的战略投资者呢?那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也没必要再那么费神的去跟那些投资商谈判了。陈扬,你说是不是呀?” 陈扬笑着摇了摇头。 “啊?难道说,这个港口项目不赚钱吗?” 李秋禾不解道,跟着不等陈扬回答,她就又自言自语的嘀咕说道,“不可能啊,未来大物流肯定是未来物流业的发展趋势,南港地理条件优越,是个很好的出货口,不可能赚不到钱的。”然后抬头瞥了一眼陈扬,恍然道,“难不成你觉得这个项目政府占股比例太大,你觉得吃亏了?”说着自己就有点好笑,“哟呵,看不出来,市长大人您连自己都算计进去了,你不是整天琢磨着要出成绩吗?你也不想想看,将来港口建设起来了,不也是你主政西州一个很亮眼的政绩吗?这点小钱比起您的前途,您还会看不开呀?” 这个马屁拍得不伦不类的,陈扬禁不住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不是赚不到钱,也不是政府要拿大头,原因很简单,我只是不希望项谨在我主政过的地方介入太深。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西州的号召力暂时还不够大,吸引不了多少资金,照我的本意,我是不打算让南扬参与进来的。” 项谨手里掌握的红旗基金其实就是陈扬自己的钱,陈扬此举的意思不言自明,很多事情,下面甚至包括媒体可以瞒得滴水不漏,但中央未必就一点风声都不知道,说不定都琢磨着该怎么宰杀这头肥羊呢。 李秋禾被心上人捏了捏脸蛋,顿时就觉得有些羞涩,脸蛋不觉间悄悄染上了一丝红晕,加之想起也有阵子没跟陈扬亲热了,一时间就有点动情,经过篮球架附近的一株大榕树旁时,下意识的伸手轻轻扯了一下陈扬的衣角,垂下头,蚊鸣般的咬唇小声说道:“陈扬,咱们在这儿坐一会儿,好不?” “怎么,才走这几步就走累了么?” 陈扬不解风情的诧异道。只是他哪里知道,李秋禾上大学那会儿,还是很单纯的一个小女生,虽然当时追求校里她的男生多不胜数,但她念初中时家里就遭逢巨变,父母亲过世后,她就跟小弟两人相依为命,因此,家庭环境造成了她从小性格就有点轻微自闭,一直都把自己牢牢的包裹起来,后来由于勤工俭学时候差点被老板**的事情,她就更加的对社会失望了,对任何一个接近她追求她的男人都抱有很重的戒心。她很清楚,那个时候的自己,除了外表长得漂亮点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小丫头,这些男人的险恶用心可想而知。这也导致她这么多年下来,甚至连一个知心点的朋友都没有。后来工作之后,她通过努力考到了律师资格,之后见到过的社会阴暗面就更加的多了,甚至连她自己的价值观也发生了些许改变,只要客户出得起钱,她就帮谁打官司,也是认识陈扬之后,她一直紧锁住的心门才逐渐的打开了,当然,她那些对社会的不满情绪也早就消失殆尽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那个时候的她终归还只是个花季少女,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每天下了晚自习后,独自一个人走在学校那条长长的林荫小道上时,经常会碰到那些成双成对的情侣光明正大的在树荫底下亲热,每每碰到这种事情,她就会脸红半天,嘴上对这种行为表示不屑,但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羡慕的。只是她回到宿舍里却也只敢躲在被窝里头,偷偷的幻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也能跟心仪之人做这等羞人的事。 现在难得有这个机会,她当然期望能跟陈扬尝试下这种学生时代没机会去尝试的浪漫了。 这时见到陈扬一副诧异的表情,她心里又羞又气,这都什么人啊,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走路吧,还是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就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又扯了扯陈扬,有些郁闷的轻声道:“陈扬,咱们就再坐会儿嘛,反正你又不是跟这儿待一晚上,那些干部也没机会讲什么闲话的。” 陈扬听着她轻言软语的求告,心里就是一软,然后看看周围,貌似附近连张球台都没有,更别说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休息的,就问她:“哪儿?” “喏,就那儿呀。” 李秋禾指了指对面的篮球架,撇撇嘴回道。即便不能真个跟爱郎**,亲热一下以慰相思之苦也不错。 陈扬顺着往对面看了一眼,心中顿时恍然,不由哂笑一声,呵呵,这姑娘也学坏了哦。 跟着便转头看向李秋禾,目光中满是调侃的笑意,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李秋禾被他瞧得一阵脸热,忙低下头,躲闪开来,跟着羞臊不已的用力一扯他的胳膊,脸红耳赤的嗔道:“快走啦。” 第九十六章 秋禾 第九十六章秋禾 今天晚上天气很好,有月亮,有星星。 操场边的大榕树下,李秋禾伸手轻轻勾住了陈扬的脖颈,踮起脚尖,媚眼如丝的凝视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 纵使她对自己的身体,甚至包括对陈扬的身体都已经不再陌生了,但是,此时的她仍然如同当初第一次把自己奉献给陈扬时那样,紧张却又期盼着发生些什么。 陈扬也同样笑着看着她,两只手很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走起来,然后一低头,很突然的就用力吻住了她那两瓣鲜艳欲滴,却似乎微微轻颤着的红唇。 “唔” 李秋禾压抑的嘤咛一声,然后牙关轻启,迎接男人的舌头闯入,同时,身子轻轻一震,不由自主的越发用力揽在陈扬后脖颈的两只手。 可是,陈扬的吻从来都是那么的霸道,才短短几秒钟时间,李秋禾已经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整个胸腔里的气息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根本没有机会用她那香软的小舌头去热情的回应陈扬,只能被动的被追逐,被攫取着。 但是,尽管如此,尽管她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但她仍觉得,就算此刻真的便死在这个男人怀里,那么自己肯定也是心甘情愿的。 足足三分钟后,这个寄托了无限就别重逢后的思念之情的深吻才在两人浓重的喘息声中结束了。 陈扬松开了秋禾。 他看起来似乎也有点累,背靠着旁边这棵几人环抱的大榕树树干,低低的喘息着,看向怀中玉人的目光却是温柔满足。 而李秋禾更是如一丝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跟没有骨头一样,软软的偎在陈扬怀里,两只手轻轻搭在陈扬的胸前,侧着脑袋枕在陈扬肩头,小嘴微微张着,努力的平复自己紊乱的气息,脸蛋更是因为前面一直憋着气,这时红晕没来得及褪下,在淡淡的月光下看去,更有种撩人心魄的妩媚感觉。 歇了一小会儿,陈扬就没什么异样了,两手揽在秋禾腰间小腹的位置,默默感受着掌心处传来的那份舒适的爽快感觉,嘴里头轻笑着调侃她道:“秋禾,你以前也是燕大的,怎么我却从来都没听说过学校里有你这号大美女啊?难不成在学校里,你一直都很低调的吗?要我猜,以前你在学校的时候,该有不少男同学喜欢你的吧?” 李秋禾比陈扬小两届,也是燕大高材生,但两人之前在校念书时却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当初在学校时,因为宿舍里有纽葫芦这牛人的存在,即便陈扬从没怎么打听过,但对什么校花系花之类的女同学的名字也有耳闻,按说像秋禾这种级数的大美女,想不出名都是怪事。 李秋禾闻言轻皱了下鼻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哈哈,不会是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讲吧?”陈扬笑眯眯盯着她道,两人相处时间虽长,但说老实话,他对秋禾过去的一些事情却不是很了解,平时光顾着叫人秋禾帮他办事去了,哪里会想到关心一下对方过往的一些事情。 李秋禾却是咬唇白了他一眼,“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呀?” “随便问问,怎么了?”陈扬有点莫名其妙。 李秋禾撅嘴轻哼了一声,然后很认真的看着他,道:“我不是跟你讲过的吗,直到遇上你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的呢,你问这个,是不是怀疑我撒谎骗你呀?”跟着便侧头轻轻咬了陈扬肩头一下,红着脸小声道,“你这人,那天晚上就那天,你睡了我的那天晚上,难道你就尽顾着自己高兴,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的么?亏你现在还问这种问题呢,气死我了呢。”说完她羞得脸红到了脖子根,软软的伏在陈扬宽阔的胸膛上,却是再不敢看向陈扬,身子也开始渐渐变得滚烫起来,软软的,再不想动弹半分。 “这个” 陈扬愕然无语,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其实他刚才也是没话找话,没想到挖了个坑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填了。难怪说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看来以后跟自己那几个女人说话,一字一句都得仔细斟酌才行。不然简直就是白白跟自己过不去。 又过了一小会儿,见陈扬不说话了,李秋禾才整理了一下思绪,轻声细语的娓娓对陈扬回忆起了自己的一些往事来。 “陈扬,你知道么?其实在认识你以前,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竟然真的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小时候的我,就跟现在这大山里的小女孩没什么两样,即便上了大学,在燕大那种人才聚集的学府,我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特别值得骄傲的地方,在那些追我的男生眼里,也许我就只是个长得还算稍微漂亮点的女孩子罢了,他们哪里会真心对我呢,我更不可能喜欢他们的。我知道你刚才是跟我讲笑的,可是,你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我心里就怪难受的呢。” 陈扬老脸一热,干咳两声,两只搭在李秋禾小腹上的大手开始不规矩的摩挲起来,赶紧转移话题:“好了,秋禾,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以后你跟着我好好生活,我再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了。” 陈扬的情话虽不动人,但李秋禾听了却是十分的动情,她仰起脸,红着眼圈看向陈扬,情难自已的轻声说道:“陈扬,我爱你,其实,那天在大富贵里,当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说我是你的女人时,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偷偷喜欢上你了。” “可是,你却坏死了,你让我苦等了这么多年,我最好的时光都白白浪费掉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下来,我的生活有多艰难,我每天都认真工作,但我不是为了钱,我这些年下来赚的钱已经够多的了,我只是想着,即便你不接受我,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离不开我,你若是敢离开我,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哼。” 陈扬吓得大惊失色,没想到李秋禾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这等用心唉,该怎么说呢? 算了,还是不说了吧。 他的手指轻巧的一挑,李秋禾系在腰间的腰带环扣便轻轻的弹开了,整条束在腰间的系带立时便松松垮垮的掉了下来。 别看李秋禾外面裹得很严,可实际上只要一拉她腰间那根系带,风衣就会呼啦全松开,露出里面性感的内衣。 李秋禾还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却没想到平时挺正经的陈扬,这种时候反倒是有心情想那些羞人事儿了,一时间就没注意到自己的衣带已经被坏蛋解开,等她惊觉到自己身上有凉意袭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陈扬的手已经拨开她的风衣开襟。 “啊,陈扬,你,你要干什么呀?” 回过神后,她第一时间就失声惊呼起来,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今天她洗完澡后特意换上了精心准备的一套内衣,而这套内衣她是犹豫了半天才决定换上的,羞人得紧,她想也没想的,立刻就要把衣服披起,重新遮住外泄的*光。 “等等” 耳中传来陈扬的轻喝声,她两只手却是被陈扬抢先一步给牢牢抓住了,半点也动弹不得,只能光溜溜的站在陈扬跟前,任由陈扬欣赏了。 好在陈扬只是抓住了她的双手,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因为他这时也是大吃一惊。 原来,李秋禾的风衣里面,裹着的竟然是一件薄薄的吊带衫,一扯就破的那种,而且由于太短,还露出了她那可爱的肚脐眼,下半身则穿了一条高腰系带的****小内裤,只有巴掌大的布料,很透明的那种,该包住的地方一点都没包住,反倒是把不该露出来的全都给暴露了出来,完全失去了内裤应有的功能,即便说是真空的也不为过。 陈扬怎么也想象不到,穿着一向保守的秋禾敢这么穿,一时间难以接受,只顾着大饱眼福。 “你,你,你看够了没有?” 在陈扬灼热的目光打量下,李秋禾急得都快哭了,她是一个保守的女孩子,虽然这操场附近空荡荡的别说人了,连个鬼都不会路过,并且她也不介意陈扬把自己的身体看得光光的,毕竟她这么打扮,本就是想要给陈扬看的,但这里没那氛围不说,而且总归还是在外头,若是,若是突然间有人从旁经过,那自己还不得立刻找块豆腐撞死啊。 陈扬见她真的是有点急了,便才哈哈笑着松开手,把她给放了,然后才戏谑道:“秋禾,我说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就这么穿也敢跑出来?我说你这都跟谁学的啊?呵呵,算了,不说了,你呀,以后别老是琢磨这种事,好好的跟以前一样就行,不然会很影响工作的哦。” 正手忙脚乱重新系好腰带的李秋禾听到这话,更是羞得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带着哭腔的娇嗔一声:“你,你真混蛋”然后羞愤不已的她恨恨的一跺脚,合身蹲到了地上,双手死死掩住烧得通红滚烫的脸颊,“呜”的一声,竟似乎是真的哭了起来。 嘶 陈扬大吃一惊,这回轮到他傻眼了,这姑娘,怎么一点玩笑都不许开的吗?赶紧也蹲下来,柔声安慰起对方来。 这回他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第九十七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上) 第二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柳林村南扬希望小学的落成仪式在学校大门口隆重举行。 此刻,校大门前,红旗招展,鼓乐齐鸣,县少年鼓乐队的小乐手们穿着整齐的队服,卖力的吹拉弹唱着,南扬小学的学生们也不落人后,戴着鲜艳的红领巾,排着整齐的队列,在老师的带领下, 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除了有这次出资建校的希望基金会的李秋禾理事长外,县里乡里的所有大小领导几乎一个不落的全部到齐,另外,更让人意外的是,平日里很少在公开场合亮相的西州市主要领导,市长陈扬同志居然也大驾光临。 穿着一身崭新的休闲装陈市长,站在了主席台最中央的位置,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贺词,并且勉励台下的同学们要好好学习,将来为祖国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力量。 讲话完毕后,台下掌声雷动,特地跑来采访落成仪式的媒体记者们的闪光灯也是闪成一片。 这时,一名戴三道杠的少先队大队长一路小跑到了主席台旁,很恭敬的向陈扬敬了个队礼,喊了声“陈市长好”,然后便怀着紧张激动的心情,帮陈扬系上了一条鲜红的红领巾。 陈扬脸上挂着轻快的微笑,在记者们的镜头前,跟这个小女生合了影。 而一旁的胡立楠则飞快的在本子上刷刷的记录着,具体写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想来无非就是些宣传稿件之类的东西,甚至他连题目都已经想好了,回头就送到市报省报上面去发表。毕竟,记者们写的东西可远远比不上他这个陈扬手下头号笔杆子写出来的那么具有政治意义,而陈扬对这种正面宣传虽然不会刻意追求,但也不会刻意去回避。 主席台上,李秋禾笑颜如花的站在陈扬身旁,做为出资方代表,她有这个资格。当然,这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敢造次,一直都很有范儿的站着供媒体拍照,并且脸上也丝毫看不出来,就昨晚上还羞愤莫名的哭了一场,她现在可是“恨”死旁边这个男人了。 陈扬仿佛能感觉到身边人的不自在似的,转头看向她,很大方的说道:“李总,怎么了,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陈扬的笑容落落大方,很公式化。 但是,看在李秋禾眼里,却是假的不能再假了,而且还藏着某种邪恶的味道在里面。更可悲的是,她还惊愕不已的发现,当那坏家伙朝自己胸前看过来时,那笑容太邪恶了,而自己的某个地方竟然不自觉的就会有了感觉,让她不得不悄悄****了些腿根,想想真是丢死人了。 “呵呵,没什么,谢谢市长关心。”李秋禾甜甜一笑道,转回头时,却是偷偷做了个嘴型,无声的抗议了一下:“坏蛋,流-氓” 陈扬能读懂她的嘴型,但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简短的仪式结束后,陈扬和李秋禾就分别离席了,陈扬是领着一帮南港主要领导去开个会,而李秋禾则是因为她弟弟李卫东正好今天也在这附近办案,听说姐姐来了南港,就抽空也到了柳林村,姐弟俩见个面。 陈扬的现场办公会开得很简单,就在旁边的一处小山头召开,形式比较轻松,也算不上太正式,跟南港的常委们深入交流了一下,一来是把自己的一些对南港的施政思路跟这些干部们大致介绍了一下,比如开发南港海边的大码头,比如修建连接三省的高速路等等意向中的大项目,另外一个他也是希望通过近距离的交流,能从这些干部里面挑选出一些人才来,以便将来考察委以重任,毕竟,南港的位置很重要,他要打开工作局面,南港就必须牢牢控制在他手里,不然工作很难按他所设想的那样顺畅开展起来。而这样一来,自然需要一个他信任的人在这里具体代言了。 遗憾的是,虽然这些官员对他都足够尊敬,甚至有些唯唯诺诺的,但陈扬却没有发现能让他眼前一亮的干部。 一行人边走边聊,行至一条流经村子的无名小河时,陈扬停住了脚步,皱眉思考了一下,才问众人道:“柳林村既然有这条现成的小河,怎么不加以利用起来,建个水渠什么的都还是可行的,反倒是还常年得遭受旱灾,导致农民颗粒无收呢?” 陈扬随口一问,干部们可不敢随便回答。 李书记第一个回答,他叹口气道:“陈市长,您不知道,咱们市像柳林这种情况的自然村起码还有六、七十个,每个村年年都打报告上来,都要求政府出资给村里修水库蓄水,上机械化,可光靠政府投资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啊,现在政府只能采取抓阄的方式,排队” 李书记保持了一贯的风格,一上来就先哭穷。 陈扬对此表示无语,淡淡的“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随后又有几名常委发言,但口径都跟李书记保持一致,就是不是他们不心系群众,而实实在在是手里没钱办不了事儿啊。可能在他们看来,上级领导下来可是个绝佳的伸手要钱的机会,至于要不要得到,就看你会不会哭穷了。真若是让上面领导高兴了,大笔一挥,几百万,几千万的款子第二天就能拨下来。 陈扬听得暗自皱眉不已,像这种只会向上面伸手要钱的基层干部很多,真正动脑子想办法自力更生的干部还是太少了啊。 “陈市长,其实我倒是觉得,要真正实现村村兴修水利,保旱养苗,光靠上面水利厅的拨款很难马上实现,关键还是要看咱们各级政府能否真正的把群众发动起来,另外,资金方面缺口很大,我觉得,在筹资融资方面,咱们的观念还是太落后了,应该跟岭南省的一些先进地方学习,比如吸引一些社会闲散资金进来,这些都是可以考虑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这方面的管控力度过严了些。” 说话这人是南港的常务副市长,叫孙明睿,长得挺斯文的,年纪也不大,看样子也就三十多岁。他洋洋洒洒一番话说下来,条理清晰,而且态度积极,很有点想法,应该是早就做了功课了的。 但很显然,他这话无疑打了个地图炮,无形中得罪了其他一大帮干部。 **这些别人难道都不懂吗?靠,就你小孙能耐就你知道得多 众干部们心里腹诽不已,但对这个孙副市长也是很挠头,这人是省里下挂的干部,原先也算是前途无量,三十出头就,可谁知道这一挂就从96年挂到了现在,算是破了岭西省的记录了,本来前年换届的时候,他是很有希望进一小步的,这也是他到南港挂职的目的所在。可谁知关键时刻,他原先在省里的大后台倒了,很正常的,他这事也就被搁下了。 之后,他想回省里却找不到门路,而且他也不甘心白白在这里干了几年什么都没捞到,最后灰溜溜的平调甚至降半级调回去,于是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了。但在官场上,想咸鱼翻身谈何容易,不是说你埋头苦干就能收获想要的结果的,人脉任何时候都是最最关键的一个因素。因此,现在他在南港市里,虽然还挂着常务副市长的职务,但手上基本没太大的权利了,而且常委里头也没多少人理会他,一直处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一种境况,谈不上凄惨,但基本上算是被废掉一半了。除非他时来运转,又能找到个新的码头投靠,说不定还能盼到咸鱼翻身的那一天。 而你别看他外表斯文,咋一看还以为是个书呆子,那样你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自从身后靠山倒了之后,原来的一些关系抓的抓,倒的倒,他也就是涉入不深,才勉强保住官位,并且一入官场深似海,只要还在这官场里头,只要还没剩下一口气,总还是期望着能等到咸鱼翻身那一天的。更何况他的年龄还很年轻,若说不想搏一把,就此安心混到退休,显然不大可能。 因此,每当上面有高层领导发生变动,他总是会潜心研究新上来的领导,从履历,过往执政经历,甚至小到一些个人喜好等等多个方面深入研究,分析一下这个新领导是否值得自己投靠,或者说自己有没有机会投靠对方。 而实际上,对于陈扬这个新任西州市长的研究,从陈扬到西州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开始了。 一番研究下来,他很肯定的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而且绝对是一个咸鱼翻身的机会。 但他也很老道,并没有贸贸然的通过各种关系去主动拜会陈扬,而是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刚才那一刻,他才真正的开始发力,把在私底下做的功课成果毫不保留的展现出来,哪怕会因此得罪其他同僚,会让他更受排挤,这时他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搏一搏,说不定真有咸鱼翻身的机会,但不博的话,就真是泯然众人,他实在是不甘心机会就这么白白溜走了。 他镇定自若的把一番套话说完,并且说完后就看向陈扬,似乎想从陈扬的目光中读出点什么来,但可惜的是,陈扬的表情还是如刚才一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谁也猜不出陈扬心里的真正想法。 其实陈扬的想法很简单,若是他还看不出来这是个想博出位的干部那他这些年就真白混了。对这种干部,他谈不上喜欢与否,只要是能真正办成事的干部,他都可以考虑,当然,无论如何,他也算是记住了这个叫孙明睿的干部。 一行人重新走回到村公所时,这次会议就算结束了,而陈扬这两天的到南港的调研也告一段落,他没有让南港的同志送行,就径直离开了柳林村。 到了南港市里,他干脆把陪他一块来的小胡二人也直接给打发走了,然后才电话联系了李秋禾,叫她开车来接自己,还有半天时间,他希望能陪陪李秋禾,顺便也能去看看李卫东。 电话挂了没多久,李秋禾就开车赶到了约定地点,同行的当然还有李卫东这傻小子。 车子是李卫东开来的,一辆路虎巡洋舰,上百万的豪华越野车。当然,这车他一个小公务员可买不起,是他姐姐李秋禾的车子,虽然李秋禾一直把这车留给小弟使用,但他在单位里很低调,从来就没敢开出来,今天也是听说要接陈扬,他才喜滋滋的开了出来。 车子刚一停下,李卫东就飞快下了车,给陈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喜滋滋的喊了声“扬哥。” 陈扬看了一眼卫东,看到他整个人貌似又被晒得黑了点,但却显得格外精神,想来工作还算顺利,心里也颇觉得有些欣慰,就笑着拍拍他肩头道:“呵呵,最近经常在报纸上看到你们南港海关的消息,你们缉私大队还受到海关总署的通报表彰,听说好像你这小子还上了中青报的专访,呵呵,干得不错啊,卫东。” 李卫东得到扬哥表扬,心里更觉美得不行,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傻呵呵咧嘴直笑。 “不错什么呀,他呀,就知道逞能,什么地方危险就钻什么地方去,一点用都没有,就知道让我这个当姐姐的替他担心。” 李秋禾不知什么时候也下了车,这时就皱眉插了句话道。对弟弟好好的单位不进,偏偏选择当最危险的海关缉私警察的事,李秋禾还是很纠结的,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弟弟,若真出了什么事,你让她怎么面对死去的父母双亲啊。 “姐,其实没什么危险的,我们都是一个大队出去执行任务的,可威风了,再说,我现在入了党,还当了小队长呢,哪里没用了。” 李卫东撇撇嘴,嘟哝着表示抗议。 “嗬,瞧瞧,入个党就把你给美的,还小队长呢,管什么用啊?还有,你现在还学会跟姐姐顶嘴了是不是?” 李秋禾不容许自己的威严被挑衅,冷着脸子瞪向李卫东。 李卫东就没辙儿了,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很听姐姐的话。虽然低下了头,但他的眼神明显表示他并不认同姐姐的话。 陈扬当然也不认同李秋禾的话,就上前帮腔,很冠冕堂皇的驳斥道:“秋禾,卫东入党是好事情,什么叫没用啊?这是追求进步的表现,对这个,我是支持卫东的。倒是你,在这方面要向卫东学习,知道了吗?” 李秋禾没想到陈扬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就气愤道:“陈扬,你有没有搞错,我要向卫东学习?那好,那我干脆也入党得了。” “你还不行,就你当下这种态度,还有你目前的思想境界,远远达不到入党的要求。” 陈扬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 李秋禾气得差点当场吐血,说了个“你”字便再说不下去了,愤愤然的撇头到了一边,咬牙切齿着,模样甚是可爱。 而李卫东见有扬哥替自己撑腰,立马就再次变得精神起来,乐呵呵道:“姐,你不是经常交代我,要我无论大事小事都要听扬哥的话么?你瞧,扬哥也说我干得好哩。” 没错,李秋禾是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弟无论大事小情都一定要听陈扬的,在单位好好工作,平时遇到什么大事儿了就立刻给扬哥打电话,可是,可是 唉 李秋禾这下子完全无语了,气得她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过身,拉开车门上了车。 说笑声中,陈扬也上了车。 李卫东负责开车,等车子行出老远后,他才发觉有点不对劲,细细一想,才恍然想到,原来姐姐来时是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可这会儿早跑到后面跟扬哥坐一块去了。 再抬眼悄悄看了一眼观后镜,却看到姐姐软绵绵的偎在扬哥身侧,脸蛋就枕在扬哥肩膀上,两只手还抱住了扬哥的胳膊,好像在舒舒服服的眯眼睡觉,而扬哥好像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任由姐姐偎靠在肩头,独自看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看到这一幕,他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目光,认真开起车来。 随后,三个人也没跑多远,直接就找了家档次还不错的海鲜酒楼,打算先解决中餐再一块去海边转转,有时间的话再叫李卫东开船,一块出海玩玩,好好放松一下。 到了酒楼大门,李卫东去停车,而陈扬则和李秋禾先上了楼。 而李卫东的心思其实很细密。即便,他早猜到了姐姐跟扬哥肯定关系不一般,但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养成了认死理的性格,打从当年刚第一次见到陈扬的时候,他就觉得扬哥是个大好人,并且他知道扬哥是做大事的人,不可能给他姐姐名分,但看到姐姐跟了扬哥之后,却过得很幸福,他也就无牵无挂了,只要扬哥能一辈子对姐姐好,他自然没有二话,而且他潜意识里也只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扬哥能配得上他完美的姐姐,能给他当姐夫。 因此,这时他停好车了却也不着急上楼,而是给姐姐和扬哥留下点单独相处的时间,自己一个人在附近街上溜达,想给姐姐买份生日礼物。下个月就是姐姐的生日了,这个日子他记得可清楚着呢。 对面街道上就有个工贸大商场,他以前也来过,知道里面商品挺全的,就过了马路,进到了商场里面。 他早想好了要帮姐姐买一件首饰做生日礼物,就径直去到卖黄金首饰的柜台。 “先生,您好,请问您想挑什么样的首饰?”柜台小姐递上甜甜的笑容,主动询问道,眼珠子却滴溜溜的在李卫东脸上打着转,心里啧啧有声,这小哥挺帅的哦。 也难怪,李卫东长相上跟李秋禾有几分相似,而他姐姐是个出类拔萃的大美人,他这个当弟弟的自然也长得不错,尤其是穿上一身笔挺的警服后,更是惹得不少怀春少女在他身上流连忘返。即便在他们队里,也是有不少女同志暗恋他的。由此可见,一副好皮囊确实挺占便宜的。 李卫东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赶紧回道:“哦,我想帮我姐姐买份生日礼物。” “呵呵,先生您这么有心啊,这样,我来帮您挑几款首饰,您看好么?” 李卫东赶紧说好,他没谈过恋爱,确实不知道该送什么类型,而他之所以选择送首饰给姐姐,完全是因为黄金保值还不容易损坏的缘故。 很快,在热情的柜台小姐帮忙下,李卫东面前摆上了十好几件首饰,有黄金的,白金的,还有玉器。造型也是千奇百怪,有项链,耳坠,还有一些挂饰。唯独没有戒指。一来柜台小姐知道他不是送给女朋友的,就没帮他拿,二来他也知道姐姐现在天天都戴着一枚白金钻戒,不用想,肯定是扬哥送的啦。 他挠头选了半天,还是没决定买哪个,好像件件都不错,可又好像件件都不太满意。 这时,柜台旁边又来了位女顾客,柜台小姐赶紧过去招呼去了。 这位女士打扮得很淑女,长相也是不差,尤其是身材火辣得不行,前凸后翘的,让人遐想菲菲。她一进到店里,立刻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以至于这边卖黄金首饰的柜台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 李卫东一直在忙着挑选首饰,但职业习惯,他也好奇的转头看了一眼这个女人,一看之下,却似乎觉得有几分脸熟,好像曾经在队里见到过这个女人。 而这位女士在柜台边走边看,很快就选中了两样东西,一对月牙造型的白金情侣胸针,男女款式都有。叫小姐包好,分别用精致的礼盒装好了。 李卫东本来看了对方一眼就回过头不再留意对方了,可这时见到对方挑的那枚白金胸针时,他灵机一动,想着自己也送只胸针给姐姐和扬哥好了。嗯,这个小姐眼光还是挺不错的,扬哥和姐姐肯定会喜欢。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马上把柜台小姐叫过来,也让她给自己拿一对同样的胸针出来。 可惜的是,这枚同款式的胸针就只剩下一对了,并且已经被刚才那位女士买走了,李卫东听后就有点郁闷,他还就只看中了那女人挑中的那款了,好在那个女人这时并没有走远,就在边上等着交钱。他就试探着上去问了声:“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能打扰您一下么?” “呵呵,什么事啊?” 女士显得很随和,笑着看向李卫东。 “哦,是这样的,我刚才看到您选的那对胸针挺不错的,就想也买一对送给我姐姐和姐夫,可柜台说就只有最后一对了,所以,所以我想问问看您,能不能转让给我。”李卫东解释了一下,跟着马上就又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如果您不愿意就算了。” 也是他觉得那只胸针跟姐姐太相衬了,特别想送给姐姐,不然以他的性格,是不会这么唐突去打扰别人的。 可他本以为让人割爱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谁知这位漂亮小姐听到之后,却立马就很豪爽的答应了下来:“呵呵,你也想买这个啊,那好吧,我让给你好了。” 李卫东没想到对方这么大方,一时间有些愕然,但还是赶紧道了谢:“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没关系的。” 女士笑吟吟道,然后就把装胸针的礼盒挪开了,自己又另外挑选了其他款式的胸针。 李卫东挑好之后,姐姐催促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又再次跟那位女士道了声谢,交了钱之后,就赶紧拿着礼盒急匆匆的离开了商场 顺风海鲜酒楼,三楼的VIP包间里,陈扬一边喝茶,一边跟李秋禾聊着天。 “卫东也真是的,停个车也能停半天。”李秋禾边帮陈扬把刚泡好的茶满上,边皱眉数落李卫东道。一提到小弟,李秋禾就总是喜欢数落对方,在这点上,她跟天底下其他当长辈的人没什么分别。 陈扬接过茶杯,吹着上面蒸腾的热气儿,边笑着说道:“呵呵,你呀,难道是真瞧不出来吗?” “瞧出来什么?”李秋禾不解道。 陈扬笑道:“呵呵,这不明摆着的么,卫东这是不愿意当咱俩的电灯泡呢。” “啊?”李秋禾脸色一变,跟着就有些红晕上脸,忙压低声音,在桌底下拉住陈扬的手,有些不确定的小声问道:“不会吧,我从来都没跟卫东讲过的,卫东他怎么可能猜出咱俩有关系呢?” 陈扬呵呵一笑道:“这还用得着猜么,前面在车里你躺在我怀里打瞌睡,全都被卫东瞧见了。” “什么?” 李秋禾惊得差点没跳起来,跟着就急了,“那怎么办啊,陈扬,你可别看卫东长得挺斯文的,可他打小脾气就暴,若是被他知道了我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你,他肯定不干的。”V 第九十八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下) 看到李秋禾还真把这当回事,陈扬就有些无奈,很随意的摆摆手道:“好了,瞧把你给急的,我看就算卫东知道了也没什么嘛,难不成他还敢对我这个当哥的怎样?” “不是的,陈扬,你别不当一回事,我知道卫东是很崇拜你,可是,可是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那个卫东就是因为我的事,才进了少管所的,那万一要是他”李秋禾貌似真有点急了,说话吞吞吐吐的。 陈扬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在李秋禾佯怒的神色中收起了笑声,然后扶着她肩头,正色说道:“秋禾,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过你,会让你幸福一辈子,那么我就一定能做到。卫东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你跟着我才会幸福的,又怎么会做傻事呢,难道不是吗?” 李秋禾看着陈扬笃定的眼神,一下子心里的负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点头轻“嗯”了一声,然后很顺从的依偎进了陈扬怀里,蚊鸣似的动情道:“陈扬,你真好呢。是啊,你说得对,在你身边,我一点都不用担心的,若是没有你,我想我这辈子便都不会快活的了。” 陈扬苦笑一声,情不自禁的紧了紧双臂,把秋禾抱进了怀里。其实他能给秋禾的不多,反倒是秋禾这么多年下来,一直不离不弃的默默帮自己打理公司的大小事情,很操劳不说,还经常会被自己批评,若不是她对自己一往情深,才能忍受得了。换做是其他女人,恐怕早该被自己骂跑了吧 李卫东进到包间的时候,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他没有直接把礼物拿出来,而是想等到姐姐生日那天再给姐姐一个惊喜。 “卫东,你去哪了,磨蹭这么半天也不上来,让我跟你扬哥就等你一个人。”李秋禾就又恢复了姐姐的威严。 李卫东没有过多解释,呵呵笑着,连说:“对不起,扬哥,姐姐,我前面碰到我们中队长了,他拉着我在大街上聊了半天,我说我姐来看我了,他才肯放我走呢。” 李秋禾是何等聪明的人,这时明显不信,但见陈扬没说什么,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而且陈扬刚才也开解过她,说是卫东已经二十多岁了,是个成年人了,她这样老是什么都管着不太好。 接下来,三个人边吃海鲜,边聊着各自工作生活中的事情,中间陈扬又仔细询问了一下李卫东在南港工作生活的情况,事无巨细的都问到了,甚至连李卫东现在交没交女朋友都问到了。 李卫东当然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扬哥的话。 而陈扬问话的时候,李秋禾基本上就没插过话,一直在边上帮陈扬拨着蟹壳,仿佛大小事情有她男人做主就可以了。间或会瞥一眼边上的两个男人,心里却有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的确,陈扬这么关心卫东,也就证明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很重要。 一餐饭吃下来,其乐融融的,看起来倒跟一家人没什么分别。 快结账的时候,陈扬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接起一听,不由皱眉不已,电话竟然是大开发的董秘打过来的,也就是那位徐倩徐小姐。 电话里,徐小姐没说什么,还是跟以前一样,转达了他们吴总衷心希望能约个时间跟陈扬见个面的意思。 陈扬之前就跟大开发不怎么对盘,而最近他刚查到的那支疑似走私车队,从后面反馈的消息更是让他大吃一惊,原来大开发竟然也是其背后公司的大股东之一,这时对方打来电话,不用想他也知道对方的用意了,于是很干脆的随便找了个借口回绝掉了。 挂了电话,秋禾正好结完帐,酒足饭饱的三人就离开了包间。 李卫东去停车场要车,陈扬则跟李秋禾一块在酒楼外头的院子等候,就在两人正聊天时,从院门外缓缓驶入了几辆豪华轿车,车身上面却都印着海关的LOGO,看车牌,应该是南港地方海关的车子。 陈扬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也是,海关是一个比较独立的系统,由国务院海关总署直接管辖,不归各地方政府管辖,虽然看到这些海关豪车来这里很可能是来公款消费的,要知道这家酒楼档次挺高的,消费也不便宜,普通的公务员一个月的工资都不一定够在这里吃一顿。但这毕竟跟他没太大关联,他即便想管也管不着人家,就不必无谓生事了。 就在这时,陈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欣喜的声音,“咦,这不是陈市长吗?” 回头一看,嘶,有没有搞错,身后喊他这人竟然是刚刚才跟他通过电话的徐倩。想到刚刚才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别人,他就有点尴尬,但很快调整过来,不动声色的回应一句:“这么巧,徐小姐你也在南港。” “呵呵,真的很巧,想不到在这儿会碰上陈市长您,您说,我这算不算踏破铁鞋无觅处呢?” 徐倩笑吟吟的走了上来,走路时腰肢一扭一扭的,很是勾人眼球。而她这番话显然意有所指。边说,边还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眼站在陈扬身旁的李秋禾。 一看之下,她心里登时就是一奇,这个陈市长倒挺有本事的,走哪儿身边都跟着个小情儿,还一个比一个漂亮。跟着似乎想起什么,心头突然咯噔了一下,咦,这个女人怎么跟南扬地产那个年轻的女老总长的这么像,难不成就是她 李秋禾这时也正光明正大打量着这个突然间冒出来跟陈扬打招呼的女人,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见对方跟陈扬说话时嗲声嗲气的,她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陈扬没打算跟对方有什么交集,而且也谈不上很熟悉,寒暄问候一句,立刻就要告辞离开了。 正巧这时候李卫东也已经取好了车,并且把车缓缓停在了院门前两人所站的台阶旁,摇下车窗,招呼了陈扬两人一声:“姐,扬哥” 谁知刚喊了一声,他就惊奇不已的发现,这个跟扬哥说着话的女人竟然就是刚刚他在商场里碰到的那个长相娇媚而且还很热心肠的女士。 而他刚想开口说话时,台阶上那徐倩已经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发现了他,略带着些惊喜之意的低呼道:“呵呵,小同志,怎么是你?” “呵呵,您好,这位小姐,真的很巧啊,没想到这么快咱俩又见面了。” 李卫东在车里笑呵呵的回应了对方一句。徐倩刚才小小的帮了他一个大忙,因此他对这个漂亮女人的印象挺不错的。 而陈扬和李秋禾两人闻言都是一怔,显然没想到卫东怎么会跟这个女人扯上关系,陈扬因为大约能猜到徐倩到南港的来意,立刻就产生了些不好的联想,眉头不由轻蹙起来。 恰在这时,四五个大腹便便的中青年男人有说有笑的从底下的停车场里头走了出来,这几人都穿着西装,一副干部派头,并且陈扬还眼尖的发现,其中领头的那个谢顶的干部里面穿的衬衫是海关发的制式衬衫,显然这几个人应该都是从之前他看到的那几辆海关豪车上下来的食客。 徐倩看来应该就是特意出来等这几个人的,见状倒也不再继续纠缠陈扬,笑吟吟的跟陈扬说句不好意思就告辞了,然后就见她主动迎向了不远处的几人,脸上挂着笑容,跟那几名干部分别握手寒暄了一下。 陈扬和李秋禾也没有多待,当即上到了李卫东车里, 酒楼大堂里,本已经走进去的徐倩突然停了下来,转回头时,却正好看到李卫东殷勤的下车帮陈扬开门,而等陈扬上车后,很快,车子便徐徐驶出了院门,转道向东,径直往海边方向驶去 看到这一幕,徐倩的嘴角悄然间轻轻勾起一个弧度,露出了一个妖媚复杂的笑容,“没想到刚才那傻小子原来跟这姓陈的走得这么近,好像还是这陈大市长的小情儿的弟弟,哈哈,这回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啦,哼哼” 而与此同时,一条毒计已然在她脑中悄然间形成,并且迅速疯长起来 周末两天的休假,由于有了秋禾的贴心陪伴,陈扬疲惫的身心得以缓和了不少,南港之行也让他收获不小,在实地认真考察过之后,除了当地的一些官员他不甚满意之外,其他的一些硬件条件总算还勉强能达到他的要求,只要条件允许,他把南港发展起来的目标应该很容易就可以实现。 第二天是周一,早上陈扬起了个大早,亲自把李秋禾送上了飞机。虽然很不舍得离开,但李秋禾自己都一大摊子事儿,这两天跑来南港已经很奢侈了,只能是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依依不舍的上了返回深市的班机 回到办公室,陈扬立刻开始了一天繁忙的工作,并且从他一进办公室开始,他桌面上的电话就没断过,都是打来给被他扣住的那支车队说情的,有省海关总署的官员,也有省委省政府的一些跟陈扬同级别的厅局级干部的来电,甚至到最后,省委办公厅一位副秘书长都亲自给他打来了电话。 看来对方的来头不小,不就是区区十几辆车暂扣住了吗,这都还没超过四十八小时呢,竟然就已经说动了这么多高级官员私底下来给该公司讲情。 不过陈扬也不是吃素的,他要是真铁了心想办哪个人,那绝对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因此,这些来电他统统让秘书小胡打发掉了,自己干脆来一个,要想让自己放行,没问题,就看对方能给自己施加多大的压力了。至少现在的这些求情电话,他应付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陈扬从南港回来后就第一时间分别约见了纪委书记张高明以及市公安局局长李志贤,分别跟他俩谈了一下关于他在南港发现的一些干部身上存在的问题,并且明确表示,希望纪委介入调查一下,南港现市委副书记周永明同志身上是否有违反党纪的问题,另外,对冯部长也是同样,他甚至措辞严厉的批评了李志贤,公安系统怎么会出现像彭志刚那样的害群之马,他们公安系统是怎么考察干部人选的,这里面的组织程序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而分别跟张书记和李志贤谈话后,很快就有了反馈,彭志刚在陈扬回西州的第二天,就被撤去了南港市治安巡逻大队大队长的职务,现在正被隔离审查,因为听说还查出了他一些嫖-娼及收受贿赂,甚至是跟当地有组织犯罪团伙有染的相关问题,目前市局已经派了工作组下去专门审他,现在正在对他做思想攻心工作,希望他能早一点把自己身上的问题都向组织交代清楚。虽说距离事件真正有个结果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很显然,他这回不小心惹到了陈扬,这牢饭肯定是要吃的了,具体是几年,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至于他姐夫周永明的问题,则因为周永明算是南港市的主要领导干部,要麻烦很多,而这查案中间牵涉到的人和事,更是会非常复杂,贸贸然就动一个县级市的三把手,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够轻松搞定得了的。 而且由于纪委的张书记并不是陈扬的亲近干部,这次虽然同意介入调查,但也仅仅只是因为陈扬是西州市长,做为市长,他发现了干部中有违纪行为并且亲自找到纪委,纪委哪怕再跟他,这个形式也总得走的。不过冥冥中自有天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墙倒众人推,或是有人跟这周副书记有仇,又或者是有人热切的希望周永明被整下去,总之等纪委真正介入调查后,听到风声的人们立刻悄悄行动起来,很快,工作组下去才半天时间,一封封举报信就如雪片般的飞了过来,跟飞镖一样,一刀一刀的扎在了周永明的心窝上。 很快,纪委接连查到周永明私底下收受贿赂的违纪事实,并且在陈扬最为关注的扶贫款下拨为何不到位的问题上,周永明自己也交代不出来这些钱流向了哪里,当初他跟陈扬解释的无非只是个幌子罢了,那些钱只是借新海开发区的帐户转了一下罢了,实际上一分钱都没留在开发区里。虽然他还是很嘴硬,仍在期盼着市里某个大人物出面把他捞出去,但是,这风口浪尖上,他这些想法却显得很不现实了。而且听说韩海天在知道周永明擅自挪用近百万扶贫款后,也颇为震怒,一改刚开始想要保周的口径,严令纪委方面对其彻查到底。 周五下午,市委办临时通知,叫陈扬到市委小会议室去开个常委碰头会。 其实也算不上临时了,在周永明被纪委介入调查并且查出来一系列相关问题后,虽然还没有正式定案,但他被暂时挂起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因此早在三天前,陈扬就已经跟韩海天有过沟通,要借此机会,对南港的干部队伍进行调整,并且整肃一下组织纪律。 按陈扬的想法,这个会应该在两人沟通完之后就应该马上召开的,但韩海天却硬是给拖了三天,至于为什么,陈扬倒也明白,但他没有开常委碰头会的权利,也只能任由韩海天慢悠悠的重新布局了。 当然,陈扬也知道,自己目前的一系列做法,显然已经开始逐步触碰到了韩海天的一些比较核心的利益,比如干部任用,比如南港市的走私问题,等等等等,但不管韩海天怎么看,怎么想都好,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他从来都不会选择妥协,更不会退缩半步。 小会议室里,庄严地红色党旗高悬在背墙上面,几个副书记,包括列会参加的组织部长等人都已经到齐了,在接到秘书分发的资料后,大家都没开口说话,因此,会议室只能听到刷刷的翻动文件的声音。 赖安军飞快翻阅着手中这份关于周永明案的最新情况进展的报告,脸色有些难看。没办法,做为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每当有干部出了事,他也是难辞其咎。 更别说这次出事的是周永明,当初就是他力保并且亲自推荐给韩书记后,周永明才得以从当初一个小小的县志办的主任,一步步的被提拔到南港撤县改市后的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的重要岗位上的。 而与之相反,组织部长冯广田这时虽然也是脸色严肃,但心里却有点幸灾乐祸,对于赖安军的对组织工作的一些独断专行的做法,他肚子里不知道藏了多少怨言了,但因为之前他得不到韩海天的信任,在这方面始终被赖安军压得死死的,这个组织部长当得十分的憋屈。 陈扬喝着热茶,随意翻看着这份他已经提前审阅过的文件,默默的观察着常委会里众人的神态表情,当他看到冯广田那严肃的表情时,心里不由微微一笑,这老冯,这会儿怕是肚里早乐开花了吧。V 第九十九章 碰撞 “好,好,干”。 当晚八点市最高级的酒楼珍宝海鲜舷的豪华包间里面,一场小规模聚会正在热热闹闹的举行。 酒席上堆满了各种各样名贵的菜肴。基本没怎么动,而桌上东倒西歪着五六支五粮液。则显示着赴宴的人都是牛饮级人物。 虽然赴宴的人不多,但却都是市里踏踏脚就能让土地震一震的人物。 居中的就是兴高采烈的于副书记,左右两边分别是他的哼哈两将。组织部的唐部长和公安局的王政委。敬陪末席的是经贸委的刘主任、文化局的汤局长、建设厅的叶副厅长和工商局的商副局长。 陈扬也在席间。 没办法,这里,做为去给老干部慰问的工作组的副组长,他只能硬着头皮来参加了这个小型宴会,毕竟组里的其他领导干部都到场了,你要是不来,显得你多清高一样。那样很不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前面听于文化说起让闰柔帮忙到珍宝船安排一下包厢,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于文化虽然是市里的大领导。但是他做为市委的人支使闪柔办事好像不大合规矩。就只能应邀参加了。整个吃饭过程中,陈扬能感觉出来,这帮人私下里八成是一个团体。在这个小包厢里,这帮人的说话语气及动作等各方面都明显比中午在大庭广众下随便了许多。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也在的话,恐怕这帮人更口无遮拦了。 闰柔也在,不过她脸上却瞧不见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大大方方的给领导敬酒碰杯。也是,她以前是在驻京办、现在则是在政府办工作,一直都是负责这些接待工作,对这种宴席怕是早就见惯不怪了。 这种场面陈扬以前在燕京时几乎天天都要碰到,那时候为了跑批文的事驻京办开的小饭馆里哪天不是爆满的啊?可不知怎的,现在他心里却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实话,如果不是习柔也在,他即便来了。恐怕也最多坐几分钟就走了。同时还有点纳闷,这老于明显是这个小团体里的核心,好端端的把自己也捎带进来干嘛? 不解归不解,既然来了,就得吃好喝好,否则就太对不起自个了。 于文化显得兴致很高,席间频频举杯祝酒,在外头恐怕没人能想象得到,这个戴副金边眼镜,温文儒雅的学者型领导干部牛饮起来会这么豪爽。他籍贯是广东的,却完全不像南方人,倒跟个北方汉子差。 又干了一杯之后,他意气风发。酒也喝了有六七成了,讲话就开始有些收不拢。 “各位,各位,现在咱们交州在方书记的带领下,一年一个大变样。我看啊,我们也不能落后啊,大家加把劲,等今年三月份的人代会开过之后,老汤,你也该挪挪了。别整天泡在脂粉堆里,没出息,我看你到热钢厂挂个职做点成绩出来嘛;老王,政法线这边就由你来负责;唐部长,呵呵,副市长的位子你是逃不掉的” 旁边的人听得耳红脸热,心痒难耐。同时又有点面面相觑,毕竟这个慰问组里还多了陈扬呐。 陈扬听了后却是微微有些诧异。敢情这老于把自己当成了空气。完全不存在吗?要是光他们圈子里的几个人还好说,可自己这个半生不熟的官员也在场,这种可大可小的话这老于也敢说? 酒后吐真言? 不,陈扬绝不相信于文化会这么大大咧咧。官场上,越往高走,人就会变得城府越来越深。如果于文化真是这种口无遮拦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坐到他现在这个位置上。 那么他是什么意思? 陈扬不得而知。官场上故意扮傻的人不少,也许于文化就是其中一个也说不定。毕竟这也不是在什么正式场合。 这时,一个俏丽的女服务员端着一大碗王八汤到桌上。 女服务员怕是也知道这里面全是市里的大领导,显得有点胆怯,一不小心就把汤打翻了一碗,于文化正说到兴头上,脸上立刻现出不悦,恼火道:“你这个小同志怎么搞的?新来的吧?盛个汤都能打翻,真是扫兴 女服务员急得都快哭了,连声说着对不起,同时还急急忙忙的用纸巾擦拭着中间玻璃转盘上溅到的热汤。 “小妹,我来吧。” 闰柔朝这个女服务员笑笑,然后接过她手里的汤匙,帮她解了围。 有时候,往往能从一些看似不经意的小事情中,看出来一个人的品德。 …沥不由多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阅柔六闽柔其实也喝丫”脸上红扑扑的仿佛都能掐出水来了就知道起码喝了有七八分。倒是难得她还能够站出来帮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妹解围。 妹说了谢谢就忐忑不安的出了包厢,闰柔就顶替她的工作帮在座的每个人都盛了一碗汤。然后就顺手把盛好的汤碗放到了陈扬面前,说了句“陈就重又坐下了。 这一晚上,两人虽然就坐在一块,可是闪柔的表现却很中规中矩有礼有节的,时不时也主动和陈扬说说话,聊些燕京一块工作时的趣事。却是感觉不出她有多尴尬。如果不是陈扬看到她左手背上微微有些红肿,恐怕他都会以为前面被开水烫的那个小插曲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总而言之,在外人眼里,倒是根本看不出两人间有什么暧昧关系。难怪有人说,女人天生都是有表演的天分。 陈扬瞥了一眼那碗汤,从面上看。这碗汤水浑浊不堪,显然汤里面放的料子很足,估计都是些牛鞭,虎鞭之类的壮阳之物。不是他点的菜。他也没看过餐牌,不知这玩意叫什么? 就皱眉问道:“闰主任,这汤叫什么名儿?怎么这么浓的啊?” 闰柔介绍道:“这是参耸海龟汤。珍宝劫的招牌菜,里面还放有很多药材,你可以尝尝看。” 陈扬“哦。了一声,端起碗用小汤匙舀了一口,递到嘴边尝了一口。 这时,闰柔却又嗤的一笑,补充了一句:“这汤很补的哦,陈书记你待会儿可得多喝两碗才行。” 陈扬差点没被噎住,如果不是他使劲憋着,那小口已经咽到喉咙里的热汤估计当场就能喷出来。不知汤里面都放了些什么药材,这汤居然比酒还辣喉,而陈扬是一口硬咽下去的,以至于他网喝完就咳了起来。 阅柔见陈扬被呛住了,赶紧取出一张餐巾纸递给他,忙问道:“怎么了?被呛着了吗?”眼中却尽是促狭的笑意。 陈扬接过纸巾,擦了擦嘴,才转过头看了看闪柔,眼中藏着恼意。见陈扬有点恼火,不知怎么搞的,闰柔心里头居然有点小快感,忍不住咯咯娇笑了起来,眉眼间藏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她这一笑不打紧,倒是让满屋子的大老爷们瞧得眼睛都挪不开地。 要知道,除了偶尔会进来上菜上酒的女服务员外,这满屋子里就闪柔一个女人,加上她还是这么个漂亮可人的职业女性,其他人可没老于对面相有研究,前头就一直老在灌闰柔酒,这时更被勾得魂儿都不晓得飞哪去了。不由都开始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琢磨着有没有机会把这么个尤物弄到床上玩玩。 就算是老于自己,酒喝了有几分后。也有点心猿意马起来了。 其实这也难怪这帮人蠢蠢欲动,闰柔前面在餐桌上虽然一直表现得很大方客气,喝酒什么的也不含糊。脸上也始终挂着笑,但那都是些假笑。瞧着挺好却是太礼貌了点。唯有刚才那阵轻笑,才发乎内心,而她眉眼间的风情更是霎时间就展露无遗,如何能不让人枰然心动? 阅柔似乎能感觉到其他人辣的目光,心说一声坏了,该不会让这些人瞧出来什么吧?赶紧起了身,让后借故去了趟洗手间。 闰柔前脚一走,服务员又送酒进来了。 连开第七瓶五粮液后,看到人人都有分酒意了,王政委提醒大家:“大家注意啦,一会还耍开车呵,不要喝得太多了。” “对对,还是老王酒量好,保持清醒啊。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结帐吧。”于文化貌似也不想继续喝了。 刘主任闻言立玄从位置上起了身,跟着酒楼部长签单去了。 汤局长手慢了一拍,让刘主任抢了先,老大不开心,眼珠一转,想出了主意。 “呵呵,于书记,现在酒足饭饱。我们唱唱卡拉0消遣一下怎样?市歌舞团网来了几个艺术学校的毕业生,唱歌跳舞什么的都挺不错的。难得的是革命老歌也会唱,不如就让她们来助助兴呵。 这厮酒真是喝多了,为了讨好于书记,居然这种话也说出口来了。 “九点半不到,还挺早的。” 于书记看了看手表,不置可否的说了一的。 汤局长却是心领神会,连忙打开电话联系了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涵。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wW 第一百章 省委来电 第一百章省委来电 就在众常委们各自思量,韩海天喝茶不语时,很快,陈扬就继续说道:“西州的发展进入了一个关键阶段,而南港能不能发展起来时制约整个西州地区经济腾飞的关键因素,因此,我还是认为主抓经济的副书记不能长时间空缺,这样不利于政府这边接下来工作的开展。至于人选方面,我建议市委组织部从市直各部委局办,以及下面五县一市的所有副处级以上干部中遴选。” 冯广田闻言心头一热,心知这恐怕是陈市长在借机帮自己揽权了。确实,现在趁热打铁的就立刻提拔一名新干部上来,先不说这个新干部能力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像陈市长刚才所说的那样关键,但最起码也能让自己在组织人事方面夺回足够的话语权,而赖安军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想不低调都难,而韩海天这时候即便想插手,没了赖安军,总是有很多掣肘的。 想到这儿,他精神不由一振,看向陈扬的目光明显多出了几分赞许,看来这个陈市长不像他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干净,肚子里的弯弯绕儿也真不少啊。 陈扬其实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复杂,他最先考虑的确实就如他所提到的那样,南港是他搞活整个西州经济这一大盘棋里面的关键棋子,如果抓经济的副书记这么一个重要岗位的人事问题总这样一直悬而未决,确实对他接下来要上马的一系列大手笔很不利。 当然,他也知道,冯广田想要争夺住西州人事组织的话语权,的确是很需要一次重量级的人事任命来彰显自己的影响力,而且这个时间越早越好,否则等赖安军缓过劲儿来,还真不大好说了。 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在这次碰头会上就提出来了,不管怎么样,获得自己支持的冯广田,办起事来肯定要顺畅许多。而这次自己主动伸出去的橄榄枝,他若是不太蠢,肯定会接过去的了。至于以后这个老冯究竟会不会倒向自己,他倒是不太在意,反正只要他继续在常委会上保持这种看似中立的态度就行了。没办法,对于这种有野心的墙头草,想让其真心归顺难度很大,不然,韩海天老早就应该把他给收了。 果然,在接下来的讨论中,冯广田自不消多说,立刻就站出来支持陈市长的意见,而现今已经铁了心要向陈扬靠拢的政法委书记刘荣山更是脸色严峻的把问题的严重性,甚至还上升到了关系到西州经济生死存亡的高度。而他不甘沦为常委会表决机器的表现让韩海天私底下很是郁闷,偏偏这个刺头现在就只挂了政法委书记的名头外,手里压根已经没啥权利了,除非直接踢走,不然他这么破罐子破摔,还真有点拿他没办法。 “市长,我还是刚才那个观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提拔新的同志,省委方面会有想法,而且,谁敢保证时间这么仓促,我们就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别又出现一个周永明才好。” 提出疑虑的是管经济的副书记王俊康,他说话声音有些细,阴不阴阳不阳的,很符合他白脸书生的外貌特征,放在古代,就是一大内总管的标准材料。一直以来,他都是韩海天的头号拥趸,这时当然要表示不同看法。 但说老实话,像周永明这样的县委副书记,虽说职务很重要,但却还不至于需要省委来批,只要分管副书记,书记和市长等重量级人物首肯,一般来说就没什么问题了。至于最后组织部的考察,基本上都是门面功夫,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由于刚刚才出了事,省委多关注些倒也很有可能。 “俊康同志,我觉得正好相反,我希望组织部不要像往常那样走提名推荐再考核审查的程序,而是可以通过公开招考的方式选拔人才,另外,以这次县市级干部竞聘考试为契机,我们可以先做个尝试,如果可行的话,将来在干部提拔调动问题上,可以大面积铺开嘛。而这次我们通过这种新形式来遴选干部,不仅仅是要选拔出最有能力的干部,同时,也是向省委,向全市的广大干部群众证明,我们市委的组织工作是透明的,一个周永明并不能代表什么,我想,省委方面会有自己的考虑的。” 陈扬微笑着回应对方的质疑。 王俊康听后一下愣住,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低下头喝了口茶,掩饰一下自己的苍白。 “那好,如果大家没其他意见,就按市长的意见办,广田部长那边尽快抓紧这项工作,尽快拿出一个方案出来,务必要通过这种新形式的,让省委对我们西州的组织工作重拾信心。” 韩海天淡淡的做了总结,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也只能先退这一小步了。的确,陈扬提出来在全市范围内遴选干部的方案,确实是现阶段应对省委置疑的一个绝佳方案,自己若是再强行作梗,反倒不美了,传出去,也会给上面留下个好斗的不良印象。 会议结束,陈扬是最后一个走出小会议室的,却发现冯广田春风满面的笑吟吟站在门口,看起来是在等他。 “怎么,是不是有些问题想不通?”陈扬和冯广田并肩下楼,笑着问道,边说边掏出盒烟,掂出两颗,递了一颗给冯广田。 冯广田接过烟,眼角瞥了一眼,是颗过滤嘴超长的大熊猫,他是从省委组织部下来的,对这种领导专供烟算是有一定认识,这种烟尼古丁含量本就已经极低了,并且还因为过滤嘴超长,吸到肺里尼古丁更是所剩无几了,前任省委曾书记就最喜欢抽这种烟。记得有回曾书记来部里开会,对他做的报告比较满意,末了还单独找他聊了会儿,也发了颗大熊猫给他,当时他可是视若珍宝的保存了一个多星期,到最后也没舍得抽掉,没想到这陈市长随手就能掏出一大盒来。 因此,接过后他暗暗咋舌不已,早有传闻说这陈市长来头不简单,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当然,若是让他知道陈扬家里像这种大熊猫是整条整条的随便乱丢的,恐怕他当场吐血的心都有了。其实话说回来,这烟也就是省级领导抽的,距离中央高层的特供烟还相距甚远,而且陈扬抽起来也很不习惯,觉得没什么味道,还不如中华好抽,但陈若男不管这许多,听说这烟对身体伤害小,而陈扬又是个名副其实的烟鬼,干脆直接找到老爷子的秘书,叫他开了张条子,然后从中南海二号仓库里边弄了一大箱好几十条烟出来,直接就给发西州来了,以至于陈扬收到后哭笑不得,想送出去都不大好送,毕竟怪吓人的,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抽了。 冯广田心里琢磨事儿,嘴上却是一心二用的笑吟吟说道:“怎么会?市长刚在会上提到的公开招考县处级干部的想法很好啊,之前其他省市也有过这样的先进经验,上面曾经发文件说要学习,但我们这边还是相对保守了些,也就只是在一些科股级干部任用上小范围试用过,但效果一般。”跟着又说,“市长,我就是想问问,关于南港人员调整的方案,您还有什么其他想法没有?” 后面这句话才是重点,算是表明一下态度,不管怎样,这次机会是陈扬帮他争取回来的,这也算是投桃报李吧。虽然他心目中也有一些相熟的人选,但万一陈扬有什么心仪的人选要提拔,这次他就不过多参与了。对他而言,把赖安军在组织部的影响力削弱才是重中之重,等以后真正掌握了话语权,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陈扬听后却是很干脆的摆了摆手道:“你们组织部具体负责操作吧,先制定一套方案出来报常委会通过,我只有一点要求,不管最后方案怎么定,所有程序一定要注意公正,公开,遴选过程中要随时向社会大众公示,欢迎群众监督。”顿了顿,又叹道,“广田同志,希望你能明白,如果这次再出现什么问题,是很打击干部们积极性的。” 冯广田忙不迭点头应下,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解,陈扬要在南港上大项目,当然要把南港控制住,不然以后真出了成绩,说不定会有人趁机渔利,说心里话,他本来还以为今天在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陈扬策划好的,没想到陈扬这会儿却跟个大好人一样的,两三句话就把决定权交给了自己,而让他更为纳闷的是,这个年轻的陈市长怎么看也不像是这号人。 然后驻足留在市委大楼的楼梯口前,目送着陈扬上车离开。直到陈扬走后良久,他才想到把手中的大熊猫叼在嘴里,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却又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后也不知道想到些什么,还是摇摇头走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又到了周五,早上,陈扬如往常那样一上班就开始翻阅文件。忙了一个多钟头后,刚想点颗烟休息一下,不料这时门口被人敲响,他说了声进来,然后就看到小胡有些急切的轻推开门,却又没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汇报道:“市长,有电话进来了。“ “不是说这段时间都帮我都挡着的吗?”陈扬微微蹙了下眉头,回道。 小胡忙道:“市长,这个电话是省委打过来的,而且还打的是咱们的内部专线。” 陈扬脸色微微变得有些讶异,想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道:“那好,你把省委的专线帮我转进来吧。” 第一百一章 压力 第一百一章压力 专线电话是从省委书记办公室打过来的,不过却不是白副书记的秘书高明,而是白副书记亲自打过来的。 做为省委里分管宣传及意识形态的副书记,白副书记在省委常委的排名大概在第四或者第五这样一个位置。当然,这里不是要讨论人家白副书记在省委的排名大概在什么位置,反正总比陈扬这个西州市长要大得多。 因此,陈扬没敢怠慢,耐着性子跟白副书记通了足足将近有十分钟左右的电话。 其实在这个电话打来之前,陈扬已经有预感白副书记会亲自打电话过来给他了,原因很简单,就前两天他刚刚把人高秘书的讲清电话给搪塞掉了,记得当时自己的态度不大好,那沈秘书几乎是用摔这个动作才把电话给挂了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微微有些错愕,毕竟这个电话来得太快了,而且做为省委高层,白副书记位高权重,他亲自打来这通电话,怎么都感觉不大合适,他难道就不怕万一那些人真的顶不住压力,承认了万方贸易公司利用军车走私的犯罪事实,他会由此而惹火上身吗? 把话筒重新放回到电话机上,陈扬点起了一颗烟,在缭绕的烟雾中,闭上眼睛,向后缓缓靠坐在了松软舒适的高背老板椅上。 但思绪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脑子里反复回荡着白副书记用他那特有的低沉嗓音所咆哮出来的一大段话。 “陈扬同志,你希望要搞清楚,现在你们西州警方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指向对方涉嫌走私的情况下,就擅自扣押了港资公司的运输车队快半个月时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引起了港府的高度关注,给我们岭西省的形象造成了恶劣影响,你知道现在香港岭南的那些大小报纸都怎么说的吗?他们在大声控诉我们岭西这里没有人权,非法拘禁他们的香港劳工” “还有,海关苟副署长昨天给我来电话了,你想不想听听苟副署长是怎么评价你的人的?说什么你们南港警方对待海关的工作人员态度粗暴,蛮横,并且拒绝配合对方的调查取证什么?你估计这些车辆应该有问题?陈扬同志,我现在要的不是你的个人判断,我要的是切实可信的证据,如果没有,你立刻给我放人什么?你来负责?你拿什么来负这个责?好了好了,你也别再说这么多了,现在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只要求你立刻给南港方面下达命令,让他们立刻放人放车”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陈扬突然间发现,自己的任何解释都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他不愿意相信白副书记是受人所托,但事实上,他坚信,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哪怕只有一天时间也好,相信就会有柳暗花明的转机到来。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没有等来转机,反倒是等来了白副书记的一通咆哮,他现在都已经可以预料到,等回头事件平息后,自己免不了会被上面找去狠批一顿,甚至说不定还会记个大过啥的。 吴振邦,大开发,白副书记,韩海天,万方物流,那些套牌军车,港资 等等这些,一个个的关键词在他脑海中飞速划过,这让他的脑袋突然间变得有些生疼起来。 终于,他没等这支香烟抽完,就支起身,把剩下的半截烟蒂用力的掐灭在了精致的烟灰缸里,拿起电话,接通外面的分机,把小胡叫了进来。 没几秒钟,小胡就敲门走了进来,看到陈扬脸色有些难看,他心里就是一咯噔,有些忐忑的问道:“市长,您找我?” “嗯。”陈扬轻点下头,吩咐道,“小胡,你这样,你立刻动身去一趟南港,把具体情况再详细核实一遍,如果天黑前还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这个案子就先这样吧,叫李局他们把万方公司的车队放了。对了,回头再叫李志贤把整理一份讯问笔录给我。” “啊?”小胡大惊失色,吞吞吐吐的忙说道,“市长,这您” 这段时间为了这件案子,他没少跑到南港去掌握第一手材料,案情并不复杂,万方公司这批货物大概价值六点八个亿,经由南港海关入境,虽说手续齐全,但办理的是以转口贸易这种极其普通的贸易形式办理的入关手续。 实际上,假转口真走私一直都是走私分子最擅用的手法,货物可能运到国内的某个港口,但不是国内要进口的货,而是要通过这个港口将货转运到其他国家去,这样做,就可以不在当地港口办理正式进口手续,而是先把货转移到某一保税区或保税仓库暂存。而往往走私分子就是在这一程序中大做手脚,他们先把入港的货物从保税区里转移到各自走私货物的集散地,然后在集散地里头偷偷摸摸的剪开海关的关封,卸下货物,然后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卸空了的集装箱再运往国外。 比如说这次陈扬查获的这批货,本来按规矩,应该还老老实实的待在保税区或者保税仓库存放着,只等协议时间一到就要重新运到码头,转口境外。但他们可没这么老实,一到保税区就偷溜了出来,打算运到三省交界的一个叫做万鑫堆场的集散地做手脚,偏巧在运输途中被陈扬撞了个正着。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陈扬基于对案情了解所做出的判断,实际上按照万方公司的说法,可不是这么一回事。人万方公司可是老老实实的正经商人,没错,这批货是打算要运到万鑫堆场,可那又怎么样?人家本来就是打算把货运到那里的。至于前面提到的什么这批货是以转口贸易的形式报的关,那完全是由于海关的一个工作人员的不小心,疏忽所造成的。现在,一切手续都已经补齐了,当然了,目前该名工作人员也受到了相应的严厉处罚,现在已经被清退回家,算是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了代价。 对于万方公司的这套说辞,明眼人当然都不会相信,但是没办法,警方手里证据不足,而且缉私这一块本来就不归地方警方管辖,更何况南港的保税区说白了就是个保税小仓库,基本上很多大宗货物不管是真入境的还是做转口贸易的,无一例外的都必须要运到其他仓库堆放,这也给万方公司借口,毕竟之前他们就这么干了不少回。 小胡当然是个明白人,对于南港日益猖獗的走私犯罪行为多少也有所了解,本来前段时间陈扬,但现在看来,还是顶不住压力啊 小胡徒呼奈何,陈扬这时却已经从前面的电话里走出来了,神态如常,朝小胡笑了笑,便摆摆手道:“好了,别这的那的啦,赶紧去吧,就按我说的做。” “是的,市长。” 小胡应完刚要转身,陈扬想了想,却又叫住他:“哦,对了,叫李志贤他们不要太勉强了。” 小胡这才满腹狐疑的走出了办公室,顺手把门轻掩上了 南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二楼的两间大办公室里,此刻人满为患,上次抓回来的那支车队,包括所有的押送人员都被一网打尽,现在全都被关在这两间办公室里头,挨个的被轮番审讯着。 每个嫌犯都精神萎靡,眼皮子耷拉着,整个人显得颓废极了,但他们仍然在死扛着,抱着打死也不说的信念一直咬牙坚持下去,因为他们坚信公司一定会有办法把他们捞出去的。事实上以往他们也不是没被其他地方的警察抓到过,但往往隔个一两个钟头,他们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开车走人了,有时候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到公安局,半途上那些抓住他们的警察就已经换了副嘴脸了。但这次被抓却让他们大感震惊,这次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己这伙人都已经在这鬼地方待了快小半个月了,却依然没有半点能够走人了的信儿。 而负责审讯他们的南港市局的干警们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连续多日的高强度审讯工作让他们的精神也有点吃不消了,上头的电话天天在催,他们也不敢懈怠,分成三个小组,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轮班审讯。 但遗憾的是,迄今为止,他们却仍然没有收获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甚至连突破口都没有,这些一看就不像什么正经人的万方公司职员们。在对待警方盘查方面显得经验格外丰富,不仅拒不配合,还口口声声的称要找律师还是干啥的,让办案民警很是头疼。 压力最大的当然还是市局的领导们,尤其是李志贤,他自得到陈扬赏识调任市局局长以来,工作上没得说,他也颇有些手腕,加上原政法委书记现在已经完全倒向了陈扬,对他的工作大力支持,使得他在市局的话语权逐步增强,从刚开始的处处遭人掣肘,到现在已经开始能逐步掌握住市局的局面了,算是没有辜负陈扬的信任。 而这次的案子是陈市长亲自点名让他督办的,因此接到市长电话后,他二话不说就立刻赶回南港,亲自坐镇在此办案,可这么一桩简简单单的案子,并且他们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案子却依然没有获得任何进展。 再继续这样下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陈老板了。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他一直紧闭着的办公室房门被人在外头轻轻敲响,他显得有些烦躁的把香烟掐灭,然后才回应道:“谁啊?进来吧。” 很快,门口吱一声打开了,进来了两个人,南港市局办公室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警员,而跟在这位女警员后头的则是一个三十出头,戴金丝眼镜夹着公文包的瘦弱男人。 看到这个身材单薄的年轻男人时,李志贤立刻从椅子上起了身,换了副表情,三两步迎上去,主动伸出手,很热络的寒暄道:“小胡,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先知会一声?” 很显然,来人正是早上刚被陈扬派下来的秘书胡立楠同志。 胡立楠跟李志贤握了下手,然后才皱着眉头,扬手在跟前使劲扇了几下,嘴里头嘟哝道:“哎哟,我说李局长,你这得抽了多少盒烟了,瞧你这,满屋子都是烟味儿。” “唉,有什么办法,到现在都还没个头绪,那帮人看来是组织过的,一个比一个嘴硬。” 李志贤不无尴尬的回道,谈到案情,他脸色又变得严峻起来。 而那名漂亮女警员则立刻走到旁边,伸手把窗户给打了开来,透透气。 小胡却是闻言皱了皱眉头,脸色郑重的对李志贤道:“李局,市长吩咐我下来再看看案子进展,如果天黑前”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一下。 李志贤会意,对那名女警员道:“小张,你先出去。” “哦,是的,局长。” 那小女警忙不迭应声,掩门出去了。 等人一走,小胡才原原本本的把陈扬的意思转达给了李志贤听。 李志贤听后脸色变得更加焦急,在屋里踱了半天步,最后却是脸色一沉,猛的一咬牙,恨声骂道:“**,这些万方公司的人,什么狗屁的司机啊,其实一个个压根都是原先在西州捞社会的那些老-流-氓,就领头那几个,在市局的档案都有一尺厚了,操,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还真不信我李志贤就撬不开他们的嘴了” 说完从靠椅上一把扯起制服,拎起来就要往门外冲。 “不行,李局,你千万别冲动。” 小胡急忙上前拦住了他。 李志贤不耐烦的拨开他:“行了,小胡,我有分寸的。” “李局,你听我说,我下来之前,市长就嘱咐过,让我告诉你们,叫你们不要勉强”小胡骤然加大了音量。 李志贤一怔,立刻软了下来。沉默半晌后,才黯然道:“那好,走吧,你跟我一块下去吧,等我叫人把讯问笔录整理一下,回头麻烦你带回去给陈市长。” 小胡点点头,跟在李志贤后面,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第一百二章 不是转机 第一百二章不是转机 南港市公安局二楼靠西面的一间会客室里,胡立楠有点焦头烂额的整理着面前的一大堆卷宗,这也是陈扬叫他亲自跑这一趟的目的所在,毕竟他是陈扬身边的干部,知道陈扬想看的是什么部分的内容。 这时,墙上的挂钟当当当的连响了六下,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六点了。侧头从门缝往外面瞥了一眼,果然,外面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小了,看来这个案子也就这样了。 跟着便起身伸了个懒腰,正要从公文包里翻出手机,给陈扬回电汇报一下时,门口“嘭”的闷响了一声,李志贤满脸兴奋的冲了进来,进来就大声嚷道:“小胡,有好消息。” 胡立楠不解的看向他:“李局,什么好消息?” “案子找到突破口了。”李志贤兴奋不已的说道,之前下楼时候的那一脸阴霾早已经一扫而空。也难怪,这段时间他的压力太大了,虽然听小胡的口风,老板好像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但他总归还是觉得心里有愧,有点辜负了老板的信任。再说了,他还指望着能继续进步呢,可这点小事情都搞不定,以后还怎么跟着陈老板混啊。 胡立楠闻言也是大喜过望,赶紧拉住他道:“哦,你快点说,我先了解情况,待会立刻向市长汇报。” 很快,两人坐下来一阵密谈。 原来,就在快下班前的五分钟,一楼报案室来了个鬼鬼祟祟的不速之客,叫王奇,自称是南港海关的工作人员,有重要情况要汇报,但要见了局长才能讲。报案室的干警不敢怠慢,立刻上报给了李志贤,李志贤一听说是海关来的人,心中一动,立刻叫人领到了办公室里头,亲自接待了王奇。 果然,这个王奇跟他料想的一样,正是那位在本案中由于工作疏忽导致被开除了的海关报关的工作人员,之前警方已经找过他了解情况,但他一直都很干脆的承认了自己工作上的疏忽,使得警方一点办法没有。而现在据他自己透露,实际上他的工作并没有失误,而完全是他们科里的一个副主任让他这么干的,他这回是属于“被失误”。 本来单位领导,也就那位副主任跟他讲好了的,先让他回家暂时休息一段时间,等案子了解了再让他回单位上班,并且还给了他一笔五万块钱的好处费。而他本来,后来实在架不住这五万块的诱惑,加上单位领导信誓旦旦的表示事情平息后他立刻就可以回去上班,本着不得罪领导又能捞一笔的想法,他就答应了下来。 可他这人胆子小,本以为事情会像领导说的那样,很快就会平息下来,谁知道一拖就是十来天,他待在家里对着那五万块钱,老是提心吊胆的,又受不了媳妇整天在耳边唠叨,他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向公安坦白交代所知道的一切。于是,他才亲自跑来公安局自首,但由于害怕被打击报复,毕竟敢走私的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不敢声张,并且来了之后指名要向局长交代情况。 事情到此,终于算是有了很大的进展,接下来,顺藤摸瓜,很容易就能找到幕后黑手。不过为了证人的安全,慎重起见,李志贤也不敢声张,刚刚结束了简短的询问后,立刻就先跑过来告诉胡立楠了。 而胡立楠听完事情原委之后,也不二话,当即给陈扬去了电话。 电话通了之后,胡立楠就立刻把情况做了汇报:“市长,是这样的,南港这边有新情况” 电话那头的陈扬静静的听胡立楠把情况介绍完后,才淡淡的“恩”了一声,说:“好的,我知道了,叫李志贤接电话,我有点事跟他讲。” 小胡忙把电话交到李志贤手里,李志贤赶紧接过,然后安静的聆听陈扬的指示。也不知道陈扬究竟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什么,但李志贤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却是从头保持到了最末 与此同时,省城最豪华的顶级会所,皇朝娱乐会所的顶层最大的一间私人包厢里,刚接手会所的吴振邦正跟几个同样是一身休闲装束的客人在边喝边闲聊着。 酒自然是上等的好酒,82年份的拉菲葡萄酒。 不过吴总看起来对这种带颜色的酒不怎么感冒,随便呷了一口就放边上了,倒是跟他一块坐在沙发上的其他几个男士显得对这酒的兴趣颇浓,其中一个长相黑瘦的老头边细细品尝,边摇头晃脑的赞叹:“啧啧,去过这么多地方,还是吴总你这里的酒最正点噻。”他的普通话很明显带着港腔,如无意外,这个老头应该不是内地人。 吴振邦闻言莞尔一笑:“何爵士,你要是真喜欢,回头我叫人送两箱到你府上,前年去法国拍的,拍回来才发现太原汁原味的拉菲我反倒是喝不惯了,一直搁着,也没什么机会喝。” 那被称作是何爵士的老头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但还是假惺惺的摆摆手:“吴总你梗客气,唔好意思噻。” 吴振邦哈哈一笑,豪爽道:“何爵士,咱俩是合伙人,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吧,这点小钱算什么啊。” “对了,吴总,这次的货款什么时候才能结给我噻?你这边搞不定,也不好总拖着我那里噻,钱又不多,几千万对你吴总来讲,洒洒水啦。”这干瘦老头说起这话时,眼睛不经意间闪过,也许,前面他那一副醉醺醺的样子都是故作出来的样子吧。 吴总却是混不在意的抿了口酒,然后笑道:“何爵士,你就放宽心好了,不出意外的话,我这批货今天就能捞出来,回头等验过无误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叫会计部把钱转给你们。咱俩又不是合作一次两次了,这点信誉你还信不过我么?” 何爵士闻言老脸绽开笑容,连声称:“吴总你误会了噻,我怎么会信不过吴总你,就是见这次时间有点长了,怕你们大陆这边政府作梗,问两句关心一下噻。” “小麻烦而已,何爵士有心了。”吴总撇撇嘴,一脸轻松的回道。 何爵士哈哈笑道:“吴总,听讲这回扣住这批货的是你们地方政府,吴总,有句话我可能讲得难听点,善男信女可是做不了大生意的噻。” “善男信女么?” 吴振邦眉毛一挑,嘴角泛起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举起杯子,遥遥跟何爵士轻碰了一下。 叮 两杯轻撞在一起,发出一阵悦耳清脆的响声。 吴振邦刚把杯子递到嘴边,不想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音,吴总往边上递了个眼色,立时就有个西装墨镜打扮的小弟跑过去帮开了门。 门口打开后,就看到从门外急匆匆的走进来一个人,躬身在吴振邦身边附耳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 吴振邦静静听手下把话讲完,其间表情丝毫未变,然后才起身朝何爵士笑着点点头:“何爵士,不好意思,我得先失陪一下。” 何爵士笑眯眯的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OK,吴总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噻。” 吴振邦打了个响指,对快步走过来的一个手下低声吩咐了一句:“去,把那几个艺专的小姑娘领上来。”说完,又对何爵士笑了笑,“何爵士,你先玩着,我去去就回。” 两人相视一笑后,吴振邦也没多待,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个金碧辉煌的包厢。 而他前脚一走,那老态龙钟的何爵士立马不知从那只口袋里摸出来了一粒蓝色小药丸,然后往嘴里头一扔,就着红酒吞服了下去,眯着眼静待药力发散一段时间后,他才猛的睁开眼睛,而服了药之后的他,整个人如打了针鸡血似的,两只眼睛精光暴射出来,人也顷刻间变得满面红光起来。 旁边有两个吴振邦的手下一直负着双手安静的待在旁边守卫着,看到这一幕,眼神中不禁露出了浓浓的鄙夷之色,尽皆暗骂了一声:“这老屁股,还他**爵士呢,简直就他**是个人间祸害啊” 翌日清晨,因为还实行的是隔周才双休的制度,因此虽然是周六,陈扬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八点钟准时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上班。 办公桌面上,有一杯刚泡好的热茶,这茶当然是小胡泡的。做为秘书,他每天都坚持提前半小时来到办公室,帮陈扬做一些准备工作,另外还会掐着时间泡上一杯香喷喷的热茶,每天如此,风雨无阻。 此时茶水的温度刚刚好,陈扬坐下后,随手端起,浅泯了一小口。 正打算跟往常一样,先翻翻今天的西州日报时,手机却冷不丁大响了起来。 陈扬眉头不自觉的轻蹙了一下,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飞快的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立刻就听到一个焦急万分的声音传来,却是李志贤的声音。 “市长,不好了,那个王奇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陈扬脸色一凝,沉声问道。 “昨天夜里他家里突然间失火,整幢私人楼都烧光了,幸亏他家邻居发现得早,报了119,到现在还在抢救中,但估计是活不了了。这事都怪我,昨天跟他谈完后,应该把他留下来保护起来的。”李志贤的声音充满了自责,什么案子一旦牵涉到人命,那就非同小可了。 “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立刻立案调查,加派人手,争取早点把案子破了,把凶徒缉拿归案。” “是。” 挂了电话,陈扬怔住许久,才长长的吐出了口气。虽然他也知道敢铤而走险干这种买卖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但对方丧心病狂的手段,还是有点超出他的预料了。 这时,桌面上的电话再次响起,一看,却又是从省委打来的专线电话,他根本不用看,就已经猜到这通电话应该是从省里打过来的了。毕竟昨晚上他临时决定,让南港方面继续扣住万方公司的车队。可谁曾想,一大早就有个坏消息传来。 果然,他接起电话一听,是白副书记的秘书高明同志。 “陈市长,白书记昨晚上已经动身去中央开会了,但临行前,他让我记得跟你说一声,立刻放人,不许再谈其他任何条件。”高明前两天才被陈扬在电话里不客气的呵斥过,这时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说话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陈扬沉默了下来,没有回应对方。 而那高秘书则继续冷冰冰的说道:“陈市长,反正我也把领导的话交代到了,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但如果因此而产生什么不良后果,对咱们岭西的形象带来负面影响,后果则由你自己负责。” 挂了高秘书的电话,陈扬才从靠椅上起了身,走到窗边,刚一伸出手拉开了窗帘的一角,立时就有一簇明媚的秋日暖阳柔和的透过纱窗洒了进来。 看着楼下那条大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他不觉间陷入了沉沉的思绪当中。 实际上,昨天他就已经做出了放人的决定,哪怕是后来有了所谓的突破口,那个叫王奇的人来自首也丝毫没有改变他的初衷。他心里很清楚,王奇的出现并不能改变什么,一个反复小人物的供词也并不能证明什么,除非找到更有利的证据,不然,无非就是能再拖几天罢了,对方依然有一百种方法扭转乾坤。那样一来,自己反倒是更被动了。即便再退一万步说,这次真的打掉了万方这个走私团伙,对其幕后的大老板也丝毫没有太大影响,对方无非就是损失了几个亿,又或者是让几个不出名的小喽啰顶罪罢了。等过阵子,肯定又会有什么“千方”“亿方”之类的公司冒头出来了。 而这,很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把这个势力连根拔起。 而刚才听闻昨晚发生的惨剧之后,他的决心下得更大了。 驻足良久后,他的脸色才渐渐好转了些,转回头,朝一门之隔的外面喊了一声:“小胡,你进来一下。” 很快,小胡敲门进来。 “这样,你给李志贤去个电话,让他联系南港海关的人,核对一下这批货补录的入关手续,再把海关稽征处的同志也叫过来,特事特办一下,缴了税就放车,尽快把这件事情处理一下。” “啊?” 小胡明显一愣,但还是很快应声道:“好的,市长,我这就去办。” 第一百三章 逛街 第一百三章逛街 十月一过,肆虐了多日的秋老虎总算是走了,春城也恢复了往日里的宁静,道路两旁绿树环荫,丝毫没有北方那种一到秋天就满地枯黄落叶的萧瑟景象,反倒是显得一派生机盎然。 虽然比不上夏天那么炎热,但由于春城的地理原因,温度仍然很高,尤其是中午,即便是到了十一月份,依然有三十度左右,因此街上姑娘们的穿着打扮其实也跟夏天没什么分别,穿得清凉得很,倒是让春城的普通男性们依旧可以大饱眼福了。 解放北路位于春城市中心,也是春城的中心商业街,今天是周末,因此整条街上人流量很大,并且到处都是那些成双成对的情侣们,尤以学生居多。 而在这纷乱的人潮中,一身休闲装扮的陈扬也惬意的走在其中。虽然春城不一定有人认识他,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戴上了一副宽大的蛤蟆太阳镜。 在他身边左侧,是个身材高挑的性感女郎,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南方人很少有这么高挑身材的美女,而这美女身上穿着条一件紫色的无袖连衣裙,恰到好处的包裹着她丰满的胴-体,不过最吸引人视线的,应该还是她窄裙下的修长双腿吧。裙摆下檐快到膝盖处,裸-露出来的那两截雪白的小腿,令周围好几个男人眼睛都看直了。而她足下蹬着的那对三寸高的鎏金色的高跟鞋,更是让某些“**控”患者们心甘情愿的臣服在这双**的脚下。 偏偏这个性感女郎一路上都小鸟依人的紧紧挽住陈扬的胳膊,是以这一路走来,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旁人。 这个性感女郎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刚从燕京飞到春城的纪仙儿,孩子足月后,她也没太多事情可忙了,就又恢复了周末飞到岭西来陪伴陈扬的两点一线的生活。只是昨天陈扬在春城开会,她才直接飞的春城。 “仙儿,你以后注意点,别老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就不怕遭人围观吗。”陈扬心情貌似不大好,不由得没事找事的数落起了仙儿的穿着,毕竟他一向来不怎么喜欢太高调,仙儿本就出落得楚楚动人,再这么一精心打扮,别人想不注意到自己两人都难。 纪仙儿正美滋滋的边走边四处看着些新奇的玩意,没想到陈扬来了这么一句,不过她难得有机会跟陈扬一块逛街,心情倒是好得很,这时也没怎么气恼,故作委屈的说道:“你别乱冤枉人好不好,我哪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啦?”跟着又忍不住吃的一笑,“再说了,别人围观又能怎样,看得见又摸不着,我打扮得漂亮点陪你逛街,你不也有面子嘛,你们男人难得不是都很喜欢这一套的么?” 陈扬暗地里摇摇头,无言以对。 而纪仙儿接着又说道:“对了,老公,大姐让我跟你说,她帮小泽改了个名字,叫陈俊,她说你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回头就先把户口上了。” 陈扬顿时愕然不已,跟着脸上禁不住泛起一丝苦笑。 提到孩子的名字,就不得不提两句月初那场孩子的满月酒。 就在本月一号那天,正好是陈扬儿子满月的日子。他虽然工作繁忙,但仍然抽空回了一趟燕京,毕竟是他儿子的满月之喜,他这个当老爸的有天大的理由也不可能不出席。 当然,有老爷子在,别说他,就连他父亲陈耀华都当不了主角,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老爷子指派的工作人员操办下完成的。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家宴,并且也只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来参加孩子满月酒,但来的人之多,还是大大出乎了陈扬的意料,其中不乏有很多都是手握重权的一方诸侯,更是有很多人陈扬甚至都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想到沾着儿子的光,倒是让他在酒宴上认识了不少叔叔伯伯。 并且在宴会上,老爷子当众宣布了孩子的名字,陈泽,取江河湖海,海纳百川之意。 这也是陈扬头一回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私底下念叨了几句,总觉得挺拗口的,不知老爷子从哪本字典里头翻出来的。不仅是他,乍一听到儿子名字的陈若男也是满脸苦意,显然她并不怎么喜欢,当即抱着儿子去找老爷子理论,虽然陈扬不知道老爷子都跟她讲了什么,反正从陈若男回来后那满脸的黑线就知道肯定又被训了一顿了。 总而言之,不管他们俩这当爹**喜不喜欢,他们俩也做不了主,老爷子取的名字是不可能更改了。唉,陈泽就陈泽吧,陈扬抱着一种无所谓的心态,反正名字也不过是个代号,将来能否成才,还是得看孩子自己。 虽说孩子请满月酒那天不是周末,但以陈扬今时今日的地位,在燕京多待上三五天也不是问题,但由于第二天他要去春城开省委党委全体会议,做为岭西省党委委员,虽然只是个投票机器,但还是不能无故缺席。 因此,陈扬在燕京只待了一晚上就不得不带着为人父的喜悦和陈若男对孩子名字不好的怨念,急匆匆的返回了岭西。 没想到都这份上了,听仙儿这番话透露出来的意思,貌似若男还没死心啊。 想想最近烦心事还真挺多的,这种事情自己还是不瞎参合了吧,反正可以预料得到,哪怕若男真有本事上得了户口,也纯粹是在浪费表情,回头甚至都不用老爷子一个电话,随便叫秘书去处理一下就搞定了。这种蚍蜉撼树的傻事他才不会去干呢。 说笑间,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大厦旁边,看了看,是春城最大的商厦,南方商场。 女人天生都喜欢逛商场,纪仙儿当然也不例外,就赶紧拉住陈扬,略带恳求的说道:“老公,咱们进去逛逛,我帮你买几套秋装。” 说着,便就要挽着陈扬走上台阶,谁知却没扯动陈扬,她一奇怪,转头一看,却见陈扬正皱眉看向别处,她顺着陈扬的目光看过去,谁知一看之下,顿时也不由轻皱了下眉头。 就在距他们不远处十几米外的地方,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这时候也正有说有笑的也往商场里头走来。 那男的纪仙儿不认识,但那个女人,她却是见过几面,因此才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第一百四章 潜伏 第一百四章潜伏 虽然认出了远处那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就是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大开发公司的徐倩,但毕竟也没什么交集,看了一眼之后,纪仙儿便轻拉了下陈扬的衣角,奇怪道:“老公,怎么了?咱们快走吧。” 陈扬却还是没有动,只是侧头对纪仙儿轻声说了一句:“先等等。”说完就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很快,电话接通了,让人意外的是对面那个年轻男人这时也急急忙忙的从肩包里掏出了一部手机,“喂”了起来。 “卫东吗?嗯,是我,我就在南方商场,你立刻到商场里面来,我在二楼的休息区等你对,就是现在,一个人过来。” 陈扬匆匆讲完电话,然后二话不说就拉着纪仙儿随着拥挤的人流,进到了商场,直接乘电梯上到了二楼的休息区,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了。 坐下后,纪仙儿就疑惑不已的急忙问道:“老公,到底怎么” 她还没来得及问完,就见陈扬朝不远处一个东张西望的青年招了招手:“卫东,这边。” 她赶紧收住话,转头看了一眼,意外发现这时正跟陈扬打招呼的竟然就是前面跟徐倩在一块的那个年轻人,顿时就不解的看向陈扬。 “他叫李卫东,是秋禾的弟弟,你应该见过的。”陈扬淡淡解释了一句。 纪仙儿这才恍然,她跟李秋禾是老相识了,当初在江南省就打过交道,当然也知道李秋禾其实很早就跟着陈扬了,这时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再仔细一瞧,这个相貌英俊的男青年好像还真有几分面熟,但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很快,李卫东赶紧满脸喜意的跑到了桌边,喘着气道:“啊,扬哥,您真在这儿呢。” 陈扬点点头,摆手道:“坐下说话。”边说边看了看李卫东身后远处地方,果然没再看到那个徐倩,他这才心中稍定。 李卫东坐下后,却是好奇的打量了纪仙儿几眼,见纪仙儿神态亲昵的坐在陈扬身边,还以为纪仙儿就是陈扬的爱人呢,心里头就有些慌乱,坐下后多少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的。 陈扬也懒得跟他介绍,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卫东,你怎么会跟那个徐倩混在一起的?” “哦,扬哥您说的是徐小姐啊,呵呵,这周我们队里派我到春城参加缉私培训班的学习,这不培训班刚结束,趁着还有一天假期,班上同学就都相约出来到市中心里头逛逛,我也是刚刚在街上碰巧遇上徐小姐的,呵呵,正说着话呢,扬哥您的电话就打来了。” 李卫东摸摸后脑勺,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陈扬“哦”了一声,但心里头还是觉得有点奇怪,真有这么巧么?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多虑了,卫东肯定不敢骗自己的,兴许两人真是碰巧遇上了。自己可不也正好在这碰到了他么。 想了一下,陈扬接着又随口问了一句:“她都跟你聊了些什么啊?瞧你们俩那熟络劲儿。” “也没聊什么,上次在南港时,徐小姐帮了我一个小忙,然后才认识的,也谈不上很熟。”李卫东边说边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陈扬面前,“喏,扬哥您看,徐小姐刚才还给了我一张名片,说以后有空到春城,就给她打电话呢。” 陈扬摆了摆手,没有接过名片,只是叮嘱道:“好了,卫东,你是成年人了,对于交什么样的朋友,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认知和判断,但你一定要记着,以后没什么事别跟这个女人瞎搅和到一块去,这个女人不是你看上去那么简单的,知道了吗?” 有些事情陈扬不方便跟李卫东说得太直白,只能点到为止的提醒了一下,毕竟这傻小子二十出头了还没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万一糊里糊涂的被别人利用了那就不大好办了。要知道卫东现在在缉私队当个小队长,手里算是有点小权,而徐倩既然是吴振邦的身边人,若说她完全不知道万方公司的事,陈扬绝对不信,还是把一切潜在的危险因素扼杀在摇篮里比较稳妥。 李卫东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应道:“哦,我知道了,扬哥。” 又坐了一会儿,李卫东的手机响了,这次是他的一些培训班同学打来的电话,叫他去订好的酒楼吃散伙饭,陈扬就没再留他,让他赶紧过去了。 李卫东走后,一直乖乖坐在边上的纪仙儿才开口说道:“老公,要我看,这小子怕是不一定听你的话呢,搞不好回头就又跟那徐小姐联系上了。” 陈扬微微一愣,道:“怎么说?” “你刚才没看到李卫东跟那徐倩说话时候的眼神么?我不敢说那徐倩是不是那意思,但李卫东这傻小子对人家肯定是有好感的,而且,还” “仙儿,你凭什么就这么肯定?”陈扬皱眉打断她道。 纪仙儿咯咯娇笑一声,道:“呵呵,就凭我做为女人的直觉咯。” 陈扬顿时无语。 见陈扬不相信,纪仙儿就撇撇嘴道:“老公,你别不信,我的第六感可是很灵验的呢。”跟着又道,“难道你忘记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这种小狐狸精一撅尾巴,我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陈扬见她前言不搭后语的,本来还有点相信她的判断的,这时反倒是不信了,笑着打趣她道:“仙儿,你还是算了吧,就你那第六感要是真灵验的话,当初怎么自己把自己给迷倒了?” 纪仙儿脸蛋顿时就是一热,忍不住伸手在桌底下轻掐了陈扬大腿一把,红着脸轻啐了他一口:“你胡说什么呀,当初,当初我那是不小心才失的手,要不,要不你也别想占我的便宜” 陈扬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陈扬的笑声让纪仙儿羞意更甚,这绝对是她人生当中的污点,每每提起,都会被陈扬取笑。当然,现在她回过头再看当年发生在两人身上的那些事,她却又觉得那天晚上的失手或许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恩典,不然自己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跟陈扬发生什么交集,更多的可能是在诅咒陈扬这个毁掉自己的大恶人中度过余生。这么一想,她心中却也释然了。 再看向陈扬时,脸上羞意尽褪,故意认命似的哀叹道:“唉,谁叫我纪仙儿这么倒霉呢,不然哪会那么巧,桌上那么多杯茶不拿,偏偏拿了下了药的那杯,才白白便宜了你这恶人。” 陈扬瞧她唉声叹气的模样甚是可爱,脸上笑意更浓,昨天开完党委会后被省委刘书记单独叫到办公室批评的郁闷心情也随之一扫而空 到了傍晚时分,本打算当晚就赶回西州的陈扬电话又响了起来,接通后,他那在省财政厅工作的学生郭德田的大嗓门响起:“陈老师,我小郭啊,呵呵,您还没回西州吧?” 陈扬是昨晚上到的省城,一到就被几个学生拉去下了趟馆子,因此这郭胖子倒是知道陈扬的行程安排。并且虽然陈扬比他班上绝大多数的学生都要年轻得多,但这帮人却都习惯对自己用小郭小刘之类的称谓,对此,陈扬也很无语,讲过几次都没改,也只能由着他们了。 “我在省城,怎么了,有事么?” “哦,是这样的,南港市的孙副市长跟我在一起呢,您看,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一块吃个饭?”郭德田压低声音说道。 陈扬闻言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上次他在碰头会上提出来要对南港党委班子进行调整后,市委组织部很快就拿出了一套方案,最后通过层层筛选,也确实涌现了一批能力素质比较高的干部,组织部方面也对这些干部进行了筛选考察,最后敲定了一份三人名单,最终人选将从这三人名单中挑选出来。 而这份三人名单上,就有孙明睿的名字。其实对他来说,从常务副市长到抓经济的副书记,在党委排名上也只是稍微进了一小步,甚至也可以说只是平调。他这么热心,或许更多的是想做一个长线投资。毕竟现在西州干部圈子里都在传言,这次南港副书记的位置将由陈市长拍板。而一心想咸鱼翻身的他,当然要抓住这个靠拢陈书记的机会。当然,他也确实能力不错,不然也不会在这次的考试中拔得头筹了。 只是让陈扬稍觉意外的是,孙明睿居然跟自己学生关系很不一般,能说得动郭德田来帮他的忙,把他引荐给自己。 “好吧,我现在还有点儿时间,你说具体地点吧。”陈扬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在整个岭西省,他可以说除了这几个学生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很强有力的关系网,所有的一切都必须靠他自己建立。而郭德田算是自己的嫡系,加上他对这个南港的孙明睿也算印象不错,先不说其他方面,至少这个人是有点想法的,而且能力也还行,可以进一步观察一下。 电话那边的郭德田见陈扬同意了,这才松了口气,忙不迭应道:“哎,那好的,陈老师,我已经在南湖宾馆订了包厢。” 第一百五章 苍蝇 因为对孙明睿还不是很熟悉,因此陈扬并没有带着纪仙儿一块过去,纪仙儿虽然心里很不高兴,但还是忍住了没说,一个人去了南湖宾馆三楼的咖啡厅,反正也就半把个钟头的事情,倒也没太介意。 陈扬一个人上了宾馆四楼,刚一出电梯,就看到郭德田和孙明睿两人在电梯附近抽烟聊天,显然是在等候自己。果然,两人一看到陈扬过来,立刻上前热情的分别打起了招呼。 “陈老师,这边。” “陈市长,您好。” 陈扬轻点下头,算是应了,然后很快三人便去到了郭德田之前就已经订好的“紫竹”包厢。 进去坐定后,郭德田就大咧咧的爽朗笑道:“呵呵,陈老师,明睿是我以前在省党校的老同学,刚毕业那会儿还在一个单位共事过,之前我老早就想把他推荐给您了,但这小子总是怕影响不好,这不,要不是这回我在他家里捉到他,我估计您应该还没走,就赶紧给您去电话了。别的不说,我这老同学我是知根知底的,以前在我们班上成绩都是排名前列的,陈老师您用他,错了您老人家找我小郭负责。” 孙明睿的家究竟是不是在省城,陈扬不得而知,但很显然不会像郭德田说的那样,是被抓到,然后才顺便请自己吃饭的。 陈扬对自己这学生的直言不讳感到有些无奈,苦笑摇头,“你呀,干脆改行去组织部工作得了。” 官场上,大多是用利益维系关系,但像他跟手底下这帮学生的关系,却是另外一个范畴,如果自己仅仅只是一名中央党校的老师那倒没什么,可现在自己却是在官场里头打拼,这些学生无疑都自动的成为了自己可以臂助的庞大关系网,并且是一张天然形成的关系网。至少,他是可以信任这些相处了一年多的学生的。 不过,话说回来,有郭德田这个大嗓门在场,相互间倒是没了那种官面上讲话的弯弯绕,而且人家孙明睿摆明了就是来投靠陈扬的,倒也省事了不少。 孙明睿则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很是有些艳羡自这老同学能在陈市长面前这么口无遮拦的讲话,要知道在官场里头,如果不是特别亲近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像郭德田这般讲话。 但表面上还是显得略微有些局促,干咳说道:“陈市长,您别听老郭在这瞎说,主要是上回您到南港,关于建设新农村的问题,我有了一些新想法,就想着能跟您汇报一下。” 陈扬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上次去过南港之后,他倒也去专门查过孙明睿的履历,发现这人还是很有点能力的,比如和柳林村相距不到二十公里的寨沙村搞的那个造福一方的大型水库,就是这个孙明睿具体操作的,总之,还算是个可用之才。即便没有郭德田的举荐,他原本也是打算用一下这个人的。 而郭德田显然不是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粗线条,见老同学跟陈老师聊到正题,他便识趣的去旁边招呼酒菜,没再插话,有点功成身退的意思,反正自己送佛送到西了,究竟陈市长看不看得上自己这老同学,只能看老同学自己的造化了。 果然,接下来两人聊了一会儿关于农村建设的问题,但跟上次的浅尝辄止不一样,这次陈扬给足了孙明睿时间,让他得以一抒胸臆。并且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在讲自己的观点,陈扬基本上没插过话,只是默默喝茶。 其间孙明睿有好几次偷眼打量陈扬的表情,但却发现陈扬的脸色始终很平淡,让他瞧不出半点端倪来。于是他心里就有些打鼓,也不知道陈市长对自己的这些看法是否满意。 聊天间隙,酒菜已经上来了,陈扬简单吃了一点,等孙明睿大致讲完后,才微笑开口道:“好了,明睿,你也讲了大半天了,先吃点东西吧。” 孙明睿顿时就有点受宠若惊,忙不迭点头答应,但还是不敢过分动筷,而一旁陪坐的郭德田则眼睛一亮,心知陈老师八成是挺满意自己的老同学了,这趟看来是没白来。其实他之所以这么热心,也是因为当年孙明睿在给曾书记当秘书时,曾经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然他现在别说在省财政厅混得这么滋润了,早就不知道往哪头靠边站了。这次他也算是还这个老同学的人情吧。 “明睿,相信你也应该知道,前段时间南港海关出了点问题,听说还有海关工作人员无缘无故被烧死在家中,对这个问题,你怎么看的?” 陈扬边喝着啤酒,边随口问起孙明睿上次那起至今还没找到真凶的纵火案。他相信,如果孙明睿的政治敏锐度足够的话,应该能隐约猜出点这件案子背后的一些角力。 孙明睿心里一咯噔,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的话,极有可能前功尽弃。好在他为了这次跟陈扬的见面,已经提前准备了相当长的时间,哪怕陈扬问起全南港随便哪个山旮旯的地方,他都能如数家珍的背出来。 略一沉吟后,他当即沉声回答道:“市长,我觉得这应该是一起故意纵火行凶案,案子有很多疑点需要找到合理的解释。” 陈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向他道:“你现在是南港副市长,那么对南港周边一片区域屡禁不止的走私现象,你能拿出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案来吗?” “市长,恕我直言,我觉得在现有条件下,想要真正杜绝南港附近海域的走私现象,短期内这个目标几乎不太可能实现。” 孙明睿脸色郑重的说了一通套话,摆出了困难,郭德田就有些着急,这老孙,前面表现还挺好的,这会儿却是喊起口号来了,要知道陈老师最烦的就是说话,尤其是在这种很私人的场合里头。 谁知陈扬这时却不经意间轻挑了一下眉毛,若有深意的看了孙明睿一眼,如果说之前陈扬对孙明睿也仅仅只是觉得这人还成,算是有点冲劲,敢想敢干的话,那么现在却是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确实,他现在的确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上次的不得已,让他清醒的意识到对手的狡猾,以及其背后势力的庞大,要么就不抓,要抓一定要直接捏住对方七寸,让其永世不得超生。 不一会儿,陈扬接到电话,方才知道纪仙儿在楼下的咖啡厅等他,就起身离席了。 孙明睿和郭德田两人赶紧也起了身,陈扬却是示意不用他俩送,他们只好送到包厢门口就止步了。 看着陈扬快步离开的背影,孙明睿有些担心的问起边上的老同学:“老郭,你说这回我提副书记的事,有几成把握?”前面他只字未提这事儿,但相信陈市长应该知道自己的想法。 郭德田笑呵呵道:“我说老孙,你这回就放宽心吧,别的我不敢说,但我这学生的面子,陈老师总还是要给的。” 孙明睿心中甫定,想想也是,瞧刚才自己这老同学跟陈市长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份亲近,自己这回提副书记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三楼的卡式咖啡厅里,小桥流水,琴声环绕,环境十分的优雅舒适。 纪仙儿坐在角落一处不起眼的卡座里,一边品着香浓可口的现磨咖啡,一边随手翻看着手里头的那本女性杂志,时不时的还会抽空看看时间,每看一次,眉头就不由轻蹙起来,脸上现出一丝不高兴的表情。 也难怪,本来说好了一块回西州,然后在家里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谁知道陈扬却又被那不知道是哪个混账学生半途劫走了,偏偏还不能让她一块跟去,让她想不郁闷都难。前面她实在等不及了,一时没忍住就给陈扬去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没再逛街了,现在就在南湖三楼的咖啡厅等他,问他还要多久才能走。谁知陈扬却是冷冰冰的说可能还要两三个钟头,叫她等不及的话就先去附近找个宾馆先休息好了,现在时间过了,反正今晚也没车回西州了。 让可她气得不轻,不停在肚子里腹诽起了陈扬。 正郁闷得想疯掉的时候,耳旁突然间响起一个搭讪的声音:“这位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冒昧的问一下,我能在这个空位子坐下吗?” 纪仙儿恼火不已的皱了皱柳眉,转过头,见是个穿西装打领带,看样子很斯文的白脸中年男人,她根本就不用猜,一看就知道是个专门在这种高档地方泡妞的斯文败类。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些兜里有两个小钱的所谓白领金领人士们开始频繁流连在这种场合,寻找合适的一-夜-情目标下手,美其名曰为“猎艳”。因为有时间跑这种地方来休闲的女人,往往都是些有故事的怨妇,虽然征服这些女人的难度比较高,但也符合这些所谓的精品男人们的某种邪恶心理。而本来好好的咖啡厅或者酒吧,到了晚上简直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让人唏嘘不已。 更别说像纪仙儿这种级数的大美女啦,即便是常年在这里驻场的老狼们恐怕都没机会碰到过,这时候却又哪里容许自己错过。 事实上打从她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间咖啡厅后,就吸引了起码不下二十道邪恶的目光。而整间咖啡厅也不过才聊聊三十人不到。 并且之前像类似这样的搭讪起码,她已经碰到过起码不下四五回了,偏偏这些的斯文败类们就跟苍蝇一样,撵都撵不完,让她简直烦不胜烦,都有点后悔跑这来等陈扬了,早知道的话,还不如一直在街上逛着呢。 这时很明显又碰到一个,她就没好气的瞥了对方一眼,冷声说道:“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 这位男士却是丝毫不恼,非但没走,反倒是一屁股在纪仙儿对面坐了下来。 第一百六章 巧了 第一百六章巧了 之前那些搭讪的败类们在纪仙儿这里讨了没趣之后,尚还算要点脸皮,自恃身份的也没怎样就走开了。但这个中年男人则显然是脸皮厚到家了,估计是经常泡这种夜店,有种牛皮糖精神,都说有人了,他还恬不知耻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并且,坐下来不算,还笑容可掬朝边上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帮我要两杯加冰马提尼,对了,给这位小姐一杯,我请客。” “好的,先生。”服务生忙签了单子。 纪仙儿闻言脸色刷的就是一冷,然后也不跟对方废话,立刻就朝转身走回吧台的侍应生招呼了一声:“买单”跟着直接从坤包里拿出两张红票,扔在桌面上,拎起包,起身就要走人。 这个白脸男人显然对这种被人下面子的场面并不陌生,依旧面色不改,笑吟吟的赶紧起身,并且很巧妙的卡在过道中央,拦在了纪仙儿身前,笑道:“这位小姐,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如何?” 纪仙儿冷冷的瞪向他,眼角余光却发现斜对面的一个卡座里,坐着的那四、五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这时正朝自己这边指指点点的,不用猜,肯定是跟这个白脸男人是一伙的啦,而且瞧他们此刻脸上那嘻嘻哈哈的样子,又看看眼前这小白脸锲而不舍的劲头,估计这伙人八成是拿自己来打赌了,都在拭目以待的看着这个白脸无赖能不能泡到自己呐。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就觉得一阵恶心反胃,但这种场合还真不大好把对方怎么样,只能开口呵斥道:“对不起,我没兴趣认识你,麻烦你把路让开” 她这还算是客气了,可偏偏这白脸男人不领情,依旧笑眯眯不肯让开,“小姐,前面我观察你很长时间了,怎么,是不是刚跟男朋友吵架了,对吗?” 对付这种妙龄少-妇,这个白脸男人显得经验十足。而以他纵横欢场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妇十有**应该是某个有钱老板包*的小情儿,之前他就在这里碰到过不下十个,也大多都得手了。而往往到这儿来喝闷酒的单身女人其实都是寂寞女人,说白了也是想来钓凯子的。于是他干脆就摆出了一副知心哥哥的嘴脸,想要藉此打动纪仙儿,只要纪仙儿对他稍微产生点好奇,能坐下来,那么他就算成功了一半了。 也怪纪仙儿今天的穿着确实跟以前相比,确实显得性感了点,紫色紧身连衣丝裙,黑色丝袜,高跟鞋,又是一个单身女人跑到这种酒吧里来喝咖啡,让别人误会是个寂寞的小三也不奇怪。 纪仙儿显然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碰上这种难缠的无赖,心知如果没有意外状况发生,要想让这个无赖让开简直难比登天,脸色冷冷的瞪着对方,干脆也不打算走了,就看对方在这光天化日下敢玩什么花样。 而看到纪仙儿不动声色,白脸男人以为有门儿,正巧这时那服务生把他刚点马提尼端来了,就笑了笑,取过两只盛满冰酒的杯子,把其中一只递到纪仙儿面前,看到纪仙儿把酒杯接过去,他脸上笑意更浓,“呵呵,小姐,你瞧,咱俩都是一个人,都挺寂寞” 哗啦 一阵扑面而来的水响声,把他的话生生的卡在了一半。 顷刻间,冰冷的酒液从他脸上,脑门上扑簌簌的滑落,滴滴答答的掉落在了地毯上面。 “恶心滚开点” 纪仙儿冷冰冰的声音适时响起。 白脸青年张嘴结舌的看着眼前拿着空杯子的纪仙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确实,这里可是高档酒吧,不是那种街上肮脏的大排档,他也从来没在这儿见过一言不合就动粗的,这么一个粗鲁的女人。 偏偏这个粗鄙的女人拎着酒杯的样子却变得更加的好看了,让他有那么一霎那的失神。 纪仙儿没想到这厮被淋了个满头满脸后,非但没有当场恼羞成怒,反倒像傻了一样的,还一个劲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猛瞧,心中登时一慌,心说莫不是碰上个变态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然后转身就往吧台方向走去。 看到纪仙儿想绕道走人了,白脸男人才清醒过来,他脸色腾的巨变,血往上涌,哗的用手使劲擦了把脸,恼火万分的快步追了上去,并且瞬间撕破了原先伪装出来的绅士嘴脸,如同变了个人一样,破口大骂道:“你个臭三八,找死是不是?”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原先坐在斜对面卡座里的他的那帮狐朋狗友见哥们吃了大亏,顿时便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哗啦啦的一齐往这边冲了过来。 纪仙儿暗道一声遭了,心里头一急,下意识的就要掏出坤包里的手机,可还是来不及了,怒火中烧的白脸青年和他那几个朋友这时也已经快步冲到了吧台附近,从左右两边堵住了她的去路。她慌乱之下,举起坤包就使劲挥舞起来,同时嘴里头当场大喊起来:“非礼啊” 好在这里还算是个公众场合,见到有事情发生,原本还在各自忙活着的酒吧服务生赶紧也冲了过来,拦在了纪仙儿和白脸男人等几人中间,嘴里不停的息事宁人的大声求告道:“各位先生,小姐,我们这里是公众场合,请不要在我们酒吧里头闹事。” “妈-逼-的,废什么话,给老子滚开点” 白脸男人恼羞成怒的狂吼了一声,恶狠狠的一把推搡开了碍手碍脚的服务生,冲上去,一把扯住了纪仙儿的坤包。 纪仙儿“啊”的尖叫一声,当场就撒了手。 白脸青年也是倒霉,一下子用力过猛,却没想到对方会松手,往后一个趔趄,一屁股摔坐在了地板上,疼得他脸都绿了。 这下子,他的几个哥们更怒,跟拦在他们面前的服务生激烈的推搡起来。 一时间,现场转瞬就变得混乱不堪起来。 恰在这时,正好有几个男人有说有笑的路过酒吧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喧哗声,为首的一名中年男人下意识的停了下来,转头往酒吧里看了过去,一看之下,他脸色就是微微一变,立刻给边上的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青年使了个眼色,两个男青年会意,当即快步冲进了酒吧里。 这两个男青年很显然是那位中年男人的保镖一类的角色,手脚麻利得很,闯进冲突地点后,二话不说就动了手,“嘭嘭嘭”一连串沉闷的声音响过后,白脸青年的狐朋狗友们三两下就全都被放倒了。 搞定之后,其中一个男青年才冷冰冰的冲倒在地上的白脸青年等人冷喝了一声:“滚” 白脸青年几人是有苦自己知,心知这回事碰上硬茬了,对方喝完之后,根本就没敢废话,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灰溜溜的掉头就走。 纪仙儿不认识这两个出手相助的男青年,惊魂甫定的她第一时间就朝门口方向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心中却是更加奇怪,原来此时在酒吧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回也碰巧帮过她的大开发的吴振邦吴总。 而吴振邦貌似还有事要忙,根本就没有进到厅里,一直都站在外面,见没什么状况了,他才朝纪仙儿笑着轻点了下头,跟着就和身边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一块下了楼。 吴振邦走后没多久,两个不善言辞的黑衣男青年看到那几个无赖没有去而复返后,一句话也没留下,立刻就爽快的转身离开了酒吧。 等人全都走*后,纪仙儿仍然有种如坠梦里的感觉,虽然明知道对方又帮了自己一次,但她总觉得对方方才的笑容有些诡异,却又说不上来哪个地方不对劲。 而且听老公讲,这个大开发的吴总是个危险人物,甚至上次自己打算买地的事儿也是因为老公查出来打算跟凯悦合作的那家公司是大开发的子公司,自己才中止了跟对方的合作。 又想到自己跟这个吴总好像也不是很熟,对方却一而再的帮了自己的忙,虽然可能是巧遇,但这也太巧了吧。 纪仙儿可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无知女孩,事实上她闯荡社会多年,人情世故看得很通透,对方这么热心肠,在她看来,显然是有所图的。 可是,对方图自己什么呢? 钱吗? 她皱了皱眉,觉得不大可能,毕竟大开发的实力她是知道的,只在她的公司实力之上。 难不成对方图的是自己的 嘶 她心里一惊,摇摇头,赶快把这些杂乱无章的想法抛诸脑后,然后才蹲下身子,把自己的坤包从地上拾了起来,还没起身时,身旁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了那个期盼多时的声音: “仙儿,怎么了,刚才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她刚才本来还好好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到这个关切的声音,她心里头的委屈顷刻间如同潮水一般狂涌出来,想拦都拦不住。 下一秒钟,她霍的站了起来,还没等看清楚来人的面容,就已经如同乳燕投林一般,扑到了来人的怀里,紧搂住来人,埋头大声哭出了声来,呜咽着连声责备道:“你怎么才来呀,你怎么总是这样,总是要撂下我一个人,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想你,你说,我是生得丑了还是见不得光啊,我到底有多见不得人了,你就不能带着我一块么,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被人欺负了,这下你高兴了” 陈扬如坠云里雾里,完全搞不清楚此时的状况,只能任凭纪仙儿的粉拳一下一下的轻砸在自己胸膛上。 第一百七章 弄巧成拙 第一百七章弄巧成拙 春城大酒店,第十三层一间不起眼的套房里。 刚洗完澡的陈扬披着件宽大的白色浴袍,有些百无聊赖的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凝神看着窗外美丽的春城夜景,手里夹着根点着了的香烟,但由于想事想得有些出神了,烟灰已经攒了一大截了,他却没有丝毫察觉。 而在他身侧不远处的浴室里,不时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是纪仙儿在里面洗澡。 若是换了其他男人,知道有这么个大美女在浴室里沐浴,并且门还没上锁,恐怕早就忍不住要变身成禽兽了,哪里有人会像他现在这样,没事抽什么烟啊。 不是吗,外面的风景再美,却又怎么比得上那浴室里的迷人风情。*宵一刻值千金,该干嘛就干嘛吧。 这倒不是说陈扬没那兴趣,而是因为前面纪仙儿把事情经过讲给他听之后,他心里就隐隐很有点不爽起来。的确,换了是谁,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惦记上了,能爽得起来才怪。 说心里话,做为一个两世为人的重生者,在女人这方面,他一向来就没有怎么刻意去追求过,他也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身边的那几个女人有多倾国倾城,能把天底下的男人都迷得五迷三道的,反正他自己就没这种感觉。但不知为什么,老是会被人盯上,而且一个个的貌似还都来头不小的样子。让他烦不胜烦。 当然了,他此刻的这种想法若是被其他男人知道,恐怕杀了他的心都有了。真-他-妈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福啊。 正胡乱想着事,指尖突然一动,夹在指间的香烟被人轻轻取走了。侧头一看,方才知道纪仙儿不知何时已经洗完澡出来了,光着脚蹲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手拿着只玻璃烟灰缸,另只手则轻轻的把刚取下的烟蒂掐灭在了烟灰缸里,嘴里小声埋怨道:“你瞧你,想什么这么出神,连烟都忘抽了?” 陈扬恍然回过神,伸手轻轻抚摸着纪仙儿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苦笑道:“怎么了,不生我气了?” 纪仙儿皱了皱鼻子,轻“哼”了一声,站直了起来,气呼呼把烟灰缸往窗台一搁,伸出两截白嫩的玉臂,勾住陈扬后脖颈,然后一低头,檀口微张,在陈扬浴袍开襟的地方,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陈扬没有拦阻她,只是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把她揽进了怀里。 果然,纪仙儿用贝齿轻啮了几下后,见陈扬没反应,一副任自己发泄的样子,她便也气消了不少,停下来后,才仰脸看向陈扬,见陈扬脸色凝重,就有些担心的问道:“老公,你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还在想着那大开发的事儿?”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今晚这事说起来跟陈扬没什么关系,她也怪不了陈扬,但女人嘛,总是很小心眼的。 陈扬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纪仙儿心知他“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也是我自己乱猜的,人家不一定就真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你就别往那方面胡思乱想了,好不?” 陈扬却是皱眉道:“不管怎么样,你以后还是要多留个心眼,别糊里糊涂的上了当都不知道,就拿上次跟你们凯悦谈合作的事情” “哎呀,老公,你还真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吗,还有就是,上次我不是不知道嘛,你别老提上次那事了好不?” 纪仙儿不悦的嘟哝了一声,打断了陈扬的话,跟着不知想到些什么,却又扑哧轻笑了一声,“其实我倒是觉得吴总那个人挺不错的,之前在岭西商业协会办的好几次招商酒会上,我还没注意到他,没想到后来认识之后,才发现他那个人真的很有正义感哦。你想想看,换了其他人,在那种情况下,可没几个人敢见义勇为的哦。”纪仙儿边说边眨了眨眼睛,美目里满是笑意。显然,在这个问题上,陈扬越是不爽,就证明自己在陈扬心目中位置越重。 陈扬当然也知道她这是在故意拿话逗自己,心里头觉得好笑。 紧接着,他干咳一声,故意板起了脸,冷冰冰的吓唬她道:“仙儿,既然你觉得这吴总这么好,这么有正义感,那我干脆把你送给他得了。” 他这本来只是句玩笑话,可纪仙儿一听之下,身子猛的剧烈颤抖了一下,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张了张嘴,道:“你,你说什么?你,你,你是吓唬我的,是不是?” 边说着,她眼圈一红,大颗大颗的眼泪连招呼都不用打,啪嗒啪嗒的急速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但她根本顾不上擦试,两只手用力拽着陈扬的腰际,声音也骤然提高了不少,两眼失神的盯着陈扬,喃喃喊道:“你快点说你是吓唬我的,你不会把我送给别人的,你快点说啊,” 这下子可把陈扬吓了一大跳,他万料不到仙儿会听不出来自己在说反话,这时哪里还敢再板着脸,赶紧伸手帮她擦眼泪,解释道:“仙儿,我,我这是跟你开玩笑呢,你真听不出来啊,诶,你可别吓我啊” 一面急急忙忙的解释,心里面却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好端端的跟她开什么玩笑,这不没事找事嘛。 刚要继续开口解释,不想这时候让他惊愕莫名的事情发生了。 纪仙儿突然间挣开了他的双手,然后手忙脚乱的扯开陈扬腰间的睡袍系带,竟似开始帮陈扬宽衣解带起来,同时,嘴里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胡乱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老公,我刚才不该埋怨你的,你不要我了,我以后再不会这么说了,我好害怕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你现在就跟我做-爱好不好,” 边说边又掀开自己的衣襟,解开里面xiong罩的扣子,两只嫩白而透明的乳-房倏地跳跃出来,像吹弹就破的春蚕,颤巍巍的在空气中轻轻抖动着,白花花的,摇曳生姿,晃得人眼花缭乱,大脑充血不止。 可这还不算,紧接着她立刻就重新蹲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拉下了陈扬的平底内裤,刷的一声,陈扬猝不及防下,胯下倏地感觉到一凉。 紧接着,就听纪仙儿泣声问道:“老公,你怎么回事嘛?” 原来,这时候陈扬有点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疯狂,加之纪仙儿的泪珠不时的滴在他那个地方,让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哪里还能硬得起来哟。 赶紧用两手捏住纪仙儿的肩头,试图把她重新从地上拽起来,嘴里也是急急忙忙的喊道:“仙儿,你别这样,不要在这里弄,窗,窗都没关呐” 话音未落,那个地方突然间就感觉到一热,貌似进入了一处温暖湿润的所在 嘶 陈扬忍不住倒抽了一大口凉气,却不知是舒服还是郁闷。 下一秒钟,他脑子里便只剩下了一个不太妙的念头,完了,这回可真是完了 、 西州市委办公大楼,五楼靠左边倒数第二间办公室。 冯广田皱着眉头看着手上的一份名单,是南港市副书记的提名。 上次的公开选拔考试过后,一共有三位同志进入了市委的视野,南港市常务副市长孙明睿,西州市招商局局长武东,最后一位是市政府办的副秘书长田青。 上次开完碰头会之后,他曾经隐晦的问过陈扬,但陈扬表现出了一副超然的态度,于是他心里就有了想法,并且也确实有了合意的人选,就是市招商局的武东。武东是他的大学校友,低他几届的学弟,私底下关系一直不错,就想着能帮一把老同学。 可谁知道,就在组织部对三位候选人分别谈过话,进行了考察,马上就要确定推荐人选的时候,一直对此事不甚关心的陈市长昨晚上突然来了一通电话,在电话里,陈扬没有说太多东西,只是稍微关心了一下名单出炉的过程,以及组织部方面的推荐人选。做为浸yin官场十数载的老江湖,他若是还听不出陈市长话里的意思,他就真是白混了。 是的,陈市长虽然没有点名道姓的指出来,但他却知道,陈扬中意的人选是政府办的副秘书长田青。这让他有点为难,毕竟他之前可是在老同学面前提了几句,这回应该能上之类的话。 沉思了好一会儿,他衡量了一下利害关系之后,不再犹豫,飞快的拿起笔,单独把田青的资料文件抽出,并在文件落款上写了一行小字:“经组织部考察研究,拟推荐田青同志调任南港市市委副书记一职,转海天书记,陈扬市长批阅通过。” 半小时后,这份文件分别送到了书记,市长的办公桌案头。 陈扬简单看过一遍之后,很快就在文件上签了同意两个字。并且,把文件交给小胡时,叫小胡通知田青到自己办公室来。 而书记办公室里,韩海天则仔细的看完了文件,他当然知道田青是政府那边的人,不管他心里是否同意,想也没想就在文件上签了字,转碰头会上讨论。 第一百八章 邪恶 第一百八章邪恶 市委办公大楼,三楼的小会议室。 刚开完书记碰头会的西州市委的一干领导们从里面鱼贯走出,走在最前面的韩海天脸色阴沉,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而他身后,副书记赖安军和王俊康两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两人还时不时的低声交谈着什么,但看其二人的脸色,显然也不是十分愉快。 也难怪,在刚刚的碰头会上,虽然明知道这次南港市委副书记的提名多半是插不上手了,但在会上冯广田跟刘荣山两人所表现出来的跟陈扬如出一辙的讲话口径,还是让韩海天感到了莫名的压力,他能高兴得起来才怪。常委会先不说,至少在书记碰头会上,他已经有种掌控不住的感觉了,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尽管他也可以动用一把手的权利,否定刚刚常委会上做出的同意政府办副秘书长田青同志调任南港市委副书记职务的决定,但他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很严重,毕竟现在事情还没有恶化到需要撕破脸的程度。 当然了,他心里也隐隐有点鬼心思在里面,对于陈扬准备要提拔的田青,他可是相当了解的,当初他还在西州副市长的任上时,这个小田就是政府办的一个秘书,还给他服务过一段时间,但后来见这小田不会来事,整天闲着没事就给自己提意见,在官场上,这种性格说得好听点是耿直,说难听点就是有点二,这种性格他很不喜,于是他才换了现在的小赵。 按说像这种性格的人,在官场里是很难混得下去的,但这小田貌似在省里有点关系,一直都动不了他。并且因为性格关系,被打压多年后,在前年的政府办改选中,在群众中口碑颇佳的他居然就选上了政府办副秘书长,不过当上了副秘书长的田青就更二了,整天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不时向主管领导提意见,有时甚至还干脆不打招呼就直接向省委反映情况,就跟臭虫一样,让人烦不胜烦。 现在陈扬提拔了这么个活宝,可以预见得到,这家伙肯定会捅出不少篓子,到时候看他在南港怎么收场。 想到这儿,韩海天的心态稍微舒坦了点,快步上了楼。 而此时,陈扬也正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旁边也有一老一中两名干部,三个人边走边说着什么,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从三人轻快的表情看,应该是在聊些比较轻松的话题。 这时,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的纪委书记张高明快步跟上来两步,路过陈扬等人身侧时,稍微停了一下,跟陈扬打了声招呼:“陈市长,省纪委有个工作组待会儿要下来,我先回部里了。” 陈扬笑着点头:“好,张书记,你先忙。” 张高明也轻点下头,快步离开了。 “这个老高,整天就知道瞎忙,要我看,咱们西州各大小单位里头,就属他们纪委最清闲的了。” 张高明的背影快从三人眼前消失时,刘荣山撇嘴嘟哝了一声。因为以前他一直分管政法,有时候却是要跟纪委有点联系,是以相互间一直都有点无伤大雅的小矛盾存在。 陈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却又若有深意的看了远去的那个背影一眼。在刚才的碰头会上,这老张以自己不了解干部情况,很聪明的保持了中立态度,两边都不得罪。但陈扬知道,今天因为是讨论人事问题,冯广田才得以列会参加,若是讨论其他问题,那么应该还是韩海天控制书记碰头会的局面。而自己短期内就想要在常委会上获得话语权的可能性很小,最现实的就是先控制住书记碰头会,最起码也要平分秋色。而要做到这点,张高明就必须争取过来,如果不行,就要想办法踢走了 回到办公室时,田青已经在外面等候着了。 因为之前在公开选拔考试中,他考得虽然不错,但总分也就排在第三名,在组织部面试考察时,更是因为在某些问题上讲了些真话,得了个最低分,一直都以为自己这回没什么戏,因此现在被市长叫过来,还以为是市长要安排工作给他呢。 这时见到陈扬进到办公室里,他才赶紧把报纸撂下,从沙发起身,跟陈扬打了声招呼:“陈市长,您找我?” 看了一眼田青那张标志性的苦瓜脸,陈扬就忍不住暗暗皱眉,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道:“嗯,进来吧。” 说起来,他提拔这小田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这个同志够二,他需要这么一个敢说真话敢做真事的人,帮他把一些他想说却不方便说的话给讲出来,让上面听到,进而关注到。相较而言,西州的班子还是太和谐了点,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也需要有个人去打破那里的旧有秩序。 当然了,话是这么说,但能把这么个耿直的部下送走,他还是挺愉快的。虽然他不太喜欢别人拍他马屁,可这也并不代表他就想当什么李世民,需要个魏征在旁边提醒他怎么做事。 至于他学生向他推荐的孙明睿,如果他之前还在田青和孙明睿之间犹豫的话,那么等那天一块吃过饭详谈过后,他就再没有考虑要让孙明睿进这一小步。 进去刚一坐下,陈扬还没开口,那田青就跟屁股底下有火炉烤着似的,立马就又站起来,汇报道:“陈市长,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跟您汇报一下,那个退伍老军人何志刚的申诉的案子有新突破了,听说他家闺女何小兰前些日子做的开颅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而有了这个何小兰亲自作证,这次警方介入的话,应该能还给他们家人一个公道了。” 陈扬听后微微皱了皱眉,说起来,这件案子跟他也有点关系,当初他来西州上任的第一天,就亲眼见到了那起导致何小兰差点成植物人的车祸,当然,他也是事后才知道肇事者是吴振邦的侄子吴中华,上回他跟项谨逛街时,曾经碰到有吴中华参与的械斗案,后来他倒也叫人把那吴中华给关了几天,但最后还是因为证据不足,加上上面施加的压力,他不得不放了吴中华。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真把这事给搁下了,尤其是得知那个上访专业户是个参加过对越反击战的老战士之后,他本就打算亲自去看望下这个有冤情的老同志的,只是由于前段时间工作太忙,才暂且搁下了,现在一听到田青提起,他立刻就想起了这档子事。 见陈扬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却没有立刻表态,田青又忧心忡忡的说道,“市长,我以我的党性做保证,这个老同志申诉的材料都是真实可信的。” “你从什么渠道收到的新消息?信访办吗?”陈扬笑道,“那可不是你这个副秘书长该去的地方哦。” 田青脸色少见的一红,低下头,咳嗽了两声。 陈扬笑了笑,摆摆手道:“好了,田青同志,今天我叫你来,不是要听你讲这些事的。” 田青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陈扬。 “嗯,相信前几天组织部的同志也找你谈过话了,这样,这几天你抽个时间安排一下家里,做好一切准备,等组织部的任命下来,立刻就动身到南港赴任吧。到时候组织部那边会安排人跟你一块过去的,另外,今天我找你过来,只是想先跟你提几个要求” 陈扬边喝茶边大概讲了有十多分钟的样子,而直到陈扬讲完话许久,田青仍保持站立着的呆滞状态,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个大馅饼就这么砸到了自己头上,可明明根据自己先前的判断,应该怎么样也轮不到自己才对。 这时,陈扬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起来,这才把他的魂儿给勾了回来。 陈扬瞥了一眼手机来电,却没急着接起来,而是起身朝田青走了过去,说道:“好了,你回去准备吧,这两天如果没什么事,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田青傻乎乎的“哦”了一声,转身刚要离开,却冷不丁又想起来自己刚才汇报的事还没个说法呢,赶紧顿住身子,又回过头道:“市长,那” 陈扬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走过去摆手止住了他的话,淡淡的说道:“田青同志,无论如何,公道自在人心,我希望你任何时候都能坚信这一点,这也是我对你到南港工作后,最重要的一点要求,知道了吗?” 虽然陈扬的话不多,声音也不大,但却仿佛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田青霎时间就把准备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看着陈扬坚毅的眼神,两只手握住了陈扬向他递过来的手,用力的点了点头:“市长,我知道了。”. 送走这个让人无语的耿直同志之后,陈扬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刚要回头去接,这时门口轻响了一下,却是秘书小胡推开门闪身走了进来。 然后就见他拿着一张银行卡走到了陈扬办公桌前,轻轻放下,“市长,何小兰已经出院了,医院方面的帐已经结过了,医药费总共是六万七千二百块钱,这是您的卡。” 陈扬连看都没多看那张卡一眼,拿起手机,嗯了一声,示意小胡可以出去了。 小胡却是没动脚,站在办公桌前,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有事?” “市长,那何小兰一家人现在天天来跟我打听救命恩人是谁,您看” 原来是这么回事,陈扬淡淡一笑:“呵呵,这样啊,那你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一下就行了。” 小胡却是满脸苦意:“市长,是这样,您也知道,我老婆跟何小兰是一个单位的,之前我突然间拿出一大笔钱出来叫她送过去,却又不方便讲是您的钱,我老婆她现在整天疑神疑鬼的,还以为我” “还以为你干了什么坏事不成?”陈扬笑道。 小胡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呵呵,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这样,就说是市政府搞的募捐好了。” “哎,那敢情好。”小胡喜滋滋的应道,要知道陈扬给他的卡里钱虽然不多,但也有七八十万,为这事,他老婆可不知道盘问了他多少回了,就怕他是贪污受贿得来的,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小胡应完后刚要离开,不想陈扬却又叫住了他:“这样吧,小胡,等过两天如果有时间的话,陪我去一趟那何小兰家吧,我想亲自过去看看。”顿了顿,又道,“记住,不要透露我的身份,你想个法子,千万别吓着人家才好。” “好的,市长。” 等小胡走了之后,陈扬的手机也停了下来,他刚要拨回去,不想手机却又突然响起来,这次他想也没想,赶紧接了,并且也没看来电就解释了一句:“小柔啊,我刚才正忙着呢,你找我有事吗?” “咦,陈老师,小柔是谁?让我想想,嗯,我记得您爱人好像叫陈若男的,是吧?嘻嘻,我可不是您的小柔哦。” 饶是陈扬现在锻炼得脸皮超厚,听到这话时,老脸仍是腾的一热,立马红了起来,暗喝了一声京骂之后,再挪开手机一看,通话显示栏上面那“薛小宝”三个字格外刺眼。 尴尬不已的咳嗽两声,稍微掩饰了一下失态,才不紧不慢的回道:“呵呵,小薛啊,前面接的太急,我还以为是我小妹打过来的呢,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呀,您家里还有个小妹吗?怎么以前在学校从来没听您提起过呢?” 听筒里再次传来薛小宝促狭的笑声,让陈扬郁闷得不行,赶紧把话题岔开了:“怎么,小薛,你找我有事?” 电话那头的薛小宝轻笑了两声,却也知道点到为止的道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研究下去,说道:“陈市长,是这样的,我们单位近期要搞个调研活动,正好要去到越南那边实地考察一下,我就想问问您能不能帮忙,找家便宜点的招待所,呵呵,您也应该知道,我现在这单位就是个清水衙门,打扰您了,真是不好意思,若是不方便,您就当我没说过,不碍事的。” 陈扬闻言就有些哑然失笑,这种小事亏她薛小宝也好意思跟自己张这个口。不过想想倒也正常,虽然没太刻意关心,但岭西有几个八卦的学生在,他倒也知道一些班里学生的近况。薛小宝上次开玩笑说要到西州来投奔陈扬,最终因为种种因素,还是没有成行,并且因为华海官场的一些敏感因素,她从党校培训回去后没有获得相应的擢升,而是去了华海政府办下面的一个经济调研室当了个副主任,可以说是郁郁不得志,当然,在电话里,陈扬却是听不出半点来。 当即他想也没想就应承了下来:“呵呵,这倒没什么碍事的,回头我叫秘书帮你安排一下。” “嘻嘻,那我先替我们主任谢谢您了。”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了薛小宝清脆的笑声。又随便聊了几句,陈扬才很是无语的挂了电话 薛小宝说来就来,一周之后,星期六中午,她就跟他们单位的考察团赶到了西州,稍作休整,准备第二天就到越南进行为期一周的实地调研。 说起来,随着东盟经济圈的日益发展壮大,国内一些商家也开始把注意力投到了越南,泰国等一些东盟国家,并且随着前段时间东盟博览会的成功举办,来这边考察的政府相关单位也变得比以往多出了不少。当然,变相旅游的居多。想来,薛小宝他们调研室也是出于这个目的的居多。 不过,薛小宝到的时候,陈扬有其他事要办,只是安排了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去接待了一下,把一行人送到了市政府招待所住下,这让小薛同志很有点郁闷,有些事在电话里不方便讲,而她确实是有点事想找陈扬商量一下的。 在招待所安顿下来之后,她就给陈扬去了电话,这才知道陈扬是去走访一个困难家庭去了。想想左近无事,她就说要请陈扬吃饭,陈扬本来也没打算在群众家里待太久,就同意了,约好地点后,她就打车寻了过去. 薛小宝忙着赶去的同时,陈扬刚刚进到了西州纺织厂宿舍区的大院里。 由于厂子不景气已经破产许久,并且这片的宿舍区也已经被规划在了新城区建设的图纸里,因此往日里热闹非常的大院显得格外的冷清,一副萧条破败的景象。整个宿舍区里头,大多数住户已经签了协议搬出去了,只有少数几家人还坚守在这里,开发商的条件给得不满意就打死也不搬。本来现阶段强拆的事例比比皆是,这也不是什么顶了不起的大事,但为了避免激化矛盾,市政府方面出台了一系列的维稳政策,这让拆迁公司感到十分的头疼。 陈扬没有让刘猛把车子开进来,而是一路走了进来,边走边随便看看,这个宿舍区跟纺织厂的厂房是一块规划出去的,并且,陈扬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片区域当初应该是大开发公司拿到了标的。 这个旧城改造项目其实在陈扬上任没多久就已经开始了的,但现在过了快半年时间了,却还有几个钉子户钉在这里不肯搬,想想也够大开发头疼的,要知道房地产企业的资金需求很大,对时间的要求也很高,拖得时间越久就越不利,资金链一旦断裂,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扬当然没有义务也没有任何去帮大开发搞定这种棘手的事情的念头,但旧城改造项目迟迟未能动工,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陈扬的工作。因此,这时候看到这副破败的景象,他还是不由悄悄皱了下眉头。 何小兰的家在宿舍区南面,十六栋三单元三楼二号房。 这是一栋红砖结构的五层老房子,从斑驳脱皮现象严重的外墙面可以轻易看出来,这栋房子应该很有些年头了,即便还称不上是危房,但陈扬看来也差不多了。 也是巧了,陈扬赶到之前,何小兰家已经迎来了一批客人。 其实也算不上是客人,应该说是老熟人才对。是拆迁公司的一些工作人员又来做动员工作了,约七八个左右,人不少,而且一个个要不就是五大三粗的壮汉,要不就是留着怪异长发的瘦削青年,总之,这帮人虽然打着拆迁公司的旗号,但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何家狭小的客厅里,此刻的气氛显得格外的紧张。何家只有三口人,何小兰的母亲早逝,就剩下他们姐弟俩,还有就是个老父亲何志刚了。不过今天何小强去了学校补习,因此现在家里就只有何小兰跟父亲两个在家。 此刻父女两人都坐在客厅的老旧木沙发上,怒目圆瞪的盯着家里来的这帮不速之客。 更准确的应该说是瞪着对方为首的那名男青年。 这个男青年打扮时髦,一身休闲的高尔夫装扮,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留一头长碎发,讲话时习惯性的甩动着头发,显得潇洒极了,脖子上还挂着的那根一指粗细的金项链,看上去格外的扎眼。 率先开口的也正是这个男青年,他进屋后先是很随意的在这两室一厅的狭小空间里恣意的转了一圈,走走停停的,最后,目光却是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起了因为害怕,而蜷缩在破木沙发上的何小兰。 “哟,小兰,没想到几个月没见,你在医院里躺着躺着,人倒是生得越发的俊俏了哦。看来,大难不死,还真有后福哦。”男青年皮笑肉不笑的阴阴说道。 那何小兰一听,更是害怕不已的往后又缩了些,不住摇着头,结结巴巴的喊道:“你这这个混蛋,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我就要喊警察了” “喊警察来?”男青年却是阴阴一笑,砸吧着嘴巴,啧啧有声的说道:“呵呵,听人说,你们不是已经又傻了吧唧的去报案了吗?怎么,派出所到底受理了没有啊?瞧我这小心肝,快被你们吓死了哦,哈哈” 男青年边大笑着,边又走近了些,然后旁若无人的一探手,直直的伸向了何小兰,想要捏住何小兰的下巴。 “混账,住手” 一旁的何父怒不可遏的挺身站了出来,劈手就想扇向那青年白生生的脸颊。 可谓的是,他刚一有所动作,跟在青年身侧的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立刻一左一右的卡在了他身旁,并且轻而易举的就摁住了他。 “混蛋,放手放开我” 何父被死死摁住,口中大声的嘶吼着,如同困在牢笼的猛兽。想当年他也是个赫赫有名的战斗英雄,可奈何岁月不饶人,加上退伍时身染恶疾,导致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若不是为了一双儿女咬牙坚持着,恐怕早就随着亡妻去了。因此,这时候尽管他已经拼尽全力,但却是一点用也没有,依旧是被两个壮汉压弯了膝盖,一点点的往地上跪去。 “你们干什么呀?快点放开我爸爸” 看到父亲被人擒住,自从这帮人进来后就一直哆哆嗦嗦着,害怕得不行的何小兰这时候也顾不上害怕了,哭喊着冲了上来,抓住擒住父亲的一名壮汉的胳膊使劲的猛摇起来,试图拽开对方。 可对方的手臂比她的大腿还粗,她一个弱小女子却又怎么可能掰得开一个壮汉哟。 “呵呵,小兰,想让我们放了你们也行,待会儿就照我刚才说的,老老实实写份证明材料,签字画押,省得以后老他**来烦我” 男青年阴笑着,边说边伸手揽住了何小兰的肩头,恶狠狠往怀里一拽, “啊你要干什么?” 何小兰猝然间被恶棍再次缠上,忍不住惊慌不已的失声尖叫起来,手脚也开始胡乱的踢打着,做着一些明显没什么意义的无用功。 相反,倒是惹得那男青年yin笑连连,伸手在她的嫩脸上轻捏了一把,笑嘻嘻道:“呵呵,要不是我叔叔叫我收敛点,我说不得还真得再试试你这小娘们的滋味。嘿嘿,你还真别说,瞧不出来,你这小骚-蹄-子在床上还真挺会玩儿的,才那么点儿药性,就浪得跟个狐狸精一样,真他**爽。”说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乎对施-暴的那天晚上的经历仍然回味无穷。 “放手你们他**的给我放手我要枪毙了你们这些王八蛋” 一旁的何父看到女儿落入魔爪,情绪变得更加失控起来,眼睛血红无比的怒吼起来。别说,激动之下,还真让他稍微挣脱了些那两名壮汉的控制,两只手虽然被控制住,但仍是挺身站直,奋力朝男青年踹了过去。 男青年没想到对方还有这等蛮力,从他高价雇回来的打手手底下还能挣脱出来,一时间没注意,小腿迎面骨就挨了一记狠的。 “哎哟” 男青年痛得赶紧松开了那何小兰,抱着右脚跳了起来。 可这也仅仅是几秒钟的事,很快,何父再次被摁住,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紧接着,男青年冷着脸破口大骂起来:“操-你-妈-的,死老鬼,给老子死远点”边吼着,恼火不已的他冲上去就扬手扇了何父一个耳光。 啪 一声脆响过后,何父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双目赤红的瞪着男青年,殷红的鲜血汩汩的从他嘴角冒出,并顺着他嘴角流了下来,其状甚是可怖。 而男青年却是混不在意,拍了拍有些生疼的右手,“妈-逼-的,这个死老鬼,一天到晚就他**知道上访,老子迟早给这***害死,**,老子不发威,真当老子是病猫吗” 边骂骂咧咧着,边走向那方才被他一把扔开的何小兰,狞笑着把对方从地上拉拽了起来,然后二话不说就要往卧室方向拖去。 “啊你这个混蛋要干什么,快点放手啊” 何小兰惊惶不已的哭喊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一直在旁看戏的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男人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还是发足快步追了上去,沉声劝道:“华少,来之前老板就交代过,您还是” “好了,东叔,你废什么话,我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事。”男青年不悦的皱眉说道,然后又回头瞪了手下一眼,“你们都他吗给我识相点,回头要是被我叔叔知道了,你们就等着被炒鱿鱼吧。” 一众打手面面相觑,虽然明知道不妥,但却是没一个人敢上前拦阻少爷施-暴的。 而被摁跪在地上的何父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恶魔想干什么,脸色巨变的同时,嘶声狂吼起来,“混账,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同时,身体死命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可惜的是,却是徒劳无功,一点作用的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哭喊着的女儿被这个恶魔一点点往卧室里头拖去 而在不远处的楼下,陈扬站正从一处破烂不堪的水泥篮球场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而他身后,则跟着的依旧是他那两个亲近下属,小胡和刘猛两人。两人手里各拎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里面水果,营养品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 “小胡,记得一会儿该怎么说了吧?” 快到楼底时,陈扬还有点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遍。 小胡忙不迭点头应道:“市长,您放心,我记着呢,待会儿我就给那老何介绍您是我单位的一个同事,代表捐了钱的干部过来看望何小兰的。” 陈扬满意的笑了笑,刚要穿过马路,这时,却见旁边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一辆白色宝马车这时也正缓缓朝这栋楼驶来。 “怎么又是她?” 陈扬微微皱眉,虽然距离尚远,但他还是一眼便瞧出来了,对面开车的司机是个女人,而且正是那个让他有些烦的徐倩小姐。 不过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徐倩应该是来做钉子户的动迁工作的。 很快,宝马缓缓停在了楼底一处平地上。徐倩显然前面在车上已经认出了陈扬,停好车后就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笑吟吟的跟陈扬打了声招呼:“陈市长,您好,想不到在这也能碰到您哦?” 陈扬对她娇媚的态度不甚感冒,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你好,徐小姐。” “陈市长,您是来检查工作的吧?”徐倩边说边皱了皱眉,“按照您上回批准执行的方案,我们公司一丝不苟的落实了,可还是有人狮子大开口,索要无度。“她倒是会选话题,一开口就讲起了困难。 陈扬不置可否的笑笑,刚要说话,不想这时从楼上突然传出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救命啊” 抬头一看,竟然就是从这三单元三楼方向传出来的。 陈扬几人闻声脸色一变,却都猜不出来楼上发生了些什么。下一秒钟,。 徐倩亦是如此,暗忖一声,奇怪了,不是说好了跟这些钉子户好好沟通的吗?这到底怎么回事?当即也不做他想,赶紧也跟在陈扬身后,快速跑上了楼。 每上一层楼,那喊救命的女孩声音就更清晰一分,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着,让人闻之色变。 陈扬情知很可能有大事发生,暗道一声不好之后,箭步一般的飞快冲了上去。 三楼并不算高,只十多秒钟就到了。 “市长,就是这间” 陈扬身后,气喘吁吁的小胡指了指右边的一扇紧闭着的破木板房门说道。 门口时虚掩着的,显然前面有人在他们之前就已经破门而入。 陈扬没有多想,二话不说就推开门,闯了进去。 嘭 一声闷响,门打开后,陈扬一下子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住了。 只见一个穿着绿色旧军装的男人被摁跪在地板上,嘴角满是鲜血,嘴上却是被一团破布给堵住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而旁边的沙发上,则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抽烟讲笑的男青年。 猛然间看到有人闯进来,这伙人顿时就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抽烟的不抽了,讲笑的也住了嘴,只是愕然的看向陈扬几人。 “救命啊” 恰在这时,那个凄厉的哭喊声再次传来。 陈扬一惊,转头看向右侧的卧室,没有半句废话,沉声唤道:“刘猛” “是” 刘猛心领神会,冲到那声音发源地,二话不说一抬脚就踹开了本就没关紧的卧室房门,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冲进去,一把拽出了一团白乎乎的东西,随手就往客厅中央远远的扔了过来。 白光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急急的往客厅方向飞来。由于速度太快,众人甚至都还来不及瞧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东。 嘭 一声闷响过后,众人才愕然发现,这个堪比羊羔一样雪白的玩意,竟然是个浑身上下未着片缕的裸-体男人。 嘶 门外,徐倩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伸手掩住了樱桃小口,等她看清楚那男人面容时,脸色腾地就是一变。 第一零九章 惊 “华少” 等几个打手看清楚被扔出来的是他们的老板时,脸色都是一变,其中两个人飞快的跑过去从地上扶起了吴中华,其他人则立马就群情激奋的把陈扬围了起来,很明显,他们一眼就看出了之后进来的那三人中,陈扬才是话事人。 “妈-逼-的,找死是不是” “哪儿跑来的傻×,敢动我们华少,真是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睛了” “哥几个,揍他丫的” 小弟们骂骂咧咧着,一个个的大表忠心。边说着,挥舞着拳头就要上去揍人了。 陈扬脸色一冷,却是没有半点要躲开的意思。 他是不着急,小胡却是脸色都白了,倒不是害怕,而是担心陈扬有什么闪失,赶紧冲上去挥舞手臂大吼起来:“这是我们西州的陈市长,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市长?老子还是省长呢”领头那个五大三粗的小弟阴笑连连,压根就不会相信自己这辈子会有机会跟市长这么近距离的交流,把手一挥,招呼道,“操,兄弟们上,揍死丫挺的” 话音未落,他拳头生风,一个饿虎扑食,猛砸向了陈扬面门。 陈扬虽然很多年没跟人打过架了,但小时候调皮的底子还在,这一拳来势虽猛,但他轻巧的一侧身就闪了过去,刚要反身把这货给踹开时,不料后背猛的一紧,腰部被人从后面狠撞了一下。 嘶 他皱眉抽了口冷气,这一下撞得可不轻,目光一闪,才发现撞到自己的却是小胡。 原来,小胡刚才一直伸开手臂,妄想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拦住这伙暴徒,谁曾想,被一个壮汉伸手一扒拉,他立马就倒了霉,那瘦弱的身体往后一个踉跄,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陈扬。 这可真是 陈扬无语极了。 好在这一耽搁,卧室里的刘猛听到外面的喧哗声,情知不妙,再顾不上帮那被床单绑住的何小兰松绑,赶紧冲回大厅救驾。 以他专业的身手,这些个杂鱼完全不够看的,拳打脚踢之下,没小会工夫就冲到了包围圈里头,用他壮硕的身体护住在了陈扬身前,冲对方喝骂道:“滚开点” 小弟们前面吃了暗亏,这时都对这个黑壮的猛男有些心里发毛,但并没有退下,仍是呈包围之势,把陈扬三人围在了圈子中央。 不过,他们不知道陈扬的身份,门外的徐倩可是一清二楚,看到分公司这些员工竟然对市长动了拳头,她心一下就凉完了,若是陈扬在这里被打了,那这事情真的就是没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到时候即便是吴总出面,恐怕也保不住他们了。 想到这儿,她再顾不得惊愕,忙冲进了屋里,拦在了两帮人的中间,冲拆迁公司的一帮员工大声喊了起来:“放肆这是西州的陈市长,你们还不赶紧住手” 众小弟面面相觑,陈扬他们不认识,但集团高层、吴总身边的红人徐小姐他们却都是认识的,并且这次的西州纺织厂拆迁安置工作实际上也一直是在徐倩负责的,因此,徐倩也算是他们的直接领导了。 这时听到徐小姐亲口告知,他们哪里还敢怀疑半点,一下子全都傻呆呆的愣住在了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时,那个叫东叔的中年人扶着吴中华走了过来,有些疑惑的看向陈扬,问徐倩道:“小徐,这他真的是,是陈市长吗?” “嗯,是的。”徐倩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脑子里却是飞快的盘算起来,该怎么样处理眼前这个棘手的局面。 东叔心里一咯噔,再看向陈扬时,正巧陈扬淡然的目光也正冷冷的朝他看了过来,他使劲咽了口唾沫,脸色刷的就是一白,情知这回真是惹到**烦了。 “**,你们他**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把刚才那傻-逼抓起来” 这时,吴中华的骂声从后面传来。原来,前面他虽然摔得不轻,但这会儿倒也缓过劲儿来了。 可他吼声落下半天,却惊愕的发现没有人理会他,他一奇之下,上前往圈子中央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便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僵住在了当场,瞠目结舌的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上回在西州大学附近,他倒是见过陈扬的,虽然对陈扬怀恨在心,但也知道陈扬可不是任他欺负的小老百姓。是以这时一见到陈扬,立马就认了出来。 陈扬没有理会他,只是转头吩咐道:“小刘,你们俩去把何志刚带过来。” 很快,何志刚就重新获得自由,脸色铁青的哆嗦着,被刘猛两人搀扶着走到了陈扬跟前。 可还没等陈扬问话,他刚一看到那僵住的吴中华,双目就再次充血,猛的挣脱开小刘的搀扶,疯了一样的扑向了吴中华。 嘭 一声闷响过后,吴中华被狠狠的撞倒在地上,紧接着,就看到这个退伍老兵就跟个疯子一样,不要命的朝吴中华身上各处狂踢暴揍起来。 “华少” 众人见状,心里头都是一急,忙想上前帮忙扯开疯了的何志刚。 可他们脚步刚动,旁边立时便响起了陈扬冷冰冰的声音:“徐小姐,叫你的人全都去门口蹲着,我数到三,谁还留在这儿的,我保证他吃不了兜着走” 徐倩一怔,却只能咬牙向领头的东叔使了个眼色。 而那吴中华前面摔了一跟头,这时还头晕着呢,再一碰上这只怒不可遏的出闸猛虎,哪里有还手之力,只能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起来,嘴里头不时的发出惨绝人寰的痛呼声,还不时的喊着救命。可喊了半天,却一点用也没有,很明显是徒劳无功的了。 五分钟后,一片狼藉的现场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吴中华像条死狗一样,被刘猛摁跪在地板上,哆哆嗦嗦的不停的打着摆子,嘴里大口的呼吸着,白沫横流,看上去就像是毒瘾发作的前兆似的,另外,他身上再次变得光溜溜的,只比刚才多了几个明显的脚印和他前面穿的一条内裤。那叫东叔的中年男子想脱件衣服给他遮羞,但被陈扬冷厉的目光一瞪,他旋即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何志刚父女俩坐在沙发上抱头痛哭,都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的确,刚才只要陈扬几人稍微晚来个几分钟,同样的悲剧将再次降临在何小兰身上,而这次,也许她将再也没有勇气站起来。 陈扬没有去打扰这对父女,而是静静的走到了一旁,交代了小胡几句,让他立刻通知市公安局的人过来,把这票人渣统统带走。 徐倩把手下都叫到门外之后,才回头向陈扬说起情来:“陈市长,您看,这是个意外,小华现在也受到了教训,这事就算了好吗?嗯,回头我一定请示吴总,给您,哦不,给这位老先生一家人登门道歉。” 她是想着现在吴中华被那老军头揍了一顿,对方有什么气也应该出了,差不多也合适了。 陈扬瞥了她一眼,没有吱声。 徐倩只好继续小心翼翼的赔笑道:“陈市长,您给个面子成不?这也是小华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没必要叫警察来吧。” “给个面子?”陈扬闻言呵呵一笑,“给谁面子?你徐小姐,还是你们大开发的吴总?对不起,徐小姐,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必要给你们面子,在我眼里,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们也没有资格跟我谈什么条件。” 徐倩心里一沉,脸色阵青阵红的,尴尬极了。 说实话,做为吴振邦的心腹手下,她这些年见过的厅级干部不知凡几,即便是省里的一些大员她也见过不少,但从来没有谁像眼前这个陈市长这么难缠的。 “徐小姐,我这么跟你说好了,你可以立刻通知你们吴总,我不管他这次找什么人来说情,哪怕是找到中央去,吴中华这牢都坐定了。”顿了顿,又道,“今天你该庆幸你管住了你的几个手下,我没被你们伤着,不然的话,就今天这事儿,我保证让你们在西州看守所里度过余生,包括你徐倩在内。” 陈扬的声音冷得刺骨。 徐倩不敢多话了,心里却是羞愤莫名,这种当面羞辱她这辈子算是都忘不了了。她甚至有种感觉,眼前这个人不是个高级干部,而变成了一个牛气冲天的纨绔子弟。 也是,市长可没见过谁这么直言不讳的。 其实,如果她知道陈扬的具体身份,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今天陈扬是动了真怒了,他万万想不到,朗朗乾坤下,竟然还会在自己管辖的地方发生这种让人发指的惨剧,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来晚了,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惨状,到时候,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一会儿,楼底下响起了一连串刺耳的警笛声,市局局长李志贤亲自带队赶到了现场。 徐倩独自下了楼,给吴振邦去了电话,她知道,这里已经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第一一零章 风波起 东扬的答案很简单。但是所有人仍然是头雾水,同时照,4一匀起了一片整齐刮一的吸气声。 的确,这些围观的食客们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短短几分钟内,变故接二连三。恐怕事前任何人都想不到,原本以为是一场皆大欢喜的求爱好戏,几分钟后就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原先那个风度翩翩的帅哥求爱不成后,转瞬就变成了一个欺男霸女的纨绔,而那个看起来温柔大方还很性感的美女也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狠角色,不仅说话恶毒刻薄,而且看样子作风也很不正派,毕竟,化年代末的人们还真没办法接受一个女人随身的包包里放着五六个避孕套的。 当然,最让人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大胡子是谁? 前面大家伙尚处于惊愕羞愧中时,还没等仔细瞧清楚这大胡子长什么样,就看到那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王奇被人一巴掌直接扇飞了出去。 而且这人上来根本就没任何废话。就只简单问了一句,然后直接就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大胡子是什么人?只知道这人刚一出场就给大家留下了暴力加野蛮的第一印象。 前面大伙儿还觉得眼前这几个青年挺可怖的,但陈扬这一个干净利落的耳光扇过去后,虽然陈扬就一个人势单力孤的,但围观的人却很诡异的开始为那几个青年捏把汗了。 真是奇了怪毛 但事实就是如此,陈扬身上那种别人一辈子都学不来的上位者气势。瞬间就让众人把强弱关系搞反了。 也许只能用气场来形容吧,不然都没办法解释了。 王奇踉踉跄跄的接连到退了灯几步。然后在一个急冲过来的手下帮忙下才算站稳了脚跟,脸上写满了惊愕和不敢相信,下意识的用手一摸嘴角,粘了吧唧的。 操,流血了! 王奇彻底的愤怒了,正要冲上去跟陈扬拼命,不料却被一手下死死抱住了。他正在火头上,当即破口大骂:“操中你妈的,你们这帮饭桶。拦着我干什备,还不把这人给老子抓起来!” “奇哥,你冷静点该手下已经认出了陈扬,只能硬着头皮抗命了,死死抱住了老板。 “陈走近陈扬就不得不硬生生的停住了步子。 三步之外,这是她必须跟陈扬保持的距离。 是的,即便眼前这个人明明是她最亲近的男人,她也必须要装做不认识或者交情很浅。 她知道,她也能理解,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泛出一些黯然和失落。当然,更让她感到害怕的人现在已经不是前面羞辱她的那个混蛋。而变成是陈扬了。因为从陈扬刚才那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中。她读出了一种男人特有的愤怒,她知道陈扬一定是生气了,而且不像以往,这次是真的恼了自己了。 紧接着,陈扬瞥了一眼地上那几个避孕套,目光才再次落到纪仙儿那惶恐不 纪仙儿心脏倏地一紧,暗道一声不好,自己这回可是瞒着陈扬来的。万一他胡思乱想,以为我耐不住寂宾,跟王奇那混蛋或者其他什么男人有什么?且之事可怎么办啊? 这段时间她也想开了,反正就是当情妇嘛,看陈扬一个人的脸色总好过以前要看那么多男人的脸色。而且更重要的是,虽然她记忆中陈扬曾经三番两次的把她害得挺惨,但知道陈扬是自己的男人后,现在她心里头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这回来辛庄见了陈扬,她想着难免就要做些羞人的事儿,于是就专门买了几个避孕套在包里装着。她主要也是怕如果不小心有了孩。说不定陈扬会让自己打掉,那样的话可真是发不来了。倒不是她不想要孩子,而是她知道自己的情妇身份不允许,不然的话,她巴不得能有个小孩天天陪着呐。可现在惊喜全没有了,反倒是很可能会让陈扬误会自己。 一想到这,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跟陈扬解释一下,即便不解释。哪怕陈扬现在能给她个缓和点的笑容也行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着个脸拒人千里之外,让她心里空落落的,慌得不行。 但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不能说,只能苦了自己干瞪眼 陈扬见纪仙儿一脸干着急的模样。还以为她是被自己当面拆穿了谎话才脸红的,却哪知道纪仙儿现在都快急疯了。 对于纪仙儿屡次三番的撒谎欺骗自己的事儿,他暂时还没工夫清算。这儿还有个小白脸要处理,就没理会纪仙儿,而是转过头,先是抬腕看了下时间,皱了皱眉后才看向了王奇,问了一遍跟刚才同样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来辛庄干什么的?。 王奇前面听人喊出“陈分配来辛庄没多久,倒是没认出眼前这人就是辛庄的大老爷,一听陈扬这话就毛了,“你谁啊你?我们派出所办案要你来指手划脚吗?。 围观群众先是一愣,紧接着就乐了。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wW 第一一一章 老婆要来? 第一一一章老婆要来? 虽然寄信的人弄得很神秘兮兮的,但西州警方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事关重大,李志贤不敢有任何怠慢,很快就组织了精兵强将,并且都是靠得住的心腹对全市所有三教九流的杂鱼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排查行动。 没两天,照片的事就有了眉目,经查,这张照片是两个社会闲散人员拍的,一个叫朱庆,另一个则叫做侯晓武,都是典型的无业游民,平时专门接点帮那些有钱的大老板查情妇有没有出轨的活儿,甚至跟一些没有出版批文的小报都有点业务来往,算是半职业狗仔吧。 但据这两人交代,这一组十六张照片虽然是他们偷*拍的,但那封信却不是他们寄到市政府的,他们收了钱之后就把照片包括底片一块,统统都交给了一个叫六哥的上家。并且他们跟这个六哥也不是很熟,只知道这个六哥在西州道上人面挺广,挺吃得开的。他们当然也知道偷*拍市长的后果有多严重,可是六哥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价码,他们才铤而走险了一把,谁知道到头来,钱揣兜里还没热乎呢,就已经被逮住了。之后两人都是泪流满面的表示了悔不当初的意思,希望政府能宽宏大量,放他们一马,但很显然,不出意外的话,等待他们的将是冰冷的铁窗生活了。 而查到这条线索之后,市局方面马上展开行动,对西州的一些涉黑团伙进行彻查,更全力缉拿那所谓的六哥,但可惜的是,对六哥日常出没的几个夜场的突击检查却是一无所获,六哥好像事先得了信,早早的就躲了起来。 就在李志贤不信这个邪,非要挖地三尺把这个六哥给找出来的同时,陈扬却是给他去了一通电话,让他把这事先放一放,虽然对陈扬的命令很是不解,但李志贤还是立刻中止了大规模的扫场行动,只是安排了几个比较得力的心腹手下,继续对一些线人加强监控,一旦有了这六哥的消息,立刻缉拿归案。 西州政府大楼,市长办公室里。 陈扬一如往常那样,埋头批阅着桌面上那仿佛永远都看不完的一大叠文件,他脸色很淡定,丝毫看不出来照片的事情给他所带来的困扰。 通过这几天李志贤对案情的汇报,对于这起突发事件,他心里基本上已经有谱儿了。 很显然,这个针对自己的阴谋肯定是在吴中华案发前就已经策划好了的,只不过凑巧在吴中华被抓之后,对方才刚好找到了一个不算是机会的机会,拍了一组照片罢了。不然,自己前段时间一直深居简出,对方即便想拍点火爆点的材料也根本没有机会下手,更别说事情不可能会这么凑巧了。 并且,对方的目的也很简单,之前或许只是想捏着一个所谓的把柄,关键时刻才会用得上,只是对方万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刻来得这么快。吴中华被自己叫人抓走了,刚好对方手里掌握了一组照片,还真是瞌睡遇着枕头了。 他很清楚,如果吴中华继续按正常程序排期候审,那么这些照片的流向就很不确定了。 而陈扬之所以没有叫李志贤继续严查下去,主要是他并不认为这些照片真能掀起什么波澜,师生俩一块吃个饭而已,很正常的人际交往嘛,即便是省纪委的人来了,他也完全能解释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想在男女关系方面找到机会打击自己,那对方很显然想得太过天真了点,自己可不是那些乡长镇长,会被这种花边新闻轻易就搞垮掉,并且私生活问题也从来不是上面考察一个高级干部的关键因素。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想把这些照片拿回来,毕竟,这些照片的杀伤力虽然不大,但如果被某些有心人翻来覆去的在背后搞事,也真挺烦人的,而且多多少少也会对自己在省委高层的心目中的风评有些影响。 但不管怎样,他更不希望,为了区区一组照片,就让全西州的警力没日没夜都耗在这上面,这不值得。 如果权势都用在这种地方,那么他宁可不使用这种特权。他有他自己的一套做官原则。 一直忙到快下班时间,他才把手头的文件搁下了,然后起身活动了一下,刚想要把小胡叫进来交代点事,不想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很快,门口打开,一看,却是小胡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小胡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烟袋黑乎乎的,显然最近休息得不是很好,也难怪,最近正值多事之秋,陈扬忙坏了,做为秘书,小胡当然也不能幸免,之前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回家了,就在这里整理资料,不过,他倒是不会对天天加班有什么怨言,现在累点没什么,都是为了将来飞黄腾达打基础,等哪天陈扬真不叫他加班干活了,他怕是才真的要紧张了。 “市长,前面市委办的李秘书来了个电话,说是通知您尽快过去一趟。” 陈扬哦了一声,随口问道:“说了是什么事了吗?” “好像说是省委有个工作组下来了,市委那边正忙着接待呢。”小胡想了想,才回道。 陈扬闻言眉头不经意间轻皱了一下,来得这么快?他们倒是会挑时候。 然后也没多想,只是又抬腕看了看时间,才吩咐道:“小胡,这样,我爱人可能十二点钟左右到西州,待会儿你叫上刘猛,一块去机场接一下。” “啊,市长您爱人真的要来咱们西州了吗?”小胡脸上露出喜意,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张让人不敢轻易接近的绝美脸庞。 上回他曾经跟陈扬一起去过一趟燕京,然后也到医院去见过市长夫人,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市长夫人时的少许失态,那真乖乖不得了,他原先还有些恶意的猜测,像老板这种大家族出身的人,想必原配肯定长得很普通,甚至可能很丑,不然的话,老板怎么会有闲工夫在外面找了两三个红颜知己呢?就好比他之前见到过的一些省里市里的领导爱人,都是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直到真正见到了老板爱人,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不得不说,老板这可真是唉,怎么说呢,完全违反了某条不成文的官场铁律了嘛,他这还让其他领导怎么活啊? 当然,他在心理面可不敢有任何胡思乱想的念头,对这位市长夫人,他可是打从心里的敬畏有加着呢。即便到了现在,他还记忆犹新,那天在病房里,他跟着老板一块进的屋,然后陈若男见他进屋了,就轻描淡写问了一句,“你就是小胡吧,来,忙了一天了,吃个苹果休息会儿吧。”,每当想起这句话,他仍然还会激动万分,如同打了几针兴奋剂一样,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因此,现在接到去机场接人的任务,他的精神不禁猛振,已经想到待会要立刻去洗把脸整理一下仪容,万万不能给市长爱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毕竟,很多时候,在这种大人物眼里,这些小细节的地方都是要注意到的。 陈扬却是不知道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小胡这家伙脑子里已经转悠了无数个念头,只是苦笑着点点道:“是啊,这大老远的,还带着孩子,我可不怎么愿意她过来,但她也不知怎么回事,非要带孩子过来看看我。”边说边摇了摇头,无奈的叹口气,“唉,我爱人性子倔,很难讲得通的。” 确实,他是真不希望陈若男大老远的飞来西州看望他,尤其是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平白让若男担心自己就不好了。可没办法,若男也就来之前打了个电话通知了一下他,然后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一大早就坐最早的那趟航班飞了过来. 小胡出去没几分钟,陈扬稍微收拾了一下,立刻也下了楼,然后转上到了市委大楼。 刚上到三楼,在楼梯口就碰到了正朝他迎面走来的市委秘书长林朝阳。 “呵呵,陈市长,您这么快就过来了啊,我这还想着亲自过去通知一下您呢。”林朝阳笑眯眯的跟陈扬打了声招呼。他虽然是绝对的韩海天的铁杆拥趸,但平时倒是个笑面佛一样的,见了陈扬一直都是很谦恭,让人想找他麻烦都下不去手。 陈扬笑笑说道:“嗯,那边忙完没什么事儿,就直接过来了。” 很快,两人说笑着经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最尽头处的一个大办公室门前。 可等陈扬一走进到办公室里,立刻就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韩海天沉着脸坐在长沙发上抽着烟,眉头紧锁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天大的难事一样。总之,看他样子就知道,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或者说,已经发生了。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一看,见进来的是陈扬,他立刻把烟头掐灭,站起身,脸色极其严肃的对陈扬道:“陈扬同志,今天单独找你过来,省纪委的张主任马上就到,他有点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实事求是的讲就行了,我个人是相信你的。” 陈扬闻言脸色丝毫未变,点点头道:“好。” 第一一二章 异样 韩海天口中的张主任叫张成,是省纪委第四纪检监察室的负责人,官不大,但手里头的权力不小,省纪委下设的这个纪检监察室其中主要一个职能就是,监督、检查所联系市党委、政府及其领导干部遵守党章、贯彻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国家法律、法规、决定、命令的情况以及兺?市的实权二把手,省党委委员,省纪委方面因为这么一丁点捕风捉影的作风问题就大张旗鼓的下来找他谈话,确实有点过了,这也不符合省委高层爱护优秀干部的原则。 想来这张成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是以现在才略显得有些踌躇。 但这些问题还是不能避免,聊着聊着,张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然后接过副手递过来的一个信封,很严肃的递给陈扬:“陈扬同志,最近我们省纪委信访室收到一封匿名的群众举报信,随信还寄来了几张照片,我们整理了一下,发现其中可能存在一些违纪问题,你先看看,待会儿希望你能跟我们谈谈你的真实看法。”那几名纪检人员这才开始记录。 陈扬接过信封,随手翻看了起来,果然,这信封里装的是一叠照片,一共八张,前面七张都是那晚上他跟薛小宝在小天鹅吃饭时候偷拍的,有几张甚至称得上是近距离的特写,两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愉快,再联系到陈扬的具体身份,的确是很容易让人产生怀疑,尤其是其中有一张薛小宝笑吟吟的帮陈扬夹菜的照片拍得尤为生动,照片中薛小宝看向陈扬的那仰慕爱恋的眼神,被拍得传神极了,即便是了解两人师生关系内情的人,比如被中央党校的那一班同学看到,恐怕都会误会两人的关系一日千里,更别说那些不知情的干部群众了。就算是陈扬,看了这张照片也吃惊不小,若不是他记得很清楚,那天薛小宝确实是帮他夹过菜,他差点都以为这是张ps过的照片了。 至于最后的一张,拍摄地点却不是在饭店里了,而是改在了那天两人饭后散步的西江河堤,内容也很有爆点,刚好是薛小宝帮陈扬揉腰时抓拍的,只是因为光线等问题,这张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楚,基本上如果是不熟悉陈扬的人,根本瞧不出照片里的人就是陈扬,单独一张摆出来看,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毕竟看不清楚人嘛,可若是跟前面七张照片合在一起,加上照片里的暧昧内容,那就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因此,前面还没什么,等看到这最后一张照片时,饶是陈扬是个大度的人,脸色仍然刷的一下沉了下来。 在陈扬脸色阴沉的一张张翻看照片的同时,张成似乎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于严肃了,好像有点不妥,就边喝着茶,边补充了几句:“陈扬同志,我先在这里跟你交个底,这次在下来之前,阚书记就特别做过指示,我们纪委方面是相信你不会犯这种错误的,这次我们也是出于保护党内干部的考虑,才循例下来找你亲自了解一下真实情况,并不代表我们省纪委方面就对你有什么其他不好的想法,希望你能理解,也不要因此而背上心理负担,对工作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张成把话说完后,才稍微放松了些,没刚才。这些照片他当然早就看过很多遍了,但这组照片顶多也就是能说明陈扬有个关系比较好的女性朋友罢了,至于那封举报信他倒是也看过了,内容跟其他一些举报干部私生活作风问题的信件没什么太多区别,没有任何的,并不能就此证明,陈扬的生活作风一定有问题。 而以他在纪检战线上的多年工作经验来看,信访办收到类似像这种捕风捉影的信件,最合理也是最常见的动作就是把这些信件置之不理,或是直接打个电话下来,找当事人了解一下情况就算完事了的,像这么大张旗鼓的安排工作组下来找当事人谈话,不是没有过,但绝对是少之又少,并且往往都是包含了其他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政敌间相互的倾轧之类的,反正都是把纪委当枪使了。以他的工作经验,当然也能猜出来陈扬这回应该是得罪人了,才惹上这破事的。而陈扬得罪的人显然能量不小,能敦促上面把这破事当成案子来办。 但其实对方这个时机选择得很仓促,并不合理。这事如果是自己来操作,那么自己绝对不会这么草率单一的把这些照片抛出来,而是会选择在陈扬身上被查出有其他问题,比如贪污等等问题时,再适时的配合着抛出来,那么效果就好得多了,甚至可能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小报告打得不科学啊老韩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张成喝着茶,脑子里展开丰富联想,当然,他却是犯了经验主义的毛病,还以为这是一二把手之间再寻常不过的掐架,却哪里会想到这后面还另有隐情,而搞事的人不是不知道,而是真急眼了,才会病急乱投医的。 就在他自顾自琢磨着这背后的故事,并以此为乐的当口,陈扬也慢腾腾的把照片看完了。都看过之后,陈扬稍微沉吟了一下,就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拿了出来。 “关于这些照片,我可以向组织解释一下,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曾任教的中央党校的一个班里的学生到西州来出差,我就请她吃了个便饭,而这些照片应该是在我跟我学生吃饭时候拍的” 陈扬简单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很实事求是,甚至为了解释清楚最后那张包含暧昧内容的照片,他还把中午去何志刚家走访时碰到的意外情况讲了出来,而这些前因后果一旦讲明,关于陈扬生活作风有问题的谣言不攻自破。 张成很认真的听着,中途并没有插话,而他旁边的纪检人员则飞快的记录着谈话材料。 等陈扬讲完之后,他心里微微一惊,显然他来之前并没有详细研究过陈扬的档案,并不知道陈扬曾经在中央党校任职的这一经历,这一突然间听到陈扬提起,他还真有点不敢相信,不得不说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略一沉吟后,随即才开口又问道:“陈扬同志,这么说来,照片中的女人只是你以前在中央党校干修班教过的一名普通学生,你跟她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只是很正常的师生关系咯?” “是的,确实如此。” 陈扬点头沉声说道。心里却是既觉得无奈又有点恼火,这些纪委的同志,来之前一点准备工作都没有,能不能严谨一点? 虽然心里颇有微词,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半点出来,接着又道:“张主任,至于我刚才所讲的是否属实,纪委可以去华海市委办公厅去了解一下情况,我的学生就在那里工作。” “好的,陈扬同志,谢谢腻的配合,你所说的具体情况我们都大致了解了,并且也已经做好了相关记录。至于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按惯例,还请你一定要保密。”张成边说边很干脆的起了身,然后深深看了陈扬一眼,“陈扬同志,你要相信,我们省纪委是不会随随便便就冤枉一个好同志的,希望你不要因此而有任何负面情绪,从而影响到你手上的工作。” “我能够理解。” 陈扬点点头,也起了身,跟张成握了下手。 送走纪委工作组,陈扬总算稍微松了口气。从前面跟张成的谈话中,他可以感觉到,省纪委方面的态度并不是十分强硬,显然也是迫于某种压力才循例来西州找自己谈话,毕竟信访办确实接到了举报信,若是他们把信压下来,上头又有人拿这个来做文章,说他们纪委不作为之类的屁话,他们到时候也很难做的。 但尽管如此,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在这事风头完全过去之前,他还是得当心点。当然,经此一事,他也更加清醒的意识到,现在自己在西州的工作环境,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虽然清者自清,但这种破事还是少来点为妙。并且千万不能落下任何把柄在对方手里,不然,等待自己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等陈扬离开会议室时,刚好过了下班时间。 一路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下楼出到了大院门外,看到街上川流不息经过的车辆时,他才想起前面交代小胡办的事情来,刚准备打电话问问小胡接到人没有,这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之极的声音。 “陈扬,你要去哪儿呀,我在这儿呢” 他闻声心里一喜,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笔挺军装,长相清丽绝伦的女人,正负着双手,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却不是他老婆还会是谁? 而陈若男此刻眉头轻皱着,脸上挂着一副宜喜宜嗔的表情,显然是对自己走路目不斜视,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而感到很不满意。 虽然上个月他才回过一趟燕京,但小别胜新婚,这会儿看到老婆真过来了,他还是掩饰不住的有些兴奋,赶紧回身跑回了院里,迫不及待的问道:“若男,怎么就你一个人,儿子呢?你不是说带着他一块来西州的吗?” 陈若男没想到爱人这么久没见到自己了,一张口却是先问起了儿子,倒像是半点也不关心自己一样,不由有些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女人的小性子发作,佯作气恼道:“怎么啦?看到我一个人来就不高兴了么?你这人,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儿子呢?” 陈扬被噎了一下,但儿子出生以来他一直忙工作,都是陈若男照料的,他心里头多少总会有点愧疚。这时只好陪笑道:“呵呵,瞧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儿子不来更好,我能有时间多陪你在西州玩玩。”边说边笑眯眯的拉住了陈若男的手。 “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小心你单位同事都看着呢。” 陈若男不屑的皱了皱鼻子,赶紧把手从陈扬掌心里抽了回来,心里头却是甜滋滋的,显然对陈扬这话很是受用。 “咱俩是光明正大的合法夫妻,被同志们看到了也没什么嘛,再说了,你这个市长夫人长得这般的天生丽质,我可不想藏着掖着,正好可以让那些对我有好感的女同志知难而退嘛,呵呵,你该知道的,你老公我可是很吃香的哦。” 陈扬嘿嘿一笑,见到爱妻后心情不错的他难得的开起了玩笑。再次不由分说的拉起了陈若男的手。 陈若男闻言脸上登时就是一热,现出些许少女时代才会有的红晕,低下头小声嗔怪道:“你少胡说呢。”却是没有把手再次抽出来了。想来她也觉得陈扬的话有道理。 夫妻俩在说着话的当口,旁边缓缓经过两辆车子,却正好是西州市委方面安排的接送省纪委工作组一行人的车辆。 之前才刚刚跟陈扬谈过话的张成此刻就坐在后面那辆车里,冷不丁看到窗外的陈扬时,他不由一阵愕然,他可万没想到陈扬才刚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纪委例行调查过,可这会儿转个背就又跟个美女大庭广众下手牵手,一点也不避讳的就在这市委大院门口站着,看上去陈扬跟这个清丽女人间神态很是亲昵,显然两人间关系非同一般,这可真是还真是一点也不注意影响啊,难不成前面 想到这,他不由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跟他同车的韩海天。 韩海天知其意思,淡淡说道:“是陈市长的爱人,好像是刚从燕京过来的。”说话时,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是不知道此刻他脑子里的真实想法。 “哦,原来这样啊。” 张成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却还是有点不敢置信,下意识又往车窗外正亲热说着话的陈扬夫妻俩多看了一眼,目光中还是充满着讶异之色,显然,陈若男美丽无匹的外貌给他带来的冲击力太惊人了,让他短时间根本没办法接受,一个市长的老婆长得这么漂亮迷人,就跟电影明星似的,不,比那些电影明星还要漂亮得多。 如果说他此前心里多少还对陈扬的话有所怀疑的话,那么见到陈若男之后,他心里剩下的那半点疑窦都已经消除了。确实,家里有这么个漂亮得让人发指的老婆,试问,哪个男人还有心思出去找二奶啊?当然,要是让这个老纪检工作者知道,陈扬还真就有几个地下情人,并且个个都美丽大方,估计会把他逼疯掉的 三天后,周末晚上,皇朝娱乐会所,还是顶楼那间神秘的vip包厢里,刚刚跟一帮港商吃了顿便饭的吴振邦坐在包厢里那张超大的宽松柔软的沙发上。 他把玩着手里的新款摩托罗拉手机,脸色看起来却显得有些阴沉。 这几天他接连收到两个不好的消息,一个是他走省公安厅的关系,想把吴中华从西州捞出来的举措彻底失败了,虽然他找的是省公安厅的关副厅长,可以说是,换了是其他的案子,只要关副厅长吱个声,回头办个保外就医还是其他什么的,检察院那边再拖一拖,等事情风头过了,这事差不多也就搞定了,但西州方面却是在陈扬的授意下,压根就没打算卖关副厅长这个人情, 至于另外一个坏消息,是关于那组照片的事,省纪委虽然很及时的派了工作组下去,但却无功而返,对这个消息,他倒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事实上他本来就没抱太大期望能通过这组照片搞掉陈扬,更何况这组照片就连他看了都不是很满意,他的意图无非是想给陈扬传递一个信号,就是希望对方能识相点,不要对吴中华的案子卡得那么事,那么这件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但现在看来,陈扬的一些强硬做法,显然让他失望了。 靠坐在沙发上沉思良久,他才停下了把玩手机的动作,翻查了一下手机电话薄,飞快的拨通了几个私人号码。 “喂,白书记吗?我吴振邦啊嗯,纪委工作组下去这事我知道了,我也是听到一些群众的反映,说这个陈市长的生活作风腐化堕落,呵呵,这里面到底有没有误会,谁知道呢?但群众的意见总不能不考虑,您说是吧” “呵呵,老关啊,在哪儿消遣呢?嗯,是这样,我侄子那事,我想过了是啊,我知道,西州方面不听招呼,一定要按正常程序走,你这边确实也很为难但是,真的不能想想别的办法了吗?你在公安系统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嘛什么?那照你的意思是先按正常程序过一遍?等以后转到管城监狱才能操作?这个老关,咱俩也不是外人了,这怎么行呢?中华那臭小子你不是不知道,要是真坐了牢,他这辈子就算完了” “喂,韩书记吗?中华出了事您应该早知道了吧?是啊,我也是怕牵连到您才一直没敢找您,可现在这事儿有点难办啊不是,韩书记,您听我讲,我在省里找了人,可政府那边死咬住不肯放人,这不,下周五马上就要开庭了,您能不能帮忙疏通一下” 几个电话打完,跟一些相关高层接连通过气之后,吴振邦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色越发的阴鸷起来。综合各方面得到的信息,他原本满满的信心渐渐的开始动摇了。说起来也怪吴中华那小子不机灵,被当场抓了个现行,饶是他在岭西手眼通天,可找遍了关系,现在被人办成铁案却还是一点辙儿都没有。 沉吟片刻,他再次拿起电话,这次却是拨通了国际长途。 “洪会长,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什么?还要等几天?不不不,我一天也不能等了,这样,除了那两千万的定金外,我再额外给你三千万,你立刻帮我搞定这件事嗯,这个人是有点来头,但你不用担心,一国两制嘛,影响不到你们社团生意的,回头港府那边有动静,我会搞定这边高层的,保管你继续照做你的生意,说实话,要不是我还在国内,这次我也懒得找你嗯,好的,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但三天之后,我希望看到有人失踪的新闻。” 安排妥当之后,他郁闷的心情总算是稍微排解了些,起身去酒柜取出一瓶白兰地,倒了一杯,刚递到嘴边,不想这时门口被人敲响了,他一皱眉,放下杯子,有些不耐烦的应了一声:“进来吧。” 旋即,包厢门被人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穿黑西装,相貌俊朗的青年。 “吴总,何爵士的私人助理前面来了电话,说香港那边的货已经备齐了,问什么时候能入港?” 吴振邦沉吟了一下,摆摆手道:“你回复他们,现在风头有点紧,叫他们先等一段时间,等我这边手头的事处理完了再说。”这次的货有点多,十多个亿,而且还帮一个相交多年的老朋友夹带了些私货,查出来可是掉脑袋的事情,由不得他不谨慎行事。 “是。” 男青年干净利落的点头道。 转身要离开时,吴振邦却又叫住他:“对了,小高,最近凯悦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上次廖副总跟凯悦的纪总谈完之后,那边一直没有回复,也没有对我们的开价表示异议,只是暂且搁下了,我估计可能是凯悦那边前段时间接连开了两家分店,资金上面周转不开,才搁置的吧。”男青年如实回道。 吴振邦听后却是嘴角一勾,冷笑道:“资金周转不开?未必吧。”随即马上吩咐道,“好了,你让下面人回头重新做一份方案,把我们开的条件再稍微降低点,然后跟对方约个时间,我亲自跟她谈,记住,一定要约到纪仙儿。” “好的,吴总。” 男青年应完后,很快就离开了包厢。 吴振邦这才重新拿起那杯白兰地,浅泯了一口,脸上还是一副冷笑的模样,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狠之色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个三天之后,西州,南麓小区陈扬的家里。 陈扬在家里百无聊赖的看着新闻,今天的新闻联播有几条关于筹备的新闻,让他多少提起了点兴趣来。虽然现在距离还有两年时间,但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筹划着了。做为过来人,陈扬却是异常清楚,开始,现在的二号首长才算是正式接替,从近期一些地方高层频繁的人事变动看,就很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了。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影响深远的大案要案,更是让人真正见识了二号首长掌权后的强硬手腕。不过这也很正常,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虽然这些高层人事变动暂时还跟他没有半点联系,并且做为团系的一名颇受高层重视的政治新星,他无须担心自己的前途会起变数,只要他把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好了,那么该是他的机会总是不会缺乏的。但是,这却不妨碍他关心一下相关的一些新闻。 算了算时间,隆重召开时,自己在西州也有快三个念头了,虽然还未满任期,但如果抓紧点时间把成绩搞上去,说不定等召开后,自己就有机会往前挪一小步了。别小看从厅级到副部间的这一丁点进步,那可绝对称得上质的飞跃,甚至说是他政治生涯的关键一步,这一步自然是迈得越早越好的了。 对于是否能在西州拿出像之前在辛庄那样让人瞠目结舌的成绩单来,他从来都是很有信心的。现在唯一存有疑虑的只是时间长短问题了。如果实在来不及,那么他用钱堆出一组亮眼的数据总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儿,他甚至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期待着赶紧召开了。 琢磨了一会儿,新闻联播也放完了,他这才有时间转头往边上看去,却发现陈若男依旧保持着半个小时前的姿势,舒舒服服的蜷缩半躺在沙发里,拿着手机在讲电话。 看到这一幕,陈扬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来。 确实,陈若男这哪里是来西州探亲的啊,简直比自己回燕京的时候还要忙。因为母亲担心小孩子坐不了飞机,陈若男总算是没有如愿把儿子一块带过来,在机场被母亲派来的人把儿子接了回去,但也正因为如此,念子心切的她到了西州后就没断过往燕京打电话关心儿子的吃喝拉撒。每天也就是睡觉的时候稍微消停点儿,不然就必定是拿着手机,跟燕京那边保持密切联系,无非都是些关于儿子的事情,像什么吃了没,睡了没,有没有生病之类的无聊问题,她都能问上半天,就好像在她眼里,自己这个老公现在就变得跟透明的一样,直接可以忽略掉了。 又等了十来分钟后,陈扬实在有点忍不住了,不耐烦的问道:“若男,你还要多久才能打完电话?” “怎么了?你琢磨完你的大好前程了?现在有时间理会我了么?” 陈若男瞥了他一眼,匆忙回了一句后,就又赶紧回过头,继续讲起了电话。 陈扬一阵无语,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能一心二用的,明明忙着打电话,竟然还能猜出自己的心思,这可真是让人费解。 “若男,你怎么搞的?你再不挂电话,我可自己一个人出去吃了啊。”这么晚了还没吃东西,他真是有点饿了。 说起来,陈若男结婚后也还是老样子,做的菜连她自己都吃不下去,来了西州之后,陈扬也还是跟平时一样到小区前面街的小饭馆就餐,跟仙儿或者秋禾来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仙儿她们过来,陈扬才能稍微改善一下伙食,吃点家常菜。 “嗯,你若是饿了的话,那你先出去吃吧,帮我随便带一份盒饭回来就成。” 陈若男随口回了一句,然后又皱眉道,“听妈说,小泽这两天有点不舒服,可能着凉了吧,也不知道吃什么药好些呢。” 陈扬张了张嘴,想说吃什么你也不懂,就别瞎操心了,可看到爱人那一脸紧张的样子,他就说不出口了。跟着,他重新坐到了沙发上,点起根烟,边抽烟边跟陈若男商量道:“若男,你这么舍不得儿子,我看等明天或者后天,你就先回燕京吧,反正我这儿也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我的。” 说着,他轻叹口气,轻轻握住了陈若男闲着的左手。 虽然陈若男没说,但陈扬心里却很清楚,若男这趟过来,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担心自己会出事,才不远万里的飞过来支持自己的。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一出现,很多关于自己生活作风问题的谣言不攻自破。很多时候,想要让那些闲得无聊的人停止八卦,偶尔在其他干部群众面前秀一下夫妻恩爱也是很必要的。尤其是像陈扬这种身份地位,更是如此。 在这点上,陈若男就做得很好,来的这几天时间里,每天都会在快下班时很不经意的出现在市政府大楼前的凉亭里,看一会儿书,同时等陈扬下班就一块回家。而她这么样一个身材样貌俱佳的大美女,哪怕再低调也是很容易就引起,这也导致了这几天里,每到快下班时间,市政府里小凉亭附近走动的干部明显多出了不少,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市长夫人,但还是忍不住要过去看看,至于前段时间甚嚣尘上的关于陈市长跟某位不知名美女有暧昧关系的传闻,自然是不攻自破,几乎没人再有兴趣提起了。 现在政府大院的人们最关心的八卦是陈市长的爱人究竟是哪个部队的?多大年纪了?用的什么护肤品,咋看起来这么年轻的呢?陈市长是怎么抱得美人归的? 想到自己这些年说得好听是忙于工作,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直忙于官路升迁,却正好应了陈若男前面那句话,对爱人的关心反倒是少之又少,难怪当初陈若男一听说陈扬要调到西州,就闷闷不乐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想到这,陈扬心里就不觉有些歉疚,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陈若男似乎是感觉到了爱人的情绪变化,总算是从长途电话中抽离出来,依依不舍的叮嘱了一下后,把电话挂了。然后才回过头问道:“陈扬,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了呀?”跟着看到陈扬,却又扑哧一声,娇笑道,“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跟你儿子吃什么醋啊,我不就是多关心下儿子了嘛。饿坏了吧,要不我这就去煮面条给你吃好了。” 陈扬哭笑不得,打趣道:“你这是多关心了一点吗?在你眼里,我可不敢跟儿子比。” “呵呵,你知道就好” 边说边挣脱开了陈扬的大手,起身要往厨房走去。 陈扬却是赶紧拉住了她,道:“算了,你也别忙活了,咱俩还是出去吃吧。” “好啊,听你的。” 陈若男展颜一笑,似乎对自己冷落爱人的表现也有些心虚,这时就很温柔,脸上总是笑嘻嘻的,可跟她往常大不一样。 只是两人谁也不知道,这顿饭注定要吃得不是那么愉快的了。wW 第一一三章 女人 第一一三章女人 陈扬小夫妻俩一路步行离开了别墅,可刚在平时经常光顾的对面街的一家中式餐吧坐下没多久,陈扬的手机就响了。 陈若男秀眉轻蹙了一下,瞥了一眼陈扬:“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找呀?” “谁知道呢。”陈扬苦笑了一声,从手包里把电话拿出来一看,却不是公事,而是秋禾打给他的。秋禾一般情况下很少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除非是到西州来了,想到这儿,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忙着点菜的陈若男,也不知该不该接起电话。 “快接啊,看我干嘛?” 陈若男奇怪道。 陈扬嗯了一声,接起电话。 “陈扬,你今天要加班吗?怎么家里没人啊?”果然,听李秋禾这口风,应该是到了西州,并且很可能就在别墅附近。 陈扬苦笑不已,想了一下,也懒得遮掩,直接跟陈若男道:“若男,秋禾也过来了。” “哦,那叫她过来呗。”陈若男随口应道,但看向陈扬的眼神明显有点闪烁。其实早在陈扬还跟秋禾是邻居时,陈若男就认识对方了,之后因为李端玉的缘故,两人也算是很熟悉了。并且虽然陈扬没有明说,但她也能猜到陈扬跟秋禾的关系绝不仅仅只是老板和下属这样一种关系。不过她怎么说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加上跟陈扬又以姐弟关系相处了二十多年,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可比两人间那夫妻关系要牢靠得多,因此在这方面她倒是看得很开,不然她也不会真心接纳仙儿了。 二来也是陈扬这些年一直到处东奔西走的,而且可以预见得到,至少这几年是不可能回燕京的了,她也确实觉得自己对陈扬的照顾不够,现在有了儿子分散了精力就更加了,真有个女人在陈扬身边也不见得是件坏事,至少知根知底的。当然了,这些前提条件是她得先看得上,如果陈扬随便乱找个女人就往家里带,那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接下来,陈扬见她没有异议,就直接把地点告诉了秋禾,叫她直接过来就行。 这家饭店离小区不远,也就五,六分钟之后,一个风姿绰约的年轻女人就出现在了餐厅门口,并且一进大堂就东张西望起来,显然是在找人。 而这个靓丽的大美女自然就是李秋禾了。 陈扬两人坐在离大堂门口不远的一处靠窗的卡座里,一眼就看到了正四处找寻着的秋禾,他赶紧起身,招呼了一声:“秋禾,这边。” “陈扬,你怎么又跑出来” 李秋禾的话刚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显然是也看到了坐在陈扬对面的陈若男,然后整个人就石化住了,怔怔看着陈扬和陈若男,心里莫名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慌乱, 的确,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味到什么叫慌乱了。 陈若男也看到了李秋禾,摆摆手招呼道:“李经理,过来坐吧。” 李秋禾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对陈若男点点头,嗯了一声。但还是有些无助的看向陈扬,也不知道这会儿自己该不该过去。 陈扬倒是无所谓,有些不耐的催促道:“秋禾,你在那儿干什么,快过来坐啊。” 李秋禾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说实在话,这会儿她都不知道在心里把陈扬给骂不知多少回了,刚才要是陈扬直接告诉她陈若男也在,那么她是打死都不会过来的。尽管看上去那边那两人都没什么在意,但她还是踌躇不已。事实上她心里或多或少的对陈若男还是有点愧疚的,她甚至认为,当初如果不是自己主动甚至可以说是勾引陈扬,就陈扬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迈出那实质性的一步的。 在陈扬夫妻俩对面位置坐下后,她更是心里惶恐得不行,有些尴尬的没话找话的问道:“若男姐,你也来西州了啊?” “嗯,趁着现在还有几天假,就过来这边看看陈扬。” 陈若男淡淡说道,倒不是她故意冷漠,实在是因为她的天性使然,也就是在陈扬跟前稍微好点。 然后就又问道:“李经理,集团最近很清闲的么?真要是什么事你在电话里跟陈扬讲不就完了,何必要亲自跑到西州来啊?”对于李秋禾是陈扬在南扬集团的代理人这点,她倒也知道的。 本来也就随口一问,谁知道李秋禾听后却以为陈若男这话里有话,一时间就更是坐立不安起来,若是陈扬跟陈若男说过自己现在跟陈扬的关系倒也罢了,可之前她问了好几次,陈扬却一直都说还没时间跟陈若男讲起这事, 偷偷的飞快瞥了一眼陈扬,却见他脸色从容,一点也没有觉得尴尬或是其他什么的,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诚恳的对陈若男道:“若男姐,你千万别误会,我,我就是有点工作上的事找他,我们没什么的,一直都是上下级关系。”虽然是很笨拙的解释,但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陈若男脸上现出讶异之色,但还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我知道的。” 边说,边把陈扬面前的一次性餐具用热开水很仔细的涮了起来。她有轻微的洁癖,但凡到外面吃饭,这是必不可少的一个过程,并且从来都不嫌麻烦。 但这一幕瞧在李秋禾眼里头,却带给她是另外一种感觉,似乎若男姐是在像自己宣示着什么。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话,但终于还是泄了气。稍稍撇过头,尽量不去看这一幕,但仍是有些黯然神伤,同时,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惆怅来。 的确,不管陈若男平日里头是否跟陈扬聚少离多,但是,能名正言顺坐在陈扬身旁,名正言顺的在大庭广众下帮陈扬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的,还是陈若男,她哪怕心态很好,也早就打定主意了心甘情愿的给陈扬作一辈子情人,可真正等她面对陈扬夫妻俩在一起时,又怎么可能完全不介意? 陈扬似乎也发觉到了李秋禾神色间有些异样,不由暗叹了一声,看来不敢自己怎么样表现得无所谓都好,但这些女人一旦碰在一块,相互间总还是难免有点不对味儿。真说起来,仙儿算是个异类了。 陈若男看似不放在心上,但她又何尝知道,她这表现得越是风轻云淡,越能给其他的女人带来莫大的压力。 PS: 抱歉,感冒了,头昏得很厉害,今天少了点,明天补吧。 第一一四章 嗅不到的危险 …仙儿哭着跑回房间后。右刻就把自只身卜那条惹祸的奴犹肌下来,跟着,小西装,开襟毛衣,连裤袜,身上能脱的都被她脱了个精光。 最后,就只剩下了一条短小的蕾丝胸罩和一条薄薄的小裤裤。 紧接着,她似乎还不解气,边抽噎着边拾起被她扔到地毯上的皮裙,在床头柜里翻了下,居然被她找到了一把瑞士军刀。然后她二话不说就把刀子拆开,使劲的往皮裙上割了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 她似乎是把这条皮裙当成了陈扬了,每一刀她都使出了全力。割开条口子就用手使劲的撕,撕不动就用牙齿咬。 边割边哭道:“混蛋,我让你说我是故汝,我都撕烂掉我看你说不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玩腻我了,就想赶我走?我告诉你,姓陈的,你别妄想了,待会我就把你这房子给烧了。反正你不让我活了那咱俩同归于尽好了!”一阵自言自语的骂声中,她的手上丝毫没落下,只三两下过后,这条她花了五百多块钱仅仅才穿了一次的皮裙就被撕扯成一条条的碎布片了,其状惨不忍睹。 可她仍然,边哭边把皮裙扔了,用力抽了抽鼻子,然后坐在地毯上,使劲的抹了把泪,捡起那件开襟薄毛衣,两手用力一撕,就听嗤的一声,三百多块又报销了。 楼上的哭喊声越来越大,陈扬起先还不怎么在意,他是打定主意要让纪仙儿长长记性了,不然,鬼才知道她那怪病什么时候能好。做为一个政治人物,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女人。虽然不至于会成为政敌攻丰自己的把柄,但多多少少影响总是不好。 可坐了一小会儿,等他听到什么“烧房子不活了”之类的混账话时,他脸色倏地一变,没想到纪仙儿性子这么网烈,顿时就再坐不住了,生怕纪仙儿脑部受什么刺激,赶紧扔掉吸了半截的香烟,三两步冲到了楼上,不停的使劲拍门。 剪舆嘭嘭! “仙儿,你快点开门!” 陈扬边敲门边急喊道。 但可惜,纪仙儿仿佛没听到一样,仍然不停的在叫骂着。 陈扬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阵阵揪心的裂帛声,顿时更着急了,使劲的拧了几下门把,可没用,里面反锁住了,只能再次大声喊道:“仙儿,你开门啊!我没过要想赶你走,你快出来,咱俩好好谈谈 纪仙儿还是没什么反应。 陈扬等不急了,当下往后退开两步,脚一抬,正要踹开卧室门时 咔嗒! 一声轻响,门口竟缓缓的打开了。 纪仙儿俏生生的立在门边,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条淡紫色的秋裙,裙摆很长,都快遮到脚面上了。 抬头瞥了一眼陈扬,却又飞快的垂下头,咬住下唇轻声问道:“这条裙子行不?” 陈扬就是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根本搞不清楚纪仙儿怎么一回事?愕然的点了点头。 纪仙儿想挤出笑,可眼泪却还在流着,抬起右手,用手背使劲擦了擦眼泪。 寒光一闪,陈扬这才发现纪仙儿手里还拿着把瑞士军刀,也不知她从哪儿找到的,这刀包括现在她身上穿着的这条紫裙其实都是项谨的。他真不明白了,怎么每个女人疯起来都喜欢舞刀弄枪的呢? 顿时就吓了一跳,脱口喊道:“你小心点儿又喊,“把刀子给我 纪仙儿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陈扬,老老实实的把刀子递向了陈扬。可陈扬刚要接过去时,她突然又把刀子收了回去。 陈扬心里一咯噔,以为她想要干什么呢。 幸好纪仙儿只是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裙子,前面她穿得太急,甚至连腰间的拉链都没顾得拉上。 陈扬松了口气,走近到纪仙儿身边,取下了她手里捏着的刀子,重新合上了。 纪仙儿把裙好之后,才抬眼看向陈扬,怯怯的问道:“现在,现在还像故汝不?” 陈扬就是一阵无语,这女人钻起牛角尖来还没完了,他瞥了一眼卧室里头,地面些碎步片,只看了一眼他心跳就加快了起来。更不敢刺激纪仙儿了,忙摇了摇头,然后赶紧伸开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纪仙儿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环住了陈扬的腰际。把脸枕靠在陈扬肩头小声说道:“你还要赶我走吗?。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烧房子吗?我哪还敢啊?”陈扬没好气的应了声,两只大手却不老实的抚向了纪仙儿那两片翘臀,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 纪仙儿还不怎么习惯跟陈扬亲热,扭捏的动了动屁股,却是躲不开,她现在又不敢也不想挣开陈扬的怀抱,只能是往陈扬怀里挤然后才抬起头,认真道!,“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楼及敢甩了我,我就敢烧你家房子,反正我男人也不耍我了,那我也不要活了。” 陈扬心里咯噔了一下,把纪仙儿搂得更紧了些,同样也认真道:“仙儿,我从来没想过不要你,但我也不是跟你开玩笑,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政治人物,官场上到处是陷进,我不能容许自己行差一步。你也同样要谨慎行事。否则,咱们都得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知道的纪仙儿忙点头应道,跟着又说,“老公,我知道你现在干的那些事不保险,你还是收手吧。咱们现在也有不少钱了,而且我通过咱们那家连锁饭店。也认识了不少达官贵人,以后你要是出什么事儿,也能”陈扬听她越说越离谱了,顿时被气乐了,忙打断她道:“行了行了,你别说了,你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跟着又苦笑道,“我用得着你去帮我结交什么达官贵人吗?你记好了,以后老老实实待店里。别整天胡思乱想的,定时去医院复诊,知道不?。 “我知道你本事,可在官场上,你一个人终究是不成的嘛。”纪仙儿嗔道。 陈扬知道自己跟她说不清楚,只能岔开话:“对了,你这次来辛庄找那姓王的干什么?。 纪仙儿心里一紧,忙解释道:“老公,我就是找他们公司租个铺子,想在辛庄开家分店。其他就没什么了。真的,你相信我,我跟那人根本就不熟的 “还不熟呐?又是送项链又是送花的,怕是认识有小半年了吧?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看不出他想追你?” 纪仙儿脸上现出几分苦意,撇撇嘴道:“真的是不熟嘛,他经常到凯悦吃饭,就认识了。像他这样的客户我们饭店多的是,我哪知道他动这种坏心眼了,要是知道,我可就不找他了。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厅长的儿子 “行了,这回就算了,以后你自己小心点,没事就别往店里瞎跑了。你这么一个大美女天天在店里晃悠,那些当官的能,你现在可跟以前不能比了,知道不?” 陈扬叹口气道,他让纪仙儿开饭店做事业的初衷只不过是不想让她像金丝雀那样被自己关在笼子里,也早预料到肯定会碰上这种恶心事,但当时纪仙儿还没出事儿,现在却不一样了,整个人时好时坏的,连自己都摸不透她的性子,如果可以,他真想让纪仙儿把饭店关门大吉算了。 但显然不大可能,毕竟他对纪仙儿恢复记忆还是抱有一份期望的,而且,即便她真恢复不了了,但从今天的情形看,自己也用不着过分担心。像纪仙儿这种类型的女人,一旦跟定了一个男人,就死心塌地的了,自己还没真开口吓唬她呐,就已经要寻死觅活的了。有这么个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倒不知自己这算是走运还是到霉。 边说着话,他已经把纪仙儿抱回了屋里,然后把她扔到了软绵绵的床垫上。 纪仙儿也不是个小姑娘了,哪还不知道陈扬接下来想要干什么,脸上不由就是微微一红。 不过现在两人把话说清楚了,她心里舒畅了不少,只是“呀。的低呼了一声,却是没有半点想要拒绝的意思,正好相反,她现在甚至隐隐有些期待。毕竟失忆后还没,今儿个还是头一回呢。 加上刚才又听到陈扬称赞自己是个美女,立刻就破涕为笑起来,仰起脸,两只犹自挂着泪珠儿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定定的看着陈扬,仰躺在床上,两手环着陈扬的脖颈。把陈扬拉了下来,嗤笑道:“老公,你真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嗯,当然了。我又不是外星人,我的审美观跟大众是一样的 陈扬边说边压在了纪仙儿丰满柔软的身子上。别说,禁欲了这么久,他还真有点把持不住了。以前他还担心纪仙儿身体出什么状况,现在倒是用不着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跟经常来我店里的那些老色鬼没什么分别!你们当官的都一个样纪仙儿咯咯笑道。 “你说什么呐?拿我跟那些人比什么啊?”陈扬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纪仙儿却是不以为意,脸上挂着微笑,说道:“但我不喜欢那些色鬼,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你喜欢我?” “嗯 “为什么?” “你是我男人嘛,我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啊?。 陈扬一听这话就有些泄毛,更是毫不犹豫的进入了纪仙儿的身体。 纪仙儿皱眉咬唇,长长的呻吟起来wW 第一一五章 女人的心思 第一一五章女人的心思 很明显,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个假扮成成功商人的中年杀手不得不暂时改变了策略,把还差几秒钟就要爆炸的手提箱的紧急保险重新给摁下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怕打草惊蛇,对于像他这么一个手头上不知背负了多少条人命的国际惯犯来讲,其实并不介意再多收走这里里外外上下几层楼中的百十来号无辜人命的。 还好,他还不至于太过失望,因为很快没过得几分钟之后,目标人物就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是的,陈扬在外头跟李卫东通了一小会儿电话之后,就再次回到了一楼大厅里。 路过中年杀手所坐的座位旁边时,他原本稳健的步伐却让人意外的突然滞了一下,侧过头瞥了一眼这个中年杀手,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显然,他对这个明显是从香港那边过来的男子产生了一丝好奇。 倒不是说他察觉到了什么,而是这家小饭馆他几乎天天都来,但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见过有什么外商跑这里来吃饭的,一时间有些奇怪而已。 中年杀手干这种买卖不是一次两次了,心理素质自然相当过硬,这时见到陈扬朝自己打量过来,他非但没有惊惶失态,反倒是很谦和的朝陈扬笑笑,示意了一下。 陈扬这才不疑有他,也笑了一下,走回到旁边坐下了。 坐下后,把手机递回给了李秋禾,说道:“秋禾,你不用过去了,我已经跟卫东说了,叫他和他处的朋友一块带过来。”跟着又补充了一句,“他们现在就在隔条街的商场逛着呢,一会儿就到,咱们不用等太久的。” 李秋禾本来还想问些什么的,但看到陈扬跟小弟通过电话后,脸色有些难看,她便很识趣的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了。自从跟了陈扬之后,她这个做姐姐的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关心弟弟,但遇到比如像现在这种小弟谈恋爱这种大事情上,她却是感觉心里没什么底,一切都让陈扬这个当姐夫的拿主意好了。反正陈扬见多识广,若是那个女孩子不好的话,相信陈扬一眼就能瞧出来了,只要陈扬点头了,那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更何况现在卫东那小子就只听他扬哥的,反倒是对自己这个姐姐的话相当敷衍。 至于陈若男听到要在这里等人时,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倒是没什么意见,继续跟李秋禾闲聊起来。 而他们这边聊天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到了邻桌那个中年杀手耳朵里头,中年杀手听后,却是开始为难起来,好几次都把手摁到那手提箱的隐秘按钮上了,但兴许是怕再次出现意外状况吧,万一就是自己想办法脱身的这短短几分钟内目标又像刚才那样跑出去就不好了,做为一名顶级杀手,他从来都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最终还是保险起见,他没有下这个决心。 他想着,反正再等一会儿目标人物约的人就该赶到了,等人一到,现场状态稳定之后,到时候再执行计划,应该就能确保万无一失了。 而他之前来这家饭店他实地考察时发现,从启动炸弹开始,自己要想顺利的从洗手间溜出去,至少需要350秒的时间,这么长时间,很难保证不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就比如刚才,如果不是他多留了点心眼,到时候可真是砸了自己从不失手的金字招牌了。 在几人各有所思的情况下,约摸十分钟之后,李卫东就赶到了,从他赶来的时间上看,确实离得不远。 不过,陈扬却看到,李卫东没有带着新交的女朋友一块过来,而是自己一个人就跑过来了。再联想到前面在电话里,这小子就支支吾吾的语焉不详,似乎刻意在隐瞒着什么,这无疑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这小子应该是被人给盯上了。 “扬哥,这位是” 李卫东过来后先是主动跟陈扬打了招呼,然后看到陈若男时,他立刻就觉得很面熟,再一想,立刻就记起来了,这个长得跟仙女似的的姐姐可不就是当初在湖城见过几次的扬哥的爱人吗?略一迟疑,他才讶异道:“咦?您,您是嫂子吧?” 陈若男点点头,不置可否道:“你好,你就是秋禾的弟弟吧,你倒是记性不错。” “好了,卫东,你先坐下再说。”陈扬摆摆手道。 李卫东依言坐到了姐姐旁边,头微微低着,不敢直视陈扬朝他看过来的目光,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李秋禾见到弟弟这副模样,就奇怪道:“卫东,你刚在电话里不是说新处了一个女朋友,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那个女孩子她人呢?” 陈扬也想问这个问题,但见李秋禾问了,就收住了嘴,静等李卫东回答。 “她,她单位有点事,就没跟过来。”李卫东支吾道。 他从来就不是个会撒谎的孩子,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陈扬这种老江湖了。 陈扬想也没想就刷的把脸色一沉,呵斥道:“卫东,你给我说老实话,最近跟你交往的是不是那个大开发的徐倩?” 李卫东一见陈扬脸色沉了下来,心里登时就是一惊,急忙回道:“扬哥,我,不是的,您听我说”话刚说到半截,他一抬头对上陈扬那冷厉的眼神,立刻就是一软,忙把头垂了下来,黯然道:“扬哥,对不起。” 陈扬见他默认了,一时气不打一处来,不是他想干涉李卫东的婚恋自由,而是因为他早就看出来了徐倩那种女人绝不是省油的灯,卫东这傻小子跟这种女人搞在一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更别说这徐倩接近李卫东的目的,说不好还有自己这一层关系在里面呢。 见陈扬不说话,李卫东心里更是惶恐不安起来。虽然他明知道扬哥不喜欢自己跟徐倩在一块,甚至就这件事还专门警告过自己,但这种事他也没办法控制,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下了班之后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跟徐倩一块吃饭,算是感谢对方上次的帮忙,可最后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醉得一塌糊涂,并且还跟徐倩上了床。之后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男未婚女未嫁,加上徐倩对他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小青年心理把握得十分到位,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他,两人的关系一日千里,没几天就明确了男女朋友关系。 其实话说回来,这真怪不了他,他父母早亡,一直都是跟姐姐相依为命,潜意识里一直都觉得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偏偏那徐倩的年龄比他虚长几岁,人也长得不错,再刻意表现得温婉体贴一些,就像个知性成熟的大姐姐一般,他想不中招都难。 当然了,这种事要是换了像陈扬这号对女人麻木不仁的男人碰上,徐倩的阴谋自然决计不可能得逞。 但很可惜,李卫东的境界差了他扬哥不知千里万里,中招只是时间问题。 “扬哥,其实徐姐人挺好的,您之前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会啊?”李卫东一咬牙,还是硬着头皮帮女友说了两句好话。 “哟,徐姐都叫上了?”陈扬闻言哭笑不得。上次在春城见到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起逛街时,他就起了疑心,并且当时就警告了李卫东几句,可笑的是,这个愣头青还是中了招,现在还傻乎乎的不知所谓呢。 李卫东听出陈扬话里的不屑之意,他本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黯然之下,却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才好了,只能委屈的低下了头。 “徐姐是谁?就是跟李卫东交往的女孩子吗?怎么了,这个女孩子不好吗?看你样子,好像不同意人家两个交往一样?” 陈若男好奇的插话问了几句。虽然她对前因后果知之不详,但光是听这短短的几句话,以她的聪慧,却也能猜出个一二来。并且对陈扬干涉人家恋爱自由表示了自己的不解。 “行了,若男,你不了解情况就别多话。” 陈扬这正恼火着呢,就不耐烦的呵斥了陈若男一句。 陈若男当场就脸色一变,立时就想回嘴说些什么,但见现在是在外面,她终于还是忍住了,但还是撇嘴剜了陈扬一眼,表示了心中的不满。 陈扬他们这边气氛不大妙的当口,旁边桌的那中年杀手却是一点也没闲着,见到情况稳定,他才从容不迫的重新把密码盘拨到了“300”的刻度上,然后右手食指找到那红色的启动键位上,大约在那按钮上摸索了十几秒钟的样子,他心里冷笑一声,立刻摁下了按钮。 然后,跟前面如出一辙,他再次唤来了那名服务生,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服务生也跟刚才一样,微笑着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然而,就在他以为诸事顺利立刻要去洗手间遁走时,耳边突然间传来了目标人物冷冷的声音:“卫东,徐倩现在应该就在外面吧,你立刻去把她叫进来,我有话要跟她说。她若是不肯进来,那我就出去,今天我非要把话跟她讲明白了不可。” 中年杀手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大骂一声:“我顶你个肺,点解梗多吔啊” 尽管肚子里已经火冒三丈了,但他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半点,只是略带歉意的冲服务生笑笑:“这位伙计,不好意思,你先忙吧,我得打个电话先,一会有事再叫你帮忙。” 服务生愣了一下,虽然心里奇怪,但还是笑着点头说好,然后就转头走人了。 等人一走,中年杀手就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拨号掩饰了一下,另外那只手却是悄悄的再次摁下了手提箱上面的绿色按钮。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心里头别提有多郁闷了,若不是职业修养比较高,他都忍不住当场掏枪出来扫****。 幸亏边上的人没让他等太长时间,也就两三分钟之后,在陈扬高压下不得不立刻跑出去叫人的李卫东就回到了厅里,身边还跟着个一副职业装打扮的漂亮女人。 很明显,这个女人就是徐倩了。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徐倩看上去却跟陈扬前几次见时有了些许的改变,陈扬也说不上来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就是似乎稍微低调了一些,走路也似乎轻盈了些,就连脸上那标志性的客套微笑也换成了当下这种略带些羞涩之意的笑容。就是不知对方是不是刻意装出来的了。 “徐小姐,想不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 陈扬脸色不变的淡淡招呼了一声。 徐倩脸上挂着笑,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道:“呵呵,您好,陈市长,我也没想到的呢。” 说话时,不知道她是真不好意思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她下意识的往旁边扫了两眼,看到卡座里的那两个明**人的女人时,李秋禾倒还好,她早就见过,但陈若男她却是头一回见到,眼中不觉闪过一丝诡异之色,却是不知道为何缘故。 紧接着,等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另外一个方向时,却是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旁边桌上的那位中年男子。刚开始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可等她把目光收回时,却是突然间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这张面孔怎么好像挺眼熟的? 再仔细一想,她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这人可不就是自己前两天才在西州大酒店匆匆见过一面的那个神秘男人吗? 这事说来话长,就在两天前,还滞留在西州办事的她突然接到吴总的电话,电话里,吴总只是简单的通知她让她去西州大酒店订个房间,说是有个香港那边的一个友好企业忠兴公司有个人来这边,但并没有叫她负责接待。 她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暗暗多留了个心眼,订好房间后一直在酒店里头等了一个多钟头,才看到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去酒店总台取走了她订好的房间。 很不凑巧的,当日她所看到的那位中年男子此刻正好就在眼前。 而她跟了吴振邦几年时间,或多或少也算接触到了一些公司内幕,自然清楚这个所谓的香港忠兴实业虽然明面上做着些贸易生意,但其实暗地里干的都是些来钱快的非法勾当,是一个披着合法外皮的有组织犯罪集团,说白了就是个黑社会性质的社团。 至于这次吴总让她帮忙去订房间的男人,虽然她不知道这人来西州市干什么的,但以她的认知,这人九成九不会是来干什么好事的。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一种场合, 这个男人是忠兴的人?神神秘秘的跑来了西州?现在又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就在陈扬旁边吃饭?还有,他脚底下的那个黑色手提箱是干什么的?那天好像就看他一直拎在手里的。 难道他是想 嘶 一旦想通此节,饶是她平素里也算是个沉稳之人,此刻仍是吓得倒吸一大口冷气,原本还稍微有些红晕的脸色顷刻间吓得惨白一片,花容失色不已。 陈扬当然也瞧出了徐倩的异样,不由皱眉奇怪道:“怎么不坐下谈么,徐小姐?”边说边也顺着徐倩大惊失色的眼神,下意识的往边上中年杀手所坐的位置方向瞥了一眼。 “哦,没,没什么。”徐倩支吾着,然后哪里还敢坐下,急急忙忙的又道,“陈市长,这,这样的,我,我还有,有点事情,您先忙着。”话一撂下,她不管不顾的脚底抹油,掉头就想开溜。 “哎,徐姐,你” 李卫东一下怔住,喊了半句话就急忙起身追了过去。 陈扬却似乎没听到她回应的话似的,目光依旧若有若无的斜睨着邻桌。正好这时那名中年男子再次拨弄起了那个黑色手提箱上的刻度表盘,他一见之下,再一联想到前面这男人的一些让他疑惑的举动,心脏倏地猛然一紧,某种不好的预感狂涌上了心头。 这种让他压抑的感觉他上辈子曾经有过一次,就是他重生前,发生车祸前的那一刹那。 不好这个人有问题 那个黑色手提箱搞不好就是颗定时炸弹 下一秒钟,他立刻做出了判断,然后,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就是让陈若男二女立刻离开这里。 虽然心脏已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头了,可他脸上表情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有任何紧张之意,从容不迫的收回目光,回过头,望了一眼已经开溜掉的徐倩,他心中更是笃定自己这冷不丁冒出来的不祥预感极有可能是真的。 然后就见他神色亲昵的凑近到陈若男耳边,嘴唇几乎快贴到了陈若男的耳垂。 陈若男见到丈夫这刻很突兀的表现出对自己的亲昵,一时间就觉得有些诧异,同时因为有外人在,不自觉的就有点羞涩,忙低下头,边想躲开,边蚊鸣似的嗔怪起来:“你干什么呀,人家看着呢,你别这” 而她嗔怪的同时,陈扬几不可闻的,但却温柔异常的声音也在她耳畔适时响起:“若男,你听我慢慢说,我怀疑现在咱们旁边这桌的男人很可能是个杀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方的目标应该是我,对方手上的那个黑色手提箱很可能是炸弹,你记住,这个时候千万别紧张,待会儿我会留下来结账,你带着秋禾先出去,出去后就坐卫东的车,往前一直走,一直走就行,你们俩不用等我,也别担心我,我自然有其他办法脱身” 陈若男嗔怪的话讲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直到陈扬已经神态自若的重新坐了回去,捧起茶杯浅泯了一口香茶时,她仍然没有回过神来,目光却是有些惊愕的看向了邻桌方向,果然,经陈扬这么一提醒,对面那个中年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杀手,尤其是对方腰间被风衣遮住的地方貌似有些突起,以她在军校里头学到的一些粗浅常识看,对方这腰间很可能挂着一只手枪。 虽然意识到了危险,但下一秒钟,她却想也没想的就做出了一个让陈扬大失所望的举动,她悄悄从桌子底下伸出两只手,然后微微有些颤抖,但却很用力很坚定的一齐握住了陈扬的右手。 陈扬能明显感觉到若男的掌心里全是汗水,他心里倏地往下一沉,不得不再次转回头,目光却不像刚才那般温柔了,反而染上了一层说不出来的冷厉,同时用嘴型说出了最简单的一个词语:“快走” 陈若男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同时,两只紧握住陈扬的手却握得更紧了些。她很聪明,那一霎那的短暂失神后,她已经读懂了陈扬之前那短短的一番话,她甚至还听出了其中所包含的那一丝诀别的味道。 两人从小在一块长大,现在又是夫妻一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陈扬此刻所担心的是什么。 的确,陈扬不是不能够和她一块走,而陈扬之所以仓促间做出的这个决定,无非就是希望两人女人能安全离开。毕竟,杀手的目标只是陈扬,只要陈扬不急着离开,那个杀手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而她和李秋禾逃生的机会就是百分之百了。而如果三个人一块离开的话,鬼才会知道杀手会不会突然间暴起,玩自爆游戏,即便不自爆,也肯定会跟上他们,而杀手身上无非就是炸弹和手枪,那样一来,他们危险系数将成倍增加。 而知晓了陈扬此刻的心意的她,自然更不可能离开了。 陈扬看到若男眼中朝他投来的那一抹温柔平静的目光时,心里虽然焦急万分,却是无可奈何,才仅仅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眼神,他同样也读懂了若男此刻的意思,显然,自己好好劝她离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没办法,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对面还懵然未知危险就在身边的秋禾身上。 重新转回头时,他脸色已经恢复平静,朝李秋禾笑笑说道:“秋禾,待会儿我有个朋友要过来谈点事,你和若男先回去吧。” “啊?怎么?你还有朋友要过来么?” 李秋禾哑然说道,显然不知道陈扬这话是真是假。 而前面陈扬跟陈若男说悄悄话时的亲昵一幕她当然也瞧了个真切,虽然心里有些酸涩,但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人家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俩,而自己,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罢了。 可她听不到陈扬都说了些什么,自然不会知道危险已经就在他们身边了。不过她还是敏感的意识到了陈扬这话有点不大对劲,不管怎么样,既然陈若男在家,那以自己的身份,今晚自然不可能回别墅去休息了。 就在她还搞不清楚情况的时候,陈扬却又再次催促了她一声:“好了,秋禾,你听话,先跟若男一块回去吧,对了,一会就叫卫东开车送你们俩吧。” 他一边不动声色的催促着李秋禾,被陈若男紧握住的右手却悄悄使劲,一点一点的努力挣脱出来。他的动作不敢太大,生怕惊动了邻桌的中年男人,万一对方急眼了就不好玩了。 陈若男也同样如此,虽然她已经很使劲了,十指绷得紧紧的,泛出白光,两只手甚至还因为用力过度,手背上那细细的青色血管都显露了出来,但奈何她的力气比陈扬小了不止一星半点,终于还是被陈扬一点点的挣脱开了。 两手一空,她便立刻就又想握回去,可陈扬却没有给她机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轻快的拿起了桌面上的茶杯,浅泯了一小口,杯子离开唇畔时,才又开口道:“若男,你跟秋禾快回去吧,我朋友很快就到,你们俩在这里讲话不太方便。” “不碍事的,一会儿你们聊你们的,我坐在边上看书就成。”陈若男轻声回道,边说边也拿起咖啡,悠然自得的泯了一口。 陈扬心里那个急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很快,瞥了一眼微张小嘴,正一脸莫名的看向自己二人的李秋禾,他一咬牙,沉声道:“若男,你们俩都不走是吧,那行,我到楼上再开个包间好了,省得到时候叫朋友笑话。” 说着,还真的作势要站起身来。 陈若男闻言就是一惊,陈扬这一上楼进了包间,那不等于是送羊入虎口吗? 于是大惊之下,她再不管这么多,赶紧伸手扯住了他衣角,用力咬了咬下唇,急急忙忙的说道:“你别开包间,我,我这就回去。” 话一说完,她却是忍不住眼圈一红,一转头,两行热泪就潸然滚落下来。 还好,她背着身子,没人能看到,而她也很快就用纸巾擦掉了。 然后,默默的把坤包拿到了手上,深吸一口气,也不再拖泥带水,唤了一声对面的李秋禾一声:“秋禾,既然待会儿陈扬还有朋友来,咱们还是先走吧。” 李秋禾再次哑然不已,虽然仍是有点莫名其妙,但见陈若男也这么说,一时间也就信以为真,以为陈扬早就约了人来谈事情。随后,满腹狐疑的她也只好拿起坤包,跟在陈若男身后,往外面方向走去。 见到两女相继离开,陈扬才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大半。然后不自觉的用眼角余光再次瞥向了邻桌方向,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误的,但可惜的是,这一瞥之下,对方竟然面带微笑的也朝他这边方向看了过来。很显然,这藏有深意的诡异一笑,非但没能证实自己的预感的是错误的,反倒是更让他确认,这个中年男子一定有问题。 说实话,他并不忌惮对方手里有枪,如果对方仅仅只是有枪的话,那么他现在有起码不下十种方法脱身,真正让他心烦的是对方的那个小巧玲珑的黑色手提箱,而且最让他担心的是,万一对方是个人肉炸弹,那自己可真是点背到家了。毕竟他不是超人,能够瞬移,对方要是狗急跳墙,短时间就自爆炸弹的话,自己想飞都飞不出去。 现在唯一算是好点情况是,若男她们俩已经离开了,想必只要出了这间饭馆就能真正安全了,到时候报警是肯定的,但自己该如何脱身呢?既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识破了对方的意图,又还得给对方留下点希望,不至于立刻就玩同归于尽的把戏,但也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坐以待毙吧?这可真是让他感到两难了。 就在陈扬感到有点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心只想开溜的徐倩却也没能走成,她名义上的男朋友李卫东虽然对她奇怪的举动不疑有他,但还是三两步在餐厅门口追上了她,焦急的问道:“徐姐,之前你不是一直说要来的吗,怎么这会儿真来了又马上要走了呢?扬哥还有话要问咱俩呢,你走了可不大礼貌。” 徐倩闻言心里又气又急,只骂这个大傻冒真是够憨啊,都大难临头了还稀里糊涂的,礼貌个屁,我呸罢罢罢,死道友不死贫道,扬哥长扬哥短的,哼,本小姐还年轻,可没心情当你那短命扬哥的陪葬品。 但偏偏此刻被李卫东抓住胳膊,她想走也走不了,无奈之下,只能暗暗跺了跺脚,压低声音道:“傻瓜,别废话了,快点跟我离开这里,到外面我自然有话跟你讲” 李卫东虽然对徐倩此刻满脸奇怪的表情感到不解,但还是略一松手,跟着对方出到餐厅外边。 前脚刚一迈出餐厅大门,徐倩一提裙袂,撒腿就往前没命的狂奔而去,李卫东一愣,立刻就要往前追去,可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急切不已的声音:“卫东,你干什么去?给我回来” 他听出是姐姐的声音,迟疑了一下,那徐倩已经没了影儿,他惊骇之下,赶紧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奇怪道:“嫂子,姐,你们怎么也出来了?” 陈若男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脸色焦急的拉住李秋禾:“秋禾,你赶快打电话报警”她的手机长期都得充电,自然没有带在身上。 报警? 李秋禾闻言脸色一变,紧接着,她下意识回头望餐厅里瞥了一眼,一瞬间,她就全明白过来了。 紧接着,就见她脸色倏地一白,眼眶莫名的红了起来,非但没有立刻掏出手机,反倒是想都不想的就往餐厅里跑了回去。 第一一六章 艰难的选择 第一一六章艰难的选择 李秋禾这一往回跑,陈若男吓得脸色刷的就是一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秋禾,你站住,你是不是想害死陈扬啊” 可不是吗,本来那个杀手还在琢磨着该怎么下手的,但李秋禾这一冲回去,不明摆着告诉杀手自己等人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图谋了吗?万一把对方激怒,就全完了。 李秋禾闻言心脏倏地一紧,刚跑到大厅的玻璃门外就堪堪的停了下来,然后就缩在门边透过玻璃门,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里面的情况。 饭店大厅里看上去风平浪静,根本就瞧不出来有任何危险的前兆,陈扬当然还滞留在里面,看上去似乎是在悠闲喝茶,其实早已经心急如焚了。 恍然间,她鼻子一酸,一下子忍不住,眼泪便夺眶而出。心里更是不停的埋怨自己,刚才怎么就一点也感觉不到危险,还傻乎乎的以为陈扬真约了人过来呢。如果早知道是这样,自己怎么也不会离开的。 陈若男见她停了下来,心中稍宽,但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三两步追了上去,从身后拉住了李秋禾,把满脸苍白的秋禾拉回到街上,才焦急不已的说道:“秋禾,快把手机给我” 李秋禾这才醒悟过来,“哦”了一声,伸手胡乱擦了擦眼泪,赶紧从皮包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也顾不上再给陈若男了,掏出来后,就手忙脚乱的直接拨打了110报警电话,焦急万分的把情况告知了110总台。 接线小姐起先还以为是恶作剧,但听到李秋禾报上了身份并且干脆把身份证号码都留下后,才重视起来,然后直接叫来了值班长来听电话。 总台值班长得悉具体情况后,惊得冷汗都飙了,不过他也做不了主,立刻就用内线电话通知了市局的几个头头脑脑。 很快,整个西州的公安系统都震惊了,并且立即在市局局长李志贤的单线部署下,迅速行动起来。而距离这边最近的南湖分局更是从局长到下面派出所的普通干警,全都一窝蜂的往南亭街中央这家名为“美味阁”的中餐厅赶了过来。 等李秋禾报了警之后,陈若男在还没有确认的情况下,就焦急万分的接连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分别是打给爷爷和父亲,以及在岭南当省长的三叔,至于母亲李端玉,她却没敢通知,因为李端玉心脏一直不好,可经不起这种惊吓。 老爷子在中央开会,因此她只联系上了老爷子的生活秘书肖秘书,但相信情况很快就会转到老爷子那里,而之后不用想,肯定会有国安的人介入进来,毕竟陈扬的身份非同小可,即便没有陈家这层关系,以他现今一市之长的地位,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小瘪三就能动得了的,这事要传出去,绝对是件轰动一时的大件事了。 而做完这些之后,她能做的也就只能是焦急万分的等待了。 至于李卫东,他也是直到听他姐姐打了报警电话后,才惊愕不已的反应过来,心里立刻自责不已,毕竟他怎么说也算是公安系统的人,却是一点警觉性也没有,眼睁睁的看着扬哥身陷险境,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情急之下,他顾不上危险,心急如焚的把车钥匙一掏,递给李秋禾:“姐,你跟嫂子开我的车先走,我进去把扬哥救出来。”话音一落,就要推门进去。 李秋禾一惊,忙拉住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小弟:“卫东,你站住,小心打草惊蛇”她本就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前面也是情绪失控下才差点干了傻事,这会儿等她冷静下来后,却是很清醒的意识到了此刻陈扬所处的险境,以她对小弟的了解,若是让他这么贸贸然的冲进去,别说把陈扬救出来了,百分之百会起到反效果。 “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站在外头干等着警察来吗?要是在警察来之前,扬哥就出事了怎么办呀?” 或许是心里太过焦急,李卫东被拦下之后,很反常的对姐姐的话表示了不耐烦。 李秋禾听了,刚哭过的眼圈立刻又泛红起来,但还是拼命忍住,只是不停的摇着头,喃喃说道:“不会的,不会的,陈扬不会出事的。”说着又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一下拉住旁边的陈若男,哽咽问道:“若男姐,前面陈扬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他有好办法能脱身的?” 陈若男默然了,无语的摇了摇头,此刻她其实也没比李秋禾好哪里去,双唇紧抿,身子不住轻轻颤抖着,目光却是一眨不眨的看向餐厅方向,眼眶里有晶莹的东西在不停闪动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滑落下来。 可很快,她就做出决定,冷声说道:“秋禾,那个杀手刚才见过我们,咱们如果还滞留在这里只会让陈扬更加危险,不行,咱们还是得赶紧先回车上去,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 就在外面都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时候,陈扬还在卡座里坐着静静喝茶,脸上表情跟刚才没什么两样,依旧显得十分的从容淡定,时不时的看看时间,就似乎真的在等人来一样。 他不是不着急,而是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只有冷静才能帮得了自己。幸好陈若男二女都已经安全离开了,不然他可绝对冷静不下来。 眼角余光一扫邻桌方向,却看到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把那个他十分忌惮的手提箱拿到了身旁,并且把手一直搭在手提箱上面,一副随时都有可能买单走人的样子。 但他如果真打算买单走人倒好了,陈扬相信,绝不会这么简单,兴许对方听到了自己前面的话,在等着看有没有人真的应约而来。 只是,自己前面也是灵机一动才想出来的拖延,哪里会真的有人过来。相信,只要再过得一小会儿,对方要是还看不到有人来,说不定心里边一起疑,立刻就要动手了。而对方手里明显有枪,这么近的距离,自己绝对没有半点机会。 自己该怎么办? 走还是留? 这可真是让他难以抉择啊。 如果装作若无其事的买单走人的话,对方肯定会起疑心,跟踪自己是肯定的,甚至说不定只要自己一转身,对方就会掏枪出来了。 不得不说,这个方案的危险系数可谓是相当的高。 而如果留下的话,对方如果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杀手身份,那么对方最可能做的就是把定时炸弹往座位上一搁,然后找个时机溜掉。毕竟哪怕是人肉炸弹,能活下来的话,肯定没谁真愿意去死。而自己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对方的图谋,到时候应该还能赶得及离开。 两相一比较,显然,自己如果留下来的话,似乎要好点,逃脱的机会也大得多。可这样一来,这整个饭馆里里外外的百十来号人就全得成为炮灰,无辜的死掉了。 他在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只一电光火石的瞬间,他便已经做出了选择。 随后,就只见他满脸不悦的看了看腕表,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声:“这个小胡,怎么搞的,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还来不来的啊?” 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眼角余光却是片刻也不离那个杀手,果然,听到他的嘀咕声后,对方虽然脸上,但陈扬还是捕捉到了对方眼中闪过的那抹异色。同时,对方的手指开始在手提箱的密码表盘上开始拨弄起来。 喀拉喀拉 表盘被拨动时,发出了一阵阵极其细微,并且没有丝毫规律可寻的机械声。 陈扬心里一沉,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对方应该是打算要立刻安放定时炸弹了。 想到这儿,他不再迟疑,立刻招手把最近的一个服务员叫了过来:“服务员,买单。” 喀拉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之后,手指的动作倏地就是一停,轻挑了一下眉毛后,根本未做他想,也同样叫过来一名服务员,用他那蹩脚的普通话告诉服务员他也要买单了。 半分钟后,服务员把找补回来的钱和单据一齐交到了陈扬手里,陈扬随手放入手包中,然后神情自若的缓缓起了身,但却不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又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同时,用眼角余光密切关注着中年男子的动向,只要对方稍有不对,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拼一把,扑过去把对方放翻在地。 果然,中年男子也被他的举动搞懵了,面色不变,但肚子里再次暗骂了一句:“我顶你个肺,走不走啦”显然,他可没想到陈扬这么能磨蹭。 恰在这时,前面去帮他结账的服务员也回来了,同样是递给他一些单据和找补回来的钞票,他犹豫了一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接过,把这些东西往兜里揣了进去。 随后,他便做出了一个让陈扬很无语的动作,竟然也捧起一杯白开水,慢吞吞的喝了起来。看他那样子,似乎只要陈扬不先走,他是打死也不会先离开的了。 陈扬捧着杯子,扫了一眼这满屋子的食客,心中轻叹一声,自己终究还是不够冷血啊。 的确,这个时候其实他有机会先发制人,突然上前扑倒对方的,但一想到对方手里的那只手提箱,他还是下不了决心。 既然这样,没办法了,他只好把手包一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迈开步子,径直朝门口方向走去。当然,他的目光却时刻不离前方那面迎宾用的宽大立镜,只要对方一有摸枪的动作,他才能第一时间躲开。当然,如果对方真不要命了,自己这么做,还是相当危险的。 果然,中年男子见陈扬一走,稍等了几秒钟时间,立刻就把杯子搁下,也拎起手提箱,快步的跟了上去 一路提心吊胆的走到门口,推开落地玻璃门时,他才惊觉,自己的手掌心里已经全是冷汗了。 还好,对方显然还是比较珍惜生命的,并不觉得这里是下手的好地方,相信只要出到街上,对方会立刻动手,毕竟街上四通八达,有的是机会可以轻松跑路。到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对方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身子出到一半时,他的手腕渐渐开始发力,一咬牙,毫不迟疑的就要按既定计划实施。 是的,这是一个机会,只要能在对方跟上来前,把门关上,再跳下前面那几级台阶,逃脱的几率相当大。 他坚信,只要对方还以为自己蒙在鼓里,应该会出现刹那的忙乱的。 这也是自己最好的一个机会,甚至是唯一的一个机会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可是,就在他看似不经意的走出到门外时,还没来得及关上门,脸色突然一紧,一辆黑色的路虎就出现在他眼前,就静静的停在斜对面十多米处的街边。 这辆路虎不是别人的,正是前面李卫东开过来的。 而很明显,陈若男两女自然也还在车上,一看到陈扬出来了,两女眼睛皆是一亮,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心中既是欣喜,同时更多的是焦急,满脸期盼的看着陈扬朝她们走了过来。 十几米不算很远,也就十来秒钟的事情。 唯一让陈扬意外的是,那李卫东这时却没有出现在他应该出现的驾驶舱里,那个位置是空的? 人呢? 电光火石间,陈扬再次改变主意,没有反手堵住门口,也没有立刻跳下台阶,而是按照正常步速逐级走下了第一级台阶。 而与此同时,在他身后,传来了中年男子那明显加快了的步伐。 几乎就在陈扬迈步下到台阶中间的时候,嘭的一声轻响,后面的中年男子也推开了玻璃门。 陈扬故作不知的继续朝前面走去,而这时候他也没有镜子提醒了,把背后全然留给了对方。 那中年男子快步行出后,却是快速朝周边一扫,然后从容不迫的撩起衣角,右手往里一探,嘴角一勾,泛起一丝满意的冷笑来 第一一七章 笑容 第一一七章笑容 不得不说,这名中年杀手掏枪的动作熟练流畅,潇洒极了。就跟看电影似的,从容不迫的从腰间拔出了一支只有半只手掌大的小巧玲珑的手枪,压根就用不着瞄准,手臂微微一抬,立马就要抠下扳机。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在他身侧不远处,这时候突然间闪出了一个瘦削的黑影,并且这个黑影猛然间一跃,毫不犹豫的朝他撞了过来 “啊” 隐蔽在路虎车里的陈若男两女看到这一幕,心脏瞬间就提到嗓子眼里头了,差点没失声喊出来,脸上无不写满了焦急和担忧之色,但她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个时候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一切都将不可挽回。于是只能用手死死捂住嘴巴,拼命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来。 而她俩的遽然变色,也让陈扬顷刻间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让心跳速度减慢下来,同时,面容一紧,只等待着枪声适时响起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个极其微小的声音,在下一个0.5秒钟,很适时的响了起来。 嗤 看来这应该是把经过消声处理的高档手枪,但让人意外的是,从那黑乎乎的枪管中激射出来的子弹却沿着一个很奇怪的弹道方向,极速旋转着冲了出去。大大偏离了近在咫尺的目标。 砰 紧接着,一声脆响突然间,靠街边位置的一盏立式路灯瞬间就被高速运行的子弹击得粉碎,霎时间,纷飞的玻璃碎片如同天女散花一样,簌簌的掉落下来。 蓬 而当旁人都还没有想明白过来时,一声沉重的闷响随即响起,貌似有人摔倒在地,跟着,就听到一阵翻滚的声音。 “陈扬” 几乎就在同时,两个略带哽咽的女人声音同时响起。 嘭嘭 路虎的后车两侧车门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打开了,然后就看到从车上跳下来两抹丽影,不管不顾的就朝陈扬飞奔了过来。 很明显,倒下的并不是陈扬。 虽然枪响时,他确实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万幸的是,此刻他还笔直的站在台阶下。 “呼~” 他长出了一口气,刚要回头上去帮忙,谁知这时候陈若男二女已经奔到了他身旁。 “好了,别担心” 陈扬刚说了半句话,就见到两女谁也不说话,皆是眼圈红红的看了他半秒钟不到,就从左右两侧紧紧的抱住了他,埋头在他肩头低声抽泣起来。 也许是因为陈若男两人抱得他太紧,以至于他呼吸立时滞住,差点没直接岔过气去。 不过,陈扬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两女的娇躯不住在剧烈颤抖着,显然,虽说明知道警报已经解除,但两女这时候还是后怕不已。 但现在明显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陈扬心里焦急万分,根本就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转瞬间就很用力的把胳膊挣脱出来,急急忙忙的回头一看,果然,这时那被莫名撞倒的中年杀手此刻正被李卫东死死缠抱住,别看李卫东身材瘦削,但力气却着实不小。一时间,两人在水泥地板上来回翻滚着,竟是没能分出个高下来。 而最让陈扬担心的那只黑色手提箱,这时候则远远的被扔在了一处空地上,跟掉在另外一边空地上的手枪一样,孤零零的,失去了应有的作用。显然应该都是刚才被李卫东给撞飞的。 “若男,你们俩站着别动,我过去帮卫东” 陈扬急吼了一声,然后一把拨开两女,返身就冲向了仍在地上翻滚纠缠着的李卫东和中年杀手。 “陈扬,你,你小心点儿” 陈若男忧心不已的急喊了一声,却是根本拦不住陈扬。 “扬哥,你别过来,我一个人就能弄死他” 跟杀手拼死纠缠着的李卫东见陈扬不顾危险也跑过来了,心里一急,忙抽空喊了一声。 陈扬却没理会他,冲上去照着那杀手的脑门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杀手这时候因为跟李卫东势均力敌着,各自都死死缠住对方,即便明知道大事不妙,却又哪里顾得上躲开陈扬这全力一脚。 于是 蓬 一声闷响,杀手右边脸颊颧骨处被命中,歪头就喷了一口浓血出来,同时眼镜也被踢飞出去了老远,若不是他还算有点功夫底子,恐怕光这一下,他直接就得被踢晕过去。 而有了陈扬的加入,顷刻间,形式立转,几秒钟前还手握生杀大权的中年杀手转瞬就成了落水狗,被人狂扁了。 可就在陈扬还没有完全解恨时,一阵尖利刺耳的警笛声从街口方向呼啸而来。 然后不到五秒钟,就见十多辆蓝白警车接二连三的停在了路边。 嘭嘭嘭嘭 最前面开路的几辆金杯警车还没完全停好,车门便已经纷纷打开,大批穿戴整齐的特警大队的警员们如猛虎出闸般的,刷刷刷的跳下各自车辆,一通小跑过来,迅速把这方圆十几平米的地方团团包围了起来。 咔咔咔咔 随后,马上又是一连串让人窒息的拨动枪栓的声音接连响起,顷刻间,十多支子弹上膛了的微冲就齐刷刷的指向了场地中央。 看到这么多支枪口指向自己,被死死摁在地板上动弹不得的中年杀手一下子傻眼了,他嘴角一勾,自嘲的笑了,然后身上力道一松,颓然的仰躺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一副知道大势已去,束手就擒的样子。 而还没等滞留在场地中央的陈扬反应过来,立刻就见从包围圈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干部模样的警官,在陈扬跟前站定,啪的立正,然后敬了个标准的警礼,声音洪亮的大声说道:“报告陈市长,西州特警大队一中队出警集结完毕,请您指示” 陈扬此刻已经是完全放下心来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认出的自己,但还是微微对这名青年警官点了点头,脸色肃然的沉声命令道:“立刻封锁现场,把人犯带走审查,另外,仔细搜查这家饭店,看看人犯还有没有其他同党隐匿。” “是” 青年警官啪的又是一个立正,再次敬礼,然后转身,用标准的跑步姿势小跑出了圈外,朝随后涌进来的大批警员挥了挥手,很快,这帮个个荷枪实弹的特警队员们立刻分成N多个小组,各自按部就班的开始对饭店实施封锁戒严。 很快,陈扬走出圈外,正好看到陈若男两女正急匆匆的朝他走来,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刚想迎上去,不料这时却看到路边刷的停下来一辆很不起眼的普桑,紧接着,车门打开,从车里下来两个穿深色西装拿着黑色公文包的男人,一下车就急匆匆的朝他走来。 他一愣,正有些奇怪时,两个面沉如水的冷峻男人已经走到了他跟前,停下后,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主动朝他递过来一个工作证,开口自我介绍道:“您好,您就是陈扬同志吧,我们是国安局的人,前面我们接到总局指示,说是这里发生了一起谋杀案,并且因为涉及到您,总局让我们立刻接手调查这个案子。” 陈扬微微一怔,接过证件扫了一眼,西州国安局特情二科的科长吴寒,下意识的转头,瞥了一眼已经走到他旁边停下来的陈若男,果然,陈若男没觉得有什么好意外的,朝他点点头,淡淡解释了一句:“看我干嘛?我前面跟肖秘书联系过,怎么了?” 陈扬听后不由暗暗皱眉,就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责备她有点小题大作了。也不奇怪,现在没事了,他自认不希望这件事传到老爷子他们那里,尤其是他知道母亲心脏不好,要是让母亲知道了自己遇袭的事,谁也不敢保证母亲情绪失控下,会做出什么不冷静的事情来。 陈若男当然知道他眼神中的责备之意,却混不在意,眼圈红红的回瞪了陈扬一眼,撇撇嘴,冷哼道:“陈扬,我告诉你,今天的事要是不查个水落石出,你明天就得跟我回燕京去,我再不会同意你到这边来工作了。” 陈若男这副悍妻的样子让陈扬十分无语,两名国安人员面面相觑,而李秋禾虽然也站在边上,但这时却是故作没听到,瞥眼往回看了过去,前面太过于担心陈扬,倒是连她弟弟都给忘了。 而陈扬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加上这里又是在外头,他可不想刚刚还挺温情的小两口转个背就相互翻脸,干咳两声,闷声道:“好了,这事我回头再说你。” 跟着,不等陈若男回答,就转回头对两名国安的同志说道:“吴科长,这件案子我会交代下面人去处理的,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两名国安人员却是无动于衷,那吴科长面无表情的开口回道:“陈扬同志,既然上面交代我们接手这个案子,我们自然也不能擅自做主,相信您应该清楚我们的纪律的,不好意思了,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陈扬对这两个脑筋转不过弯来的木头表示十分无奈,只好破天荒的开口道:“嗯,这样吧,回头我跟你们局的廖局长说一声,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吴科长两人对这话表示不置可否。 没办法,陈扬也知道不当着两人的面给他们局长打个电话别指望两人能听自己的,就转回头道:“若男,把我手机给我。”前面他急着去帮李卫东,随手把手包塞给了陈若男。 陈若男虽然还有点气愤,但今天着实受惊过度,这会儿却也没心思跟陈扬呕气,依言翻出陈扬的手机,走近到陈扬身边递给了他,同时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陈扬,你也不想想看,既然那些人这么胆大包天,敢对你下手,你还真指望你们西州的地方警局能查出什么来么?交给国安的人去调查,我都还不一定放心的呢。” 陈扬直接忽略的陈若男的话,权当没听到,他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考虑,毕竟他所处的位置不一样。而且,即便不查,他也能猜出是什么人在幕后指使的。对于这个幕后主谋,他当然不会放过,但如果不能把对方置之死地,那么他宁愿先放一放。更何况,他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下西州这一大盘棋,而要想能毕其功于一役,这个幕后黑手是枚关键棋子,他不会轻易去动他。真到了他觉得已经到了合适动手时机,那么他绝对要让这个幕后黑手永世不得超生。 默默接过手机,一边低头给国安的廖局去电话,一边对另外一旁的秋禾道:“秋禾,你去把卫东叫过来,我有话要交代他。” “嗯。” 李秋禾乖巧的轻应了一声,心里却是暗暗想到,看看也就是若男姐能说陈扬几句了,若刚才那番话是自己讲的,就陈扬那臭脾气,指不定会怎么说道自己呢。 跟着,秀目一转,四下打量了一眼,很快,就看到李卫东正在跟特警队的人交接人犯,顺便介绍案发的一些情况,而那个中年杀手低垂着头,双手平举,老老实实的让特警队员搜身检查。 一想到刚才爱郎差点就糟了这个人渣的毒手,她心里还是恼恨不已,目光冷冷的又多瞅了一眼这个中年杀手,嘴里远远的招呼了小弟一声:“卫东,你办完事赶紧过来一下” 话刚说到半时,突然间,对面那个中年杀手猛的抬起了头,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然后,嘴角很突兀的浮现了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微笑来。 她怔了一下,话一下停住,紧接着,她心头莫名一紧,失声喊道:“陈扬,小心”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转身从后面抱住了陈扬。 嗤 一声人耳根本听不到的声音划空而出 陈扬听到李秋禾的示警,有些莫名其妙,转回头奇怪道:“怎么了,秋禾?” “陈扬,你,你没,没事了,真,真好呢” 李秋禾俏脸一片惨白,轻喘着,断断续续的说道,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第一一八章 冷 第一一八章冷 李秋禾话音未落,整个人失去知觉,身子忽然一软,眼看着就要往地上倒下。 陈扬脸色一变,忙伸手扶住她,嘴里急呼:“秋禾,你怎么了?秋禾,你” 话刚问到半时,他脸上的表情突然间一下凝固住,然后,就见他抱住李秋禾的右手莫名的轻颤了起来,并且一点一点的从李秋禾身后挪了出来。 血 他只看到了,自己满手都是殷红色的鲜血,都是从秋禾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 旁边的陈若男此刻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单手掩住嘴唇,不敢置信的看着陈扬右手上不停滴落的鲜血,以及软倒在陈扬怀里的,已经不省人事了的李秋禾。 陈扬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前方,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中年杀手虽然被一名警员用枪指着,但却混不在意的似的,依旧挂着那副诡异狠毒的微笑,朝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 砰 很突兀的,枪声响了起来。 而这声枪响瞬间就把惊闻噩耗后,魂不守舍陈扬给惊醒了。 紧接着,就见他把李秋禾抱了起来,一步步的朝枪响的地方走了过去。 李卫东快步冲了过来,看到面无血色的姐姐倒在陈扬怀中,他二话不说就抢了过去,跪倒在地上,拼命摇着不省人事的姐姐肩膀,眼睛一红,嚎啕哭喊了起来:“姐姐,你怎么了?姐,你快醒醒啊” 陈扬默默的继续往前走去,然后在那帮情知犯了大错的特警队员们面前停下,目光扫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中年杀手,中年杀手的太阳穴被子弹击穿,正汩汩的留着些恶心的白状物质,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谁开的枪?” 陈扬的声音仿佛从极度深寒的冰窖里传出来似的,那彻骨的寒意让人闻之不自觉的就颤抖不已。 一众队员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落到了最边上的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特警队员身上。这名队员这时满脸的恐惧,根本不敢直视陈扬的目光,只是低垂着头,不停的大口咽着唾沫,哆哆嗦嗦往后退去,嘴里结结巴巴的小声解释道:“对,对不起,市长,刚,刚才疑犯手,手里有枪,我,我一时心急,就,就” 啪 该队员的话被一记抽到他脸上的响亮耳光给恶狠狠的打断了。 动手的人是前面的那位特警队中队长,他满脸铁青的瞪了自己手下一眼,然后顾不上教训手下,忙不迭转头跑到陈扬跟前,喘着粗气解释道:“陈市长,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指挥失误,没有看紧人犯,才让其有机可乘。” 陈扬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这名自责不已的中队长,心里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滋味,想来也是浓浓的悔意占绝大多数吧。 的确,自从看到手上沾满了秋禾的鲜血后,他就一直处于一种精神极度混乱的状态。是的,他真的害怕了,他害怕秋禾就这样倒下去后,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现在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但卫东的嚎哭声却一直在提醒他认清这个现实。也许,秋禾已经死在了他的怀里。 “把刚才开枪击毙人犯的混账玩意先给我关起来,回头我再处理。” 怔了半晌后,他才淡淡的再次出声道。 “是” 中队长毫不犹豫的大声应道,然后头回头一摆手,立刻就有两个队员出列,把刚刚闯下大祸的那名队员的枪卸了,跟着就用手铐把其铐了起来。那名队员倒也心知自己的问题,没有任何反抗,老老实实的让同伴铐住了。 这时,街口处再次拉响刺耳的警笛声,随后没多久,就见几辆漆有蓝白相间公安标识的桑塔纳飞速在边上停下,跟着就急匆匆的从车里下来了几个警官。看他们制服上的肩章,显然都是些市局高层。 是的,为首的正是市局局长李志贤。 他一下车就二话不说的闷着头,快步朝陈扬走了过来。同时,目光飞快的观察着现场情况,看到陈扬没什么事,他心中先是一松,毕竟他可是陈扬线上的人,谁出了事都好,陈老板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可紧接着却又看到一个秀容惨白的漂亮女人倒在了血泊中,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他眉头不由轻皱起来,显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个女人他似乎有几分面熟,但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到过了。 一路不停在脑子里盘算着,脚下步履如飞,很快,就在陈扬跟前停下,然后急忙说道:“对不起,市长,我来晚了。” 陈扬没有应声,仿佛完全没听到一样,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一直问我仰着脸,目光散乱的看向远方繁星点点的夜空。 李志贤及其身后的一干市局高层都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郁闷,其实这还真不怪他们来得太晚了,事实上别看发生了这许多事,但实际上从陈若男报警到现在最多也不过十几二十分钟的样子,他们现在能赶到现场,已经很难能可贵的了。至于特警队之所以来得这么快,完全是因为这支中队一直就驻扎在南麓区,中队营部到这里也就五分钟不到的路程。 不过,陈扬不吱声,现场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多话。 于是乎,现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 而这让人窒息的寂静足足持续了将近五分钟,直到街口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救护车报警声后,陈扬才把目光收回,转头看向了后面赶来的李志贤等一干公安高层。 “李局长,你现在立刻安排人手去查一下,我要知道大开发的吴振邦是不是在西州。” “好的,市长。” 李志贤虽然不解,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应声道。应完后,回头朝身后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赶紧转身去按吩咐办事了。 “陈扬同志,事发突然,我得马上向上级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至于人犯的尸体,先让警方处理吧,如有必要,我们再跟警方协调好了。” 国安的吴科长这时也走了过来,面沉如水的跟陈扬说道。确实,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哪怕不关他多大的事,但他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郁闷丢人。要知道,他们科可是国安队伍里头精锐中的精锐,出了这等洋相,回头肯定不知道会被其他同事怎么取笑了。 “嗯,你们看着办吧。” 陈扬点了点头,那名中年杀手既然已经死了,尸体什么的根本就没什么意义了。 两名国安人员又交换了一下眼神,本来还有点事想跟陈扬询问一下的,但前面那一幕他们也是亲眼瞧见的目击者,自然知道现在去询问陈扬八成是没什么结果的,然后各自点点头,告辞离开。 陈扬和吴科长两人交谈时,救护车已经快马加鞭的开到了案发地点,靠边停下后,立刻就有几名着白衣的医生护士拎着担架冲了过来。 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医生跑到伤者身边时,粗粗扫了一眼,立刻就满脸焦急的安排道:“快,病人失血严重,先抬到车上,立刻去最近的南麓医院,我要立刻给她做止血手术。” 虽然在场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他,但其实他来头不小,可是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李院长。 随着李院长一声令下,护士们赶紧七手八脚的把李秋禾抬上了担架,并且很快就送到了救护车里。这时,就见陈若男快步走到李卫东身边,低声嘱咐了他几句后,他才忧心不已的忙跟了上去, 过不多时,救护车的120报警器再次想起,呼啸着朝两条街外的三人医驶去 而陈扬这边,国安人员前脚刚走,前面去调查吴振邦行踪的那名警官就回来了,跟李志贤低声说了几句。随后,李志贤就上前汇报道:“市长,我们查过了,刚巧这两天大开发在西州有个大型活动,吴振邦也从省城回了西州主持活动,现在还滞留在西州家里,但暂时还不知道他是在江边的别墅里休息,还是出去应酬了。不过,我们的人已经去联系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反馈回来。” 陈扬点点头,如果前面他脸上还有些冷的话,那么现在的他,脸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李志贤不知道陈老板找吴振邦干嘛,但既然老板有交代,他就照着做就是。 而那边陈若男把李秋禾送上救护车后,才赶紧走回到了陈扬身旁,看了一眼陈扬的脸色,心里忧心不已,赶紧走到他身旁,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秋禾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陈扬看了爱妻一眼,问道:“若男,把三舅的电话给我,我有点事要找他帮忙。” 陈若男闻言心中顿时一紧,忙紧张不已的说道:“陈扬,你要干什么?你千万别冲动啊。” 陈扬摇了摇头,沉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顿了顿,他目光一冷,“如果秋禾出了事,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第一一九章 第一一九章 陈若男的三舅叫李忠孝,也是其母李端玉的三弟,前年刚刚从总参谋部调到岭南军区,担任军区副政委一职,虽然今年才刚过五十岁,但已经被军委授中将军衔,是共和国最年轻的一个将官,甚至在整个军界都是引人瞩目的新晋高级将军。 说起来,这位三舅爷少年成名,十五岁就考入了国防科技大学,几乎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而不是靠着李家在军队的威望在军界里一步步获得晋升的,正式进入军界后,直接就被选调到总参机要室这个要害部门工作,接连处理了很多鲜为人知的棘手问题,获得了新老两代军委主席的赏识,加上他博学多才,不仅精通军事策略,在其他很多学科方面的造诣也很深,在外界还有共和国新一代儒将之美称。 而陈扬之所以想到要去联系这位岭南军区的大佬,倒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他帮忙知会一声西州军分区的蒋司令员,让其配合自己的工作,毕竟整个华南片的几个省都属于岭南军区管辖,三舅一句话,分量可比他这个西州市长要重得多了。到时候他如果真想借调几个人,也不会遇到什么困难。 当然,一向来极少叫家人帮忙的他这时候主动说出要联系三舅的话,也说明他心里确实已经动了真怒了。甚至,只要医院方面一旦传来秋禾重伤不治的消息,他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干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来。 以陈若男对自己丈夫的了解,别看陈扬这时候看上脸色平静,但这份平静背后压抑着的惊涛骇浪般的怒火,随时都有可能引爆出来。 尽管如此,但她还是毫不犹豫马上就跟岭南的三舅取得了联系,在把陈扬遇袭的事情简单的给三舅说了一下之后,这位极少动怒的李中将的情绪也难得的有点波动起来,声音低沉的立刻叫陈若男把陈扬叫过来通电话。 “小扬,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人要动你,你有头绪吗?”三舅的声音低沉得让人感觉到十分的压抑,心理素质稍微差点的人,听到他这时的声音,恐怕都得冷不丁打个寒颤。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有遇到极其重大的事件时,这位大佬才会用此时这种语调讲话。 因此,尽管隔着千里万里,但陈扬还是感觉到有股莫名的威压向他袭来。 而他此刻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根本没有任何寒暄就直接回复道:“三舅,我大概能猜出来是谁找人做的,但我手上没有什么证据,而且牵扯到我这边的一些走私的事情,有点事我们这里的公安方面不方便出面处理,所以我希望您帮我跟西州军分区的蒋司令说一声,到时候我可能需要点人手。” “嗯,西州军分区那边我会打招呼的。” 李中将沉声道,虽然很爽快的答应了陈扬的要求,但还是怕陈扬遇袭后情绪会失控,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小扬,这件事我会立刻叫人去查的,不管是谁做的,我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住冷静,知道么?” “三舅,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很冷静。” 陈扬冷冷说道,眉毛不经意间挑了挑,脸上布满阴郁之色。 然后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声,显然李中将是比较了解陈扬性格的,随即在挂电话前,才用长辈的语气嘱咐道:“好了,不管怎样,你要照顾好若男,别让她担心你。” “嗯,我知道的,三舅。” 陈扬说着,转头看去,若男那一丝满是忧色的目光也向他投了过来。 “三舅怎么说?”陈若男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道。 陈扬摇了摇头,皱眉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走吧,咱们先去医院。” 西州第三人民医院距离事发的饭店不远,但只是一家二甲医院,医疗条件也很一般,但现在情况紧急,根本已经没时间转到一人医了。当然,最好的医生已经到位了,就是前面那位120车上的老头,一人医的院长,给李秋禾动手术取出子弹的正是这位全西州最有名的外科手术专家。 陈扬赶到的时候虽然只晚了十分钟左右,但手术室外的红灯已经亮了起来,医务人员在里面紧张忙碌着,并且不知道要点亮到什么时候。 看到陈扬两人走了过来,李卫东眼睛红红的快步迎了上来:“扬哥,嫂子。”说完,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眼睛一酸,再忍不住,背靠着墙壁缓缓蹲了下来,掩面呜咽起来。的确,姐姐就是他打小坚强生活下来的精神支柱。 陈扬看了看颓然蹲下的李卫东,又抬眼看向那盏刺眼的红灯,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在涌动着,终于,他还是忍不住,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陈若男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更是担忧,抱住他的胳膊,轻轻偎靠在了他肩头,“陈扬,你别太担心了,你要是出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啊。” 陈扬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把爱妻搂紧了些。 可让陈扬三人意想不到的是,在焦急紧张的等待了十多分钟后,手术室的门突然间打开了,紧接着便走出来一个穿戴整齐的医生。 陈扬一看,竟然是主刀的伍院长很突兀的走了出来。而手术室门梁上的警示灯没有熄灭,显然又有什么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伍院长边摘下口罩,边急匆匆的走到陈扬面前,擦着额上满头的大汗,脸色很严峻的开口说道:“陈市长,有个紧急情况要向您汇报一下。” 陈扬心里一突,“怎么了,伍院长,是手术出了什么意外吗?” “对不起,陈市长,虽然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但伤者中弹的部位距离心脏只有两厘米,如有不慎,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伍院长一开口就让人揪心不已,先把风险摆了出来。 但陈扬听后皱眉不已,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难掩失望,急问道:“那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手术才进行不下去的?缺人还是缺药?伍院长你直说就行,我会全力满足你的。” “陈市长,您误会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可以跟您坦率的讲,现在我们只是给病人做了全身麻醉,距离手术还需要一点时间,因此我才出来跟你沟通一下。” “哦。”陈扬稍微松了一口气,“那是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陈市长,如果您决定立刻帮伤者做手术的话,这种手术我本来有80%的把握成功的,但因为伤者中弹部位距离心脏太近了,子弹取出时基本可以确定会伤到血管,从而导致大出血,因此成功的几率就很,我坦率的讲,这个几率不到30%,当然,手术后能不能挺过去,关键还是看病人自己的求生**。另外,如果转到省城的大医院的话,成功机会可能会比较大点。” 顿了顿,伍院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时间拖长了的话,即便手术成功了,病人也可能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 陈扬脸色一冷,又不是脑部中弹,怎么可能会成植物人? 伍院长见领导脸色变了,立马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这种几率虽然很小,但确实存在,我只是想先跟您讲一声。”顿了顿,又道,“陈市长,是尽快手术还是转院?您尽快下决心吧。另外,这个手术还必须让病人家属签字。” 把风险都说完了,伍院长算是把身上的干系先撇干净了。然后就静等陈扬的决定了。 虽然说是需要亲属签字,但陈扬连看都没看已经吓懵了的李卫东,一咬牙道:“伍院长,立刻动手术吧。” 陈扬说完,闭上了眼睛。 西州市,东堤路的靠近双马山附近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区,但这里却是西州市有名的富人区,基本上市里的一些大老板都会在这个风水极佳的小区要一栋别墅。 做为西州首富,吴振邦在这里也有个别墅。当然,这幢别墅只是他名下多处物业里很普通的一处,他最奢华的住所其实并不在国内,而是在香港半山区,一座独立别墅,价值近八千万,只是,因为他发迹于此,这幢别墅对他有别样的意义。不过,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加上大开发公司总部马上就要搬到省城了,近几年来,他待在西州的时间已经变得越来越少了。 今天晚上,他却难得的出现在了这处寓所里。 除了他这两天要出席个在西州举行的商务活动外,最主要还是因为吴中华的案子一直没有妥善解决, 尽管这段时间他多方奔走,但事情却一点进展也没有,西州这边的态度很强硬,一些以前见了他都一口一个吴总的那些官员们,现在却都开始闪烁其词起来,说是上面有压力,他们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当然知道压力来自哪里,事实上他现在已经做好了吴中华被判刑的心理准备。 今晚,他一直在等着电话,因为他坚信,压力就在电话来的刹那会统统烟消云散。 第一二零章 情绪 第一二零章情绪 “铃铃铃” 客厅里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吴振邦闻声眼中倏地闪过一抹厉色,然后嘴角一勾,缓缓走到古董架旁,慢悠悠的抓起了一部看上去颇有些年头了的古董电话。 “喂”了一声之后,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显得十分低沉的男人声音:“老吴,我刚收到消息,陈扬在家附近的一家餐馆遇刺,虽说事情已经平息,并且嫌犯也已经被当场击毙,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市公安局方面正到处派人找你,你老实说,你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吴振邦闻言心中一突,虽然他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到底怎样,但显然香港方面那位姓洪的老朋友帮他安排的杀手已经失手了。 不过他也是见惯大风浪的人,很快就把负面情绪压抑住,笑呵呵的回道:“呵呵,韩书记,您这是什么话,没错,陈扬这次不给我吴振邦面子,动我侄子,我心理是很不舒服,但您也未免太小瞧我了。”顿了顿,才叹口气道,“中华的事我现在也知道事不可为了,并且也已经做好了让他在里面好好改造几年的心理准备,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吧。至于您所说的市长遇袭一事,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很明显,他口中的韩书记自然便是韩海天了。 韩海天听他回答得挺干脆的,好像真不关他的事的样子,又再询问了几句,才无奈挂了电话。其实韩海天倒不是真有多关心这个吴老板,而是这么多年下来,两人关系不错,也一块干了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太大的把柄捏在对方手里,但吴振邦若是栽了后乱说话,总是会很麻烦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而吴振邦这边刚挂了韩书记的电话,那边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他脸色一沉,眉头紧皱着,快步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老吴,我刚收到下面人的电话,真是不好意思,这次的事办砸了,现在知会你一声,虽说我安排的人不知道雇主身份,但你最近最好还是多留心点,别让你们那儿的公安盯上。回头等风声过了,我再跟你联系吧。” 电话里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并且只是讲了几句就匆忙把电话挂了。 “**,还他**国际杀手呢,简直就是一帮废物” 吴振邦把手机盖合上后,狠狠的拍到了茶几上。的确,虽说因为他只是跟这个老朋友单线联系的,不管那名杀手是被活捉还是当场击毙,他并不需要担心事情会牵扯到自己身上,但是这时惊闻事情黄了,他还是十分的恼火。倒不是他心疼那几千万订金,而是这次一旦失手,下次再想有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机会,显然十分困难了。 可还没等他这火气降下去半点,手机再次响起,而这次,却是他平日里最信任的公司副总王华打来的。 “吴总,不好了,万鑫堆场出事了” “什么?” 王华的第一句话就让吴振邦脸色霍然大变,别看他是搞房地产生意的,但实际上走私生意同样也是他个人财富的另外一个主要来源,并且,如果没有这部分黑金支持,他根本就玩不转国内房地产市场,资金链早断了,更别说还想把大开发做大做强了。 而这个叫万鑫堆场的超大仓库位于南港市管辖下的一个小镇,基本上他的货从外面进来之后都是先到这里整合之后才发往全国各地的下家的,因为这两个月风声紧,他的货基本上都压在堆场里,价值近十五个亿,真要是出事了,可不仅仅是肉疼这么简单了,几乎会让他在省城的各项业务全面陷入停滞状态。 深吸一口气,他尽力平复了一下突然间变得紊乱无比的心情,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吴总,听堆场的张强讲,就在半个钟头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支部队,几十辆大卡车拉了好几百个大头兵过来,开到堆场后也没有出示任何证件,只说咱们的货有问题,然后直接就冲进来把堆场所有的货一扫而空,临走前还把堆场给封了” “混账,他们还讲不讲理了” 吴振邦闻言差点吐血,这种事以前也只有他自己才干,却没想的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来。 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之后,他才接着问:“南关人武部的廖部长你联系没有,问清楚了是哪支部队吗?” “联系了,那廖部长说他也不知道部队有这样的行动。” “那市军分区这边呢?” “田副政委手机倒是打通了,但他一直不肯听电话。” “好了,我会立刻联系人去处理的。” 吴振邦皱眉挂断了电话,跟着却是拿着手机一阵发呆,久久没有反应,心脏开始一点点的往下沉,他终于深刻体会到,当日他那侄子李江南临离开岭西前,那一番看似随意实际上却是告诫的话究竟有多重的分量了。 的确,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立刻就展开了让自己瞠目结舌的雷霆行动,而且,能随随便便就动用到军队,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虽然他明知道陈扬的身份,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的能量。当日,做为一个生意人,他算不上是陈扬那个位面的人,有此失误也很正常。至少在国内,很多时候,钱并不是那么好使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刚要拨通一个神秘号码时,不想,这时手机铃声却再次大作起来。 一看,得,不用自己打了,对方已经自动打过来了。 “四叔,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我听我一四十五军的朋友讲,他们今晚接到军区紧急命令,去查你在南关的仓库?” “江南,是那姓陈的找人干的,具体情况电话里头不好说,但这次你一定要帮四叔想想办法,你知道的,我刚刚在省城圈了几块地,这批货要是拿不回来,我的公司就完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有了回声:“四叔,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个姓陈的来头不简单,你说你好好的做你的生意,惹他干什么?” 吴振邦能听出对方话里的责备之意,脸现苦涩,沉默不语。自己这次真的是有点托大了。看来这些年的顺风顺水,让自己的警觉性和谨慎的性子都减弱了不少,若是以往,自己绝对不会这么头脑一发热就动手的。当然,也主要是吴中华的事,影响了他的判断力。 见吴振邦沉默下来,电话那头才把语气放缓,叹气不已的说道:“唉,四叔,你这事我一公子哥哪里帮得了你,我看不如这样,回头我先跟二叔讲一下吧,他虽然在宁川军区,但跟岭南军区的人好像还挺熟的,要还是不行,老爷子那里你就自己想办法了,不过我估计老爷子不会管你这事的。” 不知为何,一提到老爷子,吴振邦的脸色更显阴鸷,冷哼了一声后,没有做声。 而随后电话那头的李江南不知又嘱咐了他些什么,他才脸色难看的把电话给挂了。 半晌后,他把事情仔细的又梳理了几遍,虽然事情看起来似乎比较麻烦,但他自问自己做事一向十分小心,就算堆场真被抄了,那些货也确实被查出来有问题,可也断不会牵连到自己,毕竟,在明面上,堆场并不是自己名下,法人也只是自己手下的一个马仔而已,就是那万方公司跟自己关联也不打,自己不过是个投资股东罢了,到时候随便搪塞几句,想来对方也就拿自己没辙了。大不了,推几个替死鬼出去就搞定了。 想通此关节后,他心情总算平静不少,虽说这批货如果真拿不回来的话,他损失惨重,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自己人没事,以后总还是有报仇机会的。 “哼,无法无天吗?我还就不信了想动我?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吴振邦心里暗暗想到,眼中悄然间闪过一丝狞厉之色。 刚要点支烟压压惊,不料这时从外面院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很不客气的敲门声。 咣咣咣 声音之大,他在屋里面都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他眉头一皱,自己这个别墅可是单独建在半山腰的,没什么人知道不说,就这个小区也一向是警卫森严的,别说放人进来了,平时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正琢磨着,厅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进来的是他安排看这个院子的心腹小弟。 只见这名小弟脸上满是惊疑不定之色,一进屋就焦急不已的说道:“吴总,外面来了一大帮警察,说是您跟今晚的一起谋杀案有关,现在要您回警局配合调查。我都说了您不在家了,可他们就是不肯走,而且他们还说,”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但看了一眼吴振邦脸色后,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把话说完,“他们还说什么知道您就躲在家里,现在给您三分钟时间,要是您还是不肯出去,他们就要进来抄家抓人了。” 吴总闻言脸色更冷,怒极反笑起来:“呵呵,这些绿皮,平时见了我一个个跟哈巴狗似的,现在还真是反了他们,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他们还真想强闯” 咣 吴振邦话音未落,外面再次传来一声巨响,貌似别墅的大铁门被人很粗暴的砸开了。 紧接着,便听到一连串急促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吴振邦心里一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厅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然后就冲进来了十多名穿戴整齐的警察。 看了一眼领头那人,吴振邦当即冷笑道:“哟,这不是肖局吗?怎么着,才几天没见,就不认识我吴某人了吗?” 领头那位正是市局的一位姓肖的副局长,原先跟吴振邦的关系一直不错,甚至多次在一个酒桌上喝过酒,但这会儿,这位肖局长在老熟人面前却是黑着张脸,跟个铁面包公似的,吴振邦这声讥讽倒真没冤枉他。 这时,听到吴振邦的冷言讥诮,肖局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只能把脸色缓和下来,耐心解释了一下:“吴总,今晚在南城发生一起命案,因为涉及到市里边的主要领导,案情十分严重,现在请你回去配合我们的调查。” “哈哈,真是可笑,案情严重跟我何干?你们有什么证据抓人?还强闯民宅,信不信回头我直接上省厅拿掉你老肖的肩上的那颗花” “对不起,吴总,证据,至于你爱怎么做,那是你的自由,我这也是执行上面的命令。” 肖局说完,也不废话,回头大手一挥,“把吴总带走” 他话音一落,立时便有两名干警越众而出,其中一名手里还亮出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吴振邦脸上现出惊怒之色,猛然间生出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来,忍不住倒退一步,大声呵斥道:“放肆老肖,我说你们疯了是不是?我看你们谁敢铐我这个人大代表?” 肖局脸现尴尬之色,但一想到前面局里的紧急部署会上李志贤所说的那番声色俱厉的话,市长被人暗杀,这可是破天荒的大事,要是传出去全省都得轰动,别说动一个吴振邦这样的商人了,就算是市一级领导,只要对方身上有点嫌疑,违规操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想到这,他便没再犹豫,倏地把脸色一沉,大声喝道:“带走” 半个月之后,十二月二十五日,西洋圣诞节。 西州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顶层的一间宽敞明亮的高干病房里,陈扬靠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削着一只红透了的大苹果。 而几步之外的病床上,则静静的躺着一个女病人。 这位女病人侧身蜷缩在床上,一头水瀑似的黑亮长发柔柔的洒在白色的枕头上,长长的眼睫毛安详的阖盖在眼睑上,一副睡得很香甜的样子。不过,她看上去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嘴唇也微微泛白,没有什么血色,显然身体还是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没错,病床上的这位女病人自然便是大难不死的李秋禾了。 别看她现在睡得很香,但一想到半月前的那次持续了十多个小时的手术,陈扬还是后怕不已。 事实上主刀的那位伍院长没有预判错,手术过程中果然出现了他预想中的那些紧急情况,由于李秋禾中弹部位距离心脏只有两厘米不到,在取出子弹的一瞬间,她的肺部不出意料的发生了大出血的情况,并且,虽然李秋禾是比较普通的B型血,但却是一种比较少见的变异B型血,大医院里当然会有血量储备,可这小医院这种时候上哪里去搞这种备用血啊,于是,手术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据当时主刀的陈院长事后回忆,如果当时不能找到合适的血量继续手术,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秋禾就这么死亡了。 当时的情况可谓是危险异常,万幸的是,经紧急抽血检查,李卫东居然跟他姐是同一种变异B型血的人,在抽取了他两千CC血量之后,终于算是把手术完成了。但这还不算完,手术后的李秋禾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状态,各种生命体征都很微弱,只能靠每天少量的输液维持生命。 随后,尽管陈扬把李秋禾转到了条件比较优越的市第一人民医院,但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李秋禾却始终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似乎真如伍院长预测的那样,成了个植物人。就在陈扬都以为又被那乌鸦嘴伍院长给说中了的时候,在ICU里昏迷不醒了十天之后,一天深夜凌晨时分,仍滞留在医院里不肯走的陈扬惊喜万分的发现,李秋禾居然用微弱的声音叫了他一声,大喜过望的他赶紧叫来医生,当然,还是那位伍院长赶紧跑了过来,自从得知这个病人是市长朋友后,伍院长这老头就没回过一趟家,天天坚守在第一线,在领导面前晃悠着,以期实现自己当上市卫生局高层的政治抱负。 之后的事情同样让伍院长大喜过望,他发现,病房里那些密密麻麻的仪器显示,李秋禾的各项生命机能都出现了复苏的迹象,然后,他赶紧加大了一些恢复药量,没两天时间,李秋禾终于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对此,伍院长用了个很常见的理由来解释这一现象,就是病人的求生**强烈,不然,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虽然还处于康复期,并且李秋禾的身体还很虚弱,但不管怎样,人总算是醒过来了,陈扬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地,那种难以言喻的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大大松了口气。 说心里话,如果秋禾真的遭遇不测,那么他这辈子恐怕都没什么好日子过了。毕竟,那天可是他把人给叫来的。 今天赶巧是周末,因此陈扬就没上班,一大早就来了医院。他倒是想过要在病房里陪床的,但后来考虑到影响,还是作罢了,毕竟医院里人多眼杂,就他天天来这看望李秋禾的事,已经让这上上下下的医生护士颇觉奇怪了,也就是他那让下面人窒息的身份摆着,才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当然,私底下这些小护士们怎么想,他也控制不了了。 趁着李秋禾没醒,陈扬抓紧时间削了个硕大的苹果,然后很让人无语的自己给吃掉了。前面来得太急,他都忘了吃早餐,这会儿饿了,才随便削个苹果来吃,倒不是不关心秋禾。 刚稍微垫了点肚子,正打算把带过来的一些文件拿出来看看时,房门却轻轻响了起来,貌似有人找。 笃笃 两声轻响过后,陈扬生怕打扰到秋禾睡觉,赶紧起身去开门。 门口打开一看,却是他的秘书胡立楠,脸上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市长,前面市局来了个紧急电话,李局说情况有点变化” “出去再说。” 陈扬轻声打断小胡的汇报,闪身走了出来,同时反手把门轻掩了起来。 然后小胡随陈扬走到了长廊尽头,站定后,才急急的汇报道:“市长,前面李局来了电话,说是省厅方面下来了个督察组,说什么要对此案成立专案组,并且立刻把把这个案子接手过去。” 陈扬脸色平静的听小胡把情况汇报完,对此,他并不觉得有任何意外,如果说吴振邦坐以待毙,那么他打死都不信。 事实上当初他下令抓吴振邦时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种变数,他也从来就没指望仅凭自己的个人臆测就能够把吴振邦定案入罪,那样不现实。当然,这也是他心态平静下来后才会这般想的。 当初他找了个很勉强的理由让人去抓了吴振邦,无非就是先控制住此人,如果那晚李秋禾手术宣布失败,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吴振邦不会再有机会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情绪激动下的陈扬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至于事后,他有的是手段把自己身上的干系撇个一干二净。中国的冤案很多,他不介意亲手制造一桩,当然,从某种角度上讲,吴振邦那厮即便挂在陈扬手上,也不算是什么六月飞霜的冤案。 但现在随着秋禾的逐步康复,陈扬的心态也一天天的好转过来,对于这件事,他看的角度也悄然间发生了改变。 当然,不管怎么变都好,这个仇他是非报不可的。他只是在考虑怎么报的问题罢了。 当晚,一心只想把吴振邦抓来泄愤的他联系了三舅,然后没多久,驻地就在西州郊区的四十五军的耿副军长就跟陈扬取得联系,派了个作战参谋和警卫营给他临时指挥,然后陈扬也没多想,直接叫对方去把吴振邦设在南关镇那个涉嫌走私的万鑫堆场给查封掉了,并且当场缴获了大批物资,虽然看上去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陈扬却并不担心这个,要知道前世他可是个在商圈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商人,说是奸商也不为过,吴振邦会的那些他不仅会甚至更精,只是他不屑去干这种事罢了,现在对方激怒了他,他说不得只能以以牙还牙了。如果短期内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材料,那么他绝对不会介意自己去炮制一份。 对付什么人,有时候就必须用适合这些人的特殊手段。他也从来都不是个只会墨守常规的人。 不过,也不知道是陈扬运气好还是活该吴振邦有此一劫,在这批价值超过十五亿的货物里,除了进口豪华轿车,各色电子产品,名牌香烟,药品等等常规暴利物资外,检查人员还在几个密封的小箱子里找到了一批高纯度的冰毒及封装成一百颗一袋的小药丸,数量之巨大,已经足以让涉案人员全都掉脑袋了。 这样一来,陈扬此举更加的名正言顺,甚至都不用使什么手段,只要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想必涉案人员都得玩完。 随后,在陈扬的指示下,四十五军的同志很配合的把查获的这批物资转到了地方,案子也正式移交到了西州警方手上。 但可惜的是,随着警方介入调查的程度越深,从不断反馈回来的消息看,这个吴振邦的狡猾程度让陈扬再次大吃一惊。很明显,万鑫堆场不是吴振邦的,至少表面上看就是如此,并且,这批货虽然属于万方公司,并且吴振邦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但随后吴振邦的代表律师也主动出示了一系列文件,证明其代理人只是参与投资,并没有参与到实际经营的事实。这样一来,除非那几个股东纷纷反水充当污点证人,不然很难真正让其治罪。 至于结果显而易见,该公司的几大股东都否认了吴振邦先生参与经营的事实,甚至其中还有一个叫肖华的股东主动向公安机关坦白,这些货是他的,可以说是自己主动去申请枪子了。 可以说,随着有人主动出来承担责任,这起案子按正常程序,也可以定案了,相关人等该伏法的伏法,该放的当然也得放了。 陈扬虽然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放虎归山,但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现在再想做点手脚,显然要麻烦得多,而且后患无穷。在秋禾已经康复的情况下,他更加不会再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了。 现在,省公安厅方面组织了专案组接手此案,显然是吴振邦找了什么人了。估计他也是在牢里待了这大半个月,实在是快扛不住了吧。要知道虽然陈扬没有明说,但陈扬的手下可不是一般的会来事。 在外头叱咤风云的吴总这段日子在看守所里过得可真是度日如年,每天长时间不间断不定期的审讯,大搞疲劳轰炸不说,吃得比狗都不如,一天两顿稀饭就没了,让大鱼大肉惯了的他直叹这简直是在虐囚。甚至看守所的医生还专门帮他开了证明,他身患糖尿病等多种疾病,只能吃点流质食物,不然会影响吴总身体健康的。 申诉多次但均无果后,吴总这黑狱可是一天都不想再坐了。 通过律师的私下传话,他总算是联系上了一些固有关系,并且听说上面也开始有些头面人物出来给他活动了,西州方面本身也有人在不停给他讲话,比如韩海天就曾经在一次常委例行会上就吴振邦的案子明确表过态,说他不相信大开发的吴总会涉嫌走私以及贩卖毒品,做为省人大代表的吴总还是应该获得特殊照顾的,在没有确实证据的情况下,仅仅凭借对方是万分公司的股东之一这个理由,不足以羁押吴总这么长时间,末了,他还在会上很严厉的批评了市公安局某些同志的一些工作方式和方法。 种种这些,都让陈扬感到压力很大。但自己遇刺的事,以及秋禾差点香消玉殒,都让他下定决心这次不管怎样,哪怕是打乱了他原先的计划,这次说不得都得让吴振邦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他自己也没想到,昨晚上一通来自燕京的电话让他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电话是老爷子亲自打给他的,至于内容,旁人不得而知。 想到昨晚深夜的那通跟老爷子间的交流,陈扬一直淡然的表情稍微现出了些许的无奈。老爷子在临挂断电话前的那句话还言犹在耳,让他感觉到很有点尴尬。 老爷子的原话是这样的,“你呀,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样很不好” 老爷子虽然是叹息着说出来的,但这话里却透着很明显的责备之意,显然,陈扬的某些小手段早被老爷子猜个一清二楚,并且在老爷子看来,陈扬做为一个政治人物,不应该有任何的感情用事。 关键时刻,能做到无情无义,才是一个政治人物该具备的一种素质。 对老爷子的话,陈扬不敢苟同,至少现在还不敢苟同。或许,也只有将来有一天他有机会到了那个层面,他才会打心里认同吧。 不过,老爷子的另外一层意思,陈扬却是领会到了,这件事他必须先放一放。 陈扬深信,随着国安的介入,自己被杀手袭击的事情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但老爷子这么仓促的做出这种决定,中间牵扯到什么政治利益,他却是不好妄加猜测了。 沉吟了片刻之后,陈扬才回复胡立楠:“好了,这事我知道了,我今天没有时间,一会你替我给李局长去个电话,叫他把案子移交给省厅吧。” “市长,这” 胡立楠话没说完,陈扬已经在他的震惊和不解中,转身朝病房方向走了回去。 又在原地愕然了好一会儿,胡秘书才微微张了张嘴,带着满腹的不解赶紧按老板吩咐去办事去了。 而陈扬走回到病房前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房间外的一条长凳子上坐了下来,点起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说实话,尽管老爷子没有明说,但他也能猜到大概是上面有人出面说话,要保吴振邦了。而能跟老爷子这种层面的人说上话的人,显然,这个人的来头不小,甚至可能是长老中的某一位,至于是谁,他就不好妄自揣测了。 不过,这却让他既觉得惊讶同时还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 的确,若非有这样深不可测的背景,吴振邦也不会在岭西这么手眼通天了。可笑的是,自己当初还真以为吴振邦只是跟韩海天攀上了关系才一步步飞黄腾达的呢。 看来,自己倒是低估了吴振邦这个人及其身后的能量。而自己要想拔掉这个眼中钉,看来还非得按原先的计划实施不可。 在门口琢磨了好一会儿,直等一支烟抽完了,他才摇摇头,把这些纷乱的思绪挥掉,从长凳上起身,回头推开了病房门。 吱呀一声,门口缓缓打开。 他动作很轻的闪身走了进去,刚要回身把门重新掩上时,目光突然一怔,却才发现原先躺在床上睡得很香的秋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这时面朝着门口方向侧身躺着,一双漂亮妩媚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着正进屋的资金。 愣了一下,他才轻笑了起来:“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么快就醒了啊?”边说边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秋禾略显苍白的脸蛋。 秋禾似乎很享受陈扬爱抚的感觉,微微仰过头,把脸蛋枕在了陈扬的大手上,幽幽的说道:“我早醒了,后来你不在屋里,我便睡不着了呢。”从她说话的气息也能听得出来,她现在的身子还很虚弱。 陈扬不由哑然失笑起来,问她道:“呵呵,什么时候醒的呀?我一大早可就来了,怎么不知道?” “你吃苹果的时候我便醒了。”李秋禾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 陈扬闻言老脸暗地里一红,他刚才自个吃得挺欢,却完全没考虑到病人的感受。不过他也就脸红了那么不到一秒钟,就干笑两声,打哈哈道:“秋禾,你也饿了吧?呵呵,我这就去帮你叫护士送早餐过来。” 李秋禾却又轻摇了摇头,用促狭的目光看向他,娇滴滴的说:“我想吃苹果,你帮我削一个好不好。” 陈扬表示无语,但还是很爽快答应了。 跟着便重操旧业,从果盘里捡了一个卖相不错的大苹果出来,认真的削了起来。而他的刀功熟练无比,三两下就把果皮削干净了,切了一小块,用小勺子叉起来,递给李秋禾:“喏,拿着吃吧。” “你喂我吃,好不好?”李秋禾不依道,语气里撒娇的味道很浓。 嘶 陈扬暗暗吸了口冷气,这秋禾也不知怎么搞的,自从醒过来后仿佛连性子也变了不少,以前她可是从来不会在自己跟前撒娇的哦。 他却哪里知道,这次的大难不死,秋禾却才知道,原来自己有多么的爱这个男人,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来之不易的,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压抑自己的情感了。 第一二一章 新局面 第一二一章新局面 年末,省公安厅专案组关于万方公司走私的案子果然如陈扬所料的那样,草草了解掉了,顶缸的万方公司的那个姓孙的股东被判了死刑,但事后有小道消息称,这家伙已经是癌症晚期了,另外,除了公司法人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外,其余相关股东都被罚了款。 至于陈扬遇袭的事情,因为杀手被当场被击毙,虽然还挂在市局里,但由于陈扬这边的低调处理,无疑已经成了一桩悬案,不了了之了。 尽管这些结果并不能令陈扬十分满意,但在岭西这样一个地方,他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 到了一月中旬,李秋禾也出了院,她身上的枪伤其实早就已经完全好了,只不过想让陈扬多陪陪她,她才一直拖着不肯出院,只不过拖了一个多月时间后,陈扬虽然没说什么,但她自己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只要她没出院,而陈扬又不用去省城开会的话,那么基本上每天都会到医院里陪她,后来陈扬干脆也要了个老干部疗养用的房间,直接住下了。加上李秋禾在南扬集团的事务甚至比陈扬还多,只能办理了出院手续,急匆匆的返回了深市。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陈扬的工作又恢复到了之前的两点一线的规律。年初时政府这边工作很忙,大会小会不断,加上下面很多部委办局的年终总结会他都必须到场,以至于他有时候忙得简直连家都没时间回了 开年后的第一个党委会议于周五在市委办公楼三楼会议室召开,所有常委全部到齐,另外,几乎所有的部委办局的头头脑脑们都到了。 市委政研室主任于刚汇报了会议的主报告,市委秘书长林朝阳就会议的会务安排作了汇报。 会上陈扬代表西州市政府做了政府工作报告,对去年一年来政府工作中的成绩和一些不足进行了全面的概括和总结。 无可否认,今年西州的发展形势喜人,尤其是陈扬一手包办的西州微汽厂改制重组项目,才经过短短半年时间,已经初步显示出了脱胎换骨的巨大能量,当初人们所担心的市微汽厂被国际大鳄吞并后的后遗症并没有发作,反倒是因为改制后获得了资金和技术支持,微汽厂原先的田野和西风这两个低端微汽品牌也有了长足的进步,通过半年时间的运作,在华南低端轻型货车市场达到了令人咋舌的70%的市场占有率。至于改制后的集团主打产品西汽奥迪小轿车,更是,不管是订货会还是终端销售,都呈产销两旺的良好势头,产能几乎比没改制前翻了五倍还多,仅只十二月份上缴西州财政的利税就已经抵得上往年全年总量了。 而新成立的西汽集团发展势头这般良好,同时也带动了周边一些相关产业的迅速发展,一些零部件设计及生产加工的供应商在西州汽车工业园区里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极大的缓解了西州本地的就业压力,消化了原先那二十多家破产企业的大部分下岗工人。 不得不说,随着一切都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潜移默化中,陈扬原先因为上任没多久就大搞企业破产而导致在群众心中的不太好的口碑也渐渐的变得响亮起来,老百姓是最朴实也是最容易满足的,并且老百姓们心里头都有一杆秤,是谁让西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心里头一清二楚。 并且,也正因为这个项目,西州班子多次被省委通报表扬,做为缔造者,陈扬自然也是出尽了风头,在年底省委的一系列表彰活动中,他都当仁不让的获得了嘉奖,像什么“岭西十佳优秀**员”“先进工作者”“改革创新领头人”等等之类的虚衔奖状捞了一大箩筐。 当然,这些虚衔陈扬并不在乎。 年底中央政治经济调研室悄悄的派下来了一个工作组,对西州微汽厂这种被证明了能获得成功的国企改制新型模式进行了深度调研,并且打算将来在全国推广开来。这个事情倒是让陈扬感到有些意外的同时还有几分欣喜。毕竟,中央能派下来这样的一个工作组,显然高层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工作成绩并且表示认可了。 陈扬在主席台上讲话的时候,现场显得异常安静,但气氛却不觉得太压抑。 至少,与会干部们看上去都很轻松。其实也不奇怪,毕竟要是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们这帮干部当然也能跟着受益不少,尤其是西州党委班子成员,更是因此水涨船高。甚至最近一段时间,省委组织部接连派下来好几个工作组,就是来考察西州班子的一些表现突出的干部的,相信等年初的省委**结束后,西州党委班子里的不少干部将会获得晋升机会。这也是很多市委领导急于在省委,甚至京城托门路,拉关系走动的主要原因。 并且,在坐的大多干部对陈扬的工作能力是打心底里头认同的,甚至可以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毕竟陈扬到了西州这大半年来所作出的成绩有目共睹。毫不夸张的说,陈扬在抓经济,搞活企业这几方面,虽然总是别出心裁,但总是获得成功,实在是有常人不及地天赋。 反倒是韩老大最近都不怎么开声了,关于他的沉默与会党委一干委员们都心知肚明。眼见政府那边接连的几个大手笔都获得了成功,势头蒸蒸日上,韩老大心里自然不舒服。 虽说能参加这次会议的干部大多都是在西州经营多年的韩老大一手提拔起来的,但此一时彼一时,官场上的事,除非是你亲爹,不然随时都有可能倒戈相向,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谁都懂得。 更加之跟原先在西州声望一时无两的大开发的吴老板,现在也被新来的陈市长灰溜溜的赶出了西州,甚至连吴老板那位被老百姓戏称为西瓜大少的大侄子吴中华,也在陈市长的亲自干预下,因强-奸罪和杀人未遂罪两罪并罚下,被西州中院重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现在被关在南港的第一劳改农场里头回炉改造着了。 这么多年来,能让手眼通天的吴老板吃瘪的人,群众们可是头一回见到啊。 而种种这些加在一块,韩老大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对众干部们时不时向自己投来的隐晦目光,韩海天全然不觉,他默默的坐在主席台的主位上,翻看着早就印刷好人手一份的陈扬所做的政府工作报告,心思却飞到了即将在农历新年前后在省委召开的**了。 以往还从来没有哪次**让他像今年这般重视,一来是他的年龄已经快五十了,再在西州熬一届任期显然就不可能再会有向上爬的机会了,第二个原因就更简单了,还不是因为那位正在台上侃侃而谈的陈市长呗。 的确,随着陈扬在西州逐步站稳脚跟,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向他袭来,并且这种压力与日俱增。不是他没对陈扬用过手腕,而是他用以往对付陈扬前面那几任市长的招数似乎都不灵光了,每每在会上有了不同意见,即便他在常委会上强行通过也没用,等意见发到了省委后,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被打回头,最后还是不得不通过政府那边的提案。这么反复几次之后,他自己反倒是被弄得灰头土脸的。他心里很清楚,显然省委方面有人在力挺着这个动不动就喜欢大刀阔斧改革的年轻市长,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岭南的一哥。 另外一个,西州现在的发展势头良好,他做为市委书记,当然是最大的受益者,虽然什么力都没出,但军功章上还是少不了他韩老大的一半。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让我们的韩老大很是难以抉择啊。 一方面,他既希望西州经济迅速腾飞,可另外一方面,他却又不想陈扬因为这些,而逐渐的归拢人心。偏偏他手底下的几个干将都是饭桶,尤其是他最看好的经济副书记王俊康,更是让他失望透顶。本来他这边一直拒不肯把中越边境自由贸易区交给政府打理,就是希望王俊康能在贸易区干出点名堂来的,可这家伙倒好,非但没有拿出亮眼的成绩单,一年长长时间下来,经贸区才获得了可怜巴巴的0.5%个百分点的增长,这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而且更让韩老大郁闷的是,没什么大的成绩也就算了,反倒是接二连三的闹出了些丑闻,尤其是去年底在经贸区查获的一个拐卖越南妇女的特大人贩集团,更是让他焦头烂额,如果不是他顶住压力要力保这个嫡系,上头早就把王俊康给拿掉了。 而这,其实也才是他下不了狠手的最重要的原因,毕竟官场上谁会这么傻,有好处不捡,自己挡自己的前途啊?而他又不是什么马上到年龄靠边站的老同志,当然不会这么愚蠢,做些损人不利己的。 第一二二章 交换 第一二二章交换 开年后的第一次全委会在一片和谐轻松的气氛中结束了,会后,干部们在私底下纷纷议论,韩老大似乎比平时开会更沉默了,这也给人一个信号,今春的省委**换届,恐怕韩老大是真的考虑要走了。尽管他们也并不愿意相信,这才过了短短大半年时间,原本在西州说一不二的韩老大竟然隐隐萌生了去意,但事实上情况确实不容乐观。甚至不少部委办局的头头们已经开始主动向陈扬靠拢了,毕竟如果韩老大真的要走,那么除了在西州如日中天的陈市长之外,谁还有这个资格接替书记一职的呢? 陈扬当然也能猜到这些干部们在私底下都议论着些什么,对此,他只能报以苦笑。事实上如果说西州谁最不希望韩老大走人的,恐怕就是他自己了。不管从组织程序还是从个人声望这两个方面来看,他都不认为自己已经有资格取而代之了,而在已经初步摸清楚了韩海天的性格之后,他压根就不希望上面换个人来跟他搭班子。 的确,在现在这个他全力着眼于发展西州经济的节骨眼上,保持西州班子的稳定比什么都重要。 然而,很多事情往往都不能都尽如人意,在新年前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了。当然,现在的他并不知道。 会后,陈扬如往常一样,跟几个和他走得比较近的干部在过道上又闲聊了一会儿。现在一、二把手间有矛盾,几乎已经成为了西州官场上的不揭之秘,因此,他也不再向刚来时候那么低调,对于主动向他靠拢的一拨干部,他都是采取照收不误的态度,而他跟这些干部们向外界展现出来的亲密无间,也无形中会给其他中立干部一个很明确的信号,该站队的就赶紧了,在西州,保持中立是没有任何前途的。 回到办公室后没多久,就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市财政局长朱友天在秘书胡立楠的陪同下,进到了市长办公室。 胡立楠推出去后,陈扬示意朱友天坐下,然后才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白白胖胖的朱局长。虽然这老朱还没有开口,但他也大约能猜出他来找自己干什么的了,无非还不就是来跟自己哭穷来的。 果然,朱友天进屋坐下后,就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起来:“陈市长,您上星期批的在筹建深水码头的那两个亿的款子,市财政方面真是拿不出钱来啊。”顿了顿,又道,“前面在大会上,您在报告上又提出来要建设新西州的宏伟蓝图,我不是对您的施政方案有意见,可咱们西州的底子薄,您又不是不知道,就您刚来那会儿省里拨下来的那十个亿,早花得七七八八的了,您说吧,您让我这个财政局长今年上哪儿去给您弄钱啊?总不能财政刚刚有点起色,咱们就找下面的企业伸手要钱吧?” 他一上来就倒了一肚子苦水,不过所言却也非虚。 这几年西州财政一直吃紧,今年看态势会有个巨大的飞跃,但比起陈扬提出的建设新安东蓝图,去年的财政增长实在是毛毛雨,今年还是需要四处跑资金和贷款,他这个财政局长倒也有发牢骚的理由。只是他这苦心营造的一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公仆形象却跟他白白胖胖的外表显得很不相衬。 见陈扬不吱声,他就又叹口气道:“陈市长,现在市财政满打满算也就能挪出个五千多万来,建深水码头的缺口,我是真没辙儿了。” 说完,他便一脸凄苦之色的看向了陈扬,一副等陈扬定夺的意思。这也是他到此来找陈扬的主要目的,在南港新建深水码头的项目上,虽然政府方面以地皮入股,资金方面只是出了小头,但就这一丁点儿的份额,也不是现在的西州财政所能承受得起的。当然,真要砸锅卖铁也不是说一定凑不齐这个数,可做为韩老大的人,他可不会这么给陈扬拼命找钱,这等难题自然留给你陈市长自己解决咯,谁叫你丫的好大喜功来着。 陈扬的手指在桌上轻敲着,目光却是在朱友天发亮的秃脑门上打着转,对于这个不听自己招呼的韩海天嫡系,他是不怎么感冒的,就拿前段时间旧城改造项目预付工程款的问题来说,自己明明告诉财政,先别急着给钱给开发商,可这厮却捧着韩书记的尚方宝剑,大笔一挥就把五个亿转到那几家承建商的账户上,回头等陈扬知道时,已经晚了,刚想找这胖子来问责时,韩书记却在常委会上用一句按合同办事轻巧的帮这厮解了围。 按合同办事是没错,可当初政府跟这几家开发商签的代建合同本身就有问题,预付标准达到了让人咋舌的80%,本来这也没啥,政府一句暂时没钱给先欠着,那些开发商自然也没办法,陈扬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可谁知道,回头财政口这帮人跟自己玩了这么一手先斩后奏的把戏。 很明显,这老朱肯定从中捞了不少好处费,至于是多少,陈扬并不想知道。而且因为这背后涉及到了很多市委常委,陈扬有点投鼠忌器,才只能把这事先忍下来了。 只是,这些钱可是西州最后的一点家底了,也是陈扬来西州时,省里给他的启动资金。这也导致了现在自己的工作十分被动,很多新的工作设想都很难开展起来。 可以这么说,这个手里捏着财权的胖子一天不除掉,对自己接下来的一系列工作开展十分不利。 但这胖子跟韩海天是穿一条裤子的,要挪走他还真挺麻烦的。而且,陈扬手头上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接替对方。 一时间他似乎有些拿捏不定主意,过了一会儿才沉着脸道:“朱局长,两个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我不信财政连这点钱都掏不出来了,如果掏不出来,就找银行借,反正年前我要看到这笔款子。”顿了顿,又道,“算了,我干脆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是一定说你办不了,那么我可以找人来替你办,但你这个财政局长也别想干了。”对于这种不听招呼的下属,他可一向来没什么好脸色,必要时,该端的架子还是要端的。 陈扬的话说得很死,并且很不近人情,但站在他的角度上来说,这也正常,不然一个个的都把难解决的问题推到领导跟前,那还要你们这帮干部干什么用? 朱友天脸色尴尬异常的看了看陈扬,额上冒出了几滴热汗,心里破口大骂着,可却拿这个给自己脸色看的市长一点办法也没有,末了,才咬了咬牙,一梗脖子道:“陈市长,我刚才说的都是实际情况,并且要是能跟银行借,我也不会来这儿找您想办法了。您要是真觉得我这个财政局长不合格,那您就换掉我好了,反正这些年下来,我也给银行那帮大爷当孙子当够了。” 因为历史原因,西州政府债台高筑,欠各大国有银行的钱起码超过三十个亿,这点陈扬当然知道,现在甭说跟银行借了,就是为了减免拖延一些利息,每年财政方面都得花不少钱上上下下打点一番。虽然都是国家单位,但金融业里面的潜规则甚至连政府都避免不了。 陈扬闻言心里却是冷笑不已,这家伙倒是个硬骨头,真以为自己搬不动他么? 当即冷声说道:“那好,既然朱局长你自己也觉得不能胜任,你明天就可以把请调报告交到组织部去,我会让组织部考虑,重新安排个合适的岗位给你的。” 朱友天张了张嘴,愕然不已,他刚才也是一时气不过才发了一会儿牢骚,却没想到对方却就坡下驴,说出了这等伤感情的话来,还真是一点也不含糊啊。 西州虽然穷惯了,可他这财政局长可当得滋润得很,一年下来,少说都有百十来万的进账,真让他自己请调到其他部门,除非他脑袋被门板夹了才会干这等蠢事。 可话已经说出口,覆水难收,一时间只能是愣住在当场,有点下不来台。 陈扬冷笑着送走了这位财神爷,转个背,朱友天就上了市委办公楼,找到韩老大诉起苦来。 很自然的,韩海天好言安抚了这个得力手下一番,很不客气的当着手下的面,批评了陈扬武断官僚的工作作风,一个同志辛辛苦苦的干了大半辈子工作,不能因为一时的客观存在的困难,就动不动的拿换人相要挟,那不是对同志的正确态度,这种态度是很不要得的嘛。最后更是信誓旦旦直言会在常委会上帮他说话的,让他放宽心好了。 听到韩老大的一番抚慰之言,他才稍微舒展开了眉头。离开韩老大办公室时,心里还是多少有点忐忑,毕竟陈扬刚才的态度很强硬,似乎早就存了换掉自己的心思。转念一想,虽然都在传韩老大要走,但这么样一位高级干部,想挪个位置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想到这儿,他才又放宽心了下来,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儿,离开了办公大楼,脑子里却琢磨着回头是不是得马上去刚包下的那个西大小美女那儿泄泄火了,不然最近老是心神不定的呢。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这胖子此刻的心思,因为还有小半个月就快到农历新年了,他要赶紧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干净,毕竟家里可是催了好几回了,今年他可不能像之前在辛庄那样,无论如何他都得回家去过年了,毕竟有了儿子了嘛。 怎料,快下班的时候,书记办公室那里来了电话,林朝阳说是韩书记有事找他商量,请他下班前过去一趟。 陈扬皱了皱眉,自从上次因为吴振邦的事情跟韩海天几乎撕破脸之后,无论大小事宜,韩海天都拿到碰头会或者直接拿到常委会上去解决了,像这么找自己先进行沟通,可从来没有过了。 不用想,他也知道准不会是什么好事。 一路琢磨着,赶在下班前,他才慢腾腾的来到了位于市委大楼五楼的书记办公室。 书记办公室说不上有多豪华气派,但看上去还是很让人觉得挺舒服的,尤其是近窗台上的几盆小吊兰,更是寻常难得一见的珍品。陈扬到时,韩海天正忙着给他这几盆宝贝浇水,听到脚步声后,他才把手里的喷水壶搁下,转过身,对陪陈扬进来的秘书知会了一声:“小李,去倒两杯茶过来。”跟着又不动声色的招呼陈扬坐下,“坐吧,市长。” 陈扬依言坐下,没多会儿,李秘书奉茶上来后,识趣的掩门离开了。 “市长,有个事我想跟你先通个气。”韩海天倒也不客套,上来就一副开门见山的样子。 陈扬不知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点了点头,“你说,韩书记。”捧起茶,吹开上面的热气,浅浅的泯了一口。 “嗯,是这样的,相信上次省委组织部的工作组下来时,也已经找你聊过了,听赵副部长的意思,这次省委党校组织的市级高级干部进修班,可能会拨给我们西州两个名额,虽然组织部方面有自己的考虑,但我想主要还是看我们市里的意思,关于推荐谁去进修,我想先听听看你的意见?” 陈扬闻言稍稍愣了一下,显然对韩海天这么急着找自己聊这个问题微微有些诧异。他来的路上,还以为韩海天是想替那胖胖的朱局长出头的呢,要说那老朱在自己这里吃瘪后,不来韩老大这里诉苦,打死他都不相信。只是他却没想的,韩海天找自己,却是想跟自己沟通这次的高干进修班的人选问题。 对这次省委党校搞的市级高级干部进修班,之前省委组织部赵副部长带工作组下来考察干部情况时,确实跟他聊到了一些关于这期进修班的问题。关于这样的高干进修班,陈扬之前倒也知道一些,一般来讲,这种跟换届选时间举紧挨着的高干进修班对于那些追求上进的干部而言,可谓是千载难逢的学习晋升机会,谁都知道,去高干进修班走个过场以后,回来大多会调到其他地方担任一方主官了,一般不是当市长就是当书记,可以说是实打实的鲤鱼跃龙门的机会。也正因为如此,往往一有这种机会,那些有望动一动的干部们自然是打破头也要去争取一下的了。 不过,对于市级层面的一二把手来说,这同时却是一次难得的踢走异己的机会。 只是这期进修班得过完年后,到三四月份才开班,现在也才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而已,是以陈扬那天跟赵副部长聊起,也没有太怎么考虑人选问题。 反倒是这时听到韩海天说省委组织部这次打算给西州两个名额,他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要知道往常像这种学习机会,每个市有一个名额都算不错的了。这次省委组织部一给就给俩名额给西州,难怪韩海天这么热心了。 沉吟片刻,陈扬毫不犹豫的抛出了两个名字:“嗯,政府这边,我觉得国栋同志不错,我到西州工作这大半年时间,国栋同志一贯表现良好,对我的工作十分支持,并且帮助很大,加上年龄也很合适,可以说各方面条件都很符合中组部对干部任用的相关规定,至于市委方面,我个人建议可以向省委推荐安军书记。” 陈扬把这个想法一说,韩海天本来还稍显和蔼的脸庞立刻变得有些深沉下来,他用屁股去想也知道陈扬此刻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了。 可不是吗?真要以为陈扬是大公无私的举荐跟自己有龌龊的政敌,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看看吧,陈扬推荐的这两个人,党群副书记赖安军就不说了,自己的铁杆拥趸,另外一个常务副市长廖国栋,也可以说是自己人,要是这两人一走,自己在常委会的控制权还不岌岌可危吗?真若是自己能如愿在省委**的换届选举中进一小步倒还好说,可这种事自己心里可是一点谱儿都没有,别到头来两头都落不着好,那边没上去,这边又失了势,成了名副其实的傀儡书记。 陈扬看看韩海天的表情,心里冷笑不已,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两个眼中钉拔掉后,西州的局面可谓是霍然开朗,即便还是不能掌控住常委会,但起码在政府这边,再也没人敢跟自己对着干了。 虽然最终决定干部推荐人选的权力还是在党委书记这里,但陈扬做为市长,他说的话在省委组织部那里还是有相当分量的,尤其是这次还有两个宝贵的名额,你党委书记对人事权再怎么有决定权,也总是要顾忌一二的。 更何况,若是事后传出风声,说什么本来陈扬是打算举荐这两人的,最后却因为书记的缘故才改换了人选,那自己可是结结实实的把两个心腹都给得罪死了。谁都知道,在官场上,阻人进步等同于杀人全家,绝对是让人不能容忍的, 因此,这可是把双刃剑,操作一个不好,立刻就会让自己陷入不利局面,难怪会让韩海天这么头疼了。 陈扬微笑着喝茶,目光淡然,显然对于举荐谁他都无所谓。另外,对于自己举荐的两个同志,都是很符合规定的,韩海天真想否决掉也相当的困难。 不过韩海天既然敢把陈扬叫来,显然早有准备他会如此说,略一沉吟后,他才开口道:“我心里倒是也有两个人选,不过跟市长的意见略有不同。” “哦?书记,你说出来听听,或许我也有欠考虑的地方。” 陈扬神色不变的看向韩海天道。 “我的考虑是,这次推荐王俊康和冯广田两位同志去省委党校学习深造。两位同志年龄方面都还算合适,之前的各项表现也符合干修班的要求及提拔任用干部的标注。” 陈扬闻言眉毛一挑,却也不觉得太过意外,副书记王俊康虽然是韩海天的人,但看来韩海天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之前已经说过,被他寄予厚望的王俊康在管理中越自由贸易区毫无建树,这次不降反升,还能给广大干部一个信号,跟着他韩书记还是很有前途的。想来韩海天也知道王俊康是烂泥巴扶不上墙,留下来误事的机会远高于帮上他的忙,这次让其去学习一下,说不定连替代人选都已经找好了呢。 至于推荐组织部长冯广田,则更没什么号奇怪的了,韩海天存的心思百分百跟自己别无二辙。 显然,这个方案陈扬是不可能同意的,他的底线是廖国栋必须走人,不然老是有个韩海天的心腹跟在自己身边,他怎么都不会舒服。 他当即旗帜鲜明的表示了反对意见,侃侃说道:“韩书记,首先一个,我个人对俊康同志的工作没什么意见,但站在组织部选拔任用干部的标准考虑,俊康同志在工作中并没有表现出特别过人的能力,也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政绩,相较而言,国栋同志不仅年龄上有优势,并且在微汽厂改制重组过程中发挥了很大作用,可以说完全符合组织部提拔选用干部的标准。相信就算报到,也绝对没什么问题,反倒是俊康同志,以他的过往工作表现,推荐给省里,恐怕只会让省委方面对我们西州班子有不同看法。” 陈扬这番据理力争的话,以及他为下属谋利益而寸步不让的表现,若是让那廖国栋看到听到,恐怕都要对陈扬感激涕零,后悔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了。 韩海天听后,脸色却是变得阴晴不定起来。显然,他可没想到陈扬会这么直白,一点转弯的余地都没留下,说的话甚至还隐含着些许警告之意。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他抛出这两人名单,他也早知事不可为,无非是在漫天开价坐地还钱罢了,陈扬同意了那就皆大欢喜,不同意的话就再聊呗,官场里最奉行的可不就是妥协艺术吗? 装作貌似在思考问题的他,捧起茶缸,缓缓喝了口茶,才道:“嗯,市长刚才的意见倒也没错,虽然有客观原因存在,但俊康同志的表现不如国栋同志,这确实是事实。这样吧,政府那边我看就推荐国栋同志好了。至于市委方面,广田同志还是很符合推荐要求的嘛。市长,你认为呢?” 韩海天果不其然的马上就做出了让步,并且像陈扬抛出了橄榄枝。 陈扬听后心里冷然一笑,看来这段时间冯广田主动投向自己,虽然只是在下面一些副处级甚至科级干部的任用上跟自己配合无间,但却让韩海天真切的感受到了压力了。人事权可是含糊不得,也一向来是书记手里头最重要的权力,自从赖安军失势后不得不装起了低调,韩海天怕是做梦都想着赶紧把这块权力收回吧。 想了一下,他才面沉如水的表态道:“对于广田同志的工作表现,我是十分认可的,只不过嘛,按说他的资历尚浅,而且也没有担任过副书记一职,跟省委方面的精神有点小出入,虽然破格提拔也未尝不可,但” 说到这里,陈扬稍微做了一下停顿,瞥了一眼韩海天,才皱眉缓缓道:“之前市委组织部调整市属各部委办局的领导班子的事宜,而这项工作一直是由广田同志一直抓的,一旦他去了省里学习,这个工作可就有点衔接不上了啊。” 韩海天闻言心里一紧,哪还不明白陈扬是怎么打算的,不由得暗骂起来,陈扬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紧接着,他忍不住想到刚刚来找自己诉苦的朱友天来,陈扬此举意图已经呼之欲出了,没别的,部委办局一动,即便只是微调,但显然这老朱自己是没办法保了。 不过他向来果断,陈扬要是真不肯让步,他也没办法。回头即便自己强行使用书记的一票否定的权力,推荐了冯广田和王俊康两人,组织部下来考察时肯定要征询陈扬的意见,到时候陈扬若是唱起反调来,还会让上面误会自己弄权,那样反倒不美。 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他才轻咳一声说道:“这样吧,工作衔接的问题倒不难解决,我们完全可以把工作做在前面,我们还是应该主要要考虑的是干部个人发展问题,毕竟,这次是很好的学习提高机会。” 陈扬闻言轻笑一声,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他也不再犹豫,道:“那好,只要把衔接工作做在前头,不出现影响工作的事情发生,我个人是十分赞同推荐这两位同志去进修学习的。” 虽然冯广田一走,陈扬在常委会上的话语权立刻落了一个台阶,但陈扬还是没有表示什么异议 很快,到了周四这天,省委组织部再次派下来了一个工作组,还是由赵副部长亲自带队,除了对过去一年时间里西州厅级以上干部进行绩效考核外,另外还分成了两个小组,对冯广田和廖国栋两位同志单独进行了考察,而关于两位同志将有机会去省委高级干部进修班学习的消息不胫而走。 尽管这期间陈扬一直都很低调,但是,在干部们眼里头,他这回可是出尽了风头,一方面,他向组织推荐跟他走得很近的冯广田,让靠近他的干部们感觉到跟着陈市长大有奔头,另外一方面,市里只要消息稍微灵通点的干部,谁都知道,常务副市长廖国栋是韩老大线上的人,可听说这次却是在陈市长大力举荐下,才获得这个晋升机会的。对此,干部们无不感叹,还是陈市长心胸宽广啊,丝毫不计较这个副手之前对自己工作上的不支持,完全是以德报怨嘛。 对于上述这些传闻,陈扬只能报以苦笑,确实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可不管他的出发点是怎样的,他还是能明显感觉得出来,小道消息传出来后,主动找机会向自己靠拢的干部明显多了不少。 带着这份意想不到的心情,大年三十的前两天,陈扬才收拾行装,在纪仙儿的陪同下,乘飞机返回了燕京。 万里高空上,晴空一片,万里无云。 或许是到西州做生意的有钱人都早离开了,因此,今天这次航班的头等舱里,只有陈扬和纪仙儿两人,另外,在门口则有一个穿黑衣的高个瘦削男青年, 这个男青年貌不惊人,但穿着严谨,即便是在飞机上,都还戴着一副墨镜,一脸酷酷的样子。 “请问两位,需要喝点什么吗?” 一名长相甜美的空姐笑容可掬的询问起了坐在后排沙发上的陈扬和纪仙儿两人。 “小姐,帮我要一杯可乐,再帮这位先生要一杯咖啡吧。” 纪仙儿脸上挂着轻笑,随口回应着空姐。 不过,等她的目光瞥到了坐在斜对面座位上的那个戴墨镜的男青年后,笑容却立马变得有些无奈,甚至还有些许的恼意藏在其中。 也不奇怪,本来好好的二人世界,却多出了一个碍眼的电灯泡,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转头又看了一眼舒舒服服躺靠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陈扬,身子一低,软软的靠过去,凑近陈扬耳边,撇撇嘴小声说道:“老公,你就不能叫他去外边坐吗?他这么一大活人跟这儿杵着,我总觉得怪别扭的。” “有什么办法啊,这小子又不归我管,我可叫不动他。” 陈扬闻言不由苦笑了一声。对此,他也十分无奈,自从上回差点出了事之后,这个据说是中南海某部任职的现役军人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身边。 虽然这个男青年出现得很突兀,但却也在情理之中。 并且,他可不敢小瞧这个貌不惊人的男青年,别看这人也就二十啷当年纪,听说在那支特种队伍里头已经混到了教官的职务,身手、反应等各个方面的强悍程度自不消多说,总之,一个打十个,百个估计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好在平时陈扬工作时,他会自动隐匿在某个连陈扬都找不到的角落,不然,陈扬才真是要欲哭无泪了。 纪仙儿听陈扬这么一说,也没辙儿了,只能悄悄吐了吐舌头,顺势又趴在陈扬肩头轻咬了一下陈扬的耳垂,跟着脸蛋却又是一热,不大放心的轻声询问道:“老公,你说咱俩在这儿亲热,他应该不会瞧见的吧?” “你说呢?你今天这么打扮,怎么,还怕别人瞧见什么吗?” 陈扬呵呵一笑,伸手楼过了纪仙儿。 别说,纪仙儿今天一袭黑裙,V领开得稍微有点低,露出胸前一片雪白,某处沟壑也似乎若隐若现的,显得格外妩媚性感。 纪仙儿闻言脸上更热,她现在燕京西州两头跑,偏偏两地的温差相当大,在燕京得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可一到四季如春的西州,却又可以换上裙子了,搞得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穿什么好了。 不过,她还是喜欢穿裙子的多,毕竟,女人嘛,没有哪个是不喜欢漂亮的。更何况在心上人面前,她可是毫不保留的想要把最美的一面都展现给心上人看的,比如今天这条很有些性感的黑色裙子,她也只是敢在陈扬面前穿一下,可她万万没想到,上了飞机后,才看到自己和陈扬身边竟然多出了一个黑衣男子,着实把她吓了一跳。而等到陈扬跟她说起,她最近这几次到西州来时,这个酷哥其实一直都跟他们家里待着,更是把她吓得魂儿都快没了,一想到自己在家里时候,跟陈扬在客厅做的那些羞人事儿,她简直都有点抬不起头来面对这个年轻人了。好在陈扬随后才告诉她,人家那小伙子可是很守纪律的,一直都是住在别墅外面,除非有什么他认为的异常情况,才会进到屋里来。 不过,这时听到陈扬调侃的话语,她还是忍不住轻啐了一口,说道:“你可别瞎说,那我到下飞机前,我不会换身衣服呀。”说着,又瞥了守在舱门的那个酷哥一眼,才略微宽心下来,回过头,媚眼如丝的看向陈扬,呵气如兰道:“老公,你说,我要是穿这身出去,你会不会说我啊?” “哈哈,我可没有那么封建。” 陈扬不以为意道,虽然仙儿今天打扮得有几分性感,但还是可以接受的,也没什么见不得人嘛。 纪仙儿显然对陈扬的答案不大满意,有些不悦的小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就这么大方呀?” 跟着又咬着陈扬耳朵小声说道了几句,才算是饶过了陈扬,起身去了洗手间。 陈扬趁这机会,才朝前面不远处的酷哥喊了一声:“小张,你也别跟那门口站着了,怪累人的,赶紧过来坐下吧,不然我总觉得怪别扭的。” 谁知那酷哥毫不领情,回过头,面无表情的冲陈扬摇了摇头:“首长,我习惯了的。” 陈扬无奈,只好作罢了。 第一二三章 天伦 第一二三章天伦 燕京机场外,早已经有车子在等着了。是纪仙儿在燕京办事处派过来的车子,一辆略显低调的黑色奥迪。 看到这辆奥迪,陈扬便忍不住想起西汽集团生产的同款车型,说实话,就技术上而言,西汽奥迪想要真正跟这种原装的进口货相仿,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脸上挂着一丝苦笑,他也没多想,径直上了车。 约摸半个多钟头后,车子缓缓驶入了他位于后海西街的那处别致的四合院里。倒不是他原先在党校的宿舍被收回了,只不过现在过年嘛,他就让 前脚刚一迈进屋里,就听到里间传来咯咯咯的稚嫩童声,他心里一喜,赶紧把行李往边上一搁,快步进到了主卧室,看得旁边的纪仙儿直摇头,悄声嘀咕了两句,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把罩在外面的长风衣一脱,也紧跟着走了过去。 卧室里,陈若男正趴在床上嘻嘻哈哈的逗弄着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大胖小子,瞧这小子的五官长相倒是随了母亲的多,长大后肯定不知得祸害多少女孩子了。 听到陈扬进屋的声音,陈若男才稍微转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到陈扬时,她眼睛亮了一下,但还是压抑住见到爱人的喜悦,只是淡淡的问了他一声:“回来了,路上累么?”说完就又转过头去逗儿子玩儿了。 说来也怪,陈扬刚一进到卧室里头,那本来还被母亲逗得咯咯直笑的小陈泽突然间如有感应一般,止住了笑声,然后瞪大了眼睛瞧向了正大步走来的陈扬,显然对这个许久未见的父亲还是显得有点陌生。 “还行吧,仙儿订的是头等舱的机票,一路上挺舒服的。”陈扬随口应了一声后,赶紧也坐到床沿边上,笑逐颜开地一把抱起了儿子,亲了一口儿子那胖乎乎的小脸蛋,哈哈笑道:“儿子,怎么看到爸爸回来不高兴吗?” 谁知道,他话声刚落,那小陈泽就“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在陈扬胡乱踢蹬了起来,眼泪汪汪的看向随着陈扬进来的纪仙儿,一副要纪仙儿抱的模样。 “你瞧你,一回来就把孩子给吓着了,肯定是你的胡茬把孩子给扎到了,快把孩子给我。” 陈若男护子心切,一听到儿子哭了起来,立刻就埋怨起了陈扬,同时伸手就要把儿子抱回自己怀里。 “这小屁孩胆子怎么恁地小啊,连自己老爸都怕么?”陈扬悻悻不已的嘟哝了一句,但也只能把哭个不停的儿子赶紧送回到了陈若男怀里。 “什么胆子小啊,你可别瞎说我儿子,若不是因为你,小泽以前可不会哭的呢。”陈若男没好气的埋怨道,同时不停的轻拍着儿子,让儿子止住哭声。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从生下来后就一直很好带,并且极少会哭的小陈泽,这会儿却是怎么哄也停不下来,一时间弄得陈扬夫妻俩有点手忙脚乱的。 “大姐,你先跟陈扬说说话吧,我抱小泽出去玩一会儿。”纪仙儿边走到陈若男身旁,很乖巧的说道。 若是旁人,陈若男肯定不放心,但仙儿却是例外,她还在坐月子的时候,孩子基本上都是仙儿带的多,至于她休完产假重新上班后更是如此,虽然李端玉请了个保姆,但这臭小子却只喜欢让仙儿阿姨来带他,甚至有时候孩子哭了,也往往都是仙儿出马才能哄回来的。 因此,这时她赶紧如烫手山芋一样的,把儿子递到了纪仙儿手里。 果然,那臭小子似乎觉得美女阿姨的怀抱比美女妈**怀抱还要舒服似的,刚一被仙儿抱进怀里,立刻就止住了哭声,两只白白嫩嫩的小胳膊亲昵不已的紧紧圈住了美女阿姨光洁如玉的脖颈,小身子骨直愣愣的趴在仙儿阿姨肩头,回头瞪大了眼睛看向陈扬,小脸蛋紧巴巴的,一副很警惕的样子。 陈扬见状哭笑不得,心说这小屁孩倒是会挑人,亲生爹娘还亲不过一个阿姨么? 而仙儿自然也是很心疼这小捣蛋鬼的,颇有些得意的瞥了陈扬一眼,很快便喜滋滋的抱着小泽掩门出去了。 门关上后,陈扬才无语的把目光收回来,回头问道:“若男,你怎么教儿子的,他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吗?”确实,他还记得儿子上回办满月酒时候还是跟自己挺亲近的,谁知道这才过了三、四个月时间,就生疏了许多。 陈若男边在床边叠着几件小衣服,边撇撇嘴不屑道:“切,别说你了,小泽跟我都有点生疏呢。他呀,现在就是跟妈还有仙儿亲近。还有,他最怕的可不是你,而是爸爸。你不知道,,你这还算好的了,小泽还敢看你,上回爸到燕京出差回家里来想看看小泽,谁知道咱这宝贝儿子死活就不敢让爸抱呢。”顿了顿,又皱眉道,“不过我这也挺奇怪的呢,他怕爸跟你,却是一点都不怕爷爷,每回我带他去爷爷那儿,他都吵着要爷爷抱,就是不肯走呢,你也知道爷爷有多忙了,搞得我现在都不敢带他去爷爷那儿了呢。” 陈扬闻言也是很费解,躺在床上,半天无语,脑子里却是盘算着,是不是要把儿子带在身边才行?不过很快他就放弃这个念头了,除非若男肯把学校的工作辞了跟自己一块到西州,否则的话,自己想都不要想。 陈若男把干净的小衣服叠好之后,捧到了边上的立柜旁,一边打开立柜,一边随口问道:“对了,那小张呢?怎么没看到跟你一块回来?” 对于陈扬身边的那个高级保镖,她倒也知道一些。 “估计现在在外面躲哪个角落里不愿进来吧。” 说到这个连自己都有点难以使唤的保镖,陈扬脸上尽是苦笑。接着又道:“等过两天见了老爷子,我再跟老爷子说说看,看看能不能让小张回他们部队去。不然身边老是跟着个中南海保镖,我总觉得怪别扭的,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中央高层,还不至于紧张到这份上。” “那怎么行?”陈若男闻言顿时吃了一惊,边说边走回床边坐下,握住陈扬的手,一脸严肃的说道,“不行,你身边没个身手好点的人在,我可不放心的。” 陈扬也知道既然老爷子派了人过来保证他的安全,他再想退货回去只能是痴人说梦,这时见到爱妻一脸认真的小模样,显是极担心自己,心中一暖,伸手搂住了妻子肩头,笑道,“我也就这么一说,你放心好了,上回的事我可没忘呢,还是小心点好。” “你知道就好,我最怕你嫌有人跟着麻烦了。” 陈若男展颜笑了笑,明眸皓齿的,瞧来动人极了。 陈扬回到家里心情也好了不少,这时瞧见若男一副,不由得心中一动,自己可是有些日子没跟若男亲热了,之前聚少离多,加上若男产后不知为何一直不让他碰,说什么孩子还太小,她不宜跟陈扬*房事,陈扬虽然完全理解不了,但也只能顺着若男的意思。但现在那小屁孩都快半岁了,自然没那么多避讳了。 一想到这儿,前面在飞机上被仙儿撩拨起来的火气一下便重新燃了起来,不怀好意的把目光挪到了若男胸前那饱满挺翘的部位上。 若男早就知道陈扬中午左右会到家,但既然留在家里带儿子没去接机,就没有换上正装,这时穿着一身居家衬裙,把她玲珑的身段紧紧裹着,而衬裙里面更似乎什么都没穿。 陈扬瞧见了自然更加心热难忍,嘿嘿笑道:“若男,咱俩也有阵子没见了,先亲一下老公吧。” 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突然间听到丈夫这等油嘴滑舌的调戏之言,顿时还是闹了个大红脸,脸热不已的她忙低下头,伸手轻拍了一下陈扬要袭向她胸前的毛手,躲开后,才低声啐道:“你要死了,大白天的做那事儿,孩子都还在外头玩儿呢。” “怕什么,仙儿不是在逗他么。”陈扬被轻拍了一下却也不恼,反倒是笑眯眯的张开手臂要把爱妻扑倒在床上,一副急色模样。 “陈扬,孩子在呢,你可别胡来啊。” 陈若男吓了一跳,说着就赶紧闪身躲开了,然后刷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起身站在床边,一手按住前襟,目光却是略显紧张的看着卧室门口。显然,在她的传统认知里,他们夫妻间这种事情让孩子知道可不大好。 陈扬见她满脸紧张的模样,却不像是装出来的,顿时扫兴不已,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了一眼陈扬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陈若男也知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分了,便又坐下来,把手搭在他肩头,略有些羞涩的亲了他一口道:“这样总该行了吧。” 陈扬脸色一变,突然嘿嘿一笑,一转身,直接扑倒了若男 初一到初七,陈扬自然又是和若男马不停蹄的走亲访友。期间,他也随时更西州方面保持通话,比便随时了解了一下那边的动向。 第一二四章 生日宴(上) 第一二四章生日宴(上) 到了初八这天,是正常收假的时间,本来陈扬已经打算好要返回西州了,可是一件突如其来的小事情却又把他的行程耽搁了一下。 事情倒不大,是关于他那个刚在燕大念大一的陈家的三小子陈轩的。这小子读初中高中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的,性格也跟当年的陈扬一样,比较低调,不喜欢热闹。可不知为何,上了大学后,这小子却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通过竞选加入了校学生会当了学生干部,而且还处了个大二的学姐,当然,这个学姐也是学生会的同仁。 也是巧了,大年初八这天刚好是这位学姐的生日,做为男朋友,陈轩那小子自然是想方设法讨学姐欢心了。而偏偏这学姐家里貌似条件还不错,父母祖上都是做进出口贸易生意的,生意好像做得还挺大的,就这么个宝贝闺女,过生日自然搞得很隆重,并且听陈轩那小女朋友的意思,这次生日人家女方家长好像放出话来了,要趁着现在有时间,见见这个把他们家宝贝女儿拐跑的混小子,当然了,最主要还是希望能找个机会见见男方家长,看看对方家庭都是些什么身份的人。毕竟,在燕京这个地方,还是很讲究门当户对的。 本来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以陈家这种豪门望族,自然是小事一桩。可陈家家教一向来十分严苛,小辈们在外念书有十不准,其中第一个不准就是不能在求学期间谈恋爱,而是要把精力全都放在学习上来。陈轩那小子当然没他大哥那么潇洒,大学四年对身边那些对己有意思的的莺莺燕燕们视若无睹,陈轩也就小俗人一个,从那所所谓的红色子弟中学毕业后,一下子仿佛进入了花花世界般,入眼处都是一道道青春靓丽的风景线,并且很快就罔顾家规,很没骨气的沦陷在了那位小学姐的石榴裙下。 而且不仅是他,他那小女朋友家里同样也管得很严,同样是对女儿的恋爱问题十分重视。因此,陈轩和他那个小女朋友虽然交往了大半年时间,可一直都是在搞地下工作的。但也不知道是谁透露的风声,女方家里不知怎么就知道了女儿在偷偷跟个小子交往的事情,于是就趁着女儿生日的机会,打算搞大一点,邀请了不少政商界的朋友赴宴,另外,女儿所在学校的一些老师也在受邀之列,至于女儿的一些同学好朋友们也大可以举家前来赴宴,算是家长朋友们也聚一聚。 而女方家里虽然没有明说,但一个生日搞这么隆重,此举的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自明了。 但这下子,可把陈轩那小子给急坏了,要知道他老爸,也就是陈扬的三叔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正儿八经手握重权的一方诸侯,哪里可能会参加这种类型的无聊派对哟。叫他去找陈省长来赴宴,那不是直接叫他去找骂吗? 于是,这小子病急乱投医,干脆就把主意打在了回燕京休假的大哥陈扬身上。他想着大哥现在好歹也是个厅级干部了,主政一方不说,在家族里也是声望日隆,可不比自己这等无名小辈,在一些正式场合,总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由大哥代表自己家长出席这个鸿门宴,倒也能说得过去。 陈扬对这种事情一向来不怎么感冒的,但拗不过三弟的死缠烂打,一口一个大哥叫得挺委屈的。 唉,年轻人嘛,总是要点面子的 陈扬这么无奈的想着,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当然了,要是回头让三叔知道了这事,自己少不得又得被三叔说一通了。 当天晚上,为了以示对女方家长的尊重,陈扬特意早早洗了个澡,换了身比较正式的西服,另外把胡子也刮干净了,到了八点一刻,他乘出租车准时出现在了香格里拉大酒店门前。他倒是想自己开车过来,不过考虑到宴会上可能要喝点酒,若男就没同意。 掏出二十块钱付了车钱后,他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大堂门口,早就从学校里赶到了的陈轩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正急得团团转,直到看到从出租车上下来的陈扬时,才大大松了口气,可看到陈扬只是一个人来的,大姐没跟着一块来,他顿时就又有点心焦,但这时候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擦了把额上的汗,他赶紧大步迎了过去。 走到陈扬跟前停下后,他就有些心急的询问道:“哥,怎么就你一个人,姐不是答应了要一块来的么?” “别提了,你侄子有点小感冒,你姐坚持要留在家里陪他,就不过来了。”陈扬苦笑着回道,昨晚上因为快收假了,就抓紧时间跟若男颠鸾倒凤的好好亲热了一下,谁知道两人都只顾着自己了,一下子就没注意孩子乱踢被子,结果早上一起床,小泽那小屁孩就着凉了,搞得他今天被若男埋怨了一整天,让他有苦说不出。 陈轩闻言顿才恍然过来,虽然大姐没来有点遗憾,但大哥来了也勉强能接受了。不过想想女友之前的殷殷嘱咐,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嘟哝道:“哥,这下可糟糕了,我原先都已经告诉了丁倩,可现在姐现在脱不开身,待会儿丁倩肯定又该说我不重视她了呢。” 陈扬见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心知这小子怕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叫丁倩的女孩子了,显然,做为长辈,他同样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弟弟被一个女孩子吃得死死的。本想跟他说些什么的,但想了想之后,还是忍住了没说。 两人边说着话边往大堂里走去,可刚上了堂前的几级台阶,陈扬手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项谨打过来的,他便停了下来,先接起了电话。 “陈扬,你现在在哪儿呢?”电话里传来了项谨清脆干净的声音。 “我陪我三弟到香格里拉吃个饭。”陈扬笑着回道,然后又问,“怎么了,小谨,你这么快就已经到西州了?” 过年这段时间,尽管他也想能多陪陪他那几个女人,可一来他分身乏术,二来除了小柔外,其他像项谨,秋禾都还是有亲人要陪的,就是仙儿,也是在燕京刚过完初一就急匆匆的赶紧回到了江南省的老家里,去陪她奶奶去了。 而项谨现在手头上的工作已经做得七七八八了,她打理的那笔超过千亿美元的庞大隐形资产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分几批转移到了某中立海岛,另外一部分则继续留在华尔街,用于维持基金的正常运营,剩余的则转移回了国内,毕竟现在国内的机会也不少。 这次回国,她却应该能比以往多待一段时间的。因此她干脆跟陈扬约好了,等陈扬这边收了假,就在西州见面。 “咦,你还没走么?”项谨闻言先是一怔,接着便露出了些许欣喜之意,“那太好了,我刚到的燕京呢。” 陈扬却是有点奇怪,按项谨之前告诉他的行程,她应该是从江南省的家里直飞的西州,却不知道转道来燕京干嘛。 项谨,接着就稍微解释了一下:“呵呵,前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边公司有点事要我来处理一下,本来就想叫你等我两天再回西州的,嘻嘻,现在你既然还没走,我就跟你一块过去吧。”顿了顿,又幽幽的问了一句,“对了,她呢?跟你在一块么?” 陈扬当然知道项谨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心里顿时有些怅然,虽然这些年下来,貌似自己的几个女人也默认了这个现实,但不管怎样,很多时候这种故意营造出来的平衡还是相当脆弱的,除非每个女人都能像仙儿跟若男两女间相处得那么好,那他才真正的高枕无忧了。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别人不说,至少项谨就很难摆平。 不过他还是如实回道:“若男在家里带小泽,孩子有点感冒,没跟我一块过来。” “真的?”项谨顿时就是一喜,笑道,“嘻嘻,那好吧,我直接过去找你了。” 虽说陈扬也是应邀来赴宴的,但他想想自己来这儿反正也是走个过场,就点头同意了:“好吧,不过我待会儿可能走不开,你来了也得等我一会儿。” 电话那头的项谨自然没什么意见。 陈扬挂了电话,回头却没看到陈轩了,他一奇,刚要进去找找,不想这时前面那扇巨型的旋转大门一转,走出来了一男一女两人,同时朝他走了过来。 陈扬定睛一瞧,男的是他弟弟陈轩,而陈轩身边那个长得有几分清秀的女孩子他却是第一次见到,不过看女孩身上的穿着打扮,一身白色的长款落地晚礼裙,妆容等各方面都显得很是隆重,看来应该就是今晚生日宴会的主角了。 陈轩刚走过来就跟陈扬介绍道:“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丁倩。”说话时,他表情显得有些不大自然,看来还是有点羞涩。 陈扬大方的点点头,朝两人笑笑示意了一下。 然后,陈轩才又看向身旁的女孩,介绍道:“丁倩,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大哥陈扬。” “你好,陈先生。” 女孩子客气的喊了陈扬一声,然后,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飞快的在周围附近打量了一下,却没有想象中的一些场景,最后落到陈扬脸上时,清亮的眸子里却悄然间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同时,女孩心里边有些暗恼,这个陈轩,不是老说他大哥有多牛么,我看也不咋样,八成刚才是打的过来的吧,哼,穿一身过时的阿玛尼就能叫很牛啊?真是的 第一二五章 生日宴(中) 第一二五章生日宴(中)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丁倩的失望从何而来,至少他觉得自己现在这一身打扮还是能出门见人的,并且出席这种场合已经足够表示对主人的尊重了,并无半点不妥。 说实话,他平时对穿着方面还算是比较随意的,往往穿得也比较休闲,也就是出席一些重要点的场合才会西装革履,若不是看在他弟弟的面子上,就这种小场面,他都不屑于来的呢。而且这套阿玛尼虽然不是手工订做的那种,并且也确实是前两年的款式,但怎么说也得好几千美金一套,穿来赴宴,绰绰有余了。 只是他却哪里知道,随着社会发展进步,在当下所谓的燕京上流社会圈子里,你身上穿的物件若是能被人一眼就瞧出来的品牌,那别人直接就可以往你脑门上打上一个俗不可耐的标签了。说真的,这年头,要不是大师手笔,你都不好意思穿出来见人。当然,如果他只是个学生就另当别论了。比如陈轩今天穿的这一身苹果牌的少男西装,显得青春时尚,却不会有任何人瞧着别扭了。 还有就是,因为家规比较严苛,陈轩那小子不敢跟人吹嘘透露自己家世,也怪陈扬从小就是几个弟妹眼里的偶像,他便整天在小女友面前把自己大哥陈扬吹得此子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那种神仙般的牛叉人物,不仅年少时候读书一级棒,而且现在入仕后更是年纪轻轻就已经官至厅级干部了,前途无可限量。 经他这么一番吹捧,在他小女友丁倩心目当中,陈扬的形象立马高大起来。虽然丁倩并太清楚自己这个小男友家里的情况,但也能猜出来应该是出自官宦之家,她甚至曾经在脑海中把男友的哥哥跟她曾经听说过的,几个在燕京上流社会圈子里颇有名望的公子哥划上等号。 而家里这次帮自己隆重安排的生日宴,对这其中的缘由,丁倩当然也能猜出个一二,照她本来的意思,本就不想叫陈轩和一帮同学好友来了的,毕竟到时候少不得会出现一些让她尴尬为难的情形,不过在听陈轩说了他有这么个牛叉的大哥后,加上陈轩这小子社会经验不多,硬是要来帮她庆生,她才勉为其难的改变了主意。 可前面一看,这什么牛叉大哥九成九是打的过来的,你若真是什么年轻有为的高官,怎么着也得叫手下开车送过来吧?加上那一套连她都不怎么瞧得上眼阿玛尼,她可谓是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好在不管怎么样吧,眼前这个阿玛尼男人始终都是男友的哥哥,不看僧面看佛面,女孩子的不悦之色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她便很好的掩饰了起来。 脸上重又挂起一抹客气的微笑,淡淡的邀请道:“陈先生,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请先进去坐吧。” 陈扬不以为意的点头笑笑:“好的。” 心中却是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显然,女孩子刚才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她再怎么掩饰,总还是个未经多少世事的年轻女孩,这番做作的模样又如何能逃得过陈扬这种在官场里混了经年的老江湖。 只一眼,陈扬便看穿了女孩此刻的心态变化。对此,他倒是无所谓,只是对自己弟弟选择女朋友的眼光感到有点惋惜。不是说这个女孩不好,长相清纯甜美,家事看起来也还不错,但就是对方刚才所表现出来的那一点儿的势利,总归还是入不了陈扬法眼的。 三人说笑间,正打算进去时,大院外面的街上远远的打过来一束明亮得晃眼的灯光,似乎缓缓朝酒店方向驶进来了一辆崭新的黑色奔驰,看款式却是新款的500。 而这车刚一出现在远处,丁倩的目光就是一滞,紧接着身形也缓了下来。 “怎么了,丁倩?” 陈轩有些不解的问道。 “哦,没什么。”女孩摇摇头,很勉强的笑了笑,“走吧,咱们先进去吧。” 就在丁倩话音刚落时,不远处那扇巨型旋转门又转了个角度,很快便从里面闪身走出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这两人都是一身低调但绝对奢华的服饰打扮,并且手挽着手迈步从里面行出,一看便知道是一对有钱的夫妇。 “爸,妈。” 丁倩看到这二位,立刻就喊了一声。 而那对夫妇俩听到女儿的声音,目光同时一转,看到女儿跟前面两个男青年在一块,不由就是一怔。 丁父还算好,勉强朝这边微笑点了点头,而丁母却是毫不掩饰的轻皱了下眉头,显然对女儿前面擅自离席跑出来接人感到十分不满。 “爸,妈,他就是陈轩,我,我的一个同学。”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父母介绍了一下,但不敢说得太明白。不过她也知道父母肯定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介绍完了后,不觉就有些羞赧之意。 陈轩也赶紧很有礼貌的朝这夫妇二人微微鞠躬,打招呼道:“伯父,伯母,您们好。” 丁父丁母两人目光齐齐的打量了陈轩一眼,小伙子倒是长得斯斯文文的,看着还行。不过在这一对社会阅历丰富的中年夫妇心中,有一副好皮囊并不能代表任何东西,在像他们这种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家庭里,真要找亲家的话,对方的外貌长相是最不重要的一方面了。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答应女儿跟这个小青年交往的。 当然,想是这般想,两人表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丁父很有长辈风范的微微点了下头:“你好,小伙子。”丁母则挂着不轻不淡的浅笑,淡淡说道:“你好,你也是跟小倩是一个系的吧?” 简单的一句话,已经把他们之前就已经把陈轩调查得一清二楚的意图表露了出来。 陈扬听了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他可是很清楚的,为了省却一些麻烦,他弟弟跟他当年上大学那会儿一样,在档案表上并没有把家庭背景填得有多详细,父母虽然都填的是政府公务员,职务却是没有填写,爷爷那栏更是直接空着。对方如果查过的话,估计是把陈轩当成了一个普通干部家庭出身的孩子了。而看此夫妇二人当下这种明显带着距离感的客气,小弟八成已经属于那种被对方自动放弃掉的小角色了。看来自己今天这趟算是来错地方了,这摆明就是个鸿门宴嘛,说不定待会儿自己还会遭不少白眼呢。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郁闷不已,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过来的。 而陈轩这傻小子却是丝毫瞧不出来女友父母那假客气,见对方笑容可掬,目光慈祥的看着自己,就还以为自己给这二位长辈的第一印象有多良好呢,心中颇有几分喜意,赶紧恭敬的点头,忙不迭的应答道:“是的,伯母,我跟丁倩都是燕大经济系的,丁倩是我学姐,在学生会的工作中认识的。” 丁父听了不以为意的呵呵一笑,丁母却再次悄悄皱了下眉头,不咸不淡的瞥了女儿一眼。显然在她心里边,这事似乎更不靠谱了。 丁倩被母亲看了一眼,心里越发的叫起苦来,直骂男友这呆头鹅,早说叫他别来了吧,他偏不听,这下好了,若是爸妈不同意自己跟他交往,说不定今晚就是最后的晚餐了。 其实她跟陈轩交往的时间也不算长,即便明知道双方家庭出身差距很大,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勇气违抗父母,但怎么说陈轩都是自己的初恋,她还是希望能在大学期间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的,可现在一看,估计什么都完蛋了。 转头再一看男友拉来的所谓的重量级嘉宾,她脸色更是霍的一白,原来,那什么叫陈扬的大哥的,这时居然掏了盒香烟出来,顿时,她心里一下凉了半截,她可是知道父母两人一向来最讨厌有人吸烟的。 果然,接下来的情况跟她预想中的一模一样。 只见陈扬被晾在旁边好一会儿,想先进去坐好像又有失礼数,顿时就有点不耐烦起来,从包里翻出一盒烟,掂了两根出来,先递了一支给对面的丁父,很客气的微笑招呼了一声:“丁先生,你好。” 丁父脸上讶异之色一闪而过,然后赶紧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同时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女儿。 丁母却再忍不住心中的恶感,毫不掩饰的第三次紧皱起了眉头,目光瞥了一眼陈扬手中的烟盒,露出鄙夷之色。其实陈扬的烟不算差了,四十多块的硬盒中华,可谁曾想还是没能入得了对方的法眼,并且在丁母心目中,这种高档场合怎么能容忍有人吸烟呢,若不是对方穿着还马马虎虎,她都有点怀疑门口的保安是不是前面脱岗了,否则怎么会放进来这么个庸俗之人。 而丁倩当然知道父亲眼神中所包含的询问之意,这才想起来还没给陈扬介绍,虽然心里再次调低了对这个陈大哥的期望值,但碍于男友面子,还是给简单介绍了一下:“爸,妈,这位陈先生是我同学的哥哥,他是,他是”吞吐了一下,她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这陈大哥的具体职业和身份,一时间就有点介绍不下去了。 好在陈扬没有让她尴尬下去,微笑着主动自我介绍了一下:“呵呵,丁先生,我是陈轩的大哥,在西州市政府工作。”边说边主动伸出了手。 丁母一听陈扬这话,心情就更不爽了,暗忖道:“西州?什么鬼破地方啊?都没怎么听说过,该不会是哪个山旮旯冒出来的吧。” 也难怪,若是在普通大众心目中,公务员或许还是一份很有前途并且受人尊崇的职业,可在此二位身家不菲的上流人士眼中,还不就是个普通的打工仔,只不过是在给政府打工罢了。而陈扬看样子也没多大年纪,他们纵使社会阅历再丰富,自然也不会往太高级别的方向去联想,估计在那什么西州市政府里头也就是个小科长之流的小干部。 当然,他们在商圈里也混了好几十年了,表面工夫都做得相当到位,哪怕心里边对陈扬都不怎么感冒,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那丁父微然一笑,刚要伸手跟陈扬敷衍了事的握一下,谁知这时旁边的夫人突然扯了他一下,“老丁,安董他们也到了,咱们赶紧过去招呼一下吧。” 丁母说完,跟丈夫两人都是略带歉意朝陈扬笑了笑,然后二话不说就急急忙忙的走下台阶,朝不知何时已经驶入酒店大门的那辆黑色奔驰走了过去。 而他们夫妇俩这一走,剩下的三人都是一愣。 尤其是陈扬,手还堪堪伸在半空中,让人看来,真是尴尬异常。 自嘲的笑了笑,他便把手缩了回来,看他模样,倒也不觉太过尴尬。 而陈轩那小子再不会来事,这时也瞧出来了大哥貌似被人冷落了,如果是他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事搁到了他最崇拜的大哥身上,小伙子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恼火不已的冲女友冷声说道:“丁倩,你爸妈怎么回事?是瞧不起我大哥吗?” “陈轩,你胡说什么呀?”丁倩娇容一寒,回瞪了过去,旋即却又转头朝陈扬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啊,陈先生,那边来的那位安叔叔是我爸**一个老朋友,得去接一下的。”算是替她爸妈解释了一句。 陈扬却是很开通的大方笑笑:“呵呵,没关系的,走吧,咱们先进去。” 而他话声刚落,不远处传来“嘭”的一声,那奔驰车门被泊车的马仔恭敬打开,紧接着便看到从后车厢里头下来了三个人,其中年纪稍长点的看上去是一对夫妇,应该,另外,最后下车的却是一个小年青,看他年纪,却也跟陈轩他们相仿。 三人脸上都挂着谦和的笑容,跟主动迎上的丁父丁母热情的寒暄客套了起来。 而那丁母更是抽空回头冲滞留在台阶上的女儿很是不满的皱眉喊了一声:“小倩,你还站在上面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跟安叔叔他们打声招呼。”回头却是对安董夫妻三人歉意的笑笑,“这孩子,越大越没礼数了。” 那安董夫人则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有些犹豫的丁倩,笑着回应道:“呵呵,小晴这孩子越长越漂亮了,瞧着真是让人忍不住喜欢呢。” “呵呵,燕姐你一会儿可得少夸她两句。”丁母笑道,然后慈祥不已的看着安夫人身旁的那个青年,笑说,“呵呵,燕姐,我倒是觉得你们家小彦才是一表人才呢,不但人长得俊,还是清华的高材生,不知得招多少女孩子喜欢啊。” 那青年闻言,忙含蓄的笑笑,不好意思道:“丁伯母,您谬赞了。” 说话间,目光中不自觉的瞥了一眼台阶上那楚楚动人的白衣女孩,不经意间闪过一丝自得之色,哪里有谬赞的意思哦。 而台阶上,丁倩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有些抱歉的对陈扬二人说道:“陈先生,不好意思,你先进去吧。”说着又看了看男友,知会一声道,“陈轩,一会你先进去吧,对了还有,你就坐15号桌好了,那桌都是燕大学生会的人,你们也能聊在一块。” 陈轩闻言一怔,忙道:“丁倩,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我跟我大哥是坐在” 他这话问得还是稍嫌晚了些,话没问完,丁倩已经提着裙子,蹬蹬蹬的快步走下了楼梯。 “哎,丁倩” 陈轩边喊着,就要动身追下去问个究竟。 不想,陈扬却是一把拦下了他:“算了,小轩,别去打扰别人了。” “不是的,大哥,昨天我跟丁倩明明商量好了的,今天咱们是要坐到主位” 陈轩还待要解释,不想陈扬却是摆了摆手,面色变得有些阴冷,喝断了小弟的话:“好了,别去争这种没用的。” 陈轩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一看到大哥脸色不大好看,他立刻便老实了,低头跟着陈扬朝转门走了过去。边走还边忍不住回头看看,显然很 陈扬当然能感觉到小弟对刚才毅然跑下台阶的女孩表现出来的那份依依不舍之情,不由得暗暗摇了摇头,在心里默默轻叹了一声,唉,这傻小子,这回怕是要受到点伤害了。 的确,他虽然不是什么情圣,但好歹身旁也是娇妻美妾相伴在侧,对男女情事还是有一定程度了解的,这时哪里还瞧不出来,或许那个姓丁的女孩子是对小弟有好感,但两人间的关系估计也刚建立不久,更加谈不上有多么深爱着自己这傻弟弟了。 可不是吗,这事若是换了自己,就自己身边的那几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绝不可能弃自己于不顾,跑去迎接一些闲杂人等的,至于那什么安董的儿子,他更是一眼便瞧出来了,这小伙子八成是对丁倩打着什么鬼心思呢。 而情之一事,最能伤人于无形了。 想到这儿,他心里有点担心起了自己那个涉世未深的小弟,同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今晚发生什么事,都必须要让小弟堂堂正正的走出门口,如果对方好说好散也就罢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但若是对方想靠着羞辱戏弄贬低小弟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自己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当然了,不管结局怎样,对于那个叫丁倩的女孩子,此刻已经被他在心里判了死刑。这个女孩即便谈不上很势利,但也绝对进不了他们陈家的大门的。 等两人进到大堂,很快便有个穿着紧身旗袍的迎宾小姐走了过来,礼貌的询问了一下两人是否是来赴丁小姐的生日晚宴的,陈轩就说是,然后迎宾小姐就把两人领到了三楼的一间小型的多功能厅前,在门口签上名字后,又检查了一下两人的请柬,确认无误,便才拉开厚厚的绒丝幕布,恭送两人入内。 进去一瞧,是一个椭圆形的多功能厅,正前方是一个稍大点的小型讲台,台上目前暂时还空着,没有那些俗气的“庆祝某某生日快乐”的标语或者花篮,只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外国钢琴师在卖力的给贵宾们演奏着钢琴。另外,有约摸二十张桌子呈椭圆形环绕在边上供宾客们落座,而桌子围绕着的正中间,则是一个小型的音乐舞池。 从现场的布置看,中规中矩的,没什么稀奇。 并且里面貌似已经来了不少宾客,放眼看去,排场还真不小,起码有七八十个人。 而除了一些稚嫩的学生面孔外,更多的倒都是些跟外头那丁倩父母及安董夫妇那样的,政商界的名流人士,男女都有,以夫妻或男女朋友居多,这帮人或坐或站着,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块,相互交流着,场面显得十分的和谐。 陈扬只粗略扫了一眼,就没什么兴趣了,也难怪,这种宴会他这辈子虽然没参加过,可上辈子却是经历得太多了,什么样的豪华晚宴都算是见识过,这次的晚宴规模档次,在他眼里,也就只是比普通的稍微要好一点罢了。 陈扬这边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身旁的陈轩看到这隆重的场面,却不由暗暗有点咋舌,脸上布满讶异之色。倒不是他被这场面吓着了,要知道他虽不及他大哥这么牛叉潇洒,但好歹也是大家族出身的公子哥,这等场面也还是经历过的。 “怎么了,小轩?” 陈扬见小弟停住后,脸上露出愕然之色,就有些奇怪的问道。 “哥,我没什么。”陈轩轻摇了摇头,然后自言自语的解释道,“想不到丁倩家里倒是怪有钱的,我原先可一点都不知道呢。” 陈扬笑笑,拍了拍肩膀:“怎么,还担心人那小姑娘把你给踹了么?” 陈轩听大哥说得轻松,心情顿时也放心下来,不管怎样,有大哥在,他就如同有了主心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哥,你说什么呢,丁倩她不是那种势利的女孩子。” 陈扬呵呵一笑,心里却是无语,暗暗摇头不已。 说笑间,他往边上扫了一眼,想看看所谓的十五号桌在什么地方,可最后等他目光停下来时,脸上却泛起一丝苦笑,原来那桌子看来也不怎么靠谱,就躲在最角落的地方呢。 第一二六章 生日宴(下) 第一二六章生日宴(下) 陈扬兄弟二人走到15号桌的时候,这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 一通介绍下来,陈扬才知道都是陈轩在学生会的一些同学,也就是所谓的燕大的学生干部。 男男女女十好几个人,男的西装革履,仪表不凡,女孩子们虽然不如其他桌的那些名媛小姐们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但也都是拿出了平时舍不得穿的压箱底的昂贵裙子,盛装隆重出席这次的派对,足以表示了对丁倩这位校学生会同仁的尊重。从中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对这次宴会的重视程度。毕竟,听说今晚可来了不少真正的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如果能结交一二,为将来的工作提前打下一定的人际基础,倒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不过坐下后,陈扬渐渐听出了一些让他浑身都不自然的味道来。 别看这些人年纪都不大,但在学生会锻炼过的就是不一样,讲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满口场面上的官话,就好比一个个都当了多大的官儿一样,跟那些普通的在校学生有很明显的区别。 比如这帮人相互间的称谓,要不是一些什么主席或者副主席,要不就是某某委员,某某干事之类的,总之这桌上几乎每个人的都有一定的官衔。 就连那陈轩,虽然才刚加入了学生会没多久,但也安排了一个干事的职务给他。 而且这些学生干部们相互间等级制度森严,往往下级别的学生会干部跟上级讲话时,语气相当的恭敬谦卑,甚至可以称得上有点谄媚了。 更让陈扬惊愕不已的是,从这短短的几分钟接触中,他竟似乎感觉到这十好几人里面明显存在着几个小团体,并且哪怕都是同学,同级别的干部间,高谈阔论时还隐隐有点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意思。 当然了,这些话听到陈扬这种老江湖耳朵里,还是幼稚得很,同时也让他有点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些学生干部平时在学校里都,尽琢磨这些当官的门道了吗? 而看到自己小弟貌似还跟这帮小官迷们混得挺熟的样子,他更是无语极了。 很快,听这帮嘴上**的学生干部们聊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时间,门口那卷厚厚的幕帘徐徐落下,这个隆重的生日派对在八点半钟准时开始了。 紧接着,天花板上的吸顶吊灯在灯光师的控制下,噼噼啪啪的全都关了,整个宴会大厅顷刻间陷入到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但这黑暗也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很快,又是啪的一声轻响,主席台上的巨型吊灯打开,一抹柔和的光线缓缓的从天顶上洒落下了,最后形成个大的圆柱形光柱,包裹住了整个半圆形的主席台。 而几乎就在同时,一排字幕通过投影仪打在了主席台背面的幕布上——“衷心祝福丁倩同学十九岁生日快乐” 不得不说,这个舞台设计得还算不错,一下子便把所有嘉宾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舞台上去。 然后,现场立时就响起了悠扬的钢琴声,听旋律,应该是耳熟能详的生日快乐歌。 在这阵温馨的旋律声中,丁倩和她的父母,一家三口踏着柔软的红毯,缓缓走上了主席台。 远远的看过去,这一家三口倒是显得十分的和谐默契,而一身白色拽地长裙的丁倩在乳白色灯光的映衬下,此时看上去,更像极了一个美丽的小公主,让嘉宾们不约而同的眼前一亮。 “各位来宾,很高兴大家能赏光参加小女的生日晚宴,希望今晚大家能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如有招呼不周的地方,也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丁父笑容可掬的发表了简短的开场白,随后,做为主角,丁倩也用她那略带羞涩的女孩嗓音向在座各位长辈以及同学朋友们表示了欢迎。 等这个简短的开场仪式进行完毕后,周围的壁灯依次缓缓打开了,一闪一闪的,不停在墙壁上闪烁着,一时间,整间宴会厅仿若变成了一个银河般,漂亮极了。 看到这一幕,桌边的一干学生干部们都暗自赞叹不已,同时等台上的丁家三口都下台回到主桌上坐下后,他们才收回目光,其中有不少人这时才用疑惑的目光瞥向了一脸郁闷之色的陈轩,显然既觉得有些奇怪这小子怎么这会儿没跟丁倩在一块?是没入得了未来丈母娘的法眼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呢?同时却又都有点幸灾乐祸的小心思藏在里面。 “陈干事,你怎么没跟小丁在一块啊?是因为伯父伯母的缘故么?” 说话这人叫做肖华,别看他讲话老气横秋的,其实不过是个大二学生罢了,而他人长得牛高马大的,在学生会里是体育委员,之前倒也曾经追求过丁倩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最近丁倩跟半公开了情侣关系后,他才悻悻然的做罢了,但心里多少还是会觉得不舒服的。这时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奚落一下陈轩。而别看他似乎满脸的关切之意,其实心里头却是不知道早乐不可支了。 陈轩闻言就有点恼火,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表面上丝毫不见他动半点怒气,淡淡的回复了对方一句:“今晚来的贵宾很多,丁倩暂时还抽不开身,得先陪一会长辈,待会儿才会过来。” 因为陈轩没接招,肖委员这一记重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心里顿时就有点郁闷,但还是装出了一副恍然大悟之色,欣喜道:“哦,那太好了。” 陈扬对两人这幼稚之极的,刚要转身跟陈轩说两句,不想这时从旁边的过道矮着身子走来一个穿着严谨的青年男子,看模样应该不是这里的侍应生,而此人走近后就毕恭毕敬的对陈轩说道:“您好,陈轩同学,是这样的,您如果现在有空的话,丁总希望能请您过去一叙。” 陈轩闻言顿时就是一喜,脸上也露出一副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显然,前面他一直很是担心女友的临时变卦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状况,这时见对方主动相邀,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而陈扬听后,却忍不住暗暗皱了下眉头,他看问题可不会像自己那傻弟弟一样单纯。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对方主动相邀,过去听听看对方是什么意思也不错。 至于旁边的学生干部们,则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艳羡的目光,对于陈轩这个大一新生泡到经济系系花的事实,他们虽然嘴上都是祝福,但心里其实都嫉妒得发狂。而那位肖委员,更是颇有些郁闷的瞥向了陈轩。 陈轩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心里还有点小小的自得,显然在其他同学的面前挺有面子的,赶紧点头答应下来:“好的,我跟我大哥这就过去。” 说罢,便即要起身离席。 陈扬也笑着朝这些个学生不像学生,干部不像干部的同学们点点头,然后缓缓起了身。 不料这时那位过来捎口信的男青年却又开了口,很婉转的拒绝了陈扬随行过去的要求,温言笑道:“不好意思,您应该是陈轩同学的亲友吧,呵呵,是这样的,丁总说只是跟陈轩同学聊些小事情,就没必要麻烦您也过去了。” 说完,便拘谨客气的站在了一旁。 陈扬顿时就是一怔,刚要开口,他弟弟陈轩却已经忍不住了,有些恼火的哼道:“这叫什么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过去了。” 男青年笑而不语的礼貌看向二人,显然对于陈轩这软弱的威胁毫不在意。 陈轩怔了一下,没辙儿了。只能硬邦邦的补充了一句:“你叫丁倩过来,我倒要亲自问问她今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男青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笑笑回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过去回复丁总了。” 把话一撂,很干脆的转身就要离开。 “先等等。” 陈扬冷不丁的出言叫住了他。 男青年停住脚步,回过头,礼貌的朝陈扬笑了笑:“这位先生,还有什么事么?” 陈扬没理会他,只是转头看向陈轩:“小轩,既然对方长辈叫你过去,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过去一下,听听看他们说什么也好。” 陈轩有些犹豫道:“可是,哥,我跟丁倩说好了的” “别可是了,快过去吧。我也在这里,别担心了。”陈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记住,别失了礼数,知道吗?” “哦,哥,我知道了。” 陈轩有些忐忑的应了一声,这才转身跟着男青年走了。 陈扬看着,眉头轻皱了下,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了口气。的确,虽然有些残忍,但如果不让这小子自己亲自去经历一些事情,那他是永远都长不大的。 当然了,如果待会儿的结果真的不出他所料的话,他自然有的是方法帮小弟找回这个场子 等陈轩走后,陈扬就更加无聊起来了。更因为前面在介绍时,陈轩也懒得给他的同仁们详细介绍陈扬,只是说他大哥是西州的政府公务人员,然后便没再多介绍了。而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当然不会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天子骄子们放在眼里。刚才陈轩在的时候还假意客套一下,现在陈轩一走,这帮人自然更没心情鸟他了,开始围坐在一起,边喝着香浓的咖啡,边热烈的商讨起了新学期的一些学生会工作,聊着聊着,讨论的重点一下转到了今年的大学生志愿者下乡支教或者担任村官的事宜。 从98年开始,国家开始鼓励应届大学生到贫困地区去工作,但效果暂时还不明显,毕竟,这些天之骄子们可没几个真心愿意到艰苦的地方去工作的。当然,在这些学生会干部眼里,这却是他们在学生时代的一个很重要的政绩工程,毕竟能多动员几个大学生到乡下去,他们将来的毕业评语也会好上几分。 因此,讨论氛围异常的热烈。 因为这个项目就是陈扬当初在团委工作时先提出来的,是以这时听到这些学生干部们讨论起来,他便有点好奇的多听了几句。 在听说现在动员大学生到艰苦地区工作很困难,尤其是在名牌高校中,这项有深远意义的工作开展起来更加举步维艰时,他不由皱眉不已,忍不住脱口问道:“团中央不是有政策,下乡支教或者担任村官的话,将来会优先考虑录用到当地政府单位去,并且部分地区还能享受参公待遇,这么优厚的条件,动员工作怎么还这么难做啊?” 可惜的是,他这话说得有点不是时候,一下子打断了谈性正浓的一干人等,顿时,众人纷纷朝他看了过来。而一直是谈话中心焦点人物的吴主席被打断后更是暗恼不已,虽说表面上做起了沉思状,但瞥向陈扬的目光中却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些许的不悦之意。 “呵呵,陈哥,你们西州那里地方比较偏,团中央的政策可能你还是接触不多,不甚了解吧,嗯,既然你也感兴趣,我就跟你简单解释一下好了。”吴主席脸上挂着很官方的笑容,边说边很有架势的挥了挥手,“做为校团委书记,这两年团中央关于这项工作的动员会我都去开了,对政策方面比较了解,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好了,首先一个” 吴主席滔滔不绝的开始了演讲,深入浅出的给大家剖析讲解了团中央的政策,言语中不停的在拍着团中央的马屁,顺便还隐而不露很含蓄的讽刺了一下陈扬,毕竟,在他眼里,陈扬不过是个落后地区的普通政府公务员罢了,比他们这些能经常接触到团中央文件的高校学生干部可差得远了。 陈扬在一旁看似很认真的听着这乏善可陈的演讲,并且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却是无奈的苦笑。 也是,这个政策说起来其实就是他当年亲自起草的,这时听这吴主席却反倒来解释给他听,确实让他挺无语,也挺讽刺的。 等吴主席长篇大论的演讲完毕后,立刻小范围的响起一阵掌声,除了一位女生外,其他的一众学生干部们纷纷拍起了吴主席的马屁。在众人的注视目光中,陈扬也勉为其难轻拍了两下手掌。 “呵呵,这不是燕大的小吴吗?” 这时,旁边响起一个笑呵呵的男人声音。 众人转头一看,才看到不知何时有一个夹着手包的三十出头的男人正笑眯眯的朝他们这桌走了过来,顷刻间,众人脸色立时变得郑重无比,齐刷刷的赶紧站了起来。 吴主席更是谄媚不已的离席而出,迈出一阵急促的小碎步,飞快迎向这个健步走过来的男人,两手齐伸,惊喜万分的说道:“李科长,您,您怎么也来了?” 第一二七章 纸醉金迷(上) 第一二七章纸醉金迷(上) “呵呵,被团委的一个同事硬拉着过来的。” 这被称呼为李科长的男人满面春风的笑道,跟吴主席亲切的握了下手。而他显然很懂握手尺度的拿捏,只稍微握了不到两秒钟,便即松了手,官儿虽不大,但很有领导的范儿。 但即便只是轻轻一握,仍然让吴主席感到受宠若惊,旁边的一干学生会干部们则是露出艳羡不已的表情,站在原地却是不敢过来打招呼,毕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跟领导打招呼的。 其实这也难怪他们会有如此表情,并且谨言慎行。别看这李科长在共青团中央里,只是最下面的一个二层机构学校部里的一个低级别干部,但因为在人事科担任科长一职,手里权利着实不小,往往团中央从高校中录用人才时,都得经过他这一关。而现在只要稍微有点政治嗅觉的人大都异常清楚,未来至少十年之内,国内政坛毫无疑问将是团系的天下,这些满脑子只想着将来能在官场上平步青云的学生干部们还不削尖了脑袋一个劲的想往团中央里头钻。 因为工作关系,这位李科长跟燕大清华等几所著名高校校团委的学生干部倒也熟识,因此在宴会上听说有一桌是邀请的燕大的学生,便主动过来看看了。 而他也并未冷落其他的学生干部,脸上挂着笑,朝大家伙挥手示意了一下:“呵呵,听说你们燕大学生会的同学们也来了,就想过来跟大家随便聊聊,大家都别拘束,快坐,快坐下吧。” 李科长很有领导派头的摆手示意大伙坐下,然后,就见那吴主席谄媚无比的躬身帮他拉开了一把靠椅,讨巧的说道:“李科长,您先坐,一会儿我们大家伙还有很多问题想跟您请示汇报呢。” “好,好。” 李科长笑眯眯的点头坐下,不过在落座前,却是眉头暗皱的多瞥了陈扬一眼,前面这一大桌的人就陈扬一个人没有起身相迎,显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并且让他略微有些不满起来。只是陈扬前面只是扫了他一眼就不感兴趣的转头去关心自己弟弟的情况了,这时正背对着他,他看不到陈扬正脸,想想估计应该是个没脑子不会奉迎的青年教师,他也就作罢了。 而那吴主席等李科长坐下后,立刻也抄了把椅子陪坐在了李科长身旁,并且很乖巧的马上找来干净的杯子帮李科长斟上了一杯热腾腾的清茶。 而原先坐在这个位置上的那位叫张婉的女副主席见状,虽然心里窝火得很,但官比别人小,也只能悻悻的挪到了远远的对面边上。当然,肚子里少不得又腹诽了一下吴主席抢她座位的这种无良行径。 “什么人啊,尽知道拍马屁,真以为自己是校学生会主席,这次团中央分配下来的那个名额就一定能落到他手里么?哼,走着瞧好了,到时候我把你吴大主席利用职务之便勾搭低年级学妹的事情捅出去,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不得不说,别看这个叫张婉的小女生外表柔柔弱弱的,看上去异常的清纯可人,但大学四年期间,在学生会里头跟人勾心斗角惯了,现在在她那清纯无邪的外表下,肚子里头坏水可一点也不比那吴主席少,对方的这个把柄其实早就捏在她手里了,但她却一直隐忍不发,就是想在最关键的时刻给政敌致命一击。 在肚子里发了一通火之后,却又看到那吴主席跟李科长很亲密在低声沟通着什么,她心情还是觉得有些郁闷,端起茶杯,咕嘟咕嘟的灌了自己一大口冷茶,气闷不已的把茶杯拍在了桌面上。 也许是她这力道用得稍微大了些,一直在密切关注主桌动向的陈扬也有些愕然的回头看了一眼,而陈扬才发觉自己身旁陈轩留下的空座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女生来。 陈扬一怔之下,目光有些诧异的落到这个女生脸上,然后在脑子里想了半天,才记起来前面陈轩给他介绍过,这个长得挺清秀的女孩子是燕大学生会四位副主席中的一个,好像叫什么张婉的。 同时,眼角余光一瞥对面的主位,看到刚才高谈阔论的吴主席和几个副主席正围坐在李科长身旁,眉头一挑,这李科长他竟是认识的,而且还是当初他在团中央当办公厅主任时候的一个级别很低的手下。 而这帮人此时似乎正就前面的那个问题讨论得异常热烈,再一联想到刚才那阵把他给打扰到的茶杯声,以他的阅历,哪里还猜不出来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张副主席前面应该是被人小小的排挤了一下。 想到这,他顿时就觉得有点无语,不过还是对女孩礼貌的笑了笑,很老到的没有多说什么,以免让女孩子感到尴尬。 而那女孩也自知刚才有点失态,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的朝陈扬腼腆的笑了笑,同样也没开口说话,但心里却是暗恼不已的骂了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再看老娘把你眼珠子挖下来”跟着又不动声色的把晚礼裙的吊带悄悄往上提了点,省得被一些不相干的人占了便宜。 可惜的是,她再怎么有心计,总归还是个普通的学生,却又哪里比得过陈扬这种在官场上的老江湖,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她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却压根就逃不过陈扬的火眼金睛。 一时间陈扬就觉得有点好笑,心想这小女孩也就这么点可怜的本钱,还好意思担心自己占她便宜啊? 虽说他并不介意对方的看法,但考虑到这帮人毕竟都是陈轩的校友,就主动开口跟对方聊了聊:“这位小同学,我记得刚才我弟弟介绍过,你叫张婉,也是燕大学生会的一个副主席,对么?” 虽说张婉根本就没心情跟陈扬这种已经被她判定为没搞头的一类人群瞎聊什么,尤其是陈扬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倚老卖老的样子更让她觉得讨厌,但碍于这里是高级别的社交场合,她还是很淑女的笑笑,点头道:“嗯。” 说完便不想再理会没搞头的陈扬,两手捧起茶杯掩饰了一下,目光却若有若无的看向了桌对面方向,显然还是很关心那边的李科长在跟她那些学生会竞争对手们都聊些什么。 但陈扬却似乎不打算放过她,接着又问了一个他比较感兴趣的问题:“对了,小张同学,刚才听你们讨论关于下乡支教的问题,你们好像谈到现阶段动员学生到艰苦地区工作开展起来困难很多,可是,你们真的认真分析过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了吗?或者说,你们学生会开展工作时,方式方法是不是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张婉闻言就觉得有点不耐烦,心说你这人烦不烦啊,没看到老娘没心情搭理你么?还一个劲的问,你一小公务员懂得什么呀见过倚老卖老的,可老娘还真没见过想倚老卖老来泡妞的。哎呀,真烦人啊,这里那么多双眼睛,要是让别人误会这人是我男朋友就倒霉了。 心里腹诽着,但表面上还是得应付一下,撇撇嘴,随口回道:“虽然陈先生你是在政府单位工作,但我觉得吧,学生工作跟你平时的工作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现在学生的思想也比你以前在校时要复杂得多。” 她年纪不大,说出来的话却跟快进坟墓了似的。 陈扬不以为意的笑笑,瞥了一眼对面谈得热火朝天的李科长几人,自顾自说道:“其实换了是我,如果真心想走仕途这条路的话,越是条件艰苦的地方,就越应该要去的。更何况,好位置现在别人都已经占了,不是吗?” 说着无意,听着却有心。 本来压根就没想再理会陈扬了的张婉同学闻言,心里立马就是一惊,赶紧把脸色一变,换了副明显认真得多的表情,虚心请教道:“哦,那照陈先生您的意思,去那些地方工作机会更多咯?”不经意间,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对陈扬的称呼悄然一变,用上了敬语。 “呵呵,我也就随便说说,我瞧你们都想去拍对面那李科长的马屁,估计都很想毕业后到团中央或者六部委里头工作吧?”陈扬淡淡的笑道。 “也不是啦,只是在学校干了这么久的行政工作,还是觉得将来到政府机关工作比较适应。”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笑笑,嘴巴倒是挺硬的。 “以我对这项工作的一些了解,团中央的政策其实还是有很多不够完善的地方,不一定去的地方就有多艰苦,并且,因为这项工作开展的时间尚短,现在应该还没有树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标杆人物,对你们来说,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尤其是你们还是燕大学生会的干部,更是具有很浓厚的官方代表性,只要你们中谁能成为这项工作中的一个正面先进典型,稍微做点宣传,你觉得将来还会缺少升迁的机会吗?” 陈扬微笑着淡淡说道。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难看出这个女孩热衷些什么东西。而对他这种老江湖而言,官场上各种门道他都了然于胸,帮这个小女孩支点招,只是眨眼间的事。 果然,张婉小姑娘听后,脸上笑容渐渐凝固,换上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在很认真的消化陈扬的一番话后,等她再看向陈扬时,目光中只剩下了讶异震惊之色,前面那些敷衍的神情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恰在这时,桌对面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李科长突然间停住了,显然刚才也听到了陈扬说的那番话。 李科长摆摆手,示意大家都收声,然后皱眉打量了陈扬一眼,似乎觉得有几分面熟,但因为现场的光线很暗,他看不太清楚陈扬的长相,因此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 而身为团系一员的荣誉感,让他很在意陈扬刚才随口说出来的那番话,加上前面陈扬没有起身相迎就已经让他心里头很不舒服了,毕竟他才是这里的焦点人物,正儿八经的团中央的干部,你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高谈阔论的? 一念及此,他当即把脸色一沉,瓮声瓮气的连声呵斥道:“你这个同志刚才说什么呐?团中央的政策是你能拿来胡乱揣度的吗?什么叫做团中央的政策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燕大的学生还是老师啊?” 他这一通呵斥下来,官威着实不小,旁边的学生干部们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胆小的干脆直接缩手缩脚的站了起来,吴主席几个马屁精也不装样了,毫不掩饰的冲陈扬怒目相视起来。至于那刚才还跟陈扬聊得挺欢的张婉,这时也不动声色的悄悄起身挪了半个身位,离得陈扬稍远了些。 陈扬见场面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不由哑然失笑起来,然后随口问了一句:“李大同,你就一个人来的?你们学校部的何涛呢,他也在这儿么?” 他话说完之后,现场还是一片寂静无声,既没人回话,也没人有任何反应。 的确,这短短的两句话,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嘛。 众学生干部们都还保持刚才的表情,该愤怒的继续愤怒,该敬而远之的躲得更远了。 只是,他们没人能注意到,刚刚还阴沉着脸的李科长脸色在这短短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内,已经不经意间变了数下,先是现出一副愕然之色,然后眉头一皱很是费解,再跟着他那对很有特点的小眼睛猛然间瞪大数倍,嘴巴微张的直勾勾的看向了陈扬,尽管因为光线关系,他其实看得并不清楚,但是,即便只是看到了一个很模糊的影子,他的脸色最终还是刷的一下,变得跟染过的红布一样,瞬间就涨得通红无比。 毫不夸张的说,他这两秒钟内的脸部表情变化,之快,之奇,就跟练过变脸绝活一样,简直是绝了。 吴主席官位高,人也比较机灵,眼角余光瞥见李科长脸色短时间内骤然巨变了好几下,心中惊讶的同时,还以为李科长发火了,他粗通一些官场文化皮毛,知道领导不方便讲的话,就得通过下属口中讲出来。 当即阴着声斥道:“陈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可他话还没来得及讲完,就见旁边的李科长刷的一下,猛然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郑重无比,就跟他们刚才迎接李科长时候一摸一样。 虽然很费解,但既然李科长都站起来了,其他人也都齐刷刷的跟着站了起来,脸上皆是一副愕然不解的表情。 吴主席更是奇怪,问道:“李科长,您” 他的话只问到半就不得不缩了回去,因为紧接着的下一秒钟,他就震惊不已的看到,在他们心目中架子很足的李科长这时居然换上了一脸谄媚无比的笑容,大踏步的飞快朝唯一还坐在位置上的陈扬跑了过去。 “哎呀,陈主任,真,真的是您吗?” 李科长跑到陈扬身旁后,立刻矮下半截身子,惊喜交加的躬身问道,当然了,若是按他此刻的心情,应该是惊讶远远要大过喜悦的。 说真的,他此刻最想做的就是立刻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可却拉不下脸来。于是只能把两只手来来回回不安的搓着,想主动伸出去吧,却又不敢,毕竟领导不伸出手,就表示没那个必要。 可不是吗?虽然陈扬早已经不在团委工作了,但是,直到今时今日,关于陈扬的传说依旧还是经常会听人提起。在团中央,他那把下届书记处书记最热门候选人给逼走的经历毫无疑问就是个传奇。并且,尽管大家伙都对当年办公厅这位年轻的陈主任为什么会被调到中央党校的原因讳莫如深,但是结果却是谁都已经知道了,事实上,这位年轻有为的陈主任并没有在中央党校蛰伏多久,就提出了一些超前完善的党建理论,从而在政研界、学术界一炮打响,声名鹊起,现在更是了不得,干脆直接下派到地方上当市长去了。 李科长做为当年陈扬分管的办公厅领导下一个分支机构的低级别小干部,对这个年轻的老大虽然接触得很少,但绝对可以说是打从心底里对陈扬敬畏得很。 而他这副前倨后恭的做派,带给旁边那十多个燕大学生会干部们的,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陈扬对这些人的表现毫不奇怪,虽说心里很是有些无奈,但官场上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置可否的莞尔笑了笑,道:“我早就不是什么主任了,以后你可不能这么称呼我。” 他既没有开口让李科长坐下,同时却也没吱声允他离开。 于是乎,李科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保持住这种不雅观的姿势,“不是,主任,您现在虽然高升了,可还是我们还是很想念您的,真的,现在办公厅新来的黎主任还经常在开会时候提到您呢,要求我们在今后的工作中,要继续保持发扬您当年领导办公厅时候的一些工作方法呢。” 李科长这小马屁拍的,让人鸡皮疙瘩都快起了。而他脸皮却不是一般的厚,浑然未觉不算,还有点沾沾自喜,脸上谄媚的笑容也丝毫没有变化, “呵呵,是么?” 陈扬淡淡的回了一句。 而他这一笑,算是默认了下来。 嘶 下一秒钟,众学生干部们齐刷刷的倒吸一大口凉气,再看向陈扬的目光皆是一变,变得惊骇无比。 要知道这帮人可都是不折不扣的官迷,虽然对官场里高深的门道理解不了,但对各种政府单位的配置及官员级别高低却是门清儿得很。 共青团中央的办公厅主任? 正厅级干部,并且是整个团中央里仅次于书记处那几个传说中的大佬之外的存在。 嘶,这,这得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啊? 确实,在他们的认知当中,根本就不能把这个位高权重的领导形象,跟眼前这位看上去绝对不超过三十岁的陈轩同学的哥哥,把两者重合在一起。 而以陈轩哥哥这个年龄就能身居高位的情况分析,并且还是在团系的核心团中央里面工作,难不成,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那什么什么接替人之类的人物 众位学生干部们谁也不敢再联想下去了,都只觉得一瞬间有股刺骨的凉意嗖嗖的从背心深处狂飙了出来。 这完全已经颠覆了他们的固有认知了嘛 或许,从今天,不,从此刻开始,他们原先旧有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也将统统被打破,然后才能一点一点的重新建立起来。 吴主席偕同几位副主席,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已然悄悄的往陈扬所端坐着的位置挪动了超过半米的距离,其意不言自明。而众人此刻心里除了震惊,不敢置信之外,更多的则是浓浓的悔意。 的确,现在他们无不悔得肠子都青了。更有不少刚才或明或暗曾表现出对陈扬不甚尊重的几位同学,这时更是冷汗一直没停过,心里的不安都没办法形容了。 当然,此刻最后悔的莫过于张婉同学了。 虽然她在李科长玩变脸绝活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敏感异常的把身位调整回了原位,并且在得知陈扬曾经是团中央高官的惊人内幕后,她第一时间就把刚才拉得很上的吊带扯回了原位,不,应该说是拉得更低了些。甚至可以毫不客气说,她要是把吊带再拉得低点,就是当场耍流-氓了。 虽然她的身体还略显单薄,但女人嘛,挤一挤,总还是会有点沟壑的。 只是不知为何,震惊中的她在不动声色的做完这一切后,脑子里却始终徘徊着大话西游里的那句经典台词。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哦不,应该说是有一份天赐的良机摆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 人的际遇就是这样,机会失去了,便是真的失去了。 “大家都站着干嘛,快坐下吧。” 陈扬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摆手朝众人示意了一下,他很清楚,这时候他若是不吱声,恐怕他们都不敢再坐下的了。 那李科长心中顿时一松,知道陈主任不会介意自己前面小小的冒犯了,这才悄悄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带着八分的忐忑,坐到了陈扬身旁。 而剩下的其他人也同样,惴惴不安的纷纷坐回了原位,但几乎没人敢坐实的,基本上都只是用屁股挨着一丁点的板凳皮,连大气都不敢出,只等着听陈轩的哥哥,哦不,听陈主任训话。 一时间,前面的热烈气氛荡然无存,场面显得有几分压抑,沉闷。 陈扬却是只想跟这李科长了解一下这个宴会的情况,就示意其他人道:“你们继续聊你们的吧,我有点事要问李大同。” 众学生干部哪敢说不,但有大领导在,却是表现得极不自然起来。 陈扬暗暗摇头不已,但也对改变这种现状没什么好办法,这也是他一直不太愿意在外面表露身份的原因所在。 “陈,陈先生,哦不,不,陈哥,不是,是陈主任,您,您请喝茶。” 这时,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在陈扬耳旁响起,陈扬转头一看,却是那张婉不知何时倒了杯热茶过来,正哆哆嗦嗦的递给他。 他微然一笑,大方的接过茶杯:“怎么了,张副主席?说话这么不利索?” 张婉闻言脸蛋悄然一红,低下头,用蚊鸣般的声音小声讲道:“陈主任,对不起,刚,刚才我不知道您是” “呵呵,小张,你还很年轻,但我想我还是可以给你一句忠告,女孩子,无论在什么时候,还是庄重一点比较好。” 陈扬淡淡一笑,泯了口茶,随即把目光转了回来。 而那张婉哪里听不出陈扬这话里的意思,脸蛋刷的一下便红透了,只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下去。 回过头,陈扬就向李大同打听起了这次生日宴会的一些情况,那李大同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一通打听下来,陈扬方才得知,原来这丁家倒还真算是京城一户有头有脸的人家,从爷爷那辈起,就在京城商圈享有盛名,家族的主业是搞传媒的,到了丁父这一代才又投资搞起了外贸生意,但现在生意规模也做得很大,可以说现在家族在文化界和商界都挺有名望的,难怪会邀请到这么多所谓的上层社会的名流来参加他宝贝女儿的生日宴了。 “主任,何部长跟我都在六号桌,您一块过去坐坐么?” 李大同谄媚的笑笑,主动发出了邀请。确实也是,这桌实在太偏僻了些,一会的舞会根本就没什么搞头。当然,他却是误会了陈扬,还以为陈扬也跟他一样,是专程来这里猎艳泡妞的呢。 陈扬顺着李大同所指看了过去,果然,那六号桌在很中心的位置,也离得主桌很近,周围几桌更是多出了不少专门追这种派对的名媛小姐,其中不少在燕京还挺有艳名的,不过他可没这闲心,也没心情跑去跟一个不怎么熟的老部下叙旧。 可他正要开口拒绝时,不想这时对面方向隐隐站起来一个穿着旗袍的时尚女子。 虽然因为现场光线很暗,他根本就瞧不清对方面容,但对方那窈窕的身段,却给他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一怔之下,他眉头轻蹙了一下,当即起身朝那边走了过去。 第一二七章 纸醉金迷(中) 第一二七章纸醉金迷(中) 可是,还没等陈扬走出几步,这时主席台上面的灯光再次亮起,然后大幕徐徐拉起,一个巨大的酒杯搭建成的台子出现在了众宾客们眼前。 “为了感谢各位的光临,接下来,丁某希望籍此薄酒一杯,以敬各位,聊表心意。” 话声响起时,丁倩一家三口很突兀的再次出现在了台上,然后一家三口当着在场众位来宾的面,其乐融融的各自拿着一瓶红酒,从三个角度缓缓倒入那个红酒塔上。 鲜红的酒液缓缓流下,香气立时便飘溢了出来,一时间,在座的人里面那些不乏对红酒颇有研究的宾客们不约而同的频频颔首,脸上现出既惊且喜的表情。显然,这三支红酒绝对不是丁父口中的薄酒,不用猜也能知道,肯定是出身名门价值不菲了。 很快,酒塔便被灌满了,丁家三口各自取下一杯,然后,服务生小心翼翼的把这辆酒塔车从主席台上退下,绕场一周。 而在场的大多都是这种派对的,酒塔车所到之处,宾客们纷纷起身,并且很有礼貌的各自取下了一杯。 不多会,每个人手里便都多了一只盛满酒液的杯子了。 而丁父则风度翩翩的率先举起手中杯子,遥遥迎向诸位来宾,笑容可掬的说道:“cheers” 众来宾们也都纷纷含笑回礼,各自浅泯了一口杯中美酒,跟着便放下杯子。 丁父看样子很是满意,把杯子搁在了旁边服务生手中的托盘上,凑近立麦,笑呵呵道:“接下来是舞会时间,大家有兴趣的,不妨到舞池玩玩,另外,”边说边指了指西面靠墙的地方,“这里还给大家准备了一些点心,大家可以随便享用。” 他话声一落,来宾们就很懂礼貌的纷纷鼓起掌来。 掌声落下时,宾客们才各自落座回来。 陈扬却没这工夫喝酒,也没心情吃那些美味的点心,在刚才那短短的半分钟内,他一直在朝六号桌方向走去,可是因为刚才取酒杯时不时有人站起,现场显得有点乱,结果他被这帮人一打岔,等他好不容易走到六号桌旁时,那个让他瞧来很是眼熟的身影却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转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时间,他怔住在了原地。 在附近四下里看了一眼,却还是没能发现对方,他不由暗暗皱眉不已,正琢磨着对方是不是去往洗手间方向时,不料这时却看到他弟弟陈轩正急匆匆的从侧门里快步行出,径直朝主席台上走了过来。看他脸上表情显得很凝重,显然刚才被叫去的那片刻工夫里,应该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 但陈轩还没走近到主席台,正从台上款款走下的丁倩看到他时,脸色微微一变,立刻转头跟父母亲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那丁父微微点了下头,而丁母则瞥了不远处的陈轩一眼,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些许恶感,又叮嘱女儿几句,却不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总之那丁倩听完母亲的话后,原本还有点红晕的脸色就变得有点惨白起来,不过她还是乖巧的朝父母点了点头,然后才快步朝陈轩走了过去。 而那陈轩见女友朝他走过来了,当即停住脚步。可丁倩走到他跟前后,就有点恼火的剜了他一眼,然后也不知道冲他说了几句什么话,就见他脸色难看的跟在女友后面,一块往侧门方向走去。 看到这一幕,本已经打算要立刻上前叫住小弟的陈扬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皱了皱眉头,算了,小轩也不小了,这种事他应该能自己处理了,即便争取不到什么,以后也算是给他长点记性,自己还是不要横加干涉的好。 想到这,他最终还是没有挪步过去。而是留在原地。 刚好这时今晚第一支舞的舞曲也很应景的响了起来,不少绅士们纷纷起身,主动邀约起了自己的女伴或者一些早就盯上了的名媛小姐们。 很快,不断有人步入舞池中,翩翩起舞起来。 而陈扬则继续四处打量着,希望能在周围和舞池里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但可惜的是,在舞池附近转悠了半天,却始终是一无所获。 而他并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就在离他不远处的侧门方向,隔着一重布帘,一对小青年正冷冰冰的对峙着。 “丁倩,你知不知道你爸刚才找了我?” 女孩子看着男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摇了摇头。 “那个安平彦是谁,你爸怎么会说他才是你男朋友?而且还跟你交往了好几年了?”陈轩冷冷的问道。尽管他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怒火,但他毕竟还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年轻,一双喷火的双目已经把他此刻的心情毫无保留的给出卖了。 “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会跟你这么说,但这是没有的事。” 女孩说完,有点心虚的撇头看向了一边的墙壁。 “真的没有?” “没有。” “那好,丁倩,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陪你过生日。” 陈轩说完,二话不说就上前一把抓住了女友的手腕。 “陈轩,你别这样幼稚了好不好” 丁倩跺了跺足,用力把男友手撇开了。 “什么?你竟然说我幼稚?” 陈轩一下子怔住了,再一看女友此刻脸上那复杂无比的表情,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女孩再次把头微微把头侧向一旁,似乎在躲避着男友的眼神,然后缓缓说道:“想必你今天晚上也看到了,是的,你没猜错,之前我有些事没有跟你说过,我家里也不是做小生意的,而你其实前些日子我听你说起,你那个大哥是个多了不起的大官,而且跟你关系有多好多好,说实话,当时我听了,心里还着实高兴了一下,我心想着,即便还是跟我家的条件有差距,但我们俩或许还是有希望能走到一起的,不然,我也不会答应让你来了,毕竟这对你不公平,可是” 陈轩木然的呆立在原地,听着女友这一句句让他心碎的话语,脸上表情僵硬,但心里却是一刻不停的在滴着血。 女孩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多少有点残忍,轻轻拨弄了一下遮住前额的刘海,掩饰了一下自己此刻复杂混乱的心情,然后才艰难的抿了抿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对不起,我还得过去陪我爸妈,不能陪你了,还有,一会儿你也别等我了,就跟你哥先走吧,等过两天有时间,我再找你解释好了。” 说完,女孩一低头,转身就要走回宴会厅里。 “丁倩,你站住,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再走” 女孩身体只稍微一滞,但还是毫不犹豫的一把掀开厚重的布帘,义无反顾的走进了宴会厅里。 不得不说,这俩年轻人的对话和做法其实都很幼稚,但也算符合他们的人生阅历 宴会厅里,陈扬百无聊赖的用目光四处梭巡着,可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人,一时间就有点心烦,下意识的摸出烟盒,刚想点上颗烟,不想这时旁边跟鬼一样的突然冒出一个人:“对不起,这位先生,这里是不允许吸烟的。如果您有这方面需求的话,您可以到那边的吸烟区去。” 陈扬一怔,转头一看,是个穿着马甲的服务生,无奈之下,他只能朝对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悻悻的把烟从唇边取了下来。 那马甲男见状,才笑容可掬的说了句抱歉,跟着便转身消失了。 陈扬拿着根没来得及点燃的香烟,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低下头,无聊之极的把香烟掂在烟盒上,轻轻掂了几下后,正准备把香烟塞回到烟盒里时,他突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然后猛然间抬起头,朝正前方看了过去。 只看了一眼,他立刻便怔住了。 就在他前面只有五六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着银白色旗袍的漂亮女人。 而这女人身上虽说一看便知是穿的是一件旗袍,旗袍上绣着牡丹,还有一条栩栩如生的凤凰,但却又不是那种很传统古板的旗袍款式,没有坎肩,只用一根细绳环住了脖颈,露出了她那光洁白皙的脖颈以及瘦削性感的锁骨。 不得不说,她这件旗袍绝对是出自名家手笔,显得传统中不失性感,不,甚至可以说,虽然什么都没露出来,但却给人一种性感到了极致的感觉。 在这舞会上,她敢这么穿,还是需要点勇气的。 而陈扬看着她的时候,她也正用她那对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正上下打量着陈扬,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虽然中间不时有人来回走过,并且现场光线十分昏暗,但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穿着件性感另类旗袍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多日未见的方晴。 “咳咳” 陈扬干咳了两声,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询问对方时,不想,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却缓缓传到了他耳朵里。 “你是来找我的么?” 第一二八章 纸醉金迷(下) 第一二八章纸醉金迷(下) 方晴说话时候,语速很平缓,脸上表情也十分从容,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角边上,看不出有任何乍然间碰到陈扬的惊讶或者其他的一些异样。 这让陈扬微觉诧异的同时,心里也难免会泛起一丝难言的苦意来。 自从上次在春城一别之后,他就再没有联系过方晴,哪怕是过年这段时间,他明明知道方晴现在既然是留在燕京工作了,想必也应该是留在燕京过年了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给对方去个电话。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去问候对方一声,但最后还是自欺欺人的觉得,既然方晴的手机号是空号了,想来也是不希望自己再去找她,就把这事搁下了。但其实,他心里边对怎么处理这段关系,早已经有了个真正的想法,只不过,这个念头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敢,也不愿意去相信。 至于方晴,本来就一直想避开他,自然就更不会去主动联系他了。 现在偶然间遇见,方晴倒是看起来似乎已经走出了两人间那段纠结的关系,若非如此,方晴看到陈扬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赶紧退避三舍,哪会像现在这样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就仿佛是在这种特殊场合偶遇了一个普通朋友或者同事似的。 反倒是陈扬,这时候表面上看上去似乎很淡然,但其实心里却是尴尬了不少。 确实也是,要做到真正放手谈何容易。 而他刚才刚发现方晴也在这里时,就迫不及待的追了过来,可等别人方晴真正站在他面前时,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 难道真的要把上次在西州时,他来不及跟方晴讲的话说出口么? 真的要告诉她,自己跟她之间缘分已尽,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找她,让她从今以后,可以把这段本就不应该开始的恋情忘掉了吗? 想到这,陈扬心里不由苦笑了一声。他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不拖泥带水的人,但在方晴的事情上,他却犹豫不决了。一方面,他觉得再跟方晴这么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迟早会把他自己给毁掉,毕竟不管怎么样,堂堂一个副总理的女儿,是不可能没名没分跟着他的,对这点,他很清楚。当初他希望方晴能调动工作,到西州跟着自己的想法,现在看来,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都是个很不现实的想法。 可是,另外一方面,让他放弃掉这么一个曾经把什么都给了他的女人,他也很难做得到。尽管只是曾经,却也跟他上辈子的一些做人原则是不相符的。如果不是他现在在政坛里混,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冒出这种念头的。 没办法,玩政治的人都这副德行,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的一些利益,没有任何东西是放弃不了的,关键就看值不值得。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的。 “你怎么不说话呢?”方晴很大方的朝他走了过来,站定后,面带微笑的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奇怪我也会在这里?” “是有点奇怪。” 陈扬笑着看向已经走近到他跟前的方晴,目光很放肆的在方晴姣好的身段上随意打量着,最后落到了方晴裸-露在空气中的香肩上,停顿了一会儿,才重又抬眼看向方晴,“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 “是么?” 方晴目光稍稍往边上一挪,淡淡回道。似乎对陈扬的赞美不太感冒。 陈扬笑了笑,犹豫了一会儿,接着才又说道,“方晴,上次的事,谢谢你能帮我的忙。” “我只是公事公办罢了,你都亲自去找了我们局长,还真怕他会敷衍你么。”方晴随口回道。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陈扬笑道。 方晴这才把目光转了回来,看了陈扬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显然,陈扬的客气让她很不习惯,这也从某个方面印证了她这段时间来的一直所猜测的某件事情,这让她心里没来由的轻颤了一下。轻抿了抿嘴唇,不再像刚才那样回避着陈扬的目光,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 “小方,原来你在这儿啊?” 这时,旁边冷不丁冒出一个略带些讶异的声音,很突兀的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陈扬转头一看,旁边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个穿浅灰色西装,打着条黑色条纹领带的陌生男青年。这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人长得倒是斯斯文文的,但或许是因为常年坐办公室的缘故,皮肤过于白净了点,总给人一种很阴柔的感觉。 方晴朝来人点了点头,示意道:“没什么,碰到个朋友。” 男青年“哦”了一声,脱口问道:“小方,这位是?”边说边有些好奇的看了陈扬一眼。 陈扬从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能感觉到很明显的敌意,至于对方为何会对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产生敌意,他用屁股去想也能猜出来了。 不管这个男青年跟方晴是同事还是朋友,如果不出意料的话,绝对是方晴身边众多的追求者之一。 也许是之前这种事碰到太多,陈扬现在已经看得很淡了。并且心里丝毫不觉奇怪,毕竟,方晴要家世有家世要背景有背景,加上又是个单身女孩子,如果说没人打她的主意,反倒是不太正常了。 方晴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给对方做了介绍,“秦组长,陈先生他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然后又看向陈扬,“这位秦子阳同志是中央文明办秘书组,我在部里的一个同事,对了,今天晚上过生日的就是他的表妹。” “哦,是么?” 陈扬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颇有深意的看了方晴一眼。显然他已经猜到,方晴多半是应这个同事的邀请才来赴宴的,但以他对方晴的了解,若非关系好到一定程度,方晴是绝对不会答应当对方的女伴出席这种宴会的。 看来,离开自己以后,方晴的生活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糟糕。正好相反,看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显然她现在过得很充实。 看来,自己倒是高估了自己在方晴心目中的地位,也许,自己的顾虑实在是有点多余了。 想到这,他心里不觉自嘲的笑了笑。 方晴却似乎能读懂陈扬目光中所包含的某种龌龊意思似的,非但没有半点心虚,反倒是俏脸一沉,剜了陈扬一眼。 陈扬直当没看到,把目光转向那秦组长。说真的,他听方晴这么一介绍,心里倒是暗暗有点惊讶起来,要知道这中央文明办是中宣部下面一个相当重量级的部门,主要负责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而文明办的主任是高配的正部级,这个秘书组组长虽然官不大,正科级,也没太多看得见的实权,但能在这里镀金一下,将来的前途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他没什么心情去结识这种小干部,但毕竟这里也算是正式的社交场合,接下来,他还是笑着跟对方握了下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好,陈先生。” “你好。” 松开手后,这秦组长的心思显然也不在陈扬身上,旋即转过头,马上对方晴发出了邀请:“小方,既然来了,一块下去跳支舞怎么样?” 别说陈扬此刻就在眼前,哪怕陈扬不在,方晴也根本就没心情跟男人跳什么舞。事实上她之所以答应对方的邀请,也是出于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来的。 听到对方邀请后,她下意识的看了陈扬一眼,却见到陈扬并没有动怒,只是不动声色的同样也看着她,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很绅士的微笑。说心里话,陈扬脸上的笑容看在她眼里,简直可恶极了,一气之下,她差点忍不住要答应秦子阳的邀请了。 但可惜的是,哪怕心里对陈扬这种冷漠的态度不爽到了极点,但她还是违背不了自己的心,只能朝秦子阳歉意的笑笑,委婉的拒绝道:“不好意思,秦组长,我不会跳舞的。” 秦组长怔了怔,心里寻思着,看来部里关于这小方的传言不假,部里周末经常组织的干部舞会上,还真从来没听说过着小方下过舞池的,还真是个洁身自爱的女孩子啊, 想到这,秦组长非但没有被拒绝后的不快,甚至心里头还有点小小的窃喜,心里头那抱得美人归的愿望更迫切了。要知道今晚上表妹的这个生日宴会,与其说是他邀请的,还不如是这个方大美女主动提出来要跟他一块来参加的。 这事说来也巧,在中宣部那栋大楼里,他也不过是方晴那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普通一员,年前部里搞团拜会时,正好他们办公室跟方晴所在的科室坐在一张桌子,他当时也就是跟方晴随口说说,并没有抱任何希望,甚至都没发出邀请,毕竟他也知道方晴答应的机会约等于零,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在部里一向来都听他说完后,竟然点头同意了。说真的,当时听到后,可把他着实吓了一大跳,看来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嘛。他当即答应了下来。只是来了之后,他却发现方晴有点心不在焉的,一直在东张西望着,似乎在找什么人一样。 “呵呵,没关系的。”秦组长很绅士的笑笑说道,“要不,咱们一块过去喝点东西吧。” 方晴不置可否的看了陈扬一眼,陈扬左近也没什么事,刚想答应下来,不料这时远远的传来了几声男女争吵声,他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循声看了过去, 原来,刚刚才从侧门出去没多久的陈轩和那丁倩又走了回来,丁倩黑着脸走在前面,而陈轩同样脸色难看的紧追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不时的还拉拉扯扯着。那丁倩似乎好几次拨开陈轩拉拽的手想要离开,可陈轩死都不让,一直跟在后面。两人还大声争执着什么。 不得不说,在这种公众场合里出现这等场面,确实很难看。 陈轩他不嫌丢人,陈扬这个当大哥的看到之后,却是真有点受不了了。 “方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陈扬说完,又看了方晴一眼后,转身就快步朝陈轩二人走去。 “哎,陈扬,你等” 方晴脸色悄然一变,脱口喊了他一声。可是陈扬却是走得很急,根本就没有听到似的。想追上去却又下不了决心,气得她当即一跺脚,低声骂了一句:“混蛋” 她情急之下,这一失态的表现看得旁边的秦组长惊愕不已:“小方,你怎么了?” 方晴这才惊觉旁边还有一个人呐,尴尬不已的回了句:“哦,没什么。”说着,却又忍不住朝陈扬离去的方向看去,目光却是复杂无比. 那边陈轩这对小情侣这么一闹,不仅仅是陈扬发现了,其他宾客们也大多都瞧见了。并且由于他们争执的声音较大,立刻就吸引了不少八卦的好奇目光。宾客们脸上纷纷现出讶异之色,显然都很意外,在这种场合里头竟然会看到这么不礼貌的一幕。 而主桌上正跟几个商圈的好友聊着天的丁倩父母显然也被这阵异样惊动到了,不约而同都朝那边看了过去,一看之下,丁父不由把脸一沉,对身边站着的一个跟班使了个眼色,“小张,去,把那兄弟俩都给我叫过来。” 那跟班忙答应一声,立刻快步朝发生争执的地方走了过去。 至于那丁母,她可没这么好说话了,脸色一下变得难看不已,恼火的对身边一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贵妇嘀咕了一声:“真是没教养”那贵妇抿嘴一笑:“呵呵,丁夫人,你也别动气了,这种一心想攀龙附凤的穷酸学生如今社会上多的是,倒是不怎么稀奇呢。你以后叫小倩多留个心眼不就成了。” 丁母闻言,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叹道:“唉,燕姐,你不知道我们家闺女,打小就是个心软的丫头,老是喜欢跟一些穷得叮当响的学生玩在一块,在学校里还参加了什么学生会,哼,真是不知所谓。我看呀,咱们还是要找机会让两个孩子多接触一下,省得一天到晚有这些不相干的人缠着我们家小倩。” “呵呵,咱们小倩长得标致嘛。”那贵妇咯咯娇笑一声,连声称好。 丁父没理会这俩老娘们的窃窃私语,安排妥当后,就不以为意的回过头继续跟几位好友以及重量级来宾笑眯眯的攀谈起来,心里却盘算着,待会该怎么想个辙儿好好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哥俩,不然这些不知所谓的人老是纠缠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第一三零章 低调不了 第一三零章低调不了 宴会厅里的宾客们并没有因为两个小年青的争执而影响到多少情绪,在悠扬的舞曲旋律中,舞池中的绅士名媛们翩翩起舞,呈现出一派和谐的景象。 靠近北面的主桌上,这次宴会的主人丁倩父母两人陪着一帮比较重要的宾客们把酒言欢着。 人不算多,算上一些女伴也就七八个人左右,基本上都是丁父在商界上的一些朋友,以及一些相熟的政府官员。另外,之前跟随那个姓安的公子哥也陪坐在旁,只不过这小子坐着也不老实,一直东张西望的,显然是在找丁倩。 丁父主动举起杯子,朝他左手边上首位置坐着的一名中年男子笑笑,相邀道:“齐主任,非常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小女的生日宴会,对此,丁某真是感到万分荣幸啊。来,请” 这名姓齐的中年男子听后,也含笑举起酒杯:“丁总,您真是太客气了,我真是受之有愧啊。” 丁父呵呵陪笑两声,然后仰脖,一饮而尽,随后,旁边陪坐的几人也大多都把杯中美酒给干了,而这个姓赖的贵宾只是浅浅的泯了口酒,就把杯子放下了。但也没人对此表示异议,毕竟人家是领导嘛。 杯子刚一放下,丁父就有点讨好的问那齐主任道:“齐主任,周秘书大概什么时候能过来?” 而丁父问完后,在座的包括那安董在内的几名商人脸色皆是悄然一变,郑重无比的看向在上首上端坐着的齐主任。 齐主任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看腕表,然后皱眉回道:“应该快了吧,我跟他约的是九点钟,但他之前说过要陪领导开个会,可能在那边多耽搁了些。”说着便又朝众人笑笑,“各位别着急,虽然周秘书平时不太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但我跟他是多年的老同学了,这点面子他总还是要给我的。” 众商人们听后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只是却不知道这周秘书有何德何能,让一干腰缠万贯的商界阔佬们这么重视,似乎能结识这位周秘书是一件极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真说起来,这个周秘书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官,他不过是发改委的一个副处级干部罢了,但如果周秘书仅仅只是个副处级官员,自然当不起这帮在燕京商圈都小有名望的大老板们如此重视,说白了,这周秘书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秘书,而是发改委现任一把手刘海泉主任的专职秘书。 至于发改委是什么地方,自然不用再多说废话了。反正对像丁倩父亲这样的做生意的大老板们来说,能搭上发改委这条线绝对是坐拥金山,想不赚得盆满钵满都难了。 而丁父前段时间从国外淘了批二手的农资设备,本来是想着能大赚一笔的,谁知道发改委近期政策一改,所有这类农资设备都必须有发改委的批文才能生产销售,并且各地的农资设备公司也必须统筹行动,这下子他这批价值上亿的货直接就被卡住了。虽说他是做正当生意的,只要按正常手续排队的话,最迟几个月或者半年之后也能拿到相关批文。但很明显,这边拖的时间越长,对集团资金方面的周转运作影响很大,他当然是希望批文越早拿到手越好的了。 因此,丁父这次专程请老朋友安董帮忙把这个齐主任叫过来,无非就是想通过他的关系,跟周强,也就是刘海泉主任的专职秘书周秘书搭上线,以便疏通一下关系。 而这个齐主任来头一般,只是燕京市政府办那众多的副主任中的一个,放在燕京这藏龙卧虎的地方,实在是不值一提。不过这人善于钻营,并且喜欢结交各类朋友,因此倒也通过七拐八弯的关系跟在座的这些个专门搞进出口贸易的大老板们认识了。 “丁总,有个事跟您说一下。” 这时,刚刚叫出去办事的那个跟班快步走了回来,到他身侧后喊了他一声,然后边躬身下来,附耳对他小声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道这跟班都说了些什么,就只见那丁父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刚想对几位朋友告罪自己得先失陪一下,但想想又觉得不妥,万一就在这节骨眼的工夫,那周秘书来了怎么办?到时候自己这个东道主不亲自相迎,给人留下不礼貌的印象不说,万一耽误了自己的急事可就不美了。反正叫那两兄弟过来把话说清楚就完事了,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干脆就在这里说几句好了。 想到这,他便也懒得挪身了,朝边上还等着他命令的跟班示意了一下,吩咐道:“就叫他俩过来吧。”说完,又超桌上一干贵宾笑了笑,道:“待会儿小女有个朋友要过来,各位先随便聊着,有雅兴去舞池玩玩的,也请自便。” 众人纷纷说好,不过却是没有人起身去跳舞的,显然,他们这些人精都知道,老丁怕是遇到点小麻烦了,八成还是跟他那个宝贝女儿有关的。而对像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还是挺乐意看到圈子里的老朋友遇到点麻烦的。不说别的,以后茶余饭后也多点谈资嘛 过不多时,陈扬和陈轩兄弟二人在那跟班的带领下,来到了主桌边上。而前面跟陈轩争执不休的丁倩也一块跟了过来,不过她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了。心里忐忑不已,同时更多的则是惶恐不安。 而且说老实话,前面意外的听到父亲竟然主动提出要再见见男友时,她心里确实是有那么点欣喜的,以为父亲可能回心转意,并不介意男友家世问题了。毕竟,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谈恋爱,并且当初之所以同意跟陈轩在一块,也是看中了对方的才华。 但遗憾的是,到这儿来一看,她立刻发现,自己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些。现在的她看到父母二人的脸色时,对这段青涩的初恋能否继续下去,说实话已经不抱多大的希望了。 与低着头正惴惴不安着的丁倩同学不一样,陈扬到这儿之后,却是大大方方扫了一眼这桌上的众人,丝毫没有因为在座的都是些大亨或者高官,从而感到对方身上有什么所谓的威压气场之类的让人不舒服的东东,他脸上始终挂着从容淡定的微笑。不过目光扫过一遍之后,虽然发现其中有两三个看样子就知道是政府官员,但却都是些生面孔,显然都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圈子里的人。 而主桌上的这帮宾客则对陈扬的镇定感到诧异不已,并且都在第一时间不约而同的感觉到,对方年纪轻轻的,但身上却隐约有种让人感到十分难受的气场,可明明对方脸上笑容可掬,这种诡异的感觉从何而来,真是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喏,燕姐,这就是小倩那个同学的哥哥了,也不知道老丁搞什么鬼,把这两兄弟叫过来干什么,直接打发他们走不就完事了,真是的呢。” “哦,是么。” 贵妇人端起咖啡浅泯了一口,含笑点头,不置可否。 而丁父则是漫不经心的瞥了陈扬兄弟俩一眼,懒洋洋的摆手示意道:“坐吧,陈先生。”跟着又瞪了女儿一眼,“小倩,你也坐下。” 丁父看起来倒不愧是社交场上的老江湖,虽然并没有多少真心实意的请对方落座的意思,但是毕竟这里是公众场合,对社交礼貌他还是很讲究的,他可不希望因为这一两条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无关紧要的杂鱼,而对自己在社交圈里的良好声誉造成不良影响。 “好的,谢谢。” 陈扬很客气的点头笑笑,同样是不疼不痒的回了对方一句。但说心里话,若不是他弟弟的缘故,他才懒得到这里遭人白眼呢。 而丁倩被父亲严厉的目光一瞪,原先还仅存的一丁点儿信心立刻被摧毁殆尽。同时还后悔不已,毕竟这里可都是些有钱有权的叔叔伯伯,待会儿自己丢人不要紧,要是连累到父亲颜面扫地,那自己可真是没脸再面对向来疼爱自己的父母双亲了。 一念及此,她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坐她边上男友,看到男友一副紧张不安的模样,她心里更来气了。目光再一转,瞥了一眼陈扬,等她看到陈扬脸上表情时,却是更差点气得吐血。可不是吗,陈扬这副模样说得好听是淡定,说得难听点就是无所谓。一点都不低调,还怎么跟她父亲聊下去啊。 真不知道陈轩这大哥真不知道还是装出来的,真以为自己穿套阿玛尼就能冒充有钱人了吗? 完了,全完了。 丁倩心里悲哀不已的想到。 等坐定之后,陈扬便即开口问道:“丁先生,刚才听我弟弟说,你之前找他聊过,很明确的告诉他,哦不,应该说是你很明确的警告了我弟弟,叫他以后不要再跟你女儿有什么来往了,对吗?” “嗯,这也是我把陈先生叫过来的原因之一。”丁父很干脆的点头承认了,不过脸上表情看起来依旧很淡然的样子,“年轻人嘛,做事有点冲动我可以理解,因此,我也希望这次跟陈先生你聊过之后,你回去能跟令弟好好沟通一下,别因为这些事影响到他们各自的学业。” 丁父振振有词的说道,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让人连发对的机会都没有。 陈扬听后,只能报以苦笑。 第一三一章 低调不了(二) 第一三一章低调不了(二) 虽然陈扬身居高位,并且在燕京这一亩三分地里,绝对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党,但他终究不是个欺男霸女惯了的恶棍,更何况他对这个叫丁倩的女孩子也不怎么感冒,也就只有他那个蠢到家了的三弟才会被丁倩那柔柔弱弱的外表给欺骗了。 因此,当旁边的丁父说出这样一番义正言辞的话来之后,陈扬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反驳对方。而且说心里话,如果站在长辈的角度,他跟丁父其实也是抱着同样一种意见的,也觉得陈轩和丁倩两个年轻人并不合适,毕竟双方的家世背景等等各个方面差距太大了啊,回头这事要是让三叔知道了,百分之九十九是不会答应两人交往的。他甚至曾经隐约听三婶提到过,家里,只是因为对方那个女孩还在念高中才一直没有提及。 想到这档子事,他更是没什么词儿去反驳对方了,只好尴尬说道:“这个嘛,的确,做为一名学生,主要任务就是学习,我个人对丁先生刚才所言也是比较认同的,说实话,我也不怎么赞同他们俩个在这个阶段处朋友的。” 陈扬话音一落,众人皆是一奇,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目光中满是不解之意。 也难怪,在场的除了几个小年轻之外,其余都是社会阅历丰富的老妖怪,哪里还瞧不出来陈扬哥俩的来意,可谁知道这人刚一开口直接就萎了,真是白瞎了那一副好皮囊了。 幸亏这时服务生端了茶水上来,陈扬赶紧取下一杯,然后朝丁父笑笑示意了一下,丁父则很大度摆了摆手:“你请便吧,陈先生。” 端着杯子喝了两口,他好歹算是稍微掩饰了一下他此刻的窘迫和尴尬。 或许是察觉到了陈扬这略显局促的一副表情,桌上众人皆是会心一笑,而刚才陈扬到来所带给他们的那种诡异的不舒服感觉,直到此时才总算是烟消云散了。 “呵呵,看来我真是老了啊,明明就是个小年轻嘛,先前倒是瞧走眼了。” 坐在主桌上首的齐主任是个人精,但这时还是忍不住在肚子里自嘲的笑了笑,显然对自己刚才莫名其妙被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气质给惊愕到而感到十分郁闷。 而陈轩和丁倩这对小情侣闻言更是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无比。 要知道陈轩可是对他大哥抱有极大期望的,原本他心里盘算得挺美的,如果大哥待会跟丁倩父母聊得很投机的话,那么自己跟丁倩的事当然也不成问题了。但陈扬此言一出,他算是彻底绝望了。 偏偏这时候他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前面丁父单独找到他时,他也只有乖乖听别人父母教训的份。这年头别说什么自由恋爱的废话,别说像丁倩家里这种情况了,哪怕是家里稍微有个两三百万家底的,那么这家的孩子就别想要什么狗屁自由,这事都得大人说了才算。 至于那丁倩,这时更是已经连吐血的心思都没有了,看着陈扬不紧不慢的喝茶,她的目光多少变得有些呆滞。是的,她不会再失望了,因为此刻她心里只剩下绝望罢了。可笑的是,她之前多少还是抱着那么一丁点的幻想的,但现在看来,那还真就是个幻想。 其实,她很清楚家里特别希望她能跟安叔叔的儿子处朋友的,只是她看不惯那个安彦喜欢到处拈花惹草的性子,才一直没同意,而今天自己的生日宴上父母特意把对方一家人都请来了,这背后的意思已经不言自明了。 想到这,丁倩心里纠结无比,再抬眼看向陈扬时,她呆滞无神的目光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不是希冀,而是愤怒,早知道这人这么怂,自己就不应该答应陈轩带这什么狗屁大哥过来的。不是吗?要是这人不来,说不定事情还有点转机呢。 亏得陈轩还老是吹嘘他大哥有多厉害,人面有多广呢?要我看,厉害个屁 不得不说,陈扬的表现太让丁倩失望了,以至于一向来很注重文明用语的燕大经济系系花同学,这时也忍不住在肚子里头飙出了脏话来。 当然了,以陈扬老道的眼力,自然不难从在座这些人的各色表情中,能读懂他们此刻心中所想,不过对此他倒是看得很开,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他也早过了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好勇斗狠的年龄段了,也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轻视而感到有任何的不爽。说实话,在官场上打滚这么些年下来,现在的他,在心态方面远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得多。 只时,看到陈轩那一脸失望的神色,他这个当大哥的终于还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放下茶杯,缓缓开口说道:“丁先生,的确,现在陈轩和丁倩同学都还在念大学,平时的学习任务很繁重,确实不太适宜过早的谈恋爱,但是,我想说的是,既然他们两人现在已经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 “陈先生,请你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场合?注意你的用词。” 陈扬话没说完,一旁的丁母就很不礼貌的出言,阴阴的喝断了陈扬的话。而丁父也同样是极为不满的冷哼了一声,显然都对陈扬口中所用的“男女朋友”这个用词表示不满。至于旁边的一干看客,这时却是一下子打起精神,显然这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局面嘛。 而陈扬最烦别人打断他的话了,而且刚才在外面时他就对这个丁夫人没什么好感,更别说他本来就没真打算跟对方搞好关系,加上他当领导当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一些习惯性的动作立马就表现出来了。 只见他脸色一沉,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冷声回讽道:“丁夫人,我看需要搞清楚状况的是你,难道你不觉得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举动吗?”顿了顿,又冷声道,“跟个无知妇女一样,一点教养都没有” 他这话音一落,众人脸色都不由为之再变,显然,大家伙对陈扬一言不合就翻脸的行为感到诧异无比。 是的,除了诧异,还是诧异 之所以诧异,不是因为陈扬此刻表现得有多厉害,正好相反,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把陈扬当成个人物,这时突然间听到陈扬说了这样一番厉害哄哄的话来,在他们看来,既荒唐而又可笑。 呵呵,这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在座众人相互间纷纷交换了眼神,却都从对方眼里头看到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而被陈扬当面斥之为无知妇女的丁母却没有其他人表现得那么愉快了,她先是一愣,紧接着等她反应过来之后,一张打满了粉的白脸瞬间就涨得血红无比,张嘴就怒斥陈扬:“你”可惜,她却是气得只说了一个你字,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毕竟,这里还是她比较在意的高级社交场合的,总不能真跟个泼妇一样和对方掐架吧? 就在这火药味渐浓的时候,一直坐在丁母身侧的安董夫人阴不阴阳不阳的开口道:“呵呵,陈先生口气倒是不小,却是不知陈先生是在哪儿高就的呢?能告知一二么?” 而这安夫人话声一落,丁母立刻向其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心里却是后怕不已,刚才真是好险,差点让这个小瘪三气得要爆粗口了。 不仅仅是丁母,其他人也十分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陈扬哪里会不知道这帮人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想借机踩一下自己罢了,不过他倒是从来就没打算要干那些扮猪吃老虎的破事,这时既然对方问了,他也懒得装什么样子,干脆直接亮明身份好了,省得这帮蠢货还真当自己是个任人欺负的小瘪三,到时候反倒还惹一堆麻烦。 想到这,他脸上现出些许淡淡的笑容。但可惜的是,他刚要开口说话,那一直低头不语的丁倩却是突然抬起头来,急急忙忙的抢先开了口:“安伯母,陈先生现在,现在是在西州市政府工作的。” 众人闻言,皆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显然,这个答案也比较符合他们对陈扬的一些表现做出的判断。当然了,他们的想法跟之前的丁倩父母也没什么两样,在政府工作的又如何,瞧他年纪,顶了天也就是个科级干部罢了。 陈扬皱眉看了一眼抢话的丁倩,先是不解,可很快就明白了这丁倩的心思,这姑娘八成是要面子,生怕自己大言不惭的报上个科长之类的职务会贻笑大方吧,当然了,自己丢人她肯定是不关心的,她无非是怕,连带着她也一块跟着丢人吧,这么不清不楚的说了之后,倒不会觉得,想到这,他就有点哭笑不得。 一旁看了很久好戏的齐主任突然颇为惊讶的“咦”了一声,“原来是西州市政府的干部。”跟着马上又看向陈扬,抚摸了一下光秃秃的下颌,笑眯眯的说道,“呵呵,我倒是有个姓廖的老同学刚好也在你们西州当常委副市长,小陈你应该听说过吧?” 众人闻言,都是会心一笑。显然读懂了齐主任的言下之意。而丁父更是会意的看了齐主任一眼,感激的轻点了下头。 “呵呵,陈先生若真是在政府工作,有机会可得让齐主任帮忙介绍介绍,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哦。” 这时,安夫人那阴阴的笑声很是配合的再次响起。 众人听后,不约而同的齐刷刷的看向陈扬,不少人甚至都忍不住提前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惜的是,他们臆想中的陈扬窘迫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陈扬闻言只是微微一愣,然后便奇怪的看了齐主任一眼,问道:“你刚说的是廖国栋吗?” 齐主任张了张嘴,不解其意,就傻乎乎的点头“嗯”了一声:“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你这个老同学工作能力一般,年后我打发他到省委学习去了。” 陈扬淡淡的回道,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第一三二章 低调不了(三) 第一三二章低调不了(三) 尽管陈扬并不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用屁股去想都能猜到,当他把这话一说,带给桌上众人的震惊程度,绝对不下于往众人心里扔下一枚当量超高的重磅炸弹。 而现场情况确实也是如此,当他不动声色的说完这番话后,虽然整个宴会厅还显得,但这主桌附近这小范围内,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原本那些不时响起爽朗大笑声,虽然万分的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戛然而止了。而众人脸上表情,更是好像突然间被人用手掐住了喉咙一样,整张脸都变得或苍白,或通红,总之,陈扬这话一撂下,没一个人还能像刚才那般保持轻松愉悦的心态了。 是的,原本还在哈哈大笑着安董等几位商界阔佬们,这时嘴巴虽然还勉强能保持着大笑的口型,但却一下子如同刚被人点了麻穴一样,那大张着的口型足足能塞得下一个大鸭蛋进去。 众人表情很诡异的统一了起来,无不瞠目结舌的看着陈扬。 很明显,他们都读懂了陈扬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是以才会露出当下这副惊愕和不敢置信的表情。 尴尬,愕然,震惊,等等等等,各种复杂无比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现场形成了一种诡异却又格外安静的氛围。 只不过嘛 “呵呵,陈先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倒是挺幽默的哟。” 这时,一个娇媚而阴冷的笑声很突兀的响了起来。 一看,这话却又是那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安夫人说的。 不得不说,这安夫人不愧是社交场上混迹多年的名媛,反应神速,寥寥一语便道破了天机,点醒了被陈扬身上展现出来的那份从容淡定气度所震慑住的众人。 众人这才猛然间回过神来,心里边第一时间就不约而同的纷纷大骂起来,**,这人简直是吹牛不打草稿的啊,偏偏演得还似模似样的,害得我等差点都着了他的道还稀里糊涂的,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的确,若是让他们仅凭陈扬方才那淡淡的一句话就相信了其背后的潜台词,那还真不如让他们直接死了算了。 虽说西州是个小地方,他们当中也都没谁真正去过,但要知道齐主任刚才提到的廖副市长可是个常务副市长,能像陈扬刚才说的那样,随随便便能打发得了的么? 而且,陈扬本来人长得就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不少,加上今天出门前还着实打扮了一下,把胡子都给剃干净了,更加显得像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年轻,而即便是以他现在刚满二十九周岁的年龄,要想让人真的相信他是人家廖副市长的领导,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因此,众人在经过之前短暂的惊愕过后,这一被安夫人点醒过来,心里头别提有多郁闷外加恶心的了,尤其是一想到前面因为震惊而各自所露出来的那副傻-逼表情,更是当场吐血的心都有了,那些郁闷和不爽噌噌的呈几何级数往上倍增着。 而那安夫人别看人长得貌美如花,但心里头却没安什么好心眼,混迹于高级社交场合多年的她,其实挺喜欢看到像陈扬这类装逼犯的,因为,越是这种装逼犯,踩起来就越是让人心旷神怡,舒服得不行。 只见她略一停顿,美目斜睨了陈扬一眼,咯咯娇笑道,“不过,陈先生,你刚才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哦。” “你们真觉得我是在跟你们开玩笑么?” 陈扬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这个没安什么好心眼的安夫人,淡淡一笑道。他从这些人一变再变的表情中,也知道这帮人没几个人会相信自己的话。当然了,他也不屑去跟这些人解释什么,反正该说的也说了,爱信不信,他也没真存着心思跟这帮人交什么朋友。 安夫人被陈扬这么一瞥,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往下一坠,立刻变得极不舒服起来,不过,她也是老江湖了,嗤笑一声道:“呵呵,陈先生,我真觉得你这人挺有点意思的。” 说是这么说,但脸色还是微变了一下,拿勺子轻轻搅拌起了面前的咖啡,避过陈扬那仿佛能看穿人心的锐利目光,同时,还顺便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心里此刻的极度不爽。 是的,她不得不承认,即便明知道对方是在装模作样,打肿脸装胖子,但也是她所见到过的装得最有范儿的一个人,简直就跟真的一样。 只是,饶是她自诩已经修炼得跟狐狸一样狡猾,这时却又哪里能真想得到,陈扬这会儿压根就没有一丝一毫在装,而是根本就是那廖国栋的直属领导。 至于那原先同样满脸笑意的齐主任,这时更是毫不掩饰的把脸刷黑了下来。也难怪,他本意是想从侧面抬高自己的身份,顺带着轻飘飘的用只言片语就把对方踩得羞愧难当,可现在倒好,自己非但没有暗爽到,反倒是如同吞吃了一大盘苍蝇似的,感到恶心难受极了。 并且,不管对方是在装逼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才表现得如此淡定,总之,自己这回算是主动把脸伸过去让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这让他如何不感到憋闷恶心无比。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之后,他哪里还忍得住,冷哼一声,不假辞色的冲陈扬斥道:“你这个同志怎么回事玩笑能像你这么开的吗?亏我先前还当你是个党员干部呢,话能像你这么随便乱讲么?哼,口出狂言,简直是不知所谓” 齐主任黑着脸愤然把话撂下,然后还是有点气愤难平,端起茶杯,咕嘟嘟的喝了一大口茶。 而他这话无疑代表了此刻众人的心声,众人看向陈扬的目光无不流露出厌恶和愤怒的情绪来。 一时间,陈扬成了众矢之的,当然,即便他不说这些话,也是逃不过这种宿命的。 说实话,陈扬现在也觉得挺无语的,但好在他心态良好,并没有因为众人用一种看外星人,哦不,用一种看精神病人的眼神注视自己而感到有任何不舒服,他表情淡然的环视了周围一眼,最后定格在了齐主任那张黑乎乎的胖脸上,从容不迫的开口道:“是不是口出狂言,你以后有机会给你那个老同学去个电话就知道了?” 但可惜的是,这时候老板们都学乖了,这时陈扬虽然还是保持很淡定的表情,但在众人看来,却是假得不能再假了。再看向陈扬时,眼中那些郁闷恶心却很诡异的散去了不少,而是换上了一种风轻云淡的超然感觉。 嗯,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患者在讲话,而以他们习惯了高姿态的他们而言,要是跟一个傻-逼较劲,那自己可不也成了傻-逼么? 没必要啊,对不对? 呵呵 众人心里雪亮,并且都对自己前面的失态感到自嘲不已。 陈扬却是无视这些目光,“我看在座的各位大多都是生意人吧,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们也可以到西州看看,我代表西州政府,欢迎你们到西州投资。” 而他这话一说,众人眼中的那抹诡异笑意却是更浓了些,那安夫人更是不怀好意的想逗弄一下陈扬,笑嘻嘻的问道:“哟呵,陈先生,您说得倒跟真的一样,您还真是西州市长不成?呵呵,真若是这样,那我们可真是有眼无珠,刚才可真开罪您了。我这就敬您一杯,算是给您赔罪了,您意下如何?” 说着,还真就端起边上一杯红酒,笑吟吟的看向了陈扬。 众人见状,脸上尽皆露出莞尔之色,很显然,在他们这种所谓的上层圈子里,类似这样的恶趣味比比皆是,众人倒是对安夫人此刻的表现毫不奇怪。刚才的尴尬气氛荡然无存,全都被一派欢乐气氛所替代了。 陈扬哪里听不出来对方话里的调侃意味,看着眼前这一圈蠢猪,他真是无语到极点了。不过脸上笑容却是不减,也没有举杯回应对方,只是摆了摆手,淡淡说道:“赔礼道歉倒不必了。” 陈扬很正常的言辞动作,但看在众人眼中,却像是个小丑一样,众人这时哪里还愤怒得起来,无不露出会心笑容。 大哥,我求求你,别再说了成不?哦,天啊,你还代表西州政府呢?大哥你是不是真把我这些叔伯们当成蠢猪了啊?真的真的,大哥,你不要脸,小妹我可是真受不了了。 不知怎么搞的,刚刚还在肚子里大骂陈扬太怂的丁倩同学,这时陈扬真正表明身份了,却是已经难受得满脸通红,羞愧得无以复加,头都快低到桌子底下去了。跟着,还不忘悄悄扯了一下旁边男友的衣角,暗示男友让这位大言不惭的牛人赶紧闭嘴。 可惜的是,陈轩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他不傻,说实话,他也早看出来了,大哥这会说什么都没人相信,心里早就愤怒异常了,可是,这时候大哥所表现出来的从容淡定却是让他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若是换了是他,早就跟别人怒目相向了。 恰在这里气氛变得很欢乐祥和的同时,第二支舞的舞曲也停了下来。 舞池中,不时有人回到场边,同时,也有不少男宾开始行动,纷纷向心仪的女士发出了邀请。 而在舞池边上,不时的有人向一位身材姣好的美女发出邀请。 这很正常,毕竟这里也算是个小型舞会,男士们对在场的任何一位女士发出邀请并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那位美女却一直没有点头答应谁的邀请,只是不停的对男宾摆手示意,客气的回绝了对方的邀请,让不少男宾悻悻的铩羽而归。 只不过,兴许是因为想邀请她去跳舞的人太多,络绎不绝的,让她有点不厌其烦,终于,在不知道是第几个男人过来后,她的声音变得有点生硬,并且也大了不少:“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不会跳舞,你去找别人跳吧。” 这位美女把话说完,就没再理会一脸尴尬呆立一旁的男宾,而是很奇怪的朝陈扬他们这桌瞥了过去,眼神相当的烦躁,并且俏脸上现出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 第一三三章 低调不了(四) 第一三三章低调不了(四) 因为陈扬的位置是背对着舞池方向的,因此,他并不知道,这时边上有个大美女已经等他等得很不耐烦了。 倒是坐在他正前方主位上的那齐主任,看到一个成熟妩媚的大美女往这边方向瞥了过来,眼睛登时就是一亮。原本还略黑着的胖脸也稍稍恢复了过来,很客气的朝远处那貌美女郎笑笑,点了点头。 “真恶心” 对面那美女没想到随便看一眼心上人也能惹来这等色迷迷的目光,别提有多郁闷了,有些暗恼的骂了一声后,赶紧把俏脸挪开,不然让那胖子误会就不好办了。 而齐主任号称是燕京市政府办公室的夜店之王,平时最喜欢参加燕京市政府组织的一些舞会了,尤其是特别喜欢跟年轻漂亮有上进心的女干部跳舞,本来他今天晚上来这里的目的也主要是想解解舞瘾,这时有这种好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刚巧这时对面又有一个年轻男人走到了那美女旁边,好像还跟那美女聊了起来,他一看那年轻男人有几分面熟,好像刚才丁总就跟他介绍过,是丁总老婆那边的一个侄儿,当即转头问道:“哎,丁总,那边正跟你表侄说话的那个女同志是谁?” 丁父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忙转头看去,只看了一眼,便笑着回道:“呵呵,齐主任,那个女同志是我侄子邀请来的女伴,跟我侄子是一个单位的,都是中宣部的年轻干部。” 齐主任微微有些讶异的“哦”了一声,眼睛微眯的看了过去。 而桌上众人的注意力显然也被两人的交谈吸引了过去,这时便也顺着舞池方向看了过去,等大家伙瞧清楚是个身材高挑匀称的美艳女郎后,男宾们自然是眼前一亮,无不有种惊艳万分的感觉,而女宾们则暗暗的生出几分嫉妒。当然,这里是公众场合,自然也没有谁会表现出来。 唯一让人稍觉奇怪的是,那安夫人看到这美女之后,脸色悄然间变了一下,似乎是曾经见过这个美女,柳眉也不由自主暗暗的轻蹙起来。 齐主任人老心不老,方才对面那美女不经意的朝这边瞥了一眼,让他敏感的意识到,对方说不定就是为自己而来的,毕竟这个酒会里,貌似就数自己的职务最高了,而这种千方百计想通过参加各种酒会而攀上权贵的年轻女干部他之前可是见过太多了,也曾经利用职务之便搞定过好几个,只是,跟往常不一样,这次这个女干部的素质太高了,错过了可是要遭天谴的。 想到有这种可能,齐主任心头一热,再也淡定不了了,并且似乎生怕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似的,干脆也不摆官架子了,笑吟吟的起身说道:“各位,我去走动一下,先失陪了。”说完,大摇大摆的径直朝舞池方向走了过去。 众位陪坐的老总们哪里猜不出来这齐主任想干啥,但对方毕竟是市领导,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当然,更多的人则是不约而同的在肚子里诅咒这个老色鬼待会儿最好吃个憋。 “呵呵,要我说,齐主任他啊,这回可是看走眼了哦。” 就在众人愤懑不已时,还是那位见多识广的安夫人,这时突然间很诡异的笑了笑,讥诮之意溢于言表。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而安董则皱眉轻斥了安夫人一声:“夫人,你别乱说话。” 安夫人却似乎一点也不怵自己老公,抿嘴轻笑一声:“老安,你真认不出来对面那女孩子是谁了吗?你仔细想想,上个月方氏地产的酒会咱俩还见过的呢。” 安董一奇,下意识的又往那美女方向看了一眼,稍一打量,脸色霍然就是一变,惊愕不已的回头道:“夫人,真的是她?” 其实也不怪他前面一时没认出来,实在是因为方晴今晚的打扮跟平时判若两人,一袭紧身旗袍,偏偏上身还是改良过的款式,就好比上半身就只穿了件贴身的肚兜一样,性感撩人极了,跟那日在方氏集团的年会上看到的那位漂亮端庄淑女形象判若两人。虽然还算不上太出格,但在这晚宴上,绝对能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 安夫人这时也收起笑脸,脸色郑重的点了点头:“嗯,我应该没看错,那人就是方总的妹妹,之前好像就听方总说她妹妹是在中宣部工作的。” “是方式地产的方总吗?” 丁父诧异万分的脱口问道,显然,他虽然接触不到那个层面的人,但多少也听说过对方的背景,毕竟这种事是瞒不住的。 安夫人再次郑重点头。 旁人闻之,无不脸色急变,而那丁母更是惊得花容失色,失声道:“听说方式地产可是有中央背景的啊,那女孩子若真是那方总的妹妹,岂不是中央那” 她没敢把话说完,脸色就变得跟安董夫妇俩一样了,肃然无比。其他人也无不如此。 而就在大家伙低声议论着的同时,那自信满满的齐主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去到舞池边上还没能开始搭讪,也不知道方晴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反正他就已经像只呆头鹅一样傻不愣登的呆立在了一旁,不多时便灰头土脸的黑脸走了回来。 众人心里偷笑,脸上不约而同的现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而安夫人等少数几个女人则是毫不客气的掩嘴轻笑了起来。 而这短短的一分多钟时间发生的事情,陈扬压根就没注意到,也没有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因为刚才他的手机响了,是项谨打来的,说快到了,问他什么时候能出来呢?而陈扬这里还忙着呢,只能叫项谨在外面稍等片刻了。 直到此时听到这帮女人笑了起来,他才微微觉得有些诧异。当然,他还不知道这帮人都在傻笑什么,挂了项谨的电话,正准备开口跟那丁倩父母再就两个孩子的事情沟通一下时,正好这时那齐主任正阴沉着脸走了回来,他一见对方那多少显得有点滑稽的模样,虽搞不清楚对方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 那齐主任回来时,一桌人本来都收起了笑声,因此,这时陈扬的笑声就显得格外的刺耳。 齐主任更是脸色不善的怒瞪了陈扬一眼,郁闷不已的冷哼一声,一屁股坐了回来。 陈扬这才奇怪不已的也转头朝齐主任走回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瞧了一眼,他的脸色不觉就是一变。 显然,他也看到了方晴此刻的窘境,也不知怎么搞的,方晴往这舞池边上一站,这厅里的男人就跟苍蝇一样,嗡嗡的飞了过来,轰走一批又来一批,就似乎永远都赶不尽似的。 而陈扬这副微变的脸色立刻就被观察入微的安夫人捕捉到了,她眼睛一转,登时,一条一举两得的毒计立马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然后就听她轻笑一声,道:“呵呵,陈先生,瞧你的样子,难不成你认识对面那个女孩子?” 陈扬把目光收回,瞥了一眼不怀好意的安夫人,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回了对方一句:“勉强算是认识吧。” 果然,他这话音一落,满桌的人脸色齐刷刷的就是一变。一众腰缠万贯的贵宾们看向陈扬的目光中,那抹调侃的笑意荡然无存,而是重新换上了未加修饰的愤怒。的确,在座的基本上都是见多识广的牛人了,可他们见过能装的,会装的,但还真没见过像陈扬这等自大无比,而且还可劲儿的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傻×。 而那丁倩同学,这时更是已经被陈扬的自大给逼得整个人都快崩溃掉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只要别说自己跟这个男人认识就行。 安夫人无形中被小踩了一下,脸色登时就是一冷,阴笑两声后,依计行事道:“陈先生,你没有搞错吧?人家可是” “不好意思,各位。”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却见陈扬已经起身,朝众人简单知会了一声,然后便在十数道惊愕无比的目光中,径直朝舞池边上的方晴走了过去。 “哈哈” 安夫人第一个回过神来,却是傻不愣登的干笑了两声。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脸上惊愕表情转瞬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跟安夫人一样的干笑表情,双目瞪得老大,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陈扬的背影,似乎是生怕错过哪怕是半秒钟的好戏似的。甚至比刚才 而那齐主任则有点幸灾乐祸的冷哼了一声,目光斜睨着,同样也是紧盯着舞池方向。 陈扬背后没有长眼睛,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人正抱着一种阴暗心理等着看自己出糗。 快步走到方晴身后,从后面伸手轻轻拍了拍方晴的肩膀:“方晴,你” “啊” 方晴肩膀被陈扬摸了一把,还以为被人非礼了呢,下意识的尖叫一声,想也不想的身子一缩,回过头,扬手就朝陈扬扇了过来。 这惊变一起,紧盯在陈扬身上的那十数道目光,不约而同的都露出了果然不出所料的神色来,安夫人等几个贵妇更是毫不掩饰的嘴角一撇,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来。 然而,她们脸上的这抹冷笑还没来得及形成就僵住了。 当然,同样僵住的还有方晴扬起的右手。 在看清楚摸她的是心里边的那个人之后,她这一巴掌却是怎么也扇不下去的了。 陈扬也被吓了一跳,见方晴有些尴尬的缩回了手,才没好气的对她低声说道:“你搞什么啊,没听出是我么?”跟着,又打量了一眼旁边好几个跃跃欲试的所谓绅士,刚巧这时舞曲的前奏响了起来,陈扬稍一沉吟,想想杵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便道,“算了,咱们一块跳支舞吧?” 方晴脸色微变了一下,不置可否的瞥了一眼陈扬,然后迅速把脸蛋转向一旁,却是微不可闻的咬唇轻“嗯”了一声。 陈扬也没多想,很大方自然的牵起方晴的手,径直走下了舞池。 直到两人翩然步入舞池后,却都还完全没能意识到,刚才两人交谈时,旁边一直都有个超大瓦数的灯泡在场呢。 “这不对,不,小方她不是说自己不会跳舞的么?可这” 是的,这个一直被遗忘,从未被想起的秦组长,这时候就跟冷不丁看了部鬼片一样,脸色发白的怔立在了当场,嘴里头喃喃说道。 紧接着,当他看到方晴把手轻搭在了陈扬的肩头上,并且顺从无比的让陈扬搂住了纤细柔软的腰肢时,他瞧得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一股滔天的嫉恨之意顷刻间便毫不掩饰的在其脸上表露了出来。 而他也同样没意识到,比他更震惊无比的还大有人在,而且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没错,在他身后,这时同样有十数道比他更震惊万倍的目光正朝舞池中央看了过去。而这十多双瞪大到了极限的眼睛,随时都有可能夺眶而出。 除此之外,这些人脸上的复杂表情,更是只能用精彩纷呈四个字来形容了。 的确,陈扬这时候的表现已经完全、彻底、无解的颠覆了他们原有的认知,并且迅速得出了一个让他们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很明显,这个前一秒钟在他们眼中还只是个傻-逼、疯子、自大狂的男人,转眼间已经变成了个深不可测的恐怖存在,至少,这个男人跟那位传说中的副总理的小女儿很熟,而且不是一般的那种熟悉。 甚至,只要稍微留心点便不难发现,与其说是陈扬主动去搂的方晴,倒不如说是方晴主动的。可不是吗,前边刚一步入那方舞池,方晴根本就没等陈扬有所行动,就主动偎进了陈扬怀里,瞧她那副习惯成自然的样子,让人想不起疑心都难啊。 而很不幸的,那位喜欢阴笑的安夫人便是个有心人,以她女人特有的直觉,自然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可惜的是,这个发现让她不舒服,相当的不舒服,就如同生吞了一只绿毛苍蝇一样,让她既觉得惊骇无比,同时还恶心得无以复加。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真的是什么所谓的西州市长吗?还是,还是方副总理的东床快婿? 天啊,刚才我们都干了些什么? 不得不说,心计颇深的安夫人这时候已经完全脑乱了,背心处冷汗狂冒不已。 脑乱的不仅仅是她,还有丁倩的父母,此时,这二位跟其他宾客一样,正一脸苍白之色看着舞池方向,脑子里一片混沌,想想自己等人前面的表现,两人心里不禁同时打了个寒颤。 当然,他们的宝贝女儿丁倩同学也不例外,这时候的丁同学只感觉到自己超过150的智商完全不够用了,这短短不到十分钟的经历,带给她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大到她完全没办法承受得住了。 “陈轩,你哥他,哦不,大哥,大哥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丁倩同学傻乎乎的问了边上的男友一句。 第一三四章 跳舞 第一三四章跳舞 “你在想什么呢?” 悠扬的钢琴声中,陈扬的耳畔传来了方晴幽幽的问话声。 “没想什么。”陈扬莞尔一笑,“我只是觉得,你刚才拒绝人的理由很烂。” 的确,方晴非但没有像她之前所言的那样,不懂得跳舞,正好相反,她的舞步虽然远远称不上娴熟,但绝对跳得很标准。 方晴微微仰起脸庞瞥了陈扬一眼,眨了眨眼睛,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做呢?” “我?” 陈扬笑了笑,却没有给出答案。当然,或许这个答案根本就用不着给,他已经用行动做出了回答,如果刚刚不是看到方晴被一堆男人包围着,他是绝对不会站出来的,毕竟这里人多眼杂,他可不希望在燕京传出什么绯闻。 “呵呵,我猜你刚才肯定是吃醋了呢。”方晴也抿嘴轻笑了起来,至少在这一刻,她笑得真的很开心。 陈扬看着方晴这副轻吟浅笑的娇俏模样,不知为何,本来准备好要跟她说的话,一下子却是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方晴见陈扬始终没有再开口说话,似乎犹豫了一下,但终于还是主动开了口,用很低的声音轻声说道:“陈扬,你知道么,我今天之所以到这儿来,就是想见见你的。” “我猜到了。”陈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悄然间泛起一丝苦笑,又问,“你是有话想跟我说,对么?” “嗯。”方晴脸色变了变,笑容一收,却还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感觉到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凝重,陈扬便岔开话,打趣道:“呵呵,你不打算继续躲着我了么?” 可惜的是,方晴听了,非但没笑,反倒是脸色突然间变得有点苍白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用力咬了咬嘴唇,道:“陈扬,我不想骗你,而且我也知道我根本就骗不了你,是的,我一直都爱着你,哪怕你跟我家人的关系不好,可我始终都骗不了自己。我已经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你了,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而且,而且,每天,当我下班回到家,看到”说到这里,方晴倏地停住了,抬眼看向陈扬,怔怔的呢喃道,“陈扬,我爱你,可是,你呢?你一直都爱着我么?” 陈扬心里莫名的一疼,看着方晴半晌,终于,他有点扛不住了,转脸看向旁边,轻叹了口气,道:“方晴,其实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两人间的主要矛盾,不是这个问题。到了现在,咱俩都什么关系了,你还谈这些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你明白么?” 虽然陈扬没有正面回答,但显然方晴却很满意陈扬的这个答案,她嗤的展颜一笑,娇媚无比的白了陈扬一眼:“去你的,还主要矛盾呢,你怎么老是这样,你难道就不会哄哄我么?你就算撒谎骗骗我也好啊,你平时不是挺会勾搭女孩子的吗?” “你胡说什么呢。”陈扬皱眉道。 “我可没有胡说。”方晴撇撇嘴,不过却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随即脸色却是突然间一黯,幽幽的问道:“陈扬,如果我今天不来找你,可能你也会找到我,然后跟我说出你的决定了,对吗?你心里已经想好了,要,对吗?你别想骗我说不是,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傻,我能感觉到的,其实上次在春城,你就想跟我说了的,是不是?” 方晴一口气不停的问道,问完后,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眼中流露出来的不安,直勾勾的盯住了陈扬。 陈扬脸色微微一变,显然,他怎么也没想到,方晴会聪明如斯,自己还没说出口,她就已经察觉到了。 是的,在这个问题上,他是很自私的,他绝对不能允许任何阻碍他个人政治前途的事情发生,而方晴的存在,很明显就是他未来的政治生涯中最不稳定的一个因素。哪怕他此刻心里有多么的不舍得,但很遗憾,还是那句老话,做为一个已经开始触摸到真正权力的政治人物,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放弃的。 要怪,也就只能怪方晴有个连陈扬都惹不起的老爸在了。至少,现在陈扬没有那个实力。若是方晴跟仙儿她们几个一样,出身没有这般显赫,那么对这个问题,陈扬几乎是根本用不着考虑的,哪怕方晴自己再不乐意都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女人牢牢控制住的。 想到这儿,陈扬沉默了。 而他这个时候的沉默,也从某种意义上表明了他的态度。 在怔怔的看着陈扬良久之后,始终没有得到陈扬的答案,方晴知道,自己很聪明的又一次猜中了故事的结局。看来,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起码,稀里糊涂的还能生活得很快乐。 紧接着,就见她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了一抹迷人的笑容来,扑哧一声,轻笑道:“算了,既然你不愿回答,我也懒得再逼你了,省得你嫌我烦呢。” 说完,她脚步突然间一停,把原本被陈扬握住的右手抽了回来。 “怎么了?” 陈扬一愣,但也只好跟着停了下来,又问道,“是不是累了?” 方晴摇了摇头,然后在陈扬错愕的目光中,把抽回来的右手搭在了陈扬的左肩上,就像她的左手一样,跟着就把身子往前一送,轻轻贴靠向了陈扬胸口。 一头雾水的陈扬见状,顿时大惊失色,要知道这里人很多,绝对不是什么跳贴面舞的好地方。 当即脱口问道:“方晴,你” 可惜的是,他刚问到半时,就问不下去了。因为,他很快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几乎就在方晴把脸靠向他脖颈时,他就感觉到脖颈处倏地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貌似被什么湿冷的东西给滴了个正着。而且,才眨眼工夫,他便感觉到自己的领口全被浸湿了。 下一秒钟,他一下子慌神了,立刻就想伸手轻推开方晴。 可是,方晴似乎早猜到了他会这么干,原本只是轻搭在他肩膀的双手同时就是一紧,死死的环抱住了陈扬的后劲,同时摇了摇头,凑近陈扬耳畔,用一种近似哀求的语气泣声说道:“我就想这样跟你跳完这支舞,你别拦着我,好不好?” 陈扬哪里敢不拦着她,急忙说道:“小晴,咱们有话待会再好好说,你先别这样,好吗?” 不是陈扬冷血,而是这里真不是什么私人场合,方晴这样做,实在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 而陈扬还真没有猜错半点,果然,远远的地方,那一桌子人一直都紧盯着他和方晴的一举一动,等这帮人瞧见方晴不管不顾的搂住陈扬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心里头的震惊根本就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当然,他们可猜不到方晴其实正搂着陈扬在抽噎着,从他们眼中所看到的,还真就以为两人情不自禁下,忍不住要跳贴面舞了呢。 第一三五章 见风使舵 第一三五章见风使舵 让人意外的是,等音乐声完全停下来之后,方晴也停住了抽噎,甚至因为光线很暗的缘故,根本就瞧不出来她有哭过。 不过,陈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跳完这支舞的,这恐怕是他这辈子跳过压力最大的一支舞了。 他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出到舞池边上就停下来了,看了一眼身旁的方晴,问道:“你好点了么?” 方晴把脸转向旁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陈扬见她情绪不是太好,沉吟片刻,才再次开口说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完,转身就朝主桌方向走去,他还有点事要回去交代一下。 可他还没来得及挪步,方晴却又转头回来,急问道:“你要走了么?” 陈扬停住脚步,回头看到她脸色苍白,不由在心里轻叹口气,道:“还没呢,我得回去跟我弟弟说一声,待会儿咱们再一块走吧。” 方晴轻“哦”了一声,脸色顿时一缓,低下头,很小声道:“那我跟你一块过去。”说完,便很大方的轻挽住了陈扬的胳膊,看她样子,似乎生怕陈扬一旦走开便再也不会出现了一样。 陈扬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也有点难受,想了想,算了吧,反正刚才跳舞时,这里人这么多,该看到的也早被人看到了,说不定明天就在燕京城里传开了,一想到自己的感情生活很可能会成为所谓的上流社会圈子茶余饭后的谈资,他就有点郁闷,不过,一些责备方晴的话终于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而陈扬却不知道,比他更加郁闷的大有人在。 主桌上,当一众宾客们看到方晴轻挽住陈扬朝他们这桌走回来时,一个个的瞧得眼睛都直了,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都没办法形容了。 而陈扬每往回走近一步,他们的心脏就不由自主的猛跳一下,到后来,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尤其是那安夫人,更是惊得小脸煞白的赶紧捧起咖啡,一口气给干掉了。 至于丁家三口,则心态各异。丁父不愧是纵横商场多年的老江湖,还没等陈扬走近,他硬着头皮强行控制住心跳节奏,同时脸色一变,满脸的震惊之色尽褪,转瞬间便换上了一副慈祥和蔼的长辈模样,笑眯眯的朝正皱眉盯着大哥身边那个美女的陈轩勾了勾手,道:“小陈同学,来来来,快过来,坐到伯父身边,伯父有点话想跟你沟通一下。” 陈轩愕然回头,他不知道方晴的身份,因此这时候完全不知道刚刚还拿腔拿调的丁父怎么会突然间跟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的态度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而且还自称起了伯父,可刚才自己这么称呼对方时,对方不是板着脸要自己叫他丁先生的么? 一时间,陈轩被弄得满头雾水,看着笑容满面的丁伯父,却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当坐过去了。 就在陈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时,原本同样也沉浸在震惊当中的丁母也回过神来了,而她见风使舵的本事比她丈夫也不遑多让,脸上震惊之色刷的一收,故作佯怒着呵斥了丈夫一声:“老丁,你这老头子怎么说话的呢?轩儿跟倩儿坐在一块好好的,你叫轩儿挪什么位置啊,真是的,你这老古板就不能自己换个位置啊” 不得不说,丁母这话说出来后,绝对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妈,你说什么呢。” 丁倩羞得满脸通红,不依的娇嗔道,边说却边悄悄偷眼瞧了瞧男友,眼中满是幸福之意。 而转眼间就成了丁母口中的轩儿的陈轩同学,这时同样是打了个冷颤,惊恐万分的他,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了。 丁母却根本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笑眯眯的起身,端着茶壶走了过来,作势要帮陈轩倒茶,脸上满是慈母的笑容,“呵呵,轩儿,这是伯母刚才叫人泡的花旗参茶,你呀,以后跟倩儿在外头都别喝太多市面上那种碳酸饮料,还是要多喝点茶,对养生有好处的。” 看着满面春风的丁母,陈轩惊诧莫名的赶紧起身,一边伸手拦住热情得让人受不了的丁母,结结巴巴的说道:“丁夫人,您别,我,还是让我自己来好了” 谁知他这话一说,丁母立刻就装模作样的板起脸道:“轩儿,都是一家人了,你怎么还这么见外,你以后要是再这样,伯母可真的会生气的哦。” 说实话,因为前面受了不少冷嘲热讽,陈轩对这个丁伯母还是多少有几分忌惮的,这时自不敢再多说什么,无奈之下,他招架不住丁母的热情劲头,只能放开手,乖乖的让丁母帮自己把茶杯满上了。说来也搞笑,刚才他在这儿坐了半天,面前这只杯子都还是空着的呐。 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旁的安夫人有点恼火的阴声讥诮道:“哟,丁总,你们夫妻俩倒是够夫唱妇随的,难不成忘了刚刚跟我们老安说过的话么?说什么这小子就是个穷鬼,哪里配得上你们家小倩?嗬,现在可倒好,连轩儿都叫上了,也不嫌肉麻,呵呵,你们俩可真有意思。” 丁总闻言老脸也有点挂不住了,可此一时彼一时,虽然他还不知道陈扬的具体身份,但能泡到副总理女儿的,能是什么小脚色吗?恐怕刚才陈扬所言非虚,人家真真正正是西州市长,不,恐怕这职务都算是小的了。而相较之下,虽然安董是他老朋友了,但怎么也比不上陈家势大,他是个精明商人,这里面孰轻孰重,一眼就看明白了。说实话,现在要是谁敢拦住他女儿这门亲事,他第一个就不干。 当即把脸一沉,说道:“丁夫人,就刚才的事,我可以在这里明确的表个态,孩子的事情我不会横加干涉,一切由倩儿自己拿主意。” 丁母这时也不喊那安夫人燕姐了,冷眼帮腔道:“安夫人,我们丁家可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文化人,那种强迫孩子个人意愿的事情,我们当父母的是不会做的,前面的事,休得再提。“ 丁父丁母这话一说,还低着头羞臊不已的丁倩更是暗暗喜上眉梢,要说,她其实还是很喜欢陈轩的,毕竟陈轩学习成绩很好,还很上进,更何况还是她的初恋,尤其是现在隐约感觉到男友家世并不像自己原先猜测的那样,只是个平头百姓,即便真是,男友能有这个牛叉大哥也就足够了。 而那安夫人更是气得脸色泛白,**剧烈起伏,刚要说些什么,可眼角余光正好瞥见陈扬已经走回来了,她心里一沉,只能把反唇相讥的话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其他人当然也瞧见了陈扬和方晴两人缓步行来的身影,还没等陈扬真正走到位置,丁父丁母已经迫不及待的再次起身,满面春风的迎了上去。 “陈先生,快请入席,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丁父边笑着说道,边说边主动伸出了手。 “呵呵,陈先生,还以为您要继续跳两支舞呢?”丁母笑吟吟的走了过来,看着陈扬,脸上都快绽出花儿来了,“呵呵,不过您回来也正好,我跟我们家老丁正聊着两个孩子的事呢,小孩子不懂事,还是咱们当家长的才能做主啊,呵呵。” “小陈,快请坐,请坐” 同样也一块迎上来的齐主任也是笑容满面的邀请道。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见风使舵的能人,看上去脸上一点尴尬之意也没有,反倒是给人一种很是大方爽朗的感觉。其实,就在刚才那小会儿工夫,他已经飞速给西州的老同学去了一通电话,之后的事自不消多说,当他, “这” 陈扬架不住这帮人七嘴八舌的一通讨好,愣了一下,诧异不已的打量了一眼这帮人。他本意是想出去把方晴叫上,然后就直接回来把小弟领走了的,谁知道出去跳了个舞回来,这桌人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确实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他也就只是愣了不到半秒钟,当发现这些人时不时的都用一种讨好的目光瞥向挽住自己的方晴时,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在心里无奈的摇头苦笑一声,又看了看迎上来的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不好意思,丁先生,我有点急事,恐怕得先失陪了。” 丁父闻言,只能尴尬不已的缩回手,失望不已的哦了一声,悻悻的退到了一旁。 紧接着,陈扬才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也起身走到了他身旁的陈轩,问道:“小轩,哥一会还有事,你是跟我一块走,还是留下来再玩玩?” 陈轩就说想留下,陈扬也没勉强他,反正此间事了,看样子也不需要自己了。 可就在陈扬快走的时候,那陈轩却又犹豫了一下,追上来问道,“哥,这个女的是谁?” 边问还一边戒备不已的打量了一眼方晴,语气中有很明显的敌意。 陈扬瞪了不知死活的小弟一眼,轻斥道:“你少管闲事。” 陈轩缩了缩脖子,赶紧跑回去了。 方晴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一三六章 言好 第一三六章言好 虽然丁父齐主任等一帮主桌的宾客很想亲自送陈扬下楼,可陈扬却不愿意麻烦,委婉的拒绝了对方,他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却惹得对方好一阵郁闷。 只不过,临离开宴会厅前,那齐主任还是主动又跟陈扬多说了几句讨好的话,毕竟既然确认了陈扬的身份,他也不想无端多开罪一个背景深不可测的干部,而陈扬在知道他是燕京市政府办的副主任之后,倒也有几分另眼相看的意思,要知道燕京是省部级城市,政府下辖的各类机构一般都是高配,加上又是首都,可不比其他一些地市,此人虽貌不惊人,但能做到这种位置,显然背后也有点路子。 相互间还算友好的寒暄几句后,陈扬在丁父等人的执意相送下,无语之极的出了宴会厅。倒是在路过燕大学生会那桌时,那帮学生干部们在看到丁父等一帮人亲自把陈扬送到宴会厅外间,都不约而同的再次面露惊骇之色,至于那名叫张婉的女生,则是各种懊恼在,想想前面多好的一次结识权贵的机会却被自己,想想就郁闷不已。 一路出了宴会厅,陈扬二人在酒店外院才停了下来。 下了楼,出了酒店大堂,在外院停下后,方晴这才松开了陈扬。而看她脸上平静的表情,显然情绪也平复了不少,不过,方才在餐厅里头因为看到那一帮人对陈扬前倨后恭的表现而觉得有点莞尔的心情却也很快就消失了。一对黑亮的美目时不时的瞥向陈扬,几次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显得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 的确,她今天之所以跑来这里参加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女孩子的生日宴会,无非就是想跟陈扬见一面,证实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测罢了。其实即便不来,她也能感觉陈扬的心态变化,至少在过年这段时间里,虽然同在燕京,但陈扬却根本没有主动约她出来一叙的意思。没错,她的手机号是换了,可她绝不相信陈扬会打听不到自己的联系方式,更别说自己现在中宣部工作,简直就是在阳光底下工作。而他不再像以往那样主动来找自己,其意不言自明。 因此,现在已经不是她需不需要躲开陈扬的问题了,她心里很清楚,随着陈扬的地位不断升高,两人的各自身份地位,以及分处国内两大重要派系的家世背景,等等这些,矛盾已经凸显出来,哪怕她不愿意再去计较什么名份之类的东西,将来也绝对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可不是吗,要知道陈扬现在虽然只是个厅级干部,但在一些高层圈子里,陈扬的名字却是越来越多的被部分中央大佬所提及到,而陈扬的团系背景及未来陈系政治集团利益代言人的政治身份,甚至如果没有儿子的存在,两人将来形同陌路的可能性很大。更别说因为之前在交州的那几年里,陈扬跟她大哥方逸间交恶不浅,看情况将来也绝对不会好到一块来。要是被大哥知道自己还偷偷摸摸的跟陈扬藕断丝连的,恐怕大哥非气得吐血不可。骂她不知自爱都是小事,恐怕从此让她跟家族断绝关系都有可能。因此,处于情义两难全境地之中的她,真的是纠结无比。 并且,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坦言告诉陈扬,两人其实已经有个儿子的事实,但一想到父亲大人在某次家庭聚会上跟她聊天时所隐约透露过某层隐晦意思,她就更是再生不出此等念头了。她甚至隐隐有种感觉,她的宝贝儿子,似乎也成为了政客父亲手中的筹码,即便现在不是,将来也肯定会是。 不过前面见陈扬似乎心软了,没有再,她才放心不少,但这时,看到陈扬把手机从手包里掏出之后,她才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你,你这就要回家了么?”说话时,脸色不觉变得有些黯然起来。 陈扬当然不会就这么离开,事实上他一路上一直都有些犹豫,毕竟前面他刚刚跟项谨通过电话,并且还让项谨在楼下的咖啡厅等他,之前他没考虑这么多,可这会儿却是有些犯难起来。不是吗,待会儿若是让项谨看到自己跟个女人一块出来,以这两个女人的性子,少不了又是一番折腾。 而他今天既然在这里碰到了方晴,以他的性格,当然希望能把话说清楚最好,省得将来无端的风波。可现在如果又让人千里迢迢赶来的项谨直接回家里,他却又实在是不好开这个口。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犯难起来,手机掏出来却半天也没拨号出去。 “你想什么呢?没听到我问你话呀?” 方晴的一声娇嗔,顿时让陈扬回过神来,转眼看了看眉目间隐隐透着几分嗔怪之意的佳人,他心中就是一叹,摇头苦笑一声:“没什么。”又问,“你刚问我什么?” “我问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还是,还是”说到这里,方晴垂下头,轻咬住唇瓣,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经意间泛起一丝红晕,却是怎么也讲不下去了。 虽然陈扬的几个亲近之人里面,就这方姑娘是最麻烦的,并且说实话两人其实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没有多长,但是,陈扬却可以说是最了解方晴的,虽说方晴这两年下来成熟了不少,但基本上还是那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傻丫头。相较之下,反倒是仙儿她们几个,却也有不少时候是猜不出她们在想些什么。尤其是项谨,这些年来聚少离多,基本上都是在假期里小聚几日就要分开一长段时间,很多时候,陈扬根本就不知道项谨在干什么在想什么,若不是对项谨有信心,他还真不大敢把大半身家都让项谨去处理呢。 因此,这时瞧见方晴露出一副娇羞模样,再一联想到方晴今晚打扮得怪出格的,他哪里还猜不到对方心里想到了什么,不觉有些哑然失笑,都这份上了,方晴却还以为自己想那破事呢。 不过,他心里这般想,嘴上却是笑着调侃道:“还是怎么样?难不成你希望我去你宿舍坐坐?呵呵,你不是一直都躲着我的么?” 方晴闻言脸蛋刷的一下,瞬间变得更是晕红起来,气苦不已的垂着头低声嗔道:“你除了会欺负我你还会做什么?” 陈扬一阵愕然,刚要开口,方晴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咬唇抬起头来,很凶的剜了陈扬一眼,怒道:“反正我不管,你之前想跟我说的那番话,以后不许你再提起,还有,我躲着你可以,但是,你不许躲着我。不然,咱俩都不用再当官了,我到中纪委去检举你” 陈扬听后,顿时一阵无语,虽然心中微有恼意,但看到方晴此刻那又气又羞说话还泛着傻气的娇俏模样,让他恍惚间仿佛有种回到刚认识方晴那会儿的感觉,心中不觉一软,却是不好出言责备她了。只能哭笑不得的皱眉回道:“你这是什么道理?这不是蛮不讲理嘛。还想检举我呢,你可真行啊呵呵,先不说有没有人会理你?再说了,你那个小科长当不当的有意义吗?” 方晴闻言俏脸倏地一热,不依的伸手轻捶了陈扬胸口一下,嘴硬道:“反正我不管,在我想到办法解决咱俩的问题之前,你不许再想着跟我划清界限。” 此时的她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个孩子的母亲,反倒更像是个跟情人闹别扭的女孩子,若是让她那些中宣部的同事看到,估计都会被她吓得不轻,要知道在中宣部里,她可是出了名的冷美人,“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哼,我言尽于此,你不信就尽管试试看好了。” 说到最后,方晴的脸色变得愈发的认真起来,倒是让陈扬心里一惊,之前的某种猜测再次浮上心头,确实,若说方晴之前的警告很孱弱无力的话,那么,方晴这最后一句话却让陈扬不得不正视起来。 当然,陈扬也并不是一定就得跟方晴划清界限,事实上,不是万不得已,让他真正跟方晴,又谈何容易?这时看到方晴气急不已,他心中早没了那份心思,当即把方晴的手捉住,叹口气,正色说道:“好了,小晴,你别瞎胡闹了,我上回不是跟你说过吗?你还是到西州来工作吧,至于将来,走一步算一步了,相信你家里即便知道,只要你愿意,他们也干涉不了咱俩什么的。” 方晴闻言先是一愣,跟着却也明白了陈扬的心思,知道之前的担心已经不复存在了,心情顿时晴朗起来,也不闹腾了,重又低下头,小声说道:“那,那你待会儿是直接要回家了么?” “你穿成这样,我能直接回去么?”陈扬苦笑不已道。 方晴就有些得意的轻笑一声,跟着便道:“我可不需要你送,咱们待会去找个地方坐坐,你陪我说会儿话就行。” “小晴,你在干什么呢?” 恰在两人重归于好的时候,突然间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如晴天霹雳般朝两人袭来。 方晴一惊之下,脸色顿时就是一变,陈扬转头一看,竟然是方晴的大哥方逸,不由脸色也是大变起来。 第一三七章 陈扬家的女人第二集 第一三七章陈扬家的女人第二集 不仅仅是陈扬和方晴两人感到惊愕万分,对面不远处正从酒店大堂里走出来的方逸和他身旁的一个女人同样也是大惊失色。 方逸就不用说了,看到小妹跟陈扬神态亲昵的站在这酒店门外,他能高兴得起来才是怪事。 而此时站在他这位跟他边说笑着一块走出来的女人看上去却似乎比他显得更为惊讶。这个女人烫着一头时尚的大*浪微卷的发型,穿着一件修身的浅灰色及膝风衣,脚下蹬着一双长筒皮靴,身材高挑匀称,尤其是一双包裹在长腿,更是让人浮想联翩,五官长得也是毫无瑕疵,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甫一从里面行出,便即让人眼前一亮,在这雪地里,给人感觉恍若从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人物似的。 不过这位姐姐方才刚看到陈扬二人第一眼,原本还保持着客气笑容的俏丽脸庞却很意外的立时就是一阵发白,甚至还下意识的就想赶紧转头过去,似乎比陈扬二人更怕被人看到似的。 但可惜的是,距离太近,她再想躲开也来不及了。 “闵柔,你在这儿干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间内,陈扬也皱眉问出了跟前面方逸相同的一个问题。 只不过,他更有理由恼火。闵柔来了燕京也不知会他一声的事暂且不说,毕竟,闵柔明明知道自己跟方逸交恶匪浅,就说上回在交州的那档子事,若不是自己多方奔走,闵柔早已经成为方逸打击自己的一个牺牲品了,怕是纪委里也该有属于她的一叠厚厚的黑材料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在陈扬离开辛庄之后,她在交州官场里混的风生水起的。 可现在,这两人一看便知,刚才应该是一块有说有笑的从酒店里走出来的。 这让陈扬如何能不既感到惊讶,同时心里立刻就有点冒火了。 闵柔听到陈扬问她,自知是躲不过了,只好硬着头皮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呵呵,这么巧,原来是陈书记啊,我来燕京公干的,怎么了,有问题么,陈书记?” 边说边斜眼瞥了一眼还处于惊骇当中,竟忘了从陈扬怀里抽身出来的方晴。一瞥之下,她美目中不觉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然后若有所指的轻掩红唇,转头清咳了两声。 而闵柔这两声咳嗽声响起时,方晴这才如梦方醒,赶紧手忙脚乱的从陈扬怀里挣脱出来,抬眼瞥向方逸,看到方逸黑着脸正瞪着她,她顿时一阵慌神,尴尬万分的小声道:“哥,你,你怎么来了?” “哼,我不来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干的好事呢” 方逸冷着张脸哼道,话虽然是对方晴说的,但目光却是直直的盯在了陈扬脸上,显然,在他看来,准是姓陈这小子诱拐他小妹的。 陈扬这时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的,毕竟做为已婚男人,还跟别人家的妹妹缠扯不清,确实是不怎么太好。不过他也总算是,现在城府颇深,沉吟片刻后,他便没事人一样的走上前,主动跟方逸打起了招呼:“方书记,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调到发改委去了,最近还好吧?” 看到陈扬居然主动跟自己打起了招呼,方逸立时便是微微一诧,要知道在他印象当中,没想到这两年多没见,这小子倒是比以前沉稳虚伪许多,让他暗暗吃惊不小。 当然,他向来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江湖,哪怕这时对陈扬勾搭自己小妹的事情恼火万分,但还是很快便掩饰住了脸上的一丝讶色,不动声色的淡淡笑了笑:“呵呵,还算顺利吧。倒是听说西州近来发展得挺好的,陈扬你的进步可不小啊。” 一问一答间,两人各自伸出手,居然很热络的握起手来,但也只是浅浅的一握,旋即便各自闪电般的赶紧松开了。 看到两个男人跟老熟人一样的寒暄起来,而刚才还尴尬不已的气氛转瞬间就变得和谐起来,旁边二女不约而同的都是一愣,有点接受不了这个转变。 闵柔暗骂了一声“好假”之后,也笑吟吟的走到了陈扬身旁,笑道:“呵呵,方司长,既然这么巧,不如一块进去再坐坐,好好聊聊?” 方逸再怎么能装,这会儿让他跟陈扬坐一块来聊天却是不可能的,听到闵柔的建议,当即抬腕看了看时间,然后才摆了摆手:“算了,今天有点晚了,还是改天再约时间吧。” 说罢,朝陈扬点了点头,“陈扬,那先这样了?” 陈扬同样也是莞尔回应:“好的,路上开车慢点。” 知会完毕,方逸也不废话,转身就走。可没走出两步,他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转头一看,貌似方晴一动不动的还在原地杵着,半点要跟他一块回家的意思也没有,只是目送着自己这个当大哥的自行离开。 “愚蠢” 见状,方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小妹一句。对方晴未婚生子的事情,他这个当大哥的始终认为自己是有很大责任的,毕竟当初方晴一直都是跟在他身边由他照顾着的,出了事,他难辞其咎。事实上为方晴的事,他之前没少被老爷子训斥。若不是因为方晴在家里骄纵惯了,性格刚烈不说,还容易钻牛角尖,而方家上上下下现在更是对小妹未婚生子的事情讳莫如深,基本上从不提起。 不过,他对上陈扬可以戴着面具,对自家人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就见他当即顿住脚步,侧过脸冷哼道:“小晴,你还不肯走是么?” 方晴怔了一下,才低声回道:“哥,你,还是你先回去吧,反正我跟你又不顺路,我一会儿自己会打车回去的。” 她这话骗三岁小孩恐怕都没人肯信,方逸一听,更是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怨气油然升起,冷着脸哼道:“你少跟我废话,赶紧跟我回家,哼,你还嫌自己丢的人不够多么?” 方晴一听大哥这语带双关的话,心中顿时就一阵委屈,她那倔强的脾气腾的也冒了起来:“我丢什么人了?方逸,你讲清楚点” 一旁的陈扬见到两兄妹吵了起来,当即挺身而出道:“方书记,我跟方晴还有几句话要说,你放心,待会儿我自会负责送令妹回去的。” 方逸冷着脸不置可否的看了陈扬一眼,然后也不多话,直接从手包里取出手机,飞快的拨了一组号码,电话转眼就接通了,他抄起手机就沉声说道:“喂,李姐么?我方逸,你这样” 方逸电话才讲到一半,边上的方晴脸色已经霍然大变,她原本那倔强的模样立刻一收,如同被点了死穴一样,赶紧跑到方逸身旁,低下头,急急忙忙的出言截断方逸的话:“哥,快走吧” 方逸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重新收起电话,看了眼小妹,嘴角处泛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冷笑,然后才冲陈扬微微点头,转身大步朝外面早就等候着的一辆黑色奥迪走去。 而方晴也随之急匆匆的跟了过去,甚至连招呼都忘了跟陈扬打一下,就钻进了后车厢里头。 很快,方逸的司机发动车子,奥迪车轰鸣一声,朝北面街口疾驰而去 陈扬一下愣住在了当场,目光阴冷的盯着奥迪驶离的方向,久久未发一言。 直到奥迪已经变成个小黑点,消失在了街口方向时,陈扬才恍然觉得身侧突然一暖,紧接着耳边便响起了一阵幽幽的叹息声:“车子都走好远了,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么?” 陈扬摇了摇头,这才转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搂住了他胳膊的闵柔,皱眉问道:“你叹什么气,我还没问你怎么会偷偷跑来燕京的呢。” 闵柔抿嘴轻笑一声道:“我刚才不都说了是来燕京公干的,怎么,你还不信我呀?” “刚过完年就跑燕京来公干,你有这么忙吗?”陈扬没好气道。 “呵呵,就许你是大忙人啊”闵柔笑嘻嘻道,“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可不光是开发区的书记,还兼着交州副市长呢,可不比你闲空多少。” 陈扬对闵柔这种不严谨的态度很是无语,又问道:“对了,你怎么跟方逸在一块吃饭的?” 他倒不是在误会什么,毕竟他跟闵柔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想了想,不等闵柔回话,他便又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项目被发改委卡了?要你这个开发区负责人亲自跑一趟?” “也算不上被卡,有个网络监控的项目要等这边的批文才能上马,市里就安排我来跑一趟咯,毕竟我在这里工作过两年多,各个部委还算挺熟的,谁知道人方书记现在当了项目司的领导了啊,不拍点马屁能行嘛。再说了,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方书记再怎么样,也得给交州这点薄面不是?” 闵柔轻笑着解释道,倒是和先前陈扬的猜测也差不多。 陈扬显然没料到闵柔能看得这么开,当初的,倒是自己有点小瞧了她。随后才问道:“那我年前问你,你怎么没跟我说起这事,既然早知道这样,你还不如直接跟我一块在京城过年好了。” 其实年前他曾经打算叫闵柔一块到燕京来聚一下的,可闵柔却说工作忙,就没过来,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果然,闵柔听后,脸色微微变了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来了燕京又怎么样?难不成就是每天待在宾馆里等你么?我可不想那样。再说,我怕见到你之后,万一我舍不得,不愿意再回辛庄去上班了怎么办?你会答应么?” 说着,她不自觉的紧了紧双臂,把脸蛋儿侧靠在了陈扬的肩头,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淡了些。 陈扬顿时觉得有些心疼,半晌后才叹口气道:“好了,我知道你想什么?待会儿你跟我一块回家吧。” 闵柔一听之下,心里顿时就是一喜,忙仰起脸,惊喜交加的问道:“真的吗?” 陈扬苦笑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若男早就见过你了,你还真她不知道你么。” 闵柔听后俏脸登时一红,忙试探着问道:“对了,你说上次我”说到半时,脸蛋儿变得更是一阵发烧般的火热起来,一抬眼,却正好看到陈扬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她就有点羞赧难忍,忙把目光挪开,紧张不已的颤声道,“陈扬,你说,你说陈老师该不会还记得上回那个那个蛋糕吧” 说起上回那个闯了大祸的蛋糕,她确实是很无奈,其实她本来也算不上是个太开放的女人,偏偏就是大胆了一回,却被暴露在了众人的眼皮底下,更倒霉的是还被陈若男看了个正着,以至于现在都快过去两年了,她还耿耿于怀,每每想起,就羞臊得不行。 陈扬见她这副模样,心情也稍微好了点,嘿嘿笑着,打趣她道:“行了,我可没吃那个蛋糕,更加没吃了你这个大美人,说起来,咱俩可是清清白白的**同志关系,经得住组织考验的。” 闵柔不堪陈扬调戏,脸蛋通红着,轻拍了陈扬胸膛一下,不依的轻声嗔怪道:“陈扬,你再这般取笑我,我这便走了啊” 陈扬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我说的是实际情况” 陈扬的笑声没有持续多久,立刻就僵住在了脸上,不得不戛然而止了。 与此同时,在他正前方,一个穿着黑色冬裙的俏丽女郎正款款朝他走了过来。而这个美艳女郎边走还边冷笑着问了一句:“什么蛋糕啊?能告诉我么?” “咳咳” 陈扬干咳两声后,闵柔也第一时间飞快松开了原本挽住陈扬的双手,不自觉的低头整理了一下外套,其实她的衣服半点也没乱,完全是一种尴尬心态所导致的。 “哟,我没看错吧,这位不是闵副市长么?” 这位黑衣美女走近到两人跟前后,才不紧不慢的瞥了一眼低头掩饰慌乱心情的闵柔,明知故问道。 “知道你还问” 闵柔心里暗骂了一句,同时却不得不抬起头来,回应了对方一句:“你好,项总,真巧啊。” “巧么?我倒不觉得。呵呵,怎么我一来,你们便不继续接着说下去了呢?”项谨浅笑道。 闵柔闻言更是羞得脸蛋绯红无比,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往下钻。 项谨经过这些年的历练,这时早非昔日那个县城的小女人了,见的大世面多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自信,哪怕是在情敌面前也显得咄咄逼人,三言两语便不露声色的占了上风。 边笑吟吟的说着,一双勾人的美目顾盼流转间,显出一番让人心醉的独特魅力来。 当然,对陈扬来讲,这种魅力还是别展现的好。 他此时更有种想咒骂老天的冲动,今儿个也不知撞哪门子邪了,怎么尽碰上这破事,自己的这些女人都跟鬼一样,无声无息的就冒出来了。刚才的闵柔是这样,现在的项谨也是如此,这让他简直欲哭无泪,拜托,以后出来之前能光明正大点么? 虽然心里稍微有点郁闷,但这反倒也让他省心了,用不着再琢磨该怎么叫项谨出来了。 那日的蛋糕事件,虽然遗祸无穷,但从某种意义上讲,倒也算是件好事,至少对于陈扬来说,他再用不着费尽心思去安排了,几个女人相互间算是都见过,并且都默认了彼此的存在了。 而项谨和闵柔也可以算是老相识了,当年还在驻京办的时候,就一块吃过饭的,这时也没有寒暄,陈扬为了避免尴尬气氛继续蔓延下去,主动岔开话道:“呃,小谨,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怎么,很快么?我倒觉得还晚了些呢。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走就好了。” 项谨白了陈扬一眼,显然,对陈扬她可就不是那么客气了,喜怒全都形于脸上。 说完,一转身,自顾自的走到了院子外面,而陈扬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停了辆黑色的加长奔驰,一个黑衣保镖静立在车旁,冷冽的目光从两块黝黑的墨镜镜片后直射出来。 眨眼工夫,项谨便钻进了车里,那保镖也随即开门回到了驾驶位,很快,车子发动起来,竟似不等陈扬便要自行离开了。 陈扬脸色微微一沉,一时间也有点恼火,这些女人,也太不像话了,两句不合,立刻就使小性子,这脸子摆给谁看的啊?靠,自己的郁闷都还没地方发泄呢。 加上今晚因为方晴的事,他心情有些烦躁,当即转头问闵柔道:“小柔,你是打车过来的,还是坐驻京办的车过来的?” 闵柔摇摇头:“我下午才到的,没去麻烦老李他们。” “那好,咱们叫辆车走吧。” “啊?”闵柔顿时就是一奇,看了一眼正发动着的奔驰,忙问道,“项总不是有车吗?” “别管她了。”陈扬脸色难看的哼道。说完,拉起闵柔的手,也快步出了酒店大院。 闵柔虽然不解,但还是赶紧跟了出去,真就在街边拦起车来。 这里的车流量很大,没一会儿工夫,陈扬就拦下了辆的士。 开门刚要进去,就听身后传来了嗤的一声急刹车的声音。他转头一看,却是前面已经缓缓开走了的奔驰又开了回来。 紧接着,嘭一声,后车门打开,项谨气乎乎的下了车,冲陈扬喊道:“你真要打车是不是?你试试看我以后还理你不?” 陈扬却是压根就懒得理会项谨的无理取闹,头一低,径直钻进了出租车里,然后还喊了愕然不已的闵柔一声:“别看了,上车” 闵柔“哦”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气得粉脸煞白的项谨,遥遥的轻点下头,也赶紧上了车。 很快,的哥发动车子,出租车轰鸣一声,迅速驶离了酒店。 直到出租车已经驶远了,项谨才恍然回过神来,鼻子一酸,马上就要哭出来。她赶紧用手捂住嘴巴,重新钻回奔驰后座里。 “项总,待会儿去哪?” 前面的司机小吴如机器人一样的询问老板道。 “送我去机场” 项谨脸侧过一旁,冷冷的回应道。 “好的,项总。” 嗤 一声干巴巴的刹车声响起,陈扬乘坐的的士不紧不慢的在四十分钟后开到了后海的一座独立的四合院门前。 付了车钱,陈扬才懒洋洋的下了车。 紧跟着的则是满脸忐忑的闵柔,一下车,她就有些紧张的往黑漆漆的四周打量了一眼,倒不是这地方有多恐怖,事实上对这附近一带地方她可是熟悉得不行,要知道交州驻京办就在隔着一条街的一座稍小点的四合院里,她当年在驻京办可是工作了足足三年时间,想不熟悉都难。 只不过,这一次是她头一回正儿八经的跟陈扬一块回家,心里有几分忐忑倒也不足为奇。 陈扬刚要伸手摁下门铃,不想,这时闵柔却突然轻扯了他一下。 “怎么了?”陈扬奇怪道。 闵柔不安的看了陈扬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陈扬,我,我这么空手过来好像不大礼貌吧,我看,我看我还是先去买点礼物好了。” 陈扬闻言忍不住失声笑了笑,却也知道她为何会这么紧张,温言说道:“好了,别这个样子,若男又不是老虎,你怕她干什么,万事有我在呢。再说了,住一晚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行吗?” 闵柔却像是有自己的考虑,还是犹豫不决。说真的,如果现在不是陈扬用力拉住她,恐怕她都想要掉头就跑了。 陈扬莞尔一笑,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下心来,然后转头按响了门铃。 “来了,你先等会儿。” 院里传来了一阵甜甜的回应声,貌似还夹杂着几声孩童的嬉闹声音。 陈扬听到这里间传出来的女人声音,顿时就是一奇,可还没等他想明白时,紧闭着的红漆院门已经“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轻轻打开了。 紧接着,便看到一个穿着家居棉裙的女人抱着个几个月大的男婴出现在了陈扬二人的面前。 “项谨,怎么?你?” 陈扬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很奇怪么?别忘了,这是我家,也是我买的房子。” 项谨脸色不悦的剜了陈扬一眼,然后脸色一变,转回头,笑眯眯的掐了一下怀里那男婴胖嘟嘟的脸蛋儿,柔声说道:“你说是不是呀,小泽?” 那男孩儿当然听不懂她说什么,但却跟项谨似乎很合得来,一点也不认生,只是一个劲的咧嘴傻笑。 一旁的闵柔看到这一幕诡异场景,同样也是惊讶万分,没想到刚刚才闹了别扭的项谨,才这么短短几十分钟就自动跑了过来,而且看她头发湿漉漉的样子,似乎还挺清闲的洗了个澡。 这 难道就是奔驰和普桑的区别吗? 不不不 闵柔已经被闵柔的去而复返,更是对项谨在陈扬家里的随便给惊得石化住了。 “若男在里面洗澡呢,你们俩快进来吧,外头天儿怪冷的。” 项谨面无表情的扔下句话,然后便不再理会哭笑不得的陈扬以及满脸惊愕的闵柔,转过头,抱着孩子施施然的走开了。 一头雾水的二人先后进到家里,而此时项谨也没回里屋,依旧是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逗孩子玩耍,看她跟孩子间相处得其乐融融的样子,真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真会误会她就是孩子的母亲呢。 而跟自然随便得仿佛就像在自己家里的项谨不同,进屋后的闵柔明显变得更紧张了,身子坐得直直的,虽然口干舌燥的,却是压根就忘了面前摆着一杯不知是谁早准备好的热茶。耳中隐约听到里间方向不时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甚至让她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只怕待会儿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她便是第一个要起身逃开了。 陈扬虽然不至于像闵柔这么坐立不安的,但同样是跟平日里的感觉不大一样,捧起桌上泡好的一杯热茶,抿了两口,入口一尝,不知为何,热茶一入喉咙,他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丝暖意来,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边上正逗弄那小屁孩的项谨。 很明显,这茶应该是刚才项谨提前给他准备好的,陈若男基本上就是大小姐一个,泡茶的手艺糟糕透顶,属于浪费茶叶的那号俗人,陈扬一尝便知。 再一想到自己前面对项谨的冷言冷语,心里不觉有些愧疚。 的确,项谨虽然使了小性子,但不管怎么样,哪怕心里不痛快,总还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从她现在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就足以证明了。 相较之下,反倒是陈扬心里一不爽了,动不动就给人家脸色看,还摆谱端架子,真的很不是什么东西。 “咳咳” 干咳两声后,陈扬瞥了一眼那见到自己就很害怕的宝贝儿子,心里顿时就有些郁闷不已,好像这小子跟他那几个阿姨特别投缘似的,不仅平时最喜欢黏着若男了,而且跟仙儿,秋禾她们也是,每当几个漂亮阿姨一抱他,这小屁孩就乐得笑个不停,现在看样子跟项谨也是相处跟两母子一样,让他很是不解,难道自己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凶很霸道么?应该不是吧 暗暗摇了摇头后,他没话找话的问道:“哟,小泽,瞧你乐的,过来过来,给爸爸看看,阿姨又送什么东西给你了?哈哈,好像是个镯子哦。” 边说,边弯腰伸手过去,想要把儿子抱过来。 谁知他一伸手,那小陈泽还以为老爸要抢他东西,吓得赶紧把胖乎乎的小手一缩,小脸同事一紧,转身一头扑进项谨怀里,依依呀呀的想哭起来了。 “你干什么呢?吓唬孩子很好玩是不是?” 项谨恼火不已的瞪了陈扬一眼。 陈扬顿时尴尬万分,羞愧得无地自容,可他明明记得很清楚,项谨这应该是头一回见这小屁孩,却没想到看样子似乎跟项谨阿姨,比跟自己这个老爸还要亲近点。 干笑两声后,他继续没话找话道:“项谨,你也是的,小孩子不懂事,整天瞎闹,别给他戴那么贵重的镯子。” 项谨没想到送个玉镯子给干儿子也会无端招来一顿训斥,顿时气得不行,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委曲求全了,这人还要自己怎么做他才满意呢? 当即也不装了,俏脸一寒,冷哼道:“怎么了,我乐意不行呀,弄坏了大不了我再买一个给他就是了,能值几个钱了,瞧把你心疼的。” 陈扬被呛得一阵无语,的确,别看项谨送的这只玉镯子很名贵,但以项谨现在的身家,确实是连根毛都算不上。 灌了口茶后,他才闷哼道:“哼,慈母多败儿,你们就可着劲的惯着他吧,我都懒得说你们。” 陈扬这话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想找回点面子的,谁知道项谨听了非但不恼,反而变得有点紧张起来,甚至连跟陈扬间的不愉快也给忘了,不安的小声问道:“啊?我这样,这样对孩子,真的不好么?” 她没带过孩子,自然不知道哪样才是对孩子好,对自己也实在没什么信心。其实,这几个月大的孩子懂什么啊,再说了,陈扬自己也不是什么幼儿教育专家,完全是信口胡掐的。 “行了,这次就算了,既然买了也别浪费,但以后别这样了,男孩子用不着这些玩意儿。” 陈扬喝口茶,一本正经的说道。 项谨听他这么一说,才似乎稍微松口气,然后脸上重又挂上溺爱的笑容,笑眯眯的 而他们两人自顾自的在这里说话,却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是的,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和谐的场面,闵柔心里变得纠结起来,她不自觉的下意识伸手捏了捏搁在腿上的皮包,正好捏着件硬邦邦的挂件。 没错,她包里面装着的是一只玉镯子。而这只镯子其实搁在她包里已经快半年了,是在小陈泽快出生时提前买的,花的钱不多,才一千两百块,但却是她一个半月的工资了,买的时候听那玉器店的老板吹牛说是什么上等的缅甸玉,有多好多好,给孩子戴正合适,还有辟邪的奇功,但是,今儿个一看到那孩子手上戴着的那只翡翠镯子,她立刻就打消了给孩子送份见面礼的念头。 可不是吗?人家项总一出手就是上好的翡翠镯子,哪里是她这种千把块钱的东西能比得上的。 算了,待会儿还是别拿出来了,没得让人家给瞧不起了。 想到这儿,闵柔心里不由得一阵黯然起来,说到底,她还是一个俗人,对脸面看得也比较重。 的确,别看她现在官至副市长了,可一来这年头公务员工资还没有涨上来,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她不贪污不受贿,甚至因为陈扬的缘故,她现在连帮企业剪彩时的一些合法红包也没敢再收过,要知道以前的她还是挺圆滑的一个官员,可现在倒好,跟了陈扬以后,变得越来越不近人情了,也惹来了不少非议,毕竟,不收钱的官员是不怎么受下面人欢迎的。因此,她在辛庄的日子过得虽然谈不上有多么艰辛,但肯定比绝大多数普通的公务员都要惨淡许多。 当然,陈扬其实也留了张卡给她,她也不介意用自己男人给的钱,但那张卡她偷偷去银行查过了,是用项谨的名字开的户头,于是她就没有动那张卡里头的一分钱,这点骨气,她还是有的。她甚至有想到过要去劝陈扬,别再花人家项谨的钱了,她哪里知道,这些钱其实都是陈老板的。而陈扬那就更别提了,在这方面压根就是个马大哈,说真的,他甚至都没考虑过要给钱给闵柔,那卡还是一次他要买东西时,叫闵柔代买之后干脆就扔闵柔那儿了,其实陈扬主要稍微注意点就应该发现,闵柔身上的衣着服饰,虽说都是一些牌子货,但档次都不高,至于说跟项谨仙儿这些腰缠万贯的大老板相比,就更是寒酸得不行了。 好在闵柔只知道陈扬有两个女人是做生意的,但并不清楚陈扬暗地里在操纵着一支庞大的资金,她还以为陈扬跟她一样也是个月光族呢。当然,她也不稀罕这些东西,她也不是没有富有过,只是在她看来,目前的生活状态也算是不错的了,比起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简直不知幸福了多少倍。 正在闵柔胡思乱想的当口,这时,里间传来一声开门的响动声,她心头一紧,赶紧抛开纷乱的思绪,坐直起来,美目一转,直直的看向了侧面方向。 果然,很快便看到门口一转,一个穿着件碎花家居裙的女人边擦着头发,边从里间走了出来。 不用说,正是那刚洗完澡的陈若男。 “闵主任,你来了?” 陈若男看了一眼沙发上闵柔,毫不奇怪的问了一声。 闵柔赶紧站起,尴尬不已,同时还忐忑万分的,点头胡乱说道:“嗯,晚上好,哦不,你好,陈老师。” 第一三八章 南港之行(一) 第一三八章南港之行(一) 陈若男看了眼惴惴不安的闵柔,倒也知道她为何如同变了个人一样,很随和的笑了笑,示意道:“快坐下说话吧,别太客气了。” “哦,好的。” 闵柔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坐下了。对陈若男,她是很尊重的,一方面陈扬还在交州驻京办工作的那段时间里,她就经常会看到陈若男主动到驻京办等陈扬下班,因此,她多多少少也跟陈若男接触了不少,相互间算得上是很熟悉了;另一方面,真说起来陈若男还可以称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呢,要知道当年若不是陈若男伸出援手,恐怕她早就在燕京游泳馆里头香消玉殒了。 “闵主任,你刚到的燕京?”陈若男坐下后,倒没急着去抱过儿子,而是主动跟闵柔闲聊了起来。 “嗯,中午才下的飞机,到发改委来办点业务的。”闵柔似乎生怕陈若男会误会什么,忙解释道。 只是她却不知道,其实陈若男既然能让她进到了家里,自然不会再去胡乱猜测她什么。这里倒不是说陈若男有多大方,而是她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她天然就有一种优越感,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她并不需要做得太多,只要一直保持一种高姿态,便能风轻云淡的把这些对手打败了。 她所需要做的,无非就是把家里的大门打开一条缝隙,就足以让闵柔感恩戴德了。至于威胁到她的地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条件必须是,陈扬领回家的这个女人她得认可才行,不然,她可是说翻脸就翻脸的。 “呵呵,你倒是挺勤快的,还是跟以前在驻京办时一样全心扑在工作上。我可就不行了,尤其是现在有了孩子,每天上班都心神不定的。”陈若男喝了口热茶,随口笑道。 闵柔闻言脸色顿时有点微赧,不好意思的笑笑:“陈老师,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勤快,还不都是闲的嘛,反正我在交州也是一个人的。”心中却是艳羡不已的想到,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小孩就好了。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在脑海中升起,她赶紧暗暗摇头,把这个明显近似于奢望的念头挥出脑后,不是说陈扬同不同意的问题,而是她现在的身份也根本就不可能怀孕生子,除非哪一天她不当官了还差不多。 两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这时项谨搁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不得不打断了闲聊中的两人,把那胖嘟嘟的小陈泽交还到了陈若男手里,起身到旁边听电话了。 而那小陈泽一回到母亲怀里,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老实得不行,两只小手扯住母亲的衬裙,一双无邪的大眼睛眨巴着,定定的看着坐在母亲旁边的闵柔阿姨。 闵柔瞧见孩子生得可爱,心头不由泛起一丝母性的柔情,很想去抱抱这个孩子,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而陈若男则笑嘻嘻的摇着儿子的胖手,刚要开口逗一下儿子,不想却看到小陈泽手腕上多了只镯子,她顿觉一奇,忙抬首看向闵柔,问道:“闵主任,这镯子是你帮小泽买的吧?”跟着却又说,“不过,你以后可别给孩子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了,小孩子还不懂事,不能惯的,知道不?” 在教育孩子方面,她倒是跟陈扬出奇的保持一致,原因很简单,她跟陈扬都是在陈耀华夫妇的严苛管教下长大的,因此在教育下一代时,难免也会打上父母的烙印。当然,这也直接导致了小陈泽长大之后,对她和陈扬畏之如虎,反倒是跟几个毫无保留的溺爱着他的小妈们亲近得多。 闵柔闻言却是脸一红,忙尴尬回道:“不是的,陈老师,这不是我送的,我,我”说着,她心里边又纠结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把包里的锦盒取出。的确,难得来一趟,又是第一回见面,要是不送份见面礼给孩子,好像怎么也说不过去,可自己准备的礼物却真是太寒酸了点,拿不出手啊。 好巧不巧的,偏偏这时候陈扬似乎想起了什么,刚才一直没机会插上话的他突然问道:“对了,小柔,你之前不是神神秘秘的说帮,还三天两头问我什么时候返京,要我帮你给小泽带份礼物,现在既然你也来了,就把东西搁家里吧,省得到时候还麻烦我。” 闵柔一听这话,差点气得吐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若男,却见陈若男似乎也很好奇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打开坤包,把搁在包里的那只方形小锦盒取了出来,还没打开,一旁的陈扬却已经拿了过去。 陈扬随手打开一看,竟然又是只玉镯子,不过明显比小陈泽手上那只要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虽然也不是很便宜,但对像陈扬这种大富之家而言,还是过于寒酸了点。 陈扬也是老于世故的人了,这下子哪里还猜不到闵柔刚才犹豫了一下是何缘故,笑了笑道:“你们倒是想一块去了,不过小泽又不是个女孩子,弄这些饰件没什么用处。” 边说着话,却还是边硬扯过小陈泽的胖手,作势要帮儿子戴上试试。 可小陈泽也不知道是怕父亲还是怎么的,陈扬刚一动手,他就哇的哭了起来。 “陈扬,还是,还是先放着吧,改天,改天我再选个别的东西好了” 闵柔脸色有些尴尬的赶忙劝道。 “没事的,还是戴上吧。”这时,边上的陈若男淡淡说了一句,边说边从陈扬手里接过那只镯子,很轻松的套进了儿子手腕上,“闵主任,你收入不高,这镯子我看至少得花掉你一个多月工资吧?以后可别再胡乱给孩子花钱了。” 闵柔闻言,似乎听出了陈若男这话里的某种意思,心中莫名的一暖,感激的看了陈若男一眼。 接下来,陈若男催促陈扬赶紧去洗澡。 陈扬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若男肯定是有话想要跟闵柔私聊一会儿,想了想,他还是有点不太放心的看了陈若男一眼,不料陈若男却是没好气的回瞪了过来,嗔怪道:“怎么,还怕我怠慢闵主任么?” “呵呵,那好,你们聊吧。” 陈扬心中一松,笑着从沙发上起了身 厢房宽敞整洁的浴室里,不时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陈扬躺在宽大的浴缸里,身体很放松,但心里头却是惦记着外面客厅里的一举一动,或许是因为过年这几天不停的走亲访友的缘故,他有点太过劳累了,不知不觉中,竟闭上眼睛,小憩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轻响了一声,他才从半睡半醒间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一看,竟然是项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小谨,你怎么来了,若男她们呢?” 陈扬一怔,奇怪不已的问道。 “你也不看看几点钟了,陈若男和闵柔她俩早回房休息去了。”项谨边回着话,边顺手扯下块大毛巾,走到浴缸边上,帮陈扬擦起湿漉漉的身子来。两人以前同居的时候,项谨几乎每天都会这么做,因此这时虽然陈扬光溜溜的,但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啊?我睡了很久么?”陈扬惊愕问道。 “都快十一点了,你说你睡了多久。”项谨撇撇嘴道,跟着又打了个哈欠,“要不是我在外头等着困死了,我才懒得进来叫你呢。” 陈扬听她这话明显有点余怒未消的意思,便笑着转过身,抱住了正弯腰帮他擦腿的项谨,笑问道:“很困了么?” 项谨这时位置不佳,脸蛋儿正好朝着陈扬那迅速变得坚硬起来的地方,哪里还猜不到心上人想干啥了,俏脸腾的就是一热,顷刻间睡意全消,急急忙忙扭身挣脱出来,往后躲开几步,同时羞赧不已低声嗔道:“你怎么回事啊,陈若男她们还在屋里呢,你可千万别对我乱来,省得以后被别人男笑话。”然后头一低,反手扭住门扣,“我,我先回屋去了,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急急忙忙的扔下话之后,她逃也似的赶紧开门退了出去。 陈扬见她跑得比兔子还快,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却也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项谨似乎还真就是来叫他回房休息的。 很快,他也换好了衣服。 到外头一看,果然,外面客厅已经熄了灯,整个东厢房这边也就只有一间卧室还亮着灯了。 顺手打开过道灯,他左右看看,也没多想,直接敲了敲左侧这间还亮着灯的卧室房门。 笃笃 “小谨。” 他朝里面轻喊了一声。 啪 他话声未落,就听里面传来一声轻响,然后连这间卧室也熄了灯。 他下意识的扭了下门把,却才发现门被反锁了。 “小谨,你锁门干什么,快过来开门,我还有点话跟你说呢。”陈扬大言不惭的诱骗道,他这时哪里有话要跟人说哦,恐怕只要这门一开,他第一时间就要做出一个饿虎扑羊的动作了。 “什么事明儿再说吧,我困死了都,已经睡下了,对了,你也赶紧睡吧,别忘了明儿一大早咱俩还得去机场呢。” 屋里面传来了项谨幽幽的声音。然后,任凭陈扬怎么花言巧语,项谨却似乎真睡着了一样,半天也不再应声了。 没办法,陈扬只好掉头转向右侧的卧室门口,东厢房这边一共就三间卧室,一间主卧两间客房,不用想,闵柔肯定是睡在这间了。 伸手刚要敲门,不料这时屋里边的人仿佛有所感应一样,不等他问起,直接就回了句话给他:“是陈扬吗?我已经睡了呢,什么事你明天再说吧。” 跟刚才项谨的话是同一个口吻。 不得已之下,陈扬只好奔回了主卧室,其实他回京这一个多星期里,就只在主卧里睡过半个晚上,主要是孩子晚上太闹,陈若男就叫他到隔壁,也就是现在项谨睡的那间客房里去睡觉。 这次,他干脆也懒得再敲门了,直接扭了下门锁。 咔 一声干涩的轻响,果然,貌似连主卧都反锁住了。 这下子,陈扬真是有点毛了,嗬,难道这三个女人刚才在厅里讨论了大半天,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果么? 一时间,陈扬既觉得恼火,同时也有点无语。 当然,他却不知道,自己确实是误会了,刚才陈若男三女在外面聊了许久不假,可还真不是约好这么做的。 前后左右打量了几眼紧闭着的几扇房门,他忍不住长叹一声,谁以后要是再敢说老婆多是好事的,我就跟谁急 三天后,周一早上,*光明媚,万里无云。 在西州至南港的108国道上,一支由各色轿车组成的小车队,正有条不紊的往南港方向保持匀速行驶着。 而这支特殊的车队除了领头的那辆车挂的是警车牌号之外,其余剩下的每辆车都挂着的是西州市政府或者市委的车牌,很明显,应该是西州市一行官员们到南港去做考察调研工作了。 陈扬的本田车也夹杂在这支车队里面,在比较靠中间的位置。而他在西州的搭档韩海天,则坐在本田前面的一辆崭新的西汽奥迪车的后车座位上,这时正闭目养神着,丝毫没有要欣赏下沿途风光的意思。 本田车里的陈扬目光看向车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一副若有所思的冷峻表情。 的确,他这次跟市委那边的同志一块下南港,倒不是专门来考察民间疾苦的,而是专程来参加一家叫做“天悦公司”的企业开张剪彩来的。 按照陈扬本来的意思,他是不太想来的,可因为这个项目是市委那边千辛万苦的才请来的财神爷,韩海天十分重视,是以才会亲自带队下南港来搞调研了,就连政府那边的人也不肯放过,而陈扬没办法,只好勉为其难的一块下来了。 良久之后,陈扬才把目光从窗外收回,然后淡淡的问前面道:“小胡,我昨晚上要你去查的那家天悦公司的资料都搞清楚没有?” 由于时间仓促,加上开年后他忙得团团转,对于天悦集团这家台资公司的了解并不深,现在趁着在路上还有点时间,他才想起来叫秘书小胡给他简单介绍下情况。 “市长,我昨晚加班查了一下,这家天悦公司是一家台资企业,是去年年中时来投资的” 小胡唾沫横飞的说了一大通关于天悦公司的详细资料,但在陈扬看来,却也没什么新奇之处。 “市长,我还听说这么多外资企业里面,就属台资公司最小气了。”正慢悠悠的驾驶着方向盘的司机刘猛插了句话道。 “哦,是么?” 陈扬嘴角轻勾了一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重新转过头,看向了车窗外面。 第一三九章 南港之行(二) 第一三九章南港之行(二) 从西州市区到南港市的路程不算太远,大概只要两个多小时,早上十点半左右,市里边的一行人就到了南港,在南港方面的热情招待下,一行人马不停蹄的直接驱车赶到了位于滨海路保税区内的天悦集团。 天悦集团是专业生产6C产品及半导体设备的高新科技集团,全球第一大代工厂商,同时也是全球最大的电子制造商,全球最大的计算机连接器和计算机准系统生产商。 这一系列第一也让该集团在世界范围都享有盛誉,在中国大陆、台湾以及美洲、欧洲和日本等地拥有数十家子公司,在国内的华南、华东、华北等地创建了八大主力科技工业园区。 而天悦集团其实只是该集团在台湾的名称,在国内,媒体及普通的大众基本上都是以该集团生产加工的主打产品“精工科技”做为其标称的。 算起来,这家台资企业算是最早一批到内地投资建厂的台湾公司了,早在1988年,该集团就到国内投资建厂了,也正是因为该集团高层的敏锐目光,依托内地巨大的廉价劳动力优势,该集团才获得了爆炸式的增长,迄今为止,已经连续9年入选美国《商业周刊》发布的全球信息技术公司100大排行榜,连续四年稳居中国内地企业出口第一名,迅速跻身《财富》世界500强。 多年来集团杰出的营运成绩和扎根大陆、深耕科技的投资策略,更是深为国家与地方领导肯定,并且其建在深市的厂区也多次受到国家领导人莅临视察。 可以说,这绝对是个庞然大物,集团总裁郭方明先生更是以55亿美元的个人身家成为了去年度的台湾首富,在全球福布斯排行榜上名列第135位,虽说排名有点靠后,但也算是世界知名的富翁了。 虽然说今天要召开落成典礼的这个南港精工工业园,只是其在国内十多处科技工业园区规模很小的一处,但不管怎样,这个代加工行业的巨型航母能选择在西州建厂,对西州而言,也算是请到了一尊财神爷了。 并且只是因为郭老板有点迷信风水学说,才选定在今天这个黄道吉日给工业园揭牌,事实上厂子其实早在去年十月底就已经建好了,并且早已经投入生产使用了。 精工科技的主厂区整个的就建在南港海关的保税区里,因此,揭牌仪式也顺理成章的选在了保税区的大门口。 而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由该集团出资修葺一新的保税区大门口就显得格外的热闹,门口有当地的舞龙舞狮队在卖力的演出着,鞭炮声几乎就没有断过,大门口旁边近两百米左右的街道上更是水泄不通,到处塞满了围观的群众和被堵住的车辆。 由于早就接到上峰的命令,说今天市里的主要领导都会下来参加这个揭牌仪式,南港市交警大队全体出动,负责疏导交通的指挥员更是由交警队李大队长亲自担任,他站在一处石阶上,如临大敌般,不时的挥舞手臂,声嘶力竭的吼叫着,让大家保持秩序,把路让开给领导的车队通过,但可惜的是,他的指挥貌似没什么用处,现场依旧是乱糟糟的,而随着前不久前方路段传来了市长书记要来视察的消息后,围观人群中更是发出一阵乱哄哄的喊声,任凭那些穿马甲的交警同志怎么呼喝都似乎撵不干净似的。 陈扬乘坐的本田车此刻也在车队里如蜗牛似的一点点往前挪动着,还是保持着在中央的位置。 透过车窗,陈扬往外面瞅了一眼,外面街道两旁的情况似乎不太妙,群众们跟去逛动物园一样,争相观望起了他们这支车队,而边上则是大汗淋漓的交警队员,甚至连城管队员,以及一些巡防队员都叫过来帮忙了。 看到这乱糟糟的一幕,陈扬不觉微微皱了皱眉。 而此时除了陈扬外,车后座里还坐着一位南港方面的陪客,这人三十来岁年纪,叫田青,南港市委的副书记,看样子挺木讷的一个干部,在陈扬旁边坐着有点坐立不安的,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当然,他倒也不是什么外人,他年前还在陈扬手底下做事的,西州市政府的一位副秘书长,后来通过考核才调离了市政府,下派到南港来任职的。因此,他也算是陈扬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了。 这时,看到陈市长微微皱了下眉头,田青忙尴尬万分的低头小声道:“市长,我们,我们这边没能准备好,您批评我吧。” 陈扬摆了摆手道:“算了,不管你们的事,市里边这次下来是有点太突然了。”跟着又问道,“你到南港有两个多月了吧,怎么样,工作上还顺手吧?” “嗯,已经慢慢上手了,谢谢市长关心了。”田青忙点头称谢,虽然他这人性子比较耿直,也不怎么讨陈扬喜欢,但也还是知道自己之所以这次能被选上南港市委副书记,其中陈市长的提拔至关重要。 陈扬闻言就笑着点点头,刚摸出根烟,那田青立马擦亮火机,很恭敬的递了过来。 点着烟后,陈扬才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莞尔说道:“呵呵,田青同志,我说今天见到你老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呢,你呀,在南港好的东西没学到什么,现在倒是圆滑起来了。” 田青脸色一僵,跟着不好意思的赧颜道:“市长,这边情况比市里可复杂了许多,再说您不也经常说我这个人不太合群的吗,以前还凑合能过,现在当了副书记,不改不行啊,要是我在这边没做出成绩,都不知道以后还怎么面对您了。” 陈扬闻言莞尔笑了笑,吸着烟,没再说什么 短短的一截路,车队却几乎花了近二十分钟才总算是挤到了保税区大门口。 在揭牌典礼的主场地,一个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南港电视台最美丽的女主持人做为本次典礼的司仪,早等候在上面了,看到领导的车子停下后,她当即大声说道:“下面,请市政府的领导们上台来给我们做指示,大家欢迎” 由于事前没经过组织排练,美女主持人热情洋溢的讲话貌似没激起多大反应,人群中只发出了零零星星的一阵掌声。 在这阵稀稀落落的掌声中,市委一把手韩书记脸色有些难看的下了车,在一帮干部的簇拥下,踏着红地毯快步走上了主席台。 而陈扬也在随后下了车,并且信步上到了主席台,在放着自己名字的三角牌后坐了下来。 按之前秘书小胡汇报的整个典礼流程,他到这里来唯一的用处就是在主席台上就坐,走完这个过场后,基本上剩下就没他这个西州市长什么事了。 对此,他心里很了然,毕竟这次的大手笔是韩海天一手促成的,以韩书记的个人风格,自然不会把这种绝佳的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他。而且听说当初为了说动天悦集团把新厂建在西州而不是邻市,韩书记可是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台湾,虽然没能见到那名声在外的郭总,但总算是把项目跑下来了,并且从前几个月的试运行来看,效果很不错,精工科技的订单来自全世界,根本就做不完,南港方面算是有了一个旱涝保收的税收增长点了。 这时,南港电视台的美女主持人笑容可掬的对台下群众道:“下面,请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西州市委的韩书记给大家讲话” 很快,在这位美女主持的带头煽动及台下众多干部们的默契下,很多都是初次见到这位西州一哥的围观群众们,顿时也纷纷不明真相的鼓起掌来。而这次的掌声就显得比刚才热烈了很多。 在掌声中,韩海天缓缓走到了主席台中央的立麦前,然后满面春风的开始发表讲话了。 “同志们,大家好” 韩海天的声音洪亮,隐含着一股让人不怒自威的凛然正气。 掌声再次响起,他连忙虚压一下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而同时,台底下最前排那一大帮来自全国各地主流媒体的记者们纷纷摁下快门,现场响起了一连串噼里啪啦闪光灯闪烁的声音,各个早已经布置好机位的电视台机器也纷纷开始锁定住了韩书记。 看着这番热闹的景象,看着台前侃侃而谈的韩书记,陈扬不由暗暗摇头轻笑了一声,这老韩,倒是挺能折腾的。 当然,笑归笑,他却没有任何嫉妒对方的想法,事实上,只要是能为西州刚刚启动的经济添砖加瓦,能真正帮老百姓解决一些实际问题的工作,不管是谁做的,不管是谁的功劳,他都很乐见其成的。 而且,他也并不介意韩书记把所有风头全都抢光,因为他很清楚,中央高层对他的工作成绩,用的却是另外一种方式的考量办法,而远远不是像省委方面年底考评韩海天工作时,取得点表面上的政绩就能获得提拔重用了的。高层那些大佬真正想看到的不是一个项目的成功与否,而是希望自己能用出色的工作,真真正正的把西州搞起来,就好比他在辛庄做的那样。 很明显,也只有看到西州在自己到来之后,拥有了那种可持续发展的潜力,高层的那些启用自己的大佬们才会满意吧。 想到这里,陈扬不禁又想起回京过年那几天,老爷子在书房里跟自己聊天时所说过的一些话来。 三年时间,就要自己打造一个北部湾地区的经济桥头堡,大佬们的这个标准真是定得太高了点吧。 不知不觉中,陈扬脸上也泛起一丝淡淡的苦笑来。 韩海天的讲话不多,只短短几分钟就搞定了。 随后,美女主持再次上台,笑眯眯的说道:“接下来,请天悦集团的董事,南港精工工业园的郭少华总经理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一片不算热烈的掌声中,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做为天悦集团的代表面带微笑的走到了前台。 这人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白色西装,扎着浅灰色宽结领带,戴着副金丝眼镜,白皙英俊的面庞上,更是挂着一抹不属于他这个年龄层次的成熟笑容。 很显然,这位年轻俊朗的郭董事当然不会是传说的那位大老板,但既然他是天悦集团的代表,而且又是姓郭的,估计跟郭总裁有密切关系,甚至是太子爷也说不定。 因为这个项目不是陈扬操作的,因此陈扬这时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郭氏企业的太子爷,上辈子他虽然一直做房地产生意,但因为在深市那边发展,倒是跟一些台商港商都保持着比较良好的私人关系,也曾经跟那位台湾首富一块吃过几次饭,记得有一次吃饭时,这位太子爷也在场,那郭方明干脆就让儿子管陈扬叫叔叔,好像当时就把这位眼高于顶的太子爷给闹了个大红脸。不过陈扬后来听圈子里的一些朋友说起,这位天悦的太子爷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他就没有再跟对方深交下去了。 果然,这位郭少华总经理一开口就是一副地道的台湾腔,软绵绵的讲话让人提不起精神。 好在他只稍微讲了两句场面话之后,就跟韩书记一块,一左一右的走到了保税区大门口,扯住那根早已经准备好的红绸缎带,稍微摆了个姿势,让记者们拍了几组照片后,便在一阵喧天锣鼓声中,把遮住金匾的缎带给扯了下来。 很快,这块金光闪闪的牌匾就露出了真容,跟南港市保税区的土招牌并排悬挂了在大门右侧,熠熠生辉着。 或许是觉得两块招牌挂在一起显得有点别扭,陈扬皱了皱眉之后,便即转头把后排站着的田青叫到了身旁,低声吩咐了几句后,随即从座位上起了身。 挂牌仪式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而接下来,在厂方的安排下,韩海天应邀去到了园区里面进行参观,视察工作。 一行人边走边看着,不得不说,尽管后世对精工科技的用工苛刻颇有微词,但至少这个厂区却是建得十分现代化的,一入厂区,映入眼帘的便是大面积的绿色草坪,让人心旷神怡,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一股现代工业的气息扑面而来,至少在二十一世纪初期,还是很令人称道的。 陈扬也边走边看着,对于像他这样的见识广博的人而言,这里建的再好,当然也提不起多大兴趣的。 百无聊赖的跟着大部队在园区里闲逛着,看到在这一个个透明玻璃笼子罩在里面的生产车间里,在流水线上埋头拼命干活的那些鲜活稚嫩的面孔时,他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难言的苦涩,什么时候,当这种玻璃罩子不是建在我们国家,而是建在国外时,我们的国家或许才能真正的称之为国富民强了吧。 “韩书记,请看这边,这就是我们的笔记本主机板生产车间。” 走在队伍最前头的郭少华笑容可掬的指了指侧方不远处的一个跟坟墓差不多的玻璃罩子,向和他并肩走着的韩书记介绍道,“这个生产车间我们采用的是日本最先进的建造工艺,冈田有男先生亲自设计,所有建筑材料都是纯日本进口的钢化玻璃,子弹都打不穿,里面也采用全无尘设计,呵呵,即便是在全亚洲,也可以算是首屈一指的了。” 从他介绍时脸上那自信骄傲的笑容可知,他是很满意这个坟墓的。 而一旁的韩海天听了,同样也是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问了一个比较关心的问题:“郭总,那么像这样一个生产车间,造价大约是多少钱呢?” “呵呵,也不算太多啦,八千万新台币就差不多了。” 郭少华微笑回答道,脸上现出一副财大气粗的表情。虽说他已经表现得比实际年龄成熟了很多,但毕竟是个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公子哥嘛,偶尔还是会流露出些许的不沉稳来的。而且只要稍微有点眼力的老江湖,不难发现,这位太子爷在跟人韩老大讲话时的口吻,也仅仅是表面上的客气罢了。 “哦,八千万新台币?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韩海天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咂舌道,跟着脸上又泛起一丝无奈之色,“我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能在西州推广一下这种现代化厂房,现在看来倒是很难实现啊。” “呵呵,韩书记,大陆这几年虽然发展的还行,不过,要是想真正做到跟我们台湾一样,我看起码还得百年左右时间吧。” 郭少华客气的笑道,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听了怪别扭的。 说话间,一行参观的队伍经过了这个车间的门口,而陈扬这才发现,别看这车间貌似很宽敞明亮的样子,但这唯一供职工进出的门口却是小得可怜,并且有四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冷冷的把守在门口两侧,手里还各自拿着根电磁棒,似乎是用来搜身的工具。 虽然这是正常现象,但不知为何,陈扬看了之后,心里还是有点不太舒服起来。 韩海天虽然身居高位,但对这种高科技的工具了解得不是很多,这时看到觉得挺新鲜的,就傻乎乎的转头问道:“咦,郭总,这几个保安同志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警棍么?好像又不太像啊。” “郭总” 这时,保安们看到郭少华过来,立刻纷纷立正敬礼起来。 郭少华点点头,然后才转头笑着给韩海天做了解释:“韩书记,这是专用的电磁检测仪,员工下班后若是擅自偷拿了东西出来,只要安保人员用这根棒子往他身上一扫,就无从遁形了。”说着,他脸上露出几分颇为无奈的表情,苦笑着摊了摊手,“呵呵,没办法,大陆这边的职工素质还是有待提高啊。” 刚好这时有十好几个穿着不同颜色工作服的员工从车间里走了出来,那几名保安果然像太子爷介绍的那样,挨个的用磁棒去搜身,可让人意外的是,保安们却没有按规矩去检查最后出来的那两个肥胖男子。 韩海天就奇怪不已的问道:“郭总,那为何这两个同志出来不需要检查呢?” 郭少华闻言呵呵一笑:“哦,韩书记你有所不知,他俩是我们台湾人,哦,也就是你们大陆这边喜欢叫的‘台干’了,呵呵,自己人,当然用不着这么麻烦了。” 韩海天闻言脸色微怔了一下,显然对这种划分标准感到有点不舒服,但一想到对方是自己好不容易才请来的财神爷,他也不敢多有得罪,还是赶紧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哦”了一声,轻点了下头,表示了认同。 而其后的干部们则多露出不以为然的不爽表情,当然了,也有几位喜欢拍马屁的,屁颠屁颠的连连点头表示了相同的想法。 其中那被韩海天冷落许久的副书记赖安军更是恬不知耻的颔首叹道:“是啊,听说贵厂这次用工比较急,招的一批工人都是初中文化程度的农民工,素质参差不齐,多搞点安保防盗措施是很有必要的嘛,不然损失就大了,这些主机板都得上千块钱一块的吧。” “呵呵,廖书记此言甚是,尤其是从两广福建一带招的一线工人,素质最不济了,就昨天保安部还在手机板车间抓到一个偷机板的职工,就是福建人。” 郭少华对赖安军点了点头,还特别举出了个实例出来,不过,话说完后,他的目光中却闪过一丝戏谑之意。也难怪,对这个全程参与了项目建设的西州副书记,说实话,他心里是不怎么瞧得起对方的,在他看来,这家伙简直就是自己所见到过的大陆官员的一个缩影,只知道溜须拍马和巴结上司。 众干部们听他这么一说,大多都是郁闷不已,可这会儿却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憋住。 “郭总,你祖籍好像就是福建的对吧?” 就在这一片宾主相谈甚欢,气氛十分和谐的氛围中,队伍里头很突兀的响起了一个冰冷生硬的声音。 一众干部听了,纷纷脸色一变,都琢磨着是谁这么胆大,说话不用敬语,语气还十分不善,用词更是大胆兼想象力丰富,让别人直接难堪到无地自容,你是心里舒服了,可眼里头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不知道这位财神爷是得罪不起的吗? 可等大家伙循声看过去时,却是立马都愣住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走在队伍中间感到十分无聊乏味的陈市长。 原来,陈扬听这位太子爷这一路上一口一个你们大陆怎么怎么的,我们台湾又怎么怎么的,听得心里头早有点不舒服了,这时又见对方拿农民工来开涮,他心里就更是发毛起来,就忍不住皱眉问了对方一声。 而他这话很明显问得人家小太子爷十分的尴尬。 一时间,被呛得脸红耳赤的郭太子目光惊愕神情呆滞的看向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上话了。 韩海天脸色微沉,但一看说话得罪人的是陈扬,他刚要脱口喷出的斥责立刻就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陈扬却不管众人各异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自己,自顾自的说道:“郭总,还有一个问题,刚才在这厂区里面走了一圈,我觉得你们公司存在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必须要引起重视,就是你们这里每个车间的出口都太小了,这个设计不够人性化,一定要改,毕竟这是给人进出的,而不是个狗洞” 陈扬的话很不客气,一旁的郭太子听后满脸都是震惊之色,显然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碰上会用这种口吻跟自己讲话的大陆官员。要知道他年纪虽轻,可却也见过不少达官贵人的,什么省长书记就不说了,经常在一些大型宴会里见过,甚至,当年大陆的最高首长去深市的主厂区参观时,他还曾经跟国家领导人合了影呢,要说他们郭家这几年在大陆投资了多个大型项目,可绝对是深受各个层面的高官们欢迎追捧的,谁敢得罪,哦不,谁得罪得起啊? “而且,我发现你们聘用的所谓台干素质也不行,刚才我们还在的情况下,那两个胖子就有点不老实,对厂里的女职工毛手毛脚的,我不知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们,其他地方我管不了,但在西州范围内,你们想做生意就老老实实的,还有,你别给我弄这么多保安,我看你们,还有巡逻队不间断的在厂区里巡逻,真把这里当成部队驻地了吗?” 陈扬的冷嘲热讽一点都不给人留面子,郭太子听后,脸色更是立马变得阴晴不定,阵青阵红起来。 旁边的韩海天也有点恼火了,可不是吗,叫你来是给你面子,可不是叫你来给老子拆台的。得罪了这些财神爷,你负的起责吗? 第一四零章 南港之行(三) 第一四零章南港之行(三) 南港市七星路的顺风大酒店,六层的大型多功能宴会厅里,此刻宾客云集,除了西州地区的政商界名人都基本上齐聚于此之外,一些从早上开始就对揭牌仪式进行了全程跟踪采访的来自全国各地的新闻界朋友也出现在了宴会厅里,甚至金发碧眼的老外记者也来了不少。 另外,最让人诧异的是,今晚这宴会厅里竟然还隐现出了不少重量级来宾的身影,就连宴会厅的安保标准也因为这些重量级嘉宾的到来,而不得不陡然提升了好几个级别。 而这些重量级来宾里面,其中有两位不得不隆重介绍一下。 首先一个自然是天悦集团的大老板郭方明先生了,他是下午…左右才刚刚坐私人飞机从美国飞抵岭西省会春城市,然后马不停蹄的乘专车直接赶赴到了南港,到南港时,已经快七点半钟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出席这次其集团在南港开设的精工工业园的揭牌庆祝酒会。 另外,跟他同行的,还有省委书记刘琨同志,请注意,这里写是省委书记,而没有加上“副”字的前缀。是的,这位岭西政界新上位的一哥,中央政治局委员,正部级高官,此刻也非常难得的,尤其今天还是农历元宵佳节,在这个万家团聚的节日里,刘书记不顾小家,为了工作千里迢迢的跑到南港这个小地方来,除了表示了他这位大领导对西州的关心之外,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郭方明这位台湾首富在省委高层心目当中的特殊地位。 而刘书记都亲自来了,省委省政府的一些高级别干部自然也来了不少,甚至连随行的一些普通官员标准也相当高,不是厅级以上的正职干部,就别来这里喝什么酒了,直接回家陪老婆孩子洗洗睡吧,难得过个元宵节不是? 如此一来,倒是显得西州方面参加酒会的人员显得档次很菜了,来的都是些下层干部,副厅级的居多,甚至处级干部都有。当然了,做为东道主的一方,对他们的要求也不能太过苛刻了,而且西州的干部们来了也是负责打杂的,缺了他们还真不行。再说了,西州的班子成员普遍比较年轻,正儿八经的正厅级干部,西州除了陈扬和韩老大之外,还真数不出来几个人了,顶多再加上一个去年刚好不容易评上正厅的宣传部长田春明,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些早八百年前就退了二线,目前在人大或者政协养老的老头了。 至于说像陈扬这种不到三十岁就执掌一方党政要权的妖孽级的领导干部,更是早已经在岭西这个僻远省份绝迹多年了。当然了,他是中央空降下来的干部,本来就不能跟其他人比的,也完全没有可比性。并且不管他日后成龙成蛇,留给国内官场的,注定只会是个不可复制的传奇了。 不过,此时此刻,这位传奇同志却不得不跟其他市委市政府的同事一块,在宴会厅门外迎接省委领导一行的到来。 由于这家酒店的外院比较狭窄,并且省委领导也是突然才决定要来参加宴会的,因此,出于安保方面的考虑,才没有在楼下迎接,而是临时改在了宴会厅门外的一个还算宽阔的迎宾厅里进行了。 脚下踩着临时铺设的软绵绵的红地毯,陈扬脸上却看不出有任何表情,而在其身前一位的韩海天却是满脸的期待之色,毕竟,这次刘书记亲自来,从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自己这次的操作相当的漂亮,月末的,说不定真有希望往前进那么关键的一小步了。 当然了,毕竟是省委一哥要来,他心里多少还是难免会有点紧张的,期盼焦急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直直盯着过道出口,并且不时的用低沉的声音冷冰冰的吩咐身后如走马灯似的不断过来向他汇报的工作人员,他的要求很简单,尽管领导没打招呼就搞了个突然袭击,但这边的接待工作仍然是务必要安排到最好,标准也是向十年前中央总书记路过西州时的接待标准看齐。 而相比较之下,做为西州市委副书记,市长的陈扬非但没有表现出多大热情,反倒是他这时候脸上呈现出来的那抹淡然表情,多多少少让人看起来有点不爽。 因为这次的项目是市委那边敲定的,是以到南港来的基本上都是也都是市委那边的人,政府这边来的也就是陈扬这个市长,另外还有那个没多大能力但俨然成为陈扬跟班了的王副市长。 而这时候看到陈扬这种无所谓态度,旁边等候迎接领导的大帮韩海天的心腹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当然,也有不少心机深沉的干部冷眼旁观着,甚至还暗自冷笑着想到,别说以前还没觉得,可今儿个在工业园参观时闹出了那档子不愉快的事情之后,方才觉得这位市长大爷还真他-妈够二的,这种时候还不知道低调点夹起尾巴做人,也不看看人家郭老板是谁陪着一块过来的。娘的,整天就知道摆着副臭架子示人,这回刘书记来了,看你还能玩得转不?操,最好那台湾佬在刘书记跟前参这丫的一本,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嘿嘿,哥几个等着瞧好了,你要是真厉害的话,有本事等人刘书记来了也给哥保持这副吊样 不得不说,由于陈扬早上差点把人投资商给气得吐血,让这些跟韩书记走得很近的干部们心里大为不满起来,肚子里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话,有什么骂什么了。 不过确实也是,自打早上在参观完工业园时跟投资方闹出了点小小不愉快后,这种诡异的气氛就一直延续着。虽说因为陈扬的身份特殊,最终那位郭太子只能是生吃了这个瘪,但鬼才知道这家伙回头会去刘书记跟前唱什么歪曲呢。 而他现在这般多少显得漠不关心的所做所为,待会儿真要是让领导瞧见觉得不满意了,恐怕也只能是落得个让亲者痛,仇者快的灰头土脸的结局了 说实在话,随着陈扬到西州的日子越来越长,或许是他的人格魅力所致,也可能是不少干部抱着投机的不纯动机,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现在他身边竟也不知不觉就聚集起了一帮干部,而他在西州的说话分量也今非昔比。得到他提拔重用的干部们自然是鸡犬升天春风得意,而这些亲韩系的干部们却都明显感到了身上压力与日俱增,工作起来别扭无比,加上最近韩老大隐隐流露出心灰意冷的懒散态度,更是让他们如惊鸟一般,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惶惶不可终日。可不是吗,万一韩书记**过后真调上去了,回头要是这家伙被扶正了,自己等人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不被翻起老账都算好的了。 与韩海天身后不停的有干部上来做汇报不同,陈扬身旁至始至终也没几个人,好不容易来了一位,却是那个胖乎乎的王副市长,自从上回拆迁事件陈扬保了他以后,这家伙已经铁了心站队到陈扬身旁了,很明显应该是属于亲者那类范畴,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一看便知是一路小跑上楼的。 刚一跑到陈扬身边,他就焦急不已的汇报道:“市长,刘书记的专车已经过了西街了。” “哦,是么。” 陈扬颇有些无奈的应了一声,早在十分钟前,就已经有消息说刘书记马上要到了,可现在却又说才刚刚开到西街,还早得很呢,没五分钟根本就到不了酒店。 转头看了一眼边上不远处的韩海天,果然,对方也收到了最新消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立刻就是一变,显得精气神十足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陈扬不觉有点好笑,说实话,他个人对韩海天是没太多意见的,只是由于一、二把手天然敌对的关系存在,才导致了他现在跟韩海天处于这种貌合神离不尴不尬的境地,并且往往一个很小的矛盾就极有可能被扩大化。对此,他也很无奈,但是,要想真正放开手脚,不把韩海天在常委会上的党羽都剪除掉,显然是不可能的。 没办法,趁着现在矛盾还没激化,最好是这老韩能疏通路子,年后能成功晋升到省委去了。不过,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也就是一闪而过,以他这段时间来对岭西政局的一些研判,事实上他并不太看好韩海天能成功晋升。尽管当初提拔韩海天的老书记退二线后在岭西省委还具有相当能量,但人走茶凉是官场铁律,除非韩海天真愿意去人大当个手中无权的副主任啥的,不然的话基本无望。毕竟,僧多粥少啊,你在活动别人可也没闲着。 “市长,刘书记他们马上就快到了啊。” 看到陈扬一副心不在焉想着其他事情的模样,一旁的王安国副市长可是真急了,不得不又小声提醒了一句。他可不想落得个亲者痛的下场,毕竟现在他算是把前途全赌在陈扬身上了,之前没少充当陈扬的马前卒,在市里的一些工作中跟不少韩系干部交恶很深,陈扬要是哪天倒了,他也不认为自己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粗浅道理他可是很清楚的。 “嗯,这我知道了啊。” 陈扬奇怪的看了这个心腹一眼,边说边从兜里掏出盒中华来。 而他这个本来再寻常不过的举动,看在王胖子眼中,却是被惊得差点当场晕倒。如果是平时的话,看到陈扬掏烟出来,他绝对是第一时间把点着的打火机递上,可是放到这会,他哪里还有这种想法,他甚至差点忍不住要劈手过去把陈扬的烟盒抢下来了。 可不是吗,现在距离书记上来才还有短短几分钟不到时间,待会儿万一你抽烟到半书记正好来了,你说你是继续抽呢,还是手忙脚乱的扔掉?你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烟瘾真有那么大嘛? 当然,想是这么想,王胖子可不敢真说出口,只能是瞪眼干着急了。 而他急得快哭的时候,陈扬却已经自己点燃了香烟,轻吸了一口,才用手指夹着烟吩咐道:“对了,老王,我前面叫小胡去接个重要客人,我估计现在他应该是赶不及了,这样,一会儿等我跟刘书记他们进去后,你就去楼下等一下小胡,把客人领上来。” 陈扬此举倒也正常,毕竟待会儿宴会开始,没有挂工作牌的人领着,外人可绝对是进不到宴会厅里面的。而他那时候肯定得陪着刘书记,自然是抽不开身去接人了。 虽然不知道市长吩咐要等的是什么重要客人,但王胖子还是赶紧点头应下:“好的,市长,那我这就下去了。”边说边脸色有点怪异的看了一眼陈扬夹在指间的香烟。 陈扬见他脸色有异,不疑有他,直接把烟盒递给他,笑道:“呵呵,喏,老王,这盒烟你拿去尝尝,地方上可没有卖的。” 对像王胖子这样经常帮他跑腿的下属,陈扬一向是很大方的,像这种省部级干部才能享受到的特供香烟,他经常是随随便便就整盒整条送人的。 王胖子先是一愣,跟着却是哭丧着脸接过烟,暗自摇摇头,我的亲大哥哦,不就是中华烟吗,我家里还丢着两大箱呢,我都替您快急死了,您能不能别开玩笑了啊? 暗叹一声后,他也只能转身从后面通道下楼去了。 走在硬邦邦的台阶上,他心情还是有点沉重,以他对陈老板的了解,自己这老板属于那种凡事很随性的人,边走边不自觉的也掂出一颗烟,麻木的点上后,也砸吧着大嘴吸了起来。 呃? 刚吸了一口,这个老烟枪就敏感的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紧跟着,他飞快把叼在嘴里的烟取下,看了一眼,好像过滤嘴太长了点,几乎占了整颗香烟的半截长度,滤嘴边上还镶有一条金线,随即赶紧把刚刚随手揣进兜里的那只烟盒重新取出,细看之下,很快就发现了这只烟盒跟普通中华烟的区别。区别不大,也就只是在盒子侧边打着几个烫金小字,中南海特供烟 嘶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手忙脚乱的赶紧把刚吸了一小口的那颗烟给掐灭掉,然后拍掉前面的灰末,如珍宝似的小心塞回到了烟盒里头,脸色郑重的放入了上衣内袋里。 做为这一连串动作后,他脸上那几分凝重之色一下散去不少,回头看了一眼楼梯方向,心中惊疑不定的揣测起来,难不成老刘说的是真的,陈老板是中南海里面的背景? 陈扬当然不知道自己随手丢给下属半盒烟也能让对方惊讶半天,这时候的他也没工夫考虑这等小事,因为刘书记一行终于来了。 而且好巧不巧的,正好让那王胖子猜中了,他一颗烟刚抽到半,正前方一直没有动静的电梯门突然间发出叮咚一声脆响,旋即便缓缓打开了。 这下子,陈扬真是有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干咳一声后,他倒也没怎么慌乱,随手把掐灭在了一个路经此地的服务生手中的托盘里。 很快,刘琨书记就迈着稳健有力的步子第一个从电梯间里头走了出来,而紧随其后的,则是天悦集团的郭方明总裁,两人相差小半个身位左右,边走还不时的微笑交流着什么。 “刘书记,您好” 几乎是同一时间,早就全神贯注着的韩海天一帮西州干部也快步迎了上去,每个同志脸上都挂着那种面对领导时的拘谨微笑,并且步伐显得很急,似乎都怕自己被落下似的,一瞬间就把陈扬落了好几步距离。 好在陈扬本就没有跟这些人争抢什么的意思,不然看到这一幕,非当场吐血不可。 刘琨书记脸色平和的点头回应了一下众人,然后径直朝走在迎接队伍最前头的韩海天伸出了右手:“你好,海天同志。” 韩海天忙不迭也伸出手,同时口中不忘说道:“您好,书记您一路上辛苦了。” 刘琨书记摆摆手,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大家都久等了吧,呵呵,今天是元宵节,大家却都没时间跟亲人团聚,大家才是真的辛苦了。” 刘书记话音一落,干部们便纷纷大摇其头,连连说道:“刘书记,我们不辛苦的。” “刘书记,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等等这些,马屁声如潮。 不过话说回来,刘书记平易近人的话语还是让众干部们心中为之一暖,一瞬间都涌起了要为党奉献一切的冲动,当然了,也仅仅是这一秒钟的冲动罢了,过了这一秒钟,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真正决定为党奉献一切的干部不是没有,但绝对是寥寥无几的,不过,前面提到的那个传奇同志倒可以勉强算做是一个。 “对了,陈扬同志呢?” 刘书记摆手止住了这一片阿谀之声,有些奇怪的问向边上陪同着的韩海天,同时,目光下意识的穿越眼前围得满满当当的一众干部,试图在干部队伍中间发现那个年轻的身影。 第一四一章 南港之行(四) 第一四一章南港之行(四) 陈扬这时候其实也已经迎了上来,因此,刘书记的目光并没有梭巡多久,很快就在外围最末的位置发现了陈扬。 两人目光刚一在空气中交汇,陈扬便即加快了脚步,上前主动招呼道:“刘书记,您好。”说完却是不自觉的轻咳了两声,没办法,都是前面给那抽到半截的香烟给呛到的,一下子气还没顺过来。 刘书记闻听这咳嗽声,眉头不觉轻皱了一下,但还是主动伸手道:“你好,陈扬同志。” 陈扬赶紧跟刘书记握了下手,然后也不得不像前面的韩海天及一众西州高干们一样,遵循官场规矩尴尬说了声:“刘书记,您路上辛苦了。” “你呀” 刘书记不知为何摇了摇头。 可让人奇怪的是,前面大家这么说的时候,刘书记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有多么受用的表情,但还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可陈扬这马屁一拍,刘书记的脸色,虽然还远远算不上是生气,但绝对给人一种陈扬不小心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的感觉。 众干部们都是心细如发的老油条,刘书记这不经意间的一个微小动作,立刻就让他们上了心,再联想到之前刘书记听到陈扬不礼貌的干咳声后,那微皱眉头的举动,更是让他们心中笃定,很明显刚才这一个短短几秒钟不到的照面,陈扬的表现很糟糕,让人刘书记不舒服了。嘿嘿,说不定人刘书记现在在心里头正恼火着呢,只不过碍于陈扬的市长身份,才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罢了。 然后,刘书记才对众干部们打了个手势:“都进去吧。” 陈扬也百思不得其解,他记得自己刚来岭西报道那会儿,在省委里跟刘琨初次聊天时,还挺愉快的嘛,虽然刘书记在讲到一些工作重点时,也是板着张冷脸很严肃的样子,但绝对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刚一见面就有点不高兴的样子,难道他是对自己这大半年来的工作表现并不满意吗?好像也不是啊,上次去省里开会,刘书记好像还在大会上表扬了自己。 难不成是刚才自己抽烟被他看到了? 唔,这个倒很有可能。 想到这,他只好摇头苦笑了一声,但还是紧随其后,赶紧跟了进去。 而这次干部们不敢造次,按照顺序,井然有序的依次进到了宴会厅里。不过,进场时,各人脸上表情不一,有的冷笑,有的摇头,有的紧张,有的还略微有点懊恼之意,至于他们都想些什么,就不为人知了。当然了,一眼扫过去,倒是冷笑和幸灾乐祸的表情占绝大多数。 一行人刚一步入宴会厅,早就蹲守在红毯两旁的记者们立刻纷纷摁下了手中相机的快门。 噼里啪啦 一连串镁光灯闪烁着,刺眼极了,让人眼睛都难以睁开。 刘书记当然是走在最前面,而那位来自宝岛的郭方明总裁也仍然是跟刘书记身侧,倒是那韩海天这时候也走到了第一排去了,站在了刘书记的左手一侧,不过他跟郭总也差不多,落后了小半个身位左右,突出了刘书记的领导地位。当然了,这点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差距,不是官场中人,是绝难发现得了的。 或许是这次天悦集团请来的中外记者太多了,以至于已经出席过很多重要场合的刘书记,这时候仍然被镁光灯闪得有点不是很舒服,他一边走,一边摆手道:“好了,各位新闻局的朋友先停一下。” 领导发话,记者们莫敢不从,其实要不是事先接到通知说可以拍照,他们也绝对不敢擅自守在这里的。 很快,镁光灯应声停下。 只有一个来自日本朝日新闻社的秃顶记者貌似比较贪心,多摁了几下快门,结果立刻就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男子快步走到其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二话不说就要请他出去。 “纳尼?” 这厮这时已经收回相机,他倒也听得懂中文,但还是装作不解其意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开口就要问人家为什么赶他走。 “不好意思,请你马上离开。” 青年的话说得还算客气,但语气却很冰冷,让人听了心里不由自主的会打个寒颤。很明显,从他的,应该不是南港方面安排的安保人员,而应该是刘书记身边的安保工作人员。 很快,尽管这厮不情不愿的,但还是被男青年给带出去了。 看到这一幕,陈扬心中不由微微一动,对前面不远处稳步走向主席台的刘琨书记好感大生。虽然接触不多,但同为团系里的一员,他多多少少还是听于老师提到过几句这位刘书记的过往从政过程中的一些趣闻轶事。别看这刘书记长得一副白脸书生的温和面容,但说到他年轻时脾气之大,绝对是陈扬都想象不到的,据说这刘书记早年曾经在外经贸部干过一段时间,当时只是个小科长的刘书记专门负责跟老外谈判,有一回就因为在跟日本人谈判时翻了脸,当场开口骂起了日本人死不要脸,结果他爽是爽了,但回头就被降了职,还背了个处分,本来若是换了其他人,仕途到此算是玩完了,可刘书记不一样,他有个了不起的姐夫,是的,校长是他姐夫,因此,吃过一堑的刘书记后来倒是收敛了不少,加上他个人能力强悍,仕途一路顺风顺水,直至坐 可说实话,陈扬每次不管是在电视里还是见到真人,都还是很能把于老师口中所描绘的那位敢面对面的指着一大帮日本顶级大商人鼻子臭骂一通的猛男兄联系在一起。 而等刘书记上到主席台里就坐好之后,整好到了八点钟,看来领导的时间观念不是一般的强。而与宴会同步进行的新闻发布会也立刻准时开始。 跟电视里经常见到的领导讲话没什么太多不同,刘书记讲话也类似,一听就知道应该是来之前就已经由秘书准备好发言稿件了。无非就是热烈祝贺南港精工工业园的成功落户岭西,落户西州,然后又对工业园的后续发展提出了要求和一些期许,最后则代表整个岭西省表达了对外来投资的欢迎,而从他口中所讲出来欢迎,那分量自然是重得多了。 只是最后当刘书记很恳切的表示,希望大家以后能多到位于西部不发达地区的岭西省来看看,来多多帮助支持岭西的建设时,陈扬也不禁微微有些动容。 他相信,这些话不会是秘书事前编好的,而应该是刘书记的有感而发。而刘书记做为一个西部大省的一哥,手中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权柄滔天,但尽管如此,刘书记却依然能把自身的位置摆得很低,一心为岭西百姓谋福祉。 想想自己,陈扬不觉有些汗颜。确实,跟这些大佬们比起来,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至少,境界方面就差得远了。 比如早上跟那郭太子闹出来的不愉快,他相信换个位置易地而处,刘书记肯定是能忍住的。 但他不行,虽然他也是一心想帮地方的老百姓干点实事,可真要是有人得罪了他,管你是什么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他一样是照踢走不误的。 想到那郭太子,他不由往边上看了过去,在不远处就看到了同样也坐在主席台上的郭太子,这厮此刻正一脸认真的听着刘书记讲话,倒是让人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紧接着,陈扬又往中间看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郭方明的脸上,这为台湾首富看上去面色有点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还是有其他小毛病犯了。说起来,上辈子他跟郭方明之所以认识,还是通过小玥给介绍的,当时南扬要开发湛江码头,可小玥那时候摊子铺的太大,手里头没闲钱借给他,就给他介绍来了这么一人,吃过两回饭就敲定了合作意向,倒也算是挺爽快的一个商人。 这个项目自己当时胃口太大,偏偏那时国家强力调控房地产业,他手里圈了好几个楼盘放不出去,想到当时自己的窘迫,以及小玥借机胁迫自己,说什么帮他解决了麻烦之后就要自己怎么怎么去回报她云云,最后自己为了度过难关,答应了那丫头,当然,最后还是没有履行诺言,没办法,履行不了啊,这丫头要自己跟若男离婚,这怎么可能哦。 想到当时小玥得知被自己放了鸽子之后的恼火,以及随后引发的那一场两个女人间的大战,陈扬不觉暗暗摇了摇头,嘴角处隐隐露出一丝苦笑来。 不过,上辈子的窘迫现在是不可能再发生的了,由于前几年在金融市场上的完美操作,自己手中已经有,这个当时看起来还挺牛的台湾首富,现在看来却是有点不值一提的感觉了。不是么?几十亿美元对上千亿美元,这已经完全没有可比性了嘛。说真的,别说拿他现在的资产来比了,就是拿仙儿的凯悦集团来说,目前刚上市流通就已经有了三十多亿的市值,将来再发展个几年,说不定都有这个资本了。 当然了,有了钱的他现在更加没有任何必要去求人了,至于上辈子小玥的那些要挟,自然也不可能发生的了。 只是,小玥,你还好么? 上次在华海拍卖会一别,至今已经过去了快两年时间了,而小玥的生活轨迹,显然也因为自己的重生而发生了重大转变,因为本来按照他的记忆,2000年的十月,小玥就应该从复旦缀学,然后正式接掌颜氏集团这艘华夏经济圈的巨型航母了的,可是,现在已经是翌年的二月底了,小玥却在前面传出接手集团的消息后,很快就又放出消息说她出国深造了,然后便是长时间的音信全无,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当然,陈扬更愿意相信,应该是颜令国把小玥给关了起来,毕竟,那日一别,他看得出来颜令国因为女儿跟自己搞在一块而十分的不满,回家后不关她个一年半载是是不会罢休的了。不然,以这丫头的性子,绝对不可能销声匿迹这么长时间的。 一想到那张完美到让自己这种对女人没什么太多感觉的非情圣类型男人,都一见之下就忍不住想要那啥的精致脸庞,陈扬心中的黯然越发的多了起来。 他也有想过去找找小玥,相信以陈家的一些关系,纵使小玥被送到了国外,他也有办法能找到她,但仔细斟酌过后,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的确,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再重复一次上辈子的悲剧么? 陈扬在台上若有所思的同时,主席台上的郭方明以及韩海天都分别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当然了,陈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坐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反正他的任务就是在主席台上坐着给媒体拍一下照,向外界传递出一个西州党政首脑关系十分和谐的信号就足够了。 虽然假是假了点,但却是必须的,搞政治的都得学会两张面孔示人。 好在时间关系,郭韩两人再怎么能侃也不敢说得太多,差不多半小时左右,这个发布会就圆满结束了。 接下来自然是盛大的酒会,这次来了不少贵宾,商界的政界的都有,很多都是一些大腕级的人物,只是因为组办方是天悦集团,因此,陈扬并不太清楚对方究竟邀请了多少重量级来宾。 不过酒会开始后,粗粗往偌大的宴会厅里扫了一眼,他就发现了不少以前比较熟悉的知名富商,比如什么中天集团的高总,台湾搞方便面的秦董,香港房地产的李总等等,让他目不暇接,几乎快涵盖了整个南方区域的有头有脸的重要老板了,而政界方面,重量级嘉宾也是不少,光省委跟刘书记一块过来的就有管宣传的白书记,主抓全省经济的吴林副省长等等往日里难得一见的重要人物。 而这些人的出现,让陈扬有些错觉,这哪里还是南港这落后地方,简直就是华尔街那个光鲜腰眼的名利场了嘛。而随着酒会的开始,他们西州这些人的重要性立刻呈直线下降,完全蜕变成了给这些领导和贵宾提供优质服务的打杂人员了。 可不是吗,在跟刘书记简单交流过几句之后,很快,刘书记就被一帮南方商界的大腕们邀请到了小厅去深入沟通去了,而刘书记临离开前,还专门指示他务必要搞好后勤工作,让嘉宾们乘兴而来,满意而归,同时,也要,向外界展示一个开放热情的新西州形象。 、 陈扬当然是满口答应下来,然后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和各位来宾们的交谈之旅。 不仅仅是陈扬,韩海天也同样,不过对于一心要在下月举行的省委党委全会中取得突破的他来说,这倒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跟这些省委的头头脑脑们搞好关系,显然会对他接下来的工作助力不少。 看着韩书记如穿花蝴蝶一般的,卖力的在众位领导及重点关照商人中间游走个不停时,陈扬心里苦笑不已,但也只能徒呼奈何,希望老韩这次真能如愿以偿吧。 在跟两个港商夸夸其谈的聊完天之后,颇有些厌倦和疲惫的他走到了宴会厅的一角,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遥遥的打量起了南港的夜景。 虽然这里只是在酒店六层,但现时整个南港的高层建筑不多,而这里又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放眼看过去,窗外万家灯火通明,整个南港美丽的夜景尽收眼底。 靠东边方向,是一片空旷的海边,因为南港码头的初期准备工作已经紧锣密鼓的开始了,因此这时候岸边全是一盏盏耀眼的小太阳灯,远远的看过去,真的就跟无数个小太阳悬挂在海面上一样,美得让人不忍收回目光。 只是,这些美景在陈扬看来倒是其次,他看的更多的则是那一个个忙碌着的施工工人的影子,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陈扬心中轻叹一声,真正辛苦的应该是这些来自各个地方的农民工吧,想不到今天元宵佳节工地也不给放假,看来是得找个时间跟秋禾好好说说才行了,不然这个女人只知道赚钱,以后可有点往血腥资本家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一想到这个全亚洲第一的深海港口建成之后的美好远景,陈扬心里就多出了一分欣慰。 的确,这个项目牵头的南扬集团赚不赚得到钱倒是其次,是的,他不缺钱,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项目能给西州带来多大的利益,能拉动多少个点的GDP,能让西州的人均收入提高多少钱。 当然了,从秋禾不断给他发来的项目最新进展报告看,这个深海港项目不赚钱的可能性比买彩票中五百万的几率还小,南扬集团跟西州政府实现双赢指日可待。 而他,无论从哪方面讲,自然就是这个游戏中的最大赢家了。 由于项目建成起码还需要两年左右时间,他有理由相信,等这个项目完工并且正常运行一段时间发挥出巨大能量时,就是自己功成身退之日。 也不能说身退,准确的应该讲是自己完成高层的任务,该顺利晋升了。 前景是光明的,可过程是艰难的。 至少,这中间的变数陈扬也做好了思想准备,不过他有信心把这些麻烦一个个干掉。 “哟,这不是陈市长么?” 就在陈扬展望未来美好远景时,身后传来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挺客气的,但陈扬听后却感觉不是太好。 不用转头,他已经知道麻烦来了。 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等他转头看向来人时,才惊愕发现,麻烦来是来了,但却不止一个。 来的是几个年龄相仿,都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的年轻男人。 这几个年轻男人似乎跟约好了一样,每个人都穿着最顶级世界名师手工打造的修身西装,脖子上打着最昂贵奢华的领带,什么金利来都是落伍的了,像他们脖子上这种叫不出名字的领带才最厉害,每个人的皮鞋也是擦得锃光瓦亮的,能当镜子照的那种,牌子当然也瞧不出来了。 一看之下,无一不是年少多金,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模样。 并且,每人手中都端着一杯猩红似血的红酒,四个公子哥有说有笑的一齐行动,在这近百人的宴会厅里还是显得格外的扎眼。 不消说,为首的自然便是早上刚跟陈扬发生过龌龊的那位天悦集团的太子爷郭少华郭公子了。 不过看他此刻脸上洋溢着的那满脸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却是很难让人想象得到,就在今天早上,陈扬还曾经在人家厂子里,很不客气的教训了对方一通。 陈扬微笑着打量了一眼这四大才子,除了郭少华之外,另外三人中,他倒也还认识其中一人,台湾吴师傅方便面的创始人兼集团老总吴堏的儿子,这位方便面大王的儿子叫吴元昊,经常出现在港台一些娱乐版块,跟不少一线女星传出过绯闻,因此,陈扬倒也听说过他的尊姓大名。 至于剩下的那两人,他却是完全不认识了。不过想想也能猜到,能跟郭少华玩在一块的,自然也是家世差不多的某某大集团的公子哥了。 目光逐一扫过四人脸庞后,陈扬才微笑问道:“怎么,郭总是有什么事找我么?” 虽然他不知道这四大才子的来意,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古训他却是从来不会淡忘的。 “呵呵,陈市长,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找你聊聊。”郭少华脸上挂着笑容,莞尔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的好朋友。” 跟着也不废话,依次给陈扬介绍起了身边的三位同样笑眯眯的俊朗青年。 他先是指向左手边的一位大眼男青年,笑着给陈扬介绍道:“陈市长,这位是中天集团的焦庆君,中天集团在南方这边主要做一些通讯基础设备供应,我想陈市长你应该也有所了解,我就不多介绍了。” 陈扬微笑跟这位焦小开点头示意了一下,的确,不说不知道,说了还真让他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大眼男青年竟然是中天,要知道在国内民企里面,这家公司绝对能排到前十名当中,并且还是唯一一家不是搞房地产开发的公司。并且,在现时创业板还没开的情况下,民企上市基本不可能,但早在三年前,中天集团下面的分公司中天通讯就已经在主板上市了,显然该公司在政府部门的能量不小。虽然该公司目前市值不多,大概也就一百多个亿左右,但想象一下,上市融资的中天通讯才仅仅只是整个中天集团下面八个分公司中,总资产及销售额均排在倒数第二位的分公司,由此可见,该公司的资产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天文数字了。而中天的大老板姓焦,眼前这位公子哥叫焦庆君,不用说,自然便是这家巨型民企的太子爷了。 随后第二位介绍的,则是跟郭少华同样来自台湾的方便面大王的公子,这家伙跟郭少华一样,目光挺高傲的,但掩饰得还行,至少表面上还是很客气的跟陈扬寒暄致意了一下。 最后一位,来头同样不可小觑,是香港金大银行的小开,叫金均,对这家全港九闻名的私人银行,陈扬同样是如雷贯耳,听说该家族老爷子们一直在谋求把分行开到国内,可由于现阶段国内的经管制度很严苛,金家一些走上层路线的老爷子活动了多年却始终没有打开这个缺口,当然了,虽说开不成银行,但金家在国内还是开设有很多相关的金融业务。虽然金额不大,也就十来亿上下,但饶是如此,这位金家小开的实力还是让人闻之色变。 三人依次介绍完毕后,郭少华才笑容可掬的对陈扬发出了邀请:“陈市长,如果不忙的话,能否赏光去里间聊聊。”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见陈扬脸色微变,他便笑着解释道,“呵呵,陈市长,你别误会,我想就早上的发生的一些小小误会像你赔罪,希望陈市长你大人有大量,给个面子如何?” 郭少华这几句话说得很漂亮,但陈扬真会信他才怪。 这四大公子无缘无故的杀到这人迹罕至的宴会厅角落来,想干点什么破事,见多了所谓上流社会的恶趣味的陈扬心里可是一清二楚。并且,通过今天早上的短暂接触,他可不认为这位郭公子是什么胸襟宽广之人。 说心里话,刚才在台上听刘书记一番恳切之言,陈扬心中也是颇有点感触,甚至对今天早上跟台商发生的小摩擦隐隐有些后悔,毕竟,不管对方人品再怎么样,可也是真金白银的把钱投到了西州,为西州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一定贡献的。怎么说,对方都是客人,做为主人,自己实在没必要跟对方一般见识。而且,就算自己口头上教训了对方几句话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不疼不痒的,对方骨子里头那种对日韩,对欧美国家的奴性是根本清除不了的。 可是,他觉得没必要跟对方一般见识,同样也不代表着他就真怕了对方,什么一言不合就撤资的威胁话语说一万遍也不会让他感到半点惊惧。 而这时看到陈扬微笑着沉吟不语,旁边的三位公子哥就跟提前约好的一样,也纷纷力邀起了陈扬:“呵呵,陈市长,早就听闻陈市长你是个很有能力很有想法的政坛新星,可惜一直缘吝一面,今天既然有幸来了,当然不容错过了。” “可不是吗,要是错过跟这么一位年轻有为的新晋干部结识的机会,咱们可就白来这一趟了。” “呵呵,陈市长,去坐坐咯,我们可是仰慕你的才华很久了撒。” “说实话,我们几个手头都有点项目,岭南那边当然没问题了,但对岭西这边的政策还不是很了解的,希望待会儿陈市长能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 几个人轮番拍起了陈扬的马屁,甚至还隐约透露出了些用利益勾住陈扬胃口的意思,若是换了旁人,能有机会结交这四大公子,并且还是对方主动邀请的,早就忙不迭的满口答应下来了。 但陈扬心里却是雪亮,这中港台四大才子要是真这么想的,他的陈字立马可以倒着写。 不过哪怕明知是个鸿门宴,他要是胆怯了,那就不是他了。 “好吧,既然几位盛意拳拳相邀,我要是再拒绝了,可真是辜负几位美意了。” 陈扬说罢,笑眯眯的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带路。他还真起了点兴趣,想看看这几个眼高于顶的公子哥究竟能在自己的地盘上玩出什么花样来。 见陈扬应允下来,四大才子之首的郭少华脸上笑容更加迷人,很潇洒的一摆手,笑道:“陈市长,请” 陈扬目光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很大方的迈步行出。 哼,真不知道这四大才子是真吃了豹子胆,还是脑袋被门板夹了,明知道自己是个正儿八经的市长,还敢动些见不得人的歪脑筋。 不过,待会儿可千万不要让我太失望哦 陈扬如是想着,脸上挂着招牌式的淡定从容的微笑,径直随朝西侧偏厅方向走了过去 偏厅不远,三分钟也就走到了。 在厅门口抬眼一看,陈扬方知这间偏厅叫做“南海厅”,不过看它建在此处过道的隐蔽位置,显然这位郭公子倒是比陈扬这个东道主对这家酒店熟络得很。 当然,这也并不奇怪,毕竟之前搞工业园项目时,做为天悦南方区总经理的郭少华自然时不时的得到南港看看,而这家顺风大酒店做为全南港唯一的一家三星级酒店,他除了住在这里,还真没别的好去处了。 嗯,废话不多说。很快,陈扬丝毫没有忐忑的被几人簇拥着进到了这间面积两百平米左右的小厅里。 而这间“南海厅”除了地方稍微小点外,其他一些设施,像什么音响设备,吧台酒柜,等等这些,应有尽有。 “陈市长,请坐” 郭少华很有主人翁的意识,刚一步入厅里,他立刻很随和的指了指摆放在厅中央位置的一张长条沙发,笑眯眯示意道。 陈扬倒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坐了下来。 而随后四大才子也跟约好似的,依次在沙发上落座好了。 “陈市长,因为晚上还有要事,中午吃饭时就没敢请你喝两杯薄酒,现在发布会都已经开过了,我想,应该不碍事了的。”郭少华自顾自的笑说道,边说还一边抄起桌上那支已经打开了木塞,但还没喝过的红酒。 “这支73年的拉菲是金总从香港那边特意带过来的,呵呵,听说那年葡萄的收成不好,因此这个年份的红酒市面上留存的不是很多见,虽说价钱卖得稍微有些贵,不过口感还行,还算能入得了口。” 郭少华边给五人杯子倒着酒,边像个主人一样的给客人介绍了一番这支名酒的来历。而且他介绍时眉飞色舞的兴奋模样,似乎就连他都挺眼馋这支红酒的。 不过也确实如此,尽管只是在二十一世纪初期,但这支73年的拉菲就已经要卖到三万多美金一瓶了,而且很多时候是有价无市。 一分钱一分货,这么昂贵的一支红酒自然很让人期待了。 不过陈扬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期待的,他瞥了一眼这支红酒就没怎么再看了,当然,出于礼貌,他还是很客气的说道:“这酒是挺不错的,我记得现在得卖到三万五千美金一瓶了,口感方面跟14年的万圣有点像,但在纯度方面还是稍欠了点火候,等再过十年左右口感应该能再上一个档次的。”顿了顿,又道,“呵呵,郭总这么客气,我可是受之有愧哦。” 陈扬这可不是信口胡掐的,虽说他一向来都不怎么喜欢喝红酒,但因为小玥是个红酒爱好者的缘故,上辈子这种几万美金一瓶的红酒他都快喝到吐了,别说这种73年的拉菲了,甚至那种二十世纪初的古董级红酒他都喝过不知道多少瓶了,这时哪里还会有半点期待之意。 并且,他一看这支早准备好的红酒,心中更是确认无疑,这帮人真要是安了什么好心眼请自己喝酒才奇了怪了呢。 而一旁的郭少华等人听到陈扬竟然一口说出了酒的价钱,而且还满嘴的酒文化,似乎还真是此道高人,顿时都不约而同的奇怪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对他们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可对陈扬这种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一千多块人民币的,算起来要二,三十年不吃不喝才能买到一瓶,虽然陈扬这么年轻就已经身居高位的事实让他们也有几分震惊,同时隐隐能感觉到陈扬应该是有点路子的,不过他们终归都不属于官场圈子里的人,知道的东西大多也只是些道听途说的皮毛,自然不会清楚以陈扬的年龄就能在官场上身居此等高位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存在了。 更何况,这酒现在早在市面上绝迹了,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他们可不会相信,以陈扬这么一个大陆偏僻省份的地方官员身份,能有什么渠道能搞到这种顶级货色的红酒。 这不太可能嘛 这么一想之后,郭公子心里方才释然,在心中冷笑道,呵呵,该不会是从杂志里看到然后再背下来的吧,呵呵,先让你沾点便宜,尝尝鲜,一会儿有你好看的。哼,本少爷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丢人过,要是不找回这个场子,本少爷可咽不下这口闷气,真以为你一个大陆市长本少爷就不敢动你了吗 倒不是说这郭公子有多么幼稚,而是因为他来大陆工作时日尚浅,确实是对国内的政治体制及文化不甚了解,加上他从小到大都被混乱不堪的台湾官场耳濡目染着,受台湾那乱七八糟的官场文化荼毒不轻,要知道台湾官场那些政客们在老百姓眼里可是垃圾一样的货色,随便仍臭鸡蛋的,因此他潜意识里从来都没把官员们真当回事,这事要是换了他那老谋深算的父亲来处理,恐怕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什么找回场子,而是怎么样修复跟陈扬的不融洽关系。并且,如果不是他父亲经常会叮嘱他一些跟大陆官员打交道的注意事项,就今早上的事情,他恐怕当场就发飙了,哪里还会隐忍到现在。 酒倒好之后,郭少华才一边熟溜的晃着杯中酒液,一边笑容可掬的发出邀请道:“陈市长,这杯我先敬你,早上的事,我个人表示十分抱歉,我确实是说话不是太注意,伤害了大陆同胞的感情,让你见笑了,希望碰过这杯酒后,这件事就揭开了,如何?” 他场面话说得十分漂亮,这话一说,饶是知道他心里打着鬼主意的陈扬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时也只能微笑举杯,“好,诚如郭总所言,早上的那点小小误会,无须再提了。”说着,也邀请旁边陪坐的几人,“几位,也请吧。” 几人相视一眼,却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一抹玩味的笑意,显然,一想到接下来把这个年轻有为的陈市长踩在脚底下的快感,他们藏在骨子里某些阴暗心理开始随着酒香的挥发,也发酵起来。也难怪,他们这四个圈子里人称中港台四大才子的,可从来是同气连枝共同进退的,兄弟被人踩了,自然要想方设法的加倍找回来。 想到此,众人不再多话,纷纷举杯,笑眯眯回应起了陈扬。 一杯酒愉快饮完之后,陈扬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他起身到旁边接起,回来后则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有个客人来了,得失陪了。” 想走?怎么可能? 几人脸色纷纷一变。 一万五千字已更 第一四二章 南港之行(五) 第一四二章南港之行(五) “呵呵,陈市长,您的朋友也就是我们大家的朋友,我看不如这样,叫过来大家一块认识一下也无妨嘛。” 郭公子笑眯眯的起身挽留道。好不容易才寻到了机会把人领进来,若是就这么让陈扬喝了杯酒就拍屁股走人,那可真是亏大了。 陈扬却是微笑着婉拒道:“算了,改天吧。” 要知道他前面接的是项谨的电话,叫项谨来这里干什么,那不是开玩笑吗。 可遗憾的是,郭少华这四大公子却是不肯善罢甘休,见他出言推搪,赶紧笑眯眯一齐上来挽留他。 “陈市长,咱们都还没开始聊呢,你这就要走,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可不是吗,陈市长,我们几个可是诚心诚意的想跟你探讨一下手里头项目的可行性的,你这一走,我们心里可就真没底了啊。” 说真的,被这几个人拦住,陈扬都有点恼火了,但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说他明知道这几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公子哥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但几番推辞之下,偏偏这几位公子哥还笑容可掬的,让他实在没办法黑下脸,加上怎么说这几位都是西州的客人,说起话来上纲上线的,最后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留了下来。 不过这样一来,他却是不好再把项谨叫进来了,好在这时宴会才刚开始没多久,他还算是有点时间,毕竟刘书记没走的话,他即便再不愿待在这儿,这时候也是走不了的。 很快,他给外面接人的小胡去了个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说自己现在在跟几个客人聊天,叫项谨先在外面玩一会儿。 接下来,又是几杯酒下肚,但陈扬却始终没听到什么所谓的项目,估计这几个公子哥也不会真有什么好项目要到西州来投资的,而他也开始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 等这支73年的拉菲见底之后,陈扬终于还是忍不住,刚想再次提出要走,可就在这时,一个貌似跟班的西装男敲门走了进来,然后在郭少华耳旁附耳低语了几句,然后就见郭公子脸色一下变得有点难看起来,当着众人的面,轻哼了一声:“这几个女人,怎么搞的嘛,不知道我这里正陪着贵宾么?哼,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其他几人闻言,不由都是一怔,那大眼公子焦庆君诧异问道:“怎么了,少华兄,她们几个也要过来吗?” 郭少华就点点头,然后不好意思的冲陈扬笑了笑,“呵呵,陈市长,是这样的,我们这次带来的几个女伴呢,也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好朋友,而她们也早就仰慕陈市长的名声很久了,刚才也不知道听谁说的您在这儿跟我们聊天,她们就吵着也要过来,都很想认识一下您这位年轻有为的西州市长呢,您看?” 其他三位公子哥闻言,也纷纷附和起来。说实话,这几个公子哥喝酒时候旁边没个女人陪着老觉得怪别扭的,而且也不大放得开。 陈扬虽然听他是在询问自己的意思,但显然对方心里已经做了决定,陈扬甚至怀疑对方是早安排好的。什么狗屁的 不过谁来他都无所谓,就笑着表了态:“随便好了。” 果然,陈扬这一表态,四大公子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来,当然,他们都是人精了,这抹笑容稍纵即逝。 、 五分钟后,小厅的门口再次被人敲开,紧接着便进来了四位年轻女郎,燕瘦环肥的,每个女孩子倒也长得都挺漂亮的,身上穿着的则是式样不一,但绝对昂贵奢华的晚礼裙。而这四个女孩子刚一走进到厅里,立刻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不过很显然,这几个女孩子自然便是郭少华几人请来出席宴会的女伴了。 “子君,这边。” 郭少华很有君子风度的笑着迎向了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穿紫色吊带裙的女孩子, 这个叫子君的女孩子脸上妆容很淡,朱唇美目,肤色如玉,看样子确实是个很婉约的一个女孩,虽然乍一看之下不会让人太过惊艳,但却是这几个女孩子中比较耐看的那种类型,而且把她跟郭少华这种白面书生放在一块,倒是挺般配的。至少,外人看来,绝对是金童yu女的范儿。 陈扬转头看向这个女孩,倒是好像有几分眼熟,但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了,因此不由得也多打量了对方一眼。心说以郭少华这种品性,能钓到这种级数的马子,倒也是他几世人修来的因果福分了。 而且陈扬也很容易便看出来了,郭公子对这个子君殷勤得不得了,哪里还有半点前面刚听说几个女孩要来时的那种大老爷们的派头了。 把人迎进来之后,郭少华便给陈扬介绍了一下:“陈市长,这位是星辰实业李总的千金李子君小姐。” 李小姐一双仿佛会说话的曼妙美目一转,似乎在陈扬脸上停留了好几秒钟之后,才莞尔一笑,主动伸出手道:“您好,陈市长,久仰大名了。” “你好,李小姐。”陈扬不动声色的微笑道,跟对方轻握了下手。 松手后,陈扬心里却不觉有点纳闷起来,刚才这个女孩子打量自己的眼神似乎有点出格,不像是她这种名媛小姐的一贯作风。而他记得自己应该是不认识对方的。 既然想不明白,他也就懒得去研究了。 随后,另外三位公子哥也分别向陈扬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女伴。一番介绍之下,陈扬方才得知,原来这几个女孩子来头可都不小,各自背后的家族企业都是在中港台三地相当知名的企业,果真如刚才郭少华所言,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朋友。而其中郭少华的女伴,也就是那位李子君小姐家族的星辰实业,更是在国内排名前三甲的大型房地产企业,甚至连现阶段的南扬集团比起来,都稍有不如。当然,以南扬现在的发展势头,加上手里的一些还未开发的地块,假以时日,超过星辰实业,乃至成为全中国最大的房地产商只是时间问题。 客套完之后,一屋子青年才俊纷纷落座。 而有了这几个女孩子的加入,原本稍嫌沉闷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不少。 但让陈扬奇怪的是,原本他满以为很快要刮起的一阵腥风血雨却迟迟没有到来,宾主双方相谈甚欢,并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几个女孩子的缘故,刚才闭口不谈项目的几个公子哥,在听完陈扬一本正经的给他们介绍完西州的一些比较有特点的政策之后,也开始毫不客气的吹起大牛来。 “陈市长,如果你真能保证给我三年时间的低税收政策,我不介意把我们集团南方分厂建在西州。” 喝得满脸通红的方便面大王吴公子拍着胸口说道。 “嘻嘻,元昊哥,那你打算投资多少钱建分厂啊,在人家陈市长面前可不能随便开玩笑哦?” 说话这人是吴公子的女伴,台塑集团总裁的千金丁小姐,长得倒挺水灵,尤其是一双媚眼,一颦一笑间,很有几分勾魂夺魄的能力。 “十个亿差不多了吧。” 美色当前,吴公子毫不脸红的大言不惭道。说罢,他端起酒杯,风轻云淡的轻抿了一口。 旁边的小美女脸上笑意更浓,然后目光流转,瞥向了其他的几个女孩子,显然很是满意这位追求者替自己挣来面子的表现。 而旁边的一位复旦在读校花,同时也是教育部某老的孙女师施小姐则不动声色的轻捅了身旁的男伴一下,那中天集团的焦公子当即不甘示弱的摇头晃脑起来:“陈市长,听你这么一介绍,我倒是也起了几分兴趣,其实西部这边我个人觉得还是蛮有发展潜力的,这样吧,如果陈市长你真有诚意的话,改天我把移动的高总他们约出来吃个饭,也帮你介绍一下,看看有没有在这边合作的可能。” 这厮看来也喝了不少酒,说出这等大话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接下来,酒桌上气氛更是高涨,牛皮一个吹得比一个响,张口闭口就是每分钟一两个亿上下的玩法,让一旁默不作声的陈扬汗颜不已。 说真的,陈扬可不会真去相信这些公子哥的鬼话,他们这帮蠢货能在家族里头做得了什么主啊?当然了,吹牛也不用上税,就由着他们可劲的吹呗。 而陈扬这种低调淡然的姿态看在这几个公子哥眼里,却是一种被他们的牛皮给震慑住的窝囊表现,以至于他们几杯酒进肚之后,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这时,不知是谁开了一瓶高度数的伏特加,冷不丁的就摆在了高档茶几的正中央位置。 一旁的几个公子哥见状,登时个个眼睛全都放光起来。其中那个家里开银行的金小开更是兴奋之下,一下子说漏嘴了:“呵呵,少华兄,真想不到,你为了早上的事儿,现在居然连这种极品都拿出来了,可下了不少血本哦。” 郭少华也喝了不少红酒和黑啤,这时脸色微微有些红晕,但还不及于乱,用眼神喝止了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金小开,然后才一脸轻笑的转头看向陈扬:“陈市长,今天我们不谈工作,就是交个朋友,如何?” 陈扬不解其意,虽然明知道这里面有古怪,但还是很随和的点了点头。 郭公子满意一笑,然后一把抄起那支伏特加,把桌面上的八只空酒杯依次的给满上了。 也不知算不算巧合,等这一共满上后,这支伏特加刚好也见了底。 跟着就见他笑眯眯的回转过头,看向陈扬道:“陈市长,你看,前面我们几个都把诚意表示出来了,可是,都是我们在说,但陈市长你的诚意我们可没有看到多少哦。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做生意的商人,最讲究礼尚往来了。这里一共满上了八杯酒,算是我们每人敬你一杯,如何?” 陈扬闻言脸色微变,心知该来的总算来了。 果然,郭公子话音一落,其他的公子小姐们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会心的笑容,并且都开始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瞅向了陈扬。 不过,陈扬可不会给对方任何奚落自己的机会。 说真的,要不是因为他现在时市长的身份,代表的是西州政府的形象,不能轻举妄动,换了是以前,对方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调戏于他,他根本就不会跟他们几个废话,上去一人赏一个大耳刮子完事。 强行压下心里的恼火,他当即从沙发上起身,冷哼了一声,道:“各位,我想你们都喝多了吧,不好意思,失陪了。”说罢,转身就拂袖走人。 郭公子几人相视一眼,均哈哈轻笑起来,看向陈扬愤然离开的背影,却不加阻拦。 而恰在这时,前面一直不动声色在听众位青年才俊吹牛的李子君突然间起身,翩然走向陈扬,截住陈扬去路之后,笑眯眯的开口说了一句:“呵呵,陈市长,你不会吧,这么快就玩不起了么?” 陈扬闻言身形一滞,眯着眼打量了一会这个长相清新可人,但却满肚子坏水的女孩子,脸色不觉间沉了下来。 陈扬当然不知道这个看似温婉可人的女孩子为何会突然间跳出来挑起事端。不过,很意外的,他却从对方那笑吟吟的目光中看出了几分歹毒之意。 是的,这里没有用错词,这个李子君虽然满脸笑容,但目光中却藏着一丝阴狠之意,就仿佛是陈扬杀了她全家又抑或是抢了她老公一样。 虽然这个比喻比较别扭,但确实是给陈扬这么一种感觉。 可是,陈扬明明不认识这个女孩,更别说他什么时候得罪过对方了。 脑子里电光火石般的念头一闪,很快,他便收回了打量对方的目光,微微一笑,冷然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李小姐所谓的‘玩’是什么意思,我也没兴趣知道,麻烦请让开一点。” 李小姐脸上笑容不改,也没有让路,只是抬腕看了看时间,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不料这时门口一声轻响,旋即便看见一个人影闪身走了进来。 来人推门进来后,先是一怔,然后脸上泛起一丝古怪笑容,莞尔笑道:“呵呵,陈市长,这么快就要走了么?” 顿时,屋里的几位青年才俊们眼睛都是一亮,尤其是那李子君小姐看到来人后,更是笑眯眯的赶紧迎了过去。 只是,跟他们的欣喜不一样,陈扬的脸色刷的便是一冷。 第一四三章 赌局 第一四三章赌局 陈扬终于还是没有走成,因为进来的这个女孩子他认识。 不,应该说不仅是认识,而且两人的关系还相当亲密。 “颜小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陈扬停了下来,不动声色的看向了门口正走进来的这个女孩子。 是的,进来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颜玥。 虽然,让陈扬有种回到前世的感觉,不得不说,细心打扮后的颜MM容光焕发,即便是听到陈扬生硬的称呼后,她眉头不经意间一挑,稍微有点不悦之意,但举止动作仍是毫无瑕疵地完美。 一身淡黄色的连衣长裙,更显得她修长的身形雅致动人,尤其使人印象深刻是她天鹅般线条流畅的长颈,加上她把长发高束脑后,既高贵又成熟大方,脖子上挂了一串珍珠项链,光华夺目,更衬得她肤白如雪。一张充盈着文化气质的东方清丽精致脸孔,刚一进入,立时便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而且,更重要的是,一年多不见,此刻乍然间重逢,颜玥身上的那股青涩的学生稚气荡然无存,几乎让陈扬有种判若两人的感觉。 难怪人们常说挫折使人成长,想来颜玥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也迅速成熟了不少。 “怎么,陈市长,你觉得很奇怪吗?还是,您觉得我不够资格参加这种宴会吗?” 颜玥见陈扬愣住的表情,不由莞尔轻笑一声,边说边跟挽住她的那个李子君一块款款走了过来。 而她的话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但听到陈扬耳朵里却有点不是滋味了。 至于旁边的郭少华等青年才俊们则不约而同的脸色微变了一下,显然都对颜玥这个在他们所谓的圈子里名头一时无两的千金大小姐居然也认识陈扬而感到十分的不理解。 陈扬不傻,当然能听出颜玥话里浓浓的抱怨味道,但这种场合下,他却是身不由己,自然不可能跟颜玥说些什么比较亲近的话,甚至还得装得跟颜玥不是很熟的样子,省得让那些才俊们胡思乱想。 很快,颜玥走到他跟前就停了下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道:“陈市长,坐下来聊会儿再走,如何?” 陈扬脸色淡然,略一沉吟后,却并没有因为颜玥的邀请而改变原先的主意,只是朝颜玥轻点下头,道:“改天吧,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说完,当即绕开颜玥就要往外头走去。 “呵呵,陈市长,本来有点生意上的事想跟您聊聊的,既然您没兴趣听,那我待会儿去找刘书记沟通一下好了,我想,你们刘书记应该会很感兴趣的。”颜玥笑眯眯的说道。 陈扬闻言脸色顿时一冷,颜玥这话别人听不出来啥意思,他却是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妙,敢情这丫头就是专门来找他茬来的了,他可不认为颜玥有什么生意经能跟刘书记好谈的,想来如果自己不摆平她,以她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鬼才知道她会在刘书记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虽然刘书记肯定不会听她胡说,但任凭这个小妖女在领导面前诋毁抹黑自己,也是让他无法容忍的。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他就不得不再次停住了脚步,回首莞尔道:“好,既然这样,颜小姐有什么就快点说,我真的挺赶时间的。” 哼,赶时间去见你那个瑾儿吧 颜玥心中冷笑一声,表面上却是一副假惺惺的客套笑容,跟那李子君手挽手的走回了沙发上。 陈扬当然也坐回了原位,不过他可不会去喝那些能要人命的伏特加,坐下后,心里颇有点小郁闷的他便想摸烟出来,可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烟前面已经扔给老王了,他当然不可能主动去跟郭少华他们要,只能暂时先忍住了。 至于郭少华等几位青年才俊们,虽说早就安排好了,一旦陈扬打退堂鼓,立刻就由李子君出马把他拦下来,想来以李家在官场上的声望,这个陈市长多少还是得忌惮点的,可是,他们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出戏码,显然已经跟他们原先的安排好的步骤有了不小的出入。 的确,他们事先可不知道这个颜家大小姐会来的。真要是早知道了,恐怕他们根本就不会把各自的女伴叫来陪酒了。毕竟如今圈子里谁不知道这颜家大小姐尚还待字闺中,谁要是有福分把这个千金大小姐娶走,那简直就等于是白捡了一座金山了。可不是吗,谁不知道颜令国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将来颜家那堪可敌国的惊人财富和人脉关系势必要由颜玥来继承,而别看他们也都是大富之家的少爷,但家族里同辈的竞争者不知有多少个,而一旦能泡到颜家大小姐,将来势必会身价倍增,这种迅速上位的捷径谁不眼馋啊。 当然了,不管怎样,看样子颜小姐跟这个陈市长也有宿怨,倒是跟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说不定待会儿谁表现得最突出,谁把这个装模作样让人厌恶的陈市长给踩得最狠,谁就有机会获得颜小姐的青睐呢。 想到这里,几位公子哥的心思都活泛起来了,再看向陈扬时,目光中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丝凶狠来。 陈扬能感觉到自己又成为了众矢之的,不过他倒也习惯了,这时仍是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转头看向把他硬留下来的颜玥,却见颜玥跟那李子君在窃窃私语着什么,仿佛把自己留下来就完事了一样,并且看到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时,他心中不由就是一奇,然后费劲的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遍,才惊愕不已的回忆起来,颜玥的朋友很少,但好像上辈子就曾经听小玥提到过一个姓李的闺中好友,难不成就是这个李子君?再仔细打量了一眼李子君的容貌,心中顿时就是一沉, 是的,没错,他对李子君的确是有点印象,他记得很清楚,上辈子颜玥曾经跟他提到过,这个李子君是个不折不扣的蕾丝边,也就是同性恋,而李子君暗恋的对象就是颜玥。当时他听颜玥说起后就表示了反感的态度,然后颜玥在介绍过一次之后就没再敢把自己这个闺中密友叫出来一块吃饭了,甚至连提都没敢再在陈扬面前提,是以陈扬对李子君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刚才才一下子没能认出对方来。 想到对方这种恶心的性取向,而且还是跟颜玥有关的,虽然他很清楚颜玥的性取向很正常,但看了李子君一眼后,他还是立马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反胃恶心感觉狂涌了上来。 幸好这时那郭少华开了口,好歹是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陈市长,看来刚才你是误会了我们几个的意思了,确实,如果以你的身份,我们方才那样敬酒是有点于理不合,不过嘛,今天晚上我觉得大家既然要交个朋友,就不必太拘泥于一些礼节了,陈市长,我看,咱们平辈论交如何?” 陈扬听后心里冷笑,就你们这些蠢货也配跟我平辈论交? 当然,他表面上却是看不出来半点恼意,脸上笑意不改的点点头道:“郭总既然这么说,我倒是无所谓。” 郭少华笑眯眯的点头附和,然后往边上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个服务生冒了出来,手里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搁着几支名贵的古巴雪茄,他摆手示意了一下,余下几个公子哥立刻会意,各自取走一支雪茄。 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这只托盘上就只有四支雪茄,不多不少,刚好少准备了一个人的。 看到托盘上只剩下最后一支雪茄时,郭少华脸色一沉,故作不悦的呵斥了一声无辜的服务生:“你们怎么搞的,没看到我这里共有五个人吗?去,再拆一支过来。” 呵斥完倒霉的服务生,才回过头朝陈扬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指了指托盘上剩下的那支雪茄,很大度示意道:“陈市长,你先请,从哈瓦纳出来的正货,味道还不错,你试试。” 陈扬却是笑着摆了摆手:“谢了,我抽不惯这个。”边说边对那一脸无辜茫然之色的服务生笑了笑,“这位同志,帮我那盒中华过来。” 那服务生赶紧应了,出去拿烟时还一头雾水,不知道郭老板为什么呵斥自己,前面不是明明交代过,只允许自己从他寄存在吧台的雪茄盒里取出四支来的吗? 呵呵,就知道你这个土包子抽不惯,还抽中华呢,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啊。 郭少华心里乐呵不已,但还是故作惊讶的“哦”了一声,然后随手取过剩下那支雪茄,很熟练的用专用剪刀绞起封装严密的包装袋来。 很快,陈扬要买的烟也拿来了,他也不管在场女士的不满,自顾自的点燃后,吞云吐雾起来。 可他才刚抽了两口,就有些惊讶的发现,厅里的众人都向他看了过来,其中那些女士们更是毫不掩饰的轻掩起琼鼻,用一种看外星人一样的厌恶目光瞪向了他。只有那颜玥,这时候居然跟李子君一块躲得远远的,到吧台那里聊了起来,边聊还边时不时的朝陈扬打量过来,也不知都在聊些什么。 陈扬稍微怔了一下,才惊愕不已的发现,原来虽说郭少华他们也在抽着雪茄,可貌似他们的这种雪茄是特制的专门用于高级宴会的雪茄,抽起来一点烟味也没有,哪里像他这样,刚吸了两口,周围就烟雾缭绕起来,旁边人都有点受不了了。 不过对此陈扬倒是无所谓,故作不知的继续抽自己的烟。 郭少华的本意是想让陈扬先丢个小丑的,谁知道人陈扬根本没理会他,直接装傻充愣,依旧是我行我素,顿时就让一干才俊们暗恼起来,偏偏还不能说陈扬什么,毕竟烟也是他们叫抽的。 既然对方这么不自觉,看来不动点真格的是不行了。 紧接着,郭少华便再生一计,很是热情的问道:“陈市长,据我所知,在内地,像你们这种级别的公务员,一个月收入应该很不错吧,年薪有两万么?” 陈扬不解其意,但还是点点头:“差不多吧,小地方,消费水平低,也够开销了。” 边上几人闻言,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却不知各自葫芦里都卖的什么药。 只听那郭少华接着便又笑道:“呵呵,陈市长,前面我们有点唐突了,这样吧,咱们玩点别的,玩玩梭哈怎么样?” 陈扬一愣,看向了郭少华,却没表态。他可不信对方真想跟自己玩什么牌。 果然,看到陈扬不语,郭少华赶紧就明确道:“陈市长,咱们前面可说好了,今天以朋友相交,可没再有什么阶级之分。你瞧,你又不愿喝酒,一块玩玩牌总可以了吧。” 紧接着,他目光一转,未等陈扬答应,就又道:“当然了,打牌如果没个彩头也没多大意思,这样吧,我做个主,一会儿咱们几个若是输了的话,一个筹码就当做是一百万的投资,而陈市长你就稍微意思一下,一个筹码当一百块钱就OK了。”跟着又看向几个同伙,“大家意下如何?” 金少等人当然是满口答应下来,这也是他们事先便约好了的。 而陈扬闻言心里却是一惊,他还真没想到对方胆子居然这么大,在这种地方就敢公然叫自己这个政府公务人员跟他们玩牌赌钱。不过,在赌桌上靠玩梭哈来换取投资,倒还真是件闻所未闻的事儿。 “呵呵,陈市长,这样既不违反纪律,又增进了咱们彼此间的感情,打消了我们的投资顾虑,你该不会连咱们这点小小要求都不答应吧?” 郭少华把话一撂,笑吟吟的看向了陈扬,只等陈扬自己上套。什么所谓的一百块都是扯淡,以他对所接触过的一些大陆官员的了解,这些人要么就不上牌桌,一旦上了,那可是玩得很凶的,而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到时候,随随便便赢这小子百十来万,还不随便把他捏圆捏扁了么? 可惜的是,他太不了解陈扬了,陈扬要是能答应他们才真是怪事了呢。 倒不是说陈扬怕事,而且他也不认为对方的提议有什么不妥,毕竟以他接触的层面,像这类在牌桌上小赌一把来增进感情的事情并不鲜见,越是有钱人越是喜欢这么干,倒不是为了输赢的那点钱。只是他对这个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上辈子玩腻了都,况且这百十来万的筹码,真是太小了点。 沉吟片刻,他就笑着婉拒了对方:“各位如果真的有心到西州投资,我是持欢迎态度的,但这个嘛,我看还是算了吧,再说了,我也不怎么会玩牌的。” 说罢,又看了一眼在吧台边上跟李子君聊天的颜玥,心想这丫头要是再闲着没事干,自己可不奉陪了,她喜欢去抹黑自己尽管去好了。 见陈扬不肯答应上桌,郭少华顿时脸色变得有些不悦起来,今天晚上他已经强迫自己尽量低调了,可谁知道这家伙却是软硬不吃,颇有点拿他没办法,而且对方的身份也不是那种任人鱼肉的小老百姓,偏偏这里又不是台湾,他想搞点事都不方便。 就在场面要僵持住的当口,也不知那颜玥是不是瞧出了陈扬不耐烦的意思,这时也结束了跟李子君的私聊,脸上挂着笑走了过来,笑问道:“待会儿是不是要玩扑克啊?呵呵,那也算我一个好了。” 几个公子哥忙笑着点头回应:“颜小姐要加入,当然可以了。” “那可以开始了吗?”颜玥倒是挺性急的,边说边玩味的看了一眼陈扬。 而提出倡议的郭少华则看向不动声色的陈扬,颇有点无奈的说道:“好像陈市长不怎么感兴趣呢?” 颜玥就“哦”了一声,笑吟吟看了陈扬一眼,道:“陈市长,你该不会是输不起吧?”跟着话锋一转,莞尔道,“呵呵,这样好了,陈市长跟家父也算是有点渊源,待会儿陈市长你如果输了的,都算我的好了。” “这倒不必了,一两百块钱我想我还是输得起的。” 陈扬淡淡的回了对方一句,心中却是轻叹一声,小玥,你这是何苦呢?跟这些蠢货玩在一块寒碜自己,有意思吗? 其他几位青年才俊当然不会清楚他们二人间的纠葛,闻言顿时眼睛都是一亮,就怕你不答应,待会儿上了牌桌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而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很快,一张圆形的专业牌桌被服务生抬了进来,几人纷纷就坐了下来。 看到这张牌桌时,陈扬心里一阵嘀咕,回头是不是得叫人来查一下,搞不好这家酒店是个隐藏着的赌场呢。 接下来,牌局正式开始,规则什么的,都是老少咸宜的玩法,自然不必介绍了,而且因为也不是真正的赌博,就没有叫专业人士来发牌,直接把前面那服务生叫来就OK了。 陈扬本着无所谓的态度,一圈一圈的跟这些公子小姐们玩了起来。 一共九个人,各自为战,倒也其乐融融的。 本来梭哈这种玩法,如果不是赌神的话,就都是各凭运气,各安天命,中间的技术含量是极低的。 可陈扬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走霉运,刚开始勉强还能平本,但几圈下来,他面前的筹码渐渐少了起来,而其他几人输赢都差不多,倒是就他一个人输钱似的。 这下子,他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毕竟玩归玩,他还是希望能赢的。 可是,他毕竟不是什么赌神,认真起来之后,情况依旧是不怎么乐观,转眼间,他面前的二十块筹码就都清干净了,按照一百块一个算,他这短短二十分钟不到,两千块就没了。 看到陈扬面前的筹码空了,郭少华当即很体贴的立刻用眼神示意服务生又去取了两小摞筹码过来,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了陈扬面前。 同时不忘笑道:“陈市长,你的手气好像不怎么好哦?” 旁人听了,皆笑而不语。 陈扬也莞尔笑笑,却是把桌面上的筹码轻轻一推,起身说道:“好了,就到这吧,你们接着慢慢玩,我得告辞了。”说着从钱包里数出两千块钱,扔在了桌面上。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运气不对,立刻闪人。 而他的这份从容洒脱,却是让郭少华一干人等十分不满,这才没几圈呢,这么快就投降了,真是无趣得很,要知道为了准备这个牌局,自己等人花的心思就不知多少,扔俩小钱就想走,门儿都没有。 “陈先生,瞧你还是个大男人呢,该不会这么没劲吧?呵呵,真是无趣,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这时,一个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在场子里响起。 一看,却是那李子君说的,而她说完,也是懒洋洋的把筹码随手一推,满脸鄙夷之色。 而她一开这个头,旁边几人也纷纷阴阳怪调起来。 “呵呵,子君,你可别这么说人家,别看陈先生年轻,可人家跟我们不一样,很多纪律要守的哦,能跟我们玩这么会儿牌,已经够不错的了。嘻嘻,再说了,陈市长今天手气不好,一转眼就输了一个月工资,待会儿要是再玩下去,指不定还得输的更多的呢。” “可不是吗,陈市长可不像咱们,公务员吗,手头上还是挺紧巴巴的呢。” 陈扬笑着摇摇头,丝毫没有理会这些夹枪带棍的冷嘲热讽,抄起搁在椅背上的外套,转身就要离开这个无趣的地方。 “陈扬,你不会就这副窝囊样吧?区区两千块钱就把你给吓跑了,亏得我还高看你一眼呢哼,你若真玩不起的话就早点明讲,别耽误本姑娘的时间,浪费本姑娘的表情” 就在陈扬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原来,打牌时候还一直笑吟吟的颜玥,这时却不知为何,很突然的翻脸了。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陈扬自可当做没听到,一笑而过就算了。甚至,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压根就没必要跟这种吃饱了没事干的公子哥千金小姐们斗气,那样太跌份了。而且,这个世界上骂他的人多了去了,他做到这种位置,自然不惧怕任何的风言风语。 可是,偏偏这话是从颜玥口中说出来的。而颜玥,本不该这么来说他的。 被自己的女人说自己是窝囊废? 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得了。 陈扬不是神,还没有跳出五行外,他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是,一直以来在官场中打拼,他才不得不戴上面具示人,并且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喜怒隐藏起来,让所有人,让他的领导,让他的下属统统都琢磨不透他心里头的真正想法。 今天晚上也是如此,虽然明知道这帮公子哥太子女们把自己请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无非是想方设法的来恶心自己,以求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阴暗心理,从前面的逼自己喝酒,到现在的赌局,都是如此。 可是,为了一些不能宣之于口的人际交往潜规则,为了不给自己的身份抹黑,他才一直隐忍至今,跟这帮鸟人虚与委蛇了大半个晚上。 可现在,他不想再忍下去了。 颜玥话声落地的同时,他肩头轻颤了一下,旋即转身,回过头,目光冷冰冰的一扫眼前这帮犹自挂着冷嘲热讽表情的青年才俊们,最后落到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正用一种阴鸷目光盯着他的颜玥脸上,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 “那你觉得,玩多大才不算窝囊?怎样做才不会浪费你颜小姐的时间?又或者说,我这个市长该怎么样配合你们,才能让你们这帮吃饱了没事干的蠢材玩得尽兴呢?” 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都是一僵,显然都对陈扬这种说翻脸就翻脸的态度,完全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而也直到此时,他们这才各自惊觉,今天晚上一直看起来都是好好先生的陈扬,这时突然间冷漠下来,才刚刚开口说一句话,立刻让众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汹涌袭来,让他们有点喘不过起来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官威么? 他们不知道,但他们想知道。 在众人脸上那副滑稽搞笑的表情犹自还牢牢定格在脸上时,陈扬已经缓缓走了回来。拉开椅子,重新坐了下来。 “刚才是哪个蠢货说要跟我平辈论交的,还不谈身份的硬是要跟我赌钱的?好,既然这样,咱们干脆就玩大点。”他边说边掂起一颗筹码,随手把这枚深绿色的筹码往台面上一扔,“一千万的底,不设上限,玩得起的就留下,玩不起请闭上嘴,门在左边,立刻给我滚蛋” 嗒 这枚圆形筹码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缓缓落到了桌子中央的下注区。 而直到筹码撞击到桌面,发出了这声轻响后,众青年才俊们才从愕然失神中惊醒过来,郭少华等公子哥们开始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陈扬,而李子君等几个大小姐则嘴唇微张的盯住陈扬,顷刻间花容失色,血色全无。 “呵呵,我跟了。” 一个如银铃般悦耳动听却显得很无所谓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即,又是一道弧线飘过,“嗒”的一声轻响,投注区里多出了一枚同样的绿色筹码。 众人心头再次猛颤一下,注意力刷的一下转移到了第二个下注之人身上。 很明显,这个让男人心痒难挠的声音当然是出自颜玥那两瓣诱人的红唇中了。 众人脸色一下变得青白交加起来,要说不跟吧,还真丢不起这个人,毕竟在座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各自家族也都是亿万资产,可真若是跟了吧,万一输了咋办? 一千万可真不是个小数目。 虽说在场的众人也不是输不起,但几个人里面,算是在家族里经济自由度最高的郭大少,个人资产算是股票也就是三四个亿的样子,并且这只是固定资产,真正手里头能签的现金支票最高限额也就是到两千万就封顶了,再多的话就得回家跟老爹申请了。 而且,这一千万才仅仅只是底注罢了,玩过梭哈的都知道,往往最后成交的金额可远远不止是这个底注了。 鬼才晓得待会儿喊上去,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但至少可以保证,像这样的一个赌局,最后不跟上亿的筹码,别说赢钱了,你甚至连别人的牌底都没有机会看到。 电光火石的瞬间,众人脑海中惊涛骇浪般的闪现过一连串复杂念头。 以至于颜玥跟着下注了许久,都没有见到第三个人敢跟的。 见到这一幕活剧,陈扬心里冷笑不已,这些公子哥,看来果真是,平时嘴上倒是挺能吹厉害的,一旦动真格的,立马就蔫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旋即,就见他淡淡一笑,不屑道:“怎么了,你们几个若是玩不起,就麻烦先请出去吧,我跟颜小姐赌这一局。” 说罢,他冷冷的目光朝对面的颜玥直视了过去。 颜玥却是直接迎向了陈扬这明显带着些许杀意的目光,美目顾盼流转间,丝毫没有半点发怵的意思,俏脸上更现出很不合适的莞尔笑容,轻笑说道:“好,如你所愿,看看今晚咱俩谁的运气好点咯。” 说着,手轻抬一下,朝边上已经被石化住了的那个服务生打了个手势:“发牌吧。” “各位,先等一下” 从陈扬发飙之后,一直处于震惊当中的郭大少突然张手大喝了一声。紧接着,就见他脸色绛红如紫的盯向陈扬,冷冷的沉声问道:“陈市长,你不是开玩笑吧?一千万的底?我真亏你说得出口呵呵,真是搞笑。” 郭大少话音一落,旁人这才纷纷惊醒过来,的确,可偏偏前面一个二个的都被陈扬的气势给唬住了,才一个个的呈现出傻-逼摸样,这会儿反应过来之后,可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真他**差点着了对方的道,被对方来个不战而屈人之兵,以后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这些四大公子焉有脸面继续在圈子里混啊。 是啊,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没错,大家承认你陈市长手里头是有点权力,可是,一千万?你真当西州的银行是你家开的,还不设上限,你丫的的尽搞笑玩的吧? 陈扬却是没有理会郭大少的反扑,脸上还是那副漠然表情,淡淡说道:“开没开玩笑一会儿等牌打完了便知道了。”说着,冷冷的瞥了郭大少一眼,“倒是你,玩不起的话可以滚出去了。” 郭大少闻言大怒,刚要出言回击,不料这时颜玥却冷不丁的插话说道:“郭总,你放心好了,这点钱,我相信陈市长做为南扬集团的少东家,就算真输了,也是不敢跑单的呢。” 嘶 颜玥此话一说,其余众人无不在心里倒吸一大口凉气,看向陈扬的目光立刻再度为之猛然一变,从刚才的恼火瞬间就变成了惊惧,而出言质疑陈扬能力的郭大少更是脸色刷的一白,别人不知道,做为大陆总部就设在深市的天悦集团小开的他,却是很清楚南扬集团的实力的,倒不是说南扬集团做得有多大的规模,而是因为他也听说过关于南扬背后有中央撑腰的传闻。而如果颜玥所言非虚,这什么陈市长是南扬的少东家的话,那绝对是有资格讲上述那番话的。 想到此,郭大少脸上不由现出一丝复杂之极的神色,忍不住再次看了陈扬一眼,似乎仍然难以相信,眼前这人便是传闻中那个吃得很开的李总的儿子。 而颜玥却没太在意众人的神色变化,自顾自的说着,美目含着几许捉摸不透的笑意,盈盈瞥向了陈扬:“陈家大少爷,你说是么?” 若是其他男人,被她这么娇媚的白了一眼,立马就得缴枪投降,可是,看在面上平静似海,心中却是被激起了真怒的陈扬眼里,却是半点效力也没有。陈扬甚至连看都懒得再看颜玥一眼,右手夹着颗刚点着的烟,缓缓抽着,左手则百无聊赖的掂起几枚散落在台面上的筹码,静等着看看这几人中有谁敢应战的。 果然,接下来,立刻就有人胆怯了。 “呵呵,我可没这么多钱,就看你们玩好了。” 一女娇笑着,主动退出了。一看,却是那位复旦笑话,教育界某泰斗的孙女。虽说她父母也经商并且小有成就,但很显然,这种级数的赌局她一个小女子就别瞎掺和了。而且很明显,她所发出来的娇笑声,连服务生都听得出来有多么的不自然了。 很快,四大公子的女伴们,除了那李子君外,剩下的那两位也都退出了。女孩子嘛,这种争强好胜的事情还是少干为妙。 对于李子君的参与,陈扬颇有点不爽,事实上自从前面认出这个有特殊癖好的女人以后,他就对这个看起来比女人还要女人的女孩很反感了。没办法,他却是很不喜欢这号人,这点怎么装也是装不出来的。 不过其家族的星辰实业,倒是跟南扬集团都是同行,这时候跳出来争抢下风头,倒也不算稀奇。而且看刚才这个女人跟颜玥在吧台那里亲密无间的讲着私房话,很明显,估计她这会儿已经暗恋着颜玥了。当然了,颜玥应该还是不知情的,这点陈扬也曾经听颜玥说过,还是可以保证的。 只是想想这事,总不会让人痛快得起来。 至于其余四大公子,再怎么不想玩,这会儿也得硬着头皮先撑过一轮再说,不然以后说出去,真是没脸见人了。 算了吧,这一千万就当买个教训好了。以后非得擦亮眼睛把人瞧清楚了不可,这年头,扮猪吃老虎的人太他**多了,防不胜防啊 唉,不过好像也不太对,这陈市长摆明了从来就没扮过猪,人家可一直都是身份高高在上,只是自己几人吃错药了,才想着以为别人一个年轻官员没什么搞头。想想原本还想着拿别人来寻点乐子,呵呵,这回可真是搞笑了 四大公子中,手头上最不宽裕的金少在心里唉声叹气的说道。做为从香港银行业巨头家族出来的公子哥,他手头上的流动资金却远远比不上他这几个交好的哥们,主要是家里管得太死,支票本身上倒是带着好几本,但限额也就一千万出头,待会儿估计也就是看一眼牌,然后不管手气是好是赖,都装作牌不好盖牌完事了。 接下来,各人投注落定,服务生尽量专业的把牌发了下来。 一圈过后,各人面前都多出了两张牌。 这位金少爷学着赌神的模样,紧紧捏住两张手牌,轻轻搓出了一点点缝隙,看了一眼,他却是差点气得吐血,靠,已经做好盖牌打算的他居然运气爆棚,拿到了一对A。 金少不动声色的把牌一盖,咬牙忍住心痛的感觉,面露悻色的把两张牌往中央处随手一甩,嘟哝了一声:“靠,手气真背,不玩了。” 可惜的是,金少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刚一盖牌,一直在他身后观望的女伴轻掩小嘴,失声低呼起来:“啊?小金,一对A挺大的牌啊,你怎么这就不玩了?” 金少脸色一干,心中大骂自己这个女伴愚蠢不懂事,但表面上却还是得装出风轻云淡的样子,淡淡一笑道:“呵呵,西西,你看花眼了,底牌是张,要是红心的话,倒还是能跟一下的。” 身后那女孩子一听,愕然愣住在了当场,满脸疑惑的挠挠脑袋,小声嘀咕起来:“难道我刚才真看花眼了吗?不对啊,刚才我明明看到是张方块A的嘛。” 众人见状,皆露出会心笑容,不过这时他们同仇敌忾之下,倒也没有谁有心去拆穿金少的。 而那名服务生环视一圈牌面,最后才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很沉稳的说道:“牌面方块K最大,这一轮由郭先生说话。” 、 郭大少其实心里头这时正犹豫得紧,患得患失不已,一来他的牌不错,一对老K,赢面挺大的,可这样一来,无论翻那张牌出去,都得轮到他说话,说少了吧,没面子,底注都一千万了,再往上追加,你没个一两千万真说不过去;可说多了吧,却真是叫他肉痛得紧。谁知道后面会来什么牌啊,又不是赌神,万一输了的话,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辛辛苦苦存下的一笔泡妞资金倾家荡产不说,回头要是让老头子知道了,肯定还得狠狠教训自己一顿呢。 暗地里狠狠心,一咬牙,郭大少才装作无所谓的随手掂起一颗绿色筹码,扔到了那下注区里,“牌还马马虎虎,就加一千万吧。” 其他几人,除了之前已经自暴自弃的金少外,倒也没有谁熊的,个个都扔了筹码进去,跟了 轮到陈扬时,众人都挺好奇的,因为整个牌面就陈扬亮出来的牌最小,一张小得不能再小的方块三。 “我大你们三千万” 陈扬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手指轻弹,三枚绿色筹码不约而同的飞到了下注区中央,发出了叮咚的清脆响声。 嘶 一阵几不可闻但明显存在的倒吸冷气声隐约传来,除了犹自保持淡淡微笑的颜玥之外,其余众人无不惊惶色变。 已经退出的金少这时也风轻云淡不起来了,脸色骤变的同时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然后却又大大佩服了自己一把,看来自己刚才做出的决定真是英明无比啊。 而他身旁的女伴却是震惊无比的再次轻掩起了朱唇,一脸异色的看向了陈扬,眼睛里冒出了很诡异的小星星。说实话,如果不是碍于自己也算是个有身份的千金小姐,就陈扬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淡定从容,以及隐隐流露出来的霸气,已经足以把她这位眼高于顶的千金大小姐迷得晕头转向的了。 “要跟的就快点” 陈扬却丝毫没给对方太多考虑时间,众人惊愕莫名的傻样他根本就懒得再看,稍停片刻就催促道。 郭大少这下子真是紧张了,他可万万没想到陈扬这么狠,可不是吗,这又不是在拍电影,有必要玩得这么大么?差不多就得了呗。 只是他却不知道,他觉得这赌注太大,但看在陈扬眼里,却是在浪费时间。 手里掂着三枚闪烁着绿色银光的筹码,犹豫了片刻之后,他才把筹码扔了出去,硬挤出笑道:“我倒是挺好奇的,要是不看一下陈市长你的底牌,我还真有点不爽呢。” 说着,目光斜斜的瞥了一眼陈扬的牌面上的那张方块三。 确实,要是被人家一张方块三就吓退了,这脸打得也真够响的了。 哼,待会儿还有得你不爽呢 陈扬心里冷笑,看向其他人。 一帮人也跟郭大少的想法差不多,硬着头皮的跟了。 陈扬最后才看向一直没发话的颜玥,冷冷的问道:“你呢?” “我当然得跟你了。” 颜玥嘴角泛起一丝妩媚笑容,话有所指的轻笑说道。 只可惜的是,她这抹迷死人的笑容陈扬却懒得欣赏,倒是便宜了旁边的一干才俊们。 第一四四章 玩不起 第一四四章玩不起 很快,服务生转了一圈后,第三张牌也发了下来。 陈扬随手拿起来一看,别说,今天他运气还真的挺背,来了张破梅花四,他想也没想就把牌亮了出来。 然后一看牌面,嗬,好家伙,这帮人一个比一个大,郭少抓的又是一张老K,而颜玥牌面上也是一对七,至于其他几位,也是都有花牌称头,总之,牌面上一看,陈扬的一张方块三跟一张梅花四的组合最垃圾了。 “各位老板,牌面上一对K最大,这轮还是郭先生说话。” 服务生已经进入状态,用很沉稳的声音知会众人,摆手朝郭少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而他话声一落,众人脸上不禁浮现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来。 陈扬还是一副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样子,而郭少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一刻,他都差点以为自己是赌神俯身了,头三张牌就来了三张老K,这牌打下去,无论后面来的是什么,他的赢面已经相当大了。但同样的,光是前两轮,投注池里的筹码已经过两亿了,接下来无论加多少上去,这绝对都是郭少这辈子玩得最大的一把牌了,这容不得他不全神贯注的对待了。 把前面吸了两口的雪茄叼在嘴里使劲抽了几口后,他方才沉下心来,飞快的在脑子里计算了一下个人能动用的全部流动资产,现金,股票,债券,古董,以及在京沪杭几个地方的房产,这些随时可以变现的资产加在一起,估计能有个三亿多的样子,怎么算,都应该能玩下去了。 不管了,这把牌老天都想让我赢,不跟下去,真是对不起自己了。 郭少把牙一咬,豁出去了。 “呵呵,又是我说话,那就加个五千万好了。” 他脸上挂着温和淡定的笑意,看似很无所谓的抓起了几枚筹码,往投注区里扔了过去。说罢,目光颇有霸气的扫视了一遍全场。 众才俊们一听,心里不由都往下一沉,他们既不是傻子,也不是赌神,看到郭少随随便便又往上加了五千万,四大公子中,香港的金少是第一轮就阳痿了的,而剩下的另外两人,方便面世家的吴公子以及中天的太子爷焦庆君等二人,也风轻云淡的纷纷说声不跟了,然后便随手把底牌给盖住了。 陈扬这轮却很低调,没有大他们多少千万,而是也扔了五枚筹码进了投注区,就静等着下一轮发牌了。 同样的,颜玥转首若有深意的瞥了陈扬一眼之后,也跟了五千万。 总体来说,这一轮还算正常,也就只有那位来自星辰实业的太子女李子君同学抓了一副跟陈扬差不多的烂牌,但却也不动声色的跟了这五千万。 于是,两轮过后,场上就只剩下了两男两女,而台面上的总赌额已经直接飙升到了四亿一千万的恐怖数字了。 这可真是地地道道有钱人的游戏了。 废话不多说,第四张牌很快就发下来了。 这轮牌桌上的四位来的牌都不行,郭少的是一张黑桃五,李子君的梅花三,而颜玥的是一张黑桃K,至于陈扬的牌,则是一张黑桃六。 一轮下来,郭少还是一对老K,李子君是J最大,颜玥是一对七,而陈扬的更惨,四张牌下来,底牌不算,也就是一张黑桃六打头。 很明显,这轮还是郭少发话。 郭少扫了一眼颜玥桌面上的那张黑桃老K,眼睛都快红了,要是刚刚他抓到的是这张牌,那这把他就百分百稳操胜券了,不过现在情况他还是比较乐观的,毕竟他的底牌是一张老K,三条K带两张散牌也算是很大的一铺牌了。 “三千万吧。” 郭少笑吟吟的发话了,说完跟刚刚一样,筹码随手一扔,然后目光睥睨的扫视全场,最后目光直勾勾的盯向了陈扬。似乎生怕待会儿会从陈扬嘴里头再飙出个七、八千万来,那可就真是要他小命了,跟不跟下去都犯难啊。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发生,陈扬面无表情的跟了三千万,就坐等着了。而且看他样子,似乎真的是因为牌烂而不得不硬着头皮撑下去的。 而这一轮同样没人退出,颜玥和那李子君相视一笑,也纷纷跟了三千万。 郭少敏感的目光扫过陈扬毫无表情的脸庞之后,心中笃定了许多,笑眯眯的对服务生挥了挥手:“继续发牌吧。”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张牌很快便从玻璃牌盒中发到了众人面前。 陈扬用新牌轻轻铲起了自己一直没看过的底牌,聚到眼前,但没搓开来看,而是转过头,冷冷的看了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个女人一眼,但没有开口说话。 该女被陈扬冷冽的目光瞪得小心肝嘭嘭直跳,芳心巨乱起来,杏唇微张着足足愣了两三秒钟,才无奈的朝陈扬点头笑笑:“呵呵,不好意思啊,陈先生,我只是稍微有点好奇罢了。” 赌局开始后,为了避嫌,众人对陈扬的称呼便自动改了口。说罢,她就悻悻然的走开了。边走心里头却是大骂起来,装模作样的,真是让人讨厌死了 陈扬不动声色的把人支开后,才搓开牌来扫了一眼,然后很快便放下了,而他还是没把底牌揭开,只是把最后那张牌翻到了台面上,是一张红桃五,而这样一来,牌面上看,他这手烂牌摇身一变,成了个三四五六的小顺子。 与陈扬稍微好转了些的牌运相比,其他几位的牌运倒是变得差了点。 郭少来的还是一张散牌,李子君同学则更惨,翻出在台面上的四张牌全是散牌,并且还是那张梅花J最大,至于颜玥,她看了最后一张牌后,不知为何,眼神复杂的看了陈扬一眼,然后把前面压在下面的底牌翻了上来,却是把最后一张牌压在了最底下。 众人这才得知,她前面的那张底牌是张红桃Q,而这样一看,她这铺牌也不大,一对七领头。 “牌面上陈先生的顺子最大,这一轮是陈先生说话。” 服务生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跟前几次相比,这时候服务生的声带明显有些发颤了。其实也难怪,做为一个酒店的普通服务生,虽说是在贵宾部工作的,平时也算是见识过一些大老板的派头,可像这样一种天文数字的赌局,却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而以后说起今晚的经历,无疑是件让他脸上有光的自豪经历。 “就加一千万好了。” 陈扬边说边扔了一枚绿色筹码出去。 而他低调的做派看在众人眼里,却明显很值得各位细细揣摩。尤其是还留在牌桌上的人,这时心态变化更是如惊涛骇浪般,无数念头狂涌到了脑子里。 对于这样的赌局,一直在圈子里厮混的郭少当然不会陌生,他也知道赌钱其实玩的就是心态,心态不好,早晚都得输得精光。而他一看陈扬这个样子,他很笃定的坚信,陈扬的底牌绝对不会是二或者七,而其他二女,李子君就不说,牌面上就已经确定输了,而颜玥也同样,即便底牌是一张七,也大不过他这三条老K,也就是说,只要陈扬最后亮出来的不是顺子,他这把牌已经稳赢了。 而这时台面上的赌额已经突破了五个亿。 即便是对身家不菲的他来说,也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这可绝对是笔飞来横财啊。 想到此,他心里不由冷笑起来,要玩就玩大点好了 等陈扬把筹码扔进去后,其他二女也各自看了底牌。颜玥倒还好点,毕竟她有一对七在手,还是有机会的,可那李子君不知为什么,牌面上一堆烂牌,这时居然也不动声色的夹起一枚筹码要往投注区里扔过去。 “诶,子君,你先等等再做决定。” 郭少突然出言阻止了她。 众人一奇,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 郭少莞尔一笑,很潇洒的抓起面前的五枚绿光闪闪的筹码,扔出去的同时,淡淡的微笑说道:“这一轮,我大陈先生五千万” 嘶 一众青年才俊不约而同的愣住,但看到郭少那副笃定的模样,他们却不得不猜测起来,郭少的牌底即便不是老K,也肯定是一张十或者八,这样的话就有两大对了,赢面还是相当大的,难怪他一开口就要大陈扬五千万了。 李子君一愣,不知为何,瞥了一眼陈扬后,立刻就要盖牌了。 而颜玥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好,我跟了。” 最后轮到陈扬,他却是不动声色的扔出去了五枚筹码。 众人见状,脸色都是轻变一下,显然没人相信陈扬会抓到一副顺子的,这简直是送钱给别人嘛。 可还没等其他人完全反应过来时,紧接着陈扬就又随手扔出去了五枚红色的筹码出去,淡淡说了一句:“我再大郭先生你五个亿好了” 什么? 众人眼睛一大,脸色遽然狂变,几乎没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那郭少华郭公子更是一张白脸顷刻间变得青红交加,原先一直挂在脸上的淡定笑容完全僵硬住了,这时候的他,哪怕是再怎么能装也是断然装不下去了。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下一秒钟,他便反应了过来,沉声冷哼道:“陈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大我五个亿?即便你是南扬李女士的儿子,恐怕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玩吧?哼哼,谁能担保你输了不会跑单呢?” 这赌局一开,而且还玩这么大,可没有谁再管你是市长还是省长的了。 众人听到郭少的冷笑,也都是认同无比,的确,这里可不是斗气的地方,他们还真不会相信,你是南扬的大少爷又怎么样?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钱玩么? “这点钱他当然拿得出来,实在不行,我帮他担保好咯。” 一个女人的咯咯娇笑声冷不丁的从身后方向传来过来,众人一惊,转头看去时,才愕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门口已经打开了,一个漂亮得让人发指的年轻女人笑吟吟的从外间走了进来。 第一四五章 酒不醉人 第一四五章酒不醉人 不仅是其他几位公子小姐,甚至包括陈扬都对这个女人的出现感到有些惊讶。 没错,这个女人正是早来了的项谨。 而她的穿着品味明显比厅里的众女高出一个档次,一袭黑白搭配的素色修身裙,系一条细珍珠腰带,外加脖子上再系着一条银白色爱马仕丝巾,立刻显得与众不同,亮眼极了。 郭少的感觉跟旁人无异,先是惊艳无比,随之诧异,最后则暗暗有些恼火,只想抓这间酒店的老总来K一顿。的确,一般情况下,他们这种公子哥玩牌的地方可是闲人免进的,这也根本用不着交代。但显然,今晚上这顺风的老总有点失职了。 就在众人都感到惊讶莫名的同时,项谨已经款款走到了宽大的圆形赌台边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坐到了陈扬身旁,却没有先跟陈扬说话,而是笑吟吟的看了场中众人一眼,然后从包里取出一个支票本,翻开来随手签了个名字后,撕下后用两指轻推到了台子中央,莞尔说道:“这张是巴克莱银行的本票,单张的最大额度是十亿欧元,待会儿陈先生如果输了,这张支票就归你们了。当然了,”说着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方才转头看向陈扬,笑道,“我相信你不会输的,对么?” 陈扬没有回答她,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估计他对项谨的突然到来也有点接受不了。 众人一听是巴克莱银行的本票,还一开口就是十亿欧元的支付额度,饶是他们也是见多识广腰缠万贯的人物,仍然是惊讶得无以复加。 而其他几位公子哥或许不是很清楚,但出身香港私人银行业翘楚的那位金少却是很清楚这家在世界金融业排名第一的银行巨头所发出来的承兑支票的恐怖能量。 粗略往台面上一扫,他便已经能确认这张支票的真伪了,再看了一眼项谨随手扔在赌台上的那本支票簿以及那支专用的签字金笔,他心里头更是骇然无比。 的确,要知道项谨的这本支票簿和签字笔都是用特殊的材质制成的,据说这种一共十页的黄金质地支票簿,在全世界范围内能拥有它的顶级富豪绝对不超过二十个,而且每本都是有流水编号的,至于项谨用来签名的这支金笔也同样很特别,在普通纸张上是写不出字来的,也只有在这种用金箔制成的支票上才能写出文字。 而此刻,这两样本来只应该存在于传说中的顶级支票簿以及签字笔,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如何能不感到惊骇万分,甚至还有点遏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其他几人看到金少那一脸震惊模样,心里都雪亮无比,却是没有谁敢傻*的去置疑这张在灯下不时闪烁着金光的支票是赝品了。 而项谨见陈扬脸色木然没有理她,心中微生嗔意,丝毫没顾忌到旁边还有外人在,很小女人的冲陈扬瞪了下黑亮的眸子,随即才转头重新看向众人,“呵呵,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大家继续玩吧。” 项谨这话一说,众人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重新把注意力回到了赌局上来。 哗啦 一阵筹码被推倒的声音猝然间想起,随即,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我不玩了。” 众人转头一看,才知道是颜玥退出了。 虽然并不奇怪,毕竟没有谁真正能拿几个亿来豪赌一把牌的。但同时,众人看到先行退出的竟然是颜玥后,还是微微感到有些诧异和不解。要知道这牌局里,真正有能力玩下去的也就只有颜玥这个颜家大小姐了,她这一主动宣布退出,无疑给其他人带来了无比巨大的心理压力。 “你们玩吧,我去下洗手间。” 颜玥边说边径直从椅子上起了身,目光冷冰冰的瞥了一眼陈扬和他身旁的笑颜如花的项谨后,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了赌桌。 其实只要稍微留心点的人,很容易便能发现,自从项谨冷不丁出现以后,颜玥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方才发牌过程中的轻吟浅笑早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现在这副冷漠面孔。 但陈扬却同样没有理会颜玥临离桌前,瞥向自己的那抹冷漠目光,他依旧是一副漠然表情,微微抬首看向侧方的郭少华,淡淡问道:“郭总,你呢?” 郭公子心中一突,轻放在台面上的双手也开始微不可闻的颤抖起来,那几枚鲜红如血,代表着亿元的红色筹码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他这时候却犹豫了。 五个亿,加上前面扔出去的筹码,这已经不是输不输得起的问题了,他很清楚,哪怕把自己全部身家都加在一块,也不足以支付这次的高额赌资。 赢了当然皆大欢喜,可万一输了呢? 是的,尽管陈扬这手牌是一个顺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可能性小并不代表就完全没有可能,万一他的底牌真的是一张七怎么办? 但如果不跟,前面扔出去的一个多亿就打了水漂,若是待会儿等陈扬揭开牌底是张超级烂牌,那自己可真就成了圈子里傻-逼的代名词了。 做为台湾郭家的大少爷,天悦集团的少东家,这个脸他真的丢不起啊 怎么办? 到底跟是不跟? 此时此刻,郭少心里头真可谓是纠结万分,他这辈子活了都快三十年了,可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纠结的时刻。 陈扬似乎知道对方正经历着这辈子最艰难的巨大心理折磨,这时很善解人意的没有急着去催促对方做出决定,而是点起了一颗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他这一抽烟不要紧,倒是惹得旁边的项谨不太高兴了,项谨轻轻皱了下眉头,自顾自的小声嘀咕了一声。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前段时间在燕京家中看过陈扬的体检报告后,她就开始跟陈若男形成统一战线反对陈扬抽烟了,其实陈扬的身体是很强壮的,一点毛病没有,就只是医生在报告上提到说他抽烟的话可能会影响生育这点让项谨很不开心,不过这里还有旁人在场,她再不喜欢陈扬抽烟,这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场面很诡异的突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时,一阵清脆悦耳的筹码撞击声突然间响了起来。其他人这才意识到,赌局还远远没有结束。 嗒啦 一阵轻响过后,几枚红色的筹码被扔进了投注区里。 不过,却不是郭少面前的筹码,而是郭少的女伴,也就是那位星辰实业的大小姐李子君扔出来的。 真看不出来,她居然是个女中豪杰,连眼睛都不眨,几个亿就扔出去了。 紧接着,李子君那清脆中带着一丝糯软的清甜嗓音响了起来:“五个亿是么,我跟了。”边说着,她笑吟吟的再看了看陈扬面前的那手牌,然后美眸微微一抬,略带挑衅的目光便落到了陈扬的脸上,“呵呵,我真挺好奇的,陈先生的底牌是什么?再说了,算命先生说我今年财运旺盛,不跟可不行哦。说不定待会儿是我赢了呢?” 众人可没她说得那般轻松,看到她毫不顾忌的跟了之后,心里头不约而同的再次震惊起来。也是,这还留在台面上的几人中,真说起来,李子君的那把烂牌甚至比陈扬的都不如,陈扬好歹还有个盼头,说不定能成个小顺子,而李子君这把烂牌,只要待会儿郭少跟了,那她必输无疑。 “呵呵,子君,你跟陈先生玩吧,这把牌,我认输了。” 就在众人大感不解的时候,场中再次响起一个风轻云淡的声音。 紧接着,便看到那郭少一脸大度的随手把面前的那手牌一搓,很潇洒的往弃牌堆扔了过去。而他的手法倒是精妙绝伦,这一轻轻的甩过去,旁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底牌是什么,他这手牌就混入了弃牌堆里了。 是的,郭少让众人大失所望的在关键时候阳痿了 陈扬颇有些诧异的看了脸上一副淡定表情的郭少,心中却是难免对这个公子哥高看了一眼。 的确,这种壮士断腕的涌起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但不管怎样,他也还算是输得挺光棍的,好歹算是帮自己挣回了几分薄面。毕竟在旁人看来,他这更像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女伴,而主动弃权不跟的。 当然了,郭大少现在是有苦自己知,打掉牙齿和血吞。别看他脸色如常,弃牌手法精妙,其实心中肉疼得都快当场晕过去了,这可是一个多亿啊,他三分之一的身家在这短短不到十分钟就消失殆尽。他甚至开始琢磨着,怎生找个法子把这赌债给躲掉了。 不过这个念头在他脑中刚一闪现,立刻就被他自个给驱除出去了。如果说牌局开始前,他还存着几分小觑之心,可随着项谨的到来,他这点小觑之心已经荡然无存。是的,人可以说谎,可那支票簿可说不了谎,先不管这个美艳女人跟陈扬是什么关系,但显然陈扬也绝对不是他们一开始认为的那种普通的政府官员。而他现在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这次可能是真撞到铁板了。 虽说郭少此刻心中杂念丛生,但赌局还没有结束。 而郭少阳痿之后,这场赌局则很诡异的演变成了两个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来的人之间的对决。 同为房地产行业的领军人物,但客观的讲,星辰实业的综合实力,在圈内排名尚在南扬集团之上,而这位李子君小姐却是不折不扣的千金大小姐,在国内数得出来的几家豪门中,她做为家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现任星辰集团的董事,确实也有这个实力玩这一票大的。 “好了,现在此局还剩下陈先生和李小姐,两位请开牌吧。” 服务生恪尽职守,等众人冷静下来之后,才很专业的做了个手势,示意双方可以揭开谜底了。 按赌局规则,应该是后跟的一方先开牌,因此这时是由李子君先翻开底牌。 李子君倒也不拖泥带水,用她那纤细修长的五指,很优雅的把压在最下的底牌掀了开来,露出了此牌底的庐山真面目。 黑桃A 是的,李子君的底牌是一张黑桃A。 也就是说,她这一整手牌还是全都是散牌,就唯独这张黑桃A最大。 众人看了,脸上表情各异,但大多还是微微松了口气。毕竟,只要不是太倒霉的话,正常情况下,按他们的牌局规则,陈扬这三四五六只能抓到七才算是顺子,而颜玥已经拿到了两张七,因此他这一把烂牌组成小顺子的几率微乎其微,这个赌局赌到最后更可能是以单纯的比大小结束。 而现在,李子君抓到了一张黑桃A,赢面已经相当大了。 “呵呵,陈先生,现在轮到你了。” 李子君轻笑着看向了陈扬,看上去似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陈扬一直不动声色的脸庞这时却很诡异的变了变,然后就见他直直的盯向李子君,说出了一句让在场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话来。 “李小姐,在揭开底牌之前,我可以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如果这把牌我赢了,我可以不要你的钱,但希望你能够保证,以后离颜玥远点” 就在众人莫名其妙之时,那李子君却是更让人费解的俏脸刷的一寒,方才的优雅姿态荡然无存,如同被踩了尾巴似的冷哼起来:“陈先生,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玥是我的好朋友,我想我没必要跟你保证什么,你也不比替我担心,这点钱我李子君还能够出得起,请你即刻开牌吧。” 陈扬暗自摇摇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只好悉听尊便了。 啪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响起。 他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在这种十多亿的赌局,变得如同打了激素般的亢奋,他只是很随便的伸出右手,轻轻掀开了自己的底牌。 红桃三 没错,他的底牌是一张很小的红桃三。 但是 “呵呵,陈扬,你赢了。” 项谨轻笑了一声,不过,从她的表情上却看不出太过兴奋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转头朝陈扬说了一声。 “嗯。” 陈扬朝她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同样的,他的脸色也看不出他赢了这场赌局有多高兴。 是的,赢了赌局,他却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下意识的转头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洗手间精致的木门紧紧的闭着,不知道颜玥在里面搞什么鬼,甚至连这场豪赌的结局都懒得看了,一直就躲在洗手间里。 “陈先生,下个月十五号之前,我会把钱转到你银行户头的。” 李子君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这才朝她看了过去,不过,让所有人都微觉诧异的是,虽然输了一笔巨款,但李子君脸上却看不出有多么的沮丧和痛苦之色,脸色相比刚才,也只是稍微变得有些发白而已,并且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紧接着,便见她缓缓从椅子上起身,拿起搁在桌面上的手袋,朝众人很客气的点了点头后,转过身,居然也径直朝洗手间方向走了过去。 陈扬见状,似乎想到某种不好的可能,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也是,这个女人可真会找机会,在小玥感到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下手。估计她去洗手间也不会干什么好事。 但不管怎么说,先不说项谨也在场,即便项谨不在,他也不可能像李子君一样跑到厕所里头去安慰颜玥。 转而又一想到,自己此刻竟然跟一个女人较什么劲啊,他却又忍不住暗暗摇头苦笑了起来。 把脑海中这些纷乱的念头抛开,回过头,重新回到赌桌上时,在场其余的公子小姐们现在却是一个比一个老实。 方才赌局开始前的爽朗笑容早就从他们各自脸上不翼而飞了,剩下的则是尴尬,懊恼,后悔等等诸多负面情绪夹杂在一起的复杂表情。即便还有在笑的,但那笑容已经很明显的变得干巴巴起来。 而其中又以郭大少最甚,虽然此刻他脸色还勉强能保持住刚才的那副风轻云淡,但实际情况却是,刚刚陈扬掀开底牌的那一瞬间,他差点当场失态的骂出声来,一张俊朗的白脸更是刷的一下变成了血红的猪肝色。 还好,他死死的控制住了自己,才没有出现输钱又输人的丢脸场面。 “呵呵,陈先生,你的运气真好,一对三就赢了这么多钱,说出去还真没人信啊。” 郭少强忍住心中滔天般的郁闷,强迫自己故作大方的向陈扬表示了祝贺,甚至还硬着头皮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来。只不过,他这话里的酸溜溜的味道,却是让人隔着十万八千里的都能闻得见。而且说真的,他不笑还好点,这一硬挤出来的笑,在旁人看来,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好在旁人也没工夫去细心观察他,毕竟其他人也输了不少,即便是那个最早阳痿的金少,也输了一千万。而这一千万完全是为了挣个面子,若不是考虑到家族的声望,他压根就不会参加这狗屁赌局,现在回头想想,就让他好一阵肝肠寸断啊 至于其他的焦少,吴少,两人也各自输了四千万,两人虽然也都肉痛不已,但还勉强能承受得住,看了一眼金少,他们方才意识到这个港佬真他**够滑头啊 剩下的几位太子女们,这时候花容谈不上变色,但想要再如方才一样如盛开的牡丹却是再不可能了,一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没半点精神了。 而陈扬却没工夫去理会他们的众生相,收回目光后,不动声色的看向桌旁的众人,提醒了他们一声:“各位,还打算接着玩么?” 还玩? 众人闻听此言,心里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这一局已经玩掉了半条小命,再玩下去,可不得把小命交代在这儿了?再说了,你他娘的真当我们几个家里头是开印钞厂的吗?抢钱也不是向你这么抢的对不? 当然,想是这么想,不过众人脸上却是尽量不把这种郁闷到了极点的心情宣泄出来,一个个的莞尔表态道:“呵呵,今天有点晚了,改天吧,改天一定,一定。” “是啊,虽然有点扫兴,但待会儿我还有点业务要跟广发证券的谭总聊聊,你们玩的话继续哈,可别管我,我可是真抽不出时间咯。” “对了,西西,你不是说你有个叔叔也在,想要介绍给我认识的吗?咱们待会儿就过去吧,可别在长辈面前失了礼数哦。” 众人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假笑,嘴上则说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屁话,虽然可笑之极,但却是让现场气氛变得很是和谐起来。并且虽说他们此刻对陈扬已经恨得牙痒痒了,但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很看得开的表情来,似乎也就输了百十来块钱的样子。其实输钱是一方面,另外更多的郁闷来自于他们本想好好,没曾想,却被别人狠狠的恶心了一把,这想想都让他们心里头郁闷得快要吐血。 好在这点门面工夫他们倒是个个都是高手,丝毫看不出来半点对陈扬的不满。 “陈先生,一会儿我还有事可能得先失陪了,这几张支票您先拿着。” 香港金少大笔一挥,刷刷刷的连写了四五张支票,然后满头大汗的从支票簿撕下,从桌面上推到了陈扬面前。 陈扬连看都没看一眼,倒是项谨把这几张支票从台面上拿了起来,在手上过了一遍后,眉头不由轻皱起来,有些奇怪的嘀咕了一声:“呀,怎么这么多张啊?”跟着又看向金少,诧异的问道,“金先生,能换成一张整票么?这么多张,装兜里都挺麻烦的呢。” 项谨话声落下,就只听“刷”的一声,金少的白脸顷刻间变得通红无比,羞愧万分的他,甚至连一些基本的社交礼节都忘了个一干二净,红着张关公脸,女伴都没叫上就踉踉跄跄的落荒而逃了。 项谨顿时更觉诧异,不过在看到金少狼狈不堪的身影远遁之后,她也只好悻悻的回过头,把金少的那几张支票都塞自己包里头了。 而金少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几位输家这时也同样是羞愧万分,恨不得当场变成了隐形人。也难怪,要知道他们虽说手里头都有支票簿,但跟金少的情况也差不多,每张支票最多也就能签二百万到五百万不等,这几千万虽说还能支付,但光是跟这儿刷刷的猛签支票就够他们觉得丢人现眼的了。 果然,接下来,那焦少和吴少在众人的异样目光中,各自硬着头皮刷刷签了七八张支票后,干脆直接把薄薄的支票簿都留了下来,然后飞快的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要他们小命的偏厅。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们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陈扬了。 几个铁哥们走了以后,最后剩下的就是郭公子一个人了。 他这把牌郁闷之极的输了一亿四千万,几乎把大半身家都扔在了这里,真是辛辛苦苦到头,却是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不过,在看到方才几个哥们的窘迫情况后,这时他脸色稍微好了点,甚至有点庆幸自己输得够多了。至少,他觉得不用像这几个倒霉蛋那样,当场就写支票清还赌债。 “嗯,陈先生,这样吧,下个月十五号之前,我会把今天晚上输的钱打到您户头上的。” 他还算镇定的把刚才李子君说出来的话重复了一遍,相信既然陈扬默认了李子君的支付方式,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陈扬没开口说话,倒是项谨一脸奇怪的出言反问道:“郭先生,你不是吧,这点钱也要拖到下个月么?以你们天悦的实力,总不至于签个支票也不行的吧?” 靠,我要能签会不签给你吗 郭少心里堵得发慌,在肚子里大骂了起来,而眼前这个方才还觉得美丽动人的大美女,这会儿却是让他恨得没办法用语言形容了,难怪家里老人常说,最毒妇人心啊 当然,他脸上却还是一副镇定表情,不动声色的笑笑说道:“陈先生,以我们天悦跟贵市的关系,你总不会还担心我郭少华” “算了,你写张欠条吧。” 陈扬摆了摆手,淡淡说了一句,打断了对方的话。 什么? 拜托,你可真敢说出口啊,让我堂堂天悦的大少爷写张欠条? 下一秒钟,郭少差点当场疯掉,一下子再也忍不住了,脸色刷的冷了下来,啪的一声,拍案而起,硬邦邦的冲陈扬说道:“抱歉,陈先生,欠条我是不会写的,我有我做人的原则和底线,而且,我可以这么认为,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陈扬抬眼看向转瞬间变得怒不可遏的郭少,嘴角一勾,冷笑道:“郭总,你怎么认为那是你的事,愿赌服输,天经地义,当然,如果你真不想写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郭少闻言,一肚子准备喷出来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却是半句话也讲不出来了。 “呵呵,陈扬,你还别说,我之前也跟几个台湾商人打过一些交道,都挺有原则和底线的呢。”项谨抿嘴轻笑了一声,言语中极尽挖苦与讽刺之能事。 郭少气得浑身剧烈颤抖,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跟个愤怒的木桩一样杵在原地,脸色干巴巴的,其状瞧着让人唏嘘不已,而若是让他的那些员工们瞧见了,估计怎么都不会相信,他们那不可一世的小老板会落到今日这副窘迫难堪的田地。 终于,在僵持了足足两三分钟之后,郭少颤抖着掏出心爱的派克笔,死死的抿住嘴唇,手哆嗦着,在一张便签纸上写下了这辈子第一张,同时他发誓是最后一张的欠条。 “很好。” 陈扬接过欠条,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而郭少则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大步走出了这间偏厅。 搞笑的是,貌似这间偏厅原先却是他自己安排订下来的,郭少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其中郁闷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旁人却是很难得知的了 等人都走*了,项谨才转头看了看陈扬,柔声询问道:“咱们也回去了,好么?”边说着,目光若有若无的瞥了远处仍紧锁着门的洗手间方向一眼。 其实她并不认识颜玥,唯一见过的一次,也是在两年前了,就是闵柔搞出来的那次蛋糕事件上,当时颜玥也在场,只不过后来提前走人了,而且也没有表现出跟陈扬有什么暧昧关系。 只不过,以颜玥这种让女人都有几分嫉妒的天姿国色,虽只是两年前的匆匆一面,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出于女人特有的敏感,她刚才一进到这间偏厅,立刻就察觉到了颜玥的不对劲,而且似乎是跟陈扬有莫大关系。 因此,此间既然事情已经了结,她立刻就想到了要赶紧离开。 不说别的,她自认为自己的长相身材各方面都很出众了,可跟颜玥比起来,即使是同为女人,她也不得不承认,颜玥比她还要漂亮几分。 当然了,这其实只是她自己这么认为而已,说实话两个人间并没有什么可比性。颜玥的确是青春逼人,但项谨身上那种从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成熟-女人才特有的诱人魅力,却更让男人们心驰神往,比如陈扬就好这一口。 而且说真的,虽说这次见到颜玥时,这丫头已经比以前明显成熟了很多,也确实让陈扬很是惊艳了一下。但在他眼中,却还跟以前一样只是个小丫头罢了,跟他印象中的那个小玥,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看到陈扬沉吟不语,只顾着抽烟,一副没听到自己说话的样子,项谨顿时就有些暗恼,皱眉道:“那个颜小姐我见过的,你跟她还有事要说,是么?” 陈扬这才回过神来,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颜小姐?”说完才反应过来,又看向洗手间,道,“你说颜玥啊?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我刚才在想其他事情呢。” 他这倒没在说谎,前面郭少离去时候的阴狠目光让他不得不留个心眼,先不说别的,至少郭少的父亲这时还在宴会厅里,貌似还跟刘书记在一块,人家郭老板的儿子吃了这么大一个暗亏,指不定回头会怎么乱讲话呢。他刚才也是在仔细琢磨着,待会儿万一刘书记找自己单独聊聊,该怎么应付过去。 “你少在我跟前撒谎。” 项谨一脸的不信,娇嗔说道。 陈扬也不好多解释,这种事越解释就越见鬼。当即笑着轻拍了一下项谨白嫩如水的俏丽脸蛋,“信不信由你,快走吧。” 项谨没想到陈扬这人没个正行,刚刚还一本正经的,这会儿转个脸就对自己动手动脚,顿时俏丽一热,忙扭头躲开,啐了他一口:“你别胡来,还有人在的呢。” 陈扬哈哈一笑,从椅子上起了身,四下看看,厅里空空如也,除了自己和项谨二人,也就是依旧躲在厕所里的颜玥和李子君二女了,至于那个临时被抓来发牌的服务生,倒也早不知跑哪里去了。 他下意识的往台面上扫了一眼,牌桌上还保持着方才的凌乱模样,而颜玥由于是提前离席的,她的那手牌并没有像郭少那样潇洒的扔到了弃牌堆里,而依旧是静静的平放在了台面上。 看到这张底牌时,他目光顿时就是一滞,脑中不禁闪过方才颜玥愤然离席的一幕。 只是不知为何,他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心底里的好奇,没有掀开牌底来看。 在心里暗自轻叹了一声,才撇了撇嘴,转头冲项谨笑笑,“咱们走吧。” “嗯。” 项谨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却是让陈扬先走了半步,她则伸手揭开了被颜玥压在最底下的那张牌,偷偷瞧了一眼。 是一张红心七。 也就是说,颜玥这手牌是三条七加两张散牌,稳稳的赢了陈扬的一对小三。 只是,这时候除了她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她刚才为什么会主动弃牌了。 她真的只是怕输么? 没有人知道。 项谨轻轻抿了下嘴唇,把牌重新放下后,便快步跟上了陈扬。 两人也不耽搁,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偏厅门口。 “陈扬,你这就打算要走了吗?” 就在陈扬二人快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的颜玥冷冷的声音。 陈扬回过头,却诧异的看到,颜玥这时正气冲冲的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到了方才他也曾经坐过的那张沙发上,然后二话不说,抓起茶几上的一杯原本是郭少帮他准备的伏特加,一口就倒进了喉咙里。 烈酒刚一入喉,她就连连咳嗽起来。 “小玥,你别这样。”李子君在一旁劝道。 “你别管我。” 颜玥冷哼了一声,转过头,目光阴冷的瞪着陈扬:“你留下来,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改天吧。” 陈扬淡淡应了一句,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好,你不留下来是不是,那我把这些酒都喝光了” 颜玥冷冷说道,说完,劈手就又抓起了一杯伏特加,仰脖就倒进了嘴里。 啪 她用力把酒杯拍在了茶几上,目光依旧阴冷的盯着陈扬的背影。 “咱们走吧。” 陈扬对边上的项谨知会一声,大步离开了偏厅 第一四六章 就是喜欢他 第一四六章就是喜欢他 “先生,您请慢走。” 门外,彬彬有礼的服务生很恭敬的对陈扬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扬轻轻点头回应一下,刚想要快步离开,不想项谨却突然轻扯了他一下,垂着头小声说道:“陈扬,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跟那个女孩子说句话再走,不然,我担心她会” 虽然心里难免有点不舒服,但项谨终归还是一个善良的女人,这时当她看到颜玥在厅里一杯接一杯的灌着烈酒时,她的善良终于还是战胜了女人的嫉妒心,竟然主动劝起了陈扬。 陈扬却是面不改色,无动于衷道:“放心好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能出什么事啊。” 项谨闻言一怔,正要再说些什么,可陈扬却颇有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就别管她了,咱们快走吧。” 说罢,他便往前快步离开了偏厅门口,重新往大厅方向走了过去。 项谨皱眉看了一眼陈扬迅速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看已经被服务生重新紧闭上的厅门,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在心里轻叹了一声,然后才快步跟上了陈扬 偏厅里。 当门关上的一刹那,颜玥的原本因为喝了两杯烈酒而显得红扑扑的俏丽,顷刻间刷的一下就变得惨白无比,她不敢相信陈扬就这样轻易离开了,甚至还一副连话都懒得跟她再说半句的架势,让她心里是又恨又恼,两片红唇紧紧的抿住,并且不住的在轻颤着,似乎想说什么却是死死的忍住了。 是的,今晚上她确实是带着股怨气来的,自从上次在华海的慈善拍卖会一别之后,迄今已经过去两年多时间了,虽说上次在拍卖会上,两人各自在一个包厢里头斗灯,并没有见面聊过,但当时的她心里的怨气还是不算太大的,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陈扬却始终没有按照两人的约定去华海找她,这才让她心里怨气渐渐浓了起来。如果不是她父亲一直软禁着她,她恐怕早就要跑来质问陈扬了。 更何况,她也不认为自己今晚上做了什么对不起陈扬的事,没错,前面当那些公子哥太子女们在一起嘲笑愚弄陈扬时,她的确是没有站出来说两句好话,只是在旁边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在观望看戏着,但是,她同样也没有掺和进去,只是觉得陈扬被人瞧不起挺好笑的罢了。而且,这也无非是她做为一个女孩子,希望通过生气来引起心上人注意的一种小计俩罢了,并没有什么做得太过分的地方。 可是,陈扬的表现却让她大失所望. 足足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她才把死死盯在门背上的两道目光收了回来,回过头,扫了一眼茶几上还剩下的六只盛满伏特加的精致玻璃杯,胸口突然剧烈的起伏起来。 “你以为我不敢喝是吗?好,我现在就喝给你看,喝死了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然后就见她赌气似的拿起其中的一只酒杯,边说边往唇边递了过去,一仰脖,眼看着竟要直接往嘴里灌进去了。 一旁对颜玥始终不离不弃的李子君见她这个样子,顿时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拦住了她,忙不迭劝道:“小玥,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刚才已经喝了两杯了,再喝下去小心把自己身体给喝坏了。” “子君姐,你别拦着我,我心里不舒服,你就让我喝死好了” 颜玥边说边用力推开了李子君的手,然后一仰脖,把一大杯烈酒直接往嘴里头灌了进去。 啪 酒杯重新被她用力拍到茶几上时,已经空空如也了。 第三杯酒入喉之后,她那略显苍白的脸蛋,再次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醉人酡红来。 并且,她看样子还真没有喝够,紧跟着立刻就又拿起了一杯酒。 李子君见状,赶忙又伸手去拦她,同时嘴里语重心长的连声劝道:“小玥,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就算喝再多有什么用呢?你自己喝坏了身体,那个臭男人指不定又得偷着乐了。再说了,那个贱Men他到底有哪点好的啊,反正我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年纪大不说,而且长得也难看死了,更何况他还有老婆孩子了,这个世界上的帅哥多了去了,以你的条件,将来想找什么样的找不着啊,你犯得着为那个混蛋这样要死要活的嘛” 不得不说,李子君这个女人嘴巴还真是有够缺德的,短短几句话里面,陈扬就被她换着花样的骂了个狗血淋头,只是,她这时候是真的替好姐妹不值,还是在心里头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得两说了。 而颜玥似乎还真有点把她的话听了进去,拿住杯子的手顿时就是一滞,目光也变得有点散乱呆滞起来,有点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了起来:“是啊,我为什么呢?他明明一直都不喜欢我的,别的男生想要追我的时候都是很热情的,可他从来都没有过,他明明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可他从来都没有顺过我的意,反倒总是要惹我生气,让我心里难受,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李子君赶紧伸手很温柔的搂住了颜玥,在旁边不停的给她打着气,“可不就是了,小玥,你能这样想就对了,你前面是没看到刚才那贱Men摆的臭架子,小小的一个市长瞧他得瑟的那个劲儿,我就不知道他得瑟什么啊,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哼,在我眼里,他这种贱Men就应该拉去人道毁灭。” 李子君一脸义愤填膺的说道,言语中无所不用其极的贬低挖苦陈扬,一口一个贱Men叫得不亦乐乎。 颜玥却恍然未觉般的茫然摇着头,语无伦次的断续说道:“子君姐,你不知道的,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可是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子君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这辈子就是喜欢这一个男人呜呜” 颜玥说到最后,如同天底下所有刚失恋的女孩子一样,呜的一声,倒在了李子君怀里,情绪失控的失声痛哭了起来。 看到颜玥这副样子,让李子君一下子呆若木鸡的愣住在了,恍然间,她也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很痛很痛。 良久过后,她才冷冷的说了一句:“小玥,你真的要喝,那我陪你一块喝” 第一四七章 责任重大 第一四七章责任重大 陈扬和项谨出到外面大厅没多久,便看到了刚跟几个商人在小会议室里聊完天出来刘书记。 此时已经差不多九点半了,看样子刘书记是打算要离开了。 不过这时候庆祝晚宴正值**,来宾们正各自扎堆的聊得正欢,也难怪,在这种级数的宴会上即便手头上没有什么项目好聊的,但广交朋友总不会有错的,中国说到底还是个关系型社会。 甚至包括前面刚刚被陈扬修理了一顿的那中港台四大才子,这时候竟然也如鱼得水的在宴会里到处找一些相熟的老总或者岭西政界人士聊天,至少从他们脸上丝毫看不出半点刚刚郁闷之色,貌似一个比一个掩饰得更好。 而很明显,刘书记刚一走出来,立刻受到了大部分人的追捧,不过刘书记却显得有些疲惫,都婉言谢绝了各方的邀请,而是一路径直往厅门方向行去。陪同的则还是那位来自台湾的大老板郭方明郭总裁。 本来正忙着跟省委办公厅一位随刘书记下来的高姓副秘书长聊得正欢的韩海天一见到刘书记出来,立刻在第一时间迎了上去,而刘书记貌似也有话要交代他,当即在门口顿足稍停了片刻。 “刘书记,我已经帮您安排好了,待会儿马上就安排专车送您到南港一招休息。”韩海天察言观色的能力颇是不俗,见刘书记现出疲惫之意,他就没再有半点溜须拍马,直接把南港这边的接待工作汇报了一下。 “呵呵,海天同志,今天就算了吧,待会儿我就直接赶回省城了,你呀,也叫同志们早点回去休息。” 刘书记笑着婉拒了西州方面的安排。 韩海天对此倒不算太惊讶,毕竟领导的行程不是自己等人可以做主的,领导说了要走,那是怎么也不会留下来了,说多了反倒不美,还不如给领导留下个干练爽快的好印象。而且今天晚上刘书记能在元宵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头亲自来南港参加工业园的揭牌宴会,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对他工作的一种肯定,从方才刘书记的讲话中能明显感觉到这一点,加上今天跟几个省委下来的高层也相谈甚欢,让他心里暗喜不已。 “那好,刘书记,一会儿我马上去安排一下。” 韩海天点点头,说完就要回头去招呼几个手下过来,尽管亲自送刘书记回省城有点夸张,但起码送出南港市还是要做到的。 刘书记却再次摆手拦住了他:“海天同志,你就别麻烦了,这里还有不少客人,你这个东道主可要当好,提前离席可不大好。”停了一会,刘书记目光又往厅里方向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才有些遗憾的笑叹一声:“呵呵,本来打算要跟你和陈扬同志好好聊聊的,可没办法,省委有些事要我马上处理,只有等改天了。” 韩海天闻言,脸上立刻现出一丝惋惜之色,但还是笑笑说道:“是啊,刘书记难得来咱们西州给我们指导工作,倒是太可惜了。” 刘书记就笑了笑,然后又温言跟韩海天聊了几句,倒是让韩海天深受鼓舞。 两人差不多聊完的时候,陈扬也走了过来,跟刘书记说了几句场面上的道别话。毕竟做为西州的主官之一,省委老大要走了,他不来送一下却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很快,一行人下到了楼底,刘书记的专车当然早已经在台阶旁等着了。 刘书记笑着跟众人挥手示意了一下,然后在一众省委随,西州大小官员以及一些商界朋友的注目礼下,钻进了车子里。 就在司机准备要帮刘书记关上车门的时候,刘书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摆手制止了司机,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朝站在送行队伍最边上的陈扬招了招手:“陈扬同志,你到我车上来一下。”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紧接着不约而同的用一种艳羡的目光瞥向了陈扬。 倒也难怪,别看今晚上刘书记一直没怎么正儿八经的跟陈扬聊过,但这临走前却还专门把他叫上车单独谈事情,其中的门道,想必得让在场这些官场老油条们揣测许久的了。 看来,岭西官场里风传的说什么这西州的陈市长背后的靠山是刘书记,这小道消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而陈扬这时却是一副心不在焉忙着考虑其他事情的样子,对刘书记的召唤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以至于旁边的手下王胖子轻咳了一声,他才从遐思中回过神来。 “市长,刘书记叫您呢。”王胖子用极低的声音提醒了他一句,一副主荣奴贵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陈扬“哦”了一声,赶紧回头看去,果然看到刘书记脸色很严肃的看着自己,他心中一突,赶紧又对王胖子低声交代了一些事,然后便在众人复杂无比的目光注视中,飞快上了刘书记的专车。 嘭 一声轻响,车门关上了。紧接着,这辆黑色奥迪便缓缓驶出了酒店大门,消失在了众人的目光中。 奥迪车里,陈扬则是一脸忐忑的安静坐在后车厢里,等着听刘书记的教诲。在他看来,像这种领导专门把下面人找来私聊的情况,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加上刘书记此刻脸色多少显得有点严肃,更是让他心中惴惴不安起来。脑子里飞快的盘算起了自己到西州之后,一些工作上的得失。 “陈扬同志,听说你跟海天同志近段时间关系闹得很僵,有这回事吗?” 车子驶了约有两三分钟,刘书记才开了金口。不过他这话一说,倒是让陈扬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在国内官场,一二把手的对立关系是天然存在的,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其中必须要把握好一个度,尤其是在领导眼中,这个度你们下面人如果自己把握不好,影响到了工作,那么领导势必就得亲自出面敲打一下了。 “刘书记,我跟海天同志在工作思路上是有点分歧,但问题不大,我想我们应该能处理好的。”陈扬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很灵活的回答了刘书记的问题。 “你呀,可是越来越滑头了,这样可不好。”刘书记脸现一丝苦笑,有点没好气的冲陈扬说道。 陈扬却是不太习惯刘书记态度突然变得这么随和,当下也只能陪笑了两声。 紧接着,就听刘书记继续说道:“我看了一下这次你们西州送上来到省委党校参加培训的人员名单,说实话,我对你的一些做法是有点失望的。” 刘书记直言不讳的批评让即使是像陈扬这样脸皮厚的人也不禁老脸一热,他很清楚,自己跟韩海天在踢人问题上发生的一些小摩擦,现在看来丝毫没能逃过领导的法眼,反倒是给领导留了个不好的印象。 见陈扬默不作声,刘书记才叹口气道:“陈扬同志,我把你单独叫上车来,只是想提醒你一声,希望你要时刻牢记自己到西州工作的重心,我想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中央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你,今年是十五大,早前在中央年度工作会议上,总书记对我们岭西有过重要指示和要求,希望你能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 陈扬闻言心中一亮,刘书记用了一个“我们”的词语,其中的深意不言自明,而刘书记口中的“总书记”,想来也应该是其后上位的校长了。虽然还没到时候,但在一些比较私人的场合里头,团系内部人员也早就用上这个称呼了。 显然,同做为团系里的重要干部,刘书记在陈扬面前说话时却也不算过分隐晦,话语中传递了很殷切的希望,而且也很明白的表示出不想让他过于介入地方官场那潭浑水里太深的意思。毕竟作为团系中屈指可数的身处高位的年轻干部,陈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其他派系放在显微镜下放大无数倍来仔细观察,他若是惹出什么收不了场的祸事,绝对会给团系带来很负面的影响。 至于说对他在西州的工作表现,别说失败了,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连平庸都是不可饶恕的。 如果他不干出点让人满意的成绩来,到时候想必有的是风言风语要冒出来了。 比如说,凭什么你们团系要把像他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干部放到如此高的位置去?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值得考量的问题,虽说中央一直在提倡提拔重用年轻干部,但陈扬也实在是太年轻了点。 是以,方才刘书记才会出言苛责于他。如果他只是个普通官员,刘书记对他的表现,恐怕应该是赞赏有加的。 一念及此,陈扬也感觉到了自己肩上沉甸甸的压力,沉吟片刻后,他才正色说道:“刘书记,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加倍努力工作的。” 刘书记微微点头,然后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他道:“好了,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不要被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牵扯了过多精力,你回去也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我会尽量给你支持的。” 约摸半个小时之后,陈扬才急急忙忙的乘坐出租车返回到了酒店门口。 在门口,他就碰到了王胖子。 “市长,你要约见的那个颜氏企业的颜小姐方才就已经提前走了。”王胖子急急忙忙的说道。 “走了?” 陈扬诧异不已的皱眉反问了一句。 第一四八章 邪恶的欲望 第一四八章邪恶的** 南海边上,一个不甚知名的别墅区里,此刻万籁俱静,寂静得吓人,周遭只能听到徐徐吹来的海风声,或者是偶尔从旁边距此不远的一个小渔村里的几声狗吠声。 说起来,尽管南港现阶段只是个县级市,并且也远远比不了相同的其他一些沿海城市。但这个规模很小的别墅区仍然显得很鹤立鸡群,在南海海岸线边上的所有的富人别墅区里,仍然显得很鹤立鸡群。 小区的别墅不多,南北两区加在一起也不过才二十户人家,都是一些外地大老板提前买来做度假屋用的,平时基本上没有人住。 但不管有没有人,小区的物业管理却是安排得一丝不苟,各项安保设施十分完备,甚至还有网球场,游泳池,小酒吧等等各种各样的娱乐健身设施,当然了,物业费可也不低,一户人家最少都得交足两万块的年费。不过对于能在这里买房子的有钱人来说,两万块钱的物业费,那是连毛毛雨都算不上的了。 平时在门口值班室的保安都比较闲,因为没人来嘛,也就是到了夏季来的住户才稍微多疑点。但今天却是个例外,因为今天八号别墅楼的那个住户居然来了。 保安是个姓李的小伙子,此刻笔挺挺的站在门岗的位置,没办法,前面那家的住户开车经过时,把当时正躲在保安室里抽烟的他狠骂了一通,这会儿不得不打起十分精神头来了。 目光斜斜的看着远远的一处仍闪烁着灯光的那幢四层别墅楼时,小李保安忍不住在肚子里骂了一声:“**,这些有钱人,好死不死的三更半夜跑回来干嘛” 不过等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刚才训斥他的那个美女的面容时,又忍不住一阵鸡动不已,半响才唏嘘不已的暗叹一声:“唉,刚才那妞长得可真他**有味道,那双大*-子若是给我捏一下,老子这辈子才算真值了。” 在一阵想入非非的YY中,小李保安腰杆挺得更直了。 、 而在别墅楼里,这位正被一个年轻小保安YY着美女却正忙得满头大汗,费劲无比的搀扶着一个看上去比她更美上几分的女孩子,似乎想要把这个女孩子搀扶到楼上去。 这个女孩子长相无可挑剔,尤其是她那精致的五官,几乎让人找不出任何的一丝瑕疵来,一双眸子微闭着,长长的眼睫毛阖在眼睑上,但却不是在睡觉,而是满脸酡红,嘴里不时的说着些胡话,看来应该是前面喝了不少酒,此刻貌似已经醉得几乎不省人事了。 是的,这个女孩子便是刚刚从宴会中离开的颜玥了,而搀扶着她的这位,当然就是她的闺蜜李子君了。 “子君姐,酒酒呢我我还要喝的” 艰难的上到三楼楼梯间时,那醉得不成*人样的颜玥突然嚷嚷了起来,还不肯再往楼上走了,有点酒劲发作的意思。 “小玥,一会儿就好了,你别着急啊。” 李子君同样也是满脸潮红,看来也是喝了不少酒,但此刻她还算能保持住几分清醒,讲话各方面都还有条理。而且边嘟哝说着话,根本不理会颜玥的要求,吃力无比的就近打开了一扇房间门,扶着颜玥踉踉跄跄的走了进去。 好不容易把颜玥扶坐到了房间里宽大松软的沙发之后,她才擦了把满头满脸的香汗,大口的喘起气来。 而颜玥则是头重脚轻的,刚一坐下到沙发上,便即软绵绵的滑倒在了沙发上,腿弯处勾在半截沙发上,整个人却已经斜斜的躺在了长沙发上。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时间,李子君貌似才把状态稍微调整好了些,又给自己大口灌了一杯凉开水之后,方才有时间去处理已经倒在沙发上了的颜玥。 可等她转头一看,却看到颜玥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并且因为酒精作怪,向来睡觉很老实的颜玥,这时也没睡得多安稳,嘴里头犹自说着些别人很难听懂的梦话。 李子君坐在边上出神的看了一会睡姿很不雅的好朋友,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复杂表情来。 有怜惜,心疼,恼恨,爱慕,迷醉,甚至还包含了一丝丝浅浅的窃喜在里面。 不得不说,这短短一瞬间里头,此女居然有如此复杂的表情,真是让人感慨万分。 而她此刻的这种表情若是被熟悉她的人看到了,恐怕都会吓一大跳吧。 毕竟,怜惜,心疼这些都很好理解,可是你自己也是一个女人,那什么爱慕,迷醉的表情可真不该有,至于她此刻为何还会觉得有点窃喜,就更加的让人难猜了。 “小玥,你可真美呵” 默默的欣赏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的轻叹了一声。目光中却已经只剩下了浓浓的爱慕之意。 很快,她便起身进到里间的浴室里,简单的冲洗了一下之后,换了身性感的蕾丝睡裙,却是端了盆温水出来。 回到沙发边上,她把盆子往边上一搁,然后伸手撩了一下裙摆,慢慢蹲了下来。跟着用热毛巾在盆子里轻轻蘸湿了,又拧干后,才轻轻的把热毛巾覆在了颜玥的嫩脸上,缓缓擦拭起来。 看她轻手轻脚的动作,仿佛就像是在擦拭着最心爱的一件瓷器一样。 颜玥这时睡得稀里糊涂的,当然不知道别人正在如此用心的照顾自己。 不过,或许是这块毛巾的温度有点热,让喝了烈酒之后浑身变得燥热无比的她更加的难受起来,软绵绵的身子随着李子君的擦拭,极不舒服的在沙发上蠕动起来。 甚至,还开始胡乱撕扯起自己身上那件****的晚礼裙来。 嗤啦 一声裂帛的声音传来,薄薄的礼裙根本抵挡不追一个醉鬼的撕扯,很快就从胸襟的部位被撕了开来,露出了黑色蕾丝xiong罩的蕾丝花边,以及一大片耀眼的雪白来。 李子君闻声一惊,顿时掩嘴失声轻呼起来:“啊,小玥,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而她惊呼到半,却一下子怔住了,轻掩住嘴唇,目光带着某种让人诧异的**,直勾勾的盯向了颜玥胸前那一片黑白相间的诱人所在 第一四九章 强吻 第一四九章强吻 看到颜玥*光乍泄的一幕香艳场面,饶是同为女人,此时此刻的李子君仍然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一张刚洗完澡后热气腾腾的俏脸也立刻变得滚烫无比,烧得不行。 呆立原地怔了足足有半分钟,那一直隐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魔鬼,一瞬间挣脱开世俗的枷锁,不可遏止的,并且迅速控制了她的思想和行为。 紧接着的下一秒钟,就见她的手不停的剧烈颤抖着,缓缓伸向了颜玥不经意间袒露出来的那一大片雪白娇嫩 是的,陈扬并没有记错,这位李子君小姐的的确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同。 但她有一点却是陈扬不知道的,那就是她从在复旦念大学后结识颜玥开始,就不可遏止的爱上了颜玥,而且是很疯狂很痴迷的那种。 关于这点,倒不是颜玥有意对陈扬有所隐瞒,而是因为就连颜玥自己都不是太清楚这点,颜玥顶多也就只知道自己这个最要好的朋友喜欢女人罢了,不过因为上辈子她早早的就跟陈扬出双入对了,李子君才一直没找到机会跟她表白罢了。 但也许是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些紧张,此刻虽然颜玥就近在咫尺,但她却让人意外的没有显出多少急色的表情,而是如同看着一件最珍爱的珠宝一样,迟迟不敢下手,似乎是害怕自己的唐突,会破坏掉这件珍宝的美感一样。 而这个时候如果换了是陈扬的话,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上下其手了,哪还会像她这样,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半天也没个实质性的进展。 其实这也难怪,虽说以她跟颜玥私底下良好的关系,两人以前也经常手挽手的逛街,相互间搂搂抱抱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但像现在这样,这么近距离的暧-昧,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她有这么患得患失的心态,也就不足为奇了。 “小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这时,李子君尽力压低了声音,颤抖的轻唤了一声颜玥的名字。 “嗯” 双目紧闭着的颜玥,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难受之极的呻吟,看她一脸绯红,衣衫半解,一副痛苦煎熬模样在沙发上不停的蠕动着,显然这时酒劲发作得越发的厉害了。 而颜玥这阵难受的低吟,在外人听来,却是诱惑之极。 不仅仅是对男人有用,对女人,也同样是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诱惑。 李子君怔怔看着颜玥微张的红唇,心头一阵颤动不已,使劲咽了口唾沫,心底里的那个魔鬼再次被唤醒。 终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俯身子,竟激动不已的直接俯身抱住了颜玥。 紧接着,就见她脸上突然泛起一丝很奇怪的潮红,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颜玥那两片不停呵着酒气的双唇,脸蛋也一点一点的朝颜玥挪了过去。 看她样子,竟似乎是想要趁此良机亲吻颜玥那诱人的双唇了。 可谁知道,就在她快要亲到颜玥的关键时刻,颜玥鼻子突然一皱,发出一声闷哼,跟着竟然一伸手,很用力的勾住了李子君的 脖颈,嘴里胡乱的嚷了起来:“扬哥,真的是你来了吗扬哥,小玥真的好想你,你不要离开我” 同时,闭着眼睛,使劲的把小脸往上仰着,竟反客为主,热情如火的主动吻向了朝自己唇畔袭来的那一缕热气。 当然了,在当下她混乱不堪的脑中,恐怕还真把李子君当做是陈扬了。 李子君猝不及防下,一点防备都没有,被醉酒的颜玥用力拉了下来,不过这下子倒是正合她意了。 虽然被颜玥当成了陈扬的替身,但此刻她也管不了了,女人发起情来,丝毫不比男人差一丝一毫,甚至对于像她这样有扭曲心理的女孩子来说,更是仿佛完全被心中的魔鬼给操纵了。 她没有再犹豫,手臂一紧,同样热情似火的朝颜玥主动献上的红唇回应了过去 顷刻间,狭小的房间里立时便被一股很有点恶心的氛围给牢牢笼罩住了,让人几乎喘不出气来。 可已经被**完全控制住身心的李子君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她快要得逞之际 “嘭!嘭” 门口传来了一阵分贝很大的敲门声。 李子君猛然间就是一怔,紧接着脸色就是一沉,可还没等她回应门外敲门那人,门口却传来“嘭”的一声,貌似外面那人等不及她来开门,竟然直接一脚把房门给踹了开来 下一秒钟,李子君怒不可遏的猛然回过头,两手飞快的抱在胸前,遮住那高耸的胸部,口中却冲门口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位穿着警察制服的女警官大吼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喝声响起时,她心中的愤怒也一瞬间就被点燃了,除了因为好事被搅黄了的缘故之外,更让她惊愕的是这,别看这个小区住户不多,但随便哪一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南港这小地方,别说这附近的派出所了,恐怕就是南港市公安局的局长亲自来了,也不一定能顺利进入小区,更别说发生像现在这样破门而入的灵异事件了。 一个冷冰冰的,不带任何一丝感**彩的声音冷不丁的响了起来。 只是,却不是从门外那俩面无表情的中年女警口中发出来的,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此声落下时,李子君才脸色大变的一下愣住了。 原来,此刻门外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不紧不慢的朝房间里走了进来。 很明显,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面赶回酒店后,没有找到颜玥的陈扬。 “怎么是你?” 李子君问了一句蠢话,目光中惊怒交加。不过这样一来,倒也可以解释她前一秒钟的疑惑了。 陈扬没有心情去回答她,目光冷冷一瞥凌乱不堪的沙发,当他看到颜玥衣衫不整的跟李子君纠缠在一起时,脸色登时就是一沉,冷哼一声道:“把她带走” “是,陈市长。” 两个一脸木然如同女监管教模样的中年女警立刻同声应道。应完后,二话不说就急步上前, “你们想干什么?” 李子君有些慌乱的奋力挣扎了起来,可奈何那俩女警都是膀大腰圆的女同志,对付像她这种娇小身材的女孩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她甚至连张口开骂的机会都没找到,就已经被一个女警反剪住了双手,生拉硬拽的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紧接着,另外一个女警飞快的从旁边沙发上扯过来一件不知是谁的外套,披在了上半身仍裸-露着的李子君,另外那位扭住李子君的女同志经验十分丰富,似乎知道领导不喜欢听到一些脏话,就忙里偷闲的用手闷住了李子君的嘴巴,动作凶狠敏捷异常,让李子君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差点当场就直接晕厥了过去。 看这两个女同志的辣手表现,似乎还隐隐有点要在领导面前表现一番的意思。 而李子君被两个女警粗鲁无比的飞快扯开之后,一脸宿醉未醒模样的颜玥感觉到怀中突然间一空,紧跟着便不满的奋力从沙发上支起身体,两只手在空气中胡乱摸索着,似乎想要重新抱住方才那个温暖的躯体,同时,嘴里含混不清的嚷着酒话:“扬哥,扬哥,你去哪里了嘛,我刚才还没有亲你呢,你快点回来啊” 不得不说,颜玥此刻真的是有点神志不清了。衣裙凌乱不说,原本穿在她身上的裙子已经被撕开得破破烂烂的,上半身都几乎已经全裸了,xiong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只剩下一条细绳似的肩带还可怜兮兮的半挂在肩上,却根本遮不住她胸前那对傲人的凶器,下半身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裙子下摆被撩到了腰际,一条跟xiong罩是同色系的蕾丝小内裤则异常醒目的暴露在了空气中,让女人不忍卒睹,但却让男人一瞥之下,立刻就会被勾起某种**。 而对此种种,颜玥自己却始终恍然不知,一副情迷意乱的模样,口中扬哥扬哥的乱喊个不停。 看到这一幕场景,虽然早就知道颜玥一向是个很任性的女孩子,陈扬心里还是不禁有点恼火,这丫头真是太不知道自爱了,居然真的跟李子君搞在了一块。 噗 紧接着便听到一声闷响,陈扬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条不知是谁的裙子,扔在了口中仍旧乱喊个不停的颜玥身上,勉强遮住了她的上半身,而她却是一点都不满意,而且被遮住身子后似乎更难受了,又开始不停的扭动起了身子。 陈扬见状,只能无语的摇了摇头,却也没再理会她,而是回过头,冷冷瞥了一眼满脸怒色嘴里支支吾吾个不停的李子君后,才面无表情的吩咐左右:“把她先带回市局去。” “是” 两个女警都是市局紧急抽调来执行任务的精兵强将,废话极少,干练无比的应道。 “唔唔” 李子君脸上怒气狂滞,口中发出的闷哼声音也更大了起来。 但饶是她有满肚子的话要说,这时候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很快,几乎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她就被两个干练女警拖出了房间,蹬蹬蹬的往楼底下带过去了。 紧接着又过了十秒钟的样子,楼底下传来接连两声汽车发动的轰鸣声,随即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午夜的宁静。 而在这警笛声的引领之下,两辆挂着南港市公安局车牌的桑塔纳警车一前一后的很快就驶到了小区大门口。 “呀,几位领导这么快就把事办好了啊” 在门岗上笔挺站着的那位小李保安忙不迭打开电动门,递上谄媚的笑容,经跟着,“啪”一声的立正站好,很僵硬的朝两辆警车敬了个礼。 直到目送着两辆警车没入了无边的夜色中,小李保安才惊魂甫定的把僵硬的右手缓缓放下,嘴里嘟哝着暗骂了一声:“**,都什么鸟人啊,警察很了不起吗,就知道欺负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操” 然后在原地嘟哝了良久,才骂骂咧咧的回到了保安室,给公司领导去汇报去了。 与此同时,方才刚开走的警车里,一个穿着警服的同志颇有点讨好的小声问他身旁的一位青年干部道:“胡秘书,这个女人什么来头啊?要市长亲自去抓她?这事交代我们下面人办了不就成了吗?” 而他身旁这位戴着金丝眼镜,手里还拿着只黑色公文包的男人闻言,眉头不禁轻皱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道:“赵局,你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行。还有,不该问的就不要问这么多,领导怎么做事,难道还要向你交代吗?” 那赵局被呛了一句,老脸顿时一红,不过他可不敢对小胡有任何不满,人家可是陈市长身边的红人,那绝对是自己万万得罪不起的。只好干笑两声,讪讪的陪笑说道:“哪里哪里,胡秘书你可别误会了,我只是想问问回头怎么处理刚带走的那个女孩子?陈市长有什么指示么?” 小胡略一沉吟,才淡淡说道:“先按涉嫌违反治安管理条例关两天吧,毕竟她是市长学生的好朋友,具体怎么处理,等领导指示吧。” 一旁的赵局“哦”了一声,然后便不再多言了。 于是乎,在一片黑幕重重中,一直以天之骄女自居的李子君就被轻而易举的定了罪。 、 半小时后 还是在那栋别墅楼里,同样还是在刚才事发的那个房间,也跟刚刚一样,静悄悄的。 唯一不同的是,之前那股让人压抑的萎靡气氛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新扑鼻的茉莉香气,是的,整个房间的确是透着这么一股让人觉得很诡异的清新香气。 颜玥已经醒过来了,一声不吭的蹲在浴室门口。 虽然她的脸蛋还是有一抹病态的红晕,但人却是已经醒转过来了,至少嘴里没有再像前边那样,不停的嚷着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 另外,这时的她浑身上下却是湿漉漉的,原本盘着的发髻也不知什么被水给冲散了,满头青丝凌乱不堪的贴在脸颊,额上,冰冷彻骨的水珠一滴滴的正从她的发梢处滑落,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滑落,滴滴答答的掉在了脚尖前的地毯上。 她的头微微低着,目光散乱的看着面前光溜溜的脚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谁也不知道此刻脑子里在想着什么?她只是把两手环抱在胸前,勉强能止住那已经被她扯烂掉了的裙子的下滑趋势。而她娇弱的身子则是不停的轻轻打着哆嗦,显然,刚才被冷水从头浇下的滋味并不好受。 看她此刻的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方才借酒发疯的痴狂,反倒是显得楚楚可怜的。 陈扬当然还没有走,这时的他正坐在客厅里的一张布艺短沙发上,默默的抽着烟,而他面前放着的是一只用矿泉水瓶临时改装成的烟灰缸,里头扔了好几根小半截的烟蒂,看样子,他在这里应该已经坐了有一阵子了。 不过,看情形,两人间应该一直没有交流过,厅里显得有些沉闷。 终于,再吸完第四根烟之后,陈扬把烟头扔到瓶子里的同时,看向了一直蹲着不肯起身的颜玥,叹了口气,问道:“你好点了吗?” 听到陈扬开了口,颜玥才缓缓把一直低垂着的俏脸稍微抬起了一些,远远的看向了陈扬,原本任何时候看了都如同星辰般明亮的一双眸子,此刻也如同被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般,变得阴霾,闪烁,以及不确定起来。 不过,她定定的看着陈扬良久,却始终没有说一个字出来。 陈扬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反应,心里也是一阵默然。 这时,又看到她脸色虽说还是很难看,酒意还没完全消褪,不过起码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他沉吟了一会儿,抬腕看了看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现在已经是块十一点钟了,想到项谨还在酒店里等着自己,他就决定要离开了。毕竟,在这种氛围下,尤其是刚刚还发生了那么龌龊的一幕,让他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跟颜玥好好说话。 “你待会儿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陈扬边说,边从沙发上起了身。 颜玥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却依旧是一声不吭,而且从她此刻脸上表情,也丝毫看不出有半点想要挽留陈扬的意思。 直到陈扬转身快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她才突然开了口,问了陈扬一句:“我的朋友呢?你把她怎么了?” 虽说她并不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至少进屋之前她还算有一两分清醒意识的,对李子君把她送回来的事情多少还存有一丝印象。可刚刚她稍微清醒过来后,没看到李子君在旁不说,反倒是看到陈扬很诡异的出现在这里,她心里有疑惑也不足为奇。 “我叫人把她带走了。” 对此,陈扬没有隐瞒的意思,很爽快的承认了。而且就这件事,他本来也是打算要跟颜玥说一下的,毕竟,他上辈子就不希望颜玥跟这个所谓的闺蜜泡在一起,现在发生这种事,他更得提醒颜玥注意点了,可别糊里糊涂的遭了那李子君的毒手。 “带走了?”颜玥更觉奇怪。 “嗯。”陈扬点点头,“她刚才送你回来之后,见你喝得烂醉如泥,就想趁机非礼你,你说我不叫人把她抓走,还留她下来干什么?” 颜玥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惊讶万分的张了张小嘴,愕然不已的结巴说道:“你,你说什么?子君姐她想非,非礼我?” 还子君姐呐? 陈扬闻言脸色一沉。的确,一提到这个名字,他心里就忍不住有点火冒三丈。这也难怪,一想到刚才自己赶到之前,李子君很可能已经对颜玥上下其手的情况,如果自己再晚到一会儿,鬼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加让他恶心到吐血的事情。毕竟李子君既然有那种特殊癖好,随身带着些玩乐助兴的工具也不是不可能的。因此,即便李子君也同样是个女人,还是让他觉得好一阵的反胃恶心起来。 而颜玥对此却恍然未觉,一脸茫然的摇头否认道:“怎么可能?”跟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又抬眼瞥向陈扬,有些恼火的恨声说道,“你胡说,你怎么把别人都想得这么龌龊,子君姐她,她是我的好姐妹,再说,她,她也是个女人,她怎么会对我有那种想法的?” “龌龊吗?” 陈扬冷笑一声,目光扫向颜玥全身,冷冷说道,“你好好看看你自己身上,你看看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了。” 颜玥闻言心里倏地就是一沉,不自觉的紧了紧环抱在胸前的两手。也是因为喝酒过多的缘故,她的反应才变得有些迟钝,直到这时听陈扬提醒,她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身上好像的确是很不雅观,而且,她能明显感觉到身上的裙子已经破烂不堪了。 如果陈扬所言属实,那自己身上原本穿得好好的裙子可不是被 呃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觉瞬间涌到了她的喉间,她使劲吞了口唾沫,才好不容易的把这阵难受劲给压了下去。 再次看向陈扬时,眼神变得惊疑不定起来,有点心虚的小声辩驳道:“你,你别乱讲好不好,我刚才喝,喝多了,是我自己扯坏的不行啊”她倒是挺聪明的,一猜就猜中了故事的开头。 “哼,你自己扯坏的?你这个傻瓜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陈扬冷笑起来,“你知道我前面进来时看到了什么吗?” “你,你都看到,看到些什么” 颜玥一脸惊惧的看着陈扬,似乎生怕从陈扬嘴里蹦出什么她已经有所预感的坏词儿来。 “你那个好姐妹光着半边身子压在你身上,正打算要跟你接吻” “唔” 陈扬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只听颜玥难受不已的大声干呕了一声,然后便一手死死捂住嘴巴,转身飞快的冲回到了浴室里。 嘭 一声闷响,浴室门重重的关上了。 很快,便从浴室里传出来了一连串咳嗽和呕吐的声音,显然,前面喝了两三瓶白酒都没吐的颜姑娘,这时却是躲在浴室里吐得一塌糊涂。 陈扬皱眉轻摇了摇头,不得不走了回去,在浴室门前停住,轻轻敲了两下,“小玥,你没事吧?” “你快点走啊,你别管我了” 颜玥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浴室里传了出来。 咔的一声,陈扬非但没走,反倒是很轻松的就扭开了浴室门,走了进去。 果然,进去之后,就看到颜玥正半跪在马桶前面,一脸痛苦表情的低头干呕个不停。 陈扬见状,原本那些责备她的心思也淡了许多,叹口气后,没再多想,径直走到了马桶旁边,也缓缓蹲了下来,伸出右手抚在颜玥的背后,轻轻帮她拍了起来。 有了陈扬的帮忙,颜玥的呕吐似乎也顺利了一些,连连从胃里呕出了一些黄白之物来,虽然味道有些刺鼻,但陈扬却也没有表现出不耐,而且当他看到颜玥吐出来的都是些还没消化干净的酒液之后,心里不由一软,这丫头估计今晚上压根就没吃什么东西,可却又喝了这许多白酒,真不打算要命了吗? 如此状态足足保持了十多分钟的样子,颜玥才似乎把胃里所有的酒液全都吐了出来,不再像之前那般干咳,而是急促的喘息起来。 陈扬叹口气,略带责备的说道:“小玥,你怎么会喝这么多,真不把自己” “呜呜” 陈扬话还没说完,颜玥就伏在马桶边上,低声的抽泣起来。光洁瘦削的肩头轻轻耸动着,显然哭得很伤心的样子,而且她倒也不嫌这里脏。 陈扬见状,刚才的镇定早不翼而飞,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在一旁干看着,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以为我喜欢喝这么多吗?还有,还有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子君姐,不是,你既然知道李子君她是个可你,哼,我知道的,你就是想看到我出糗,想看到我丢人现眼,好了,现在你该满意了吧,我被李子君非礼了,你高兴了吧” 颜玥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道,毫不客气的把责任全都推到了陈扬身上,当然,她这话让人听了,倒更觉得她像是跟情人撒娇一般。 陈扬听得一阵头大,刚想要说些什么,可这时颜玥却突然间回过了头来,一脸梨花带雨的直勾勾的瞪着他。 陈扬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脱口问道:“小玥,你想干什么” 下一秒钟,陈扬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后脖颈突然间就是一紧,紧接着唇边倏地一热,一股夹杂着浓烈酒气却又柔软异常的感觉灌入口中,紧接着,一条香滑小巧的东西如灵蛇般钻入了他的口中 “唔” 陈扬的喉中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貌似很痛苦的样子,但同时却又似乎带着点抑制不住的舒爽感觉。 其实他很清楚,他心里头恐怕已经郁闷到了极点,这小娘们,你搞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才吐完啊 第一五零章 曾照彩云归 第一五零章曾照彩云归 陈扬猝不及防下,张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颜玥香软的小舌头早已经趁虚而入,在他口腔内搅动,痒痒的,滑滑的,虽然旖旎香艳,但因为这地方实在不是什么亲热的好地方,他窒息了一阵之后,就开始用力把颜玥往外推。 颜玥毕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不得不停下了动作,但勾着陈扬脖子的双手却不肯放开,眼睛红红盯着陈扬,那微微翘起的长睫毛颤动着,仿佛有说不尽的委屈似的,但同时她这副柔弱的模样却又仿佛搔到陈扬的心里,令人有种想狠狠亲上几口的冲动。 陈扬不敢再跟她四目相对,因为他很清楚颜玥的身体对自己的杀伤力,强忍着小腹处蠢蠢欲动的冲动,撇过头沉声说道:“小玥,你别胡来”声音却是不自禁有些颤抖。 颜玥呆呆望着陈扬的脸,眼眶不知不觉又蒙上了一丝雾气,咬着嘴唇轻声说道:“你因为刚才的事,就瞧不起我是不是?可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知道李子君她” 陈扬轻轻摇头,打断她道:“小玥,你知道我没那样想过。” “那你为什么不肯要了我?在燕京你对我不是像现在这样子的,你现在变了好多。”颜玥怔怔的看着陈扬,脑海中却满是两人在山洞中的那段天地间只有他和她两个人的小世界中,终于,强忍着的眼泪再次悄然滑落。 陈扬叹口气道:“小玥,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姑娘了,你长大了,你应该懂得很多事情了,你也应该知道我跟你之间,存在很多问题,而且,这些问题不是我们两个人能轻易解决得了的,比如,你们颜家,你父亲他” “我不想听扬哥,我就是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的,对吗?”颜玥凝视着陈扬,摇着头打断了陈扬的话,眼睛里却似乎还有千言万语。 陈扬转回头,怔怔的看着颜玥良久,才长叹了一声,伸出手,缓缓抚上了颜玥温热的脸颊,轻轻擦掉了她脸颊上那滴缓缓滑落的滚烫泪珠,“小玥,你说的没错,我是变了很多,不仅仅是因为这两年多的关系,我知道你一切的一切,更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可是,很抱歉,我做不到,现在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两人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说到这里,他心中一阵难言的刺痛,但他还是强忍住,沉默半响,才继续说道,“小玥,你还很年轻,以后别再像今天晚上这么傻了,好么?” 其实,他又何尝不喜欢眼前这个对自己用情至深的女孩子呢,甚至,他可以说比颜玥心中对自己的那份爱更深厚得多,毕竟上辈子颜玥就是他最心爱的情人,这点,哪怕他再怎么想逃避,也是逃避不了的。 的确,即便颜玥现在各个方面都远远比不上他记忆中的那个女人,但她就是她,她还是她,陈扬只要抱着她就根本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只是,这辈子的他却已经走不了回头路了,他再也不可能像上辈子那样,潇洒的游戏人间,根本无视世间任何人的非议,哪怕面对震怒中的颜令国也丝毫不怵半分,甚至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当着颜令国的面把颜玥给拐走了。 而这些,他这辈子却是做不到也不敢做了。 是的,现在的他,在做任何一件事情之前,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他都必须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影响。更别说,随着他的官位逐步攀升,他已经开始有意识的在培养自己的势力,不仅仅是官场上的,而且也包括官场外的。而以颜家在华夏商圈内的影响力,即便将来不能为他所用,他也绝对不希望跟颜家交恶的,要是把这么一股强劲势力推到了竞争对手那边,那真是自找麻烦了。 不得不说,这也是他从政的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但是,不管这个代价有多大,却都是他自己的个人选择。他本来可以没必要活得这么累的,但为了心中那个理想,以及他天生对权力的掌控**,他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比如说,寻常老百姓都能轻易享有到的自由 颜玥任凭陈扬的大手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抚摸着,目光有些失神的看着眼前这个她这辈子不知怎么就疯了一样的喜欢上了的男人。 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却是个聪慧异常的女孩子,自然不难听出陈扬这话里的意思。 想到两人家世背景间那永远都没办法调和的矛盾,她的心忍不住就一阵刺痛。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终于,陈扬的右手艰难的从颜玥的脸颊上挪开了,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颜玥依旧蹲着,一双被泪水模糊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缓缓转身离去的陈扬背影。 “扬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就在陈扬快要走到浴室门口时,她哽咽着,轻声问道。 “你问吧。” 陈扬停了下来。 “扬哥,你怎么会知道我那么多事情的?” 这个问题颜玥其实憋在心里想问陈扬很久了。确实,从两人初次见面开始,她就被陈扬对她的了如指掌给吓到了,因为有很多事情,她都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的很私密的事情,比如她过世的母亲跟她说过的一些话,以及母亲留给她多少资产,在哪里又帮她置办了一处产业,等等等等,这些事甚至连她父亲都不知道,可偏偏陈扬却一清二楚。 她原先怀疑过陈扬别有用心,但深入了解之后,她才知道不是这样的。并且,她隐隐有种感觉,陈扬每次看自己的时候,似乎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另外一个人,而且陈扬的目光背后,好像总是藏着很多的秘密。 只可惜,这个答案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呵呵,我猜的呗。”陈扬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出了一个根本无法让人满意的答案来。 颜玥听了却一点也不意外,沉默了一小会儿,她用力咬了咬下唇,继续问道:“记得以前你在香港时就跟我讲过,你说我是你的女人?那你可不可以现在就帮我猜一下,我什么时候才会成为你的女人,今年,明年,抑或是在很多年之后呢?”说完,她便自嘲的笑了两声。 陈扬却是一下子怔住,身子轻轻一颤,跟着,整个人就默然了下来。 因为在他记忆当中,他跟颜玥好像就是在两千年年底十二月深市的一次地块拍卖会上相识的,然后关系进展神速,到了第二年开春,刚过完年没多久,颜玥就主动飞到了海南的合作基地里等着他了。 然后陈扬赶到后的第一天,两人就相约一块乘坐颜玥的那艘豪华游艇出海游玩,一男一女,**的,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了。 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陈扬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当年二月底的最后一天。 而今天 当 外面客厅里传来了一声沉闷的钟声,貌似是客厅的挂钟到了整点报时的时间了。 更不巧的是,此刻挂钟上的时针,分针,秒钟都重合在了一起,不约而同的指向了十二点位置,当然了,这同时也是零点的位置。 这也意味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下一秒钟,陈扬的嘴角不经意间泛起了一丝苦笑。 因为,今天已经是二月二十八号,二月的最后一天了。 是的,没错,就是在今天 陈扬伫立在门口,久久没有给出答案,终于,在最后一次尝试都无果之后,颜玥彻底死心了。 她的眼泪也已经止住了,一脸漠然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默默无语的朝外面走去。 经过陈扬身边时,她甚至没有再看陈扬一样,仿佛机器人一样,直接就避开陈扬走了出去。并且,出到外面客厅后,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竟然继续朝客厅门口走去。 陈扬脸色一变,隐隐觉得不妥,追上两步,一把抓住颜玥的胳膊,拦住她道:“小玥,你干什么去?” “你不是不要我么?那好,我现在就出去看看,有谁肯要了我”颜玥转过头,轻蔑的看了陈扬一眼,语带讥诮的冷笑着说道。而她现在这副衣衫半解的妖娆性感的模样,恐怕走出去不到五分钟,立马就会被不轨之徒给拖到暗处强-奸了。 陈扬闻言,脑中轰的一热,当年发生在船上的一场景猛然间在他脑海中清晰了起来,是的,他记得,当年的颜玥也是像现在这样口无遮拦的冲他说了一大堆不负责任的话。只不过,那时候颜玥说的是要马上去跳海自杀 一瞬间,当年发生的所有一切事情仿佛都活生生的重现在他眼前,让他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现实还是虚幻当中。 而他的脑袋也一下子变得生疼无比,仿佛受到什么很强烈的刺激,脑海中那些记忆好像要全都爆炸出来一样,整个人突然间就感觉到痛苦极了,一双眼睛也变得赤红无比,灼热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在颜玥的脸上。 看到这一幕,颜玥也着实吓了一跳,脸色骤变起来。 “扬哥,你,你怎么了?” 虽说她的本意就是想要刺激一下陈扬,可她却万万没想到效果竟然会这么强烈,陈扬一下子仿佛变了个人一样,而她原本还以为这个混蛋又要装模作样的训斥自己一通的呢,她甚至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应付台词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此刻陈扬那两道灼热的目光分明是一种信号,虽然她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也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紧接着的下一秒钟,就见陈扬根本没听见她说话一样,猛的弯下腰,一把从地上把她给抱了起来。 “啊” 颜玥失声惊呼起来,手忙脚乱的赶紧伸手勾住陈扬的脖颈,以免自己不小心摔下来,同时,心如鹿撞的急问道:“扬哥,你,你要干什么?” 陈扬却根本没有搭理她,走了几步之后,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房门,然后大步走了进去,恶狠狠的把颜玥往宽大的床上扔了下去。 “哎哟” 虽然床铺很软很大,但猝不及防下,颜玥还是被摔得有些疼,落到床上时,忍不住娇声痛呼了一声。 “你不是总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我吗?好,我告诉你答案好了,不是在明年,不是后年,更不是什么狗屁的若干年后我告诉你,就是今天,就是在今年的二月二十八号你懂不懂,就是现在” 陈扬有些失控的声音遍布整个房间,整个人也仿佛魔化了一样,一边脱着皮带,一边恶狠狠的冲她吼道。瞧陈扬此刻的样子,却是比之刚刚的李子君不知道要恐怖多少倍了。 颜玥也吓坏了,两只手肘勉强支撑住身体,一点点的往床头方向挪去,嘴里则有些惊慌失措的语无伦次道:“扬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我一句都听不懂,还有,你,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嘛” 陈扬却不管她,麻利之极的把身上的衣服裤子扒了个一干二净。 “啊扬哥,你要干嘛呀” 当陈扬的长裤应声落地时,饶是已经见过陈扬身体多次的颜玥,面对陈扬那怒目朝向她脸蛋的庞然大物时,仍是羞不可抑的尖叫了一声,同时飞快两手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但有些事,注定了就是注定了,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当然了,或许在颜玥心中,也根本就不想改变什么。 因此,当陈扬愈发变得滚烫的身体毫不客气的强压在她若软的身子上时,她的尖叫声一瞬间就停住了,整个人也如同被点了定身穴一样,再动弹不了分毫。 两只小手僵硬无比的抓住了两侧的丝绸床单,心里紧张得要命,却紧紧抿着小嘴,身体一动不动,任凭陈扬两只大手粗暴的在她身上撕扯起了那本就破烂不堪的裙子。 当陈扬把她最后的一道遮-羞布,那条黑色的蕾丝小裤裤扯下来之后,她僵硬的身子突然一软,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而紧接着等陈扬的嘴巴喷着热气,如同雨点般的落到她脸颊,脖颈,以及胸前各个敏感部位时,她也睁开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陈扬,然后却一点一点的把俏脸贴近了陈扬,轻轻亲吻着陈扬的滚烫的面颊,耳背。 而此时陈扬已经完全失控了,对颜玥的小心回应根本就没半点反应,依旧故我的在颜玥身上胡乱的亲吻着。 “扬哥,你,你慢点好不好嘛,我,我没有经验的”颜玥带着哭腔的小声在陈扬耳际低语恳求道。同时,小心翼翼的用柔嫩的小手轻轻握住了陈扬下身的那团火热,试图阻止一下陈扬的疯狂。 可惜的是,她的算盘却是落空了。 陈扬本来就已经箭在弦上,这时突然感到下面一凉,脑子里顿时就如同钟鼓齐鸣,只觉全身血液都要燃烧起来,哪里还忍得住,猛的抱住颜玥,粗暴的分开她的两腿,将她火热的性感胴-体死死的压在了身下 “啊” 颜玥不可遏止的失声尖叫了起来,痛苦无比的闭上了眼睛。五根小巧可爱的脚趾绷紧,用力勾向脚心,双手紧张无比的拼命抓在了两侧的床单 但只喊了一声之后,她便即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同时,一脸痛苦的承受起了陈扬一浪高过一浪的猛烈冲击 第一五一章 新局面 第一五一章新局面 房间里的灯光很昏暗,让人精神懈怠,麻木,而黑暗,历来就是人类最好的遮羞布。 这栋别墅面朝大海而建,即便是在房间里,似乎也能呼吸好海风中的咸味。 此时此刻,宽大的落地大窗的窗帘已经打开了,而陈扬也早已经从刚才的意乱情迷中平静了下来,这时正站在窗边远远的眺望着美丽的海景。 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是一张宽大的床铺,床上凌乱不堪,并且还能看到几处斑驳的血渍,星星点点的,就跟此刻外面的星辰一般,让人迷醉。 而颜玥像只嗜睡的小猫一样,这时正蜷着身子躺在这张稍嫌脏乱的大床铺上,脸色平和,嘴角处微微翘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看样子似乎是在做着一个好梦。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陈扬却始终没有上床去休息一下的意思,依旧站在窗边,默默的抽着烟,眉心轻轻锁着,似乎在想着什么让他烦恼的事情。 是的,此刻的他并没有多少刚睡了个黄花闺女的快感,反倒是一想到上辈子发生在两人间的纠葛,就让他莫名的感到一阵浮躁。 虽说他一直都在考虑跟颜玥重拾旧好,但绝对不是现在,现在他的事业还没稳定,在这种时候跟颜玥发生关系,显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并且这也是他一直避免的。他原先的想法很简单,等再过个几年,自己的事业进入稳定期了,那时候的颜玥年龄也大了些,应该会成熟不少,到时候再跟颜玥走到一块心理压力会小很多,并且很多事情可能就不会再发生了。 但是,现在却 唉,总之这就是命吧 苦笑一声后,他伸手打开窗户,刚想要把吸到半截的烟蒂给扔出去,却迎面灌进来一股湿冷的海风,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把烟头弹飞出去后,他赶忙把窗户重新给关上了。 转身回过头,顿时就是一怔。 原来颜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但仍是保持蜷躺在床上的姿势,两手扯着一张薄薄的丝绒毯子盖在身上,眼睛弯弯的,似笑非笑的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醒了也不叫我一声?” 陈扬笑着走了回去,但可以保证的是,他脸上的笑容绝对没有颜玥的那么自然。 “我刚刚才醒的呢。” 颜玥轻声回应道,然后等陈扬靠着床头坐下后,便选了个舒服的角度,很自然的把脑袋枕在了陈扬的大腿上。而她这一番轻动之下,薄毯立刻轻轻滑落到了腰际,把她那光洁如玉的上半身裸-露了出来,不过她倒是混不介意,只是把两手同样也轻搭在了陈扬的大腿上,就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小玥,先去洗个澡再睡吧。” 陈扬伸手轻抚了一下她那头柔顺丝滑的秀发,苦笑着说道。 “人家不想动嘛,抱着你就可以睡觉了。” 颜玥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在陈扬大腿上挪了挪脸蛋,才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一旦有了亲密关系后,可以明显感觉得她说话各方面,都跟之前完全变了个样子。 陈扬拿她没辙,心里却是腹诽不已,要知道这丫头虽然还不至于像若男那样有洁癖,但像今天这样,喝得醉醺醺的大吐了一场,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汗渍却又懒得去洗澡的情况,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不过方才折腾了足足两个钟头,陈扬自己都有点虚脱了,颜玥焉能不累得半死,而且,毕竟今天是她的第一夜,刚破了身子的她不愿动也情有可原。 跟颜玥困得就想好好睡觉不同,陈扬此刻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他便又开口问道:“小玥,你今天怎么会来南港的?” 对这个问题,他倒是挺好奇的,毕竟,之前那将近两年时间销声匿迹的颜玥,昨天这么突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在南港在自己的地盘上,确实让他觉得挺诡异的。 “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嘛,我特地跑来南港,就是过来找你的。”颜玥动也懒得动一下,闭着眼睛咂吧着嘴说道。 “就为了来跟我赌两把?”陈扬苦笑道,不过颜玥的性格他很了解,她这么说估计八成就是专程为了来找自己麻烦的。 而颜玥闻言顿时扑哧娇笑起来,睡意也淡了一下,侧着脑袋,仰脸看着陈扬,嘻嘻笑道:“对了,人家可不管,你可别指望想找我要钱,人家已经赌债肉偿了。” “你怎么说话的呢,够难听的,什么叫做赌债肉偿啊?”陈扬无语极了,跟着就又撇撇嘴道,“你倒是够金贵的,睡一晚上得一个多亿啊?” 颜玥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马上用手就撑着陈扬的大腿要支起身子来,可她这下动作过猛,一下子牵动了下身的伤口,让她来不及说话就忍不住皱眉“嘶”的轻抽了一口凉气。 陈扬赶紧伸手扶住她,“好好躺着,别乱动” 颜玥这才稍微好了点,等阵痛一过,使劲剜了一眼陈扬,故意凶巴巴嗔道:“都怪你不好,你这人坏死了,自己心里不痛快,就故意要那么折腾人家。” 陈扬老脸一热,顿时就是一阵无语,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颜玥则仿佛被陈扬勾起了谈话的兴致,跟着又气愤不已的说道:“哼,扬哥,我是故意输给你的你猜不到啊?我真该让你看看我那把牌是什么底牌,省得你还以为我占了你什么便宜呢。要不是为了你这大男人的面子着想,你以为区区一两个亿本小姐输不起吗?” 其实不用颜玥说出来,陈扬也能猜到几分,但真的听颜玥说出口了,他心中还是隐隐觉得有些暖意。的确,之前的那场赌局,也许这丫头从来都没想过要赢。 “对了,扬哥,你说咱俩刚才那样,我”颜玥说着俏脸不觉飞起两朵淡淡的红云,但还是咬了咬下唇,轻声继续问道,“扬哥,你说我会不会就给你怀上孩子了啊?” “哪有这么倒霉。” 陈扬没好气的回道。他这是话有心生,确实,跟颜玥发生关系已经很不妥了,若是再一炮中的,将来可真是没办法面对人颜大老板了。 可很明显,他这话说得很不是时候,颜玥一听俏脸就是一冷,瞪着陈扬哼道:“扬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么倒霉啊?你不会像那些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真打算玩完就算了?” 陈扬方才说完就后悔,这时赶紧弥补道:“小玥,你胡说什么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着吧,以我们现在的情况,你要是怀孕了那还了得,肯定得掀起轩然大*来,咱先不说别人,就你父亲那一关,你觉得他会让你未婚生子吗?” 颜玥闻言小脸一垮,虽然心中不悦,但也知道陈扬所言极是。事实上她这趟出来,也是趁着父亲去国外谈项目的机会,才偷溜出来的,而且若不是那李子君帮忙,她也没机会参加昨晚的那个晚宴。可以说,这次为了来见陈扬,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好了,别不开心了。”陈扬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脸蛋,跟着还是觉得不妥,又嘱咐道,“小玥,回头你可别忘了吃药啊。” 颜玥瞥了陈扬一眼,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轻“嗯”了一声,然后又闷闷不乐的躺了下去,枕在陈扬身上,幽幽的问道:“扬哥,其实我能猜到你心里都顾虑些什么,你还不就是担心我会影响到你的前程,对吗?” 陈扬一怔,刚要开口说话,颜玥却接着说道:“扬哥,你先别急着否认,我知道的,你即便嘴上不肯说,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其实这两年我爸不让我来找你,也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你现在有家室,而且还是个政治人物,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不过,我不会让你难做的,但你必须答应我,以后每天都得给我打电话,而且,不许在躲着我,即使将来你夫人知道了咱俩的事情,也不许你离开我。” 陈扬顿时就觉得有些惊讶,他可没想到颜玥什么时候会变得这么善解人意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觉奇怪,颜玥现在还年轻,估计还没怎么往哪方面考虑。而且即便是上辈子两人刚在一块时,刚开始颜玥也确实没想过要争什么名分之类的东西,甚至还隐隐有点害怕两人的关系被陈若男知道,只是后来不知道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才开始变得执着起来,以至于发生了一系列让他头疼无比的事情。其实如果没有那些事情,做为一个情人,颜玥还是很合格的。 颜玥说完,等了良久没见陈扬有反应,顿时就是一奇,抬眼一看,却看见陈扬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就皱了皱鼻子,娇嗔道:“扬哥,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我可跟你有言在先,你若是做不到我刚刚说的最低要求,到时候我可不管你是市长还是省长,哼,我照样去你家里找你去。还有,到时候你要是敢不理我,我就随便找一个天底下最恶心的男人把自己给嫁了,我看你怎么办” 靠,又来了 陈扬顿时哭笑不得,这般威胁的话,他以前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自己方才倒是想得太天真了 不仅是陈扬,颜玥也想得过于天真了,她本来还以为能跟陈扬度过一段美好惬意的蜜月时光,谁知道到了第二天,也不知昨天晚上是哪个认识她的叔叔伯伯在宴会上偶然见到了她,然后立马就给她那远在东欧公干的父亲颜令国通风报信了。 于是,她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父亲的越洋电话,说是已经安排人去南港接她了,让她小心点,等自己办完事回国后再教训她。 看来,她那个狡猾的老爸也知道她的性格,并没有说什么让她自己乖乖回去的废话。 然后在当天下午,惶惶不可终日的东躲西藏的颜玥还是很快就被父亲派来的人找到了,其实别人真想找到她一点也不费劲,直接去找陈扬就能逮住她。于是乎,虽然她很不情愿,但还是在陈扬的温言抚慰下,带着满肚子的怨气跟着父亲的两个跟班回华海去了。 实际上,她父亲的两个跟班找到陈扬后,陈扬一点帮她掩饰的意思也没有,非但很客气的在办公室接见了对方,甚至还直接把她的藏身之处点明给了对方。 陈扬也不想的,但没办法,因为第二天早上,颜玥还在睡大觉的时候,陈扬就接到了颜令国亲自打来的电话,当然了,在电话里,颜令国说话还是很客气隐晦的,只是问了他是否知道小女的下落,陈扬即便再怎么能瞎扯,也不可能说不知道,只能如此做了。 而这些幕后的事情,陈扬却是没敢告诉颜玥,否则如果让她知道了,想必就又是一阵折腾了。 其实即便她留下来,说不定怨气更大,因为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因为是刚刚开年,而且又碰上省委**要开,加上南港的深水码头项目正式启动,陈扬这段时间几乎一天都没休息过,整天往返于西州南港省城这三个地方,每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睡觉,别说抽出时间来陪她在西州好好玩玩了,有时候忙得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而且在工作方面上,陈扬也确实有很多头疼的事情。 在三月上旬开完省委党委全会后,一直在努力活动着韩海天最终没能如愿以偿选,省委出于稳定的考虑,还是把他留在了西州,倒是让邻市的肖书记捡了个便宜,调到省委办公厅接任秘书长一职了。 而这次关于省委办公厅秘书长一职的高层争夺尘埃落定之后,韩老大的心情低落是显而易见的,毕竟这一届上不去的话,他的仕途就很危险了,如果没太大意外,他极有可能就在正厅级这里止步了。 这也直接导致了韩海天在**结束后,如同变了个人一样,对各方面的权抓得更死了,并且接连跟陈扬发生了几次小摩擦。而陈扬在那日跟刘书记一袭长谈后,一直低调行事。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陈扬在常委会的一系列提案接连被韩海天挫败或者搁置。 而陈扬始终避其怒芒,在几次会上都做出了不小的让步,只为了能让自己的工作开展得更顺利一些。 其实同为身处官场的人,他也能够理解韩海天的心情,只是理解归理解,真要是触碰了他的底线,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反击的。 而陈扬的小小退让,也让西州官场的消息灵通人士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并且当陈扬几次在会上因为几个局级干部调整任命问题上被搞得灰头土脸之后,一些原本隐隐有要向他靠拢过来的干部再次发生的动摇,又变得举棋不定起来。 这种诡异的氛围也使得西州官场看似一潭死水波澜不惊,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起来,每个干部都开始盘算起自己到底该怎么行事才能获得最大利益。 西州,陈扬家的小饭厅里,陈扬回家洗了个澡,正好可以开饭了。 或许是最近有些不太顺利,陈扬今天开了一瓶不知道是项谨还是仙儿她们几个谁买来放在酒柜里的茅台,倒了一小杯,边吃饭,边慢慢呷着,从脸上,却看不出这位一向顺风顺水的市长大人刚刚在下午的常委会上被搞得灰头土脸的。 一身家居裙装的项谨此刻就坐在他边上,不过见他貌似心情不好的样子,就没出声说什么,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边上端着碗,小口吃着米饭,偶尔也会抬头看一眼闷头自饮着的陈扬。 说实话,项谨也挺郁闷的,本来想着终于能好好陪陈扬一段时间了,谁知道这阵子陈扬每天早出晚归,也就是今天还算好的,陈扬不到七点就回家了,她才用不着把饭菜再热第二遍。甚至有时候陈扬晚上回来了都没时间跟她好好说说话,洗完澡倒头就睡,几乎快忘了还有个大美女一直陪在他身边了。 当然,项谨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加上她的性子本就很温婉,因此并没有像那些不懂事的小女生那样,整天都要求男朋友或者老公这样那样,每天只是静静的陪在陈扬身边,帮陈扬做饭洗衣服,或者做做按摩什么的,倒也没觉得日子太难打发。 过日子嘛,不是每天都得漏*点四射的。 更何况,这种柴米油盐平淡的生活也一直是她向往的,只要陈扬在她身旁,她就觉得足够了。 等看到陈扬一杯喝完后,准备再倒第二杯时,她才放下碗筷,出言阻止道:“陈扬,你少喝点不行么。” 陈扬笑笑,没有说话,继续把酒杯满上了。 项谨皱了皱眉,小声问道:“怎么,是今天下午的会开得不顺利么?” 中午陈扬回来时跟她提过,下午市里有个常委会要开,可能要晚点回来,不过她看到陈扬很按时的回来了,心里才隐约觉得有几分不对。 陈扬闻言就是一怔,要知道项谨基本上从来都不主动问他工作上的事情的,现在就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项谨都看出来自己工作上的不顺利了,更别说那些个整天琢磨着官场风向的官场老油条们了,现在怕是很多人又开始琢磨起来了吧。 想到这,他不由苦笑一声。 确实,在今天下午的常委会上,市组织部长冯广田被送去省委党校学习之后,陈扬好不容易才在人事问题上争到的话语权变得轻了不少,而且看样子老冯接下来也马上要高升了,至于老冯空缺下来的位置,不用说,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事实上他一直在盘算着该如何才能保住这个话语权,最起码,这上来接替老冯的人选必须得是自己人。 当然了,这些事他一个人心烦就够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也因此而担心自己。就笑笑说道:“也没什么事,你就别担心了。” 项谨“哦”了一声,皱眉说道:“那你快吃点东西,不然一会儿我还得再帮你热一遍呢。” 第一五二章 小蜜 第一五二章小蜜 陈扬这顿晚饭最终还是没能吃得很顺利,跟项谨刚聊了几句,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正在省委党校学习的冯广田打来的,说是今天学校放假,他就回了趟西州,想约陈扬出去坐坐。 陈扬当然很清楚对方的意思,一方面当然是想感谢一下陈扬,毕竟不管陈扬的初衷是什么,在他能去培训的事情上,还是帮了他大忙的,真如果陈扬故意卡他,他也绝不会去得这么顺利。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这老冯倒是个人精,很明显不希望等学习完工作调整后,会跟陈扬断了联系,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攀上的关系,当然不能轻易淡下去了。 陈扬自然不会介意,在电话里就很爽快的应允了。 项谨等他挂了电话之后,才放下筷子,皱了皱眉,满脸不悦的出言问道:“怎么,待会儿还要出门啊?” 陈扬歉意的笑了笑,解释了一下:“是啊,市组织部的老冯说找我聊聊。”边说边很无良的伸手轻捏了一下项谨光滑的脸蛋. “要出去就快点走,别弄我。” 项谨没好气的侧头躲开,伸手拍开了陈扬的坏手。 陈扬干笑两声,自顾自的从靠椅上起了身。 项谨跟着也起了身,径直回了房间,过了一小会儿就帮陈扬拿了件外套出来,在门口帮陈扬披上后,又稍微整理了一下陈扬的衬衫,自己觉得满意了,才有些幽怨的轻叹口气,额头轻轻顶在陈扬胸口,叮嘱道:“你记住早点回来,还有,别喝酒了。” “没事,就喝点茶。” 陈扬笑了笑,抱了一下眼前的佳人一下。每天上班出门时是他最难熬的一段时间,项谨虽然言语不多,但每次都让他感觉心里有点难受,就好比他做了很多对不起项谨的事情一样。当然了,这阵子他忙于工作,也确实没有好好陪项谨,以至于心里多少有点负罪感。 项谨侧脸偎在陈扬胸口良久,才放过了他,然后弯腰从鞋柜里帮陈扬找了双皮鞋出来,很主动的蹲下去帮陈扬系起鞋带来。 陈扬其实真不太习惯项谨这么伺候他,但说了几次无果之后,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偏偏项谨一般只要不出名,在家里时身上穿得很清凉,就罩了一条宽松的居家短裙,这一蹲下去,胸前的开襟处立马,一对白嫩坚挺的乳-房立刻就暴露在了某人的眼中。而某人也毫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居高临下看着那两只让男人疯狂让其他女人自卑的娇嫩乳鸽,眼睛那是一眨也不眨。 说真的,要不是前面那电话催得急,他这会儿都不想挪开半步了。 而项谨却对某个色狼此刻的无良举动浑然未觉,细心的帮陈扬把鞋带系好了,才轻笑着说了声“弄好了”。可她忙完后,刚要重新站起时,一抬头,一不小心就看到了陈扬那色色的目光,俏脸顿时就是一红,忙伸手把领口牢牢捂住,使劲的白了陈扬一眼,脸红耳赤的啐道:“朝哪看呢?大色狼” 说完,她自己倒是先不好意思起来,低头催促道:“好了,你快出门吧。”说着转身就要走回客厅里。虽然她巴不得陈扬留下来跟她好好亲热一番,但要是因为自己而影响了陈扬的工作,却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陈扬看到项谨脸红红的走了回去,不觉有些无语,摇头苦笑一声,腹诽道,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紧接着,心里一软,一股莫名的温暖涌上心头,当即叫住她:“小谨,你也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咱俩一块出去吧。” “啊?” 项谨闻言先是一惊,紧接着就是一喜,雀跃不已的三两步走了回来,要知道陈扬这阵子像今晚这样的应酬几乎隔两天就有一回,但因为陈扬要注意影响,她自然是不能一块同行了。现在陈扬突然提出来带她一块出去,怎能不让她喜出望外,即便待会儿去了就是坐旁边干看着,但也总比她一个人闷在家里头的好。 但高兴归高兴,她还是有点不大确定的问道:“陈扬,我一块去合适吗?” 陈扬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放心吧,没事的。” 项谨顿时大喜过望,伸手搂住陈扬脖颈,使劲的在陈扬脸上亲了一口,急急的说道:“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话没说完,她已经急不可耐的转身一溜烟的跑回了卧室里。 陈扬看着项谨一下子愁眉尽舒,心里却是很难高兴得起来,反倒是涌起了一阵浓浓的歉意。 的确,他身边的这几个女人,除了若男之外,其他几个,她们为自己付出的远远比自己给她们的要多得多,就比如现在,他刚一开口说让项谨陪自己一块去,项谨就高兴得不知道什么样了。而真说起来,以她们各自的条件,无论是外貌还是其他的,原本都可以过得比现在要幸福很多的。 项谨是那种天然美女,平时如果不是出席一些重要场合的话,她甚至都很少化妆,因此,她说很快就好,果然,没几分钟,就换好了衣服,甚至还把原本披在肩上的长发简单的挽了个髻,盘在了脑后。 而她身上一套浅灰色小西服配低腰同色套裙的简约配置,很像是一副都市OL女郎的时尚装扮,看上去既端庄得体又不是妖娆性感。如果不注意看她腕上戴着的那块江诗丹顿女式钻石表的话,倒是真跟陈扬的女秘书差不多了。 “怎么样,还行吗?像不像陈市长您的小蜜啊?” 项谨笑吟吟的问陈扬道,语气中很有些**的意思。 陈扬却是愕然不已,他原意是打算去到之后就给对方介绍项谨是某某公司的老板的,但项谨这么一打扮,却是让他不好这么介绍了。 但现在既然项谨这样打扮了,他也没办法,只好苦笑一声:“嗯,还可以,走吧。” 项谨扑哧一笑,赶紧上前挽住了陈扬,喜滋滋的出了门。 第一五三章 介绍人 冯广田跟陈扬约好见面的地方是位于城南的一家新开张的茶庄,规模不大,不过也挺适合的。毕竟到了陈扬这种级别的干部,出到外面自然是越低调越好,而冯广田在官场里混久了,自然深得其中三昧。 陈扬的车刚一到达指定地方,立刻就看到冯广田远远的迎了上来。 “市长,您好。” 冯广田很殷勤的帮陈扬开了车门,未等陈扬下车,就先主动打了声招呼。然后眼角余光瞥见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项谨后,不由就是一怔,显然没想到陈扬会带女眷过来。而且陈市长的夫人也长得太漂亮点了吧。 “呵呵,老冯你这么客气干什么。” 陈扬也微笑着回应了一句。 紧接着,项谨也下了车,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怯场的,见到冯广田之后,大大方方的跟对方打了个招呼:“你好,冯先生。” “你好。” 冯广田忙不迭应声道,跟着又看向陈扬,虽然他猜测项谨是陈扬的爱人,但在没介绍过之前,他还是很谨慎的询问了一声:“市长,这位同志” “呵呵,项总是我以前在开发区的一个朋友,前面正跟我一块吃饭,正巧你电话进来了,就一块过来了。” 陈扬笑呵呵的介绍了一下。 冯广田闻言眼睛一亮,赶紧陪笑道:“哦,那真是打扰了。”说着又看向项谨道,“不好意思啊,项总,打扰你跟市长的饭局了。” 陈扬二人都是笑笑,没怎么介意。 虽然冯广田很怀疑这个什么项总既然不是,八成就是陈扬的情人了,但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这种事最好是烂在肚子里,而且想想陈扬既然带着个美女赴约,显然是把他当成是自己人了。 一想到这,他精神不由一振。当下也没废话,三人有说有笑的上到了茶庄三楼,然后进了冯广田先前订好的紫竹包厢。 坐定之后,冯广田很热情的询问陈扬要喝点什么,这里虽说是茶庄,但想喝酒当然也没什么问题。不过陈扬只是随便点了壶碧螺春就示意不必麻烦了。 冯广田倒也不客套,叫服务员来开了单子后,很快,一壶热茶就送进了包厢里。 “市长,您可真有眼光,这间茶庄的碧螺春泡得挺有水平的,您先尝尝看。”冯广田不轻不重的拍了个马屁。 陈扬笑笑没说什么,捧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浅浅的泯了一口。放下杯子后,才笑道:“老冯,这茶庄是你熟人开的吧?”前面他随便瞥了一眼茶单,知道像这样一壶极品的碧螺春在茶庄里至少得卖五六百块钱,虽然不多,但显然也不是冯广田的工资能喝得起的。 冯广田就尴尬笑笑,倒也不想隐瞒,回道:“呵呵,市长,不满您说,这家茶庄是我一个远房的侄子开的,地方不大,但勉强还算干净整洁,而且附近也没人打扰,不然也不敢请您过来坐了。” 陈扬笑笑没说什么,他并非一个一成不变的死板官员,只要在他的底线范围内,手下的干部在外面应酬一下,跟一些商家有点瓜葛什么的,这些都很正常,毕竟国内的社会大环境就是如此,光靠他一个人是改变不了多少的,更何况,在整个国内官场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像他这样富可敌国的。 随后,两人边品茶,边随便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冯广田倒是很机灵,没有明着说什么,只是见缝Cha针的把一些感激之言不着痕迹的向陈扬表达了,只要达到效果就成,然后又虚心的像陈扬请教了一些在党校学习的注意事项。其实这些都是些废话,他能上到组织部长这个位置,省党校都不知道去培训过多少回了。 当然,陈扬也问了一些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大多都是一些关于西州干部的事情,要知道冯广田别的能耐没有,但在西州组织部长任上五六年时间了,对西州大干部的情况远远比陈扬熟悉得多。 因此,一番闲聊下来,陈扬倒是觉得颇有收获,对西州的一些下级别干部了解了不少。虽然不排除其中有冯广田的刻意向他举荐的,但能全方位的了解多一点干部情况,也总是好的,省得他到时候真要用人了,还真不知道该选谁好了。 而项谨则在一旁很安静的坐着喝茶嗑瓜子,偶尔冯广田怕冷落了陈市长带来的朋友,主动跟她说话,她也只是很客套的笑笑,算是有问必答吧,但也没有深入聊到什么。 一壶茶喝到半时,陈扬见该聊的也聊得差不多了,如果没什么事,他便想告辞离开了。 可这时冯广田却频频看起表来。 陈扬有些奇怪,皱眉问道:“怎么,老冯,你还约了人?” “呵呵,市长,是这样的,待会儿有个我有个培训班的同学要过来一下,听说这次干部调整,他很可能要到咱们西州来挂职,我想着就趁此机会,向您引荐一下。” “哦?” 陈扬闻言脸色微变,显然没料想到冯广田约自己来还有这层意思。但既然是向自己引荐,却又迟迟未来,反倒是让自己在这里等他,显然不太符合官场上的一些不成文的规矩。而这老冯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不太礼貌,这事倒是有点古怪,难不成这个准备到西州挂职的干部还是个牛人不成?人还不知长啥样呢,排场倒是不 冯广田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一见陈扬脸色微变,赶紧解释道:“呵呵,市长,之前我担心您没时间,就没打算约他的,不过前面他给我来了电话,说那边饭局差不多了,我想想今天机会难得,就联系他过来了,可不敢让您等他的。” 果然,过了两三分钟之后,包厢门轻轻响了起来,接着便看到有个三十四五的青年男人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进到了包厢里头。 “呵呵,市长,这位就是我在培训班的同学,省委督查室的钟主任。” 冯广田赶紧给做了介绍。 “您好,陈市长。” 钟主任不卑不亢的主动问候了一声。 陈扬也笑着点头回应了一下,但这人看上去,让他总感觉有点不是很舒服,却又说不出来是哪个地方不对劲。V!! 第一五四章千万别轻易得罪女人 第一五四章千万别轻易得罪女人 很快,宾主一番寒暄客套之后,陈扬才得知对方的来意。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省委办公厅督察室的钟主任是趁着周末假期专程跟冯广田跑来西州,倒还真是提前来熟悉情况的。 自从上回陈扬推荐那廖国栋去省委学习之后,西州的常务副市长一职虽然还由廖国栋挂着,但想必培训班一结束,做为这次有资格参加培训的骨干,廖国栋跟冯广田一样,工作上省里肯定会有所调整。 这也是陈扬早就盘算好了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副手是倾向于市委那边的人,而对于接任的人选,他现在还在斟酌当中。而且这期培训班还有两三个月才结束,现在谈这事为时尚早。说不定那廖国栋在党校里表现不好,又被发配回来的了也是说不定的。当然了,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微乎其微,毕竟没有哪个干部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而这个督查室钟主任,听他自己介绍说,培训班结束后,很有可能到西州来挂职,至于具体担任什么职务,陈扬不用猜也知道,就凭刚才他自己介绍的一些过往工作履历,肯定是想来补廖国栋的缺了。 按各级官场里头约定俗成的规矩,一般来讲,像常委副市长这种重要岗位的任职人选,大多都是先由下面地方推荐人选上去,当然,最终决定权还是在省委,而现在陈扬还没打算好要推荐谁,省委就传出了接替人选的风声,再看看对方的年龄和过往履历,说真的,如果不是他这个异类的存在,这位钟主任绝对能称得上年轻有为,并且应该是省委组织部的重点培养对象了。 显然,这位年轻的钟主任身后,应该是有点大来头的。至于是那个省委大佬线上的人,陈扬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从钟主任方才喝茶聊天时的语气和做派上,虽然看似客套礼貌,也很尊重陈扬的样子,但其言语间隐隐透出来的那几分骄傲的气焰,却是让人听了着实不爽,就仿佛他到西州来工作,是勉为其难纡尊降贵了。 当然了,不仅是这位钟主任,其实在省级机关工作久了的干部身上都有这毛病,都喜欢把自己定位得比较高,对地方上的干部多少有点看不起。 虽然他的一些话说得不是很明显,但一席闲聊下来,陈扬确实是有这种感觉,这让他心里隐隐有点不舒服起来。 这都八字没一撇呢,都牛得不行了,真下来挂职了,还不得麻烦死? 的确,陈扬可不希望好不容易送走一个韩海天的小弟,转个背上面又硬塞给他一个刺头。他需要的是个听话肯干活的常务副市长,而不是来指手画脚的牛叉角色。 不过他现在也算是修炼得城府极深的人,这点小小的不爽,当然不会着于行迹,脸上始终挂着一幅淡淡的微笑,即不显得过分亲热,也绝不会让人觉得冷淡。总之,不管这位钟主任将来会不会成为他的下属,在不了解此人的前提下,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就差不多了。 而这钟主任谈兴很浓,这时,又见他泯了口茶,笑眯眯的继续侃侃而谈道:“陈市长,西州这一两年发展得很迅速啊,说真的,今天要不是下来走走,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呵呵,记得上次从省里下来是两年前的事了,我到现在都还没忘了,当时跟何书记坐一辆车经过218国道进城时,那一路上的颠簸,何书记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这同志跟刚才一样,说话间总是喜欢扯上一些高层,至于他这么说话是个什么意思,想达到什么效果,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当然了,无论他是什么意思,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陈扬都是懒得去理会的。 而一旁的冯广田看来跟这个钟主任私交甚笃,见陈扬笑而不语,他赶紧笑呵呵的接话问道:“对了,小钟,你以前跟在何书记身边那两年,学到了很多东西吧。” 钟主任抿嘴含蓄的笑笑,跟着又摇头轻叹道:“我倒是想啊,虽说何书记平时也经常教我一些开展工作的诀窍,可惜,我这人资质愚钝,只学得个皮毛而已算了,不提这个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脸上哪有半点自贬的意思,反倒是让人忍不住的要艳羡其一番的。 若是换了旁人,听到他跟中组部副部长的关系如此亲密,早吓得一愣一愣的了。 只可惜在陈扬这里,却没激起多少波澜来。 看到陈扬一直不动声色,而且话也好像很少的样子,钟主任心里微觉奇怪起来,他这次来,明面上看是先铺下路,但其暗地里多少还是存了些给这个市长点下马威的意思,最起码,要达到一个让陈扬不敢小觑他的效果。说心里话,若不是看到这阵子西州好像搞得有声有色的样子,而且刚好有个合适的缺可以盯上,他也绝对不会动了到西州来挂职的心思。 他算盘打得挺精的,可让他诧异的是,这说了大半天,口干舌燥的,茶也换了两壶了,这陈扬却跟个活死人一样,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从始至终都是保持一副风轻云淡的淡然微笑,若即若离的。甚至,因为自己的背景很硬,一向来在官场里混得如鱼得水青云直上的自己,居然破天荒的有了种此人很不好招惹的异样感觉。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好在他也是个聪明人,尽管心里头对陈扬的不配合有点小小的不爽和诧异,但也绝对不会表现到脸上来。笑着摇晃了一下脑袋,把这个很可能是错觉的不爽感觉甩走后,他又把目光瞥向了一旁坐着的项谨。 对这个方才他们三个男人高谈阔论时始终很低调的在一旁安静坐着的女人,他是充满了好奇的。虽说前面也有做过介绍,说什么好像是在省城搞点金融生意的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姓项,是陈扬的一个老朋友等等的,但他说实话,心里还是很有点疑惑的。 不管这个漂亮女人跟陈扬是什么关系,但能在坐在一起聊天喝茶的,显然关系匪浅。倒并不一定说就是陈扬的小蜜之类的,毕竟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干部,真想包个小蜜,那绝对是分分钟的事情。按他的想法,他更倾向于这个女人很可能是陈扬在官场外面的某个有较大利用价值的臂助。事实上,官场上这种关系很稀松平常,但凡到了市厅级别的官员,谁背后没有一帮子肯捧他的经济界朋友的鼎力支持啊。只是国内官场表现得不像国外那么明显罢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项谨今天的这一身打扮,格外的显得有味道。 一件浅灰色收腰修身小西装,内衬一件很有女人味的浅紫色蕾丝长袖衬衫,搭配一条同色系的窄长裙,一脸恬静笑容的陪坐在旁,显得端庄而宁静。相信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多看两眼了。而钟主任平日里虽说接触的圈里圈外的女性朋友不少,漂亮的女人算是见过很多了,但还真没见过这么简单一打扮,就能让他眼前一亮的女人。 既然前面介绍说这个项总在省城搞生意,倒是值得一交,说不定还有深入交往的机会。即便退一万步讲,这位项总真就是陈扬私底下包*的小蜜,那也没什么嘛,自己手上多抓点别人的把柄总是比被别人抓着把柄要舒爽得多。 总而言之,不管出于何种目的,相互间加深些了解总不会错的。 有了这么个想法,钟主任当即就没话找话的笑道:“呵呵,项总,前面听说你是在省城做金融行业的,我倒是也认识几个搞金融投资的朋友,有机会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说不定还能找到合作的机会哦。” 项谨一个人坐着喝喝茶就觉得挺好的,没想到这时聊得兴起的钟主任会把话题扯到她身上来,心里不觉有点无语。她当然不会接过对方主动抛过来的橄榄枝,只是浅笑着回道:“都是胡乱搞些小生意罢了,上不得台面的,呵呵,倒是让钟主任见笑了。” “呵呵,项总你太谦虚了。” 钟主任微笑着客套了一句。不过心里头却还是对项谨的话表示认可的,不是说他就一定是对项谨起了轻视之心,而是确实他刚才所提到的几个金融界的朋友在岭西都是很有名望的。再说了,一个女人嘛,搞的生意还真能有多大啊?估计也就是靠着跟陈扬私下的关系良好,才能稍微做起来点吧。 跟着又端起茶杯,浅浅的泯了口茶,放下后才又说道:“对了,项总,省商务厅下周二在南方大酒店要搞个年度商务晚宴,”说到这里,他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停下来轻皱了皱眉头,啧了一声,方才继续说道,“不过,听赵厅说这次门槛定得比较高,主要邀请对象的是五百强企业,当然了,如果项总你感兴趣的话,我去跟老赵通融一声也是勉强可以做到的。” 随着东盟的发展势头良好,岭西也逐渐吸引了一些知名企业的目光,倒也有了一定的能力办像类似这种只邀请五百强参加的高级别高规格的晚宴了,而对于商界里的人而言,能有幸参加这种晚宴,那绝对是梦寐以求的。 因此,钟主任不相信项谨会不上钩。 说完上述话之后,他又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妥当,就笑眯眯的解释两句,“呵呵,不好意思,项总,我这人说话一向有点直,不过既然你是陈市长的朋友,那大家都是好朋友嘛,我可绝对没有半点小觑您的意思哦。但你也知道,现在不仅是政府,社会各界都喜欢搞些表面化的东西,说真的,没多大意思的。” 打完这个哈哈之后,才笑眯眯的看向了项谨。不管对方是否答应下来,自己的这个面子算是给足了对方,而且陈扬的好也卖了,简直就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谁知项谨听后,却是忍不住轻掩朱唇,莞尔一笑道:“呵呵,钟主任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个倒真不必了。其实关于这次的晚宴你们岭西主管商业系统的吴副省长前阵子倒也曾经找我的私人助理聊过,但我最近一直抽不出什么时间,只能叫我的助理婉拒吴先生了,想想倒是挺过意不去的。” 项谨话音一落,除了陈扬之外,另外的两人无不脸色骤变。 紧接着,就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原本正端着茶杯美美的品着香茗的钟主任先是目瞪口呆的呈呆滞状,然后喉咙就是一甜,倒是没有直接吐血,只是一不小心被茶水狠狠的给呛了一下,当场就失态不已的呛了一小口茶出来,并且跟着连连大声咳嗽起来。真真是闹出了个大洋相。 而坐他边上的冯广田也同样震惊不已,脸色蓦然就是一紧,虽然看似仍然平静无比,但再次看向项谨的目光中却是不可遏止的惊涛骇浪起来。并且,心中再次调整了对陈扬的期待值。 这也难怪,他们都是场面上的人,自然相信陈扬带来的人不会信口开河,更不可能拿省级领导来随便开玩笑,可若是这项总所言之事属实,那么 两人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毕竟,再往下想的话,没准还能牵扯出更多让他们傻眼的事情来。他们此刻唯一能确认的是,方才他们这两老江湖都看走眼了,这个项总的实力绝不仅仅是陈扬介绍的那么简单。甚至,两人还不约而同的生出来个古怪念头,难不成陈扬还是个靠这个女人才上的位? 三人中,陈扬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表情,但气氛变得尴尬之后,他还是若有深意的看了项谨一眼,随后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后却又轻咳了一声。显然,他不太希望看到项谨这么高调,这样自己给干部们留下的印象总不会太好的。 项谨虽然知道方才有少许失言,但却也没放在心上,美眸一转,轻巧的避开陈扬责备的目光,直接当没看到。其实别看她刚才一直安静的坐在旁边没怎么说话,但她的社会阅历和经验,又如何看不出来这个随后赶来的屁大点的钟主任有点小瞧她男人的意思,说心里话,她前面就已经隐隐有点不舒服了。 陈扬能够刻意的去低调处理一些问题,但她做不到。尤其是事情如果跟陈扬有关的话,更是如此,哪怕是只是受到了一丁点的轻视,她心里也会觉得很不舒服。若不是碍着陈扬的面子,她才一直违心的忍着。 而既然那钟主任自讨没趣的上来发出邀请,她也就顺水推舟的小小让对方难堪一下咯。 当然了,她很善解人意的并没有继续再说出什么打击人的话,只是轻轻捧起茶杯,浅泯了一小口。说实话,今晚这茶不太合她口味,她平时习惯是喝一点***茶,那个茶比较香一些,也就是陪陈扬在家的时候,她才会陪着陈扬喝一点略苦的茶。 第一五五章 常务副市长 第一五五章常务副市长 南麓小区,幽长的林荫道上,周围附近鸟语花香,寂静如斯。 偶尔有一阵轻飘飘的夜风吹过,更是让人闻到了春天的气息。 此刻,刚在茶馆喝完茶的陈扬和项谨两人正悠闲的在小区里散步。 因为此时夜已深,住户本就不多的小区里除了他俩之外,再没有闲杂人等,因此两人都感觉身心十分的愉悦。没办法,随着陈扬地位的提高,现在可是越来越得注意影响了,再想像以前那般享有自由,基本上是个幻想。 而也只有在这种寂静无人的时候,项谨方可大大方方的挽着陈扬的手,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小区的路灯忽明忽闪的,更是给慢悠悠散步的两人增添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如果有人意外看到他俩,绝对会发自内心的暗赞一声,男才女貌,可真是一对让人嫉妒万分的璧人呵 当然,若是被心怀不轨的色狼给撞上了,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项谨那一双修长的**给牢牢吸引住。恰好项谨今天又穿的是今年AS专柜最流行的蛇皮高跟鞋,那高跟鞋在美丽的脚踝上各绑着一条手工精致的细皮带扣,同时搭配着迷人的透明肉色丝袜,呈现出女性腿部完美的轮廓。端的是让人一副让人看了绝对心跳急遽加速的画面。 不过可惜的是,尽管此时明月当空,美人在旁,美景佳人都齐备了,而身为男人的陈扬却仿佛没看到这一切似的,边走边想着些跟风花雪月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他倒是一切以工作为重了,但眼下却真是大煞风景,白白浪费了如此的良辰美景。 好在项谨也早习惯了陈扬的麻木不仁,反正对她来说,如果每天都能像现在这样陪陈扬一块在院子里散散步,她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是的,她的要求很低,但没办法,谁叫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呢。 走到半途时,项谨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间“扑哧”轻笑了一声。 而她这一笑,方才把陈扬的思绪从工作中抽离出来,他微觉诧异的看了一眼项谨,莞尔道:“自个乐什么呢?傻乎乎的。” “你才傻呢”项谨伸手轻拍了陈扬胸口一下,不依的娇嗔道。跟着又道,“你刚才没看到么,你那两个同事憋得那个难受的样子,说起来他俩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了,也不嫌丢人的,呵呵,现在想起来我都觉着好笑呢。” 说着,忍不住又抿嘴轻笑起来。 的确,之前在茶馆里,随着项谨很隐晦的透露了一星半点自己的实力之后,冯广田和钟主任两人被震住的呆滞模样,确实是让人忍俊不禁,尤其是那钟主任,更是尴尬得无以复加,以至于后面老实得不行,哪里还敢夸夸其谈,只差没主动提出要落荒而逃了。对一向在省城各部委办局牛得不行的钟主任而言,这次真是郁闷到家了。 “你还说呢,我就弄不明白你跟他们这些人较什么劲儿,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陈扬不疼不痒的说道,算是责备了一下项谨。 “呵呵,反正我可不管这么多,我又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谁让我心里不舒服了,我就让他不好过。”项谨一点自责的意思也没有,笑吟吟的说道。 陈扬一下子也是拿她没辙,只好不再聊这个话题了。 项谨见陈扬沉默下来,才莞尔轻笑道:“怎么,你这个大市长该不会真怕了那个吹牛大王了吧?” 陈扬无奈的苦笑一声,却没说什么。 “对了,前面那个吹牛大王不是说要活动一下,争取到西州来大干一番事业么?我觉得你要真不想收这个人,干脆直接跟省委打个报告,我觉得刘书记应该会慎重考虑你的想法的。而且越早越好,省得到时候人家调令都下来了,可就麻烦多了。” 谈到正事时,项谨才收起笑容,认真帮陈扬参谋起来。 陈扬前面其实一直就在想着钟主任约见自己的事,虽然因为自己带项谨去赴宴,而收到了他意想不到的效果,但这种效果并不一定就是他想要的。他更多的是在考虑这次干部更替的问题。 的确,钟主任的来访倒是给他提了个醒,既然上面已经有了风声,说不定市委组织部长这个位置也早有人盯上了,自己若是想把这两个空出来的重要位置控制在自己手中,还是提前点动手的好。毕竟在常委会上,自己本来就已经是处于相对劣势的一方了,组织部长和常务副市长这两个铁板钉钉会进市委常委的岗位,一定得控制住才行。 虽说前面那钟主任表现得有点过,但既然他能通过冯广田的私人关系主动找到自己,多少还是有点希望控制住此人的,而且从方才此人在被项谨不露痕迹的小小震慑住之后的表现看,此人倒也算是个机灵人。如果这人关系真的够硬,自己又实在推不掉,接纳对方进入自己的队伍中来也未尝不可,只是收服此人,自己可能得稍微多费点力气罢了。 看来,这次空出来的两个常委席位的争夺,可万万拖不起,得尽快落实才行。 而陈扬刚才还听项谨提到过几句刘书记,心中又有些诧异起来,这时就忍不住又问她道:“瞧你这话说的,你跟人刘书记很熟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项谨也早就不是昔日那个大事小事都需要陈扬来拿主意的柔弱女子了,现在的她早已经逐渐成熟起来,陈扬除了在一些大方向上还需要帮项谨把握一下外,其他的地方都用不着他去操心了。尤其是这两年,项谨旗下掌握的多家实体或者投行基金的很多事情,他基本上都不怎么参与了。因此,对项谨自己经营起来的一些人脉关系,他也不是很清楚的。 “上次在燕京的一个酒会上见过,算不上多熟。不过你们既然都是团系出来的干部,同朝为官,他肯定得帮衬你啊。” 项谨撇撇嘴轻快说道,一副对官场事情了如指掌的样子。 陈扬没想到项谨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整天就跟家里待着,但居然对这些派系的门道了解不少,真是让他小小的吃了一惊。 不过他还是不希望项谨参与过多,毕竟政治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是会玩死人的。甚至,他都不希望让太多人知道项谨及其背后掌握的巨大能量跟自己的紧密关系。也只有划清界限,真要是有一天自己到了危急关头,项谨才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到什么牵连。 皱了皱眉,他才继续说道:“你以后少掺和这些事情,好好做你的生意就行了,。” 项谨听他这么一说,以她的聪明才智,自然知道陈扬这句话背后所包含的意思,顿时,刚刚还挂着几许笑意的俏脸就黯然了下来。 良久,她才紧了紧挽住陈扬胳膊的双手,侧过头,把脸蛋轻轻枕在了陈扬的肩上,幽幽的轻叹了一声:“陈扬,你说,像你这么一路官位水涨船高的,得到了什么时候,才真正是个尽头啊。别人干工作做事业,都还有个退休啥的念想,可你呢?说心里话,这阵子看到你每天都这么忙,我真是心疼死了。而且,现在你还只是个市长就已经忙成这个样子了,将来要是再进个一步半步的,可怎么办啊?” 陈扬苦笑一声,一入官场深似海,想真正抽身出来,试问,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的? 反正他扪心自问,他绝对做不到这般超然洒脱。也只有一种情况,除非自己真的是上不去了,不然,这条路哪怕有再多荆棘,再多的困难,自己也是会硬着头皮走下去的 果然,在三个月后的某一天下午,陈扬的猜想就彻底变成了现实。 那位见过一面的省委督查室的钟主任还真就在省委组织部一位副部长的陪同下,到西州来履职了。而钟主任接替的正是廖国栋调走之后,空出来的常务副市长一职。 当天下午,市委方面就召开了常委会,对钟兆亿同志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而这位原先的钟主任,现在的西州钟副市长则在常委会上很低调的发表了一些感言,内容很千篇一律,无非就是些会加倍努力工作,积极配合市委市政府各位领导及同仁云云。 在会上,陈扬当然也对钟副市长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 只不过,当会议结束之后,看到这新来的钟副市长和韩海天及省委组织部的王副部长一块留下密谈后,他还是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似乎自己还是有点过于天真了,凭韩海天在岭西多年经营的人脉关系,这个新任的副市长,说不定也早跟韩海天取得了某方面的默契。 而且那日一见之下,钟兆亿给他的第一印象除了高调点之外,也确实挺油,挺圆滑的。 不好弄啊 出到会场外面,陈扬忍不住暗暗摇了摇头。 第一五六章 分工 第一五六章分工 一周之后,在政府办公楼三楼,陈扬主持召开了钟兆亿到任后的第一次市长办公会。 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关于市长分工的问题,西州市目前有八位副市长,说起来,陈扬到西州就任市长一职已经正好满一年时间了,可如今的市长分工却还是沿用上任李市长在位时的分工,而今随着陈扬地位的逐渐稳固,他也终于可以按照自己通过这一年来的观察得出的想法,对各位副市长的分工进行一次大规模调整了。 这次钟兆亿的到来,恰好给了他一个绝佳让人抓不住口实的调整机会。 并且,调整的原则只有两个,一,能者上,庸者下;其次,跟自己走得近的干部上位,有二心的干部靠边站远点。 不过,协调市长分工也实在是个难题,也不知道是不是早收到了风声还是经验使然,一共八位副市长中,除了新来的钟兆亿之外,其余六位早在这次会议前,就纷纷开始运作,希望能通过这次会议使得自己的排名及影响力得到提升。至于之前跟陈扬关系不睦的几位,则只能是暗暗祈祷别被靠边靠得太远了。 因为开会前,陈扬心里已经有了底,因此,会议过程并没太多东西可讲,基本上等于是陈扬把一些关于市长分工的一些想法给与会干部们通报了一遍。 会议结束后,西州市人民政府下发了23号通知文件,对市长,副市长分工作出重大调整。 内容很多,就不一一罗列了,这里只是择取比较重要的工作调整和安排主要有以下几点简单讲一下。 首先一个,当然是市长陈扬继续主持市政府全面工作。 其次,关于新到任的常务副市长钟兆亿工作,除了协助市长日常工作外,同时分管的是发展和改革、国有资产监督管理、金融、审计、物价、政策研究等等工作。 而值得人们注意的是,财政和税务这两块照常理原先就应该属于常务副市长分管内容的工作,这次却被陈扬额外提了出来,分到了另外一位副市长,也就那位胖胖的王副市长所分管的工作里面去。 从中,可以看出一个很明显的信号,陈扬并不十分信任这位初来乍到的副手。 而最早一个旗帜鲜明的紧跟陈市长步伐的王安国副市长,无疑是这次重新分工后的最大赢家,不仅仅是手揽财税这两块大权,并且,还同时分管武装、公检法司、信访、仲裁等等一系列权利很大的职能部门。 然后,第…就是,李广林和李峰这西州市政府颇有点小名气的二李,因为这一年来工作表现出色,在这次分工中,也收益颇大,李广林副市长从原先分管的科教文卫调整到了分管城市规划、建设和管理等工作中来,同时;至于另外一位李峰同志则从原先分管的农林水利调整到了工业、科技、交通、能源、通信、信息产业等一系列新兴产业中来,随着西州的经济产业模式逐渐转型,尤其是汽车工业的蓬勃发展,他分管的这块内容绝对是重中之重,也表明了陈扬对他工作能力的肯定以及信任。 另外还有两位副市长,一位叫吴芳,另一位叫许广瑞,他俩则属于在这次分工中被打压得比较厉害的角色了,这二位工作能力一般工作表现平平不说,平时还经常以韩海天的人自居,在市长办公会上多次对陈扬的一些安排颇有微词,因此,陈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震慑他俩的机会。在通知中,他们分别从分管的公检法司和工信产业调整到了科教文卫及农林水利等工作中,直接跟上述至于说会议结束后,两人会不会去韩海天那里吹些歪风,那就不是陈扬能够控制得了的了,反正韩海天手伸得再长,也决计没有理由粗暴*涉自己对市长分工的调整安排的。 最后还有一位张琳副市长,这是位五十二岁的女同志,老干部了,也向来与世无争,因此她的工作暂时保持原状,仍然还是分管商业,计划生育等等,同时负责联系妇女工作。 当然,这只是在市长内部进行的分工管理罢了,在实际的工作实践当中,下面的部委办局手中的权利同样很大,也不一定真就卖这些个分管副市长的面子,很多时候,陈扬不出面的话,很多难点问题就不能妥善解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知道当初在开发区,陈扬已经算是能只手遮天的土皇帝了,可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甚至经常出现他两个心腹互相吵个不可开交的情况。 但不管怎样,总总体来说,这次分工初步达到了陈扬的想法,相信经过此次分工之后,他接下来的工作会开展得顺畅许多,还是让他感到比较满意的。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这次分工之后,单单在政府这块的范畴里,他可以说是把自己的权力触角延伸到了所有他希望控制住的地方去了。 通知发下去后,陈扬的办公室立刻迎来了数位客人。 其实也算不上客人了,因为先后进来的这几位基本上这之前就经常有事没事往他办公室跑的角色。 对于两个李副市长,陈扬还算是比较看好他们的个人能力的,说起来,要不是因为之前被打压,他俩也早应该混出来了的。因此,陈扬跟他们沟通交流时,主要还是以勉励为主。 而最后一位,也是平时跑他办公室最勤快的那王胖子,他则是很严肃的交代了对方一些事情,并且事先就给王胖子打了个预防针,要是干不好的话,随时摘掉他的官帽子。 没办法,要说以前王胖子分管招商,旅游,安监等不太重要的工作是,算是市里边排名最倒数两位的副市长之一,现在摇身一变,分管公检法司以及财税,权柄几乎可以说是跟常务副市长等同的存在,陈扬自然得先敲打他一番,别高兴得太早了。 以至于王胖子离开陈扬办公室后,背后冷汗淋漓,都不知道自己这次是升了还是降了。 第一五七章 矛盾 第一五七章矛盾 市委办公大楼,韩海天的办公室里,此刻,刚刚看到23号文件的吴芳和许广瑞两位副市长就急不可耐的跑到韩书记办公室里来诉苦来了。 “韩书记,政府办刚发下来的23号文件相信您也应该看了吧,说心里话,我对陈市长对我的工作分工进行调整是有想法的。” 吴芳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同志了,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是啊,韩书记,您是知道我的,如果说我的工作有做得失误的地方,或者出现了什么重大纰漏,那么我能够接受组织上的批评以及对我的工作进行调整,但现在陈市长就这么无缘无故就调整我和吴副市长的分管工作,我不怕在您面前明说,我心里真的很想不通。” 一旁的许广瑞也添油加醋道,同样的,他也是满脸的委屈。 韩海天默默喝着茶,一声不吭的听着两个干部在他面前发牢骚,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但其实不用这两个手下跑来跟他发牢骚,他也早看到了政府办下发的文件。 很明显,对这次的市长分工调整,他心里当然是极不舒服的。可眼下他也确实没办法,在之前几次关于干部任用的问题上,他多次提交到常委会,利用自己牢牢控制住的常委会,相继通过了一系列贴近自己心里想法的议题,这次若是再强行干涉政府那边的工作,就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了。而且即便他真的插手此事,也很难获得他想要的效果,毕竟这不是讨论干部升迁问题,政府那边具体怎么分工,归根结底还是由市长说了算。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上看,他倒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将来若是因为陈扬的大规模调整而导致某项工作中出了什么大的纰漏,那他自然可以借题发挥,但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 于是,抱着这种静观其变的态度,他也只能先暂时安抚一下两个手下了。 “吴芳同志,你呀,也算是个老同志了,你对这次的调整有想法,觉得心里有委屈,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做为一名党员干部,对于组织的安排,任何时候都要无条件服从,也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中去,知道了吗?” 韩书记缓缓放下茶杯,沉声说道,面色稍微显得有点严肃。 吴芳一听韩书记这话里的意思,就知道自己两人这趟是白跑了,当即哽咽说道:“可是,韩书记,我” “好了,吴芳同志,不要再可是了,干**工作嘛,哪里容得你挑三拣四的。况且吴芳同志你本身就是从教育口上来的干部,这次政府那边让你去具体分管科教文卫这块的工作,我看也很适合嘛。” 韩海天不悦的摆摆手道。 吴芳这才收住话头,但还是委屈之极的把脸转到了旁边,轻轻抽起鼻子来。 而许广瑞见大势已去,则干脆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了,但同样是一副牢骚满腹的样子。 韩海天见状,也知道两个心腹,就温言抚慰道:“好了,我相信陈市长也是为了搞好工作,才做出的调整,你们回去后好好工作,只要你们能争取多做出点实实在在的成绩来,市委就一定会看到你们的工作表现的,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两人听到韩书记隐隐表了态,算是给两人的升迁做了保证,他俩郁闷的心情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两个副市长去了韩书记办公室,此刻,他正忙着考虑关于西州组织部长人选的问题。 他刚刚收到来自省城的消息,由于最近岭西各市县空出了不少重要岗位,跑官的风气刮得过猛,以至于相继出现了好几起因为跑官的干部各自背景相当,为了某个位置争得不可开交的情况。结果这事也不知刘书记怎么就听说了,顿时大为震怒,勒令下面立刻展开调查,凡是参与跑官的,统统取消晋升资格,如果发现有更严重的违纪问题,立刻按照党纪国法严肃处理。并且,刘书记还要求省委组织部方面对此次事件做出深刻检查。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偏偏这次西州推荐上去的那位张钰同志也跑去省委组织部活动了,从而导致关于他的任命也被上面无限期搁置了,不仅仅是西州,而且还有其他相邻几个城市的一些干部也同样是遭此厄运。 说起来,这个张珏原先是冯广田的副手,组织部的副部长,能力一般,但好在这人够机灵,属于经常喜欢和稀泥的那种角色,在领导和同事中的人缘还算不错,因此,陈扬和韩海天两人在一番明争暗斗无果之后,最后不得不相互妥协,都很有默契推荐由他接替冯广田的位置,算是让他捡了个便宜。 可谁知道,这家伙还怕不稳,又跑去省委活动了一下,结果撞到枪口上了,一下子便让他当上组织部长的美梦泡了汤。 当然,这只是陈扬听他那个在省委组织部工作的学生刘梅打听到的小道消息,并且听刘梅的口气,省委组织部方面接下来好像是打算让西州市委副书记,分管党群工作的赖安军先暂代组织部长这一职务。 虽说小道消息不一定就做得准,但既然提前听到了这个风声,他还是得赶紧做好两手准备。不管怎样,这个位置即便他拿不下,也是不希望被韩海天的心腹给兼任的。如果真让赖安军兼着组织部长一职,那他在干部升迁任用等人事问题上就更没有发言权了。 挂了刘梅的电话,陈扬点起一颗烟,良久都未发一言。 皱眉沉吟许久,他终于还是摇摇头,觉得很是无奈。确实,如果这个消息属实,那么他确实也没办法改变什么。毕竟现在正是在风头上,再推荐什么人上去,显然会给省委方面不太好的印象。 吸着烟,却又想起了昨天冯广田给他打来的电话,省委组织部已经同冯广田谈过话,不过不是去某个地市任副书记之类的职务,而是拟调升他为省委宣传部副部长,行政级别会提为正厅。 冯广田征询陈扬的意见,陈扬自然是满口的“服从组织分配”那一套,当然,冯广田也不过是客气一下,他又怎么可能放弃升迁的大好机会呢? 正琢磨着,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这个电话却让陈扬很是意外,竟然是省委办公厅督查室打来的,说是近期接到信访转办的一个案子,有群众举报说,西州一些建筑装饰企业有涉嫌联手垄断操纵市场,以及非法抬高建材价格等等不法行为,要过来彻查一下。 挂了电话,陈扬的脸色不由沉了下来。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跟钟兆亿有没有关联,但很明显,这个刚刚卸任省委督查室主任没到半个月的钟副市长,前脚刚走,后脚他的老部下就查到了西州,事情也太巧点了吧? 而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钟兆亿果然如自己所料,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初来乍到就想搞出点名堂出来了。 又或者,这个新任常务副市长是想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自己的分工不满意么? 陈扬嗤笑一声,看来还真得好生给对方个下马威才行。 第一五八章 风波 第一五八章风bō 挂了电话,陈扬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却是琢磨着这个钟兆亿。 毫无疑问,自己来西州一年多从来没见过影子的什么省委督查室的这帮人这次下来,或许真是有群众举报了类似案件,但另方面也很有可能是借机讨好一下钟兆亿。要知道督查室这帮人平时基本没什么事干的,大案子轮不到他们,他们也办不了,平时也就是处理一些省委大佬们看不过眼才交代要办的群众举报的关于民生的案子,当然,他们手中并没有公检法手中抓人的权利,最多就是下发一些限令整改之类的文件,算是比较灵活的一个部门。 不过转念想想陈扬倒也不觉得十分奇怪,这个钟兆亿既然是省委前任的生活秘书,估计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高层关系,是以急于在西州扩张自己的影响力,就如同自己刚刚来时一样的心态,这很正常。 但他还是太急了点,真以为冯广田的面子很好用吗? 第二天,省委督查室的工作组就下来了,带队的是督查室的汤主任。 陈扬在办公室跟汤主任简单聊了一下,大致了解了一下关于群众举报的案情。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 事情具体是这样的,由于西州这一年多来投入了大量资金搞城市改造,并且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不少企业落户西州,因此,不仅是建筑行业的老板赚翻了,相应的,一些附属行业,尤其是搞建材销售的一些公司也红火起来了。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市里面几家规模比较大的建材销售公司也不知哪家公司牵的头,竟然联手起来,囤货居奇,轻而易举的就把本地钢材价格给炒了起来。本来这也没什么,市场经济嘛,价格炒上去了,大家应该都赚钱才对,也没有什么垄断的**。可偏偏现阶段钢材是紧俏货,并且西州本地并没有钢铁企业,所有的钢材都必须从外地拉回来,加上本地的钢材市场很不规范,基本上如果在外地钢厂没有熟人的话很难拿得到足够的货,于是乎一些小的建材公司拿不到配额,眼看着有钱赚不到,就开始怨声载道起来。至于这所谓的群众举报应该八成就是他们匿名报上去的了。 陈扬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就直接交代市政府秘书长张亦驰配合工作组的同志去开展调查工作去了。并且做出指示,工商及物价部门介入调查,如果举报情况确实属实,立刻要求几家涉嫌违规炒作钢材价格的建材公司限期进行整改。 事情交代下去后,陈扬也没有过多去关注,只是让他的秘书稍微去留意一下就作罢了,一副静观其变的样子。毕竟省委督查室下来也算是正常的调查,真有问题的话,虽说会对他造成一定影响,但他也还是赞成处理这些违规企业的,顶多上面会批评一下西州市政府工作疏忽罢了,还算不上多大的事。至于这个事件会被有心人拔高到什么程度,则目前还看不出端倪来。 果不其然,一周之后,在工作组多次到西州市内几家建材市场实地暗访过后,事情就已经水落石出了。 经查实,本地的钢材价格确实存在着炒作情况,每吨钢材的供货价比相邻其他市县的钢材均价高出了30%,并且几家牵头公司的出货量极少,看来这个价格还没有达到他们的心理预期。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工作组返回省城之后没多久,省里很快就有了反馈,对西州市政府的工作疏忽进行了通报批评,好在西州工商及物价部门动作迅速,很快就给几家相关企业下达了限期整改通知书,并且对几家企业开了大额罚单,省里的通报批评也就如同隔靴搔痒一样,没什么太大意思。 事情到此,似乎已经圆满结束了,但是陈扬虽说总感觉有点不大对劲,但因为事情已经结束,他也就不好再过问什么了。而且似乎这件事他之前的判断有点失误,因为在这整件事的调查过程中,钟兆亿并没有参与半点,反倒是为了避嫌,跑到锡林县去搞调研去了。 不过,就在陈扬都快渐渐淡忘此事的时候,到了七月中旬,从市检察院很突兀的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检察院近期接到大量匿名举报信,举报的全都是现市委副书记兼宣传部长田春明的儿子田朗和儿媳fù孙丽,说他们夫妻俩有大额财产来路不明。 就在去年年底,田朗老婆名下的建材装饰公司突然在省城投资三千八百多万,承包下了一个大型建材市场。该举报信又列举了一系列疑点,对田朗夫fù俩这些年的经济收入仿佛了若指掌,而田朗一直是市财政局的普通公务员,他老婆孙丽倒是个经商的,只是其名下的星辉建材公司加起来也不过才五六百万的总资产,根本就不可能承包建材市场。 因为被举报人涉及到了市委常委的直系亲属,也就不由得不引起了检察机关的重视。 不过,一般情况下,涉及到了市委常委的案子,大多都会被冷处理,可这次不知风声怎么就传到了省检查机关去,结果上面对此案颇为重视,迅速责成这边展开了调查。 本来这件事跟陈扬风牛马不相及,而且招惹到麻烦的还是他一直都想踢走的宣传部长田春明,按理说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然而,等陈扬乍闻这个消息后,非但没有感到高兴,却是头疼得很。 的确,虽然这事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无论最后调查结果如何,韩海天那边肯定认为背后是他主使的。不然,无缘无故的就冒出这么多举报信来,而且矛头还指向了同一个人,让人想不认为是他干的都难。 而现阶段他刚刚着手上了几个大型项目,稳定比什么都重要,他并不认为就是跟韩海天打破相互间那种平衡态势的良好时机。 可偏偏现在韩海天的人被人背后捅了一刀,不管这幕后是谁搞的小动作,势必要在西州官场掀起一场轩然大*来了,而显而易见的,自己和韩海天间那脆弱的平衡关系也势必要被打破了。 再一联系到刚刚过去不久的那起炒作钢材的风bō中,貌似就有一家叫做星辉建材的公司参与其中,想到这,陈扬的脸sè越发的难看起来 市委办公楼三楼,宽敞明亮的大会议室里,此刻济济一堂。 这是例行的常委碰头会,市委的几个副书记,赖安军,王俊康,田春明,刘荣山等都到场参加会议,而钟兆亿被任命为西州常务副市长时就同时宣布了他作为西州市委副书记的任职,因此,也得以列席参加会议。另外,因为涉及一些纪律问题,纪委书记张高明也参加了会议。 陈扬品着茶,看了眼椭会议桌正中的韩海天,韩海天也在慢条斯理的喝茶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很快,陈扬慢慢点起一颗烟,看似一副很随便的样子,其实却是在细细观察着在座的几个副书记,尤其是当他的目光瞥向田春明时,更是希望捕捉到一些细微的迹象。但可惜的是,田春明跟往常开会时一样,板着张脸,丝毫看不出家人正被检察院调查的紧张感。 前面的一些议题都是些日常工作的安排,很顺利的通过了,最后,才轮到讨论纪律问题。 “田副书记,请你暂时回避一下。” 张高明倒也不客气,公事公办的把田春明请出了会议室。 田春明知道纪律,虽然心里多少有点不快,但脸上却看不出有任何情绪bō动,朝在座众人微一点头后,就收拾东西离开了会议室。 让陈扬稍感意外的是,从田春明被叫走到真正走出会议室的整个过程中,韩海天一直都默默喝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而往日里跟他亲密无间的田春明也同样,连正眼也没有看韩老大一眼,倒是对其他常委态度依然如故。这倒是有点一反常态了。 当然了,对于陈扬,田春明同样是没什么好脸sè,甚至在临离开前,还不经意的冷冷瞥了陈扬一眼。也难怪他会如此,毕竟只要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恐怕都会认为这事是陈扬在后面搞的小动作。 等门重新关上后,张高明就先开了口:“韩书记,关于星辉建材的案子你怎么看?” 韩海天依旧拿起茶杯喝茶,无疑也在思忖,好一会之后,他才缓缓问道:“检察院那边介入后的初步调查结果是什么?” 张高明叹口气道:“已经初步证实了,田朗的爱人孙丽经营的那家建材公司账目有很多问题,另外,星辉建材跟大开发公司也有好几笔往来业务存在问题,似乎有多笔资金来路不明。只可惜检察院的同志在调查时”说到这里,他似乎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 韩海天放下茶杯,缓缓问道。 张高明无奈的看了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刘荣山,继续说道:“嗯,具体情况荣山书记可能比较清楚。” 韩海天就转向刘荣山,刘荣山是陈扬这边的铁杆,但关于这起案子,因为事发比较突然,也就是前面一周多时间的事情,因此还没跟陈扬就这件事进行过深入沟通,并且,陈扬也只是让他公事公办,因此他也不知道陈扬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这时见敏感问题转到了自己这里,他看了一眼陈扬,见陈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也只好清了清喉咙,缓缓说道:“就是关于田朗同志的问题,据检察院参与调查的一些同志反映,他对检察院的一些调查工作表现得很抗拒,并且把账目等很多重要文件都转移到了家里,哦,就是春明书记的家里,对办案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既然他是财政局的干部,我建议最好还是由纪委跟进一下。” 韩海天若有所思的看了刘荣山一眼,又看了看陈扬,问道:“陈市长,你怎么看?” 陈扬正揣摩着韩海天是什么意图,毕竟,田春明是他的人,按理说,他总归是想要保住的,更别说这事还跟他一直力保的大开发扯上了一定关系。可问题一旦查清属实并最终定案下来,即便不关田春明的事,但可想而知,田春明的仕途估计也到头了。到时候,保是怎么也保不住的。 而且更让陈扬感到不解的是,关于这件事,自己其实并没有给检察院方面施加任何压力,可搞笑的是,在各方都保持克制的情况下,市检察院那边不但及时跟上面通了气,并且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展开调查,还得出了初步的判断结果。 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是有人在背后刻意的想搞事了。至于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他能猜到一些,但不一定就真如他想象的那样。并且,貌似这人还跟省里各方面的关系还tǐng不错的。 而眼下,陈扬自己也有点骑虎难下。一方面,如果借机除掉田春明,他是很乐意看到的,但另一方面,这样做,势必会让他跟韩海天间的关系变得不可调和,这也是他不希望看到的。而且,更让陈扬不爽的是,这次他很可能被真正搞事的人当成了枪手使唤了。这种被人当枪使的情况更加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沉吟片刻,他才开口说道:“我原则上同意纪委跟进参与调查,但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毕竟案子牵涉到春明书记的亲属,我认为,纪委的介入可以消除上面对春明书记的不信任,毕竟,不管星辉和大开发间到底是不是有不正当金钱交易,我个人始终认为,春明书记是不会牵涉其中的。” 陈扬话音落下许久,常委们都没人发言,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跟一个能量不小的同僚硬杠上,明哲保身还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而韩海天则颇有点诧异的看了陈扬一眼,显然,他并没有想到陈扬会说出一番帮衬田春明的话来,这是在猫哭耗子吗? 碰头会最后的结果采纳了刘荣山的建议,由纪委介入。毕竟,既然事情被捅到了省检察院那边,强行捂住是不可能的,再说了,连韩老大都默认了,他们其他人更不会强自帮人出头了。 不过在离开会议室前,陈扬叫住了正准备要收拾东西离开的钟兆亿。 “市长找我有事要说?” 钟兆亿停住手里的活儿,笑呵呵的说道,一副很谦逊随后的样子。因为刚来没几个月,他方才在会上很低调,几乎是未发一言,完全是个在旁听的角sè。 “哦,也没什么,就是听说钟副市长你跟省里关系不错,我有个学生的侄女大学马上要毕业了,念法律的,想就近到省高院去实习一段时间,你看看能不能抽时间帮忙给省高院去个电话,安排一下。”陈扬随口说道。 “呵呵,没问题。”钟兆亿微笑着满口答应下来,对于他来说,这就是小事一桩。 陈扬朝他笑笑点头,然后转身径直走出了会议室,而在门口等候着的刘荣山立刻紧跟了过去。 而陈扬的身影刚刚在门口消失,原本还满脸和煦笑容的钟兆亿,脸sè倏地一下子yīn沉了下来,眉毛轻跳了数下之后,他方才收回目光,重新收拾起了桌面上的文件 回到办公室,陈扬缓缓坐回到了自己的靠椅上,闭上眼,脑子里却始终不能平静下来,一直在反复思索着这起看似简单的案子。 以他两世为人的经验看,星辉建材跟大开发间的交易存在问题的几率起码在90%以上,就看检察院那边是不是真打算要深挖下去,或者干脆说田春明能不能找到关系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而如果查明属实,田春明势必要被儿子儿媳fù连累,倒大霉是肯定的了。 但这些,就真的是全部了吗? 陈扬并不这么认为,原因很简单,因为事情牵扯到了大开发。 对于大开发这家在西州发迹现在已经成为省内知名房地产企业的公司,陈扬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它的动向,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吴振邦能这么快发迹起来,光靠一个韩海天显然是做不到的,其身后肯定还有重要的人物在帮他撑腰。 而如果大开发是家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公司也就罢了,偏偏陈扬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了解到,吴振邦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难道说,这次案子的幕后主使者想动的根本就不是星辉这家小公司,而是要动大开发?又或者,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甚至已经牵扯到省委高层间的斗争?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眼前却仍然是重重mí雾,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是,他隐隐能感觉到,西州,恐怕是山雨yù来了 这个时间不会很久,也许是马上,也许是半年,也许是一年 过了一小会儿之后,他突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熟悉的电话号码。 “喂,小谨吗?有个事你帮我去办一下。” “呵呵,陈市长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怎么您也有事要我这个小女人帮忙办的么?” “你给我认真点,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嘻嘻,那好吧,您说吧,只要能让您老人家高兴,小女子我一定帮您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嗯,你在北部湾银行里有多少股份?” “差不多5%吧,小小的董事一个,怎么了?” “哦,反正能说上话就行,你接下来这样” “好了,就这点小事嘛,我知道了,不过事成之后,你得答应放自己两天假,陪我出海玩玩。” “我最近真没什么时间,我看,还是等过完国庆节吧。” “那你自己去办好了,你知道的,我虽然只是个小女人,可奈何老公不给力,我可也是很忙的。” “你”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陈扬看了电话半天,一阵无语。 随后,点起一颗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过了没多久,省报就刊登了一篇关于某大型房产公司在临桂市一个房开项目的征地拆迁过程中,涉嫌违规操作,召集该市的一些涉黑团伙把几家不肯搬迁的钉子户给打成重伤,随后马上就又查出该市国土资源局局长非法收受了该公司的巨额贿赂,跟着便相继有大批相关官员落马。 而几乎在同时,西州的这起案子也有了定论,经查实,星辉公司在去年十月的一个月时间内,以建材供应商的身份,跟大开发接连签署了数份虚假供货合同,并且用这些合同从北部湾银行借出了四千多万的贷款,才得以承包下省城的一个建材市场。另外,还有一些相关联的问题,比如纪委经调查发现,田朗和孙丽夫fù二人,多次收受大开发公司馈赠的物品,但因为数额加起来也就七八万的样子,倒算是小问题了。 同时,纪委的办案同志通过调查发现,田春明同志并没有涉及其中,并且其儿子媳fù也确认了他们所犯事情跟田春明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目前,检察机关已经正式立案起诉了星辉公司和孙丽,而田朗也被财政局方面停职了。 事情至此,也该告一段落了,可就在人人都以为大开发要因为这一系列组合拳而被毁得不能再毁时,事情却随着大开发一个负责征地的副总经理的锒铛入狱,而有了要偃旗息鼓的意思。 而到了七月末,中央突然下发一份关于人事任命的文件,省委高层接连发生了一些变动,有人被调走,有人升上来,同时也有某位高层黯然退休,这么一番变动之后,这次的事件才总算从初始闹得满城风雨中彻底平息了下来 八月中旬,骄阳似火,南海的某处海域上,一艘白sè豪华sī人游艇漫无目的的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游弋着。 游艇中等大小,外表上看也不过跟普通的游艇差不多。 三层舱顶是一块面积约有三十多平米的宽阔甲板,靠东面的船舷边上放置了一把宽大的遮阳伞,伞下是一张精致的小圆桌,桌旁是一张躺椅,此刻,一个只穿着一条黑sè游泳kù的青年男子悠闲的趴在这张躺椅上,悠闲的打着电话。 在他身旁,则还有一位身材火辣,戴着墨镜,只穿了一套金sè比基尼的美貌女郎。这个女郎此刻正往手里倒着精油,然后乖巧无比的在该青年男子背上细心涂抹着。 该男子忙着打电话,却无暇顾及旁边还有位xìng感美女在伺候着他了。 “春明书记,西州汽车节的宣传工作就按你说的办吧,我相信在宣传部同志的努力下,这次的汽车节一定会大获成功的。好了,没其他事,我挂了啊。” “诶,陈市长,请等等。” “哦,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良久后,才缓缓传来一个带着些许疲惫,但同时更多的是感jī的声音:“陈市长,这次的事,真的谢谢您了” “呵呵,春明书记,你千万别客气,这其实真没什么的,我也就是跟他们董事会的一个董事打过几回交道,说起来也不算太熟,他们这次肯同意让星辉公司延期还款,我看最主要还是银行方面不希望这笔账目将来成为呆账,而且星辉承包的建材公司也是有潜力的,我倒没在里面出多少力气的。” “不,陈市长,真的这次真的谢谢您了” 很明显,船上这个正打电话的男子自然便是陈扬了,而他身旁这位比基尼美女,当然就是曾在电话中小小要挟过他的项大美女了。 挂了田春明的电话,陈扬苦笑了一声,虽然事情办得很顺利,并且让他意外的得到了田春明的友谊,但这次的事件,从一开始就让他连连判断失误,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以及西州的韩老大,都不过是高层手中博弈的一颗棋子罢了,而且还是很不重要的一枚棋子。 确实,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从这件事中也是受益者,但这种被人当做棋子的感觉,还是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而大开发,依旧屹立不倒,也同样是让他感到费解的事情。吴振邦的惊人背景难道就连幕后的那只手也感到惧意吗? 陈扬看不明白。 至于钟兆亿的角sè,陈扬也是越发的有点看不懂起来。从这小子出现开始,事情接连不断,看来有空的话,是得好好查查此人的来历才行。 “啪” 就在陈扬还在琢磨着刚刚过去的那场他稍微沾到点边的暴风雨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响,后背处貌似被轻拍了一下。 “项谨,你干什么呢?” 陈扬诧异不已的回头问道。 “哼,干什么?”一身xìng感打扮的项谨美目圆瞪,两手叉腰的站在旁边,气呼呼的娇嗔道,“我叫你出海是陪我玩的,你可倒好,跑这里来移动办公来了” “我” “你什么?还有,刚刚你说什么来着?什么叫做只跟那位董事打过几回交道,算不上太熟?哼,不熟你还跟我上chuáng啊?” 陈扬闻听此言,哪怕城府再深,此刻仍是忍不住老脸一热,嘿嘿干笑了起来。 恰在这时,远远的传来一声呜呜的汽笛声。 正拌嘴的两人都是一奇,循声看去,却见一艘比他们这艘游艇更大的游轮缓缓驶向了他们所在的这片海域。 “咦?谁的船?” 陈扬奇怪的嘟哝了一声。 而一旁的项谨却是眉头一皱,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哎呀一声,“我去换身衣服”说罢,赶紧蹿下了楼底。 第一五九章 游船轶事(上) 很快,等项谨裹了一块宽大的浅蓝se丝质披肩重新回到三层甲板时,对面那艘规模不xiao的游轮已经呜鸣着快驶到他们这艘游艇近前了,不过,在两船相距还有三四百米左右距离时,这艘游轮却缓缓停了下来,貌似也是相中了这片一望无垠的海域。 一直趴在舷杆边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陈扬这才瞧清楚了,这艘白se的游轮叫做“皇后”号。至于上面有没有皇后,鬼才知道。但估计是没有的。 而该船甲板很宽,几乎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但让陈扬奇怪的是,这诺大的甲板上却只有聊聊五、六个人在上面嬉戏玩闹,又或者是忙着晒日光浴,不过倒是男nv都有。 并且,陈扬在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对面情况时,对面船上的游客倒也毫不客气,其中一名留长发的年轻男子这时同样是用那种晚上看星星的立式望远镜,大大方方的观察陈扬他们这边的情况。 显然,双方都对对方起了一定的兴趣。 虽说这片海域已经快出到公海了,但勉强还能算是西州的管辖范围,陈扬一向警惕xing颇高,生怕这些贸贸然闯入我国领海的外国游客中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就耐着xing子用望远镜逐一的在甲板上这几个青年男nv脸上扫过,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一圈看下来,倒都是华裔面孔的居多,只有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这个老外也不知是哪国人,但看起来年纪似乎比其他人稍长一些,有三十四五岁的样子,而且也不像其他那些在甲板上穿着暴露的青年男nv玩得那么疯,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把天蓝se遮阳伞下,捧着本书在看着。 陈扬看过之后,没发现什么端倪,就想联系一下南港的海事巡逻队,查下看近期有没有一艘皇后号的游轮做过入境登记。毕竟没有经过入境许可,哪怕他们的身份是普通游客,也是必须要坚决驱逐出去的,谁知道他们这帮人身上会不会带点什么病毒过来,像那什么疯牛病或者**之类的病毒,可不都是从国外舶来的么。 “xiao谨,你去帮我把电话咦” 陈扬刚想叫项谨去帮他拿电话过来,谁知话还没说完,他突然间就是一怔,然后下意识的把手里的望远镜焦距调整了一下,锁定住了一位正从舱里缓缓走出来的nv人。 这个nv人跟甲板上的其他nv孩子差不多,身上也只穿了一套布料极少的淡黄se比基尼,前凸后翘的,两只滚圆饱满的ru房仿佛随时都可能从可怜巴巴的布料中弹跳出来似的,而她那一双luo-露在外的修长**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不得不说,这个nv人的身材那叫一个好,在对面那艘游轮上,绝对是出类拔萃的,甫一走出来,立时便吸引了陈扬的目光。 当然了,陈扬可没有普通男人这么肤浅,对方吸引他的不是这火辣的身材。这时候,他的镜头也只是锁定住了的对方的脸庞。 是的,这个nv人不仅身材一级bang,而且面容长相也是秀美绝俗,标准的瓜子脸,薄薄的嘴唇,琼鼻粉腮,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披在光洁的肩上,那垂落肩头的发丝,衍泽乌润,愈发显得她婉淑柔顺,明yan端庄。 哪怕是再挑剔的男人见到了她,无论是用哪种标准来评判,都不得不让人称赞一声,这的的确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nv。 只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哪怕这个nv人美翻天了,对于陈扬来说也没什么太多吸引力。要知道他身边的娇妻美妾无论是谁,论五官长相的jing致程度,此nv虽美yan绝伦,但比之颜玥还是差了少许,而论身材,不说仙儿这种祸害,就现在站在陈扬身后的项谨也不见得就比她差,论气质,她不一定比得过李秋禾,论妩媚妖娆,闵柔可是人间绝se,而如果比综合素质,更是跟陈若男没法比的了。 至少,陈扬的感觉上就是如此。 想想看,陈扬见多了身边的nv人之后,他哪里还会说像一些不懂事的初哥一样,看到这么一个漂亮的nv人就腿软心跳加速什么的。 而真正让陈扬方才微微失态的原因,说出来却是俗不可耐。 很简单,这个让人眼前一亮的nv人是他曾经的老校友。 如果说大学时期默默无闻低调示人的陈扬是一种极端的话,那么这位江同学绝对是另一个极端,她不仅是陈扬大学期间不可争议的燕大校花,大家注意,这里没有之一,当时燕大公认的校花就只有江馨同学一个。而江校花不仅人长得漂亮,并且跟很多学校的校花喜欢玩低调时常以冷漠示人的骄傲姿态不一样,这位江校花相当的平易近人,xing格也很开朗活泼,积极参加校里校外的各种各样的活动,像什么唱歌比赛啊,公益活动啊等等之类的活动,而且她貌似是个天才少nv,琴棋书画歌舞曲艺,但凡她参加的比赛就没有不获奖的,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当年在整个海淀高校区,说起这个江大校花,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恐怖地步。 真说起来,陈扬也算是挺有荣幸的,这位江校花当时念大学时跟他是一个系的,也学的是经济管理,不过两个人倒不是一个班的,当时经管系有两个班,陈扬是一班的普通一员,而这位全系师生的骄傲,江校花同学则是经管二班的。但因为两个班所学科目一样,不仅授课老师是同样的,连辅导员都是同一个人,甚至,两个班天天都在同一个阶梯大教室里头上课。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若陈扬真是那种喜欢往脸上贴金的俗人的话,那么他跟江校花也勉强算得上是同班同学。 想不到,从学校出来一晃就已经过去了七八年时间,好巧不巧的,今天竟然在这里会碰上了。 手中的望远镜一动不动的锁定住这位曾经在他整个大学生涯里头,强行给他施加过深刻印象的老同学,如今,这个当年的校花风采依旧,甚至犹胜往昔,真是让人感叹,这个nv孩子真是岁月的宠儿啊。 想到昔日他那平静的校园生活,陈扬心里头不禁唏嘘不已。 陈扬这正忆往昔的当口, 自打重新回到顶层后就一直搂着他,藏身躲在他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的项谨这时却是奇怪不已,前面听陈扬话说到一半就不继续说了,顿时就有些微愕的问他道:“陈扬,你看什么呢?”边说边也好奇的朝望远镜朝向的方向看了过去。 虽说因为距离过远,她看不太清楚对面那个nv人的长相,但至少,她还是能轻易判断出陈扬正端详着的应该是个nv人。 这时又见到陈扬聚jing会神的用望远镜锁定住对方,她立马就有些吃醋起来,皱了皱鼻子,轻哼了一声,然后又掐了一下陈扬的腰部,凑近陈扬耳畔,嗔道:“你瞎看什么呀,不许你看别的nv人,快把望远镜给我” 说着就要伸手去抢陈扬手中的望远镜。 陈扬边伸手阻拦,边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别闹,那边船上有个好像是我大学的老同学” 项谨一听什么老同学,顿时就更不乐意了,她可是见多识广的聪明nv人,这年头老同学间久别重逢后重新擦出火花的事情听得人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哪怕她知道陈扬不是这种人,但出于nv人天生的xiao心眼,她还是不依不饶的继续伸手要抢下望远镜。 陈扬被她这么一捣luan,好不容易酝酿的怀旧情绪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干脆把那望远镜扔到了甲板上,一把抱住项谨,很无良的把手伸进项谨的披巾里,肆意的上下其手起来。 只一xiao会儿,项谨被摸得腮红耳赤的她不得不投降了,拼命伸手摁住陈扬正抚在她饱满胸口上的大手,同时嘴里喘气吁吁的连声求饶道:“老公,求求你别别在外面xiao心被人看见了呢。” 别看她在陈扬面前显得很开放xing感,可骨子里头还是很传统的,有些事,在爱人面前可以做,但若是有旁人在,哪怕距离再远,她也是宁死不从的了。 而陈扬抱着这么一个柔若无骨,还任凭他予取予求的大美人,又摸了好一会儿不该摸的地方,此刻也开始有点心猿意马起来。但他倒也知道分寸,这里可是露天场合,加上对面船上也有人在,即便心里有那想法,也得回船舱里头再说。 当然,他现在还不清楚对方船上那架天文望远镜的威力,若是让他知道,刚才他打死都不敢非礼项谨的。 确实,两人在船上嬉闹亲热的时候,对面那架高倍数的天文望远镜一直在观察着他们这边。 而cao控望远镜的那个长发帅哥,刚开始也只是有点xiaoxiao的好奇罢了,用望远镜随便扫了一眼这边的船身,知道这艘游艇叫“大禹号”之后,他还结结实实的恶心了许久,然后飞快把镜头挪到了船上的人身上。 在陈扬脸庞上,他只是稍微停滞了不超过0.5秒钟,毕竟,像陈扬这种看起来很硬朗英挺的外表中,却又带着几分清秀的男人,一向来就不怎么招他们这些白脸帅哥的喜欢,原因很简单,有一部分nv孩子是他们这种偏nai油的xiao帅哥很难搞定的,而陈扬这种类型的男人却是这类型的nv孩子的大杀器,更让他们感到郁闷的是,随着社会不断进步,貌似nai油xiao生已经越来越没有市场,反倒是像陈扬这种硬朗男大有老少通吃的趋势,他最近也开始考虑着是不是该朝这方面发展一下,谁知道这个想法才刚冒出来,就看到了一个现成的完美模板,你让他怎么能够痛快得起来。 算了,真他**扫兴。 很快,他便把镜头稍微调转了零点几个角度,锁定住了此时正脸se晕红的软倒在陈扬怀里的项谨 嘶 只一瞥间,长发青年禁不住倒chou了一大口凉气,紧接着,两条专men请健身教练训练过的长腿竟然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而心脏更是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 很明显,这便是前面形容过的那种初哥见到美nv时的第一反应,但这个长发青年来历可不简单,跟初哥这个贬义词完全沾不上边,但让人遗憾的是,他方才那个瞬间,的确是表现得像个初哥一样。 看他这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竟似乎只看了项谨一眼,就已经一见钟情,并且还找到了“初恋”的感觉了。 其实这也不奇怪,一来项谨本身就是天姿国se的美nv,此刻又因为陈扬的捉long而变得双颊绯红,一脸既羞且怯的羞臊表情更是激起了男人心底里的占有yu和保护yu,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成熟-nv人才独有的韵味,更是让人神魂颠倒。 以至于直等到陈扬和项谨两人下到船舱后,他才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收了回来,缓缓直起身子,rou了rou因为保持同一种姿势太久而变得有点发麻的腰部,心里头却是嫉妒不已的暗骂起来,我顶你个肺,有没有搞错啊,现在的美nv是不是都瞎了眼了 在肚子里郁闷不已的暗骂着,他脸上却是从容淡定的表情,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到了江馨身上. 陈扬这位老同学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船上唯一那个老外身旁.手里捧着杯果汁,笑yinyin的正跟这个老外聊着天。 虽然这艘游轮上的nv伴都是素质一流的靓nv,但显然,江馨绝对是最吸引男人注意的。不过,想想他还是决定放弃了,毕竟那个老外也不是什么易与的角se。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对面那艘xiao了好几号的游艇,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然后兴奋不已的朝他的同伴招手喊道:“嘿,现在天气这么好,大家不如一块下海里玩玩怎么样?” 很显然,这帮人既然出海来玩,当然不会放过这种跟大海亲密接触的机会。 很快,应者如云。 扑通一声,一艘xiao型的橡皮艇被扔到了海里。 而船上的这些男男nvnv们,都面带笑容,愉快的顺着悬梯爬到了xiao艇里。 让人意外的是,江校花也貌似很感兴趣,跟众人一块下到了xiao艇里头。 第一六零章 游船轶事(中) 第一六零章游船轶事(中) 虽然此刻海面上风平浪静,但毕竟这里可是大海,随时都可能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状况,因此,这些俊男靓女们下到了橡皮艇后,并没有直接跳到海里畅游,而是先四下里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顺便把一些潜水或者游泳的装备整理一下,纷纷穿到了身上。 很快,十多分钟时间就过去了,在确认附近没有什么像鲨鱼之类的怪兽出没之后,那个长发青年一声吆喝:“趁现在时间尚早,大家好好玩玩吧。” 然后就听“扑通”一声,这小子倒是干脆,一头扎进了蓝汪汪的海水里。 紧接着,又是接连几声水响,又有数人相继跳入水中,jī得附近水huā都四溅开来。 不得不说,在**月份这段时间里,南海是最适合这些有钱有时间的游客们休闲娱乐的好场所了。 不一会儿,原本平静的海面上就洋溢起了这帮不速之客的欢笑嬉闹声。 由于这些人选择入水的区域在两艘船之间,因此,他们倒是舒服了,可这阵嬉闹无疑已经影响到了另外一艘船上正亲热着的陈扬二人。 “这些人怎么搞的呀?跑这里来潜水?吵死了都,真是让人扫兴” 大禹号二层船舱里,传来了项谨明显带着几分不快的声音。 也难怪,任谁正跟情郎亲热时被一阵莫名其妙的喧哗声打断了,恐怕都是如此心情,这的确是很大煞风景的一件事。 项谨边说边披上一件宽大的白sè衬衫,刚好罩住了她玲珑的身材,衬衫下摆堪堪能遮住她的臀部,两条修长圆润的长tuǐ全都裸-lù在外头,十分的xìng感yòu人。但貌似这件衬衫好像不是她的,而是陈扬前面换下来的。 “你瞧你都有些什么同学啊,真是的。”然后心里很不爽的又嘟哝了一声,这次倒是把怨气撒到了陈扬头上。 陈扬这时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本来难得有个机会跟心爱的女人一块出海休闲一下,谁知道半路上闯进来了这么一帮不速之客,让他也感到很是郁闷,只是这大帮无聊的人当中,也就只有江馨是他的大学同学,至于其他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随手捡了条沙滩kù穿上后,他光着膀子就起了身。 正透过圆形的窗户往海面上看去的项谨见陈扬起了身,忙问道:“你干嘛去?” 陈扬边推开舱门边回了一句:“我出去看看,一会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再换个地方好了。” 项谨轻“嗯”了一声,然后便也起身跟了出去。 重新回到舱外的甲板上,陈扬随意的趴扶在船舷护栏上,看着这五六个在水中嬉戏的青年男女,不由暗暗皱了下眉头。看样子,这些人个个精力旺盛没地方发泄,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走不了的了。 “陈扬,照我看,你这个老同学好像一点也不普通嘛。” 项谨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了一只望远镜,一边在海里面梭巡着,一边懒洋洋的冲陈扬说了一句。而她这话很明显是意有所指。 陈扬苦笑一声,刚才为了图省点事,他就信口胡掐了一个谎言,说什么这个老同学相貌朴实,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完全看不见的普通女孩子,并且他跟这个老同学也就是隔壁班,曾经一块在同一个教室里头上过课的普通关系,压根就谈不上有多熟。 但现在项谨出来一看,此刻在海中畅游着的江馨横看竖看都跟普通沾不上边,远远的看过去,便如同海里的一条美人鱼一般,美得让人瞠目结舌。 并且,海里面这几个男女青年当中,任谁第一眼看过去,都会立马被她的较好身材给吸引住,哪里像陈扬说的那样,扔到人堆里完全看不见。 很明显,陈扬这个临时编撰的拙劣谎言立刻就穿帮了。 项谨又拿着望远镜好奇的看了一会儿这个被她硬生生编造出来的假想敌,可这时候,貌似在海里嬉戏着的几对男女其中有些居然已经忍不住,光天化日下就接wěn起来,而她对这些当然不怎么感兴趣,就把望远镜放了下来,转过头,对陈扬,“陈扬,你老实交代,你跟这个老同学真的不熟吗?” “当然了。” 陈扬想也不想就给出了一个很肯定的答案。不过他这次倒也没有撒谎,确实,当年还在念大学那会儿,他跟这个燕大校huā四年同窗加起来好像都没有讲超过十句话。只是因为当年江馨在燕大太出名了,并且身边的追求者如过江之鲫,多如牛毛,他才被动的了解到了江馨这个女孩子。 举个例子,当时他们宿舍四个人里面,除了他之外,另外的三人,包括现在风流成xìng的纽葫芦,无一不是江馨的铁杆粉丝,每天宿舍熄灯后,就开始就,从对方的穿着打扮,到今天上课时说了什么话,怎么回答教授的问题的,甚至连别人校huā同学课间一共上了几次厕所都变成了他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让陈扬不胜其烦,想不听都不行。 虽然被迫了解了不少关于校huā的事情,但说心里话,陈扬却从未想其他同学那样,对江馨产生什么非分之想。这里倒不是说陈扬自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而是由于陈家的家教从小就十分严苛,读书求学就必须要认认真真好好念书,一旦被爸妈知道谈恋爱了,肯定少不了一顿责骂。 而且那时他也是个大人了,对家里的背景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很清楚,如果真谈恋爱了,以陈家的势力和帮孩子择偶的条件,他的结局肯定是个悲剧,他当然不会希望伤害到别人女孩子,因此上学那会儿,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自然更不会说去追求这个人见人爱的校huā了。当然了,现在他跟若男结婚之后,回过头想想,估计他的养父母一开始就有了这方面的考虑,至少李端玉肯定是这么考虑的。 只是这时候他虽然回到得很干脆,但项谨却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一句话就拆穿了他:“那你说,你刚才为什么要骗我,别人明明是个人见人爱的大美女,你偏要把人家说成是个丑八怪?哼哼,我猜,你肯定是跟这个老同学有暧昧关系呢。” “小谨,你少在这里瞎说,我告诉你好了,我念大学那会儿可没你想象的那么无聊。你不相信的话,我敢跟你打赌,即便我现在就出现在江馨面前,我这隔壁班同学也肯定已经认不出我来了。”陈扬没好气的为自己辩解了一番。 “切,鬼才信你。” 项谨撅着嘴轻哼一声,不过眼中却藏着几分喜意,显然对陈扬的回答比较满意,而且她现在跟陈若男的关系很融洽,倒也从侧面了解到了陈扬以前上学时的一些趣事,自然能分辨出陈扬这话的真假来。 至少,在陈若男口中描绘出来的陈扬,上大学那会儿的陈扬跟现在比起来,完全是不折不扣的两类人,当时的他,绝对是那种整天捧着书看的书呆子,三好学生,基本上就是过着图书馆宿舍教室…一线的枯燥生活。 而与陈扬正好相反,以她的识人眼力,这个在海里游得十分畅快的女孩子,她虽然不认识,但多少也能猜出来,这个女孩子的xìng格应该很开朗的,而且肯定是那种在学校里很受男生追捧的校huā级别的人物,当然不可能跟陈扬这种成天泡在图书馆的轻度宅男间有什么交集了。 第一六一章 游船轶事(下) 第一六一章游船轶事(下) 陈扬二人在外面看了没两分钟,就准备把他们的游艇驶离这边海域了。 并且,陈扬前面也已经以一个热心市民的身份向南港海岸方面打了个举报热线,相信很快就会有海上巡逻队过到这片海域,虽然陈扬并不怎么担心自己会被执行公务的人员认出来,但这种破事还是能免则免吧。 可谁知道,两人还没来得及回到驾驶舱,就听到从海面上远远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喊声:“嗨,大禹号上的两位朋友,既然在这里有缘碰上了,不如交个朋友怎么样?” 陈扬二人闻言都是微微一愕,当即转头朝对方看了过去。 只见那个长发青年泡在水里,双手扶着橡皮艇的边缘,正热情洋溢的朝他们挥了挥手,并且让人意外的用英语说出了一长串邀请的话来。 按理说,像对方这种下三滥的搭讪方式在国内算是十分不礼貌的,不过在国外,却是很寻常的一种交际方式。 因此,虽然这人明明是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亚裔男子,但听其口音有着很浓重的伦敦腔,看来如果不是当地亚裔,那八成也应该是在那边留学多年的海归,是以只是稍微一怔之后,便不觉得有多奇怪了。 毕竟以他了解到的一些情况,现在貌似有不少比较肤浅的海归都把操着一口地道的外国英语为荣,倒是把母语和乡音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陈扬可没有跟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套近乎的习惯,下意识的转头看了项谨一眼,示意了一下。 项谨跟他自有默契,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撇撇嘴无奈道:“你不也会讲英文嘛,干嘛要我去说。” 说是这么说,但很快,她还是乖乖的转过头,对那个发出邀请的长发说出了一番婉言拒绝的话来。当然了,她用的也是很标准的英文。 项谨拒绝对方后,长发青年在水里耸了耸肩,苦笑着做了个很无奈的手势,嘟哝了一声之后,却还是不死心,跟几个同伴一块,嬉笑打闹着朝陈扬他们的船游了过来。 陈扬见状,不由暗自皱了下眉头,他可不愿意跟这些人发生什么交集。只是,对方这种外国式的热情却是让人难以招架。 可就在陈扬还犹豫着怎么样再次拒绝时,聚拢到橡皮艇周围的那帮假洋鬼子中,不知道是谁突然间大声尖叫了起来:“Oh,mygod伙计们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紧接着还没等陈扬反应过来,就见距离那艘橡皮艇大概二十多米远的地方,原本平津深邃的海面,猛然间jī起了数米高的巨大浪huā来。 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海中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正慢悠悠的朝橡皮艇游了过来。 什么东西? 陈扬脸sè变了变,而一旁的项谨显然也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低呼了一声后,下意识的紧抱住了陈扬的一只胳膊。 “****是鲨鱼” 半秒钟后,不知又是哪个女孩子突然尖叫了起来。而这个女孩子惊惶之下,不仅飙了句脏话,而且后面半句话还是用标准的普通话讲的。 “快点,大伙儿快上橡皮艇,朝那边靠过去” 长发青年脸sè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指着陈扬的大禹号,大声的招呼起了同伴。 这帮人毕竟有种多年出海玩耍的经验,虽然个个面lù惊惶之sè,但总算是比普通人镇定了许多,很快便都手忙脚乱的纷纷爬到了橡皮艇里,就连原本一个人在海里畅游着的江馨,也急急忙忙的游了回来,迅速上了皮艇。不过她倒没有像其他女孩子那样被吓得huā容失sè,满是水珠的俏脸上,只是稍微现出一丝紧张的表情罢了,貌似心理素质还十分过硬的样子。 不到十秒钟,他们人都已经聚齐了,并且迅速忙活起来,好几个男士操起船桨,奋力朝大禹号划了过来。 倒不是他们不愿意回自己船上,而是一来大禹号比较近,也就距离他们百十米远,二来他们都不知道后面的情况,万一真是个鲨鱼群就麻烦了,还是绕道先上船比较安全。 “他们有没有搞错啊” 项谨见状,不禁有些微恼的嘟哝了一声。 显然这时见到这帮鸟人有把祸水东引的意思,不禁也有些紧张起来。 陈扬上辈子虽然也经常出海,但说实话,还真是很少碰到大型鱼类的,更别说鲨鱼了。 他们现在倒是还有时间可以掉转船头,立刻跑路,可这么做也太不仗义了,他还真干不出见死不救的事情来。 没办法,他只好当机立断道:“小谨,快,把游艇开过去” “啊?” 项谨大惊失sè,她可没陈扬这么讲国际道义,这些人死不死的关她屁事,她只关心陈扬的安全。 “别废话了,快去,先救人要紧” 陈扬脸sè一变,不由分说的抢话道。说完拔tuǐ就往楼下奔去。 项谨跺了跺脚,一咬牙,赶紧转身一路小跑奔回了驾驶舱。 好在他们这艘游艇造价昂贵,并且当初设计时就是按照小型驱逐舰的标准来设计的,只要不遇上真正的鲨鱼群,那绝对是稳稳当当的。 很快,游艇发动了起来,百十米的距离,几乎用不着多长时间,十秒钟就开到了。 跟橡皮艇在海中一汇合,也不用说什么,陈扬直接就把救生悬梯顺着栏杆放了下去:“快上船” 其实根本用不着他喊,这些人一看到船上放了悬梯下来,立刻急急忙忙的抢了上来。 而这时候,海水中的那条黑影也一改刚才悠闲的态势,速度突然间加快,并且迅速朝已经泊靠在大禹号旁的橡皮艇冲了过来。 看其体型足有四五米长,即使不是鲨鱼,也绝对是些恐怖的大型鱼类。 终于,在第一个人爬上来后,很快,大家七手八脚的相互帮忙,一个接一个的上了陈扬的船。 就在最后一个男青年堪堪爬上船时,这条酷似鲨鱼的黑影也冲了过来,一口咬破橡皮艇的气囊。 嗤 一声巨大的喷气声响起,橡皮艇迅速沉了下去 嘶 一众青年男女见到这一幕,顿时都后怕不已,齐齐吸了口凉气。刚才要是陈扬他们这艘船稍微赶来得晚点的话,恐怕他们即便不葬身鱼腹,也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PS:抱歉各位,没时间写完,明天补了,应该是很有趣的段子 第一六二章 老同学 眼见着这艘价值不菲的专业橡皮艇如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迅速放气蔫了下来,并且转瞬间就沉入了海中,众人脸上无不现出惊骇之意。 而那黑se的yin影在把橡皮艇干掉之后,尾巴一拍水面,激起一串七八尺高lang花的同时,摇头晃脑的朝陈扬的游艇撞了过来。 轰 一声闷响,即便是好几吨重的游艇顷刻间也被它撞得有些摇晃起来。 紧接着,船上众人被晃得东倒西歪时,海水中那只庞然大物忽然跃出了水面,张开大口 哗啦 一声巨响,海水如水瀑一样被此物喷到了底层甲板上。 “啊” 船上众人被海水浇了个满头满脸,不由自主的纷纷发出尖叫声来,同时手忙脚luan的相互扶持着,才勉力能够站稳身体。 陈扬因为一直抓住救生桅杆,倒是没受到多大影响,依旧是透过黝黑的墨镜观察着水中那足有五六米长的庞然大物起来,而直到此时,他方才看清楚了黑影的样子。 倒不是凶猛的鲨鱼,而是一条年纪尚幼的鲸鱼,不过陈扬不是动物学家,此刻也判断不出此鲸具体属于什么种类,但应该是鲸鱼不会错的。 判断出这点后,陈扬心中稍安,不管这条幼鲸从哪儿离群跑过来的,但总归不会有鲨鱼那么可怕。 果不其然,这条幼鲸戏long了几番游艇之后,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又摇头晃脑的往远处游去了。 “好了,没事了”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了欢呼声。 “ohye” 紧接着,被淋成了落汤ji的众人无不长出了一口气,纷纷欢呼起来,总算是虚惊一场。似乎对他们来说,这次意外反倒是一次很值得回忆的旅行历险一样,惊惶过后,这些人倒是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朝着那条游走的鲸鱼指指点点的,兴奋不已的用英文jiao谈起来。 陈扬也同样是松了口气,在大自然面前,无论什么人,其实都是一样的。 长出了一口气之后,他也没有跟老校友打招呼的意思,立刻就想回驾驶舱,把这些人送回他们的船上了事。 谁知,他刚一转头,就看到一张清晰熟悉的俏丽脸庞映入了他的眼帘。 是的,他那个燕大的老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稳了,却没有跟她的朋友一块欢呼雀跃起来,而是俏生生的站在了陈扬身后两三米远的地方,一双美目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扬。脸上神se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也不知道认出陈扬来没有。 陈扬倒也没有傻不愣登的上去自报家men,一来他可不想自己跟情人约会的事情被这一大帮不相干的人知晓,二来嘛,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他可不认为这个当年学校里头的风云人物能认出自己来,前面就已经说过,他当年低调得有点偏宅了,即便还上大学那会儿,他也可以很肯定的说,这个校花同学百分之百不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更别说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而且他此刻还戴着副明星专用的蛤蟆墨镜,恐怕对方脑海中那一星半点关于自己的印象都已经完全消失了吧。 因此,他也只是微微一怔之后,很快就恢复过来,然后很客气的朝江馨点头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要往驾驶舱方向走去。 “陈扬,你真的不认得我了么?” 就在陈扬转身要走之际,身后一直在仔细端详着他的江馨同学突然间开了口。 霎时间,陈扬愕然停住,回过头,惊讶不已的看向江馨同学。 是的,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非但一眼就认出了戴着墨镜的自己,而且还轻而易举的一口就喊出了他的名字,而最让他感到惊讶万分的是,江馨说话的语气中,分明带着几许淡淡的幽怨和失落。就仿佛,自己没有主动上前跟校花同学打招呼是犯了天大的罪过一样。 说真的,你说陈扬的记忆力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了的吧,可即便是他这么好的记忆力,这么些年下来,就他自己班上的好多不大jiao往的同学名字他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更别说隔壁班的同学了。 而江馨却是一口喊出了他的名字,这如何不让他感到震惊万分。而且更搞笑的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大学四年里,虽然他们经管系的两个班几乎天天都一块在阶梯教室里头上课,可他好像从来没听这个倍受同学老师追捧的校花同学叫过他的名字,没想到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江馨叫出他的名字来。 原来,人家可是认识自己的,而且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这个 陈扬真有点想不通了。 “这个,我” 虽说陈扬见过不知多少大场面了,但此刻仍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主要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毕竟念书那会儿就不熟,现在更加不知道怎么样跟对方沟通了。完全当成个陌生人嘛,好像又不大对劲。而且如果现在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刚刚才把对方认出来的模样,确实也是太假了点。毕竟人家江校花可是当年他们燕大校园里的风云人物,还跟他是隔壁班的,负责大教室的考勤工作,他若硬是说自己不认识,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呵呵,陈扬同学,你现在才记起来么?” 江馨扑哧一声,娇笑了起来。而她这嫣然一笑,如水仙花开,霎时间便让原本略显得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这个” 陈扬堂堂一个正厅级干部,这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江馨却是大大方方的朝他走了过来,伸出手:“你好,陈扬同学,好久没见了。” 陈扬这时想继续装不认识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轻握住对方的手,挤出几丝有些别扭的笑容,尴尬说道:“你好。” 两人的对话很快就引起了甲板上其他人的注意,一时间,这些俊男靓nv们也不知吃错了什么yao,脸上不约而同的现出比刚才被鲸鱼追赶还要惊讶几分的表情来,尤其是看到江馨主动跟陈扬握手时,更是一个个的如同看外星人一样,把目光集中到了陈扬脸上。 很快,两人各自松了手。 陈扬刚要开口寒暄一下,以弥补自己刚才的不礼貌,可突然间却觉得有点不对劲,眼角余光往边上一瞥,立刻发现了项谨的身影。虽然他不知道项谨是什么时候从驾驶舱里走出来的,并且站在边上听到了多少内容,但从项谨此刻脸上的不爽表情看,估计应该没漏过什么细节。 暗道一声不好后,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这时项谨却喊了他一声:“陈扬,你到我这儿来。”她身上穿得很清凉,里面是套比基尼,外面则裹了件陈扬的白衬衫,因此不愿意跟这些不相干的人走得太近。 说完,还偷偷白了陈扬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你不是前面吹牛说什么自己站在人校花面前,校花也肯定认不出你来,现在穿帮了吧。 陈扬这时巴不得赶紧走人呢,就不好意思的冲江馨笑笑道:“呵呵,我nv朋友找我呢,你和你的朋友先在船上待会儿,一会咱们有时间再聊。” 江馨俏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愕然表情,刚想开口说什么,可奈何陈扬走得甚急,她只好有些无奈的把美目一转,看到项谨时,一丝复杂黯然之se在她眼中悄然间划了过去。但很快,她就有恢复了方才的淡淡笑容,很有礼貌的朝不远处的项谨轻点下头,示意了一下。 项谨也微笑朝她示意了一下,然后便把走回来的陈扬扯到了一旁,低声说起话来。 过不多久,陈扬便重新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而游艇也再次启动,缓缓驶向了江馨他们的大船。 “呵呵,不好意思,江馨,刚才让你见笑了。” 重新出来后,陈扬方才的那些尴尬劲儿已经缓过去了,倒是很自然的跟老同学寒暄起来。 “没事。”江馨很善解人意的莞尔笑了笑,接着又称赞道,“你nv朋友挺漂亮的啊。”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陈扬笑了笑,接着就把一会儿的安排告诉了江馨:“这样,待会儿我把游艇先泊到你们的大船边上,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别下海了,我们把救生艇放下去,你们用完了再扔过来就行。” “呵呵,那行,谢谢你了。” 江馨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对陈扬的安排当然也没什么意见。 而这时候,那些个青年男nv们也才想到要过来感谢一番陈扬刚才的无私帮助,纷纷走到边上,很热情洋溢的用英语对陈扬表示了感谢。 一时间,甲板上“thankyou”之声不绝于耳。 陈扬倒是很客气的一一笑纳了。 而等江馨跟他们介绍了一下她跟陈扬的大学同学关系后,这帮人才纷纷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时几个xing格开朗的nv孩子更是一惊一乍的大声惊呼起来:“oh,mygadcoincidence(太巧了)” 两船距离本就不远,很快,陈扬的游艇就泊靠在了大船边上,然后他就按照既定计划把救生皮艇扔了下去。正打算把人撵下去时,江馨突然很客气的邀请他道:“老同学,难得这么巧遇上了,刚才你还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待会儿如果你没其他事,不如一块到我们的船上坐坐怎么样,咱们老同学间这么多年没见,也好好叙叙旧,好么?” “这个” 陈扬本以为萍水相逢,刚才随便寒暄一下也就算了,没想到这时对方却很真诚的邀请自己过去叙旧,可问题是,他觉得自己跟对方没什么旧好叙的,不觉犹豫了一下。 第一六三章 惊出一身冷汗 第一六三章惊出一身冷汗 江馨他们这艘游轮很大,足足比陈扬他们那艘大禹号大了有两倍还多,快赶上一艘小货轮了,并且装修各方面都十分奢华,光是一层的大舱里就分门别类的设置有宴会厅,咖啡室,棋牌室,练歌厅等等娱乐生活设施, 陈扬这时就在一层的咖啡室里,跟燕大的老同学江馨闲聊着,同时,一边打量着这里装修内饰。以他活了两辈子的眼界看,这里的奢华程度即便比顶级游轮的标准还差一点,但也相差无几了。 这个发现让他吃惊不小。当年因为他宿舍里的几个损友都是江校huā的追求者,因此他也被动的搜集到了不少关于江校huā的资料,其中就有家庭背景情况这一项,听老纽他们几个说过,江馨的家庭背景还是十分的不错,属于典型的富家女,祖上三代都是做生意的,整个江家在晋中一带也是颇有名望的大家族,并且海外关系也比较深厚,听说她父母就是在应该做生意的,从她一毕业就到了剑桥留学可知一二。 但即便如此,他也很难相信江馨有实力能拥有这样一艘豪华游轮。 “呵呵,这是我其中一个朋友借来的船,可不是我的哦。” 江馨不愧是个聪明的女人,看到陈扬时不时的打量着这地方,就微笑着给他解释了一下。 “那倒没有。”陈扬笑道,跟着又问,“听说你毕业之后去了英国念硕士,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 江馨眼睛一亮,颇有点惊讶的看向陈扬。 “这个好像全校师生都知道吧。” 陈扬苦笑一声说道。虽然当年他临毕业前三个月就提前离开了燕大,做为一名后备干部参加了由时任团中央第一书记的校长搞的***学习,但后来***过程中,他倒也参加了他们这一届的毕业典礼,当时燕大校园里传得最广的一则八卦就是关于江馨的毕业去向的,他再低调都好,有那帮损友在,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是谁告诉你的,是纽葫芦告诉你的吗?他怎么告诉你的?” 江馨脸sè一下变得很焦急,两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咖啡杯,急急忙忙的问道,她做出出国留学的决定,其实刚开始没有一个人知道,后来也是她在机场登机前偶然间碰上了一个燕大学生会的同仁,这才传开了的。不过那时她直接就坐飞机走人了,这些年更没有回国,因此并不知道关于她去英国留学的消息第二天就在燕大校园里被当成大八卦给传开了。 陈扬一时间也被江馨的表情给吓了一跳,但这个消息他自己也不记得是从谁那里听来的,反正那天他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时,好像周围的同学都在拿这个来说事。男生们无不嗟叹不已,说什么佳人此去不复兮之类的屁话。 想了想,他才说道:“我不大记得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当时同学们都在说你去英国留学的事情。” “啊,原来是这样啊。”江馨脸上闪现过一抹失望之sè,但还是又问了一句,“这么说,不是纽葫芦告诉你的咯。” “呵呵,这小子那几天也准备要去日本了,正跟谭芝闹分手呢,毕业典礼那天喝得醉醺醺的,在宿舍里睡觉,我那天就没见过他呢。” 陈扬笑道,想起毕业前的一些趣事,他心情也变得晴朗许多。 而江馨闻言,则沉默了下来,微微垂下头,用小调羹轻轻搅拌起了面前那杯香浓可口的热咖啡。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的问道:“我记得当年我问谭老师的时候,他好像说你主动要求去最艰苦的地方去工作了,是不是真的啊?” 陈扬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当年他去参加团中央办的***时,倒是已经提前知晓了自己要分配去的地方,并且因为那个***比较特殊,都是一些**才有资格参加的培训班,管理很严格,而且还有一定的保密xìng质,甚至团委方面去学校提档案时,也是直接把他的档案转到了地方上。 事实上当时他确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也是他现在被高层看中并且青云直上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而且当初参加那个班学习的同学,现在不说个个飞黄腾达,但最次的也hún到了副处级了。说真的,如果他不是陈家的长子,根本就捞不着这个机会。 也正因为如此,当年校方才允许他提前离校,不过校方倒是并不知道他去了团中央学习,还以为他直接到江南省工作了呢。 想了一下,他才点点头,笑着回答道:“嗯,那时候家里帮找了点关系,就去了江南省龙门县的文化局去工作了。” 江馨浅浅的泯了一口咖啡,然后才叹口气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应该过得tǐng好的吧。” “呵呵,还行吧,tǐng好的。” 陈扬笑着敷衍了一句。 “对了,那你现在还是在政府部门工作吗?”江馨边问,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陈扬的身旁的项谨。 说实话,她对此也不太确定才问出来了,要知道陈扬他们的游艇虽然外表tǐng不起眼的,但能乘坐游艇出海的显然不会是什么普通干部或者小老百姓了。而以她当年对陈扬家庭状况的了解,并不认为这几年时间内,他当初一个分配到山旮旯里头工作的小公务员能买得起这样一艘游艇。更何况,当年陈扬毕业去工作的江南省离这里可有十万八千里呢。 而如果这艘游艇不是陈扬的,那么很显然就是陈扬身旁的这个女人的了。 如果这种猜想成立,那么估计陈扬现在也早不在政府单位工作了。试想下看,有这么一个有钱的女朋友,他又怎么会愿意留在那什么清水衙门里呢? “呵呵,我倒还是在政府里头做事,只是前段时间工作需要,调到西州这边来了。” 陈扬笑着回道,虽然原先他跟江馨并不是很熟,但老同学的关系,一下子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聊起天来也tǐng愉快的。 不过,他的这个回答却是让江馨大感意外,不过江馨还是很好掩饰住了,跟着又随口问道:“那你现在西州哪个单位工作?呵呵,我觉得以你的能力,现在应该hún得tǐng不错的吧。对了,还是在文化局么?” “呵呵,还可以吧,不过倒没在文化局了,我现在在西州市政府里做事。”陈扬笑着自谦了一句,“可比不了你这个高材生啊,你现在是做自己的公司吧?”前面坐下时,江馨就给了他一张英文名片,貌似江馨是家贸易公司的董事长,不过名片上面的那家公司他却不认识,因此有此一问。 “在国外做点小生意罢了,没什么意思的。”江馨摇头笑笑,然后又把话题转移到了陈扬身上,笑眯眯道,“呵呵,老同学,还是说说你的情况吧,对了,你现在在单位里具体都负责哪方面的工作啊?” 江馨似乎很懂得社交场合的聊天分寸,三分认真七分玩笑的笑道,即便说错了什么,倒也不容易会惹人反感。 “嗯,好像哪方面都得负责吧。” “哦,这么说你是在政府办工作的么?哎呀,这才几年啊,你现在都当上处级干部了吗?”江馨脸sè微变,有些惊讶的问道。虽然在国外做生意,但却不知怎么懂得倒是tǐng多的。 “这个勉强算是正厅级吧。” 陈扬苦笑道,虽然不想向江馨透lù太多,但他也没有刻意想要去隐瞒什么。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也不是多大的秘密。 可谁知他话声一落,江馨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忍不住“扑哧”一声,掩嘴轻笑了起来,似乎并不相信陈扬所言。 笑了一阵儿之后,才道:“呵呵,陈扬,你现在变了好多呢。以前在学校时候,我可没发现你这么会开玩笑呢。”跟着又故作嗔怒道,“哼,你根本就没把我这个老同学放在眼里,人家认真问你,你却专门编这些鬼话来骗我这个老同学。” 陈扬哭笑不得,但还是耐着xìng子正sè说道:“我真没有骗你。” “哼,陈扬,好歹咱们也在一起同窗了四年,你再这样,我可真要生气了啊”江馨气乎乎的冲陈扬皱了皱鼻子,而她这副样子,却跟生气沾不上边,倒是像极了一个在情人面前使小xìng子的普通女孩子。而且美女就是占便宜,即便是很做作的样子,在旁人看来却是显得活泼可爱。 “咳咳” 这时,边上冷不丁传来一声轻咳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很明显,咳嗽的自然是一直坐在陈扬身旁的项谨了。 说起来,项谨自打跟着陈扬一块上到这艘大船来之后,就一直安静的坐在陈扬身旁,基本上就没怎么说过话,不过脸上时不时的会闪现出一丝不耐烦之意,要不是因为对方是陈扬的老同学,她早忍不住叫陈扬走人了。 “怎么了?”陈扬见她脸sè有异,就有些紧张的赶紧扶住她肩头,好生关心了一下。 项谨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懂规矩的,虽然陈扬跟这个所谓的老同学相谈甚欢的样子让她有点不爽,但这时提醒了一声后,陈扬的表现让她还算满意,就摇摇头说自己没事,然后又冲江馨笑笑,起身问道:“对了,江小姐,你们这儿的洗手间在什么地方?” “哦,从这儿出去,左拐走到过道尽头就是了。”江馨忙起身给项谨指了指方向,跟着又很客气的说道,“要不,项小姐,我带你过去吧。” 项谨摇头笑笑:“不了,你们老同学慢慢聊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把项谨送了一程之后,江馨方才走回来,正好看到陈扬抽空居然mō出烟点上了,她就有点吃惊的看向陈扬,甚至还有点生气的问道:“你现在怎么也学会抽烟了啊?” 陈扬夹着烟的手指轻抖了一下,愕然不已,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貌似自己在大学就已经学会抽烟了好不好? 而江馨边说边有点生气的重新坐下了,皱皱鼻子,撇头到了一旁,倒是很有点当年在校时的风范。记得当年有同学迟到或者早退时,负责课堂纪律的校huā同学就是这个样子的。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点尴尬起来,陈扬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里还是别人的地盘,他多少显得有些不礼貌。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烟掐灭了,然后就想提前说几句告辞的话,其实方才项谨的意思也很明显了,等她上完洗手间,回来后肯定要走了,不如先跟这老同学告辞一番。 谁知江馨这时却又转回头来了,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陈扬,你别介意,我刚才只是有点想不通,可我明明记得你以前不抽烟的嘛。呵呵,你想抽就抽吧。” 陈扬却笑着摇摇头:“算了,一会儿等我女朋友回来,我们也该告辞了。” “啊,你这么快就走了,怎么不多坐会儿?我还想跟你好好聊聊呢。”江馨脸上现出几分惊讶,赶紧挽留道。 陈扬不知怎么拒绝对方的盛情挽留,只好推到项谨头上,尴尬不已的笑笑说道:“嗯,一会儿我得陪我女朋友去钓鱼,改天咱们再约时间吧。” 江馨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异sè,眼神极其复杂的看了陈扬一眼,半天才开口说道:“看来,你女朋友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咯。” “什么?”陈扬大huò不解,然后摇头道:“厉害倒算不上。” 而江馨突然脸sè一变,收起笑容,一脸认真的问道:“陈扬,你说心里话,你现在过得真的很好么?” “tǐng好的啊。” 陈扬不解的回道,这个问题刚刚江馨好像才问过,怎么又问? “哦,那我没什么问题了。” 江馨幽幽的轻叹一声道。 陈扬也觉得气氛突然有点不对劲,就从座位上起了身,笑着告辞道:“好了,今天先这样吧,改天你如果有空到西州玩,我一定稍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 江馨也站了起来,看向陈扬,叹口气道:“陈扬,你有我的联系方式了,如果”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脸上竟微微现出一丝轻易察觉不到的红晕来,转头看向窗外,轻咳一声才继续说道,“嗯,我是说如果,你过得不开心的话,可以联系我的。” “呵呵,看吧,有时间一定会的,到时候咱们再约一些同学一块聚聚。” 陈扬完全没有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笑着打个哈哈道。 江馨知其不解自己的意思,咬了咬chún,突然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才再次开口说道:“陈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如果你,你过得不开心,又何必勉强自己呢。我刚才已经看出来了,你那个女朋友tǐng有钱的,对吧?你唉,怎么说呢,真的,其实以你的能力和才华,没必要做那种事委屈自己的,我记得以前在学校时,你很有个xìng,也很有骨气的,我很欣赏那个时候的你,还有我,我虽然算不上很有钱,但是,但是,我想总可以满足你的要求的,你可以试着试着跟我交往一下看的” 江馨有点语无伦次的结结巴巴的说道,而说到最后,已经几乎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了。而她整张脸庞也一下子变得如被火烧过似的,红扑扑的,滚烫极了。 而一旁的陈扬如遭雷击,惊得快站都站不稳了,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在刚才那个瞬间短暂出现了问题。 虽然江馨这番话说得有些hún乱不堪,并且病句连连,还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听完之后,却是让他隐隐得出了一个意外之极,极其不好,甚至还让他觉得有点恶心的结论来。 嗯,简单来说,一言以蔽之就是,江馨竟然误以为自己是项谨包*的男人,再说得难听点就是,江馨把自己当成那种专门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而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的是,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给江馨这种感觉,但她误会也就罢了,可照她话里的意思,貌似她她竟然也想包*自己 是这样的么? 如果是,这都是什么世界啊 oh,mygad 陈扬不得不在心里面郁闷之极的学那些假洋鬼子一样,惊呼了起来。 一时间,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而既然已经说开了,江馨停了一下之后,似乎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感到难以启齿,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陈扬,很认真的继续说道:“陈扬,你不必骗我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不开心的,以你那骄傲的xìng格,你怎么可能会去跟一个富婆呢?是不是你家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很需要钱呢?嗯,我想一定是的。而且,我知道你对我,其实骨子里一直都有点自卑,其实真的,你真的用不着这样的,你是有才华,有能力的” 天啊 我哪里自卑了? 陈扬差点没让江馨这番话给刺jī得快要当场吐血。 第一六四章 第一六四章 这一刻,江馨似乎豁出去了。 因为她相信,这次的相遇,绝对是老天爷的安排的缘分,她必须要把握住,因为她不允许自己,她心里其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陈扬,而这些问题憋在她心里头已经太长时间了。可笑的是,时间越长,她却越难忘记。 比如说,她很想问问陈扬,为什么当年在学校里,自己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长得也不差,还很聪明伶俐的,班上,哦不,全校那么多男生都喜欢自己,偏偏他为什么总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他每天就是就是喜欢去图书馆看书,难道图书馆里头的书比自己这个大美女还好看么? 又比如,她很想知道,陈扬怎么可以对自己对他所做的那么明显的暗示,做到四年如一日的不闻不问呢?自己明明每天都有第一个到大教室里头等他,可他却总是在签到本上签完名就躲到最后一排去了,甚至连个招呼都不跟自己打,即使自己主动跟他打了招呼,他也就是嗯一声就远远的躲开了,难道他就不可以多说两句话吗?还有,他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男生那样,总是还没上课就想方设法的挤到自己附近的位置上呢?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总而言之,校huā同学心里足足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才让她在得知陈扬要走后,有点方寸大乱起来。 当然,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憋在她心里头已经很久很久了,那是在她刚上大一时,就是新生报到的第一天,她记得那天她父母亲因为一单生意,不得不临时飞去了英国,而只是安排了家里的管家陪她去学校报名,当时她还在叛逆期,一时间大小姐脾气发作,就甩掉了管家,一个人跑到了学校,躲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园里的一座假山背后哭了一场,结果很恶俗的,一不小心她就碰上想要劫财劫sè的坏人了。 当然,坏人总是没有好下场的,正当她正感到极端无助惊慌失措时,假山后面再次走过来了两人,两人边走边吵着架,好像还是一对姐弟,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那个长得很清秀的弟弟走过来后,二话不说就气冲冲的扇了那个坏蛋两个耳光,又骂了两句后,坏人就灰溜溜的跑了,而好人也同样,半个字都没留下,拍拍屁股就闪人了,只可惜当时她吓坏了,一直就蹲在地上哭,等人都走*后,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跟别人道谢呢。 不过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幸运,竟然跟这个见义勇为的年青人是同一个系的大一新生。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将会凭借美貌和智慧收获一段美丽的爱情时,后面的事情却完全脱离了她预想的轨道,跟若干年后发生在神州某地的动车事故一样,气死人了 呃,这个情况嘛,的确是很狗血,但那天的实际情况就是如此。 而当得知自己跟那个见义勇为的清秀男生是一个系的同学后,她就一直默默的等着,等着,虽然她看得出来,这个清秀男生家里条件应该tǐng一般的,但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了。可就在她以为陈扬也会像其他正常男生那样,对她发动猛烈的追求攻势,可是,让她失望的是,这一天却迟迟没有到来。 是的,哪怕她一直都很努力的表现自己,几乎是把从小所学到的琴棋书画各种绝活,十八般武艺都拿出来了,在各种各样的比赛中获得优异成绩,可还是没有哪怕一样是能让这个男人动心的。 她失望了,但她还是没有放弃,终于,到了大四下学期,当她从两班共同的那位谭辅导员口中得知陈扬已经离校去单位实习了之后,她一下子慌了,并且当即做出决定,不再守株待兔了,因为家里的情况也不允许她继续再等下去了,她必须要给自己四年的苦等一个说法,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亲自问问陈扬,他究竟喜欢自己么?如果他的回答是“喜欢”,那么自己会义无反顾的留下来跟他好好交往,而不是听从家里的安排,去到遥远的英国继续自己的学业;而如果他的回答是“不”,那么自己也可以彻底死心去英国深造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开动了她那高达150的智商,设计了一个很简单同时很有效直接的方案。 首先,她huā了大半个月时间,给陈扬写了一本书。 是的,她不是写信,而是写了一本三十多万字的书。或者说是一本日记更好,因为这本书实际上就是从她平时每天的日记里头整理出来的。 而更令人动容的是,这本书不是用电脑打印出来的,而是她用自己苦练了十几个寒暑,在书法比赛中得过一等奖的楷体小篆,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手抄本。 事实上当这本书整理出来之后,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怎么关于陈扬的内容竟然有这么多。 最后,当她自己都被自己写的内容感动到之后,就很郑重的在此千古字数最多的情书的扉页上,工工整整的写下了一段话——陈扬,七月二十号早上十点半,我在四年前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个小公园里等你,就在那座假山后面,嘻嘻,别问我是哪个公园,你看完了这本书之后就知道了的。 可是,你会来吗?哎呀,好担心你会不来哦 嗯,我想,你一定会来的。 我现在就已经好想你了哦,呵呵 书写好之后,她就用精美的彩纸把书包装了起来,正面用钢笔字清清楚楚的写着几个大字——陈扬同学亲启。接下来,搞定之后,她就赶紧联系了一个经管一班的一个跟自己玩得比较要好的女生,因为平时都在一块上课,是以两个班的学生都hún得tǐng熟的,该名女生是大家口中的男人婆,跟一些男生hún得很熟,因为女孩子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羞涩,而且,她所有的心里话都已经写在那本书里面了,也实在没必要也不好意思当面跟陈扬讲,再说了,陈扬当时已经离校了,她不明不白的总不好意思亲自去一趟江南省送书吧?于是,她就叫那个男人婆帮忙把陈扬最好的朋友纽葫芦给找来了。 通过她平时点点滴滴的观察,她发现陈扬平时基本不怎么说话,也就是在跟纽葫芦等几个舍友在一起时脸上才偶尔lù出些笑容,而纽葫芦更是除了不泡妞之外,整天有事没事就跟陈扬泡在一起的死党,把这个鸿雁传书的艰巨任务交给他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她想得其实算是tǐng周到的了,但她千算万算,却最终棋差一着,她万万没想到,当她把书交给纽葫芦后,这家伙压根就没把这当回事,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甚至还趁机敲诈了她一顿中餐,回头却是直接忘了个一干二净。 唉,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啊 当然,也怪她当时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只是说这本书是早先从陈扬那里借的,现在快毕业了,就想还给他。 其实如果当时她不是这样说,而是直接摊牌说自己喜欢你纽葫芦的哥们,这本就是自己写给陈扬的情书,你立刻帮我转交给他。如果她这么简单明了的说了,那想必事情就好办得多了。以纽葫芦是她的粉丝的身份,想来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把书送到陈扬手里,而不是没当回事,给忘了。 但大错早八百年前就已经铸成,现在再后悔也晚了。 而且实际上,她就算到了今天,都还以为当年纽葫芦已经众人所托的帮她把书送到了陈扬手里。 而当年她把书交到纽葫芦手里之后,就开始一门心思的盼望着约定时间的到来了。但结果很显然,陈扬根本就不可能会来赴约。 她记得很清楚,七月二十号那天,她从早上八点开始,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从满怀期盼,到焦急,再到伤心失望,最后直等到过了十二点,她才黯然离开了公园,而离开小公园时,她记得自己的眼睛已经哭肿了。 当然,她并不傻,事实上她也有过怀疑,而她回到宿舍后的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纽葫芦算账,可结果却是,她被人告知,这家伙最近刚刚失恋,每天喝得不省人事,基本上都不在学校出没了。 找不到中间人,她仍然不死心,干脆跟学校请了几天假,打听了一下陈扬的工作单位后,直接飞到了江南省,去到那个偏僻的小县城里,到那个小小文化局的门卫室一打听,结果却是查无此人。 这下子,她终于死心了,她还以为陈扬是有心躲着她呢,不然,怎么可能查无此人呢? 只是,往事已矣,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每每回想起来,她也不过是为当初的幼稚和无知感到好笑而已,最多再稍微有点淡淡的失落罢了。 而她现在也算是事业有所小成,研究生一毕业之后,没有依靠父母的余荫,就自己经营了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 但她万万没想到,今天会重遇当年那个让她傻了足足四年的男人,这让她如何能不失态呢? 第一六五章 决定 夫沙咱警署四楼最里面的间办公室,此刻仍然亭着灯陈扬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的沙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的那杯热茶已经渐渐的冷了下来,但陈扬却没有心情去喝它。 而重案组高级督察亨特警官现在却是板着个脸坐在办公桌后。 的确,他此刻心里头十分的不舒服。今天接到线报本来以为能破介。冰毒大案的,谁知道却只抓到了几个大陆客,线报不准就不说了,这种事儿每个月都得碰上好几起。可倒霉的是,偏偏这帮人还不是普通的大陆旅游购物团,而是大陆的一个地方政府招商团,为的这个大陆官员更是难缠得很。 别的不说,这人既然能把全港岛鼎鼎大名的罗大律师当小弟一样使唤。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听说大陆的官员都挺有钱的,以前自己还不信,今儿个倒是碰了个正着。 早知道是这么咋。情况,自己还不如待在家里舒服呢。!” 亨特警官在肚子里大骂了一句脏话。 陈扬的态度很明确。 一是等闪柔验完伤之后,立刻要带人离开。至于接下来的案子怎么破?他不管这些,这是香港警方的事。 二是要求这个老外督察把他组里那帮扑街的口编号列一份表格出来。他没说要干什么,但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亨特警官对陈扬这两个要求都表示了十分的不满,拒不答应。陈扬也知道自己的话在这鬼地方没什么作用,于是就不再多话,静等验伤报告和录口供等一系列程序走完后,立刻走人。至于其他的?回去再说。 于是场面就陷入了僵局。 幸好,敲门声及时打断了此复的尴尬场面哼特一句请进后,门被推开,走进来一名年轻警员,而罗律师也跟在他身后一块进了办公室。 “长官,这是您要的报告。” 亨特接过报告,然后摆摆手小该警员就很识趣的出去了。 罗律师没坐下,而是直接躬身对陈扬低语了几句:“陈先生,阅姐已经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她怀疑自己是在今晚八点时,在旺角那家肯德基被一个叫谆平安的中国籍商人在她的饮料里下了药,并且警方在她的包包里现的那六粒冰毒药丸,也极有可能是该男子设计藏入她包里的,警方目前已经正式立案调查,现在我的助手正在帮闰小姐办理保释手续,如没什么事,咱们可以离开了。” 陈扬点点头。看来跟他猜测的情况差不多。前面闰柔的失控状态。跟瞌药的情形确实有点类似。只是他暂时还搞不清楚闰柔怎么会这么大意,居然让谭平安把药塞进了她的包包里的?还有,这谭平安怎么会跑到香港来做生意了? 随后他又问道:“罗律师,那份验伤报告呢?是怎么说的?我的下属有受到过警署方面的非法逼供吗?” “这个倒没有。”罗兆辉似乎有点心有不甘,又少赚了一票了接着又叹口气说,“闰小姐还是太老实了啊。我在旁边盯着,她也硬说身上的衣服都是她不小心勾在厕所门栓上搞坏的。这怎么可能啊?唉 他说这话时,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可就在高级督察办公室里。 陈扬却相信闰柔应该是不会说假话。想想闰柔误服了那些含有药粉的饮料,被前面那些警员吓一吓。导致她情绪不稳倒也正常。那些咋。扑街货虽说嘴上口花花的,但要说他们敢在警署里就对闰柔动手动脚,却也不大可能,毕竟香港还是比内地的法制要健全些,如果是碰的某些派出所的流氓就很难说了。 两人正低声说话间,亨特警官也把两份报告简略的看完了。面无表情的对两人说道:“陈先生,现在情况已经暂时弄清楚了,你可以帮你的下属办理保释手续,不过按规定。闪小姐还必须在酒店里待着,我们还得请她回来协助调查。并且,闰小姐在后天还必须到我们警署里再做一次尿检,我们得确认一下她所说的是否属实。” 陈扬对此表示没什么异议,毕竟事情弄清楚后,再做个尿检还阅柔清白也是必须的。 亨特见陈扬点头后,便从座位上站起身,伸手作个请便的手势:“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不过陈扬却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对旁边的罗兆辉摆手示意了一下。 罗兆辉前面跟陈扬沟通过,知道这个金主是不打算善罢甘休的,当然。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有钱赚。…孔点了下头。然后朝辛特冷哼了声!辛特警官,关千我想我没什么要说的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但是,我怀疑你手下的警员在第一次给我的当事人录口供时,曾经对我的当卓人有过言语上猥亵,对此,我们保留追究的权利。” 亨特警官顿时就有点冒火了。老子都同意放人了,你们还不依不饶了?不过脸上却强忍住火气,不卑不亢道:“罗兆辉先生,我相信我手下不会做出任何违反警队纪律的卓。所以对你的指责我有些迷惑 罗大律师却是经常跟高级警官打交道,亨特在他眼里也就是的督察罢了,因此根本懒得理会。继续侃侃说道:“亨特警官,我只相信事实。同时,我希望你能把前面在重案组办公室里,负责对我当事人录口供的那两名警员的比编号列出来。我会尽量在明天八点钟准时让人把律师信送到你的桌面上的,当然,如果你不希望看到这份律师信,我也可以把它送到总署警务处去 这话一撂下,亨特就再次愤怒起来,同时又有些错愕。罗兆辉不但是香港赫赫有名的大律师,而且和城中名流交往密切,更是听说他跟警务处的华人处长关系良好,耍真是让他把事儿捅到处长那儿,他怕是等不到明年调离香港回英国本土就得被踢走了吧?若是被踢毒也没什么。反正自打香港回归后,英国籍探员地位每况愈下,可自己回去后还得吃这行饭,给那个华人处长找到机会整自己,弄个差评还是什么的。那可就不美了。 一时间左思右想,有点拿不定主意。 想了想,他那一直以来养成的高傲性格最后还是占据了上风,决定不能给大英帝国丢脸,冷哼一声道:“很抱歉,罗兆辉先生,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你可以去警务处投诉。” 陈扬也是听得懂英文的,见这个大鼻子把话说到这份上,也觉得没什么好继续说的了,就起身用英文说道:“亨特警官,你可以选择包庇你的属下,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你几句,这里现在是中国人做主,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跟你们的末代港督彭定康一样,卷起铺盖滚蛋。” 陈扬的话很刺耳,亨特再也忍不住。憋红着脸骂了一句:!” “不信?” 陈杨嘴角翘了翘,然后从包里掏出手机。 正耍拨号时,不想亨特桌面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亨特忙接起来,网听时还挺大声的。可很快就越来越小声,到最后脸都变绿了,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只是连连点头称是,跟小鸡啄米似地。他这块头又大。瞧来倒是让人忍俊不已。 陈杨这边也忙着打电话。 他还是给李秋禾去的电话,南扬集团在香港也有不少关系,而陈扬重生后,更是让养母提前花巨资圈下了几块黄金宝地,现在在港岛,也算是个重要企业,加之陈系在南方一片根深蒂固,港府里也多的是熟人。想修理个小小的重案组督察。还是轻而易举的。 “秋禾,睡了吗?” “没,哦,刚睡下。” “这样,你明天抽空帮我联系一下港府经管局的刘局长”边说边看了一眼亨特胸前的警号,“是这样的” 陈扬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边的亨特已经急忙挂了电话,三两步朝他奔了过来,换上副笑脸,尴尬不已道:“陈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前面不知道,呃,不知道您是王署长的朋友 了半句话,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也是,刚才还板着个脸。转眼就要讨好对方,脸皮不厚到一定程度是绝对办不来的。 于是,他只好讪讪的干站着。 心中却是惊恐不安,能让警署署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过问事情的牛人。他能不惶恐吗?当然,他也恨不得掏枪出来把眼前这两人给崩了。 这下子,就连旁边的罗大律师都愣住了,心中更是对陈扬好奇起来。话说这王著长可是他千方百计都想巴结的人物。其实陈扬也是一头雾水,他倒是想要用权势修理这个老外,可这头电话都还没挂呢,那边居然就冒出个王署长来了。 这王署长是谁?难不成见鬼了? 不解归不解,他还是很给面子的教育了几句这亨特警官就算了,而亨特自然满口子保证要修理那几个警员。wW 第一六六章 安排 第一六六章安排 幸好,对于陈扬来说,这次跟老同学的偶遇只是个美丽的误会罢了,他并不认为自己还会再次见到江馨,而等他跟项谨回到自己的游艇上时,自然免不了接受了项谨的一番严刑逼问,当然了,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事情,他倒也没怎么难应付。而项谨似乎也不想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影响到两人度假的心情,算是轻易的饶过了陈扬,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 很快,两天的轻松假期转眼就过去了、 这期间,陈扬倒是曾经接到过江馨打来的电话,而在江馨的电话中,陈扬方才得知,原来那天他们走之后没多久,南港海事局的海事稽查巡逻队就赶到了那片海域,但江馨说起这事时,语气显得很轻松,显然他们那艘来历不明的豪华邮轮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海事局方面很客气的把他们逐出了我国领海,就返航了。 虽然陈扬觉得这艘船有点古怪,但想想既然是老同学的朋友的船,他也就没再理会这事了,毕竟没有对西州造成什么影响 周一早上,刚刚充了电的陈扬准时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早上主持开了几个办公会之后,整个下午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抓紧时间把前两天落下的文件挑了几份比较急的批阅完毕后,陈扬的秘书小胡就适时的敲响了办公室门,拿了份文件进来。 “市长,您真打算让钟市长负责汽车节的筹备工作吗?”胡立楠边搁下一份市委宣传部刚送来的一份企划书,边询问了一句。 陈扬看了小胡一眼,却没说话。 见陈扬没有吱声,胡立楠咽下了后面的话,帮陈扬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回了秘书室。 门关上后,陈扬才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钢笔,皱起眉头。 这次的汽车节是他提出来要搞的一个类似汽车博览会xìng质的活动,按照他的想法,他是打算今后每年在西州举办一届类似的汽车节,其实说白了也就是由政府出面牵头,帮西汽集团及跟汽车相关的附属企业拉点订单,以达到做大做强西州汽车工业的目的。 对这个汽车节,他是寄予厚望的,虽说西汽集团改制成功后,现在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但距离他的要求还差了那么一星半点,而这个汽车节如果办成功了,无疑可以给今后的汽车工业发展一个强有力的助推作用。 本来这个活动他是想交给心腹王安国去操作的,但前段时间在常委会上讨论这个项目时,也不知道韩书记那边哪个智囊给出的主意,貌似也tǐng看好这个汽车节带来的影响力的,然后便积极主动的寻求在汽车节上lù脸的机会。这也难怪,毕竟汽车节如果搞好搞大的话,还是一项分量很重的政绩的。 经过会上的几次讨论之后,对组委会具体负责的人选,双方都有心仪的人选,陈扬当然想让心腹去具体负责,但韩书记的意思却是希望由主抓经济的党委副书记王俊康去操作。本来都是为了工作嘛,陈扬倒也不是一定要自己人去办这事,毕竟到了开幕式那天,真正出风头上镜的最后也还是他跟韩海天两人,但问题是这个王俊康他却是不怎么放心,此人能力如何,看看尤其负责管理的,现在问题频出的中越经贸园就可知一二。 最后,双方僵持不下,陈扬不想节外生枝,也只能做出小小让步,提出来由常务副市长钟兆亿全权负责前期的组织准备工作。 虽然钟兆亿还算不上陈扬线上的人,但总归还是政府这边的,将来如果办成功的话,后续的汽车节也都将由政府来运作了,而且,钟兆亿也在政府大楼上班,他的一些想法还是比较容易贯彻下去的。 而貌似钟兆亿跟韩海天关系也比较暧昧,并且同时还是党委副书记,因此,对陈扬的这个提议,韩海天倒是没表示什么异议。 “叮叮” 陈扬正想着事,办公室门敲响,随即被拧开,钟兆亿拿着几份文件走了进来。 钟兆亿今年三十多岁,人长得很气派,一看就属于是那种官场上少年得志的干部。虽然来了没几个月,但陈扬也看出来了,这个同志做事冲劲儿很足,刚刚来西州没多久,想来,是很想做一些事的。 而从他之前的一些表现看,也确实是做了一些事情,虽然这些事情从某种意义上讲,对陈扬有利无害,但陈扬却并不是太认可。毕竟,一个喜欢耍些小聪明弄权的部下,哪怕他能力再强,也不会招领导喜欢的。更何况,这个钟兆亿貌似跟省委高层关系良好,上次那场关于大开发的风bō过后,新上台的几个省委高层,恐怕都是比较看好这个小钟的。 只是现在对方刚来,陈扬暂时还没有找到什么好点的机会敲打一下对方。 在向陈扬汇报了汽车节的一些筹备进展情况后,钟兆亿就道:“市长,汽车节开幕式,我的想法是最好能请到省委领导来参加,毕竟这届汽车节能顺利举办,是离不开省委大力支持的,而且有省委领导出面,咱们这次汽车节的影响力也能上一个台阶。” 陈扬笑着点点头,说:“你的这个建议很好,我完全赞同。”边说边把手中的钢笔轻轻放下了,目光颇为玩味的看了他一眼。显然,这个无时无刻不想着拍上面马屁的副手,又一次让陈扬有点不快了。 钟兆亿见陈扬没有不同看法,也乐得装糊涂,脸上lù出一抹微笑,“行,那我这就着手去办。”说完就起身要离开,倒是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 陈扬却叫住了他:“钟副市长,你先等等。” 钟兆亿赶紧依言停下,回过头看向陈扬。 陈扬就笑道:“刘书记一向不爱出这种风头,而且我估计你也请不动他。这样吧,我会打电话和他沟通一下,做做他的工作,好吧?” “刘书记?” 钟兆亿怔了一下,他原本是打算请新上台的省委三号,传闻将接刘书记班的省委贺刚贺副书记过来的,一来可以小小的拍一下贺副书记的马屁,二来同时也能让西州的各级官员对自己刮目相看。 但这时却冷不丁听到陈扬居然大言不惭的提出要邀请刘书记来参加这次的开幕仪式,这可着实让他吃了一惊。要知道他原先一直在省委督查室工作,跟高层接触很多,对刘书记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以刘书记的xìng格,能请得动才怪。 虽然他心里多少有点不信,但却没有表lù出来,只是笑眯眯道:“呵呵,原本我也考虑过请刘书记过来的,但又担心刘书记工作繁忙,就换了人选,不过,有市长出面,刘书记可就不好推辞了。” 陈扬笑着摆摆手,钟兆亿本来还想多说什么的,见状却是很识趣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陈扬的办公室。 陈扬没有起身相送,坐在老板椅上目送着钟兆亿离开,门关上后,才牵起皱了皱眉头,暗暗摇了摇头。显然,他也有点头疼,好不容易才踢走一个让他有点别扭的副手,没想到前门驱虎,后门进狼,来了这么个想在市委市政府两边左右逢源的墙头草。 又在办公室里看了会儿文件,就到下班时间了。虽然今天不算太忙,不过他倒没急着回家,项谨昨天晚上就回了美国去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因此,他回去也是一个人,没什么意思。 又喝了半杯茶,翻看了一下今天的报纸,却见外面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他不由一怔,转而才想到,自己没下班,小胡肯定也是不敢提前走的。 想到这,他苦笑一声,当即起身,收拾了一下文件,便开门走了出去。 看到小胡还在埋头写着材料,他就顿住脚步,招呼了一声:“小胡,明天再写好了,赶紧回去吧。” 小胡这才察觉老板下班了,忙不迭起身应道:“哦,市长您等会儿,我这就去帮您准备车子。” 陈扬却摆摆手示意道:“算了,待会儿你去叫刘猛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到街上逛逛。” 小胡虽觉讶异,但领导吩咐了,他也只有照办。 很快,陈扬一个人下了楼,出了大院之后,也没有打车,而是一个人在市政府大院前的新华路慢慢的散起步来。 这时已经晚上七点半了,天sè渐晚,道路两旁的路灯也亮了起来。 看着渐渐繁华起来的街道,陈扬默默点起一颗烟,心里总算是感到了一丝欣慰。虽然他来了才一年多时间,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这座边境城市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发生的变化,或许这个变化现在看还很小,但在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达到他心目中的理想状态的。 一路走着,陈扬正打算着到路口的那家湘菜馆对付一餐时,可还没来得及走到路口,这时,一辆很拉风的红sè法拉利双座跑车刷的从他身旁疾驰而过。 他一愣,这可是现阶段在燕京华海等大都市都很难得一见的名车,没想到在自己这小城市里却碰上了一辆。 而更让他奇怪的是,这法拉利刚刚从他身旁驶过没多久,就放慢速度,缓缓退了回来。 第一六七章 误会了 第一六七章误会了 就在陈扬还正奇怪着的时候,这辆很拉风的红sè法拉利已经缓缓退到了他身边的台阶旁,然后司机竟然熄火把车子停了下来。 嘭 一声轻响,右侧的车门打开,车厢里伸出了一只蹬着高跟鞋的玉足,然后一条被肉sè丝袜裹住的修长玉tuǐ伸了出来,紧接着,陈扬便看到一个穿着黑白圆点紧身短裙的高挑女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嘶,怎么会是你?” “哎呀,真的是你,我刚才还以为我眼huā了呢。” 陈扬和这个靓丽女郎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不过,听这两人的口气,不难听出,一个十分惊讶,而另外一个则十分惊喜。 惊的自然便是陈扬了,是的,他简直不敢相信,才刚刚说了再见没两天的江馨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而且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很难不有所猜疑。 再一联想到那日在船上接到的江馨电话,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记得那天两人聊得还是tǐng融洽的,毕竟如果不当着面的话,陈扬还是很放得开,也不会觉得尴尬,而江馨也只是说等以后有时间了,一定要亲自到西州来拜访他,要他请她吃顿好的,当时他也没多想,随口敷衍了一下。 可现在 而且,她这个“以后”也未免太快了点儿吧,算起来还没有超过72个小时呐。 江馨她来西州到底想干什么? 真的就只是为了一餐饭么? 陈扬不知道,但他想知道。 “我本来还正想打电话给你呢,没想到竟然会在街上碰到你,呵呵” 江馨笑嘻嘻的边说边把遮住她大半张脸蛋的墨镜给摘了下来,而她当年风靡燕大的校huā头衔可不是浪得虚名,这一展lù真容,立刻就吸引了过路行人的注意,回头率达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100%。 可不是吗,香车美人,这多吸引人眼球啊。 而她却对旁边不时朝她看过来的惊艳目光似乎是习以为常了,脸上的笑容越发的mí人起来,很明显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但看向陈扬的目光里头却隐含着一丝兴奋之意。 真不知道她这兴奋从何而来。 只不过陈扬却没她这么自然大方了,这个路段虽然还算不上市中心,但过往行人还是比较多的,加上政府大院对面有个市民小广场,傍晚到此散步的闲人到处都是,万一有一两个认出他来,可就不大好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吃惊不已的问道:“江馨,你不是在电话里说马上要回英国了吗?” “嗯,是啊,我已经回去把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江馨眨了眨眼睛,语带戏谑的嗤嗤娇笑道。 果然,陈扬听了当即就是一惊,“啊?”脸sè变了变,才接着问道,“那你怎么跑西州来了?” “呵呵,很奇怪么?”江馨笑眯眯道,“我已经把公司结束掉了,将来准备回国内来发展了。” “你要回国内发展?” 陈扬再次惊呼失声。 “嗯。”江馨点点头,“怎么了?是不是不欢迎呀?”她说着,跟演戏似的,脸上笑容一收,皱眉道,“瞧你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我本来还打算到西州来做点小生意呢,到时候可得麻烦你这个在市政府当官的老同学帮我铺些路子呢,现在看来是不成的咯。” “这个” 陈扬完全跟不上这个海归美女的思路,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不是说自己是正厅级干部么?不会一点路子都没有吧?” “这个,我”陈扬已经完全无语了。 而江馨见他一副被吓了一大跳的样子,终于是憋不住了,“扑哧”一声,再次娇笑了起来:“嘻嘻,骗你的啦,你真当我还是以前那个年幼无知的女孩子么,你那些鬼话可骗不到我。”跟着又笑道,“呵呵,本来都不想拆穿你的,谁叫你这么讨厌,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 陈扬再次无语。他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瞬间老了七八十岁,以至于自己现在完全跟不上江馨这种跳跃式的讲话方式。而且瞧江馨现在跟自己说话的神态语气,就似乎两人已经是相交十多年的老友一样,可明明自己跟她都不是很熟嘛。 可惜的是,江馨根本就不给他留下任何思考和反应的时间,紧接着就笑眯眯道:“呵呵,走吧,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的吗?这里是你比我熟悉,你带我去吧。” 说完,也不等陈扬答应,自顾自的钻回了车里,然后见陈扬没动,就又招呼了一声:“陈扬,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啊” 陈扬使劲咽了口唾沫,但却没有依言上车,而是伸手扶住了车窗的位置,皱眉问道:“江馨,你跟我说实话,你到西州来干什么的?” “我就是来找你的啊。”江馨眨眨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江馨,我是跟你说认真的。”陈扬的声音沉了下来,脸sè也变得有些难看。 江馨见状,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沉默了一小会儿,等脸上笑容完全淡下去之后,她才把脸转到了另一侧,抿了抿嘴chún,才轻声说道:“陈扬,我也是说认真的,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找你的。” 嘶 陈扬这下是真急了,抽口冷气后,忙道:“不是,江馨,你听我说,我觉得我跟你还没有熟悉到这,这种程度吧,毕竟,我们也只是好几年没见过面的老同学罢了,你没必要这么草率的” “可我很熟悉你,我也很了解你,而且,而且我还很喜欢你,这些难道还不够么?” 江馨突然回过头,冷冷的打断了陈扬的话。也难怪,她满怀着一腔热情而来,连老天爷都安排她在街上碰到了正下班回家的陈扬,她还以为这是缘分呢,谁知道却被当头浇了盆冷水。 陈扬一下子愕然呆立在了原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了。 确实,他虽说已经活了两辈子,可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被一个女孩子热情追求的情况。这种时候,无论他说什么,对这个女孩子都是种伤害。 但很遗憾,他还是必须要说,否则任由这种荒唐的局面发展下去,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不是吗,原先别人有大好的前途,还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贸易公司,现在因为一次很偶然的遇见,就突然间说要把所有一切都不要了回国内来发展,并且还毫不掩饰的表明了态度,就是为了他而来的,这事放在任何有良知的男人身上,恐怕都很难接受得了。 “嗯,是这样的,江馨,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但我还是必须要很认真的告诉你,其实我已经结婚一年多了,现在连儿子都有了。” 陈扬语重心长的沉声说道,这是最后的杀手锏了。 果然,江馨听了之后,身子猛的一颤,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陈扬,目光明显变得有些慌乱起来,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已经结婚了呢?不,这不是真的” “这是真的。” 虽然明知道会给江馨带来伤害,但陈扬还是毫不犹豫的肯定道。 江馨的脸sè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坐在车里沉默了良久,才垂着头,幽幽问道:“这么说,那天那个项小姐就说你妻子么?” “呃,这个” 江馨本就随口一问,谁知道却是一下子把陈扬给问住了。 也是,这让他怎么说呢?难不成直接告诉江馨,项谨只是自己的情人,而自己老婆却另有其人。这,这也有点太那啥了吧,没准回头自己就成了江馨眼里头的道德败坏的hún蛋了。而且这事他还真没办法解释,不管他是不是有这种主观想法,但实际情况就是这样,他不但有老婆,还有情人,而且情人还不止一个。 而陈扬这片刻的犹豫,立刻就让江馨察觉到了,她先是一怔,紧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愁眉一下子舒展开来,明媚的大眼睛转了转,狡黠的看向陈扬:“她不是你的妻子么?” “哦,当,当然,当然是的。” 陈扬一惊,赶紧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点头应道。只可惜他毕竟从小就不习惯讲谎话,哪怕善意的谎言都很少讲,这时话里漏洞百出,真还不如直接默认的好。 “呵呵,你骗谁啊。”江馨脸上再度现出方才的轻松笑容,“我可记得很清楚,你那天在船上给我介绍时,明明说项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哦。” “那天我” 陈扬简直yù哭无泪,他不知道自己跟江馨是不是有什么代沟,怎么自己明明说的都是真话,可对方却硬是要说自己在撒谎 半个小时后,陈扬和江馨出现在了西州南方大酒店二楼餐厅的一个雅座里。 桌上摆了几样卖相很不错的菜式,但陈扬却提不起多少胃口来。嘴里慢慢的咀嚼着一小口米饭,却始终难以下咽。不得不说,以往粗茶淡饭也能填饱肚子的他,这时候也变得挑食起来。 直到现在,他都还有点云里雾里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个开朗大方得让人受不了的老同学,而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他明明跟这个老同学根本就不熟悉嘛。 难道这个月的黄历上显示,自己星路黯淡,尽沾染桃huā了吗? 陈扬心事重重的时候,江馨却是吃得很尽兴,虽说她是个很典型的北方女孩,但对于南方偏辣口味的菜却格外喜欢,满满一桌子菜,陈扬没怎么动筷,倒是被她一个人吃了不少。 两人还象征xìng的喝了点红酒。 不过,鉴于之前的谈话陈扬没把握好,这会儿就没再多解释什么,他寻思着这个老同学也是在国外呆的时间太长了,才会被外国女孩影响到,变得这么大胆主动的,估计等这热乎劲一过,到时候自己再表现得颓废无耻一点,兴许都无需多说什么,对方就打退堂鼓了。毕竟如果对方真要是暗恋自己多年的话,那么当初在学校时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更何况,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对方恐怕都不会相信了。 于是,抱着这种念头,接下来的聊天自然是以江馨为主了。江馨倒也很清楚,没有再提会让陈扬感到尴尬的话题,而是自顾自的讲起了这些年来她在国外的一些学习生活经历。 而等陈扬听完江馨对她独自在国外生活创业的经历之后,也不由得对这个女人有几分刮目相看起来。 确实,江馨能不靠家里余荫,靠自己白手起家,从小做起,短短两三年时间里,就从无到有,成为一个身家过千万的小富婆,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随后,两人又聊起了一些以前在学校时的趣事,比如某某教授上课怎么怎么样了,这些话题两人都很感兴趣,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而江馨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在聊天里不时的提到一些自己以前是如何希望引起陈扬注意的小事。 比如她以班级纪律委员的名义,经常隔三岔五的找陈扬他们宿舍几个废材的麻烦,希望藉此让陈扬注意到自己,可结果却是很让她无语,她没引起陈扬的注意,倒是让陈扬的几个废材舍友YY了好长一段时间,毕竟在学生时代,美女故意找茬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特别讨厌一个人,另一种则只能是希望引起某人的注意了。倒不是她不想找陈扬的麻烦,而是陈扬压根就没给别人找麻烦的机会,每天好比机器人一样,准点到教室上课,然后又准点下课,从不迟到早退。 又比如说大三的学校运动会上,一向来不怎么参加班级活动的陈扬也破天荒的报名参加了一万米的比赛,这个倒不是他自愿的,而是当时班上确实没有人报名了,然后也不知道谁帮他吹的牛,说他一万米跑很厉害,结果辅导员就找到他谈了足足一个礼拜的心,不胜其烦的他最终还是乖乖的去报了名。结果在那次比赛中,他倒也不负众望,拿了个第一名回来,但差点没把他累得吐血。当时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到终点的,而且也不记得跑到终点后是怎么个情况了,只知道当时好像有个女孩子第一时间就递了瓶矿泉水和一块毛巾给他。 而江馨这时才提起来,说那个女孩子就是她,而且怂恿辅导员去动员他参赛的那个人也是她,因为她每天早上都会起得很早去田径场看书,当然,看书是次要的,去看陈扬晨练才是主要目的,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觉得陈扬跑个一万米是小意思。 听完了这些种种之后,陈扬这才有点恍然大悟过来。其实江馨说的这些事很多他都有点印象,只是他从来没考虑过个人问题,自然是察觉不到对方的意思。 看来,不是人家江馨没有给过暗示,而是他自己太木头了,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隐约流lù出来的意思。 “陈扬,我说了这么多,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江馨喝了口餐后才点的香咖啡,边用小勺子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边幽幽的问了陈扬一句。 “我”陈扬犹豫了一下,终是叹了口气,反问道,“江馨,过去的都过去了,不是吗?” 江馨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也不算很强烈,跟着又笑笑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对了,你们宿舍那个纽葫芦现在在哪儿工作,你跟他还常联系吗?” “呵呵,他现在开了家娱乐公司,跟我倒是经常在电话里头聊聊。” “哦,是么?” 江馨闻言眼睛明显一亮,她已经打算好了,一定要找到这个家伙亲自问问,当年自己的那本情书究竟被这个hún蛋送到什么地方去了。关于这件事,其实她方才就已经问过陈扬了,只是陈扬却一脸茫然,只说当年自己根本就没收到她送的什么毕业礼物。显然,这中间肯定有某个环节出了问题,要知道当年如果不是yīn差阳错的误会了,想必她也不会在伤心失望之下,做出出国留学的决定的。而且当年她也是不够成熟,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是被众人捧得高高在上的校huā,确实很难经受得住被人拒绝的打击的。这事如果换到现在,她怎么也不会再这么草率了。而她这几年之所以没有回国,却有着一个她很不愿意面对也不想在陈扬面前提及的原因。不然,她早几年硕士毕业后就应该回国了的。 陈扬看到她神情有变,顿时就奇怪道:“怎么,你找老纽有事吗?” 江馨瞥了他一眼,点头“嗯”了一声:“你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么?” “呵呵,没问题,你要找他的话,我现在就帮你给他去个电话好了。” 陈扬边说边真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老纽的sī人电话。纽葫芦做为娱乐圈名人,电话多不胜数,不过留给陈扬的这个很sī人的电话号码倒是只有寥寥不到十个人知道。 可惜的是,他接连拨了好几次,电话通是通了,但纽葫芦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始终没接听。 看到陈扬把手机重新放到桌面上,江馨就有点失望的问道:“怎么,是占线么?” “嗯,倒是打通了,不过他没接。”陈扬笑笑说道,跟着又补充一句,“我猜他现在可能忙着吧,待会儿他如果看到了,会给我回电话的,到时候我把你的手机号给他,叫他联系你好了。” “嗯,那也行。” 江馨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又问道,“对了,陈扬,你在西州工作,应该知道最近在西州准备开的车展吧?” 陈扬愣了一下,随即便意识到江馨指的应该是汽车节,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提及此事,但还是点头道:“嗯,知道一些。” “我估计过阵子你们市里面应该会搞个活动策划招标,我想拿下这个标。” 江馨笑着随便讲了一下她下一步的打算。 她原先在欧洲是做进出口贸易的,但回国后,这一块倒不是那么容易上手的,而因为她很看好未来十年内的传媒行业,早就想自己做一个传媒公司了,并且如果不是因为陈扬的关系,她本来已经跟世界排名前十之一的传媒业巨头“世娱传媒”谈好了合作意向,准备改行,正式进军传媒业了的。 至于西州要搞汽车节的消息她也是这两天跟朋友了解了一下西州的概况才顺便了解到的,而这种大型活动要想组织好,自然得由专业的策划公司或者传媒公司操作,因此,她才有了这个想法。 当然,在她看来,陈扬即便真是在政府里头做事,恐怕也就是个科级干部就很了不起了,这时候跟陈扬说起,倒不是指望陈扬能帮上她什么忙。可惜现在互联网还不发达,她在国外那几天也不方便,不然,应该能查到陈扬的信息的。 但陈扬听后,却明显被吓了一跳,虽然他已经把组织筹备工作都交代给下面去做了,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实时进展的,江馨口中所说的招标倒是组委会马上要搞的一项内容,只是,江馨才刚回国,屁股都还没坐暖呢,就想着拿下这个标,是不是有点太放卫星了啊? 当即惊愕不已的问道:“江馨,你说你想拿下这个标?你怎么拿?难道你已经开了公司么?” “呵呵,我才回来几天时间啊,怎么可能开了公司?” 江馨嘴角轻轻翘起,lù出一丝笑容来。 “那你还说要去投标?”陈扬顿时起了警惕之心,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老同学误入歧途。 谁知江馨却吃的一笑,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企业并购的捷径的么?呵呵,我记得以前你在班里的专业成绩还是tǐng不错的,怎么现在当官了,就都不记得了么?” 陈扬闻言老脸一红,自己还真是当官当太久有了,连这个以前玩得最熟溜的商业手段都记不起来了。不过看江馨xiōng有成竹的样子, “呵呵,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聊这些的。”江馨笑了笑说道,接着又问,“对了,陈扬,你到底在什么单位工作啊?” “不是跟你说过了,我现在在西州市政府工作的。” “哦,真的么?”江馨还是有点将信将疑。虽然她没有陈扬的档案,但以她在校观察到的陈扬平日里低调俭朴的生活,陈扬的家庭条件应该是好不到哪里去的。而现今国内官场,不是说你有能力就一定能上位的,加上她对陈扬xìng格的判断,这样一个沉默寡言还不太合群的干部,自然不可能官路亨通的了。 陈扬苦笑着点点头,无奈道:“我拿这个骗你有意思么?” “对不起,陈扬,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江馨终于lù出了几分有点相信的样子,“那你在政府里做哪方面的工作?” “真要我说?”陈扬提前给对方打了个预防针。 “说啊,怎么了,呵呵,难不成你还真是西州市人民政府市长么?”江馨莞尔一笑道。 “嗯,你tǐng聪明的,猜得很准,我的确就是西州市市长兼西州党委副书记。” 陈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倒是用很认真的口wěn把自己的身份报了出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江馨闻听此言,端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 “呵呵,我都说了叫你做好心理” 啪 一声脆响,江馨气呼呼的把咖啡杯用力的往桌面上一放,咬chún怒道:“陈扬,你怎么这样?我知道,你不就是怕我知道你单位会影响到你吗?可我刚才都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不肯接受我,那我就不会妨碍到你的生活。既然你还在担心我可能妨碍到你,你不高兴说也就算了,可你又何必要拿这种话来敷衍我,还是你觉得这样戏弄我很好玩是吗?” 说完后,她犹自觉得气闷无比,**不停剧烈起伏着,一看就知是被陈扬这话给气得不轻。 陈扬却是一下愣住,惊愕万分的看着这个盛怒中的女人,这 确实,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点?说真话就是罪过么?难道自己看起来真的就像是hún得很差的那种人吗?还是一定要表现得落魄颓废才有人肯信? 而江馨一气之下,直接扬手叫了服务生过来买单。 把一张金卡交到服务生手里后,她还有点不解气,俏脸气得通红,恨声说道:“陈扬,我告诉你,你这是对我的不尊重,你这样欺骗我,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你反反复复的说,还有,我特别讨厌你开玩笑时候还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 陈扬被呛得哑口无言,这下连他都有点心毛了,这可真是冤死了。 “你什么你?”江馨忿然道,“我看你根本就是个虚伪的男人,一点都不诚实,我喜欢的是那个学生时代的陈扬,虽然很木讷,但起码他做人很诚实,而且很有担当,是我心里真正的男子汉,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虚伪,做作,还满口谎言,油腔滑调的,讨厌死了。” 扔下话,她连卡也没要,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陈扬一人留在雅座里,足足愣了好几分钟之后,他才从惊愕,费解,和极度无语中回过神来。 “先生,这是刚才那位小姐的银行卡。” 这时,服务生刷卡回来,却不见了人,只好把卡递给陈扬。 陈扬接过卡,默然从座位上起了身,然后才摇摇头,很无奈的离开了餐厅。 下了楼,出了酒店院子,正准备打个电话招呼江馨回来拿她的卡时,那辆红sè的法拉利再次出现在了他眼前。 很快,车窗缓缓降下,江馨貌似已经从刚才的恼怒中冷静了下来,咬着下chún,轻声说道:“对不起,陈扬,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有点失态了,让你笑话了呢。”顿了顿,又道,“你快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陈扬本来想把卡还给她就自行打车回家了的,这时却生怕这个女人出点什么意外,一声不吭的打开车门,上了车。 “喏,你的卡。” 上车后,陈扬第一时间就把那张银行卡搁在了仪表台上。 江馨嗯了一声,然后缓缓发动了车子。口中却轻声问道:“你住在哪儿?” “还是我送你吧,一会你先开车到酒店,我再自己打车回去好了。”陈扬回道。 “我在这儿买了房子的,不过我对这里路不太熟,可能要huā些时间的。” “你买房了?” 陈扬再次大吃一惊。 “嗯。”江馨应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了,很快,车子缓缓启动,径直朝街口方向驶去。 因为刚才的一点小摩擦,接下来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有点沉闷。 但江馨毕竟还是个xìng格开朗大方的女孩子,大约开了十多分钟的路程之后,她脸上的表情渐渐恢复了正常,有些自嘲的笑笑说道:“陈扬,我是不是个很讨人厌的女人啊?” “没有,怎么会呢。”陈扬笑道,确实,他静下来之后,也觉得对方之所以误会,也是可以原谅的,谁叫自己这么年轻呢。 “那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做什么工作的么?”江馨小心翼翼的问道,看来对于这个问题,她要是不弄个明白,今晚上是睡不着觉的了。当然,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她认为这个问题很重要,她也不会三番两次的询问陈扬的。 陈扬则对这个问题已经无语了,既然说真话没人信,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嘲的笑笑,随口敷衍道:“我说实话好了,我现在在市政府下面的党办工作,去年刚提的副科级,党办就两人,除了主任就还有我一个了,说白了我也就一个打杂的。” 嗤 陈扬话音一落,江馨突然猛踩了一下刹车,法拉利很突然的停了下来。 紧接着,就看到江馨眼睛红红的转头看向了他,然后伸手握住陈扬的大手,急得都快哭了:“对不起,陈扬,我真的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也不想逼你说的。” 第一六八章 天啊 第一六八章天啊 女人有时候的确是种很奇怪的动物,陈扬之前说真话时候,费了半天口舌,口水都快说干了,可江馨愣是不信,而此刻他随口说的一句假得不能再假的话之后,江馨却是信了个十足。 难道我在其他人眼中就应该是一副郁郁不得志,颓废落魄,hún得很惨的那种样子吗? 陈扬对此真的无法理解。 他哭笑不得的把手轻抽了回来,谁知江馨却抓得很紧,抽了一下竟没能抽回来。 “对不起,陈扬,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让你难堪的,你相信我,好么?” 江馨一脸真挚的表情,确实,陈扬方才所说的那番自暴自弃的话,以及现在这个样子,很容易让她误会,以为她方才一不小心就伤到了陈扬的自尊心。 陈扬对此已经完全无语了,他无奈之极的摇摇头道:“江馨,我相信你,你快先放手好吗?” 江馨一怔,这才讪讪的把手松开了,而陈扬心里的郁闷简直没办法形容了,跟着就从兜里掏出了一盒中华,掂出一支,刚要点上,才想起自己现在在别人的豪车上。 “你想抽便抽吧,我不介意的。” 江馨此刻的态度跟之前简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甚至还有点小心翼翼的意思,似乎生怕再惹恼了陈扬。只是她却哪里知道,她现在这副好像做错事的样子,才是让陈扬感到郁闷无语的真正原因。 “快开车吧,透些气,不至于太闷了。” 陈扬苦笑一声,说完,倒也不客气的把烟点了起来,然后往后懒洋洋的一靠,手搭在车窗边上,郁闷的抽起了烟来。 得,他这回真是用不着再装了,闲着这个样子要多颓废就有多颓废。 当然,在江馨看来,他现在这个样子,才是他生活中应该展现出来的最真实的一面。 江馨眼睛红红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才缓缓把车子重新驶入了快车道。 她把车子开得很慢,时不时的打量一眼陈扬,可陈扬却一声不吭的抽着闷烟,看得她一阵心疼,她现在都后悔死了,没事为什么要逼问陈扬呢,这下好了,证明了自己原先的一些猜测又怎样呢?即使真的证明了陈扬在单位里头hún得不尽如人意,可又有什么意义呢?反倒是让陈扬更加的讨厌自己了。 其实她有想过,以她所了解到的陈扬的家庭背景和不太合群的个xìng,在官场上肯定不会走得太远,但照她原本的估计,陈扬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个人能力还是很强的,这点从系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对陈扬的极高评价就能看得出来,她以为凭借陈扬的能力,即便没有什么深厚的关系,起码也能评上正科级了,好点的话,以陈扬所学的专业,说不定还有机会去到一些国营大企业挂职锻炼,可她万万没想到,陈扬竟然会hún得差到了这种地步,毕业都六七年了,才勉强hún了个副科级,而且还完全把所学的知识给荒废了,去了党办这种毫无油水更没什么前途的部门工作。 真的,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怎么也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真相说出来后,的确是很残酷,很伤人的。尤其是对陈扬这种自尊心很强的男人而言,更是如此。 而男人的自尊心,恰恰是比金子更宝贵的东西。 而同窗四年时间,她可以说是很了解陈扬的,加上她平时又是如此的密切关注着陈扬,自然知道别看陈扬平时在班上沉默寡言,低调不合群,但骨子里却是那种很骄傲的人。这种男人是她欣赏喜欢的,但同样的,这种男人的骄傲如果被踩碎,肯定得记恨一辈子的。 一边忐忑不安的想着事,江馨同学把车子开得越发的慢了。 犹豫了一下之后,她觉得还是得赶紧补救一下。因为看到陈扬现在这副情绪低落的颓废样子,她心里甚至比陈扬还要难受。最起码,她要让陈扬知道,不管陈扬现在hún得有多差,前途多么渺茫,自己也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瞧不起他的。 “陈扬,对不起,我知道,你刚才一定生我的气了,但你,你千万别误会,我真的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我真的只是想关心你,想多了解一些你的近况罢了。” 江馨很小声的对陈扬说道,边说边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一下陈扬,看到陈扬出神的看着窗外的夜景,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顿了顿,她接着又鼓励陈扬道,“陈扬,虽然你现在在单位里好像不是太顺利,可是,我相信你的能力,以你的才华,早晚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现在的暂时不顺利相信只是上天在磨砺你,我可是对你一直都很有信心的,你千万别灰心,好么?” 陈扬本来已经打算着不管江馨说什么,自己就当她在开玩笑好了,可这时候,听到江馨居然还鼓励起自己来了,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yù哭无泪的看了江馨一眼,十分无语道:“江馨,你别说了好吗?我想静一静。” 可惜的是,他这个样子却让江馨同学更加的着急了。 “不,陈扬,你听我说,我的话可能说得不太好听,但我还是想说,真的,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妄自菲薄的。你知道么,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很有本事,很有担当的男子汉。”江馨急急忙忙的解释道。、 这 我哪点看出来妄自菲薄了? 陈扬已经彻底被江馨打败了,他不得不转头过去,闷头抽了口烟。 江馨见状,心里顿时一黯,轻咬了下嘴chún,还是说道:“陈扬,我知道,同学里面可能我算是比较成功的,但是,那也是我运气好,家里条件比你优越点罢了,相信如果你肯出来做公司,肯定比我要做得好很多的。”江馨说着,又老话重提道,“而且,而且我之前也说过的,你其实不必委屈自己的,那个女人在你身上huā了多少钱,我,我都可以帮你还给她的,你别误会,算是我借给你的好了,我也没其他的意思,就是希望你振作起来” 第一六九章 新邻居 第一六九章新邻居 红sè的法拉利在西州街头疾驰着,就像一朵红云,穿梭于西州的大街小巷中,所到之处,路边的行人无不侧目。 而江馨也并没有像她之前说的那样,对西州的路段不是很熟悉,相反,倒是给陈扬一种她对这里轻车熟路的感觉。 不过,陈扬还是很快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原来,这车里安装有最新一代的卫星定位导航系统。在二十一世纪初,这种车载系统在国内还是很少见的。很明显,江馨的这辆豪华跑车是从国外运回来的,而且还是辆没改装过的右舵车,按理说根本就不允许在国内上路的。 在江馨不停小心翼翼的说着对不起的氛围下,陈扬不得不宣告自己的人生在江馨眼里已经彻底失败了,于是,接下来他只能是继续扮演那种很有野心,但却因为没有人脉背景而怀才不遇,始终郁郁不得志的青年干部形象,同时,努力把自己打造成为一个饱经打击,丧失信念,没有了信仰的mí途青年。 这么做,没有其他特别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他只有这样做,貌似江馨才会相信自己。 而果然,江馨接下来展现了女人特有的温柔和体贴,不停的给陈扬打气鼓劲,并且不厌其烦的表示了她对陈扬的好感以及那种不管陈扬变成什么样,她都无条件的支持陈扬努力争取进步的态度。对陈扬因为讲真话没人相信而郁闷得接连在车厢里头抽烟的不礼貌表现也没有任何非议和不满,反是给予了更多的包容和理解。在她看来,男人嘛,不经过些挫折是永远都不会真正成长起来的。 在这种异常诡异的氛围中,法拉利接连穿过了市中心的几条主干道,然后直接往南环路方向驶去。 陈扬初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渐渐的,他开始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因为现在他们所在的这条路以及行驶的方向他太熟悉了,几乎每天上下班都得经过这里。 “江馨,你会不会走错地方了?这里已经上了南环,再往南点开就得开到郊区去了。”陈扬赶紧把自己的疑huò问了出来。 “呵呵,我可不会搞错的,都是卫星自动导航的。”江馨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又指了指仪表盘,很耐心的向陈扬介绍起来,“你看,这是国外最先进的导航系统,我只要输入我的目的地,就顺着箭头开过去就行了,国内的电子卫星地图虽然还不是很完善,但大的方向肯定不会错的。” 陈扬汗了一个,他虽然不是什么IT人士,这种系统现在虽然是最顶尖的,但在他这个过来人眼中,还是很简陋的一款车载定位系统了。 他真正想了解的不是这个。 “不是,江馨,我就是想问下,你在什么地方买的房子?”陈扬问完后,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冷不丁的冒了出来。 “听我那个朋友讲,好像是叫南麓小区吧,就在西州南郊附近的,听我朋友说,是新开发没多久的一个小区,环境还算可以吧。”江馨倒也毫不隐瞒他,有什么说什么。 “什么?南麓小区?” 陈扬这下子总算知道刚才为什么突然间会冒虚汗了。 “嗯。”江馨点点头,奇怪问道,“怎么了?那个小区有什么问题么?” “哦,没,没什么问题。” 陈扬赶紧摇了摇头。 江馨见他一惊一乍的模样,忍不住莞尔一笑,“听帮我找代理买房的那个朋友说,这个小区离市中心tǐng远的,一会要是打不到出租车回市区,你可别赖我,前面是你说要先送我回来的哦。”说着,她俏皮的冲陈扬眨了眨眼睛,很有种yīn谋得逞的味道。 我用得着打车么,我就住那小区里头的。 陈扬心里哀呼一声。当然,他脸上可没表现出半点来,只是很无奈的说道:“这个小区在西州算是不错的了,住在里面的都是些有钱人。” 而江馨跟着却又不知为何脸红了一下,飞快的把目光从陈扬脸上挪开,装作很不经意的随口笑道:“呵呵,要是待会儿打不到车回去,你留下来我也不介意的哦。” 我当然得留下来,不然我今晚上睡哪儿啊? 陈扬心里郁闷不已的想到,但表面上却是装出了一副很,语带暧昧的问道:“江馨,孤男寡女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引狼入室哦?” 通过前面聊天,他观察到,江馨看似xìng格开朗大方,主动热情,说话也没遮没拦的,但真要是动真格的,她却又害羞得像只兔子。也只有自己表现得sè狼一点,她才会隐隐lù出一些不悦,毕竟,在她眼中的自己,恐怕还是当年上大学时候的那个沉默寡言的青涩学生,这种反差多少会让她有点不适应之感。 而陈扬想来想去,也只有把自己表现得很无耻,或许才能让这个女人真正绝了跟自己交往的念头,自动打退堂鼓吧。不然,到时候可真是麻烦大了。 果然,江馨闻言俏脸倏地变得更红了,但还是咬chún嘴硬道:“你不是那种人的。” “我就是那种人。”陈扬斩钉截铁道。 “你瞎说的,我可不信。” 江馨小声的啐了陈扬一口,跟着却有些慌乱的猛踩了一脚油门,车子猛然间提速,刷的一声,飙向了目的地。 路程不远,大约五分钟后,南麓小区就到了。 陈扬当然不可能真的跟江馨同学回家,在小区门口,他就下了车。因为怕门口的保安认出他这个住户,他还故意站得靠边了点。 “陈扬,你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么?反正离这儿又不远。” 前面陈扬随口胡掐了一个小区名字,说他住在那边,江馨却是信了个十足,这时就有些失望的又问了一句。 “呵呵,算了吧,你瞧这里不是正好有出租车吗?” 陈扬笑着指了指路边正停下来的一辆的士。 江馨便没在多说什么,本来按照她归国前做好的计划,也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就约陈扬出来的,今天完全是意外邂逅。 很快,陈扬笑着说声再见,转身朝出租车走去,并且还真的上了车。 “先生,请问您要去哪?” 的哥很礼貌的询问道,自从曾经在西州横行一时的“野马帮”被陈扬连窝端掉之后,现在的西州客运行业,文明程度大大上了一个台阶。 陈扬瞥了一眼观后镜,看到江馨仍然像个车模一样俏生生的站在那辆法拉利车边上,表情复杂的盯着出租车方向,他暗暗摇了摇头,不得不开口回了的哥一句:“随便饶一圈再回这里吧。” “啊?” 的哥听得有点不是太明白。 “嗯,到前面的森林公园转转。” 陈扬只好报了个地名。 森林公园离这里才几百米远,用得着打车么? 的哥虽然心里还是很疑huò,但还是赶紧点点头:“哦,好的。” 轰一声,桑坦纳车身猛抖了一下,便即扬长而去。 目送着陈扬上车离开后,江馨才lù出一丝难言的不舍表情,有些黯然的回到了车里。 系好安全带后,她却又转头打量了一眼旁边陈扬方才坐过的位置,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脸上黯然之sè渐渐褪去,嘴角轻轻一翘,lù出一丝笑容来。 “哼哼,陈扬同学,饶是你变得诡计多端,但这次,你也休想再逃出本姑娘的五指山了,你等着瞧吧。” 半晌后,校huā同学握起小拳头,用力的挥了一挥 五分钟后。 刚刚才离开此地的出租车再次缓缓在路边的原位停下。 “不用找了,师傅。” 陈扬塞了张十元钱的钞票到的哥手中,很快就开门下了车。 站在小区门口,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长长的吐了出来。 也难怪他此刻会有种大松一口气的感觉,确实,任谁被这么一个美女盯上,都不会轻松得起来。毕竟,他可是有家有室还有情人,并且xìng取向也十分正常的男人,在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大美女不停主动进攻下,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老话不是都说了嘛,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纱窗的纱哟。 而且,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在江馨面前,他不得不扮演成另外一个人。 当然了,归根到底,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他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和底线,他做不到问心无愧的游走在huā丛边上,他也没有那种跟各sè女人大玩暧昧的能力,同样的,他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伤害到这个曾经同窗四年的老同学,去伤害这样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 唉,能躲就躲着吧,不过这个小区看来是不能再长住的了。 陈扬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快步走进了小区里头。 一路顺着小区的鹅卵石铺就的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东区他所住的别墅院门前。 从包里mō出钥匙,正打算开门进屋时,原本黑乎乎的身后,突然间光线大亮了起来。 貌似是从他对门的那幢别墅三楼阳台方向传过来的。 嗯,怎么回事? 陈扬有些错愕,这一片一共有十栋小别墅,但由于偏角落一点,开发商一直没有卖出去,至于陈扬所住的这幢别墅,前后更是都是空着的,他在这里住了一年多都是如此,怎么可能会突然间亮起灯来了呢?难道已经卖出去了么? 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往对面方向看了一眼。 可他不看还好点,一看之下,整个人差点没傻掉。 只见对面三楼的小阳台上,一个穿着黑白圆点短裙的女人扶站在一处镂空的雕huā铁栏杆旁,正有些好奇的四下打量着附近的环境。 而这个长得很是漂亮的女人不是别人,正式刚刚跟陈扬说了再见不超过十五分钟的江馨同学。 并且更不巧的是,陈扬回头朝她看过去时,她也正好往楼底下看了过来。 嘶 陈扬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刻就想第一时间把脸转回来,但可惜,已经晚了。 “咦,陈扬,是你么?你还没走?” 对面的阳台传来了一声又惊又喜的讶异声,显然,江馨已经第一时间在黑乎乎的楼底把陈扬给认了出来。 紧接着,还没等陈扬反应过来,阳台上又轻轻响起了江馨嗔怪声音:“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方才人家好好的邀请你来我这儿坐会儿,你偏不肯,还说什么时间太晚了,现在却又偷偷跟着我跑到我家楼底,哼,你这个坏蛋,你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这话听起来江馨似乎是在责备陈扬,但她语气中却分明透着一丝羞涩,甚至还略带着一些难掩的喜悦之意,显然,她又误会了。 “我” 陈扬一脸无辜的看向对面楼上,他本想说自己什么都不想干的,但可惜的是,却只是说了个“我”字便再说不下去了。 不得不说,这回他可真是黄泥巴掉kù裆里头,不是屎也是屎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市政府办公大楼,陈扬的办公室里,空调呼呼的大开着,窗外知了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吵得人头晕眼huā的。 确实,**月份炎热的天气,历来都是西州最难熬的月份。 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他批阅了一些文件之后,好不容易有时间停下来,喝杯茶小憩一会儿。 但不知不觉中,他脑中就又想到了昨晚的糗事。 昨天晚上,被抓了个现行的他不得不承认,他家其实就住在江馨新买的别墅隔壁,虽然这也没什么,但想想当面被人拆穿谎言,确实是件很让人难堪的事情。 好在江馨还算是善解人意,了解到事情真相之后,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他,也没有说什么让他下不来台的话语,只是,再看向他时,人家姑娘眼中明显多出了几分戏谑之意,让他颇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之感。 “咚咚”两声,门口轻轻敲响。 陈扬摇摇头,把这些意外插曲挥诸脑后,然后才正sè说了声:“进来吧。” 旋即,办公室门口打开,秘书小胡走了进来。 “市长,刚才政府办那边来了电话,说是汽车节筹委会晚上要在西州大酒店搞个活动,邀请了一些有意向要参加车展的厂商代表参加,哦,钟副市长希望您到时候能够抽时间过去讲个话。” 陈扬刚想答应下来,可突然间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招投标办的同志也去么?” 小胡闻言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嗯,组委会那边刚好准备要搞活动策划招标,晚上就顺便邀请了一些传媒公司的朋友到会,招投标办的李主任应该也会去的。” 陈扬“哦”了一声,不动声sè的摆了摆手道:“嗯,晚上我可能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你一会去帮我跟钟副市长说一声,就说我看情况尽量争取吧。” “好的,市长。”小胡很乖巧的应道,虽然心里有点奇怪老板为什么不去,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自然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 晚上八点,由汽车节筹委会牵头举办的酒会准时在西州大酒店四楼的多功能会议厅召开。 因为筹委会方面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包括给国内外各大汽车及相关企业厂商广发邀请函等等,加上西州近年来的发展势头良好,让业内人士敏感的意识到了西州存在巨大的商机,因此,基本上接到邀请函的汽车厂商都派了大区总经理以上级别的负责人来参加此次商洽宴会,显然都对这个刚举办第一届的汽车博览会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一时间,偌大的会议厅里宾客云集,入眼所见,到处都是一派欢乐祥和的和谐场面。 相信随着车展开幕日子的日益临近,类似像这样的加强沟通交流的商务晚宴也会越来越多。 只是,让人颇感到遗憾的是,做为牵头组织此次车展活动的西州政府的负责人,市长陈扬同志却因为公务繁忙,并没有出现在酒会现场。 当然,西州方面还是相当重视各位远道而来的商界朋友的,不仅西州的一把手,市委书记韩海天同志在晚宴开始时做了重要讲话,还邀请到了南汽集团的章兆林副董事长在晚宴上做了重要讲话。别看章董是个生意人,但对于这家历史悠久的老牌国企来说,他这个副董事长其实是相当于副部级高官了,而且他本人其实也是从某地级市市长的位置调到南汽去工作的。 章董的讲话很风趣幽默,博得了台下的阵阵热烈掌声,并且从他讲话中,也毫不掩饰了对新成立没多久的本地汽车企业西汽集团表示了大力支持的态度。 领导依次讲话完毕后,酒会就进入自由活动时间了。 大厅西面的3号桌上,坐的都是一些从省城过来的商界朋友,做为组委会常务主任,钟副市长此时正满面春风的跟这些省城的老朋友们交流着。 “诶,对了,小高,你不是要给我介绍一个朋友么?怎么,她还没到么?” 钟兆亿笑吟吟的问坐他左手边的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绅士道。 这位高姓青年跟他是大学的老同学了,前几年在国外读完硕士后就一直在国外搞生意,但没什么起sè,一咬牙就跑回国内来发展了,而他回国后,迅速跟以前大学时代的死党,现在在官场中hún得风生水起的钟兆亿取得联系,开始搞点跟金融贸易相关的生意,加上他家里原先也颇有点底子,回国后倒是做得还算不错,算是彻底咸鱼翻身了。现在是一家资产超七千万的创投公司的大股东兼总经理。 高姓青年闻言,就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跟着便有些歉意的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想她应该快来了的。”说完,又皱皱眉头,自语道:“怪了,小江今天搞什么鬼,她平时可是很守时的。” 而钟兆亿则“哦”了一声,却也不以为意。虽然听老同学提过,这个刚收购了一家香港传媒公司的江小姐,是个很有想法的商场女强人,在国外做贸易做得很成功,也是近期才打算回国内发展,很有必要见见,并且交个朋友的。但对方若真想摆什么铺,那他也是不会甩对方的。 摇了摇头,跟着就马上又跟桌上的一干青年才俊们热络的聊了起来。 第一七零章 做什么生意的? 第一七零章 做什么生意的? 一席人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江小姐其实这时候就在酒店一楼大堂,并且七点五十提前十分钟就到了,之所以迟迟没上来,主要是希望等个人来了再一块上去。 “怎么搞的嘛?时间都过了还没到?” 一楼大堂供客人休息的长沙发上,江馨看上去似乎很焦急,边嘟哝着,边不时朝大堂门口方向看去,但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不用说,她等的自然便是陈扬了。她是下午快五点钟才给陈扬去的电话,当然,她也是之前没多久,才收到从她刚收购的香港公司的工作秘书传来短讯,说今晚这边有个酒会,正好秘书知道她的行程,就跟她提了一下。 虽然她还从来没在国内开展过业务,但对于国内的商业环境,却是了如指掌,知道这边的商圈文化还是很讲究跟政府方面的契合度的,没有过硬的政府背景关系,没有路子很难把公司做大做强的。而且她既然把回国发展的第一站选在了西州,自然不会错过跟西州官面人物认识沟通的绝佳机会。 刚巧她之前在欧洲认识的一个剑桥的学长,就是方才在席间的钟兆亿的老同学高姓青年,也给她打来电话,说是可以介绍西州的常务副市长给她认识,于是,她收到短讯后,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并且表示自己一定会准时到的。 可现在酒会已经开始二十分钟了,她却还是没上去。原因嘛,当然是陈扬没来了。 其实陈扬也是冤枉,他压根就没答应江馨说自己要来,毕竟他在江馨眼里头,现在只是个党办的副科长,哪里有资格到这种高规格的地方来。 可奈何江馨非要说想帮他介绍些达官贵人给他认识,其意自然是希望能帮到他,而且江馨还放了狠话,说什么他如果不来自己也不去参加这个酒会了,将来公司的损失就要算在陈扬头上,而陈扬实在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影响到江馨的正常工作,无奈之下,他只好答应过来一趟,但这么在电话里一来二去的拖着,时间却早已经被拖过去了。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左右,陈扬才姗姗来迟。 “陈扬,这边。” 一看到陈扬出现在大堂门口,江馨就迫不及待的从沙发上起了身,边朝他走去,边招了招手说道。 陈扬循声看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了明显精心打扮过了的江馨,跟昨晚那种青春活泼的打扮不同,这时的江馨虽然也是穿的裙装,却是那种出席酒会的礼裙款式,黑sè的吊带长裙,脖子上还挂着一串钻石项链,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挽了个很淑女的发髻,比之昨天,明显少了一分青春时尚,却又多出了几分成熟美艳,也比较符合她当下的身份。 朝周围看了一眼,没看到政府里的熟人,他才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之后,陈扬才有些无奈道:“都说了叫你别等我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你这人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才叫我的老同学帮忙多弄了一份邀请函,你要是不来,我这不是浪费表情了吗?再说了,这次机会难得,听说你们政府里来了好些处厅级干部呢,你怎么就一点也不上心啊?”江馨气乎乎的嘟哝道,似乎对陈扬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感到很愤慨和不解。 陈扬顿时一阵无语。江馨的意思他当然听出来了,无非就是想从侧面帮他的忙罢了。毕竟,官场上都是这样的,huāhuā轿子众人抬。有江馨这么个港资公司的老板朋友,如果他真是什么党办的小干部,无疑会立刻引起领导的重视。 只是,他真的不需要这些帮助。 而且,他来这里也并不打算真跟江馨一块上去,毕竟他做为市长,既然来晚了,还是别上去的好,省得让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误以为自己对他们不够尊重。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快上去吧。” 江馨边说着,转身就要往电梯口方向走去。 “江馨,你等等。” 陈扬赶紧叫住了她。 江馨不解的回过头:“怎么了?”, “我还是不上去了。”陈扬淡笑着回道。 “你......” 江馨一急,刚要开口说话,陈扬却打断了她。 “江馨,你的意思我都懂,可是,我真的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别因为我而影响到你的工作,你,能听明白吗?” 陈扬叹口气,很认真的看着江馨说道,目光中满是真诚。 江馨一怔,陈扬这时认真的表情,让她有种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她记得很清楚,在她印象当中的陈扬,就应该是这么一个人,虽然很少说话,但却很真诚,而且他骨子里的骄傲也还在,一直都没变过。 想到这儿,她一下子便释然了。的确,如果陈扬真的是个抓住一切机会钻营上位的人,就不是她喜欢的那个男子汉了。而且那样一来,也会让两人的关系变得不平等起来。这同样是她不想看到的。 江馨略一沉吟,抬起头看向陈扬,勉强展颜笑了笑,还是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我想,嗯......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真的只是希望能帮到你,没其他的意思,更不会因此而看低你,也是我心急了点,其实以你的才华和能力,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希望你别因此而误会我,好吗?” 陈扬大汗,很想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但这时也不方便,只是笑着点点头道:“你能明白最好,快上去吧,别再耽搁了。” 江馨倒也是个干脆利落的女人,点头“嗯”了一声,又说了句“等回头电话联系”之后,就径直走了。 陈扬目送着江馨进了电梯,在电梯里,江馨还不忘冲他甜甜的一笑,无奈之下,他也只好扬手示意了一下,心里头却是苦笑不已。 把麻烦解决掉之后,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原定计划,不再上去找惹什么麻烦事了。 ...... 很快,江馨就上到楼上了,进入会场之后,立刻就被早等得不耐烦了的学长喊了过去,不过美女就是占便宜,哪怕迟到了这么长时间,可是她稍微说句抱歉之后,一桌的政商界青年才俊们就乐呵呵的表示毫不介意。 入席就坐没一会儿,那钟兆亿便也来了,相互引见介绍过之后,一帮青年才俊们很热络的聊起天来。 而江馨在商场上也hún了几年,对这种形势的饭局自然不会陌生,几杯红酒入肚之后,倒也跟这些新认识的朋友hún了个脸熟。而她作为一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加上在学长的吹捧下,她那几千万的身家立刻翻倍飙升到几个亿,让众人无不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但因为陈扬的关系,她虽然很快成为了众人谈话的焦点,但每每这个时刻,她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到陈扬,在她看来,陈扬完全是被埋没了,如果陈扬愿意,自己绝对能让他少奋斗几十年的。 只可惜的是,从方才陈扬的表现看,这种可能xìng很小。 这让她既感到遗憾的同时,还觉得很是欣慰,毕竟,这才是她所了解的陈扬,也是她喜欢的那个陈扬。 接下来,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之后,这次酒宴便在一片和谐欢乐的气氛中,圆满落下了帷幕。当然了,因为陈扬没有到场参加,很多合作意向没有了能真正拍板的人,这个酒会的交友xìng质就显得更加浓厚些,并没能真正帮助西汽集团跟业界同行建立一些战略合作关系,这也算是比较遗憾的一件事了。不过,对筹委会来说,也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酒会结束后,江馨第一时间就想给陈扬打电话,可这时那些省城过来的青年才俊们却似乎还没喝够一样,不知是谁提出来,要换个轻松点的地方再好好聚聚。然后自然是一呼百应,众人纷纷表示没意见。江馨虽然不想去,但碍不过学长的面子,也只能随大流,也一块跟了过去。 只是,等她知道这位成功人士所提到的轻松点的地方居然是一个新开张的娱乐城后,她想后悔都来不及了,幸好这帮人里面有几位是带有女眷的,她倒也不必担心就只有她一个女士而感到尴尬。, 这家叫做大世界的娱乐城是上月底才开张的,距离西州大酒店不远,也就隔着一条街的样子,一行人走两步路就到了。 而说起这个大世界娱乐城,虽然在西州是新开张的,但却是在岭西名头很是响亮的,全省十三个地级市里面都有它的分号,其总店更是在省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拥有两幢大楼,这家娱乐城幕后老板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而那位提出来要去放松的成功人士刚好在大世界里面有一点小股份,就顺理成章的把这些商圈里的朋友叫过来玩玩了。 该成功人士跟娱乐城的值班经理知会一声后,立刻就跟大伙儿一块有说有笑的上到了娱乐城四楼,专门开了一个VIP大包厢。 而有他这么个小股东在,酒水茶点什么的,自然是往贵里点。至于其他的青年才俊们,因为都是做生意的,平时像这种场合自然是去过很多了,因此也没有什么好怯场的,一入包厢后,气氛立刻就达到了,大家争相抢麦唱歌,要不就是坐下品酒畅谈生意经,倒也其乐融融。 江馨却对此不太感兴趣,虽然勉为其难的跟几个商圈的朋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但脑子里却无时无刻的不想着如何才能早点脱身,结束这种让她觉得有点无聊却不得不应付的应酬。 “小江,怎么你今晚上一直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呵呵,我记得以前在英国时,你在Party里,可是很活跃的积极分子哦?” 这时,刚刚飙过一首英文歌获得如潮好评的高姓青年,就是江馨的那位学长满面红光的走了回来,坐下来后,一边很有风度的扬了扬手中盛满红sè酒液的玻璃杯,一边很关心的询问了江馨一句。在这的人里面,江馨也就跟他熟悉,他做为一名绅士,当然要多照顾一下。 江馨笑着举杯示意了一下,浅泯了一小口后,才笑着说道:“高学长,我哪里会有什么心事,就是觉得有点困了,也不太适应这边的时差。” 高学长点点头,表示认可,他刚回国那几天,也确实是比较头疼时差问题。 “对了,小江,前面见你跟我那大学同学聊得tǐng融洽的,你要参与竞标的事情怎么样了,有眉目么?要不要我再去跟我那老同学沟通一下?” 高学长又笑眯眯问道,并且表现出了一种超乎想象的关心。 其实这也正常,首先不说别的,像江馨这种级数的美女,自然是很受男士们的欢迎的,其次,江馨本人在南方这边虽然没什么人脉关系,但她的家族背景却也不可小觑,尤其是在晋中一带,更是富了几代的望族,对于高学长这种善于结交朋友的人来说,自然不会错过跟对方交好的机会。如此小小的帮对方一个忙,举手之劳罢了,却能换得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对将来的生意也是很有帮助的。他有听说过江家有一些地下钱庄的生意,就是不知道是否属实,如果是的话,更是需要跟江馨搞好关系。 “呵呵,参与竞标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你那老同学也tǐng圆滑的,话说得很技巧,我看我这事八成没什么希望的。” 江馨泯了口酒,无所谓的笑笑说道。因为这里剩下的全都是商圈里的朋友,大家说话倒也不必再像之前在那样,需要格外注意影响了。 高学长轻“哦”一声,心里就有了盘算。不管江馨这是不是暗示要他帮忙,但还是去说一下的好。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这时包厢里突然放起了舒缓的音乐,听上去似乎是一支舞曲。 果然,接下来立刻带着女眷的几人立刻携手步入舞池,翩翩起舞起来。高学长本来也想邀请江馨去跳支舞的,不过江馨却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 等身旁的才俊们走完了之后,她才好不容易有个空闲下来的机会,就赶紧抓紧时间从坤包里翻出手机,给陈扬去了个电话。 .....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在陈扬的书房里突然响起。 正翻看着文件的陈扬拿起手机一看,跟着就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窗外,对面楼黑乎乎的。摇头苦笑一声,方才接起了电话。, “江馨,有什么事么?”陈扬开口就问道,然后皱了皱眉,又补充了一句,“怎么酒会到现在都还没结束么?”一般按正常程序,这种酒会的时长都不会太长,也就是一个半到两个小时左右,可现在都快十一点半了,江馨却还没回到家,而且电话里能听出一阵悠扬的舞曲声。 “酒会是结束了,不过有几个商界的朋友又约了一块到大世界来坐坐。” 电话里传来了江馨的郁闷声音,跟着未等陈扬说话,她便再次开口说道,“陈扬,你能帮我个忙么?我现在不太好提前离开,你能不能过来接我一下?” 江馨很直白的说道,确实,如果没有特殊理由,她也不好提前离席的。 “这个嘛,你就说自己有事不就好了?难不成他们还不让你走么?”陈扬倒不是说不讲义气,连这点小忙都不愿帮,实在是他知晓江馨对他的心意后,总是会不自觉的不希望跟对方走得太近,万一擦出什么火huā来就麻烦大了。 “陈扬,我今天是开了车来的,而且,今晚上我已经喝了不少了。” “啊?这个......” 这个确实不好拒绝。 ...... 回到包厢,江馨得到陈扬肯定的答复后,方才lù出一丝笑容,欣喜不已的把手机塞回了包里。 而她打完这通电话后,正好这曲子也完了,一众才俊们再次说笑着回到了座位上,高学长见到江馨脸上疲倦之意突然间消失了,似乎还很高兴的样子,不由得好奇问道:“小江,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呵呵,没什么,我有个大学的老同学在西州这边工作的,刚才跟他聊了一会。”江馨很开朗的笑道,倒也没有隐瞒。跟着又道,“对了,高学长,待会儿我同学要过来一下,可能我得先失陪了。” “哦,没事,要是你同学不介意的话,坐下来大家聊聊也无妨的。” 高学长虽然感到讶异失望,但还是大度的表示不会介意。 江馨笑笑没有表态,她可mō不准愿不愿意跟这些商人聊天,不过如果陈扬愿意留下,倒也不错,至少可以,就前面这短短的一两个钟头不到的时间里,她已经能明显察觉到在场的有几位男士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让她很是反感,但因为都是场面上的人,倒也不好多说什么。而陈扬一来,从某种程度上讲,也可以打消这帮人的不良念头。 高学长接着就又笑眯眯试探道,“小江,我猜你这个老同学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呵呵,学长你觉得呢?”江馨笑着回道,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个可不好猜。” 高学长耸耸肩道。虽说他之前在英国经商时也跟江馨打过不少交道,但还真没听说江馨的男朋友是谁,更加没有亲眼见过了,反正圈子里的朋友都说江馨这个大美女好像真没有什么男朋友。可是,此刻江馨判若两人的表现,却又让他这个对女人颇有经验的男士表示很困huò。 难不成一直名huā无主的江馨刚一回国,就传出佳讯了? 不行,待会儿务必得把这个神秘人物留住,以江馨的家世背景,她找的男朋友想必也是个有来头的人物。 高学长打定主意之后,又笑眯眯的跟江馨闲聊起往事来了。 、 约mō半个钟头后,包厢的门口被服务生推开了,陈扬在一名服务生的引领下,进到了包厢里。 前脚刚一进来,他就微微吃了一惊,一是对这间包厢的奢华程度表示了费解,二则是对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在场,感到很是惊讶。 而江馨看到陈扬进屋后,眼睛顿时一亮,赶紧起身相迎,轻快的走到陈扬身侧,笑眯眯的说道:“呵呵,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啊?”边说边很自然大方的伸手挽住了陈扬的胳膊。 陈扬被挽住后,心中顿时就是一震,跟着颇有点诧异的看向江馨,愕然说道:“江馨,你这......” “我跟他们说了,你是我男朋友的,你可别害我出糗哦。” 江馨咬chún轻声打断了陈扬,同时瞪了陈扬一眼,但脸上那娇俏的笑容却不减分毫。, 两人说话声不大,加上这时不知谁在K歌台上狂吼着一首零点乐队的《爱不爱我》,现场环境很是嘈杂,因此,两人的对话倒不会被旁人听到。 但很快,陈扬的到来立刻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甚至连唱歌这哥们也停了下来,颇为好奇的打量起了陈扬。显然,刚才在听说江馨的男朋友会来之后,他们就打起了十万分的好奇心,都在心里猜测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泡到像江馨这种才貌双全的美女。 而陈扬也确实没有令他们失望,看上去果然仪表堂堂,穿着打扮很有品位,真个是一表人才。至少在那几个外貌协会的女眷看来,陈扬这种类型的酷哥绝对是她们的菜。 而且更让他们觉得难受的是,看到江馨小鸟依人的偎在陈扬身畔,他们心里虽然嫉妒无比,但却又觉得两人看上去很登对的样子。 至于陈扬,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任务,事实上他上辈子hún商场时,也经常碰到这种想走又不方便走的情况,因此很理解江馨此刻的难处。 因此跟江馨一块在沙发上坐下后,他倒也不急着催江馨离开,一番介绍之后,就很随和的跟江馨的这些朋友随便聊了起来。 “陈先生,刚才听小江说你是在西州工作的,不知道具体是做哪方面的买卖的?” 高学长对陈扬的到来很是欢迎,很主动的帮陈扬倒了杯热茶,边问道。 第一七一章 哪来的青皮? 第一七一章哪来的青皮? 听到对方这个问题,陈扬不禁有些错愕的看了旁边的江馨一眼。 的确,虽然对方的问的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但由于不知道江馨之前是怎么跟这帮人说的,他这时也确实不太好回答。 你说他如果照实说吧,有没有人相信他是一回事,可如果就只按照那天他跟江馨随口说的,他只是党办里打杂的工作人员,这样一说,肯定会让人瞧不起,他这种老江湖当然无所谓,但江馨毕竟是做生意的,而生意人都讲究个面子,这么让她在朋友面前难堪也不太好意思。 而江馨显然也没想到高学长等人这么八卦,陈扬进来屁股还没坐热就问个不停,而且,她真的不希望陈扬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被人瞧不起或者看轻了,这时就回给了陈扬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很主动的帮陈扬代为回答了: “学长,我朋友他可不是咱们生意圈里的同行,他毕业之后一直都是在政府单位工作的。” 江馨说得含hún不清的,本想着就这么着说过就算了。 可谁知道她说得越是不清不楚的,让这些习惯于以来划分朋友圈子的商界精英们越发的好奇起来。 而高学长对陈扬的兴趣一下子变得更浓了,虽然前面江馨说了陈扬是她的大学同学,今年看样子也就三十岁不到,但以江馨的家世和她自身的个人条件,她看上的人,或者说能配上她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平庸之辈了。 当即脸sè微变的轻“哦”一声后,跟着便又说道:“原来陈先生是公务员,真是年轻有为啊,不过听陈先生的口音不像是我们岭西这边的人,却不知道具体是在政府哪个部门工作的?方便透lù一下么?” 江馨见状,脸上闪过一丝焦急和恼意。但高学长这也是在客套寒暄着,出于礼貌,也不好不回答的。 而她正犹豫的当口,陈扬却已经很淡然的回答了对方。“呵呵,高先生太过誉了,这也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其实也是刚调来西州一年多,现在在党办做些基层工作。” 什么?党办的工作人员?开什么玩笑? 众人闻言,先是不约而同的怔住,紧接着便大失所望起来。 也难怪他们会有如此惊讶的表情,确实,虽然在座的也就那位高学长是江馨的熟人,但方才经过在酒会以及在这里的一番交流沟通过后,他们大多都对江馨这个大美女有了一定了解,知道其身家不菲,而且还刚刚收购了一家在香港创业板上市的传媒公司,跟他们也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本来,谁都以为江馨找的男朋友肯定非富即贵,自然很值得大家伙刻意结交一番的,说不定以后还能多条路子呢。可谁知道现在真相揭晓,竟然只是个平时连听都很少听到过的那什么党办的工作人员,这 于是顺理成章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了。 而等他们再次吧目光看向陈扬时,眼中明显没有了刚才初次见到时的那种尊重,虽说还不至于到“狗眼看人低”的程度,但难免还是隐约流lù出了一丝不屑之意。 很明显,一个小小的党办当然入不了他们的法眼了,要知道即便陈扬是党办主任,也不过是个科级干部,而在座的众人,最次的也是身家过千万的业界精英,平时工作或者应酬时经常打交道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处局级以上的干部,更别说像现在这种很sī人的场合了,自然不太乐意这么一个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干部也hún进他们的圈子里来。 陈扬当然能从这些目光中读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来,但他倒也没想得太多,毕竟他来这里,也是帮江馨点小忙,并且也不认为自己跟这些人以后还会有什么交集,就不太在意的笑笑说道:“各位,有谁抽烟的么?” 边说边从兜里mō出一盒中华烟,取出来后,很客气的给围坐在茶几旁边的一众男士们逐一的散了过去。 “呵呵,不好意思,陈先生,我不太会这个。” “呵呵,刚刚才丢。” “呵呵,不好意思,我还是比较习惯雪茄。” 一连串假得不能再假的假笑声中,众位男士纷纷婉拒了陈扬的好意,就仿佛陈扬这烟有毒一样,接了之后身价立马就会暴跌几个档次。 于是乎,陈扬这一圈烟散下来,个个都摆手示意自己不会或者刚丢,却没一个肯接陈扬的中华烟的,一时间倒是让陈扬有些尴尬不已。 而高学长还算是好的,毕竟江馨是他请来的,他还算给面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接过了陈扬递过来的香烟,但也没抽,而是顺手搁在茶几上没再理会了。 江馨见状,气得差点坐不住了,她都有点后悔把陈扬叫来了。可不是吗,虽然这些人个个都还保持虚假的微笑,看似很绅士的婉拒了陈扬的好意,但只要稍微有点社会阅历的人瞧见了,哪里还不知道他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这甚至比当面奚落还让人感到难堪下不来台。 好在陈扬也是两世为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再说了,他的城府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他也就刚开始稍微尴尬了一下,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伸手轻拍了一下江馨的手背,示意她别生气,宽慰她道:“呵呵,没关系的。”边说边hún不在意的掂了颗烟,递到了嘴边。 “呵呵,小江,包厢里开着空调呢。” 就在陈扬刚想把烟点上时,旁侧传来了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客气笑声。 陈扬一怔,刚要拧开打火机的手就稍停了一下,循声看去时,才知道此假笑声是从一个打扮得huā枝招展的年轻少fù口中发出来的。 “关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呢?” 陈扬还没开口,江馨却是真的坐不住了,气得俏脸发白的喝问对方道。 “不要紧的,江馨。” 陈扬怕她失态,赶紧伸手搂住了她肩头,同时把烟放下了,淡淡的点头示意了一句。 而那位姓关的女士见陈扬很听话的把烟搁下,脸上顿时lù出满意之sè,然后又笑眯眯的朝陈扬道:“不好意思,陈先生,我对烟味有点过敏,您千万别介意。” 陈扬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却也懒得多说什么。 接下来,众人在知晓陈扬身份后,自然对陈扬这个根本不可能成为他们圈子里的人没多大兴趣了,但好在他们也自持身份尊贵,表现得也还勉强,虽没过分热情了,但也没有刻意去刁难陈扬。只是抱着爱搭不理的态度,然后以高学长为首,继续牛逼哄哄的高谈阔论起圈子里的事情来,至于陈扬听不听得懂,可不是他们需要关心的了。 当然了,这倒也正合陈扬心意。 坐了没几分钟,江馨就起身跟着几个女士一块去了洗手间,只等她出来后,应该就能告辞走人了。 而江馨一离席,陈扬就更显得形单影只了,过了一小会儿,他见反正旁边也没人搭理他,就起身走到一个小吧台前,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橙汁,正打算润润嗓子时,包厢门口方向突然间传来一声闷响。 嘭 声音很大,众人一愣神间,转头看去时,貌似是包厢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而踹门这人倒也没把自己当成外人,一脸酒气的大咧咧走了进来,此人身材魁梧健硕,板寸头,虽然穿着西kù白衬衫,但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都没扣,襟口大敞着,lù出了一大撮黑乎乎的xiōng毛来,脖子上挂着一条拇指粗的金项链,挽起袖子的两条胳膊上更是布满了不知什么乱七八糟的纹身,满条胳膊上都是,一看便知是那种hún社会的青皮流-氓。 紧接着,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外面的走廊里又传进来了一阵女人的尖叫声。 “你谁啊你,干什么呢” 高学长这时正畅谈着最近的油价,谈得正兴起时冷不丁被人打断,管你是什么青皮还是流-氓,他可是通通不鸟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sè,当即把脸sè一沉,霍然起身,冲门口方向怒喝了一声。 其他几为精英们也齐刷刷的紧随其后,纷纷从沙发上起了身,冲着门口方向怒目瞪了过去。 “干什么?”这个板寸壮男满嘴喷着酒气,yīn恻恻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往身后一指,“这三八他-妈是你们几个谁的马子?”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此男身后传来一声夹杂着女人尖叫的闷响,紧接着便看到门口又进来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其中一个更是恶狠狠的拖拽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冲了进来。 众人定睛一看,这个被扯住头发拽进来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小小恶心了陈扬一下的那位关小姐。 “hún账东西,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女朋友” 而那板寸男话音刚落,高学长这边已经有人tǐng身而出了,撂下话后,立马就朝对方冲了过去。 此人叫丁凯,是省中建集团的小开,而被擒住的关小姐正是他的女朋友,他心急如焚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可惜的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误的估计了当下的形势了。 “滚你妈的” 板寸男人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这位丁先生给扇飞了回来。 蓬 一声闷响,丁先生重重的摔倒在了地板上。等他再次惊骇不已的抬起脸时,满嘴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模样甚是骇人。 这下子,众人无不脸sè巨变,包括,纷纷后撤了几步。 但几步距离屁用没有,这一帮子一看就是地痞流氓的人待会儿一冲进来,随随便便的就能把他们这些身子骨虚的很的精英们撂倒。 陈扬见到此幕,脸sè不禁也微变了一下,不过他很理智的没有上前去趟这浑水,而是静静的坐在吧台旁边,冷眼旁观的同时,还浅泯了一口橙汁。 第一七二章 羞辱 “保安呢?在哪儿呢!” 高学长不愧是见惯大风大làng的海归,虽然心跳骤然加速,但此刻还是强自把心神稳下来,冷喝一声后,伸手把几个同伴拦住了。#### 而以板寸男为首的七八个青皮地痞们则大摇大摆的走到包厢厅的中央,根本不理会高学长隐含威胁之意的恐吓。 并且,从这帮不速之客脸上通红的走路歪歪斜斜的样子可轻易判断出,这帮人之前肯定喝了不少酒,正借着酒意,只是不知道那位关xiǎo姐是怎么惹恼了他们的,不仅被拖拽着头发扯了进来,而且即便到了厅里,这帮人看样子也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那拽着她头发的一个衬衫男恶狠狠的往前一扔,她顿时发出一声凄惨之极的惨叫,蓬的一声,重重的摔倒在了大厅中间,正好跟她男友一块,成了一对同命鸳鸯。 高学长等人见状,更是怒不可遏,可奈何对方人多,还个个人高马大的,他们还是理智的没有立刻跟对方发生正面冲突,只是纷纷掏出了电话来。 “少峰,你去通知这儿的经理过来,今天这事我跟他们没完了。” 高学长脸sè铁青的边掏出电话,边对旁边的一个白脸青年说道。 这白脸青年就是前面提出来,要到这里来放松一下的那位大世界娱乐集团的xiǎo股东,叫孙皓,这里虽说刚开张没多久,但勉强也算是他的地头,在自己地盘上出了这档子事,他脸上当然也没什么光彩,当即二话不说就点头说了声好的,然后同样也是脸sè难看之极的飞快掏出手机,给这儿的大堂经理,值班经理,保安经理等等的中层干部统统去了一遍电话,并且在电话里头声sè俱厉的限令这帮人两分钟内就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对刚才发生的这起惨剧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高学长自己也不耽搁,飞快的联系起了一些西州的朋友,比如他的老同学钟兆亿等等,在他看来,这一圈电话打出去后,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地痞们但遗憾的是,他的老同学今晚不知怎么搞的,手机一直处于不在服务区的状态,无奈之下,他只好联系了一下省城方面,看看省城那边公检法的关系有没有能跟这边牵上线的,也好叫人过来处理一下,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虽然他很快就联系到了公安厅下面治安处的一个副处长,对方也满口答应立刻跟西州这边联系,可是毕竟这里不是在省城,让别人颇有鞭长莫及之感。 而其他的jīng英们同样也碰到了类似的问题,虽说他们在省城都算是个人物,但对西州这个最近一两年才却是陌生得很,这次来这边参加汽车节的筹备酒会,主要也是为下一步到这边开展业务打个前站,但很多关系都还没有正式铺开呢,一时间,人人都有点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施展的郁闷,真是关系到用时方恨少口阿! 至于那个板寸男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根本就没把这些来自省城的青年才俊们放在眼里,领着一帮xiǎo弟进来之后,只是稍微xiǎo虐了那对同命鸳鸯一下,倒也放任这帮人在这个跟接线生一样的到处联系可用的关系,甚至看向高学长等人的目光中还带着几分轻蔑之意,真不知道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在一派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中,板寸男反客为主,大马金刀的一屁股坐到了包厢正中央的一张长沙发上,然后翘起了二郎tuǐ,看向了倒在地上,正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爬起的那对同命鸳鸯。 其余xiǎo弟似乎训练有素,没一个敢跟着他坐下的,齐刷刷的束手围站在了沙发的两旁,一副等待老大发话的样子。 “把那个三八和她男人都给我带过来,我他妈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不是金子做的,妈的,老子碰都碰不得了么!” 板寸男说着,抬手往身后做了个手势。“是,东哥!” 很快,两个穿白衬衫的男青年立刻就越众而出,气势汹汹的朝已经站起来的关xiǎo姐二人走去。 好不容易才脱困的两人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惊声尖叫着赶紧踉跄着往后躲去,而高学长等人也不能再干看着了,硬着头皮冲上来要拦住那两个喷着酒气的男青年。 很显而易见的,双方立刻就发生了不愉快的肢体接触起来。 一时间,现场一片húnluàn,推搡之下,惨呼声不断传来。而东哥却稳坐钓鱼台,也没有叫其他手下上去帮忙的意思,只是用一种戏nòng的眼神看着这幕好戏。 “hún账东西,放肆!” húnluàn中,似乎那高学长冷喝了一声,但可惜的是,根本就没人鸟他,甚至,他这一句sè厉内荏的冷喝还给他招来了大麻烦。只听他话音刚落,立刻就响起了“啪”的一声脆响。 “**的,滚远点!” 其中一个男青年甩了甩生疼的右手,大声喝骂道。 而高学长则倒了霉,往后猛的一个趔趄,好在被他的同伴及时伸手扶住,才没有直接摔倒在地,跟着便用手捂住被扇得通红的右脸,一脸惊怒jiāo加的怒瞪向了对方。其他同伴亦是如此,做生意或许他们在行,可真动手打架,他们却是mén外汉了,五六个人一块冲上去,才不到十秒钟,就高下立判,关xiǎo姐和他的男友丁凯分别被拽到了板寸男东哥所坐的那张长条沙发前。 “放手,你们这帮流-氓!” “放开我,hún蛋!” 一阵惊骇莫名的怒骂声从这对同命鸳鸯口中狂喷了出来。 可惜的是,他们这会儿的骂声对他们此刻的处境一点帮助也没有,只会更加jī怒对方。 东哥微一仰头,伸出虎钳般的大手,一把捏住了正破口大骂着的关xiǎo姐两颊,恶狠狠道:“妈-bī-的,臭三八,今晚老子还就nòng死你了!” “唔唔” 因为饱受蹂躏而变得披头散发形同鬼魅的关xiǎo姐顿时被噎了一下,差点没直接岔过气去,哪里还骂得出来。 而高学长等人这时虽然有心上去帮忙,但奈何前面一番jiāo锋,他们直接被nòng趴了好几个,这时眼见着东哥在大庭广众下施展暴行,他们却个个噤若寒蝉,一个个的装着自己受伤不轻的样子,不是扶着胳膊就是róu着大tuǐ,貌似都直接阳痿掉了。 关键时刻,mén口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mén口处急匆匆的闯进来了一大帮穿着制服的,为首的却是几个西装革履的三十来岁的男士。貌似是前面打电话通知夜场经理的少峰兄的话奏效了。 高学长等人见终于有人来了,胆sè顿时为之一壮,而那个少峰兄更是脸sèyīn沉的快步迎上,张口就指着领头的那位经理骂了起来:“李经理,还有你们几个,你们这里怎么搞的,放这种地痞流氓进来,口阿?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他妈立刻炒了你的鱿鱼!” 谁知,刚才前面送果盘进来时还对他谦恭有加的李经理这时却是lù出了一脸无奈和苦涩之意,急急忙忙的压低声说道:“张总,这位先生是古老板的儿子,哎哟喂,要是您刚才不打电话给我,我都还不知道您这边跟古少起了冲突,咳,都是自己人来的,您稍等片刻,我去帮您跟古少沟通一下。####” 说完,就急急忙忙的绕过张少锋等人,快步走向了仍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的东哥。 众人见状都是一愣,齐刷刷的朝张少锋看了过来。 而张少锋此时心里的震惊比起同伴来,却是不知强烈了多少。旁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可他做为大世界的xiǎo股东,对这个神秘的幕后大老板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此人叫古鹏,传闻中在岭西省可是黑白通吃的人物,不然也绝对不可能把这种规模的娱乐城开遍了整个岭西的各大xiǎo城市里去的,要知道做娱乐行业的,需要打点的方方面面的关系可多了去了。至于此人具体身家有多少,基本上没几个人清楚,但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真要说起来,他在大世界的股份其实也只是帮家族里挂着的,而且只占了很xiǎo的一部分,才5%左右,而这个古老板却拥有大世界60%的股份,他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有机会亲眼见到过这位传说中的古老板。 搞笑的是,今儿个他倒是有幸见到了古老板的儿子古东,难怪对方的气焰如此嚣张呢。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勉强算是自己人,接下来的问题倒也好处理了。 想到此,张少锋脸上不由现出跟刚才那李经理差不多的表情,苦涩不已的对旁边几位同伴xiǎo声说道:“不好,这次xiǎo丁麻烦大了,这人不是什么地痞,他是古家的大少爷。” “哪个古家?”高学长闻言就是一惊,脸sè巨变的同时,脱口问道,“大世界的那个古老板吗?” 张少锋苦笑着点点头,但任谁都能轻易看出来,他此刻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旁人见状,尽皆心头剧震,骇然不已起来。 而这时貌似那李经理也跟古大少爷沟通过了,古大少皱了皱眉之后,也朝这边看了过来,然后一脸狐疑的嘟哝道:“张少锋?好像是有点印象。” 张少锋见对方目光扫了过来,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道:“你好,古少,我就是张少锋。” 古东貌似经过一番折腾,酒意也消褪了不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看向被押在自己面前的两人,道:“他们是你的朋友?” “嗯,是的。”张少锋艰难的点了点头,然后如挤牙膏一样的挤出几句话来:“嗯,古少您看这样好吗?毕竟大家都是朋友,如果我的朋友刚才有得罪之处,待会儿我叫他们给您赔礼道个歉,您就当给我个面子,这事也就算了,如何?” “你的面子有这么大吗?” 古东嘴角一勾,脸上漾起一丝让人感到压抑的笑容,边说边叼了根烟到嘴上,旁边立刻有一个xiǎo弟贴心的递上了打火机。 而张少锋被呛得脸上红白jiāo加,恨不得当场就找个地dòng往底下钻。 “这样吧,既然是认识的,我就给你个面子。” 古东皮笑ròu不笑的说道。 张少锋顿时就是一喜,刚要开口称谢,可古东紧接着话锋就又一转,yīn恻恻道:“不过嘛,这个三八前面嘴巴有点损,不教训她一下我心里不舒坦,这样好了,我也不动她了,但她待会儿必须在这里给哥几个唱首歌乐呵一下。” “唱,唱歌?” 张少锋张了张嘴,讶异不已。 而此时也走近过来的高学长几人也是同样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啪! 古东很潇洒的打了个响指,然后yīn笑道:“xiǎo柳,去,就点那首那姐的《征服》来听听。” 很快,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两个xiǎo弟把宽大的茶几抬到了古少面前,然后,原本摁住关xiǎo姐的那个青年二话不说就把关xiǎo姐拉拽上了茶几上,然后就要把她摁跪在这方茶几上。 “口阿,你们要干什么!” 关xiǎo姐惊惶无比的尖叫起来,满脸都是浓浓的惧意,拼命挣扎的同时,死都不肯跪下去。 但可惜的是 扑通! 不到三秒钟,就听一声脆响过后,满头luàn发如疯婆子一样的关xiǎo姐就被强行摁了下去,双膝重重的敲在了钢化玻璃上,痛得她当场就飙了眼泪,一时间竟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们这帮禽兽,快点放开我nv朋友!” 那丁凯倒还有点血xìng,见状立刻就怒不可遏的奋力挣扎起来。可他这身板哪里是别人专业训练过的打手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制服了,虽然口中犹自大骂个不停,但却于事无补。 “古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见着好朋友伉俪俩被人如此羞辱,张少锋不得不上前一步询问道。 可他刚一开口,立刻便有两个壮汉拦在他以及他身后的高学长等人面前,让他们不能再进半步。 古东不屑的抬眼瞥向他,冷笑一声道:“什么意思?娱乐一下呗。”跟着,笑容倏地又是一收,朝那位静若寒蝉的李经理摆了摆手,“没事了,你们都出去吧。” 李经理等人闻言,如méng大赦般,赶紧点点头,领着他那些手下,转眼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出mén后,还不忘把mén口牢牢的关上了。 嘭! 关mén声响起的同时,众人心头如遭雷击,不约而同的猛颤了一下,脑海中瞬间就都冒出了同样一个念头,完了,这回可真是全完了! 可不是吗,这哪里是他们搬来的救兵口阿,简直就是这古东的帮凶嘛。 但这十多个保安一走,他们刚壮起来的胆子立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纷纷如临大敌般的,虽然脸上表情都很不自然,但这会儿别说帮同伴出头了,只要对方不迁怒于自己几人就已经算是走运了。一个个的如惊弓之鸟,畏畏缩缩的站在边上,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同伴受辱却是再不敢强出头了。 现场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旁人都不敢说话,只剩下那关xiǎo姐的凄惨无比的嚎哭声,以及她男朋友撕心裂肺的大骂声。 但这些都改变不了关xiǎo姐即将受辱的事实。 其实这事说起来也是很xiǎo的一件事情,她原先是跟江馨她们一块去洗手间的,可半途她却接了个电话,刚巧那时候这古少刚从包厢里嗨完出来,喝得有几分醉意,见到这关xiǎo姐打扮得huā枝招展的倒也有几分姿sè,就想上去搭讪一下,而她也是自视甚高,见这帮人凶神恶煞的也不知躲,反倒是很大xiǎo姐的皱眉冷言讥讽了古少几句,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不多时,有个xiǎo弟就去帮忙点好了歌曲,音乐声响起,正是那首今年正红遍大江南北的《征服》。 关xiǎo姐泪流满面的回过头,无助之极的朝自己的同伴看了一眼,试图做最后的努力。但可惜的是,众人纷纷低下原本高昂的头颅,面有愧意的躲闪开了她的目光。 她心里顿时闪过一丝绝望,心知自己今天恐怕真的是惹了什么能通天的大人物了,不然,以在场的这些人的身份地位,就这么几个地痞流氓了,根本就用不着怕的。 “把话筒给她!” 古东yīn恻恻的声音适时响起。 而关xiǎo姐此时似乎已经被吓傻了,边哽咽着,却不得不哆哆嗦嗦的接过了不知是谁硬塞到她手中的麦克风,两眼含着热泪,无助的看着巨大的投影屏幕,这一刻,她想死了的心都有了。 “就,就,这,这样被,被你征服” 一段优美的前奏响过之后,跪在茶几上的关xiǎo姐,面朝着这个把她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给践踏得一塌糊涂的满脸横ròu的男人,两只手哆哆嗦嗦的握住麦克风,心如刀绞般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和着配乐咬了出来。 这一幕,任何只要稍有良知的人见了,恐怕都不得不为之动容,心酸落泪。 而身在现场的高学长等几人,更是脸sè变得难看之极,感同身受一般,心如刀绞起来。 至于古少和他的一班跟班们,这时却是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 可很快,古少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奇怪不已的看向不远处的xiǎo吧台方向,貌似进来半天了,他才刚刚发现还有一个闲人坐在那吧台旁边,貌似还tǐng悠闲的喝着饮料,更让他惊讶的是,当两人目光不经意间在空气中相遇时,他竟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真他妈奇了怪了! 这个发现让古少很郁闷,紧跟着,刷的一下,他的脸sè立马冷了下来。 未完待续) 第一七三章 愤怒的江馨 不必多说,这个乍一看之下,便让古少心中打了个冷颤的人自然就是在旁边看戏多时的陈扬了。 其实陈扬在吧台旁边一直低调坐着,倒不是说他没有同情心,实在是因为对方人太多了,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能力一个对付七个八个壮汉。再说了,最主要也是他根本不想趟这趟浑水,这满屋子的人,大多都是,而且,这种有钱人的恶趣味他也不是说没见到过,事实上,他以前见过的很多场合甚至比现在更过分,这时一个xiǎoxiǎo的过时场面,自然不会让他提起多大兴趣。如果不是因为他得留在这里等江馨回来再走,恐怕他根本就没兴趣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说白了,这两帮人谁都不是什么好鸟,他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义务去帮他们,在他看来,解决群众内部矛盾的问题jiāo给警察去处理比他亲自出面要合理得多。事实上他在冲突刚发生之前就已经给市局的李志贤去了电话。在电话里,他也没说得很详细,只是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叫李志贤跟这附近的派出所联系一下,把闹事的人抓回去关起来就了事了。毕竟他怎么说都是有身份的人,做为市长深夜出现在这种夜场里,虽然他习惯清者自清,但如非必要的话,最好还是别搞得满城风雨了。 当然,如果此刻受辱的是个平头百姓的话,那就是另外一种说法了。至少,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稳坐钓鱼台的看戏。 “那个谁?就说你呢,你他-妈笑什么笑?” 古少脸上横ròu猛的一抖,一挥手,制止了关xiǎo姐继续唱下去,转而把矛头指向了陈扬。 “我笑了么?” 陈扬不置可否的淡淡看了古少一眼,说完,抬腕看了看时间,别看这里发生了许多事,但其实从江馨她们去洗手间算起到现在,也才过了七八分钟左右时间。 本来嘛,陈扬此刻这一脸轻松的表情也没什么,但偏偏他这话里透着几分懒洋洋的不屑之意,看在古少这种牛人眼中,自然是罪不可恕了。 古少脸上顿时变得更沉,刚要拍案而起,这时,mén口却再次传来了“嘭”的一声闷响。 包厢mén第三次被人推开。 紧接着便传来了一个焦急不已的nv人声音:“陈扬,你怎么样?你没出什么事吧?” 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方才一块去洗手间的江馨等几个nv人回来了,而刚出去没两分钟的那李经理脸sè尴尬的跟在几个nv人身后,显然,这里面发生的事情都是他告知江馨她们的了。 几nv刚一进来,立刻就被入眼所见到的一幕给惊呆了,一个个的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刚刚还跟她们几个有说有笑的关xiǎo姐这时形同疯fù一般,泪流满面的跪在茶几上,嘴里嗫喏的哽咽着,发颤的手里还拿着只话筒,房间里更回dàng着优美的旋律声,根本用不着猜,她们就已经能想象出几分之前的辱人场面了。 而最让她们受不了,或者说是感到震惊无比的是,她们的男友或者男伴们,这时一个个吓得脸如土sè,连大气也不敢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而且还是一个娇弱的nv人被那些地痞流-氓肆无忌惮的羞辱着,这 这真的让她们难以接受,同时感到震惊无比。要知道她们可是知道各自的男伴很是有些能量的,正常情况下,虽然这几个流氓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但他们几个怎么也不至于吓成这副模样吧? 众nv心里真的不太明白,这几个整天牛bī哄哄的公子哥这会儿到底是怎么了? 江馨当然也跟其他几个nv人的想法没什么区别,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再一看现场,虽然她第一时间就发现陈扬还好端端的,并且貌似还很悠闲的坐在吧台旁喝东西,这让她心里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隐隐有些难言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的确,她方才跟几个nv士一块从洗手间出来后,就听说包厢这边出事了,当时她心里头立刻就是一紧,生怕陈扬会出什么状况,以她对陈扬的了解,陈扬是那种心地善良并且很有正义感的男子汉,遇到不平事,肯定会主动站出来仗义直言,可要是万一陈扬不自量力的只顾着逞英雄,跟几个地痞流氓大打出手被伤到了可怎么办口阿? 没错,她当时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担心陈扬会出什么事,可她却万没想到,等担心不已的她急急忙忙的跑回到包厢之后,看到的却是当下这样一个场面——陈扬非但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tǐng身而出阻止这伙流氓的暴行,反倒是跟没事人一样的,远远的躲在吧台边上喝饮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超然姿态。甚至,就连那几个哆哆嗦嗦站在旁边干看着的高学长几个,貌似都比他要强上不少,最起码,出了事之后,人家还敢站在旁边,你倒好,躲得远远的算怎么回事口阿? 这得多淡定,多冷漠,多冷血的人才能做到这点口阿? 是的,江同学有些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笔趣阁看xiǎo说必去##而她现在心里真的是很矛盾,很纠结。既担心陈扬会出事,可又或多或少的隐隐有些失望,因为她心里的陈扬,不是这样一个看到流氓施暴,却还能够冷眼旁观的极度冷漠的人。 嗯,该怎么形容呢? 就好比一个nv孩子突然间发现,原来她年少时一直崇拜的一个侠肝义胆锄强扶弱的盖世英雄,多年过去后却才愕然发现,原来这个盖世英雄,其实也只是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一员罢了。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英雄连普通人都不如。 是口阿,英雄,也会有害怕的时候,英雄,也总是会有他老去的那一天。或许,记忆当中的当初那个热血冲动,正义果敢的少年,现在也早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圆滑了,甚至是冷血了 而一直深刻在自己心里头的那个略显瘦削的青涩背影,不知不觉中,也渐渐的变得模糊了起来 陈扬当然不会有nv人这种丰富的情感,他倒是真的有点担心江馨会出事,记得以前在学校里,这个善良的姑娘就曾经因为在公jiāo车上举报扒手被恐吓而上过燕京晚报的新闻,当时还在校园里被传为了美谈。 这时,看到江馨喊了他一声后就跟其他几nv一样,傻眼了,他暗暗摇摇头,不得不从椅子上起了上,快步朝江馨走了过去。 江馨等陈扬起身后,才回过神来,然后便也飞快迎了上去,虽然明知道陈扬好端端的,但还是忍不住关切的问了一句:“陈扬,你没出什么事吧?还有,他们” “先别管这些了,咱们快走吧,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人,别一会儿惹什么麻烦。” 陈扬赶紧打断她的话,边说边主动拉住了她的手,却发现,她手心里满是汗水,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导致的。他前面看了下时间,估mō着再过两三分钟派出所的同志也该到了,就不想继续待下去了。若是派出所的人认出他来,总归是件不太好的事情。而且,不用说,这时候李志贤肯定也正往这边赶过来,待会儿人多眼杂的,他可不想又生出什么枝节来。 可谁知道,一向来很听话的江馨这时却意外的,眼神复杂的仰脸看了看陈扬,显然,陈扬这时看上去似乎十分胆xiǎo的表现再次让她有种失望到心彻底凉透的感觉。 然后就听她xiǎo声说道:“要走你就先走吧,可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还不能离开。” 江馨的话说得没问题,但语气中难免有点负气的意思。 而且说完之后,一咬牙,她用力chōu回被陈扬抓住的手,二话不说,立刻就转身朝冲突中心走了过去。 “诶,江馨” 陈扬想拦都拦不住,一皱眉,只能赶紧跟了上去。 好在江馨毕竟还没有冲动到犯傻的程度,急步走到包厢中心之后,她并没有冲动的上去跟人理论什么,而是瞪着那翘着二郎tuǐ,大咧咧坐在长沙发中间的古少,冷冰冰清喝一声道:“你们这些hún蛋,还不赶紧放开我朋友!” 古少被骂了一句,脸上却看不出来有多少恼意,反倒是嘴角挂着一抹yín-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肆无忌惮在江馨脸蛋及她那姣好的身段上打量了起来,而他的这种眼神,绝对会让被他打量着的人心里发máo。 其实自从江馨等几nv突然闯进来后,古少第一眼看到江馨时,立马就结结实实的被惊yàn了一把,江馨的美貌确实是他从没见到过的,甚至这一惊之下,连他剩下的那两三分酒意也醒了过来。并且一下子把前面对那关xiǎo姐的注意力,以及对陈扬这个让他感到扫兴的人,统统都忘到了脑后,全神贯注的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个突然闯入他视野中的美nv身上了。 啪! 紧接着,下一秒钟,就见他冷不丁打了个响指,嘴里啧啧有声道:“这个妞不错,哥们tǐng中意的!” “你无耻!” 江馨气得粉脸刷的一白,跟着伸手就抄起桌面上的一xiǎo半杯啤酒,顺手就要往古少脸上泼去。 “江馨,你别冲动!” 身后突然传来了陈扬的冷喝声,紧接着,江馨的动作也只做到一半,被陈扬拦住后,就不得不戛然而止了。 而几乎在同时,古少的几个手下也动了,一闪身,迅速拦住在了古少身前。 也亏得陈扬出手迅速,不然她这一杯子啤酒泼下去,现场这种形势下,对方七八个大块头的男青年在,警方又还没有到来,这个大亏肯定是要吃定了的。 整个过程,古少都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脸上笑容不改,一双透着几缕jīng芒的双目则是颇为玩味的紧盯着江馨。然后一摆手,前面一直摁住那关xiǎo姐的柳姓青年会意,立刻就把那早已经吓瘫在了茶几上的关xiǎo姐给拖了下来。 “你们这些恶棍,快放开她!” 江馨见状,更是义愤填膺的喊了一声。要不是陈扬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恐怕她立刻就会不自量力的上去想从那大汉手里抢人了。 “xiǎo江,你冷静点。” “是口阿,有问题咱们跟古少好好协商嘛!” 自从几个nv伴回来之后,因为心里羞愧而一直没有吱声的几个,这时也生怕事情要僵,纷纷上前好言相劝起来。当然,恐怕他们最主要还是担心江馨的不理智会让祸水东引,连带着害他们也一块被这古少的跟班暴揍一顿。 江馨被陈扬拦住后,却更生气了,回头怒道:“你们还算不算男人,你们没看到关姐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吗?” 江馨的话如同一柄利剑,一下子就刺中了众人的要害,高学长等人脸sè刷的一红,纷纷羞愧不已的低头侧目,不敢回应江馨的怒言。 当然,最让江馨感到愤怒的是陈扬的表现,不但死死拦住她,甚至还有点要立刻把她拽走的意思。 “陈扬,你放开我!”她不得不恼火的冲陈扬冷哼一声。她曾经做梦梦见过陈扬抱着她,跟她说话,可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发生的。 陈扬知道,自己若是再低调下去,真说不准这个傻妞会干出什么傻事来,没办法,虽然心里不是很乐意,但这时候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调停此事了。 一念及此,他当即轻拍了一下江馨气得浑身发颤的肩头,温言宽慰她道:“江馨,你别担心,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他们luàn来的。” 很奇怪的,陈扬这一句话很平常,但却一下子让情绪jī动的江馨变得冷静了下来,她怔怔的看了陈扬一眼,想说什么,但却还是忍住了。 妈的,也不看看形势,现在是你泡妞的好时候吗? 你丫的什么身份,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口阿,别一会儿傻了吧唧的害了我们大家伙! 几个在恶势力面前胆xiǎo如鼠的青年才俊们,好不容易有人敢tǐng身而出了,可他们听到陈扬这声安抚江馨的话之后,却是在肚里头大骂起来。 未完待续) 第一七四章 牛人 第一七四章牛人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这些青年才俊们心中所想,他也不想知道,安抚了一下江馨之后,他也没làng费时间,转回头,冷冷的瞥了一眼跟一尊佛一样,正懒洋洋的半躺在长沙发中间叼着根烟的古少,淡淡说道:“这位同志,如果你现在立刻把人放了,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陈扬的声音不大,话也不多,但就是这么一句淡淡的说辞,却如同往包厢里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顷刻间就让众人闻之sè变,就连那一直哀嚎个不停的丁凯也惊得目瞪口呆,忘记了破口大骂。 包厢里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但却不是因为陈扬这话,而是怎么说呢,就好比一个刚从jīng神病医院跑出来的患者叫嚣着要毁灭地球一样,让人啼笑皆非。 总之,这时陈扬给众人的感觉就是他是刚从火星来的,一帮青年才俊们更是毫不掩饰的用一种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瞠目结舌的看着陈扬,真不知道江馨这个初恋同学加现任男朋友是真傻还是假傻。 紧接着的下一秒钟,他们几个便不约而同的纷纷往后稍微挪开了点,很诡异的跟陈扬划清了界限,以免一会儿古少恼羞成怒会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古少也怔住了,三十好几的他,从xiǎo到大就没听谁敢这么跟他讲过话,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发笑好了。 这可真是奇事一桩啊 怔了片刻之后,古少终于还是忍不住怒极反笑起来,“哈哈,tǐng有意思的。”边说边随手往地毯上弹了弹烟灰,然后不再吱声,只是颇有些玩味的再次打量起了陈扬。 同样的,江馨也在第一时间惊呆住了,她本以为陈扬站出来,无非就是搬出公安的名头跟对方jiāo涉一下,毕竟这里怎么说都还算是个公众场合,对方再嚣张,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也总还是得顾忌点的。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陈扬一站出来就摆出了一副睥睨一切的架势,并且一开口就牛气冲天,似乎背靠着什么惊天背景一样,跟前面那副胆xiǎo怕事的模样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而此刻即便是傻子都看出来了,这个古少敢这么横的当众行凶,肯定有不xiǎo的来头。 如果陈扬不是傻子,那只能说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惊人背景了。可江馨自认为她对陈扬还算是知根知底的,一个没什么背景,hún到快三十岁了也才是个副科级的党办xiǎo科员,能量会大到哪里去? 一时间,她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如此,自己刚才就应该听陈扬的话,早点离开这儿的。万一待会儿陈扬因此而伤到了,那自己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念及此,她心头倏地便是一紧,下意识的伸手紧拽住了陈扬的衣角,刚要开口说话,陈扬却似乎知道她心里正担心什么,朝她轻点下头,温言说道:“别担心,没事的,我之前已经报过警了,待会儿警察就该来了吧。” 陈扬边宽慰着江馨,说完,再次转回头,神sè从容的看向了古少。 “呵呵,报警了?”古少却是哑然失笑起来,跟着实在忍不住,侧头瞥向不远处的张少锋,笑眯眯的问道,“张少锋,这人姓甚名谁,干什么的?呵呵,他也是你的朋友么?” 张少锋心里一沉,虽然还处于敌对状态,但此刻他再蠢都已经看出来了,矛盾中心已经明显转移到了陈扬身上,于是乎,对古少那恐怖背景多少有所了解的他,还是忙不迭的赶紧撇清楚关系:“不不不,古少,我跟这个西州党办的陈先生也是刚刚才认识的。” “党办?” 古少闻言轻皱了下浓密的粗眉,估计他也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名词,并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名词。 但 算了,不管了,为了这么个傻帽,实在没必要làng费脑细胞。 紧接着,就见他一脸无奈的轻摇了摇头,拍拍屁股,总算是从长沙发上站了起来,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最后看了陈扬一眼,然后撇了撇嘴,随手把冒着火星的烟屁股往陈扬身上一弹。 烟屁股在空中划出了一个美妙的弧线,最后毫无偏差的命中了陈扬左边的心脏部位。 嗤 一声极其细微,似乎是纤维燃烧的声音冒了出来。 很快,烟屁股在力的作用下反弹到了地上,但与此同时,陈扬这件价值不菲的白衬衫上很不幸的多出了一个xiǎodòng。 嘶 一瞬间,现场变得针落可闻。除了大口大口的倒chōu冷气声之外,就再无其他的声音了。 高学长,张少锋等几个青年才俊们一个个的吓得面如土sè,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害怕,虽然他们都还算不上太有钱,但即便没机会见到过传说中的真正的公子哥发飙,最起码也在圈子里听说过不少关于那些顶级公子哥的奇人奇事。 比如说,曾经有某位公子哥在省城一家sī人会所里跟一个有俩xiǎo钱的富商为了个nvshì应生争风吃醋,结果一不xiǎo心,当场就支使一帮跟班打死了这个xiǎo富商,但后来一查责任,这位公子哥屁事没有。当然,主要是那个xiǎo富商家里似乎受到了不知来自哪里的巨大压力,事发之后根本就不敢声张,算是生生的把这口气给吞进了肚里。 总之,像类似这样的传闻,圈子里还有很多。 因此,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别看古少这个弹烟头的动作很平常,但以他们的认知,这个xiǎo动作绝对是这位古家大少爷发飙的前奏。 不用怎么费脑的去想,他们也轻易能猜得到,暴风雨马上就要到来,接下来不管发生多么让人惊讶的事情,都应该是顺理成章的。 想到这,高学长等人惊骇之下,再次往后xiǎo退了半步,离得更远了些。 而这阵诡异的安静足足持续了将近十秒钟,陈扬才轻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伸手轻轻拍掉了沾在衬衫上的烟灰,再次抬眼看向古少时,他脸上却让人意外的现出了一丝笑容。 是的,他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愤怒,反倒是嘴角一勾,轻笑了起来。就仿佛刚才古少那烟屁股烧穿的不是他的衬衫,而是旁人的一样。 “呵呵,你叫做古东是吧?” 陈扬淡笑着问了对方一句。 古少耸了耸肩,脸上笑意却不减分毫,同时,眼中却悄然闪过了一丝微不可闻的讶异,显然,他也没想到,对方这时还能表现得如此镇定,如果这人不是真傻的话,那倒勉强还算是个人才。 可惜的是,陈扬能保持镇定,但江馨却不行。这时的她,眼圈刷的一下便红了起来,满脸恨意的瞪向古少,冷声喝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有多大的后台,今天你们谁要是敢对我男朋友动手,我” “你想怎么样啊,江xiǎo姐?” 古少邪笑着接过了江馨的话头,“对了,前面你们不是说已经报警了吗?说实在的,我真的不希望让江xiǎo姐你失望,但这个真的没什么用处。呵呵,我看要不这样好了,江xiǎo姐你若不介意,我跟省公安厅的吴副厅长也还算是朋友,我可以给你们个他家里的sī人电话,你们不妨试着去联系一下咯。” 古少笑眯眯的把话说完,然后摊了摊手,一副很无奈很无辜的表情。 “你” 江馨惊怒之下,脸sè刷的一白,气得xiōng膛剧烈起伏起来,她似乎想说什么,但一肚子的话却如同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只说了个你字,便再说不出半个字来了。 而古少却似乎很满意江馨此刻的表现,一脸玩味的笑容,然后目光一转,再次看向陈扬,“好了,我没什么时间跟你们瞎掰了,我就长话短说吧,第一,你今晚让我不爽了,第二,我觉得江xiǎo姐不错,我tǐng喜欢的,第三,你如果待会儿不想躺着出去的话,就按我说的步骤去做,一,江xiǎo姐得陪我睡一晚上,二,你跪在这里给我倒杯茶,当然了,回头怎么打发那些警察是你们的事儿,这我不管。呵呵,做到这两点,今晚的事就算了,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古少的话条理清晰,让人一听便明白了。 陈扬当然也听明白了,不过,他的答案却是让古少很不满意。 “如果这几条,我一条做不到呢?” 陈扬脸上的笑容还在,不,甚至比刚才更灿烂了些。 古少习惯xìng的耸了耸肩,耐着xìng子回答道:“不好意思,我的字典里头没有如果。” 而他话声一落,原本老老实实待在后面的几个彪悍的打手立刻不动声sè的围了上来。 “陈扬,咱们别理他,咱们出去等警察来,我不信他能把咱俩怎么样” 江馨愤怒之下,倒也没有方寸大luàn,她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当即就要离开。 可惜的是,陈扬一动不动。 “嘿嘿,江xiǎo姐,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么?” 古少yín笑着走了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伸出手,拦住江馨的同时,抚向了江馨嫩滑的脸蛋 啪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得吓人的声音猝然间响彻了全场。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古少那一米八十多的魁梧身材往后猛的一个趔趄,接连倒退了几步之后,终于还是被这个耳光扇得头晕眼huā,轰的一声,仰头摔到了地板上。 “你的字典里没有‘如果’的话,我可以教你。” 几乎就在古少倒地的同时,陈扬不急不缓的声音在包厢里响了起来。 第一七五章 耳光响亮 古少轰然倒地的同时,所有人都惊呆了。##笔趣阁看xiǎo说必去## 恐怕没有人能意识到,以至于古少,不,甚至包括古少的几个手下,都完全被陈扬这记耳光给扇懵了,一下子都愣住在了当场,差点都忘了自己的职责了。 是的,陈扬这个耳光实在是太过突然了,的确没人能提前意识到,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会往这方面联想,毕竟在现场的所有人眼中,两者的身份和实力对比悬殊巨大,陈扬这一巴掌,或许能出口心头恶气,但绝对能要了他的xiǎo命。 霎时间,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空气中那股压抑肃杀的恐怖气氛,压得人几乎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没人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江馨也傻眼了,心头狂跳的同时,两只手无意识的紧拽住陈扬的衣角,不知是害怕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又或者她现在整个人已经完全失去的思考的能力。 不仅是她,高学长等一干人等也是吓得脸sè一片惨白,血sè全无。或许他们都很清楚,尽管前面已经跟陈扬划清了界限,但古少今晚受了这个奇耻大辱,鬼才知道他回头会怎么报复。 再看看陈扬,此刻却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笑容,瞥向了摔趴在了地上的古东,目光中似乎还隐隐带着些许怜悯之意。 古少此刻正捂住吃痛不已的右边脸颊,满头满脸都刻满了“不可能”这三个字,一副不敢置信的惊怒表情。 那个柳姓青年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了倒地不起的古少身旁,边扶起老板,边急急问道:“东哥,你怎么样?” 可惜的是,古少却是恼羞成怒的猛的一把推开了自己的手下,然后霍然起身,一手捂住迅速红肿起来的右脸,两道锋利无比的怨毒目光恶狠狠的朝陈扬脸庞刷的jīshè过来,嘴里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切齿说道:“今天晚上我古东要是不nòng死你个bī养的,我他妈古字就倒过来写!” 而古少话音一落,他那七八个手下才如梦方醒,齐刷刷的呈半圆形朝陈扬包围了过来,其中竟然有两人当场就亮出了两柄冒着森然寒光的战术匕首,甚至还有一个光头男子第一时间把手mō向了腰间,从陈扬所站的角度可以看到,这个光头男腰间好像挎着个鼓鼓囊囊的皮套,虽然被衬衫下摆给遮住了,陈扬看不清楚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但估mō着却有几分类似警用手枪皮套的样子。 不,不是估mō着,根本就是一支警用手枪。 因为很快,这厮立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把手枪给拔了出来,在手中潇洒的把玩了起来。 而这光头掏枪出来之后,现场那脆弱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下一秒钟,根本用不着古少命令,高学长等一干人等已经吓得惊声尖叫不已,一个个的全都抱头蹲到了地上。 紧接着,就听身后传来“嘭!”的一声闷响,不知是谁把mén关上了,然后就又是咔嗒一声轻响,此人貌似还把包厢mén从里面给反锁住了。 “口阿!!!” mén关上的同时,包厢里的几个nv人或许是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惨剧,再也控制不住的失声尖叫起来。 而高学长等人见状,心头剧震赶紧抱头搂住各自已经失控的nv伴的同时,心中却是苦不堪言的想到,妈的,这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口阿,这回老子我们几个可真是被你这个xiǎo干事给害惨了! 古少却是根本就懒得看他们一眼,两道yīn鸷的目光始终盯在陈扬脸上,两只钵碗大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一脸狰狞之sè的朝陈扬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而其右脸颊处那个鲜yàn的五指印,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更把他此刻的凶悍表情衬托得狰狞无比。##笔趣阁看xiǎo说必去## 对方动枪之后,陈扬的脸sè终于也不再像方才那般轻松了,当然了,他倒也没觉得有多紧张,只是脸sè刷的yīn沉了下来,双目jīng光暴shè,冷冷的看向了一脸狰狞的古少。 此刻他脑中想到更多的是,对方究竟是什么人,背后有什么了不起的通天背景,竟然猖狂到如此地步,难道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吗? “妈-bī-的,还不给我们东少跪下!” 柳姓青年比老板走得更快,三两步蹿到了陈扬跟前,厉喝一声道。 陈扬连看都没看这个马仔一眼,目光冷冷的盯着古东。 而他这副目中无人的表情无疑立刻jī怒了古东的马仔们。 “妈bī的,找死是不是!” 只听一声喝骂声猛的响起,紧接着便见那柳姓青年第一个冲了上来,握住拳头的胳膊一扬,立刻就朝陈扬欺身扑了过去。而其身后,除了那玩枪控制现场的光头男之外,其余的几个马仔也骂骂咧咧的纷纷挥拳冲了过来。 陈扬脸sè霍然一变,暗喝一声,怎么搞的,人呢?然后想也不想的就把江馨下意识的往自己身后一拉。 就在这时,古少脸上闪过一丝狞笑,虚空轻摆了摆手,冷喝道:“住手!” “是,东少。” 一帮马仔立刻止住了各自身形,乖乖的退了下去。 陈扬一怔,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就停住了,正奇怪时,那古少再次开了口。 只见他脸上横ròu倏地一颤,伸手指了指陈扬,狞声说道:“你,跪下!” 陈扬却是一动不动,脸sè越发的yīn沉下来,淡淡说道:“古东,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陈扬,你快,快走吧,他,他们”江馨疯了一样从陈扬身后冲了出来,不停的死死的扯住了陈扬,同时,一边还不停回头,嘴里带着哭腔,上气不接下气的,竟然不分敌我的向古少哀求起来,“古先生,我求求您,您大人有大量,您饶了他好吗?我替他向您赔礼道歉,还有,我,我可以补偿您的,只要您能放过他” “不好意思,江xiǎo姐,你不觉得已经太晚了么!”古少伸手轻轻抚mō着红肿得吓人的右脸,嘴里yīn恻恻的说道,然后把手往边上一举,嘴里再次淡淡命令道:“跪下!” 而古少的这句话,以及这个动作仿佛带着某种泰山压顶般的强大气势似的,霎时间,包厢里那些吓得鬼哭狼嚎的才俊们也不敢惊呼了,一个个胆战心惊的,拼命的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了。 “喀拉!” 一声清脆悦耳的机簧拨动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很明显,光头知道老板的意思,第一时间就把保险栓拨开了。 并且,他拉开保险栓的同时,二话不说就慢慢抬起手臂,一点点的把黑dòngdòng的枪口缓缓抬起 “不要口阿!!!” 江馨终于是顶不住这股巨大的jīng神压力,当光头手中的枪口快要抬到跟陈扬的脑袋呈水平线时,她瞳孔猛的一下放大,然后尖叫一声,转身就软倒在了陈扬怀里,竟似乎是直接晕了过去。 是的,虽然这支手枪款式比较老了,但还是能要人命的。而且相信只要待会儿老板一声令下,他会毫不犹豫的抠下手中的扳机。 而古少这时却是轻轻摇了摇脑袋,然后把手从右脸颊处艰难挪开,在空中转动了一下手腕,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处的关节,顿时,喀拉喀拉的骨节响声如爆豆子似的,一阵阵的传到了陈扬耳中。 陈扬一手勉力搂住晕倒在他怀里的江馨,目光淡淡的看着对方玩着huā活,脸上比之刚才更加的显得平静起来。似乎安于现状,在静等着对方对自己下毒手。 而古东边舒经活络的时候,嘴里头不忘yīn恻恻的朝早吓得魂飞魄散了的高学长等人说道:“你们大家刚才都听见都看见了口阿,不是我不给他机会,但他tǐng牛bī的呗,我东少叫他跪下,他居然敢当耳边风,而我这个人一句话最多说两遍,现在,你们大家都给我数数看,看他能经得起我多少个耳光,嘿嘿!”说着,他把手猛的一扬,连头都不转的对边上用枪指着陈扬脑mén的光头吩咐道,“光头,你注意了,待会儿这***要是敢反抗半点” 啪! 古东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听一声清脆响亮的猝然间响彻了全场。 众人根本没时间反应过来,就见眼前突然间一huā,貌似那准备施暴的古少竟然又被陈扬狠狠的chōu了个大耳刮子。 轰! 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响,古少那庞大身躯再次踉跄倒地。 “**你吗的,开枪!开枪!给老子nòng死他!” 下一秒钟,古少略显臃肿的身材在地上翻滚起来,嘴里却不忘大声的命令道。 嘶! 这下子,众人惊愕不解的同时,无不狂吸一口冷气,纷纷两手抱头塞耳,转头侧目,都不忍卒睹接下来要发生的这血腥的一幕。 而nv人们更是惊恐万分的失声尖叫起来,甚至有两个已经掩面哽咽起来。 然而! 一秒钟后 五秒钟后 不一会儿,漫长的一分钟时间都过去了 可是,在众人想象当中的那声枪声却始终没有响起来。 包厢里依旧是安静,很安静。 抱头鼠窜的众人正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出了问题时,鼻子却突然变得灵敏起来,貌似大家伙好像都在同一时间内闻到了一股腥臊扑鼻的味道。 呃,这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气味? 这 难道是有人吓得失禁了么? 应该没有吧,嗯,不对,这股sāo味是从那,那边传过来的 难道那姓陈的党办干事没死,只是吓得当场niào了? 嗯,应该是这样的! 众人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是凭空臆测起来。 终于,等过了三分钟之后,有个nv人大着胆子的蹲在地上,把掩住面庞的手指轻轻挪开了一条xiǎo缝,然后透过这条xiǎo缝,试探着往不远处的冲突中心看了过去 “口阿!” nv人尖叫了一声,然后脸sè一白,tuǐ一软,竟然直接瘫坐在了地板上。 “玲玲!” 一直搂住她的男伴,就是那位张少锋兄台吓了一跳,赶紧抱住nv友,失声喊了一声。而旁边的高学长等人也总算恢复过来,忙关切的看了过去。 可很快,几人便不约而同的轻皱了下眉头,然后各自转头朝事发地点看了过去。 原来,此刻这个叫玲玲的nv人大tuǐ叉开撇着,下身处,白sè裙子上一摊湿漉漉的黄sè水渍,一股腥臊之气扑鼻而来,黄sè液体正滴滴答答的从裙边上滴落到了地毯上。 很明显,此nv也是当场就niào了。 当然,等这些人纷纷转头看过之后,也比这玲玲好不到哪去。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没有人再当场失禁,但一看之下,直接晕了两个,瘫了三个。 其实主要是现场的气氛有点压抑,也没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啦。 在方才的冲突中心,原本在他们想象当中,应该倒在血泊中,或者说应该吓得niào了的陈扬并没有躺下,更没有niào了,而是依旧站在原地,脸上还是三分钟前的那副淡淡的表情,一手轻扶着仍昏mí不醒的江馨。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他面前多出了一个长得有点xiǎo帅的男青年。 这个男青年除了长相稍微有点清秀之外,身材倒不算高大,一袭西kù白衬衫黑皮鞋的都市男白领的打扮。 而陈扬貌似正低声jiāo代着这个男青年一些事情,而这个男青年只听不说,只是偶尔会点下头表示知道了。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一副和谐场面的话,倒还不至于让高学长等自诩见多识广的商界jīng英们吓得niàokù子了。 不和谐的场面当然也有,而且十分的恐怖血腥,就在陈扬两人边上不远处。 只见现场里,古少的那一共七个马仔,此刻不约而同的倒在了地上,而各自身旁的地毯上,却都是一大摊猩红sè的血渍,甚至,还不时的有鲜血从他们身上的伤口处汩汩的冒了出来,而如果细心的话,你就会发现,这七个人的枪伤竟然很巧合的都伤在了同一个位置,右xiōng肺叶处。 可是,刚才众人明明没有听到枪声口阿? 这 哦,差点忘了,很抱歉,古少也中枪了,并且伤得还不轻的样子。 当然,比起他的一帮马仔,他已经算是鸿运当头了。 此刻的他,两肘撑着地板,半躺在地上,双目呆滞的看向眼前几步之外的陈扬二人,脸上全是一副见到鬼,哦不,见到恶魔一样的可怜表情,正一点一点的用肘部艰难往后面xiǎo心挪动着,可惜的是,他的腰部中枪了,以至于他挪动的速度很慢,很慢,半天也没挪出多远。 同时,胖胖的脑袋不受控制的失神摇晃着,就仿佛中风患者打摆子一样,嘴巴也大张着,但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是大口大口的吸气吐气,xiōng膛剧烈起伏着,却不知道是心跳加速还是呼吸紊3zcnù裆底下的地毯上,则被一大滩黄sè的液体给浸湿透了,不时向空气中挥发着刺鼻的怪味,比那玲玲的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呆了,傻了,快要疯了。 的确,这,这完全已经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了。 于是乎,尽管他们都很想大声的喊出来,以舒缓这恐怖一幕带给他们的巨大压力,但不知为何,这一刻,他们却很诡异的同时失声了。 陈扬一手勉力搂着个漂亮的拖油瓶,看样子似乎有些费劲的从kù兜里mō出了一盒烟,用手指弹开盒盖,自己叼了一颗,然后才往那名白衬衫男青年面前递去,“xiǎo张,你也来一支么?” 男青年束着双手,轻摇摇头,跟着见陈扬搂着个人比较吃力,就很自觉的帮陈扬从上衣兜里掏出了打火机,并且帮陈扬把烟给点上了。 陈扬深吸了一口烟,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才皱眉朝地上那惨不忍睹的一幕看了过去。 当他的目光打量到那古少时,古少脸sè一紧,双目闪过一丝巨大的惊骇之意,然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嘴巴猛的大张,立时就想叫喊出来,只可惜这时他的jīng神压力实在是太过巨大了,以至于他的声带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能像哑巴一样,呃呃的哑喊起来,跟着,他嘴角处开始狂吐白沫,身体也跟偏瘫患者似的,不停的剧烈chōu搐起来。 这一幕让人瞧见了难免会觉得有些恶心,陈扬皱了皱眉,把目光收了回来,淡淡的问道:“这几个人不会都死了吧?” 白衬衫青年脸sè木然的摇了摇头:“看他们的运气吧,毕竟没有命中要害。” 陈扬“哦”了一声,然后抬腕看了看时间,跟着便又说道:“前面我报过警了,附近派出所的同志应该很快就能赶到现场,你要是怕麻烦的话,就先走吧。” “嗯,我不是很会写报告的。” 白衬衫青年轻点下头。 陈扬闻言莞尔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呀,还是要多加强文化学习,不然,以后想提干或者转行干别的都很困难。” “这个,我真学不来的。” 白衬衫青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而他那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总算是lù出了一丝略显腼腆尴尬的笑容。 然后他就跟没事人一样,转身就大摇大摆的开了包厢mén,走了出去。 嘭! 一声轻响过后,包厢mén被他轻轻带上了,他来得突然,走得从容,给人的感觉,就仿佛他从来就没来过一样。 未完待续) 第一七六章 捅了马蜂窝了 派出所的同志来得十分的及时,白衬衫青年前脚刚走,包厢mén外再次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mén口推开,两个挂着110红袖章的警察同志一脸正气的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可进来睁眼一看,两个人脸都吓绿了。 “这,这到底怎,怎,怎么回事?” 年纪稍长的那位同志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舌头仿佛被卷住了一样,话都说不清楚了。 的确,这一老一少两个警员,老的在派出所里待了一辈子,也就抓过几个偷jīmō狗的xiǎo贼,年轻的这个更差,还没正儿八经的办过案子呢,这一地都是血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也不知死了没有,确实够渗人的。 并且,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市长大人,前面接到110指挥中心的派遣,说是他们辖区范围内的这家新开张的会所出了点事,上头要求他们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他们就屁颠颠的赶紧过来了,虽然上头没说清楚具体都是什么纠纷,但怎么也不至于是这副鬼样子吧,而且,出了这种伤人案,根本就不是他们这种派出所能办理得了的了。 而当躺在地上的古少看到这两个民警进来,就跟见到解放军叔叔一样亲切,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知道自己xiǎo命总算是保住了,硬撑着的这口气一泄,跟着头便往边上一歪,竟然直接晕死了过去。 至于一直蹲着的高学长等几人,立刻接二连三扬眉吐气般的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他们,张口就冲这俩民警同志大骂了起来:“你们怎么搞的?这半天才来?出了大事情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对上古少这种级别的公子哥他们或许没什么办法,但对付这种派出所xiǎo警察,他们可就牛bī坏了。看样子,似乎把今晚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这俩xiǎo民警身上了。 两个民警同志眼力倒也不差,一看这帮人的穿着和架势,便知道是自己两人惹不起的主儿了。虽然被骂得郁闷无比,但也不好回嘴说什么,只能勉强保持警察的高大形象,由年长的那位跟他们沟通起来。 “对不起,几位先生nv士,你们还不能离开,这里发生了伤人案,希望你们保持克制,配合一下我们警方的工作。” 年长的民警说得嘴巴都干了,可是收效甚微,几个人依旧是骂骂咧咧个不停。 而年轻的则抓紧时间走到mén边,控制住现场的同时,赶紧给指挥中心去了电话,汇报情况去了。与此同时,李经理等人惊闻噩耗后,也是迅速做出反应,立刻联系了车辆和人员,征得民警的同意后,赶紧把人抬了下去。 一时间,场面变得luàn哄哄的有如菜市场,很难让人相信刚刚在这里发生了一起xìng质极其严重,甚至可以说能震动整个西州的大案要案。 陈扬在边上看得一阵无语,不过此时江馨还处于昏mí当中,他担心会出什么岔子,还是先把人送到医院再说。 一念及此,他当即掏出手机,给李志贤去了个电话 大约半个xiǎo时后,西州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的一间单人病房里,江馨如同睡着了一样,安安静静的躺在一张洁白的病chuáng上,chuáng边上的铁架子上挂着一只输液瓶,输液正通过胶管一点点的流入她的手腕中。 她当然不会有什么大碍,前面医生说了,她是因为惊吓过度,才导致神经系统突然休克,没什么意外情况的话,打完这瓶输液,再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 陈扬这时候也在病房里,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江馨这么安逸了。 事实上他这时甚至还比不上之前在包厢里那么淡定从容,脸上表情多少显得有点难看,眉头紧锁着,一直站在窗边,默默的吸着烟,凝视着窗外的夜景出神,似乎是在想着些让他头疼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脸上才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摇摇头,苦笑道:“呵呵,原来是古鹏的儿子,难怪会这么猖狂了。” 是的,就在之前的半xiǎo时里,陈扬已经接到了不下十个电话,有来自省里的某高层的,也有西州这边的手下给他打来汇报情况的紧急电话。 而这些电话汇总起来,可以得出一个相对比较容易理解的结论——这次他貌似捅了个马蜂窝了。 没错,虽然他来岭西工作时间不长,也就一年多点,但古鹏这个名字他却是早就如雷贯耳了。 此人是岭西的大亨,之所以单单说他是大亨,完全是因为这个古老板的生意虽然做得很大,但涉猎过多,基本上凡是赚钱的生意他都有份,因此不能简单的把他界定在某个行业里面。 而古鹏除了生意人的身份外,他的头顶上还有一长串比如全国人大代表,岭西省人大代表,chūn城市人大代表,岭西政协副主席等等这一系列骇人的头衔。#### 由于此人生意做得大,并且跟中央的一些高层都有良好关系,坊间甚至还有传闻说他是中组部某位大佬的亲戚的。 不管这个传闻是否属实,但能hún到古鹏现在的地位,总不可能是什么随便踩的虾米了。 而且,陈扬之前倒也曾经见到过两三次这位大老板,当然,都是在开人大会议时碰到的,不过也仅限于认识而已。 而现在,他把人家的独子给打得都快残废了,人家不跟他拼命才是怪事了。 正想着事,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一看,又是李志贤打来的,便赶紧接了。 “怎么样,志贤?” 电话接通后,陈扬就淡淡的问了一句。虽然事情似乎比较棘手,但这时候他需要的是让自己保持冷静。 紧接着,电话里便传来了李志贤焦急的声音:“市长,事情好像有点麻烦了,前面医院方面说,古东中枪的部位在腰肾部位,送到医院没多久就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现在院方正等着他家属赶过来签字,而且,tǐng主治医生说,即便做了手术,也有一定程度失败的风险。还有就是,刚才省厅的吴副厅长也给市局来了电话,过问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顿了一下,他又赶紧说道,“市长,我没有跟吴副厅长说您也在现在,哦,对了,前面我亲自给那几个目击者录的口供,听他们说,似乎并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只是说您是党办的工作人员。至于我这边派去的公园路派出所的那两个同志,也没什么大问题,我已经亲自找他们谈过话了,我觉得压下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李志贤急匆匆的把最新情况都汇报了一遍,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流lù出一副为老板分忧的焦急心情,或许他也明白,陈老板真要是倒了,那他的仕途估计也到头了,因此,虽然现在并没有太多对陈扬不利的供词,但他此刻脑中所想的还是全都是怎么样帮老板撇清楚干系。 谁知陈扬听了却是眉头一周,毫不客气的批评道:“李志贤同志,你的党xìng去哪里了?难道就因为我是西州市长,你就想徇sī舞弊还是怎么着?现在案子都还没正式立案,难道你就已经认为我在这件事里面有过错么?” 陈扬的声音一声冷过一声,电话那边的李志贤听了,不禁惊出了一声冷汗,忙不迭的解释道:“不是的,市长,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担心事情闹大了,怕对您影响不好,还有,我觉得吧” “好了,不是我要批评你,但我之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搞这种歪mén邪道。”陈扬有些气闷的打断了他的解释,停了一会儿,才把声音稍微缓和了下来,吩咐他道,“其他的事你不用多管,你这边一切就都按正常程序走就行了,如果省厅方面再有电话过来,你就照实报上去好了,至于影响好不好的问题,不是你需要去考虑的,你就把份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电话挂断了之后,陈扬才无奈的摇摇头,把手机收回了包里。顺手mō出烟盒,想再chōu颗烟解解乏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呻yín声音。 陈扬怔了一下,然后赶紧把烟放下,转头朝病chuáng走了回去。 走过去看了看,还好,江馨只是翻动了一下身体,并没有醒过来,当然,她现在怕是还在做着方才的那场噩梦。 “呵呵!” 陈扬莞尔一笑,伸手轻轻帮她把滑落的毯子重新盖上,然后便要起身去找医生过来。 可还没等他把手缩了回来,江馨却突然间下意识的把他的手给用力抓住了,然后身子开始剧烈颤抖起来,眼睛也猛的睁了开来。 “陈扬,这是哪里?” 江馨口中含hún不清的问了一句,脸上写满了紧张二字,然后便开始使劲摇着头,坐在chuáng上,一边推开陈扬,一边大声喊道:“陈扬,你,你,快,快走口阿” 陈扬一惊,赶紧坐下把她用力摁住了,口中却是温言宽慰道:“江馨,你别紧张,没事了,你看清楚,这里是医院,没事了,你别怕了口阿。” 或许是陈扬的体温有种宁神的作用,很快,江馨就恢复了平静,但还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脸惶恐的缩在陈扬怀里,目光警惕不已的朝四周打量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呼吸才渐渐变得不是那么急促了,但仍有些惴惴不安的xiǎo声问道:“这,这里真的是医院么?我们真的是在医院里么?” 陈扬苦笑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不是医院还能在哪儿?” 江馨终于能大着胆子的从陈扬怀里把脑袋伸了出来,然后飞快的转过头,定定的看着陈扬,嘴里又惊又喜的问道:“陈扬,你,你真的没事了?” “呵呵,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 陈扬一脸轻松的看向她,笑眯眯的回道。 “可是,那个坏蛋不是把枪口” 一想到昏mí之前最后看到的那一幕场景,她还是后怕不已,心跳也骤然间加速起来。 “别担心,真的没事了,刚才在你昏mí之后没多久,警察就赶到了,现在已经把那几个恶棍都抓走了。” 看到江馨还是处于一种极度不相信的状态中,陈扬不得不临时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果然,江馨听到陈扬这么一说,一直揪着的心才完全放了下来,然后就见她不再说话,只是眼睛红红的盯着陈扬,似乎生怕自己一眨眼睛,这个好梦就会被惊醒一样。 “怎么了?”陈扬关切的问了一句。 江馨摇了摇头,哽咽着说道:“真的对不起,陈扬,我,我今晚上差点害死你了,要是你有什么不测,我,我” 话说到半,她再忍不住,伸手搂住陈扬脖颈,头微微一侧,枕在陈扬肩膀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边大声苦着,边哽咽道:“陈扬,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别再逞能当什么英雄了好么?这次是咱们运气好,警察来得及时,可万一,万一要是警察来晚了,你,你那我也不要活了” 陈扬听得一头黑线,真要是等110赶过来,自己都不知道早挂了多少回了。 接下来,也不知道江馨是怎么回事,伤心难过之下,竟然足足哭了十多分钟才停下,其间不停的说着一些让陈扬哭笑不得的话来。 陈扬耐着xìng子没有出言反驳,反正等今晚过后,她情绪稳定下来了,自然便会知道一切真相。 等她哭过了之后,陈扬看看点滴也差不多吊完了,才从边上扯过一张纸巾,递给她道:“好了,快擦擦脸,然后赶紧休息吧,一会儿我帮你叫医生过来把输液拔了。” 江馨接过纸巾,轻轻擦拭着泪痕,跟着像是想起什么事来,就又开口xiǎo声询问道:“对了,陈扬,你前面说警察把他们都带走了,可我感觉好像不大可能吧,哦,你可能不清楚,但我估计,那古东应该很有点背景的,连我学长都不敢得罪他呢。” “如果我说,来的那些警察都是我的手下,你信不信?”陈扬苦笑道。 江馨仰脸看了眼陈扬,茫然的摇了摇头。 未完待续) 第一七七章 案子 一周之后。 省人民医院住院部的一个高干特护病房今天显得格外的热闹,来探病的人络绎不绝,基本上前一拨刚走,后面一拨就又赶来了。 而且,细心的人会发现,来探病的人无一不是在岭西政商界有点名望的名流人士,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彰显了这个病号在省城人脉关系以及影响力。 终于,到了快接近晚饭的时候,外间的会客厅里才总算是安静了点,隔了十多分钟都没看到再有人进来探视了。 “xiǎo万,你先出去吧。” 松软舒适的真皮长沙发上,一个长相硬朗的中年男子一脸疲惫的闭上眼睛,缓缓往沙发上一靠,朝身旁轻挥了挥手。 “是,古先生。” 一个长相酷似韩国明星张东健的青年男子在旁边躬身应道,然后转身就要拔脚离开。 “对了,我想静一静,一会儿若是再有人来,你就替我打发走吧。”这位被唤作古先生的中年男子突然又吩咐了一句。 “我知道了,古先生。”男青年点头应道,这才得以离开病房。 而等这个男青年把mén轻轻带上之后,古先生才缓缓的长吐了口气,伸手轻轻róu起发胀的太阳xùe来。 看来,这不停的迎来送往也的确是很累人的一件事。 可惜的是,这位古先生才刚刚歇会儿,咔嗒一声,里间的加护病房mén打开了,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贵fù人低着头,捂住嘴巴轻声chōu噎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哭哭啼啼的坐到了古先生身旁,哽咽着说道:“老古,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现在被人伤成了这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我不管,你这次一定要帮咱们儿子找回这个公道。” 不知是因为被打搅到了休息还是其他原因,古先生一时间有些烦躁,但又不能不睁开眼睛回应自己的夫人,“行了,你就别念叨了,我心里有数。**更新最快**” “你有什么数?”旁边这位贵fù人脸上挂着泪痕,身子一下坐直起来,梗着脖子怒气冲冲的说道,“这都过去一个星期了,我们家xiǎo东还昏mí不醒,而伤人的凶手却逍遥自在得很,这就是你说的心里有数?” 古先生被夫人狠狠的呛了一下,一时之间都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了。 其实他心里的憋屈比他夫人更甚,唯一的爱子在西州被人用枪击成重伤,生命垂危,但凶手却逍遥法外,屁事没有,这事要是放在以前任何时候,都应该是他们处于凶手的位置才对的。可这回 确实,不是他不想替儿子报这个大仇,而实在是因为对方可不是那些平日里任他捏圆捏扁,可以骑到头上拉屎拉niào的平头xiǎo老百姓。要知道,对方可是堂堂的西州市长,这种级别的干部能是说动就轻易动得了的么?而且,事发之后,他经过多方活动方才得知,这个西州市长是从燕京下来的,虽然其背景还不清楚,但xiǎoxiǎo年纪就已经主政一方,当上正厅级的地级市市长了,来头能xiǎo到哪里去啊? 并且,这还不算,从最新从西州警方传来的消息看,经过警方加班加点的声讯,案子已经有了初步的说法——案发当晚,他儿子古东带着一帮不法分子到大世界会所聚众行凶,还意图蓄意伤害他人身体,现在人证物证确凿,而且经查实,案发当晚曾经当众掏出五四手枪吓唬人的那个光头,此人是个在逃多年的通缉犯,光他一个人身上就背着好几条命案,虽然此人在被送到医院后没多久就已经因抢救无效而宣布当场死亡了,但人死案子没死,西州警方还要继续追究跟其相关的当事人责任。至于他儿子手下的另外那几个跟班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些在局子里有案底,在社会上xiǎo有名气的地痞流-氓。 听知情人士声称,现在西州方面的态度很强硬,不仅要追究他儿子聚众行凶的责任,而且还打算深挖到底,看看他儿子这些年来究竟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缺德事。 总之,现在他别说报仇雪恨了,能帮他儿子把屁股给擦干净都算是他能量巨大,祖上积德了。就他这次也是不知道托了多少层关系,最后惊动了省政法委的彭书记,才总算是帮儿子办理了保外就医,好歹算是给nòng回省城来继续接受治疗了。 “老古,你说句话行不行?难道就任由,那人是西州市长又怎么了?难不成就可以随便杀人放火了吗?还有没有天理了?你要是做不了主,那我就亲自去找人去,就算告到中央,我也一定要帮儿子讨回这个公道,我就不信那人真能无法无天了,如果白的走不通,我就找其他人来办,总之,那hún蛋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哼,真当我们古家人是好欺负的么。” 中年贵fù说着说着,脸上渐渐声sè俱厉起来,满脸都是滔天的恨意,一副恨不得立刻就把打伤她儿子的凶徒抓到面前,扒皮chōu筋的架势。 古鹏在旁边听得一阵头大,烦躁不已的冷哼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你还嫌我不够烦是吗?哼,要不是你平时就老是惯着儿子,这个hún账东西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他又怎么会干出这等蠢事来的?” 古鹏恼火不已的说道,确实,即便事情都过了一个礼拜了,他还是没能想明白,他儿子怎么会跟市长给撞上了,还傻了吧唧的当场叫手下拿枪威胁对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人家肯轻易罢手才是怪事了。若是儿子身家清白还好说点,可就他自己所知道的儿子干过的荒唐事都不下起码十件,现在给人家逮住机会,还不把自己儿子往死里打么? 想到这,他气闷的深吸一口气,跟着才继续冷言警告道:“还有,我警告你,现在是风头上,这个hún账还有一大堆麻烦要处理掉,你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luàn来,不然,你会害死你那宝贝儿子的,知道了吗?” 古鹏的话说得很硬,没有一点婉转回旋的余地,并且在说这话时,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郑重起来。 中年贵fù没想到以往碰到任何事情都能够轻松搞定的丈夫,这回却是如同个缩头乌龟般胆xiǎo,处处都受人掣肘不说,还一副投鼠忌器的样子。好在她毕竟是fù道人家,虽然娘家也算有点势力,但家里还是由她老公做主,她老公此刻这么严肃,显然问题的严重xìng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了。 怔怔的看了丈夫一眼,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憋屈,一转头,趴在沙发上委屈不已的呜呜chōu噎起来。 古鹏夫妻俩正憋屈不已的互相指责时,mén口却又轻响起来。 古鹏听到有人敲mén就更加的烦躁,有些恼火的朝mén口方向喝道:“xiǎo万你怎么回事的,不是说了我要好好静一静的吗?” 与此同时,mén口打开,进mén的是才出去没多久的那个男青年。 “古先生,是大开发的吴总来了,说是有点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您看,是跟吴总见见,还是推掉他。”男青年被骂了之后,倒也没有显现出是过分失望的表情。 古鹏闻言,脸sè顿时就是一愣,哼,这吴振邦来干什么?有什么事好跟他们大开发商量的,想落井下石么? 想到这儿,他立时就摆手道,“你随便帮我搪塞一下”话说到半时,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也不知道想到看了什么,立刻改口道,“嗯,xiǎo万,你立刻请吴总过来。” “好的,古先生。” 万姓青年还是如之前那幅恭顺的态度,轻点了点头,然后就又离开了病房。 也就五分钟之后,mén口再次被人推开。 万姓青年在mén口停住,然后朝身旁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士做了个手势:“吴总,您请。”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古鹏也从沙发上起了身,迎了上去。 “吴总,不好意思,方才因为心情欠佳,怠慢了,你可别介意。” “呵呵,没关系的,古兄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吴总很善解人意的点头说道。 “请坐!” “好,请,请!” 吴总也很客气的做了个手势。 很快,一番寒暄感谢过后,两个老jiān巨猾的老江湖便开始热络的聊起天来。 瞧他俩的样子,然后也不知两人都聊了些什么,聊到最后,只见那古鹏脸上倏地闪过了一丝狞厉之sè,原本紧锁着的眉头也似乎拧得更紧了些 两个老狐狸在密谋的时候,陈扬也没闲着,他此时正待在办公室里,跟亲自跑到这来就案情做汇报的李志贤jiāo代一些注意事项。 “好了,大概的我都清楚了。” 静静的听了约mō十来分钟的汇报之后,陈扬才不动声sè的轻轻点了点头。 “哦,对了,市长,古东的一名叫柳龙的手下,跟境外一些涉黑组织都有些关系,而古东挂在其名下的一家财务公司似乎也有帮境外涉黑团伙洗过黑钱的嫌疑。” “哦,是吗?”陈扬不置可否的回道。 “市长,听省厅的意思,好像是打算是等那几个疑犯病情稳定之后,就立刻把案子接过去。”李志贤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新情况说了出来。 “扯淡!” 谈话过程中,一直表情轻松的陈扬闻听此话,不由也有些恼火起来,就见他有些冒火的把钢笔往面前一扔,冷哼一声道:“哼,我倒要真想看看,他们谁敢再过来跟我要人!” 确实,前不久因为省政法委的彭书记也出面给他来了一通电话,他才不情不愿的同意了给那古东办理保外就医。 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而且要是案子转到了省厅去办理,他可不知道到时候会出什么变数。 毕竟,现在古东虽然还没清醒过来,但以现有证据,起码关他个十年八年是没问题的。 陈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把对方踩死的好机会。反正仇已经是结下了,他没必要再给对方留什么面子。 未完待续) 第一七八章 不好意思 在这起涉枪案件有了初步说法后的第二天,古东这厮居然大难不死,在省人民医院清醒了。说起来,这厮也真够命大的那晚上他中枪的部位是在腰眼位置,左肾都被子弹给打穿了,并且送到医院后,立刻就出现了伤处大出血的情况,可就是在这种极其危险的情况下,最终在各路专家的集体会诊下,他的xiǎo命居然保住了,甚至,他的病例还填补了岭西医学界的一项空白,为岭西医学界做出了xiǎo白鼠般的贡献,不得不说这倒是个意想不到的收获。 只是,真不知道这厮是不是坏事做得太多了,以至于连老天爷也不敢轻易收他,还要留他在人世间再虐几把。 当然了,xiǎo命保住了,但这事却还没完。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一系列足以让他疯掉的秋后算账,如果不出现重大意外,他将面临着不知道会是多少年的牢狱之灾。 没办法,谁叫他这么没有眼力价,惹了陈扬这么个惹不起的主儿,而且xìng质也确实太恶劣了点,竟然猖狂到在公众场合掏枪出来威胁人家一个堂堂的市长,人家能放过他才真是奇了怪了。 鉴于他的病情还有待控制需要留院观察,经过其父古鹏的多方奔走后,他也才得以继续躲在医院里苟延残喘着,当然了,西州警方在陈扬的授意下,可是一点也没有放松对他和他那些个手下的调查取证,相信不久后,会还给人民群众一个公道。 、西州,市政fǔ大楼陈扬的市长办公室里,此刻陈扬正埋头批阅着一大撂文件,看他忙碌工作的样子,似乎已经把这个案子放到一边了。 确实,反正他已经决定把这个案子办成一桩铁案了,其实很多时候,很多案子并不是办不成铁案,关键是看办案的人有没有那个魄力以及决心,以及办案人员有没有能力顶住来自某方面的巨大压力。 而陈扬,显然有魄力,有决心,当然,也有能力顶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而且话说回来,这个案子案情也并不复杂,也就是陈扬那个贴身保镖xiǎo张的国安在编人员的身份比较麻烦点,但问题一旦跟国安扯上了关系,就很玄乎了,陈扬事后给京里去了个电话,让xiǎo张所在的四局那边开了个证明,随便安个名头把材料补齐后,xiǎo张开枪伤人就是名正言顺的了,现在事情早已经搞定,他自然不必再耗费更多心神在这上面。而且说实在的,这一周多时间以来,他已经被这个案子牵扯了不少jīng力,连正常工作都耽搁了不少。现在尘埃初步落定,他自然要把重心调整回来。 虽说古东的父亲古鹏在岭西政商界颇具影响力,但案子毕竟是在西州发生的,古鹏能量再大,手伸得再长也管不到这边来。甚至因为古东袭击的是陈扬这个市长的关系,陈扬本人就是目击者加受害者,一些跟古鹏关系匪浅的省委高层们也实在是没办法抹得下脸面横加干涉,只能委婉的劝其做通陈扬的思想工作,那样的话,事情或许还会有点转机,不然的话,古东这次牢是坐定了的。 当然了,就这次事件来说,站在官场哲学的角度说,陈扬也很难说是真正的赢家,毕竟他没有从中获得什么,正好相反,他倒是给自己惹来了一堆麻烦。 但不管怎么样,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即使这种事再发生一遍,他也同样还是会这样做的,他有自己做人的底线和原则。 正翻阅着文件,办公室mén轻轻响起,秘书xiǎo胡推mén走了进来。 “市长,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您是要现在过去么?” 这是前两天就已经安排好的工作,因为最近旧城改造项目的一期工程已经进入了验收阶段,当初这钱是从省里拿的,省里很重视,因此,省建设厅专mén派下来了一个工作组过来参与验收,陈扬也得陪着去应酬一下。 说起来,像这种应付上面工作组检查的饭局几乎天天都有,形式主义,陈扬一般能推的都推掉了,但听说这次建设厅派下来的几个专家比较难缠,他也就勉为其难的得去应付一下,不然回头上面卡着余下的工程款,又是一堆让他头疼的事情。 想到这,他就有些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嗯,走吧。” 出了办公室,下楼后,刘猛已经把车摆好在大楼前的水泥坪上了。 等陈扬走到车旁,刘猛就赶紧把后车厢的车mén打开,而陈扬刚要坐进去时,突然间从远处传来一个nv人的讲话声,这声音tǐng熟悉的,他一怔之下,不由缓了缓身形,循声朝对面看了过去。 一看之下,他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原来,对面这个正皱眉自言自语着nv人不是别人,正是最近追他追得很紧的江馨同学。 而江馨今天的穿着打扮也tǐng正式的,一看便知应该是来这边办事的,洁白的薄绒衫,裹得上身紧紧的,lù出令人喷鼻血的美妙曲线,下身则是一条黑sè简约的铅笔裙,将她那一双美tuǐ凸显的修长纤细,那种细细地修长感觉令人很容易产生侵犯的冲动,白sè的牛皮腰带,好像很随意搭在胯骨上。即便是陈扬这几天几乎天天都见到对方,这时也不得不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他倒是也听江馨说过最近这几天得到处跑跑关系,只是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偶然间碰上了。不过看江馨此刻皱着眉头自说自话的样子,显然她办的事情不太顺利。 其实江馨要办的事很简单,就是希望能拿下这次汽车节各项活动策划的外包项目,这对陈扬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但他稍微考虑了一下,便打消了暗暗帮她的念头,甚至,他在看过几家应标公司的资质和成功案例后,加上考虑到还是要照顾扶持本地企业,他也就不是太认可江馨刚收购的那家港资传媒公司,因此在组委会把几家公司资料送上来后,他给出的意见还是比较偏向西州市电视台下属的一家广告传媒公司。#### 也不怪他做出这个选择,毕竟这次的汽车节关系重大,如果第一届没办好,或者说办得影响力不够大的话,那后续几年的汽车节就比较困难了,要知道国人都喜欢讨个好彩头,凡事只有开好了头,才能有大的发展。 更何况,他是知道江馨的,拿下这个标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找个顺理成章的借口留在西州罢了,这种不良动机真的让他有点担心。 而现在距离开标没几天了,估计江馨到市政fǔ来造访,还是想再疏通一下关系的。 想到这儿,陈扬不觉一阵苦笑,原本他倒是不想瞒着江馨什么的,但现在扯上这事,他倒是真不大好跟江馨透lù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不然,这姑娘估计会被自己给气疯掉的。不管以后她什么时候才能幡然醒悟过来,最起码,这几天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好,省得到时候难做人。 暗暗摇了摇头,他正打算上车躲开时,不料江馨眼尖,隔着老远,一下子就认出了陈扬来。然后就见她眼睛顿时一亮,原本满脸的郁闷消失得无影无踪,惊喜万分的招手就喊了一声:“陈扬,我在这儿呢!”边说边快步朝陈扬这边走了过来。 陈扬一愕,这回想躲都躲不掉了。暗骂自己一声,没事站这里看什么口阿?但还是不得不笑着迎了上去,道:“江馨,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来这里办点公事。” 江馨笑嘻嘻的说道,边说边亲昵的走到了陈扬身旁,伸手轻撩了下鬓边的秀发,方才发现边上还站着俩人,并且还有一台破本田停在边上,就又好奇的问道:“咦,他们都是你的同事吗?” “嗯,他们是我的秘书xiǎo胡和司机xiǎo刘。” 陈扬点了点头,回头指了指xiǎo胡和xiǎo刘,一本正经的介绍起来。既然被看到了,他也就懒得再瞒着江馨,倒是很爽快的就承认了。 谁知江馨一听,却是扑哧一声,掩嘴轻笑起来:“呵呵,你就吹牛吧,还司机秘书呢,xiǎo心被你同事听到了,笑话你呢。” 嘶! 陈扬倒chōu一大口冷气,真不知道是江馨缺心眼呢,还是自己长得实在不像是个当市长的大干部,都到了这份上了,江馨居然还以为自己开玩笑呢。 无语了好一会儿,他正想解释一下,可江馨却又主动问他道:“对了,现在还有半个钟头才到下班时间呢,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口阿?” “我中午还有个饭局,请省建设厅的工作组吃个工作餐。” 陈扬苦笑着照实回道。 谁知江馨闻言,笑容顿时一收,有些气愤的伸手轻拍了一下陈扬xiōng口,啐道:“你认真点说话好不好?你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口阿。” 陈扬顿时一头黑线,差点就想当场把她扯到楼上自己的办公室里给灭了。 好在他还干不出那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只好耐着xìng子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到办公室去,或者你自己到里面随便找一间办公室打听一下,问问里面的同志我是谁。” “去你的,你少唬我,要不是我前面已经去党办打听过了,说不定还真上你的套了呢。”江馨撇撇嘴,一脸嗔怪的xiǎo声啐道。 “你去党办打听过了?” 陈扬一惊,跟着又觉得不对,既然打听过了,江馨应该知道自己那天是随口骗她的口阿,怎么现在她反倒是更加确定她的想法了呢? “嗯,你们主任说你下县里去搞调研去了,我当时还奇怪来着呢,昨晚上都没听你提过,怎么一大早跑县里去了。”江馨一脸不悦的看向陈扬道。 陈扬听得一头雾水,这都哪跟哪口阿! 而江馨却冲陈扬皱了皱鼻子,一脸不高兴的接着说道:“哼哼,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看到我来了这边,就故意躲着我口阿?” “我” 陈扬已经完全跟不上江馨的讲话思路,再这么下去,他简直要怀疑如果不是江馨有臆想症,就是自己患了这máo病了。 这时,原本在车边等候陈扬的xiǎo胡见时间快过了,就走过来想请示一下陈扬,看看老板是不是改主意了。xiǎo胡是个机灵人,方才在旁边看了半天,他通过观察发现,这个美nv应该是老板的好朋友,如果老板一会不打算去的话,自己也好早点给那边负责招待的张秘书长去个电话通知一下。 怎料他刚走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呢,江馨却把他当成了陈扬的一个普通同事,很主动的问了他一声,“呵呵,你好,你是陈扬的同事吧?”然后见他愣了一下,就轻笑着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道:“我叫江馨,是陈扬的老同学,呵呵,也是他的新任nv朋友啦。####” “口阿!?” 胡立楠时如遭雷击,目瞪口呆的石化在了当场。 也难怪,他算是陈扬身边最亲近的人了,不仅见过陈若男,而且跟陈老板关系暧昧的那几个nv人他也都在陪陈老板出行时,分别见过其中的一两个,但天地良心,现在这个笑容可掬的大美nv他可真的是头一回见。 这下子他可有点不知所措起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要知道这里可是在政fǔ大楼底下,虽然旁边没什么人,但老板这这也太那啥了点吧 一时间,他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个耳光,没事跑来请示什么口阿,搞得现在是左右为难,真是知道得太多了。 而陈扬也是听得一阵头大,他记得以前上大学那会儿,江馨虽然是很开朗活泼的一个nv孩子,但怎么都不至于开放到这种程度吧?难不成她在国外生活了几年之后,就真的能让她变得像个外国nv孩一样么? 好在这几天江馨比这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不少,就差没直接sèyòu陈扬了,陈扬好歹算是积累了一些应付此类突发事件的经验,虽然有点吃不消,但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赶紧对xiǎo胡道:“xiǎo胡,你先过去吧,一会我自己去好了。”他这时只想赶紧把江馨nòng到外面去,不然等一会大伙儿下班了,就真是难看了。 xiǎo胡心中顿时一松,如méng大赦似的,满头大汗的说了声好的,赶紧跑了回去。 半分钟后,陈扬上了江馨那辆拉风的红sè法拉利,风驰电掣的驶出了大院mén口。 一阵滚滚的烟雾散去后,一直站在车边目送法拉利驶离的xiǎo胡二人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xiǎo胡,这个nv同志是谁口阿?跟市长关系好像不错的样子?”刘猛挠了挠后脑勺,一头雾水的问边上的xiǎo胡道。 “这我哪知道。”xiǎo胡没好气的回道,然后脸sè一沉,“行了口阿,不该问的别问这么多,xiǎo心咱俩的饭碗。” 刘猛不屑的撇撇嘴,“xiǎo胡,你少在我跟前拿架子口阿,不想说我还稀得听呢,我天天跟着市长,我真要是想知道,用得着跟你打听么。” xiǎo胡闻言,赶紧换了副面孔,笑嘻嘻的róu了róu刘猛厚实的肩膀,“刘哥,瞧你说的,咱俩谁跟谁口阿。” 刘猛故作不耐的挪了挪肩膀,不过脸上却是多少有些自得之sè。也难怪,一般情况下,司机和秘书是领导身边两个最重要的亲近人,但很多时候,司机别看文化程度不高,但却又往往比秘书都要跟领导走得近些,知道的领导sī事也更多 半个钟头后,陈扬出现在了一家新开张的河鱼馆二楼的雅座里。 是的,他没有去赴省建设厅的那个饭局,而是跟江馨一块到了这家离市区tǐng远的xiǎo饭馆里来吃饭。 没办法,前面一路上他好说歹说,江馨愣是不信,还说什么他要去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她肯定会跟着过去看看,看看陈扬是不是在撒谎,反正,陈扬当然不敢答应她这种非分要求了,只能是推掉了那边的应酬,跑这来陪江馨吃饭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江馨也确实没有撒谎,事实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使然,原来西州市委党办还真就有一个也姓陈的年青同志,并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扬倒霉,党办这位同志竟然也叫陈阳,不是同一个字,但读音却是一模一样的,加上江馨原本是打算等陈扬下班的,她人生地不熟的,跑过去随便问了一两句,知道有这么个人也就算了,哪里还会再仔仔细细的核对。 坐在卡座里,郁闷不已的他喝了一xiǎo会儿茶后,江馨点的饭菜也上齐了。 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找个时间把工作证带在身边,以便以后随时都能出示给江馨看时,江馨却是默默的把桌上的两只酒杯给斟满了。 等江馨把杯子递到他面前后,他才吓了一大跳,这大中午的,江馨居然点了一瓶酒,点酒也就算了,可她点的还是一瓶白酒。 当即赶紧把杯子摁住,皱眉道:“江馨,大中午的,喝什么酒口阿,再说,你还开着车呢。” 江馨却仿佛没听到一样,依旧是举起杯子敬道:“陈扬,我敬你一杯。” 陈扬有点不快的伸手把她的杯子抢了下来,道:“你没听我说的话么?你开车过来的还喝什么酒?” “哦,差点忘了,你下午还得上班呢。”江馨眨了眨眼睛,娇声笑道,“那这样好了,你不喝也行,不过你可别拦着我,大不了一会儿如果我喝醉了,你送我回去好咯。” 陈扬闻言,立刻便警惕起来,江馨到底想干嘛? 江馨见陈扬听后全无半点反应,顿时就有些生气,气鼓鼓道:“我心里不痛快,就是想喝点酒嘛,你不肯陪我也就算了,难道我自己喝还不成吗?”说完就又俯身下来要伸手从陈扬手中抢回酒杯。 陈扬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之前在楼底下碰到江馨时,她好像就是一副很郁闷很气恼的样子,怕是碰了不少钉子才会这般的。 虽然事情跟陈扬没多大关联,陈扬也没什么sī心在里头,但毕竟他也没帮什么忙,这时难免心里头会有点歉意。 暗叹了口气之后,他还是赶紧摁住了江馨的手,温言说道:“怎么了?事情办得不是很顺利么?” “别提了,我看这次的标的我是没什么指望的了。” “哦,怎么说?” 陈扬明知故问,演的倒有几分bī真。 “哼,还不是关系没理顺呗。”江馨撇撇嘴道,“前面我去跟这次你们汽车节组委会负责项目招标的那个林秘书长时,他就已经跟我明说了,这次是你们的陈大市长故意要卡我们公司,人家根本就没打算把这个项目包给外头人来做,总之是féi水不流外人田,唉,陪太,没劲儿死了。” 说着又一脸不解的看向陈扬道,“陈扬,你,这是什么道理嘛?凭什么还没直接就把我们排除在外,连一点争取的机会都没有。难道港资企业就不是中国的吗?哼,真是狭隘的地域观念作祟!我看口阿,让这种目光短浅的人来当市长,西州未来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 陈扬在一旁听得一阵无语,甚至还有点脸热,这时当然更加不方便透lù自己的身份了,只能是在旁边尴尬不已的听着,举起茶杯泯了口茶,掩饰了一下。 “其实你们政fǔ定的中标底价那么低,也真没多少利润,要不是看到未来有几种可能xìng,我还真不想掺合进来。本来没戏也这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指着这个赚钱,可陈扬你知不知道,最气人的是,前面我在办公室跟对方讲事情的时候,本来坐在沙发上好好的,可那个老sè狼越说就挨得我越近,最后就差没挨到我胳膊上了。还恬不知耻的尽说些恶心话来暗示我,说真的,要不是看在你也在机关工作的份上,我当时就想给他一巴掌了。哼,想起来都恶心死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xiǎoxiǎo的一个市委办公厅的秘书长,我还真没当回事呢。” 江馨似乎越说越来气,并且话说得越来越刻薄起来。 陈扬闻言脸sè不由就是一沉,虽然知道以江馨的美貌,想必走到哪里都会碰到这种对她垂涎三尺的苍蝇,但他万万没想到,市委那位平日里整天保持一副正人君子mō样的秘书长林朝阳,竟然是这号人,倒是他从来没认识到的。 “哼,都不知道你们西州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干部口阿,前晚我不是去请了几个人吃饭吗,陈扬你是不知道,一个个的看到我时,那眼神一点都不知道掩饰的,都恨不得把我吞进肚子里似的,想想都让我恶心想吐。” 江馨看来这阵子没少受这方面的jīng神sāo扰,但没办法,看美nv是人之常情,除非你不工作不出mén了,否则只要是稍微有点姿sè的nv孩子,在职场上,总是会碰到类似这样的烦恼的,不然也就没有所谓的潜规则了。而且看美nv又不犯法,更何况江馨是去求人办事的,自然更加郁闷了。 江馨吐了好一会儿的苦水,直到讲完后,才察觉到陈扬一直没吭声,瞥了一眼陈扬,不由得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笑笑道:“算了,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跟着又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现出一丝诡异,嗤的一笑道,“陈扬,要叫我猜,你这人呀该不会那方面有什么问题吧?” 陈扬正琢磨着该怎么样好好扭转一下风气,而且那林朝阳也太过了点,这家伙在办公厅整天迎来送往的,这阵子各地,真不知道这家伙sī底下还干过什么影响西州形象的事情没有? 一下子,正想着事的他就没注意听江馨说什么,抬眼看了看江馨,奇怪道:“什么?有什么问题?” 江馨抿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莞尔道:“没听清就算了,呵呵,反正我不着急验证,而且我也相信,你迟早都会是我的哦。” 江馨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向陈扬,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真是是个男人都扛不住了。 得,又来了! 陈扬却是暗地里好一阵无语,这几天,类似像这样lù骨的话,他都不知道听江馨说了多少回了,而且,自从那晚之后,江馨更是对他毫无保留的敞开了心扉,一副对他志在必得的样子。让陈扬实在是难以招架。要知道,他也只是个普通男人,这种yòuhuò,抗住一回两回还成,可天天这样搞,佛祖都顶不住了口阿。更别说像江馨这般身材样貌皆是极品的美nv倒追,他自问真的没多大定力再顶住了。 而江馨没讨到酒喝,倒也很听话的没继续去抢,而是乖乖的吃起饭来,瞧她乐呵呵的样子,哪里又有多少郁闷了,估计前面也就是做做样子给陈扬看的。 饭吃到半时,江馨才又想起一事,脸sè不由变得有些紧张,问道:“对了,陈扬,我之前打听到,听说那个古东已经醒了,你不会有什么事吧?” 那天事后,陈扬给江馨的解释很简单,把伤人救人的名头都推到了随后赶到的警察头上,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帮人里面,江馨唯一认识的那个高学长自打那晚受到巨大的惊吓后,跟着又在西州警局里饱受了一番折磨,等最后被放出来后,他已经快不chéng人样了,而且担心怕被牵涉到,一旦得到自由立刻就选择直接出国休假压惊去了,电话EmailQQ什么的,一切联系方式通通关闭,以至于江馨怎么也联系不上他,因此直到现在,江馨对当晚的事情都还有点稀里糊涂的,一直对陈扬的话信以为真,而最近古东醒来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她听说后,就有点担心对方会不会展开报复。 “呵呵,别担心,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警方已经定案了,古东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也得在牢里好好改造了。”陈扬笑着示意她别担心这事了。 “可是” 江馨似乎犹豫了一下,可看了陈扬一眼,最终还是没有把疑huò说出口来。 而陈扬似乎看得出来江馨还有些担心,其实他心里也对此事有些担心,当然,主要是知道总有个人在暗地里千方百计的想给自己使坏,这点让他感到比较恶心。 不过在江馨面前,他可不会表lù半点,只是淡笑着说道:“你呀,别整天疑神疑鬼的了,那古东家庭背景再深,人脉再广,也不能跟法律抗衡嘛!你呀,别在国外读了几年书,就真以为外国的月亮都是圆的了,咱们国内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但你要始终坚信,邪恶终究是战胜不了正义的。” 江馨闻言,这才把愁眉舒展开来,吃的一笑道:“你就会瞎说,我哪里有崇洋媚外了,要不是你当年耽误了我,我可不会跑到外头去吃苦的呢。”跟着又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嘛,按说以我了解到的古家的背景,没道理警方会这么强硬的口阿,再说,古东也差点丢了条命,难道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总之,你真没事就好。” 陈扬听后,一阵头大,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了。好像怎么解释都是处处破绽。 算了,还是等江馨自己想明白过来好了 陈扬的担心不无道理,半个月后,在多番努力未果之后,岭西商界里人脉声望甚隆的古鹏古先生终于赶在古东到法院最后排期审理前,轻车简从的悄悄来到了西州。他此行的目的,除了去看望一下已经基本康复,但落了个终生残疾的宝贝儿子之外,最主要是想亲自跟陈扬见个面,做最后的一次尝试。 陈扬是在周四早上快下班时,在办公室里迎来了这位不速之客的。 “古先生,您请坐吧。” 陈扬虽然有些惊愕于古鹏的到来,但还是很客气的起身表示了欢迎,并且,叫xiǎo胡去泡了壶茶进来。说起来,他对古鹏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至少,这个身家不菲的古老板可比他那不成器的儿子的档次要高不知多少倍。 “陈市长,您太客气了。“古鹏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的,虽然脸上还保持着笑容,但看得出来,为了儿子的事,他这阵子应该是到处奔bō,huā费了无数的jīng力。只可惜的是,他的这些努力都没收获多大效果,除了把上庭的日子稍微往后拖了几天之外,基本上就没什么了。而其中的关键,自然是因为此时正坐在他对面的陈扬了。 “陈市长,我想您也是个聪明人,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今天拼着这张老脸不要,特地跑来这里找到您,就是希望您能高抬贵手,原谅犬子对您造成的伤害,至于您希望获得什么补偿,无论是哪一方面,我都可以满足您的要求。” 古鹏开mén见山的说道,并且对陈扬的气场丝毫不怵,一开口,就直接把来意讲清楚了,一点拖泥带水的意思的都没有。看来他能hún得这么好,也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陈扬不置可否的莞尔一笑,然后便淡淡说道:“古先生,您觉得我需要补偿吗?或者说,您觉得您可以补偿我什么?金钱还是权力?想必来找我之前,您也应该打听到一些关于我家里的情况了吧,您觉得我需要这些么?” 古鹏怔了一下,脸sè刷的一变,再没有之前的那股镇定,而是变得隐隐泛白起来。 是的,陈扬说的没错,在来西州之前,古鹏确实是通过自己多年经营的一些关系网,打听到了陈扬的家庭背景,不算太深,但已经足以让他惊骇莫名了,事实上这也是他最终决定主动跑来求和的关键因素所在。 大口的灌了自己一口茶后,他的情绪才稍微调整好了点儿。 沉yín片刻,他才继续说道:“陈市长,没错,这件事的确是犬子有错在先,可现在犬子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并且差点就没命了,倒是相反,阁下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我想,您没必要赶尽杀绝吧,化干戈为yù帛不好么?而且,您现在在西州搞建设,想必也是为了将来的政治前途,嗯,在这里,我不妨自夸一句,以我古鹏在岭西商界经营多年的影响力,只要阁下能高抬贵手,我可以保证,将来一定会有所回报的,而且绝对能让阁下满意。” 顿了顿,他叹口气,继续说道,“陈市长,我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半截身子都入了黄泥里了,儿子不在身边就没指望了,我也不怕跟您说句难听的话,这么做,对您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古鹏不愧是个商界枭雄,一番话说得振振有词,有理有据,yòuhuò与威胁兼而有之,相信只要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而这么一股强大的助力,相信即便是陈扬,也是要动心的。 “对不起,古先生,没其他的事的话,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议要开,抱歉,失陪了。” 陈扬淡笑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未完待续) 第一七九章 寒流来袭 第一七九章寒流来袭 陈扬的不合作最终导致了古东的锒铛入狱,一个月后的一个秋后闷热的下午,西州市终极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古东的案子,最终警方给他安排的罪名是伤人以及协同社会不良分子进行有组织犯罪,也就俗称的黑社会,一审给判了十五年,但古东当庭就表示不服要上诉,以古家的势力,相信这又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诉讼案的开始了。 当然了,在他上诉翻案之前,都还是得老老实实待在西州看守所里,相信这段铁窗生涯会让他好好改造的。 事情至此,陈扬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毕竟古东上诉的话,案子就得移jiāo到省高院去审理了,这中间肯定会出现不少变数,但那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当然,他有理由相信,即便案子转到了省高院,古鹏在幕后再怎么运作,最多也就是能将古东的刑期稍微减轻一些罢了,只要自己这边的态度依旧,他想完全翻案无罪释放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而很明显,他的强硬态度无疑jī怒了古鹏及其背后的势力。 陈扬意识到了古鹏在岭西商界的影响力,但他却没想到,对方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 一个月后,由西州市政fǔ牵头组织的一年一度的西州招商洽谈会在冷冷清清的气氛中拉开了帷幕,最终,三天的会议应者寥寥,到场参加会议的商家不足百家,虽然比起往年,也算是xiǎo有进步,但来的几乎都是陈扬找来的一些朋友,而岭西本地及附近友邻省份的一些有影响力的企业和商家,不知何故,一个都没来参加会议。 而在这次会议之后,省内开始流传出一则不实的假新闻,说是西州政fǔ方面的投资环境极其恶劣,市政fǔ的某些领导喜欢拍脑mén子决定,政令经常朝令夕改,并且最主要是西州的快速发展存在很大问题,这是一种不健康的跃进式发展,很不稳健,奉劝各位商界的同仁去投资时务必要多留个心眼, 本来,这不过是个xiǎo道消息罢了,最多就能méng蔽一些鼠目寸光的商家罢了,可随后在一年一度的岭西房博会的酬谢晚宴上,刚当选岭西省地产行业协会副主席的吴振邦吴总在晚宴上突然间现身说法,用过来人的口wěn向与会的众多嘉宾叙述了自己在西州遭遇的不公正待遇,以及被bī无奈之下,他才不得不把企业的经营重心转移到了周边城市,不然留在西州简直就是等死了。 而几乎就在这则流言越传越广,并且越传越真的同时,十月初,省内一家知名经济类媒体的头版头条上出现了一篇不知道是哪个枪手所撰稿的评论员文章,该文的大标题十分之长,差点破了世界记录,题目如下——《西州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这种完全靠政fǔ主导,依仗外来投资拉动GDP增长的大跃进模式到底有没有可持续xìng?》 这一篇重量级文章一经现世,西州再次被世人所瞩目,成为省内舆论的焦点,一众主流媒体纷纷就西州现象做了深入浅出的剖析,而西州刚发布没多久的上半年各项经济数据也成为众专家教授们剖析的主要来源。其中最主要的一项数据指标,西州的GDP增长率,仅上半年,整个西州的GDP就实现了比去年全年增长80的既定目标,而这个恐怖的指标随之也成为众专家们诟病的焦点。 而南方经济界的泰山北斗,中山大学经济系钱强教授更是撰文指出了西州模式的重重弊端,直斥西州的这些指标都有造假嫌疑。 的确,这完全不符合经济发展规律嘛 并且退一万步讲,即便西州方面没有对这些对外公布的数据造假,这些数据都是真实的,但专家们也可以很肯定的说,这种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发展是很不健康的,是一种类似于日本大衰退之前的泡沫经济,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很xiǎo的一个原因导致泡沫被挤破,到头来,西州还是会被打回原形,风光不再。 虽然说这些专家教授们统统都属于那种吃饱了撑了,专mén收黑钱帮人luàn开嘴炮的草包,但在不明真相的社会大众面前,他们还是享有很高声誉的。 而这些还不算,紧接着没过几天,又有一组关于西州房价狂涨的数据被爆料出来,这个数据先是由民间组织爆料出来,据该组织通过对全省范围内的十多个主要地级城市的房地产市场价格的调查统计,最终得出的统计结果让人大跌眼镜,目前全省所有城市当中,房子均价排名第一的竟然是西州市,多年来一直稳居头把jiāo椅的省城也不得不屈居次席,这绝对是让人完全意想不到的一个结。而最让人无语的时,仅在去年这个时候,西州的排名也才在这十五个城市中排在倒数第二名的位置,短短的一年时间不到,出现这种让人瞠目结舌的统计结果,真是让人惊讶万分。 随后,该组织又通过深入研究,更是惊愕不已的发现,从2000年5月到2001年9月,在这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内,西州的房产市场均价翻了两倍都不止,在上月末,更是轻而易举的率先破掉均价两千块每平米的警戒线。 巧合的是,西州的陈市长正是从去年5月份到西州履任的。 尽管这组数据公诸于众后在一定程度上会造成不良影响,jī化一些社会矛盾,但不得不说,这并不是媒体捏造出来的又一条假新闻,西州的房价高企,直追发达地区一线城市的趋势是现实存在的问题。 而之后,不知是哪个关心民生问题的有心人很无聊的又列举了一组数据,在全国房价排名前二十位的城市和地区当中,陈市长多待过的几处地方,jiāo州,西州,甚至包括现在已经撤县改市了的东山市,都榜上有名,其中jiāo州下面的一个开发区,更是在去年底抢占了所有城市和地区房子均价排名第一的宝座。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巧合了。 当然了,如果仅仅是罗列出这组数据就完事了,那显然不太正常,上述种种这些,所有的矛头毫无疑问都或明或暗的指向了同一个人。 这个人不用说,自然便是西州市市长陈扬同志了。 一时间,这组民间数据也引起了高层的注意,包括省发改委等重量级部mén开始往西州派出了调研组,考察组,工作组等等,一个接一个的走马灯似的跑到西州来,让陈扬不厌其烦。而其后,就连省委书记刘琨同志也把陈扬单独叫到了省城,虽然没有过多批评,但却也透lù出了一个信号,就是希望陈扬能给西州过猛的经济发展降降温,毕竟房子问题,可是关乎到国计民生的大事,任何一丁点疏忽,都会jī化社会矛盾。 这一系列,恶果也马上显现出来了,陈扬年后就要上马的几个项目,比如汽贸园,罗维新工业园区,南港会展中心等等几个很有前途的项目纷纷被叫停,而市里希望通过卖出市中心大幅地皮筹措建设资金的方案也被搁置在了省国土厅厅长的案头上。就连已经开工了大半年了的南港码头的项目,也被卡住了,原因也是那附近的房地产市场最近被炒到了天价。从省委方面传出的最新消息看,虽然不可能去终止这个已经在建的项目,但很有可能对项目的蓝图做出一定程度的修改和调整。 不得不说,陈扬这段时间可真是被这一系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假消息给搞得焦头烂额,就连已经去宁州军区随军完全不管事了的陈扬的养母李端yù都听说了,急急的给他来了电话,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陈扬当然不会让母亲担心自己,在电话里,表现得一如往常的淡定从容,但实际上,就连跟着他的一些干部都察觉到了,陈扬最近可真是有点扛不住了,整天就忙于往返省城和西州,做着一些以前完全不用干的疏通工作,但可惜的是,尽管如此,还是收效甚微。 十月底,岭西省委全委第十七次会议即将在省城隆重召开。 因为明年党的**要在京城召开,因此,这次岭西省的全委会也算是为**提前做个准备工作,毕竟距离**召开,仅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对于**,基本上只要是个在官场里hún的人都很清楚,**究竟意味着什么。 从**以后,国内政局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权力也将正式移jiāo到现二号首长手中,而权力的平稳移jiāo,其幕后,往往伴随着的都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腥风血雨。 而这次省全委会上要做的工作有很多,比如,代表人选的增补问题,虽然按宪法规定,下一届的全国人大代表一般都是在上届全国代表大会上就已经选举产生了的,可现在距离十五大已经过去四年多时间了,这么长时间,已经选好的代表中有病死的有老死的,甚至也有不少因各种问题下马了的等等,这个缺还是得补上,当然,也不会直接在省全委会上选举产生,在会上只是讨论一下怎么cào作罢了。另外,关于怎么才能在**向中央争取到更多的对岭西的政策倾斜扶持,等等等等,这些很多问题都得在这次省内的会议先明确起来。 、 西州,陈扬的办公室里,此刻他正站在窗边,出神的看着窗外的街景,默默的chōu着烟。 虽然现在还是上午十点钟不到,正是一天之中人的jīng力比较旺盛的时候,但他脸上看起来却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眉头更是一直轻轻蹙着,显然正在想着什么让他比较头疼的问题。 确实,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发生一些针对西州的事情,虽然刘书记出面帮他压了不少下来,但或多或少还是给西州的经济发展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不良影响。 而对他来说,就更是数次被省内舆论摆到了风口làng尖当中,成为了焦点人物。但这种焦点人物,他觉得自己还是少当为妙。 换句话可以这么说,近段时间绝对是他从政以来感受到来自各方压力最大的一段艰难日子了。 也难怪他此刻脸上会浮现出几分疲惫之意了。任谁换做是他,别说疲惫了,恐怕早顶不住压力垮掉了。 正出神的想着事儿时,mén口轻轻响了两声。 “笃笃” “进来吧。” 陈扬连头也没回,朝后面说道。 “市长,您明天在会上的发言稿我已经帮您整理好了。” xiǎo胡边说边把一叠装着材料的牛皮档案袋 “嗯,就先放这儿吧。”陈扬看着窗外,淡淡回道。 xiǎo胡依言把文件袋轻放到了陈扬的办公桌上,然后方才转身离开。可没走出几步,他就犹豫了一下,然后停住了步子,回过头xiǎo声道:“市长,今天省经济日报上又刊登了一篇关于咱们西州的通讯。” “哦,是么。”陈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问,“这次又说了些什么?” “说什么西州发展速度过快存疑,楼市繁荣的表象下,近期却遭遇撤资寒流,怀疑投资商用脚投票。”xiǎo胡如实答道,脸上却是满脸苦意,显然,不能帮市长分忧,他自感很无能。 “用脚投票?呵呵,这些记者还真能写得出来。” 陈扬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之意。不过这则报道却还算基本属实,自从事件发生以来,几家在西州开有分公司的省内企业突然纷纷宣布,经过慎重考虑,原本的投资意向必须要无限期搁置了。 “市长,您说这帮人” xiǎo胡话没说完,陈扬却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样,摆摆手道:“好了,你去备车吧,待会儿我马上下去。” xiǎo胡出了办公室后,陈扬才皱了皱眉,脸sè也渐渐沉了下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对方赶在省全委会召开之前生出这诸多事端,今天又在报纸上发了则消息,其真正目的,显然不仅仅是制造不利舆论这么简单。而之前的一系列行动显然都是有其政治目的的。 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许这次的省全委会,才是对方真正的用心所在。 第一八零章 游戏开始 第一八零章游戏开始 十月八日,岭西省八届第十七次党委全体委员暨省人民代表会议在省城人民大礼堂隆重召开,来自全省各地市及省管县和地区,各个行业的委员及省人大代表们齐聚一堂,热烈讨论,并且共商国事。 总的来说,这次一次和谐的盛会,也是一次对全省发展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一次重要会议。 整个会议共为期三天时间,其中,第一天早上是全体委员及参会代表在人民大礼堂听取省委书记刘琨同志所做的报告讲话;然后从下午开始,一直到第二天都是按地市和行业分组划分,进行分组的学习讨论,以求达到集思广益,全社会共图发展的目的,这期间,省委省政fǔ的高层领导也将会分别出现在各个xiǎo组的讨论现场,组织和参与讨论;最后到了最后一天早上,则是收集意见阶段,所有分组讨论后的成果都必须在这个时候jiāo上来汇总,而到了下午,刘琨同志则会对收上来的讨论成果进行总结,并且展望未来即将于明年十月召开的**,最终还会在会议上表决通过一系列对岭西全省发展有重要战略指导意义的文件。 本次会议的流程基本上也就是上述这么一个流程了,很正常的一个流程,并没有太多值得大书特书的内容。 唯一稍微能让人提兴趣的是,在最后一天,也就是会议第三天下午,全委会上要走一个xiǎo过场,增补选出一些委员代表参加明年的**。 大家都知道,国内选举一般都是形式主义,走走过场罢了。尤其是到了这个层面更是如此,基本上都是等额选举,候选人就这么多个,你不想选也不成,如果你硬是要玩特立独行那一套,在选票上瞎搞一通,那么等你回到单位后你就知道错字怎么写了。别真以为不记名投票就万事大吉了,想要找出你来还是很轻松的一件事情的。 当然了,但凡能参加这种重要会议的人,自然不会有谁会干这等蠢事。这种庄严神圣的场合也不是某某明星开的演唱会,由得你任意胡来。 陈扬也跟其他与会人员没什么两样,八号早上,准时进入会场,在西州代表团的席位上入座,认真听取了刘琨书记所做的发言报告,并且不时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整个会议现场,鸦雀无声,没有出现任何一例领导在台上讲话,底下人在下面jiāo头接耳讲xiǎo话的现象,会议纪律大家都严格遵守着。 但就是在这样一种安静紧张的氛围下,陈扬却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压抑味道,自打他前面一就坐进来,就似乎有一股汹涌的暗流开始在这看似bō澜不惊的会议现场涌动着,正通过人们的眼神相互传递着。 首先一个,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今天获批对本次大会进行全程电视直播的媒体,都不约而同的时不时把电视镜头对准了他,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瞥向别处的眼神,一个简简单单的喝茶的动作,甚至是一个不经意间在笔记本上luàn写luàn画的无意之举,都立即会招来各大媒体手中机器的照顾。 要知道这次会议可是全程电视直播的,要是他一不xiǎo心打个瞌睡还是啥的,恐怕真是贻笑大方了。 好在他没有让这种可笑的事情发生,一直都认真听取刘书记的报告。 而且,由于本次会议的重要xìng不言而喻,省宣传部更是早在会议开始之前一周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周密部署,全省范围内发下了限娱令,八号这天早上,也就是说,今天早上全省的各大xiǎo电视台都不得播放其他节目,而有条件的单位都要组织干部职工收看本次会议的现场直播,然后再组织学习讨论。 如果你真以为就只有大明星的演唱会或者大型晚会的收视率才会很高,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其实,像这种会议的收视率,绝对是一个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天文数据。 而且,可以很肯定的说,今晚的新闻联播中,肯定会有一则关于岭西这次大会的新闻报道,那个收视率就更别提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陈扬这样高频率的出现在电视画面中可绝对不是一件让他感到开心的事情。而这些主流媒体把他做为像明星人物一样来特别关照的举措,也很能jī发人们的遐想连篇。 曾经有这么一个段子,某部级贪官下台前参加某次中央会议时,电视镜头就曾经多次扫到他,结果那次会议后没多久,该贪官就被双规了,并且很快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虽然这二者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但可以说,对于一个政治人物而言,曝光率还是少点为妙,尤其是国内,当你所处的外界舆论环境并不太美妙的时候,更是需要谨言慎行低调行事了。当然,如果你是在主席台上发表讲话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另外第二点陈扬感觉到不大对劲的是,他之前看了下会议安排表,将会主持并且参加他们南区几个市县分组讨论的省委高层是省委副书记,主抓宣传口的白山书记,这个老白同志他可是不怎么感冒,而且前几个月西州曾经闹出过的**中,白山就始终保持着一种比较暧昧的态度,虽然谈不上推bō助澜,但放任事态自由发展的态度却是存在的,要不是陈扬及时去中宣部疏通了一下,控制住了事态发展,这事还指不定会发展到什么不可收拾的地步呢。 而且陈扬也听说过,这白书记跟大开发的吴振邦关系不错,这次由他来主持南区市县的分组讨论,真不是件让他舒心的事情。不过也没办法,谁叫他现在位低言轻呢。 至于第…,他的老对头韩海天虽然近段时间蛰伏不出,但随着本次大会的召开,韩老大貌似又开始活跃起来,不仅提前几天就到省城开始活动,并且毫不掩饰的以sī人身份高调出现在省工商业联合会的周年庆典上,并且昨天还接受了岭西日报记者的专访,对近期西州因为房价高企而引起高层和社会广泛关注的敏感话题做出了正面回应。 但遗憾的是,虽然他一开口就表示了自己做为西州的市委书记,对本地房价增速过猛过快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在他其后的回应中,还是很有技巧的把关系给撇干净了,脏水自然都泼向了政fǔ那边,说什么政fǔ方面的一些项目他是不怎么认同的,尤其是涉及到一些国有土地的二次使用问题,政fǔ的思路实在是太前卫了,对此,他一直是持有保留意见的,他还是希望西州的步子迈得平稳一点,饭要一口一口吃嘛。但他随后又很隐晦的表示,虽然自己多次在常委会上否决了项目议案,但没办法,高层似乎对西州的发展持支持态度,这些项目议案最终还是一一通过了,而这也是导致西州房地产市场开始被热钱炒作的根源所在。 而且他的言语中还不时流lù出在政治上因为不受领导信任而郁郁不得志的感慨,以及对西州未来的可持续发展,和随后可能出现的群体矛盾表示出了深深的忧虑之情。而他这一副忧国忧民的坦dàngxiōng怀也为其加分不少,相信专访播出后,他也会从中获利不少,甚至,将来如果西州真的因为房价问题而导致泡沫破碎,经济衰退,他第一个就可以撇清楚干系,并且很可能还会因为早就做出了此类预判而重新走入高层的视野中,迎来政治生涯新的chūn天。 种种这些,都让陈扬感到身上压力骤增。 尽管很不愿意,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选择以房价这个突破口来攻击他的施政方略的的确确是走了一步妙棋。事实上他也知道西州现在因为发展速度过快而存在着经济过热的问题,但他也是没办法,要想在其任期上让西州的GDP取得较大发展,自然得多搞大型项目,但要搞项目,没钱可不行,而这些钱从哪里来?光靠上面财政拨款和西州自收自支的那部分显然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因此,就算是市政fǔ方面,也需要通过重新规划,并且出让市中心的地皮来筹措发展所必须的资金,实际情况也是如此,自从他上任以来,为了钱,他一直都在做着同样的一件事,让市里面那些经营不善的国有企业该卖的卖,如果还有希望的,那么该挪地儿的挪地儿,总之,原先在市里面的国企大多都被他规划到了市郊外面偏远地区去了。然后他把市中心的国有地皮炒热之后,再高价卖给各大闻风赶来的财团。而他的这些举措收效甚著,西州短时间内获得了大量的发展资金,他也才能无所顾忌的大展拳脚。 当然了,站在商人的角度上,他们也不算亏,比如说西州最新的地王,前两个月刚拍出去的市中心一幅面积约为十五万平米的土地,就是被南扬集团拿下的,这块地原先是西州味jīng厂的老厂址,南扬集团光拿地的价格就已经是均价八百块每平米了,要是真的亏钱,李秋禾也不会干的了。 可以这么说,西州的房地产市场之所以一直保持在一个较高的增长速度上,一切都是在他的授意之下才能稳步推进着的。或者干脆这么说吧,他其实就是炒高西州房地产市场的那只幕后黑手,而他手中的工具自然就是早他一步就在西州开始落户的国内地产巨擘南扬集团了。 但是,他万万也没想到,本来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虽说西州的地产市场是过热了点,但还算在大众都能接受的情况下,一个新兴的发展中城市本来房价就应该有这样增速 但不知为何,这一个多月时间以来,突然间有这么多热钱同时涌入本地房地产市场,并且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就把原本才一千五六左右的均价给炒到了两千块,本来按照他的估算,如果是正常发展的情况下,西州的房产市场均价突破两千块这个警戒线,起码得等到明年或者后年了,而以目前的地产市场的火爆情况看,到时候这个价钱也属于正常情况,不值一提的。 可惜的是,现阶段出现而这样的情况太惹眼了点,也直接把矛盾给jī化了,从而引起高层的重视也很正常。 而如果陈扬接下来没有拿出有效控制房价的举措和手段出来,任其轻而易举的突破两千五,三千,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整个地产市场的崩盘情况。到时候一幢幢烂尾楼建起来,而普通老百姓收入上去了,可根本买不起房了,他这个西州市长不仅是颜面扫地的问题,到时候恐怕高层想保他都比较困难了。 但想要在短时间内把房价控制住,把那些莫名涌入的炒家给轰出西州市场,动用行政干预的手段显然不太现实,毕竟是市场经济嘛,人家来买房子买地皮你还不让了是怎么的? 不过,也不是说一点办法也没有,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就是以暴制暴,用更多的钱去跟这些炒家玩这场心跳游戏。 是的,不得不说,这次的较量已经实实在在的演变成为赤-luǒ-luǒ的金钱较量了,战斗打响的中心就在西州。 而这个游戏中,谁如果输不起,玩不起了,最终落个倾家dàng产的结局也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甚至,陈扬如果输了,让西州的地产市场热到膨胀最终爆炸,成为国内外媒体的焦点所在,那么在高层眼中,他的仕途也可以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毕竟一个连自己管辖的地方都打理不好,将来怎么能够付诸重任? 难道真的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明显已经联合起来了的岭西各大财阀么? 想到这儿,陈扬脸sè也不禁lù出一丝苦笑,眉宇间也流lù出深深的疲惫之意来。 的确,虽然他已经富可敌国了,但真的要他做出这个决定,还是十分艰难的,简直堪比后世腾讯要灭杀360的那个艰难决定了。 安静的会场中,刘琨书记的讲话声不时回dàng在偌大的大礼堂上方,但陈扬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脑中反复在思量斟酌着, 恰在这时,一直对他关照有加的省电视一台的摄像机再次捕捉到了他略显疲惫的面庞,宽大的镜头扫过时,甚至还很让人无语的在他手中捏着的那支价值数千美元的派克签字笔上停留了0.01秒钟,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拍的。 要知道这可是现场直播,每一秒钟都是很珍贵的,而huā在他这个普通参会人员身上的镜头未免也太多了些。 陈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眼朝侧面的那台高大的立式摄像机冷冷的扫了过去,隐藏在机器后面的摄像师顿时吓了一跳,心中猛的打了个寒颤,虽然距离甚远,但他还是感觉到了陈扬眼中的寒意,赶紧把镜头挪开了,转回到了主席台上。 接下来,一整个早上都在大礼堂听报告中度过了,中午用完工作餐后,陈扬在招待所草草休息了一下,然后下午就开始参加有白书记牵头组织的南区几个市县的学习讨论。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这个由白书记领导的学习讨论组里,主要讨论的内容就是关于改革开放这二十多年来,我们党在发展经济的工作过程中的一些得失,西州没有半点意外的,被白书记拿出来做为典型,跟这座的各位干部们共同深入剖析了。 本来这种得失分析在内部讨论一下也就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分组讨论会上由于有电视台的全程拍摄,这味道就明显变了不少,尤其是在党中央已经意识到现阶段经济增长过热,需要稳一稳的大背景下,这次讨论的风向到最后差不多变成对西州盲目依靠房地产市场一条tuǐ走路的单一型经济发展方向的批判会了。 而电视台的镜头也忠实的记录下了各位代表的发言,相信等回头经过剪辑播出后,会在社会上引起不xiǎo的震动。 陈扬当然也在讨论会上发了言,在这种舆论环境下,他自然不会去做跟一众干部大加辩论的蠢事,当然了,要他承认自己工作中的失误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也就草草的把提前准备好的发言稿给念完了事。 而他这种敷衍的态度无疑jī起了众与会代表的愤怒,尤其是白书记,更是很严厉的当着电视镜头的面,批评了他的不端正态度,并且在最后总结时直言,西州发展过热引发的问题,众人必须要引以为戒,其光鲜亮丽的数据并不能代表一切,我们大家需要研究的是,怎么样才能稳定高速的发展,而不是这样一种靠卖地皮营造出来的GDP猛增的虚假繁荣。 是的,白书记用了“虚假”这个词,这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他对此事的看法,当然了,他此刻侃侃而谈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之后没过多久,他就差点栽在了这个关键词上面。 第一八一章 家庭 第一八一章家庭 燕京。 北方的秋天还多少有点秋天的样子,刚过完十一,天气就渐渐的凉了下来,街面上,秋风四起,入眼所见,到处都是被肆虐的北风给刮得在空中飞舞着的枯黄落叶。 此时正是傍晚下班时间,街上到处都是行sè匆匆赶着下班回家的人们。 一辆看上去很显眼的吉普车穿梭在车流中,开车的人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一路上把吉普车开得飞快,甚至还冲了好几个红灯,,差不多huā了足足将近半个多xiǎo时时间,这辆吉普车才缓缓停在了后海的一幢独mén独户的四合院mén前。 嘭 车mén打开,一个穿着笔tǐng军装的年轻nv少校飞快的下了车,然后便迫不及待的推开mén,步履飞快的进到了院子里。 屋里人听到这阵响动声,很快便有了回应:“大姐,是你回来了么?” 而这位漂亮的nv少校人还未进到屋子里,就急急忙忙的冲屋里喊了一声:“仙儿,你在屋里么?xiǎo泽他没什么事吧?” 很快,东厢房的大mén打开,一个打扮得很是jīng致的nv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迎上来,边接过少校nv同志手里的一个皮箱,边道:“大姐,你别担心了,前面医生来看过了,说是最近天气变化有点反常,xiǎo孩子免疫力差点,医生就给开了些yào,现在xiǎo泽吃过yào,烧已经退了。” nv少校这才松了口气,轻“哦”一声,道:“我去看看他。” 边说边往里屋走去。 很明显,这个别致的四合院自然便是陈扬在燕京的家了。而正说话中的两人,当然就是陈夫人以及陈扬的xiǎo情人纪仙儿了。 说来也怪,对于仙儿,陈若男一直都是tǐng喜欢的,两人的关系相处起来也并不觉得有多尴尬。当然,这主要也得益于仙儿的xìng子比较随和,加上她又着意取悦陈若男,自然不难获得陈若男的好感。 “诶,大姐,你等会儿。” 这时纪仙儿却突然叫住了陈若男。 “怎么了?” 陈若男微微有些奇怪的顿住脚步,侧头看向她。 “哦,没什么,就是项总她也过来了。”纪仙儿压低声音道,边说边往里屋瞥了一眼。 “她也来了?”陈若男一奇,也朝屋里看去,又皱眉问道,“陈扬也回来了吗?”对于项谨,她就不会像跟仙儿这样无话不谈了,并且因为前段时间项谨一直逗留在西州,她才会以为陈扬也跟项谨一块回的京城。 纪仙儿赶紧摇头说道:“哦,那倒没有,前两天陈扬不是说要去chūn城开党代会么。” “陈扬也真是的,儿子周岁生日也不说回来看看。”陈若男撇撇嘴,不悦道。 “他那边不是工作忙嘛,大姐你就别生气了。”纪仙儿笑眯眯的讨好道。 “忙什么呀他,我看啊,他就是在外头舒服惯了,没人管他,他想干嘛就干嘛。” 提起陈扬,陈若男就满肚子不爽,本来十一国庆节是她儿子陈泽的周岁生日,她还以为陈扬会返京一趟的,谁知道陈扬倒好,说是要参加市里搞的国庆招商业协会,来回tǐng赶的,干脆就懒得回来了,虽然在电话里她没说什么,可这股怨气一直搁肚子里呢,要按她的想法,陈扬这官儿不当也罢。 两人正说话间,里间的卧室mén轻响了一声,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裙的靓丽身影出现在了入厅的过道中。 不必多说,这人自然便是项谨了,她其实也是刚在美国办完事,今天下午才到的燕京,一到燕京,她自然就第一时间回了这四合院里。 抬眼一看,看到陈若男和纪仙儿都在厅里,她不由一奇,“咦?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你们学校组织到外面军训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的么?” 陈若男无语的看了旁边的纪仙儿一眼,显然猜出肯定是纪仙儿跟对说的。但还是点头笑笑道:“嗯,本来还有两天才结束的,但听仙儿说xiǎo泽生病,我就赶紧回来了。” 也不知怎么搞的,虽然都默认了彼此的存在,但跟项谨在一块时,陈若男总是比不上刚才只有她跟仙儿在时那样亲密无间。或许,当年的事虽然过去很久了,但心里头多少都还有点不太自然。 “你们坐吧,我去看看孩子。” 陈若男这趟出去了xiǎo半个月,这时急着要见到宝贝儿子,寒暄两句后,就急急忙忙的进了里屋。 纪仙儿和项谨两人看着她心急如焚的背影,心里不约而同的都是轻叹一声,眼中难免闪过一丝羡慕之意。 也难怪,虽说两人都跟了陈扬很长时间了,可是却始终是聚少离多,不仅仅是陈扬每天都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情,就连她俩自己,也都各自处理着一大摊子事,而且陈扬也没有明确跟她们讲过再要xiǎo孩的事情,她们纵使心里头早想要个像xiǎo泽那样的可爱宝宝了,但因为各种关系,一直都未能如愿,加上谁也不知道陈若男是什么态度,万一打破了这种脆弱的平衡闹得家无宁日就不美了。 不过家里面nv人多也有个好处,就是做饭的时候根本就不用愁,基本上陈家的几个nv人里面,除了陈若男之外,其他几nv都是入得厨房的好手。趁着陈若男去陪儿子的xiǎo会儿工夫,今晚的晚饭也nòng得七七八八了。 因为已经入秋了,在仙儿的cào持下,今天陈家的晚饭吃的是火锅。 等陈若男帮,就正式开饭了。 因为也没有客人,三个nv人就围坐在客厅里的xiǎo圆桌旁,边涮着ròu,边闲聊着。而项谨这次回国还特意从国外带回来了两瓶刚拍下来的红酒,原本是打算搁在酒柜里招待客人的,但既然陈扬不在,三个nv人干脆开来自己喝了。 她们仨都是比较注重生活品质的,在家里喝点xiǎo酒,再看看电视,逗逗可爱的xiǎo陈泽,一餐饭倒也吃得其乐融融的,原本还多少有点不自然的气氛,也因为有了调皮捣蛋不好好吃饭的xiǎo陈泽在,也变得欢乐许多。 当然了,若是让陈扬看到这一幕和谐的场景,估计他当场吐血的心都有了。 可不是吗,此时此刻的他,一个人在招待所的大chuáng上苦思着解决这次危机的良策,哪里有这等闲情逸致哟。 “妈妈,看,看” 一直不怎么老实的xiǎo陈泽这时被摁坐在了母亲身边,但还是不安分守己,依依呀呀的说着些什么,不过他刚满一岁,会说的话不算太多,只能边说边用胖嘟嘟的xiǎo手指着电视机方向比划起来。 “看什么看,吃饭的时候就得好好吃饭。” 陈若男板着脸训斥了屁事不懂的儿子一句,她教育儿子的方法其实跟她母亲差不多,当年她xiǎo时候李端yù就是这样教训她跟陈扬的,从前陈扬跟她在饭桌上可就从来都是老老实实吃饭的。 xiǎo陈泽无辜的看了母亲一眼,但因为xiǎo身体都被母亲整个的控制住,在母亲怀里动弹不得,不过他倒也机灵,大眼睛一转,就看向了仙儿阿姨。 显然,前段时间母亲出差时,仙儿阿姨对他的管理应该是很放松的。 果不其然,仙儿一见这xiǎo子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己,心里头立刻就软了,忙劝陈若男道:“大姐,你就让他看看新闻呗,这几天你不在家,我发现咱家xiǎo泽好像特别喜欢看新闻联播,到这个点儿,只要我一开电视机他就老实了。” “有这种事?” 一旁正往锅里涮着新鲜羊ròu的项谨闻言也不禁讶异不已的chā话问了一句,跟着又随口对陈若男道,“若男,你就让他看看电视吧,说不定还能在电视机里头看到他爸爸呢。”说完就笑眯眯的伸手掐了下xiǎo陈泽白嫩的脸蛋,道,“是不是想爸爸了,xiǎo泽?” xiǎo陈泽虽然听不懂大人们的讲话,但听到爸爸这两个字时,不知为何,xiǎo脸蛋顿时就是一紧,忙转头扑进了母亲的怀里,藏着xiǎo脸,不敢再看向外面,貌似是很害怕的样子。 三nv见状,都是一怔,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都扑哧一声,不约而同的失声笑了起来。 而她们三个都是国sè天姿的nv人,这一笑,一时间,满屋子的空气都活跃起来,让人在这萧索的秋季中平生出了几分chūn意盎然的愉悦感觉,有这几nv相伴,真是羡煞旁人啊。 不过,等电视机打开后,那xiǎo陈泽果然如先前仙儿所说的那样,一下子就老实了起来。 “十月八日,在岭西省党委的组织召开下,岭西省九届第十七次党代会在岭西首府chūn城的人民大礼堂隆重召开,在庄重的国歌声中,来自全省各地的代表成员们依次进入会场,在本次会议上,岭西省委书记刘琨同志首先做了题为《开阔视野,振兴岭西》主题讲话,他在发言中指出,在当前改革开放越发深入的形势面前” 电视机里,传来了央视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 紧接着,镜头一转,竟然还真在电视机里头出现了陈扬认真听取刘书记讲话的镜头。 “呵呵,想不到还真有啊” 纪仙儿欣喜不已的笑道,同时不由自主的把手中的碗筷放了下来。 陈若男和项谨二nv也同样如此,都是既感到惊讶,同时又有点错愕。至于陈泽那xiǎo屁孩,这时也悄悄从母亲怀里探出了xiǎo脑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视里的画面,看到电视里闪过陈扬的镜头时,他的嘴巴动了动,似乎嘟哝了一声,然后又赶紧把脑袋转了回去,仿佛很害怕这个跟他相处没多少天的父亲。 陈若男似乎也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忙抱起儿子,指了指电视里正在会场外硬着头皮接受央视记者简短采访的陈扬,奇怪不已的说道:“xiǎo泽,这是你爸爸呀,你怕什么呢?” xiǎo陈泽眨了眨眼睛,两手紧紧的拽着母亲的衣角,却没说话。 这下子,连陈若男也没辙了,只能叹口气道:“这孩子,真不懂事,若是被陈扬知道了,准得发火。” “算了,大姐,xiǎo泽还这么xiǎo,他懂什么啊。” 纪仙儿一如既往的溺爱着这孩子,在一旁温言劝慰道。 “依我看啊,陈扬这么一走就经常大半年不回来的,孩子跟父亲不亲近也不奇怪嘛。” 项谨chā话说道,边说边轻轻皱起眉头,显然,电视镜头里陈扬那略显疲惫的样子让她心里多少会觉得有点难过。而她前段时间还待在西州,她可记得自己离开西州前,陈扬的jīng神状态还是tǐng不错的。看来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不少让陈扬头疼的事情。而她跟纪仙儿和陈若男不一样,纪仙儿出身不好,虽然现在生意貌似也做得tǐng大,但接触的层面却远远比不上项谨这些年来所接触到的人和事,加上项谨在认识陈扬前,就曾经在江南省省委大院里生活过两年多时间,接触到的都是省委高层,因此耳濡目染下,对这些高层官员的了解程度倒也不低,同时对官场上的事情也颇有些认识和见地。 这时看到,尤其是前面短短不到一分钟的电视新闻画面中,陈扬的镜头就出现了不下四次,甚至连央视记者在xiǎo组讨论会之后对陈扬的短暂访问也播了出来,虽然陈扬在接受采访时说的都是些官话,但他这个出镜率也太高了点吧。 再一联系到最近也没听说西州又什么大动作,这么高的出镜率,难保不是有什么人在搞xiǎo动作。 想到这儿,她顿时就有点担忧起来,抬眼看看陈若男和纪仙儿两人,她俩倒是没看出什么,于是她就随口问道:“仙儿,这阵子你去过西州吗?” “没有呢,这阵子大姐单位事情多,我一直待在京里带xiǎo泽的。”仙儿奇怪道,“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 项谨本想打听一下西州的情况,但见二nv都不怎么知情,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是把心里的疑huò和担忧都闷在了心里,同时想着吃完饭就赶紧给陈扬去个电话。 “好了,以上就是本台记者刚从岭西发回的最新报道,接下来,是国际新闻报道” 刚巧这时,随着播音员一声结束语,电视画面就切到了今晨中东某个意外发生爆炸的油田里。 晚饭后,仙儿主动承担了收拾碗筷的活儿,陈若男自然是带孩子,而项谨则推说自己坐了一天飞机,有点乏了,早早回屋洗澡休息去了。 等她洗完澡后,已经过了八点了,之前陈扬的电话占线,她就躺在chuáng上又试了一次。 这次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xiǎo谨,你什么时候到的燕京啊?” 很快,陈扬那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咦,你怎么知道我回燕京了?” 项谨一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用说,刚才打陈扬电话占线,一定是陈若男或者仙儿也给他去电话了。 果然,陈扬接着就回道:“呵呵,刚才若男给我来了电话,说是你今天下午才刚到的家。”陈扬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轻松的样子,完全没有在电视上看到的那副疲惫模样。 跟着就又问她:“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是不?你老实jiāo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那个老同学去找你没有?” 没旁人在,项谨就又变得像个凶巴巴的nv孩子,有点吃味的娇嗔说道。而且她貌似对上回出海时碰到的陈扬那个老同学,仍然记忆犹新的样子。 “呵呵,瞧你说的,别人有自己的事要做,你别整天胡思luàn想的。” 陈扬苦笑着搪塞了一句,但心里却是不得不佩服这些nv人的第六感。 “鬼才信你呢,那天在船上,你那个老同学看你的眼神,哼,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项谨哼了一声,随即就转入正题,“对了,陈扬,我今天在新闻里头看你样子好像很累,是你那儿出什么事了?还是最近工作太多了?” “也没什么,呵呵,能有什么事啊。”陈扬不太习惯把自己的烦恼带回家里,“你呀,跟若男一个样,我就奇怪了,你们从哪儿看出来我jīng神状态不好了?刚才电话里,若男也这么问我来着。” 项谨闻言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在饭桌上,陈若男不是没瞧出来,估计也是不想让自己两人担心才没有说。想到这,她心中不由苦笑一声,想想陈若男跟陈扬是从xiǎo一块长大的,恐怕陈扬只要稍微有点不对劲,陈若男第一时间就能瞧出来了,自己倒是有点过于主观了。 又聊了两句,陈扬就想挂电话了,“好了,我这里还有点事要忙,一会晚点再给你去电话好了。” “嗯,待会儿你还是早点休息吧,瞧你样子一定没休息好呢,你还是别记着给我打电话了,再说,我也有点困了,等我这边忙完,我就回西州去找你。” 项谨倒是很善解人意,很乖巧的回道,说罢,就把电话挂了 岭西省会,chūn城大酒店的306号客房里,陈扬躺在洁白干净的chuáng单上,一手叼着烟,一手拿着手机默默的把玩着。 方才在电话里,他并没有跟项谨说,一方面是他不希望家人替自己担心,另外一方面,他还没有做出那个艰难的决定,而且即便他最后真的决定了,要借助外力,不惜一切代价跟岭西的财阀们在西州房地产市场上拼个你死我活,也绝对不是现在就让项谨掺和进来,项谨手中控制的庞大资金是他最后的一张底牌,他不可能就贸贸然的打出这张底牌。 躺在chuáng上沉yín良久,他才用力掐灭了只chōu了xiǎo半截的香烟,然后就见他猛的在chuáng上坐直了起来,同时再次拿起手机,飞快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手机只响了一声,那头就飞快的接起了电话。 “嘻嘻,陈市长,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您居然也想起来要打电话给我这个没人要的xiǎonv人了吗?还是今儿个xiǎo太监给您翻牌时候,您一个不xiǎo心,就翻到了我这个被打到冷宫里的可怜妃子了?” 很快,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李秋禾银铃般的笑声。 陈扬闻言哭笑不得,说真的,他真搞不懂自己这几个nv人,尤其是秋禾,原本在两人还没发生关系时,秋禾在他面前别说像现在这样说笑了,那是没半句废话的,基本上都是嗯啊的听他吩咐做事,最多就是见着他时,会偶尔流lù出几分,而且基本上每次见面,都是摆出一副陈扬欠她一大笔钱的冷脸,而现在,一旦捅破那层窗户纸,上过了chuáng之后,这nv人简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整个人变得开朗起来就不说了,现在甚至什么话都敢在他面前luàn讲了。 这可真是 陈扬不得不摇头暗叹一声,好一会儿才正sè说道:“秋禾,我有点事要jiāo给你去处理一下。” 电话那边的李秋禾听出陈扬的声音很严肃后,也立刻收起了嬉笑的声音,失声脱口问道:“陈扬,你该不会真的想对付那些炒家吧?” 这次西州房价被热炒的事件,虽然影响力还没有辐shè到全国范围,但跟岭西毗邻的岭南省,李秋禾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加上她因为工作关系,几乎每隔个一周多时间就要往西州跑一趟,自然不难猜出陈扬要自己办什么事情。 “呵呵,既然你也猜到了,我就不费劲跟你解释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要在最短时间内让西州的楼市崩盘就可以了,至于怎么cào作,我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你只要按照我说的” “不是,陈扬,你听我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仔细算过没有,这次短短一个多月内,西州的房价涨了30多,起码有超过上百亿的热钱参与了此事,这么多热钱进场,他们显然都已经sī底下谈妥了共同进退的,而且,把地价炒起来,不是你的意思吗?我本来还猜想这事是你叫人干的呢。再说了,咱们南扬集团也从中受益很多啊。” 李秋禾听到一半,就焦急不已的打断道,这在她跟陈扬的jiāo谈过程中,可是很少发生的现象。 第一八二章 战斗打响 第一八二章战斗打响 虽然这时的节气已经是秋季,但因为距离赤道很近,此时此刻的chūn城,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凉爽之意,天气甚至比前两个月更显闷热。 对岭西人而言,九月和十月是最难熬的两个月份了。 chūn城大酒店306号房,陈扬所住的房间里,此刻虽然只有他一个人而显得格外安静,但不知为何,却仍然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或许,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让他很不舒服吧。 这时,他还没有挂断手中的电话,依旧用他平稳的语速跟李秋禾jiāo代一些事情。主要是他这次的计划稍微有点复杂,因此这个电话讲得久了些。当然了,上辈子他就是干这个的,玩起这个游戏倒是轻车熟路得很。 听完陈扬的整个计划之后,李秋禾心里更加的担忧了。 的确,按照陈扬的玩法,简直就是把钱扔到水里,而且将来一旦资金链出现问题,不仅仅是亏损多少钱的问题了,甚至整个南扬集团都会受到严重影响,从此一蹶不振都很有可能。 换言之,这是一场他们输不起的游戏,谁输了,谁就等着玩完吧。 深吸一口气后,她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才很认真的再次询问道:“陈扬,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了么?” “嗯。” 陈扬听上去语气似乎很轻松的样子。 虽然说这摆明了是一场损人不利己的游戏,但这个阶段,钱对他而言,已经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了。如果自己仅仅损失十多个亿后,就能把岭西这些不可一世的财阀们扒得倾家dàng产,永世不能翻身,那么他也绝对不会介意。 对他来说,十几个亿人民币,真不算太多。 而跟他的仕途比起来,就更加的不值一提了。 但可惜的是,电话那头的李秋禾并不太清楚陈扬的真正实力,如果仅仅是靠南扬集团的现有实力跟对方较量的话,说老实话,赢面并不是太大,而如果对方还有什么后手,再联系到江浙一带的炒家进场,那么这个局,南扬十有**是输定了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忍不住又道:“可是,光凭南扬的实力,我担心” “别可是了,就照我说的做吧。” 陈扬沉声打断了李秋禾的话。 挂断电话之后,陈扬才闭上眼睛,缓缓躺靠在了chuáng头,脑子里头却片刻不停的斟酌起来。 他在电话里头其实并没有把整个计划都对李秋禾和盘托出,倒不是他不信任李秋禾,而是他担心事情有变,如果顺利的话当然一切都好,可如果中途杀出个想从中牟利的第三方的话,南扬集团也只是他放出的yòu饵罢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党代会继续按计划进行,陈扬也依旧是参加南区几个市县代表团的讨论。讨论会没什么可说的,跟昨天是一个套路,在白副书记的主持下,陈扬当然落不着什么好,依旧是被打压的对象,倒是韩海天在讨论会上显得异常的活跃,并且不时的跟白副书记亲密无间的xiǎo声jiāo流着。 可以说,一整天冗长的讨论会议开下来,最郁闷的就是陈扬了。 会议一直开到了六点半钟,然后按照组委会安排,今天的晚餐倒不是像昨晚那样去食堂吃工作餐了,而是专mén安排了一个xiǎo型的酒会,让大家紧张开会之余,也能放松一下心态。 心情一直不大爽的陈扬本来没打算去参加这劳什子休闲酒会,可组委会有要求,必须签到,他没办法,只好去省委xiǎo礼堂走一趟了。 果然,等他磨磨蹭蹭的去到省委xiǎo礼堂时,里面已经是宾客云集,人山人海了。 他在进mén口附近稍微一打量,看到几张熟面孔之后,方才知道这个酒会里除了昨天开会的那一百零六位省党委委员之外,还有不少省人大代表也都来赴宴了。 并且会场里头不停播放着威武雄壮的国际歌配乐,场面搞得倒是tǐng热闹的。 陈扬在签到处签了到之后,刚要步入会场时,冷不丁从两侧冒出了好几个手里拿着,穿工作马甲的记者来,齐刷刷的一下子把进mén口的路口给堵住了。 “陈市长,您好,我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经济频道驻岭西的特派记者,这是我在本次会议上的特许采访证,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简单对您做个采访。” 然后,还没等陈扬反应过来,其中一个背着大帆布包的中年男记者就语速飞快的表明了来意。而其他几个记者也同样,纷纷不甘人后的赶紧也把手中的话筒或者xiǎo型的录音笔之类的工具塞到了陈扬面前。 陈扬一看这帮记者的架势,立刻就意识到他们八成是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了。 而本次会议一直开得四平八稳,bō澜不惊,对他们这些全程采访会议的记者来说,绝对是件很没意思的事情,而毫无疑问,自己做为近段时间被媒体关注的焦点人物,他们想要从自己身上找到新闻爆点的行为也无可厚非。 当然了,他们的工作是一回事,陈扬可没兴趣跟这些不是自己约来的记者说什么有爆点的新闻。 因此,他很客气的对这些持有组委会颁发的记者们笑着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各位记者同志,我还有其他的事儿,大家如果对我们西州感兴趣的话,可以先把问题收集起来,等到本次大会结束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在新闻发布会上回答大家关心的问题的。” 说罢,他笑着欠身点点头,然后就想绕过记者们进到里面。 可这些记者们好不容易等到了他,这时哪里肯干,纷纷紧跟了上来: “陈市长” “陈市长,您先别走啊” 说话间,几个记者便又堵住了陈扬,那劲头,跟狗仔队都差不多了。 这下子,陈扬真的有点恼火了,真不知道这里的安保人员怎么回事,也不来管管,虽然这些记者手里有组委会颁发的特许采访证件,并且也都是党xìng觉悟各方面都很有自我约束力的同志,但怎么样也不能这么蛮干的啊。 正要出言喝退这些不开眼的记者时,侧面又徐徐走过来一帮客人。 这几人一看就知是,个个衣冠楚楚的,正有说有笑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而陈扬一看之下,不禁微吃了一惊。 原来,这六七个人当中,竟然有好几个是他认识的老相识。 除了吴振邦和那古鹏两个业界大老板之外,最让他惊讶的是,被众人簇拥在最中间的那位中年绅士竟然是颜玥的老爸颜令国。 他来岭西干什么?还跟古鹏他们hún在一块? 陈扬眉头轻皱了起来。 “呵呵,陈市长,这么巧。” 颜令国也一眼便认出了他来,笑容可掬的走了过来,主动伸手道。 “你好,颜先生。” 陈扬也笑眯眯跟对方握了下手。 旁边的记者倒也识趣,纷纷给这些大老板们让开了一条路,并且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赶紧摁下了手中相机的快mén。 而因为颜令国极少出现在媒体中,并且有很深的红sè背景,他这一到来,很快,记者们便把焦点转移到了他身上。 并且等两人各自松手后,那位经济频道的男记者就不失时机的抢先发问:“颜先生,您这次专程在党代会期间造访岭西,不知是否印证了业内传闻,颜氏集团近期有涉足岭西地产业的打算?” 颜令国笑着摆手道:“各位记者朋友,大家误会了,我这次是专程受邀到岭西新经济论坛上做个报告的,而且颜氏集团暂时也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他用很外jiāo辞令的口wěn回答道,不过说完却是微笑看向陈扬,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个人很看好岭西经济的快速发展,尤其是陈市长所在的西州,这么说吧,我十分看好西州楼市的前景,相信西州的几个大项目建成之后,那里会有很好的投资机会,如果未来几年内,颜氏选择到西州投资,大家也不必觉得奇怪。呵呵,陈市长,你应该会欢迎我的吧?” 陈扬闻言心中便是一沉,同时,看向颜令国的目光中也不觉间闪过了一丝惊愕之意。 的确,这话若是换了其他人来说,自然很稀松平常,也绝对不会在业内jī起什么bō澜,可这话从颜令国口中说出来,那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要知道颜令国在国内经济圈的地位,他这一句看好西州楼市的话一经说出口,可以毫不夸张的讲,等明天消息一见报后,西州的楼市立刻会飙升10个百分点。 他这哪里是来参加什么经济论坛的,简直就是来给已经热得不行了的西州楼市添一把火来的嘛 再看看旁边同样笑容可掬看向自己的吴振邦和古鹏两人,一瞬间,陈扬似乎明白了什么。 “颜先生,如果您打算到西州投资实业,我当然很欢迎,但是,如果您只是看好西州的楼市,那么我奉劝您一句,最好三思而后行。” 下一秒钟,陈扬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回应了颜令国那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 而颜令国明显也没想到陈扬会吃饱了没事干去回答自己,并且话语中似乎能让人嗅到一丝火yào味,他那张英俊脸庞上一直保持着的微笑也出现了短暂的僵硬。但他不愧是华夏经济圈内的巨擘,这短暂的失神稍纵即逝,旁人根本就瞧不出来。 “呵呵,陈市长,先失陪一会儿,待会如果有时间咱们再聊吧。” 很快,颜令国脸上就恢复了笑容,朝陈扬点点头,在一众岭西老板的簇拥下,径直步入了宴会大厅。 “陈市长,最近西州的房地产业被炒得很火爆,我们大家都很想知道,您做为西州的市长,对这个问题您是怎么看的?” 颜令国一行人一走,记者们再次把目光聚集到陈扬身上。 而这次,陈扬没有避而不谈,而是很爽快的回答道:“既然大家都很感兴趣,那我就讲两句吧,首先一个,我认为这根本就不是,之所以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其实都是媒体炒作出来的,大家对西州的楼市太过敏感了些,就我个人看来,西州的楼市还属于正常可控范围,现在大家都看好西州的发展前景,楼市③Z涨也很正常,都是市场行为罢了,只要市场规范起来了,这阵热cháo消褪下去后,自然会回归正常水平。” 陈扬此言一出,记者们愕然不已。 “可是,陈市长,最近一年多时间,我们只看到了涨,却并没看到跌,难道您不觉得当地房价这样一路飙升上去,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么?”经济电台的那位男记者再次发问道。 “呵呵,很快你们就会看到了。” 陈扬笑笑说道,然后朝众人轻点下头,“抱歉,失陪了。” 说罢,他也径直步入了会场里。 留下来的一众记者不约而同的面面相觑起来,显然,在现阶段国家对房地产市场还是jīng心呵护培育的情况下,政策面很宽松,一切都由市场来主导,在这种大背景下,大家都不太认可陈扬刚才所谈到的房价很快会回归正常水平的说法。 这个陈市长还是太年轻了啊 众人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各自摇摇头,回去准备稿件去了 果然,第二天,颜令国看好西州房地产市场的消息就见报了,并且很快就引起了连锁反应,西州市面上的刚开盘的几个中高档楼盘,锦江苑,海星家园等等,都纷纷暂停了销售,各房开的售楼部员工们疲于应付来自各个地方的电话,到最后干脆关mén歇业,一个个都放了大假。 一时间,谣言四起,一些经济界的饱学之士再次纷纷撰文,对西州楼市的异动表示了担忧之情。就连省委开会的党委委员们都受到了此消息的影响,不少与会干部甚至开始杞人忧天的担心自己所在的城市是否会受到此次楼市被热炒给bō及到,尤其是跟西州相邻的几个市县的干部忧心更甚。 而这,也让正在省城开会的陈扬感受到了一股山雨未来风满楼的巨大压力。 但这种级别的较量不像是在赌桌上,一两分钟就能分出胜负来的。往往需要经过一定时间的沉淀,最后的结果才会最终水落石出。 因此,陈扬虽然感到身上压力骤增,但他还是收拾好心情,安心的继续留在省里头开会。 然而,就在本次会议的最后一天中午,风云突变。 一则更让人惊愕万分的消息突然袭来,南扬集团在深市召开了盛大的新闻发布会,集团董事会董事兼总经理李秋禾xiǎo姐在发布会上高调宣布,该集团刚在西州市中心拍下的一块地王,将不会按照原计划用于建设高档商住楼,而会全部用于兴建适用于低收入工薪阶层的面积60-80平米左右的xiǎo户型公寓式楼盘,并且在该集团当天公示出来的楼盘预售报告书上承诺,将以每平米1800元的价格向社会低收入阶层提供预售服务。 此消息一经传出,南扬在香港的H股和深市的A股应声重挫,截止当日收盘时,南扬在两市的股价下跌幅度均超过了8。仅仅是这一日因为股价下跌的影响,南扬集团的市值已经缩水了超过十个亿。 是的,就一个下午时间,十亿财富就蒸发掉了。这远比南扬在地产市场因调低预售价而损失的那点xiǎo钱不知翻了几倍。 而几乎在同时,受消息面刺jī,颜氏国际虽然跟此次西州房价暴涨似乎没什么关系,但就因为董事长颜令国顺口说了句话,该公司的H股股价大幅上涨6,A股股价更是直接封了涨停板。 当晚,颜氏国际宣布收购大开发集团30的股份,在专家们跌碎一地眼镜的同时,敏感的金融界业内人士开始大声惊呼,狼来了 就在证劵市场已经开始有所反应的时候,陈扬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依旧在省委的大礼堂开着会。 因为今天来自全省各地的省人大代表们也被要求参加会议,因此会场比前天开党委会时人数jī增了数倍有余。 前几项关于展望未来的议程很顺利的表决通过了,然而很快就到了本次大会最后一项议程,通过不记名投票,在大会上补选出六名参加明年**的全国人大代表。 而陈扬的名字也赫然出现在了补选的这六位候选人名单当中。 本来按照正常情况,陈扬做为一个地级市的主要负责领导,这种全国人大代表的资格是自动获得的,但由于他刚上任一年多时间,这中间有个过渡,就顺便拿到这次大会上来通过了。毕竟在大会上投票表决也就是走走形式,做个样子罢了。而且这次又是等额选举,基本上不可能会出现当选不了的情况。 当然,倒也不是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等额选举中候选人没有如愿当选的情况,但也只有在高层不认可的情况下会发生,但话又说回来,如果高层都不认可你,那么你根本连进入候选人名单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会通不过了。 因此,此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实在太xiǎo了,约等于零。至少在岭西,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但不知为何,在计票员开始当场计票前,一直端坐在靠椅上的陈扬看了眼坐在离他不远处的韩海天之后,很没来由的轻挑了下眉头。 第一八三章 记住了 第一八三章记住了 因为是大会最后一天的最后一项议程了,会场里虽然还是秩序井然,但每个与会代表脸上都现出了几分放松下来的表情。确实,别以为开会真就是件轻松事儿,对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这三天时间下来,绝对是累得够呛,当然,主要是jīng神上的疲惫。 台上,工作人员忙碌的在计算着票数,而台底下,大家也趁此机会,跟相熟的官员们沟通起来,但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众代表们都很注意自己说话的音量,尽量不会影响到他人和会场秩序。 很快,也就过了约mō十多分钟后,经监票人员公证,最终的计票结果出来了。 没有任何意外状况发生,六位候选人无一例外的全部高票当选,将做为补选出来的全国人大代表参加明年十月份在京召开的**。 然而,尽管成功选上了全国人大代表,但当台上公布票数的那一霎那,陈扬那张一向来喜行不lù于sè的冷峻脸庞也不由得狠狠的chōu搐了一下。 262票 是的,这就是陈扬在此次候选过程中获得的全部选票。 看上去似乎很多,也大大超过了规定的半数以上,甚至按比例,可以说有接近80的代表们对他投了赞成票,算得上是高票当选了。 可是,对于这个结果,陈扬却没有感到丝毫欣喜,甚至在这一刻,他的自尊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的确,相比其他五位候选人那超过98的得票率,不得不说,他再一次刷新了岭西省 不敢说他这是空前绝后了,但至少“空前”是肯定了的。 如果说国内选战中有奇葩存在的话,那么他绝对可以胜任奇葩这个称号。 很快,宣布完意料当中的结果后,这个过场也就走完了。 会议主持,省办公厅徐秘书长告知了代表们晚上的宴会安排后,当即宣布了散会。 首先当然是主席台上的省委高层们陆续退场,刘琨书记第一个从座位上起身,一声不吭的缓缓朝后台通道走去。但熟悉刘书记的人恐怕都能明显感觉到,刘书记此刻的脸sè有点不太好看了。 确实,陈扬以如此低的得票率获得通过,同为团系中的一员,并且在各个场合都曾经力tǐng过陈扬的刘书记,自然也会感到脸上无光了。 等一干高层领导都离席后,众位代表们才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在一片雄壮嘹亮的义勇军进行曲中,有条不紊的按代表团开始逐一退场。 在这井然有序的退场cháo中,陈扬却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海绵靠椅上,目光略显失神,脑海中也满是计票员方才在台上公布的262这组阿拉伯数字,以至于身旁的同志都快走*了他也恍然未觉。 “陈扬同志,祝贺你成功当选”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笑眯眯的熟人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转头一看,竟然是韩海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并且很有风度的对陈扬表示了祝贺,但此刻韩海天脸上的笑容,多少让他觉得有点怪怪的。 “谢谢,海天同志。” 陈扬脸上现出淡淡的微笑,心平气和的接受了对方的祝贺。 “待会儿组织部在chūn城大酒店还有个晚宴,一块过去?” 韩海天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笑着问了陈扬一句。也难怪,今天陈扬在全省这么多中高层干部,以及来自社会各界的与会代表中丢了面子,即便他没什么收获,但想必心里也是很舒坦的。 陈扬当然知道这老韩没安什么好心,而且他也是这没心情跟这个笑面虎周旋下去,不是不能,而是不想看到对方这副嘴脸,就笑着婉拒道:“晚上我还有点sī事要办,就不过去了。” 韩海天“哦”了一声,也不勉强,正要离开时,旁边又缓缓走来几人,也不是什么陌生人,正是陈扬昨天在酒会上曾经碰到过的古鹏和吴振邦等岭西商圈的几位佼佼者。 几个人看样子似乎是来找韩海天的,但见陈扬也在,倒也很客气的对陈扬表示了祝贺。 “呵呵,陈市长,我们这边商圈的代表可能因为是对你还不太了解才投了弃权票的,你也不必太过介怀了。” 就连跟陈扬过节很深的吴振邦,这时也假惺惺的上来跟陈扬说了几句干巴巴的祝贺之辞,不过他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别扭,而且还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 陈扬莞尔一笑,没有回应对方这句明显带着些挑衅意味的话。 倒是那古鹏因为跟陈扬是刚结下的梁子,这会儿却是连装都懒得装了,冷哼一声后,便看向一旁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很快,韩海天跟几个大老板一块,又说又笑的从侧mén离开了礼堂。 直到这几人的身影在mén口消失了,陈扬的目光才渐渐冷了下来。 古鹏,吴振邦,皮志强,何山,彭越 一个个在岭西如雷贯耳的房地产大亨的名字逐一浮现在他眼前。 呵呵,岭西五大财阀都凑齐了,tǐng不错的嘛 陈扬心里冷笑一声,转身也大步离开了礼堂。 、 出到外面,天sè已经黑了下来。 陈扬有些烦躁的点起颗烟,深吸了一口后,方才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个让他恐怕都毕生难忘的大礼堂,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是的,这三天来,他在这个大礼堂所受到的羞辱,他记下了。 显然,在刚才的投票中,在岭西商界颇有号召力的古鹏sī底下肯定实先做了手脚,而能参加本次会议的人大代表们里,除了少部分行业代表之外,占比最多的就都是岭西商界的老板们了。而在刚才的投票中,这些人显然都给自己投了不赞成票,不然绝对不可能出现方才那样让自己难堪的场面。 而他心里也很清楚,对方这么做的动机,绝非单纯想恶心一下自己。对方这么做,用心可是险恶得很。 一边想着事,不知不觉走到了省委大院的停车坪。 宽阔的停车坪里,此刻就只剩下了他那辆黑sè本田孤零零的停在里面。 “市长” 早在此守候多时的刘猛赶紧迎了上来。 这次他来省城开会,也就只带了刘猛随行过来帮他开车。 陈扬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钻进了后车厢里。 “市长,待会儿您是先到chūn城大酒店么?”刘猛边发动车子,边问了一句。 “不了,咱们直接回西州吧。” 陈扬靠在后车座上,闭上眼睛缓缓摁起了有些发胀的额头。 “啊?咱们直接就回西州了?” 刘猛大huò不解,前面省委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已决jiāo代过他待会儿的工作安排,就连停车号牌他都拿好了,谁知道陈扬却是临时改变了主意。 不过他也跟了陈扬一年多时间了,这时看到陈扬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他便赶紧收住话头,不敢再多问了。 谁知车子刚开到省委大院mén口,立刻就从院mén两侧围上来了几拨记者,一下子就把前方的出路给堵住了。 “陈市长,听说您刚刚在省人大常委扩大会议上以低票当选人大代表,请问您,您是不是受到了最近被炒得很火的西州房价的问题的影响呢?” 一个nv记者仗着自己是nv同志,一脸无畏的奋力从记者堆中第一个挤到了车窗边上,把话筒从外面伸到了车里。显然,之前因为会场纪律,一直没找到采访机会的他们,这时总算等到陈扬从里面出来了,这个在国内官场上足以引起轰动的大新闻,他们自然不肯错过。 陈扬现在算是烦透了这些记者,可偏偏这帮记者来头都不xiǎo,一个个不是中央电视台的特派记者,就是什么人民日报,工人日报,解放日报的主流大报的记者,还真不好打发。 而且虽然他们即便真把采访稿搞到手了之后,回去也还得经过层层政审才能最终发表,但老是被他们缠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没办法,他只好耐着xìng子叫刘猛把车子开慢点,不然这忘我工作的nv记者就悬了,然后才回答道:“这位记者同志,你的问题相信一会在省委的新闻发布会上可以找到答案,大家还是去chūn城大酒店等着吧。”说完,才缓缓打上车窗。 “诶,陈市长,您别急着走啊” nv记者一急,忙矮身凑近车窗道。 旁边的几拨记者也同样,根本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跟着车子缓缓移动着。 好在这时从里面又驶出来了两辆黑sè奥迪,车牌是邻西01号车,一看便知是刘书记的车,原本还在岗亭里站岗的武警战士见状,赶紧上前轰走了这些记者,陈扬的车才得以加速离开了。 奥迪车里,刘书记显然也看到了疾驰而去的本田车,不由轻皱了下眉头,然后才对前面副驾上的秘书道:“xiǎo李,帮我接白山书记的电话,我有事要问他。” “好的,书记。” 李秘书赶紧恭声应道,同时飞快掏出手机,熟练的拨通了一串号码,通了之后,才转身递给了刘书记。 “白山同志,这次的宣传工作是由谁具体负责的,林刚还是方建国?那些记者怎么搞的,他们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xìng,堂而皇之的堵在省委大院mén口,像什么样子不要老是跟我谈什么客观理由,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刘书记的声音很冷,一开口就让前面李秘书听得心惊ròu跳的。他跟了刘书记这么久,可还没见过刘书记为点jīmáo蒜皮的xiǎo事发火的 与此同时,陈扬好不容易摆脱了烦人的记者,刚闭上眼想xiǎo憩一会儿,谁知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江馨打来的。 “有事找我?” “呵呵,没什么事,就想跟你说一声我从香港回来了。”江馨轻快的笑声传来,她前几天一直待在香港去处理点事情,这一回来却是第一时间就给陈扬来了电话。 “哦,对了,我前面见你屋里没亮灯,你跑哪儿去了?” “我这几天都在省委开会,不在西州。”陈扬随口回了一句,他心情不佳,跟着就要挂断电话,“没别的事的话,我就挂了啊。” “呵呵,你这家伙,少开两句玩笑会死啊?”江馨嘻嘻笑道,“快说,你现在在哪里吃饭啊,我过去找你好不?” 陈扬听得一头黑线,差点想把手机从窗口扔出去。也是,有时候被一个美nv缠上真不是什么美事儿,尤其是在他现在心情很糟糕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第一八四章 我喜欢你 第一八四章我喜欢你 从省城回西州走高速的话,最快也得六个多xiǎo时,因此,陈扬回到西州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刘猛一直把车开到了陈扬的别墅mén前,然后等陈扬下了车,才把车开走了。 陈扬开了好几天会,加上又是坐了一晚上车,jīng神和身体都有些疲惫,下车后也没多想,直接回到家洗了个澡,然后上到三楼,进了卧室里,打开灯,吹了会头发,然后坐在书桌前点了颗烟,想等会儿头发干了再睡。 而他一静下来,脑子里的细胞又开始活跃起来,满脑子又琢磨起了最近发生在他身上这一连串的不顺。想来想去,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让他哭笑不得,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从他那个老同学出现后而引起的。 又想到前面在电话里自己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很不客气的说了江馨几句,反正不仅是语气态度不好,连话都说得很难听,最后把人家姑娘气得直接摔了电话,现在怕是该把这老同学也给彻彻底底的得罪了吧。 想到这儿,他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笑来,不过转而一想,这样倒也好了,省得以后对方对自己还抱有什么幻想,自己实在不是什么那些好nv孩儿能托付终身的良人。 想到江馨,他不由下意识的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拉开窗帘,往对面的一幢别墅看了过去,对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显然这么晚了,江馨也早该睡下了。 “唉,江馨同学,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才好,只是希望今晚过后,你能明白我的想法吧” 陈扬在心里xiǎo声的对江馨说了句对不起。 确实,尽管他很不愿意承认,但前面在电话里,他的的确确或多或少是把工作中的一些情绪发泄到了别人一个不相干,而且还对他痴心一片的nv孩子身上了。 而且还很没有君子风度的说了几句很难听的话,尤其是他最后说的那句“你能不能自爱一点?”换了是任何一个nv孩子,恐怕都会受不了。 暗暗摇摇头,他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顺手把烟头掐灭到了边上的烟灰缸里,跟着就想把窗帘拉上,睡觉去了。 刷 就在这时,远远的闪过一阵刺眼的亮光,貌似是车头大灯的光线。 陈扬微微一怔,当即顿住脚步,循着这阵光线远远的看了过去。 只见一辆红sè的法拉利歪歪斜斜的沿着xiǎo区道路正缓缓朝这边驶来。 看这车行驶的路线,不用说,司机肯定是喝得酩酊大醉了。 而这辆红sè法拉利陈扬却是认得的,可不就是江馨的车子么? 她怎么搞的,喝成这个样子,还敢自己开车回来? 陈扬才刚刚轻皱了下眉头,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跟午夜凶铃一样,把他着实吓了一跳。 定下心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正嗡嗡的在书桌上震动着。 拿起一看,居然又是江馨打来的。 陈扬心里一惊,接通电话的同时,下意识的顺手把桌面上的台灯给熄灭掉了。 “陈扬,你这个hún蛋,你竟然敢那样骂我,你简直不是人,我恨死你了,你现在马上给我下楼来,我,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电话刚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了江馨前言不搭后语的酒话,声音还tǐng大的,几乎快把陈扬的耳膜给震破了。 嘶 他倒吸一大口凉气,不得不赶忙把手机挪得远了些。 然后沉声冷喝道:“江馨,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在这发什么酒疯呢?还开英雄车,你真不想活了是不是?” “你管我喝了多少,我想不想活要你来管啊哼,你要还算是个男人的话,你现在马上就给我从楼上下来” 陈扬听得一阵头大,他这会儿哪里还敢下楼去找骂,听江馨这口气,怕是待会儿如果真见到了他,真发起酒疯来,搞不好一刀捅死他都很有可能。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赶紧否认道:“我都说了我人在chūn城,你不信就算还有,你赶紧回家吧” “我呸你这个大骗子,我明明看到你屋里亮着灯的,你不想下来是不是,那好,我到你家去,我看你还敢不敢撒谎”江馨满口讲着酒话,声音大得吓人。 陈扬听着却是哭笑不得,真搞不懂这nv人不是喝得醉五醉六了么,前面就那么稍微晚了一丁点工夫,她居然就看到自己屋里亮着灯了,这可真是 随后,他才猛然间反应过来,自己跟这喝多了的nv人说这些东西有意义吗? 算了,也罢,这事也是自己惹出来的,还是下去看看吧,别一会江馨真出什么事就不好办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把电话挂断,这时,电话里,哦不,准确的应该说是从窗外又再传来了嗤的一声,异常尖利的刹车声。 他赶紧侧身伸头往窗外一看,只见法拉利已经斜斜的停在了两幢别墅中间,把整条xiǎo道都给拦住了。 紧接着,就听嘭的一声闷响,车mén打开,穿着一条深V领的黑sè短裙,一身妖娆xìng感打扮的江馨从驾驶舱里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左手拎着只jīng致的xiǎo坤包,右手则抓着一部时尚xiǎo巧的手机,手机屏幕亮着,显然还没断线。 而江馨下车后,头重脚轻的扶着车头绕了过来,然后就半倚靠在车mén边上,抬头朝楼上方向看了过来,张口就朝楼上大声嚷了起来:“陈扬,你这个全天底下最坏的大坏蛋,你这个全天底下最缺德的大骗子,你马上给我出来” 江馨的声音大得吓人,加上这附近环境又比较空旷,她喊完之后,回音都不绝于耳。 而此时此刻的她,喝得满脸红扑扑的,眼睛也是有些微红,貌似还有点肿,这一声如,哪里还有半点高知识分子的雍容优雅的气度,反倒是像极了一个刚刚被老公甩了的xiǎo太妹,简直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陈扬在楼下看到此幕,震惊万分的同时,连想都不敢再想了,飞快的穿上拖鞋,开mén就往楼底下冲去。 下到一楼,飞快跑到院mén,打开mén一看,江馨还靠在车mén边上,仰头看着楼上呢,竟似乎没看到他出来一样,还在语无伦次的大声喊着些酒话。 陈扬听得这叫一个头大啊,也得亏这里没有其他住户,不然这个洋相可就出得太大了。不过,还是赶紧得让这疯nv人闭嘴才行,不然回头招来了巡逻的xiǎo区保安,搞不好自己明天就会上西州晚报社会版的头条。 想到这,他不再迟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猛的一下就紧拽住了江馨的腕子,然后二话不说就把她往自己院里拽了进来。 江馨虽说喝得mímí糊糊的,可猝然间被人这么一拽,还是下意识的便警觉起来,失声惊呼的同时,立刻就用手包胡luàn推搡拍打起陈扬来,嘴里头还不停的失声喊道:“你是谁啊你这个流氓,快放开我非礼啊救命啊” 我才要喊救命呢 陈扬听得头都快爆炸了,紧接着腾的一下,一个恨不得马上把她当场给干了的邪恶念头在脑海中升腾了起来。 好在他还算有点定力,虽然身上挨江馨的手包打了好几下,但还是生生忍住了,然后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伸手把她浑身酒气的娇柔身子用力揽住在了怀里,生拉硬拽的硬是给拽到了屋里。 然后这还没完,回屋之后,他在客厅里片刻不停,径直把这个在他怀里又踢又打发酒疯的nv人给扯到了浴室里头,也不管江馨愿不愿意,拧开浴缸边上的水龙头就往江馨头上浇去 哗啦啦的水从水龙头里狂涌了出来,一瞬间就把喝得醉醺醺的江馨给淋成了落汤jī,受此刺jī,mímí糊糊中,江馨只感觉到自己被人给挟持住了,顿时变得更加惊骇惶恐起来,手舞足蹈的拼命挣扎起来,可奈何陈扬的力气比她大了不知多少倍,她根本就挣脱不开分毫,只能被动的在陈扬怀里接受这水流的洗礼。 渐渐的,她挣扎的力道变得越来越xiǎo,直到最后,她似乎认命似的完全放弃了挣扎,口中也停止了喊叫,但同时,她的身子却轻轻的chōu搐起来,肩膀更是颤抖得厉害。 其实陈扬开的是温水管道,因此虽然有点xiǎo刺jī,但水流还是有些暖暖的温度的,怎么也不至于让她哆嗦得这么厉害,最多江馨明天酒醒之后,会有点轻微的头疼罢了。 过不多时,浴室里,除了哗啦啦的水流声音,就只有那隐隐约约能听到一点的,断断续续的chōu噎声了。 “江馨,我先出去了。边上有干máo巾,一会儿你擦一下再出去,” 陈扬淡淡的说道,边说,边松开了江馨,然后转过身,推开浴室mén,默默无语的走了出去 十多分钟后,江馨才低垂着脑袋从浴室里慢腾腾的挪步走了出来,一头柔顺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身上裹着块宽大的白sè浴巾,把前面被水溅湿的裙子给包裹在了里面, 而她脸上的红晕这时也已经明显褪去了不少,貌似应该是清醒了点儿,但嗯,看得出来,她脸上多少还是有点不自然。 “好点了吗?” 坐在沙发上的陈扬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随口问了一句。 江馨怔怔走着,对陈扬的话充耳不闻。 陈扬心里一阵黯然,他当然知道江馨为什么喝得烂醉如泥,还不都是因为他在电话里没轻没重的说了些怪难听的话,现在江馨有这种表现,倒也正常。 江馨一路都很沉默,完全无视陈扬的存在,径直走向了客厅mén口,一副要马上离开陈扬家里的样子。 陈扬暗暗叹了口气,在情在理,他还是得跟人说句对不起,毕竟,今天他的话重了点,而且也有把工作上的不顺心借题发挥,发泄到别人nv孩子身上的嫌疑。 在江馨伸手拧开大mén的时候,他掐灭烟头,从沙发上起了身,很真诚的说道:“对不起,江馨,今天晚上我的心情不太好,跟你说了些难听的话,你要是心里不痛快,骂我两句也没什么,但别像今晚这样糟蹋自己,不值得的,知道么?我看到了,心里也很内疚的。” 陈扬话声一落,江馨的脚步也一下子停滞住了,然后就见她猛的一回头,抬起头看向陈扬,眼圈红红的咬chún说道:“你凭什么说我是个不自爱的nv人,我说了要把你怎么样么?你不喜欢我请你吃饭你就直说好了,你凭什么张口就骂人的,还是在你心里,我根本就是那种nv人?哼,我真是后悔,刚才在酒吧里我就应该领个十个八个男人带回家的,让你知道,我就算真是个不自爱的nv人,也全都是被你这个大骗子给害的,我要让你内疚一辈子” 陈扬闻言心里一阵无语,不就是刚才xiǎoxiǎo的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么,怎么这江馨还来劲了,一口一个大骗子还没完了,真不知道她刚才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真醉的话,能记得那么牢么? “对不起,江馨,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我方才也说过了,这几天我工作上有点不顺利,心情难免欠佳,说话就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呵,你一句心情不好就能这么做的,是么?”江馨冷笑着打断了陈扬的话。 陈扬怔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轻叹口气道:“不管怎么样吧,但我心里确实是想找机会跟你说清楚的,真的,江馨,你真的不要再làng费时间在我身上了,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们真的不可能在一块的,希望你能明白,好吗?如果你觉得我有哪点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怪我,我也认了,但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的” 陈扬这话说得很认真,江馨一下子怔住在了当场,脸sè苍白,几乎站立不稳。其实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不是没试过主动去追求陈扬,她甚至把她所能想到的一些点子都用上了,做为一个nv人,而且是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nv人,她能做到这么主动,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可是,却依然打动不了陈扬,陈扬平时不是找这样那样的借口避而不见,就算真见到了,也往往给她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她不傻,也开始渐渐明白了,陈扬并没有口是心非,而是确实对她没那种感觉,这种感觉骗不了人,尤其是她还是个很敏感的nv人。 而今天晚上陈扬的那番话其实也只是个导火索罢了,她心里压抑得太久,找到个合适的机会,瞬间就全都爆发出来了。 可惜的是,即便如此,陈扬依然还是无动于衷。 也许,从始至终,他跟她的关系,也仅仅停留在同学关系上面,从来就没有寸进半点。 不知过了多久,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眶里悄然间轻轻滑落 她赶紧低下头xiǎo声的chōu了chōu鼻子,然后装作不在意的伸手róu了róu眼角,再次抬起头时,她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虽然还是有些微微晕红,但那纯粹都是喝过酒之后的后遗症了。 “如果嗯,陈扬,我是说如果,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我若是早一点跟你说,我喜欢你,你会答应做我男朋友么?” 陈扬见她神sè已经恢复正常,心中松了口气,赶紧微笑着回答道:“呵呵,那当然了,你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好,而且当初学校里那么多男同学都喜欢你,我要是当了你男朋友,该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啊” 江馨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你真这么认为的?你的意思是,你对我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咯?” “呃” 陈扬一下愣住,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没事说这种话干啥? 第一八五章 酒醉误事 第一八五章酒醉误事 好在让陈扬尴尬的气氛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很快,江馨就转身走了回来。 陈扬轻皱下眉头,不知她还想干嘛,只能说道:“江馨,你还是早点回家里休息吧。” “我还不想回家。”江馨转过脸,一双黑亮的眸子怔怔看着陈扬,然后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怔怔说道,“陈扬,你刚才算是算是拒绝我了,对么?” 陈扬闻言一滞,咽喉处颤动了动,实在不忍跟江馨这眼神有所jiāo汇,侧过脸去,深吸口气后,才淡淡的说道:“对不起,江馨,我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陈扬话音落下之后许久,江馨眼中那丝复杂情绪才渐渐褪去,轻抿了下嘴chún,道:“嗯,我想我明白了,我明天就会回英国了。”跟着话锋一转,“不过,在回英国前,我希望今晚你能陪我说说话,可以吗?” 说罢,她却自顾自的又走到了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转过脸,拍拍自己身边地空位,对陈扬说:“来,坐这儿,今天便宜便宜你这个大sè狼” 陈扬看得出来,她笑得很勉强。不过他还是依言走回去坐下,但却是坐得和她隔了一个身位。 江馨又问道:“我还是第一次到你这来呢,对了,你这儿有酒么?” 陈扬闻言微微一蹙眉:“怎么你还要喝?”喝酒误事的道理陈扬老早就知道了,尤其是跟一个美nv一块喝酒,更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我心情不好,又刚刚被一个暗恋了十多年的男人很正式的给拒绝了,喝点酒也不允许吗?”江馨佯怒的剜了陈扬一眼,然后话锋一转,脸上现出几分笑意,凑近他道,“还是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你根本就是口是心非,嗯,你这么关心我,难道你就不怕我再误会了吗?” 陈扬闻言一惊,确实得注意一下。 同时,脸颊被江馨透着温香的发梢撩拨了一下,鼻中满是江馨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还隐隐hún合着几分没褪尽的酒气,让他一下子有点心猿意马起来,赶紧定了定神,把这个念头甩在脑后,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然后才答应道:“我这儿当然有酒,但你还是少喝点,不然,我就真得送客了。” 江馨闻言脸上现出一丝喜意,“那好,就先来一打啤酒吧,你放心好了,我可没那么容易醉。” 不过说完后,脸上却不由悄悄绯红了起来,抬眼瞥了陈扬一眼,看到陈扬貌似不太相信她,就气呼呼道,“你难道忘记了,以前在学校时,有一年放暑假前,咱们两个班一块搞了次聚餐,记得那次,我可是一个人就把你们班上的那些男生全给喝倒了呢” 陈扬愣了一下,一回忆,还真有这事,那年放暑假前两个班一块搞了次大聚餐,当然,江馨口中的那些废材里面,自然也少不了陈扬的那几个舍友,当时,这帮男生可没安什么好心,一心就想灌醉校huā同学,可谁知道结果却是nòng巧成拙,他们反倒都被人江馨同学一个人给喝趴下了。其实陈扬那天当然也去了,只不过吃饭到半时,陈若男来找他,叫他骑车去帮忙拉些东西回家,他就半途走人了,不然他估计也是喝不过江馨的。 说真的,江馨自己不提这事,陈扬还真不记得江馨的酒量确实tǐng牛的。也不知道今晚她前面到底是不是在装醉。 其实陈扬这里倒是误会了,江馨前面可是半点装醉的意思也没有,人有时候心情难过时,总是格外容易醉的。 又委婉的劝了江馨几句,可江馨就是不听劝,无奈之下,陈扬只能去酒柜里拎了几瓶xiǎo瓶的啤酒过来,不然今晚怕是不用睡觉了。 这些啤酒他也不知道是仙儿还是谁买的,反正他平时不太喝,瓶身上全是外文,看似是德国产的。 江馨倒是很急的样子,酒一拿来,立刻就嘭嘭地将半打啤酒全都开了盖,然后拿起其中一瓶就对嘴吹了下去。 陈扬瞧见了蹙眉不已,道:“江馨,你别喝这么急” 江馨不说话,又拿起第二瓶啤酒,一口气饮下。 虽然是xiǎo瓶地啤酒,但喝得急了,江馨脸上立马飞上了两朵红霞。 陈扬看得很是有些无奈,就自己拿起一瓶,慢慢喝了一口。 其实他也看出来了,今晚要是不陪着江馨喝个痛快,这姑娘怕是心里的疙瘩永远都解不开了。 而江馨看样子还真像是个刚刚失恋的nv人,一直默默的喝着酒,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问道:“陈扬,你现在那个nv朋友,她的生意做得tǐng大的,对吧?” 陈扬知道她指的是项谨,就点点头道:“嗯,还凑合吧。” “陈扬,你真就这么喜欢她么?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个贪财的人啊。” 陈扬不吱声,这个时侯,他也懒得去解释什么,江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而且江馨也只是想说说话,需要有个人倾听而已。 “其实,嘶” 江馨这时不知道脚碰到了什么一下,刚开口想说些什么,就疼得皱眉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微微弯下腰,伸手捂住了足踝,随即就拉开拉链,将皮靴脱掉,lù出穿着黑丝袜的jīng致xiǎo脚,她伸手轻róu,蹙眉道:“你瞧,好像肿了呢。” 陈扬脸上现出几分歉意,估计是前面他把人硬拽进来时,应该是把江馨的脚给崴了一下。 赶紧说道;“你坐这儿等会儿,我去帮你拿yào来擦擦。” 江馨忙摇摇头,一把拉住他道:“不用,你坐下来陪我喝酒就好了。” 陈扬黯然了一阵,也只能由着她了。 “对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吧,你前面说你工作上碰到了些麻烦,能跟我说说么?”江馨继续就着瓶子喝着酒,同时颇有点好奇的问道。 陈扬转头看了她一眼,苦笑道:“还是算了吧,省得你一会儿又说我跟你开玩笑。” “哼,不肯说拉倒。” 江馨气呼呼的应了一声,然后抓起一瓶啤酒,又自顾自往嘴里灌了进去。 陈扬愕然的看向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拦住她。 接下来,两人心里各有所思,陈扬因为被江馨勾起这些天碰到的麻烦事,一下子心里也觉得有点烦躁,不知不觉的也一瓶接一瓶的不受控制的喝得多了起来。 客厅里再次变得沉默起来,过了不知道多久,陈扬面前不知怎么就多出了七八只空瓶子,而他也有了几分醉意。 而江馨看上去却越喝越jīng神,他反倒是先顶不住了。 “陈扬,我如果愿意做你的情人,我指的是不会被你nv朋友知道的那种关系,你愿意么?” 这时,久未吱声的江馨突然间幽幽的问了陈扬一句,也不知道她这话是说的醉话还是真就这么想的,但若是陈扬还清醒着,绝对会被她的话给吓一大跳。 但可惜的是,陈扬这时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了,根本就没听清楚江馨的话,随口回道:“你别瞎想,我看啊,你还是赶紧找个mén当户对的男朋友才是真的。” “可我要是永远都忘不掉你怎么办?” 江馨突然摇摇晃晃侧过身上,靠到了陈扬身上,仰着脸,一脸热切的问陈扬道。 “我怎么知道啊” 陈扬含hún不清的回道。 两个人各说各的,完全搭不上话茬。 然而,更令陈扬想不到的是,江馨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瓶酒之后,却是突然间脸sè变得通红无比,并且一转身,竟直接就骑坐到了他tuǐ上,双手勾住他脖子,一脸怔怔的凑近看着他,喃喃说道:“陈扬,咱们接wěn吧,我告诉你,我可是第一次的” 说罢,竟然还真就闭上眼睛,一点一点把红chún凑近了陈扬。 眼见她红chún凑上来,陈扬冷不丁打了个jī灵,这才发现眼前的江馨已经醉眼朦胧,而他自己也是头很沉,根本就无力像刚才那样推开对方,加上酒jīng的作用,这么一具温软馨香的身子偎在怀里,他哪里还能忍住,mímí糊糊中,他两只手刚要捧住江馨的俏丽的面颊,可这时江馨突然身子一偏,就软软的趴在了自己怀里,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却是睡了过去。 不是说要接wěn么? 陈扬有点茫然,使劲晃了晃脑袋,却发现脑袋更疼了起来,同时,一股浓浓的倦意袭来,他不自觉的伸手搂住了江馨柔软的腰肢,往沙发上一倒,mímí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得怀里的nv人身子渐渐变得滚烫起来,并且,他似乎感觉到有两只凉飕飕的xiǎo手在他的身体上胡luànmō索着。 这种温度让他感到莫名的难受,就想推开对方,可同时,这双在他身上luànmō着的温凉xiǎo手却让他有点舍不得,加上喝过酒后,他身上也是燥热难忍,一翻身,竟然把nv人压到了自己身下 第二天,陈扬醒过来时,天sè已经大亮了。 而他还待在客厅那张沙发上,但姿势已经变了,不是坐着,而是真正的躺着了,身上也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却不知道是谁帮忙给盖上的。 陈扬一怔,下意识的赶紧伸手mō了mō身上,入手处冰凉无比,貌似身上光溜溜的,好像什么都没穿,顿时,他背后冷汗迭冒了出来。 他依稀记得昨晚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是,这时他的脑袋变得生疼无比,他只想起了自己跟江馨一块喝酒,然后发生了什么,他却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是的,到底做了没做那事? 好像做了,好像又没做,真是有点纠结起来了 想到这,他心里一惊,赶紧掀开毯子在沙发上坐直了起来,同时飞快的四下里打量一眼,却没看到江馨的影子。 咦?她跑哪儿去了,难道是觉得不好意思,就急忙先回对面别墅去了? 陈扬嘀咕了一声,脑中有若干想不通的问题。 刚想要穿拖鞋起来去洗漱一下,可这时,身后很突然的传来了一个温柔的nv人问话声音。 “陈扬,你是醒了么?” 这个nv人的声音是从二楼楼梯口方向传来的,声音软软的,很好听。不过,陈扬听到之后,却是差点没当场惊得晕过去。 下一秒钟,他猛的回过头,果然看到一个穿着衬衫套裙的时尚nv郎,正抱着几件衣服从二楼走了下来。 陈扬目瞪口呆的朝来人看了好一会儿,确认自己没看huā眼之后,才使劲咽了口唾沫,强自压住心中的惊讶,尴尬问道:“秋禾,怎,怎么是你?” 是的,这个一身都市OL打扮的美nv的确是李秋禾。 而李秋禾闻言却是比他更觉奇怪:“你说什么呢,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边说边走到了陈扬身旁,把衣物往边上一搁,便蹲了下来,开始收拾起了陈扬起身后变得luàn糟糟的沙发,同时皱眉问道,“昨晚上你一个人喝那么多酒做什么呀?” 陈扬这才恍然想起,好像真是自己有事把她过来的。然后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忙又开口问道:“这个你先别管了,秋禾,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大早就过来了,怎么了?” 李秋禾边叠着毯子,头也没回就随口回道,跟着又问陈扬道,“对了,你原先不是说今天早上还有个会要开么?我来之前还以为家里没人呢。” 陈扬闻言一拍脑袋,这才猛然间想起,他昨晚回来前在半途上给胡立楠去了电话,叫他早上通知钟兆亿和规划局的几个头头到南城去,有个现场会要开,可现在也不知道几点钟了,自己却还在家里头睡大觉。 看来,这喝酒可真误事啊 想到这,他再顾不上考虑江馨消失的问题,把秋禾搁在边上的衣服拿起来,飞快的往身上套了进去,嘴里问道:“秋禾,几点了?” 李秋禾见他有点忙luàn的样子,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帮他扣起了衬衫的纽扣,同时,一边帮他整理行头,一边满脸奇怪的回道:“十点多了,怎么了,是不是快迟到了啊?” “嗯,别说这么多了,你在家里待着,回头我在给你电话。” 陈扬扔下话,没等李秋禾回答,三两步,换上鞋子,飞快的出了家mén。 李秋禾满脸诧异的看着陈扬飞奔而出,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摇摇头,转身走回了沙发边上,可她刚准备把已经叠好的毯子抱回楼上卧室时,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拿起毯子,凑近鼻子轻轻嗅了一下 第一八六章 未雨绸缪 西州,南城区。 西州的南城区是个老城区了,跟越南毗邻,在陈扬没来西州之前,曾经是西州最重要的一个商业贸易区,但随着原城西郊区新建了汽车工业园后,并且随着西汽集团红火了起来,产销方面蒸蒸日上,这里对西州的重要xìng已经远没有当初那么重要了,尤其是在税收方面,基本上这个中越贸易区一直处于不愠不火的状态,去年全年的税收才仅仅比西汽集团一个月的利税收入多一丁点儿。 而陈扬上任以来,省里给了他十个亿用于城市建设,当时他初来乍到,对市里讨论通过的先改造市中心及河东三角洲一带的改造方案没有提出异议,同时也并没有对南城区做什么改造建设工作,因此这里还跟以前一个样,跟焕然一新的市中心和河东一带不可同日而语,,除了这个中越经贸园的原因之外,另外主要还是手头上没钱。 但随着近一年多来,西州的经济逐步好转,地方税收大大增加,加上他前段时间炒西州地皮,着实卖掉了不少地皮,他手里也有了不少闲钱,虽然还需要通过卖地筹得大批建设资金,但这里的未来发展方向也早就在他的规划当中了。 他的目标是,短期内他要通过各项基础建设,让原有的中越自由经贸园获得良xìng发展的基础,而从长远来看,他最终是希望将这里以及南港两个地方结合起来,一个水路一个陆路,打造成为整个国内面向整个东南亚地区最大的国际xìng进出口商业贸易集散地。 这个目标看起来似乎有点困难,但以陈扬的超人眼光看,未来几年,国家会更加重视环北部湾地区的开发建设,加上他背后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做支撑,基本上他想搞的项目,只要上面同意立项,几乎没有上不了马的情况。而有这两方面保证,他这个目标要实现起来也并非太遥不可及的事,甚至可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毕竟放眼整个国内,没有哪个城市的主官有他这么强大的综合实力,或者干脆换句话说,他可是开了****的游戏玩家,别人只能望尘莫及。 总而言之,他是天生的赢家,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当然,他另外还有个比较重要的原因导致他稍微把兴建南城CBD项目的时间点提前了些。他希望通过南城这个超大的CBD项目,用政fǔ主控,市场参与的手段,把已经被人为炒作起来的西州楼市降降温,维持在一个他可以控制cào作的水平线上。 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有了颜令国明确表态支持的岭西各大抱团在一起的财团,绝对有实力把这里将要放出去的地块轻松拿下,而可想而知的是,等这些人拿下政fǔ放出去的大片地块后,将来不管他们用来干什么,都会让西州的。 因此,他既然开始着手要规划这片区域,自然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而为此,他心里早已经有了全盘计划,就是要把这次将要规划出去,用于筹集资金的地皮全都让自己的关联公司拿下来。 虽然有点搞暗箱cào作的嫌疑,但现在的他,可管不了这么多了,谁要是敢在他的前进道路上设置障碍,那么他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把这些杂鱼, 而且,前面老早就早已经说过,这是一场谁都输不起的游戏。 但 要知道他这次打算用来筹集发展资金所要规划出去的地块足足有一百多块,而总面积更是达到了六千多亩,几乎涵盖了整个南城区,而金额方面,光是他心里的拍卖底价就已经超过一百个亿了。 是的,放眼整个国内,无论金额,数量,还是面积,都绝对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手笔。 也只有他,才真正敢放这个卫星,才真正敢玩这么大的手笔。 而他也很清楚,不管这次卖地的结果如何,都将让本来已经火得不能再火的西州地产业更加的火爆。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在这次正面jiāo锋中让这些目空一切自信满满的岭西财阀们集体失声,他才能真正夺回对西州房地产市场的控制权。 嗯,的确,他真的不怎么习惯别人来干预他的施政工程,想要炒楼可以,但也只能是他自己跟自己玩,而那些把西州当做一块féiròu来咬的大老板们,最终只能悲哀的发现,他们咬到的将不再是一块鲜美滑nèn的féiròu,而是一块硬得出奇能崩掉他们几颗牙齿的钢板 不知是不是最近闷热得厉害,老天爷也有点过意不去了,今天开始刮起了北风,而且还是个yīn天,天气倒是也显得比往日凉爽许多。 此刻,南城区一处破败不堪的南明城墙上,一行都穿着正装,貌似领导模样的干部们正在中央的一处保存还算完好的二层城楼上,围站在红木制成的阁楼雕栏边上,正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当然,如果你观察力稍微仔细点的话,你会发现,与其说这些干部们在热烈讨论,倒不如说都在向站在中心位置的一个男青年汇报着什么。 而这个穿着西kù加白衬衫还带着副墨镜,一身休闲打扮的男青年貌似话不是很多,两手轻扶在栏杆上,一直都远远的眺望着前方远处的青山绿水,这儿虽然不是友谊关,但距离越南已经不算太远了,他光凭借目力就已经能隐约看到越南境内的一些风景了。而如果不是他偶尔也会轻点下头,你还真不知道他究竟听旁边的几个同志的工作汇报没有。 很明显,这个凭栏远眺欣赏风景的青年自然就是前面开会时姗姗来迟了的陈扬陈市长了。 虽然他来得稍微晚了十来分钟,但在场的同志可没哪个敢多嘴废话的,甚至这个念头连想都不敢想,都很自然而然的忽视掉了这个问题。 而今天的工作确实tǐng多的,陈扬前面先是在南城区政fǔ里召集相关同志开了个短会,说是短会,但也足足开了近半个多钟头,没办法,要讲的事情太多了。 而会后,他又乘车在整个南城区走了一圈,中途走走停停的,几乎每到一个他认为有必要的地方,他就会让车队停下来,然后像现在这样,把随行人员都召集起来,按照规划局的同志按他的初步想法勾画出来的蓝图,进行一些,就一些可能碰到的问题,比如拆迁啊等等的,以及某处公用事业单位的选址是否合适,跟这些熟悉情况的同志沟通一下,让大家伙都说说看法,以达到集思广益,最终让项目蓝图尽快出炉的目的。 算下来,从早上到现在这处南明城楼,已经是他叫停下的第二十六处地方了,时间也到从早上十点半一直推移到了现在的下午六点多,中途基本没有休息,就连中餐也是在路边吃的工作餐。 对陈市长经常xìng收买人命的工作风格,平日里坐惯了办公室的这些区领导以及市规划局的头头们都感到很无语,同时,虽然累得快要吐血,tuǐ也都快被陈市长给玩断了,但却没人敢lù出丝毫不满的表情,甚至还得时时刻刻保持一副任劳任怨的完美公仆形象,否则,别看陈市长年纪不大,但训人的本事可不xiǎo,自然没人想触这个霉头。 万幸的是,这南明旧城楼已经是此次实地踩点考察的最后一个点了,大家伙马上就能休息了,想到这,干部们的心情才稍微振奋了少许。 “市长,按照规划局提供的方案意见,我觉得在中越贸易园扩建问题上,似乎还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这时,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四十多岁的男干部在陈扬耳旁恭声说道。 “哦,胡区长,你继续说。” 陈扬转头看向这位南城区一把手,淡淡的示意道。 胡区长闻言赶紧把边上的一幅两平米左右的蓝sè图纸拿来,xiǎo心翼翼的摊开在了陈扬面前,然后指了指其中最靠南端的一处地方,“市长,您看,这里就是中越贸易园的位置,距离这城楼也就不到半里地,市里打算把贸易园扩建两倍,附近别的土地倒没什么,都是些荒地,就是这座城楼是南明时候的建筑,也算是我市仅有的历史文化古迹,我怕万一真拆了,一是tǐng可惜的,二来可能也会给市里惹来不少麻烦。” 陈扬听完胡区长的意见后,微微点头,表示认可,这也是他今天到实地亲自走一遍的目的所在,只有实地考察过了,才能把规划方案做得尽善尽美。 跟着又细细看了一下规划局初步提供的项目规划图,发现这座南明城楼就卡在扩建区域的中间位置,如果不拆还真tǐng难办的,往东扩的话,原先那边的市十九中就得搬迁,更加的麻烦。 随后,几个规划局从西州大学请来的城建方面的专家也纷纷给出了意见。 最后现场讨论过后,大家拿出了两套解决方案,一个把整个城楼都包括在新扩建的贸易园里,这样可以最大限度保留城楼原址,二个就是把扩建面积缩xiǎo四分之一左右,也能避开这座古建筑。 说实话,两个方案都不能让陈扬感到十分满意。 又斟酌了一会儿,他才给出自己的想法:“这样,胡区长,你尽快去联系一下市博物馆的同志,让他们调研一下,再跟省里沟通好,尽快给我写一份报告上来。” “好的,市长,我明天就去办。” 胡区长忙不迭应声说道。 陈扬点点头,然后看了看身边的同志,又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就道:“好了,今天大家也出来跑了一整天了,就到这里吧,回头,苏局长你们把今天大家的意见都整理一下,抓紧时间再重新绘制一张草图出来” 陈扬话说到半,突然间“轰隆”一声,天上打了个响雷。 众人一怔,还没等大伙儿反应过来,豆大的雨点就哗啦一声,从天上倾盆而下。 “呵呵,这鬼天气,总算肯下场雨了。” 陈扬摇头苦笑一声,前段时间西州旱了很久,他还打算近几天就叫农业局那边去搞下人工降雨呢,不然西州的旱情可会苦了乡里的农户的,没想到老天爷倒是tǐng给他面子的,想什么来什么。 而这雨势貌似又急又猛,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稍等了片刻后,陈扬简单给大家jiāo代了各自的工作后,此次现场办公会就算是收工了。 很快,众干部们纷纷下了城楼,陈扬却没急着走,而是继续待在城楼上认真研究着那份规划蓝图,脑子里仔细斟酌着。 又过了一会儿,身旁有人轻声提醒了他一声:“市长,您瞧那辆车,停在路边tǐng长时间了,似乎是在等您的。” 说话的是他的秘书xiǎo胡。xiǎo胡手里拿着一大撂文件,边说边指了指城楼右侧下方。 陈扬循声看了过去,这才发现那处地方静静的停着一辆黑sè的奔驰车。 看到这车,他不由无奈的摇摇头,哂笑一声道,“xiǎo胡,你先跟刘猛去附近吃个饭吧,半xiǎo时后再回这里接我。” “哦,好的,市长。” xiǎo胡其实刚才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奔驰车在西州可没几辆,他又是整天跟在陈扬身边的,自然知道这车是南扬集团办事处的车,而车里的人,他也大概猜出一些,不过他身为秘书,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然清楚得很,稍稍提醒陈市长一声就好了。 很快,这边xiǎo胡刚被陈扬支走,楼下那奔驰的车mén就打开了,紧接着,就见穿着一身白衣黑裙的李秋禾手里撑了把伞,欣喜不已的下了车,在雨中片刻不停,一路xiǎo跑着进了巨大的拱形城mén里。 不到半分钟,她就轻笑着出现在了楼上,边收起伞,边拍打身上因为刚才跑得太急而沾到的雨水,笑道:“我还以为你没看到我呢,害我在车里等了半天。” “你呀,不是叫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的么,跟着我跑出来干什么?今天跟着我跑了一天,也tǐng累了吧。” 陈扬脸上挂着淡笑说道,其实今天这一路上,他早看到李秋禾的车子一直跟着他的车队转悠着呢,一直到了贸易园这边才没了踪影,他还以为李秋禾赶回家做晚饭了呢,没想到却还没走,一直跟了过来。 想到这,他心里不觉有些暖意,伸手轻轻把被雨水淋湿沾在李秋禾面颊上的几根发丝。秋禾或许不是个很会讨男人喜欢的nv人,但他有时候想起来,总还是觉得自己亏欠她很多。 难得爱郎对自己这么温柔,李秋禾却一下有点不太习惯,俏脸微红的垂下头,嘴硬道:“哪有,我就中午觉得无聊出来了一下,可没一直跟着你的。” 第一八七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城楼之外,雨一直下。 不是电影里常见的那种,淅淅沥沥的充满làng漫请调的xiǎo雨点,而是倾盆而下的瓢泼大雨,甚至,不是还有几道方才没有来得及划过这片夜空的的闪电。 尽管如此,但宽敞的城楼上,在这一方静谧的空间里,,没有相偎相依,也都没有谁开口说话,但很奇怪的,就是这样一种安静的氛围,却让人从心底里有种很温馨làng漫的感觉。仿佛就连空气中,都能轻易嗅到一丝恋爱的味道。 是的,两个人,静静的并肩而立着,不同的是,其中一个人深邃的目光正穿越过眼前的重重雨幕,眺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而另一个人,一个长相温婉可人的xiǎonv人,她则是微侧着俏丽的脸庞,一眨不眨的看着身旁男人,看着他安静下来时会变得有点冷酷的侧脸,看着他挺直坚毅的鼻梁,看着他浓黑的两道剑眉,当然,还有那一对最让她着mí的干净明亮的眼睛 他真的很帅,不是么? 至少,在这个xiǎonv人眼中,在她心里,就是如此。 或许,这个男人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让她心里又爱又恨,但此时此刻,就只唯独仅剩下了爱 不知过了多久,她背着手,轻轻闭上了眼睛,然后一点一点的把头靠近了男人的脸颊,轻轻的xiǎo心翼翼的呼吸着,似乎是很喜欢雨天里这份透着青草香味的湿润 “怎么,你是想偷偷亲我一下么?” 就在这时,男人却突然间转过头,促狭的笑问了她一句。 腾的一下,她俏脸上立刻飞起两抹淡淡的晕红,同时,她忙把脸蛋转了回去,羞不可抑的飞快把头垂下,却又忙不迭的xiǎo声矢口否认道,“哪有,你别胡说,我,我就是想” 男人见她模样娇媚可爱,一时间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用猜,这一男一nv两人自然是陈扬和他的情人李秋禾了。 虽然两人相识多年,并且早已经有夫妻之实了,但李秋禾此刻在陈扬面前却显得格外羞涩。 其实这也难怪,别看她在外人面前一直都给人很干练果断的想象,一个地产巨头的总经理嘛,总得时刻保持着这种形象的,但其实她骨子里头的xìng格却是很传统的。尤其是这几年到了南方工作之后,她人也比原先开朗了许多,不像以前在江南省那时候,整天就知道上班帮人出庭打官司,完了下班就关在公寓里研究案情,生活单调乏味,完全就是个感情世界一片空白的冰山美nv。 而自从跟了陈扬之后,她多年来的心愿终于得偿,这辈子也找到了她认为最理想的归宿,心态日趋平和,而她的xìng格也因此越发的回归本来的温婉xiǎonv人的一面,再不需要像以前跟弟弟两人相依为命时那样,整天要戴着副坚强的面具示人了。 她现在就只是一心一意的帮陈扬打理家族生意,完全帮南扬集团当成是自己的事业来做了,虽然因为工作关系,不能时常陪伴在陈扬身旁,这点让她心里不太乐意,但话说回来,要说陈扬的这几个nv人里面,她恐怕是唯一一个从来就没生出任何想要独霸陈扬想法的nv人了。 因此,这时她虽然很享受跟心上人难得在一块单独相处的安静时光,但又难免会露出些跟平日里表现不太一致的xiǎonv儿家的表情来。 好在陈扬笑过之后,却也没过多作nòng调侃她,而是随手把方才就一直在研究着的规划草图摊了开来,然后把李秋禾轻轻搂到身旁,道:“秋禾,你今天一直跟着我转了大半个南城区,想必也大致了解了一些这里的情况了,你来看看,这是我之前叫市规划局的同志绘制的一份规划草图,回头还有些地方要改动的,现在有时间,就跟你先说说好了。” 李秋禾身子一颤,显然没想到陈扬胆子这么大,这公众场合也敢搂着她,心怦的一跳,同时螓首微抬,飞快的瞥了他一眼,红着脸,咬唇轻声说道:“你别外头还有人看着呢。” 不过她这声提醒却说得跟蚊鸣似的,而且也只是不自然的轻动了下肩膀,就不自觉的轻轻偎靠进了陈扬肩侧。 陈扬却没那些nv儿家心思,一旦谈到正事,他的表情就沉了下来,很严肃的说道:“秋禾,今天是十月十六号,我这边会尽快争取在一个月内,也就是下个月十六号前就把这次CBD项目的招标方案和细节全都落实下来,然后你需要做的就是代表南扬集团参与到这次竞标当中来,尤其是我在这张草图上做了标记的几个地方,你要特别注意,我绝对不允许这几个地块落到别人手里,你明白么?” “嗯,我先看看图纸。” 李秋禾没有很急的回应陈扬,而是边说边仔细的看了下陈扬手中摊开的规划图,虽然她不是学规划设计专业的,但这几年在南扬工作积累下来,像这类的规划图纸不知看过多少份了,经验丰富得很,因此,才简单看了一下,她就大致能看出来了,从这份草图中所透露出的陈扬的一些想法,越仔细看下去,她的脸sè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以至于到最后,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忍不住转头急问道:“陈扬,你不是真的打算想把大半个南城区都买下来吧?” “怎么了,有难度么?” 陈扬不置可否的淡淡笑了笑。 “你说的是真的?” 李秋禾一下子怔住,一脸不可思议,瞠目结舌的看着陈扬,半天答不上话来。 也不怪她会有此种反应,前几天陈扬跟她谈起这个项目时,只说了要南扬参与进来拿几块地,陈扬当时说的时候口气挺轻松的,可要按现在这份草图里西州市规划出来打算要卖掉的土地,足足有近七千亩,拿下来的难度可远没有陈扬的口气那般轻松,甚至她现在就可以很肯定的告诉陈扬,她做不到。或者准确的说是,南扬的实力根本就达不到陈扬的要求,也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凑出一百个亿来参与进来,而这一百个亿,还是她最乐观最保守的估计,真要是在拍卖时爆发价格战,以南扬现有能随时动用的储备金,到时候能拿到三分之一的地块就很不错了。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急的劝陈扬道:“不是,陈扬,你听我说,这怎么可能,不,这,这根本做不到,南扬现在是还有十多个亿的现金,但这些钱随时都得投入到南港的大码头项目中去,而且你也知道,南扬现在在北方的业务开展得并不顺利,即便去跟银行做融资,一下子也根本借不出这笔巨款,更何况,我做为集团总经理,我必须要对董事会负责的,我不可能贸贸然就做出这样一个草率的融资决定的,还有,我这几天仔细想了想,你若是真想给西州的楼市降温,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以你的政fǔ背景,可以把这些商人都约过来谈谈嘛,即便最后谈不拢,也有的是其他办法能控制住的,没必要跟这些抱团的财阀拼个你死我活的。” 李秋禾急急忙忙的说了好几条意见,陈扬中途一直没打断她,直到李秋禾说完之后,他沉yín良久,才认真回道:“秋禾,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可以有其他的选择,甚至通过上面用行政手段干预市场,虽然麻烦了点儿,但也不是不行,可怎么说呢”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轻叹了口气,才苦笑一声,伸手轻拍了拍李秋禾嫩滑的脸蛋,继续说道,“秋禾,也许你懂一些规则,但你终究不是官场里的人,有些东西你还是不太懂的。” 李秋禾脸一热,躲开了陈扬的大手,然后咬唇道:“我怎么就不懂了?” 陈扬笑了笑,摇摇头,却没有说话。 的确,他刚才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在某个层面上,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看扁他,那种尽量避敌锋芒,耗其锐气,然后才徐徐图之的做法不是他的xìng格,既然对方眼睛长到了脑mén上面,想跟他玩这场拼钱游戏,那他只能是勉为其难的玩死对方好了。 “你笑什么,你快说话啊,我都急死了呢。”李秋禾轻跺了跺脚道,她可是真急,毕竟在商言商,陈扬这个举动看上去真的很头脑发热,跟那些手里有俩xiǎo钱整天跟人斗富的公子哥也没什么两样。 “你还要我说什么呀,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的决定了么?”陈扬莞尔道。 李秋禾一怔,没好气的撇头到了一旁,愤然道:“那,那你干脆把我卖掉好了,反正我,就算我把股份都不要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钱来的。” 陈扬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笑意不减,反倒是更浓了:“呵呵,就你在南扬的那点儿股份顶什么事儿啊,你还是自个留着吧。” 陈扬倒也不是在开玩笑,没错,李秋禾手里是有些集团股份,就是年初南扬在股市上对去年度的盈利搞分红时,通过了一个十送八配二的分红方案,当时她作为集团高管,也通过这次送配获得了一些股份,算是对她几年来出sè工作的一种肯定,虽然钱不少,少说也有个两千多万的样子,但她这点钱 李秋禾一心为爱人分忧,没想到却被陈扬调侃了几句,顿时就更气愤了,转回头,瞪了陈扬一眼,“那你说怎么办?除非你不打算搞南港的港口项目了,把钱全chōu出来,不然哼,反正我没办法” 陈扬被这个xiǎonv人瞪了一眼,却一点也不恼,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呵呵,你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嘛,我倒觉得你刚才提的那个点子挺不错的哦。” “什么点子?” 李秋禾心里很是担心,丝毫没听出陈扬这话里的戏谑之意。 陈扬哈哈一笑,说道:“秋禾,我记得你在深市不是进了个商圈的私人俱乐部么,里面可有不少腰缠万贯的公子哥啊,你刚刚不是说了要把自己给卖了么,嗯,让我想想,上回我见过的那几个公子哥看样子应该对你挺感兴趣的,好像叫什么simon,danni的,对不?你说要是” 而等他讲完,李秋禾若再听不出他话里的戏谑之意就太那啥了,虽然明知道陈扬在开玩笑,可她心里却倏地一阵紧张起来,又气又急的伸出粉拳,用力捶了陈扬的胸口一下,跺脚,羞怒的打断他道:“你敢” 陈扬很无良的调戏了人家一把,见秋禾的反应果然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心中顿时更乐,伸手抓住了秋禾的拳头,坏笑道:“你自己说的点子,我不是出出主意嘛,也要怪到我头上?” “你” 李秋禾气愤莫名,虽然陈扬一脸笑意,可她潜意识里又真害怕陈扬是这般想的,当下急得眼圈一红,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陈扬见状,也生怕nòng巧成拙,赶紧收起了满脸的笑意,把她轻轻搂进了怀里,道:“好了,瞧你急的,没听出我在跟你开玩笑呢,你呀,就是这点不好,没什么娱乐细胞。” 李秋禾这才松了口气,却还是又羞又恼的警告道:“以后不许你拿这个来开玩笑,我都急死了,你还笑得出来呢” 陈扬嘿嘿干笑一声,正想在说点什么,可这时远处的大雨中闪过一束车灯的亮光,貌似正往底下经过城楼,他先是一愣,再一细想,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跟秋禾在这里待得挺长时间了,别说半个钟头,可能一个钟头都快到了,而xiǎo胡他俩去外面吃饭怕是也早该回来了,只是没有自己的吩咐,自然不敢回楼上来找他。 想到这,他才赶忙松开了秋禾:“好了,秋禾,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你就先回家吧。” 李秋禾闻言一愣,忙问道:“怎么,待会儿你还要回办公室么?” 陈扬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轻握了下李秋禾纤细的yù手,认真说道:“秋禾,这次我决定这么做,你回去公司怕是也没那么好在董事会那些人面前jiāo代的,嗯,怎么说呢” 陈扬终归还是一个不擅于表达内心情感的人,说到这里,他便摇摇头,轻笑了下,“好了,我得走了,今天下城区了解到的一些情况我还得回去好好想一下,对了,你在家里也别等我了,我可能要回得挺晚的,你困了就先早点睡吧。” 陈扬把话说完,然后就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诶,陈扬” 李秋禾轻声喊了陈扬一声。 “怎么了,还有事么?” 陈扬停下来,转头问道。 “哦,没,没事。”李秋禾轻摇摇头,“就是一会儿你记得叫司机开车慢点。” 陈扬笑笑点头答应了。 半分钟后,他就下到了楼底,而几乎是在他到楼下的同时,停在路边不远处的一处xiǎo林子旁的一辆本田车灯一闪,马上就朝城楼方向开了过来。 过不多时,只见暴雨中,xiǎo胡撑着把大伞,步履如飞的冒雨急冲了过来,然后xiǎo心翼翼的挡着陈扬钻进了后车厢里。 很快,本田车的雨灯连闪数下之后,朝城内方向疾驰了过去 李秋禾还滞留在城楼上,站在栏杆边上,默默的目送着本田车缓缓启动,最终在她的视线中消失不见,可她却仍然舍不得把她那两道温柔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来,依旧怔怔的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出神。 过了不知多久,她心里的担忧才渐渐褪了下去,而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就有种淡淡的暖意涌上心头,虽然此刻楼外仍是大雨滂沱,但一想到刚才陈扬脸上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从容微笑,她的心境却很意外的比刚才晴朗了许多。 “李总,您一会是要到办事处去么?” 这时,她身后突然间传来一个很轻的nv孩声音。 她循声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助理姗姗,也不知道这妮子是什么时候登上城楼来的。 再一想到刚才跟陈扬在城楼上打情骂俏的场面说不定被这八卦的xiǎo丫头给瞧见了,她心里就难免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同时,想到方才跟陈扬独处时的感觉,还会觉得有点甜蜜,娇俏的面容上不由现出一抹淡淡的羞涩笑容来。 而她这一笑,如暗夜中从天幕里洒下的一抹阳光,瞬间就把这黑乎乎的雨夜给点亮了。 虽然姗姗跟在李秋禾身旁工作快两年时间了,但还从未见过在她心里当成nv神膜拜的李总会露出这副娇羞的xiǎonv人的一面,一时间,她同为nv人,惊yàn之下,都有点看傻眼了,只能是又惊又傻的提醒了李秋禾一声:“李总?” 也难怪,在她心目当中,李总可是总给人一种漂亮是足够漂亮了,但却给人一种很难亲近的感觉,而平日里她主要的一项工作就是帮李秋禾处理大量,不知哪些个富家公子哥送过来的莫名其妙的求爱的礼物和鲜花。 对这些东西,李总可是看都不看就叫她扔掉的,她原先还在想象着李总这种各方面条件都很完美的nv人究竟会被什么样的男人给追到手呢。 难道传闻都是真的么? 李总跟刚才走掉的西州市长有一腿? 姗姗做为一个普通的nv孩子,八卦之心不可遏止的燃烧了起来。 第一八八章 政坛明星?(祝兄弟们中秋节快乐,阖家幸福! 第一八八章 政坛明星?(祝兄弟们中秋节快乐,阖家幸福!) 十月中旬,首届西州汽车节在位于西州市西郊新落成的汽车工业园区内隆重举行。 在市委市府两方面难得默契的通力合作下,加上市里负责宣传口工作的田chūn明副书记全力配合陈市长开展工作,一改之前对市府的敷衍态度,不遗余力的为此次汽车节上下协调造势宣传,尤其是谁也不知道哪个大能出马,居然能请到现在全亚洲红得发紫的xiǎo天后林语xiǎo姐为本次盛会做代言,而且还是免费的,更让人无语的是,林语xiǎo姐对媒体给出的解释,仅仅只是她很喜欢吃这里的一种叫做螺蛳粉的xiǎo吃罢了。 可以说,此次展会的前期宣传及筹备工作可谓是做得十分的完美,因此,这次为期三天的首届西州汽车节取得圆满和成功是可以预期到的。 而在汽车节开幕当天,让所有到场媒体以及大部分与会干部,及全国各地的重要来宾们大跌眼镜的是,省委书记刘琨同志居然也在百忙之中亲自到场表示祝贺,并且发表了重要讲话。 细心人士可以观察到,这还是刘书记在岭西任上三年多时间来,第一次亲自出席下面的地级市搞的一些商业活动,一般来说,像这种活动,能来个副省长之类的省委高层就顶天了。 尤其是在眼下西州楼市正处于被国内各大xiǎo媒体关注热炒的严峻阶段下,刘书记并没有避嫌,而是破天荒的亲自到西州高调出席这次展会并发表了长达十分钟的重要讲话,其中隐含的深意,很耐人寻味。而从刘书记在开幕式上的讲话中可以听出那么一层意思,西州的经济发展过快的确存在隐患,但至少他对西州这一年多时间来的高速发展,并且对西州领导层的工作是持肯定态度的。 稍微让人觉得有点遗憾的是,做为此次汽车节的倡议者,以及整个西州汽车及相关工业重新整合布局的总设计师,西州市长陈扬虽然出席了开幕式,但并没有发表任何讲话,只是很低调的站在市里十多个常委边上,并且等刘琨书记讲话完毕后,他就陪同刘书记离开了开幕式现场,甚至在随后举行的大型新闻发布会上,他也以身体原因为由没有出席,自然就更谈不上答记者问了。 因此,这次盛会倒是让韩海天趁机大大的lù了次脸,除了刘书记外,韩海天在开幕式上的风头一时无两,俨然西州的形象代言人了。 只是韩书记却不知道,这次出现这么多各大xiǎo媒体的记者一窝蜂的专程跑到西州来报道本次盛会,却主要是为了陈市长而来的,哪怕他在媒体面前说得舌绽莲huā,记者们的兴趣却都没多大。 只是遗憾的是,这一整天忙活下来,记者们才惊讶的发现,居然没有谁能抓拍到太多陈扬的影像资料,顶多也只是在刘书记讲话过程中远远的拍到了hún迹于后面那十几个常委当中戴着墨镜示人的陈扬,而这么一组图片资料显然没什么用处,甚至连标题都不好nòng,总不可能在关于陈扬的新闻上,配上刘书记讲话时的大幅图片吧? 不得不说,这让远道而来的各地记者们十分的遗憾失望,甚至还有极个别的外媒记者还表示了愤怒,毕竟很多人都是冲着陈扬才来的。而当晚在会场的新闻工作区里,自然而然的开始流传出各种各样的话题,说什么陈市长这次称病不出肯定是幕后有智囊团给他出的点子,政治人物嘛。 其实陈扬现阶段哪里有什么智囊团,他的智囊团就是他自己一个人罢了。 说实话,他对此也表示很无奈,对于这次由他一手策划的汽车节他是很重视的,更何况这还是个绝佳的lù脸机会,他当然希望能全程参与,并且用自己的个人魅力和影响力让此次盛会更上一个台阶。 但真的没办法,最近他在媒体上lù脸lù得实在是太多了些。尤其是在南方这边,媒体产业本来就十分发达,而且新闻自由度也相较北方要自由活跃很多,这也一定程度上让陈扬的知名度呈几何级数倍增。, 原先,媒体关注得最多的还只是关于西州近段时间短期内暴涨了N倍的房价,以及西州年中时发布的那组恐怖的GDP数据。但随着报道的深入,媒体习惯xìng的渐渐把兴趣转移到了陈扬这个人身上。从他的年龄,他的履历,他的家庭背景,如果光是这些也就算了,但甚至连他的一些sī生活,包括他的太太是谁,儿子多大了,长什么样子,对这些jīmáo蒜皮的事情,媒体统统都十分的感兴趣。 其实也难怪,试想一下,像他这么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市长,长相还很符合国人的审美标准,本来就已经很有新闻爆点了,而从他一步步升上来的工作履历中更是不难发现,不管是在东山还是辛庄,江南省还是岭西省,随便哪一处地方,只要是他待过的地方,总是能找到让人瞠目结舌,并且丝毫不下于西州当前的恐怖发展速度的。 而如果仅仅是报道这些闪光点也就罢了,可记者们通过到这几个地方明察暗访后,却是深挖出了不少关于陈扬在这几个地方施政过程中的一些猛料。 比如,陈扬当年在辛庄工作时就曾经在媒体上xiǎo闹过一阵子的事情,话说他当年为了筹钱修高速公路,几年如一日的每月定时定量强行从当地干部微薄的工资里扣除了所谓的修路集资款,这还仅仅只是到时候每个干部必须缴纳的苛捐杂税,另外还有更多数不胜数的不定期捐款。 总之,当年在辛庄,当地大xiǎo干部们被这类大大xiǎoxiǎo的捐款搞得经常是一贫如洗,而这也导致了陈扬还在辛庄任上时,辛庄连续数年都被国家纪委评为特别廉政先进模范示范单位,期间涌现出了不知多少个廉政先进个人和单位获得上级嘉奖,种种这些,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而这还不算,当年陈书记还在辛庄时,干过更让干部们无语的事情还有很多,像什么每逢周末干部们必须带头参加建设新辛庄的义务劳动,像什么修河渠啊,修路啊,修广场啊等等等等,几乎只要是陈书记能想到的,不管干部和群众们愿不愿意,也不管男nv老幼,都必须按户按人头出满应有的工时,可以说现在的辛庄能旧貌换新颜,当地干部们真的是一把血一把泪啊。 但颇令人遗憾和感到意外的是,在陈扬独霸一方时,干部们虽对陈扬的一系列苛刻的政令sī底下怨声载道,却纷纷慑于其yin威敢怒不敢言,并且直到今天,都已经快两三年时间过去了,记者找到当地的干部群众们了解情况时,大家伙纷纷表示压力很大,不愿意接受采访,更有不少群众在勉强接受询问时,当他们隐隐听出了记者们问题有不良导向时,做出了轰走追打记者的野蛮出格举动来,一副要跟记者划清界限的凛然姿态。 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有路子的记者们最终还是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了不少情况,先不管这个情况是否片面吧,但至少,陈扬的个xìng形象已经跃然于纸上——年轻,长相清秀温和,但却拥有着冷酷得不近人情的xìng格,施政手法相当铁腕,虽然很有成效但某方面却野蛮得让人发指,人道主义,文明的终结者,推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施政风格的反面典型...... 应该说,这个结论跟当初炒过一阵子的关于陈扬是个酷吏的新闻,两者有百分之七八十的相似度,但是,显然这次因为有西州房价的话题在,加上陈扬的地位今非昔比,做为一个正厅级的实权干部被从某种程度上给妖魔化了,这次炒作的影响力无疑更加的广泛,受众范围也不仅仅局限在当年jiāo州这么个xiǎo地方了。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整个南方,各大xiǎo媒体简直把他当成明星一样的人物来进行深入挖掘探讨了。 说起来,这阵炒作风来得虽然不算突然,毕竟有前面西州楼市的话题,陈扬也能接受媒体的监督,但如此短时间内就开始聚焦到他个人及其家庭身上,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幕后有什么黑手在cào纵着了。, 虽然从客观上讲,也不能说近段冒出来的关于他的新闻就全是负面的,毕竟他有实打实的政绩摆在那里,不论是东山还是辛庄都保持了高速增长,东山撤县改市之后,去年已经入围国内百强市了,而辛庄更不得了,以电子产业,网络产业等高科技朝阳产业为依托,辛庄前年就在全国所有县级市,县,以及综合xìng地方开发区中独占鳌头,并且估计明年或者后年就能在人均GDP产值这个硬指标上超过深市,成为国内最赚钱的地区了。 这些成绩,高层当然了如指掌,但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如果不经过媒体的大面积宣传,还是很难知道的。 当然了,如果你认为这只幕后黑手是很无sī的在义务帮陈扬搞宣传,那就大错特错了。 要知道他做为一名政治人物,而且不是那种低级别可以随便宣传的官员,如果再这么被广泛宣传下去,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对他将来在政坛上的发展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毕竟中央可不希望看到一个年轻干部被媒体方面这么像娱乐圈当红明星一样热烈追捧的。 好在对于这些种种,陈扬始终保持了清醒的头脑。虽然他不知道是谁在后面cào纵着,但他心里却很清楚,随着自己在政坛开始逐渐的暂lù头角,自己或许已经开始触动到了某些政治集团的利益,而这些利益可是比金钱更让这些派系或者集团看重的东西。 而做为相互间政治观点并不一致的国内各大派系或者政治集团,绝对不能容忍自己顺风顺水的,同时也很有必要在合适的时机下,适度的打压自己一下,以后,像这类事情恐怕只会越来越多,也是背靠着团系以及陈系的他所避免不了的。这次恐怕也是对方看到了机会,趁机浑水mō鱼一把罢了,倒不一定说区区几个岭西财阀们联合起来,就能造出这么大的声势的。 至于说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个派系这么着急就跳出来想打压自己? 他不用费劲去猜,大约也能罗列出那么三,四个政治家族来,像什么方家,李家,何家等等几个国内数得出来的派系家族都有这个可能。毕竟放眼整个国内,能称得上是他的对手的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么几个人。 当然了,不管这里面包括了谁,叶家肯定是占了一席之地的。要知道当初国内最亮眼,也最让老一辈们看好的政治新星叶城叶大少可是对他恨之入骨的。 不过这种风bō对他而言也早已习惯,他要做的也不多,现在只要踏踏实实的做好分内的工作,平时尽量在公众面前保持低调,不让任何有心人抓到什么纰漏或者把柄,这阵风刮段时间,自然就会渐渐散去,直至烟消云散。 毕竟陈系做为国内政坛中实力最强大的派系之一,也不是吃素的,相信这种风一起,自然会有人出面干预,甚至反击。只是这个干预的级别暂时还是他接触不到的层面罢了。 当然了,要是他沉不住气,在这种时候闹出什么luàn子,就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了。而他如果是这种máo糙xìng格,相信也不值得高层去保他了。 、 23号下午五时,为期三天的汽车节圆满落幕,并且取得累累硕果,光是在展会上各大厂商签订的正式购销协议就超过三百多份,金额也突破了百亿元大关。 可以说,本次汽车节取得了让人惊讶的空前成功,也必将为西州的汽车及相关产业在未来的进一步发展,提供强劲的助推力以及可靠的后续保障。 而在当晚在西州大酒店顶层大会议厅里举行的全市干部庆功及表彰大会上,做为此次盛会的总设计师的陈扬同志并没有再次称病不出,而是亲自主持了这次全市干部职工庆功会。 在会上,他首先是表彰了为了此次大会顺利举办付出了辛勤汗水的基层工作人员,接着又在讲话里提到了西州的发展,长远战略,而他极具鼓动xìng的讲话很是使在场的干部们热血沸腾。 很多时候,不光高层是看成绩的,基层的一些普通干部也同样是看领导的成绩的。 你做为一个领导干部,大家都看着你,你能做出实实在在的成绩,广大的基层干部才会真正的信服你,你也才能建立在干部中说一不二的威信。 人心向背不是光靠嘴皮子说说就能说出来的。 而这些,陈扬显然都一一做到了,他的到来对于西州而言,无疑像一汪清泉,令在场的大多数干部都觉得未来有了奔头。 等他讲话完毕后,主席台底下立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久久不散......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韩老大在这阵掌声中,黑着脸一脸不快的从后台方向快步走了出去。 PS:不好意思,各位兄弟,这几天过节实在太忙了,更新不太稳定,但明天开始会恢复一天两更补回来的,抱歉 另外,真心祝福所有兄弟们中秋节快乐,家人都平安幸福 第一八九章 风波乍起 十月一过,马上就到年底了,陈扬的工作就更加繁重了,他也不可能像普通公务员那样,可以随随便便làng费时间。 尤其是年终时,他更是大会xiǎo会不断,而且还chōu空去燕京参加了由总理亲自主持的经济发展会议,此次大会有来自全国两百多个重要城市的市长参加,陈扬则很荣幸的被总理点了名,做为十个发言代表之一,在大会上做了一个大约不超过十分钟的简短报告。 而这段时间不仅陈扬个人,西州也发生了许多事,首先就是关于媒体对陈扬的宣传报道,虽然这期间他仅仅是跟岭南的三叔就这个问题简单沟通了一下,三叔在电话里只是简单jiāo代了一下他,让他近段时间低调点就行了,别的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这次事件的结果果然不出陈扬所料,这阵炒作他个人的热cháo仅仅才持续了一个星期左右,舆论风向就渐渐变得公正客观起来,不再对他的私生活感到好奇,而是比较客观的对他在工作方面的进行了报道,当然,这类正面报道也很少,仅仅就是在《人名日报》的“新时期新党员”栏目中,以一个新时期扎根基层的普通**员身份,对他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个人的专题报道。而又过了大半个月后,此事则已经完全淡了下去,基本上各大xiǎo媒体都不敢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像追星一样的捧他了,即便还有评论西州经济的内容,也大多都能站在比较客观的角度,对西州楼市呈现出来的问题各抒己见,算是替西州的大刀阔斧的改革做法把把脉吧,倒真算不上什么批评了。 显然,幕后黑手应该是遇到了某方面的阻力才会这么快偃旗息鼓的。当然了,暂时的偃旗息鼓并不能代表什么,将来只要陈扬出点什么岔子,这类的宣传报道肯定又会甚嚣尘上卷土重来。甚至可能都用不了太久,相信只要陈扬不能妥善处理好西州当前过热的楼市现象,这只黑手肯定还会再次参合进来的。 然后接下来最引人注目的自然便是关于南城区大型CBD项目开发的问题了。 对于此次陈扬提出来要开发南城老城区,并且需要通过卖掉近七千亩土地来筹得发展资金的提议,市委书记韩海天虽然在常委会上提了一些保留看法,比如政fǔ那边的发展步子是否迈得太快,会不会使西州本已经火爆得不行的房地产呈现更不可控的情况等等问题,但鉴于陈扬有省委刘琨书记的无条件支持,加之汽车节成功举办以及近段时间的媒体宣传,陈扬那一系列让人瞠目结舌的过往履历也逐渐在西州官场上传开了,在干部们心中,现在的陈扬无疑是锐意改革进取的牛人,是得到大多数基层干部拥护的,而相较之下,西州原有班子,因此,包括韩海天在内的中高层们,在会上都明显低调了许多,这个项目最终经过讨论,也还是很顺利的在常委会上获得了多数票的通过,这倒是出乎陈扬意料之外,他原本还以为又得麻烦去省委跑一趟了呢。 当然了,或许韩海天这也仅仅只是做做样子罢了,要知道他跟大开发的吴振邦关系可是非同一般,而在陈扬打算豪赌这七千亩土地的问题上,以古鹏和吴振邦为首的岭西地产大鳄们,跟陈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都迫切的希望此事顺利进行。至于最后怎么买,怎么卖,就看各人本事和实力了。 拍卖会的过程很普通冗长,没太多可说的。唯一让人稍感意外的是,拍卖会召开的那天,做为项目的主要推动者,陈扬并没有去到现场,倒是身为南扬集团总经理的李秋禾在百忙之中亲自到场并且参加了拍卖。 最后的拍卖结果也跟坊间事前传出来的消息差不多,在这一共三十多块待拍土地中,岭西的炒家们大获全胜,取得了其中二十块近五千亩土地的开发使用权,虽然由于南扬的介入,成jiāo价格比起外界的预期普遍高出了三倍都不止,但炒家们还是感到十分满意的,毕竟按照西州目前的经济发展速度,这些地皮将来无论拿来开发什么项目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再说了,这些大鳄们可个个都是人jīng,他们的钱其实很大部分都是从银行里借贷出来的,对他们可伤不了筋也动不了骨。 相较之下,南扬集团虽然斥资超过三十个亿,仍然只是获得了剩下的十块地中的八块,面积也仅仅是一千多亩左右。另外剩下的两块地倒是被两个来自温州的不知名的大老板给买去了。不过在外界看来,这两个老板巴巴的赶来趟这趟浑水,无疑是自讨没趣,人傻钱多的傻帽罢了。 而南扬集团在短短三个月内,先后在西州投下巨额资金,也无疑引起了经济界人士的极大关注,基本上只要在这行里混的人都看出来了,南扬怕是跟岭西这些地产业巨擘们要在西州展开一场龙争虎斗了。 至于最后究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还是南扬真就是条过江猛龙,则需要时间来给出答案了。 当然,至少在现阶段,业界对于南扬的冒险举动还是不太看好的,这点从南扬在A股的价格波动上就能反映出来,当李秋禾对外宣布斥巨资拍下了这八块地之后并且将会用作兴建亲民型的xiǎo户型公寓式住宅后,南扬的股价再次应声重挫,达到了她上任以来的最低点,截止到今年最后一个jiāo易日收盘,南扬的股价才收在了32.04元,距离今年50.8元的峰值足足下跌了三成以上。 以至于业内分析家们无不惊呼,这位自从上任以来一向口碑不错的李总这次是不是疯了,坊间甚至已经开始给李秋禾的下课时间倒计时了,毕竟把一家正值上升期的公司nòng成这样,她回头怎么向董事会jiāo代?这真的很让分析家们好奇。 因此,事实上当拍卖结果尘埃落定之后,身上压力最大的并不是陈扬,而是饱受争议的李秋禾,虽然在李秋禾仅有的几次出现在媒体面前,她都还能保持微笑,但业界人士却都认为,她这是在强颜欢笑罢了。 而整个拍卖过程陈扬虽然都没有参与,但却还算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更可喜的是,在南扬集团的强势介入下,西州的房地产市场难得的维持在了一个比较平稳的状态,虽然还在xiǎo幅蜗牛般的攀升当中,但相较前段时间的一天一个价,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这也给陈扬迎来了一个比较宝贵的喘息机会和一个比较宽松的舆论环境,至少,在高层看来,他维护地方经济稳定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 当然了,他心中也很清楚,这无非是黎明前的平静罢了,相信随着明年年后大开发的一个预期中的jīng品楼盘上市,一场更猛烈的价格战将会如期展开。 不过,他除了对李秋禾替自己承担压力稍微感到有点过意不去之外,对这场意料之中的战斗他却并没有太多担心,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绝对有能力把这个CBD项目建成这些岭西财阀们的大型坟场。 然而,就在陈扬已经做好准备,一切都在他预期的可控范围内发展的大好形势下,一场xiǎo风波突袭而来,并且由这个xiǎo风波在西州掀起一场官场xiǎo地震,差点让他这个年都过不舒服。 、 元月四号,陈扬按时收假回单位上班,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他按惯例先翻阅报纸以及一些从信访转过来需要自己过目的信笺。 其实他也知道,虽然他对下面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要求很严格,但能转到自己手里的信早不知道过了多少关卡。那些真正反映问题的上访信十有**自己是看不到的。越是到了高位,就越是难以真正了解到民间疾苦,这不得不说是个讽刺。 尽管如此,但这些信他还是要看的。 翻了几封信,一件件给出处理意见,也无非是转某某部mén阅,某某部mén查办,但有他这个市长的批示,处理效率以及结果自然大不相同。 可随手翻到第六封信件时,他却是一怔。 首先这封信是一封匿名信,落款署名是个有四十年党龄的老**员,内容也很简单,就是举报先西汽集团的董事会主席,也就是原先的西州汽车厂的厂长兼厂党委书记李富强同志在当初西汽整体搬迁过程中,有严重的经济问题,通过跟开发商里应外合,调低了评估价,贱卖了位于比较市中心位置的原厂厂区附近的一个生活xiǎo区,从中非法牟利近三百万元,并且随信还附上了一些看上去挺确实的证据。 扔下信,陈扬眉头渐渐紧蹙了起来。 说起来,当初西汽的整合重组以及随后的整体搬迁可以说是在陈扬眼皮底下顺利进行的,以他在房地产行业的多年阅历,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而且可以说,这家现在风头正劲的企业是陈扬一手搞起来的标志xìng企业,刚刚还在汽车节上大出风头呢,可转眼间就出了问题, 而更复杂的是,该厂厂长李富强是代表西州国资委在董事会里挂职的,原先他在老厂时就已经是副厅级干部了,同时也是市党委委员,不仅如此,他跟陈扬走得也很近,现在也可以算得上是陈扬的人了。这个人年纪四十来岁,在这个级别的干部中还算是正当年,而且此人在做企业方面还是挺不错的,陈扬本来还打算着等过两年再对他另有重用的,没想到,这李富强没等到被提拔,就先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当然,陈扬也不是官场上的愣头青了,先不管李富强有没有违纪行为,最起码,对方这么明显的要动自己的人,其背后真正的用意显然不会仅仅只是放在区区一个李富强身上。并且这封信既然能到得了自己的眼前,对方说不定已经把一切都布置好 第一九零章 剑拔弩张 摁下烟蒂,他按了下外线,叫胡立楠进来一下。 胡立楠进屋,见陈扬表情有些严肃,桌面上另外单独摆着一封信,微觉奇怪,但也不说话,静静站着。 “小胡,你立刻去通知西汽的李富强,叫他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胡立楠点头说了声好,然后就退了出去。 小胡一走,陈扬继续拿起文件批阅,却怎么也静不下心,别看现在西州看似一切都很风平浪静,但他深知这平静后面却隐藏着,稍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能掀起轩然大波来。而虽说因为自己有省委刘书记的支持,韩海天不得不忍气吞声的低调示弱,在常委会上已经很少表态了,但他可绝不会小瞧了韩海天。 也难怪,再弱势的一把手,恐怕也不会容忍一个想要搞一言堂的二把手,更别说人韩老大可是经营了西州近十年。 大约四十多分钟后,办公室门口响了,紧接着,胡立楠就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不消多说,这人自然就是西汽集团的董事长李富强了。 李富强此人长得挺正派的,一身得体的西装领带打扮,鼻梁上还架着副金边眼镜,颇有几分学者型领导干部的派头,虽然他在企业干了七八年时间,但身上还多多少少能看出几分官场中人的做派。 不过在陈扬面前,他可不敢摆什么谱儿,早早的收起了平日里在集团时候的指点江山的老总派头,整个人显得很谦逊,进屋后虽然瞧见陈扬表情显得很严肃时,他心里难免有些打鼓起来,但还是赶紧先喊了声:“市长,您找我?” 陈扬轻点下头,然后摆手示意小胡先出去。 很快,小胡就掩门离开了。 小胡一走,陈扬就随手把那封匿名举报信从桌上拾起来,在李富强眼前扬了扬:“富强同志,你先看看这个,待会儿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李富强也是老油条了,一看到陈扬手里的信件,立刻就能猜出了几分来,不用说,肯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打自己小报告了,心里顿时就是一沉,不过他也算是见过些大风大浪,虽急却不显乱,而且既然陈老板单独把自己叫了过来,想必只要自己能解释得清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也不会因为一封举报信而让自己在陈扬心目中的分量下降。 想到此,他当即伸手接过信件,然后就站在原地拆开,飞快的阅读起来。 举报信不算很长,他花了两分钟时间就看完了,而看完之后,他的情绪明显比方才要激动不少,一张白脸涨得通红,忿忿不平的大口急喘着气道:“市长,这是污蔑,这是对我的人格和党性的赤-裸裸的污蔑!市长,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发誓我没干过这种事!” “好了,富强同志,我叫你来,不是想听你在这里喊口号的。” 陈扬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他为官多年,自然能看得出来李富强此刻确实是一副被冤枉的样子,但或多或少也有几分表演的成分在里面,毕竟以李富强现在的地位和阅历,还不至于听到些风吹草动就情绪失控到如此状态。 果然,李富强闻言立刻安静下来了,说道:“市长,我不否认,当初厂子整体搬迁时,厂生活区并没有随项目一起进行土地置换,并且这封信中提到的那个职工俱乐部也的确是做价三百万卖给了大开发旗下的一家置业公司,在跟大开发签的转让合同上也确实是我签字同意的,可这些钱,我都让会计部上缴给了市财政局,做为我个人绝对没有中饱私囊,挪用哪怕其中的一分钱。” 李富强解释的时候,陈扬一直没出言打断,直等到他讲完后,才皱眉冷声问道:“富强同志,你们那个职工俱乐部我也之前去看过,一栋六层的大楼,即便是放在当时,也起码值六七百万,怎么你才卖了三百万?” 李富强闻言心中一突,赶紧解释道:“市长,是这样的,您也知道,大开发是整个厂生活区的,因为厂小区的楼房老化严重,当初大开发开出来的拆迁价并不高,厂里的职工当时就闹得很厉害,而当时咱们跟德方还有南汽方面的谈判就是在最紧要关头,为了稳定大局,顺利完成整体搬迁,我们在跟大开发谈的时候,就提出来在这个俱乐部的出售价格上面做出让步,而让他们把差额补充在职工产权房的评估价上面,算是给职工们一些补贴,也正是因为采取了这个措施,当初厂生活小区才得以顺利完成拆迁工作的。而且这件事当时在搬迁领导小组具体负责的王副市长也是知道的。” 陈扬听完后,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要说西汽职工当时因为闹了一阵子的事儿他也是知道的,不过那时候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跟德方的谈判上了,这些小事他就没过分干预了,记得当时他就只是很简单的把自己的要求交代给了下面人,让他们在自己面前下军令状,务必要妥善的解决此事,既要顺利完成拆迁工作,又不能让职工有任何负面情绪,想来李富强当时也是被自己逼得没办法了,才想出了这么个变通的法子,说起来,虽然操作手法确实存在为人诟病的地方,倒还真不能怪他。 看到陈扬沉吟不语,李富强以为陈扬不信自己所言,心中委屈之下,脸红耳赤的的撇过头,梗着脖子说道:“市长,我想我能经得起组织的考验,我要求组织上立刻就这封举报信展开调查,我会全力配合组织的工作,希望组织能尽快还我一个清白。” 陈扬弹了弹烟灰,才点点头道:“好了,富强同志,这事你确实做得不太妥当,不过,我还是相信你的党性和自律性的,另外,回头我会叫纪委那边跟进一下,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把情况跟纪委的同志好好说清楚就行了。” 李富强闻言,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脏才算是归了位。毕竟陈扬这么一说,也就是说他不打算追究自己在操作此事过程中的一些违规行为了。无论怎么样,违规不等于违纪,有市长出面保着,想来这事也没什么太大问题了,最多到时候在党委会上做做自我检讨敷衍一下也就ok了,想来也不会影响到自己在陈老板心目中的形象的。不过回头到厂子里一定要好好查查看是谁打自己的黑枪的,非得让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才行 而陈扬跟自己手下当面了解清楚具体情况后,接下来又让小胡去财政局查了下账目,确认当初那三百万卖楼款的确是进了财政账上,他才算是真正相信了李富强的一番说辞。然后又跟纪委方面打了声招呼,虽然心里隐约还是有点奇怪,但又想不出太多破绽,他也就没再把精力放在此事上面了。 可令陈扬万没想到的是,虽然事后经过纪委介入,也证实了李富强没有对陈扬撒谎,可不知怎的,这事还是传了出去,随后,“西汽高层涉嫌贪污”事件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居然愈演愈烈,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西州社会上的热点新闻,虽然大多都是捕风捉影不负责任的谣言,但这个事件却逐渐向着他不可控的方向偏离。 时间荏苒,转眼一月过完了,进入二月份后,也就是在农历新年前几天,省里突然传来西汽的一个高层,原西汽副厂长,现西汽驻省城分公司的负责人许良因为涉嫌贪污被纪委双规的消息,随其一块被省纪委请走的还有集团董事长李富强以及大开发的董事长秘书徐倩,徐倩是因为涉嫌给许良行贿,而被纪委请去喝茶的,至于李富强,却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了。 消息一传出来,不仅西州社会舆论一片大哗,一时间,关于西汽集团高层干部生活腐化堕落的传言再次甚嚣尘上,就连陈扬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省纪委突然拿人,陈扬事前却是半点风声也没收到。 消息传出的第二天,迫于事态严重,韩海天当天早上就亲自组织召开了市委常委会议。 市委办公楼四楼大会议室里,围着椭圆形会议桌,除了军分区司令肖天,其余十二名常委悉数到齐。 在紧急召开的常委会上,韩海天首先做了自我检讨,说得声情并茂,自己对西汽集团的干部作风纪律监管不严,令西州这个有名的廉政集体蒙羞等等,到最后,几乎是声泪俱下。 陈扬冷眼看着他的表演,看着桌上的材料,是市委办公室准备的,在民间还没传开关于李富强被请去调查的原因,这份材料商倒是记录得很翔实,而且果不出他所料,李富强这次被省纪委请去省里,绝对不是配合调查许良的问题这么简单,而是从许良交代出的受贿问题中,也把他给扯了进来,很不巧的,就是上回陈扬帮李富强捂住盖子的关于卖楼款的问题,据许良交代,当初这个职工俱乐部确实是值七百二十万,但实际上签合同时却只签了三百万,做为补偿,大开发私底下又给了李厂长两百万,而他做为中间人,也拿了五万的好处费。 更加糟糕的是,许良交代的问题也得到了同为污点证人的大开发董秘徐倩的证实,两人说得有板有眼的,就连暗箱交易的时间地点都说得一清二楚。 这样一来,李富强就算有一千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了,毕竟他所说的把这些钱做为拆迁补贴落实到了职工头上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来切实有效的证据。 在座常委都沉默着,会场里,除了喝水地声音,就是翻动纸张的声音。 政法委书记刘荣山是继韩海天后第一个发言的,他皱眉道:“前段时间市纪委不是对李富强进行了调查了吗?当时也没查出任何问题,会不会是省纪委的同志弄错了,这中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说是这么说,可他心里也很清楚,省纪委既然介入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因此即便想帮李富强讲话也就显得没多少底气。 一旁的副书记王俊康冷笑道:“误会?荣山书记,你也是个干政法多年的老同志了,省纪委方面真的会误会一个没有任何问题的同志么?哼,我倒是觉得当初咱们市纪委这边介入得太浅了,差点让李富强这种置党性和国法于不顾,只顾满足个人私欲的不法分子给钻了空子。” 很明显,王俊康这话里有话,虽然是朝着刘荣山冷笑,但其话锋所指,无疑就是陈扬。也难怪,自从陈扬上任以后,他这个主抓经济的副书记几乎已经完全靠边站了,加上额头上贴着韩系的标签,这种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刘荣山一下沉默下来,拿起茶杯喝水。 紧接着,纪委书记张高明又一脸沉痛的表示道:“做为主抓干部纪律的书记,我对企业干部的监督不力,对信访工作也没有足够的重视,关于李富强的案子,陈市长上次跟我也提过,不过我一直没重视,疏忽了,才导致问题没有及时查清楚,我必须要负起责任来。” 陈扬笑笑,原先还以为这老张挺沉得住气的呢,没想到也是个草包,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急急的撇清楚关系,难不成他此刻也觉得,这次韩海天一出手,就能搞掉自己么? 果然,韩海天就就看了张高明一眼,想来心里很是满意的。然后脸色沉痛的摆了摆手,“不,高明同志,事情既然早就发生了,我有不可推卸的失察责任,而且做为班子领导,主要责任还是由我来负。” 可紧接着,他话锋就又是一转,看向陈扬道:“市长,现在社会上对政府的公信力本来就逐渐降低,现在西汽集团的干部又出了这种贪腐问题,我个人的意见是,我们必须要尽快采取措施安抚住群众的情绪,把不良影响减弱到最小,必须立刻对西汽的管理层进行人员调整,你的意见呢?” 呵,果然是打的这个算盘! 陈扬心里冷笑,事实上李富强被带走后,他就已经能大概猜出来了韩海天将会怎么处理,现在一看,果然如此。不过,他可不会把西汽交出去,而且,现在这种形势下,他也不能把西汽交出去。要知道,李富强前段时间就被人举报过,当时是他觉得问题不大,才给捂住了盖子,现在一旦把西汽交出去,也就意味着他承认了这事他处理失当了。 不得不说,韩海天这一系列组合拳来得很猛烈啊,而且韩海天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自己灰溜溜踢出西州官场。 的确,自己若真是保了个涉嫌经济犯罪的违纪下属,问题可真不算小,到时候省委追查下来,刘书记都不一定能保住自己,说不定自己都会被牵连进去。 沉吟片刻,他才沉声回道:“我同意韩书记的意见,尽快挽回此事对社会造成的负面影响。” 韩海天微微点头,捧起茶缸浅泯了一口,放下茶缸时,心中却是慨然长叹了一声。 的确,官场上就是这样,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而且很多时候,胜负没想象当中的那么激烈,也就是在那么一两个回合就搞定了。当然了,在胜负手放出去的背后,他所做的努力还是很艰苦的。起码,做为一把手忍气吞声的忍了这么久,就是很难办到的一件事。没有点过人的城府,可是万万做不到的。 然后,就见他抬眼看向陈扬,目光中也多少有点复杂,有对竞争对手被自己打倒后的惋惜,也有对身在官场身不由己的感慨,这也是他的习惯了,一般情况下,也只有在他认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复杂眼神来。 然而,陈扬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差点让他刚咽到喉咙里的那口热茶重新喷出来。 只听陈扬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事情还没查清楚,李富强同志究竟有没有违纪行为,省纪委方面也没有给出最终结论,就我个人来说,我是相信李富强同志的党性的,现在咱们贸贸然就仓促的做出改组西汽高层的决定,等于向社会上宣布了李富强同志是有问题的,对一个有二十年党龄并且为西州经济发展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同志很不公平。因此,我的意见是,还是等相关部门查清楚,案子最终有了定论,咱们再来讨论相关责任,讨论是否对管理层做出调整等等一系列问题。” 陈扬此言一出,常委们一片哗然。 众常委面面相觑,都没料想到陈扬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袒护他手下的干部。 韩海天则凝视了陈扬一会儿,大概是不知道陈扬哪来的信心吧,都死到临头了,现在居然还在帮李富强硬扛着,随之而来的后果他难道不清楚吗? “陈市长,我知道你很欣赏李富强同志的工作能力,可有工作能力跟违纪是两码事,不能因为这个,就能忽视他所犯的错误,一个没有党性没有原则的同志,再有能力,也必须清除出我们党员队伍。” 韩海天的声音很冷很硬,不仅话很生硬,而且还隐约有点恐吓的意思,甚至都称得上声色俱厉了。 可惜的是,陈扬的面色依旧平淡,目光冷冷的看着韩海天:“韩书记,还有在场的各位同志,我想最后再强调一遍,在省纪委的调查结束之前,李富强同志的问题还没有到盖棺定论的时候,另外,我也不会同意常委会贸贸然的就做出调整西汽领导班子的决定。” 陈扬的声音不大,但态度同样强硬异常。 一时间,会场中众常委们,无一不嗅到了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会场里静得可怕,在陈扬表态后足足有两分多钟时间内,会场里竟然没有人敢再出言说话的。 终于,还是韩海天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沉寂,只听他冷哼一声道:“陈扬同志,做为班子的负责人,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这么纵容包庇一个明显犯了错误的同志是很不理智的行为。而且,将来出了问题,这个责任由谁来负,你吗?” “如果需要的话,我想我可以替班子负这个责!” 陈扬毫不退让,斩钉截铁道。 韩海天被呛了一下,然后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胸膛更是急剧的起伏起来,显然是气得不轻。 然后,就只见他大口的喝了两口茶,又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算是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微微点了点头:“那好,就照市长的意见办,但我保留意见!” 说罢,他沉着脸,冷冷的从座位上起身,连散会也没说,就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很快,跟韩海天走得很近的几个常委,王俊康,赖安军,林朝阳等三人,则纷纷起身离席,紧跟着韩老大的步子走人了。 剩下还滞留在会场里的,除了陈扬的铁杆支持者刘荣山以及田春明外,另外统战部长黄振东和张高明等几个偏中立的墙头草也留了下来。当然了,他们此刻的脸色同样十分的严峻。 的确,前面陈扬这个二把手当着会场里所有常委的面跟一把手撕破了脸皮,还逼得一把手在常委会上保留意见,强硬的支持被马上就要被纪委双规了同志。如果李富强最后真的被查出有问题,韩海天向上级反映,则陈扬必定要灰溜溜的打包走人。没办法,他刚才说要负责任的那句话份量实在太重了。 而同样的,韩海天此举虽然把陈扬逼得毫无退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孤注一掷,将他自己逼到了悬崖边缘? 如果将来李富强被查出来没有问题,他做为一把手,经此一事,威信彻底扫地,脸面全失的他哪里还有可能再在西州待下去,而且,省委也绝对不会允许矛盾都搬到了台面上的两人再共事下去的。 出了会议室,陈扬的心情多少显得有些沉重。 很意外的,这时常务副市长钟兆亿跟着他走了出来,很淡然的笑笑说道:“市长,我相信你对此事的判断,事实上我也不赞同这种时候就贸然对西汽领导班子做调整。” 陈扬摆了摆手,笑笑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的目送着钟兆亿离开,微微皱了下眉头。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微妙关头,都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这位一向来跟自己不太投机的常务副市长,居然就迫不及待的主动站出来力挺自己了。 他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么? 陈扬苦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wW 第一九一章 转机 此时,漂亮美观的厂区大门口,正聚集了足足三、四百个人,站的坐的都有,打着标语喊着口号要求厂领导立刻滚出来见他们。 场面闹哄哄的,集团保卫部的人手全都出来维持秩序了,可依然是有点控制不住失控的场面。 当然了,这帮闹事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些退休在家的老头老太太们,要知道现在新厂成立后,厂里的效益好得不得了,在职员工可没谁敢出来闹事把自己的金饭碗给砸了的。 而老头老太太们不一样,最近社会上风传集团老总李富强被纪委双规了,而且涉嫌巨额贪腐问题,这让这些当初因为厂二次改制而被内退的原厂老职工们愤怒不已,加上现在厂子效益红火,他们都眼红不已,趁这次李富强倒了霉,自然就得趁乱浑水摸鱼一把,就算闹了也管不了大用,但哪怕能争取厂里提高一点他们内退的福利也是好的。 这不,这几天他们隔三差五的就跑到厂门口来闹事。今天更是如此,不知是谁传出的风声说,今天早上市长会到西汽厂区检查工作,安抚集团董事长被带走后有些乱套的职工心态,他们就几乎一大清早就跑了厂门口来候着了。 恰在这时,铁柱门慢慢开启,一辆本田车缓缓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 顿时,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出来啦!”工人们激动的叫喊着,前排的人就涌了上去,郊区派出所的民警排墙,死死挡住。 本田车没办法,只能停下来。 紧接着,从车里走下来一个年轻人。 而这人一下车,后面跟着的几辆车里的人也纷纷赶紧下了车,簇拥着这个年轻人走了出来。 年轻人看着眼前的局面,微微蹙眉。 旁侧立刻有人快步走了过来,在他身旁低声说道:“市长,这些都是原厂的内退工人,挺麻烦的,我马上叫保安把他们轰走。” “不用。” 年轻人摇了摇头,然后往边上一伸手,旁边立刻就有人递给他一个扩音喇叭。他扫了一眼周围环境,才开口说道:“同志们,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扩音喇叭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有认识那年青人的就渐渐安静下来,当然,也有人还在大声喧杂,更有人叫喊:“我们要求厂里把贪污我们的血汗钱吐出来,严惩李富强这些厂里的蛀虫!” 年轻人大声道:“大家静一静,我是西州市市长陈扬,大家有意见可以向政府提,但一定要保持秩序!” 年轻人一亮出身份,现场立时就变得安静了不少,一帮内退职工们下意识的闭上了嚷个不停的嘴巴,同时,也没有谁真敢上前去给领导提意见的。也难怪,毕竟这可是西州的父母官,民不跟官斗的古训,国人都是很认同的。 陈扬见现场秩序好了些,才叹口气道:“同志们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我也知道大家都很痛恨贪腐问题,但是,关于李富强同志的问题,现在组织上还没有给出结论,大家这么闹于事无补,反而会干扰到厂子的正常秩序,我想大家都有子侄在厂里工作吧,大家难道希望看到厂子因为这点小事就倒掉么?” 陈扬的话让现场更加的安静下来,群众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但明显情绪没方才那么激动了。确实,当初他们同意内退,就是因为他们这些职工家庭里的子弟也都通过招工进了厂,现在生活都过得不错,哪里又会敢把子女的饭碗给砸了。 陈扬环视全场,等了有一分钟,才接着道:“在这里,我可以负责任的跟大家讲,请大家相信市委市政府最后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的,如果李富强同志真的有违纪问题,市委市政府绝对不会股息。现在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了,大家别在围着厂门口这里,影响厂里的职工下班了。” 说完,他便把扩音器交到了旁边的工作人员手中,回到了车上。 很快,人群慢慢退开,厂保安配合派出所的同志,很快就清出了一条通道,以本田车为首的车队,不一会儿就驶出了厂门口,顺利的往回城方向驶去 而市政府的车队离开没多久,厂区里的就响起了下班的音乐,不少穿着工作服的职工骑着单车,摩托从厂区里涌了出来,一些年轻职工看到自己的爹妈还待在门口,顿时纷纷停车下来好一通数落。而内退老职工们个个面面相觑,被儿子女儿们说得满脸通红,一下子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子女们咋的才半天没见,政治觉悟就恁高了呢? 他们哪里会知道,前面陈市长在厂里就召开了职工代表大会,并且在大会上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在这种形势下,谁要是再煽动职工情绪,做出不利于建设和谐社会的事情,或者说谁不踏实安心工作的,厂子发现一个,清退一个。 这时,从厂大门里出来了一个骑着自行车,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的女孩子,她在门口把车停下后,就有些焦急的朝四周打量了起来,很快,她看到路边的一辆面包车后,就欣喜不已的推着车跑了过去。 那边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爸,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女孩子亲昵的喊了中年男子一声。 中年男子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对女儿展开笑脸,而是满脸焦急的把女儿扯到了边上,小声问道:“兰儿,前面陈市长是不是专程到你们厂里来开会来了?” “嗯。”女孩点了点头,然后兴奋不已的说道,“爸,前面陈市长来我们厂了,您不知道,陈市长他还记得我呢,到我们车间参观时,还专门跟我们班组长询问了我的工作情况,后来在开职代会时,车间主任就点名要我在会上发言,陈市长还表扬了我踏实工作呢。” 中年男子欣慰的苦笑了一声,然后却又叹口气道,“兰儿,陈市长对咱家有大恩,咱家能有今天,都是靠了陈市长的帮忙,我想你也听说了,现在社会上都在传他官官相护,包庇纵容下属贪污腐败,我听到心里头真不是滋味啊!” 这叫小兰的女孩子闻言,脸色就是一黯,跟着眼睛红红的抿嘴说道:“爸,陈市长明明是个好官,他们怎么能这么污蔑陈市长,我之前在厂里也听说了好多风言风语,我去跟他们争,他们还说我什么都不懂,还骂人呢。” 小兰说起此事时,仍是一脸委屈和不忿的表情。 何父也是长叹口气,的确,自从上次陈市长去过他们家后,不仅帮他们抓到了那个吴振邦的侄子,就那个强-奸-犯,后来还叫人帮助他开了个修理铺,生意做得挺红火的,更让他欣慰的是,女儿也通过招工进了西汽集团,成了一名正式工,现在还跟集团汪副总的小儿子处了对象,生活算是渐渐有了奔头。可以说,这一切都是陈市长的恩德,偏偏他们一直想感谢市长都找不到机会,最近社会上有不少不利于陈市长的言论,他也就上了心,偏偏前段时间准女婿请两家大人见面时,在酒桌上,那准亲家汪副总喝多了之后,大言不惭的吹嘘起到了关于集团老总李富强的事情,说什么早看这姓李的不顺眼了,等再过阵子就能当上集团一把手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没想到没几天工夫,李富强还真就被传被双规了,他私底下一寻思,难免就起了疑心,今天听说市长要到西汽来视察,思前想后之下,他干脆就关了铺子直接跑到这里来等了,想把他知道的一些情况都跟陈市长说一下。 想到这事万一真是那个准亲家干的,何父就是一脸凝重表情,然后伸手轻抚下女儿的头发,问道:“兰儿,你跟志刚那小子现在处得怎么样了?” 小兰有点诧异,不知道父亲怎么突然会问到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道:“爸,志刚在厂子里对我挺好的,人也很老实上进,就是他爸是公司副总,我担心他家里不会同意我跟他,上回您请他们吃饭,他们家的人就” 小兰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已经说不出来了,而脸上也现出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 何父叹了口气,道:“兰儿,这次爸如果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为难的事,你别怪爸,爸也是想报答陈市长的大恩大德。志刚那小子是不错,不过咱家跟他们实在不般配,等以后爸再帮你找一户好人家吧。” 小兰虽然不知道父亲言下之意,但还是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在她心目中,陈市长对他们家无疑有再造之恩,即便是粉身碎骨也是要报答的 当天下午三点,陈扬在市政府主持开了个动员会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里。 的确,虽然早上去西汽视察了一趟,算是安抚住了群众的过激情绪,但需要他善后的事情还很多。而且别看那天在常委会上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事实上对于李富强究竟有没有违纪,他可是没什么底。 靠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他默默的点燃了一颗烟,然后在缭绕的烟雾中,开始静静的梳理起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他手中能用到的资源。 从省纪委打听到的情况看,李富强的案子很棘手,首先那个把李富强拱出来的许良明显是个托儿,估计干完这一票收笔钱就不打算在西州这边混了的,偏偏这李富强的老婆也做点跟汽贸相关的生意,这两年得益于西汽的发展,李富强老婆的4s店也搞得不错,家底很是丰厚,别说两百万了,恐怕四百万都有,这也直接造成了取证的困难,而且说不定还真会扯出什么其他问题来,毕竟李富强做为西汽老总,即便没有徇私照顾家里的主观意识,但下面人肯定也会通过一些合法途径拍下老总的马屁,有时候随便给一些提货便利就够一个小经销商赚大发了。 因此,目前的形势下,李富强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陈扬却是无论如何也得保住李富强的,因为李富强如果被人从集团董事长位置上拿下,也无疑宣布了他的彻底失败。 现在看来,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只能是让许良或者那个徐倩改口供了,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半点可能。 想到此,陈扬用力摁下烟蒂,然后拿起电话,给在省里工作的几个学生去了电话。 可就在他电话才打到半时,办公室门轻轻响了起来,他不由暗暗皱了下眉头,前面他可是交代过小胡,没紧要事不要来打扰他的。 很快,门口打开,进来的除了小胡之外,另外还有一个穿着绿色旧军装的憨厚中年男人。 “市长,这老何一直说有重要情况要跟您汇报,我实在拦不住,就给您领进来了。” 小胡讪讪的说道,心里很是紧张。 很奇怪的,看到这个退伍老军人贸然来访,本来还想批评小胡几句的陈扬却是把话咽了回来,而是换上一副比较温和的表情,微笑着起身相迎道:“呵呵,何大叔,你今天这么有空啊,快请坐,请坐!” “诶诶。”老何来回搓着手,连连点头道,多少显得有些紧张的坐了下来,然后两手捧着小胡倒给他的一杯热茶,急急的说道:“市长,我知道您工作忙,我来就是想跟您说几句话,很快就走。” 陈扬闻言一怔,但还是坐到了老何身旁,和颜悦色的问道:“哦,何大叔,你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说起来,他也是在上回去过何老军头那家徒四壁的小屋里,看到挂在小厅中央的那张老照片,才得知这老何不仅是位参加过对越反击战的老战士,而且更巧合的是,这老何当年所在的作战部队竟然就是他的生父陈远航所指挥的那个主战团。因此,事后他顺理成章的安排了人去悄悄帮了老何家一把。也算是替他的生父照顾一下当年一块并肩战斗过的老部下吧。 而陈扬的态度无疑让惴惴不安的老何放下心来,然后便把情况如实汇报道:“陈市长,是这样的,我这里了解到一个情况,是关于西汽集团的李富强董事长的。” 陈扬听到李富强这三个字,脸色微微一变,立刻认真起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示意道:“何大叔,你继续说。”wW 第一九二章 年前 一周之后,时间到了2002年的二月十号,再过两天就是年三十了。 在西州政fǔ及宣传口的强力管控下,关于西汽高层的贪腐案子,并且随着年关的临近,渐渐的在社会上冷却了下来。 当然,这只是在群众中冷却了下来,但西州市委和市府之间的矛盾却是一点也没减少,做为西州一把手,市委书记韩海天几乎三天两头就往省城跑,回来后也是深居简出,除了他那几个心腹之外,一般的干部即便有事想找书记汇报一下,也是不知道mén往哪儿开了。 而巧合的是,陈扬也同样,这几天就没怎么在政fǔ大楼里lù过面。 两个大领导行踪飘忽,两栋大楼群龙无首,导致整个大院里弥漫着一股肃杀诡异的气氛,各种各样的xiǎo道消息不胫而走,有说韩书记去找省纪委的要尽快把案子办成铁案的,也有说陈市长来头不xiǎo,听说已经去燕京找人去了,铁了心要保住西汽的李富贵,总而言之,说什么的都有。但不管大家伙怎么在心里猜测,像这种高层的斗争他们这些xiǎo干部也注定就只能是在脑子里YY一下了。 在这种如同被重重mí雾笼罩着的气氛中,普通的机关干部们的日子可想而知,都不大好过,大家纷纷感叹,瞧今年这个年,注定要过得不是那么舒坦了。 、 岭西省城,chūn城景华路西边路口的新华旅社是一家很普通的xiǎo旅馆,因为历史原因,省城像这样叫这个名字的旅社没有十个也起码有七八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此刻,陈扬正在这家xiǎo旅社四层的一个xiǎo套间的客厅里,默默的注视着眼前一个nv人。 这个nv人长得tǐng漂亮的,并且打扮得也很时尚,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在剪裁讲究的OL套裙里,很有点xiǎoxìng感。 当然了,陈扬可不是来这里跟什么美nv偷偷幽会来的,这个nv人不是别人,正是跟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大开发总裁助理徐倩。 此刻,徐倩脸上除了因为连日里配合工作组审查而导致的疲惫之外,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楚的nòngnòng的惶恐之sè。 也难怪,她本来好端端的在纪委工作组里当着她的污点证人,吃好喝好的,谁知道冷不丁被带到了这里来,而且还看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并且认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工作组里的人,这确实让她震惊的同时,心里难免会有点七上八下的,害怕得不行。 要知道她可是知道点内幕的,这次要搞李富强的事她虽然不是策划者,但是也算是全程参与了,以她的阅历,自然不难看出老板的用意是想报复陈扬,现在突然间被陈扬给叫到了密室,面对面的搁这儿坐着,她哪里还能镇定得下来。 不是说纪委的人都很冷酷,很不讲情面的么?怎么,这他们都干什么吃的啊 对陈扬轻而易举就摆平了纪委工作组的人,徐倩表示很不理解,加上心中害怕,进到屋里后,一直就没敢抬起头正眼看向陈扬。 这时,一个身材有些微胖一副官场中人模样的男人走到了陈扬坐着的沙发旁边,微微侧下身子,轻手轻脚的把一杯刚泡好的热茶放在了陈扬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才轻声说道:“老师,我跟刘主任说好了,可以跟这个nv人聊十分钟。” “嗯,十分钟也足够了。” 陈扬微微点头,然后摆了摆手,这个胖子就先行离开了,和他一起走人的还有一位带徐倩过来的纪委工作组的一个同志。 嘭 mén响过一声后,被轻掩了起来。 而mén关上的同时,徐倩的xiǎo心肝也猛的往上一提,提到了嗓子眼里了,然后她下意识的抬起头,脸sè惶恐不已的回头朝mén口方向看了一眼。 “徐xiǎo姐,别看了,咱们抓紧点时间。” 陈扬边说着,一脸轻松的随手点起了颗烟。 徐倩心中再次一惊,回过头,不自觉的就把两手捂在了xiōng脯上,做出了一个防卫xìng的动作,结结巴巴的说道:“陈,陈市长,您,您找我,找我什,什么事儿?” “什么事?” 陈扬脸上现出一副不置可否的笑容,用一种打量垂死之人的眼神看向了徐倩,然后才淡淡说道,“徐xiǎo姐,我没什么时间,也没什么耐心跟你瞎扯,我现在就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你只需要老实回答我就行了。” “陈市长,您,您要问我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也没干过什么坏事” 徐倩语无伦次的惊惶说道,事实上,自打前面一进这屋,她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毕竟陈扬能从省纪委手里把她给单独叫出来的手段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现在的她,就如同一只惊弓之鸟般,陈扬还没正式发问呢,她第一反应就是想也不想的否认了。 陈扬泯了口茶,说道:“徐xiǎo姐,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先跟你说个不太好的消息,你的好朋友,西汽副总汪东明昨天下午已经被纪委带走了。” 徐倩闻言,猛的抬起头,震惊无比的看向了陈扬,茫然的摇着头,嘴里支吾说道:“这,这怎么可能,不,这不是真的” “对不起,徐xiǎo姐,这是真的。”陈扬叹了口气,淡淡说道,“相信待会儿如果有可能的话,说不定你俩还能在走廊里碰到。” “没错,我跟汪副总是认识,可这不代表什么” 徐倩死到临头了,却仍然嘴硬无比。 “很不巧的,徐xiǎo姐,汪东明这几天jiāo代出的问题很多,但其中有几条却是跟你有关系的,据他jiāo待,你曾经在去年九月份,分三次往他的银行卡里打入了一共三百万现金,算是当时你们公司低价购入西汽整个生活xiǎo区的回扣,而今年八月六号,你在西州大酒店宴请了汪东明,并且拜托他写材料并且配合你们抹黑西汽的董事长李富强。” 说到这儿,陈扬稍微停顿了一下,笑眯眯的看向徐倩:“呵呵,有这些事么,徐xiǎo姐?” 徐倩脸sè刷的一下变得如同死灰,如斗败了的公jī,双目呆滞的缓缓垂下头来 大约也就是过了十分钟的样子,陈扬就从沙发上起了身,然后也没有理会两手捧着茶杯,哆嗦个不停的徐倩,径直走向了套间mén口。 伸手刚把mén打开,他身形却是微微一滞,然后回过头道:“对了,徐xiǎo姐,有件正事刚才差点忘记跟你说了,你如果还有点自知之明的话,我希望你以后放出来之后,最好能离李卫东远点,相信你也应该知道,李卫东是我带到西州来的,他姐姐也是我的好朋友。” 话一撂下,他便没再犹豫,打开mén,径直走了出去。 而房间里,徐倩两只手紧紧的捏着白sè的陶瓷茶杯,力道之大,都快把这杯子给捏碎了,而她眼中,也在陈扬关上mén的一刹那,悄然间闪过了一丝怨毒之sè。 、 mén外的走廊上,前面出来的那胖子一直没走,就在走廊上跟另外一位面sè冷峻的同志边聊边等着陈扬。看到陈扬出来了,他赶紧撂下话头,挂着笑的快步迎了上来,喊道:“老师。” 陈扬笑着朝他点点头,算是回应过了,然后对跟这胖子聊天的那位冷面同志主动伸出手道:“不好意思,这次麻烦你了,刘主任。” 冷面同志脸sè缓和下来,也态度随和的赶紧跟陈扬握了下手,连声称道:“呵呵,陈市长,也没什么麻烦的。”跟着又解释说,“其实案子也不算大,陈市长你要见组里的嫌犯,走正常程序上头也会批的,倒没必要叫老郭这么急找我的。” 陈扬心说你们这些纪委的人我还不懂么,不找点关系恐怕连这楼都不让上吧。 当然,嘴上却是笑眯眯的寒暄了几句。虽然对方级别没他高,但好歹对方也是他学生的朋友,客套话总还是要讲两句的。 在走廊上又聊了两句,陈扬因为还有其他事要办,加上这地方是纪委工作组的工作区域,他实在不便多待,就先告辞了。至于帮他疏通关系的他那学生,也就是那在省财政厅工作的郭胖子自然也是跟着他下了楼。 离开新华旅社,到了街上,陈扬就上了郭德田的车。 “老师,其实你真没必要跑这一趟,jiāo给纪委办就完了,反正现在那汪东明已经坦白jiāo代了,只要那李富贵自身干净,我还真不信纪委他们敢随便luàn来的。只要李富贵躲过这一劫,那韩海天想动你也没辙儿了。” 郭胖子边开着车,边随口跟陈扬闲聊起来。 陈扬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了车窗外面。 窗外,街上随处可见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的商铺或者单位,以及脸上洋溢着喜悦,正忙碌着到处逛街置办年货的人们。 不过,陈扬却没有这些欢欢喜喜过大年的普通人这么愉快的心态,他眉间始终有一丝淡淡的凝重之sè挥之不去。 的确,虽然经过他的多方奔走,李富贵估计是能保下来了,可是, 而说心里话,他其实是不太希望韩海天走人的。毕竟,如果上面换了个人来跟自己搭班子,肯定又得重新适应,还得他头疼好一阵子。而且,这次他跟韩海天闹得这么僵,上面会怎么看自己,也是一个他不得不正视的问题。 但 事已至此,韩海天不走,可能么? 想来,省委也不会同意吧。 想到这,陈扬脸上不由lù出一丝苦笑,转头朝郭德田道:“德田,你直接送我到机场吧。” “啊?”郭德田明显一怔,“老师,你不是答应了,要跟我们几个班上的同学一块吃个饭再回燕京的么?” “算了,最近tǐng累的。你帮我跟刘梅他们几个说一声,等过完年再个找时间吧,嗯,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饭好了,这阵子大家也跑得tǐng辛苦的。” 陈扬说着,长长的吐了口气出来。 郭德田虽然表示很失望,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转了个方向,赶往机场去了。 第一九三章 还是家里好 第一九三章还是家里好 陈扬这次回燕京可以说是破天荒的早,以往但凡碰到重大假期,他要么就是不回来,要么都得拖上个一两天,把政fǔ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才起身返京。 因此,当半夜里他风尘仆仆的敲开家mén时,陈若男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 陈扬这阵子天天都在活动,加上又坐了一晚上的飞机,累得不行,到家后先去看了一眼熟睡中儿子,然后就赶紧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没等头发干就倒头睡下了。看得旁边的陈若男直摇头,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而家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陈扬第二天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 醒来后,陈扬便看到陈若男正在梳妆台前整理着装,而她换的是一套军装,貌似正打算要出mén的样子。陈扬顿时就是一奇,自己都休息了,没道理若男比自己这大忙人还要忙的,而且今儿个都年二十九了,若男她们学校按理也早该放假了,老公才刚回家,她这一副行头打算去哪? 陈若男没注意到身后的陈扬已经醒来,依旧微微躬着身子在照镜子,屁股翘起了一道好看的弧线。而她这个姿势倒是便宜了后面的陈扬,陈扬便饶有兴致的用目光扫描着这一道风景线。 老婆毕竟是老婆,能随时欣赏也没有心理负担,也不至于背上sè狼的骂名。 欣赏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动起了手脚,掀开身上厚厚的被子,挪到chuáng边,从伸手迅速抱住了陈若男,并且把手从若男刚整理好的外套里伸了进去,使劲在若男xiōng前那对饱满处mō了几把。 很熟悉的手感,宾至如归的感觉,真的很好 陈若男冷不丁被丈夫抱住了,身子便是一紧,不过也是老夫老妻了,很快就放松下来,但还是忙直起身子,一边用手抓住陈扬正忙着使坏的大手,一边嗔怪的轻啐道:“别闹了,起来了就赶紧洗漱换衣服,一会我还要出去呢。” 陈扬前阵子一直忙于公事,加上又是临近年关,他那几个nv人各自都有一大摊事情要忙,算起来都快禁yù一个多月时间了,这时难得回到家里,不是说xiǎo别胜新婚么,他距上次离京都两个多月了,这时哪里还肯轻易放过如huā似yù的老婆,对若男的嗔怪催促声充耳不闻,也不说话,手稍微一退,滑到若男软软的腰际时就突然往后加大力道,一下就把若男抱到了chuáng上。 若男“啊”的低呼一声,哪里还不知道陈扬正想什么事儿,虽然有段日子没跟丈夫亲热了,说她不想肯定不可能,不过今儿个真有事,本来就打算换好衣服就喊陈扬起chuáng的,这时就开始在chuáng上扭来扭去的躲避着丈夫没来由的白日宣yin,嘴里威胁道:“别nòng我,爷爷叫你起来就赶紧过去一趟的,你再nòng,一会儿要是迟到了,爷爷骂你可别赖我” 陈扬闻言心里就是一惊,如同被当头浇了盆凉水,yu火立刻就消下去了大半,正mō索到若男xiong罩扣子的大手也立刻停了下来。 的确,最近这xiǎo半年他在南方闹腾得tǐng欢的,先是被媒体盯了好一阵子,年末又开始跟韩海天闹得很僵,可谓诸事不顺,老爷子虽然一直在京城忙着国家大事,但想必自己的一举一动也绝对瞒不过老爷子的眼睛。 说真的,他这趟回京过年,还真就怕老爷子召见他,原本他还存着老爷子这两天可能比较忙,说不定年三十都不一定有机会吃个团圆饭,到时候自己在家待上两天就回西州完事。没想到一觉起来,却立马从若男嘴里听到了这个坏消息。 见陈扬停住了手,陈若男才喘气吁吁的扭了扭身子,从陈扬的怀里挣脱出来,垂下头,俏脸微红的一边整理着被nòng得凌luàn不堪的衣衫,一边笑骂着揶揄道:“仙儿前几天不是去西州待了几天吗,怎么,她没好好伺候你这陈大官人么?” 仙儿前几天本来是要去西州的,不过陈扬因为一直在跑李富强的事情,她来了也没时间陪她,就没敢让她过来,省得她又生闷气。 不过陈扬不喜欢把自己的烦心事跟家里人说,就尴尬的笑笑,“年底了,我那儿tǐng忙的,没让她来。”算是糊nòng了过去,跟着就又问道:“爷爷怎么知道我回京了的?” “我哪知道,我还打算着今天咱们一块带xiǎo泽去公园玩玩呢,难得你在家,我怕你再不跟儿子亲近亲近,回头他都不知道你是他亲爹了。” 陈若男拢了拢头发,随口应道。 听到若男提起儿子,陈扬才察觉到边上那个xiǎochuáng空dàngdàng的,赶紧问道:“对了,儿子呢?” “妈一大早就过来抱xiǎo泽走了,说是今儿个天气好,带xiǎo泽出去玩玩,可能晚上也会到爷爷那儿吃饭吧。” 陈扬闻言苦笑不已,这事要是放在以前绝对不可能发生,现在倒好,养母抱上孙子之后,自己的地位直线下降,养母来家里居然都等不及自己起chuáng就把孙子给抱出去玩了。 跟着又问:“爷爷叫咱们几点到?” 一般来说,老爷子只要没休息,时间都是安排得很紧凑的,即便是他和若男这种直系亲属,也必须严格遵守约见的时间。 “肖秘书说爷爷十一点钟还有个会要参加,就约了十点半在院里。”陈若男简单明了的说道。 陈扬一听十点半,算算时间,还有一个钟头,倒没这么赶。 想到这儿,他刚熄灭下去的yu火又蠢蠢yù动起来,重又伸手搂住若男腰际,凑到若男耳畔轻声道:“咱们抓紧点儿,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陈若男脸一红,受不了爱人的耳鬓厮磨,忙推开了陈扬的嘴巴,低声道:“还是不要了,晚上回来再说,省得你nòng得人家怪难受的,又不负责。” 陈扬知道她被说动了,“嘿嘿”一笑,也不理会她的半推半就,两手轻车熟路的mō索到了她的xiōng前,悉悉索索的开始帮陈若男解起纽扣来。 “哎呀,烦死了,你记住快点啊” 陈若男红着脸,没好气的拍掉了陈扬的手,嘱咐一句后,却又轻垂着头,纤细的十指在身上一阵mō索,很麻利的解开了外套那一大排纽扣,不一会儿,外套和内衣都纷纷滑落,跟着,她把两手伸到背后,正打算把xiong罩也摘下时,陈扬却又坏笑着沾了上来,轻咬了一下她耳朵道,“这个我来,你试试这儿硬了没。” 陈扬边说边把若男的手挪到了自己裆下。 若男不像仙儿几nv,在房事上一直放不开,因此,xiǎo夫妻俩每回上chuáng时,陈扬总喜欢找点huā样逗逗她,而若男脸皮子薄,虽然明知道丈夫是在戏nòng她,她也实在没勇气拒绝,这时只能硬着头皮伸手轻握了一下,然后脸红耳赤的咬chúnxiǎo声道:“可,可以了的,你快点嘛,别误了正事儿。” 陈扬瞧见爱妻这副羞答答的模样,心中大乐,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哈哈一笑后,一翻身压到若男那凹凸有致的身子上 很快,在若男时高时低的呻yín声中,两人就如藤蔓一样死死纠缠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十点半,陈扬满脸红光的准时出现在老爷子在中南海的一处办公别院里。 “xiǎo陈,首长在里面,你跟我进来吧。” 肖秘书对陈扬说道,然后有些歉意的朝陈若男点点头,领着陈扬进了里面的书房。 陈若男倒也知道老爷子的规矩,没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的客厅里翻起了杂志,打发时间了。 陈扬心里有些打鼓的进到了里间,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埋头在文案中的老爷子。 听到脚步声,老爷子才放下手中的一叠文件,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起身朝长沙发这边走了过来,摆了摆手,肖秘书就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爷爷” 陈扬恭敬的喊了一声。虽然他现在大xiǎo也是个厅级干部了,在外人眼里也是个高干,但在老爷子这种共和国最顶级权力层的人面前,他还是觉得自己十分的渺xiǎo。而且似乎每往上进步一点,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现在的他在老爷子面前,反倒是不如以前还只是个芝麻绿豆点的xiǎo官儿时那么放松了。 至于原因嘛,他心里其实也懂得。以前在地方当个xiǎo干部,正常情况下,老爷子给予他的多数还是鼓励,而现在则不一样,随着他逐渐的浮出水面,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老爷子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和要求也在渐渐改变,一年下来,跟老爷子不多的几次单独谈话中,老爷子的口wěn,也几乎全是以批评和鞭策为主,似乎无论陈扬做出了什么成绩,老爷子总是看不见的,而陈扬在工作中哪怕出现了一丁点的失误,也准会被老爷子训斥个半天。 这也是陈扬下意识的有点抗拒跟老爷子见面的原因所在,毕竟他也是个吃五谷杂粮的凡人嘛,好话人人爱听,他也不例外。如果不是老爷子开口要见他,他是打死也不会主动跑过来找骂的。 老爷子点头嗯了一声,边坐到沙发上,边摆手示意道:“你也坐吧。” 陈扬依言坐到了老爷子身旁。 “听说你最近跟你们班子的负责人闹得很僵?” 老爷子没有半句废话,开口就问道。 陈扬老实点头道:“是的,爷爷,最近跟韩书记间事情是多了点。” 老爷子手搭在沙发边上,轻轻敲了几下,接着就问了个很莫名其妙的问题:“xiǎo扬,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可以胜任地方书记的职务了吗?” 陈扬却没觉得莫名其妙,正好相反,老爷子话音一落,他就感到背后冷汗都冒了,他心知自己在西州打的那点xiǎo算盘没能逃过老爷子的眼睛分毫。 沉yín片刻后,他突然抬起头,用很坚定的语气回答道:“我觉得我可以胜任。” 第一九四章 残酷后的温情 冻扬拿着手机正想着事,不料电话却突然铃声大作起来共以口神一看。是李秋禾打来的,赶紧接了起来。 “陈扬,刚才田主编给我来了电话。说是今天果然有线人了一份材料到总编室,我前面已经去看过了。都是关于交州市委书记方逸的。内容很摔实丰富,你看是不是要赶紧趁热打铁做一期专题报道。” 不知为何,李秋禾对黑方逸的事情很上心。 “哦,你给我详细里面都有那些内容。” 陈扬边说边把耳塞戴上,动了车子。 随后,他一面开车,一面听着李秋禾从遥远的南方给他逐一叙述了一遍那些黑材料的内容。 虽然陈扬对此早有准备,但听完李秋禾的口述讲解后,他仍不禁微微吃了一惊。 概括起来,这份黑材料总共分三个大的方面。 一是针对方逸还当甫长时候批的一起工程项目上,材料上详细列举了这项工程从招投标开始到工程上马再到最后完工后的一些漏洞。尤其是该项工程完工后,材料上指责方逸违反工作条例,插手干预市财政的工作,在验收完毕后还没过完观察期,就直接让市财政转款给了承建 司。 实话,这些砒漏虽然客观存在。但在任何一咋。工程项目中,也算不得什么顶天的大事,有点吹máo求疵的意思。 第二斤则是罗列了方逸担任交州市市委书记一职以来,无论市府还是市委的大xiǎo议案,都大搞一言堂,但凡不服从皆被边缘化,其中尤以帮人大主任柳海龙提前办理病退的情况最为恶劣。 看到这里,陈扬忍不住笑了。要是方逸这也是一言堂的话,那自己在开区的所作所为简直人神共愤了。 人大那柳主任的事他倒也听说过。据说这老柳是从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被踢到人大看报纸的,偏偏他完全没能理解人大做为橡皮图章的功能作用,到了人大也不老实。经常性的在常委会上跟方逸做对,提案一个接一个,方逸帮他办理病退都算是好的了,要是自己,八成不知道早把这老柳踢飞到哪个山旮旯里去了。 第三个方面则是关于方逸的一些个人私生活不检点的问题,这不是重点,但却也是重点。报料人把方逸在卢林乡下有个私生子的事调查的一清二楚,据说是方逸还在永城当县委书记时造下的孽。最近那孩子的娘得了zǐgōng癌撒手人寰,就被方逸接回了交州,本来好好的托给一户高姓人家收养,不料却不知怎的被方逸现任老婆给现了,才闹出了那天在机关一幼的丑闻。 这个传言有鼻子有眼的,陈扬想不相信都不成。当然,即便没有这个传言,他也知道爆料人所说的情况基本属实。那天早上他在方晴床头柜里看到的那份医院出生档案,以及那份凹检验报告里,都证明了这个目前叫高狂的xiǎo男孩是方逸的亲生儿子。 通篇听下来,陈扬已经大致能猜出来这份精心炮制的黑材料是出自谁的手中了。 实在的,这些黑材料交到江南省纪委手上也是没什么大用处的,别说大多都是查无实据的,就算有证有据,以方家在江南省的能量,要搞定这点xiǎoxiǎo事一点很轻松,如果爆料人投到省纪委里,只不过让省纪委信访室里又多了一堆能卖的废纸罢了。 但是,爆料人没有这么蠢。他把这些黑材料交到了能让它们真正挥作用的人手里。而且选择的时机很恰到好处,就江南省委九届二次党代会召开的前夕。 可不是吗?放眼整个江南省官场里。唯一能跟方逸背景相当甚至还胜出不少的官员里头,也就只独独陈扬一个人了。 现在,刀子已经递给了陈扬xiǎo就看陈扬捅不捅人了。 即便陈扬没有后续动作,在爆料人看来,也许已经收到了他所要的效果。做为整个南方覆盖面最大的报刊,南方周末今天敢刊登出这种十分不和谐的消息。已经很出人意料。不得不说,对正踌躇满志要选上省委常委的方逸,这则巴掌大的报道已经对他造成了严重打击,毕竟省委高层可都是明白人。 “陈扬,你还在听我讲话吗?”李秋禾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扬从遐思中回过神来,忙回了一句:“哦,在听,你继续说。” “我都说完了呀。”李秋禾应道,“刚才我是想你有什么想法,是马上就找枪手让这些内容见报。还是等过两天再说?” “你等我电话吧。” 陈扬没有犹豫,直接说道。 “那行。” 李秋禾说完就貌似有事要忙,挂了陈扬的电话。 市委干部大院,方逸家的别墅里。 此亥,书房里烟雾缭绕,方逸正在书房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眉头紧紧的锁住。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得满满的了,乍就他今天一中午抽的烟,恐怕都抵得上平日里一个月的量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会让那个没背景没根基没能力的三无人员,并且他从来都没瞧上眼过的xiǎo人给阴了一把。 很明显,这个xiǎo人并不是陈扬。如果是陈扬,他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郁闷了。 虽说昨晚上消息见报后,他立刻就采取了紧急措施,把那份胆敢登出不和谐新闻的交南晚报,从社长到总编再到记全都问了责,并且派人雷厉风行的查封了这家晚报。但恶劣影响已经造成,他怎没想到第二天这件狗屁倒灶的事就像是插上了翅膀,飞到了南方 南方? 那可是陈系的地盘啊!方逸用力的摁了下胀的脑袋。缓缓闭上眼睛,仰靠在了藤椅上。 只一会而,指间夹着的中华烟已经悄然燃烧到了尽头,但他却没丝毫未党 “笃笃!” 这时,门口轻响了两声。 他手一动,烟灰掉了满地,赶紧把烟头扔进了烟灰缸里,然后才对外面人道:“是芳姐吗?” “是的,方书记。” 门外人应了一声,然后轻推开书房门,但没有走进来,异是站在门口道:“方xiǎo姐她还是不肯吃东西,就是一直吵着要出去。”“山司言就更是皱眉不凡,好会才道!芳姐,泣样,你弗默用紧她。没我吩咐,不能给她开门,知道吗?。 “知道了,方书记 芳姐应了声,然后转身想走。 “芳姐,你先等一下 方逸叫住了她,跟着就问:xiǎo晴她说了什么吗?” “这个芳姐有些犹豫。 “你尽管说方逸摆手示意道。 “方xiǎo姐她说您这是在非。非法拘禁,要打电话报警。” 方逸笑了一下,又问:“还有呢?” “方xiǎo姐还说,等她出来了,就去方老爷子那里去告,告您的状 芳姐尴尬的转述着方晴的话,但方逸心里却很清楚,方晴的话到了芳姐这里估计都是加工修饰过了的。以方晴的性子,怕是多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 真是女生外向啊! 方逸心里苦笑,同时对那个拐走他宝贝妹妹的混蛋更愤怒了。 叹口气才对门口的芳姐摆了摆手:“好了,你先出去吧。” “是,方书记。” 芳姐应完转身走了。 而方逸却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现在的局面对他很不利,但他不想放弃原先唾手可得的大好形势,而且他也不认为南方周末或说陈扬真的打算指名道姓的把事情全都抖露出来。 只要等下周的党代会开完,自己顺利选上省委常委,那么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虽然过程也许会难看点。但放眼整个江南省,几乎鳃以上的省委委员都是他父亲方同和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加上方同和还在位,他选上常委的难度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正反复琢磨着是不是先退一尖。把人放了,一切等下周一的党代会开完再说,这时,桌面上的座机却响了起来。 电话是甫纪委的张平打过来的。 “方书记,今天下午一上班开区就派了几个人到纪委,说是要来接人,您看?” 方逸一听之下,胸口冒火,但还是强忍住,冷哼道;“先别急,等我的电话。” 他的话不多,并且没有做任何解释。说完就“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紧接着。又不知是谁打了个电话过来,向他汇报了一下跟南方周末交涉的情况。 从这个心腹汇报的情况看,情况很不乐观,对方似乎并不怎么买他的帐。 当然,这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挂了这个电话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是秘书xiǎo林找他,不由更是脸色铁青的从靠椅上站了起来,直到电话响起第二遍时,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接起了电话。 “方书记,刚才省委赵书记的李秘书来过电话。” “哦,他说什么?”方逸早有预感。 “李秘书倒没说什么,知道你不在就挂了电话。” “嗯,我知道了。” 方逸说完就挂了电话,因为这两天烦心的事情很多,他下午找了咋。由头就没去市委,当然,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要躲开赵钢的电话。 点起一支烟抽完,他才再次拨通了纪委张平的电话 陈扬开车返回交州的半途中就接到了万伟电话,电话里,万伟说纪委方面已经同意放人了,但是还有点手续要办,可能要等两天。 陈扬说了声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他很清楚,方逸是要等开完党代会才会放人的了。 虽说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顺利,但他也勉强能够接受。 回到新华xiǎo区,依旧没有方睛的消息,他有些担心,却也不大好直接上门去找人。 这天晚上,陈扬总算勉强能睡着觉了。 接下来的两天,陈扬一直在准备参加江南省委党代会的工作。 周一早上八点整。江南省委九届二次会议在省委大礼堂隆重召开。陈扬做为代表之一,也列席参加了会议。 党代会要开三天时间。这三天里。看似风轻云淡,其实背后不知有多少人在奔走活动着。当然,这跟陈扬没什么关系,他来这一是学习,二则是投上微不足道的一票,行使一下自己党代表的权利罢了。 这次会议除了要学习讨论十五大精神之外,另件一项重头戏就是选举新一届省委常委领导班子了。 礼堂布置得十分庄严神圣,十数面红旗存硕大的党徽下巍然矗立着。 赵钢等一干现任省委常委班子的成员一应在主席台上就坐着。 会议先有赵钢对总书记的十五大报告再次进行了研读,并且对江南省委班子的工作做了提纲挚领性的总结和回顾,对成绩进行了表彰。对不足之处则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 总之,这种会议让人听来昏昏欲睡,但陈扬却听得很认真,貌似越往上走,他就越对这类言感兴趣。很多时候。像赵钢这种个高权重的部级大员在总结里任何一句似乎是不经意间提到的问题,其实都能让人解读出很不一样的意思来。 赵钢讲话完毕后,又有几个省委常委,包括省长张孝廉在内的同志都一一讲了话,另外还有一些地方党委代表也在会上做了言。 第一天的会议情况波澜不惊,陈扬也跟其他与会委员和代表一样。按照省委办公厅的安排,开会。分组讨论,然后吃饭,休息。 吃过晚饭,陈扬回到招待所后,径直敲开了方逸的房间门。 方逸似乎料到陈扬会主动过来找他。因此看到开门看到陈扬时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点头说了声:“进来吧。” “好的,方书记。”陈扬笑了笑。依言进了方逸的房间。 两人间早已经撕破了脸皮,因此进来在沙上坐下后。没有任何寒暄,陈扬直接开门见山道:“方书记,我特地到这里来找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你现在立刻打电话让市纪委放人。” 方逸看了眼来不善的陈扬,怒火腾的冒起,但仍然强行压住。wW 第一九五章 大权独揽 第一九五章大权独揽 该走的始终留不住,该留下的总归还是要留下来。 五月中旬的西州市市委领导干部大会上,省委组织部部长张力代表省委宣布了《关于陈扬同志任职的通知》:陈扬同志任西州市市委书记,同时提名为西州市人大常委会主任。 张力在干部大会上发言指出,省委的这一决定,是全面考虑了西州市领导班子建设的需要,着眼于保持西州市工作的连续xìng,促进西州市又好又快发展,在民主推荐和听取群众意见后做出的决定,是符合实际、富有远见的。 同时,张力还指出,陈扬同志是一位从基层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干部,他政治立场坚定,经济敏锐xìng和鉴别力强,大局观念和组织协调能力强。在镇、县、省机关等多个领导岗位上工作过,有比较丰富的领导经验。并且,在长期的基层工作中,陈扬同志思路清晰,工作扎实,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在担任西州市长期间,为推进西州现代化进程做了大量的工作,成绩十分突出。 最后,张力还传达了省委的殷切希望,希望调整后的西州领导班子团结一心,带领全市广大干部群众,励jīng图治,开拓创新,把西州市地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事业推向新的台阶。 随后,陈扬在大会上也表了态,他表示一定会按照中央及省委的jīng神,努力工作,坚持执政为民的理念,把西州的全体干部群众团结到西州班子周围来,立足西州,坚持快速发展的理念,充分发挥西州独有的区域和产业优势,争取在任期内把西州打造成为整个东南亚地区的经济中心。 会议还同时宣布了西州市人民政fǔ市长人选,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经省委高层慎重考虑,最终决定提名原常务副市长钟兆亿同志为代市长。当然,他必须要等人大表决通过后,才能把那个“代”字给去掉。 陈扬讲话完毕后,代市长钟兆亿也在会上做了发言。 陈扬坐在主席台上最中央的位置,这个位置原先一直被韩海天把持着,但从今天开始,算是正式换了主人了。 本来,按照陈扬的表现,以及现在西州的发展态势,照他的真实想法,是希望可以顺理成章的出任市委书记兼市长的。 但毕竟他刚满三十岁,出任地级市一把手已经是破了许多先例,再由他党政一把抓,在信息越发透明化的今时今日,未免会造成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省委方面有这方面的考虑也不足为奇。 只是,现在接任市长的这个人选嘛? 陈扬扫了一眼身边正在发言的钟兆亿,脑海里不禁闪过诸多念头。 事实上他也是在一周前跟张部长谈话时,才明确得到了钟兆亿要接市长位置的消息的。说真的,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除了惊讶之外再没其他的了,要知道他确认下来要接书记职务后,传得最多的就是省里打算从省纪委调一个老同志过来跟他搭班子。谁知道,却是这样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结果。 显然,钟兆亿在岭西的背景很不简单。不然以他现在三十五岁的年纪,怎么也不可能到得了正厅级,更别说他才刚调到西州工作还没满一年,要当这个代市长,资历还远远不够。 当时谈话过程中,张部长循例问了一下他的意见,不过,他知道组织上这样问他无非是走个过场罢了,而且用生不如用熟,钟兆亿虽然跟他走得不是很近,但至少还,而且此人做事方面也还算靠谱,上次市长分工后他负责分管的那一摊子事他也处理得不错,没出什么大问题,而现今国内政坛,不出问题已经是一项成绩了。因此,陈扬对省委这样的安排没有表示异议。 不管怎么样,这次西州官场的变动到此,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对陈扬而言,他还算是能满意的,虽然拖的时间稍微久了些,但经过此次变动之后,现在的西州官场,可以毫不夸张的讲,他绝对是大权独揽。 有了这个基础,接下来他不必再làng费在跟韩海天勾心斗角上,可以全身心的把jīng力都投入到建设中去了。至于清理一些韩系干部的事情,则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了。实际上,早在这次调整之前,西州的两位重量级常委,原市委副书记王俊康和赖安军的工作就纷纷被调整了,两人一个调到省建设厅,另外一个则去了邻市继续当副市长,而他俩空出来的位置,陈扬也都向组织部推荐了人选,而这次省委高层似乎是铁了心要给陈扬创造一个比较好的工作环境,对陈扬推荐的人选没有表示异议。 散会后,陈扬率领西州新一届常委班子成员,在西州大酒店宴请了张力部长一行人。 新人新气象,酒宴上的气氛自不必说,肯定是一派和谐了。 而酒宴结束回到家时,已经是十点钟了。 洗了个澡,又接了几个祝贺电话,陈扬才得以躺在chuáng上,可透过窗外,望着夏日闪烁星空,他却是久久的难以入眠,大概是前面那几杯五粮液地缘故。 之前陈若男休年假那会儿,家里几个nv人天天在打麻将时,他觉得很吵,可现在剩下他一个人,家里却显得怪冷清的,想找个人聊聊,分享一下升官的喜悦也没机会。 没有睡意,他干脆起chuáng翻了翻文件。他有个坏máo病,很喜欢把公文带回家来,为这事,陈若男不知说了他多少回,不过他老改不了就是了。 随手翻到市财政局一季度的总结报表时,他稍微关注了一下。原先做为市长,他最关注的就是市里的各项经济指标了,因此,这份季度报表,他之前就看过。 从报表上显示,今年一季度西州各主要经济指标环比增长率超过了30,虽然已经是一个很可观的增长率了,但陈扬却觉得还不甚满意,而且一季度财政支出的相较去年同期增长势头也很猛,达到了22,接近800万的财政支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想到近段下面各局机关都纷纷打报告要买车,添置各类硬件设施等等,陈扬就不觉有点皱眉。这些申请很多都是没必要的,完全是因为西州这一两年来财政收入jī增,干部们都想着改善一下工作条件,换车的换车,考察的考察,这个风气可不能涨。 看到报表下面财政局长朱永贵的签名,他不由,这个老朱可是打从他到西州工作开始就一直想换掉的,但因为此人在韩海天心目中分量很重,陈扬才一直没有机会把财政口换成自己人。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大权在握,脑筋自然就动到了这个碍眼了两年多的朱局身上。别的都还好说,不过这财权一定要抓牢在自己手中的。 放下卷宗,点起根烟,斟酌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把这个念头压下去了。 的确,他上任两年多了,西州官场里的一些不良风气他当然早就了然于xiōng,不过,要想纠正过来非朝夕之功,自己也不是初来乍到的,也没而且,朱永贵是韩海天的老臣子了,现在人韩老大前脚一走,自己马上就动手剪除韩系干部,未免会给干部们留下自己不能容人的印象。更加之自己这次能顺利上位,客观的讲,大势已去的韩海天还是起到了一定积极作用的。 算了,清水是养不活鱼的。 对待韩系干部,陈扬考虑了一下,还是给出了一个还算比较温和的态度。 、 第二天是周二,正常的工作日。 陈扬一大早就来到了市委大楼,上了六楼,进到了属于自己的书记办公室。 比他来得更早的他的秘书胡立楠,xiǎo胡提前半xiǎo时就来了,除了做一些清洁工作外,还按习惯把老板每天要看的人民日报,岭西日报,西州日报等报刊整齐的摆好在了办公桌前,另外,还掐着时间泡上了一壶热腾腾的雨前龙井。 看到陈扬推mén进来,在外面秘书室的xiǎo胡立刻兴奋异常的喊了声:“书记,早上好。” 陈扬微微点头,顺手把包递给了迎上来的xiǎo胡,然后坐到了舒适的大班椅上,随手拿起了今天的人民日报。 这间书记办公室虽然是原先韩海天用的那间,但里面的家具和摆设则全都是陈扬市长办公室的那一套。陈扬可不习惯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当然,这也跟他提倡节俭有关系,换了是其他人,早就重新装修过一遍了。 xiǎo胡忙了一阵,就不打扰书记大人看报纸了。 可他正要掩mén出去,陈扬却又吩咐了一句:“对了,一会你过去跟钟市长说一声,晚些时候凯悦的纪总赞助的设备会拉过来,叫他负责接待一下。” 最近市里搞了个无纸化办公的xiǎo项目,但市里经费不多,陈扬就习惯xìng的就把主意打到了企业身上,而纪仙儿打麻将时跟李秋禾聊起想在西州开家酒店,刚好李秋禾手里有地皮,就在牌桌上商量好了从南扬手中拿了一块地,这次也是想借这个机会,主动赞助了西州市政fǔ一批电脑设备,算是先跟西州市建立好良好的关系。 只不过这还是陈扬在市长位置上搞的活动,现在他到了市委这边,这些xiǎo事自然不想再理会,就jiāo给政fǔ那边处理了。当然,纪仙儿要把酒店开到西州的事情,陈扬是不知道的,一直以来,他都不是很乐意纪仙儿在他的地盘上搞生意。不然,他才懒得要这十来万的赞助呢。 “好的。” xiǎo胡应完,赶紧按吩咐办事去了 大约快临近中午下班的时间,纪仙儿就到了,不过她最近都没在岭西,并不知道陈扬已经升官了,叫手下一个副总把满满一卡车的电子设备处理好,自己则兴冲冲的跑到了六楼,陈扬原先的办公室。 谁知上了楼才知道,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已经换人了,而陈市长已经变成了陈书记,她xiǎoxiǎo的惊讶了一番后,暗暗腹诽了陈扬几句,不过还是很客气的跟新就任的钟市长简单聊了几句。 “呵呵,请坐,纪总。”钟兆亿很客气的邀请纪仙儿坐下。 “哦,谢谢,钟市长。” 纪仙儿也不客气,笑容可掬的坐下了,随着凯悦集团的规模日益壮大,她现在虽然不必像以前那样主要依靠政fǔ的客户,但做为商人,她还是很注重跟各级官员保持良好关系的。这次赞助西州政fǔ,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毕竟陈扬可不会一辈子待在西州,说不定哪天就升官离开了,而她的酒店还要在当地办下去的,搞好方方面面的关系很有必要。 紧接着,钟兆亿的秘书就泡了两杯茶端了进来。 “呵呵,纪总一路上辛苦了,先喝点茶解解渴。”钟兆亿边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不自觉的多打量了纪仙儿一眼。 也难怪,美nv到哪儿总是吸引眼球的,而纪仙儿今天为了见陈扬,特意穿了一身紧身旗袍,这是她在苏州旅游时,在苏州最老的丝绢厂买的,用料极好,剪裁也很得体,将他原本玲珑有致的身材衫托得更加立体。 钟兆亿曾经在一个月前陈扬在市里组织的年度招商酒会上见过纪仙儿,但那一次她穿得中规中矩,个xìng淹没在一片西服之中,今天她的穿着也很正式,却是那种极为yòu人的正式。 此时面对xìng感mí人散发着成熟魅力的纪仙儿,他心中最隐密的神经不自觉的被拨动了一下。不过,他毕竟是久经官场之人,加上眼前这个美nv总裁很明显跟陈书记关系匪浅,他便将情绪隐藏得很好,接着又笑道:“西州市政fǔ十分欢迎纪总这样的有责任心的企业家,做为政fǔ,我们将不遗余力地为企业发展营造宽松的环境,企业赚钱,政fǔ得税收,老百姓有工作,这是三赢的事情,是大好事。” 纪仙儿见钟兆亿说得一本正经,就笑道:“钟市长,我是商人,这五十套电脑可不是白送的哦。”她从商多年,社会经验丰富,加上之前也在不同场合跟钟兆亿聊过,因此此刻说话很是自如,就如多年朋友一般。 钟兆亿脸上笑容微微收敛,心说这赞助的事不是陈书记在的时候都谈妥了的吗?难不成现在变卦了,还是陈扬那边见自己刚上任,xiǎoxiǎo的给自己出个难题? 想到此,就问道:“纪总有什么要求?” “是这样的,我们凯悦集团刚在西州买了块地,最近在办过户手续,但国土局那边效率不是很高,希望钟市长能帮着催一催。” 纪仙儿轻笑着把一点xiǎo要求提了出来。说完心里还有点得意,这事要是搁在陈扬手里,估计得让自己头疼好一阵子,现在陈扬当了书记这事可就不归他管了,最多事情办妥后被老公说几句,倒也没什么。 对于美nv的这个请求,钟兆亿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笑眯眯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一九六章 私访 第一九六章sī访 在市长办公室待了大约十多分钟后,纪仙儿见事情办妥,加上急着想早点见到陈扬,就起身告辞了。 钟兆亿很客气的表示希望能请纪仙儿吃个便饭,对纪仙儿的慷慨表示一下感谢。当然,他的出发点纯粹是想跟纪仙儿jiāo个朋友,倒没有其他更多想法。 毕竟现在凯悦的实力在国内酒店排名中,也仅仅是比几家港资和美资的大酒店差了,绝对是处于行业领先集团,也确实值得结jiāo一番。 而且退一万步说,纪仙儿虽然xìng感撩人,但他为官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这个nv人乍一看似乎很随和容易亲近,但其实不然,一番jiāo流下来,他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距离感,而像这种带刺的玫瑰他也从来不会去沾,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什么nv人还不手到擒来么。 叫秘书送走纪仙儿后,钟兆亿在老板椅上思考了片刻,然后就捧起茶杯,踱步到了窗台边,用手拨开一条窗帘缝,透过缝隙往楼下的大院mén口附近看了过去。 楼下,陈扬新换的那辆本地产的黑sè奥迪,正缓缓从市委大楼前的停车坪驶出,刚好碰上了正从政fǔ这边下楼的纪仙儿。 “刘猛,靠边停一下。” 陈扬显然透过车窗看到了纪仙儿,就微微皱眉吩咐了一句。 纪仙儿在西州待的时间不少,有时候也经常来政fǔ大院这边转转,原先这里面的车大多破破烂烂的,为此她还曾经主动说要给陈扬赞助一辆百万元左右的中档公务车,但被陈扬说了几句后,就没再提这茬了。这时冷不丁冒出一辆崭新的奥迪,她不由好奇多看了两眼。 正嘀咕着这车是谁的时,闪着黑亮光芒的奥迪已经缓缓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紧接着,后车厢的车窗缓缓落下,她杏chún微张,xiǎoxiǎo的吃了一惊,正要开口招呼一声,陈扬已经开口了。 陈扬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事情办完了吗?” “嗯,办完了。”纪仙儿点点头回道,跟着又想到陈扬先前也不跟自己打声招呼,害她还以为陈扬还在政fǔ大楼办公的事情,心里头就有些恼意,不过这个场合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能是皱着鼻子偷偷白了陈扬一眼。 陈扬直接当没看到,又问她:“开车过来的?” “没有。”纪仙儿说着看了一眼陈扬身旁的空座位,其实她的助理是开了辆商务车过来的,不过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办完事后再坐公司的车回去,这时见陈扬问起,肯定是不会说实话了。 陈扬哦了一声,抬眼往边上看了一眼,这时正是下班时间,大院里到处都是下班的干部,但很奇怪的,以奥迪车为中心的方圆几十平米外,却是没有任何人经过,甚至,干部们有说有笑的,但愣是没有人敢往奥迪车这边多看一眼。 不得不说,这就有点皇帝的新衣的感觉了。而且,这种情况也让陈扬感到很无奈,但没办法,现在他是正儿八经的西州一把手,干部们对他多少都存有敬畏之心,当然,以他的地位,自然也不会害怕被人瞧见自己跟个美nv当街聊天。 他也没多想,当即招呼一声:“那赶紧上车吧。” 纪仙儿见陈扬首肯,俏脸立刻现出一抹娇媚的浅笑,刚才的xiǎoxiǎo恼意转瞬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赶紧拉开车mén,弯腰钻进了奥迪车里。 很快,奥迪车重新发动,缓缓驶出了大院mén口。 楼上,钟兆亿目送着奥迪离开,脸上lù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显然,纪仙儿一脸喜sè的上了陈扬车里的那一幕被他尽收眼底,虽然他今年不过三十五岁,但在官场上打滚了也十多年了,眼力可谓是十分老辣,自然不难看出纪仙儿跟陈书记间或许存在着那么一星半点的暧昧关系。 当然了,在官场上,这种捕风捉影的暧昧关系多了去了,也没什么太值得他留意的,事实上就算是他本人,除了有个在省财政厅工作的夫人外,另外在外头还有一个情人,是chūn城大学音乐系的一个年轻教师。 还是那句话,只要不倒台,这些都不是问题,尤其是到了他们这个层面,更没有太多值得挖掘的东西。 这时,办公室mén口轻轻敲响,进来的是他的秘书xiǎo高。 xiǎo高原先是省督查室的一个办事员,算是钟兆亿的心腹,原先政fǔ办给钟兆亿安排的秘书科的一个燕大研究生,但钟兆亿觉得用得不顺手,隔了段时间后,就把他从原单位省督查室要了过来。 “市长,财政局的朱局刚才来了电话,说是想跟您汇报一下下半年的工作计划。”xiǎo高很恭敬的汇报道。 “哼,这个老朱” 钟兆亿心里不屑的轻哼了一声,之前在他刚到西州工作的那段时间,因为分管财税这一块,没少同财政打jiāo道,而财政局的朱永贵是韩海天的铁杆,当时没少给他这个常务副市长出难题,对政fǔ这边的工作经常xìng的软拖延,可以说是不怎么卖他的面子。 但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韩老大走人了,朱永贵自知倒向陈扬那边无望,就主动朝新市长抛出了橄榄枝,说什么要汇报工作是假,安排饭局,喝酒吃饭拜码头才是真。 钟兆亿还管着财税口时,就曾经亲自组织到财政局查过几次账,知道市财政不太干净,这时就不想理会,皱了皱眉头,摆手道:“你告诉朱永贵,就说中午我要休息,叫他下午来我办公室再谈。” “好的,市长。” xiǎo高应了一声,正要出mén去帮市长安排车辆,不料钟兆亿想了一下,却又叫住了他。 “朱永贵约的是哪家酒店?”钟兆亿背靠着宽大的老板椅,伸手轻轻摁住眉心,闭着眼睛问道。 虽然不知道市长为何又改了主意,但xiǎo高还是马上回答道:“南方大酒店。” “嗯,我知道了,你立刻去安排车子,一会你跟我一块过去。” 等xiǎo高掩mén出去后,钟兆亿才再次睁开眼睛,右手五指搭在光滑的桌面上,五根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脸上表情也随着这阵轻响声渐渐丰富起来。 之前为了拿下这个市长宝座,他可没少跑到省里活动,虽然他家里在中央也有一定关系,但最终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那位现如今已经去到中组部工作的老领导。事成之后,他还专mén去了趟燕京,记得那天在老领导家做客时,老领导乘着酒意,曾经对他提点过一二,其中最主要的一层意思,就是告诉他中央对西州的发展十分关注,并且告诫他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要注意跟陈扬搞好团结,尽量按照陈扬的思路开展工作。 老领导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多少也能听得出来,这个陈扬背后恐怕绝对不仅仅是岭西的刘琨书记这么简单。 但怎么说呢,人总是有野心的,尤其是像他这种已经在中组部挂上号了要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一朝权柄在手,正是chūn风得意意气风发的时候,真要让他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傀儡市长,让他如何会甘心呢? 而如何平衡跟书记间的关系,则很考验一个人的能力。 他自信自己有这个能力,至少,现在的他是信心满满的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背后正有人为了自己绞尽脑汁,自从他正式得到省组织部通知他将接任西州市委书记职务的消息后,他就没有再考虑过要把jīng力làng费在跟人勾心斗角上面。 的确,虽然他主观上不一定会往这方面想,但他必须很坦率的承认,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就是,不管接下来谁来干这个市长,在他眼中都是个傀儡罢了,比起跟韩老大较劲时的处处感到掣肘不同,玩一言堂,他可是经验丰富的老行家了。 因此,当省委告知想让钟兆亿来跟他搭班子时,他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这个时候的他,在奥迪车里,正跟纪仙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车里坐着的都是自己人,纪仙儿也就没太多拘束,虽然一口一个陈书记的叫着,但她那带着些许江南口音的普通话软绵绵的,加上她跟陈扬说话时语气语调都不像在正式场合那样,要随意许多,旁人听了,更像是在跟情人说着些细碎的情话。而她自己却是恍若未觉。 不过这下可苦了前排的刘猛和胡立楠二人,要想真的坐到眼观鼻鼻观心谈何容易啊。随着陈扬从市长升至书记,他俩做为陈扬的身边人,最能感觉到其中的细微变化,原先其他干部见到两人时也tǐng尊敬的,但绝对不像现在这样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现在他俩绝对是铁了心跟着陈老板升官发财了,可出不得半点闪失。 闲聊间,车子出了城,前面是一段土路,不太好走,奥迪也变得有些颠簸起来。 “陈书记,你们西汽生产的这合资车xìng能还不错哦,比原先那辆本田可要好多了,改天我也去买一辆,好不啦?”纪仙儿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看向陈扬道。 “纪仙儿,你好好讲话行不行?你想买便买,问我意见干什么?” 陈扬实在忍不住,就低声说道了仙儿一句。 纪仙儿扑哧笑了一声,“你说的啊,那我可真去订车了啊。”她对陈扬的呵斥不以为意,反倒是觉得有外人在时,跟情郎讲话特别有意思。当然,如果没外人更好,此刻她也不介意跟陈扬在车上大战几百回合。 陈扬拿她没辙儿,这nv人原先还tǐng注意影响的,但两年多光景下来,她也知道刘猛二人是自己人,原先的那点耐心早已消磨殆尽,现在一副撒娇的模样,就差没靠在自己身上了。 无奈的摇摇头,转头看了眼窗外,入眼所见,坑洼不平的道路两旁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和不知名的野huā,再远点就全是大片的黄泥地了。 陈扬此行的目的地是位于近郊的西州水泥厂,岭西省自古有十万大山的说法,是典型的喀什特地形地貌,以石山居多,而石头是生产水泥的主要资源,因此,西州在建国之后就建了个大型的水泥厂。原先一直是省直企业,也就是九十年代中才划归地方的。不过这些年发展下来,厂子换了几任领导都没有起sè,现在这家水泥厂的规模在国内也就是中等偏下水平。 本来按道理,这些年建材市场行情看涨,水泥供不应求,厂子应该红火起来的,陈扬上任伊始,也对这家水泥厂寄予厚望,但可惜的是,厂子一直半死不活的,前年厂子向市里申请了六百万的技改资金,陈扬也批了这笔款子,可从美国引进了几条生产线后,厂子的效益还是未见好转,现在在职和退休职工前后积淀了五百多人,曾经辉煌一时的企业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 本来以西州现在的发展势头,这家老牌的水泥厂已经没什么太大战略意义了,破产了也就罢了,不过,陈扬早上看文件时,市委办综合科新出的一期《要情内参》刚好有一则关于水泥厂的消息,说是水泥厂有些老职工患了肺痨这个职业病却没钱去治病,集体跑到省委去请愿去了,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而他这次来,也就是想实地看看水泥厂的情况,条件允许的话,下午再到厂子里给厂领导开个会,给企业把把脉,实在不行了,干脆破产好了,省得时不时的跳出来些上访户,影响西州政fǔ的形象。 想到这儿,他就顺口问了前面一声:“刘猛,还有多久能到水泥厂?” “书记,出城这段路不大好走,估计还得半xiǎo时左右。”刘猛赶忙回了一句,然后继续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路况,尽量把颠簸程度降到最低。 陈扬嗯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昨晚没休息好,加上今早上又批阅了半天的文件,脑力劳动最是累心,这时就有些乏了。 纪仙儿看到陈扬疲惫的样子,顿时就觉得有些心疼,要是在家里,她这时自然可以帮陈扬按摩放松一下,可现在 飞快的瞥了一眼前面的两个大电灯泡,看到两人都正眼看着前方,她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伸出手,搁在陈扬大tuǐ上,轻轻的按摩了起来。 陈扬闭目养神,也没有阻止的意思,纪仙儿心中大定,便放开手脚帮陈扬摁起肩膀来。她老早就专mén学过这mén手艺,认xùe很准,稍微按了一xiǎo会儿,陈扬身上积下的疲惫就去掉了大半,一直快开到目的地西州水泥厂时,他才舒服的醒了过来。 奥迪车又拐了几个xiǎo坡,就进入了西州水泥厂的地盘。沿坡散luàn的居民区都是水泥厂职工的住房,陈扬下了车,离开了主公路,沿着街道就朝居民区走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老居民区,住房破烂,还有不少违法搭建的棚及单砖偏房,饭菜香味也是直冲街道,有的地方下水道显然被堵住了,居民直接将脏水倒入街道上的下水道。 陈扬皱着眉,看着luàn糟糟地居民区,走到了厂房mén口,大白天的,却已是铁将军把mén,他站在厂房外面,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纪仙儿三人也下了车,但都不敢打搅他,就这样陪着他着在厂房外面。 “你们都是谁啊,站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戴着红袖套的瘦高中年汉子边嚷着,边走了过来。 陈扬没有理会他,而是给旁边的胡立楠使了个眼sè。来之前胡立楠已经得到陈扬授意,这次来水泥厂,陈扬要了解的是第一手真实情况,因此,他想也没想的就主动迎了上去,也不着急亮明身份,而是慢条斯理的问这汉子道:“同志,我有个堂弟在水泥厂上班的,想来找他耍耍。” 边说着,人已经走到了汉子身旁,掏出一盒十块钱的云烟,掂了一支递给这汉子。 汉子也不客气,接过烟,态度稍微和气了一些,问xiǎo胡道:“你堂弟是哪个车间的?”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听他说是在装配车间上班的。”xiǎo胡随口胡掐了一下,然后又问道:“对了,同志,怎么中午你们厂子不用开工的吗?” “开个máo工啊,你没看到吗,厂子早他**垮了,都停产三个多月了,现在就等市里批准破产清算呐。”瘦高汉子猛吸了口烟,撇嘴回道,然后不等xiǎo胡接话,就自顾自的骂了起来,“**,厂里那些当官的黑了良心。天天胡吃海喝,每个月伙食费都是十来万,还天天xiǎo车接xiǎo车送,厂子不垮才是怪事哩。” xiǎo胡闻言眉头就是一皱,继续打听道:“听我堂弟说,前阵子厂里有不少伙计没钱看病闹到省里去了?” 瘦高汉子是个话唠,大咧咧的接话道:“可不是吗,厂里的条件不好,一线干活的十个有八个得有肺痨,他**的,在厂里累死累活干了一辈子,到头来连基本的医yào费都报不了,谁不叫屈啊。前几天我以前车间的一个同事老黄得病了,他老婆去求财务,五十多岁的人,就差给那几个xiǎo丫头下跪了,现在厂里大大xiǎoxiǎo的头头都在厂里有借条,如果把sī人占用的资金全部还上,厂里就有流动资金了。” xiǎo胡随后又套了些话,正打算继续深入时,刘猛一溜xiǎo跑过来拍拍他肩膀,示意道:“书记叫咱们回了。”他这才作罢。 回到车上,陈扬就叫直接开回市里。 一旁的纪仙儿难得跟陈扬一块出来办事,闻言就是一奇,这可不是她印象中陈扬的作风,然后又觉得前面听到那mén卫说的厂里的工人tǐng可怜的,就xiǎo声的嘀咕道:“这些工人真惨,病了也没钱去治。” 陈扬知道她是说给自己听的,苦笑说道:“冰冻天尺,非一日之寒,如果体制不转变,水泥厂这种事情还会有很多,政fǔ管得了一家,可管不了所有的企业。” 纪仙儿瞥了陈扬一眼,没再说话了。 、 第二天上午,陈扬早早地到了办公室。 上班后就叫胡立楠把市委秘书长林朝阳给叫了过来,他面前摆了厚厚一叠文件,将其中一份文件递给林朝阳,道:“你等一会让审计、财政和纪委各来一位副职,到xiǎo会议开会,会议就由你来主持,具体任务是由三家组成联合调查组,规模不要大,三、四个人就行,以日常审计的名义进入市水泥厂,特别要注意调查有没有厂干部挪用公款的事情,把结果报给我。” 林朝阳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第一九七章 指点江山 收到市里要派审计组下来审计的消息时,西州水泥厂的几个头头正聚在隐秘的xiǎo别墅里打牌。 正厂长叫周泰,跟三国时吴国的一员猛将同名,不过此人长得却跟猛将兄没半点关联,奇矮无比,穿上增高皮鞋也才一米六出头。他在水泥厂的资历倒是很老,从技术员干起,一直做到了厂子老大的位置,五年前水泥厂改制后,大家就习惯称呼他为周总。 周泰把腿翘在桌上,旁边站着一胖一瘦两位副厂长,胖厂长叫邹光,戴副度数很深的眼镜,一向来是周强的智囊,前面市委办一酒桌上认识的哥们给他来的电话,把消息递给了他,此时就有些着急,道:“老大,审计局的人快来了,你也发个话。” 周泰翻了翻眼皮,不以为然的道:“枉你还是见过世面的人,审计局的人哪年不来几次,他们不过是例行检查。” “老大,这又不是半年、年终的例行审计,听保卫科的人说,昨儿个书记好像来厂子转了转,但又没有叫咱们去开会,这次审计恐怕是别有用心,我觉得咱们得注意。”一旁的瘦厂长高洪chā话道。 “有这事?”周泰皱了皱眉头,伸手掸了一下烟灰,接着说道,“先不管这些,一切等把审计组nòng走了再说。”他举起香烟,指了指胖厂长皱光,道:“这事就全部jiāo给你了,还是老办法,吃喝玩乐加红包,天天给我陪好了。” “好的,老大。” 皱光满口应承下来,他原先是厂财务科的,应付审计很有一套办法,厂里一向来是两本账走路,审计组走正规途径查铁定是无功而返。 厂里二十九号收到消息,三十号早上,审计组的人就到了。 审计组由四人组成,组长是审计局副局长江凯,军转干部,人也长得牛高马大的,皮肤很黑,一副黑脸包公的模样。 其他三人是组员分别是,审计局干部唐骏,三十来岁的业务骨干,财政局干部柴广宣,监察局干部高家明。 四个人在市委开完会后的第二天,五月二十六日乘坐一辆审计局的面包车就来到了西州水泥厂。 副厂长皱光早些时候接到了审计局的正式书面通知,没等人来,早早的就领着几个厂干部在大mén口候着,见到审计局的xiǎo面包时,他当即率众迎了上去。 “江局长,好久不见了啊。”他将面包车mén拉开,站在车mén外,很热情道:“各位领导,请下车,我们周厂长去市发改委开会去了,不过,周厂长走之前已经jiāo代了,务必要我招待好几位领导,呵呵,几位领导待会儿可以先到厂招待所休息一下,再慢慢指导工作。” 除了纪委干部高家明是去年才从省里调到西州的之外,其余三人,江凯,唐骏等都认识皱光,说是认识,无非是每年的例行审计时一块吃几顿饭,再收收红包之类的。 不过今次不同以往,这次是市里一把手指示要查水泥厂的,含糊不得,而且秘书长林朝阳在给他们开会时,就已经强调过陈书记的态度了,因此,虽然是老相识,但江凯此刻却没有给他什么好脸sè,板着张黑脸摆了摆手道:“休息就不必了,皱厂长,赶紧带我们去财务室开展工作。” 皱光见江凯的态度有点生硬,心中暗暗一惊,但还是陪着笑脸,领着审计组的几人去到了厂办公大楼四楼的xiǎo会议室。 会议室早已经布置好了,长条圆桌上摆着几个水果盘,里面是切成薄片的西瓜、还有些切开的哈蜜瓜,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nv子穿着工作制服,提着开水瓶,见审计组进来以后,便开始逐一地往茶杯里倒开水。 不一会儿,厂财务室的几个干部就捧着厚厚的几摞账册也进到了会议室里,放下之后也没急着走,而是在旁边等待审计组领导的询问。 在江凯的指挥下,很快,审计组的干部立刻开始了工作,哗啦哗啦的翻起账册来。 高家明是纪委干部,临来之前,领导特意jiāo待,让他留神查看有无公款私占的现象,此时看着正正规规的帐册,他暗道:“这帐册做得也太干净了,没有一点破绽,不用说这是做过手脚的帐目。” 很明显,上午的查账一无所获。 中午,在厂食堂吃了个便饭,下午继续。 下午查帐,仍然是一切正常。 晚餐就换到了郊区最大的酒楼西凤酒家去吃饭,郊区酒家都以野生菜谱为噱头,满满一桌子都是野jī,野猪,蛇,鸟,之类的野生动物,酒则是六七百块一瓶的茅台,周泰晚餐时也到位了,他是市人大代表,他到来陪同也是表明一种配合检查组工作的态度。 由于帐目明白清楚,审计组成员也就心情也很轻松,享受起美味来就没有了心理负担,几两酒入肚之后,周泰又安排了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妹子进到了包厢里陪领导们猜拳,喝酒,一时间气氛空前高涨,并且,席间人数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只剩下纪委干部高家明留在酒桌旁了。 “高主任,我敬你一杯。”周泰打着酒嗝邀请道,他虽有几分醉意,但仍能看得出来,这个高主任对身旁陪坐的妹子没多大兴趣,于是就改变策略,以灌酒为主。 高主任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看样子待会儿八成是等不到自己的那几个同伴回来了,就拒绝道:“周厂长,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继续查账,今天就到这里了。” 说罢,就起了身,朝陪坐的几个厂干部点点头,拿起手包,很干脆的转身就大步离开。 周泰被驳了面子,倒也不恼,而是满脸酒意的也赶紧起身相送,同时朝身旁的副厂长皱光飞快使了个眼sè。 皱光会意,把早准备好的一个用报纸包着,外面再用黑sè塑料袋裹好的xiǎo砖头一样的东西揣进了兜里,亦步亦趋的紧跟了上去 三十一号,也就是审计组进入水泥厂的第二天,审计组成员之一高家明就chōu空回了监察局一趟,找到李正良局长,汇报了一下工作,同时,把一个黑sèxiǎo砖头原封不动的摆在了李局长的桌面上。 “李局,水泥厂的账面没有任何问题,但我怀疑他们提供的账册已经叫人事先动过手脚了,应该是有人提前通知了他们。” 李局长是有十多年办案经验的老纪检干部了,根本不用拆开,粗一打量这块砖头的厚度,就猜出来应该是两万块钱,他也没指望审计组能有攻而返,至于高家明所说的情况他也不陌生,事实上现在大中型国企里面,哪家企业没有两本账啊,关键就看上面愿不愿意深查。 他沉yín了一下,决定先到市里找陈书记汇报一下,看看陈书记的态度再说,就摆摆手道:“这事我知道了,你继续回去参加审计组的工作。”. 半xiǎo时后,这块黑sè砖头就出现在了陈扬的办公桌上。 陈扬连眼角都没有多瞥一眼这块砖头,只是慢悠悠的chōu着烟,一言不发,左手随意搁在光如镜面的桌面上,没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 李局汇报完毕之后,就老实巴jiāo的坐在书记办公室里的会客沙发上,面前摆着一杯热茶,但他没喝,而是全神贯注的等待书记的指示。虽然他跟陈书记打的jiāo道不多,但不知为何,面对一个这样年轻的面孔,反倒是觉得还是以前在韩书记面前自在些。不知不觉中,背后已经开始有点冒汗了。 陈扬没有让李正良等得太久,也就半支烟的工夫,他就拍板道:“这些钱你拿回纪委处理掉,但先不要动水泥厂的人,一切等审计结果出来再说。” “好的,陈书记,我知道了。” 李正良悄悄擦了把汗,赶紧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陈扬才起身走到窗台边上,刷的拉开窗帘,一束刺眼的光线立刻shè入了房间里。 看着远处街面上的车水马龙,他面沉如水的陷入了沉思。 其实那天到水泥厂外头随便转了转,他便知道这家老牌国企肯定存在不少问题,他叫下面人去查,查得出来当然是好事,但他也并不是十分奢望真的能查出什么东西来,真正的原因无非就是他想在市里表明一个态度。 而且,这家紧靠着南城区CBD项目的水泥厂,早就在他的项目规划图中被划掉了,他这么做,也是为以后选择让这家国企挪地方或者是直接破产提供一些依据。 现在已经不是他刚到西州那会儿财政紧巴巴的年代了,如果可以救活企业的话,他还是不希望让这家老牌国企进入到破产程序的。 当然,从现在反馈回来的情况,厂子账务虽然看上去没问题,但明显已经资不抵债了,光是看账册上那欠银行的一大串数字就够让人头痛的。 不一会儿,他的思考就已经有了结果,一个字,等 不过回到座位上时,他又叫xiǎo胡去通知市检察院的一把手,何检察长到他这里来一趟。 一周之后,审计组的结果就出来了,水泥厂的账务没有问题。事实上这个结果第一天就已经差不多得出来了,只是为了显示出对书记关心的案子的重视程度,检查组随后才继续多耗了一周时间。 听取完审计组组长江凯做的汇报后,陈扬在第二天就主持召开了常委会,把水泥厂破产的议题放到常委会上进行了讨论。 韩海天走后,西州常委会的十一名常委中,市长钟兆亿排在第二位,而刘荣山则排名第三,他原先是政法委书记,现在则已经被提为专职副书记,接了赖安军那一摊子事,负责市里的组织人事。田chūn明副书记还是管宣传和意识形态,虽然负责的方向没动,但在常委排名上,也xiǎoxiǎo的前进了一位。 而三个专职副书记中,还有一个就是刚被陈扬从南港提上来的南港市委书记孙明睿。孙明睿在前年市里公开考核党政干部时曾经通过郭德纲的关系找到了陈扬,但当时他并没能如愿以偿,不过他城府颇深,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而是扎扎实实的努力工作,在南港的港口项目上出力甚多,通过了陈扬的考验,在去年就已经被提为南港市委书记,这次再次获得陈扬破格提拔,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正式进入了陈扬的干部系列,算得上是陈扬的嫡系。 另外一个进入常委会的是副市长王胖子,此人在陈扬刚当上市长时,就一直坚定不移的把宝压在了陈扬身上,跟陈扬关系极其密切,而且向来以陈扬的马仔自居,这次西州官场大调整,陈扬论功行赏,他的忠诚也为自己赢得了升官的机遇,被提拔为常务副市长,并且同时也进入了常委。 剩下的除了市委办的老秘书长林朝阳外,分管组织,统战,纪委,政法委等各方面的主要领导,在韩海天走人之后,态度不再暧昧摇摆,也纷纷主动靠向了陈扬。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西州常委会,陈扬绝对是一言九鼎。 因此,他提出来的议题完全没有讨论的必要,看过市委办提供的资料后,没两分钟就举手表决全票通过了。 随后的几个关于下面各局主要副职人选的议题,则xiǎoxiǎo的讨论了一下,陈扬也知道在座各个常委都或多或少有点自己的关系,并没有过多干涉,很民主的通过了几个重要局机关行政副职的人事任命。 新一届市委常委会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圆满结束,对改组后的常委会,陈扬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他也知道省委默许他大搞一言堂的时间不会太久,但是这种情况能维持两到三年时间,对他而言,已经绰绰有余了。现阶段他拥有了绝对的权力,才能大刀阔斧的推进西州的改革和经济发展,或许,省委也是看中了他这方面能力,才会默许的吧。 不过,在方才的会上,他注意到一个xiǎochā曲,在关于财政局副局长的工作调整上,一直不怎么发言的钟兆亿表现出了比较热心的态度,并且最终讨论出来的人选也是一个他不太熟悉的干部。 对这个细节,他注意到了,财政局的老朱是他早想拔掉的钉子,但现在看来,这老朱应该是主动靠向了钟兆亿的码头里。 当然,对这个问题,陈扬也没有想得太多,反正自己已经牢牢控制了常委会,总还是得给别人一点喝汤的机会. 然而,就在陈扬已经定下调子,打算对水泥厂进行破产清算的时候,事情再次发生变化。 市检察院收到水泥厂职工的匿名举报,给检察院提供了一则重要线索,厂里这几年的真实账本的存放地并不在厂财务科,而是被厂长周泰藏到了厂工会俱乐部顶楼的一个秘密办公室里。 如此指向明确的线索,不出意料的话,肯定是知情人士爆料了。 市检察院的何检那天被陈扬找去谈过话,知道陈扬的态度,因此对这条线索非常重视,接到举报的当天,就亲自带人去水泥厂职工俱乐部查抄了一遍。 结果,线索被证实是真实的,检察院从秘密办公室里查到了一个保险箱,打开后,发现里面全是领导写的批条,重要地借据收条,还有近五年的帐册。 而账册暴露出来的问题很多,可谓是触目惊心,举个例子,水泥厂有几个原料供应商,其中最大的一家顺发公司跟水泥厂关系尤其密切,该公司通过以次充好,以及大幅度提高原料价格的手段,轻而易举就赚取了水泥厂近千万元的钞票。而检察院顺藤摸瓜,很快就查出来,这家顺发公司的幕后老板正好就是厂长周泰,几个厂领导也是股东之一。搞笑的 如此一来,铁证如山,查下去绝对是大案一桩,只是因为案子还涉及到市里很多中层干部,包括已经不在位或者离任退休了的,检察院投鼠忌器,就把皮球踢到了陈扬这里,由陈扬来最终下这个决心。 陈扬的意见很简单,在听说了查获了大量物证后,他直接给何检去了电话,道:“同意纪委意见,此事就jiāo给检察院办理,我的意见即要坚决,又要注重保密,这案子政策xìng比一般案子要强,一切要以证据说话。” 陈扬定下调子后,事情就好办多了,很快,案子就有了最终结论。 一个月后,水泥厂高层被一网打尽,其关联公司顺发公司也被专案组依法查封,同时,市里有不少干部受到此案牵连,包括已经退休在家的原政fǔ常务副市长钱和平,也被请到了检察院协助调查,在jiāo代了部分收受巨额贿赂的事实后,这位前副市长被正式逮捕立案,等待他的将是无情的铁窗生涯。更搞笑的是,当日陈扬叫去水泥厂审计的几个组员,除了纪委的高家明外,另外三人也先后被此案牵连到,各自受到了党纪处分。 而西州官场,在经过高层人事变动后,又来了一次如此大规模的清算扫dàng,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虽然经此一事,市里的风气明显好了很多,老百姓拍手称快,陈扬甫一上任,就博得了一个铁腕书记的名头。但事情总是有两面xìng的,陈扬大规模的扫dàng韩系旧部,也直接导致了省委高层对他有了看法,就连省委刘书记甚至过问了此事,叫他还是要把主要jīng力放在经济建设上,处理一些敏感问题上,手段别太激烈了。 最终,陈扬接受了刘书记的批评,案子以钱和平的入狱为句点,没有再继续扩大影响范围。 而肃清了西州官场的诸多不正之风后,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陈扬才真正得以放开手脚,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全盘计划中来。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过得总是飞快。 很快,夏去秋至,十月底,南港传来好消息,由西州政fǔ牵头,由国内多家大企业联合开发的南港新深海港口项目一期工程提前半年竣工。 三十日,国家发改委刘海泉主任也在百忙之中,莅临竣工典礼现场,陪同一块参加典礼的岭西省高层更是多不胜数。 超大的港口码头上,放眼看去,宽敞平整,视线所及范围内,几乎都涵盖在了这个码头之内。 虽然这仅仅只是一期工程竣工,但此时已经能大概看出来未来整个国际港口的轮廓了。 参加完剪彩仪式后,陈扬率领西州班子的主要领导,陪着中央及省里下来视察工作的大员们在主码头上参观。 码头上,此刻海风徐徐,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边走边参观着港口的各项设施。远处,还能看见不少身着统一工作服头戴安全帽的建筑工人在忙碌的加班加点的干活,那里是未来的二期工程项目了。 看到在高台上忙碌着的建筑工人,发改委刘主任有感而发道:“陈扬,抓工期的同时,要高度重视施工安全问题,施工期间一定要确保施工安全,争取施工零事故。” 刘主任跟陈家关系密切,对陈扬这个后辈也十分看好,因此,jiāo谈时也没有用些官场上常见的称呼,而是直呼其名,以示亲切。 陪同在旁的陈扬则沉稳的点头应道:“刘主任,您放心,安全问题是高压线,绝对碰不得,从工程开始第一天起,我就安排有市安监局全程监控,各项安全制度都要求上墙,但凡不按照安全纪律cào作的一线工人一次警告,二次直接开除。” “嗯。”刘海泉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然后才笑道:“你这里要是搞得规范标准了,回头我就把你这个项目当做模范,让各地的头头们都来这里学习。” 陈扬连忙谦虚的摆手道:“刘主任过奖了,学习可谈不上,相互jiāo流一下经验倒是可以。” 刘海泉呵呵一笑,接着又谈道:“对了,有个事跟你提两句,前两天我刚看了一份中央关于房地产市场的最新调研报告,其中就提到了你们西州房地产市场的个别奇怪现象,虽然现在西州的房市看似相对稳定,但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短期内一些强硬手段或许能抑制住波动的市场,但最终还是要以市场规律为导向,过犹不及,而且,现阶段中央大的发展方向和政策都是倾向于鼓励和发展繁荣国内房地产市场的,你要好好思考一下,不要跟市场较劲,更不要跟中央的大方向背道而驰。” 陈扬闻言微微一怔,没想到刘叔叔会跟自己谈论这个,看来,应该是有人找到刘叔叔来给自己当说客了。 关于西州房地产市场,真是扯起来一屁股烂事,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自从上回陈扬拍出了南城区那七千亩土地后,趁机进入西州的多家房地产企业相继开发了多个楼盘,而随着一年多时间过去,在房开商们的,已经有少部分jīng品楼盘提前竣工,开始进入市场销售,随之而来的,自然是一波炒作热cháo再次向西州席卷而来。 幸亏这次陈扬也早有了应对措施,在楼市新一波炒作苗头刚刚冒头的时候,他立刻就让李秋禾把南扬旗下的几个新开发的xiǎo户型楼盘放了出去,跟这些岭西财阀们打起了对台,用人为手段强行控制住了西州的。 最新一期的房市研究报告就很能说明问题,在全国各地的楼市普遍都快速增长的同时,处于高速发展阶段的西州却让专家们大跌眼镜的不升反降,截止十月份的最新统计数据,西州的楼市每平米均价才仅仅是一千六百元,竟然比去年同期还要低了两百块钱。 开发商们对南扬集团损人不利己的举动不用说,肯定是十分愤怒的,但没办法,只能是先把楼盘捂住,耐着xìng子先等南扬的楼盘放完再说。当然,对于他们而言,这种惜售的策略不是长久之计,光是每天需要偿付的银行贷款利息就是个天文数字,让他们根本轻松不起来。 可以说,这个价格大战才刚一打响,就已经让岭西的众财阀们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虽然房子****,但西州毕竟还处于发展阶段,随着将来各大楼盘相继开发完毕,恐怕市场将会暂时转入供大于求的阶段,到时候他们身上的还款压力就更大了,因此,在竞争还没趋于白热化的阶段,他们首先想到的是谈判。而这些大老板们接触的层面都很高,其中有认识刘海泉的也不奇怪。 想到这,陈扬略一沉yín后,才笑着说道:“刘主任,南扬的市场行为我可干预不了,要不这样,南扬的李总也在这里,你找她聊聊好了。” 边说边朝边上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队伍中,李秋禾混在一群政商界人士里面,正跟几个岭西高层有说有笑的闲聊着。不过,她的目光却是一直若有若无的挂在陪同刘主任走在队伍最前头的陈扬身上。因此,陈扬刚一朝她看了过来,她便察觉到了,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却是适时的向陈扬递去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回应眼神。至于这个眼神中包含了什么内容,也就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了。 “你呀,可少来忽悠我,你母亲现在撂挑子去享清福了,这个xiǎo李总说到底还不是听你招呼的。” 刘海泉呵呵一笑,他跟陈家关系密切,随口就戳穿了陈扬的搪塞之词,不过他似乎也不想深谈这个问题,到了他这个层面,很多事情看得很淡,也没有几个人能叫他出面办事的,有些事点到即止即可,他说了就行,倒也不会真的去左右陈扬的想法。 边说着,带领着大部队,继续朝前方走去。 陈扬无奈的笑笑,又看向了李秋禾,正好李秋禾这时很俏皮的轻轻抿了抿嘴唇,瞟了他一眼,俏脸还微微泛起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他能读懂其中的意思,心头暗暗一热,却又想到这地方都是大领导,还是赶紧压下了一些儿童不宜的念头,赶紧收回目光,转头跟上了刘海泉的步伐。 领导们在一号码头参观完毕后,中午就在附近的一家三星级酒店吃了顿便饭,休息一下后,下午就直接转回西州市区,顺便又去西州看了看,尤其是南城区的一些在建项目,陈扬跟刘主任说了之后,刘主任挺感兴趣的。 实地看过之后,刘主任表示很满意,当然,领导们公务缠身,这个级别很高检查团在下午四点就结束了西州之行,转回岭西省城去了。 送走这些大领导,陈扬才稍稍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为了赶在**之前把这个献礼工程搞出来,可忙坏了他,现在验收合格,加上中央也比较满意,他才放下心来。 然后很快,李秋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秋禾并没有随团一块立刻回到西州,而是留在南港处理一些事务,这个电话一来,就表明她也回了西州。 而陈扬接了电话方才知道,秋禾已经先他一步回了南麓xiǎo区的别墅,问他待会几点才能脱身回来呢。 陈扬陪着领导逛了一天,这时也疲惫不堪了,当即表示马上就回去。 回到南麓xiǎo区的别墅,正要掏钥匙开mén,mén口却咔嗒轻响一声,自动打了开来。 紧接着,陈扬在mén口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温软散发着香气的娇躯已经扑了过来,紧抱住了他,并且不等他发出声音,两片呵着热气的yòu人红唇已经热情的吻住了他的嘴巴,一条香软的xiǎo舌头机灵无比却很轻车熟路的钻进了他的口中,抵死搅动起来。 一通让陈扬都有点透不过气来的法式长吻过后,陈扬的肾上腺素迅速被怀中的xiǎonv人给撩拨了起来,他略有点吃力的把秋禾稍稍挪开,然后喘了几口粗气,才正眼看了看脸sècháo红的秋禾。 秋禾已经换下了前面的工作套装,身上就穿了一件薄又短的吊带睡裙,下摆处堪堪能遮住xiǎo半边翘tún,简直是mí死人不偿命。头发湿漉漉的,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气和沐浴露混合的香味,显然是刚洗过澡。 陈扬嘿嘿一乐,伸手拍了一下秋禾的翘tún,道:“走吧,先回楼上陪我洗个澡去。” 秋禾双手环住陈扬脖颈,大半的重量都挂在了陈扬身上,不依的扭了扭翘tún,躲开陈扬的手,媚眼如丝的瞥了陈扬一眼,然后娇媚不已的嘻嘻笑道:“洗澡水我已经帮你放好了,不过我已经洗过了,我先回房里等你。” “一块去不行吗?” 陈扬笑眯眯的问道,家里的浴缸很大,也是他比较中意的做-爱场所。边说边用两手用力的环住秋禾盈盈一握的腰肢,没有半点放她逃开的意思。 “不要嘛,我想要留点神秘感。” 秋禾不依的扭腰撒娇道,说话间,俏脸升腾起两抹红云,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 陈扬虽然奇怪,都老夫老妻了,还神秘什么啊,不过他总算还是比较尊重nv人的,无语的摇摇头,松开了她。 大约十分钟后,陈扬回到了卧室里,正打算立刻跟这个xiǎonv人好好亲热一番时,不料开mén进屋后,秋禾却不在里面。 “秋禾。” 陈扬试着喊了一声,同时下意识回过头看了一眼。 “你” 回头一看,陈扬一下子整个人愣住,话也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只见mén口处,一个身着透明比基尼的美nv正俏生生的立在那儿,一脸红晕的看着他,有些羞涩但更多期盼的怯生生的问他: “好看不 第一九八章 情人 引一扬测拉开车门,后视镜突然反射过来道强米,把他侗州日慌狠的闪了一下。 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了“轰”的一声车响。 他知道,方晴已经把车开走了,但是,他没有回头。 靠在车旁,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良久后,他才使劲的把这口气吐了出来。 而等他重新睁开眼后,同样是网把手握上门把,却再次停滞住。 后视镜里,一个同样穿着紫色衣服的女人出现在了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怔怔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有些无助,但更多的是欣喜。 风起的时候,她的裙袂轻轻扬起,簌簌有声,却又仿佛在暗夜中跳舞的精灵,正向他跑过来 柔!?。 陈扬网想要回过头,腰间突然一紧,紧接着背后就传来一阵暖意,只一瞬,他便被身后的女人紧紧的搂住了。 是的,闰柔抱得很用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只要一松手,陈扬便会消失不见了一样。 陈扬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见到人时,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对闰柔说,但是,等真正见到人了,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当然,也许更多的是因为,此刻在他脑海里,方晴哭证着的样子还没有消失,还在闪现着,一直不停的闪现着。 是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也许方睛说得很对,自己真的是为了救闰柔才陷她于不义,可是,自己能选择吗? 难道说,他哥哥前途被毁,都得怪到自己头上来吗? 陈扬的脑子很乱,虽然他不至于方晴想得这么幼稚,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但有一点不可否认,方逸这次被踢出交州,他必须负上一定的责任,不,甚至可以说是很大一部分责任。 当然,他也付出了不xiǎo代价,只是,现在还没有显现出来罢了。 还是那句老话,政治,从来都不是一项能够大获全胜的体育运动。 身后。渐渐的有点湿意传来,貌似自己的种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闰柔的眼泪给浸湿透了。 但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这一次,他能感觉得出来,闰柔的眼泪不再像从前那样冰凉,而是透着一股暖意。 这股暖意一直传到他心里,他如释重负的勉强笑了笑,轻拍了一下闰柔紧扣在他腰际上的双手,“都没事了,别哭了,好吗?” 阅柔没有松手,只是缓缓摇着头,哽咽着说:“不要,我就是想哭,因为过了今天,我再也不想哭了 陈扬心中一软,握紧了闰柔的 不知过了多久,闰柔才止住了安声。 陈扬这才得以转回身子,扶着闰柔的肩膀,低下头,边用手擦掉闰柔眼角残留的泪水,边柔声问:“瞧你,脸上都哭花了,哭了这么久,现在好点了吗?” 闰柔双手仍环住他腰际,似乎被问得不好意思,垂下头,用额头抵住陈扬宽阔的胸膛,轻“嗯。了一声。 陈扬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那行,那咱们赶紧上车回家吧。” “哦。” 闰柔再次乖乖的轻应了一声,走到副驾位,拉开车门上了车。 很快,陈扬发动车子,转了方向,一轰油门,车子迅速没入了浓浓的夜色中 陈扬开着车,心绪却仍是难以平静下来。 阅柔前面一直躲在旁边偷看,虽然因为隔着条街,距离比较远,她听不到陈扬和那个女孩子在说些什么,但敏感的她还是能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意味来。 而且她也认出来那个女孩子了,可不就是市电视台的主持人吗? 闰柔心里有点患得患失,这一路上就不怎么说话,只是一直转头看着陈扬。 车行到半路,陈扬才渐渐的把思绪抽离出来,转过头问闰柔道:“你怎么老看着我?又不说话?” 阅柔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能看见你就好了的。”陈扬有点不大适应闰柔这种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吞没掉的痴情目光,更心知她前面肯定早就到了,自己跟方睛在街上大吵的那一幕想来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想了一下,他才问道:“xiǎo柔,前面你” 阅柔却飞快打断他道:“你别说好吗?我,我不想知道。” 陈扬诧异的转头看向她。却见她眼睛里有些慌乱,嘴巴动了动,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把右手腾出来,握住了闰柔有些冰凉的双手,冲她笑笑道:“好,那我就不说了。 阅柔点点头,却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抓着陈扬的手。 过了一会,陈扬觉得气氛有些肌”就挤出笑,打趣道!xiǎo柔,你泣套衣服多少天没换非※ 闰柔却一下紧张起来,嗔怪道:“你瞎说什么呀,山上虽然条件不好,可我每天都有洗澡的,就是,就是没衣服换罢了。” 她倒是没说假话,纪委的人虽然一个个的扮冷酷,但是在生活条件方面还是挺宽容的。只是比较恶心的是,哪怕在她洗澡的时候,那个负责贴身看管她的白琴大姐也得在一旁盯着。这让她很不习惯。 陈扬见她不再胡思乱想了,这才呵呵笑了两声,认真看路,不再说话。 可过得一会,闰柔却又皱眉嗅了嗅自己身上xiǎo声问他道:“陈扬,我身上很臭吗?” 陈扬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问她:“你说呢?” 闰柔眨了眨眼睛,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时,陈扬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赶紧问道:“对了,xiǎo柔,你的枪伤怎么样了,这段时间又反复吗?我记得医生说过,你的伤口回去后还得继续上药的。纪委的人难为你了吗?” “那倒没有,我每天都会按时擦药的。只是,只是”。 闰柔说到半却吞吐起来。 “只是什么?”陈扬赶紧问道。 “现在伤口是已经好了。但有个伤疤去不掉,难看死了。” 陈扬顿时就是一阵无语,但还是得安慰她道:“反正伤口在肩窝里,衣服能遮住,没太大关系的。别不高兴了。” 闰柔抬眼看了看陈扬,轻声问道:“那以后你会嫌弃我不?” “怎么会呢?。陈扬用力握了下她的手,跟着又柔,你别想太多了,你这次中枪全是因为我,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真的么?也许你看见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闰柔边说边抽出手,伸手缓缓把衣服解开,然后把胸罩的肩带也拉了下去,露出一片白花花的嫩肉来。 陈扬一奇,下意识转过头,紧接着眼睛一大,顿时怔住。 春光尽映入他眼帘,只见一对半圆球体托在一件紫色半罩杯的胸衣内闰柔胸前左右摇曳鲜红色微露轻轻与罩杯磨擦看得他呆住了 下一秒钟,嗤!一声,他飞快的踩下了刹车。 “xiǎo柔,你干什” 没等陈扬把话问完,闰柔就已经勾住他后颈,用力的吻住了他。 闰柔的嘴唇很烫,柔软蒋腻的舌头不费吹灰之力就撬开了陈扬的牙关,通过唇舌向对方传递着炽热的爱意。 不,不仅仅是嘴唇,应该说她整个的身子都热得发烫,仿佛要融化在陈扬的怀里似的,边吻住陈扬,边把陈扬的手拉到她胸前,使劲的摁住她胸前的一处坚挺,跟着马上就又伸手探到陈扬腰间,虽不得章法,但还是很努力的开始解着陈扬的皮带 陈扬顷刻间就有了反应,可不知为何。这时候他却一点也不想跟闰柔做一爱。 是的,一点也不想。 紧接着,他艰难的拨开闲柔的手,勉力推开了闰柔。 呼!呼触! 连喘了两口粗气后,他才说道:xiǎo柔,你这是干什么啊?。 闰柔没想到自己的热情换来的是一盆冷水。顿时一下子傻眼了。紧接着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怔怔的看着陈扬道:“你你刚才不是说过,你不会嫌弃我的吗?” 陈扬当然不能跟她解释,自己前面不知怎么搞的,又想到了伤心欲绝的方晴,才变得一下子兴致全无。 又喘了口气,他才轻抚了一下闰柔光滑的肩头,眼睛出神的看着闪柔右胸上方的伤口,半晌后,才柔声道:“快把衣服穿起来吧。” “不要!我要你现在就跟我!” 闰柔使劲的挣脱陈扬的手,然后胡乱的开始解开自己半挂在身上的衣衫,再次勾住了陈扬的脖颈,又吻住了陈扬。 陈扬虽然紧紧的搂着她,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虽然他不是什么柳下惠,但是,若让他在这种情况下,刚刚才彻底的伤害了一个深爱他的女人,转眼就跟另外一个女人欢好。 实在是 的确,这种事他做不出来,真要做了,他就真的不是人了。 过了不知多久,阅柔的唇渐渐的冷了下来,最后,她终于还是缓缓的松开了陈扬,默默无语的把胸罩穿好,把衣服重新扛上了。 低下头xiǎo声说道:“你开车吧,我想回家了。” 很快,车子再次启动,没入了夜色中。wW 第一九九章 徐小姐 第一九九章徐xiǎo姐 川菜馆里,陈扬坐在一间雅致的包厢里边喝着上好的铁观音边等人来。 虽然他和李秋禾是走路过来的,但还是比李卫东来得要早些。李卫东貌似不知道他姐姐跟陈扬在一块,半途就说想要带个nv朋友来给李秋禾看看,这才拖延了,要是他知道让扬哥在这里等他,那么他早就飞奔过来了。 趁着还有些空暇,陈扬便问起了一些他关心的问题。 “秋禾,这次南扬放出去的三个楼盘,你估计能顶多长时间?” “这次一共开了三个盘,共两千套房子,按照目前形势分析,以我的经验,最多三个月内就将售罄,到时候如果三建或者大开发做好银行的工作,保证资金链不出现问题,顶过这段时间,我们根本没办法跟他们打对台,而且以西州目前的经济前景,相信以他们的cào盘手法,轻而易举就能让楼市突破2500的均价。” 谈起正事,李秋禾立刻就郑重起来,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担忧,顿了顿,她眉头轻蹙着继续说道,“陈扬,我坦白说,光靠南扬是支持不了多久的,而且这次我没有理由的拒绝跟岭西方面的业内人士合作,董事会上,老李和老关两个董事已经开始有意见了。” 李秋禾所说的情况陈扬当然也很清楚,而目前的形势虽然严峻,但却还在他意料之中,甚至,他还觉得岭西这些地产大鳄们入局还不够深,现在就让他们伤筋动骨还为时过早。至于南扬董事会内部出现的意见分歧倒也不必过分担心,他目前李端yù在集团持股超过50,说白了还是李端yù说了算,他们不想跟着干的话,大不了huā些钱把这些股份回购回来,反正经过这一年左右时间的调整,南扬的股价正处于历史最低价,正好把股份买回来,到时候等南扬股价触底反弹,在证券市场上的收益也能抵消掉部分跟岭西财阀们斗富的损失了。 因此,现在还远远不到让他担心的时候。喝了口茶,他不动声sè的继续说道:“秋禾,董事会方面的质疑你不必理会,我会跟你们李董事长打招呼的,你就安心的继续执行原定计划,另外,尽量让还在建的五个楼盘加紧施工,争取能缩短工期。” 关于这个问题,李秋禾已经不知道劝过陈扬多少次了,说得她自己都有点烦了,因此,此刻见陈扬仍然是一意孤行,她也懒得再说什么,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道:“反正你是大老板,你都不怕亏本,我急个什么劲儿啊,我尽量争取吧。” 陈扬捉住了她的手,呵呵一笑,道:“秋禾,你这个态度就不端正了啊” 李秋禾在外面完全没有在家时候那么放得开,手被陈扬捉住后,她脸蛋就是一热,飞快的往mén口瞥了一眼,见到包厢mén紧闭着,她心中稍定,但还是赶紧缩手回来,垂着头,xiǎo声道:“你别这样好不好,一会让卫东瞧见了可解释不清楚。” 陈扬见她跟之前判若两人,顿时苦笑道:“你还真当卫东是个不懂事的xiǎo子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光是被他撞到你半夜鬼鬼祟祟的跑到我屋里都有好几次了,我看他早猜到我是他挂名姐夫了吧。” 李秋禾听到“姐夫”二字,更是羞得耳朵根都热了起来,不过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甜蜜。但仍是羞赧的伸手在桌底轻掐了陈扬大tuǐ一下,暗啐道:“你才鬼鬼祟祟的呢,我弟弟只知道我给你打工的,我每次都跟他解释得很清楚的。” 陈扬无语的摇摇头,按说秋禾tǐngjīng明的一个nv人,居然还玩这种皇帝的新衣的把戏。提起正赶来的李卫东,他忽的想起一事,就顺口问道:“对了,秋禾,前面卫东说他要带个nv朋友过来?之前我可没听他提过,这xiǎo子,保密工作倒是做得tǐng好。” “我也tǐng好奇的呢,本来我还想着帮他介绍一个好点的nv孩子,现在看来倒是没必要了。” 谈到这事,李秋禾也是满脸的好奇之sè,想了想,就又认真说道,“陈扬,卫东从xiǎo到大都很单纯的,甚至还有些自卑,尤其是在nv孩子面前更是说句话都会脸红的,我还真不太敢相信他会主动去追求nv孩子,而且他之前也没跟我提过这事,你瞧nv孩子最准了,一会见了那个nv孩子,你可得好好帮卫东把把关。” “我瞧nv孩子准么?”陈扬闻言,刚喝的一口茶差点没被呛出来,“秋禾,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李秋禾嗤的掩嘴轻笑一声,“反正我不管,这是卫东的人生大事,你可一定要认真把关,出了问题,就是你不负责任,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你” 陈扬无语极了,他看人是有一套自己的经验,但那都是官场经验,哪里能套用到生活中来? 正说笑间,包厢mén方向传来了一声轻响,两人赶紧停住话头,朝mén口看了过去,果然,mén口处有一男一nv两个年轻人手挽着手亲密的走了进来。 男的高大帅气,nv的漂亮妩媚,乍一看,端的是一对璧人,可陈扬一眼看去,脸sè却是倏地一沉,笑容瞬间就收敛了起来。 “姐,你等久了吧” 李卫东进到包厢后就兴冲冲的张口招呼道,不过,他招呼才打到一半时,却发现屋里还有另外一人,顿时就是一怔,脸sè微变的结巴问道,“扬,扬哥,你怎么也在?” 陈扬嗯了一声,目光却越过李卫东,若有深意的紧盯向了落后李卫东半个身位的那个nv人。 这nv人一身很时髦的打扮,漂亮是tǐng漂亮的,不过嘛 “卫东,这位不是徐xiǎo姐么?怎么她” 陈扬还没发话,李秋禾就已经认出了这位弟弟口中所谓的nv朋友,同样的,此刻她也是满脸的惊愕不解。 是的,李卫东带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开发集团的董秘徐倩xiǎo姐。 而李秋禾之前就曾经在南港跟陈扬一块碰到过徐倩,加上现在因为工作关系,需要经常跑到西州来,对在大开发有一定地位的徐倩并不陌生,甚至也在一些公开场合,比如一些业内联谊的酒会上见到过这位八面玲珑的nv人。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弟弟的nv朋友竟然会是这个nv人。 确实,徐倩和李卫东两人,完全是处于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两个圈子,他俩能走到一块,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而陈扬曾经有一次在省城偶然间看到过徐倩跟李卫东在一块逛街,当时他就有所怀疑,并且也询问了李卫东,但当时李卫东没有承认,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而上次在纪委工作组里,他还是警告了徐倩一句,没想到现在这个nv人并没有把自己的警告听进去,从看守所被捞出来后这么快就把李卫东给忽悠住了。 在陈扬看来,以徐倩的身份,真看上李卫东的可能xìng基本等于零,她这么做,显然有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在陈扬和李秋禾都感到不解时,徐倩倒是落落大方的走了上来,不卑不亢的主动跟他俩打起了招呼:“陈书记,李总,你们好。”边说边取过李卫东手里提着的一个大纸袋,从里面取出一只包装jīng美的盒子,看样子里面装的应该是价值不菲的首饰一类的东西,搁在桌面上后,就很自来熟的嫣然笑道,“李总,我之前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在商场里买了份xiǎo礼物当见面礼,xiǎoxiǎo意思,希望你能笑纳。” 李秋禾是商圈的人,并不知道大开发公司的更多内幕,因此,纵然此刻她心里有百般疑huò,再怎么觉得不可能,毕竟对方是卫东带过来的,这时也不便当着弟弟的面说什么,只能很客气的笑了笑,回应道:“徐xiǎo姐,你太客气了,请坐吧。”说着话,还是忍不住又看了弟弟一眼,但李卫东这时却还在傻乎乎的发着愣,她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谢谢,李总。”徐倩说着很亲密的轻扯了下李卫东,然后,笑眯眯拉开椅子就要坐下。 可没等她坐下,陈扬却淡淡的开了口:“先等一下。” 陈扬的话仿佛有种魔力,本来打算要坐下的徐倩和李卫东两人身形就是一滞。 陈扬目光一转,看向了李卫东,“卫东,徐倩xiǎo姐就是你所谓的新jiāo到的nv朋友么?” 他这话问得很直接,李卫东心中顿时一紧,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nv友。 的确,扬哥之前就曾经多次告诫过自己,让自己别跟徐倩走得太近,可是 李卫东毕竟是个男人,虽然知道扬哥可能不太喜欢自己跟徐倩jiāo往,但这时看到nv友那坚定的眼神,他浑身上下仿佛充满了力量,不再迟疑,很确定的点点头道:“是的,扬哥。” 而徐倩则在旁有些忐忑的看向陈扬,xiǎo心翼翼的看着陈扬越来越不爽的表情,补充道,“陈书记,您,您可能之前对我有点误会,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卫东说了好几次想带我来跟李总见个面,但我一直都没敢答应。不过,请您相信,我跟卫东是真心相爱的” “嗒” 陈扬点燃了一颗烟,略显不耐的随手把火机扔到了桌面上,很不客气的打断了徐倩的话。 深吸一口烟后,他便看向了徐倩,开mén见山道:“徐倩,卫东很单纯,我不知道你究竟给他灌了什么mí汤,把这傻xiǎo子mí得五mí三道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也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接近他,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别在他身上làng费时间了。你若真是聪明人的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陈扬的话相当直白,而他硬邦邦的声音立时便让气氛变得尴尬,紧张起来。 徐倩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被陈扬很无情的话给气坏了,怔怔的看着陈扬,眼圈不自觉的就红了起来,急喘了几口气,xiōng膛开始不停剧烈的起伏。 李卫东一方面是很敬畏陈扬,而另一方面却又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比他还大了五六岁的nv人,见情况不妙,他赶紧打圆场道:“扬哥,我,我跟倩姐是真心相爱的,你相信我们好吗?” “你给我闭嘴” 陈扬冷冷的喝斥了李卫东一句,他的耐心看来已经被这出闹剧给消磨殆尽了。 第两百章 关键的大会 很明显,因为陈扬的不快,这个饭局根本无法继续下去。 很快,陈扬就起身离开了,李秋禾当然是紧随其后,离开包厢前,他冷着脸停了下来,叫李卫东跟着回家,可李卫东这傻xiǎo子有股天生的犟劲,左右为难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留在徐倩身旁,一副为了所爱之人干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气概。 殊不知,他的这些男人气概在陈扬眼中却是幼稚之极,陈扬有些郁闷的摇摇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川菜馆。 李秋禾一声不吭的跟在陈扬身后,虽然对李卫东跟徐倩的事儿她也觉得挺不靠谱的,但怎么说李卫东也是她一直以来最疼爱的xiǎo弟,尽管徐倩看样子年纪似乎比她还大,但姐弟恋这种事在当今社会也不新鲜,如果两人真如各自所说的那样是真心相爱的,那么她做为姐姐,也不会过多干涉。而且在她心里,现在xiǎo弟的条件也不算差了,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公务员,还有个当市委书记的姐夫罩着,将来前途一片光明,徐倩能看上xiǎo弟,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反倒是陈扬这很不给对方面子的举动,让她心里多少会觉得有点难受,毕竟不管怎么样,也得听完两人的解释再走啊。 当然,她难受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她还是很相信陈扬的眼力的,既然陈扬明确表示了反对意见,那么她当然是以陈扬的意见为主,只能回头再好好劝劝xiǎo弟了。 回到xiǎo区的家里,陈扬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吸烟,李秋禾帮陈扬泡了杯茶,然后就进厨房系上围裙热菜去了。不过她进去后没多久,就又拿着手机走了出来,看了看陈扬的脸sè,还是递了过去,xiǎo声说道:“卫东的电话。” 陈扬一听是李卫东打来的,把烟一掐,劈手接过了手机。 李秋禾见陈扬气还没消,赶紧也坐了下来,紧张的搂住陈扬的胳膊,先不让陈扬接起电话,柔声劝道:“老公,我看卫东和那徐xiǎo姐好像是认真在jiāo往的,你待会儿跟卫东好好说,行不?” “jiāo往个屁你一个nv人家懂得什么”陈扬皱眉轻推开了李秋禾,还说了句脏话。 因为李卫东现在的南港海关缉私大队副大队长的敏感身份,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ìng,要知道大开发当初跟他查获的那起重大走私案关系很深,如果徐倩使的是美人计想拉李卫东下水,将来万一查出些什么,那么即便他想保住李卫东也很困难了。 接通电话后,他就不客气的数落了李卫东一通,其中心意思自然不离让李卫东立刻跟徐倩撇清楚关系。 李卫东在电话里话很少,但能听得出来他此刻情绪比较低落,而旁边似乎还有几声轻微的nv人哽咽声,显然他应该还跟徐倩在一块。 十分钟左右的电话时间,几乎都是陈扬在训人,等到电话挂了之后,李秋禾才xiǎo心的问了他一句:“怎么样,卫东说什么了吗?” 陈扬没好气的把电话一扔,道:“这傻xiǎo子现在是昏了头了,什么都听不进去,非要跟那个徐倩搞在一块。”顿了顿,又道,“下个月初我就要进京开会了,月底我的工作很忙,但这事我放心不下,而且我看卫东近段时间应该是不敢见我了的,你这两天就先别急着回深市,去找他好好聊一次,反正我的意见只有一个,在这事上面,没有商量的余地,卫东他必须尽快跟徐倩划清界限。” 李秋禾听陈扬说得郑重,也猜到肯定有些她所不知道的内情,就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南港找他。”跟着又有些担忧的说,“不过卫东他一向都很听你的话的,这次你没拦住他,我怕就算我跟他说了也起不了什么太大作用,我这个做姐姐的,现在nòng得一点威信都没有了,真是气人。” “你尽力劝吧,实在不行,等我开完会回来再好好收拾这个不长眼的傻xiǎo子。”陈扬叹了口气,他终于有点理解当年母亲的良苦用心了,这法海和尚不好当啊。其实李卫东找谁做nv朋友他都不会有意见的,但徐倩这个nv人底子实在太不干净,李卫东这傻xiǎo子根本就不是对手。 听到陈扬用到“收拾”这个字眼,李秋禾就有点嗔怪之意,轻推了一下陈扬,啐道:“去你的,不许你这么说我弟弟,我弟弟是傻xiǎo子,那我是什么?” “你是傻妞呗。”陈扬方才在电话里发了一通火,这时心情有所好转,就调侃了一句。 “是啊,我是傻,不傻怎么会死皮赖脸的给你当xiǎo老婆呢。”李秋禾气鼓鼓的说道,边说边翻身坐到了陈扬大腿上,伸出嫩白的xiǎo手,探进陈扬衬衫里,使劲掐了一下。 陈扬赶紧拦住:“别闹了。” 李秋禾不依,继续在陈扬身上luàn摸,打闹了一阵,她出了一身汗才作罢,不过却依然赖在陈扬身上,手勾住陈扬脖颈,脸蛋枕在陈扬宽厚的肩膀上,喘了好几口气,才伸手抚平了陈扬被nòngluàn了的衬衫,动情的轻声说道:“老公,有你在真好呢,若是以前碰到卫东不听话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了,可现在你在我身边,我就一点也不觉得紧张。” “你倒是轻松了。”陈扬苦笑着轻拍了一下秋禾的翘tún,“去热饭吧,都饿死了。” 秋禾在陈扬大腿上扭了妞屁股,然后朝陈扬递去一个娇媚yòu人的眼神,道:“不要嘛,我想先吃了你。” 陈扬当然听出了这话的意思,顿时吓了一跳,赶紧道:“算了,被卫东这么一搅和,都没了兴致。” “真的么?我摸摸看。”秋禾嘴角一挑,下一秒就已经轻车熟路的探手到了两人胯下接触的地方,握住了一处火热坚硬,轻握了一下,便吃吃轻笑起来,“哼,你最会骗人了。不过你若是累的话就别动,我来伺候你好了。” 说完就从陈扬腿上下来,半蹲跪在陈扬****,麻利的拉开陈扬的裤链,褪下陈扬的底裤。一低头,伸手握住那男人之物,先是用嘴唇轻吻了一下这物,紧接着抬眼看了看陈扬,娇羞无限的xiǎo声说道:“老公,我第一次nòng这个,一会儿我要是做得不好,可不许你嫌弃。” 话落之际,就见她很干脆的檀口微微一张,便轻含住了这又硬又热的家伙 陈扬只觉下身一凉,跟着便是一暖,仿佛进入了一处温暖cháo湿的桃园之境,这时他即便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当然了,也许他根本就不想阻止。 说实在话,秋禾的口技很一般,跟仙儿这种老江湖自然没得比,不过她胜在做事认真,拿出了对待工作的劲头,一丝不苟的上下xiǎo心套nòng着,不一会儿,她的脸上,鼻尖就渗出了几颗细密的汗珠儿,在客厅微暗的灯光映衬下,却让她平添了几分动人的娇媚之sè。 陈扬见她香汗淋漓的模样,就有些心疼,扶住她肩头,说道:“秋禾,累了就停下吧。” 他知道并不是每个nv人都喜欢这样去讨好男人的,尤其是像秋禾这种有点xiǎo资情调的nv人。她这般做,显然也是被仙儿给教坏了的。 不过,秋禾闻言只是晃了晃肩膀,嘴里因为含着根巨*说不出话,只能“唔唔”的含糊应了两声,她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反倒是更加的认真温柔的吞吐套nòng起来 但不管是香yàn的温柔冢,还是倾城的佳人,也终归不是陈扬的归宿和奋斗目标,第二天,陈扬依旧按时起床回市委上班。他放心不下李卫东的事情,就给南港海关总部去了个电话。虽说海关自成一系,不归地方政fǔ管辖,但他这个书记出马,要调查点人员情况还是可以的,南港海关的梁关长很热情的接听了他的电话,听陈扬问到李卫东的情况,他赶紧找来办公室的负责人给陈扬做了详细的介绍。 听完介绍,陈扬才稍微有点宽下心来。至少从目前海关反馈的情况看,李卫东在工作中的各方面表现还是很优异的,而且做为总署重点考察对象,刚刚才通过总署的考核,被提拔为南港海关缉私大队的副大队长,同时,也并没有任何关于其生活作风的不良举报,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爱岗敬业的好同志。 当然了,这些表面上的东西陈扬是不会信个十足的,只是举国瞩目的**开幕在即,做为**代表,他手头上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就先暂且把李卫东这事搁下了。 十一月三日,陈扬接到省委刘书记的私人电话,通知他提前返京,参加团系统内部在五号组织的一个研讨会,在电话里,刘书记没有说得太多,只是通知他这个会议很重要,并且要他做好在会上发言的准备。 很明显,**在八号早上才正式召开,而团系统方面却提前三天就组织这个研讨会,自然有其深意,并且也只有比较核心的团系成员才能有机会参加这个讨论会了。 陈扬接到通知后,也十分重视,他心里很清楚,能否继续在即将上位的校长心中留下深刻的好印象,这次的讨论会很关键。 第二零一章 看不清的大势 第二零一章看不清的大势 离开西州前,陈扬三日下午就组织召开了一次党委扩大会,不过现阶段西州的政局稳定,几乎全是他提拔的班底在掌权,因此他难得轻松了一回,简单jiāo代了一些工作部署后,就没有再多谈更多内容了。对他选上来的干部,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散会时,他另外把钟兆亿留了下来,单独jiāo代了一些工作,主要是希望他能抓紧点几个大型在建项目的推进力度,其他倒也没什么。 党委决策,政fǔ执行,这是国内政坛司空见惯的运作规则,尤其是对钟兆亿这种相对比较弱势的市长而言,更是只能服从党委决策安排。是以虽然他心中对陈扬发号施令式的给他安排工作很不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没办法,谁叫他资历浅不是。 安排妥当后,陈扬没敢耽搁半点时间,立刻就动身启程前往燕京。 真说起来,他做为岭西省人大代表,按照正常程序,原本应该是领着西州各行各业选出来的那六名代表先去跟岭西代表团的其他73名代表在省城集中后,才一块组团赴京的,这样单独行动影响可不太好。幸亏代表团团长是刘琨书记,不然他还真有点搞特殊化的嫌疑。而且他这个人大代表资格当初选上时就争议颇多,要知道在岭西,按照人大代表构成的潜规则,70%为体制内官员,剩余30%大多为官商,少数是劳动模范。 而一个市的主要领导中,不管是书记市长还是副书记副市长,只能去一个人。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曾经参加过前两届全国人大的韩海天在省委提出来要增选陈扬进岭西代表团名单后,感到了莫大的压力,才最终导致走出了一步昏棋。 殊不知,刘琨书记做为团系核心成员,又是即将上位的校长的xiǎo舅子,早早的就对岭西这边做好了周密的安排,而陈扬做为团系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并且是岭西省仅有的几名团系中高级干部之一,是不可能不出席此次盛会的。 话说回来,在陈扬为主的xiǎo家中,可不仅仅就他一个全国人大代表,事实上,不仅仅陈若男也是这次盛会的代表之一,其他几nv,项谨,秋禾,仙儿也都以知名民营企业家的身份,分别选上了各自旗下企业所在地的人大代表,也将参加此次大会。搞笑的是,她们几个选上代表的经过却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就当上了让人眼红的人大代表。而民营企业家也是从这次大会开始才出现的新面孔,要是放在往届,像她们这些无党派商人可是根本就没资格参加大会跟领导人坐在一块讨论国家大事的。 不管怎么样,前事不计,陈扬终归还是略带着几分神秘sè彩,乘傍晚九时的飞机,在夜sè的掩护中,孤身一人踏上了返京的旅程。 三个半xiǎo时后,飞机准点抵达燕京机场。 陈扬下机后,在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回了位于后海的家中。 进了院落,他远远的便看到东厢主房里似乎还亮着影影绰绰的微弱灯光,顿时就是一奇,咦,若男在家?还有,她怎么知道我会提前回来? 他这次的行程比较突然,因此还没来得及通知陈若男,当然,他主要也是想给若男一个惊喜。 带着些许疑huò,他拎着个xiǎo皮包走了过去。在mén口停下,掏出钥匙,正要开mén锁时,屋里传来了陈若男稍带着些惊讶和惧意的声音:“谁呀?” 后海这片都是独mén独户的四合院,一个四合院估算起来占地面积至少有近千平米,平时陈若男一个nv人带个孩子住这么大间屋子,确实tǐng恐怖的。也正因为如此,陈若男大多数时间还是住在学校分配的宿舍里,也只有在仙儿过来陪她时,她才会回四合院这边住。 “若男,是我,陈扬。” 陈扬赶紧应了一声,边说边开mén进了屋,顺手还把厅里的大灯给打开了。 大灯亮起时,陈若男也才披着件外套,穿着拖鞋从里间的卧室走了出来,看到果真是自己的丈夫回来了,她松口气的同时,既惊且喜的加快步子迎上来,很自然的接过陈扬手里的xiǎo包,顺手又掩上mén,问道:“你怎么今天就跑回来了?不用跟你们岭西的代表团一起入京么?” “团里通知有个会要开,就提前回来了。”陈扬换鞋时,随口回了一句。 “你现在又不是团干了,叫你开什么会?” 陈若男奇怪道,她虽然出身在豪mén世家,但毕竟算不得官场中人,自然不会知道里面的道道。 陈扬也没jīng力去解释,在沙发上坐下,岔开话问道:“对了,xiǎo泽呢?睡了吗?” 陈若男走到xiǎo酒柜旁,倒了一杯热开水走回来,搁在了茶几上,道:“这阵子我学校事情多,没时间看孩子,妈就把xiǎo泽带到宁川去了,最快也得等我参加完人大才会送xiǎo泽回来。” 陈扬喝了口暖水,身上的寒意稍稍褪下了些,才苦笑一声道:“瞧咱俩这工作,平时也顾不上孩子,我看还是得尽快找个保姆,免得妈太累了。” “你要是觉得你能说得动妈,你就去试试好了。”陈若男撇撇嘴道,想来这事她之前肯定也在李端yù面前提过,但估计是没做通李端yù的思想工作。接着又道,“你在厅里歇一会儿,先喝口水暖暖身子,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陈若男说完转身就要往浴室方向走去,谁知还没等她挪步,陈扬就一把从后面把她给拦腰抱住了。 “别急着洗澡,你先陪我说说话。” 陈扬说着话间,两只大手已经很不老实的从陈若男的睡衣衣摆处钻了进去,轻而易举就握住了陈若男xiōng前的那一对丰盈,刚凑近过去的嘴巴,也开始亲wěn起陈若男的耳垂来。 虽然两人早是老夫老妻了,但一来xiǎo夫妻俩又已经有两三个月没见了,xiǎo别胜新婚嘛,二来陈若男身上穿的是那套陈扬很熟悉的圆点睡衣,很保守的款式,但却让陈扬能感受到一种家的存在感。 陈若男冷不丁就被老公又mō又亲的,身子一下就变软了,一边摇头躲避陈扬雨点般落到她脖子耳际脸颊上的亲wěn,同时还忸怩的在陈扬怀里挪了挪身子,娇喘吁吁的说道:“别闹了,我一会儿还得看书的,过两天就要开人大会了,我都没准备好发言稿呢。” 陈扬这才恍然,敢情前面陈若男在家里看书学习中央jīng神呐。不过临时抱佛脚也没多大用处,此时chūn宵一刻值千金,夫妻俩先办完正事再说,不然等明天开始自己忙起来,可不一定还能chōu出时间在家里陪娇妻的。 一念及此,他便置陈若男的说辞于无物,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停,别说,陈若男生完孩子之后,身材虽然没走样,但还是比原先要略显丰腴一些,尤其是xiōng前的那对娇-rǔ,尺码至少大了半个罩杯,陈扬虽然无法完全掌控,但手感却是极佳。 陈若男阻止不了老公,干脆认命似的闭上眼,只是用手护住腰带,任凭陈扬的大手在她xiōng前胡天胡帝起来,很快,她也有了反应,脸上现出一抹yòu人的红晕来。 陈扬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陈若男护在腰带上的手掰开,然后猴急不已的用右手挑开陈若男的蕾丝内kù边缘,紧接着,就直接探向了那出黑sè的隐秘之处 “陈扬,你别” 陈若男来不及阻止,身子猛然一震,在陈扬怀里急切的惊呼了一声。 不过她这声还是说得晚了些,陈扬的安禄之爪已经毫不客气的覆上了她最sī密的桃源之地。 但下一秒钟,陈扬非但没有更进一步,反倒是悻悻的把手缩了回来,然后一脸无奈的松开了若男。 “都说了叫你别nòng了,你偏不听,好了吧,现在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死了,都怪你。”陈若男垂着脸蛋,脸红红的一边整理着被陈扬nòng皱的衣服,边xiǎo声嗔怪道。 陈扬没好气的灌了自己一大口热开水,“你来那个了就早点说嘛。” 乘兴而来,扫兴而归,陈扬回京第一件事就不顺,让他心里很是有些郁闷。 十多分钟后,他简单泡了个热水澡,回到了卧室。 陈若男还没睡,弓着tuǐ半躺在chuáng头,两手捧着一叠厚厚的“三个代表”学习材料,正认真的阅读着,chuáng头边上还放着本笔记本,以便随时记录下学习心得。 陈扬拉开被子,也躺了上去,然后转头瞥了一眼陈若男手中的材料,看到是“三个代表”的内容,他不由会心一笑,看来若男倒是tǐng有政治觉悟的嘛。 在他的记忆中,在这次人大会议上,三个代表思想将会被提高到跟máo选邓论这些伟大著作理论同样的高度,算是上一代领导班子的智慧结晶了。 “对了,陈扬,跟你说件事,昨天我chōu空去院里看望了爷爷,回来就总感觉爷爷的jīng神好像比不上以前那么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开人代会了,爷爷太过于cào劳了呢。”陈若男边翻着材料,边随口对陈扬说道。 陈扬闻言就是一怔,心中也是黯然不已。 的确,老爷子连任了两届中央常委,这次人大开完后,班子都换了,老爷子他们那拨人也都将会退出中国最核心的政治舞台,而且更要命的是,中顾委也将正式退出历史舞台,虽然对这点,外界还没有半点消息,但对他这个重生者而言,却不是什么秘闻。 想到老爷子这一退,势必牵一发而动全身,记得上辈子也是以这次人大会议为转折点,整个陈系开始逐步走下坡路,三叔在这届人大上也并没有能如愿进入中央委员会,而究其根本原因,当然跟老爷子的淡出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而老爷子不再担任领导职务,自己的未来无疑也因此而méng上了一层mí雾,虽然这是他早已经预料得到的结果,但事情真的发生之后,多少还是会觉得有些黯然神伤。 一时间,他脑中各种luàn糟糟的思绪开始活跃了起来。 半晌后,才轻叹一声,轻搂住了妻子的肩膀,道:“好了,别看材料了,赶紧睡吧。” 第二零二章 神伤 第二零二章神伤 四日,整整一天时间里,陈扬关掉手机,把自己锁进了书房里,把接到开会通知后就拟好的发言稿反反复复的再重新整理润sè了无数遍。为了这篇发言稿,他真可谓绞尽脑汁,努力从前世记忆中搜索着有用的内容,尤其是校长上位后的施行的一系列大政方针,更是他回忆的重中之重,取其最jīng华的部分充实到他的发言稿中。真正做到了字斟句酌,甚至到了吹máo求疵的程度,每一句话,每一个词,乃至他在会上发言时谈到某个方向问题时,应该用到什么样的表情,他都已经考虑进去了。 晚上,他也一改往日熬夜的习惯,十点钟,准时上chuáng休息,连夫妻俩循例要进行的亲热举动都没有兴趣,搞得陈若男一晚上都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瞅着他。也难怪,两人结婚多年,陈若男还从未看到过陈扬像今天这样,这么认真对待一个在她看来很平常的xiǎo型研讨会议。 一夜无话,第二天,陈扬开着车,来到了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中央党校。 他曾经在党校里工作过一年多时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了,因此,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开会地点,位于西校区的一个不是很起眼的xiǎo礼堂。 别看这个xiǎo礼堂不怎么显眼,但在中央党校里,这里绝对是个禁区,而陈扬在党校工作的那一年多时间里,甚至都从来没有进到过这间xiǎo礼堂,一般学校开会,都是在东校区的大礼堂进行的。 把车子停放在预定地点后,陈扬便徒步朝xiǎo礼堂方向走去。 xiǎo礼堂前方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条人工开凿的xiǎo河,河宽三米多,而这条xiǎo河也如同棋盘里的楚河汉界一般,把xiǎo礼堂在党校中的超然地位给烘托了出来。xiǎo河中心处有一座简易石桥供人通过,再前面点就是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坪,通过草坪,才能真正算是进入到xiǎo礼堂。 以前陈扬在校时,晨跑锻炼时倒也曾经在附近溜达过,这里给他的感觉像是个huā园一般,宁静安逸。不过,今天却大不一样,还没走到石桥附近,他远远的就能感觉到一股凝重严谨的气氛扑面而来。 只见石桥两边各站着数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在警卫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机器人一般,可目光却锐利如刀在视线范围内梭巡着,而斜挎在他们前xiōng的微型冲锋枪更是让人冷不丁感觉到了一股肃杀的寒意。 而除了这些安保人员之外,另外还有几名xiōng口别着工作牌的共青团中央的工作人员,他们的表情同样是十分的严谨。 陈扬在团中央当过办公厅主任,因此这几人都是他原先的手下,虽然他在团中央干的时间不长,但也算是认识。 “钱主任,你好。” 陈扬很客气的跟领头的那名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这个老钱原先是副主任,他离开团中央后才转正的。 “你好,陈扬同志,请到这边来先签个到。” 钱主任脸上没有任何笑容,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跟陈扬轻轻握了下手,就朝旁边的临时台子示意了一下。 陈扬心中稍稍一沉,这老钱原先可是团委里有名的笑面虎,今儿个居然连笑都不笑了,见了老领导还一直板着张死鱼脸,看来这次的会议因为有校长的出席,显然已经超出了一个青年工作讨论会的正常范畴。 签到时,他才惊愕的发现,他以为自己提前二十分钟来都算早了,谁知道签到表上显示,起码有二十多个人已经在表上签了名字。 表格显示,参加会议的人并不多,也就四十个人左右,而陈扬飞快的粗略扫过一眼,心跳速度立马就不由自主的加快了30%以上。以他多年修炼出来的定力,这可是不多见的哦。 这份名单里面,可以说没有一个名字是陈扬之前没听说过的,基本上都是活跃在国内政坛的佼佼者,其中不乏在地方上手握重权的省部级大员,比如,像陈扬在岭西的大老板刘琨书记也赫然在这份名单当中,而级别最低的嘛,哦不好意思,像陈扬这类正厅级的干部就是了。 至于从名单里的人员布局上看,也基本上来自于经济比较发达的东部沿海地区。而陈扬也是看了这份名单后才知道,在岭南跟他三叔搭班子的赵峰赵书记竟然也是校长的人。 看了这份名单,陈扬的第一感觉就是,恐怕校长在**前的几年时间里就已经提前开始布局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么大的一个国家,要想真正实现最高权力的平稳过渡,又怎么可能是两千多号人聚在一起开几天会就能轻轻松松搞定的呢? 而最让陈扬感到有点无语的是,跟他结下难解大仇的叶城同志也赫然位列在名单当中,并且来得比他还早,人现在已经在xiǎo礼堂里面跟来自各地的本系统内的同志聊天了,而叶城名字前的一串职务也显示出,其深得中央高层信任,以三十七岁的年纪,就已经担任国内重工业基地所在地,辽东省省委办公厅的副秘书长职务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副部级高干,而且相信等这次开完人大会后,不管怎么洗牌都好,他的职务还将会有进一步的提升。 毫不夸张的说,这份名单中的出现的人名,绝对是团系核心中的核心。并且可以预见到,在未来十年的国内政治舞台上,也将是这些高级干部们唱主角。 会议虽然还没召开,但陈扬却着实感觉到了肩头上沉甸甸的压力,以及一股挥之不去的yīn霾之意。的确,看过名单后,他唯一可以聊以自慰的,就是他是所有参加本次会议的代表中,年纪最xiǎo的一位干部了。 真说起来,他要到下个月月末才正式满三十一周岁,而以他的年纪目前就已经在多个领导岗位上待过,在国内官场上,已经无人能出其右了,而官场上,年龄是个宝这话可不是瞎说的。 以他的年龄,如果按部就班的工作,不出什么大的纰漏,将来升到副部级自然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话又说回来,副部级高官看似很牛了,但距离中央最核心的权力层却还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如果没有高层赏识,没有获得重要派系的支持,终其一生,可能也就是止步于此了。 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扬在心里暗暗感慨了一句,值此多事之秋,他能做到的也只有感慨了。的确,越往上走,他就越能感觉到自己的渺xiǎo。别看他现在主政一方,在西州一言九鼎,但你真要提高到中央层面,他最多也不过是个任人鱼ròu的蚂蚁角sè罢了。 是的,这一点都不好笑。 就拿跟他关系最紧密的家里老爷子退下来的问题来说吧,很显然,老爷子这次肯定是要退二线了,可陈系的高级干部们在老爷子退下来之前会做什么样的安排,会希望在此次人大会上争取到什么利益,等等等等,对于这些,他完全是两眼抓瞎,根本就接触不到最核心的内容,甚至连雾里看huā都谈不上。 在签到表上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大名之后,陈扬在一名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沉稳的朝对面走了过去。 上了石桥,经过两名武警战士身边时,他意外的听到了“嘀”的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声,左右看看,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不过以他的了解,想必应该是某些先进仪器发出来的声音,也是本次会议安保工作的手段之一。 经过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他才来到了xiǎo礼堂的东侧mén前边。然后又在mén口的两位武警战士的严格检查下,才最终得以进入到xiǎo礼堂内。 xiǎo礼堂不大,呈半椭圆形,北侧是主席台,然后台下面则只设有八排坐席。看这个会场的容量,绝对不超过一百个人,好在今天到会的也就四十多号人,倒也不用担心坐不下。 正中央的主席台上方,是一长排鲜yàn的红旗,礼堂内没有风,这些旗帜安静的垂了下来,周边整齐摆放着一盆盆修剪得很美观的鲜huā,最顶头的上方则悬挂着一个巨大的党徽,庄严威武。 剩下的其他装潢倒也不见得有多豪华,甚至给人的感觉就跟一般市级单位的礼堂也差不多,尤其是主席台下的几排座椅,看样子很是有些年头了,总之给陈扬感觉,这个xiǎo礼堂还是很艰苦朴素的样子。 一排排靠椅前则是实木做的一溜长条台子,可以给开会的人,上面早就摆放好了一个个整齐划一的座牌以及一只样式普通的瓷杯,座牌上都写有名字,参加会议的同志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就可以了。 陈扬扫了一眼主席台正中央的那张长方形铺着红绒布的桌子,看到上面只摆放有一个座牌,而座牌上的名字赫然就是即将在几天后就将召开的**会议上当选为**中央总书记的校长大人。 虽然还没有到开会时间,但会场里已经到了二十多个干部,这些干部们也没有谁急着到位置上坐下的,都三三两两的站在边上聊着天,气氛看上去倒显得tǐng轻松的。 陈扬在政坛上资历浅,因此虽然在各类媒体上倒也见过这些干部,但却没几个是相熟的,而团中央的于老师这时还没到,他形单影只的,多少显得有些落寞。 正要默默的走到第四排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不料这时旁边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不得不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笔tǐng西装,相貌俊朗的青年脸上挂着让人如沐chūn风的微笑,朝他缓步走了过来,主动伸出手,打招呼道:“呵呵,好久不见了,陈扬同志。” “你好,叶城同志。” 陈扬很沉稳的跟对方握了下手。 其实他方才一进到xiǎo礼堂后就第一时间看到了正跟人热聊着的叶城,但鉴于两人关系不睦,他本打算装没看到划过去的,谁知道叶城却主动跟他打起了招呼,也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松开手后,陈扬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跟着叶城一块走过来的几个干部,虽然都听说过这几人的大名,但一个他都不熟,心中莫名就感到了几分压抑。 几个看起来同样是年轻有为的高级干部们显然对陈扬也有几分眼熟,但因为这两年陈扬远离国内政治中心,他们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加上陈扬再怎么会打扮也老不了多少岁,面相在所有人当中无疑是最嫩的,他们一时好奇,就赶紧跟了过来,毕竟都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关系总是要搞好的。 “xiǎo叶,这位同志是?”其中一位穿着笔tǐng陆军军装的中年男人很沉稳的问道。 陈扬看了他一眼,此人国字脸,相貌端正,长得一副孔武有力的大块头模样,看起来四十刚出头的样子,不过他制服肩上的肩章却着实吓人,一huā一星的少将军衔。 陈扬其实知道此人,这人叫丁冠平,原先应该是辽阳军区参谋部的副参谋长。看起来年轻,其实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升到少将军衔了。 “呵呵,丁师长,陈扬同志来自岭西,目前是西州的市委书记。”叶城笑眯眯的向丁冠平做了介绍,接着又道,“几年前我跟陈扬同志曾经团中央共事过一段时间,不过,这两年都调到地方去了,岭西也不是发达省份,也难怪大家对陈扬同志不是很熟悉。” “哦,我说看着有几分面熟呢,原来是西州的市委书记。”众人恍然大悟,接着那丁冠平就客气的伸出手,自我介绍道:“陈扬同志,你好,我是燕京卫戍区步兵师的。” 燕京卫戍区下辖两个常规机械化步兵师和一个预备役高炮师,还有体格人人皆知的仪仗大队。这几支部队守卫着首都的安全,其地位之重要可想而知,外界也习惯称之为御林军。 陈扬乍一听到对方的名头,心中便再次一沉。很明显,这个丁师长绝对是深得校长信任,嫡系中的嫡系,不然也不可能把他安排到这么重要的岗位中去。而从他前面跟叶城透着亲热劲儿的称呼看,显然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接下来,另外几个干部也分别介绍了一下。 一个圆脸的胖子叫高建奎,是辽东省政fǔ的秘书长,还有一个戴厚厚的玳瑁眼镜的叫宁海洋,他来自国务院办公厅,是办公厅下面二级机构的一个实权主任,最后一个比较瘦点的叫肖华,这个同志跟陈扬一样,来自比较偏僻的西疆省,是西疆省最靠近俄罗斯的卡里市的市委书记。此人一看就是个硬骨头,就连寒暄时脸上也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陈扬对他们几个的来历也知道一二,虽说这几人现在在各地任职,但陈扬却清楚,这几人原先应该都是在辽阳工作过一段时间的,而他们几个热咯的聚堆在一块,显然自成一个xiǎo团体,再联想到自己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他忍不住难免会生出黯然之感。 第二零三章 怎么是你? 第二零三章怎么是你? “xiǎo叶,这次等人大开完之后,估计你应该能动一动吧?”胖子高建奎笑眯眯的询问叶城道。 叶城闻言,脸上lù出几分无奈的笑意,“呵呵,没有的事,高兄可别听信坊间luàn传的谣言,我到辽东才多久啊。”接着又摇摇头道,“几位老兄就别抬举我了,为了这工作的事情,家里老爷子可没少训我,我呀,还是得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 一提到叶家老爷子的名讳,众人都肃然起敬。 而叶城谈兴颇浓,接着又感慨的叹了口气道:“这次人大会开完,我家老爷子终于可以退下来好好享享清福了,想想老爷子这一辈子,差不多全都奉献给党和人民了,唉,到了我们这一代,又有几人能有老爷子他们那一辈人,这般为国为民的宽阔xiōng怀啊。” 叶城唏嘘不已的感叹道,而他的话也引起了旁边诸位的共鸣,虽然在官场上为了争权夺利,大家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真正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却又看得比较淡了。而这,也是叶城一辈所追求的一种境界。 当然了,现阶段他可远远达不到这种境界。从他谈到老爷子退下来的问题时,俊朗的眉宇间掩饰不住的一丝复杂神sè就能窥出一二来。 不过,这抹复杂神sè在他眼中一闪即逝,很快,他便调整好了心态,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这也难怪,叶家的老爷子这次换届也肯定会退下来了,不过叶老爷子退下来对叶系的影响并不算太大,叶城的大姑父,也是叶系目前的代表人物曹天华是现任的燕京市市委书记,有消息称,这次换届之后,如果不出大的意外的话,曹天华将会顺利成为中央政治局九大长老之一。 至于叶城自己,派系里也早有安排,他极有可能回到燕京市委工作,具体什么职务现在还很难讲,但在外历练三年多,重新回归到共和国权力中心的他,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而前面高建奎所提到的叶城会不会动一动,指的就是这个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流传在高层间的xiǎo道消息,并没有正式文件做依据。不过话又说回来,空xùe来风,未必无因啊。 随后,几人又相继对讨论起了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因为都是有身份的高级干部了,大家聊得tǐng开的,也并不避讳谈到一些国家的大政方针,而他们这种形式的讨论虽然也tǐng八卦的,但跟民间xiǎo老百姓的八卦却不可同日而语了。 陈扬在一旁听着叶城几人在大言不惭的指点江山,说白了就是听他们在侃大山,他完全chā不上话,就觉得没多大意思,还tǐng尴尬的。 也是,被人晾在一旁的感觉确实不是那么好受的,尤其是在这种场合内。 而且叶城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客客气气的,还主动跟他打了招呼,但陈扬心里却是mén清,叶城这虚伪的笑容背后,其最真实的想法恐怕是恨不得把自己当场给大卸八块。 事实上,当初发生在燕京郊外灵山山庄的那一幕两人可谁都没忘。当年为因为闵柔的关系,陈扬带着其父的一队手下,把叶城的秘密山庄给封锁了,结果不仅叫人把叶城暴揍了一顿,最后连人家的右tuǐ也给打断了,而两人间的大仇也因此算是正式结下了。虽然后来经过国内顶尖名医的妙手回chūn,叶城身上所受的重伤早就痊愈了,但如果观察力足够仔细的话,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叶城的右脚在走路时会有轻微的踮脚习惯,这应该就是那次所受重伤的后遗症了。 对于像叶城这类燕京城里底子最深厚的太子党成员而言,如此血海深仇,怎么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呢? 而叶城此刻跟他的亲密团友们纵论时事,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向陈扬示威的举动。他是叶家第三代的杰出代表,将来发展顺利的话,肯定会获得叶系的全力支持,甚至,如果各方面关系理顺,首长满意其工作表现,加上其派系全力支持的话,将来成为接班人也并非是天方夜谭。 前面已经提到过,此次换届对叶系影响不算太大,对陈家却是影响很深,至少,在九个常委中,将肯定不会出现陈系的代表,而这很可能是致命的。如果在接下来的那二十四名中央政治局委员的洗牌中再次失利,对陈系而言,则更是灾难xìng的打击。 叶城显然对国内政局大势了如指掌,这几年来,他忍辱负重的把这股滔天怨气给强行压制住了,就是为了等待合适的时间报着一箭之仇。 这口恶气憋在他xiōng口里长达三年之久,如今,随着此次换届陈老爷子的淡出,他相信,他报当年那一箭之仇的时间应该不远了。 聊了一会儿,叶城才微笑着看向陈扬,淡淡的恭维了一句:“对了,陈扬同志,前不久我才chōu空到江南省考察学习了一趟,其间特地去jiāo州看了看,你前几年搞的那个辛庄开发区,现在的发展速度和所取得的成绩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有时间的话,我真想好好跟你探讨一下。” 陈扬闻言心中一沉,叶城这番话显然不是随便说说,更不可能是真心恭维自己,他跑到江南省这么个内陆省份有什么好学习考察的?还特地去了趟jiāo州?该不会这厮对闵柔还贼心不死吧?不过也没听闵柔提起过这事啊。 一念及此,陈扬脸上现出淡淡的笑容,并没有接对方这话茬,而是决定不再给对方示威的机会,朝几人轻点下头,示意道:“各位,不好意思,你们慢慢聊,我还得去准备一下发言稿,就先失陪了。” 叶城几人闻言,脸sè不约而同的微微变了变。他们几个虽然在各自单位都是牛人,但在这个会场里头,跟陈扬的地位也差不多,都是xiǎo角sè,而能在这种级别的研讨会上发言的,据他们了解到的会议内容,除了校长要在本次会议上做重要讲话之外,也就几个省的一把手能有机会上台去讲讲,而陈扬这个跟他们差不多的xiǎo角sè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确实让他们感到震惊无比。 好在几人都是浸yín官场十余载的老江湖了,虽然心中惊骇,但脸上表情也就是悄然间微变了一下,并且,在这个公众场合里,也没有把陈扬留下的意思,只能是强压住心头的惊愕,目送着陈扬大咧咧的离去。 “xiǎo叶,这个西州市委书记什么来头?” 等陈扬转身走远了些,那位来自西疆省,一直不苟言笑的肖华书记突然间沉声问了一句。 “呵呵,肖老哥,政治局里,姓陈的老爷子可没几个哦。” 叶城淡笑着说道,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目光却似乎暗藏着一丝yīn郁之sè,并且始终若有若无的笼罩在已经走远了的陈扬身上。 肖华等人也不是愣头青了,闻言皆是一惊,方才恍然大悟似的轻“哦”了一声,本来已经收回了的目光再次朝远远走向座位的陈扬瞟了过去。 而他们这声轻“哦”,包含的内容却是十分的耐人寻味了. 陈扬虽然后脑没有长着眼睛,但他用屁股想也能猜到,这几个团友八成在用目光打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不过他没有理会这些复杂的眼神,径直走到了第五排最靠右边的一个座位上坐下了。 从组织者安排给他的这个比较偏僻的座位也可以轻易判断出,他在这个团系核心成员的研讨会上,地位确实不是很重要。 好在陈扬的心态比较端正,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往边上粗略瞥了一眼,看到隔着两三个坐席的台面上摆着的座牌上写有叶城那几人的名字,他心中便是冷笑一声,这几个鸟人,吹起牛来快把牛皮吹到天上去了,说白了还不是xiǎo角sè一个。至少,在目前这个时间点上,大家都是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他并没有输给任何一个人。 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早准备好的发言稿,摊开来仔细的阅读了一下,想在开会前再稍微加深一些印象,这时他感觉到有些口干,就顺手把桌面上的瓷杯拿起来,掂了一下,杯子轻飘飘的,这才发现杯子没水。 怎么搞的?办公室的服务也太不到位了吧?这么重要的会议连杯水都不给准备? 正感到有些郁闷不解时,耳旁突然有人问道:“这位同志,请问你是需要热开水吗?” 这是个很温柔得体的nv人声音,从其表述的话来看,应该是为本次会议做后勤服务的工作人员。 “嗯,谢谢。” 陈扬低着头专心翻看着材料,一边随后把瓷杯往边上一搁。 可谁知道,还没等他把杯子放回到台面上,他脸sè霍然一变,右手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咣当! 一声轻响,陈扬一个不xiǎo心,差点没失手把瓷杯给摔到地上。 下一秒钟,他猛的转头看向身旁这个nv同志,瞠目结舌的脱口而出道:“怎么是你?” 这个nv同志没有三头六臂,也不是什么丑八怪,当然了,丑八怪可是没机会给领导服务的。正好相反,无论用哪个标准来评判,这个nv同志都绝对称得上一等一的美nv,一件xiǎo开领的长袖白衬衫扎在黑sè的收腰筒裙里,下面是ròusè丝袜配一双黑sè的圆头矮跟皮鞋,虽然打扮得很简单很正统,但却把她姣好的身段轻而易举的便显lù了出来。 不过她却没有陈扬表现得这么反常,依旧是一副让人感到很舒服的温和表情,同时仿佛没听到陈扬问话似的,不动声sè的把倒水工作完成了,然后拎着她带过来的暖水瓶朝侧mén走了出去。 而她这整个服务过程一言不发,心理素质真是让陈扬自叹弗如。 第二零四章 大人物 第二零四章大人物 陈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nv同志走出了侧mén,是的,他简直不敢相信,在这里会跟这个漂亮成熟的nv同志不期而遇。一时间,他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怔怔的看着空dàngdàng的侧mén方向出神,也不知该不该立刻起身去找到这个nv同志问个究竟。 可是,找到了自己又能跟对方说些什么呢? 就在陈扬犹豫的当口,这时,另外一边的侧mén方向再次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貌似又有些一拨人进到会场里来了。而这次显然是些大领导到位了。 陈扬循声转头看去,果然在这bō人里面,他不仅看到了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于强,也就是跟他jiāo情莫逆的于老师,另外,他们岭西的大老板刘琨书记,以及跟他三叔陈耀国关系不是很融洽的岭南省委书记赵峰,至于剩下的几个派头很足的干部,也无一不是随便跺跺脚就能让地方震上三分的牛人。 而原本还在扎堆聊天的一些较年轻些的干部,这时也纷纷收住了话头,其中不少干部更是主动而热情的向这些大佬们问起好来。 一瞬间,陈扬立刻打消了追出去问个究竟的念头,理智的把纷luàn的思绪收回到了会场中来。他本来也想随大流去跟于老师,刘书记他们问候一声的,但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去讨这个好,只是把刚才准备好的材料再次打开,认真复核起来。 可惜的是,他不想去拍领导马屁,可领导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到了他。其实现在整个会场里就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领导想不发现他都不可能。 于强跟几个相熟的干部握了下手之后,立刻面朝向了陈扬的座位方向,轻皱着眉头,朝陈扬招了招手,道:“陈扬,你过来一下。” 陈扬听到于老师召唤,不得不把手头的材料搁下,赶紧起身朝于强走了过去 而侧mén外面,方才给陈扬倒了杯热开水的那个漂亮的nv工作人员此刻就站在外面xiǎohuā园里的一株古树下,背靠着这株参天古树,闭着眼睛,xiōng口不停的急促起伏着,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份从容淡定。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她的剧烈起伏着的xiōng膛才渐渐恢复了平静,然后慢慢的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扇侧mén处,那儿空dàngdàng的,没有一个人进出,不知为何,她眼中悄然间闪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神sè来。 正出神间,身后突然有人轻怕了她一下:“xiǎo方,会议都快开始了,你怎么还待在这儿?快点,首长马上就要来了,咱们赶紧进去吧。” 她回神一看,原来是办公厅的同事徐姐,深吸了一口气,又无奈的轻轻甩了甩一头齐耳的jīng致短发,貌似这才把脑子里头luàn糟糟的负面情绪给甩掉了,朝徐姐点头应了一声:“嗯,徐姐,咱们进去吧。”说完,便把放在石桌上的热水壶重新提了起来,转身朝原路走了回去。 她们虽然在团中央里也有一官半职,但到了这个地方,只能是充当最普通的服务员,当然了,可不是人人都能有机会给中央首长服务的,更别说这次参加会议的都是来头不xiǎo的实权干部了。事实上就本次会议而言,团中央办公厅也不过是从团里那几百号人马里头,jīng心挑出了这十名政治素质过硬的同志到这里来为本次会议搞后勤工作。不过这次会议规格很高,哪怕是像她们这些能进到会场里的工作人员,在还没有进xiǎo礼堂工作之前,也完全不知道都会来哪些高级干部。 徐姐跟这姓方的nv同志在团委里是一个科室的,平时关系很不错,这时自然不难瞧出来她的情绪不是太高,赶紧跟了上去,关心道:“xiǎo方,你怎么了?刚才都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出来这一xiǎo会儿,气sè就变得这么差,是哪儿不舒服吗?” “我没事儿,就是在里面觉得闷得慌,出来透透气就好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徐姐狐疑的多瞅了她一眼,但工作要紧,还有几分钟会议就要正式开始了,她这时也不便多说什么了,一边急急的朝xiǎo礼堂走回去,一边有点八卦的念叨道:“对了,xiǎo方,跟你说件事,前面我看到咱们办公厅原来的老领导xiǎo陈主任了。” 徐姐自顾自的说着话,见xiǎo方没应声,这才恍然想起xiǎo方借调过来才xiǎo半年,就笑着解释道:“呵呵,瞧我这记xìng,差点忘了xiǎo方你到咱们厅里没多长时间呢,呵呵,待会儿我指给你看,xiǎo陈主任原先在江南省工作过,xiǎo方你老家好像也是江南省的吧,说不定你以前还见过xiǎo陈主任呢。” 徐姐自说自话,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xiǎo方脸sè变得越来越难看了,这个姓方的nv同志终于是忍不住了,皱眉道:“徐姐,时间快到了,咱们走快点。” 这话一说,好歹算是让这唠叨个没完的徐姐紧张起来,两人相继加快步子,快步走进了礼堂。 果然,进去之后,原先还显得轻松活泼的礼堂里,此刻已经变得安静了下来,没有谁再三五成群的凑在一块侃大山了,而是纷纷坐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张座位上,两名团委的工作人员正一左一右的开始逐个的给各位领导发放本次会议的一些相关材料,干部们拿到材料后,都很认真的翻看起来。 不得不说,会场里的秩序井然,气氛也跟之前完全变了个样,从轻松活泼变得十分庄严肃穆起来。 xiǎo方进来之后,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陈扬方才所坐的位置,却才发现那个位置空着,陈扬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暗暗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想到马上要进行的会议,她赶紧把纷luàn的情绪死死的压制在心底里,跟徐姐一样,提着保温水壶,依次给在座的领导们倒上了热气腾腾的茶水。 经过叶城桌前时,叶副秘书长貌似跟她tǐng熟悉的,笑眯眯的跟她打了声招呼:“呵呵,xiǎo方,辛苦了。” “叶秘书长,我们哪有什么辛苦的,团委里平时工作就tǐng清闲的,难得才碰上一次接待任务。”xiǎo方笑容可掬的回道,帮叶城把茶杯给满上了。然后客气的点头示意一下,继续朝后面走去。 走到陈扬空着的座位前面,拿起陈扬的那只杯子的盖儿,看到里面还是满满的一杯热茶时,她顿时就是微微一怔,又瞥了一眼陈扬搁在桌面上的那份手写的材料,标题秉承了陈扬一贯的大气作风,搞得很能吓唬人——未来十年,中国不容错失的八大战略机遇! 不知怎的,当她看到这极其熟悉的笔迹时,她眼中的这一行行用很有陈扬个人风格的行书体写就的文字时,这些文字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她眼前活泼了起来。 当然了,是那种让她恼恨的活泼!总而言之,看到就不爽! “哼,整天就知道吹牛!还八大战略机遇呢,你这个hún蛋怎么不吹到十大,二十大去啊!” 她在心里不屑的腹诽了一句,跟着又轻咬了咬下chún,这才离开了这张空座位,径直走到了远处。 、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呕心沥血huā了几天几夜才jīng心炮制出来的发言稿会被一个xiǎonv人贬得如此不堪,连带着他的人品更是被贬得一文不值。 也是巧了,xiǎo方前脚刚走,他便从东侧mén走了进来,脸上表情看上去似乎不太轻松,很凝重的样子,不苟言笑的稳步走向了自己的座位。而前面把他单独叫出去的于老师这时也没有和他一块回到xiǎo礼堂。 回到位置上重新坐下后,他顺手就拿起了自己准备的材料,刚要翻到第三页做点xiǎo的改动,不料目光却立马就被刻在第一页标题上的那一道深深的指甲印给锁定住了。 很明显,材料刚才被人动过,而且动他材料的这人貌似心里很yīn暗,留下指甲印不算,都快把这张信笺纸给戳破了。 是谁干的? 陈扬下意识的抬眼朝附近看去,没怎么费劲,立刻就在右侧后方,靠近礼堂后mén附近的地方找到了答案。 只可惜的是,他的目光刚一扫到那个nv同志姣好的面容时,对方立刻就把脸转向了一旁,轻飘飘的无视掉了他灼灼的目光。 “哼!” xiǎo方心里轻哼了一声,紧盯着侧面悬挂在墙上的一幅从《máo选》里摘下来的箴言警句,目光却多少显得有些空dòng。 “唉,搞什么啊!” 陈扬轻叹一声,无奈的收回了目光,重新拿起材料,取出钢笔,认真的在材料上修改起来。 虽然这份汇报材料他自认为很完美了,但前面跟于老师简单沟通过之后,他才算是真正领会到了首长开这个会议的目的和用意,回来后,自然要对发言稿做些微调。当然了,时间有限,他也只能做些微调了,大体的发言方向还是他原先准备好的思路和骨架。 过了大约五分钟不到,礼堂外面传来一阵很稳健的脚步声,由于礼堂很安静,大家都听得真切,紧接着,一位穿着藏青sè西服套装,长相温文儒雅的中年男士在团委于强书记的陪同下,稳步步入到了会场里面。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座的所有同志都同时起立,并且自发的鼓起掌来。 很快,原本针落可闻的xiǎo礼堂立刻就被这阵热烈而有序的掌声给淹没了。 “同志们,静一静!” 校长在健步走上主席台的同时,伸手轻轻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xiǎo手势,而且动作幅度也不大,但是由校长做出来的手势就是不一样,仿佛带着某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会场里的干部们立刻止住了自发的掌声,依次坐了下来。 第二零五章 不动声色拍马屁 第二零五章不动声sè拍马屁 等掌声停下来之后,会场立时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校长径直走到主席台上就坐,整个主席台上就只有他一个人,现场鸦雀无声,所有到场干部都把目光聚焦到了校长身上,陈扬也同样,自从校长步入到会场的那一刻起,他那些luàn七八糟的思绪一下子就全都被抛到了脑后,整个人也沉静了下来。 “好了,同志们,下面咱们开始开会。” 校长坐下后,习惯xìng的伸手推了推镜框,然后没有半句废话,立刻就面沉如水的淡淡宣布了会议正式开始。 “校长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啊。” 陈扬坐在后排远远的打量着台上这位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心里颇有些感慨。 确实,此时此刻的校长看上去的jīng神状态并没有调整到最佳,多半应该是因为昨晚工作到了半夜的缘故。并且也跟平时在电视或者报纸上看到的那个永远都是jīng神奕奕的领导人有着细微的差别,这一刻的校长看起来不再是电视镜头里那个走到哪里都和蔼可亲的领导人,正好相反,虽然校长话不多,身材也不魁梧,但偏偏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在座的干部们都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陈扬做为一个重生者,对校长的了解显然是所有人当中最全面的。他深知,别看校长长得温文儒雅,一副学者教授的派头,但从校长上位之后推行的一系列施政方略,以及逐步把权力平稳收拢到手中的强大能力看,校长的掌控力以及他的手腕之强硬,国内政坛无人能出其右。 其实只要稍微能仔细研究一下校长过去这么多年来所曾经担任过的职务,你就不难发现,校长的强硬风格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基本上校长曾经待过的地方,都是一些问题很复杂的地区,比如说,校长就曾经在国内民族矛盾最jī化的火yào桶地区当过一把手,而如果没有足够强硬的手腕和坚韧的xìng格,他根本就管控不住这些事故频发的地区。 “同志们,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后天,也就是七日下午,主席团第一次会议召开,而八日早上**就会正式开幕了。” 不一会儿,校长略显疲惫的声音通过主席台上那一排麦克风传了出来。 校长首先提到了两个关键的时间点,在座的都是人大代表,对会议的程序都了如指掌,不过,听到校长提起,大家还是听得格外的认真,没有人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 “今天之所以把同志们提前召集在这里开这个研讨会,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有必要在人大会开幕之前跟大家见个面,听听看大家的想法,jiāo流一下工作心得。下面,我想先就我个人的一些想法跟大家简单jiāo流一下,首先,第一个我想要强调的是稳定。在座各位有来自中央机构的同志,也有的是来自地方的同志,但不管来自哪里,都是有一定职务的领导干部,同时也是各级单位的骨干和中坚” 校长在主席台上不间断的讲话,整个发言过程中,现场除了校长的声音之外,就只有“沙沙”的做笔记的声响发出了。所有人都很认真的听,用心的记。 而纵观校长的整个讲话内容,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对在座干部们所提出来的十多条要求中的第一点要求,那就是务必要保证做到各人所管控地区的稳定,而校长所提到的稳定,可不仅仅指的是这次人大会议期间,而将会是贯穿这之后很长一段时期内的工作重点。可以说,整个讲话的内容,校长几乎都是围绕着这个中心意思在讲。 虽然校长的讲话中引用了很多关于上层建筑的东西,涉及到的也大多都是些jīng神层面的内容,但陈扬还是能深刻领会到校长这番讲话最深层次的用意。 的确,“稳定”两个字说起来很容易,上下嘴chún皮一碰就说完了,可真正要做到,却又谈何容易啊。歌舞升平的背后,天知道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呢? 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而团系的这些jīng英们,自然就是校长很重要的一个倚仗,不用想,在即将召开的人大会上,这些团系骨干们在各个代表团中所发出的声音,以及他们所能影响到的一部分群体,肯定都将是十分重要的。 对校长讲话中提到的这十多点要求,陈扬所理解到的差不多也就这些了。当然,要是跟那些真正的大佬们相比,比如刘琨,赵峰等等大佬们,自然不可能有刘书记他们理解得那么深刻,想必他们应该更能理解校长的讲话内涵,把握住最核心的意思。这里倒不是说陈扬的领悟能力差,没办法,这些东西都是由他当下所处的位置所决定的,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他的境界也没达到那一步嘛。 校长发表完重要讲话之后,接下来的会议议程,就是由各地方的代表上台去做工作经验jiāo流了,这也是本次研讨会主要的一项内容之一。 陈扬之前一直不太理解校长的用意,不过,在听完校长的重要讲话后,再联系到开会前于老师提醒自己的一些事项,他心里才渐渐清晰起来。 简而言之,本次研讨会除了听取校长重要讲话内容外,另一方面其实就是各地区的优秀干部们向校长做工作成绩汇报,以及对未来如何展开工作的一些思路和想法的讨论会。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校长对团系干部们的一次近距离考察。对陈扬而言,这绝对是一个不容错过的绝佳机会。 为此,他也早就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他有信心,以他超前于所有人近十年的阅历,绝对能说到点子上去。 按照早就安排好的顺序,第一个上台向与会干部们做工作jiāo流的是岭南省委书记赵峰,他的发言不多,也就是十分钟的样子,但内容却很翔实。岭南自改革开放以后,一直都处于高速发展中,成绩可以说比比皆是,而赵书记做为连任两届的省委书记,政绩自然辉煌无比。 接下来,刘书记,于老师以及另外几位正省级干部也分别上台发了言。 放在往时,他们中随便哪一个都是会议的焦点和核心,但在这个会场里,却都显得很低调,而整个过程中,陈扬注意到,校长一直听得十分认真。 等到这些省部级大员们依次谈完感想之后,时间已经足足过去了两个多钟头。但会议并没有就此结束,因为接下来还有一些地厅级干部要上台做汇报。 “下面由岭西省西州市市委书记陈扬同志上台来给大家做经验jiāo流,大家欢迎!” 负责本次会议主持工作的于强声音洪亮的喊出了陈扬的名字。 随着于强的话音一落,现场响起了一阵还算热烈的掌声。 陈扬在台下早已经准备好了,稍微整理了一下系得很jīng神的藏青sè领带,连发言稿也用不着带,就径直朝主席台上走去。 看到陈扬从侧方台阶走上到主席台后,就直接走向了最左侧的xiǎo讲台,站定之后,陈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的校长,这时校长正好也朝他看了过来,眼神中有点鼓励和期盼的意思。 陈扬为官多年,对上台作报告早就不陌生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紧张的,可当他看到校长貌似对自己的汇报tǐng感兴趣的样子时,他心里头虽然生出了几分欣喜,但同时也很没来由的变得不再淡定起来,紧张之下,他貌似就连手心也渗出汗水来。 恰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香风淡淡袭来。 原来是一名工作人员跟着陈扬走到了台上,同时把陈扬刚才用的那只茶杯也给拿到了台上, 而这个身上散发着淡淡茉莉huā香味的nv同志,自然便是前面把陈扬视若空气的方晴了。 不知为何,陈扬嗅到方晴身上这阵熟悉的清香味儿时,原本还略显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平静了下来。就仿佛方晴用的这种香水还有宁神的功效似的。 好在方晴并没有在台上逗留多久,把陈扬的茶杯放在了讲台上面,又顺手帮他续了些热茶后,立刻就飘然退回到了台下的角落里。 众目睽睽之下,陈扬当然不会表lù出一丝一毫的内心情感,他甚至都没有多看方晴一眼,很快,他就开始了自己的讲话。 “国人一直到现在都忘记不了近现代历史上曾错失的几次重大战略机遇。因为错失机遇,中国在十九世纪后半叶到二十世纪前半叶间,度过的是风雨飘摇、国弱民穷甚至任人宰割的屈辱日子。” “下面,我就以“机遇”为主题,从八个方面全面分析一下未来我国将面临的战略、战略机遇。” 陈扬简略的开场白之后,立刻就切入正题,他的标题写得很大——《未来十年,我们不容错失的战略机遇》 “首先,我认为于我们有利的第一个机遇是,在接下来的十年时间里,将是我们可以集中jīng力进行经济建设的“安宁期”,对于我们而言,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绝佳发展时机。” “机遇之二,确立中国在世界新格局中战略地位的“孕育期”,我个人认为,全球化和多极化乃世界cháo流所趋,二者相辅相成。一方面,全球化增强了大国利益倾向,从而为多极化注入了新的动因。另一方面,全球化加剧了大国实力变动,从而为多极化提供了新的条件。” 陈扬一旦开了话头,整个人立刻进入了状态,接下来一口气列举了他根据前世的经验所预判出的,关于未来发展的八大历史机遇,并把他认为最好的,也是最符合校长施政理念想法的应对措施也深入阐述了一番。 第二零六章 小出风头 第二零六章xiǎo出风头 陈扬所谈的问题,以及他在发言中所着重提到的八大历史机遇,涉及到了国际政治经济环境,国内的民生环境等多个方面的问题,在目前这个时代,他绝对是第一人,而他所站在的高度,无疑处于时代的最前端,用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来形容也毫不为过。更别说他这次准备的发言稿说白了其实都是未来十年内,也就是校长任期内曾经在各种场合反复讲,反复论证过的理论成果,现在他只是细致研究以后,将其最关注的问题chōu了出来归纳总结一下,怎么可能会错。 这么说吧,他的发言,以及对未来或严峻或宽松的国际国内环境的判断,跟中央,其实也就是跟校长的执政思路是一致,贴合的。 有人说,党领导的最重要的一项能力就是能够懂得团结起一帮有能力的人靠拢在自己周围,为自己做事,执行自己的想法。而毫无疑问,像陈扬这样有超前的意识并且跟自己的工作思路无缝wěn合的同志,绝对是校长需要团结到自己身边的有识之士。 果然,当陈扬反言完毕之后,由于其内容和水准都大大超过了前边多位省级大佬们的发言很不一样,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人急着在他后面发言。 方晴作为团中央办公厅的工作人员,这次也是经过了层层严格选拔出来才能参与到本次会议后勤工作来,虽然因为会议的保密级别很高,方才在会场里第一眼见到陈扬时,她确实是心如鹿撞有点手足无措,但说心里话,静下来之后,她对陈扬来参加这个会议也并不吃惊。可是,听了陈扬的发言她才真正是大吃了一惊。 当年不论是在龙mén县,东山县,jiāo州,辛庄等等各个地方,她都可以说是一步步看着陈扬的升官轨迹上来的,当年还干报社记者那会儿,她也曾经不止一次的对陈扬做过独家专访,对于陈扬,仅就工作方面来说,陈扬给她的印象是个人能力很强,很擅于专权,属于那种实干型的领导干部,但陈扬工作这么久,却一直很少会触及到理论层面,而在理论知识水平方面,方晴实际上并不了解陈扬,也不觉得陈扬有多高的水平。 因此,当陈扬发言结束,方晴顿时产生了“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的感觉,心里甚至酸溜溜的想道:“难怪这个hún蛋惹了这么多麻烦事情他们陈家的老爷子都护着他,他能成为风云人物,确实是有原因的,jiāo州今天能成为中部第一市,取得这样的成绩,他功不可没。” 中央政治局办公厅正厅级秘书房清华是校长的工作秘书,同时也是本次讨论会的组织者和联络者,他拿起了参加讨论者名单,在陈扬发言完毕后,微微侧身跟旁边的团中央于强书记xiǎo声感叹道:“老于,早就听说陈扬是你当年在燕大的高足,如今听其一席言论,论起眼界和思路,我们都不及格啊。” 旁边的遇强书记笑笑不说话,事实上对于陈扬今天的表现,他虽然早有所料,但还是有惊yàn之感。而这次陈扬在与会的三十多个地厅级干部中,之所以能成为上台发言的代表之一,他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而他心里同时也很清楚,房清华在会前给他的确认名单当中,校长一共圈定了三个年轻干部可以上台发言,除了陈扬之外,另外两个,一个是辽东省委办公厅的副秘书长叶城,还有一个是宁浙省新华市的市委书记张高阳,这两个人虽然没有陈扬这么年轻,但也都才三十五六岁的风华正茂的年纪,都是团系背景深厚的干部,可以说都是年轻有为,颇得高层赏识的佼佼者,而其两人背后,也同样都有着在国内政坛中极有分量派系的影子存在。 从于强的个人的角度来说,这三个人显然都是团系统内部比较有前途的年轻人,虽然出于个人感情,他自然是比较偏爱陈扬,但真正听了陈扬的发言以及台上校长的反应,他知道另外两个人基本上还没上台发言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了。所以。这时他在跟房清华聊天时神情显得格外轻松写意。 这时讲台上的陈扬发言完毕,正打算收拾一下回到台下,谁知道一直都在若有所思着,并且在陈扬发言过程中多次用钢笔在本子上写着神秘东西的校长大人突然搁下了钢笔,留住了讲台上正给下面人轻鞠一躬准备走人的陈扬。 “陈扬同志,你先停一下,我有个事情要问问你。” 校长此言一出,台下干部纵使都是见多识广的官场神人,此刻也禁不住有大惊失sè之感。可不是吗,就刚才几个省级大佬们洋洋洒洒的念完好几万字的发言稿时,校长都没做任何表态,而陈扬不过在台上待了十分钟不到,就被当着全场人的面,单独给叫停了下来,确实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 当然,这是一个很内部的xiǎo型讨论会,校长的做法也并没有出格之处。 陈扬被叫住后,却是心中一凛,丝毫感觉不到校长的厚爱,反倒是有点紧张起来,也不知道校长有什么需要考校自己的地方。 只见主席台上端坐着的校长脸上表情很严肃的接着就问他道:“刚才你在发言中提到的振兴国内经济的观点中,你提出来,未来十年内,拉动内需和促进房地产业的繁荣稳定将是振兴经济缺一不可的两架马车,这跟中央的思路很契合,但是,以我所了解到的,你在西州的工作方向却似乎并不跟你自己的观点wěn合,你所倚仗的是大量的投资资本,通过短期内大量资金的信心投入来促进并且带动西州的经济迅速驶入快车道,你在其中使用到的一些方法和手段我们这里先不讨论对错,但很显然,你搞出来的这个西州模式是复制不了的,别的地区也很难借鉴。” 陈扬闻言心里一颤,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在西州的工作表现早就进入了高层的眼中,而自己跟那帮当地财阀斗富的无聊举动也无疑引起了中央的关注,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可是要减分的。 而现场安静的气氛也根本就不允许他有多少考虑的时间,沉yín不到半秒钟时间,他立刻正sè朗声答道:“总书记,对于前段时间西州发展过快而产生的一系列问题,有很多都是发展中新碰到的问题,比如说大量热钱涌入西州对房地产市场造成的影响,我想对其他地方的同志也有借鉴意义,当然了,我的一些处理方法不一定是最科学的,但从我个人方面,我是这么考虑的,中央既然安排我在这个工作岗位上,我职责所在,就必须保一方平安稳定,如果因为政fǔ对市场强行干预而导致地方经济发展速度变缓,那么我也在所不惜,哪怕因此会受到中央批评,我想我也能够坦然接受。而且从和谐科学的发展观来看,一位追求发展速度,不一定就是最符合我国当前实际的。” 陈扬的态度温和中适当的表现出了强硬,并且很适时的抛出了之后将会被大幅度引用和讨论的发展理念,引起了这座不少睿智人士的深思,说白了,在世纪之初,国人包括很多政fǔ高层人士都在追求经济发展速度,陈扬的这个观点还是比较新鲜和超前的。至于他话中所提到的自己对所辖一方社会稳定人民群众安居乐业问题的高度重视,显然也是校长目前最为看重的。他这么回答算是勉强搪塞过去了,不然高层认真起来,也不是那么好糊nòng的。 而他通过寥寥数语,就把自己刻画成了一个一心为国为民,不计较个人仕途得失的高大公仆形象,跟那些追求政绩的干部们很明显的区别开来,无疑也让自己在校长心目当中加了分。 只是话说回来,实际上的情况与之正好相反,在座的来自各地手握重权的高级官员们当中,恐怕最追求政绩的就数他陈扬了。他陈扬说自己是第二名,那么绝对没人敢称第一。不是吗?看看他从东山,辛庄到西州这一路走来,所到之处哪里没有让其他官员崩溃的大项目? 当然了,校长的话很正确,他的这种成功模式是没办法复制的,不说他的身份背景,光是那些所谓的信心资本就根本就不是其他人能拥有的。要知道现阶段社会上,有钱就是爷,对于各地方政fǔ也是如此,有nǎi便是娘,哪个当主官的不眼巴巴的如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的盼着大资金到本地投资,而陈扬自己就是个大老板,加上李秋禾,项谨等人在圈内人脉甚广,他根本就无需担心资金引进问题,更遑论他是个重生者,对未来的经济走向天生就已经了如指掌了,这种先天优势是根本没办法在第二个人身上出现的。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成功是注定的,也是必须的。相信如果没有官场上那些尔虞我诈的羁绊,他还应该做得更好才对。 而陈扬的回答虽然让台下的于强,刘琨等人松了口气,但貌似校长却不甚满意,脸上表情依旧显得十分严肃,等陈扬说完之后,几乎不用时间思考,就缓缓开口道:“陈扬同志,我要提醒你,不要取得了些成绩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谦虚,务实这四个大字,是我们**人时刻要牢记住的。这句话,同样也希望在座各位都能谨记,我在中央工作这么多年,最深的体会就是任何时候都必须加强学习,不学习就会落后,可惜的是,中央天天在提倡各级党委班子要学习,可真正能坚持做到的又有几人?大家平时少参加一些没必要的应酬,多chōu点时间学习,要多看看历史,学会要以史为鉴,再多思考一下现在和未来。” 校长从陈扬的问题引生出来关于学习的重要xìng,语重心长的对在场高级干部们寄语道。 而在座的大多都是hún迹官场多年的老江湖了,又如何听不出校长虽然语气严厉的批评了陈扬有居功自傲的苗头,但其言下之意,绝对是明贬实褒。 稍停片刻,校长若有所思的看了陈扬一眼,才继续侃侃而谈道。“陈扬同志,做好工作的方式方法有很多种,有温和的,有jī烈的,但不管你选择哪一种方法进行工作,最忌讳的是朝令夕改,半途而废,你要切记这点。” 陈扬站在台上很诚恳的虚心接受了批评,同时心中开始揣摩起了校长最后这句话的用意。显然,校长绝对是不会说半句废话的,但回头看看,自己这么多年的工作中,好像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吧? “好了,你先下去吧。” 随着校长轻轻的一挥手,陈扬这才算是可以走人了。 下到台下时,他觉得自己的脚步还有点飘,不过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进肚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对这次在校长面前发言,他准备得充分,临场发挥也很出sè,他给自己打了九十五分的高分,相信经过今天的出sè表现,应该能在校长心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好印象,要知道他刚才在台上发言时,也用眼角余光观察过校长的表情,校长在听他发言时,表情可是,中间还轻轻颔首了几次,这在其他干部发言过程中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此刻尘埃落定,他也彻底轻松下来,他知道校长喜欢稳重型的人,便将表情nòng得更稳重一些,提起笔,准备认真做笔记,听取其他同志的工作汇报和经验jiāo流。 当然,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心态就如看戏人一般,听着接下来上台的人讨论发言。上台的叶城和张高阳都是各地各系统的jīng英人物,虽然受到了陈扬出sè发挥的影响,但总体来说,还是一定程度,也涉及到了一些政治经济领域的尖锐问题,如果没有陈扬的珠yù在前,他们的发言也还算是相当出彩的。只是在听过陈扬一些极具前瞻xìng的预判之后,在座的其他同志总觉得叶城他们的发言没有什么深度,也没有特别jīng彩的地方。 第二零七章 横生枝节 第二零七章横生枝节 这个座谈会一直开到了早上十二点半才结束,散会后,校长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叫上所有人到党校的xiǎo招待所共进午餐。 校长的饭局,自然没有谁敢不去的,当然,很多人恐怕巴不得能多些在校长面前lù脸的机会。 陈扬倒没有急着赶去xiǎo招,出了xiǎo礼堂,过了石桥后,就在石桥对面的林子里点起颗烟,默默的吸了起来。 是的,他在等人,而他等的自然便是方晴了。 说起来,他也有近快一年时间没见到过方晴了,不仅仅是没见到,甚至可以说是音信全无。 方晴虽然早就换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号码,但他真的想找方晴的话,其实也不是太难找到的。而他之所以一直没有主动去联系对方,说穿了也就是因为两人间那神仙也解释不清的复杂关系。 他不是没有试过跟方晴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但很显然,两人的家庭背景注定了方晴不可能像仙儿,或者项谨她们那样不计较,事实上两人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两人间就存在着一条看不见的巨大鸿沟。 问题一直存在,当鸵鸟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而经过这近一年时光,这条看不见的鸿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发的深了。 随着**的临近,关于方同和副总理将要出任新一届政fǔ总理的传闻越来越多,而在公开场合里,也经常可以看到方副总理跟校长同时出现在世人面前。虽然陈扬一直远在偏僻的岭西工作,但并不代表他对这些东西不关注。 本来方晴有个当副总理的老爹就已经很够呛了,现在倒好,她老爹如果成了九大长老之一,她这回真的是根正苗红的金枝yù叶了。 渐渐的,陈扬也就断了跟方晴的联系,而这,或许也就是他对两人间的这段孽缘所给出的最终的一个态度了。 没办法,现在的他在追逐权力的道路上已经身不由己了,一种巨大的惯xìng推动着他一步步往前走,可以说现在无论是满天神佛还是妖魔鬼怪都已经阻止不了他对权力的渴望了,他更不会希望自己的仕途会因为一个nv人而被终结掉。 可不是吗,要是让方同和知道他的nv儿跟陈扬有一tuǐ,鬼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说一千道一万,不管怎么样,既然碰巧遇到了,总还是要打声招呼的。而且他心里面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也想当着方晴的面问清楚。这个疑问他曾经问过方晴很多次,答案是否定的,但是,今天他还想最后问一次。 是的,最后一次。 按照规矩,凡是校长出现过的地方都是安保级别以及保密级别最高的地方,方晴虽然是临时安排的工作人员,但会议结束后的善后事宜却不由他们处理,而是有专业人士负责清理会场。 因此,方晴等团委工作人员只比陈扬他们这些参加会议的大干部稍晚了几分钟,检查完毕后就离开了。 一颗烟刚吸到半时,陈扬远远的就看到了方晴和几个同事一块下了石桥,朝着他所在的这个必经之路走了过来。 “xiǎo方,下午有时间么?我想到王府井去逛逛,天气眼看着要转凉了,想帮我儿子买件皮大衣寄过去。” 徐姐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边说边跟方晴并肩走下了石桥,刚刚完成了组织上jiāo代的一项政治任务,她心里着实松了口气,下午她们有半天假,她就想着去帮在美国留学的宝贝儿子买东西。而她在厅里跟方晴最为要好,因此第一时间就想叫方晴陪她一块逛街。 不过方晴的情绪明显不是很高,俏丽的脸蛋上méng上了一层yīn霾,也不知在出神的想着些什么,低头看着脚底下的青石铺就的xiǎo路,默默的走着,总之旁边徐大姐的话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xiǎo方,你都神不守舍的在想什么呢。”徐大姐见热脸贴了冷屁股,就有些不高兴的嗔怪道。 方晴这才回过神来,转头问道:“徐姐,你刚跟我说” 话说到半,她脚步突然一顿,再说不下去了,因为她也看见了不远处正chōu着烟的陈扬,同时,脸sè也微微变了变。 “xiǎo方,我问你下午有没有空,想让你陪我去街上逛逛,”徐姐唠唠叨叨的,不过很快便也发现了方晴的异样,脱口问道,“xiǎo方,你怎么了,脸sè一下变得这么差?” 边说边下意识的四下里张望了一眼,看到正迎面朝她俩走过来的陈扬时,她眼睛顿时一亮,忙扔下了旁边木然停下的方晴,欣喜不已的迎上去打招呼道:“哟,这不是xiǎo陈主任,哦不,陈书记,您还没去xiǎo招吃中饭吗?” 陈扬自然是认得团委办公厅的这个老板凳徐大姐的,这时就笑着朝徐姐点了点头:“你好,徐姐,有两三年没见了,你倒是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徐姐虽然是团委里没什么前途的老板凳,但她的夫家在燕京这个官员扎堆的地方也还算是个人物,她一个nv人,也乐得在团委这种清闲衙mén里养老,而陈扬曾经当过一段时间她的领导,关系处的也还算融洽,这时就主动停住脚步寒暄起来。 简单聊了两句,她见方晴一直绷着脸跟冰块似的的站在旁边,心中虽然奇怪,以往xiǎo方可不是这样的?今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搞什么鬼? 但还是笑眯眯的给方晴介绍道:“xiǎo方,这位帅哥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原先在我们厅里工作过的陈主任了。”边说边伸手轻扯了下方晴,示意她也打个招呼。 谁知方晴身体很僵硬,非但没有打招呼,反倒是把脸转向了旁边,看向了远处正往这附近经过的几名党校学生。 方晴的冷淡让气氛变得多少有些尴尬,徐姐挤出笑,正要说两句暖场的话时,陈扬却是无奈的摆摆手,苦笑着解释道:“徐姐,你就别瞎忙活了,我跟你们厅里这位同事是老熟人了。” “啊?” 徐姐惊讶的张了张嘴,一脸狐疑的看了看无奈苦笑的陈扬,又看看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方晴,以她老nv人特有的敏感,似乎嗅到了空气中这丝怪异的味道。 她也是人jīng,跟着马上就笑眯眯道:“呵呵,这xiǎo方,成,你们慢慢聊,我先去餐厅吃饭了。” 话一扔下,她便赶紧遁走了。 徐姐走后,陈扬默默的chōu着烟,斟酌着该说些什么才好,而方晴则一直在看着附近那几个在xiǎo河边写生的党校学生,真搞不懂,党校里有美术系吗? 只是这样一来,两人谁都不说话,气氛顿时变得更尴尬了。 终于,还是陈扬先打破了沉闷,看着方晴略显苍白的俏脸,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尽量用一种比较有亲和力,也比较心平气和的语气主动问候道:“xiǎo晴,最近过得还好吗?” 他用了个很俗的一个开场白,也很容易让人反感。至少方晴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就很生硬的回道:“我过得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顿了顿,又道,“还有,请你以后别叫我叫得这么亲热。” 陈扬被呛了一句,虽然心中不爽,但还是尽量控制住情绪,自嘲的笑笑,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问道:“听说方副总理这届人大准备要进常委了,是么?” “不知道。” 方晴的话还是硬得跟石头一样。 陈扬微微皱了下眉头,没辙了,他觉得自己跟方晴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除了那短暂的几天里,剩下的时间,似乎永远都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两人各自的气场,也从来就不会处于同一个频率上。 深吸口气,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决定不再làng费时间了,毕竟虽然他不是主角,但xiǎo招的工作午餐应该很快就会开始,迟到了可不好。 “好吧,关于咱俩的关系,该说的其实我之前也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心里应该清楚的,我不可能跟我爱人离婚,还有跟着我的那几个nv人,她们都跟了我很多年,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我也不可能离开她们,”说到这,陈扬的语气变得多少有些沉重,尽管这个问题很敏感,但他并不打算隐瞒什么,当然了,方晴其实也早就知道闵柔几nv的存在,问题的关键其实并不在这儿。 见方晴不吱声,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陈扬无奈的撇了撇嘴,“算了,现在再说这些也没多大意思,我今天在这儿等你,只是想再问你一次,希望你能诚实的告诉我,好吗?” 不知为何,陈扬还没问出口,方晴一直僵硬着的身体这时却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沉默了一xiǎo会儿,她才淡淡问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当年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其实没有流掉,你把他生了下来,对吗?”陈扬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着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哼,你怎么想是你的自由,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孩子没了。”方晴的声音更加冰冷,甚至还带着几分冷笑的意思。殊不知,此刻她镇定自若的表情全是强撑出来的,心里边可是怦怦luàn跳着,这hún蛋怎么对这个问题还没死心,该不会是他专mén找人查过了吗? 虽说陈扬对方晴的答案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心存疑虑,毕竟,当日他在武警总院里见到的那个xiǎo男孩实在太诡异了点。 而且方晴没猜错,陈扬确实是找人去查了,只可惜查到的结果却让他很失望,他见到的那个xiǎo男孩叫方俊,因为方逸老婆没有生育能力,而方逸做为方家长子,无后就是大大的不孝,虽然外面有个情人也生了个儿子,但方逸老婆家族里的势力很强大,当年陈扬捅出了这破事之后,方逸老婆大怒之下,差点没跟方逸离婚,要是真离婚了,方逸这辈子的仕途算是彻底玩完了,虽然后来好说歹说才把事情压了下去,但这个sī生子最终还是处于见不得光的尴尬境地。 后来也不知怎么搞的,方逸老婆在某日突然间往家里领回来了一个xiǎo男孩,还上了户口本。而陈扬从不同渠道打探到的消息都表明,似乎方同和对这个半路领养的xiǎo孙子的喜爱程度十分夸张,经常有熟人会见到方副总理带着这个xiǎo孙子在中南海的huā园里玩耍,有时候甚至还带到办公室里去。 陈扬查到的这些消息真真假假,都很虚,唯一一点可以确认的就是,方同和很疼爱这个抱回来的xiǎo孙子,因为陈扬在中南海里也认识不少熟人,这些人都曾经见到过方副总理带着孙子去huā园玩。 但无论陈扬怎样怀疑,只要方晴这个当事人不亲口承认,他的怀疑就站不住脚,哪怕他想去跟对方要人也找不到好的借口,更何况方家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软蛋,真要玩硬的,人家也不一定就怵他们陈家。 陈扬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一时间就有些烦躁,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五十分了,耐着xìng子,正打算再多问两句时,旁边远远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貌似在喊方晴的名字。 陈扬一下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循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浅sè休闲西服的年轻男人正满脸喜意的朝这边走了过来。这个男人年纪看上去跟陈扬也差不多,不仅长相英俊,还很有型,一看便知是那种成熟稳重型的成功人士,不过陈扬貌似对此人还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xiǎo晴,你可以走了吗?呵呵,一会我跟老方约好去水库钓鱼,顺便可以送你回家。” 该男一走过来就很绅士的询问道,而且称呼很是亲密,看样子跟方晴的关系应该不错。 方晴看了一眼来人,心知肯定是徐姐luàn透lù给对方的消息,顿时就觉得有点无奈,她其实很清楚的值得,这个高铭暗恋她有段日子了,但又很聪明的从来不点破,她只是一直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去拒绝对方罢了。而且这个人是她大哥方逸的好朋友,就更加的让她觉得为难。这时陈扬在场,她压根就没打算走。 可是,等她用眼角瞥了一眼在旁边一脸玩味表情,正冷眼旁观着自己的陈扬后,心里莫名的就来了气,并且立马改了主意,很客气的朝这个英俊男人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笑笑回道:“高哥你还得等我一会,我待会儿跟单位人说一声就能走了。” 第二零八章 不巧 第二零八章不巧 对于有人主动追求方晴,陈扬并不觉得觉得奇怪,像方晴这样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家庭背景还好得一塌糊涂的年轻nv人而言,没人追求反倒不正常了。只是要他相信方晴会接受这个什么高哥的,却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何况今天方晴的表现虽然冷冰冰的,但从另个角度说,这也就更证明了她根本就放不下自己。 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说不定他还真打算留下来看看方晴搞什么鬼,不过今天显然不行,xiǎo招待所的午宴一点准时召开,他绝对不能迟到。 这时听到方晴要跟对方离开,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快,当即朝方晴轻点下头,语气平和的告辞道:“方晴,既然你有事,你就先忙着吧,再见。”说完,转身就走。 方晴没想到陈扬说走就走,甚至连不给她做做样子跟单位领导汇报的机会,心里的怨气蹭蹭的就往上冒,因此她也没有半点挽留之意,而是面无表情的冷冷目送着陈扬离开,同时,脸sè也逐渐黯了下来。 一旁的高铭看着迅速远去的陈扬,眉头暗暗拧了起来。做为一个靠资源起家的官商,又是红sè子弟的出身,经常hún迹于京城太子党的圈子,见识很广博,刚才稍微走近之后,他第一眼就已经认出了陈扬,知道陈扬来头不xiǎo。正琢磨着该怎么样帮方晴解决掉这个大麻烦时,谁知陈扬却很绅士的退出了,这让他着实松了口气。 又转头看了一眼方晴奇怪的表情,自然不难猜出来方晴跟陈扬间有种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但他不是那种纯粹意义上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情商颇高,这时也不点破,只是很绅士的说道:“xiǎo晴,我车就停在外头,咱们一块走吧。” 方晴虽然情绪有些低落,但这人是她大哥的好朋友,经常到家里玩的,跟她也算熟悉,加上前面既然已经答应了对方开车送她,这时也不好改口拒绝,便轻轻点了点头,“嗯,走吧,高哥。”说完就自顾自的默默朝前方走去。 高铭看到方晴自从陈扬离开后,就显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这时更是连往日的客套也没有了,正眼也没瞧自己一眼就自顾自的先走了,心里边顿时忍不住泛起一股浓浓的酸意,恨恨的暗自想到:“cào,方晴这xiǎo妞儿还真-他-妈难搞,等老子得手了,非得让你这xiǎo娘们知道厉害。” 陈扬赶到xiǎo招待所时,正好赶上了饭点,按照早就安排好的座位,赶紧入了席。 校长和那几个地方大佬在xiǎo包厢里用餐,而陈扬则和剩下的其他干部一块在大包厢里挤着,不过因为方晴的关系,陈扬这顿饭吃得不是很舒服,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有些杂念冷不丁蹦出来,好在校长并没有在xiǎo招待得太久,午宴刚开始没多长时间,就因为有事匆匆离开了。当然,校长在临走之前,还是专程出来跟干部们简单讲了几句话,并且还破例稍微喝了一xiǎo口红酒。 对很多干部而言,校长这一走,大家伙既感觉松了口气,同时也有点遗憾,毕竟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 陈扬此次会议的目标已经实现,本来还想趁着饭局单独找于老师聊聊,打探一下校长的反应的,但因为于强也跟着校长一块离席了,他草草的吃了点东西,然后跟同桌的干部打声招呼,就提前走人了。 好不容易chōu身出来,要了车,他第一时间就在车里联系了团委办公厅的那个徐姐,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徐姐口中套到了方晴的新手机号码。 正打算按着这个号码给方晴打过去时,不料手机却先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是闵柔的电话,他当即接了起来。 “陈书记,您好。” 电话刚一接通,立刻就传来了闵柔一本正经的声音。 陈扬微微觉得有点奇怪,以为闵柔身旁有人,不太方便,就很正式的回答道:“你好,闵柔,有什么事吗?” “我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不知道您现在有时间吗?” “现在?”陈扬一怔,下意识的问道,“你们江南代表团到燕京了?” 闵柔因为工作表现出sè,这次也入选了江南省的代表团赴京参加**,也是陈扬家好几个全国人大代表之一。 听到陈扬惊讶的声音,闵柔才扑哧一声轻笑了出来,一改方才的一本正经,娇笑连连的说道:“呵呵,我刚下的飞机,代表团的其他人都去酒店休息了,我找了个借口偷溜出来的。”跟着未等陈扬回答,就连珠炮似的继续问道,“对了,你会开完了吗?” 陈扬犹豫了一下,他原本还想着电话联系一下方晴的,但 闵柔心思缜密,陈扬稍一犹豫,她立刻就察觉到了,顿时收起了笑声,有些失望的问道,“怎么,你下午还有其他事吗?” 因为工作关系,陈扬也有xiǎo半年时间没见到闵柔了,这时实在不忍心让她失望,便笑着回道:“既然闵柔同志有工作要汇报,我再忙也得chōu出时间啊。” “去你的。”闵柔笑着娇嗔了一句,然后才正sè,“对了,跟你说正经的,我现在正打车到党校这边,已经快到了大mén口了,你要是在附近,就别luàn走动了,我叫师傅开车到你那儿去,省得我到时找不着你。” 陈扬闻言一阵无语,幸好刚才没撒谎,不然待会要是被xiǎo柔撞见,真是没办法解释了。 挂了电话,他赶紧发动车子,直接朝西大mén方向开了过去。 果然,车子刚驶出党校大mén,他便在对面马路的路边上看到了正朝mén口方向张望着的闵柔。 闵柔也认得陈扬的这辆军用吉普,当她远远的看到有辆吉普开出学校mén口时,她脸上顿时现出几分欣喜,原先她还考虑到影响不好才站在街对面,不过看到陈扬的车子之后,心情jī动之下,怕陈扬找不到自己,一下子就忘了这茬,也不等陈扬把车子停下,立刻就急急的过了马路,朝吉普车走了过来。 陈扬把车停好,正打算开mén招呼闵柔上车时,谁知已经走到车边的闵柔也不知道看到了些什么,脸sè突然就是一变,然后就见她飞快的低下头,径直绕过吉普车,朝人行道方向走去。 陈扬一奇,赶紧下了车,刚要出声喊住她,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yīn恻恻的笑声: “呵呵,闵柔,好久不见了。” 陈扬回头一看,只见大mén口方向,这时正有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有说有笑大咧咧的走了出来,为首的那个,正是叶城。 第二零九章 想干什么? 第二零九章想干什么?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看到闵柔后,不仅勾起了叶城这辈子再也不愿想起的记忆,甚至当年在灵山山庄上发生的那一幕惨剧,此刻也再次活灵活现的浮现在了叶城眼前。 是的,他有理由愤怒,由于这次意外,他原本顺风顺水的青云大道发生了重大的转折,本来在团中央,他是书记处几大书记中最年轻的,正常情况下,他接替于强的机会最高,如果能顺利当选团中央第一书记,那么接下来在团委里干一届甚至干满两届都没有问题,之后随随便便外派出去都能成为地方大员,之后选中央委员,进而再去竞争政治局委员乃至常委都是顺理成章的。 对他而言,这条路显然是最符合他仕途规划的理想捷径,只是很可惜,因为一时的冲动,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虽然经过这几年在辽东的休整,他勉强回到了一线青年干部的行列中来,但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并且,通过这次的座谈会,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远离国内政治中心对他个人发展的不利,到辽东任职虽然走得也很稳,但他在省委办公厅工作,毕竟不是主政一方的官员,根本拿不出太多能引起中央高层注意的政绩,而陈扬虽然看似是被发配到了边远山区,但却依旧是hún得风生水起。 至少在现阶段,一进一停之间,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落后了,这无疑让他对当年那件龌龊事更加愤怒,而这也是他迫切的希望尽快调回燕京工作的原因之一,回来后,哪怕只是进一xiǎo步,当个管具体事务的副市长,有了施展拳脚的舞台,也总比窝在辽东慢慢熬到正部级强。 话说回来,其实他要不是把自己定位在接班人竞争者的位置上,留在叶系势力根深蒂固的辽东远比回到燕京更容易发展。 定位不一样,也导致了想法的天差地别。 而闵柔本以为对方没看见自己,就想绕道躲开这个大仇人。但没办法,这时叶城几人已经走到了陈扬的车子旁边,相互间就隔着几米的距离,她反应得还是慢了点。而这时候要是落荒而逃反倒是落了下乘,还容易落人口实,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留下来直面对方。 停下来之后,尽管心里很不情愿,但她还是lù出客气的笑容,淡淡的回应了对方一声:“你好,叶书记。”边说边朝陈扬递去了一个无奈的眼神,早知道会碰上叶城,自己刚才就不该这么着急的过来。 陈扬也tǐng无语的,不想见到的人,偏偏想躲都躲不开。当然,他可不会去跟叶城解释什么,也没这个必要,反正叶城他爱怎么想是他的自由。 正打算开口说话时,叶城却先笑着开了口:“呵呵,xiǎo闵,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校友了,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他城府颇深,尽管心里满是解不开的恨意,但脸上的表情却丝毫看不出来,看上去反倒是像个和蔼可亲的学长。 当年在灵山山庄上,闵柔虽然只是闹出了个乌龙,没有真个**给叶城,但这事儿却一直是她心底里最大的耻辱,经过这几年时间忙碌的工作,以及跟陈扬的关系逐步正常化,当年的伤口才总算慢慢愈合了,不过每每想起时,她还是会后怕不已,当年要是真的因为一时误会而**给了叶城,那么以她的xìng子,估计是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更别说现在这般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了。 这时她自然没什么话好跟叶城说的,就大大方方的说道:“叶书记,我有点工作上的事要找陈书记聊,不会耽误你们几位大领导吧?” 叶城几人既然摆出了一副要找陈扬寒暄的架势,因此闵柔这么一说,倒也tǐng合适的。总之,既然没躲开,那么干脆就大方一点,鬼鬼祟祟是最不可取的。 而叶城当然不是来找陈扬寒暄的,不过这时却也有些惊异于闵柔的落落大方,并且这样一来,他原先准备好的一些专mén用来恶心两人的话一时间反倒是不方便说出来了。 “叶秘书长,你找我有事?” 陈扬这时也笑着chā话问道,同时很客气的朝叶城旁边的几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到了他们这个层次,都是自成体系的官员了,虽然看上去叶城跟几个辽东帮关系不错,一同结束午宴显然是去赶第二场,但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哪天这里面就有人转了态度,因此,在场面上,他还是得把关系做到位。 果然,叶城的几个朋友也都很客气的朝他点头笑笑,算是回应了。然后也纷纷朝闵柔投去目光,虽然心中颇有惊yàn之感,但却没人主动跟闵柔打招呼,显然在他们几个眼中,闵柔长得再漂亮都好,也还不到可以结纳一番的程度。而陈扬不一样,跟他们几个都是团系有前途的年轻人,自然得高看几眼。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呵呵,党校的气氛太严肃了些,大家好像都有些放不开,我们几个老同事就想着换个地方坐坐,既然跟陈书记你碰巧遇上了,相请不如偶遇,陈书记要是有时间的话,一块去坐坐?” 叶城笑眯眯的说道。本来他也没想到会在大mén口碰上陈扬,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刻就发出了邀请。如果陈扬点头,他自然能找到机会羞辱对方一番,如果陈扬拒绝,那么他也没什么损失。今天陈扬在座谈会上的表现他看得很清楚,他深知校长似乎很欣赏陈扬,加上有于强那只老狐狸长期跟在校长身旁,简直就是个大麻烦,想通此关节后,他迅速改变了策略,竞争是长久残酷的,他不再急于跟陈扬争这一时之长短。 来日方长,以叶系目前在国内政坛中稳中有升的实力做后盾,再对比陈系时下的艰难维系,他有信心自己能赢得这场旷日持久的竞争。到时候,输的一方会输得彻彻底底,不仅是权力,当然还包括nv人,而以两人间那不可化解的矛盾,输家也只有彻底退出国内一途才能自保了。 陈扬虽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要,但他用屁股去想也知道这饭局不会是什么好茶好饭,自然不会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毫不犹豫就笑着拒绝道:“算了,改天有时间再说吧。”然后不动声sè的朝另外几人笑了笑,道:“几位,有机会到西州去,我再好好招待大家,今天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好,有机会一定争取去陈老弟的地方看看。” “一定一定。” “一言为定。” 高建奎,宁海洋等人都笑眯眯的说着场面话,而叶城却只是笑笑,没有表态。 寒暄完毕,陈扬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上了车,然后才对闵柔招呼一声:“闵柔,上车吧。” 闵柔早想走人了,听到陈扬招呼,就朝叶城笑笑,点头告辞道:“再见,叶书记。” 话一撂下,她便径直从叶城面前走过,绕回到了副驾驶位旁mén,打开车mén,稳稳的坐了进去。 叶城只觉一阵淡淡的香风飘至,转瞬就不见了人影。 很快,吉普车轰鸣一声,缓缓朝马路中心驶去,由近及远,渐渐的,消失在了叶城等人眼中。 而直到陈扬的车消失不见,叶城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淡了下来,不知为何,此刻他脑中还不停晃动着闵柔方才轻快的经过他身旁的那一幕,虽然他一直都很克制,但方才闵柔经过他身旁时那不经意的轻蔑一笑,却深深的刺jī了他。 他本来以为这几年时间过去,他已经不会再像当年那样被闵柔mí得luàn了方寸了,可今天一见之下,他却不得不有些无奈的承认,这个nv人并没有从他心里彻底抹去,相反,虽然才仅仅几年时间不见,但他却意外的发现,闵柔似乎愈发的成熟了,跟以前还在驻京办跑tuǐ的那个xiǎo干部判若两人,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官场成功nv人的mí人风韵,身上穿着的那套蓝黑sè的西装套裙虽然简单,却很轻易的就把她姣好的身段给勾勒了出来,让他忍不住就有点想入非非,竟似乎有种想要迫切剥开闵柔身上所有的衣服,一睹里面那姣好身段的冲动。 虽然他努力压制住了这个连他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恐怖念头,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心底里的那一丁点yù望又再次被这个邪恶的nv人给勾起来了。 显然,以叶城的家世和地位,他身边从来都不缺美nv。只是,对于见多了各式各样美nv的他而言,闵柔这种有故事的jīng致nv人对他才最有杀伤力。不然他当年也用不着绞尽脑汁的想要征服闵柔了。 只是一想到这个邪恶的nv人说不定每天晚上都会在陈扬胯下婉转承欢,一想到闵柔那高耸的酥xiōng,细细的腰肢,tǐng翘的双tún都将成为陈扬肆意享用的美食,他心中就嫉妒得发狂,如同被根刺狠狠的扎了一下,而这一切,本来他可以轻易享用到的,却yīn差阳错,便宜了陈扬这个家伙。 “xiǎo叶,陈扬的车好像挂的是我们卫戍区司令部的牌,难道他跟李司令员很熟么?” 这时,卫戍区的丁冠平少将一脸疑huò的把目光从街道远端收了回来,下意识的皱着眉头朝边上的叶城询问了一句。他是军区里的头头之一,自然知道司令部这种车牌一般人可拿不到,都是军区老大李国平签字才会发出去的。 叶城被这个问题从虚幻中拉回到了现实,这一刻,他再次变成了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笑眯眯的介绍道:“冠平老兄,你还不知道么,呵呵,说起来,你们军区的李国平中将是陈扬的大舅哦。” 丁冠平闻言心中一凛,暗道一声好险,做为校长比较看好的军队系统中的骨干,事实上他一直比较自傲,跟军区里的几个大佬关系处得并不融洽,军区里一直有他要被挤走的传闻,也是后面有人保住他,他才勉强保住了位置,不过也有人给他带了话,说是校长很不满意他的表现。这时自然不希望因为自己习惯xìng傲慢的态度,而影响了陈扬的观感,进而影响到在国平中将心目中的印象。 而叶城看到丁冠平突然严肃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他想些什么,轻弹了弹烟灰,淡淡一笑道:“冠平老兄,听说这次人大会开完,李国平可能要调整去川东地区,想来你们军区大部分高层都会动一动,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 丁冠平闻言心中一沉,中央换届之后,卫戍区的防务尤其是高层人员的调整是十分正常的,也是个惯例了,他之前在内部也听到了不少传闻,只是他资历还不太够,并没有想得太多,然而听叶城这么一说,心思就活泛起来,他知道叶家在军委里有人,说不定处理好了,自己也有点机会呢。 想到此节,他脸上态度随之一改,lù出几分苦笑道:“呵呵,xiǎo叶,你还不知道老哥哥我吗,这一届八成是没什么希望了。” “冠平老兄,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叶城笑眯眯的给他打气道。刚好这时有两辆崭新的奥迪车缓缓开到了他们几人附近,丁冠平大手一挥,豪爽道:“瞧,咱们的车来了,先不提这个,走,喝酒去!” 说完,亲热无比的攀住叶城肩头,一块朝其中一辆奥迪车走去。 叶城有些不习惯这些部队大老粗的作风,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 而已经开出了一公里之外的吉普车里,陈扬并没有像叶城想象的那样,yàn福无边,正跟美nv卿卿我我着。此刻的他认真的开着车,脸上表情却不是很轻松,反倒是多少显得有些面sè凝重,似乎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闵柔开始还心情甚佳的主动找话题跟陈扬聊,可陈扬一直兴致不高,应付似的回了她几句后,她也就懒得问了,这时就在边上低头拨nòng着手机,看样子也被陈扬的糟糕心情nòng得很无趣。 闷头又坐了一会儿,因为辛庄的条件好,政fǔ配给她的都是上百万一辆的高档车,她一直也习惯了坐舒适的空调车,这时就隐隐觉得这吉普车里有些闷热,也没多想,把坤包往前面一搁,顺手就把外套脱了下来,只着了件有些****的白衬衫,然后还觉得不够,又干脆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一粒纽扣,撩开衣襟,用手轻轻扇了起来。 陈扬吓了一跳,忙问:“你脱衣服干什么?” “你这车里热死了,我把外套脱了怎么了?” 闵柔奇怪的打量了陈扬一眼。 第二一零章 第二一零章 脱件外套当然没什么,陈扬一下子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敏感了。 说真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地位的不断提高,他开始越来越注意一些xiǎo节问题,行事和看问题也不再像刚毕业工作那会儿那么从容了,如果说以前他还只是个不需要顾忌太多的太子党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已经是有一定份量的政fǔ官员。并且,他紧靠着中央高层,站队方面绝对没问题,即便家里老爷子退下来了,也并非就等同于天塌下来了,短期内或许会有影响,但从长期来看,只要他自身不出问题,有拿得出手的工作表现,那么他的前途也还是光明的。 他不希望因为一些xiǎo节问题影响到自己的仕途。而这些xiǎo节问题,自然也包括他的几个nv人之内。他深知,越往上走,越是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可靠的办法就是尽量保持低调,绝对不给有心人以任何可乘之机。 这时,见闵柔一脸疑huò的盯着自己,只能无奈的冲闵柔苦笑了一声,打个哈哈随口解释道:“燕京的天气还是tǐng凉的,你当心点身体,别到了这儿水土不服一会感冒就不好了。” “去你的,你当我没在燕京生活过么?”闵柔撇撇嘴,一脸不信的啐道。她显然很了解陈扬,陈扬是属于那种相当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平日里这种嘘寒问暖的话想要从他口中说出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闵柔之前可是在jiāo州驻京办工作了三年多,算是半个燕京人了,陈扬差点忘了这茬,就干笑道:“算了,当我没说。” “对了,你刚才想谁呢你,我跟你说话你也爱答不理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来找你啊?你要是这么想的,最好早点告诉我,省得我来了你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没得让我难受。” 闵柔有点委屈的问道,其实她心里也知道,陈扬虽然不太擅于表达内心情感,但心里边肯定是有她的,刚才多半是在想着工作上的事情,而且很可能跟叶城有关。 可问题是,一来虽说两人关系定下来了,但长期以来因为工作关系两人很难得才能见上一面,见面之后也大多是聊些工作的内容,两人的关系搞得倒像是同事差不多,二来说句不开玩笑的话,两人到目前为止,还是属于jīng神层面的恋爱,纯洁得令人很无语。 不是陈扬不想,更不是陈扬要像柳下惠看齐,但确实是两人这两年来都是各忙各的,忙得连zuò爱的时间都chōu不出来。而闵柔又不是仙儿这样的自由度很大的商人,做为省里重点培养的年轻nv干部,加上jiāo州在辛庄开发区的带动下,又处于经济腾飞的关键阶段,她做为jiāo州的常务副市长,经常忙得是脚不沾地,有时候想停下来休两天假也是奢望,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推着她惯xìng的往前走。曾经有好几次她都已经安排好了休假的日子,可都很不巧的被重要工作给耽搁了,不是什么中央来人视察,就是省委有领导来开发区调研,总之是分身乏术。这次若不是借着人大会的机会,她想要见见陈扬恐怕最早也要等到过年了。 换句话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闵柔虽然已经三十出头了,却还是个如假包换的处nv。当然,这个羞于启齿的秘密她一直深埋在心底里头,更不可能会跟陈扬说了。而且她虽然hún迹官场多年,但归根到底还是个很传统的nv人,她一直守着这个秘密,无非是希望等真正跟陈扬有了结果的那一天,让陈扬能开心一下,她很爱陈扬,只要陈扬开心了,那么她才也会开心。至于陈扬嘴里说的对这个什么的无所谓,她从来都是无视掉的。男人嘛,她早就看穿了,都一个样,说不在乎其实最在乎的就是这个。 不过两人关系到目前为止不能捅破这层早该捅破的窗户纸,也确实困扰了她很长时间,有时候一个人待在家里头,她总感觉到有些东西抓不牢,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似的。 这种感觉很微妙,她说不出口,但却能明显感觉到。尤其是这两年每每到省领导家里做客时,总有好事的大姐给她介绍什么所谓的好男人时,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起来。好几次动过干脆把工作辞了的念头,可每次刚想要跟陈扬提起时,陈扬就立马对自己提出殷切的希望,她就又把这些话咽回了肚子里。 陈扬当然不知道闵柔心里纠结得很,这时听到她xiǎoxiǎo的抱怨,就笑笑开解她道:“你别胡思luàn想,刚才我在考虑叶城的问题,没注意你的话,你来了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喜欢呢。”边说边腾出手拍了拍闵柔的脸颊。 闵柔很好哄的,听到陈扬的解释就tǐng高兴的,但被mō了一下,脸顿时就是一热,低下头xiǎo声啐道:“你注意点开车。” 陈扬笑笑缩回手,把那些烦心事都抛在了脑后,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眼前人身上,正sè道:“xiǎo柔,我听到消息说,你们丁省长人大会开完准备调到商务部了。” “哦,有这事吗?” 闵柔怔了一下,略带喜意的惊问道。 丁省长是陈系的人,也是闵柔现在在jiāo州一路官运亨通的关键所在,但江南省高层的人事竞争也很jī烈,原先陈扬在江南省工作时,丁省长还是副省长,两年后才转的正,但这次还没干满一届就传出了他要调回部里的消息,显然他并没有实现陈系希望他在江南官场站稳脚跟的目的,江南省到目前为止,还是跟陈扬离开前一个样,铁板一块,属于方家的势力所在。 而这些内幕,也是陈扬前不久在电话里听三叔说的,因为闵柔的关系,他才一直很关注江南省高层的人事变动。 “嗯。”陈扬点了点头,随后看了闵柔一眼,奇怪道,“丁省长回部里了,没人罩着你,估计你短期内再想进步很困难了,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闵柔展颜一笑,如实答道:“呵呵,我当然高兴了,这样你也用不着成天bī我当官了。” 陈扬哭笑不得,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升官发财的好事,在闵柔眼中却是无足轻重。无奈说道:“xiǎo柔,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jiāo州现在的发展态势虽然还不错,但也正因为如此,将来肯定会成为很多人眼里的香饽饽,到时候换了人上来,肯定会对jiāo州的班子进行调整,你虽然是常务副市长,但不一定就调整不到你,说不定哪天省里就派你到其他落后的城市去扶贫去了。你得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一朝天子一朝臣,陈扬对这个看得很透。官场就是这么现实,原先省里有人,闵柔的升官速度跟坐了火箭一样,但现在一旦没有高层足够的支持,闵柔在jiāo州的前途就变得很不明朗了,即便保持不动,将来想要继续往上走也是困难重重。 谁知闵柔听了更是欣喜,笑眯眯道:“这样更好,反正我官瘾又不大,真要是调整我到其他地方去,大不了我不干就是了。” 陈扬一阵无语,闹半天,自己真是白替闵柔cào心了。郁闷之下,伸手从边上取出一盒烟,但想想车里闷,闵柔又在边上,就又放下了。 “你开着车别luàn动,我帮你点好了。” 闵柔心情不错,见陈扬拿起烟又放下,以为他不方便,就主动帮陈扬取过烟,掂出一支,轻轻塞到嘴里,打开打火机,凑近后吸了一口,顿时被呛得连连咳嗽起来,见已经燃了,才赶紧取出递到了陈扬嘴边。 陈扬也不客气,接过来深吸了一口,才继续说道:“xiǎo柔,我考虑过了,辛庄现在的发展已经上了轨道,我让你留在辛庄的初衷也达到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找一下关系,把你先安排到燕京部委里工作,不过可能暂时不会担任什么实权职务了。” 这还是陈扬第一次比较正式的跟闵柔探讨她的将来,对于陈扬能考虑到自己,闵柔心里当然是很欣喜的,不过她可不想到燕京去,她只想着最好能撂挑子不干,反正陈扬又不是养不起她,她实在没必要继续这么跟老黄牛一样给政fǔ卖命了。她现在给自己的定位已经是陈扬的nv人了,自然不会像当年那样跟陈扬借了几万块买房子,然后每个月傻乎乎的从微薄的工资里取出一大部分打到陈扬卡里。不过话说回来,她一个单身nv人,平时开销不大,当领导的福利待遇又好,到目前为止,她还真没有huā过陈扬一分钱,相反倒是她经常出差到外地去,只要看到合适陈扬的衣服,她都会买下来寄到西州去。 只可惜等她表达出这个意愿时,陈扬毫不犹豫的断然否决了。 “xiǎo柔,你才多大啊,这就想退休了?” 陈扬没好气的数落道,他对闵柔是寄予厚望的,首先闵柔在工作中确实很有能力,这点从他走后,辛庄开发区依旧保持住了良好的发展势头就可以清楚知道,其次他觉得闵柔做为nv干部,年龄方面又很有优势,机会还是有很多的,将来努力一下,说不定还能往上走一走,或许会在某个时间点上帮上自己的忙,这么样半途而废掉就太可惜了。 “我有多大难道你不知道吗?”闵柔气鼓鼓的质问道,再次被拒绝后,她的话里也有了点火yào味,这两年来憋在心里的委屈也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出来,xiǎo腰一tǐng,坐直身子盯着陈扬问道,“陈扬我问你,一个nv人的青chūn有多少年?我再这么在体制里hún下去真的就好么?你是不是想将来等我人老珠黄没人要了,正好把我给甩了?你要是嫌弃我,你趁早挑明了,你放心,我不会没羞没臊的死缠着你的。” “闵柔,你都胡说些什么啊!” 陈扬皱眉呵斥道,他一mén心思的替闵柔考虑后路,却没曾想是这么一个结果,心中自然有气。他丝毫没听出来闵柔话里的深意。 “我胡说了吗?那好,我现在问你,我是不是你的nv人?”闵柔口气很冲的问道。 陈扬也不知道怎么好好聊着正经事,却三两句不合就演变成现在这副紧张局面,见闵柔似乎真的生气了,他不想跟闵柔一般见识,就把语气缓和下来,道,“xiǎo柔,你当然是我的nv人,都到了今天,你还问这种问题,不觉得自己傻么?” 闵柔闻言心里立马软了,转瞬间就转忧为喜,但还是绷着脸,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只能轻哼一声,赶紧把脸蛋侧向一旁的窗外,嘴硬的问道:“那好,既然你是我男人,我将来不工作了你难道就不可以养活我吗?哼,你要真是个穷光蛋,我就不要你来养活。” 陈扬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自sī了,为了自己的前途大业,连自己的nv人也算计了进去,确实很不应该,但这少许内疚也就是在他心里一划而过,他还是耐着xìng子,好言劝道:“xiǎo柔,不是谁养活谁的问题,我是这么考虑的,你看吧,你现在正是事业的上升期,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陈扬口干舌燥的说了一大通废话,闵柔却是毫不理睬,等陈扬停下之后,她才冷冰冰的开口道:“那好,你不想我辞掉工作也行,我就只有一个要求,你把我调到西州去,只要我能在你手底下工作,你随便怎么安排我,哪怕叫我去你办公室里打杂,我都没有意见。” 陈扬哑然无语,说了半天等于没说,真要是能调闵柔到西州来他早这样干了。倒不是他担心影响不好,以他现如今在西州的势力,自然不会有人敢说三道四的。主要是一来闵柔现在是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调过来确实不太容易实现,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他心里其实很清楚,他自己在西州待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了,一个大搞一言堂的市委书记,省委高层再怎么样也不会容忍太久,也许是一年之后,也许是两年之后,总之他很快就得走了,这时候把闵柔调过来实在没什么必要。而这一两年时间对闵柔来说,说不定就是她仕途上很关键的一两年。 见陈扬一下沉默下来,闵柔就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回过头看着他,自顾自的xiǎo声jī他道:“陈扬,你真不是个男人,这点xiǎo事都办不到!” 陈扬如被踩中了尾巴一样,顿时火冒三丈道:“我怎么不是男人了?你给我说清楚点!” 闵柔看了他一眼,转回头,却没再说什么。 轰! 这时,陈扬猛踩了一脚油mén,吉普车顷刻间猛的提起速度往右侧冲了出去。 闵柔被癫了一下,一看陈扬往前拐了个弯,不是朝原先两人商量好的国贸大厦开去,不由回头失声惊问道:“陈扬,你要把车开去哪儿?” “凯悦大酒店!” “去酒店干嘛?” “干你行不行!” 陈扬恶狠狠的骂了句脏话。 闵柔一怔,红chún微张了张,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容易反应过来,她才气愤不已的撇头朝向了车窗外,恨恨的说道:“随便!” 说完后,却是脸热不已,连耳朵根都烧红了起来。心里却是暗暗啐道:“这该死的,原来也有开窍的一天啊!总算没有白费我一番口舌。” 燕京的凯悦大酒店是纪仙儿去年才刚收购的一家酒店改装的,三环以内,但级别不高,也就三星级的xiǎo酒店。不过纪仙儿收购下来之后,经过重金重新装修打造后,现在已经换了新颜,正准备年底争取评上四星级。而且关键是自家的酒店,用不着担心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陈扬下午本就没有其他安排,连日来心情一直没舒坦过,加之刚才又被闵柔这么没来由的给气坏了,一时间脑袋发热,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把这个nv人狠狠的蹂躏一番,以缓解下心里重重的压力。更何况,他也清楚,闵柔跟了自己这么久,两人却始终没更进一步,也难怪闵柔整天会胡思luàn想,今天机不可失,非得捅破那层窗户纸不可。相信一旦发生了关系,闵柔怎么也不会再luàn想其他的了。男nv间说来说去,还不就为了这点事吗,干了一了百了,省得麻烦。 一路闷声不语的开着车,两人都没说话,车厢里的气氛骤降至冰点,闵柔脸sè难看,心里却是乐开了huā,她盼望这一天已经很长时间了,她对这方面的要求不高,只是想要一个陈扬爱她的证明。否则不管陈扬嘴上说得多动听都好,也只有两人上过chuáng了,她才会真正对两人的关系放下心来。 想到很快就将跟身边的男人就将真正的合为一体,她心里既是期盼同时还有点紧张,虽然她结过婚,但死去的那个老公是个阳痿货,而且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前夫,怎么说这都还是她第一次,对男nv间那事的熟悉程度恐怕连那些街上走的十七八岁的xiǎonv孩都不如,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偷偷瞥了正开车的陈扬一眼,见陈扬还是板着张脸,她暗地里悄悄吐了吐舌头,吓得赶紧心说一声道:“待会儿我要是做得不好,可不许你摆这张臭脸对我!” 一路无话,车子飙了十多分钟,燕京凯悦大酒店就到了。 陈扬停下车,直接到总台要了间贵宾房。领班虽然不知道陈扬是本酒店的大老板,但看到陈扬递过来的金卡后,立刻笑眯眯的开了间酒店最好的vip套房,同时记录下了陈扬的卡号。 陈扬的卡号是001号,他很清楚纪仙儿nòng这张卡给自己是什么目的,这领班估计回头就会把情况向老总进行汇报,因此他从来就不用这张卡,但现在他有点yù火焚身的感觉,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而闵柔不好意思跟着陈扬到总台开房间,只是远远的躲在电梯旁等着,跟做贼似的。看到陈扬顺利的开了房间走了过来,她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冷着脸跟不认识陈扬一样,两人各站在电梯的一角,直接上到了最顶层的二十八楼。 “先生,这是您要的房间,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随时拨打总台的服务电话,我们将第一时间给您服务,祝您住宿愉快。” 服务生把两人领到6号v房后,就止步了。 陈扬微微点头,说了声谢谢,就进了房间。闵柔随后也马上就跟着走了进来。 嘭! mén关上的瞬间,陈扬刚要往过道里走,不想闵柔却在后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你不是打退堂鼓” 陈扬回过头,话没来得及说完,眼前人影一闪,身上重量骤增,同时嘴巴便是一热,已然被闵柔热情如火的两片xìng感红chún给死死的封住了。 因为时间很多,陈扬本来还打算装装样子,先泡个鸳鸯浴再慢慢折腾这个xiǎonv人的,可闵柔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一下子就把他本就高炽的yù火给瞬间点燃了。 他毫不犹豫的双手用力的把闵柔矫若无骨的丰满娇躯给搂进了怀中,同时舌头也轻易的进入了闵柔的口中,拼命在闵柔口中搅动起来。 而闵柔浑身顷刻间变得滚烫不已,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全都释放了出来,同样也是使劲的把身体挤入陈扬坚实有力的怀抱中,似乎恨不得此刻就把自己燃烧在陈扬的怀里,而她那温软灵巧的香舌,则热情如火的回应着陈扬的缠绕,并不停的把口中的香液通过舌尖渡到陈扬口中。 这一wěn如同干柴遭遇烈火,一被火星点燃,立刻就呈熊熊燃烧之势。 陈扬边狂wěn着,两只手丝毫不停,飞快的在闵柔身上所有敏感的地方mō索着,凡是遇到阻碍的地方,能解开的就解开,不能解开或是麻烦的,他干脆直接用蛮力用力扯开,几乎不到眨眼工夫,闵柔身上的衣物就被废掉了大半,裙子拉链被硬扯掉一半,堪堪滑到了tuǐ弯处挂着了,而衬衫也没好到哪去,前扣一颗不剩的被解开或者掰开,前襟全都敞开,lù出了里面的光滑的肌肤,高耸的酥xiōng,还有那平坦的xiǎo腹。 不仅如此,陈扬的手上功夫相当老到,三两下就让闵柔全身jī起一层mí人的晕红,口中更是低低的呻yín起来,似是痛苦,实则欢愉。 终于,在mén背后jīwěn了十多分钟后,两人都觉得有点放不开手脚,闵柔闭着双眼,两手紧紧的勾住陈扬脖颈,xiōng膛剧烈起伏时,娇喘吁吁的呢喃道:“老公,快,抱,抱我到chuáng上去” 陈扬毫不犹豫的满足了闵柔的要求,微微一弯腰,大手往闵柔tuǐ间一抄,如抱着一只温顺的xiǎo羔羊似的,轻而易举的就把闵柔整个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大步走向了chuáng边。 闵柔很顺从的任陈扬抱着,脚尖轻轻一掂,把原本还勾住在她tuǐ弯处的那条碍事的套裙飘然踢落了。 到了chuáng边,陈扬二话不说,直接把闵柔往软绵绵的chuáng垫上一扔,然后急不可耐的开始解除自己身上的武装。虽说闵柔刚才情mí意luàn之时,也胡luàn的帮他解过皮带,衣服纽扣等等,但闵柔终归不是他这般老到之人,手里的活儿差了不少,这时就稍嫌碍事的得多huā一点时间。而如果换了是仙儿,或者是如今的秋禾,这时候的陈扬恐怕早就一丝不挂了。 闵柔仰躺在大chuáng上,身上轻飘飘的,脸上羞得通红,但还是努力睁开眼睛,双目含情的怔怔看着陈扬,她身上还半挂着件衬衫,xiōng罩也还都挂在肩上,不过她却不想自己脱下,而是等待陈扬来帮自己除掉所有的束缚。 陈扬的动作很麻利,三两下身上就一丝不挂了。 当闵柔看到陈扬胯下那狰狞之物正昂扬的冲着她的脸蛋时,虽然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男人的宝贝,自己用不着紧张的,但等陈扬真个上了chuáng之后,她还是吓得羞涩难忍的赶忙把眼睛死死闭上了。 闵柔害羞的表现在陈扬看来却不觉奇怪,他很清楚,闵柔虽然结过婚,但可想而知,以前的家庭生活必定不是很幸福,之前在华海的别墅那次,他本来就想要了闵柔的身子,可当时就是因为自己有点cào之过急,才闹了个不愉快,因此,这时他可不想重蹈覆辙,没有急着进入闵柔的身体,而是一改刚才在mén背后的疯狂,很温柔的在闵柔身上各处wěn了起来。 他温热的wěn如chūn天的xiǎo雨一般,落到了闵柔饱满xiōng前那对娇xiǎo可爱的蓓蕾上,如同麻醉剂一样,闵柔柔软的身子顿时就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而当他wěn到闵柔的xiǎo腹时,却一下停住了。 xiǎo腹上那一道约有十厘米长的狭长伤痕触目惊心,如果说闵柔光洁的身体是一件艺术品的话,那么加上这道伤痕,就是一件更加完美的艺术品。 “痛么,xiǎo柔?”陈扬轻轻的wěn着这道伤痕,柔声问道。 “只要你一直爱我,就不会再痛了。” 闵柔身子一颤,一滴晶莹的泪珠儿从眼角悄然间滑落。 第二一一章 你是我的眼 “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你是我的眼,带我阅读浩瀚的书海......” 就在闵柔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陈扬的火热中,一阵彩铃很突兀的响了起来。 是陈扬搁在床头的手机在响。 陈扬的吻顿时一滞。 “不许听!” 闵柔紧闭着双眼,双手使劲的抱住了陈扬深埋在她小腹的脑袋。这一刻,她再不许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到她和他了。 “好,今天咱们谁的电话也不听。” 陈扬也根本没有要听电话的想法,他没有理会这烦人的铃声,伸手往床头一探,连看都没看就把手机掐掉了,然后继续埋头在闵柔那如白玉羊脂般的娇躯上轻吻着。 可是,半分钟不到,同样的歌声再次响了起来。 陈扬再次伸手把手机掐掉,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挡他领略闵柔那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美好风景了。 但可惜的是,半分钟后,铃声再次不厌其烦的响起。 “到底是谁啊,难道真有什么急事不可?” 陈扬心中一阵没来由的烦躁,这次他干脆不理会了,就让手机在一旁响个不停,而他则埋头苦干着,继续酝酿情绪。 可是,该死的电话一直顽强的在响,终于,在响过第六遍时,才算是彻底停了下来。 “好了,这回总算安静了。” 等了好一会儿,见铃声没再响起,陈扬心里才是一松,被这个电话搅得情绪都快没了。 而闵柔也同样,刚才被陈扬用吻全身抚摸下,虽然没真个销魂,但她都快要高潮了,只是经过这一番折腾,她也是情绪全无。 陈扬振奋精神,把闵柔抱了起来。两人相视苦笑。然后他为了表示自己绝对没有接电话的想法,干脆把电话拿了过来,要当着闵柔的面把手机关掉。 闵柔脸上一片潮红,趁着陈扬关机的空儿,两手勾住陈扬脖子,微微仰起脸蛋儿,轻轻吻着陈扬的脸颊。脖子。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音乐旋律再次响彻整间包厢。 “你是我的眼,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 闵柔气得身子一颤,一把松开了陈扬,坐直了起来。眼圈一红,带着哭腔的委屈道:“到底是谁呀?” “这次不是我的电话在响。” 陈扬拿着已经关掉的手机,一脸无奈的摊开手看着闵柔。 闵柔怔了一下,这才发现铃声是从地上传来的。瞥了一眼地毯上的嗡嗡震动着的坤包,音乐声是从这只小巧的坤包里发出来的。 是的,很不巧,这次真不是陈扬的手机在响,而是她的手机响了。 “气死人了。” 闵柔恨恨的用手拍了下床垫。然后光着身子飞快的爬下了床铺。手忙脚乱的翻出手机,看也没看的接通。愤怒的“喂”了一声。 “小闵,你在搞什么鬼呢,讲话这么大声?”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宽厚老者的纳闷声音。 “啊,没,没什么,对不起啊,何书记,我不知道是您的电话。” 闵柔的声音被硬生生的降了几个调子,不得不赶紧向对方说了抱歉。 陈扬眉头一皱,也下了床,从身后轻轻搂住闵柔,正要开口说话时,闵柔却是急急的转头,把手指贴在唇边,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闵,是这样,待会儿岭南的一些重要商人要到我们代表团来访问,你现在立刻回酒店参加座谈会。” “可是,何书记,我前面跟团里请了假的,而且,我现在......” “别可是了,这个座谈会很重要,你们交州也是对方重点要考察的地方,你怎么能不参加呢?这样,你立刻赶回来吧,明天我再给你放个假,让你好好会会你的老同学。” 何书记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打断了闵柔的话,说完立刻把电话挂断了。 “小柔,怎么了,代表团有急事?” 陈扬虽然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但看闵柔发怔的样子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闵柔眼睛红红的看了看陈扬,委屈道:“代表团下午有个座谈会,何书记要求我一定要参加。”说完,她再忍不住,把手机一扔,转身搂住陈扬呜呜的哭了出来。 陈扬也是一阵无语,只能默默无言的搂住她,半晌后,才轻叹一声:“算了,我先送你回酒店,别耽误了正事。” 何书记是江南省省委管组织的副书记,也是这次江南省代表团的副团长,他发了话,闵柔就算真有什么急事也是推不掉了,更何况是为了这等男女之事呢。 闵柔毕竟是个成熟的女人了,虽然心里觉得郁闷无比,但趴在陈扬身上哭了一阵,她也缓过来了,轻轻吸着鼻子,默默的从陈扬怀里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把前面被扔得到处都是的裙子衬衫还有丝袜什么的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哽咽着,一言不发的重新穿起了衣服。 等闵柔穿戴整齐后,陈扬也把自己打理好了,看到闵柔还坐在床边,一手拿着小镜子照着,一手用纸巾擦掉脸上的泪痕,他心中一叹,便走过去搂住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闵柔闷闷不乐的脸色这才为之好转了些,转过头,轻轻握住陈扬的手,抿着嘴,委屈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你别又有什么其他事才行。” 陈扬呵呵一笑,拍拍她的手:“好了,是我说的,我保证。” “去,你的保证从来就没有做到过。” 闵柔没好气的啐了陈扬一口,心情却是好了许多,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对陈扬道:“陈扬,酒店人多眼杂,你还是别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酒店就行。” 陈扬想想也是,江南代表团下榻在燕京饭店,这段时间燕京饭店已经被好几个代表团包下了。进出的都是政府官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点点头道:“那好,一会儿你开完座谈会就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去接你。” 闵柔“嗯”了一声,然后亲了陈扬一口:“我走了。”说完也不耽搁,立刻离开了套房。 陈扬留在房间里,刚要点根烟排解一下烦闷的心情,可突然想起前面捣乱的那个电话。貌似响了六七遍之多,八成是有急事找自己。一念及此,他赶紧把烟搁下,把手机找了出来,重新开机后,立刻翻了一下刚才的未接来电。 遭了! 只看了一眼来电号码。陈扬心里就是一苦。 原来,刚才那六七个电话竟然都是跟在老爷子身边的肖秘书给他打来的。平时没事的话,肖秘书根本就不会主动联系他,现在找自己这么急,显然是老爷子要见自己。 陈扬不敢多想,把床头柜上的钥匙一拿,一边把电话拨回去,同时急急忙忙的就开门冲了出去。 “小扬。你在哪儿呢。怎么不接电话啊?” 电话只响了半声就接通了,紧接着。立刻就传来了肖秘书略带几分责备的声音。 “哦,肖哥,我刚才跟个重要客人谈事情,不方便接。”陈扬胡乱解释了一句,跟着马上就问道,“肖哥,你找我这么急,是老爷子要见我吗?” “嗯,首长叫你马上到钟山的办公室来一趟。” “什么事?”陈扬心里一沉,他知道老爷子是人大的头,这几天忙得不行,这种情况下还抽出时间叫自己过去,显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谈。 “首长没说。”肖秘书的嘴巴比钢板还牢固,即便知道陈扬是首长的爱孙,他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挂了电话,陈扬直接下楼要了车,一路风驰电掣的往钟山后街赶去。 到了大院门口,外面执勤的武警战士似乎已经接到了上头通知,检查了陈扬的身份后,就把他放进去了。 老爷子的办公室在大院东楼群,他直接把车开了过去,到了一幢有些年头的红色三层大型别墅类的建筑前,肖秘书已经在别墅门前的草坪等候着了,看到他的车后,就赶紧迎了上来。 停好车下来后,陈扬看到肖秘书心里还一阵过意不去,就道:“对不起啊,肖哥,刚才真是不太方便。” “行了,别说这些了,首长在办公室里,你快点进去吧。” 肖秘书脸色倒没电话里听着的那么难看,招呼一声,立刻就带着他往别墅里走去。 “肖哥,你准备到哪里高就了?” 陈扬边走边随口问了一句。他知道老爷子退下来前,肯定会对跟了他有五年多的肖秘书有所安排。 “现在还不太确定,不过听首长的意思,可能会安排我到南方去吧。” 肖秘书谈到自己的事情,倒也没有多少保留。关于他的去向,他自己心里也有个谱了,他现在是正厅级秘书,估计应该能进一个关键的小步,到省里当个副省长之类的实权职务,并且去南方几省也是肯定了的,毕竟陈系的大本营在南方,但具体是到南方的哪个省,在老爷子找他谈过话之前,总还是存在变数的。 “呵呵,那我可在这里先恭喜肖哥了。” 陈扬笑着打了个哈哈,他跟肖秘书关系一向不错,听说肖秘书终于熬出来了,他也是由衷的替他高兴。 肖秘书笑笑没说什么,快上楼时,才嘱咐了一句:“首长这几天一直休息不是很好,你待会儿说话要谨慎些。” 陈扬心中一凛,收起笑容,沉稳的点点头道:“嗯,我会的。”(未完待续。) 第二一二章 老爷子 第二一二章老爷子 老爷子的办公室在这幢红砖别墅的三楼,陈扬进到办公室里头时,老爷子却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在忙碌的工作着,而是很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在泡着一壶茶。 虽然有些诧异,但陈扬还是赶紧问了声好:“爷爷,我来了。” “嗯。”老爷子点点头,又指了指边上的空座位,“坐吧。” “哦。” 陈扬依言走过去坐下了,然后就抢下老爷子手里那只古sè古香的jīng致茶壶,连声称道:“爷爷,我来nòng吧。” “呵呵,你呀,五谷不分,还是算了吧,别糟蹋了我这壶好茶。” 老爷子笑眯眯的摆手拒绝了,然后继续伺nòng起茶壶。 陈扬闻言就有些汗颜,老爷子还真没说错他,他虽然平时也喝茶,但基本上都是有人帮泡好了的,泡茶的功夫确实不咋地,而能让老爷子这么xiǎo心伺候着的茶叶不用想肯定是上好的极品大红袍,落到他手里肯定是làng费了。 看到老爷子一反常态的这么悠闲,看上去虽然略显疲惫,但jīng神状态还是不错的,也不至于像前两天若男跟他说的那样,老爷子似乎因为马上就要退下来,显得落落寡欢。 “爷爷,tǐng难得看到您这么清闲的,今天不用开会么?”陈扬xiǎo心的试着问了一句。 “呵呵,过阵子等爷爷退下来了,以后有的是清闲时间,只是一直都忙惯了,这么一闲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得了。”老爷子笑笑说道,语气中难免有种淡淡的感慨味道。 说话间,茶便已经泡好了,老爷子倒了两杯,拿起一杯,浅泯了一口,默默的品尝起了茶液中的那股清甜和甘香。 陈扬也用不着老爷子招呼,自己拿起一杯,捧起来喝了一口。茶水甫一入口,他便感觉到一股甘香沁入心魄,端的是一壶极品好茶。 只是他此刻心情似乎也受到了老爷子的感染,他没有说话,更不会去劝慰老爷子看开些,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像老爷子这种叱咤风云了一辈子的男人,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开解。英雄跟美人一样,不管曾经如何,但总还是会有迟暮的那一天。 陈扬把瓷杯捧在手心里,默默的品着清冽的茶水。 这个时候的老爷子在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许慈祥。 从xiǎo到大,他其实并没有多长时间伴在老爷子身旁,不仅仅是他,陈家的几个孩子里面,即便是老爷子最疼爱的陈若男,也不可能经常陪在老爷子身旁。但尽管如此,他仍然能感觉到老爷子对他浓浓的关爱,以及一直以来的谆谆教诲,即使现在回过头来看看,他参加工作以来的十年时间,每当要往前面迈出重要的一步时,老爷子的影响在其中都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甚至可以说,他每上一个台阶,都是老爷子首肯了的。如果没有老爷子,不是有陈系的支持,他纵使有天纵之才,也绝不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良久后,老爷子才轻轻放下茶杯,转头看向他,笑道:“呵呵,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跟爷爷没什么好聊的?” 陈扬连忙答道:“不是的,爷爷,我怕打扰您思考问题。” 老爷子笑着轻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xiǎo扬,你跟爷爷说心里话,一直以来,你是不是都对爷爷对你的工作安排有想法?你从江南省起步,至今才工作了十个年头,但已经换了好几处地方了。” 陈扬闻言心中一黯,他不得不承认,对老爷子的某些安排,他确实是有想法的,比如当初在辛庄搞开发区,本来按他的想法,他是打算在辛庄多搞两三年,然后顺势稳步上升的,也幸亏捡了落地桃子的是他的自己人,不然他真是白忙活了一场。 虽然说他最终被调走的主要原因是由于他跟方逸jiāo恶,但他当时心里的真实想法是觉得自己其实可以不用走的,以陈系的实力,把他保在xiǎoxiǎo的开发区主任的位置,并不是什么难事,只可惜在这件事情上,老爷子当初并没有帮自己,后来要不是于老师提议调他到团委去,他可能提前两年就已经被老爷子憋在党校教书了。 只是现在回过头来看看,他还是必须承认,老爷子这么做当然有他的考虑,而且他虽然只是在党校待了一年多时间,但这段日子的沉淀,对他将来的影响却是深远的,最起码,他的xìng格比之前要沉稳了许多。 “爷爷,您别这么说,我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缺点,工作这么久,没少让您担心我,也从来没达到您对我的要求和期望,对不起,爷爷,我让您失望了。”陈扬很认真的说道。 老爷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不要妄自菲薄,今天爷爷可以实话告诉你,爷爷没有失望,正好相反,爷爷对你的工作表现其实是很满意的。” 陈扬一怔,微微抬头看向老爷子,这么多年来,虽然老爷子也不经常批评他,但他确实还是头一回正儿八经的听到老爷子对自己的肯定。 老爷子又喝了口茶,然后才继续说道:“xiǎo扬,你到西州工作多长时间了?” 陈扬心里清楚,这应该就是老爷子今天找自己谈话的最重要的内容了,老爷子马上要退下来,显然已经着手对自己的工作进行安排,现在先来问问自己的想法。 当即老老实实答道:“爷爷,我到西州两年半了。” 老爷子微微颔首,随口说道:“前两天我还跟几个老伙计聊过西州的事儿,虽然出了些xiǎo问题,但他们对你在西州的工作大多是持肯定态度的。”顿了顿,继续说道,“改革开放已经二十多年了,我们国家的经济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问题也有很多,我们国家现阶段最缺少的还是敢想敢干的干部,记得总理曾经跟我说过,你是党内为书不读的真正懂经济的干部,说实话,起初我并不是很赞成你到西州工作的,呵呵,当年要不是总理亲自来说服我,你xiǎo子现在还得给我老实待在党校教书。但现在看来,总理的意见是对的,我还是保守了啊。” 老爷子说起这些事时,并没有因为当初他的决定有失偏颇而感到失落,目光中反倒是毫不掩饰的流lù出了几分欣慰之意。 “爷爷,我没您说的这么好,西州的经济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我提振西州经济的方法还是太jī进了些,这也导致现在出现了不少问题。” 陈扬有些汗颜的说道,西州的房地产市场是他一手炒作起来的,现在就如同一个炸yào包一样,处理不好的话,随时都可能引爆。而房地产市场崩盘后的连锁反应是相当可怕的。其实他如果能再稳一些,不是那么jī进的到处找钱搞建设,西州的经济会走得比现在要稳得多,当然了,发展的步子肯定也会慢很多。 老爷子笑着摇摇头,他习惯于通过全局看问题,对于一些xiǎo问题,他并不会太过看重。接着又对陈扬道:“xiǎo扬,岭西的政治形势现在还比较luàn,我希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一定能在西州干满这届任期,我的意思是,接下来有两个地方你可以去,一个是岭南,那边的经济环境不错,你可以大展拳脚,另外一个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江南省,江南省是你的故乡,你之前在那里工作过,相对来说也比较熟悉,只是你的工作环境比不上在岭南。” 岭南?江南? 二选一? 陈扬知道老爷子说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八成这事儿算是定下了。可是老爷子这番话还是让他听得云里雾里的,岭南还好说些,三叔是那里的二把手,一省之长,这次人大会议开完,如果赵书记真如传闻中的那样,到中组部当一把手的话,那么三叔,而且听老爷子这话的意思,三叔看来有很大的机会能转正当省委书记,不然三叔要想在本次人大选入政治局那二十四个委员之中,根本就不可能。这样一来,自己到岭南发展,有陈系的根基在,想必是顺风顺水了。但在三叔手底下做事,他却总是有点说不清楚的感觉,总之他不太愿意,真要是到岭南去,还不如留在岭西发展呢。 至于老爷子提到的第二个选择,他就真的是不太理解了,回江南省吗?这可是他从来没考虑过的,更别说前两天他还在电话里听三叔提到过,丁省长做为陈系的核心,这次估计都要走人了,自己再跑回那里去工作,不是自找没趣吗?而且因为前阵子江南出了个震惊中央的大案子,牵涉到了省部级的一些高级干部,听说这次人大会之后,江南省的班子整个都要被换掉,老爷子难道想叫自己去趟一趟这趟浑水吗?若是其他省份倒也就罢了,可方家在江南省的根子很深,以自己跟方逸的关系,去了八成也难以施展抱负,当初灰溜溜的回到燕京的那一幕,他可是记忆犹新的。 想来想去,这两个选择他都不怎么满意,还不如留在西州当他的市委书记呢,虽然这个书记他也最多能干完这一届任期,但如果真能顺利的干满接下来这两年半,有了实打实的政绩,到时候在岭西提个副省长也就顺理成章了,而且有重用自己的刘琨书记在,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后在岭西这个西部xiǎo省份熬到四十出头年纪,想来怎么样也该够资格拼一回中央委员了,之后能不能进入到实权正部级大员这一序列,迈出仕途上这最关键的一步,就看自己的造化以及校长是否栽培了。 这也是陈扬一直以来对自己的仕途所做的一个大体规划,虽然他也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大的方向这么样走下去,他自认为肯定是不会错的。而且以他对未来形势的判断,至少到省部级这一阶段,他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看到陈扬面sè似乎有些不解,老爷子就呵呵一笑,不过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叹口气道:“xiǎo扬,你在西州搞得不错,也出了不少成绩,本来你在那里多锻炼几年也是可以的,但岭西的政局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很多事情你还不了解,你也没必要去过多了解。我知道你心里的一些想法,但我可以提前告诉你,刘琨这届人大会开完,应该马上就会调到川藏地区了。” 老爷子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岭西并不是适合陈扬发展的乐土,而刘琨书记将要被调走的消息,更是让陈扬大吃一惊,有点接受不了。要知道刘书记到岭西也不过才三年多时间,这就要走了?之前可没听到半点风声。 可尽管陈扬不愿意面对,但这话既然从老爷子口中说出来,自然是百分之一百的准确了。 沉yín片刻后,陈扬很理智的做出了选择,沉声回道:“爷爷,您放心,我到什么地方工作都不会给您丢脸的,不管是岭南还是江南,我想我都可以胜任接下来的工作。”顿了顿,他脸sè微微一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道,“爷爷,我也不想瞒您,西州是个穷地方,我刚去的时候甚至连条最普通的四十米宽的主干道都没有,企业效益也不行,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很艰难,我是这么想的,不管留下来对我个人的前途是否有影响,也不管将来还有没有更大的发展前途,但我最希望的还是能够在西州把这届任期干满,算是有始有终吧,也给西州的老百姓一个jiāo代。” 老爷子闻言,脸sè微微一变的看向了陈扬,眼神一凝,问道:“xiǎo扬,你真这么想的?” “是的,爷爷。” 陈扬很认真的正sè说道,坦然面对爷爷的眼神。 好一会儿之后,老爷子脸上的神sè才舒缓开来,lù出了几分欣慰的笑容:“呵呵,xiǎo扬,难怪你们校长经常在我面前表扬你,你能这么想,很好,爷爷也总算没有看错你。” 说完这话,老爷子从沙发上缓缓站起身来,陈扬见状,赶紧扶住老爷子,不过老爷子却是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径直走到了宽大的落地窗前,伸手轻轻拉开了遮阳的宽帘子。 刷的一声,窗帘打开了,顷刻间,立时就有数道暖洋洋的落日余晖洒到了屋里头。 陈扬一怔,下意识的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挂钟,这才惊觉,时间过得真快,陪老爷子随便喝茶聊聊天,就已经过了六点了。 老爷子把手负在身后,腰杆tǐng得很直,堂堂正正的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远处的青山。 陈扬也安静的立在老爷子身边,但没有出言打扰老爷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扬感觉到天快暗下来了,老爷子才长叹了一声,幽幽说道:“xiǎo扬,爷爷二八年十五岁就入了党,到今年已经是有七十四年党龄的老党员了,这辈子跟军阀斗争过,打过日本鬼子,还跟老蒋在长江两对岸大眼瞪xiǎo眼的对峙过,住过牛棚,当过大官,但不管时局怎样变化,也不论我身处什么位置,我自问我这辈子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情,我希望你将来不管到了什么位置,等到了我这般年纪时,也能像爷爷这样,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人民群众,能tǐng起脊梁骨做人。” 陈扬听着听着,眼睛莫名的发酸起来,他知道,这应该是老爷子最后一次教自己做人处事了,他使劲咬了咬嘴chún,努力使自己不lù出那些xiǎonv儿家的姿态,点点头,沉声说道:“爷爷,您的话,我记住了。” 老爷子欣慰的笑了笑,回头看向他,和蔼的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本来打算叫你陪爷爷吃个饭再走的,不过待会儿还有个老同事非要来跟我下盘棋,你这就回去陪若男吧,出了大院也别到处luàn跑了,省得她到时候埋怨我,你难得回京几天也不让你回家陪老婆。” 老爷子难得的说了句玩笑话,陈扬脸sè微热,心里直骂陈若男你怎么搞的,成天在老爷子面前说这么有意思吗?赶紧说道:“爷爷,我知道了,待会儿我马上回家。” 话刚说完,他正打算转身时,突然就是一怔,落地窗前的楼底下竟然出现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长相很儒雅的老者怀里抱着个依依呀呀说个不停的xiǎo屁孩,正笑眯眯边逗着这个xiǎo屁孩,边朝老爷子这幢红砖楼方向走了过来。而这老者身后,则跟了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一副干部模样打扮。 “方副总理?他怎么出现在这儿?嘶,难道他就是老爷子待会儿要见的人么?” 陈扬心中微微一愣,却又不方便去问老爷子,又飞快的瞥了一眼方副总理怀里抱着的那个xiǎo屁孩,这才满怀疑huò的转回了头,朝老爷子告辞道:“爷爷,那我先回去了,您也别忙太晚了。” 老爷子笑着摆摆手:“好了,你赶紧回去吧,对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就把那个叫项谨的nv孩子带过来,让我见一见。” 陈扬大惊失sè,不知道老爷子怎么突然提起项谨,但还是点点头,“好的,爷爷。”说完,冷汗直冒的逃也似的赶紧转身朝mén口方向走去。 第二一三章 男朋友 第二一三章男朋友 陈扬下楼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方副总理,他正打算主动迎上去打声招呼时,不料方副总理却是微微皱眉看了他一眼,估计是没想到会碰上他。然后远远的轻点下头,就抱着那个孩子在肖秘书的引领下,快速的进了别墅楼。 陈扬一时间有些愕然不解的待在原地,看着方副总理一行几人,心不由得渐渐沉了下来。 以他的政治阅历,多少也能猜得出来,方副总理在这马上要开人大会的节骨眼上跑来找老爷子,显然不仅仅是喝喝茶下下棋这么简单,更别说方家跟他们陈家一直以来的政治观点都有着很大的分歧,这也是他不怎么愿意回到江南省工作的原因之一。 但至于说方副总理找老爷子是谈的什么事,高层都是些什么想法,他不敢妄自揣测,只能说肯定跟传闻中方副总理要上位有关联。 在草坪上出神了一xiǎo会儿,又抬眼看了看老爷子那间已经亮起灯来的办公室,这才默然的轻摇了摇头,转身大步走回到了自己的吉普车上。 把车钥匙chā上,发动车子,他忍不住又想到了方才看到的那个被方副总理抱在怀里的xiǎo男孩,毫无疑问,这个xiǎo男孩自然便是方家接养的那个孩子了,他之前也做过调查,知道这个xiǎo男孩的来历,可刚才那惊鸿一瞥间,他不得不说,这xiǎo屁孩给他的第一感觉,竟然长得有几分跟方晴神似,鼻子嘴巴脸盘等等,都像极了方晴,而方晴无疑是个出类拔萃的大美nv,甚至现在就可以肯定,这xiǎo家伙将来长大了,肯定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也不知道得祸害多少个良家少nv了。 当然了,方家一家人都长得不错,男的英俊潇洒,nv的祸国殃民。估计也全是靠了方副总理的遗传基因比较好,方家人在长相方面,几乎都遗传了方副总理好的一面。只是话又说回来,这个xiǎo男孩不是方家大嫂抱回来的吗?怎么也遗传了方副总理的优良基因? 陈扬坐在吉普车里,越想越不对劲,简直恨不得立刻把方晴那丫头抓出来,好好的问个清楚。 恰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彩铃声响起,他搁在手包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 他这才算是把满脑子的胡思luàn想给暂时搁下,从手包里取出手机,一看,是闵柔打过来的,赶紧接通了。 “怎么样,xiǎo柔,能走了吗?” 陈扬边问边看了看表,不知不觉中,这时已经快接近七点钟了。想想前面答应了老爷子回家陪若男的,这时他真是没了下午那份翻云覆雨的心情,倒是希望闵柔赶紧回酒店休息了。而且一想到方才临走前老爷子的一番话,他这时都还能感觉到似乎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密切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实在不太美妙。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这么一想,电话里就传来了闵柔既郁闷同时还带着些许抱歉的声音:“陈扬,真对不起,座谈会倒是已经开完了,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倒霉,刚巧在会上碰到了个我在大学的老同学,是跟我一个班上的,非得拉着我说要一块去吃饭唱歌,我怎么推都推不了。” 陈扬听了也tǐng无语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但还是好言劝慰道:“既然这样,算了吧,反正来日方长,咱们” 话说到半时,话筒里就传来了几声nv孩子笑闹的声音:“闵柔,是不是你男朋友,带来见见啊!”闵柔吓得连声说不是。 陈扬一愣,就又问:“xiǎo柔,你现在在哪儿呢?” “他们在西山一个sī人会所订了包厢,都快到了,想走都走不了。”闵柔情绪不高的说道,然后又压低声音恳求道,“陈扬,你晚点回家不碍事的吧,要不,要不你也过来吧,好么?” 陈扬想了想,西山的会所基本上都是些太子党的sī人物业,他之前也曾经去过几家,知道这些装修得跟皇宫一样的会所暗地里可是藏着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虽然说闵柔跟她的一帮同学过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这种地方道貌岸然的公子哥多了去了,鬼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龌龊事情发生。又想到闵柔的生辰八字貌似生得很差,经常会惹出些出人意料的倒霉事,前车之鉴可还历历在目。 想想还是算了,干脆陪闵柔去一趟好了。就笑着答道:“那好,你把会所名字告诉我,我这就开车过去。” “真的啊?那太好了,我们去的地方叫真龙阁,你知道地址码?” 陈扬话音一落,电话里就传来了闵柔雀跃的声音。 陈扬一听“真龙阁”这三个字,别说,这地方他还真去过一次,不过却是在上辈子了,这家会所算是燕京比较早期的一批sī人会所,在燕京的太子党圈子里也tǐng有名望的,还算tǐng正规的。当然,这也跟他去得少有关系。 “嗯,我知道这里。”陈扬点头应道,跟着又确认道,“对了,xiǎo柔,真的方便吗?”他前面听闵柔说是在座谈会上碰到的一个老同学,那么看来她这个老同学也是有一定人脉的,要是认识自己那就不太方便了。 谁知闵柔却是生怕他不来,急急忙忙的压低声音说道:“没事的,你放心好了,这次来的都是我的大学同学,不是在法国的那些留学生,而且他们都在商场上hún的,根本没人能认识你。对了,到时候我就说你也是做点xiǎo生意的,他们不会怀疑的。” 陈扬确认之后,就踩下油mén,吉普车如离弦之箭般,迅速驶出了钟山别院。 西山距离这里有差不多一个钟头车程,陈扬紧赶慢赶也huā了四十多分钟才来到一处类似xiǎo型山庄模样的六层建筑前。 从外面看,这家sī人会所气势恢宏,夜灯下宛如华丽的皇宫,斑斓夺目,看样子跟“sī人”沾不上边,但确实是需要有贵宾卡才能进入的。 巨大的西式大铁mén外,两旁的路边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车辆,什么奔驰,宝马,法拉利,保时捷,可谓是应有尽有,都能开个xiǎo型车展了。 不过陈扬却是知道,其实会所里头也是有停车场的,但一般情况下,也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会被允许停车到里面。 他上辈子也是跟商场的一些朋友来的,这时候当然算不上什么尊贵客人,就在外面找了个空位把车随便停下了。 下了车,走到外面的院子前,他就被穿着笔tǐng制服带着耳麦的保安给拦住了,他这才想起来需要贵宾卡才能入内,等保安把他带到等候厅坐下,他就打电话给闵柔。听到陈扬就在会所外面,闵柔顿时就是一喜,忙说:“你在那里稍微等会儿,我马上下来接你。” 不一会儿,闵柔就同一名穿着年轻男人出了电梯。 那男人看年纪也就三十出头,应该就是闵柔的同学之一,长得很白净,斯斯文文的。 陈扬想着既然是闵柔的老同学,就很客气的起身迎上去,谁知男人看到陈扬这身打扮就微微皱眉,伸手和陈扬握手,说:“你就是xiǎo闵的朋友吧,我叫李志尧,你可以叫我richard。” 陈扬阅历丰富,自然能捕捉到对方看到他时的那一抹一闪而过的奇怪表情。他也有些奇怪,自己这身打扮tǐng正式的啊,就早上还参加过中央最顶级的会议呢。不过看了一眼对面的李志尧,以及旁边不时走过的客人,他很快就想明白过来了,这家会所比较偏向美国风格,客人们穿着都很随便,大多都是以休闲服饰为主,甚至还有些穿运动装的,而且后山就有几个高尔夫练球场,客人们可以随时去玩几把,而像他这样正儿八经穿正统西装打领带的倒还真是唯独就他一个。 想明白后,陈扬不禁暗暗苦笑一声,这年头还真是搞笑,若说以前吧,像这种高档场所里,衣冠不整的肯定拒绝入内,可现在倒好,自己一身衣冠楚楚的来了,没想到却还是会被人给无端端的看轻了,难不成自己长相或是人品有问题? 不管怎样,陈扬还是笑着跟他握了握手,然后刚想要自我介绍一番,谁知道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志尧已经缩回了手,淡淡说道:“跟我来吧。”显然对陈扬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一点也不感兴趣,而且似乎对陈扬这个后来者比较反感,只是碍于闵柔的面子,才勉为其难的答应让陈扬参加他们同学间的xiǎo型聚会。 闵柔看到陈扬一出现就被冷落无视,虽然有点奇怪,但知道陈扬身份地位的她,心里却丝毫不觉气恼,反倒是看到陈扬无奈的样子,就有点想抿嘴偷笑。 进电梯前,闵柔轻扯了下陈扬,低声解释道:“李志尧有这儿的贵宾卡,他才跟我一块下来的。” 陈扬笑了笑:“不用解释,我还怕你跟别人跑了不成?”闵柔就白了陈扬一眼,但心里还是欣喜得很,毕竟陈扬能来这里陪她,还开了这半天的车,显然很重视她。 电梯到四层就停下了,陈扬跟在那李志尧身后,一路经过一个铺着羊绒地毯的过道,最终来到了一个中等规模的vip包厢里。 说是中等规模,但也是相比较这家会所其他包厢而言,若是跟普通的ktv的标准看,这间包厢绝对是一等一的超大顶级包厢。 包厢里不仅有专业的练歌台,xiǎo舞池,高档酒柜等等娱乐设施,甚至还有个约十来米长两米多宽的高尔夫球道,可以供客人们练球使用。 陈扬进来后,随便看了一眼,就看到有四个打扮时尚的青年男nv坐在沙发上,正边喝着红酒边闲聊着。而他们的打扮显然也跟那个李志尧差不多,穿得都十分的轻松休闲,其中一个nv孩穿得最为夸张,一身超短的网球裙,扎了个马尾辫,戴个白sè的棉质头箍,真不知道是她真的是刚打完一场网球赛,还是专mén为了来这里玩才cosplay的。 闵柔也是回到包厢里才猛然间想起来,前边听陈扬答应肯来,一时高兴之下,竟忘了跟陈扬说这里的规矩了,就连她自己,此刻也是回酒店换过一身休闲长kù加针织t恤衫才过来的。 又瞥了一眼身旁穿西装打领带的心上人,她就有些尴尬的xiǎo声抱歉道:“陈扬,前面我太高兴了,把这茬都给忘了。” 陈扬笑笑表示自己不介意,然后顺手解开西服的纽扣,又松了松领带,这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些。不说别的,由于闵柔的这帮同学穿得都tǐng单薄,包厢里的空调温度就开得比较高。 不过他这一不经意间的举动却让沙发上正朝他打量过来的几个青年男nv比较反感,的确,他穿正装来本来就tǐng让这些谨守上流社会规矩的男nv们有点怪怪的,这一进屋就又是解扣子,松领带的,确实tǐng有点不太尊重人。 “这男的就是闵柔的朋友?真是不懂规矩的土老帽。”一圆脸nv人皱起柳眉,朝旁边那位网球nv人窃窃低语道。 “呵呵,也不知道闵柔从哪里找来的极品。”网球nv人掩嘴轻笑,语气中lù出几分调侃轻蔑之意。 “哎,xiǎo柳,你说,他该不会真是闵柔的男朋友吧?”圆脸nv人又狐疑问道。 “呵呵,怎么可能,你没看李志尧也在吗?我看八成又是闵柔找来做样子,专mén搪塞李志尧的。”网球nv人吃吃笑道,一副看得很清的超然姿态。 两个nv人正咬耳朵的时候,陈扬和闵柔也坐了下来。 闵柔先是帮陈扬一通介绍,这屋里除了他俩和李志尧外,还有两男两nv,其中两个nv的,圆脸nv人叫吴琴,网球nv人叫柳眉,都是闵柔大学的同班同学,还是一个寝室的,上大学时关系还不错。另外两个男的则是这俩nv人的男友,一个叫刘克远,搞网络游戏公司的,另一个叫古羽,开了一家金融投资公司,两人的公司陈扬似乎都有些xiǎo印象,但因为也不是什么五百强公司,他就记不太清楚了,但看样子应该是tǐng有钱的。 闵柔介绍陈扬时略有些犹豫,陈扬就大方的笑道:“就叫我陈扬吧,我是闵柔的男朋友。” 陈扬坐在闵柔身边,说话间,很自然的就伸手揽住闵柔肩膀,闵柔身子一僵,她可是不太希望被这些tǐng八卦的同学知道她跟陈扬的情人关系,也是因为这个关系,她前面根本就懒得跟这些老同学说自己其实已经结过婚了。 不过随即又一想,反正这次见了一面,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便放松下来,脸上满是羞涩幸福的笑容,享受这难得的在外人面前当陈扬nv朋友的感觉。 而陈扬此话一出口,旁边几人脸sè不由都微微变了下,显是惊讶不已,而那个李志尧更是脸sè变白了一下,一丝复杂的异sè在其眼中悄然闪过。 第二一四章 第二一四章 一通宾主寒暄介绍下来,陈扬就是一笑,原来一屋子青年才俊。 陈扬跟闵柔这帮同学不是很熟,他开车来的不方便喝酒就要了一杯柳丁汁,坐在旁边听他们瞎侃。而闵柔虽然已经是有一定级别的官员了,但她的连个大学舍友还有那个李志尧都是海归派,加上那吴琴和柳眉的男朋友开的公司tǐng牛的,走到哪里投资也都是受到地方政fǔ的热情款待,因此对政fǔ官员并不是太瞧得上,因此,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的,别说陈扬了,就连闵柔也chā不上多少句话。 不过这样一来倒好了,反正陈扬两人也没打算跟这些人深入沟通什么,就在旁边聊自己的。 圆脸nv人吴琴看来似乎跟闵柔关系tǐng好,聊得一阵,见两人有点受冷落,就悄悄捅了捅了身旁的男朋友,主动跟陈扬聊了起来。 老同学有十来年没见了,见了面问来问去无非就是问问各自的近况,而且大多都是hún得好的喜欢出这个风头,这个场合也没什么例外。当然,闵柔的工作他们都知晓了,就打听起了陈扬的工作单位。 “陈先生,前面你也不给大家介绍一下,在哪里高就啊?”吴琴笑眯眯的端着酒杯问道。 陈扬对这个问题tǐng无语的,但又知道避不开,就看了一眼身旁的闵柔,闵柔会意,笑笑帮他回道:“呵呵,他是做点xiǎo生意的。” 这是陈扬来之前闵柔就打算好这么介绍的,倒不是有意隐瞒,实在是不想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陈扬的身份还是比较敏感的。 一旁的柳眉耳朵很尖,一听到这边问起闵柔男友的工作,立刻就凑了过来。她自诩也有几分姿sè,可在学校那会儿,闵柔是公认的校huā,因此,虽然同住一个寝室,但总喜欢跟闵柔比较,当年她曾经暗恋过的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跑去追求闵柔了,更是让她暗暗对闵柔有意见。加上她一开始就认定陈扬是闵柔找来的挡箭牌,这时就巴不得搞点事情出来,笑嘻嘻的啐道:“xiǎo柔,你少来,我看陈先生气宇不凡,若真是做xiǎo生意的,你会瞧得上?” 闵柔这么多年的社会阅历当然不是白hún的,这时就没有理会柳眉的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道:“你们不信我也没辙儿。”她打定主意,让他们自个去猜好了。 正在几人围过来聊天时,自打陈扬自我介绍是闵柔的男友后态度就变得有些怪异的李志尧也凑了过来,很客气的帮陈扬倒了一杯红酒,“陈先生,这是92年的拉菲,尝尝,味道怎么样?” 陈扬忙摆手拒绝:“开了车过来的,不太方便。” 李志尧暗骂了一声土包子装什么装,脸上却是挂着淡淡的笑容,轻晃着酒杯,感慨道:“红酒就如同nv人,懂得欣赏她的人才能品出味道。”说着话,眼睛却是望向闵柔。 陈扬微微蹙眉,闵柔却是hún不在意,xiǎo鸟依人般坐在陈扬身边,话都不再多说。 柳眉似乎不死心,一定要找点事出来,就继续发问道:“陈先生,说实话,你真tǐng厉害的,读大学时闵柔不知道有多少人追,可没一个能约她吃顿饭的,今天在座的都是老同学,你得好好跟我们大家说说,你究竟怎么样把我们人大的校huā同学给骗到手的?” “xiǎo眉,你瞎说什么呀。”闵柔笑着伸手拍了一下柳眉,跟着又转头对陈扬道:“你别听她们胡扯,她们就是喜欢拿我开玩笑,你不用管她们的。” “嘻嘻,xiǎo柔,你问问大家,我瞎说没有?”柳眉笑嘻嘻的跟闵柔打闹着,“不行,今天咱们非得从你老公嘴里套点话出来,大家说是不是啊?” 旁人闻言,都跟着起哄,就连那跟闵柔关系不错的圆脸nv人吴琴也打趣道:“就是啊,xiǎo柔,你用不着,前面大家都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你可不许藏着掖着。” 这下子,闵柔也有点招架不住了,都是些十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她也不想把气氛搞僵,不然她也不会答应跟她们来这里玩了。 这时就只能硬着头皮帮陈扬抵挡两句:“xiǎo眉,你们别瞎说了,我跟陈扬原先是单位的同事,后来他自己出来做生意了,我们才jiāo往的,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 “呵呵,你说的不算,我们要听陈先生介绍。”柳眉一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她心里已经断定,陈扬八成是闵柔的挡箭牌,什么单位的同事,谁信啊? 这么为了点破事争执了半天,闵柔就是不让陈扬说,而柳眉非要陈扬说不可。 “算了,眉眉,差不多就得了。”柳眉的男友古羽见气氛有点僵,就主动解围道。 方才陈扬还没到的时候,屋里的几个男人,包括柳眉的男友在见到闵柔时,都有点大献殷勤的味道,早就让她心里不爽了,听到这话,就板着脸瞪了男友一眼:“我们老同学的事,你搅和什么呀,一边待着去。” 柳眉的突然发飙,让众人尽皆愕然,吴琴跟两人关系都不错,就打圆场道:“xiǎo眉,你少说两句。”跟着就转头问李志尧道,“对了,李志尧,你不是说这个会所有好玩的节目吗?现在人齐了,也可以开始了吧。” 今天到这个sī人会所是李志贤的主意,其他人都是应邀而来。李志尧听到吴琴问起,就笑笑起身走到了一侧的落地窗前,边拉开宽大的窗帘,边回头对众人说道:“今晚也是巧了,会所的高总过生日,请来了一班大明星来表演,待会儿就在下面的游泳池边搞个xiǎo型音乐会,大家可以边品尝美食边,边欣赏美妙的音乐,如果有兴趣的,也可以下去跟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明星们一块娱乐一下。”顿了顿,又笑道,“对了,吴琴,你们几个nv生以前不是一直都喜欢台湾的那个枪炮乐队吗,呵呵,我听会所的朋友说,今晚枪炮乐队的几个大帅哥也会来给高总捧场,待会儿我还有个神秘的礼物送给你们哦。” “啊?真的吗,枪炮乐队真的也来了吗?李志尧,你可别吹牛啊。”吴琴雀跃不已的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同时还拉着闵柔的手兴奋道:“xiǎo柔,听到没,咱们宿舍的偶像来了耶!” 陈扬听他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总算听明白了一半,就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闵柔。 闵柔有些脸红,尴尬的看了陈扬一眼:“你别听她胡说,我哪里有什么偶像。” 第二一五章 谁都可以装 第二一五章谁都可以装 枪炮乐队是台湾老牌知名演唱组合了,说是老牌,但也就是在时下的xiǎo年轻眼中有点过时罢了,现在的xiǎo年轻都追周杰伦,蔡依林等新晋天王天后,倒是没几个人知道枪炮乐队的,其实说起来,当年枪炮乐队在内地的知名度跟xiǎo虎队都差不多,四人团体里面,人人都是一米八以上长发飘飘的大帅哥,可谓是那个时代万千少nv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当年这个组合风靡内地时,几乎是所有在校学生的偶像,而在包厢里的都是那个年代的学生,提起枪炮乐队,自然无人不晓,就连闵柔,年少无知时也曾经跟宿舍的一帮姐妹追过一阵子的星,而她们宿舍几乎每个人都有各自喜欢乐队团员,其中圆脸nv人吴琴喜欢的是长得牛高马大的吴中豪,而说话有些刻薄的柳眉则喜欢的是组合里的大酷哥严承钢,闵柔喜欢的则是组合里的乖乖仔周明明。 这时,听到枪炮乐队的几个大帅哥也到了会所,待会儿还要表演节目,大家立刻兴奋了起来,刚好这时候已经过了九点钟了,在吴琴和柳眉的带动下,她俩的男友虽然不太熟悉国内行情,但还是纷纷依着nv友的意思,一块走到了外面的lù天大阳台,等待着节目开始了。 陈扬虽然从来都不追星,但上大学那会儿还是多少听说过枪炮乐队名头的,这时看到其他人都过去了,他倒是乐得不用被这些八怪nv人bī问那些无聊的事儿了。 他没有急着去凑热闹,而是笑眯眯的调侃起了闵柔:“呵呵,xiǎo柔,看不出来,原来你喜欢的类型是枪炮乐队的那个周明明啊?” 这些都是少nv时代无知幼稚的事情了,前面被她的老同学当众说了出来,她已经觉得在陈扬面前tǐng没面子的了,这时又听到陈扬调侃,她更是不好意思,伸手悄悄的掐了陈扬一下,脸红耳赤的气乎乎啐道:“你别取笑我,上大学那时候我还不懂事好不好?宿舍里大家都是枪炮乐队的粉丝,我可不敢搞特殊。” 陈扬瞧见她的模样甚是有趣,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而他这一笑,闵柔更是觉得无地自容了,一张粉脸红得都快滴出水来。想想也是,一直以来,她在陈扬眼中都是很知xìng干练的官场nvxìng,却突然间被揭穿有追星史,确实tǐng让她难为情的。 好一会儿之后,陈扬才收住笑,用眼神示意了不远处的lù天大阳台,促狭道:“走吧,难得有机会近距离看看你的偶像,咱们也过去坐吧。” 闵柔心知陈扬肯定不会喜欢凑这个热闹,就摇摇头道:“没什么好看的,我也早不喜欢这种东西了。”顿了顿,又道,“陈扬,要不我出去跟他们说一声,咱们还是先走吧。” 见闵柔说得认真,陈扬才轻笑道:“算了,才坐了这一xiǎo会儿,就这么走了你同学肯定下不来台,反正来都来了,看看节目也无妨。” 闵柔知道陈扬是替她考虑,她方才也是问问陈扬的意见,这时见陈扬愿意留下,她自然也是满心欢喜,就笑着点点头:“那好,咱们再坐一会儿,待会儿你要是觉得闷了,咱们就先走好了。” 虽然跟这些人不熟,不过看看表演,喝喝饮料,陈扬倒也不会觉得闷到哪里去,就笑着拉着闵柔的手,一块也走了过去。 李志尧订的这间包厢还算不错,观景阳台很大,足足可以摆下三四张圆桌子,不过他们人不多,就围坐在了一张圆桌旁。 陈扬坐下后,便随便打量了一下周围情况,这才发现原来楼底下别有dòng天,竟然是个超大的lù天huā园,中央是个大的游泳池,游泳池边则临时搭建了一个xiǎo型的舞台,想必待会儿明星嘉宾将会在这个xiǎo舞台上为宾客们表演。除此之外,舞台旁边则是大片的绿油油的草坪,这时候草坪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谈笑喝酒聊天了,而huā园里随处可见走来走去shì应生,为宾客们提供尊贵的服务。 另外,几乎每个vip包厢里的客人这时也跟陈扬他们一样,跑到lù天阳台里边喝着上好的美酒,边等待着表演开始了。 看到会所的这种设计,陈扬也不得不暗自对会所的主人xiǎoxiǎo的夸奖了一句,最起码,主人安排的这个party能让现场的客人们都感到很舒服。 很快,九点一刻左右,底下中心huā园的彩灯全都熄灭了,所有的聚光灯都集中在了泳池边的那个xiǎo型舞台上,而此时舞台的一侧,枪炮乐队的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帅哥,已经穿着演出服在边上各就各位了。 这时,一个穿着很休闲的青年快步走到舞台中央,笑眯眯的调整了一下立麦的位置,大声说道:“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鄙人这个生日派对,嗯,我也不想说太多,接下来,大家尽情吃喝玩乐好了。现在,大家请举起手中酒杯,鄙人高铭,借此机会,预祝大家前程似锦,升官发财!” “嘢!” “干杯!” “干杯!” “祝高先生生日快乐!” 一阵热闹的应和声四下里纷纷响起,party刚刚开场,就由于主人的出现而直接进入高cháo。就连在阳台上吹牛聊天的李志尧等人,也起身走到了阳台栏杆旁边,举杯跟台下遥遥相对起来。 虽然从四楼看下去距离稍远,但由于光线很足,陈扬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在台上讲话的男主人,跟着脸上不禁现出几分诧异无奈之sè。 原来,这间sī人会所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今天中午在党校xiǎo树林里碰到过的那个赶来接方晴的年轻男人。不过当时急匆匆的,方晴也没有帮他介绍,因此他也就只记得方晴好像叫这个青年叫什么“高哥”的。 “陈先生,你不是这点面子都不肯给吧?” 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陈扬的遐思,原来大家这时候都在相互间热情洋溢的干杯庆祝着,陈扬稍一分神,就没有跟其他人一样举杯庆祝,屁股都不舍得抬一下,难免会显得比较另类。 李志尧是这间会所老板的朋友,并且眼神一直若有若无的挂在闵柔身上,自然不难发现陈扬的异样表现,就很不客气的出言提醒道。 如果说前面在里面一通寒暄他还是有所保留的话,那么经过之前的寒暄之后,他确认下来陈扬没什么,而且他跟柳眉的想法也差不多,认为陈扬是闵柔找来推搪自己的挡箭牌,这时自然不会给陈扬留什么面子,也只有把陈扬踩得一文不值才能让他心里稍稍舒服些。 陈扬顿时就是一愣,然后看到大家都朝自己看了过来,方才回过神来,有些抱歉的摆摆手道:“我开了车过来,真的不太方便喝酒,你们大家自便好了,不用招呼我的。” 岂料陈扬这话一落,众人脸sè大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也难怪,这里谁没有开车过来,就你一个人搞特殊。 “陈先生,大家都干了这杯,又没多少酒,用不着这么紧张的,如果这么不凑巧回去被jiāo警拦了,你就说是我的朋友,我保证你没事儿。”古羽大言不惭的劝道。 陈扬是真不愿意开车喝酒,尤其是在人大会议期间,燕京各个城区几乎二十四xiǎo时都安排有jiāo警查车,可别到时候被拦住出洋相就麻烦了。于是就笑着拿起果汁,扬了扬道:“要不我喝点果汁应景好了。” 连一直不作声的吴琴的男朋友刘克远也被陈扬这时无所谓的态度jī起怒火,说:“陈先生,大家都在帮会所主人庆生,你喝一杯红酒应应景不是什么难事吧?用得着喝果汁吗?” 陈扬哂笑道:“我跟这里的老板又不认识,他生日关我什么事?” 边说边拿起果汁,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闵柔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笑着打圆场道:“他是真的不方便喝酒,不是不想给大家下不来台,大家就给我个面子,原谅则个,好么?不然的话,我们也就只能先告辞了。” “好吧,xiǎo柔你的面子够大。” “哼,xiǎo柔你真没有意思,用得着这么护着你男朋友吗?” 众人这下没办法了,毕竟是闵柔的朋友,只能忿忿的各自干咳,轻哼起来。 经过这一番折腾,阳台上的气氛又变得有些不和谐起来。 好在很快楼底下的party主人高铭也撤了,表演正式开始,大家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舞台上去,只有那李志尧,看到闵柔这么维护陈扬,心里更是不爽了,只是碍于大家都是文明人,他也找不着合适的机会踩人,只能暂时把这口怨气强忍下来。 枪炮乐队不愧是老牌艺人,他们一登场亮相,先是自弹自唱了一曲成名曲《流星雨》,立刻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也勾起了在座不少人的青chūn回忆。 只是歌声虽然依旧,但枪炮乐队的几个主唱都明显已经看出几分老态,现在更是沦落到要靠到这种sī人party里头跑场演出挣钱,一帮枪炮粉丝们神情难免有些黯然神伤。 吴琴和柳眉两nv依着栏杆,远远的看着自己年少时的偶像在台上满头大汗的演出,取悦着这百十来个客人,竟然都沉默了下来。 “唉,想想时间过得真快,那时候听到这首《流星雨》我还是个刚上大一的学生,现在一转眼,都过了三十了。想起以前这个组合真的很红的,现在却是沦落如斯,真是应了那句话,huā无百日红,做歌星的,也不可能红一辈子的。” 闵柔轻轻摇晃着酒杯,看着杯中摇曳的酒液,不免有些伤感的幽幽说道。 陈扬知道她触景生情,担心自己荣华老去,想到过两年后,好像芒果台会翻拍当年捧红枪炮的那部经典呕吐剧,这个枪炮乐队又会趁势xiǎo红一把,就笑着开解她道:“xiǎo柔,你不知道,你喜欢的这个组合很快就会咸鱼翻身了,将来什么一起来看流星雨,一起又看流星雨,一起再看流星雨,这种偶像剧多了去了,到时候这个组合又会红火起来了。” 闵柔听陈扬说得有趣,忍不住抿嘴轻笑起来,然后握住粉拳,轻轻捶打了陈扬一下,嗔道:“你可真能瞎说,什么luàn七八糟的,这流星雨难到还看不完了吗?” 陈扬听到她的回答,想到未来这部垃圾剧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翻拍,更是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殊不知,两人旁若无人的在亲热的聊着天,陈扬又口无遮拦的调侃到了人们的偶像,立刻就引来了旁人,尤其是吴琴和柳眉二nv的怒目而视。经过方才的几番龌龊jiāo锋,她们对陈扬我行我素不遵守上流社会行事规则的做法已经出离愤怒了。 恰好这时候会所为了调动客人们的情绪,就搞了个xiǎo活动,拍卖枪炮乐队的第二首歌,出价高的可以请枪炮乐队到包厢里专mén唱卡拉ok给客人听。 看着台底下满头大汗的偶像被人像牲口一样的等着被人买去,就好比初夜权一样的被人践踏,柳眉心中就是一痛,赶紧拍了拍身旁男友古羽,正sè道:“老公,待会儿无论如何咱们都要把他们几个请上来,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瞧他们都累成什么样了。” “呵呵,好的,眉眉。” 古羽笑容可掬的满口答应下来,在这个高级party里面,吃穿住行主人都包了,这种能在自己nv人和大家伙面前长脸的机会可不多见,他想也没想就拍了拍并不厚实的xiōng口。 当然了,他也不全是为了自家nv人,边说边若有若无的瞥了正跟陈扬亲热聊天的闵柔一眼,他前面已经听nv友介绍过闵柔这个大美nv的来历了,自然也存着,他甚至已经打算好了,等这次聚会结束后,立刻就找个机会到jiāo州去玩一圈,搞搞投资什么的,说不定一来二去,自己还有点机会不一定。而且像闵柔这种级数的美nv,即便不能长期拥有,能舒舒服服的玩个一晚上也算是美事一桩。 这哥们正想着美事呢,不料旁边的吴琴听闻枪炮的初夜权要被拍卖,也立刻对男友下了指令,而吴琴男友刘克远回国后赶上了网络盛行,开了一家网游公司经营得十分火爆,刚刚在纳斯达克上市,腰包鼓鼓的,正愁没地方显摆呢,这时就大咧咧的tǐng了tǐngxiǎo腰杆,笑眯眯的对那古羽道:“嗨,老古,前面开的那支皇家礼炮你非要抢着拍下,这回可不许你跟我抢哦。” 边说着,这厮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也不动声sè的瞥了一眼闵柔,估计是前面抢那支皇家礼炮时,他没好意思跟古羽争,怕被闵柔xiǎo瞧了,这时就想看看闵柔这个大美nv对自己的豪爽气概有什么反应没有,如果回应是正面的,比如说闵柔被其豪言所震惊,lù出xiǎoxiǎo的吃惊表情,乃至朝他投去一瞥,他就觉得应该有戏,jiāo州的分公司那是打死都要开一家的了。 可惜,让他郁闷的是,他们这边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可闵柔却是跟陈扬一块坐在角落里,窃窃sī语着,貌似闵柔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两哥们正大算大干一场呢。而且也不知道陈扬跟她正说着些什么,正对她干着些什么,反正闵柔现在一直是微低着头,还一副脸红耳赤的羞喜不安的表情。此刻,古刘两人真是恨不得自己长有一双透视眼,能穿透这张厚实的桌子,看清楚陈扬是不是在底下luànmōluàn搞着。想到闵柔那两条修长结实的美tuǐ或许正被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农民兄弟猥琐的抚mō着,而自己两人的壮举却得不到丝毫重视,他们郁闷得有些抓狂了。 而李志尧做为东家,自然不能让古,刘两人专美于前,事实上这个机会也是他等了很久的了,之所以把这些老同学邀到此处,一来是为了显摆自己在京城的能量不xiǎo,能发掘出这样一个玩乐的好去处,二来主要也是知道枪炮乐队会来,这可是老同学们少年时代的偶像,如果能抓住机会显示出自己的与众不同,说不定一直不肯给自己机会的闵柔也会对自己有所改观呢。 想到此,他等古刘两人都表了态之后,才淡笑着轻摇了摇杯中美酒,很含蓄的说道:“古先生,刘先生,两位都是我请来的贵客,既然吴琴她们喜欢听枪炮乐队唱歌,我看还是由我这个老同学做东好了。” 对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古刘二人心里都有点xiǎoxiǎo不爽,就各自当仁不让拒绝起来。 “这怎么行呢,xiǎo李请我们到这玩已经很破费了,还是我来huā这个xiǎo钱吧。” “不不不,古兄,还是我来,我来。” 两人满口谦逊之言,却是半步也不肯让出这个长脸的机会。 见两个老同学男友都表现出一副嫌钱多的架势,李志尧心里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就连你们两个傻帽也一块踩好了。想到这里的规矩,就笑笑退让道:“既然这样,两位先去竞拍好了,实在不行,我再去试试。” 古刘两人闻言,心里各自冷笑一声,不行?怎么可能不行?xiǎoxiǎo的一支乐队,十万块够不够,一百万够不够? 而李志尧心中颇有胜算,朝二人笑笑之后,就转首看向了闵柔,笑问道:“对了,闵柔,记得以前你tǐng喜欢这个组合里那个叫周明明的,待会儿我请这个周明明上来,你可以跟他好好聊聊了,以前他不是还有一首叫《海边》的单曲吗,我可没少听你哼过。” 闵柔闻言就是一愣,等边上那吴琴笑眯眯的跟她说起,这才知道原来有拍卖一说,她跟柳眉的想法也差不多,就有些皱眉感慨道:“以前枪炮tǐng走红的,现在怎么hún得这么惨。” 闵柔答非所问,李志尧却不着恼,而是很绅士的起身说道:“你们先坐一会,我去趟洗手间。”说完,就径直起身出去了。 看到李志尧走人了,古刘二人心中窃喜,少了一个劲敌,他们长脸的胜算自然高了几分。 陈扬也是刚刚才知道有拍卖的说法,不由有点哑然失笑,好像这种聚会不搞点拍卖就不成聚会似的,简直让人防不胜防,当然了,笑归笑,他倒没有这个闲钱去跟这些家伙竞争,就坐在一旁,喝着果汁,看着楼底下如火如荼的拍卖场面。 拍卖属于玩票xìng质,因此也不怎么正规,没有什么主持人拍卖师cào刀,就是由其中一个会所经理模样的人在舞台上唱票,其他有意向叫枪炮单独表演的客人则通过shì应生来喊价, 前面几轮都是xiǎo打xiǎo闹,出价也就一两万不等,李志尧等人也不屑于出手,就依在栏杆上怡然自得的看着。 等金额过了五万块时,此起彼伏的叫价声才渐渐稀落了下来。 “十万!” 这时,一个大幅度拉开差距的报价立刻就把所有来宾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四楼中间的一个lù天阳台上。 只见柳眉的男友古羽脸上挂着淡定的笑容,浅浅的泯了一口杯中红酒,然后貌似丝毫没有注意到众人聚焦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侧过头,轻笑着跟旁边的nv友窃窃sī语着。 而柳眉也同样很淡定,笑眯眯的挽着男友的胳膊,xiǎo鸟依人极了,很明显,她tǐng享受这种被人注目的感觉的。 吴琴跟她男友刘克远就站在他俩旁边不到一米的地方,却没有被这些目光所笼罩到分毫,一股攀比之心在两人心中油然而生,吴琴忍不住用肘部轻捅了捅身旁男友,刘克远会意,毫不犹豫的招呼了一声:“二十万吧。”喊完后,脸上却lù出几分显得有些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朝古羽二人看了一眼,“古兄,都是一个包厢的,谁胜出都无所谓,古兄就别跟我争了,就当我请你们伉俪喝了杯酒好了。” 柳眉看不得男友输,立刻就尖声道:“哟,刘先生,那可不行,以前在学校里,xiǎo琴一直都tǐng照顾我的,我可没为xiǎo琴做过什么呢,你要是再跟我们抢,可就是不给我报答xiǎo琴的机会哦。” 说完也等不及男友报价了,自顾自的吆喝了一声:“我们这里出二十五万请枪炮乐队上来!” 话音一落,无数道目光再次回归到了她身上,这让她如刚松了骨头一般,心里美滋滋的。 他们这边阳台内斗得不亦乐乎时,却不曾想让隔壁一个阳台的客人生了厌,隔壁阳台上就坐着两人,一男一nv,男的年约三十出头,长得yù树临风,很像无线版《绝代双骄》里的那个huā无缺,nv客人也长得貌美如huā,但脸上的妆容很浓,没有半点铁心兰的气质。 两人原先一直在安静的喝酒聊天着,这时听到隔壁阳台吵吵嚷嚷的,让这个无聊的拍卖迟迟结束不了,nv客人就有点不耐烦起来,皱了皱眉头,xiǎoxiǎo的嘟哝了一声道:“都什么人啊,为了个无聊的拍卖吵什么吵,一帮农民。” 看到nv伴不高兴了,那yù树临风的男客人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nv伴也是演艺圈里的人吧,虽然跟枪炮不熟,但也看不惯这种行为,就笑笑开解道:“若琳,你别想太多,xiǎo高找个不入流的xiǎo乐队来给大家逗逗乐子的,可不是故意逗你的。” nv人撇撇嘴道:“哼,你这都什么朋友啊,不知道我是圈里人啊。”跟着又不屑的用纸巾擦了擦嘴道,“要不是看着你的面子,他就算huā个千儿八百万,我都懒得来给他捧这个场呢,真当我整天闲着没事干,过个生日害得我从美国飞回来。” “呵呵,若琳,你消消气,xiǎo高不是一直都很仰慕你嘛,再说了,你又是他嫂子,来一趟也没什么,大不了回头我帮你把苏黎世那枚钻戒拍下来好了。” nv人闻言,这才转嗔为喜,嘻嘻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 而另外一边不远处的阳台上,此刻已然分出了胜负,但胜出的却不是古羽,也不是刘克远,而是楼上不知那间包厢的客人。 在楼上有人把价格喊到一百二十万后,古羽和刘克远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他们虽然也出得起这个价钱,但毕竟都是生意人,一分一厘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一百万已经是他们的极限承受能力了,让他们huā两百万去请这么支过时乐队来包厢唱歌,抱歉,他们真觉得不值得。 当然了,输了就是输了,此刻他俩哪怕再强装镇定,也掩饰不了脸上的尴尬之sè。而两人的nv友则撅着嘴,气乎乎的一屁股坐了回来,索xìng不再关注这个拍卖了。 “算了,斗来斗去真没什么意思,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古羽摇摇头,一副看穿这破游戏的超然姿态,说完,还是赶紧灌了自己一口酒,稍稍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口不对心。 “古兄说得没错,xiǎo琴,还有柳眉你们几个如果真想听这什么枪炮唱歌,改天我干脆出钱叫他们给我马上要推出的一款新游戏做代言好了,到时候你们想怎么听歌都成。” 刘克远在一旁附和道,不过他这话怎么听都有种浓浓的酸葡萄味道。 吴琴和柳眉也不是什么xiǎonv生了,自然听得出来男友话里的口不对心,虽然心中也是气愤自己男友不争气,但真要是男友豪掷千金的话,到时候就轮到她俩心疼了,但样子还是要做的,这时就各自气呼呼的不理会男友的温言劝慰。 “好了好了,xiǎo琴,xiǎo眉,你们又都不是xiǎonv生了,用得着为这点xiǎo事跟男朋友闹别扭嘛。” 闵柔拍了拍手,在旁边笑眯眯的打起圆场道。 谁知道闵柔的好心看在两nv眼中,却成了借机奚落她俩,吴琴xìng格还算温和,那牙尖嘴利的柳眉却是忍不住了,冷哼一声道:“xiǎo柔,你说得倒是轻巧,咱们这回丢人丢海里去了。”跟着眼珠一转,看着老神在在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陈扬,“xiǎo柔,你家的陈先生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可比我们这俩不争气的男朋友有本事,要不这样,叫陈先生也试试好了。” 闵柔嘻嘻一笑,不等陈扬发话,就帮着拒绝道:“那可不行,我老公可没多少钱的。”她到这之后架不住几个老同学一直劝酒,都喝了好几大杯红酒了,这时也有了几分酒意,就不太注意讲话分寸了,连老公这种词都下意识的说了出来。不过这也不奇怪,她sī底下也一直都喜欢称呼陈扬为老公的。 闵柔不接招,柳眉的xiǎo计俩就落了空,可又不能拿刀子bī着别人上,只好悻悻的喝起了酒。 “唉,想想以前枪炮红遍大江南北的时候,走到哪里都是千万人捧着,现在这样跑场,真是可怜。”吴琴泯了口红酒,幽幽说道,跟着想起一事,就问道,“对了,李志尧呢?去趟厕所也用不着这么长时间吧?” 说曹cào曹cào就到,吴琴刚一开口,mén口轻响了一声,李志尧笑容满面的潇洒走了回来,坐下后,看了一眼如斗败了的公jī的古刘两人,笑眯眯的问道:“对了,古兄,刘兄,刚才xiǎo弟去了趟洗手间,不知道二位谁赢了?” 古刘两人脸sè不约而同的干了一下,暗暗都有些气恼,但又不方便直说,只能咳嗽两声,表情很不自然的告诉了李志尧结果。 李志尧听后脸上lù出讶异之sè,又看了一眼颇为失落的吴琴柳眉两人,才淡淡的叹口气道:“原来还真有人这么无聊,huā个百多万斗这口气,幸好古兄刘兄都是明智之人,不然真让外人瞧见笑话了。” 古刘两人神sè更为尴尬,都恨不得生撕了李志尧这家伙。 而李志尧对两人表情故作不知,他准备了一晚上,就等着这一刻发威,这时继续用淡淡的语气说道:“唉,只是让几位nv士失望,多少还是有点可惜了。”顿了顿,他装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故意问柳眉道:“对了,xiǎo柳,刚才你们说的是那间包厢把枪炮叫过去的?” 柳眉不知有诈,顺着他的话,撇撇嘴说道:“505包厢的蠢人,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有办法叫他们让出来么?”边说边有些失落的朝已经空了的舞台方向看了一眼,她在校时最粉枪炮的长发酷哥严承钢了,本来还想着待会儿能圆个梦,跟少时心仪的偶像合唱一曲的,这会儿没机会了,难免会失落不已。 李志尧莞尔一笑道:“呵呵,xiǎo柳,你们先别着急,这样吧,我跟会所的高总沟通一下,叫他想办法找505的客人把机会转给我们好了。”说罢,当着众人的面就随手把搁在桌面上的新款诺基亚手机拿起,装模作样的拨起电话来了。 “李志尧,你说真的假的?” 柳眉一惊一乍的尖叫起来,几人中她最mí枪炮了,坐下来后越想越气愤,甚至还隐隐有点后悔,刚才要是硬是bī自己男友拍下去就好了,一百来万嘛,又不是什么天文数字。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都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就连陈扬这时也是一奇,他可是知道这家会所的老板高铭有点来头的,要知道楼上的客人既然肯huā120万把枪炮请过去,让出来的话,这120万就是高铭掏了,李志尧真那么大能量,区区一个电话就把高铭搞定了? 闵柔虽说对这个没太在意,但真要是李志尧能把乐队请到包厢里,她也不会介意,毕竟出来玩,大家高兴就好,于是就轻笑着看李志尧打电话。 李志尧看到闵柔终于把注意力对准了自己,心里大乐不已,拿电话的手也jī动得有些颤抖起来,不过这个电话还是打得十分的顺利,才huā了半分钟,就轻而易举的搞定了。 把电话挂了,重新搁在桌面后,他才朝众人,哦不,是朝闵柔微微一笑,很是低调的确认道:“好了,刚跟xiǎo高说了,他说马上就帮我办这事。”跟着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浅泯了一口,摇摇头,略显无奈的苦笑道,“唉,这阵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老是欠别人的人情。” “哦,真的,那太好了!嘢!” 吴琴和柳眉两nv闻言都是一喜,兴奋jī动之下,竟像xiǎonv孩一般尖叫了起来。 闵柔却比两人想得多些,她虽然有识人的眼力,但此刻略有些酒意,加上又是真心对待这几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的,这时注意到李志尧后面这句话,就有些关心道:“李志尧,要是太为难的话,就别麻烦你的朋友了,欠人情总不是什么好事情。” “呵呵,xiǎo柔,谢谢你的关心,不过咳,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再说咱们大家这么难得才能聚一回,我可不希望最后大家扫兴而归。” 李志尧淡笑着,风轻云淡的说道。边说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盒烟,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总之盒子上面都是些英文,他知道古刘二人都是不chōu烟的,陈扬虽然chōu烟,但他自然懒得理会,就只是熟练的掂出一支,自个叼在嘴中后,才故意说道:“呀,不好意思,差点忘了还有nv士在呢。” “嘻嘻,没关系的,这里又不是室内,你随意好了。” 柳眉笑嘻嘻的接口说道,看来李志尧的表现让她很是满意,跟刚才陈扬在里面打算派烟时的那副刻薄嘴脸简直换了个人。 李志尧笑笑不语,很潇洒的把烟点着了,跟着又多看了陈扬一眼。 陈扬一直没太注意这些无聊人士在干什么,就喝自己的饮料,不过柳眉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方才在里间他碍于空气不畅就忍住没chōu,已经憋了老长时间,这时干脆也不客气了,当即也把自己的一盒中华掏了出来,掂出一根,点燃后,自得的chōu了起来。 柳眉就坐在闵柔身边,陈扬这一chōu烟,她顿时就受不了了,立刻夸张的捂住自己鼻子,但方才话又说出口了,这时也不好再反口,只能郁闷的站起身,嘟哝着嚷嚷起来:“算了算了,一群烟鬼,我要换个位置!” 闵柔见状,就有些不好意思,忙帮陈扬说了声抱歉:“xiǎo眉,对不起了啊,我老公他” 闵柔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隔壁的阳台就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尖利nv人声音。 “吵什么吵?一晚上都在大呼xiǎo叫的,真是扰人清梦。” “我们说我们的,关你什么事,想做梦就塞住自己耳朵好了!” 柳眉就一受不了气的大xiǎo姐xìng子,立刻以牙还牙的还嘴冷喝了回去。 “哼,一群没素质没教养的农民。” 隔壁阳台的nv人轻哼了一声。 此言一出,不仅是柳眉,其他人也都气的愤愤然的同时站了起来,纷纷怒视向了隔壁的大阳台,同仇敌忾道:“你这个nv人怎么讲话呢?” “可不是,瞧她自个说话那口气,跟个无知村fù差不多,还敢说我们是农民,呵呵,真是搞笑?” 这边的柳眉等人可不是好惹的,冷嘲热讽之下,对面的nv人顿时气得浑身发颤的拍案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指着这边道:“你们说谁是村fù呢?” 因为栏杆比较高,方才都坐着的时候,大家谁也看不到谁,这时站起来了,就才看到了对方长什么样,而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对面坐着的这个nv人竟然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正红遍大江南北的大明星张若琳,这人刚拍过一部抗战题材的电视剧,目前正在各卫视热播着,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不过若是普通xiǎo老百姓见了大明星,自然会望而生怯,但对几个海归成功人士而言,当然不会把对方放在眼里,看到对方颐指气使的嚣张模样,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继续冷嘲热讽起来。 “呵呵,我说是谁这么不懂礼貌呢,原来是xiǎo明星张若琳啊。”柳眉的话很刻薄,尤其是那个“xiǎo”字咬得格外大声。 “你说谁是xiǎo明星啊?”对面的nv人气得差点疯掉。 “谁答应我就说谁咯。”柳眉吵架很有心得。 一旁的吴琴也帮腔道:“呵呵,算了,xiǎo眉,咱们没必要跟这种二线xiǎo明星计较,没得还失了自己的身份。” “你们!”对面的张若琳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跟着就猛一跺脚,对旁边长得像huā无缺的那帅哥道,“良哥,你听到他们说我什么没有?哎呀,真是气死我了!” 男人冷着脸起身朝这边看了看,然后往边上招招手,立刻就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微微躬身听候他的吩咐。说起来,在这间会所里,也就是这类随从或者会所的服务人员才会穿得这么正儿八经的了。陈扬前面刚来时被人看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很快,男人侧身xiǎo声吩咐了几句之后,这名跟班立刻转身出去办事去了。 而这边柳眉和吴琴一唱一和的,边上的男友也不阻止,只是笑眯眯的看着nv人吵架,倒是闵柔xiǎo声的劝了她俩几句,可屁用没有。 陈扬本来好端端的坐着的,但这时因为自己一根烟引出了麻烦事,也只能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隔壁阳台那帅哥,他也不认识是何方神圣,不过既然出现在这家会所里,显然都是有点来头的,又听到对面那nv人是什么娱乐圈的人,顿时就暗暗皱眉不已,为了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好言劝起了闵柔这俩老同学道:“算了,xiǎo柳,xiǎo吴,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你们两个就少说两句吧,别人一个nv同志在影视圈打拼不容易,不要说这些让人难堪的话,大家一人退一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知陈扬话音一落,也不知道他这番话里究竟踩到了对面那nv人哪根神经,只见那nv人脸sè霍然一变,几乎是跳起脚来指着陈扬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农民放的什么狗屁?你哪只狗眼看到我hún得不如意了?” 而这边的柳眉和吴琴二nv显然也早就看陈扬不顺眼了,这时听到陈扬大咧咧的过来,显得她俩档次超低,心xiōng狭窄似的,让她们十分不爽,顿时不约而同的倒竖起眉máo,冷冰冰的冲陈扬道:“你说谁没身份呢? 陈扬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被骂得一愣,先不管眼前两个蠢货,只是微微转头,目光刷的一变,冷冷的朝对面nv人看了过来。 闵柔之前一直好言在劝,可她也不是吃素的,别人就算骂的是她都好,她也能勉强忍了,可对方这时指着陈扬破口大骂,她立马就受不了了,气愤不已的把脸一沉,怒瞪着对面nv人道:“你这个nv人嘴巴吃屎了是不是?xiǎoxiǎo的一个电视剧的xiǎo明星,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良哥,你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不行,我要你立刻叫人掌他们嘴,看他们还能不能,尤其是穿西服的那个农民!” 对面nv人气得浑身发颤,拉着边上悠然吸烟的那帅哥,用带着哭腔的语气哀求道。言语中不忘重点提到陈扬,真不知道陈扬究竟是不是刚刚非礼了她。 而那良哥深吸了一口烟,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朝这边冷冷一瞥,目光扫到闵柔时,却是不可遏止的bō动了一下,显然闵柔的绝sè也让他颇有几分讶异之感。 第二一六章 升级 第二一六章升级 要说闵柔在官场上见到过的各sè人等不知凡几,对对面青年的这种目光可谓是熟悉得很,自然知道对方脑子里头正想着什么龌龊事。如果放在平时,她早习惯了男人们用这种带sè的目光盯着自己,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眼睛长在别人脸上,她也拿别人没辙,可眼下这种情况对方这么肆无忌惮的如同盯着一只猎物一样的盯着自己一顿猛瞅,就更让她恼火万分了。 加上她今晚喝了不少酒,这时瞧见对方sèmímí的眼神朝自己看了过来,想也不想就怒斥道:“看什么看,没见过nv人吗,真是恶心!“ 闵柔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不过对面那帅气青年闻言却不以为意,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有丝毫怒意,反倒是笑yínyín的mō了mō下巴,自语了一句:“呵呵,这妞儿tǐng有意思的。” 他这般表现,立刻就让众人情绪更加恼火,甚至连他的nv伴都有点生气,半是撒娇半是嗔怪的跺脚不依道:“良哥,你干什么呀,你没听到她骂你什么吗?” 青年却是淡笑着看了一眼张若琳,旁若无人的道:“若琳,你别生气了,你要是嫌他们吵,我这就叫人去让他们闭嘴好咯。”跟着又看向闵柔,“这位xiǎo姐,刚才你的话让我很生气,我建议你最好马上过来当面给我道歉,否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 对面青年此言一出,陈扬这边的人气得脸sè煞白,如果不是隔着两个阳台,说不定都要打起来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去吃屎吧你!”闵柔心头火气,冷哼一声骂道。 陈扬不太喜欢闵柔跟这些人吵,即便是因为他也不行。见闵柔情绪失控,当即拦住她道:“好了,xiǎo柔,你少说两句。” 闵柔本来还有一肚子话要讲,但看到陈扬冷着脸眉头拧着的模样,立刻乖乖的退了回来,但还是忿忿不平的xiǎo声说道:“你拦着我干什么,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骂你。” 就在双方争吵到了白热化的紧要关头,陈扬他们包厢的房mén这时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原来是前面在底下主持的会所经理领着枪炮乐队也进到了包厢。 看来方才李志尧倒没有吹牛,还真有人马上把枪炮那几个老帅哥给领进包厢来了。 而柳眉等人见到心仪多年的偶像就近在眼前,兴奋之下,一时间竟忘了跟隔壁的张明星拌嘴,纷纷冲回了包厢里。 古刘两人本来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见nv友都跑进屋里追星去了,便也赶紧跟了进去。而枪炮乐队是李志尧请来的,他赶紧招呼了一声,“xiǎo柔,咱们进去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陈扬经过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bō动,这会儿却也冷静了下来。当然了,刚才那张若琳满嘴喷粪的话却是被他牢记住了,对这种演艺圈的xiǎo明星,哪怕再红都好,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在娱乐圈里hún下去,只是他不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多生事端,就勉强保持住了克制,只是临回屋前,他还是冷冷的警告了张若琳一句:“张xiǎo姐,希望你记住你今晚说过的话。” 话一撂下,便拉起闵柔往里走去。 闵柔本不想进去的,可被陈扬拉了一下,也只能跟着离开了阳台。 看到陈扬他们都zǒu光了,对面阳台的张若琳一下子找不到了吵架的对象,气得跺了跺脚道:“良哥,你看他们……” 她话说到半时,那良哥前面叫出去的跟班这时正好回来,良哥就摆手止住了她的话头,转过头,一脸轻松的问道:“怎么样,隔壁那帮人都是什么来头。” 看来这良哥也不是什么蠢货,知道既然能进入这家会所,想必都是有点身份的人,而燕京城里向来藏龙卧虎,他自然也不想无端端的惹出什么大麻烦来。 “良哥,隔壁的包厢是个叫李志尧的人包下的,他是华夏贸易的xiǎo开。” “华夏贸易?”良哥莞尔一笑,心中剩下的那丁点疑huò尽去,虽然这家华夏贸易也tǐng有名气的,但他还不会放在眼里。 跟着就吩咐道:“好吧,你去帮我跟xiǎo高说一声,就说我也tǐng喜欢这什么枪炮乐队的,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改天我再请他喝茶。” 吩咐完毕,他便拉着犹自绷着xiǎo脸的张若琳,哄了两句,便也回了包厢里。 而另外一边,陈扬他们的包厢里,虽然有了这个不愉快的chā曲,但却并没有影响到柳眉等人跟偶像亲密接触的心情,反倒是因为跟隔壁的nv人吵了一架,大家的关系变得更加融洽了些。 至于枪炮乐队的几个老帅哥,看来确实是hún得tǐng惨的,进到包厢之后,丝毫没有昔日大明星的架子,老实巴jiāo的看着这满屋子的老板,大气都不敢出,只等着老板们点歌叫他们唱。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肯出这么高价请他们过来跑场了,虽然那120万他们最多也就是得个零头,但也不错了,这时就盼着几个老板心情好,待会儿能多打赏几个xiǎo钱。 可惜的是,这几个老帅哥今晚注定要被折腾得够呛了。 宾主间还没来得及寒暄,只见mén口嘭的一声闷响,刚刚关上就被人很不客气的推开了。 进来的正是隔壁那良哥的跟班,身后则还跟着一个穿旗袍的年轻漂亮的nv孩,看样子应该是会所的工作人员。 进屋后,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跟班就冷哼说道:“吴经理,我们张xiǎo姐想邀请枪炮乐队去隔壁坐坐。” “呵,搞笑,你们懂不懂规矩啊?” 李志尧做为东家,见状脸sè一寒,hún不在意的冷笑说道。 刚把枪炮领过来的吴经理也tǐng纳闷的,正挠头时,那个穿旗袍的nv孩就微笑着走了过来,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后,他脸上立刻现出讶异之sè,跟着便换了一副歉意的嘴脸,看向李志尧道:“李先生,这个,真是不好意思,高总吩咐了,先让枪炮过去隔壁坐一下。” 众人闻言一愣,简直岂有此理。 第二一七章 羞辱(上) 第二一七章羞辱(上) 李志尧其实跟这间会所的老板高铭也不是很熟,更谈不上是什么好朋友,无非就是跟着一些商场上的朋友到这里玩过,觉得不错,就huā大价钱办了张会所的vip卡,而他肯huā这每年七八十万的会费,主要也是从朋友那里听说这家会所的老板很有点mén路,京城的一些阔少及上层人士都喜欢到这里消遣,他就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加上他之前来了几次,也确实在这间会所里碰到了不少京城各界的名流人士,跟不少名流搭上了关系。在中国,关系就是生产力,这可是经过实践证明了的真理。 因此,在听到那吴经理说隔壁那青年是高老板的朋友,他心里就有些打鼓起来,不过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这种场合下大家都得讲道理,枪炮可是他前面huā了一百二十万真金白银才请过来的,怎么可能你高少一句话就让出去,真这么做了,那他今后都别在燕京圈子里hún了。 是的,但凡关系到面子问题,那就绝对是大问题了。 “吴经理,请问,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李志尧沉着脸看向那名值班经理。 吴经理略有尴尬的笑笑,他这活儿不好干,来这儿的都是有一定身份的客人,谁他都得罪不起,这种当风箱老鼠的滋味可不好受,不过犹豫片刻,还是饭碗重要,不管怎样,老板的指示都是必须要不折不扣的执行的。 想到此,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道:“对不起,李先生,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请您谅解,如果您觉得不满意,可以随时投诉我,但枪炮乐队是会所请来的,最终的解释权还是在我们会所手中,至于您之前所huā掉的钱,会所方面会一分不少的退回给您的,这点请您放心。” 说完,他不再看李志尧铁青的脸sè,大手一招,和他手下的两个服务生一块,领着枪炮的几个老帅哥立刻离开了这间包厢,并且没走多远,转个背就推mén进到了隔壁的包厢里。 “李志尧,你搞什么,你不是说你跟这间会所的老板很熟的吗?”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凭什么她一个xiǎo明星敢在我们几个面前趾高气扬的?” “气死人了,走,咱们不玩了!” “这间会所简直不知所谓!” 一连串置疑和不满声转瞬就充斥了整个包间,柳眉等人眼看着就要跟心仪的偶像好好jiāo流一下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了程咬金,很不客气的把他们给截胡了,而且还是刚刚才跟他们有过龌龊大吵了一架的对面那xiǎo明星,这让他们的情绪一下子都控制不住了。 “妈的,简直欺人太甚!” 李志尧也同样是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下子他在一干老同学面前可是什么面子都没有了,憋了半天,最后实在忍不住,不仅当场就爆了粗口,还摔碎了一只价值不菲的玻璃杯。 陈扬虽然也感到脸上无光,但还不至于像闵柔这几个老同学这样气得跳脚,经此一事,他脑子里想到的却更加宽泛了些,很明显,对面那个青年跟高铭关系更铁,而从中午他看到的几个片段不难看出来,高铭这个他不太熟悉的公子哥显然是方晴的追求者,想到方晴今天对自己的态度,他心中就是一寒,想到这,他心中竟隐隐有种冲动,想要试试看这个高铭到底是深是浅。 就在陈扬沉着脸想事的时候,阳台方向已经传来了一阵悠扬的乐曲声,这是一首很轻快的舞曲,叫《爱情xiǎo夜曲》,也是当年枪炮很红的一首歌,很适合青年男nv谈恋爱时哼唱。 而此刻光是听到优美动听的旋律,却并没有歌声响起,显然,应该是枪炮乐队正在用各种乐器帮隔壁两人跳舞做伴奏。 毫无疑问,听到这熟悉的旋律,这边包厢里的众人更是羞愤难当,众人纷纷出到阳台,果然,这时隔壁的阳台俨然成为了一个xiǎo型舞池,隔壁的那个英俊青年和大明星张若琳正搂着对方,翩翩起舞着,而柳眉等人的偶像,枪炮乐队的那几个老帅哥则一脸尴尬的各自抱着吉他,在阳台的一角卖力的演奏着。 “呵呵,看什么看,一帮没修养的农民!” 张若琳得意洋洋的把脸一歪,示威似的朝这边阳台方向瞥了过来。无疑,她是这场xiǎo规模冲突的胜利者。而她靠的,无非就是搂着她的那个青年的影响力罢了。 看到这一幕,众人一个个气得脸sè煞白,却是半天没人吱声。 柳眉是个我行我素惯了的娇xiǎo姐,她看了没多会儿,一气之下,便再看不下去了,回头刚要离开,不料却是当场脸sè一变,掩嘴尖叫了一声,指着包厢里莫名多出来的几个高大魁梧的壮汉,惊恐万分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不好意思,几位,我们良少前面jiāo代了,在他没有点头之前,包厢里的人都不许离开半步。” 回答柳眉的依旧是前面那个来要人的良哥跟班,他倒是来去无踪,转眼间又回到了这间包厢。他身后跟着五个青年,一溜站成一条直线,手背在身后,脸sè如机器人一般,没有任何表情,但一看便知道来者不善。 众人闻听此言,脸sè倏地都为之一变,李志尧是领大家过来的,这时虽猜到对面那青年八成来路有点mén道,但这时也不得不tǐng身而出。 只见他脸上毫无半点惧意,怒极反笑的径直朝拦住阳台出口,那扇大落地窗方向走了过去,冷哼一声道:“哼,笑话,我倒是看看有谁敢拦着我。” 可惜的是,这并不是什么笑话。等他走过去后,却发现这几个壮汉一点把路让开的意思都没有,而是一个个如同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如几尊mén神一样的杵在原地,动也不动,死死的把他们的去路给拦住了。 “滚开点!” 李志尧可没心情跟这些跟班纠缠,被拦住后,当即冷冷的喝骂了一声,同时毫不犹豫的就动手推搡了起来,在他看来,这间会所的高老板怎么,再怎么样不愉快,也断然不可能放任一些流氓在这里对客人动粗。 只可惜,以他的身材,当然不会是对方几个壮汉的对手,其中一个壮汉只轻轻一挥手,他就往后一个趔趄,仰面倒摔了出去。 很明显,李志尧毕竟还是嫩了点,加上他刚回国发展,到燕京也不过才xiǎo半年时间,哪里知道这种sī人会所其实比普通的迪吧都要危险百倍,真要是有两拨客人起了冲突,绝对没人理会,至少会所老板是不会出头的,大家都遵循着自己解决问题的潜规则,甚至,不少公子哥有时闲得发慌,又苦于在外面要注意影响,一旦跟某人不和,就特别约好到这种sī人会所里头来解决sī人矛盾的呢。而且说实话,这间会所成立以来,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 至少陈扬现在就很聪明,他上辈子没少涉足这些场所,知道里面的潜规则,因此当他看到这几个黑塔似的男人闯进来后,就一直不动声sè的站在旁边看戏。 柳眉的男友古羽是个急xìng子,看到自己这边人被打了,一时怒火中烧下,当即也不做他想,冲上去就要帮忙,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你们这些hún蛋疯了是不是” 啪! 一声脆响冷不丁响起,紧随其后的就是一声轰然倒地的闷哼声,只见那古羽还没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被一个大耳刮子chōu得气晕八素的,往后摔了个仰八叉。 柳眉见到男友被揍成了猪头,赶紧蹲下去想扶起男友,可手刚一触到男友嘴角,立刻吓得脸如土灰,失声尖叫起来:“啊!血啊!” 而这毫没来由的一巴掌无疑也把情绪本来jī昂无比的众人瞬间就给chōu回了冰窖里头,众人只觉得周身发寒,一个个的大气也不敢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隔壁阳台正跳舞的那青年如果不是什么传说中喜怒无常的太子党,就肯定是那些所谓的有人撑腰的黑恶势力了。 总而言之,肯定不是他们这些正经商人会接触到的善男信nv。也是,敢在这里当众动粗行凶的,能是什么善男信nv么? “几位,请你们最好老实待在阳台上别动,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良哥跟班态度很好的微笑朝众人说道,但他这话听到别人耳朵里,就不怎么客气。 李志尧这时已经在众人七手八脚的搀扶下,从地上起了身,他捂住差点被掰断了的胳膊,口中吐着粗气,眼神惊恐万分的看着这几个黑衣男,然后又看看对面仍翩翩起舞的良哥,电光火石间,他想也没想的立马就掏出了手机,哆嗦着手,飞快的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看到他打电话,众人都如同看到救星一样,毕竟这里大家人生地不熟的,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李志尧了。而良哥跟班却是笑而不语,同时也没有任何要阻止他打电话的举动。 可惜的是,李志尧其实也不认识这里的老板,方才那个电话就是做做样子的,这时他找到的救命稻草是他的一个朋友,就是带他来这里玩过两回的,也是国内一个大公司的xiǎo开。 还好,电话响了两声对方就接了,李志尧赶紧语无伦次的吼了起来:“xiǎo万,你丫的在哪呢?我现在西山会所,跟人起了冲突,你不是跟这里的老板高铭很熟吗,赶紧叫他来帮我处理一下。” “什么?richard,你说什么?说大声点?”对方貌似也不知道在哪里嗨皮着,根本没听清楚李志尧的求救电话。 “妈的,xiǎo万,你听着,老子在西山会所被人打了,你赶紧的,叫老板他妈的给老子”李志尧情绪jī动之下,原先一直伪装着的绅士风度dàng然无存。 “嘟~~~!嘟~~~!”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呃? 李志尧一愣,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看自己的手机,很傻比的摇了摇,然后又赶紧重拨了过去。 这次倒好,对方干脆直接关机了。 这下子,不仅仅是李志尧,就连旁边密切注意着的众人也全都傻眼了。 这下可怎么办? 众人原先来高档sī人会所玩耍的好心情早已经dàng然无存,只剩下了渐渐浓烈起来的恐惧感。再看向面前拦路的这几个黑衣男时,只觉得这些人突然间变得跟黑社会的杀手一样那么恐怖了。 “呵呵,良哥,瞧这些傻帽,还想打电话搬救兵呢,真是不懂规矩,也不知道是怎么hún进xiǎo高这会所里来的。” 这时,冷不丁从边上传来了张若琳皮笑ròu不笑的挤兑声。 众人霍然回头,这才惊觉对方一支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跳完了,正一脸微笑,饶有兴致的趴在阳台边上看着他们这边的事态发展呢。 而那良哥则同样也是一副淡然表情,仿佛对面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似的,笑眯眯的看了张若琳一眼,风轻云淡的说道:“若琳,你前面不是tǐng生气的吗?现在人已经帮你留下来了,你说吧,怎么样教训他们才解气呢?” 张若琳嘻嘻一笑,跟演戏一样,当着众人的面就搂住良哥亲了一口,然后才嬉笑道:“良哥,你看这样好不好,干脆就叫xiǎo安他们几个给他们一人两个耳光好了,嘻嘻,xiǎo安他们刚好是六个人,不多不少,刚刚合适,你说这个安排好不好?” 嘶! 众人听到对面这恶男nv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怎么教训自己几人,谈笑间就把方案给定了下来,似乎完全把自己几个大活人当成了空气,或者说是当成了砧板上的ròu,不由得都齐齐倒chōu了一大口冷气。 而那良哥却看似tǐng满意nv伴出的馊主意的,只见他笑眯眯的微微点头,然后隔着阳台朝叫xiǎo安的跟班挥了挥手,xiǎo安点点头,立刻不动声sè的对李志尧等人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想必你们也听到我们老板说的话了,这里我就不再重复,得罪之处,请见谅。” 说罢,朝左右使了使眼sè,他身后的几个黑衣壮汉立刻整齐划一的迈步bī近了过来。 “你们,你们别luàn来” “这,这里是公众地方,你们想造反么?” “你们这些恶棍,走开点,走啊!!” “你们再不离开,我,我就要报警了!” 众人虽然口中不停的说着些给自己壮胆的话,但这话说出口之后,就连他们自己也觉得没多大用处,脚底下也不知不觉的往后倒退着,很快就被bī退到了阳台的一角。 而隔壁阳台的张若琳见此一幕,什么气都消了,只顾抿嘴在笑着。 “陈扬,你放开我!” 经过连串的事情之后,酒意渐渐消失了的闵柔这时候再忍不住,不顾陈扬的阻拦,tǐng身从方才跟陈扬一直躲着的角落里站了出来,挡在了吓得不行的柳眉和吴琴身前。她前面一直被陈扬死死的拉着手,站在阳台的一角看着事态发展,好几次想站出来说句话,都被陈扬阻止了。说实话,这时候她心里多少是有点埋怨陈扬的,毕竟在她心目中,陈扬从来都不是一个怕事的男人,更不可能像今天这样,自己这边人都被打了,还躲在旁边看着,没错,前面自己的那几个老同学对他的态度是不太友好,但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陈扬就像只缩头乌龟一样的躲在旁边看戏,那她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眼了。她是很爱陈扬,但绝对不是这样一个连nv人都不如的胆xiǎo男人。 陈扬没想到闵柔的手劲还tǐng大的,一时没拉住情绪jī动的闵柔,这时只能无奈的赶紧跟了出来。而且随着李志尧等胆xiǎo鬼不断朝角落里后退,他这里也不是什么净土了。 而闵柔站出来后,就见她俏脸冷冷的朝向几个穿西装的暴徒,毫无惧sè的扬了扬手里的电话,冷哼道:“你们这些hún蛋都听着,我是jiāo州市人民政fǔ副市长” “xiǎo柔,你少说两句。” 陈扬不得不在旁边出言提醒道,同时赶紧伸手又拉了拉她的胳膊,可愤怒之下的闵柔根本就不管陈扬在边上一直想拉她回来,反倒是觉得陈扬此刻的表现让她大失所望,心中有种难言的复杂情绪,一方面她深爱着陈扬,可另一方面陈扬胆xiǎo的表现让她真的没办法面对。 她一咬牙,转头对陈扬不耐烦道:“陈扬,这里不关你的事,都是我同学惹出来的祸事,你先离开吧。” 陈扬一听这话不对劲,不由得哭笑不得,刚要开口解释两句,可闵柔却用力的把胳膊chōu出,然后回过头朝xiǎo安等人冷冷看了过去,哼了一声,警告对方道:“我看你们谁敢对我动手,我数到三,你们再不滚开,我立刻报警!” 闵柔义正词严的一番冷喝,甚至为了达到bī退对方的目的,还不惜在这种环境复杂的场合抬出了自己的政fǔ方面的身份,但可惜的是,效果却不太理想。 跟班xiǎo安只是微微一怔,然后朝对面阳台看了一眼,在得到老板的首肯后,他便领着人,继续往前大咧咧的bī近。 闵柔心中一寒,再没半点犹豫,顺手就摁下了手机的按键。 啪! 一声闷响,闵柔还没来得及摁下通话键,手里突然一空,手机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最后垂直落到了地板上,摔得粉身碎骨。 “不好意思,这位xiǎo姐,我们良哥请你过去聊一下。” xiǎo安甩了甩刚刚拍掉闵柔手机的右手,很淡定的对闵柔发出了邀请,他跟了良哥多年,很能理解良哥刚才那个眼神的意思。 闵柔闻言却是冷笑:“哼,请我过去?我看你最好叫你的老板准备好,待会儿怎么样跟公安局的同志聊天吧。” “呵呵,是么?” 这冷笑声却是从对面阳台方向传来的。 众人心中一突,紧接着就听对面那良哥继续冷笑着发出了指令:“xiǎo安,给她点厉害瞧瞧!” xiǎo安很忠于职守,老板一声令下,立刻就如同机器人一样,扬手就朝闵柔侧脸扇了过去 “啊!!” 闵柔身后躲着的柳眉和吴琴二nv见到这一幕,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浑身颤抖的惊声尖叫起来。而她俩的男友,古刘二人也是骇然变sè,拉住自己nv友就往后躲去,至于李志尧,这家伙其实从刚才电话无端的被挂断后就知道今晚倒了血霉,惹了不能惹的大人物了,这时老实得不行,如果说前面是陈扬一直占据着阳台角落位置的话,那么这会儿陈扬被迫出来了,这个好位置他就当仁不让的占据了,至于叫他tǐng身出来英雄救美,靠,别傻了,救得了吗?再说了,没看到闵柔的男朋友一直都躲着吗,自己去打肿脸充什么胖子? 闵柔此刻却是跟傻了一样,无惧对方的扬手恐吓,两眼喷着怒火,直tǐngtǐng的站着,半步也不肯退。 眼看着这记耳光就要挨实了,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这声意料当中的脆响却迟迟没有到来。等到柳吴两nv也睁开眼睛时,才愕然发现,那只手如同被点了麻xùe一样,卡在了距离闵柔右脸颊十几厘米远的半空中。 不是对方突然间心慈手软了,而实在是扇不下去了。 因为这时候他的手被另外一只不算很强壮,但绝对十分有力道的大手给牢牢抓住了,让他再也动弹不得半点。 只见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开始从他额头上不断的渗了出来,并且他此刻也是有苦自己知,他就纳闷了,自己的手劲即使在一班兄弟里面都算是一流的,可为啥却干不过这只貌似瘦了一圈的胳膊。 是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冒出来个救星,此刻掐住xiǎo安手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给人错觉的陈扬。 第二一八章 羞辱(下) 第二一八章羞辱(下) 没办法,哪怕知道会因此惹来不少麻烦,但陈扬还是出手了。 “xiǎo柔,你走开点,这儿没你的事!” 陈扬冷冷的吩咐了一声。 闵柔先是一怔,跟着就斩钉截铁道:“不!” 陈扬用力一甩手,把那xiǎo安的脏手扔开后,回头冲闵柔冷哼了一声。 闵柔咬chún看了陈扬一眼,但还是乖乖的“哦”了一声,说话时,她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悄悄动了动,虽然刚才的情况很危急,但她心里其实是高兴的,毕竟陈扬的表现证明了她刚才的想法完全是错误的,自己的担心也是没有根据的,陈扬始终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陈扬,只要自己有了危险,他总是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自己,这点从来都没有变过,也永远都不会变。但又知道这时候笑出来不大好,就强忍住了。 只是,下一秒钟,她这份如释重负的喜悦立刻就被浓浓的担忧给冲得一点不剩,因为,很快她就看到,旁边的几个黑衣男一改方才并排堵路的队型,集中朝陈扬围了下来,而这一下,她却是打死也不肯走了,赶紧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陈扬的胳膊,一脸警惕的看向了周遭。 原来,在看到领头的xiǎo安连个貌不惊人的青年都搞不定后,后面的几个黑衣打手立刻就围了过来,加上陈扬这时也是一身西装打扮,比较另类,也不像是这里的客人,他们便以为陈扬是这帮公子哥的保镖,立时便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陈扬身上。 闵柔的老同学们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至少,现在矛头不再先指向了自己几人,让他们获得了缓冲的宝贵时间,要死也是闵柔这个男朋友先死翘翘,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就在他们都认为陈扬铁定要倒大霉,待会儿的群殴将惨不忍睹时,可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陈扬非但没有被这几个壮汉打成猪头,反倒是好端端的走出了包围圈。 “xiǎo安,先别急着动手,等一下。” 眼看着一场群殴不可避免的时候,隔壁阳台再次传来了良哥的声音,还是一如方才那般冰冷,但细心的众人还是分辨出了其中有那么一丝郁闷和疑huò的味道。 陈扬面不改sè的把闵柔护住在自己身后,脸上并没有一丁点的得脱大难的感觉,反倒是觉得围住自己这几个人运气tǐng不错的,方才要是有谁先忍不住对自己动手了,说不定这会儿地上已经多出了一个倒霉蛋了。虽然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他的保镖究竟在哪里,但他心里清楚,那家伙现在肯定就在这附近,说不定就在这间包厢里呢。而他的保镖,手里可是有枪的。 再看了对面阳台一眼,却看到一个穿着深sè西装的平头男人正垂手站在良哥身旁,很恭敬的递给了良哥一只手机,也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对面阳台上的,看打扮虽然跟前面那吴经理差不多,但给人感觉他的气质却又不像是这会所里的工作人员。 良哥接电话时,现场气氛一下子就诡异的变得宁静了下来,而良哥仔细听着电话,整个过程一直在听,却始终连哼都没有哼一下,只是脸上神sè变幻莫测,并且在讲电话过程中,忍不住朝这边阳台的陈扬看了一眼,一直到他挂断电话,把手机递还给那个平头青年时,他才朝对面的跟班xiǎo安摆了摆手,冷冷说道:“都出去吧。”虽然他尽量保持着跟刚才一样的冷傲,但声音中却隐藏着几分无奈的味道。 虽然觉得很奇怪,但老板的指示xiǎo安几人却是不可不听,很快,他们几个就跟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从陈扬他们这间包厢里退了出去。 “良哥,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把xiǎo安他们撤了?我都还没看到他们被狠狠教训呢!” 张若琳显然对男友的举动很是不解,一脸疑huò的不依道,同时还有点恼火,虽然方才她一直站在旁边,但却没能听到电话里都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打过来的。 良哥此刻的心情也同样很郁闷,他其实并不是燕京人,而是辽阳人,他姓乔,是名震辽东三省的黑道教父乔五爷的长孙,家族里生意很多,黑的白的都有,他喜欢玩,就一直负责经营家族的一家大型娱乐公司,平时主要负责投资拍电影电视剧,当然,他们家族的背景也决定了他不可能干干净净的做生意,并且影视圈其实也不干净,很多潜规则,倒是tǐng适合他发展的,加上他跟家族里的长辈及同辈的兄弟不一样,一直念书念到了硕士毕业才出来工作,眼界还tǐng开阔的,huā了不到几年时间,就把家族里的这间娱乐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而且听说大名鼎鼎的乔五爷也有意在将来让这个爱孙接过家族里的大旗。 这间会所的老板高铭恰好是他在辽东时在商场里结jiāo的一位很要好的朋友,今天高铭搞了个生日派对,他就顺路跑来京城玩了,而且还特意把他新把的马子也带了过来,只是他也知道他马子是大xiǎo姐脾气,就没急着把nv人带上去,想等到待会儿快十二点再到顶楼去玩,没想到在包厢里一坐,就坐出事情来了。 其实事情也不算大,前面送电话过来的人是高铭身边的一个亲近手下,电话自然便是高铭给他打过来的,高铭在电话里也没说几句话,就希望他给个面子,今天过生日时,叫他别在会所里搞事。 虽然高铭言语tǐng含糊的,但乔良并不傻,自然听出了高铭的言外之意,显然,高铭的电话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就在自己的人要对隔壁阳台那个穿西装的傻帽动手时,打了过来,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换了是别人这么跟他说,哪怕是刚才闵柔所说的自己是什么市的副市长,虽然他并不一定就真的相信这话,但他肯定是不予理会的,但高铭不同,他一心想在他这一辈实现把家族彻底洗白的愿望,而高铭,或者说高铭背后的一些关系是他非常看重的,因此,这个面子他不想给也得给。 不管怎样都好,今天闹了这么一出,让他觉得tǐng没意思的,而nv友此刻的不理解,更是让他心里说不出的感到一阵烦躁,忍不住出言呵斥道:“行了,若琳,你立刻给我闭嘴!” “良哥,你” 张若琳xiǎo嘴一扁,委屈得都快哭了,她家世其实不错,在演艺圈也颇有人脉,不然也不会刚出道没两年就接连出演了好几个重要角sè,还发了专辑,当了歌手,几乎是一夜间就爆红了起来。而一直以来,这个良哥为了追到她,可是煞费了不少苦心,也一直是对她的要求千依百顺,她也是前两个月才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这还正处在热恋期,没想到良哥却翻了脸,让她如何能不恼火。 乔良却是不等nv友说完话,拂袖就往里屋走去。 “你是姓乔的,对吧?” 就在众人松了一大口气时,陈扬一句淡淡的话语却让众人刚放下的心不由得再次猛提到了嗓子眼里,众人看向陈扬的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流lù出了几许愤怒。 妈的,好不容易对面那人才撤了兵,你丫的还不满意是怎么着?即便想找回场子也不是现在啊,瞎子也能看出来对方心不甘情不愿的,你这不是自己找事嘛?还有,真当哥几个的心脏是铁打的吗? 但这时却没人敢多话说什么,一来是怕惹祸上身,二来方才陈扬的表现,以及对方很让人费解的举动,都让陈扬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迅速脱掉了农民的帽子,而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果然,乔良听到陈扬的话,立刻收住了步子,转回头,一脸冷sè朝陈扬打量了过来。刚才无奈之下才不得不给了高铭一个面子,但如果陈扬不知进退,那么他也不是好惹的。 “你这个农民说什么呢?良哥的姓氏是你能打听的吗?” 乔良还没发话,一腔郁闷没地方发泄的张若琳已经率先发了火,劈头盖脸的朝陈扬骂了过来。 闵柔这时酒早醒了,也很后悔刚才的冲动,方才若是陈扬被一帮人揍了,那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时便不想多生事端,赶紧伸手轻扯了下陈扬衣袖,担心不已的xiǎo声劝道:“陈扬,你别理他们了,咱们回去再说。” 陈扬却是没理会闵柔的话,嘴角一勾,冷笑道:“乔良,世界上最怕认真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也是我送给你们一家子的,多的我不想说,但我想你能理解得了。” 乔良脸sè霍然一变,心知眼前这家伙绝对来头不xiǎo,这种口气一听就是大家族出身的人,当然,也可能是有人装bī,但显然高铭也不愿动的人,肯定不在此列。 脑子里多个念头忽闪而过,终于,他还是沉下心来,硬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沉声说道:“这位先生,刚才如果乔某人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可以在此表示歉意,咱们就此揭过好了,希望今晚出了这个mén,大家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呵呵,乔良,你的面子在东三省或许管用,但在这燕京城里,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连个屁都算不上。” 陈扬淡笑着说道,虽然他的表情很淡然,但这时候身上却仿佛带着某种高人一等的高贵气质,bī人而来。就连旁边的柳眉等人,也是一时间瞧得傻眼了,刚才陈扬在他们边上被冷落时,tǐng老实巴jiāo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看上去,真个跟那些传说中的太子党如出一辙?就连他身上的那套西服,这时仿佛也如同有了魔力,让人不敢直视。 张若琳实在没想到男友会服软,忍不住chā话道:“良哥,你跟这个农民说什么呢,咱们凭什么” “闭嘴!” 乔良冷冷的喝断了张若琳的话,然后才看向陈扬,冷哼道:“你想怎样,我奉陪就是了?” 陈扬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张若琳,莞尔道:“我也不想怎样,我nv朋友tǐng喜欢听歌的,恰好张xiǎo姐不是刚出了一张专辑,还跑到什么美国去演出了吗?待会儿有时间的话,不妨过来这边坐坐好了。” 如果陈扬前面的话还有点保留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是赤-luǒ-luǒ的在贬人了。 乔良哪怕心中再对陈扬有所顾忌,但一来现在他确实不知道陈扬的身份,二来即便知道了,他也绝对难以忍受这种事情发生的,他算是半个hún道上的,而道上最忌讳的就是丢面子的事情了。 想到此,他再没二话,冷哼一声后,想也不想的拉着脸sè因为愤怒而变得苍白无比的张若琳,一句话不说,转身大步走回了包厢。 呼~~!呼~~! 而隔壁阳台这边,看到乔良终于进屋了,危险警报总算是彻底拆除了,众人这才真正松了口气,无不欣喜若狂,同时,也很不理解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让这个打一出场就相当强势的良哥改了主意,是刚才的那个电话吗?很明显,应该是。但又是谁打来的呢?为什么要打来呢?真的是因为这个闵柔的男朋友吗?刚才陈扬的表现让他们既感到震惊同时又觉得很难相信,总有种如坠梦里的感觉。 只是,若不这么解释,却又该如何解释呢? 众人脑子里冒出了无数个问号,再看向陈扬时,眼神明显复杂敬畏了许多,然后一个个的默默从陈扬身旁走过,甚至还有些xiǎo心翼翼的离得陈扬远些。 对此,陈扬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其实他心里清楚,肯定是此刻不知躲在哪里喝酒庆生的高铭通过监控探头看到了自己,而自己跟他在中午才见过一面,以他的心智,自然会对出现在方晴身边的男人加以重视,而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想必他也通过某种渠道对自己进行了一番了解。真要是自己在他这个会所里头出了事,他即便有通天的背景,想来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因此,这个沟通电话便是顺理成章的了。 众人回到包厢里坐下后,因为这一串状况发生,大家谁都没了继续留下喝酒的心思,而这时会所方面很适时的安排了经理过来,送了壶上等的好茶过来,大家就着这壶茶,默默的喝着,算是压压惊。 闵柔因为刚才一时误会了陈扬而感到内疚脸红不已,明明都认识陈扬这么多年了,可危急关头却还是不信任陈扬,这点让她心里很是内疚,这时就坐在陈扬身旁,低着头,老实的不说话。 陈扬回屋后也不理会众人不时朝他悄悄看过来的奇异目光,就一直在自顾自的拨nòng着手机,他虽然是一个很大度的人,而且随着年龄和职位的增长,他早已经不像二十出头那会儿那么愤青,但今晚的事却让他动了真怒,尤其是那个张若琳xiǎo明星的那张臭嘴,更是让他心里窝着一团火,即便不方便出面去教训她,但从其他渠道也还是能让这个xiǎo明星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的。 现在,他就拨通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随即马上就传来了一个兴奋不已,还很嬉皮笑脸的声音:“哟呵,你xiǎo子不是说要参加人大会没空吗?怎么着,这会儿倒是想起哥们来了?快老实jiāo代,在哪里潇洒呢?别想骗我啊,我知道你xiǎo子肯定在燕京,本来想着开完人大会才找你的,既然你先找的我,嘿嘿,就别怨我了啊!” 陈扬听到这电话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通,顿时就很是无语,“老纽,我有个事问你,你知道张若琳吗?” “哦,你说姓张的那xiǎo妞啊,认识啊,刚红的一个xiǎo明星,怎么了,该不会看上这xiǎo妞了吧?哈哈,不像你的作风嘛,而且这妞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你扯什么地方去了。”陈扬没好气的说道,跟着才又道,“也没什么事,我在一个会所里,刚巧碰巧遇上了这个张若琳,有帮朋友tǐng想听她现场唱两首歌的,不过她不怎么给面子” 陈扬话还没说完,纽葫芦就撇嘴骂开了:“cào,这妞什么德行,敢不给你陈书记面子,她还想不想在圈子里hún了。”跟着马上又道,“得,你等两分钟,我包管她立马出现在你包厢里,到时候你想怎么nòng她都行。” 嘟嘟!! 纽葫芦倒是个急xìng子,话没说两句,就挂了。 陈扬苦笑着看了看手机,然后才对默默喝茶的众人道:“大家若是不急着走的话,待会儿张若琳过来跑场唱歌,有兴趣的听完这个歌星唱两曲再走。” 陈扬这话一说,众人都是眼睛都瞪大了,前面在阳台时候,他们还以为陈扬是装bī用言语挤兑对方的,没想到这会儿陈扬还真打算干这事。 可是,这可能吗? 隔壁包厢里,张若琳犹自满脸委屈的依在乔良身侧,正絮絮叨叨的哽咽说着什么,这时电话正好进来了,她本不想接的,可刚要挂掉,却看到是公司老总打过来的,就忍着气接了,调整了一下情绪,问道:“萧总,什么事啊?”她虽然大牌架子大,但在公司老板面前,还是很低调的,虽说她现在靠着乔良投资的几部戏上位了,但他们公司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即便是乔良,在这个圈子里,也是不敢轻易得罪他们老板的。 “xiǎo张啊,你现在在西山会所吧,是这样,现在有个朋友刚好也在这间会所里,想请你过去唱两首歌搞搞气氛。”萧总的话很客气,同时也很简明直接。 张若琳虽然脾气不好,但绝对不傻,一听这话气得脸都绿了,当场就想把电话给摔了,忍住后,她也不管电话那头就是她老板了,怒气冲冲的大发脾气道:“萧总,你有没有搞错,叫我去搞气氛?你当我是什么人,是出台的xiǎo姐吗?你立刻去帮我给对方说,不管他出多少钱,老娘我死都不干!” “张若琳,你搞清楚点,现在在跟谁说话!妈的,我告诉你,你给老子听好了,对方一máo钱都不出,除非你以后不想在这个圈子里hún了,否则,你愿去得去,不愿意也得去!别以为乔氏影业肯捧你老子就不敢动你,你敢不给老子面子,老子照样让你滚出这个圈子,就是这样!” 电话里,萧总也不好说话了,说真的,他早就看不惯这个恃宠生娇的nv人了,要不是有老板出钱捧着,他早就该给这nv人上眼yào了。一通喷完就冷冷的把电话给挂了。 张若琳冷不丁被这一通训斥,一时间悲从心来,扔掉电话,转头就扑到乔良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不过想到萧总那一通警告,她也没敢哭太久,赶紧泪眼婆娑的跟良哥把情况说了。乔良听后脸上顿时现出一股青气,冷哼一声道:“行了,若琳,大不了咱把合约买断了,这个老萧,我早晚找机会nòng死他。” “不行的,良哥,萧总在圈子里人面很广,他真要封杀我也就一句话的事儿,我就算过档到你那里以后也没有前途了。” 张若琳从xiǎo生在艺术世家,理想就是成为一名万众瞩目的红歌星,并且也很享受这种成功后被世人追捧的感觉,虽然傍上了乔良这样的大款,但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失去了头上的光环,这个乔良说不准明天就甩了他。想到这,她一边说,一边紧张不已的赶紧起了身,然后一点准备也没有,哆哆嗦嗦的就朝mén口方向走去。 隔壁包厢里,陈扬正跟闵柔说着话,浓妆yàn抹的张若琳推mén走了进来,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双眼红肿,好像刚刚才哭过似的。 进屋后,她立刻朝大家鞠了躬,沙哑着嗓子说:“对不起,陈先生,刚才是我错了,请您接受我的歉意。” “这这?” 一时间,全场寂静,咣的一声,李志尧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 其他人也仿若触电一般,头皮劈里啪啦的发麻,有点不知所措。 张若琳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立刻便走到练歌台,随便点开一首曲目,开始唱道:“你写给我,我的第一首歌” 一边唱一边用尽全力握住麦克风,因为她知道,自己随时可能手一松,彻底崩溃掉。 第二一九章 有请 第二一九章有请 在西山会所的一场xiǎo风bō并没有能影响到陈扬此次入京的行程,之后一帮人坐了不到十分钟就离开了会所,这中间,会所的老板高铭始终没有lù面,多少让陈扬感到有些失望,他本意是想bī出这个幕后老板试试其深浅的,而高铭很理智的避而不见,又让他对高铭有点好奇起来。至于隔壁的那个乔良,他倒是真没放在眼中,或许乔家在东北还有点势力,但一个靠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起家的灰sè家族,也确实是入不了像他这种正儿八经的太子党法眼的。 不过经此一事,却是让陈扬感到很有点扫兴,原本还打算时间早的话就陪,但之后江南省代表团的副团长又给闵柔来了电话,找她要几天后在讨论会上的发言稿,陈扬也只能把这事搁在了心里。而且在京里,他晚上不回家住肯定也不大可能,跟闵柔的事情也只好是往后拖延了。好在两人早有默契,虽然闵柔有些自怨自艾,但人在官场,总是身不由己,她是如此,陈扬更是如此。 其后几天,陈扬离开了燕京的四合院,跟所有其他普通人大代表一块住进了岭西代表团下榻的燕京宾馆,行使履行自己的人大代表权利和义务,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此次盛会中来。 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最高级别的人大会议,算是个xiǎo字辈,因此只是带了耳朵来,并没有发出多少属于自己的声音。当然,在代表团的分组讨论过程中,他也根据自己对未来的预知,在会上提了很多条有前瞻xìng的大计,比如针对明年即将爆发的**,他就提出来要加强卫生系统的防疫及重大疫情发生后的应急应变能力,以及对一些不可再生资源的关注问题,等等等等,都是些很有针对xìng很有见地的意见,至于这些意见和建议究竟能否上达天听,他不敢保证。毕竟虽说他在西州乃至岭西都算是个人物,但放在人大会这两千多个代表当中,他一个市委书记还真不算太重要,或多或少总会有点人微言轻的感觉。 让他颇感到诧异的是,在人大会议进行分组讨论的第二天上午,现国务院第一副总理方同和也参加了岭西地方代表团的讨论,跟岭西代表团的代表们进行了深入沟通和jiāo流,大家坐在一块,共商国计。 方同和做为即将进入最高领导层的国家领导人之一,随着会议的深入,方副总理将转正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并且越来越清晰了,而他参加到地方,一来是参加讨论,掌握基层的第一手情况资料,二来也是跟代表们亲密接触一下,为了随之而来的选举正常有序的完成,尽管之后的选举是走过场,但这个程序总还是要过一遍。至于他为什么选择到岭西团来参加讨论,其中肯定有其深意,只是中央高层的深意,却不是代表们能揣摩的了。 总而言之,方副总理的到来毫无疑问受到了岭西代表团全体所有代表们的热烈欢迎,也让代表们深受鼓舞,感受到了来自中央高层对岭西的关怀和爱护。大家纷纷踊跃发言,一改昨日讨论时的冷清场面,大多数代表都在讨论会上旗帜鲜明的提出了一些对国家大政方针的真知灼见,以及对现今社会生活中比较突出的矛盾也都有所涉及。 而方副总理虽然话不多,但对代表们提出来的意见和建议却十分的重视,多次用钢笔把一些代表的发言重点记录了下来,并且陈扬注意到,让方副总理动笔记录的多数都是一些相对负面的意见和建议,比如一个环卫劳模提出来的现今社会越来越凸显的贫富差距过大问题的愤怒,方副总理不仅动笔记录下来,而且还破天荒的中断了讨论,简单发表了一些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以及对那名环卫工人的赞赏和鼓励,显示出了一个大国最高级别领导人的xiōng襟,以至于那位来自于最底层的环卫工人感受到了来自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关怀,当场失态,泪洒会场。而代表团团长刘琨书记却是看得皱眉不已,显然对这个不听招呼的环卫工人颇有点无可奈何。 有了这个不好的范例,接下来岭西工商界的一些,其中来自岭西地产行业翘楚的吴振邦代表就在发言中尖锐的提出来,希望党中央对房地产市场的政策环境能够再宽松一些,有些地方政fǔ干预市场的手段太过分了,利用完热情的投资商把gdp搞上去后就一脚踢开,不停往企业头上套紧箍咒,政策说变就变,不能地方政fǔ吃了ròu,还不给他们这些huā了真金白银搞投资的商人喝汤的机会。 虽然碍于纪律,吴振邦没有明确指出是哪个地方政fǔ,但只要稍有政治敏感xìng的同志都能听出来,他言之所指百分之百就是陈扬所执掌的西州,并且也毫不留情面的跟中央领导反映了西州房地产市场的不规范不合理的现象。 确实,吴振邦是有理由愤怒的,在陈扬大手笔的抛出了那七千亩大单土地拍卖后,他起初还以为是块大féiròu,纠集了岭西的财阀们集体去咬了一大口,尽管陈扬拿出来拍卖的地皮最终拍出了远超过80万每亩的天价,但他们还是在谈笑间就笑纳了这些地块。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年多时间过去了,西州的房地产市场并没有如他及他的智囊团所预期的那样,在西州经济增速恐怖的情况下,再配合热钱不断涌入的炒作,将呈现出房价井喷地价狂涨的良好局面,他们收回投资似乎是板上钉钉指日可待的事情。 正好相反,他渐渐发觉到,这次西州政fǔ抛出来的似乎不是块féiròu,而是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jī肋,这一年多来,西州楼市稳中有跌,完全违反了正常的市场规律。很显然,这背后肯定有人在兴风作làng。尽管站出来跟市场对着干的是南扬集团,但他不是傻瓜,这后面若说没有西州政fǔ的身影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荒谬的事情的。 而就在本次人大会议召开前的一个星期,西州政fǔ更是极具创新jīng神的新颁发了一条地方政令,凡是在西州已经拥有一套房产的个人,在购买二套房时银行将不再提供按揭服务,而非西州城镇户籍人员将不允许在西州购买第二套房子,这条限购令虽然才刚刚出台,并且只是一条新鲜出炉还不完善的试行xìng的地方xìng法规,但若是大面积铺开后,对西州本就很诡异的房地产市场无疑会造成毁灭xìng打击。 也正因为如此,吴振邦及其盟友们感到身上的压力骤增,再继续稳坐钓鱼台的静等市场拐点出现,无疑是一种坐以待毙的愚蠢行为。因此,吴振邦抓住机会,以人大代表身份在本次人代会上把问题提了出来,并且选择的时机不错,在即将主政的方同和面前提出来,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相信以中央目前对房地产市场的呵护态度,西州sī自搞出来的这个限购令很快就会被中央叫停,而相关单位的负责人,说白了也就是陈扬也肯定会受到中央的严厉批评,最好是让陈扬直接从西州滚蛋。 对于吴振邦会在人大会上口无遮拦的大喷自己的一些政令措施,陈扬是早有心理准备,说实话,当初他提出在西州南城区搞大开发时,也确实是通过卖地从这些抱团的投机客们身上为西州政fǔ攫取了大量的金钱,而他从别人兜里把钱都忽悠出来大搞新城区基础建设后,现在却又搞出一系列不利于房地产市场健康发展的措施,很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因此吴振邦跳出来喊冤一点儿也不足为奇。 只是,虽然他注意到当听完吴振邦发言后,方同和目光凌厉的扫了自己一眼,但他并没有当场做出任何解释,而且他也不想做出任何解释。中央有中央的政策,但地方也有地方的难处。在这个盛大会议隆重召开的大背景下,维稳是对每一个城市一把手的刚xìng要求,明知道西州楼市随时可能被热炒,他如果不及时出台一些强有力的遏制措施,将来出现群体xìng问题,他做为市委书记,也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加上他跟人方副总理的宝贝nv儿有sī情,他在面对方同和时,总还是有点tǐng不直腰杆的感觉,因此在方副总理参加岭西团讨论的半天时间中,他基本上都是多听少说,直到方同和亲自点了他的名后,他才起身做了发言,由于前面吴振邦言辞比较尖锐的提到了西州不太正常的房地产,不过却是毕竟笼统和流于形式的发言,并未jī起什么bō澜,方同和听得也是微微皱眉,连提笔的兴趣都欠奉。 十二点半,讨论会拖了半xiǎo时才结束,方同和一直跟代表们一块坐到了讨论会结束,才施施然离开。 陈扬知道江南省代表团就在隔壁一个会场开会,而此刻隔壁会场的大mén还紧闭着,显然也是讨论热烈没能按时结束,他在附近转了转,想到闵柔项谨甚至还有仙儿她们三个都在江南代表团中,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等一下看看。 不料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深灰sè笔tǐng西服的中年男人快步朝他走了过来。 “陈扬同志,你好。” 陈扬认得此人,知道他便是刚才在会上一直坐在方副总理身后的秘书吕辇,前两天在老爷子的办公楼前也见过,就赶忙伸手,跟对方客气的握了一下:“你好,吕秘书。” “陈扬同志,方总理找你,请跟我来一下。”吕辇言简意赅道,说话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陈扬微微一怔,但还是即刻点头:“好的。” 第二二零章 自找麻烦 第二二零章自找麻烦 陈扬跟在吕辇身后,一路离开了人民大会堂会议部,然后径直来到了一处隐秘后院,看着吕辇tǐng直的背影,陈扬有好几次想上去跟这个吕大秘套套近乎,但最后都忍住了。 当然,他这么做,可不是为了所谓的秘书路线,尽管吕辇几乎可以说是国内秘书的顶级存在,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削尖了脑袋想要跟他搭上关系,但对于陈扬这类出身的人,xiǎo时候经过耳濡目染,并不太需要借助此类大秘的权力。而且事实上陈扬从工作以来,也确实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去跑过谁的mén路,别的官员需要费尽心思去钻研考虑的关系问题,他从来就不需要去考虑,他心里很清楚,对于自己,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做出让高层看得见的实事,或者说是政绩。 这也是他一路走过来,虽然过程有少许bō澜,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真没在官位上过于担忧过,只要出了成绩,有了成绩,什么都好说,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现在正厅级实职官位都是顺理成章的。只是到了这个层次,要想再往上走,他就需要考虑得更多东西了。 老爷子虽然退了,但陈系毕竟还是棵大树,还有不少高级干部,有不少中央委员,其中也肯定会有核心级高层能成为政治局委员。陈扬在未来肯定要借助陈系方方面面的力量,不过这些只是能是臂助,他真正看重的还是必须要紧跟着校长的那条线,不然,他的格局恐怕也只能定位于将来成为地方大员上了。这其实也是他入仕以来一直都在做的事情,没有之前那十多年的因,自然也不会有本次大会上能做完团系核心参加校长亲自主持的座谈会的这个果。 扯了这么多,回到前面,他之所以想跟吕大秘套近乎,无非就是想打听一下那日在老爷子楼下所见到的方老爷子抱着的那个xiǎo男孩的情况,他知道作为经常在方同和身边服务的工作人员,肯定知道不少内幕。 不过可惜的是,他稍一犹豫,机会就错过了,方同和休息的地点距离并不远,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十来分钟,吕辇就把他领到了目的地,一处很别致的xiǎo院子。 吕辇在一个看上去既像是办公室同时又像是休息室的房间前停住了脚步,轻轻敲了下mén,恭敬的朝里问了一声:“首长,西州的陈扬同志到了。” “恩,让他进来吧。” 方同和略显沙哑的声音从里间传来。他以前的声音一直都很洪亮,显然是这段开会时间一直在超负荷工作,才导致嗓子也有些沙哑干涩。不过首长就是首长,不管是哪一种嗓音,都给人以无形的威压。哪怕现在隔着一扇厚重的木mén,陈扬仍然是心跳微微加速,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恐怕他多少还是有点做贼心虚吧。 “哎,也不知道方同和究竟知不知道方晴跟自己的关系?不过方同和那么忙,每天过手的都是些国家大事,哪有工夫管自己跟方晴的闲事,而且估计方同和平时也不太理会方晴这个xiǎonv儿的,看以前的样子,方晴跟她大哥还亲一些。”陈扬心里沉甸甸的,情绪有些紊luàn,想得有点多了。 “算了,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再说我哪知道方晴会这么难缠,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多谈也无益!” 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了气之后,抱着这种无赖心态,等吕辇把mén推开后,他立刻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屋里。 进屋之后,陈扬就朝沙发上坐着休息的方同和主动喊了一声:“方总理,您好。” 然后用眼角余光略一打量里间摆设,发现也就tǐng普通的一间办公室,长沙发,茶几等等的配套家具都有,而方同和此刻正捧着杯热茶在慢慢品着,面前还摆着一份薄薄的像杂志大xiǎo的刊物,但肯定不会是八卦杂志,估计应该是一本密级很高的内参之类的刊物,等他进屋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简单的招呼道:“坐吧。” 陈扬就依言老老实实的坐下,虽然方同和很平易近人,摆手示意他坐下的地方就在身旁,但他可没敢坐得挨领导这么近,而是隔着有两个身位的地方坐下了,而他在地方当领导也有一段时间了,屁股刚一挨着软绵绵的沙发,身子立刻就习惯xìng的往沙发里陷进去,好在他一想不对,这可不是自己的办公室,立刻悄悄提了提胯部,尽量坐得tǐng拔一点,两只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像军人一样,妥帖的放在了膝盖处。 方同和很轻易的便察觉到了陈扬的紧张,等吕辇把一杯热茶放到陈扬面前关mén走人后,他才摆了摆手,开个玩笑道:“呵呵,陈扬,我又不是你家老爷子,你不必这么紧张。” 方同和的态度却是让陈扬更加的紧张了,他曾经认真搜集过一些关于方同和的资料,知道这个便宜岳父在媒体及外界看来,虽然是新一界领导人中xìng格比较温和的一位,但从江南省的一些官员口中,这个便宜岳父绝对看上去面目慈祥,手腕却属于屠夫一类的狠角sè,别人都是面冷心热,而方同和却是绝对的面热心冷,真要是被他盯上了,倒霉是肯定的。 不知为何,他突然间感到压力巨大,背后也冷不丁的开始冒汗,只能挤出笑容,开mén见山的直接问道:“方总理,您找我来” 他话未问完,方同和就摆手打断了,然后把茶杯放下,顺势往沙发后缓缓靠了过去,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也不看向陈扬,缓缓开口说道:“刚才在讨论会上,我没有听到你太多发言,现在我想听一听你的一些真实想法,你想随便聊哪一方面都可以,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但我一定要听真话。” 虽然方同和的命题很宽泛,但陈扬却着实松了口气,只要方同和叫他来不是纠结他跟方晴的破事,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他的脑子以计算机的速度飞快运行了片刻,迅速找到着眼点,就从方才在会上吴振邦的质疑讲起好了,前面他没什么机会说,这时既然有这么宝贵的机会,自然得好好跟领导谈一谈想法,一来是替自己辩解,二来也是出于他对未来的预知,知道房地产这个关系国计民生的行业在未来的一些大的走向,希望能介绍一些将来肯定会发生的矛盾,给领导决策做一些提前的预防。 打定主意后,他不再犹豫,立刻开口道:“方总理,方才有人大代表提出来比较尖锐的问题,您肯定也知道问题是出在西州,在这里我不敢做太多解释,只是谈谈一些想法。” 方同和似乎知道陈扬会从这里切入,而他对房地产这个拉动经济发展的其中一个车轮显然也保持着高度的注意力,听到陈扬谈到正题,他也收起了方才的和蔼面孔,脸sè渐渐沉了下来,示意道:“你接着说。” 陈扬不敢怠慢,他上辈子本身就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对这里面的问题看得很清楚,根本就不用提前打腹稿,张口就侃侃说道:“方总理,我首先要谈一点,未来随着经济发展,我个人始终认为,房地产还是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带动国内经济快速发展的火车头,中央的政策是十分,而从我个人来讲,我心里也并从来没有打算过用到行政手段去干预阻碍市场发展,只是对市场出现的一些新问题,试探xìng的做出一些调整措施罢了,这里只是针对西州这个极个别的市场。当然,目前发生在西州的一些关于房地产业界的问题,看起来似乎只是个例,但我始终认为,西州只是提前把矛盾爆发出来了,将来这些问题应该会具有一定的普遍xìng。” 陈扬的观点很明确,在现阶段,房地产产业的发展,中央还是持支持态度的,政策环境也很好,这个产业也是朝阳产业,矛盾有,但不突出,也还远远没到需要国家大力打击的程度。至于在西州出现短时间内房价增速过快的问题,究其根由,说白了也就是他得罪了岭西商圈的大老板们,别人赚钱的同时也不忘恶心一把他,这才有了当下比较诡异的违背市场规律的现象。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一下,然后用余光观察了一下方同和的表情,发现方同和脸sè很沉,他猜不出其心里所想,只能硬着头继续往下宽而泛之的聊下去。而他对这个行业了解颇深,加上对后世因为房地产业带来的诸多社会矛盾的忧虑,聊着聊着,一下子就没注意自己的身份,讲得多了一些,站的高度也不同了。 方同和一直在听着陈扬长篇大论,十多分钟后,陈扬讲完了他还是没有任何表态,而是顺手指了指搁在他面前茶几上的那本薄薄的资料,“这是办公室刚刚编制的一份内参,是这两天各地方代表提出来的一些比较尖锐的意见汇总,你先看一看,你昨天在讨论会上提到过卫生防疫,sars问题,以及未来极可能爆发的美国次贷引发的金融危机,对这两个问题,我tǐng感兴趣的,你待会展开来讲一讲,我想听听的你的根据是什么。” 陈扬闻言心里一紧,如果说次贷危机还可以用他的丰富理论圆过去的话,那么**的预判就有点神棍的意思了。 妈的,这回真是给自己惹了麻烦。 正迟疑该怎么展开来谈时,mén口轻轻敲响,吕秘书的声音在外响起:“首长,方xiǎo姐来了。” 方同和脸上神sè不变,却意外的斜睨了陈扬一眼,然后不动声sè道:“嗯,叫她先到隔壁等一下。” 陈扬脸上满是大汗,却是顾不上擦,什么**,金融危机早抛在了脑后。 第二二一章 儿子 第二二一章儿子 陈扬不太清楚方晴是不是人大代表,但以他的判断多半不是,既然不是人大代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就让他不得不冒冷汗了。一时间他心luàn如麻,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万一待会儿方同和叫吕辇把他nv儿领过来,然后当面质问他,他都不知道该以何种颜面去面对对方,尽管以方同和的身份,这种戳破窗户纸让大家都觉得尴尬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但也不代表没有。 而方同和倒没有受到nv儿在外间等候的影响,除了方才看向陈扬的那若有深意的一眼外,他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依旧如前面听陈扬汇报工作时那样,靠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却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接下来,他接连问起了几个他比较关心的问题,都是一些关于时事经济方面的内容,用老百姓的话来讲,都tǐng空泛不太实际的内容,不过以他的身份,所站的高度,提到这些高层建筑的问题时,却是有着其深刻意义的。 陈扬因为受到方晴突然来访的影响,思路被打断,一直顺畅不起来,对方同和提出来的问题,草草谈了谈自己的看法,心中却是只盼着早点结束谈话,方同和把真实目的揭示出来。方晴的突然到来绝对不是偶然的,对此,他心知肚明。 方同和做为领导人,时间比黄金还要宝贵,看出来陈扬心有旁骛之后,他似乎知道是因为什么,不过却也打算结束此次谈话了。 简单说了两句之后,他放下茶杯,淡淡说道:“我在基层工作多年,深知基层工作的重要xìng和难度,西州的发展还算不错,但也存在不少问题,关于问题我不想讲,你回去自行处理。”又道,“那天总书记在党校开的会你也参加了,你要注意把握总书记的讲话jīng神。” 陈扬闻言心中一凛,他记得那日在党校,好像方同和并没有出席会议,怎么听他这意思,好像一切都了如指掌似的?但他没有吱声。 而方同和稍微停顿一下,喝了口热茶,转头看了陈扬一眼,才继续缓缓开口道:“陈扬,你现在也是主政一方的官员了,你有自己的工作思路,也作出了一定的工作成绩,这些是好事,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切记,搞政治归根到底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让自己的朋友变得多多的,让自己的敌人变得少少的。” 陈扬听得一愣,他没想到方同和居然会跟他说出这样一番话,而这话显然是方同和从政多年的一些心得。 方同和并没有给陈扬慢慢揣摩他这话深意的时间,说完就摆摆手道:“好了,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一会儿你跟吕辇去一下,方晴也在这里。” 虽然方同和的结束语很简短,陈扬听完心头却猛的一震,很明显,方同和该知道的其实全都知道,只是,他叫自己跟方晴把话讲清楚是什么意思?这种男nv之事有什么可讲清楚的?除非 陈扬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让他不愿接受的念头。 方同和没有理会陈扬的暗暗惊诧,“你也不用luàn猜,是我把方晴叫过来的,你可以过去找她,不过我希望你能趁今天这个机会,把你们之间的事情都讲清楚。” 陈扬虽然脑子里有些luàn,但既然方同和已经发了话,他只有照做的份儿。没有丝毫犹豫,他当即起身道:“好的,方副总理。” 说罢,转身就朝mén口走去。 方同和锐利的目光在后面目送着陈扬离开,直到房间mén再次合上之后,他才缓缓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点起一颗烟,吸了一口,却因为已经戒了多年而不太习惯,轻轻咳嗽起来,旋即又把烟掐灭,闭上眼,往沙发后面靠了下去。 的确,清官难断家务事,哪怕是像他这样的位高权重之人,真正面对xiǎo一辈那些破事时,也会感到棘手吧。 而陈扬出了mén后,立刻就碰到了守候在外面的吕辇。 “你跟我来吧。” 吕大秘书的话不多,立刻就领着陈扬走到了不远处的一间休息室mén前,停住后,示意道:“方xiǎo姐在里面,你进去吧。” 说完,吕辇不动声sè的转身走了。 陈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虽然心里luàn糟糟的,但还是轻轻推开了房mén。 mén口吱呀响了一声,刚推开到半时,他的身形顿时就是一滞,脚下也仿佛灌了铅似的,再难挪动半步。 屋里当然不会出现什么妖怪,方晴也确实就在里面,一身简单的nv式西装,正坐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真正让陈扬脸sè为之一变的是,屋里不仅仅有方晴,另外还有一个三岁多点的xiǎo男孩,而陈扬推开mén时,这个xiǎo男孩正站在茶几旁边,在方晴的指导下,一脸苦闷的在对着字帖练习máo笔字。 突然间有生人推mén而入,xiǎo男孩自然立刻就扔下笔,好奇的抬眼朝mén口方向看去。 xiǎo男孩虽然年龄不大,但讲话却很溜,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而且似乎并不害怕生人,丝毫没有因为陈扬这个陌生人的突然闯入而感到紧张。见到是个陌生的叔叔,他也只是用稚嫩的童声问道:“妈妈,有个叔叔进来了” xiǎo男孩张口说话的一瞬间,藏在陈扬心中许久的所有谜团顷刻间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猜错,这个当日曾经在武警总医院见过一面的xiǎo男孩是他的亲生儿子。虽然时隔两年多了,这个xiǎo男孩也长大了很多,可父子间那种血脉亲情却是人为割断不了的。事实上,那天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个xiǎo男孩时,他就有这种感觉了。 方晴似乎早就知道陈扬会过来似的,听到开mén声后,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反倒是一脸怒容的呵斥起了xiǎo男孩:“xiǎo俊,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练字的时候要专心,不能开xiǎo差,你怎么就是改不了这个坏máo病?” xiǎo男孩估计平时没少被严厉的母亲责骂,一下子就赶紧闭了嘴,收回看向mén口陌生叔叔的目光,一脸委屈拾起搁在桌面上的máo笔,继续在摊开的宣纸上书写起来。从他持笔的姿势看,倒是一板一眼的,看来练习写字已经不短时间了。想想一个才三岁多点的xiǎo屁孩,就被长辈bī着练字,好好的童年就被毁掉了,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悲哀。 陈扬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直默默的站在mén口,看着几米外的认真学写字的xiǎo男孩,突然间,他似乎想通了方同和之前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而方晴依旧没有抬头,更没有主动招呼陈扬坐下,一直在一丝不苟的指导儿子临摹着字帖。 一时之间,气氛显得十分的凝重和诡异。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扬才淡淡的问道,“xiǎo俊是我儿子,对吗?”说着,反手把mén带上了。 这个问题他之前已经问过方晴很多次,之前方晴的回答都很坚定的说不是,但这次当他问出口之后,方晴却没有再回避躲闪,而是垂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答案是肯定的。 陈扬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此刻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但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同时,似乎有股莫名的怒火从心底深处噌的窜了起来。 他这股无名火当然不会是冲着眼前这个如粉雕yù琢般机灵可爱的xiǎo男孩,而是因为方晴长久以来的谎言所勾起来的。 本来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不必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但现在,在这个方同和安排好的鬼地方见面之后,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他心里其实知道,事情已经无法逆转了。 是的,他的儿子应该姓陈,而不是姓方。但现在,却似乎很难改变了。 呼! 陈扬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把怒火强压了下来,他知道,愤怒于事无补,只会把事情nòng得更糟。 这时,看到xiǎo男孩终于把一幅字帖临摹完毕后,方晴脸上才lù出少许微笑,然后变魔术一样的从旁边mō出一本厚厚的线装书,轻轻拍了拍xiǎo男孩ròu乎乎的xiǎo手,“xiǎo俊,你自己在这里背一下唐诗,妈妈待会儿会检查的哦。” xiǎo男孩很听话的点了点头,方晴这才款款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陈扬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跟我进来,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说完,径直就朝里面的xiǎo房间走去。 陈扬虽然还想留在外面多看几眼儿子,但等方晴走进去之后,他还是理智的把情绪平复下来,快步也走进了里间。 里间不大,只摆了一张xiǎochuáng。 方晴没有多少废话,等陈扬也走进来后,就开mén见山的说道:“陈扬,当年我生下xiǎo俊没多久,我爸就知道我们的事情了,他亲自问过我,我也没有指望能瞒住他,就直接告诉了我爸,你就是xiǎo俊的父亲。” 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好讨论的,都搞出人命了,再说什么都显得很虚,现在需要讨论的是,如何善后的问题。 第二二二章 争夺 第二二二章争夺 方晴没有给陈扬接话的意思,紧接着就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父亲前两天专mén把我叫去,谈了关于xiǎo俊的问题,他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xiǎo俊的亲生父亲,总得给你知道这件事。” 陈扬脸上同样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却对方晴或者说方同和这番话不敢苟同,方副总理真要是这么开明的话,早几年前怎么不让方晴告诉自己?偏偏要等到儿子都能跑能说了,才把这事捅了出来,搞得跟可怜自己一样。 他更愿意相信,今天方同和之所以会这么样安排,应该是那日方同和专程跑到他们家老爷子的办公楼,跟老爷子会谈的成果之一。其实那天在楼底下碰到方同和带着xiǎo俊去老爷子的办公室时,他已经起了很浓的疑心,而此时方晴的一番言语,也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他耐着xìng子正等着方晴继续往下说时,方晴却闭口不说话了,两只手jiāo握着垂于tuǐ前,目光有些散luàn的看向边上,始终没有跟陈扬的目光有所jiāo流。 “就这么多?”陈扬诧异的脱口问道,“你父亲就让你跟我说这些?” “那你还想怎么样?”方晴把目光转了回来,似乎意识到陈扬接下来想说些什么,原本没什么表情的俏脸上立时就是一变,布上了一层寒霜,神sè间也多出了几分警惕之意。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知道,xiǎo俊既然是我的儿子,我就要让他认祖归宗。” 陈扬冷冷的回道,言语间颇有几分霸气,但事实上此时此刻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份霸气就跟堂吉诃德脸上的自信一样可笑,并且一文不值,还有就是唬不住人,哪怕方晴是个nv人,也唬不住。 果然,他话音一落,原本静谧的xiǎo卧室里立刻就被一阵冷笑声给打破了。 “陈扬,说实话,我真的tǐng佩服你的,到了现在,你居然还真就敢提出这种要求?让xiǎo俊跟你?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xiǎo俊到今天已经三岁两个月零二十五天了,你扪心自问,你养过他还是教过他?你,到今天你居然还敢跟我提出这种非份要求?你可真行啊你!” 方晴冷笑不迭的哼道,说话时,高耸的xiōng口不停剧烈起伏着,显然被陈扬的话气得不行。 “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你没有告诉我真相。” 陈扬一个字一个字的冷声说道。他心里现在其实并没有多少歉疚,造成眼下这种局面的责任不在他,如果方晴在怀孕的时候就能跟他坦白,他有的是办法能让儿子从xiǎo就跟在自己身边生活,即便方晴自己不方便,他也可以jiāo给仙儿或者项谨她们抚养,而现在,儿子落入了方家的魔爪,显然已经是个奢望了。虽然他不知道方同和是怎么个打算,但若想轻而易举的把儿子从方家领走,对现在的他而言,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哼,真是搞笑,你老婆情人一大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辛辛苦苦的怀胎分娩,现在你可倒好,三言两语就想要回儿子,哼,你别痴心妄想了,儿子从头到尾就是我一个人的。”方晴不愧是在电视台干过的专业人士,说话一套一套的,有理有利有节。 陈扬闻言xiōng口就是一阵气闷,一时间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 而在方晴心中,xiǎo俊就是她的心肝宝贝,在她心里面的地位也远远的高过了陈扬。虽然她也知道,即便自己同意,父亲也绝对不会允许xiǎo俊离开方家,可当她亲耳听到陈扬这么强硬的要抢走宝贝儿子时,这个无数次在她梦境中出现过的夺子场面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她还是难免会胡思luàn想,心神大luàn。 一念及此,她有点后悔听父亲的话,带儿子过来了,一心只盼着陈扬赶紧离开,当即用言语jī道:“陈扬,我警告你,xiǎo俊是我一个人的,出了这个mén,xiǎo俊以后哪怕在大街上不xiǎo心见到你了,也只是会喊你做叔叔!” “你说什么!” 陈扬一直压住的怒火在这一刻腾的全都爆发出来了,愤怒之下,他扬手就要方晴动粗。 方晴丝毫不惧,梗着脖子微微一抬,冷着脸怒瞪向了陈扬,眼圈里也涌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你!”陈扬的手掌卡在了半空中,“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打你!”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我倒要看你还能不能离开这个房间。”方晴针锋相对的冷哼道,嘴角间还挂着一丝不屑冷笑。 陈扬大怒之下,一咬牙,手猛然间就是一紧 恰在这紧要关头,一声稚嫩的童声从争吵中的两人身后传来:“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呀?” 两人闻听此言,俱是冷汗直冒。也怪两人刚才进来就吵,陈扬虽然顺手掩上了mén,但却没锁死,这才出了纰漏。而父母吵架,最无辜的就是孩子了。两个人谁都不希望让儿子看到自己庸俗丑恶的一面,当然,看到对方的丑恶嘴脸倒是无所谓。 因此,听到身后传来儿子的声音,陈扬想也不想的立刻就要把力道卸掉,可奈何他的动作已经做足,就差那么半点就扇到了方晴白生生的俏脸,这时想住手或者换个方向都来不及了,只能改扇为mō,在方晴气得发白的脸蛋上轻轻mō了一把。虽然动作难免显得很下流,但总比被儿子看到自己动手打人要好很多。 不仅是陈扬,方晴这时也是被儿子的突然闯入给惊得心luàn如麻,她虽然经常扮演严母的角sè,她自己年龄虽不大,但平时却也是十分注重在儿子面前树立一个端庄知xìng的母亲形象,从来就没有在儿子面前跟任何人红过脸,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跟人杠上了。 刚才也不知儿子什么时候偷偷溜进来的,更不知道儿子都看到了什么,如果让儿子看到自己跟人吵架,这几年苦心营造的形象可不全毁于一旦了吗? 听到这话,她心里忍不住大骂了好几声陈扬你这个hún蛋,同时却顾不上被轻薄了一把,跟变脸似的,立马收起了方才梗着脖子怒瞪陈扬的生气模样,换上了一副温柔面容,没好气的赶紧推开陈扬,快步走到儿子跟前,蹲下后,伸手mō了mō儿子的xiǎo脑袋,很耐心的解释道:“xiǎo俊,你听妈妈说,刚才呢,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妈妈在跟叔叔谈事情” 说了几句方晴就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儿子压根就没有听自己讲话,而是一直在盯着不远处略显尴尬的陈扬,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也不眨。 方晴觉得有些奇怪,又mō了mō儿子的脑袋,“xiǎo俊,你怎么了?” xiǎo俊微微低下了脑袋,嘴里却很xiǎo声的开口问道:“妈妈,这个叔叔我在家里的相册里见过,也在电视里见过,他就是我的爸爸,对吗?” 一声“爸爸”,虽然声音很轻,也只是个询问句式,但仍然轻而易举就让陈扬坚硬的心房彻底崩溃了,他如遭雷击般,一下子怔住在了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 方晴虽然清楚自己的儿子从xiǎo就是天才,学什么都比别的孩子快,半岁就能开口讲话,一岁就可以背诵唐诗,到现在已经能认出写出几百个字了,但听到儿子这么有条理的分析出最接近事情真相的结果时,仍是大吃一惊。同时,心一下就软了,虽然这个场合不太对劲,但怎么说也是一家三口团聚在了一起,想到这几年来,自己一个人独自抚养儿子所承受的压力,她便再忍受不住,伸手把儿子紧紧的揽入了怀中,鼻子一酸,呜呜的chōu泣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陈扬也走了过来,蹲下后,柔声道:“xiǎo晴,我抱下儿子。” 方晴没有像之前那样抗拒,很顺从的让陈扬抱走了儿子。 虽然陈扬的怀抱很陌生,但或许是父子间那天生的血脉相连吧,xiǎo俊被陈扬抱起来后,只是略微不自然的挪了挪xiǎo身子,然后很快就适应了过来,两手环住陈扬的脖颈,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陈扬,xiǎo声的问道:“叔叔,你是我爸爸吗?” 陈扬一向自诩坚强,但这时仍被儿子问得眼睛一酸,差点就掉泪下来。唉,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看到陈扬点了点头,xiǎo俊立刻就咯咯的笑了起来,他从xiǎo生长在一个富足而有地位的家庭,从来都是大人们眼中的宝贝,疼得不行,尤其是爷爷,几乎天天都要带着他。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从xiǎo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尤其是当他看到几个哥哥姐姐都有爸爸时,他虽然不懂事,但总是会觉得自己好像是没人要的孩子,这份父爱也是任何人取代不了的。他问过妈妈,妈妈就经常指着电视里的某个男人,或者是拿出一本xiǎo相册指给他看,告诉他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就是他爸爸。 他xiǎoxiǎo的心里面,最大的一个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见到自己的爸爸,他不像大人们那样,有那么多复杂的心理活动,今天亲眼见到了这个在电视里,相片里出现过的男人时,他只是觉得有种愿望终于实现的兴奋和喜悦。 第二二三章 后患无穷 第二二三章后患无穷 就在陈扬和方晴都冷静下来之际,外间的mén口“嘭嘭”轻响了两声,紧接着便听到mén口处传来了吱呀一声开mén的声音。 陈扬脸sè微微一变,看向方晴。 方晴侧头避开他的眼神,轻声道:“半个xiǎo时到了,吕秘书应该是来带xiǎo俊去我爸那里的。” 陈扬下意识的紧了紧双手,抱住儿子,再抬头朝mén口方向看时,果然这时吕秘书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吕秘书显然是知道方家家事的人,进屋后很客气的朝陈扬微微点下头,淡淡的说了一声:“首长叫我把xiǎo俊带过去。” 话很简单,就只有一句,不过意思已经传达到位。 陈扬是明白人,他并没有像港台féi皂剧里演的那样,因为被迫把儿子拱手让人而在这里哭得死去活来的,他深知,这个时候,在这种环境下,任何多余的语言和动作都是无益的。 他伸手mō了mō儿子的脸蛋,笑眯眯说道:“xiǎo俊,爸爸要走了,你以后要乖乖的听妈妈的话,爸爸一有机会就会来看你的。” xiǎo俊虽然跟父亲还不是很熟悉,感情也谈不上有多亲密,但父子天生的血脉相连让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头就有些舍不得,xiǎo手紧紧的搂住陈扬脖颈,噘着xiǎo嘴xiǎo声说道:“爸爸骗人的,爸爸走了xiǎo俊就又像以前那样,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了。” 屋内几人闻言无不动容。 方晴侧过脸,悄悄的用手背揩了揩发红的眼角。 吕大秘书是知情人,平时因为工作关系,经常要替领导看孩子,也打从心里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xiǎo方俊,见状心里不禁暗叹一声,不过首长既然有jiāo代,他还是不打折扣的执行,挤出一丝笑脸,对xiǎo俊说道:“呵呵,xiǎo俊,来,叔叔抱你去爷爷那儿。” 陈扬闻言心中一酸,虽然并不情愿,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让吕辇把xiǎo俊抱走了。 站在父亲的角度,他心里其实很清楚,xiǎo俊跟着母亲生活,有外公的疼爱,对他将来的发展也不一定就是件坏事。最起码,不会像他弟弟xiǎo泽那样,现在差不多被几个姨娘给宠坏了,看样子将来最有可能在仕途上有所作为的倒是他的长子。 知道自己有个大儿子后,陈扬的思路调整得很快,不然也没办法,只能是把坏事尽量看成是好事了,虽然儿子跟着母亲姓让他心里十分难受。 xiǎo俊跟吕叔叔看样子也十分熟悉,被吕叔叔从父亲怀里抱走之后,没有哭闹,只是瞪着两只机灵的大眼睛,一直趴在吕叔叔肩头,定定的看着坐在chuáng沿的父亲和母亲二人。 儿子被冷冰冰的带走了,休息室里就剩下了陈扬和方晴两人,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一时间,气氛就变得很尴尬。 陈扬身上带有烟,就下意识的点起一颗,默默的chōu完后,才看向方晴,心中千头万绪可到了嘴边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没话找话问道:“你在团委办公厅是什么职务?” 方晴其实一直在等着陈扬开口,今天让儿子见了陈扬,并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她父亲的意思,事实上她也想不通父亲为什么会在当前工作这么忙的时候让xiǎo俊跟陈扬见面。 当然,她更加没想到陈扬会问她这种无聊的问题,当即没好气的撇嘴回道:“我是什么职务很重要吗?”说着就从起了身,边整理了一下外套,边说,“你若是没其他事要讲,我就得走了。” 说完就往mén口走去,可她脚步刚动,手背就是一热,被陈扬牢牢的抓住了。 “你做什么,快点松手。”她有些忸怩的扯了扯手,却没能挣脱开来。 “xiǎo晴,我想过了,之前的事不管咱俩谁对谁错,咱们就一笔勾销,儿子跟着你生活也没问题,我只有一个要求,从今天开始,以后你不能躲着我,只要我有时间,我就会去看儿子,即便你父亲不允许,你也必须想办法让我跟儿子见面,这是我的最低要求和底线。” 陈扬方才经过深思熟虑,已经做出了决定,本来按照他原先的想法,既然跟方晴的关系有些扯不清,方晴的家庭背景又很现实的摆在面前,他就痛下决心打算彻底了断跟方晴间的烦人关系了的。但现在既然确认了他心中长久以来的疑huò,方晴的确是瞒着自己生了个儿子,那么他原先的打算就全都作废了,他经过重新思考和定位,不管从哪个方面讲,都很有必要跟方晴重修旧好,哪怕是为此要受方晴的大xiǎo姐脾气,为了儿子,也得先暂时忍了。 方晴皱着眉头挣了几下,却挣脱不开,就冷笑道:“你想得倒美,我跟你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让儿子见你?” 两人间其实没什么太多问题,什么xìng格不合都是假的,只有这个才是最关键的,方晴一语就道破了。 陈扬一直xiǎo心回避着,可这时也只能面对。他叹口气,手上稍微使点劲儿,拉了拉方晴。方晴知道他的意思,虽然心里头对陈扬或许有怨气,但她很清楚自己对陈扬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变过,否则当年她也不会冒着这么大风险还要帮陈扬生个儿子了,这时她也就是做做姿态,故意冷着脸轻哼了一声,却还是满脸不悦的重新坐回到了chuáng沿边上。 陈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一些,握着方晴的手,语重心长道:“xiǎo晴,咱俩认识差不多快十年了吧,我记得我刚去龙mén县工作那会儿,咱俩就认识了,呵呵,也许是冥冥中早已经注定了” 方晴听着心头一软,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抵挡住陈扬的甜言蜜语,立刻就打断道:“陈扬,你少在这里说这些不着边际的huā言巧语来恶心我,我可不是当年那个傻乎乎的xiǎonv孩了,当年我也是太傻了,才为了你死去活来的。” 陈扬本来就不是那种能说出ròu麻话的人,刚才自己也被自己恶心了一把,就压住火,顺着方晴的话道:“xiǎo晴,不管怎么样吧,xiǎo俊现在都这么大了,你也不希望儿子在缺少父爱的环境下长大吧?” 方晴一人身兼两职习惯了,根本就不在乎这点,她冷着脸道:“陈扬,我告诉你好了,咱俩现在就只有两条路,第一条是现在xiǎo俊反正你也见过了,照我父亲的意思,我们方家做到这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今后xiǎo俊会在方家快乐的长大,以后也会有个好前途的,这点你不用担心,今后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 “第二条路呢?” 陈扬想也不想的打断道,说完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方晴的俏脸。 方晴迟疑了一下,跟陈扬对视了良久,才撇头看向旁边,咬着chún,xiǎo声道:“第二条路很简单,你跟你老婆离婚,然后娶我过mén,你可别想岔了,我这样做都是为了xiǎo俊,以后,xiǎo俊就会有父亲了。” 一口气xiǎo声把话说完后,她心头就开始luàn跳起来,她父亲跟她jiāo代的内容里头其实根本就没有这条选择,这条是她自己加上去的,虽然她以前也问过陈扬,虽然她也知道了答案,但她还是想去试一下,毕竟现在跟以前不同,现在她有了儿子,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砝码。 陈扬半天没有吱声,虽然方晴的话很直白,但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去责备方晴,这是一个很基本的要求,但是,他却永远都做不到,别说他跟陈若男夫妻间感情甚笃,即便没什么感情,他也绝对不可能离婚,对于他这样的一个政治人物来说,离婚的伤害是相当大的,他即使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也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傻事。 沉默半晌后,他才开口道:“xiǎo晴,我不可能跟我爱人离婚的,这点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但这不代表我不可以照顾你们,我一样可以行使做为父亲的权利,你以后就别闹别扭了,我看最好想个法子,我帮你调动到岭西工作,这样,我也方便点能照顾你和xiǎo俊。” “这不可能的!” 方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陈扬的提议,在这点上,她的态度倒不是很关键的,她很清楚的知道她父亲方同和的态度,儿子跟陈扬相认是没什么大问题,但父亲绝对不希望xiǎo俊跟陈扬或者说跟陈家太亲。 跟着想到陈扬再一次的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心中不免着恼,忿忿不平的继续说道:“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想勉强你,反正反正我已经把话跟你说清楚了,是你不愿意在先,到时候就别怪我给xiǎo俊找一个后爸!” “你胡说什么?” 陈扬怒道,虽然明知道方晴这是在说的气话,但他还是腾的一下,忍不下去了。 陈扬生气的样子看到方晴眼中,她心里却是有几分欣喜,至少这证明了自己在陈扬心中不是可有可无的。不过她还是梗着脖子转回头瞪向陈扬,“我胡说了吗?我找个人随便嫁了也总比一个单身nv人带着个孩子要强。” “你!” 对付这种讲不通的nv人,陈扬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他飞快的扫了一眼这间封闭的休息室,看到窗帘是关上的,他心中一定,一翻身,很突然的把方晴推倒在了chuáng上。 “哎哟!” 这chuáng板有些硬,方晴一不xiǎo心背后被撞了一下,痛的张口就低呼起来。等她反应过来,两肘撑住chuáng板刚要爬起来,可一抬眼,陈扬已经压到了她身上来。 方晴很聪明,立刻猜到了陈扬想要干什么了,她可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陈扬这种情况下还敢对自己做那种事,心里顿时一惊,手忙脚luàn的立刻就要推开陈扬,可这时陈扬的手已经探到了她的xiōng口前方,并且轻车熟路的就钻进了她的外套,进而从内里衬衫的两粒纽扣间伸了进来,还一把就握住了她右边高耸的rǔ-房。 “啊!”受此刺jī下,她脸蛋倏地羞得通红,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你干什么呀?你这个大流-氓快点从我身上起来,不然我就喊人了!” 边喊着,两只手慌luàn无比的又推又扯,可奈何整个身子软软的被陈扬死死压在chuáng上,这些抵抗根本就无济于事。 陈扬虽然知道这种法子很下作,但对方晴应该十分管用,这时就根本不想理会方晴的喊叫和抗拒,两只手都没闲着,同时,心里也有点害怕方晴luàn喊会引来其他人,干脆把心一横,头一低,对着方晴鲜红xìng感的双chún强wěn了下去。 “唔!” 方晴嘴巴被强行堵住,很不自然的呻yín了一声,同时,她感觉到kù带好像松开了,陈扬的大手貌似已经探到了她的隐秘之处,而更气人的是,陈扬这么蛮不讲理的luànmōluàn捏之下,自己的身体竟然很不争气的有了反应,一时间,她心里又羞又急下,一张俏脸红得都快能滴出水来了,偏偏又不能讲话,只能“呜呜”连声的抗议着。 而陈扬不太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原先不过是想用这种方法吓吓方晴,同时向方晴表明自己的态度,可方晴火热的身子如同藏着无数宝藏一样,yòu人极了,加上他也有阵子没碰过nv人了,这一通亲wěn爱抚之下,他心底里某种yù望不可遏止的升腾了起来。 脑子里正胡思luàn想,天人jiāo战时,舌头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方晴羞急之下,竟然用力咬了他一口。 嘶! 陈扬痛得倒chōu一大口冷气,赶紧把嘴巴收了回来,捂住嘴,手指一挑,舌尖处黏黏咸咸的,貌似竟然被咬出了血。他大怒之下,瞪着方晴呵斥道:“你发什么疯呢!” 方晴见真把陈扬给咬伤了,一时间心里就有些后悔,可这时还是硬着嘴冷声哼道:“你起开点,你再敢非礼我,我就告你强-jiān我了!” “cào!” 陈扬一抹嘴巴,骂了句脏话。然后两手掰住方晴衬衫的领口,用力一撕,刷的一声,方晴这件漂亮的暗绣白衬衫就被彻底扯开,lù出了她xiōng口一大片雪白以及一件xìng感的黑sèxiōng罩,晃得人眼huā。 方晴张着xiǎo嘴,满脸惊愕的看着陈扬,连惊呼都忘记了。 陈扬没有给她回过神的机会,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皮带,连kù子都不脱,只把那骇人的家伙掏出来后,就很粗暴的进入了方晴的身体。 “嘶!” 方晴痛得眉máo拧在了一起,尽管她生过xiǎo孩,但是许久未经人事,她的下身还是如少nv般****。 而她口口声声说是要喊人来,可是又哪里会真的敢喊,这时只能死死的咬住了嘴chún,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呻yín。 陈扬抱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喘着低沉的粗气,也不讲究什么技巧,就是疯了似地快速用力的在方晴下身进出了起来。 方晴一直闭上眼睛仰躺着在chuáng上,默默的承受陈扬粗暴的动作,可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猛的张开眼睛,惊慌失措的低呼起来:“遭了,这里好像有摄像头的,你这个大流-氓快点停下来,完了,你这回可真是害死我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陈扬大惊之下,脸sè霍然一变,下身再忍不住,顷刻间在方晴身上一泄如注 一周之后,十一月十四日,**在闭幕大会在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 陈扬同其他所有地方代表团的两千多名人大代表一块,在人民大会堂参加了本次闭幕大会。 即将卸任的前一号首长亲自主持本次大会。 主席台上,上一届的政治局常委们以及新一届的政治局全体委员,等一共三十二名大会主席团常务委员会成员在主席台前排就座。 上午9时,前一号首长宣布大会开始。 会议首先通过了两名总监票人和36名监票人名单。 在总监票人和监票人的监督下,到会的2132名代表和特邀代表以无记名投票方式,选举出由198名委员、158名候补委员组成的十六届中央委员会,选举出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委员121名。 当选举结果宣布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在这阵如cháo水般热烈的掌声当中,陈扬却是面无表情的关注着主席台前排就坐的这刚刚当选的新一届的26名中央政治局委员,毫无疑问,本次大会选出的这26名中央大佬们将会在未来五年时间内,带领全中国十多亿人民努力建设我们的国家。 很庆幸的是,他在这26个大佬中看到了三叔陈耀国的身影,虽然他不太清楚三叔究竟如何翻盘的内幕,但是这对陈系而言,绝对是件好事情。而且他隐隐觉得这跟三叔获得了国内多家大财阀的支持有关,前几日的一次金融界在人大会期间召开的酒会上,他突然接到三叔电话,叫他帮忙约项谨去赴宴,他当时就觉得tǐng奇怪的,不过三叔开了口,他自然不会拒绝。等项谨后说起在宴会上还碰到了颜令国时,他就越发的觉得有点意思了。 而于强也位列这26位大佬之一,他坐在陈耀国相邻的两个位置边上,据xiǎo道消息称,于老师将在本次大会后,出任新一届的中组部部长一职。就这个消息,陈扬也很八卦的打电话去问了于强,虽然于老师给他卖了个关子,但他却仍是觉得这个传言应该有七八分属实,毕竟于老师一直都是校长的铁杆,出任中组部部长这个关键职位是极有可能的。 而这些大佬中,他比较熟悉的还有一位,就是他们岭西省委书记刘琨,此次大会中,刘书记也被选为了中央政治局,不过是候补委员。关于刘书记的传言也有不少,有说他要调回中央当副总理的,也有说他将要调到江浙一带经济发达地区当书记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但陈扬却注意到,不管哪种传闻,刘书记这回怕是很快就要离开岭西了,这让他感到很难受,毕竟刘书记对他一直都是力tǐng的,并且也多次在不同场合保护了他,让他得以在西州大展拳脚。而现在刘书记调离岭西,对他接下来的工作势必要造成很大程度的影响,想到他那一亩三分地里的那一大摊子luàn事,他就忍不住一阵头疼。 扫过一圈,他最后才把目光定格在了紧挨在校长旁边坐下的方同和身上,没有任何悬念的,方同和在本次大会上当选为新一届的国务院总理,成为政治局里排名仅在校长之后的二号人物。 想到那日在方同和安排的见面房间里草草的跟方晴上了chuáng,而且极有可能被摄像头拍下了全部过程,他就如同吃了只苍蝇般难受不已。 这时,kù兜里一阵嗡嗡的震动,手机有短信来了。 他看了看旁边两个聚jīng会神用力鼓掌的人大代表同仁,默默把手机取了出来,在桌底下摁了两下,手机屏幕立时现出一句话:你这个大流-氓这次真是害死我了,我这两天老是想吐,不会又怀上了吧? 陈扬运指如飞,飞快的回了一条短信过去:你别胡思luàn想,才一个星期,怎么可能!对了,你有时间探探你爸的口风,别真留下什么资料。 不到十秒钟,手机嗡嗡震动两声,又是一条短信传来:哼,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吗?这事我不管,反正丢人的是你,镜头拍不到我! 陈扬一阵无语,继续运指如飞,回道:算了,不说这个,我的行程定下来了,后天就要跟代表团回岭西,走之前你尽量找个机会带xiǎo俊出来,咱们一家三口去郊外的风景区转转。 很快,短信飞了回来:你还说呢,这事都怪你,现在我爸都不让xiǎo俊跟我一块住了,他安排xiǎo俊住到我大嫂家里了,我去看看可以,哪里还能带儿子出来。 陈扬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看了眼主席台方向,然后心头涌起一种无力感,暗暗叹口气,才发了条短信回去:没事,那咱俩去好了,我到时开车过去接你。 没多会儿,手机闪烁了两下,对方回了短信,这次只有三个字:我不去。 为什么? 不想看见你这个大流-氓,孤男寡nv的,谁知道你还会不会干坏事! 陈扬回了一串省略号。 | 第二二四章 巧遇 第二二四章巧遇 刚开完人大闭幕会,岭西发改委的卢主任就亲自给陈扬打来电话,告知其下周以国家发改委牵头,包括财政,商业,水利等国务院六部委一起组成一个中央工作xiǎo组,对华南六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检查。 这个工作组组chéng人员级别很高,组长由新一届中央人民政fǔ国务院副总理李晥担任,成员则包括了几个部委的一把手或者二把手。 工作组的到华南后的第一站就选在了岭西,而工作组要考察的岭西第一站则很倒霉的安排在了西州。 接到卢主任的紧急电话后,陈扬暗骂了一声真是倒霉,但思想上还是高度重视,赶紧用电话对西州的手下进行了部署,而这样一来,他原本希望通过郊游缓和一下跟方晴的关系的计划就不得不被无限期搁置了。 当天下午,他就跟代表团请了假,没有参加代表团的后续活动,而是乘机直接飞回了岭西。 坐了几个钟头的飞机,陈扬一路旅途劳顿,晚上十一点多飞机才安全的降落在了岭西机场。 因为他没有跟代表团行动,就坐了公务舱,因此下机时走的公务通道。通道里人不多,陈扬提着个公文包边想着事边慢慢走出通道。 这次李副总理带队的中央工作组把考察的第一站定在了西州,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改革开放迄今已经走过了二十多个年头,南方沿海地区一直是改革开放的桥头堡,试验田,而中央在刚刚开完人大会的大背景下,就派出这么一个高规格的工作组下来西南六省视察工作,其背后肯定也是有很深的政治意图的。 只是,岭西虽然也地处南方,这几年的发展速度也很快,但跟隔壁邻居岭南省比起来,那就完全没得比了,就拿这两年来飞速发展的西州来讲,也是因为原先的经济底子太差才显得发展速度惊人,实际上的不管是gdp还是经济总量,随便拿岭南省任何一个地级市来比较,暂时都还是比不过的。 更何况,西州在这一两年间为了发展经济,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因此,陈扬对这个工作组的到来并不是很欢迎。 至于此次带队下来视察的李晥副总理,陈扬之前没跟他打过jiāo道,但也知道他是刚刚从江浙经济发达省提上去的副国级中央领导,属于典型的经济学者型领导干部,抓经济工作很有一手,根本糊nòng不了。而让陈扬对工作组此行下来隐隐有些担心的是,他虽然没跟李晥打过jiāo道,但是李晥的儿子他却是见过的。 这事说来也跟方晴有点关系,当年陈扬刚到西州工作时,因为对西州的国有企业大肆推进国退民进策略,卖掉了一大批国有企业,结果也招致了不少恶评,甚至由于西州纺织厂的事情还闹出了一次影响很大的**,后来他亲自跑到中宣部跑关系才把事情压了下来,当时还在中宣部工作的方晴按领导要求过来走了一圈,就是那次,在酒店里他曾经见到过李晥的儿子李江南追方晴追到了酒店去了。 虽然事隔近两年,但对李江南这个典型的xiǎo白脸形象他还是多少有点印象,他知道大开发的吴振邦跟李江南关系不错,而吴振邦这次在人大会上就已经克制不住的发飙了,矛头直指向自己,这次李晥带队下来,而且把第一站选在了西州,他心里难免会有些打鼓。 正默默想着事,不知不觉中,陈扬就快走出了通道,岭西机场的出口处很宽敞,但候机的人很多,陈扬就没太急着出去,在出口处给秘书xiǎo胡去了个电话,xiǎo胡和司机刘猛两人此刻早早的就在mén外等着了,他没让xiǎo胡进来接,而是自行出去。 挂了电话,正打算出去时,他脚步却突然停住了,目光微微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另外一边贵宾通道出口处不锈钢围栏边上的那一大帮人。 贵宾通道口候机的人虽然不少,但陈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三人,一位是省委办公厅的副主任,省委副书记张国芳的秘书,叫吴亚成,官不大,但因为经常跟省委高层接触,能量却着实不少,在岭西很多人找他办事。 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微胖中年男人则是省城chūn城的副市长,陈扬以前在西州政fǔ工作时开会经常碰到,因此也算是认识。 至于第三个人就更是让他大吃一惊,竟然就是大开发的董秘徐倩,这个nv人前段时间陈扬还在非正式场合里见过,当时跟李卫东不清不楚的,让陈扬很是头痛,没想到转眼间又跟这些人hún在了一起。 只是这几个人大半夜的在这里,究竟接谁的机? 徐倩还好说,她是正儿八经的生意圈的人,干的也是迎来送往的活儿,出现在机场接人不足为奇。而吴亚成和杨鸿就很让人奇怪了,按理说,两人都是在岭西颇有能量的角sè,这个时候两人一块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在接什么重要人物,而陈扬知道张国芳副书记这时还在燕京,吴亚成出现在这里不太合理。 陈扬因为心里有些好奇,迟疑了一下,就没急着离开,而是往对面人更多的地方走了过去。 而他也没等太久,几分钟后,贵宾通道里出现了两个中青年男人的身影,只见此二人刚一出现,吴亚成和杨鸿立刻满面chūn风的迎了上去。 三人碰面后,相互间纷纷握手,用力的摇了摇,然后边走边热络的寒暄起来。 原来是他? 陈扬这才知道,原来两人接的不是别人,而是刚刚才在他脑子里头出现过的李江南和大开发总裁吴振邦,这可真是巧了,他还真没想到吴振邦居然也会跟他坐同一个航班,提前回到了岭西。 而李江南现在是中石化华南地区的一个大区经理,这个职务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按常理,显然也不至于要吴亚成和杨鸿两人眼巴巴的在这等到深更半夜。 陈扬到岭西时间不长,并不知道岭西太子党圈里的一些内幕,他之前也没怎么查过李江南此人,除了知道李江南是李晥的xiǎo儿子外,不知道李江南其实在岭西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意。而事实上这几个人其实之前在省城就打了不少jiāo道,杨鸿就是走的吴亚成的路子才当上chūn城副市长的。 很快,几人又说又笑的离开了机场出口。 过了一xiǎo会儿,陈扬也出到了外面。这时,胡立楠早已经在机场停车坪附近心急火燎的等着老板了,陈扬身影刚一出现,他赶紧迎了上去,喊了声:“书记。” “嗯。”陈扬微微点头,“辛苦你们两个了,这么晚还要跑一趟省城。” 胡立楠在这里接陈扬哪里会有半点辛苦之意,反倒是如果陈扬回来不喊他俩过来接机,他们恐怕晚上都睡不着觉,这时听到陈扬一句抚慰的话,他顿时舒服得浑身máo孔都要舒张开来,也不枉前面他们两人干巴巴的在外面苦候了近两个多钟头。 陈扬话音一落,他就赶忙道:“书记,我们可不辛苦,能跟在您身边为您服务是我们的光荣。”边说边很自然的接过陈扬的公文包,落后陈扬半个身位朝停车方向走去。 陈扬呵呵一笑,对xiǎo胡这句lù骨的马屁不以为意。 快走到车边时,xiǎo胡加快步子,抢先拉开了车mén,等陈扬上车后,才顺手关上mén,坐回到副驾驶位上去。 很快,挂着西c打头的黑sè奥迪车缓缓起动,朝夜sè中疾驰而去。 坐在车里,陈扬看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飞速移动的行道树,脑子里却仍在回想着前面在机场偶然间看到的那一幕。对于吴振邦,这两年多时间打jiāo道下来,他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尤其是去年查获的那批价格惊人的走sī商品后,他更是确认,此人绝对不是个单纯的地产商人。 在他到西州之前,吴振邦已经在西州做了很多年的工程,这中间,吴振邦跟西州政fǔ肯定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龌龊事,他也相信如果深究下去,肯定会有不少官员落马。对此,陈扬不是不知道,只是对这些猫腻知道是一回事,是否huājīng力去深究则是两说,现阶段中央维稳的决心很大,而且西州的发展形势良好,他并不希望因为一颗老鼠屎搞坏了一锅汤。 而吴振邦显然也是个聪明人,在韩海天调到省卫生厅,陈扬当上市委书记之后,他以及把公司的业务大部分都转移到了省城,现在算是淡出了西州,至于他目前跟老古在西州合作的项目,则完全是意外。 但不管吴振邦的背景到底是什么都好,陈扬始终认为,他继续这样下去,迟早得玩完,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跟吴振邦有所jiāo集的原因所在。 正出神的想着这些事,开到解放路的十字路口时,正好碰到了红灯,奥迪停下后,后面的车慢悠悠的跟了上来,就隔着一条车道在旁边也停了下来。 “咦,书记,旁边停的好像是钟市长的车?” 刘猛往边上看了一眼,虽然光线不好,但他还是认出了旁边两辆同是挂着西c0开头车牌的奥迪车都是西州政fǔ的,其中一辆,应该是钟兆亿的专车。 陈扬也tǐng奇怪的,今天还真是撞邪了,老是遇到熟人不成? 他顺手把车窗打下一点,往对面车辆看去,对面的奥迪这时正好也打开窗口透气,而陈扬只看了一眼,登时就是一惊。 对面车后座靠车窗边的是个打扮时尚的年轻nv人,而这个nv人看到陈扬时,同样是吓得huā容失sè,差点没失声喊出来。 ps: 真是抱歉,这两天工作太多,断更了,我有罪,请大家原谅!其实昨天还是chōu空写了的,但在京城很多内容涉及到和谐,后来就忍痛删掉了。 另外,这个月欠了大家不少章,下半月会全部还上的,请大家放心。 第二二五章 车里车外 第二二五章车里车外 对面奥迪车上的nv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扬多日未见的老同学江馨。自从上次在西州糊里糊涂的同居一晚之后,江馨就不留只言片语很神秘的人间蒸发了。陈扬试过给江馨去过电话,不过从来没打通过。 当然,说实话其实对陈扬来说,在他管辖的行政地界里,真想要查出江馨跑哪里去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一想起江馨对自己的爱慕之意就觉得很是头痛,后来又见到对面的别墅再没亮过灯,干脆就把这事放下了,也算是当了一回托鸵鸟吧,毕竟他这个人确实不太擅于处理这种感情问题,就他现在自己屁股后面还一堆烂事没解决掉呢,实在是经不起这种折腾了。 然而,此刻大半夜的在岭西省城遇见了多日未见的江馨,而江馨貌似坐着的还是钟兆亿的公车,陈扬虽然了解政fǔ近期的工作是搞招商,但还是吃了一惊。 不仅仅是陈扬,对面车上的江馨显然比他更加吃惊,她这段时间之所以离开有她自己的考虑,她跟陈扬是同龄人,早已经过了对爱情要生要死的年纪了,在多次被陈扬拒绝后,如何面对这份藏在她心里多年的感情,她自己也找不到最佳方案,以至于那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跟陈扬发生了超友谊关系后,她突然间有种无法面对陈扬的感觉,这才急急忙忙的不留一言就跑到了香港躲了起来,希望能好好整理一下纷luàn的情绪。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她才真正的下工夫研究了一下岭西官场,最终得出来的结论却让她更加惊讶万分,原来陈扬刚开始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陈扬确实是西州的市长,哦不,现在应该是市委书记了。 这个不算惊人的发现让她内心深处失落了很久,她万万没想到在学校里头看起来家世,更让她伤心的是,陈扬在外媒网站上所公开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履历中显示,陈扬的家庭关系那一栏填的是已婚这两个字,这一点,陈扬也没欺骗她,再一想到自己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真是颇有啼笑皆非的感觉。而她在幼年时父母亲就因为第三者chā足的原因离婚了,这让她最痛恨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了,没想到,她自己却在无意间当了一回第三者,这让她很瞧不起自己。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心中纠结万分的她思前想后之下,才一直躲在香港不敢见人。不然,她跑到香港没过几天就应该回来了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她自己的想法,陈扬现在老婆情人好几个,完全就没往这方面想过,他的家庭要是能破坏得了,早不知道被破坏多少回了。事实上随着大家年龄的增长,陈扬家里现在难得的出现了很和谐的一面,几个nv人平时都各忙各的,难得有机会聚在一块,也都很克制的没谁去说那些扫兴的事,打打小麻将大家娱乐下多好。 至于她这次到岭西,则是因为她家里的一个长辈叫她来chūn城参加一个省里搞的招商宴会,她在香港憋了好几个月,加上她根本就克制不了对陈扬的想念,这个长辈跟她随口一提出此事,她稍一犹豫,就回到了岭西。不过她知道陈扬去了燕京开人大会,并没有直接去找陈扬,而是打算找个时间再约陈扬见个面的,可世事难料,这边酒会刚一结束,没想到在这大街上就碰到了刚从燕京返回岭西的陈扬。 这时,钟兆亿的司机也发现了对面大老板的座驾,脸sè微变的忙chōu空回头对钟兆亿道:“钟市长,陈书记的车在咱们边上。” 钟兆亿也坐在后排,方才在酒会上通过一些省里的老关系,他意外的认识了来自香港的年轻漂亮的江总,刚巧西州现在项目很多,不少还跟江总的传媒公司有业务来往,相谈甚欢下,他便在酒宴行将结束之时,很客气的邀请江小姐换个地方继续深入沟通一下。在商言商,江馨接手的公司在西州业务一直没铺开,对方既然是西州市长,稍一犹豫,她也就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而小钟同志虽然有老婆还有情人,但像江馨这样的身材样貌俱佳,气质谈吐一流的极品nv人还真没接触过几个,也就是前些日子曾经见到过凯悦集团的纪总能给他这种感觉,一时间,听到对方应邀,他心中就是暗爽,立刻就打破惯例热情的邀请江馨跟他同坐一辆车子,江馨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落落大方的答应了下来。 此时,车厢里有个气质美nv就是不一样,美nv就是美nv,仿佛江馨一坐上车之后,整个车厢里就香喷喷的,给人一种暗香浮动的旖旎感觉,钟同志正不知想着什么美事呢,听到前面死机小宋的话顿时就是一惊,这才急忙转头看去,果然,透过车窗,他便认出了停在边上的另外一辆奥迪车。 看到同样朝他这边看过来的陈扬之后,他迅速把一些杂念抛到脑后,嘴巴一张,刚要打声招呼,可这时绿灯闪烁起来,陈扬笑着朝江馨点了点头,算是简单打过招呼了,随即,奥迪车轰鸣一声,率先朝前面驶了出去 钟兆亿见状有些无奈,就拿起手机给陈扬拨了过去。 陈扬的车里,小胡拿着陈扬的手包,发现里面一阵震动,知道有电话进来了,就赶紧把陈扬的手机找出来,看了一眼是谁打来的,然后才转头递给陈扬,小声问道:“书记,是钟市长的电话,接吗?” 陈扬“嗯”了一声,顺手接了过来。 电话一通,立刻传来了钟兆亿的声音,“喂,陈书记吗?” “呵呵,钟市长,你们刚在省里开完招商会吧。” 陈扬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对于省里搞的年终招商会,他是知道的,不过这些都已经是政fǔ那边的事情,他倒是不会管这么宽,这也就是随口问问罢了。 “呵呵,是啊,陈书记,刚刚才在岭西酒店吃完饭,这次招商会收获不少,有几个国际知名大公司对西州挺感兴趣的,我已经正式向他们发出了到西州考察的邀请了,正打算等你回来定夺呢。” 钟兆亿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很低调的主动汇报道。不低也不行啊,陈扬在西州的资历虽然不长,但比起他这个省里的空降干部,还是要深得多的,更何况现在的西州常委会压根就是陈扬搞的一言堂,他也就是个执行常委会决议,专mén负责跑腿干活的苦命儿。 陈扬几年前就当过县委书记,当时的他还年轻,工作热情很高,也喜欢把所有事情都大包大揽下来,不过随着在官场里工作时间的增长,对于自己以前的一些工作方法,他也不太认同,现在也逐渐在调整中。而做为市委书记,大的发展方向和构架在常委会上讨论通过之后,具体的事情他无须再事必躬亲,关键是把人事权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管住了人,自然就能管住了事儿,这是经过检验的颠簸不破的官场真理。 这时对钟兆亿谦虚谨慎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就笑笑回道:“兆亿同志,这我可得批评你了,市政fǔ现在是你在当家,你用不着再像以前那样事事跟我汇报,关于招商这一块的事情,市里常委会上既然已经形成了决议,也制定了相应的推进措施,你大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只要是有利于推动西州经济发展的项目和客人,我代表市委表示热烈欢迎。” 顿了顿,陈扬没给钟兆亿发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哦,对了,你车上的那位客人是我的一个老同学,今天时间不太凑巧,改日咱们再约个时间,我再给你正式引见一下。” 陈扬很难得的破例提到了江馨,相信有他这句话,江馨在西州做起生意来无往不利了。 “好的,我知道了,陈书记。” 那边的钟兆亿一副受教的模样,很谦逊的应声答道。 挂断电话,他却是在肚子里郁闷的暗骂起来:“日,漂亮话谁不会说,不用老子事事汇报?妈的,真哪天老子要是不汇报了,你能放过我不?***,这西州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是你陈书记的人,老子这市长恐怕是全国最憋屈的市长了,当起来真他妈没意思。” 不过,郁闷归郁闷,钟兆亿心里却是格外珍惜这次跟陈扬搭班子的机会,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走通了高层关系过五关斩六将才获得的机会,西州现在发展得这么快这么好,只要他不自毁长城去跟陈扬闹别扭,将来有了在这里当过主官的辉煌履历,前途绝对是无可限量。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钟兆亿在心里默默安慰了自己一句,然后转头看向江馨,目光却是一变,嘀咕两声,怎么这江小姐跟陈扬是老同学吗?不过还是主动问道:“呵呵,江总,原来你跟咱们陈书记是老同学,你刚才怎么不早说,咱们是一家人嘛。” 江馨这时还有点被陈扬离开前那个微笑nòng得有点魂不守舍,两眼失神的看着车窗外面,听到钟兆亿问起,她才回过头,勉强的笑笑说道:“呵呵,钟市长,你可别误会,我也是刚回国内发展不久,还没急着联系以前的老同学呢,改天再找个机会正式去拜会陈书记。” 说完,却是暗暗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心里luàn糟糟的,之前她对陈扬的那种感觉仿佛随着身份地位的骤然变化,一下子变得很有距离感了。 第二二六章 密谋 第二二六章密谋 就在陈扬的专车行驶在赶回西州的高速的同时,之前不久陈扬在机场曾经偶然遇到的大开发吴振邦等一行人,则直接乘车赶到了位于chūn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皇朝娱乐会所。 这间会所原先是李江南经营的产业,一直以岭西顶级销金窖闻名于岭西各大小党政领导及公司老板中间,其中又以大厦最上面的顶楼最为神秘,基本上没有李江南亲自送出去的vip金卡,管你是什么达官贵人,管你手里有多少钞票砸过来,也绝对不可能上到顶楼消费。 吃喝嫖赌chōu,只要你想,在这里绝对能享受到最顶级的服务,而且绝对不会担心被小警察sāo扰。因此,这里也渐渐的成为了岭西的一处顶级消费场所,每天都爆满,不提前预定的话十点以后根本就没有位置。差不多有点身份的人都喜欢跑这里来联络感情或者洽谈生意,一般情况下,即便到不了顶楼,只要能到这里的下面几层消费都已经是件倍有面子的事了,而且生意谈成功的几率很高。 而李江南被家里老爷子叫回去到国企里上班后,就把这间日进斗金的会所转给了他的叔叔吴振邦,吴振邦接手之后,基本上没有对会所做什么改动,依旧是保持原有的档次和格局,毕竟他看重的不是这个会所的赚钱能力,而是通过这间会所助其在商场上大杀四方。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间会所的关系,他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不少岭西实权派人物,结jiāo了一大批岭西政商界人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在chūn城站稳了脚跟,现在的生意可谓是越做越大,如果没有被套在西州房地产的那二十多个亿,他现在的小日子可以说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现在时间尚早,才十点多钟,吴振邦回到自己的地盘后,先是跟几个老朋友一块,在五楼的桑拿部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洗去了旅途的疲惫,差不多快到十一点时,几人才有说有笑的上到了八楼顶层的一间不对外开放的豪华vip包厢里。 因为都是老熟人老朋友,大家都放得很开,从桑拿部出来以后,身上连衣服也懒得换,直接围着块宽大的白sè浴巾就进了包间。 在意大利进口的鳄鱼皮沙发上分别坐下后,立刻就有一个穿三点式的nv孩子手里托着个jīng致的托盘走了进来,把早准备好美酒,依次在几个大人物面前放下了,然后才粉颊微红的拿着盘子退了出去。 吴振邦最近改了口味,不再喜欢喝那种十来万美元一瓶的红酒了,而是mí上了xo这种烈酒,会所的工作人员就很贴心的及时送上了美酒供大老板享用。 身材有些发福的chūn城副市长杨鸿大腹便便的深陷在软绵绵的沙发里,背靠着,眯着一对小眼目送着那三点式nv孩子的摇晃着小腰肢缓缓离开,抿了口有些辣喉的xo,才笑眯眯的问了身旁的吴总一句:“呵呵,老吴,这个小nv孩好像之前没见过,新来的?” 这个总统包厢他之前就来过很多次,加上跟吴振邦关系很铁,这时说起话就很随便,丝毫没有半点平日里工作时候的那种冷面作风,若是让他的一些下属看到了,估计会跌碎一地眼镜。 要知道别看他长得胖胖的,似乎应该是很平易近人的一个大胖子,但在整个chūn城市政fǔ里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接近,平日里对下属不苟言笑,平时只要不是公家的宴会,他根本就不会参加任何私人xìng质的酒宴,这可让想找他帮忙办事的人头疼不已,想送钱都没法送,也是因为这种严苛的工作作风,他才深得省里市里高层的信任,自从走上副市长岗位以来,一直分管的是chūn城规划,国土这一块féi缺。 吴振邦当初拉这个老杨下水着实花了不少工夫,最后还是靠着一对未成年的双胞胎姐妹才搞定了杨胖子,当然,若不是杨胖子希望能搭上李家这条线,估计吴振邦也很难得手。 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是一起吃喝嫖赌过的好哥们了,听到杨胖子问起这个刚离开的nv孩,就笑眯眯的回道:“怎么着,老杨,有兴趣的话一会儿别急着走,我叫她过来帮你松松骨?” 杨胖子犹豫了一下,他今天跑去接机主要是接李江南这个太子党的,倒没想过**,想到此,就还是摇摇头道,“算了,我就陪着江南老弟喝两杯,给江南老弟接个风就得回去了,我家里的那个黄脸婆最近不知chōu的哪mén子疯,天天盯着我几点回家,超过一点钟回去就能罗嗦一整晚,烦得不行。” 吴振邦闻言呵呵一笑,知道杨胖子的老婆素有恶名,倒也不以为意。 很快,几人说笑间接连碰了几杯,大概有二两洋酒进肚之后,杨胖子就主动问起李江南:“江南老弟,难得你来一趟岭西,老哥我这里有个事想让你帮个忙,看看改天能不能找时间帮我约一下爱民部长,我想跟爱民部长汇报一下工作。” 最近省里风传省委书记刘琨马上要走了,而随之而来的肯定有一番高层人事调整,什么事情只要涉及到了高层,肯定是一番老百姓想象不到的暗流汹涌,不过这些跟杨胖子关系不大,他最近比较关注的是他们市里的老大,省委常委chūn城市委书记陈刚的具体动向,陈刚虽说已经是两届省委常委了,但年龄却不大,今年也才五十岁出头,这次就有小道消息说陈刚有很大希望到省里当三把手,出任管人事的省委副书记。 陈刚这一走,市里肯定也是一番大调整,杨胖子心思也就活泛起来,希望能借此动一动,提到常务副市长的位置,进市委常委。虽然他在chūn城是老资格的正厅副市长了,但上头关系不打通的话,怎么也轮不到他上位。他在省里有不少关系,但都不是太起作用,他想来想去,还是要去拜省组织部长张爱民的码头才行,虽然他跟张爱民不熟,但他却知道张爱民跟李家的关系不错,之前也听李江南提起张爱民时,都是张叔叔长张叔叔短的,而这一年多时间以来,他可是从手里头放了不少黄金地段的地皮给吴振邦,这个人情说不得也该是时候收回来了。想来只要李江南去帮忙说一声,自己的问题应该很容易就能敲定。 果然,杨胖子刚一张嘴,长得酷似琼瑶戏里的男一号马景涛的李江南就闻弦歌而知雅意,张爱民很多年前曾经给他父亲李晥当过秘书,这种事情对他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稍微提一句就行了。 不过他倒也不急着答应杨胖子,脸上现出几分踌躇之意,皱眉思索起来,貌似挺有难度。 一旁的吴振邦看不下去了,用长辈的口吻说道:“江南,老杨是二叔多年的好朋友了,在chūn城市政fǔ里是出了名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凭什么那些擅于钻营的投机分子一年上一个台阶,而老杨这种兢兢业业的老黄牛却不招省里待见,要我看,这个事儿你可不许推脱。” 听到吴振邦帮忙说话了,老黄牛杨胖子心里就是一松,他知道吴振邦跟李家关系匪浅,但脸上表情还是不变,很诚恳的看着李江南。 李江南就是想把这个面子卖给自己二叔,这时就顺水推舟的笑笑答应下来:“那好,杨市长也是赶巧了,这次我家老头子刚好这几天要过来,估计张叔叔会过来一块吃个饭,到时候我就在吃饭时找个机会跟张叔叔提一句这事,约个时间应该不成问题的。”顿了顿,又笑道,“不过老杨你这事最后成不成,我可不敢打包票哦,你知道的,张叔叔这个人蛮难搞的。” 杨胖子彻底松了口气,却是没理会李江南最后那句托辞,他知道李江南能这么说,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自己也省得再跑其他mén路了。但嘴上还是很客气的道:“不管事情成不成,江南老弟这个人情老哥我是记下了。” 说罢,扬起酒杯,几人相视一笑,纷纷干了一大杯。 搁下杯子,进包间后就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吴亚成突然开口道:“对了,吴哥,听你说起你跟三建的古总在西州一块搞的生意做得不是很顺,是怎么回事呢?” “***,别提了,西州那鬼地方就是无底dòng,姓陈的那小混蛋简直就是冲着我来的。” 吴振邦闻言脸sè一变,甚至忍不住当场飙了句粗口。 提起西州南城区cbd的那些地块,吴振邦就一肚子邪火,这些地块现在都快成了吴总的一屁股烂帐了,当时他跟古鹏联手,再联系了岭西七八个房地产大亨一块野心勃勃的杀入西州,众人联手号称豪掷了一百个亿,一举圈下了西州政fǔ放出来的那七千多亩土地中的八成,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第一期的好几块地皮,七八个大型高档楼盘都已经建好,但因为南扬的几个小户型楼盘还在热销中,他们根本就不敢放盘出来跟南扬打对台。 骂了句脏话后,吴振邦心情还是难以平复,就接着这个话题问道:“亚成,省里这次人事调整,听说要动不少人,你是跟着国芳书记的,有没有听到什么可靠消息?哦,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想办法让姓陈的动一动?” 吴亚成是省委办公厅的副主任,省委第一副书记张国芳的秘书,在省委中枢工作,消息一向来很灵通。听到吴振邦问起,眉头就有些发蹙,缓缓摇头道:“我看这事挺玄的,虽然这次省里和几个地市都有不少岗位空缺,但陈扬刚当上市委书记,短时间内省里不太可能对他的工作做出调整。” 吴振邦也知这事挺不靠谱的,但陈扬现在就是他的眼中钉,ròu中刺,不拔掉的话大家都难混,听到吴亚成这么一说,就转头看向李江南,试探着问道:“江南,你的人面广,有没有什么法子找人让他挪个窝?只要这***不继续待在西州坏我的大事就成。” 李江南是知道陈扬的太子党身份的,听到二叔问起,他迟疑了一下,才有些无奈的缓缓开口道:“二叔,这事我可没什么办法,这次的人大会你也去开了,姓陈的现在是紧跟中央的步子走,好像中组部新上来的于强还是他的大学老师,关系很不一般,我看这事除非是他自己想跑路子进省里,否则光靠咱们几个,可搬不动他。” 李江南这话一出,吴亚成和杨鸿两人都是一惊,他们都是本地干部,听到这种来自京城的秘闻还是很少的。 吴振邦也知道李江南这话很实际,但一想到被深套在西州的那几十亿资金,以及每天都蹭蹭往上疯狂飙升的银行贷款利息,他就觉得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一样,喘不过气来,虽然现在还可以支撑得住,但他目前在整个岭西的摊子铺得很大,这事要是搞不好,说不定哪天资金链一旦维系不了,他的整个集团就彻底玩完。 “江南,你是自己人,二叔也不想瞒你,现在的情况是这姓陈的不走人,二叔在西州的投资可能会是个大麻烦,你能不能” 说到最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是住嘴不说了。 李江南显然很了解自己这个二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道:“这样吧,二叔,我可以试着去给老头子敲敲边鼓,不过我估计恐怕老头子说话也不一定能搬得动他。” 说罢,看到吴振邦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他叹口气,宽慰道:“二叔,我觉得这事还是急不来,咱们再等等看,刘琨这次被调到江浙去,我听老头子说过,咱苏东的何叔叔这次好像也有点机会,到时候如果真是何叔叔上来,有的是机会玩死他,让他灰溜溜的滚出岭西!” 李副总理到中央前就是经济强省苏东省的一把手,苏东也一直是李家经营多年的地盘,真要是像李江南所言,现苏东的副书记何民生调过来当一把手,那么陈扬也确实是讨不了什么好。 说到最后时,李江南脑中突然间浮现了一个靓丽的倩影,口中语气不觉加重了不少,眼中也忽闪过一抹狠厉之sè。 而他这话一撂下,众人都仿佛看到了光明的前景,纷纷再次举杯相碰,似乎提前庆祝陈扬的滚蛋。 叮! 一声清脆的碰杯声音响起,吴振邦刚准备美美的品尝一口美酒时,mén口嘭的轻响一声,一个西装革履的经理打扮的年轻男人敲mén快步走了进来。 吴振邦知道自己的心腹小高这么急进来肯定有事,就点头示意一下,搁下酒杯起身走到了吧台边上。 “吴总,四楼的金鹿厅有个客人借酒闹事。” 小高走过来后,就压低声音汇报道。 吴振邦“哦”了一声,皱眉责备道:“这种小事你自己处理就行了,不用过来请示。” 小高却是急急的解释道:“是这样的,吴总,被那个闹事的客人打伤的客人中,有一个nv客是您的朋友凯悦的纪小姐。” 吴振邦闻言眼睛一亮,再次“哦”了一声,声调却是提高了不少。 第二二七章 省城公子哥 第二二七章省城公子哥 皇朝会所下面的几个楼层除了装修比较豪华之外,大致结构跟其他的会所没什么两样,都是一间间大小包间加上外间的一个大厅组成,这个大厅看情况和楼层不同,可以装修成酒吧,咖啡室,甚至是小型舞池等等。 而出事地点就是在四楼的大厅,叫金鹿厅,是一个供客人休息娱乐的小酒吧,厅中央不大的空地则被圈起来修成了个小舞池。 此刻,金鹿厅里挤满了围观的客人,虽然一个个穿着打扮都很有款,看样子都是些社会名流,绅士小姐,但有热闹看,这些人自然不会放过,尤其是在这种会所里头出现的纠纷,更是以后茶余饭后的谈资。 闹事的人是个三十出头穿一套灰sè休闲装的男人,身材不高,但长得还算周正,戴副眼镜,挺斯文的样子,不过此刻他满脸红得跟关公似的,看样子应该是喝了不少。这时他看上去显得狼狈不堪,正用一块白手帕使劲的擦着湿漉漉的脸庞,可不管怎么擦,他身上那件休闲西装上被鲜yàn的果汁染上的痕迹却是擦不掉的了。 而他显然不是一个人来玩的,身旁还站着几个同伴,都是些年轻的公子哥,这些人抱团站在一块,气势明显比被他们几个堵在卡座里出不来的纪仙儿要足很多。 纪仙儿此刻脸sè十分难看,一手扶着桌台,另只手则捂着微微抬起的右脚踝,瞧她眉头紧蹙,脸上香汗尽现的模样,显是刚刚被伤到的地方应该就是这只脚踝了。 她当然不可能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玩,在她身旁还站着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都穿西装打领带,身上的官味很浓,一看就是官场中人。 事情真要说起来并不复杂,也没什么特殊之处,纪仙儿是昨晚才从燕京飞回岭西的,而她旁边的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外人,一个是陈扬的学生,省财政厅的副厅长郭德田,另一个则是郭德田的老同学,岭西国土局的局长严方国。 纪仙儿一直都有在岭西开分店的打算,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地皮,原先岭西五建公司倒是有意转一块地皮给她,谈得也七七八八了,但因为五建是吴振邦的关联公司,陈扬就没同意她跟对方接洽,之后陈扬也没jīng力去帮她跑关系,这事就搁下了。不过在商言商,纪仙儿的凯悦集团现在发展得很好,前两个月刚刚在深jiāo所上市,手里有一大笔闲钱,最近岭西市刚刚整治了好几个城中村,她就起了心思,想要在这片刚整出来的城中村里nòng块地来盖酒店。 只是她知道陈扬比较反感自己在岭西搞生意,就没敢跟陈扬提这事,当然了,她经商多年,自己的路子也不少,之前跑了几个部mén,规划什么的都搞通了,就差把国土局的头头脑脑们搞定就差不多了,不过国土局有拍板权的老严她不认识,联系了好几次连人都见不着,她不敢找陈扬出头帮忙,但陈扬在岭西的学生她却是见过不少,也一块吃过几次饭,关系都很不错,结果就找到了财政厅的郭德田,郭德田可是个人jīng,早从前面几次饭局里看出了纪仙儿百分百是他最尊敬的陈老师的nv人,接到纪仙儿的电话后,他立刻高度重视起来,平时想拍陈老师的马屁都找不到mén儿,这回纪仙儿是自己送上来了,而且也是巧了,国土局的老严是他认识二十多年的老同学了,这事搁在他手里根本就不算是事儿,好办得很,于是乎,他趁热打铁就把老同学约了出来,而且生怕怠慢了陈老师的nv人,亲自做东,把老同学和纪仙儿都请到了这家顶级会所来见个面。 有了郭德田的出面,纪仙儿的凯悦集团的实力就摆在那儿,老严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几人相谈甚欢,这事几乎就谈了十分钟不到就敲定得七七八八了。 纪仙儿是瞒着陈扬提前回岭西的,也知道陈扬的行程,事情既然办妥,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就想立刻赶回岭西的家里休息,可偏偏就在快要走的时候,邻桌的一个客人很不知趣的跑过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什么香港某大型娱乐公司的何总,觉得纪仙儿的气质外貌俱佳,正好他们筹拍的新戏里缺个nv主角,就想邀纪仙儿去试镜,总之是说了一通废话。 纪仙儿闻之简直哭笑不得,她可不是那种涉世未深的小nv孩,可不是,叫她这个大老板去当戏子这不是当面骂人吗?鬼才知道这厮是不是打着星探的旗号来泡妞的呢?加上堂堂的集团老总的身份摆在那儿,怎么也不可能会答应对方的搞笑要求. 只是碍于这个会所还算是比较高级的社jiāo场合,她也不好当场翻脸骂人,就只是冷漠的拒绝了对方。 可谁知道,这何总不知喝了多少杯马niào,被拒绝后还不死心,而且这厮估计刚到内地没几天,看到漂亮nv人就迈不动腿,接下来还异想天开的想要邀请纪仙儿到舞池里跳舞,纪仙儿不允之后,他借着七八分酒意就开始máo手máo脚起来。纪仙儿可不是什么善类,如果说以前她是由于生活所迫才不得不小心给人陪着笑脸迎来送往的,可自打跟了陈扬之后,她即便是做生意,也都用不着看人脸sè,遇到难缠的主儿,大不了不做便是了,哪里还会给自己找气来受。因此,她根本不做他想,老娘的手是你个傻×想摸就摸的吗?当场就翻了脸,一大杯没喝两口的柳丁汁劈头盖脸的就往高总脸上招呼了过去。 这下子好了,捅了马蜂窝,这个来自香港的高总来头也不普通,陪着他一块到这里潇洒的都是些岭西圈子里的太子党,其中一个叫张亮的公子哥更是省委副书记张国芳的二公子。 郭德田和严方国虽然都是岭西干部,但却跟这些太子党没什么jiāo集,也不认识,这一闹起来,他自然得拼命护住陈老师的人,可对方都是些年轻人,当然,他也不老,只是好汉难敌群殴,几番推搡之下,他的腰部腿部都挂了彩,严方国当过兵,身手还行,不然就刚才sāoluàn一起,他们仨早被这些喝多了酒的鸟人给揍惨了,只是即便这样,纪仙儿还是很倒霉的在混luàn中不知被谁给狠撞了一下,一不小心把右脚给崴了,肿起了一个大包,疼得要命。 现在虽说会所的保安已经及时站了出来,但两帮人还是在对峙着。 “哼,简直不像话!” 郭德田满脸铁青的冷哼了一声,今天出了这鸟事,可是把他给气得肺都快炸了,他倒不在乎自己受的那点小伤,主要是纪总现在伤了,他回头可不好跟陈老师jiāo代,而他做为省财政厅的实权副厅长,平日里去到哪里不是被人当财神爷一样供着的,这时哪还能忍,当即掏出电话,直接给省公安厅治安处的一个熟人去了电话。 而一旁的严方国也不是什么善茬,手里掌握着全市的土地矿山资源,平时也是岭西很牛bī的人物,前面一番闲聊,他已经隐约听出了纪仙儿跟西州陈书记的关系匪浅,他早就想找个机会跟来自燕京的陈书记拉点关系了,这下子机会来了,他自认不甘人后,老郭打电话的同时,他也没闲着,直接就给皇朝会所所在的城中区公安分局的廖局长去了电话。 他们行动的同时,对面也没闲着,年轻的何公子虽然脸sè红得吓人,但经过这一番折腾,也已经清醒了不少,这时cào着一口港普,恼火不已的冲边上的省委张书记的二公子张亮道:“张少,你不是说这里是你罩的吗,现在连一个小妞都搞不定,妈bī的,老子不管,今天这事你负责帮我搞定,不然老子明天就回香港。” 张亮靠着老头子的名号,在岭西太子党圈里算是一号人物,在岭西可以横着走,不过他大学是在m国上的,现在算是海归,毕业也就两年时间,他已经在香港开了间皮包公司,正准备跟这个家底丰厚的何公子合作,在岭西投资搞一个影视基地,对方出钱,他负责搞地皮搞公关,股份两人各占一半,很常规的官shānggōu结模式,对这个财神爷他当然可不想得罪,今天特意把何公子请到岭西谈生意,没想到就碰到这倒霉事,他也觉着挺郁闷的,这时又被何公子语气不善的说道一番,肚里暗骂一声,妈bī的,有两个钱就牛bī什么,哥们长这么大还没被人使唤过呢! 肚子里骂归骂,他却是不想把到手的生意搞黄,当即把脸sè一沉,毫不犹豫的亮出了自己家老头子的名头:“我是张国芳的儿子,我不管你们是些什么人,现在我要求你们立刻向我请来的香港客人道歉,不然,今晚你们谁都走不了。” 如果是在其他普通会所,他这么自报家mén有装bī的嫌疑,可放在当下这种局面,却是解决办法的最佳途径。 毕竟能到这个会所里消遣的百分百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谁没有些七拐八弯的关系啊,他这么一说出来,大家私底下掂量一下,看看谁的后台能量够大,那谁就牛bī一些,拼不过别人只能低头认栽,也省得出了事大家都去找人解决问题了。而且这里人多眼杂,也避免了出现万一相互间的后台都是自己人,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搞笑情况。 果不其然,张少此言一出,顿时激起了现场一阵小小的sāo动。省里三把手家里的公子,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党了,哪里是一般角sè能惹得起的。更别说最近省委高层风声很多,貌似张国芳正在跟李铨省长激烈竞争着刘琨书记调走后的一把手位置,万一张国芳胜出,那张少可就是岭西的第一公子哥了,更没人敢触其眉头了。 郭德田和严方国都是体制内的人,自然知道张国芳这三个字的份量究竟有多重,即便之后张国芳没能胜出,但仅仅是其现在分管的全省干部升迁调动的那一摊子事儿,也绝对是一柄悬在两人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真惹了人张副书记的儿子,以后还用得着在岭西官场里混吗? 一时间,两人正拨打电话的手都不由一滞,心里暗暗叫起苦来。 郭德田人胖但心思细密,知道今日之事很麻烦了,也不是他能妥善处理得了的,当即也就没继续给省公安厅的那哥们去电话,而是收起电话,转头朝纪仙儿低声说了一句:“纪总,对方是省委张副书记的儿子,事情怕是有点麻烦了,咱们还是赶紧给陈老师去个电话吧。” 郭德田的决定很果断,这事要是不搬出陈扬,肯定难以全身而退,其实不用他说,纪仙儿也听说过张国芳的名头,心里正暗暗后悔不迭,早知道刚才就不该把矛盾激化的,这次闯了大祸,回头说不得肯定会被老公臭骂一顿了。 她心里也清楚,以郭德田和严方国两个副厅级干部的份量还远远不足以跟省委高层相抗衡,只是她这次是瞒着陈扬回来的,哪里敢跟陈扬明言自己其实不是回江南探亲而是跑来谈生意来了,而且她记得陈扬应该是乘坐下午的班机回岭西的,算算时间,这时应该已经在回西州的高速路上了,哪里能赶得过来。再说了,即便陈扬来了,人家也不一定就卖你一个市委书记的面子。 因此,听到郭德田的建议,她直接摇头拒绝了:“不行,不能打电话给陈书记。” 当然,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对方低头道歉,她更是打死也做不出来的。说完就抬眼看向张少和何总等人,冷声说道:“我不知道张国芳是谁,现在请你们把路让开。” 说完也不管郭德田两人,拎起手包就要朝前边走去。 “纪总,等等!” 郭德田知道这些公子哥不是什么善茬,见状情急之下,顾不得给陈扬打电话,赶紧跟了上去。 而此时在顶楼的一个隐秘的房间里,在监控录像前看了大半天的吴振邦脸上终于是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从容起身,打开mén走了出去。 第二二八章 一山还有一山高 第二二八章一山还有一山高 “哼!” 张少冷哼一声,见状大咧咧的上前两步,伸手拦在急往前冲的纪仙儿胸前。 纪仙儿不得不急忙停住脚步,只是她这一下动作过猛,牵动了她脚踝的伤势,一时间痛得厉害,差点没往后摔倒。 “纪总,小心!” 郭德田心里焦急,上前一步喊道。 纪仙儿站稳之后,才回头道,“我没事,咱们走吧。” “我最后再说一遍,你们不立刻跟我请来的朋友道歉,就别指望能离开这里。”张少的声音沉了下来,一脸yīn鸷的表情恶狠狠的盯着纪仙儿。跟着又朝后面的何总示意道,“何总,这样好了,叫你的人先把他们几个带走,咱们换个地方再跟他们慢慢聊。” 何总身旁是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只是他没想到张少解决问题的手段这么简单粗暴,一时间就有些犹豫,毕竟这里是在内地,他的保镖可不是螃蟹能随便抓人。 张少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就笑眯眯道:“呵呵,别担心,出了问题我扛着。” 他这话说得简直是狂妄无比,光天化日下就敢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只可惜,这话听到在场的所有人耳中,却没人认为他没这个能力。 何总闻言心头就是一宽,有你这个省委副书记的公子保驾护航,自己在岭西的确是可以横着走,也不必担心惹来什么麻烦。冷笑着看了纪仙儿一眼之后,给身后几个保镖使了个眼sè,保镖们会意,立刻大喇喇的上前两步,很客气的对纪仙儿三人道:“几位,请跟我们走吧。” 说完见没人理会,就旁若无人的伸手要制住纪仙儿。 郭德田见状再忍不住,上前拨开两个保镖的手,勃然大怒道:“滚开!我是省财政厅的副厅长郭德田,我看你们谁敢动手打人!” 张少闻言先是一怔,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胖子还有这身份,不过小小一个副厅级干部他是不会放在眼里的,愣了一下后旋即嘴角一勾,微微一笑道:“呵呵,原来是财政厅的郭副厅长,怪不得这么牛气呐。”说着又转头对何总笑道,“怎么了,何总,人家可是个副厅长哟,怕了么?” 何总哪里会怕,一脸不耐烦朝几个手下的摆了摆手。 手下们会意,不再有任何心理负担,很粗鲁的朝挡在他们前面的郭德田胸膛上猛推了一把,郭德田当场就往后一个踉跄,胖胖的身子狠狠的撞到了后面的桌角上,顿时痛得他额头上冷汗狂飙。 纪仙儿脸sè一变,下意识就往后退去,口中娇斥道:“你们站住,再过来我就要报警了!” 报警? 在这个会所里,这恐怕是最不靠谱的一件事了,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报警会起到什么作用。即便真有警察找上mén来,也绝对进不了院mén,更别说上来主持正义了。 会所有会所的规矩,矛盾可以有,但从来都是内部解决,这也是一种太子党圈子里不成文的潜规则。 果然,张少闻言哈哈干笑一声,跟着如学过变脸一样,笑容猛然一收,冷喝道:“给老子动手!” 纪仙儿情知不妙,顾不上脚痛,连连往后退去,最后干脆一屁股摔坐回了卡座里头,满脸惊恐的看着这几个朝她走来的大汉。 几个膀大腰圆的保镖却没有丝毫怜香惜yù的心情,其中领头的那个更是把手猛的往前一探,准确无误的抓住了纪仙儿慌luàn下急忙探入手包里的右手。 “啊!” 纪仙儿尖叫一声,手被猛的一拉,刚抓住的电话被甩到了几米之外。 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被那粗鲁的保镖从卡座里生拉硬拽了出来。 “你们住手!” 旁边传来一声暴喝,是严方国的声音,只可惜,他的声音够洪亮,但屁用没有,没等他冲上来,其中一个保镖很轻易的就推开了他。 嘭! 一声闷响,堂堂一个国土局长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倒霉无比摔了个四仰八叉,跟之前倒下的郭德田做了对同命鸳鸯。而保镖们却还不过瘾似的,当着场子里二三十个绅士小姐们的面,抬起圆头皮靴就朝两人身上一顿猛踹,一时间,郭德田两人只能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躲闪,哪里还顾得上护住纪仙儿。 而纪仙儿被拖拽在地上之后,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活生生的拉拽到了张少和何总跟前。 这一幕虽然恐怖,还有点不可思议,若是在外面,恐怕任何人都不敢想象,两个堂堂的副厅级国家干部被人这么暴揍。只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的,也没有哪个人会傻了吧唧的跳出来劝阻一下,就连会所的保安这时也跟鸵鸟一样,龟缩在边上面无表情的目睹着这一幕惨剧。没有老板的指令,指望他们保一方平安,那就是你自个傻了。 没办法,弱ròu强食,这本来就是这间会所,或者说这个圈子里的游戏规则,谁叫你们不知好歹惹了人家张少呢?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呵呵,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何总脸上洋溢着满面chūn风的笑容,问了个刚才去搭讪时曾经问过,但却被纪仙儿嗤之以鼻的问题。现在的他,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方面,无疑都占据了绝对上风。 嗯,是的,这种猫戏老鼠的感觉真的不错。 纪仙儿此刻早没了到会所前的雍容端庄的贵妇人姿态,俏脸上写满了愤怒,一身名贵的西装套裙也在方才的几次拉扯下变得凌luàn不堪,整个人显得狼狈极了,两眼喷火似的的怒瞪着对面这个带金丝眼镜的香港男人,用冷哼做为回答。 何总显然不介意纪仙儿此刻身上脏兮兮的,对他而言,这时的纪仙儿反倒是有种别样的mí人魅力。也是,美nv就是美nv,无论身上再怎么脏,还是个美nv。 只见他笑容不改,在大庭广众之下,伸出贼兮兮的右手,边摸向纪仙儿的脸颊,边说道:“小姐,” 纪仙儿眼瞅着一只脏手朝自己伸了过来,顿时只觉恶心不已,当即不顾后果的扭开头,呸了一声,朝何总脸上吐了泡口水:“滚开点!” 何总猝不及防下,脸上被吐了口口水,顿时勃然大怒,连国语都不记得讲了,张嘴就飙出了一句粤语:“丢你老母!”同时,盛怒之下的他扬手就要给纪仙儿一个耳光。 纪仙儿被保镖反扭住手腕,根本就无处可躲,眼看着这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不可幸免了,她心中反倒是冷静了下来,这个仇只能先记下了。 大厅里这时非但没人挺身而出,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们反倒是,一脸的风轻云淡,甚至还有不少幸灾乐祸的偷笑声音传了出来。显然,笑出声来的估计都是些nv人,毕竟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大美nv被虐总是会让她们有种莫名的快感。没办法,这些人的心理就是这么yīn暗。 然而,就在何总冲冠一怒论起大手的同时,一个笑呵呵的声音突然间在这间金碧辉煌的豪华大厅上空,响彻了起来。 “呵呵,张少,过分了点儿吧?在我的会所里动手伤我的客人,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吧?” 众人闻声都是一怔,纷纷回头看去,就连已经抡起大手的何总闻言也是为之一滞,手举到半空就卡住了。 只见在一片目瞪口呆中,一身笔挺休闲西装,手里夹着根粗大雪茄的会所老板吴振邦潇洒之极出现在了大厅mén口,然后无视众人各式各样的眼神,边说着话,大步流星的朝矛盾中心走了过来。 而其身后,还跟着一个打手模样的西装青年。 在场的绅士小姐们即便不知道他是这里的老板,也肯定听说过大开发吴总的名头,因此,他一走过来,所到之处,人们便自动让开了一条宽阔的通道,至于原先一直在当看客的会所保安们,这时看到大老板来了,赶紧收起看好戏的表情,一脸恭敬的纷纷迎了上来,在吴振邦身旁停下,躬身喊道:“吴总!” 吴总没心情理会这些家伙,一路走来只是微微点头,鼻子出两气就算是回应了。 等他走到场子中央,才站定了下来,抬眼平静的看了张少一眼,笑道:“呵呵,张少,纪小姐是我的朋友,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给我个面子,就这么算了,如何?” “朋友”这两个字他咬得很清楚。 张少跟吴振邦原先在其他场合就认识了,但关系算不上很熟,这时他刚刚发飙起来,管你是这儿的老板还是什么牛人,他一概不管,加上吴振邦虽然是笑眯眯的,但口气却是让他听了着实不爽,因此根本就懒得理会。 他嘴角一勾,脸上现出一丝冷笑,“吴总,不好意思,这个nv人得罪了我请来的客人,若是今天让她就这么撒完野就大咧咧的离开了,你让我情何以堪呢?” 吴振邦闻言脸sè就是一僵,不过他好歹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旋即就把这丝不快掩饰住了,他心知眼前这个公子哥不是什么好打发的善茬,这时看到那何公子被nòng得灰头土脸的,更是觉得有点棘手。 想了想,只能把姿态继续放低下来,开口道:“张少,这样好了,一会儿我在楼上摆桌酒席,大家有话好好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矛盾,待会儿叫纪小姐给你朋友敬杯茶认个错好了。” “做梦!” 张少等人还没来得及吱声,纪仙儿已经怒不可遏的冷斥了一声。看到一块来的老郭和老严两人刚才被对方的几个打手踹得不chéng人样,她已经出离愤怒了,这时虽然不知道这个吴总怎么会替自己出这个头,但抱歉,这个人情她可没心情领。 张少本来就不打算放过纪仙儿,听到她这话,心中冷笑两声,然后朝吴振邦摊了摊手,耸耸肩道:“吴总,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想给你面子哦。” 说完,根本懒得等吴振邦回话,转头对何公子笑笑说道:“走吧,何总,咱们换个地方耍。”说罢,转身就要潇洒走人。 吴振邦来这就是为了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的,这时却被张少直接无视掉了,他脸上哪里还挂得住,脸sè倏地一沉,轻喝一声:“张少,等等!” 而他话音未落,会所的保安就已经行动了,齐刷刷的拦住了张少等人的去路。 张少不屑的扫了一眼挡住自己去路的会所保安,头微微一偏,朝身后的吴振邦嗤笑一声道:“怎么着,吴总,难不成你还想强行留住我不成?”顿了顿,不等吴振邦答话,他就继续笑嘻嘻的自语道,“呵呵,吴总,你的面子还没这么好使吧?” 吴振邦在岭西也算是个人物,但确实,跟人张少一比,还真没那么大的面子,这时听到对方的冷嘲热讽,他如同被人当场扇了一个耳光,一张英俊的脸庞倏地变得涨红起来,既不敢强行留人,可又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心仪的美人被这么拖走,真是左右为难啊! “哈哈!” 张少得意洋洋的干笑两声,无视前面的保安,大步就要朝前面迈出去。 可就在这时,前方的mén口却又缓缓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张亮,我二叔的面子你不想卖,那你觉得我的面子够么?” 这句话堪堪落地时,mén口处就闪现出了一个长相斯文,面带微笑的年轻男人。 张少的笑容顿时就是一僵,皱眉迟疑片刻,才有些吃惊的看向来人,哑声道:“江南?” 不错,这个年轻男人正是之前在楼上跟吴振邦一块喝酒的李江南,他是这间会所的创始人,而且在岭西混了六七年,跟大大小小的太子党都很熟悉,是以张少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而他的出现,现场的气氛立刻变得没有那么紧张了,只见他笑眯眯的走到愣住的张少身旁,很随意的拍了拍张少的肩膀,笑着寒暄问道:“张少,什么时候回国的啊?” 张少这辈子最他妈烦谁拍他的肩膀了,若是换了其他人,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可这时面对的是李江南,他也只能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皮笑ròu不笑的回应道:“呵呵,刚回来没俩月,这不,跟朋友到你这地儿捧场来了,谁知道却搞成这样。” 看到李江南出来帮对方撑腰了,他知道从容带人离开的可能xìng已经没有了,但让他就这么轻易算了也不可能,就看对方怎么给台阶他下了。 李江南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微笑着看了眼纪仙儿,他不认识纪仙儿,不过既然吴振邦想要保这个nv人,他也不介意替他二叔出面,就淡淡说道:“这位小姐,你看,今天这事闹得大家伙都不愉快,不管谁是谁非吧,你这就去给张少道个歉,这事就这么算了。”说着,又看向张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问道,“张少,你看如何?” 虽然张少心里很不爽,但奈何这李江南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这时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当然,面子他还是要的,这时就没吱声,只是轻哼了一声,满脸高傲的转头看向了一旁。 何公子虽然仍然处于暴怒状态,但他不傻,一见到张少这种姿态,就知道来的这青年肯定是什么有来头的大人物了,当即沉着脸朝自己的几个手下摆了摆手。 很快,他的手下会意,松开了纪仙儿,同时,对郭德田两人施暴的几人也停下了手。 这个姿态一摆,接下来只要纪仙儿几人接下来说几句赔不是的软话,今晚这场风波就算是消停了。 而李江南不认识纪仙儿,纪仙儿却是听说过李江南其人的,知道这个年轻男人就是李晥的儿子,事情至此,这些行事风格乖张的高级太子党接二连三的出现,她再如方才那般强硬就是犯傻了,得罪一个张国芳倒没什么,可如果得罪了李副总理,她真的不知道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 同时,她更是生怕会因为自己而给陈扬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因此,李江南出面调停后,她迅速冷静下来,尽管心里委屈得不行,明明是对方先调戏的自己,可这时却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上前一步,走到张少和何公子面前,强忍住心里的恶心,微微低下头,蚊鸣似的小声说道:“张先生,何先生,对不起,刚才一场小误会,是我们做得不对,请你们谅解!” 她一口气把话小声说完,心里委屈得都快掉眼泪了。 可饶是如此,张少却似乎还不甚满意,他嗤的冷笑一声,一脸不屑的看着纪仙儿,耸肩说道:“这位小姐,你刚才跟我们说什么?说大声点好么?” 纪仙儿一怔,猛的抬起头,看向皮笑ròu不笑的张少两人,气得浑身都轻簌簌发抖了起来。虽然她以前一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可即便是那个时候,她也从来没有受到过像今天这样的羞辱。此时此刻,她只想一死了之,哪里还能鼓起勇气再说第二遍对不起。 何公子看着浑身颤抖个不停的纪仙儿,心里头的愤怒稍稍总算减轻了些,就在一旁yīn笑着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小姐,要是你实在说不出口,那这样好了,待会儿就麻烦你陪我跳支贴面舞,ok?” 纪仙儿闻言脸sè一变,她是宁死也不会跟这个老流氓跳什么贴面舞的,一咬牙,她大声道:“对,对不起”话没说完,她实在忍受不住这种屈辱,再说不下去了,同时,眼泪哗的夺眶而出,她赶忙把头转到了一旁。 “哦,还有呢?” 张少冷笑道,一点也没有放过这个可怜nv人的意思。说着又看向面带微笑的李江南,“江南,你看到了,这妞儿好像没什么诚意嘛?说句对不起有这么困难么?” 这个圈子里有自己的规矩,毕竟李江南跟纪仙儿不熟,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你没别人牛bī就只有被人这么羞辱。 李江南闻言莞尔一笑,摊了摊手,不置可否的道:“张少,你急什么,等等好了” 他话声未落,场外很突然的传来了一个似笑非笑似乎还带着几分揶揄的声音。 “我看还是别等了吧,我就挺有诚意的,要不就让我来帮她跟你们这些垃圾说句对不起好了。” 这个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了个真切。 的确,这种话似乎出现在这里很不合适,要知道这里在场的可都是些名流,随便动动根小指头就能让你万劫不复,想打抱不平?你丫的吃饱了没事干,还是脑袋刚被mén板夹了? 哗! 众人惊愕之下,无不循声看了过去。 李江南一向很有城府,但这时脸sè也是为之一变,当即转头冷冷的看了过去。只看了一眼,他脸sè顿时就是一沉。 张少当然也第一时间看了过去,但他不认识来人,就忍不住在肚里暗骂了一声,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傻叉? 现场也就只有纪仙儿没有回头看过去了,因为她根本用不着看就知道是谁来了,更何况当身后这熟悉无比的声音传来时,她神经系统直接就崩溃了,差点就当场晕倒过去,自然没有力气转头了。 是的,这时进到大厅里的正是陈扬。而他身后还带着两人,不用说,自然就是秘书小胡和司机刘猛了。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场子里头的男男nvnv们,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李江南等人脸上,用很平和的语气说道:“对不起,各位,我现在要带我的朋友离开这儿,可以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目光盯着他。也是,你是带了两个跟班过来,可你傻啊,没看到人家保安加上保镖有十几个人吗?哦,对了,妈的,你这个傻帽是怎么混进来的? 张少同样很哭笑不得,他看了一眼李江南,李江南不动声sè的冷笑回了他一声,“呵呵,张少,你不是吧,在国外待久了,居然连你们岭西最年轻的市委书记,大名鼎鼎的西州陈书记都不认识吗?” 张少一怔,他虽然挺奇怪这人年纪轻轻怎么会是个市委书记,但毕竟他才刚回国,不熟悉岭西官场情况,更不知道陈扬的背景,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发怵的。大不了再像前面招呼那俩倒霉蛋一样,给他点颜sè瞧瞧好了。 旋即哈哈一笑道:“哟嗬,原来是市委书记啊,难怪了,刚才陈书记一进屋就霸气外露,哈哈,好大的官威哦。” 陈扬没有理会他的调侃,面带微笑的走过去,拉住了纪仙儿的手,。 jīng神状态欠佳的纪仙儿猛的一个激灵,下意识觉得不好,就想挣脱开来,可陈扬马上就很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她就再不想挣开了。是的,她只希望这一辈子这只手都永远不要放开自己,只要他在自己身边,自己就永远都不会被别人羞辱,被别人欺负。 紧接着,陈扬便旁若无人的转身就要离开。 张少愣了一下,被当成了空气,他心里头着实不爽,当即把手一伸,拦在了陈扬面前。 陈扬的脾气不错,被人这么拦着脸sè依旧不变,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把你的手拿开,不然的话” “呵呵,不然怎样,陈书记?”张少笑嘻嘻的,半是玩笑半是戏谑的调侃道,“哈哈,难不成你陈书记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我不成?喏,我不就跟你面前杵着吗,要不你试试好了” 啪! 一声清脆嘹亮的耳光声赫然响起,很干脆利落的把众人的欢笑声硬生生的打断成了两截。 于是乎,四座皆惊! 第二二九章 玩大了 第二二九章玩大了 是的,这一记突如其来的耳光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现场霎时间就从前一秒钟的哄中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现场只剩下了低沉的呼气吐气的声音。 没错,安静,相当的安静! 貌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张少白生生的左脸颊上那只鲜的五指山却告诉人们,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绝对是大件事! 张少是什么人?他可是省委副书记的宝贝儿子,如假包换的岭西顶级太子党,在场的其他公子iǎ姐见了他,那绝对是得老老实实招呼一声张少或者亮哥啥的。 你这么大庭广众下ōu人家一个大嘴巴,考虑到后果了吗? 你是西州市委书记又怎么样,市委书记就能随便动手打人吗?考虑过政治影响没有?拜托,你是再说你一个市委书记在这里算个啊! 别说,陈扬还真没有考虑这么多,既然对方希望他试试,他就满足对方的这个要求好了。事实上若不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不在官场里混,就方才进到大厅里看到自己的学生郭德田像只死狗一样的躺在地上,他就已经出离愤怒了,可不会仅仅是ōu对方一个耳光这么简单。 而一旁看戏的李江南,这时也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知道陈扬的背景,但是但是你再牛bī,真当人张国芳是泥人?再说了,泥人也有几分土脾气,你这么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ōu了人家的宝贝儿子,这不等于是一巴掌ōu到了人张副书记的脸上,以后还想不想在岭西混了? 不,别说混了,说不定待会儿陈扬根本就走不出这个大厅口,陈扬是带了两个人上来,可人家张少和何公子手下的那十几个跟班更加不是吃素的。 而现场这几十号人,恐怕除了张少自己,其他人根本就无法理解这记耳光带给他的震撼有多大,的确,他爷爷张绍刚曾经是南巡首长身边的警卫连长,随大军南下解放岭西后就一直留在了岭西,退休前官至岭西军分区的副司令员,可以说他是正儿八经的红三代,他父亲多少还吃过不少苦,可到了他这一代,那真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太子党了,从iǎ到大别说被人这么被人当众ōu个大耳刮子了,家里的叔伯长辈们就算是大声训斥都几乎是没有的。 以至于被ōu了之后,他捂住左边脸颊足足有近五秒钟时间,才堪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紧接着,他被扇了之后变得半红半白的脸庞迅速被一股浓郁的青-所覆盖住,当场就情绪失控的发了飚,边狂吼着就朝陈扬扑了过去你妈的,老子今天不踩死你这个狗bī书记” 只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蓬!”的一声闷响,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只看见一个人影从陈扬身后飞速闪身从了出来,抬脚就往气势汹汹的张少胸口猛踹了过去,可怜的张少连衣角都没能挨到陈扬,整个人就惨呼一声往后摔飞了出去 而这还不算完,这个人影跟疯子一样,踹飞张少后,紧接着就一个大跨步冲到了重重落地的张少身边,想也不想的就抡起他那穿着八十年代军用干部皮鞋的右脚朝张少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猛踹,边踹还犹不解气的破口大骂道: “你娘的,你嘴巴他妈给老子放干净点,我们家书记是你个大垃圾能骂的吗,妈bī的,老子今天就踩死你!” 蓬!蓬!蓬!蓬! 一连串大头皮鞋命中目标的闷响接二连三的响起,而张少在地上抱头满地的翻滚,口中啊啊的大声惨叫起来,声音凄厉无比。与此同时,原先拼命压抑住自己呼吸声音的现场的绅士iǎ姐们也再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惧,纷纷失声尖叫jī飞狗跳的往外圈逃窜起来,大家似乎都生怕一不iǎ心就会被殃及到。 整个过程让人瞠目结舌,目不暇接,而这个如黑塔般的壮汉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迅速,甚至连何公子的那些保镖想上来帮把手都来不及。 好在十几脚猛踹过后,这些保镖们,哦不,应该说是何公子总算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脸-霍然剧变,瞪大着双眼,手舞足蹈的边往后退,边指着这肆意撒野的壮汉,嘶声招呼自己的保镖:“快,快他妈拦住他!” 也怪张少不走运,这个壮汉身手着实不错,三四个同样膀大腰圆的专业保镖根本都拦不住他,边跟这些保镖拉扯,脚下动作片刻不停,一眨眼工夫,又是十几记势大力沉的连环腿重重的踢到了张少身上,直踩得在地上翻滚的张少哭爹喊娘,最后,得亏李江南反应过来了,大声招呼起了会所保安,十几个大男人合力之下,才总算是把这个疯子一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汉子给拉拽了出来。 而这个壮汉被一帮人不要命的扯出来之后,还不解气的死命往空中踢了几脚,嘴里破口大骂着:“狗日的,快放开我,这混蛋敢骂我们陈书记,老子今天非死他不可” 听听他这话说的,人张少刚刚好像也没干什么吧,大不了就是牛bī哄哄的揶揄了他家老板几句,搞得就跟杀了他全家一样,至于吗? 直到此时,在场的人才从震惊恐惧中都稍微缓了口气之后,而他们这才发现,地上的张少还抱着脑袋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口大口牛喘着,看样子已经奄奄一息了。 说实话,刚才这些观众看到张少嚣张跋扈的指使手下狂扁两个厅级干部时,他们还隐隐觉得这厮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但现在,他们对张少只剩下了满满的同情和怜惜,瞧瞧,张少满身的鞋印子就不说了,他那一脸的血渍和青-瘀痕瞧在众人眼里,就更是可怖极了,至于张少身上究竟还受了多少内伤,怕是只有他自个才能知道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通不要命的猛踹下来,张少身上的内伤绝对比脸上要多得多,要知道刚才现场可是有不少人都听到了“喀喀”的骨头折断的声音。 而陈扬在自己的司机整个的行凶过程中,非但没有出言制止,反倒是一脸平静的纵容自己的手下当众行凶,甚至当他听到张少那此起彼伏的如杀猪般的惨叫声时,他嘴角居然还露出了一丝轻易察觉不到的淡淡不屑的笑容,真可谓是很完美的诠释了一个看客的心态。 倒是在他边上的纪仙儿被刘猛的突然爆发吓得俏脸一片死灰,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她知道今晚这事都是因己而起,真要是闹出了人命,把人家省委副书记家的少爷给死残了,这事儿就太大了,陈扬即便有通天的背景,恐怕也撇不了干系。 同样差点吓晕过去的还有李江南,此时此刻他脸都绿了,微张着嘴巴iǎ口喘气,目瞪口呆神不守舍的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张少,有点魂不守舍。 也难怪,虽说他年幼时在京城混过一段时间,但因为他父亲的工作关系,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各个省里头混,接触的也都是些省级的太子党,说真的,他以前少不更事时也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纨绔子弟,也跟不少公子哥发生过龌龊,可他万万没想到,人家燕京的太子党原来是这么玩的,什么潜规则人理都不理,不管你什么来头,不爽的话一声不吭就往死里踩,连话都不带解释的,今儿个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当然,脸再绿他也得忍着,现在人是在他的场子里出事的,他有责任有义务去做好善后工作,至少要保证事后冤有头债有主,跟他们李家撇清楚干系,同时,他还迅速的意识到,接下来他必须保护住陈扬,不让事态进一步扩大。毕竟陈扬的身份就摆在这儿,没错,普通的市委书记在他们眼里确实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大官,可是以陈扬的背景,他这个市委书记真要是在这里被人揍了,那绝对是比张少被踩死更具有恶劣的政治影响,这让他既感到郁闷得快要疯掉却又无可奈何,总之,今天这事,他算是黄泥巴掉裤裆里头,不是屎也是屎了。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陈扬并没有让他收拾场面的意思,陈扬看到刘猛被人拿下后,也不觉得是多大的事情,转头看了一眼他的秘书iǎ胡,iǎ胡立刻会意,忙不迭凑上来低语道:“书记,我上来时已经报过警了,警察很快就到。” iǎ胡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让现场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知怎么搞的,就在几分钟前,当“报警”这两个字从纪仙儿嘴里说出来时,他们只感觉到不靠谱,甚至还觉得这个美nv的话说得十分搞笑滑稽,可此刻当陈扬提到了报警时,他们却又觉得简直是太靠谱了。 是啊,警察总算是来了,真好啊! 他们甚至都有种长出了一口气逃出生天般的舒服感觉。尽管在今天晚上之前,他们不管什么时候来皇朝潇洒,不管这里闹出了多大的事情,可是从来没见过警察。这里就如同腐败的天堂,跟公检法是绝缘的。 第三零零章 很大条 第三零零章很大条啊 做为会所老板,吴振邦在经过之前的震惊之后,这时也总算是回过了神来,这时眼睁睁的看着张少在自己的地盘里被揍得跟个猪头一样,虽然张少跟他没什么关系,可事后追究起来,他也逃不了干系,而他并不像李江南那样知道陈扬的太详细的背景,因此,这时候再不站出来说句话,以后别想在省城混了。 可不是吗,皇朝会所的金字招牌建立得殊为不易,今晚算是彻底砸了。 很快,他深吸口气,把情绪平缓下来后,缓缓上前冷冷的对陈扬说道:“陈书记,我这里是正规的会所,不是你可以颐指气使的地方,这里也不是在西州,希望你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不然” “不然怎么样?”陈扬脸-平静的打断他的话,然后不屑的看了一眼正围过来的多名会所保安,淡淡的笑道,“难不成你觉得自己能把我留在这里么?” 吴振邦气得脸-一滞,别说前面动手的不是陈扬,陈扬也就是动手打了张少一个耳光,真正行凶的是陈扬的跟班,可就算行凶的是陈扬,说实在的,他也没辙儿。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江南,如果这个大侄子挑头出来,他倒是有所依仗,可惜的是,这时李江南虽然也是满脸铁青之但还是还给他一个严厉的眼神,然后还微不可察的轻摇了摇头,显然,李江南在警告自己别轻举妄动。 怎么办? 气氛顿是一僵,好在,就在吴振邦下不来台之际,楼下传来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接着没几秒钟,十几个省厅的干警冲到了楼上。 一个会所大堂经理模样的nv人急急忙忙的先开冲了进来,快步走到吴振邦身旁,一脸苦意的说道:“吴总,这些警察说今晚要临检解放路的所有会所,拦都拦不住,他,他们” 临检个屁! 吴振邦没等手下汇报完毕,就冷着脸摆手打断:“行了,你出去吧。” 也是,平时会所虽然跟公检法绝缘,可现在这些警察既然是陈扬叫来的,自然不会给他们会所的面子。等此间事了,回头再跟省厅那帮吃了不认账的东西算账。 领头的是个身材矮小,长得颇有几分像笑星潘长江的中年男人,此人叫潘国明,是省公安厅的常务副厅长。省公安厅的厅长是由政法委书记武强兼任的,因此,他实际上就是省公安厅的一把手,在公安系统里权力很大。 不过说实话,瞧这厮的模样,跟警察一向高大威猛的正面形象根本不搭界,但现场所有人都不敢小看他,的确,虽然只是个正厅级干部,但省公安厅的常务副厅长谁敢小看啊。而这个潘副厅长据说不是很好打jiā道,有时候甚至连武强的面子也不卖,但因为他是刘琨的嫡系,因此武书记只能把这口闲气暂时忍了。 而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个矮小的潘副厅长刚一进到大厅,扫了一眼现场情况,立刻快步走到了陈扬跟前,脸上的那股严厉凝重之-也缓和了些,主动把手伸向陈扬,“陈书记,你没什么事吧?” 陈扬跟他用力握了下手,摇摇头,道:“国明厅长,辛苦你了,这么晚还得叫你出来跑一趟。” 说是这么说,可是刚见到潘国明带队进来时,他心里也有些奇怪,毕竟他赶来之前,其实并不知道事态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他只是听说纪仙儿和郭德田几人惹了张书记的儿子,而他在省城没什么人脉,然后才叫小胡报了110。因此干脆就给刘琨的秘书肖华去了电话,谁知道肖大秘书在省城的能量这么大,居然直接叫动了潘国明亲自过来。而实际上陈扬跟这个长相有点猥琐的老潘并没有多大的jiā情,认识的时间不长,也就是去年他去省里给刘琨拜年时,当时这厮好像也在。 当然,这时候陈扬却不知道,他这次很循例的给领导拜年却是给潘国明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当时好几个正厅级干部都在场,可是陈扬一到刘书记家,刘书记立刻就把陈扬单独叫到了书房里,虽然时间不长,可当时这一幕却是给潘国明和在场的干部心头羡慕的同时更是暗自琢磨起了陈扬的来头。这个老潘是个有心人,也有些路子,回头暗地里一查,自然不难查到陈扬的一些背景,当时就有了结jiā一番的心思,可惜的是,人陈扬在西州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平时压根就没什么地方要用到他的,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不,机会还是来了。 也正因为如此,潘国明适才接到肖华的电话后,想也不想的就第一时间带人过来帮忙了。当然,来了之后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那张少他是见过的,也知道此人是张国芳的儿子。当然了,他并不介意亲自搅这趟浑水,做为刘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他之前就一直是刘书记帐下的先锋干将,干了不少得罪省里其他大领导的事儿,如今刘书记肯定要调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管接下来是李省长或者张国芳胜出,他在省公安厅主持工作的可能都很小,他最好的归宿就是争取能活动到部里或者继续追随刘书记,自然不介意再得罪一回张国芳。加上他早打听到陈扬在中央关系深厚,他可不希望断了这条未来升官的路子,他今年才四十出头,前途还是不错的。 话说回来,其实今晚这事事情并不大,无非就是一起很普通的社会治安案件,张少被痛扁了一顿,但看那样子不是还没挂掉嘛? 只是发生在这些有身份的人身上,再普通的小事都变得不普通了。因此,要是处理不好,回头还是能惹出大麻烦来的。 潘国明亲自到这来,主要是确保陈扬不会在省城自己的地盘上出事,如今陈扬好端端的站着,而张国芳的儿子却是被揍得不人样,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现在摆在他面前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一块带回厅里就统统放走了事,至于回头张国芳的怒火怎么宣泄,不关他的事,也不是他这个常务副厅长能管得了的了。要是连你陈书记都扛不住,自己这么个小角-更加承受不了的了。 心里有了主意之后,这事也就好办了,他跟陈扬握手完毕后,对陈扬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立刻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转身大手一摆,他带来的那十多个警察都是他的得力手下,知道老大的意思,三两下就接管了现场,一点也不客气的把被几个会所保安联手制住的刘猛解救出来,当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可不敢当众放人,就让一个手下看住了刘猛。 而刘猛倒也机灵,这时候就老老实实的待着了,很配合警方的工作。虽然方才他当众打了人,不过他对自己的处境并没有太过担心,反正有老板在,自己也不会真出什么事,顶多就是待会儿回去写份检查材料罢了。说实话,他心里此刻更多的兴奋和博中大奖的喜悦,他跟了陈扬两年多快三年,对自家老板的格脾气拿捏得很准,刚才老板一声不吭就意味着自己做得并不过火,他可不管你是什么太子党公子哥,先把态度摆出来再说,毕竟他就只是一个小司机,将来能否飞黄腾达全指着陈老板身上。 “潘厅,这个伤者怎么办?” 这时,一个穿制服的中年警官走到潘国明身旁,指了指远处的一张卡座,低声询问道。 卡座里,张少佝偻着身子,哆哆嗦嗦的靠躺在沙发上,两名懂点医护工作的会所服务小姐正拿着水帮他紧急处理一下伤处,而他嘴里哼哼唧唧着,显然还处于半昏状态,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别说开口说什么了。 潘国明斜睨了一眼,看到张少形貌甚惨,心里头也是暗暗吸了口凉气,我不就是斗口气呗,你陈书记用得着把人往死里整么? 要照他的想法,他的意思还是尽快先送到医院去的,想了想,他又看了不远处的陈扬一眼,看到陈扬面沉如水的样子,他稍一迟疑,还是大手一挥道:“一块带回厅里再说。” 这位干警一怔,还是赶紧按老大吩咐办事去了。 陈扬这时的确脸-很不好看,他正跟已经缓过劲来的郭德田和他的老同学ūn城国土局的严方国两人了解情况,严方国倒还好些,他当过十多年兵,身子骨还算硬朗,这时只是对今晚的遭遇唏嘘不已。也难怪,想想自己堂堂的国土局局长,在ūn城也算是个人物,可在这狗bī地方还真他妈连只狗都不如,被这些,要是今晚陈书记不及时赶到,这憋屈恐怕 而郭德田却是被踩得灰头土脸的,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在陈扬跟前,他如同看到解放军亲人一般,一直紧紧的拉着陈扬的手,就差没直接跪下来抱陈扬大腿了。 边说边忿忿的转过头,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的瞪着正接受治疗的,简直恨不得再冲过去再暴揍张少一顿,毕竟方才刘猛动手的时候,他还没缓过来,就没上去踩对方两脚,看刘猛揍那张少虽然痛快,可怎么也比不上手刃仇人来得痛快。 又想到今晚被张亮像死狗一样的狂踩,传出去,他这个省财政厅新上来的领导算是什么脸都丢光了,他心中情绪始终难以平复,一头蓬蓬的头发顾不得梳理,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感慨道:“陈老师,我,我这心里头真他妈难受啊”说着,他情绪再度失控,松开陈扬的手,转头就要朝张少冲过去。 陈扬知道自己的这学生刚才肯定是为了护住仙儿才招致对方的毒打,心里没来由的就激起一丝怒气,幸亏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陈扬了,不然光是看到自己学生现在这副凄惨的模样,他说不得都要再上去揍张少一顿。 而这时候他也只有赶紧拉住胖的老郭,温言劝道:“好了,老郭,你跟老严赶紧先去看看伤势,别留下什么后遗症,这里就jiā给公安的同志吧。” “是啊,老郭,你就听陈书记的。”一旁的严方国也赶紧过来劝道。 几人正说话间,潘国明也把事情搞定了,就过来跟陈扬打了声招呼:“陈书记,很抱歉,你的司机恐怕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嗯,我明白的。” 陈扬很理解潘国明的难处,大度的点了点头,反正有自己在,刘猛最多就是在厅里睡一个晚上。而他也不打算继续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场所逗留了,就开口道:“国明厅长,事情其实也不算大,我的司机的确是动手伤了人,影响很不好,但还算是情有可原” 顿了顿,他却没再就这件事讲下去,“嗯,好吧,就先这样吧,等你这里有了处理意见,希望你能够及时通知我一声,我回头会再找个机会亲自跟刘书记汇报。”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给潘国明吃颗定心丸,同时也是警告他别指望拿他的司机出去当替罪羊,然后两边都不得罪人。 果然,潘国明闻言面-一松,陈扬这话的意思看来也是希望大事化小的,同时心头暗跳了一下,别说,他还真有打算是如果张国芳亲自打电话到厅里,他就把陈扬的司机jiā出去。看到陈扬扔下话后转身就要走,他就生怕自己带走陈扬的司机会让陈扬心里觉得不舒服,就主动追上一步,询问道:“陈书记,我还是叫个车送你。” 陈扬笑笑摇头拒绝了。然后,在众人难以掩饰的诧异目光中,他很快就跟郭德田等人,在潘国明的几个手下的护送下,一路畅通无阻的下了楼。 口有十来名闻讯赶来的会所保安,清一-的壮硕青年,平时他们都是眼高于顶的主儿,在这儿闹事了想轻松走人?对不起,想都别想!但可惜的是,这时候在几名干警的冷厉目光下,却没人敢上前阻拦的。 而陈扬这一走,现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吴振邦这才无可奈何的发现,原来整件事里头压根就没他什么事,人家打完人拍拍屁股,走就走了,连声招呼都不带打的。 “妈的,这个窝囊气老子受够了!” 他暗骂了一声,看看自己的侄子,李江南这时也是冷着脸盯着陈扬离开的方向,一声不吭,似乎还若有所思。 其实就李江南个人,甚至他们李家跟陈扬之间说起来也没多大仇恨,只是因为吴振邦的关系,他才希望看到陈扬倒霉,现在陈扬跟张家间有了龌龊,他更是幸灾乐祸,事情至此,已经很好处理了,回头到局子里各家顾各家好了。 这时看到潘国明迅速把场面控制住,他心里也是巴不得乐见其成的,这让他省了不少事儿。 当然,该摆的架子还是得摆,不然别人真以为他开的这个会所是间公厕想来拉屎拉都行了。 只见他冷着脸走到潘国明跟前,哼了一声,说道:“潘大厅长,你可以把张亮从这儿带走,但是我希望你搞清楚,张亮在皇朝被人打伤的,这里这么多双眼睛也全都看到了,我相信你接下来会秉公执法,对吗?” 潘国明没见过李江南,但也听说过这个曾经的岭西头号公子哥的名头,不过对方这副颐指气使的态度让他心里很是不爽,妈的,要不是仗着家里的权势,你算老几啊,敢教老子怎么做事! 当即板着脸,故意装着不认识鼎鼎大名的李公子,冷冷的回了一句:“这位同志,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至于我们公安机关怎么办案,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说罢,头也不回的领着手下急匆匆的下了楼。 会所楼下,郭德田和严方国两人都开了车来,两人身上都是些皮外伤,不算严重,也都还能开车,陈扬就在停车场里头又跟他俩说了几句话,jiā代了郭德田一些事情后,就上了他自己那辆奥迪车,先行离开了皇朝会所。 “妈的,省厅这帮饭桶吃错了,简直是欺人太甚,等明天我一定要让武强给我个说法!” 顶楼一间闪烁着昏黄灯光的包间里,已经灰头土脸回到包间的吴振邦目光yīn鸷的盯着陈扬的奥迪车缓缓驶出了会所的大铁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酒杯,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一旁的李江南闻言笑眯眯的端着杯酒走了过来,“呵呵,二叔,你看开些,要我说,今晚发生的事情反倒是件好事,你想想看,张亮被打成这副模样,他老头子张国芳可不会像咱们这么好说话。” 他话声刚落,一个笑眯眯的声音和一个冷哼声也相继响了起来。 “呵呵,老吴,你不是一直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这姓陈的滚出西州吗,这回你可是瞌睡遇着枕头了,别人自己去找了不痛快,现在你有什么可气的,等着瞧好了。” “哼,这个陈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他真以为这里是他那个小小的西州吗?哼,目中无人的竖子小儿,迟早叫他知道厉害!” 说话两人自然便是吴亚成和杨鸿了,刚才他俩碍于身份不方便,就一直躲在上面包间里看录像,而吴亚成更因为是张国芳的秘书,跟张亮自然是极其熟悉的,只是刚才的情况他也不能出面,而且他出面也顶不了用,就只能开开嘴炮过下干瘾了。 第二三一章 惊魂一刻 第二三一章惊魂一刻 岭西虽地处南方,但十一月的初冬季节仍然很是清冷,有其到了晚上,更是雾深露重,陈扬的奥迪车在ūn边高速上撒了欢的奔驰着,车头车尾的灯光闪烁个不停。 离开皇朝会所后,他并没有在省城停留,而是仍然按照原定计划连夜返回西州,毕竟他昨天已经安排了很多迎检工作下去,若是在省城滞留,这些工作就没办法展开。 当然,因为出了这个岔子,他还是jiā代了秘书小胡一些事项之后,把小胡给留在了省城,他的想法很简单,除掉当事人身份不提,这事顶破天了也不过是一起很寻常的治安案件,想来张国芳也不会跟自己的司机纠缠,那样也太跌份了,按官场潜规则,自己跟张国芳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此事最终的处理结果极有可能是不了了之,只是事后张国芳的怒火肯定要宣泄到自己头上,这是毋庸置疑的。 平白无故的给自己增添了一个能量很大的敌人,很不明智,但陈扬却并不后悔,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事规则和底线,更何况到了他这个级别也必须要有自己的规则和态度,一种很严谨的政治态度,否则,轻易示弱的话不仅自己颜面扫地,更会让紧跟自己身边的干部感到无所适从前途渺茫。 只是,另外还有一句老话说得也很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刘书记这一调走,将来的岭西政局会演变成什么样,谁也不清楚,但至少可以保证,不管是谁将来上位,对陈扬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哪怕就算是李省长上位,是否还会像之前的刘书记那样,对保持一贯的支持态度,这也得打上个问号。而如果张国芳在角逐中胜出,对陈扬那就绝对是个毁灭的打击了。 陈扬脑子里反复思考着省里高层的这次人事变动,想到自己在西州辛辛苦苦干了两年半,眼看着各方面都进入了良发展轨道,马上就要出成绩的时候,一直看好自己,甚至可以说是自己能到西州工作的关键人物刘书记却要调走了,这让他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时不我与的感慨。 唉! 他暗叹了口气,也许,前两天答应老爷子回燕京工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也不用再跟若男两地分居了。可转念又一想,老爷子原先的意思,八成是想安排自己到国务院办公厅工作,虽然这绝对是个黄金旺口,国家行政的绝对中枢,而如果能在厅里混到办公厅一把手的职务,将来发展顺利的话,出任政fǔ副总理的机会将大大增加,但院办里边的关系更加错综复杂不说,而且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真要是到了院办,不用说他就得天天跟在方同和屁股后面转悠。 想到方同和那张让他琢磨不透的冷脸,他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管了,我还真不信刘书记走了,自己在岭西就混不下去了。两年,只要再给自己两年时间,自己能顺利完成这届市委书记的任期,西州的这块大蛋糕就算是出炉了,将来自己的这个政绩谁也抹杀不了,那么自己到西州的目的算是圆满达成不留遗憾了。 或许是想给自己鼓劲,一念及此,他猛踩了一脚油奥迪车轰鸣一声,陡然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掣的朝笔直的前路驶去。 许久都没有自己开车的他车技却没有太过生疏,而且市里新采购的这第一批西汽奥迪生产的合资轿车能也相当不错,轻轻松松的就把速度提到了一百五十迈以上。 只是,他飙车过瘾的时候,却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的nv人吓得脸都发白了。 因为今天的事儿因己而起,纪仙儿一直处于自责当中,上车后就老老实实的垂着头一声不吭,也不敢去触陈扬的霉头,不过她心里装着事,就忘记把安全带给扣上了,前面陈扬开得不快倒没什么,这速度突然提起来后,车子猛然一震,差点没把她的额头给撞到前面的玻璃上,她好不容易抓着边上的扶手,口中连声说道,“老公,你,你开慢点。”边说着,忙不迭把安全带扣上了。 陈扬这一路上只顾着开车想自己的事情,倒是没怎么留意身旁的nv人,这时听到仙儿吱声,才想起来还没好好说道一下这nv人呐。 说起来,今天这事儿他心里头对纪仙儿是有几分怒气的,这nv人现在翅膀硬了,越来越不听招呼,都跟她说了不知多少次让她别在岭西搞七搞八的,谁知道她就是说不听,昨儿还跟自己说是回江南省老家去看nǎinǎi,今晚就偷偷摸摸的跑回岭西来了,要不是前面在高速路口碰到自己的学生刘梅,把情况跟自己说了,自己还真不知道她私底下去找了郭德田办事。这老郭也是,一点觉悟都没有,把纪仙儿当他师母了吗?一点原则都不讲,还真给约了严方国出来。 现在陈扬真是有些后悔当初给纪仙儿张罗这么一摊子事儿做了,早知如此,当初还真不如就把她当金丝雀一样的圈养起来得了,省得现在经常给自己找麻烦事。当然,话说回来,这还真怨不得陈扬判断失误,他哪里会知道这么个当初就只开过一家小黑店的仙儿能力这么强,不就是给了百八十万给她,短短几年时间,这生意做得简直连他都有点要甘拜下风。 想到这儿,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给纪仙儿,板着脸瞪了她一眼,冷哼道:“仙儿,你现在挺能耐的嘛,瞎话张嘴就来。” 纪仙儿以前混社会时是经常撒谎,可跟了陈扬以后,她这还是头一回讲谎话骗陈扬,心中有愧,俏脸登时就是一热,咬着下唇,伸手轻扶住陈扬挂着档位的右手,娇滴滴的小声赔着不是:“老公,对不起了嘛,我不是故意想要骗你的,谁叫你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你是不知道,这次ūn城市刚刚下大力气整治完城中村,对我们凯悦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我真的不想再错过这次机会。”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陈扬冷着脸没好气的哼道。 纪仙儿就不吱声了,一脸幽怨的转头看向了车窗外边。她心里很是有点想不通,同样是做生意,凭什么李秋禾不仅在岭西可以畅通无阻,甚至还在陈扬主政的西州大举投资,而自己想开家小小的分店就这么难,还要偷偷摸摸的。难怪人家常说,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想想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起早贪黑的,容易吗? 这nv人吃起醋来,果然是不可理喻的,若是陈扬能听到她此刻想些什么,恐怕吐血的心都有了。他现在,哦不,应该说是他主观潜意识里从来就没有动过寻花问柳或者跟美nv勾勾搭搭玩暧昧的心思,这方面也不是他的强项,甚至他重生后刻意经营仕途,主观上其实并不希望沾上nv人的。而这么十多年来,除了项谨之外,说心里话,他并没有主动去追求过哪个nv人,他现在搞成这样,老婆情人好几个,他自己也搞不懂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按理说,就以他那副臭脾气,以及他根本不懂得讨好nv人的做派,没道理这么些个姿-身材俱佳的极品美人一个二个的可着劲的往他身上粘,仅仅是因为他身上的权势吗?好像也不是,现在这几个情人里面,不管是项谨,仙儿,方晴,还是秋禾,甚至是颜玥都好,全都跟他认识七八近十年了,完全解释不通嘛。 算了,男nv间这点破事,永远都解释不通的。 喝问了一句之后,陈扬见纪仙儿又沉默下来了,还一副委屈的模样,顿时就有些心软,可一想到有些事不跟她说清楚,说不定以后还是会再发生。这次也是自己运气好,刚好在高速路口碰到了学生刘梅,才想着转头回来看一看,否则真不知道如果自己不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且别看仙儿曾经在风尘场所混过一段不短的日子,可骨子里还是个很刚烈的nv子,偏生又长着一副容易招蜂引蝶的姣好面容,不说别人,就是那吴振邦估计对她也有点想法,这必须得给她提个醒儿,别稀里糊涂的着了别人道,吴振邦既然跟南港的走私案子撇不清干系,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鸟,真bī急了他,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面容更冷,刚软下去的心肠立马又硬了起来,冷声喝问道:“你不说话就行了吗?哼,你知不知道你今晚上去的是什么地方,我告诉你,吴振邦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善类,小心别被人连皮带骨头给吞了。以后别整天跟我满口的瞎话,有事就老实jiā代,真以为自己福星高照,永远都能逢凶化吉么?还有,我警告你,以后少在岭西搞你那破生意,你是不是还嫌我的麻烦事不够多” 纪仙儿没想到陈扬会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她,她想着自己也不就是撒谎骗了陈扬这次吗,有什么啊,自己还不是不希望他不高兴才编了个善意的谎言,至于用这种口气责备自己吗? 心里纠结气恼之下,她忍不住转回头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陈扬的话道:“我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个会所别人去得,我为什么就去不得?再说你以为我愿意去那种地方啊,还不是你那个三好学生郭德田给订的地方。还有,那个吴总是什么人我的确是不知道,但最起码他帮过我好几次忙,就刚才的事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人吴总站出来,我早被人打一顿了,你别跟我说大开发什么事,我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看过大开发公司的资料,至于像你说的这么不堪吗?再说了,做房地产生意的,有几个老板是干净的,你敢说如果没有你家里的那些关系,南扬集团会是现在这种规模吗?” 陈扬万万没想到这nv人居然学会顶嘴了,一时间听得那叫一个郁闷啊,可偏偏纪仙儿说得好像还头头是道很在理似的,他想训人都找不到切入点。 “哼,省委副书记,多大的官儿啊,你不就是觉得这次我给你惹了个大麻烦了么?可这是我想招惹的事吗?”纪仙儿伶牙俐齿的继续愤然说道,仿佛想一口气把心里的郁闷全都说出来,稍喘口气后,她用力一咬嘴唇,两眼定定的看着陈扬,冷着脸道,“那好,你要是嫌我麻烦,你大可以跟我划清界限好了,以后我干什么都不关你事,这样你满意了吗?” 陈扬闻言一怔,原本一直注视前方开车的他也不由得转头瞥了纪仙儿一眼,旋即毫不迟疑,马上就转回头看路,口里却是硬邦邦的沉声回道:“好,如果你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纪仙儿原本就是气头上说出来的话,她可没想到陈扬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她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鼻子一酸,眼泪马上就不可遏止的夺眶而出,口中惶恐不已的惊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跟我说一遍?” 陈扬的架子已经端起来了,加上他本来就是有意吓唬一下仙儿,给她点颜-瞧瞧,这时就面沉如水的冷冷重复了一遍:“仙儿,你跟了我也好些年了,既然你觉得这样对你比较好,那么我也会尊重你的” 陈扬话说到半,就听耳边传来了“喀拉”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很像是车锁扣拧开的声音。 陈扬一愣,刚想问你搞什么鬼,可话没来得及说,就感觉到身旁哗啦一声,一阵狂风猛然间从外面呼啸着灌进了车厢里 不好! 陈扬已然知道不妙,下意识的转头扫了一眼,只见纪仙儿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一边用力推开了旁侧的一扇车一副要跳车的架势,甚至有半只脚已经悬空跨了出去。 只看了一眼,陈扬整个人吓得魂都快没了,他想也不想的顺手一拉,使劲的紧拽住了纪仙儿的左胳膊,口里焦急万分的喊道:“仙儿,你在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快给我坐回来!” “你要跟我划清界限了,好,我我不想活了,我现在就去死给你看!”纪仙儿哽咽着大声说道,边说边用力想要挣脱陈扬的手。 纪仙儿的泣声混合在呼啸涌入的狂风中,一齐灌入了陈扬的耳朵,陈扬听得真个是心惊跳,背心处不自觉的就飙出了冷汗,他就在刚刚还想到了仙儿是个烈子的nv人,没想到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一转个背就烈给他看了。 大惊之下,他顾不上再说半句废话,一只手控着方向盘,另只手却是使出了吃nǎi的劲儿死死的拽住纪仙儿的胳膊,生怕自己稍微一松手,一桩惨案就此发生,同时,脚底下飞快的把油松开,车子的速度骤然间就减了下来。 等这一系列连贯动作做完之后,他猛踩了一脚刹车,随后才听到“嗤”的一声尖利刺耳之极的刹车声破空响起,由于车速过快,这么一通急刹,车子立马就有失控的危险,陈扬赶紧飞快的往边上狂打了好几下方向盘,车子这才在距离减速道旁的铁护栏边上还有十多厘米的地方歪歪斜斜的停了下来,车子也一下就熄了火。 呼呼! 停下车后,陈扬总算松了口气,又大口的喘了两口气,他这才发现,自己内里穿的衬衫已经全给冷汗给浸湿透了。 一转头,发现纪仙儿好端端的被自己的右手紧紧的拽着,他放心下来后,却是一股怒意转瞬间就狂涌了上来,也对,这是能随便开的玩笑吗? 他想也不想的就冲纪仙儿怒道:“纪仙儿,你发什么疯呢,你不想” 话还没骂完,纪仙儿却不管不顾的转身朝他扑了过来,两只白皙的胳膊用力勾住了他的后颈,也不管这车厢里头狭窄异常,自己穿的又是条棉质冬裙,直接一抬脚就跨坐到了陈扬的大腿上,然后整个身子软软的偎进了陈扬怀里,跟着螓首一低,俏脸抵靠在陈扬胸膛上,伤心之极的呜呜放声大哭起来。 陈扬怔了一下,不知为何,责备的话却是再难说出口,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无奈的轻叹一声,伸手轻拍了一下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仙儿,把语气放缓道:“好了,快别哭了,我不说你了,这样总成了吧,诶,你快松开我吧。” 纪仙儿却是呜呜的哭着使劲摇了摇头,口中含混不清的说道:“你这个混蛋,你听不出来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么?你随随便便就答应了,你这就是尊重我?呜呜,可怜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把什么都给了你,还有,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真要跟我划清界限,你没良心” 边说着,她非但没有依言松开,反倒是两只手臂勾得陈扬更紧了些。 陈扬听得一阵无语,看来自己这几个nv人真不是一般人,一言不合就喜欢动真格的,这回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吓唬成对方,自己反倒是吓了个够呛,想起来就是一身冷汗啊。 第二三二章 工作安排 第二三二章工作安排 陈扬并没有猜错,在皇朝会所发生的事情隔了一天之后,果然就如同根本没发生过一样,并没有在岭西激起什么波澜,甚至连一个小水花都没溅起。 他在第二天中午就得知了此事的处理结果,并且这个结果是省公安厅副厅长潘国明亲自给他打来的电话,据说张亮当天晚上录完口供后才被送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院,经确诊,这厮的伤势不算太重,但也绝对不是简单的皮外伤,最严重的地方在他胸腔部位,共被踢断了两根肋骨,还好,小命倒是没什么大碍。 而省厅介入后,具体最后的处理结果正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第二天一大早把案子清楚后,案子并不复杂,起因是张亮醉酒指使手下殴打了两个干部,接下来这两个干部的朋友恰好赶到,又把张亮打了一顿,具体到人,因为当事三方都表示希望和解,因此最后定为一般社会治安案件,当事人各被打了五十大板,在警察局里罚了几百块钱就草草结案了事。最终当事三方都在警局直接签字确认了这个处理结果。 事情至此,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至于当事几方的心情是否如各自在结案书上签字时表现的那么痛快,就不是警方能控制得了的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省厅这么快就把事情平息下来,还是让陈扬小小的吃了一惊。他事后又仔细想了想,才大致得出了比较切实的真实答案。想来这跟最近张国芳在角逐省委一把手的宝座的原因有关,目前这段时间正是跟李省长暗地里斗争进入到白热化阶段的非常时期,一个小小的不慎都可能会影响全局,只要稍微有点政治敏感的人,在这种时候都只会做出隐忍的选择,更何况张国芳这类浸官场数十年的老手了,他会傻了吧唧的把事情搞大才是怪事哩。 当然了,这个梁子陈扬算是跟张副书记结下了,以张国芳的身份和格,自然也不会容忍别人骑到他头上拉屎拉秋后算账的日子估计也不会拖得太久,恐怕等省委高层权争告一段落,不管张国芳最后能否如愿以偿,想必也不会轻易把这事儿搁平,到那时候相信只要陈扬出了什么纰漏,张副书记就应该会出手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平白无故的就多了个份量很重的敌人,陈扬就有些无奈的感叹自己八成是天煞孤星转世,为一点蒜皮的破事也能结下个死仇,还不够煞星的么?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毕竟生活还要继续,他面前还有很多的工作等着他去完成。 而他当前最重要的一项工作,自然就是迎接由中央六部委组成的联合考察团的视察工作了。 前期的接待准备工作,比如考察团下榻的酒店,以及到西州后的行程安排,这些比较琐碎但很重要的小事情他都已经jiā代给下面人去办了,当前最需要他伤脑筋的还是怎么样准备一份比较完善的应付材料,此次六部委联合下来南方六省视察工作,虽然并没有很明确的检查重点,按上面领导的意思就是到南方这片区域来走走看看,调研一下。 不过,陈扬经过分析研究意识到,此次考察团的级别很高,而且选择要去的几个考察城市都很有针对除了深市这个改革前沿特区外,另外的几个考察点都是一些极具发展潜力的中等地级城市,让陈扬感到比较欣慰的是,他曾经担任过一把手的几个地区这次都在中央考察团的重点考察范围内,jiā州自不必说,有了辛庄开发区这个火车头带动,jiā州的经济这几年发展速度迅猛,而东山撤县改市之后,现在也是经常被国内主流媒体宣传报道的热点地区,这也意味着高层对他的工作表现还是肯定的, 此次考察团的第一站选择了西州,虽然带队下来的中央领导跟陈系没什么关联,但在十六大刚刚胜利落幕,校长正式成为一号首长的大背景下,以陈扬身上深厚的团系背景,这背后的深意,其实也很让人深思。至少,通过到西州考察调研,回去后再稍作宣传,陈扬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团系干部形象已经呼之y-出了。 只是高层把橄榄枝抛了下来,陈扬却半点也轻松不起来,西州目前的情况比较复杂些,发展势头是十分不错,各项主要经济指标,尤其是全市gd增量已经达到了让经济学家崩溃的地步。但客观的讲,西州目前的问题也存在不少,首先就是西州房地产业的现状不容乐观,在国内各大小房地产老板都赚得嘴巴都合不拢的情况下,西州的房企老板们却是愁眉苦脸,同业恶竞争严重,尤其是去年市政fǔ拍出去的那几千亩土地里边,除了已经封顶竣工的少量几个楼盘外,大多数地块拍出去之后却一直处于荒废状态,现在貌似已经有人开始把枪口对准这里,准备拿这被荒掉的几千亩土地来做文章了。 另外还有一个让陈扬比较头疼的问题是关于南港市的走私问题的,南港的地理位置绝佳,面海而建,从古至今都是走私的天堂,国家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千亿的税收就是从南港这个天堂溜走的,虽然国家每年都在加大对走私犯罪的打击力度,可现状却让人费解,各种大大小小的走私活动是越打击越多。按理说,这一块工作是海关总署直接负责的,不过陈扬上任后,第一时间就瞄准了这一块大蛋糕,不仅提拔了他原先的办公室主任去南港担任主官,整顿当地的秩序,并且在他市长任期期间亲自主持办的最大一项工程,也正好就是在南港打造了一个未来二十年内都不会落后的大型港口。 现如今,新港第一期工程已经竣工多时,竣工典礼时,中央发改委的领导都下来看过了,只可惜的是,新港虽然有多处优良的深水码头可供各类大型货船停靠,但从试运行后的各项反馈情况看,新港远远没有达到陈扬想象中的繁荣景象,业务量一直上不去,平时除了西汽集团经常会发些集装箱到非洲大陆外,几乎就没有什么能拿出来说的成绩了。这让陈扬有些心急如焚,毕竟如果花了大力气,千方百计的找到了近百亿的投资砸了下去,却每天只有那么可怜兮兮的几条小渔船出入港口,将来无疑会成为一个笑柄,甚至还很可能会成为他政治生涯的污点。 可不是吗?要知道新港管理公司虽然投资形式多样,聚集了不少国内知名大老板投资入股,可实际上该公司的股份形式并不是很复杂,除了西州政fǔ占了30的股份外,最大的股东其实是占股达到35的南扬集团,或者说是南扬集团背后的新泛海系,因为这里面大部分钱都是项谨拆借给南扬融资的。说白了吧,这么个规模在国际上都排的上号的大型国际港口其实就是陈扬自己在跟自己玩儿,他自己掏腰包出了大头,然后再跟西州政fǔ一块搞的生意。 而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将来新泛海系一旦被人盯上,谁知道会不会把他给牵扯出来,要知道狗仔队都是很厉害的,哪怕是现在,香港也已经有不少媒体注意到刚转持香港身份证的新泛海系的美nv总裁项谨小姐了。套用港煤的话说就是,这个富可敌国的美nv是个谜一样的nv人,而他们媒体人要做的就是解开这个谜底。 因此,这个新建的港口必须要挣钱,而且还是要能挣大钱,只要西州政fǔ每年收益良好,自然就能堵住不少人的口水。到时候陈扬的回旋余地也比较大。 从目前情况看,虽然因为西州或者干脆说岭西全省都还算不上是发达地区,放眼全省,几乎也数不出来多少个大型外向型进出口企业,新港刚建起了,暂时没什么业务量似乎也情有可原,但陈扬却不这么认为,他手里现在就有一份去年度的由南港代市长,也就是他的前办公室副主任田青亲自手写的内参材料,据田青反映给他的情况看,南港的海岸生意不是没得做,正好相反,南港的进出口繁荣昌盛得,就老码头那一块,每天几乎都有成百上千的大小船舶入港,在保税区堆积的集装箱如小山一样高,大大小小运送货物的卡车络绎不绝,简直就是一派繁荣昌盛的热闹景象,跟新港码头那边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这些都是用不着调研的事情,只要有空过去那边码头看两眼就知道了,虽然南港海关就设在码头附近,但起到的作用并不大,这点从每年上缴国库的关税的可怜程度就能看得出来。按理说,新港已经建好了,条件好不说,收费也有优惠,这些商家应该可以转到,只是,到目前为止,新港的业务还是十分的可怜,其中的秘密就不必明言了,嗯,这是司马昭的秘密,等于没有秘密,若真要揭开这个盖子,那绝对是震惊全国的大案,整个南港地方海关恐怕都得被强行取缔掉。这可是让无数人脑袋搬家的事情,非有大勇气大智慧的人绝对不能胜任。 陈扬倒是有这个胆量,也有这个能力揭开这个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盖子,但他一直没动手,他始终觉得条件还不够成熟,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中央的人眼看着就要下来了,这个时候搞大案子,那不是纯粹给自己找事做嘛。 跟向党中央国务院展示自己卓有成效的工作政绩相比,南港的走私问题可以放一放,也必须要放一放,近段校长就位以来,在不同场合都强调了稳定这个词,陈扬经常开会的,心里清楚得很,只要这段时间南港方面不出事就行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中央这么看重,那自己的这篇大文章务必要做到最好,这也是一次展示自己执政政绩的绝佳机会。 市委里有专的政研室,都是些笔杆子出众的老板凳,就是专负责帮领导写文字材料的,不过这类人在市里平时都是属于吃闲饭不干事的家伙,难得有什么事情干。 陈扬就把政研室的主任陈风华叫了过来,把大致的思路和要求跟他详细谈了谈,陈风华是个四十多岁的老板凳,原先是市日报社的副总编,对这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文章自然是颇有心得,只是突然间接受了这么重要的任务他心里多少还真有点七上八下的,就怕万一文章做出来后,陈书记要是不满意,那自己退休前能解决掉的正处级待遇恐怕就得黄掉了。他现在在政研室虽然是个副处级主任,但他那地儿都是板凳待的地方,平时人迹罕至,他对自己的仕途早就绝望了,年龄也老大不小了,就指着退休前能混到正处级。 好在这个老陈你让他干具体的实事不行,但搞务虚这一套他却是专家教授级的,一片洋洋洒洒的万言书仅鼓捣了三天不到时间,就新鲜出炉了,内容简明扼要,字斟句酌,最难得的还是紧跟中央思想流,把陈书记在市长及书记任上,不管大事小事都跟中央的思路紧密结合了起来,几乎陈书记每做一件事,每颁布一项政令,都能在中央文件里找到解释。这就是了不起的务虚能力了,恐怕当初jiā代他工作的陈老板也想象不到。 而且,更让人咋舌的是,陈风华的笔头很硬,通篇文章读下来,你看不到一个字是在拍老板马屁的,都是实实在在的把这些亮眼成绩跟市委市政fǔ密不可分的有机结合起来,不明情况的群众看到,一个励jīng图治为广大人民群众谋福利的,有想法敢做事能做事的领导集体跃然于纸上,而这个领导班长的领航者那份果敢坚毅睿智并极具前瞻的目光的伟岸形象也是呼之y-出。 说实话,通篇文章看下来,陈扬已经修炼得很厚实的脸皮都有点微微发热,忍不住自我反问了一句,我有那么高大全吗?呵,这个老陈,倒是有点笔力。 不得不说,这陈风华还真是个能耐人,仅仅用笔下的文字就轻易调戏了陈老板一把,他还是头一号。当然了,这篇文章若是被道行高深的官场老油子拿到看了,却立马能从字里行间嗅出一股浓浓的马屁味道。 不过,陈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篇文章他表示很满意,这是个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做出了成绩,他必须要让人知道,尤其是让上面的高层知道。 一万多字的文章,陈扬大概看了十多分钟,以他的阅读速度,这绝对是很罕见的情况了。 而在他看材料的过程中,政研室的老陈则一直老实巴jiā的在旁边站着等待,说实在话,这篇文章虽然是他绞尽脑汁熬了三天三夜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的,可对这份材料jiā上去后老板是否满意,他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据他平时听到的一些关于陈书记的传闻,陈书记好像很少让下面人帮忙写材料,很多时候甚至准备了发言稿也从来不看,这也是最近有人私底下给陈书记安了个“不看稿书记”的绰号,即便从陈书记很少流传出来的发言稿中也可以看出来,陈书记的文风很干练简单,有事说事,小事情直接省略掉,他倒也是按照陈书记的这个风格来打造文章的,可奈何这两年多下来,西州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值得大书一笔的地方太多,他都不知道该砍掉哪部分内容,最后只能一块整理进去了,效果怎么样,现在还不好说。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专心看稿的老板,看到老板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他心里就觉得有点悬,一时间有点站都站不住的惶恐感觉,说实话,陈扬刚到这栋楼上班时,做为老板凳,他打心眼里是挺瞧不顺眼这个年纪轻轻的当家人的,总觉得相比起来,还是以前的韩老大牛bī,整天笑眯眯的却让人望而生畏,他曾经有一次被迫跟韩书记打了声招呼,可仅仅就是一个早上上班时的普通见面礼,他回到办公室后却发现自己的衬衫都湿透了,而像陈扬这样一个三十刚出头的年轻人即便当了一把手,他这种老油条是不会害怕的,就还是打招呼吧,以前见到韩老大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腿都有点打哆嗦,可现在他已经能在上班路上很轻快的跟这个新任的陈书记打招呼了,而这个陈书记不像韩老大那样笑眯眯的示人,最多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显得很有权威似的,可在他看来,这就是没有城府的表现。 嗯,这就是区别了。还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怕个逑! 别说,还真怕。 也不知为什么,在陈扬这间大办公室里待得越久,他就越觉得腿肚子有点ōu搐的感觉,往日里好像还挺寻常的那张年轻人的脸庞现在却让他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望而生畏的畏惧感。而等陈扬把他送过来的材料看完搁下,朝他看过来之后,他更是一瞬间有种血往上冲,心脏被提到嗓子眼里的压迫感。 “风华同志,你这篇材料写得不错。” 陈扬轻飘飘的一句话,立马就让陈风华六神归位,心脏也回落到正常位置,浑身孔都舒张开来。他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容,谦虚的回道:“陈书记,我做得不够好,您之前已经把文章提纲思路都跟我讲得很清楚了,可我写完又反复修改后,还是觉得没能把咱们西州的发展新貌展现出来,达不到您的要求,这让我很惭愧自责。” “呵呵,你这个马屁拍得就没意思了啊。”陈扬淡淡一笑道,旋即话锋一转,“但是呢” 一瞬间,陈风华刚归位的魂魄再度出窍,心脏也重新提到了嗓子眼里,他甚至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腿肚子的哆嗦打得更厉害了,他不敢接话,只能傻乎乎的听老板指出不足。 看来这在官场里混,可比在游乐园玩过山车要刺激多了。 陈扬也知道这些下级面对自己时,难免都会有些敬畏,这时就不藏着掖着了,很随和的说道:“风华同志,你用不着紧张,你这份材料的总体框架我是比较满意的,但侧重点稍微有所偏颇,我们的政fǔ所做的一切工作,立足点无非都是为了广大的人民群众谋福利,你要更加突出这个重点,尤其是要突出强调西州人民群众当下的幸福指数,相信以你的文字功底,回去后稍作下修改应该能达到我的要求了。” 幸福指数?这是什么东东? 陈风华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忙不迭的应声道:“陈书记,您放心,我待会儿回去立刻就按您的指示jīng神做修改,加大突出我们西州人民群众的幸福指数,保证让您满意。” 陈扬看过这厮刀的文章,倒也不怀疑他的能力,就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从ōu屉里掏出了一盒烟,掂出一颗,陈风华虽然距离陈扬办公桌甚远,但还是三两步冲了过去,麻利的掏出打火机点着,给陈扬递了过来。 陈扬笑纳了手下的这记马屁,点着后,深吸了一口才缓缓问道:“对了,风华同志,我记得你在人事档案上写的你爱人好像是南港大江村的?”做市委书记,陈扬的主要工作就是管理干部队伍,他这段时间可没少花时间研究全市干部的一些个人详细资料,对一些跟南港有关系的干部他更是看得仔细。 陈风华刚拍了老板马屁,这时正美着呢,突然听到老板问起自己的家庭情况,顿时就是一怔,但还是立刻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的,陈书记,我家那口子就是从大江村出来的,我当初在南港报社当记者时候去大江村采访时才跟我爱人认识的,83年结的婚,现在都出来已经快二十年了。” 虽然他不知道老板问自己的目的,但还是问一答十,有什么说什么,不然要是让陈书记不舒服就白瞎了前面那几天熬夜的工夫了。 陈扬当然不会是随口问问,这个大江村就在南海边上,是全南港出了名的贼窝,也是南港走私最猖獗的一个村子,虽然跟老码头的大规模走私质不大一样,但小打小闹也是很可怕的,基本上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渔船到公海接货回来,就是靠着多年走私的积累,该村的渔民也都个个发了大财,可以说是南港乃至全省最富裕的一个自然村,腰缠万贯开豪车的村民在当地随处可见。 不过陈扬倒还真没想到陈风华当年是因为去村里采访才泡到的老婆,就好奇的笑问道:“哦,你当年是去村里采访认识的你爱人?对了,你采访的是什么题目?” 陈风华一听这话,顿时后悔自己刚才的大嘴巴了,当年他到大江村采访的就是刚刚兴起的走私犯罪,在当时那个年代,村里人即便出海也是偷偷摸摸的,很怕被人知道,更别说记者了,也怪他当年刚从大学毕业到报社当了记者,愣头青一个,怀着一腔热血想要去搞点猛料出来,谁知道暗访过程中,不知怎么就露了马脚,结果被两户人家非法拘禁了起来,还好他命大,被当时的村支书给救了出来,后来暗访自然进行不下去了,不过他却在村支书家里住下了养伤,想当年一个堂堂的中文系毕业的本科生那多牛啊,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村支书的nv儿唬得一愣一愣的,结果,在村支书家里住了没几天,回头就把人家的黄花闺nv给拐跑了。 只是,陈书记这时候感兴趣的明显不是自己的那点见不得光的破事,至于陈书记想了解什么,他当然也猜得出来,还不是大江村那屡禁不止的走私活动嘛。但大江村的问题哪里是自己能说得清楚的,可偏偏当年自己还傻不愣登的去搞过暗访,这下子好了,想推搪一下都不行。 在脑子里飞快的斟酌了一下,他还是决定老实jiā代:“陈书记,当年我刚到报社实习,社里有采访任务,课题是自己找的,我当时也是听人说起,大江村那里有村民偷偷开船到香港拉二手家电回县城里卖,觉得这里面有新闻价值,就跑到村里做了一下调查,结果我发现当时村子里这种偷运物资回国内倒卖的现象很普遍,几乎家家都有涉及到,当时我暗访了十多户人家,其中有两户人家不知怎么就查到了我的资料,结果就把我非法拘禁起来,后来,后来还是村支书把我给救了出来。”说到这里,陈风华有些尴尬的脸红了一下,“哦,对了,当时的村支书后来成了我岳父。” 陈扬微微一笑,“哦,那你回来后对这次采访怎么处理的?” 陈风华没有多做考虑,很快就回答道:“虽然当时我的笔记本和一台相机都被村里人扔海里了,但我回来后还是根据自己了解到的第一手资料重新整理了一遍,最后写成了一篇调研类型的论文,jiā给了报社。” “发表了吗?”陈扬随口问了一句。 陈风华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可能当时我写的东西太片面,涉及到的问题也比较尖锐,文字使用更不够熟练,我们编辑室的主编没给过稿。” 陈扬大概也能猜到当年他的这篇采访稿为什么会被枪毙掉,换了他是当年那个主编,他也会把这种稿子枪毙掉,文字什么的倒都是其次,关键是上面要没人打招呼的话,他这种文章能发表出来才真是怪事了。难怪陈风华虽然笔杆子挺硬的,也很能写,又是,看他的履历倒也曾经在权力部任过职,但仕途上却始终不得志,才刚四十出头就已经在政研室等退休了。 想了想,陈扬便继续说道:“那里算是你半个娘家,你岳父又曾经担任过村里的支部书记,我想听听看你的看法,恩,你随便谈点看法就成,不要拘束。” 陈风华没想到陈扬会让自己谈谈看法,一时间有种怀才得遇的激动心情,心澎湃起来,他也顾不上坐,当即就侃侃谈道:“陈书记,据我了解到的,大江村的走私活动已经有过很长一段的灰-历史了,其实这不仅仅是改革开放后才产生的新鲜事儿,上溯起源,应该从清朝道光年间时候就已经存在了,虽然近年来抓过不少人坐牢,但还是屡禁不止,要我看,最大的问题还是在官员腐败上面,海关缉私二队就在村子西面二里地的地方,可从来都没有见他们到村里,我岳父是个老党员了,当年就是因为看不得国家财产遭受损失,去举报了一些人,结果就被村里的几户村民找人花钱给整了下去,现在换上去的村长,自己就是村里最大的走私头头” 陈风华唾沫横飞的向陈扬介绍道,尤其是说到他老岳父的那一段故事时,他更是显得义愤填膺,胸中恶气难平。也难怪,说起来,他当年在市政fǔ办公厅好歹也混到了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按理说前途还是不错的,可就因为老岳父出了事,他气不过,把大江村的问题整理汇总后送到了省里,这可犯了越级上报的官场大忌,结果他也被整了下来,调到政研室彻底挂了起来。 陈扬ōu着烟默默听着,他本意就是想在大江村的问题上听听看陈风华的看法,毕竟那里算是他的半个娘家,而且陈风华不在具体权力部任职,没有利害关系,看问题应该能比其他干部客观一点。现在看来,村里的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涉及面也更广,而这还只是个别自然村,其他的周边村子不用想,肯定也存在类似问题。 听完了大概之后,他才摆手示意道:“好了,风华同志,你谈的问题我大致了解了,你先回去忙你的事吧,材料要争褥搞出来。” 陈风华一愣,他慷慨激昂的高谈阔论了一番,本以为陈书记是把自己当成了幕僚,想在自己这里找点解决的办法,他也打算好好的帮老板参谋一把,他甚至联想到这说不定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可突然间陈书记却叫停了,这就好比爱到半被人硬生生的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真是让他心如千百只猫爪子挠过一般,难受得紧。 不过领导发话了,他也只能令行禁止,讪讪的收住话头,恭敬道:“好的,我知道了,陈书记,您放心,我加班也争取在明天早上之前把材料送过来。” 陈扬满意的点了点头:“好,辛苦你了。” 陈风华心里还是觉得此次跟老板谈话收获很大,虽然留有些小遗憾,但对他这种老板凳来说,这已经是个绝佳的翻身机会了,说不定哪天有位置缺人了,老板能想到自己呢? 因此,临出时,他还有点意犹未尽的主动请缨道:“陈书记,对大江村的问题,我勉强算是了解得比较清楚的,回去后我想再去搞一次调研,争取能做成一份比较详尽的材料给您做为参考。” 对于主动揽活争取上进的干部,陈扬还是很欣赏的,虽然知道被排挤到政研室这种清水部的干部八成都有些问题,但临时拿来用用倒也不错,就笑着点点头,jiā代道:“好,不过这事也不急在一时,你们政研室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具体方案,调研时也要注意方式方法,毕竟我相信违法纪的只是极少部分的人,大部分的群众还是遵纪守法的。” 他这话包含有更深层次的含义,他可不希望因为搞个调研而得满城风雨的,在他有jīng力动手彻底解决问题之前,一切还是以稳定大局为主。当然,他不敢保证陈风华这书呆子能否听得出来。不过,随他吧,在官场里混了这么多年了,如果连这点意思都听不出来,这家伙也就是在政研室养老等退休的命,烂泥巴始终是扶不上墙的。 把南港的事情暂且搁下后,陈扬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迎检工作中了。 十二月的第一个周六早上,从燕京飞抵岭西的中央六部委联合组成的考察团在省城短暂停留之后,马不停蹄的在当天下午四点半钟赶到了西州。 ūn边高速路下西州路口是一个宽阔的三岔地形,这里之前还是个石成堆的小型建筑工地,不过短短的几天工夫,工地已经被市委办公厅的大爷勒令自动消失了,至于什么时候能复工,得看领导心情,领导心情好了,在西州待的时间久那么他们就得继续在家里待着。 现在这个三岔口已经被临时改建成了一个欢迎中央领导抵达西州的欢迎平台,道路两旁搭建了临时的隔离栏,隔离栏上,挂上了许多大幅的红-标语,像什么“热烈欢迎中央考察团莅临西州检查指导工作”,“团结就是力量”,“感谢中央领导的关怀爱护!”,等等这些,反正都是些喊了绝对不会错的口号。 在宽敞的三岔口跑道上,还可以看到几个从市jiā警队jīng心挑选出来的美nvjiā警骑着崭新的nv式警用摩托,正来回忙碌的往返梭巡着,其实这条道上早清理过了,现在别说人和车堵塞jiā通了,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而最搞笑的是,市jiā警支队的一把手,那位肚子挺得跟个孕妇一样的高局长此刻也亲自驾驶着一辆钱江250摩托,也在这路口徘徊着,看他万事俱备的样子,应该是只等中央领导一到,他立刻就会领着他的美nv下属们在前面拉风无比的给领导开道。 另外,在道路两旁,还整齐的站满了十数个方阵的高举向日葵花环,脖子上系着鲜红领巾的少先队员,还有一个由西州小学生管弦乐团组成的乐队方阵在队伍的最前排,小朋友们一个个已经蓄势待发,只等领导的车队一到,他们立刻就会开始鼓乐齐鸣。 现在已经到了冬季,今天天公又不给面子,yīn沉沉的,路口周围时不时还刮起一阵南方特有的yīn冷湿的小风,这么在户外杵着怪折磨人的,更别说这些小朋友们了,说真的,挺遭罪的。 但没辙儿啊,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大能最先发明创造出来这种欢迎方式的,但这年头让少年儿童来负责迎接领导似乎已经成了不成文的惯例,你不这样搞,你就是个怪胎,你就是不欢迎,不尊重领导同志,西州市委办的工作人员都是接待经验异常丰富的老江湖了,自然不会是怪胎。 而在道路的西侧的角落地带,则井然有序的停放了十多辆黑-的车辆,几乎是清一-的西汽集团生产的奥迪车,这些车都来自西州市四大班子小车队。 这次陈扬亲自率领西州市四大班子的所有党政主要成员过来迎接中央考察团,除了在外地出差实在来不了的,但凡在家里的都一个不落的给陈扬叫过来充当迎宾司仪了,没办法,要对中央领导的到来表示郑重嘛。 因为领导行踪比较飘忽,大家只知道抵达的大概时间,却不能够再具体到几点几分,因此这时都来得比较早,而大家同朝为官,不管私底下是否有龌龊,但表面上关系都是极好的,这时就在车边上三五成群的聚成一堆,各自跟相熟关系好的同志ōu着烟,满面ūn风的扎堆闲聊起来。 今天恰好是附近乡里的集市,隔离栏外,不时就会有扛着锄头或者挑着箩筐的附近村民赶圩回来,看到这大一个阵势,村民们都咋舌不已,看到那车边上一个个脑满肠正谈天说地的四大班子干部时,他们虽然都有些畏官心理,见官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走人,可走之前,这些朴实的农民兄弟嘴里头却大多都会偷偷摸摸的嘟哝个几句,看他们的嘴型就能猜到,从他们嘴里头说出来的八成不会是什么好话。 第二三三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二三三章大风起兮云飞扬 当然,也有不少好事且又不怕事的村民会留下来看看究竟,甚至三五聚堆的在边上指指点点的大吹牛皮。现在车边上的隔离栏就有好几拨这样的村民,在七嘴八舌的闲聊指点着。 “哟呵,一个个西装领带加皮鞋,还都戴着胸花,人模狗样的,诶,大伙说今儿个该不会是哪个领导家娶新媳妇吧?” “娶个逑,你不识字啊,看到没,今天是中央有人要到咱西州来。” “麻痹的,这些当官的,整天净不干好事,刚有俩钱就使劲的花,市里头有这闲钱搞接待,还不如给咱们村里修条水泥路呢。” “切,二牛,你丫的做梦吧,有钱还不得被这些当官的吃完喝完完啊,轮得到你?” “诶,咱几个话可不要说得这么满,要我说,咱村这条水泥路说不准哪天乡里就给修了的,你们不读书不看报不知道,现在市里头是原先的陈市长在当大当家,他去年投钱在全市搞了村村通公路的工程,我二表姑他们村里就用政策修了路,还是条从山上开下来的水泥道,听说政fǔ花了上百万呢。” “靠,我看这些贪官污吏修路也是为了搞钱,哪里会那么好心来帮咱们老百姓改善生活,修一条路他们这辈子就不用发愁了。” “这些我管不着,反正谁给咱们村修路,我就要拥护他,我就认为你们嘴里骂归骂,别把陈市长给带进去,他可是个好官。” “可不是,陈市长当然是好官,他是燕京过来支边的上等人,到咱们西州以后帮咱们老百姓做了多少事情了,远的不说,就说市里现在搞了这么多家汽配厂,我几个哥姐现在都在城里的厂子打工赚大钱呢,要是陈市长被你们骂跑了,厂子将来倒闭了,大家都没得饭吃,你们就开心了。” “好官个jī-巴!要我说,麻痹的都是一路货那姓陈的大官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做出点政绩给上面的大领导看,为他以后升官发财铺路,什么狗屁真心为老百姓做实事,去逑吧,煞笔才信呢!” “诶,对了,你们谁听说了吗,陈市长好像可年轻了,今年才三十出头是不?”这厮看来有点政治头脑,说得倒是头头是道的。 “嘻嘻,就是就是,陈市长不但年轻,还长得很帅呢。上次陈市长来我们乡检查工作,他还跟我握了手呢,他还给我出致富点子,说以后猪肯定卖得贵,叫我们平时多养些生猪,最好搞大规模,乡里要鼓励村民办生猪养殖场,他还亲口答应了,乡里的信用社会给我们提供贷款的,谁要是不批就去政fǔ找他,他亲自给写条子。” “帅个jī-巴兰,人家当官的怎么你了,不就是跟你握了个手吗,你瞧你现在那副发ūn的样儿,你还不赶紧去帮人大官热被窝。” 你妈的,田驴子,你个傻-,老娘就发ūn怎么了,老娘还告诉你们几个了,陈市长真要是瞧得上俺,俺立刻就脱光衣服陪陈市长睡觉,睡一晚上俺ūn兰就算短命十年都愿意。” 众人闻言立马哄然大笑开了,也难怪,原本一个娇滴滴的村里小妹子转瞬间就变得跟只母老虎一样,两手叉腰的大骂粗口,确实挺搞的。 只是话糙理不糙,公道自在人心,在场的村民虽然都是些口没遮拦的刁民,但大多数都是心向年轻的市委书记的。不管陈扬是不是真心为民谋福利还是搞政绩工程,但毕竟陈扬上位后,一直下大力气搞活本地经济,而且富有成效,村民们都能实实在在的看到西州,甚至就在自己村子里正发生着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他们嘻嘻哈哈的大嚷大吵着,显然让附近不远处的四大班子的领导们有些不快,不多时,立马就有个黑着脸的警察同志快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把几个想看热闹的她们给轰走了。 刁民都轰zǒu光了,等世界重新清静下来后,四大班子的官员们才再次热络的谈天说地起来。 “诶,老刘,你说老板今儿个搞什么,怎么都四点半了人还没到?待会儿别中央领导都到了他还不见人影,那咱们都得倒大霉了。” 说话的是常务副市长王安国王胖子,他正问的则是市委副书记刘荣山,两人都是陈系的铁杆拥趸,在私底下也很随意,都喜欢称呼陈扬为“陈老板。” 刘荣山也是西州几个常委里头最早倒向陈扬的,说实话,他这次的选择简直是正确之极,现在他早已经把心态从最初始的在常委会上跟陈扬保持合作转变到了现在的唯陈扬马首是瞻。 不过今天这么个重要日子,陈扬却迟迟未见现身,确实挺让他奇怪,甚至还有些焦急起来,这时听王胖子问起,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他也就随口狐疑的回道:“早上我去办公室汇报工作时好像看到军分区的肖天了,该不会跟肖天聊到现在都还没聊完吧?” “哦,肖政委,他也在西州吗?” 王安国闻言也是一奇,他倒向陈扬的速度既快而且最重要的够彻底,他几乎是把自己看成是陈扬的跟班的角-了,当然,也收获了不菲的回报,现在从副市长中脱颖而出成为常务,还当了市委常委,手中权柄很大,早非当年的那个靠边站的副市长了。也是陈扬搁在政fǔ里控制局面的重要棋子。 而两人口中提到的肖天也是市委常委,西州军分区政委,不过肖政委平时基本上不会参加市里的大小会议,他那票等同于弃权票,因此,想到陈扬跟肖天聊了一整天才迟迟不来,大家都挺费解的。 正说话间,远远的传来了一阵平缓的车辆声音,众人一看,正是挂着西0001牌号的黑-奥迪,于是乎,原本还聊得热火朝天的一大帮子干部们立刻纷纷收起了话头,一些玩笑话也不敢开了,一个个的都正经起来,甚至有几个市委的同志还下意识的紧了紧衬衫领口系着的领带,生怕会在自己身上出什么纰漏。 很快,奥迪车缓缓驶入了停车地点,稳稳的停了下来。 副驾驶位上的秘书小胡夹着个黑皮公文包,以最快速度跳下了车,然后飞快的打开了后车厢的侧整个过程用时不超过0.5秒。 随后,在众人的注目礼下,陈扬才下到了车外。 他没有像其他官员一样,因为中央领导莅临而特意改变穿着,还是穿着平时常穿的一件手工做的灰白-的立领风衣,显得他整个人格外清爽,他胸口上当然也不会像其他干部那样,戴着表明职务身份的新郎官胸花,要说区别,他今天也就是比平时多戴了副茶-墨镜,倒不是他要扮酷或者扮黑社会,而是昨晚上他熬夜工作到凌晨三点多,眼睛有些疼。 而他一向来不喜欢用那些油光发亮的发蜡打理自己的头发,这时一阵yīn风袭来,把他的头发吹得呼呼作响,风衣的衣袂也是簌簌的飘了起来,还真别说,乍一看,配上副墨镜,颇有点像电影里头的黑社会老大。 只是,他这么随意穿着可以,谁叫他是老大嘛,其他人可就不敢造次了,这么重要的场合,该怎么穿你还得怎么穿,该戴胸花你还是得老实戴上。 这时,穿着藏青-笔挺西装的代市长钟兆亿脸上挂着让人如沐ūn风的笑容,快步朝陈扬走了过来。走近之后停下,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呵呵,陈书记,你可算是来了,还好,一点没迟,大家伙还都担心你会被事儿给耽搁了呢。” 他是市里的二把手,自然有这个资格第一个跟老大寒暄说话。 “没办法,我倒是想早点过来,不过军分区的老肖到我那儿去了,一时聊着事情就差点过时间了,不过还好,我倒是来得算早的了。”陈扬略有些歉意的点头回了一句。 陈扬这随口说的一句话差点没让干部们当场吐血,大家伙可都在这里煞笔一样的吹了半个多小时的冷风了,你倒好,还他妈来得太早了?你还让我们活不? 而陈扬却没在意众人的目光有所变化,下意识的抬腕看了看时间,才四点三十五分,就随口问边上道,“朝阳,省里通知车队大概几点能到?” 旁边早等候着的市委秘书长林朝阳立刻就上前一小步,回道:“通知的是四点半到,不过十分钟前我刚给于秘书长去了个电话问了一下,他说中央的车队现在过了关塘收费站了。 十分钟前才刚过关塘收费站,那不是还得二十分钟? 陈扬听了一阵皱眉不已,心说这些中央领导,敢不敢守时一点? 不过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不快,而是笑容满面的对一大帮看着自己的四大班子成员,见大家面-都有些紧张,就随口开了句玩笑说道:“呵呵,大家都是各个岗位上的领导干部了,咱们要学习领导身上好的品德作风,但这种不守时的时间观念,咱们可千万不能学哦。” 没办法,一干领导干部们只能再次郁闷的吐血。 钟兆亿更是在肚子里暗自腹诽一声,你牛bī,我们可不敢跟你比! 第二三四章 周折 第二三四章周折 等人总是一件让人很烦的事情,不管等的是领导还是nv人。 陈扬现在就挺觉得挺烦的,别说二十分钟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都过去了,却依旧没有看到中央考察团车队的影子,叫秘书长林朝阳再打电话去询问,才知道车队在路上碰上了点麻烦,前面有辆拉货的大车翻了车,堵了很长的一截路,整支车队都停了下来,jiā警都没有办法,现在高管局的人正紧急调动全部人力,务必尽快恢复通车。 ūn边高速修好通车其实才不过短短的三年时间,但因为经常有重车走,导致这一段路路况一直都很差,经常听到车毁人亡的惨案发生,车队今天碰到这种麻烦是很平常的事儿。本来按规矩,中央领导的车队下来视察是得把路段封锁一段时间的,但听前方传来的消息称,考察团的团长李晥副总理不希望因为中央同志的到来而影响到地方的正常经济生活,就没有同意岭西方面临时封锁路段的安排,结果很不幸,偏偏考察团的车队就倒了霉。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通车,西州四大班子的领导们也就没前面那般翘首以盼朝气蓬勃了,什么事都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干部们的心情恐怕就是如此,打不起来多少jīng神了。 陈扬也同样打不起jīng神,他昨晚上看文件一直看到凌晨三点多才休息,中午跟军分区的肖天一块吃的饭,没时间补觉,而且还喝了两杯茅台,现在被这空旷山地里不知哪里吹来的阵阵yīn风给得头都开始有些发胀了。 见自己在场,其他同志似乎都有些谨慎,也不敢过分聊天,他干脆便独自一个人走到了三岔路旁边的一个小山丘上面,静静的ōu烟等待着,脑子里顺便ōu空整理一下接下来应付考察团调研的思路。 这次中央下来带队的李晥副总理他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副团长发改委的刘海泉主任是陈系的重要干部,跟他也是极其熟悉的,相互间的关系也处得十分融洽,因此他也已经从刘主任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些考察团比较关注的调研内容,其中最主要也是必须要调研考察的一项主要内容就是关于地方经济社会等各方面是否能和谐发展。 简单的举个例子,比如说现在很多地方政fǔ为了盘活地方经济,对资源的过分开采以及对环境的大肆破坏,只是一味的追求gd增长,说穿了也就是一些地方官员为了谋求个人政绩的一种极其短视的行为。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中央也逐渐意识到了过分追求经济增长而忽视生态环境保护将会给国家带来的巨大隐患,因此在十六大期间,就已经有代表就这个问题提出了看法。 再说得通俗点,这里指的就是科学发展观了。虽然目前中央还处于调研考察阶段,但以陈扬对后世的了解,他算算时间,也就是校长上来这一两年时间,科学发展观应该马上就要被发展提高成为一个很高层次的理论,也是全党所有干部同志必须要认真学习对待的新时期的理论课题。 陈扬在上任前就已经对西州进行了科学的产业规划,在他的规划布局里,当然不会出现一些不符合科学发展观的企业,原本市郊附近倒是有一家污染很严重的钢铁厂,不过陈扬上台之后,已经通过跟弱弱联合,把这家整天生产无数废气的企业踢给邻市南安市了。因此,中央开始大力推动科学发展观,对他非但没有影响,反倒是件天大的好事。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治下的西州实际上就是一个按照科学发展观思路进行科学规划发展的模板城市。 把思路再理清了一遍,陈扬对此次中央考察团对西州的调研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非要让他说,恐怕他也就是得担心李晥个人是怎么样的态度和想法了,毕竟调研这种东西都是存在多面的,你看问题的角度如果不一样,那么得出的结论自然会有天渊之别。加上李晥现在刚上位,跟陈系关系有很一般,他是否会有选择的进行调研,专找些不太好的方面深入调查,这还真是个变数。比如现如今西州房地产市场的诡异现象等等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刘海泉在,对这方面的问题,陈扬也实在没必要太过杞人忧天。 不知为何,西州今年冬天显得格外的寒冷,往年到了十二月份,穿件薄羊衫就能过冬了的,可今年不行,气温最低达到了摄氏三四度,甚至还下了一场罕见的雨夹雪,加上南方这种特有的yīn冷湿的气候,让他颇有点难以适应。而且他平时又很少到户外活动,穿着一向单薄,这时,一阵冷冽的寒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倒是给他提了个醒,放眼一看远处,那些来自市里各个小学的小朋友也是被冷风吹得脸蛋红扑扑的,本来按他的习惯,是不太喜欢搞这种务虚的场面活儿的,可这次是迎接中央领导,办公厅的同志就做出了这种符合潜规则的迎接安排,他前面见到了,只是问了一声,倒也没说得太多,不过现在算算时间,来得早的都快等了一个半小时了,他这个大人都冻得难受,更何况下面穿得也不多的小孩子呢。 想到这儿,他立刻转头把市委办大管家林朝阳给叫到了跟前。 “朝阳,叫学生们都回去休息吧,这大冷的天,在外头站着怪难受的,也不知道还得等多长时间,别一会儿把孩子们给冻着了。” 林朝阳是上一任韩海天的秘书长,按惯例新老板上台后,第一个要换的就是这个市委大管家,可陈扬上来之后,却一直没有动他,他心里也是十分感激陈扬的容人之量,一直都很用心卖力的为陈扬做好服务工作,而他本身也是个极有能力的人,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他也通过自己逐渐的获得了陈扬的信任,这点从陈扬对他的称呼变化中就可以察觉出来,原先陈扬可是一直称呼他为林秘书长的。 这时听到陈扬说要叫这些孩子们先回去休息,他心里就有几分打鼓,中央下来的考察团如果才仅仅是四套班子的干部们过来迎接,现场显得冷清不说,而且没个乐队吹拉弹唱也真有点不太像话,别的地方也没见过敢这么搞接待的。 “书记,我觉得还是再等等看吧,我刚跟那边联系过,高管局的同志说路障已经基本排除,应该很快就能恢复通车了的。”他委婉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陈扬却是摆了摆手说道:“再快我看最少也得半个钟头,算了,别让孩子们等了,叫带队的老师领回去吧。” “那好,我这就去办。”林朝阳应声去办事去了。这点他做得很好,一般他有不同看法时会直言不讳的跟老板提出来,但只要老板决定的事儿,他总是能一丝不苟的马上去执行。陈扬用他用得挺顺手的,干脆也懒得换人了。 很快,几分钟后,这十多个方阵的小学生们就在带队教师的带领下,虽然一个个的露出些许不解的表情,等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不用再继续等了吗?但最后还是井然有序的回到了大巴车上,过不多时,几辆大巴车就已经缓缓驶出了三岔口。 陈扬在土坡上面看到教育局的同志还在围着林朝阳说话,显然,林朝阳还得耐心跟他们解释一下,不是他们的工作做得不到位,而是老板发了话,才让他们提前走人的。 陈扬苦笑着轻摇了摇头,这官场里,很多事真是挺让人无奈的。 旋即抬眼看向远处蜿蜒盘旋的高速公路,冬季天黑得早,这时候虽然才刚到傍晚六点,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影影绰绰的光线映衬下,远远的眺望过去,此时的高速公路就宛如一条盘旋着飞向空中的巨龙般,很是雄奇。 陈扬的目光渐渐凝聚成了一个焦点,深邃而冷静,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似乎也生出了几分坚毅之就仿佛再难办到的事情到了他这里,也是迎刃而解。 与此同时,几十里外的事故现场,几十名骑着摩托飞速赶到的jiā警和高管局的清障人员在紧张的忙碌着,这次耽误了中央首长的行程,回头高管局的领导看来八成是得拎出来当替罪羊了。 前方的道路已经清理得七七八八了,肇事的车辆也在拖车赶到之后,被迅速拉走了。 整个现场其他闲杂车辆都已经被清理干净,高速路上就只剩下了考察团车队和岭西省委的十多辆车,最前面的则是一辆负责开道的警用桑塔纳轿车,车顶棚上的警灯不停闪烁着,同时还不间断的发出刺耳的警笛声,让人心里莫名的平添了一丝烦躁。 落在车队最末尾的是一辆挂着ūn城车牌的宇通中型客车,领导们当然不会坐在这里,这车上的乘客都是些考察团的随行工作人员,有各位中央部委领导的秘书,另外还有就是办公厅的一些后勤人员,当然,也少不了一块陪同下来的岭西省委办公厅的一些中层干部。 坐在客车最前排的是一位穿着深蓝-西装套裙的nv人,胸前则挂着张代表自己身份的工作牌,上面写着她的职务——国务院办公厅行政司机关二处副主任,嗯,这个职位比较繁琐,但繁琐后面却代表着权力,在国家中枢要害部工作,哪怕只是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仍然是让绝大多数地方官员需要仰望的特殊存在。 虽然她脸上不施任何脂粉,甚至连最普通的粉底都没打,可她的肤-却还是显得格外清润娇嫩,她身上的穿着也很朴素,但所有这些也丝毫不能掩盖她那让人第一眼瞧见就会惊无比的天资绝 此刻因为行程受阻,她这个负责后勤工作的副主任也就暂时没啥事可干了,就待在车里等道路恢复。而她似乎嫌外面的警笛声有些吵耳朵,干脆就从包里取出了一个jīng致的随身听,把耳塞戴上悠闲的听起了音乐。也不知道她都听的是什么音乐,总之她清丽脱俗的俏靥上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笑容,而她手中则一直把玩着一枚白金戒指,造型很普通,甚至连钻石都没镶上去,就只是很简单的一枚小指环罢了,不过看得出来,她似乎很爱惜这枚戒指,一直用两只纤细白皙的手指不停的把玩着。而她的十根手指上都没有明显的指环印记,看来她平日里根本就没机会戴上这枚戒指。 其实也不奇怪,在国务院办公厅这等要害部工作,项链戒指耳环等等这些nv儿家的饰物自然是不允许佩戴的了,更何况,她大小也算是个领导呢。 边听着随身听,她一直把这枚不甚起眼的指环往自己的右手无名指的指尖里套进去,不过每次她却都只是套进去半只指节就停了下来,俏脸上跟着就会现出几分复杂的神似乎有些嗔怪之意,但却又夹杂着几丝隐约的羞赧,总之很复杂的神也只有她自己才能清楚。 “小方主任,好了,总算是好了,经过紧张的施工,前面的路障现在已经基本清理干净了,咱们的车队马上就能够出发了,您看,是不是由您去跟首长说一声。” 这时,身旁响起一个焦急的中年老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那纷的遐思。 她赶紧把戒指收起来,然后才不急不缓的摘下了耳塞,循声转头看去,方才知道是岭西省委办公厅那位长得很胖很憨厚的高副秘书长,听到道路马上就要畅通了,她立刻收拾起了心情,很客气的朝高副秘书长点了点头,微笑着起身应道:“好的,我马上去向李副总理汇报。” “哎哎,辛苦您了,小方主任。” 高副秘书长像个老农民一样,边用手背擦着额头上不停渗出来的豆大汗珠,一边忙不迭的连称感谢,态度谦卑得都有点过分了。 “呵呵,高秘书长,这种事谁也不想它发生,天灾人祸嘛,首长也不会去无端责怪你们的,你就别太过分紧张了。” 小方主任轻笑着开解这位地方的同僚道,边说着边施施然的下了车,准备到前车去请示首长,看看是否可以继续按原计划前进。没办法,首长没有手机这种高科技玩意,任何大小事情都必须当面请示汇报。 看着小方主任下了车,后面的高胖子略微松了口气,从看到小方主任那窈窕的背影时,他忍不住暗暗咽了口唾沫,不过他也知道,虽然在岭西他勉强也算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过像这种天仙一般的人物,却是他这辈子都无福消受得起的了。 第二三五章 第二三五章 是的,这个国务院办公厅行政司机关二处的方副主任就是方晴。[吧疯子] 真说起来,方晴其实也是刚刚才办完调动手续,她之前在团委工作的那大半年时间估计顶多也就是过度一下,最终让她转行到行政司去恐怕才是方同和对她的妥善安排,别看这个岗位不太起眼,平时事情也多,院办每天来往的公文都是以吨计算的,但在这里如果能锻炼个两三年,将来不管是到下面挂职还是继续在部委里工作,仕途已经算是彻底打开了,对于她这种半路出家的干部而言,这种机会更是弥足珍贵。 当然,这时候的陈扬压根还不知道,才小半个月时间不见,方晴居然已经调到了国务院办公厅,还当上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副处级干部,这官升得之快,简直连他都自叹弗如。 此时此刻的他接到前方最新传来的消息,说是路已经畅通,不出意外的话,考察团二十分钟后将准点抵达西州,而他接到消息后,当即从小土坡上走了下来,在现场把四大班子的干部们都召集在一块,简单布置了一下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果然,这次考察团没再出什么意外,七点一刻,远处就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车辆运行的轰鸣声,远远的看过去,已经能看到在最前面开路车辆车顶篷上的警灯不停闪烁着了。 靠,总算是来了 苦等了三个多钟头后,大家伙终于松了口气。 陈扬的jīng神也是为之一振,可或许是老天爷非要跟西州的官老爷们作对吧,恰恰就在这时,原本就已经黑下来了的天-突然间变得更加的yīn暗,一大片密集的乌云不知从哪里被吹了过来,黑压压的,颇有几分乌云盖顶的态势。 “嘶,这鬼天气,不会是马上就要下雨吧?” 陈扬心里头刚一咯噔,转瞬间,头顶上已经嘀嘀嗒嗒的开始有雨滴落下来了。 刚刚才振作起jīng神的四大班子的干部们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搞懵了,纷纷跑回到自己车里去取雨具,一时间,现场作一团。 与此同时,小胡则已经飞快的从陈扬的车里取来了雨具,三步并做两步急奔到了陈扬身旁,边打开伞边急急忙忙的说道:“书记,给您伞” 陈扬顾不上说话,赶紧接过了黑-的大伞。 忙完之后,小胡就赶紧又冒着大雨跑回车里去了,他不是班子成员,自然没资格在最前面等。 几乎就在这阵暴雨倾盆洒落的同时,考察团的车队也缓缓驶出了下高速路的检票口,并且在头车的引领下,径直朝三岔口开了过来。 “走吧,大家都一块过去” 陈扬这时也顾不上再整理干部队伍了,没有耽搁半点,车队驶入三岔口时,他立刻就领着有点像乌合之众的一帮子四大班子成员们,急匆匆的迎了上去。 嗤 开道的头车驶入场子中央后,就缓缓停了下来,紧跟着,整支车队的十多辆车便接二连三依次停了下来。 很快,就看到车队中间的一辆黑-奥迪车的副驾驶室车嘭的一声,率先打了开来,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干部迅速下到了车外,边撑开一把蓝伞,边走到后车附近,躬身打开了车然后朝车后厢里坐着的一位看样子也就五十多不到六十岁的面容清冷的男人恭敬的询问了一声:“首长,西州的同志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很明显,这位长着一张国字脸的男人自然就是此次考察团的团长李晥副总理了,而站在车外的这位,不用想,肯定就是他的机要秘书简光明了。 不过,李晥听到秘书简光明的汇报后,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就下车,而是转头看了看车窗外面,也不知道他是在观察外面的雨势大小,还是在观察外面等候着的西州四大班子的干部,总之,他看似ǐng随意的扫了一眼之后,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摆了摆手,吩咐车外简光明道:“中央三令五申叫地方上不要动不动就搞这种没有意义的欢迎仪式,中央的同志下来不是给地方的同志添麻烦的。”顿了顿,又道,“你去跟西州的陈扬说,叫他立刻把班子成员都带回市里去,八点钟,准时在考察团住的宾馆先开个会。” 车外的简光明闻言就是一怔,虽然他知道李晥副总理的工作作风一贯是雷厉风行的,但人地方的同志大老远的跑来这里迎接,而且都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这样搞是不是不太好啊?最起码也得下来跟地方的同志寒暄一下吧? 当然,他想是这么想,但脸上却不敢表l-半点,再一看车里,李晥jiā代完之后,就已经闭上眼睛并且缓缓把脑袋靠回了后座,他当即干脆的应声道:“好的,首长。” 嘭 转身时,他顺手把车给关上了,然后撑着伞,阔步走向了迎接的队伍。 陈扬就站在队伍最前面,看到简光明一个人走了过来,心里就是一沉,但还是快步迎上去,主动伸出手问候道:“简主任,你好,路上辛苦了。” “呵呵,陈书记,你好,你好。” 简光明一脸笑意的跟陈扬用力握了下手,虽然两人之前从来没打过jiā道,但此刻却仿佛刚过完草地的红二方面军跟陕北红军胜利会师一样,显得亲热熟络得不行。 松开手后,简光明没等陈扬发问,直接开口道:“陈书记,是这样的,天气不大好,首长也不太喜欢这些繁琐的迎接仪式,现在就暂时先不下车了,他让我通知你带上市里的班子成员先回市里,嗯,八点钟准时在西州大酒店开个会。” 陈扬闻言就有些发懵,这李晥也太不给脸了吧?下个车走两步会死啊? 当然,他知道李晥肯定是有其用意的。 简光明没说几句话就又转身跑回了车里,然后再过了半分钟不到,李晥的命令就已经传达到了车队上下,很快,开道的警车灯光闪烁了一下,再次缓缓启动了。 陈扬身后的干部见到车队一刻不停的就离开了,顿时都有点大不解,一个个的脸上l-出了略显惊诧的表情,眼睁睁的看着这十多辆车,在眼皮子底下缓缓驶了过去。 秘书长林朝阳一脸错愕的三两步走到陈扬身旁,低声询问道:“书记,这是怎么回事?车队不是先要在这里停一会儿吗?” 陈扬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朝阳,你通知下去,叫班子其他同志立刻赶回市里,李副总理八点钟要在宾馆开办公会。” 说完,他脸-顿时就是一沉,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这时的脸-想来肯定是有些难看。 这时,一辆辆省委安排的高级轿车缓缓从他眼前驶过,他撑着伞倒也不急着走,而是站在路旁,目送着这些车辆从眼前经过。 前面的十几辆车都是清一-的黑-奥迪,虽然看不清楚车里都坐着的是哪位大领导,但他凭借多年的官场经验,也大致能判断出来依次经过的奥迪里面坐着的都是谁。 到第五辆奥迪车从他身前十几米处经过时,这辆车的车头很让人奇怪的往外面一拐,驶离了车队行进的方向,倒是靠在路边缓缓停了下来。 紧接着,车窗就缓缓打了下来,里面一位戴着宽边眼镜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朝他招了招手:“陈扬,你过来。” 陈扬看到这位中年人,脸上也是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赶紧快步走了过去,在车旁停下,主动问候道:“刘主任,你好。” “呵呵,你小子现在当了市委书记倒是长本事了,上次到燕京开会这么多天,也不见你小子到我那儿去坐坐。” 陈扬闻言就有些挠头,上回参加**,他还真没ōu出时间去看望这位发改委的刘海泉叔叔,这时只能尴尬的笑笑说道:“那阵子事儿太多,我实在是走不开,再说了,我真要是去杏园看您,您也没那闲工夫招待我啊,您开会那么忙的。” “呵呵,算你小子识相,这次就原谅你了。”外面雨下得很大,加上没太多寒暄的时间,刘海泉就没下车,不过还是一脸笑意的跟陈扬说了几句不见外的话,然后才摆摆手道:“好了,咱们废话留着待会儿吃饭再说。”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待会儿做好准备,我估计李副总理开完会之后,可能还会单独找你聊几句。” 陈扬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他也早有准备,就笑着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刘海泉的车子就重新开回了车队里,远远的驶离了。 陈扬正打算也要离开时,这时,车队最后面的一辆豪华中巴车不知怎的就经过了一个洼地,渐起了一滩泥水,差点没溅到在路边上的他。 靠,这个开车的太离谱了吧 陈扬心里有些暗恼,下意识的抬头朝中巴车看去,不想一看之下,他顿时就是一愣,那车前排上坐着的竟然是方晴?A!~! 第二三六章 喝酒 第二三六章喝酒 西州大酒店星级不高,也就是家普通的三星级酒店,但实际上内部装潢环境及服务质量等各方面条件都是很不错的,原先就一直是西州市政fǔ的官方接待酒店,改制后还是承接了绝大部分的官方招待活动,因此,此次考察团也被西州方面安排下榻在了此处 酒店分前后院,前院是一幢八层的大厦,也是酒店的主体,后院则有两幢全由旧式红砖砌成的老楼,平时从来不对外开放,也只有在接到了重要接待任务时,这两幢红砖楼才会启用。据说在六十年代初期,这里曾经接待过周恩来总理,而周总理也是迄今为止到过西州的最高级别的领导人了。 今天因为要招待李副总理一行人,在陈扬的授意下,这两幢红砖楼也重新启用,将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内供远道而来的贵宾们工作以及休息。 李晥主持的会议现在就在二号楼底层的大会议室里召开,能容纳五六十个人同时开会的会场布置得很严谨,正中央的主席台背后是十二面鲜yan的红旗,硕大的党徽则高悬在后墙中央位置,跟这十二面红旗遥向辉映着,和小楼外墙的颜sè一样,颇有历史感。 不过,会场里的家具和一些配套设施倒是tǐng先进的,都是清一sè的红木家sī,以及从国外进口的扩音设备。 坐在主席台最中央的李晥没有任何废话,人一到齐,立刻就开始了言:“同志们,本来我应该先到西州各地方走走看看才开这个会的,mao主席说的,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嘛,不过,今天西州的四大班子成员都在了,我还是希望能借着这个跟大家开见面会的机会,简单聊一聊中央的政策和关于“十五”计划期间振兴地方经济展的一些思路和要点。” 顿了顿,他喝口茶,继续说道,“相信前段时间大家都学习过了**的jīng神文件,这次党中央提出来一个新的展观念,就是务必要我们全党全国人民深入开展一次学习‘科学展观’理论知识的热chao,现在我也还在学习中,不过我可以把我的一些学习心得跟大家简单讲一下” 从李晥的讲话风格便可轻易看出来,他是个很务实的领导,基本上话里不打什么官腔,在这里他就是最大的官儿,但他也不跟干部们客套什么,一上来就简明扼要的点出了主题。而在他讲话时,台底下鸦雀无声,西州的干部们都低着头,刷刷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做着记录,尽管很多人就算记了满满一大本子估计会去也不会看,但这种时候,样子总还是得做做的。 李晥一个人在台上讲了差不多近半个小时,几乎全是关于“科学展观”的内容,而且还以理论内容居多,要是真的板书出来,估计会让人崩溃掉,不过对于台底下的干部而言,却没有谁会感觉到枯燥的,毕竟大家都是吃文件饭的,平日里还得自己hua时间钻研吃透中央jīng神,这下由李副总理给大家讲解,那真是省事还又省力,更不会在之后的工作中出什么岔子。 的确,领导就是领导,讲话水平那真的是相当高的,就算是陈扬做为一个过来人,他也隐隐能感觉到从李晥的一席话里获益良多,同时,他心里也调整了对李晥的看法,这个李副总理确实能力很强,从他对“科学展观”理解的层次和高度来看,就是一般的领导干部根本达不到的,难怪这次校长会叫他带队下到南方六省来考察调研。 说是考察,其实中央无非也是希望能通过这次考察团的调研工作,除了要了解到第一手材料之外,推动“科学展观”的普及和深入的工作也是他们此行的重中之重,毕竟南方一直都是改革的前沿阵地,在改革开放初期各地方为了把经济搞上去,根本不关心其他的问题,现在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着实不少,要把以前那种不科学的经济模式扭转过来,关键还是要各个地方的主官从思想上认真重视起来,否则接下来的工作将很难开展。 因此,李晥刚一到西州就要求召开这个会,大谈特谈一些高层建筑的理论知识也就不足为奇了。 李晥讲话完毕后,陈扬做为西州的一把手,接下来自然就得他言了,而他早已经做了充分细致的准备工作,言十分顺利,差不多hua了十五分钟左右时间,把西州现阶段的情况向中央的领导同志做了简单介绍,这里就不赘述了。总之,他言的侧重点说白了只有两个,一个是西州目前以及未来的规划建设问题,另外一个则是民生问题。 而他谈到的这两点内容里,虽然没有提及科学展观这几个字,但通篇却是紧跟中央jīng神的,比如西州是典型的喀斯特地形地貌,版图上石山众多,各种有sè金属的矿藏储量也很丰富,但在规划方面,他却从来没有把目光盯在这些能迅提振地方经济的有sè财富上面,早早的就在政fǔ规划中把这块内容划掉了,并且依法取缔了绝大部分非法小矿区,这点绝对是走在中央及各地方前列的。而关于第二点民生问题,他也提出了许多新颖的观点。 陈扬言时,李晥一直听得十分认真,偶尔眼角的余光看到随团书记在不停的做着会议记录时,他心中难免泛起几分不足为外人道来的复杂感觉。 对于这个在国内政坛渐渐崭1ù头角的年轻后辈,他其实下来之前就早有耳闻,一方面,做为一名高级干部,他是认可陈扬在经济工作中所取得的一些成绩的,可另外一方面,从他个人内心深处来讲,说实话他其实是不太希望看到陈扬这样一个跟其处于不同派系的年轻干部蹿升得这么快的,只是现在团系势大,做为一名成熟的政治人物,他所能做的只能是暂时的避其锋芒,徐徐图之 更何况,对于一个年轻干部而言,上升得太过迅其实并不见得一定就是好事情,年少得志就很容易让人养成骄傲自大的处事风格,说不定哪天自身就出了问题,然后被政敌抓住直接打得永不翻身。在漫长的仕途竞争中,也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关于这点,他看得很清楚,因此,即便他现在能清晰感觉到陈扬做为新生代官场里的拔尖人物,身上隐隐展现出的那股子舍我其谁的强大气场,他却还是觉得并不足以多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古训放诸四海皆准,国内政坛当前看似团系一统江山,但实际上内部却是派系林立,相信早有人已经把目光紧盯住了上升迅的陈扬,只要将来陈扬在官场里行差一步,自然有的是人会跳出来,倒实在用不着他太过担心的。坐山观虎斗,捡落地桃子同样也是一名政治人物必须具备的本领。 此次,中央派人下来考察,对庸碌无为者当然是坏事,可对有作为的干部而言,那绝对是天大的好事。而这次他下来要走访的几个地方里面,陈扬担任过领导职务的就占了三个之多,要知道这份走访名单当初出炉时其实也是十分有讲究的,基本上都是各大派系经过碰撞,最终多方平衡后才敲定下来的名单,其中陈扬在中央高层心目中的地位可见一般。 看着台上正侃侃而谈着的陈扬,李晥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当中,思绪渐渐的又回到了离京前开召开的那次院办工作准备会议,在那次例行会议上,校长破天荒的在百忙之中chou空到场参加了会议,除了暗示出校长对此次他带队到南方考察的重视之外,在会上,校长还多次提到西州,甚至是陈扬的名字,并且校长在讲话时说得很直白,希望考察团的同志要能放下架子,能多走些地方,多听多看少说,尤其是到了展得比较好,展得比较科学的地区,要虚心向当地的同志取经,争取回来能形成一套经验,不要给地方上的同志造成思想上的困huo,等等这些,言犹在耳啊。很显然,陈扬的表现在高层心目中,还是获得了极大肯定的。 并且可以预见得到,等此次考察回京,向院里做汇报时,以西州目前良好的展态势,陈扬不出意外肯定会再次受到高层的赞赏和肯定。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一个极低的声音,才把李晥的思绪拉了回来。 “李副总理,西州的钟市长已经言完毕了,前面岭西省委办公厅的高秘书长来请示,问今晚的晚宴还照常举行吗?” 李晥知道是自己的秘书在提醒自己,头也没回的“嗯”了一声,可身后的简光明刚要去给高秘书长回话,他却又摆手把简光明给叫了回来,微微侧头道:“算了,现在也快九点半了,大家舟车劳顿,先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好的,那我马上去通知他们把晚宴取消掉。” 简光明应了一声,旋即转身离开了。 由于李晥比较疲惫,西州方面本来jīng心安排的晚宴,最终连宵夜都没能安排上,就不得不取消了。这让西州四大班子的同志都感到有些无奈,甚至有不少同志开始胡1uan猜测中央方面是不是对西州有意见了。不过既然领导话了,大家只能是遵照着执行,很快,会议结束之后,大家就各自散了。 散会后,陈扬却没走,倒不是他想留下来找到方晴,这里人多眼杂,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傻到在这里找麻烦事儿。 他之所以留下来,却是为了陪刘海泉吃个饭。 刘海泉做为副团长,当然也是住在红楼里,为了方便说话,陈扬就让林朝阳另外在酒店里安排了一个sī密的包厢,然后点了菜,跟刘海泉边吃边闲聊起来。 刘海泉喜欢喝茅台,陈扬就叫小胡从他家里取了两瓶茅台过来,倒不是说西州大酒店的酒不正宗,而是他家里的茅台是窖藏了三十多年的珍品,还是前些日子仙儿过来时顺便带给他的,他想着自己平时一个人喝也没意思,加上刘叔叔一直都tǐng关照他的,就拿过来借hua献佛了。 包厢里很清静,就他跟刘海泉两个人,饭桌也不大,是那种小圆桌,两人都是经常遭遇饭局的主儿,陈扬就拿主意只叫了几个西州的特sè菜,都是又麻又辣的家常菜式,像什么青椒小炒rou,红烧河边鱼等等,刘海泉是四川人,倒是tǐng对他胃口的。 陈扬边随口问了问燕京的情况,边斟了两杯酒道:“刘叔,您难得有机会到我这个老少边穷的地方来一趟,我先敬你一杯。” 这里的环境不错,加上没旁人在,刘海泉心情甚佳,一直笑眯眯的跟陈扬闲聊着,他是部委里出了名的海量主任,这点小场面自然不在话下,就乐呵呵的举起杯子,跟陈扬轻碰了一下后,一口干了 搁下杯子,他才开口道:“小扬,最近红兵那臭小子从华海回来了,开始整天在部委里转悠,你给我老实jiao代,他现在搞的那些电子商务到底有没有前景?” 刘海泉的儿子刘红兵早在八年前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外头搞网络公司,现在已经是IT业界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了当然,他之所以能hún得风生水起全都是靠陈扬给他出的点子,甚至资金也都是陈扬提供的,刘红兵自己和他的创业团队在公司里以技术入股,但占的比例却只是不到3o的一小部分。 而刘海泉虽说嘴上是整天骂自个儿子,可归根到底,心里头还是十分关心刘红兵的,也就是刘红兵那小子整天拿陈扬来当挡箭牌,他才一直默许了儿子在外面创业。最近刘红兵打算投巨资在网上搭建一个大型的B2B电子商务平台,前期的资金没什么问题,就是还需要一些政策支持,他近期就一直留在燕京跑政策。这也导致了刘海泉破天荒的连续半个月时间内,居然都在家里都看到了这个小兔崽子,是以才有此一问。 刘红兵这个创意本来就是陈扬给他的淘宝和阿里巴巴模式,当然是稳赚不赔的,陈扬就笑着给刘海泉再把酒满上,然后才解释道:“刘叔,我这里给你打包票,红兵这次的投资肯定没问题。还有红兵都快三十的人了,现在好歹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ceo,你老人家不要用老眼光去看他了,别太cao心了啊,他聪明着呐。” “哼,他就是自恃有点小聪明,整天还不是靠着关系到处钻营,我看啊,他再这样搞下去,迟早得败光我的mén风” 提到刘红兵,刘海泉一向来嘴里头都不会有什么好话。而且说实话,他虽然在以前的国家计委现在的国家改委一直身居高位,从来没有利用手中职权为儿子谋过sī利,可是客观的讲,有他这么个在改委当一把手的老爸在,各部委的官员们又有谁敢不卖刘红兵的面子呢。 陈扬当然也深知其中的潜规则,只是这是国人数千年下来才形成的固有人际jiao往的模式,作为一介凡人,他也没办法改变,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本着自己的良心来办事了。 心里暗暗摇了摇头,他才继续开口道:“刘叔,红兵是跟我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他的本质肯定是没问题的,而且他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在框架允许的范围内,他也很清楚自己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再说了,我可是经常跟他联系的,您还能不放心啊?”说着,他再次举起手中jīng致的白yù瓷杯,“好了,刘叔,别说这些了,咱们再干一杯。” 刘海泉给陈扬的老爷子当过八年秘书,也算是看着陈扬长大的长辈了,对陈扬的品行自然是极放心的,这时也就不再说家里的兔崽子了,笑着摇摇头,举杯再次干了。 随后,两人继续边喝边聊着,几杯酒入肚后,刘海泉逐渐把话题转回到了他们此次的考察调研上来。 “小扬,这次中央派我们六个部委的同志组成工作组下来,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向中央汇报工作的机会,我了解过西州这两年多的一些展情况,你的很多做法,高层是很欣赏的,刚才李晥副总理在见面会上也说了,中央很重视科学展观的推动工作,而你前期的工作思路就跟科学展观很契合嘛,等这次调研结束,在给上面的总结汇报上,我会尽量能把西州的成绩和经验突出出来,另外,中央随后可能还会在国内找几个做得比较好的地方,加大政策和投资的倾斜力度,我也会尽力帮你争取到。” 刘海泉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陈扬能做的不多,只有感谢的份了,举杯敬道:“刘叔,谢谢您一直以来都这么关照我。” “呵呵,你小子也千万不要骄傲自满,还是得继续努力啊。” 刘海泉笑眯眯的把酒干了,跟着才又略有点感慨的叹口气道,“小扬,你现在的路走得很顺,说实话,这对你不一定就是件好事,你要好好把握啊。” 在他权力允许的范围内,他能帮到的自然会尽量帮组陈扬,可正所谓扶上马再送一程,这点他可以做到,但将来能走多远,关键还是要靠陈扬自己。 “刘叔,您放心,我知道的。” 陈扬自信的笑了笑,虽然他今年才刚刚三十出头,可他毕竟是重生过一回的,心态阅历早就不能用这个年龄段的同龄人来做标准了,而且他对未来的大势走向了如指掌,加上现如今又有庞大的资金支持,将来无论走到哪里,想出什么政绩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相信只要他自己不犯低级错误,别人根本就别指望能扳倒他。 看着陈扬年轻自信的脸庞,刘海泉也微笑了起来,心里颇有些感慨,同时更多的是欣慰,江山代有才人出,做为陈系的核心干部,同时也做为陈扬的长辈,他当然是希望看到陈扬未来能走得越远越好。 不知不觉中,一瓶茅台已经见底了,陈扬不是个嗜酒之人,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十一点半钟了,刚想开口问问是不是就此结束时,转而想起一事,就问道:“刘叔,这次考察团里也有团中央的同志吗?” “团中央的干部?”刘海泉摇了摇头,笑道,“那倒没有,工作组里大多都是各部委的领导,另外还有些厅里的工作人员随行。” 那就奇怪了,方晴怎么也hún进来了? 陈扬脑子里打起了问号,可又不方便直接询问,只好迂回道:“这就奇怪了,我前面在工作组里好像看到一个人tǐng眼熟的,哦,对了,好像是叫方晴的nv同志,她之前不是一直在团委工作的吗?” 本来以刘海泉的职位,自然是不会认识方晴这种随行人员的,但因为方晴身份特殊,是方总理的nv儿,加上此次方晴是此次考察团的后勤工作的具体负责人,因此陈扬刚一提到方晴的名字,刘海泉就反应过来了,就笑着答道:“呵呵,你是说小方啊,她也是刚刚才到院办工作的同志,原先好像就是在团委工作的吧。”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一脸狐疑的看向陈扬,“怎么了,小扬,你原先认识小方?” 陈扬本不想承认的,但既然问出口了,只能点点头道:“算是认识吧,我之前在jiao州工作时,方晴就在jiao州电视台工作,打过一些jiao道。” 刘海泉嗯了一声,跟着又正sè说道:“小扬,你小子不会是跟她有过什么瓜葛吧?”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陈扬才说了只言片语,差点就被刘海泉猜了个一清二楚。 他只能赶紧否认道:“刘叔,你都说哪里去了,我也就是好奇问问。” 刘海泉也是随口一说,更不可能真猜到方晴跟陈扬sī底下的关系,但还是又提醒道:“我可跟你说,她是方总理的nv儿,你可千万别干出什么糊涂事啊。哼,你要是做出什么对不起若男的事,我可不轻饶你。” 陈扬没想到刘海泉眼睛这么毒,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刚要出言再解释两句,不料这时mén口一声轻响,貌似有人在敲mén。 “请进。”他朝外面喊了一声。同时心里有些奇怪,也不知是谁过来了,要知道mén外守着的是他的秘书小胡,一般情况下,小胡断不可能主动打扰的。 很快,mén口被人轻轻推开,小胡领着一个穿着深蓝sè套裙的美nv走了进来。 这个美nv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皮肤极其白皙细嫩,眼眉等五官长得极其jīng致,身材也是浮凸有致,该tǐng的tǐng该翘的翘,尤其是她那一双修长的**更是让人很容易便浮想联翩,脸上虽不施一点脂粉,但进屋后却让人禁不住眼前一亮。 陈扬也是眼睛一亮,不过心里却是嘭的一声,猛跳了一下,这可真是说曹cao曹cao到,刚提到方晴,她却如知道一般,立刻就出现在了眼前。 但很明显,方晴肯定不会是来找自己的。 果然,方晴一进屋之后,就对刘海泉道:“刘主任,李副总理叫我来通知您,如果您没休息的话,就请您到他的房间开个小会。” 这都多少点了,李晥还要开个小会? 陈扬不得不暗暗佩服李副总理的工作热情。而刘海泉做为考察团的领导,自然不可能无端消失掉,来这边吃饭前,他已经有所jiao代,是以方晴才能找得过来。 而方晴向刘海泉汇报完毕之后,才很用一副很公事化的口ěn跟陈扬打了声招呼:“陈书记,你好。”同时似乎有点恶作剧似的朝陈扬主动伸出了小手。 陈扬没想到方晴也来搞这一套,但还是得硬着头皮轻握住她的手,点点头回应道:“哦,你好,你好。” tǐng能装的呗 方晴暗暗咬了咬牙,松手之际,悄悄在陈扬手心里头用力掐了一下。 陈扬心理的负担可比rou体上的疼痛来得要大得多,这时生怕被刘海泉瞧出什么端倪来,非但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反倒还是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又装糊涂的转头问刘海泉道,“刘主任,方晴同志是团里负责后勤联系的吗?” 刘海泉自然不知道两人的手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暧昧了一回,乐呵呵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对方晴说道:“刚才我还跟陈扬提到你呢,怎么,小方,你们以前在jiao州就认识了?” 方晴浅浅一笑,回道:“呵呵,是啊,刘主任,我以前在jiao州工作时,跟陈书记就是老相识了。”边说边看向陈扬,“陈书记,你不会想否认吧?” 陈扬刚刚还满口否认自己跟方晴不是很熟,可瞧方晴的架势,却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时只能闭嘴,免得方晴又起什么幺蛾子,她倒是没所谓,大不了不当官了,自己可还是得注意影响的。 好在这时刘海泉的秘书小廖也过来了,跟刘海泉低语了几句后,刘海泉就神sè郑重的朝陈扬知会了一声,随即就急匆匆的走了,看来应该是李晥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这个副团长商量,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而且明知道刘海泉在跟陈扬聚会还把他找去。 也不知道是刘海泉走得太急了方晴没能跟上,还是这小娘们压根就没想过要走,总之,等刘海泉走了之后十多秒后,陈扬才惊愕的现,方晴还好端端在包厢里站着呢,而且人家一点都不担心,在包厢里四下里走走看了看,然后又走到桌边看了眼桌上的菜肴,张嘴轻哼一声道:“你倒是tǐng会享受的,别人开完会哪个不是赶紧回家休息了,你倒还有心情在这里陪人刘主任在这里喝酒聊天。” 陈扬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就给回到mén外的小胡使了个眼sè,小胡虽然不知道这个考察团的美nv为什么会留下来,不过看样子跟老板是老相识了。他当然不敢多问什么,反正他现在知道老板的秘密也不少了,虱子多了不咬人,他也算是见怪不怪了,赶紧按吩咐把mén带上了,然后很自觉的就走出了过道,在外面大厅的沙上坐下等候着了。这跟前面老板跟刘主任在屋里情况不一样,前面他在外面守着可以随时听候老板召唤,可现在老板跟个nv人,而且还是个如hua似yù的大美人独处一室,他当然懂得要避开嫌疑。虽然陈扬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他的行动,但这点自觉xìng他还是有的,好奇心太重,是当不了一个合格的秘书的。 mén关上后,他脸上就是一沉,大步走回到了方晴身旁,一把掐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桌子边拉了出来,冷着脸恼火不已的大声呵斥道:“你搞什么?刚才不知道刘主任在啊?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俩的关系啊?” 方晴却是对陈扬的瞬间翻脸早有心理准备似的,这时不怒反笑,反倒是扬起了小脸,眉眼带笑的质问起了陈扬:“那你自己说,你之前明明在车上看到我了,为什么开完会也不给立刻我打个电话?还跑到这里来喝酒,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希望看到我啊?” 陈扬心里那个苦啊,他倒是想打电话给方晴,可是他不敢啊,先不说考察团里有通信管制,他就算真打了电话,也不一定能打通,而且就算是为了避嫌,他也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方晴。 而方晴见一句话就把陈扬噎住了,心里也有些自得,扯了扯自己被拽住的右手,微微皱眉道:“哎呀,你这么用力拉着我干嘛,我忙了一晚上,到现在都还没空吃饭呢,你先陪我一块吃点吧。” 嘶,有没有搞错啊 陈扬再次在心里倒chou了一口冷气,他不知道工作组的具体工作规程,可是不管怎么样,做为团里随行的工作人员,方晴也不太好滞留在这里太长时间吧。她不是专mén过来通知刘主任的吗? 方晴却清楚知道陈扬心里担心什么,撇撇嘴,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讥诮说道:“你瞎担心什么呀,我既然敢留下来,就不会害得你陈书记身败名裂的” “你胡说什么呢” 陈扬强忍住在这里就把她就地正法鞭笞一番的冲动,把手松开了。不过他知道方晴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刘主任走了,换了方晴过来,陈扬却没刚才那般轻松的心态了,他也懒得再叫服务员再换一套菜系上来,就让方晴吃点剩饭剩菜,早吃完早点回去歇着,以免节外生枝。 只可惜方晴却似乎并不介意吃这些陈扬吃过的剩菜,她看起来真有些饿了,盛了碗米饭和一碗甲鱼汤就坐下来自顾自的慢慢吃了起来。 陈扬在旁边点起根烟,冷冷的看着,一言不。 说来也怪,自从上回在燕京两人重温了一把旧梦后,关系虽然还不至于好到变成一个人,但也算是有了很明显的改观。两人虽没机会再次见面,但相互间的电话联系还是比较多的,尤其是这一周时间,方同和没有再,陈扬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要给方晴打去电话,听听儿子的声音。 一方面,陈扬突然间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的存在,心里头对方晴自然有着很深的歉意,再难做到像之前那样冷漠了,要知道之前他曾经多次考虑过要跟方晴划清界限了的,可现在既然有了儿子,这个念头却是怎么也不可能再有的了。他现在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方同和对两人的事情持什么样的态度,他都不会再让方晴离开自己。 而且他心里很清楚,方家同样是有头有脸的家族,跟他一样,方家也绝对不可能把这种事情公之于众,最妥善的处理方法就是大家都对此事沉默下来。虽然这样做方家心里肯定不舒服,陈扬也多少有些厚颜的意思,甚至还可能会影响到陈扬未来的仕途展,毕竟现在方同和已经今非昔比,是政治局里面排名第二的常委,陈扬有了这么个不对付的便宜老丈人,是福是祸,真是难以预料。至于方同和心里的真实想法,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另一方面,方晴似乎也突然间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担心的家族里的压力似乎不再存在了。虽然那天事后,方同和就很郑重的找到她长谈了一个多小时,当时她很斩钉截铁的告诉了父亲,她这辈子只爱过陈扬一个男人,就从来没有想到过嫁给其他人,而且有了儿子,她其实也没有再考虑去认识其他的男人,虽然她看得出来,父亲知道这个答案后很失望,甚至很长时间没再让她见儿子一面,但这确实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而随后事情的展再次出乎了她的意料,没过多久,她就能再跟儿子住在一块了,虽然父亲还是没有说什么,但至少,这就是一个良好的信号,只要她自己坚持住,父亲权力再大,也拿她没办法。 第二三七章 小麻烦 第二三七章iǎ麻烦 陈扬对nv人的耐心一向来不多,在旁边ōu完一颗烟之后,见方晴也不说话,只是慢腾腾的细嚼慢咽的,就忍不住开口问了声:“你吃完了吗?” 毕竟这里是在酒店里,而且两人都有职务在身,方晴再怎么样也不敢太过于随意放肆了,她搁下筷子,佯怒的皱眉剜了陈扬一眼,道:“你要是还有其他事儿,那你先走好了,反正我就住在这里。首发” “那好,把你的电话给我,我跟儿子说几句话就走。”陈扬边说边把手伸了过去。 “你想得美。”方晴白了陈扬一眼,“你不看看现在几点钟了。” 陈扬想想也是,现在都快十一点一刻了,儿子怕是早该睡下了吧,就收回手,又耐着子坐了回来,问道:“你什么时候跑院办去工作的?怎么事先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现在真是ǐng庆幸的,要是前阵子答应老爷子调回燕京去,说不定以后就跟方晴在一块工作了,那可真是件让他头大的事情。只是他并不知道,方晴之所以要调动工作,也是听到了关于他要调动的iǎ道消息,这才找父亲的秘书吕辇悄悄帮忙把她也调到了院办里,吕辇是方同和的秘书同时还是国务院办公厅八个副秘书长中的一个,帮她这种正科级的iǎ干部办调动自然是iǎ事一桩,就随便在机关处帮她谋了个不是很重要的职位,连带着还级别也进了一iǎ步,从正科提到了副处。 “我跟你说干嘛?你是我什么人啦?”方晴没好气道,她打听到的都是iǎ道消息,因此并不知道,陈扬压根就不想到她父亲手底下干活,这事已经黄了一大半了。 陈扬很不满意方晴此时说话的口ěn,皱眉道:“iǎ晴,你还说这些话有意思吗?”顿了顿,又道,“我跟你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为了咱们的儿子着想,咱俩的关系也只能这样了,我跟你说过,我是不可能接受iǎ俊喊其他人爸爸的,如果你要那么做,那是你的自由,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到时候我就算拼着把官帽子丢掉,也会把儿子抢回来,我说到做到。” 方晴这三年时间里独自一人抚养儿子,虽然因为家庭条件比较好,但每当夜深人静时候,她总是会想起陈扬,这段时间里她也确实是想通了很多事情,心态已经不知不觉的发生了许多变化。事实上,现在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只要家里头父亲不反对,她也默认了,只要儿子能健康快乐的成长,她这辈子也就别无他求了。尽管她今年也才二十七岁,这辈子还长得很,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因此,陈扬这时的话说得是不太好听,但她心里却不是很介意,甚至,陈扬的这种表态,她还是很满意的,至少,陈扬没有把儿子看得比前途更重要。 不过,心里这么想,她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样子的,而是一副很恼火的样子,瞪着陈扬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难道我这辈子都这样无名无份的带着儿子跟你过吗?” 陈扬知道这是回避不了但却不能不回避的问题,他缓和了一下口气,拉住方晴的手道:“iǎ晴,我知道我亏欠你很多,我会在将来努力补偿你和iǎ俊的,当然,我也希望你就算是为了儿子着想,能够理智一点。” 方晴哼了一声,心却是软了,嘟哝道:“你别拉拉扯扯的,iǎ心让别人瞧见。”说着就往回扯了扯手,却没能扯回,只能任由陈扬握住了。随即又想起一件正事来,前面一打岔,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忙正-道:“对了,我有件重要的事儿要跟你说的。” 陈扬见她脸-郑重,就严肃起来,问道:“什么事儿?” “我来这儿之前,简主任把考察团的工作日志jiā给我封存留档,我偷偷看了一下,李副总理明天的行程安排里,打算要到西州房地产市场走访一下,其中要去走访调研的第一个楼盘就是西州大开发房地产公司开发的‘金湖园’。” 方晴的话有泄漏领导行程机密的嫌疑,这在任何国家都是渎职的大罪,也就是面对陈扬她才敢说这些机密的话。而她的话虽然不多,但也透l-出了一个消息,别看她之前那两三年里没跟陈扬有什么联系,却是一直在默默关注着陈扬的,不然,她也不会知道陈扬跟大开发的吴振邦间不对眼了,并且在看到李晥的行程表后,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提醒一下陈扬,这才会借着来通知刘海泉的机会偷溜了出来。 陈扬听后却是心里一沉,西州的房地产市场呈现出的局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他本意是希望借此机会重重的打击一下岭西这些敢在他的地盘上兴风作的岭西财阀,事情进展其实也一直在他控制之中,他相信照目前情况发展下去,最多不超过一年时间,以古鹏和吴振邦为首的房地产炒家们将会在西州血本无归,最终灰溜溜的滚出西州,毕竟这个上不得台面的较量比的其实就是看谁的钱多,谁就能撑到最后,同时也能笑到最后。 可他万万没想到,中央会在这个时候派下来一个考察团,这样一来,他的工作就比较被动了,如果李晥回京后在呈上中央的报告中随便多写上这么一句,西州政fǔ有涉嫌用行政手段去间接干预一个行业市场正规发展的行为,对他的影响还是很不利的,高层想必也会对他有看法。 只是,即便是知道李晥的行程他也无计可施。短期内,西州的房地产市场肯定还是这么个怪异的局面,经济发展势头与本地房价背道而驰。唯一的指望只能是在刘海泉身上了,毕竟考察团虽然是由李晥负责牵头组织,但最终还是要综合考虑过其他重要成员的意见后,才会形成一份文件以内参形式上报到中央的。 但凡很多政fǔ行为或者一些重要法规的出台,看似师出有名,但其实质上无非都是为了配合某个利益集团,背后都是有利益在驱使着的,而李晥做出这么样的一个安排,显然有人在做他的工作。 想到李晥一到西州就先想着挑自己的刺,陈扬心里莫名的就有些恼火。A!~! 第二三八章 大麻烦 第二三八章大麻烦 考察团到西州的第二天是周五,一大早,西州市委办公厅秘书长林朝阳就接到了省办公厅高副秘书长亲自送来的行程安排,按计划,考察团今天要走访两个地方,一个是西州南城区,主要要去走访的南城区的几家比较大型的房地产企业,和一些已经建成的iǎ区,中午则稍作休息后立刻赶到南港市,对这个西州辖下唯一的一个县级海滨城市进行调研考察。{首发手.打/吧} 东盟自99年成立以来,西州的战略地位越发的被突显出来,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西州地理位置的优势作用,以点带面,带动全岭西的对外进出口贸易的大幅增长,也是党中央国务院jiā给此次考察团必须要考察调研的一项重点内容,而此次在南港的调研任务很重,估计要两天左右时间,因此晚上一行人肯定就得住在南港了。 由于早就做好了各项迎检准备,得到省厅同志jiā下来的行程安排表后,林朝阳忙而不很快就把工作安排到位了。早上八点半,等考察团的领导们用过早餐后,十多辆各式轿车缓缓驶出了西州大酒店,由一辆警用本田引领着,并且另外还有二十多辆jiā警摩托从旁护送,一路浩浩拉风之极的朝南城区开了过去。 几乎每到一个十字路口,路中间倒是空的,一辆车也没有,但马路边上却围满了好奇观望的群众,虽然昨晚的西州新闻也播出了李晥副总理到西州考察调研的重大消息,并敬请西州市民要保持高昂的jīng神面貌,让中央的领导同志看到一个开放有活力,热情好客的新西州,不要聚众围观,但真在路上碰到中央领导的车队时,群众们还是自发的在路边停留了下来,驻足观望起来。 好在李晥对这种群众自发的夹道欢迎的礼仪已经见惯不怪了,一路上闭目养神,不一会车队就抵达了目的地——位于西江边上的大型高档住宅iǎ区“金湖园”。 这个金湖园目前虽然只是一期工程刚刚竣工,但整个iǎ区的轮廓也已经勾勒出来了,从远处看,iǎ区依山傍水,端的是一处风水上佳的宝地,另外,iǎ区的各项配套设施也很不错,不仅iǎ区内绿化覆盖率超高,还建有大型游泳馆,网球场,室内篮球馆等等娱乐健身设施,iǎ区对面街上则是一幢十五层高的大型休闲商铺,周边的街道也相当宽敞,可让人很难理解的是,就是这么样一个标准的一站式高档商住型居住iǎ区,iǎ区口附近的一处售房中心虽然大开口迎客,售楼iǎ姐也够漂亮热情,可是到里面购房的市民却是寥寥无几,甚至进去咨询的市民都不多。 说穿了,原因其实很简单,这里的房子卖得太贵了。整个金湖园一期的房子均价在3500元左右,去掉jīng装修那部分现房拉高的虚数,即便是坯房也达到了让人难以接受的2800元的超高均价。要知道据国家房地产业权威媒体的最新数据显示,西州目前的楼市均价才仅仅在2100元左右iǎ幅bō动。 而就跟金湖园只隔着一条马路的另外一个新开盘iǎ区“锦江庭院”则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虽然今天不是休息日,但来咨询购房的市民几乎已经把锦江庭院售楼部的大给挤塌了。 原因也不复杂,首先一个就是锦江庭院跟金湖园走高端成熟路线不一样,锦江庭院走的则是亲民路线,整个园区面积跟金湖园一期差不多大,共有十五栋十八到二十五层不等的电梯房,但户型面积却普遍在70-120平米之间,并且没有建有别墅区,几乎可以说是专为工薪阶层打造的一处楼盘。其次从市教育局最新发布的学区划分来看,市里有意向把但市景行iǎ学,市十五中,及西州高中等几所重点学校从老城区搬到新区,可让大开发吐血的是,虽然两个iǎ区仅隔着一条马路,但偏偏锦江庭院这边被划入了学区范围,而金湖园却被硬生生的划出去了,这点也让不少中产阶级迅速放弃了到金湖园买别墅的念头,把目光转投到了锦江庭院来。 当然,说一千道一万,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在于价格,锦江庭院的户型亲民,而开盘价也同样亲民,均价才是2150元,比金湖园少了将近30,这个差距实在是优点太大了。 因此,出现这种情况也就很正常了。 考察团到西江路时,恰巧也看到了这冰火两重天的一幕,大家啧啧称奇的同时,不少中央的同志也开始询问起了陪同到此走访的西州官员。 在考察团临下来前,陈扬早已经给西州的大iǎ干部开过很多次会了,大家思想都ǐng统一的,把这种怪象全都推给了市场,这是企业的市场行为,跟他们政fǔ无关,毕竟政fǔ把地皮卖出去后,怎么经营就看各人自己的了。 李晥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一直都ǐng随和的,停车下来之后,看到金湖园售楼处ǐng冷清的,就很随意的提议到里面去看看。 很快,一行领导干部们就谈笑风生的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售楼处大厅,大厅里显然是早就安排过的,市委办公厅的同志在领导下来之前也打过招呼了,而且里面本来就没有几个市民,这会儿根本用不着怎么清场。 一行人刚一进入,立刻就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西装套裙的丽人满面ūn风的领着十多个同样漂亮感的售楼iǎ姐迎了上来。也是巧了,她倒还是个老熟人,就是经常跟吴振邦出现的徐倩。 负责后勤组织工作的市委办综合科的吴iǎ华科长满头大汗的赶紧上来帮领导做介绍道:“首长,这位徐经理是金湖园售楼中心的负责人,也是承建公司大开发集团里的一位项目经理。” 徐倩也是眼角通挑的主儿,立刻笑眯眯的喊了声:“首长好。” “呵呵,你好,你好,iǎ徐同志。” 李晥跟其他中央高层一样,对于像徐倩这种路人角-态度那不是一般的随和,边微笑着回应一声,同时还大方的伸出了手。 徐倩顿时受宠若惊的赶紧伸出双手跟中央领导轻握了一下手。 跟在领导旁边的除了一些随行干部之外,还有很多新闻媒体的同志,不仅有像西州电视台和岭西省电视台这样的媒体全程跟踪报道,甚至连像央视这样的权威媒体也专派出了一个报道iǎ组,跟着李晥一块到各个地方走访,而李晥在公众场合里的一举一动,他们自然都如实的记录了下来。像这样跟普通群众亲切jiā谈的镜头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随后,李晥就亲切的继续问道:“iǎ徐同志,你别紧张,我就是下来了解一下情况,前面我在外头看到你们这个iǎ区搞得还是很不错的,档次和园区规划也接近了东南沿海发达城市的水准,可怎么看样子,你们的销售情况好像很不理想啊?” 不用说,徐倩肯定是接受了吴振邦的指派,才专程侯在这里准备大吐苦水的,毕竟一个老总在镜头面前倒苦水估计也没几个人相信,而话如果从像她这样的iǎ经理口中说出来,效果当然会好很多。 果然,接下来她当着领导的面,接连列举了数条导致销售业绩不佳的原因来。只听她娓娓说道:“首长,我们的楼盘销售状况不好,这中间有我们定位不准的原因,但另一方面,我个人觉得,主要还是西州目前房地产市场的现状太过才导致的。” 她此言一出,周边的一些领导干部脸-都不约而同的悄然一变,那位离她最近的市厅综合科的吴科长更是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希望能引起她的重视。可惜她本来就是打算来给市政fǔ添堵的,哪里会理会这么多。 李晥通过一些内参文件对西州房地产业的现状本来就有了一些了解,加上前天刚到ūn城时又听儿子提到过几句,这时脸-就变得有些严肃起来,道:“iǎ徐同志,我们从中央下来,就是想了解到地方第一手发展情况的,你提到说你们公司的房子卖不出去,跟西州本地的房地产市场环境有关,就这点,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讲,讲错了也没有关系嘛。”说着又回头扫了一眼随行的文书,吩咐道,“你们要做好记录。” 徐倩领了尚方宝剑,胆气更足了,就ǐng了ǐng**,继续道:“首长,西州房地产市场现状同业恶竞争的情况尤为突出,我给您举个例子,就拿我们现在刚开始销售的这个楼盘来说,我们的开盘销售价格是均价2800元左右,这个价格虽然比当前的市场价偏高一些,但我们通过综合调研分析后认为,这个定价还是比较合理的,而且这个价格我们的利润空间已经很薄了。要知道,在我们岭西省,地方GDP和人均收入等主要经济数据跟西州差不多甚至远低于西州的其他地方城市,楼盘均价都至少比西州的房价高出15以上,整个岭西,这是不符合市场经济规律的一种倒退现象。 当然,您可能要说,其他同业企业怎么就那么好卖,就能卖到那么低的价格,对不起,首长,我的确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能够做到的,但我可以客观的讲,按现在他们的开盘售价,每卖出一平米房子,他们就会净亏掉300元。” 徐倩如背书一样的把情况向副总理同志反映了,旁边的西州干部们一个个脸黄如土,都恨不得把这个nv人当初给轮了,而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的陈扬此时脸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谁也不知道他这个西州老大听到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告黑状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而李晥闻言却微微颔首,表示认可道:“iǎ徐,你继续讲。” “首长,我们大开发公司是从西州发展壮大的,对西州是有感情的,当初也是因为看好西州的发展前景,同时也是为了支持帮助西州地方经济发展,才最终决定到西州投资,还uā了大价钱在西州拍了多幅土地,我们是真心希望能跟西州人民一块共同发展,最终实现双赢的目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地方政fǔ把地皮高价转到了我们手里后就放任市场恶竞争不管了,我们曾多次向政fǔ反映,希望通过政fǔ出面,成立行业协会来协调解决当前西州房地产企业相互间恶竞争的问题,可地方政fǔ对我们的建议却始终不予理睬。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地方政fǔ这么做,确实是把所有的风险都转嫁给了我们企业,更是严重伤害了我们民营企业的投资热情。” 徐倩不仅口才好,表演才能也是一流,说着说着眼圈就有些红了,她用手背轻轻揩了一下湿润的眼角,动情的哽咽讲道:“首长,我跟您说句心里话吧,我们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十分不好,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很危险的境地了,之前为了支援西州地方建设,我们不仅倾尽所有,还跟各大商业银行进行了合作,可如今资金回笼不了,不仅收不回我们的成本,每个月还有沉重的还贷压力,我不瞒您说,如果情况再不发生改变的话,那么我们公司将很可能会被在西州的巨额投资给活活拖垮,到时候我们整个集团上下,一千多名职工就将失业下岗,生活举步维艰了。要是我,这么困难的情况下早就撂挑子了,而我们集团的吴总,现在却还在每天到处奔bō凑钱硬扛着,他无非是为了这一千多名员工,希望能把公司维持到市场规范转暖的那一天,能保住这一千多个员工的饭碗。” 徐倩声情并茂的讲述让现场许多人都为之动容,哪怕是熟知情况的陈扬也有些惊愕于她的表现。说真的,除了最后那句画蛇添足的讴歌吴振邦的话之外,徐倩的整个叙述还是很客观的,事实上如果不是陈扬在幕后很yīn险的强行干预纵市场,以西州目前的发展形势和未来远景,房价正常情况下再怎么样也不会排到全省最末一名,应该说,大开发的定价还是比较合理的,也符合西州当前的经济状况。 事实上即使是南扬集团,在连续放出了五六个楼盘之后,现在也已经有点撑不住了,毕竟当初陈扬大手笔卖地针对的不仅仅是岭西炒房团,南扬也是uā了数倍于市场价格的钱才拿到土地的。现在这个价位卖房,也确实是如徐倩方才所说的那样,都是在亏本贱卖。当然了,最终的受益群体还是西州当地的老百姓,在老百姓眼中,他们能以如此低价购买房子,最感谢的可不是什么黑心的房地产商人,而是他们的陈书记。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若不是陈扬让南扬去炒高地皮筹措建设资金,西州的房价也不会蹿升得这么快。总之,这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偌大的一个西州,无非是他们陈书记手中的工具罢了。 李晥方才一直很认真的听取徐倩做的汇报,等徐倩介绍完之后,他才有些语重心长的做了总结发言,他有些感慨的叹口气道:“是啊,国家现行政策虽然是鼓励和发展非公经济,但说到底,民营经济还是受到一定歧视的,尤其是在企业融资方面,更是比国有企业不知道要艰难多少倍,现在我们国家的经济体制强调政企分家,政fǔ不参与市场经营,只提供场地,当好服务员就可以了。但现在,很多地方政fǔ的同志一心思只想着向企业收税,却从来没有考虑到要给企业创造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也没有切实可行的帮助企业提高市场竞争能力,只知道一味的索取,这是很不可取的,企业发展壮大了,我们的政fǔ税收才有可能得到保证,而如果企业经营不善倒闭了,最终损害到的还是我们政fǔ的自身利益。” 不得不说,李晥的这番讲话还是很有水平的,让在场的干部都受益良多。这也是他作为一个政治家所必须具备的素质,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总是能找到很客观很让人心服口服的切入点。 而李晥停了一下,看向陈扬,旋即话锋就是一转:“虽然我还没有做过具体调查,但我相信,大开发公司面临的困难应该是具有一定代表的,当前国家政策是大力鼓励和扶持房地产市场的发展,西州的各项经济发展都十分不错,这点我不想否认在场各位同志的付出和努力,但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房地产业做为拉动国家经济发展的火车头,做为国家的支柱产业,在西州的发展却是很缓慢,西州要想追上发达地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各位任重而道远啊。” 说到最后,李晥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严厉起来了,做为一个靠抓经济才得以上位的领导,他对这里面的道道清楚得很,而陈扬跟南扬集团间那根本拎不清的关系他也不是不知情,他前面随便听徐倩简单介绍一下,再结合他之前了解到的一些信息,他也差不多能猜出个大概来了,这里面若说陈扬没有在背后搞鬼纵市场,他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这里,我还是要批评一下陈扬同志,你作为一个地方的一把手,手底下管着一百多万人口,没有容人之量是当不好这个火车头的,从西州房地产市场的局以及本地民营房企陷入的困境中,我认为,地方主要领导人是有失职的地方的,工作做得不细,把地卖完了事,并且也没有从思想上高度重视过这个问题,更不会仔细考虑过该如何为企业排忧解难。这点让我感到很失望啊,同志们。” 李晥冷不丁的突然发了飙,让在场的干部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都有不知所措之感。 中央下来的同志倒还没什么,李晥在四个副总理中,是冲劲最足,也是最严厉的一个,这下子,这个西州的陈书记算是撞到枪口上了。他们都是各部委的大员,早见惯了风雨,也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有不少人心里还存有幸灾乐祸的心态,也难怪,陈扬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这让他们这些从基层一步步打拼上来的干部即便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不爽的。 而西州的本地干部以及省委陪同下来的省里的一些领导则都有些难堪的把头扭过了一边,都生怕李晥的怒火突然间烧到自己身上。 至于被领导点了名的陈扬,这时候虽然看上去还算能沉住气,脸上还是一副淡然表情,但他心里头却早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可不是吗,大家都是有身份的官员了,虽然你官大点,可也用不着帮得这么出脸吧?更何况,大开发难不成是你家开的公司,看你那一下来就迫不及待的要替他们讨回公道的样儿?一个的售楼部经理随口说两句话,你堂堂一个副总理立马就信了个十足? 不过,李晥是副国级的中央高级干部,跟陈扬之间的差距可以十万八千里来形容,他心里头再不舒服,此刻也必须要强忍下来。 他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也确实没什么好辩解的,他就是这场金钱战争的始作俑者。 就在李晥话音落下久久的没人敢搭腔回话的时候,一个相当低沉严肃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陈扬同志,当初西州的规划文件送到省里时,省里就对你在土地出让过程中不规范才作行为有不同的看法,甚至还引起了不少争议,没错,你的确是最大限度的利用了地方上宝贵的土地资源,获得了大量的财政资金,可是,企业却由于地价偏离市场价过高而耗费了大量的资金,直接就导致这些实力雄厚的房地产企业进入西州后反而没有了发展后劲,这也在客观上导致了有些企业干脆囤地居奇,大片被征用的耕地现在被荒掉,即便是勉力盖楼施工的,也因为成本问题不得不把价格提高到群众难以接受的地步,造成了企业资金链出现了问题,进入西州市场的这几家房地产公司我还算是比较了解的,本来,以他们的公司实力,如果能很好的加以利用和培育,相信这些公司是能够带动起一个地方经济发展的,可现在却起了反效果,我认为,造成目前这种现状,你做为主持工作的一把手,必须要对此负责” 能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话的当然是有一定分量的人,很不巧的,此人正是这次陪同李晥一块到西州来考察的岭西省委副书记张国芳。 他的话说得很客观,但针对也很强,看来他儿子被打伤的事情已经在他心里深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了,不然,以他的身份,是断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而且他这话里面煽风点火的意图也太明显不过了。 “陈扬同志,昨天我还表扬了西州的产业规划是符合科学发展观要求的模范代表,可一味追求利益最大化并不一定都是好事情,杀jī取卵是最不可取的行为,你是个懂经济的领导干部,怎么连涸泽而渔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呢?”李晥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 如果说方才陈扬还能忍耐的话,那么,张国芳这么一番严厉苛责下来,两个最大的领导如同早就说好了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下子算是把他心底里的怨气都给bī了出来。 老子辛辛苦苦在西州当了两年多老黄牛,愣是靠一己之力把这个鬼地方换了个样子,卖命的干了这么长时间,一句好话没听到不说,反倒是听到这等风凉话,还有,老子把西州的地价炒贵了替政fǔ赚了钱这反倒成了不符合科学发展观的典型了?呵呵,李副总理,张书记,我拜托你们两个还敢不敢把话说得更过分些,更搞笑些 虽然在官场里头被上级领导批评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可这也太过了点,再说了,现在在场的可有绝大部分都是他的下属,这个时候他再有城府,也不得不站出来替自己说几句话了。到了他这种级别,也的确是需要在特定时候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李副总理,我不否认,西州房地产市场秩序的现状,做为原先主抓政fǔ工作,现在市里的一把手,主要责任在我。但是,市场经济里面,政fǔ是能起到一定的指导调节作用,但最终起决定因素的还是市场的客观规律,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更何况进入西州的这些房地产公司里面,资质良莠不齐,有很大部分房企当初是抱着一种投机的心态进入西州市场的,我做为西州的主要领导,我不仅仅是要对他们几家公司负责,我更要对西州的一百二十万人民群众负责,如果任由一些投机分子肆意扰西州正常的经济秩序,我是不会允许的。比如这家大开发公司,如果他们能规规矩矩的在西州做生意,那么我代表市委市政fǔ表示热烈欢迎,可如果他们也是抱着捞一票的投机心态来西州投资,那么对不起,我不欢迎这种投资。” 陈扬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湖中,瞬间就在现场众人心中jī起了惊涛骇 西州的干部个个吓得脸都绿了,可不是,你陈书记在西州是老大,说一不二这没问题,可人家两个可是副总理和省委副书记,都是随随便便就能决定你一个的厅级干部命运的牛人,你这么出言顶撞,是不是不想在官场里头下去了。当然,也有同志心中对陈老板的崇拜已经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张国芳副书记冷哼一声,对陈扬的话看似恼火,心里头却有种yīn谋得逞的爽快感,看吧,这iǎ子果然是沉不住气的。 李晥也同样是万万没想到陈扬当着这么多干部的面,就敢出言顶撞自己,没错,你背后有人,可就算如此,官场里还是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地方,你眼里头究竟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 一时间,他被陈扬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说得还真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可很快,他当即就把脸-一沉,看向陈扬的目光也是立马严厉起来。 可这还不算完,陈扬并没有介意众人朝他投来的各-目光,继续朗声讲道:“至于刚才张书记所提到的关于市里规划占地拍地的问题,说句实在话,对张书记的意见,我个人心里是有想法的,中央的一些领导同志可能不是很了解,简单说吧,我是两千年年中从中央党校下派到西州挂职工作的,迄今已经两年多了,当初我刚到西州工作时,中央和省里一共财政拨了十个亿下来,但单靠这些钱想要建设好西州还远远不够,因此,通过卖地来筹得发展资金是必须要走的关键一步,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有限资源筹到最多的发展建设资金,是我当时做为市长摆在面前的一个课题,我个人认为,这跟科学发展观是不相矛盾也不冲突的。” “我这里不是想强调自己在任职期间里头做了多少工作,但是,我扪心自问,西州能取得现在的发展,我是做出了重要贡献的,我也没有辜负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我并不是像张书记方才所言,对西州的发展起到反作用的。” “陈扬同志,请你注意你的讲话方式” 张国芳有点火了,跳出来厉声呵斥道。如果说方才他只是想的点把火的话,那么眼下,陈扬当着这么多干部的面直接驳斥自己,简直如同直接扇了个耳光在他脸上那样,让他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更是郁闷难受得紧的一个市委书记,真是狂得没边了。 陈扬非但没有被张国芳的厉声呵斥吓住,反倒是有种豁出去的畅快感觉。既然这些人摆明了是要拿放大镜来给自己挑刺的,自己再假惺惺的刻意奉承就实在是没必要了,难不成别人扇了你一巴掌,自己还得把另外半张脸也递过去吗? 不,别人或许可以做到,但他不行。如果真要他这样做,那么他宁肯这个官儿不当也罢。 只可惜,他的举动无疑已经犯了官场大忌,李晥再怎么样也是代表中央下来的,而且还是位高权重的副总理,他的这番替自己辩护的铮言,在大多数人看来,非但无济于事,还绝对会给他招来**烦。 真是可惜别人方晴昨天晚上还提醒了他几句,他看样子却是根本就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其实方晴现在也在场,就站在比较靠外围的随行干部队伍中,她刚才听到李晥的责备之后,已经隐隐感觉到有点不妙了,果不其然,陈扬就是这个脾气,这时见陈扬无所顾忌的出言顶撞两位领导,她心里顿时急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心里暗暗着恼起来,早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就不该jī他的。 而李晥当然容不得陈扬这样一个的地级市一把手在自己面前耍横,只见他等陈扬把话说完后,才冷哼了一声,道:“陈扬同志,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谦虚谨慎的党内工作作风你都忘在脑后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其他领导?我看,你现在这个态度就很要不得。” 陈扬正视着李晥的bī视目光,沉默了半晌,他才把目光软了下来,淡淡说道:“对不起,李副总理,我突然间感到有点身体不适,我想先失陪一下。” 说完,不等李晥答应,他立刻就在众人惊愕惶恐的目光中,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这间宽敞的会客厅。 而他这一走,李晥气得脸-倏地铁青一片,什么涵养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当着在场几十号处级以上官员的面,恼火万分的斥道:“哼,国芳同志,你看看,还是党多年培养出来的干部呢,就是这么个素质吗?回头你要负责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国芳同样也是脸-难看之极,他半是尴尬半是冒火的点了点头,应道:“李副总理,我回头一定严肃处理。”跟着马上就转头吩咐省厅的高副秘书长,“老高,你立刻去把陈扬给我叫回来。” “是,张书记。”高胖子领命后,立马迈开粗壮的边掏出手机拨号,旋风般的跑了出去。 一众干部听到张国芳这般说话,心里边不约而同的就是一沉,省里管干部的副书记发了话,要严肃处理,陈扬这下子哪里还跑得掉,即便上头有人保着他的官位,但一个行政处分是跑不掉的。这是官场里的铁规矩,而规矩是不容许任何人去破坏的。 刘海泉前面一直就在边上,也亲眼目睹了陈扬的愤然离开,可他一来不是很了解具体情况,二来他的身份也不方便他亲自站出来替陈扬讲话,毕竟陈扬并不是他手下的官员。而且说实话,他也万万没想到李晥会突然间针对陈扬说那番话,本来这种质的走访调研,做为一个领导就算你心里对一个手下的干部再不满意,也绝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别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关上讨论嘛,再说了,陈扬好歹也是这里的一把手,你当着这么多他的手下让他下不来台,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啊。陈扬如此愤怒,他还是能够理解的。只是,陈扬这么做已然是犯了官场大忌,这是任谁都保不了的,这下子可真是有点难搞了。 刘海泉感觉头痛的时候,方晴则急急忙忙的iǎ声对身旁的一个nv同伴道:“何姐,这里你先负责一下,我出去方便一下。”说罢,她不等这个叫何姐的同事应声,就急急忙忙的从旁边绕了出去。 “哎,方主任,你先等等” 何姐张手要喊住她,可却已经晚了。她顿时就心急起来,她们都是陪同领导下来的随行人员,负责考察团的后勤工作,方晴更是她的直接领导,眼见着领导扔下句话也不详细jiā代一下工作就跑路了,她能不急吗。 方晴追到外面,四处看了看,却哪里还能找到陈扬的踪影,她咬了咬牙,恨恨的在原地跺了跺脚,焦急不已的iǎ声啐道:“这人怎么搞的嘛,跑得这么快?到底去哪了呢?” 边嘟哝着,边飞快掏出了手机,可刚拨了两个按键,她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收了回来,然后一脸气恼的朝原路走了回去。 确实,她可跟陈扬比不了,陈扬行事可以随心所她却不行,做为考察团的后勤负责人,她可跑不了。 而陈扬其实并没有跑得太远,他出后,就让刘猛把自己的车开了过来,然后上车就叫刘猛送他到附近的一座水库去了。而他此举,竟似乎完全把中央考察团的一干领导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哪里还有半点要注意影响的想法。 附近的这座水库他之前曾经来过一回,就是上回几个nv人跑到这里打麻将的那处有山有水的风景优美的地方。 车子在山脚停下后,他吩咐刘猛在下面等自己,然后就一个人上了这座土山。 山虽然不太高,但也有四五百米的海拔,而陈扬几乎是一口气从山脚下快步走上来的。上到山顶时,他出了一身臭汗,又用力的深吸了几口山顶上冷飕飕的空气,才总算是从之前的jī动情绪中渐渐平复冷静了下来。 恰在这时,一路上就响个不停的手机再次叫唤了起来。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省委同志的来电。 刚才他一直没心情接电话,这时等自己冷静下来后,他才取出了手机,随便扫了一眼,已经有十多个未接电话了,果然是省委高副秘书长打来的电话。 此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不理智将会给他带来很多不可预知的恶果了,但这时候他也没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了。更何况如果重新给他选择一次,他多半还是会出言顶撞领导的,没办法,他就是这种格,这种脾气。 他没有犹豫,很快就摁下了接通键,沉声道:“你好,高副秘书长,有什么事吗?” “陈扬同志,你现在在哪儿?张书记要求你不管是什么原因,立刻赶回来再说。”高副秘书长火急火燎的说道。 “高副秘书长,很抱歉,我真的是身体不适,这样,待会儿我会亲自给李副总理和张书记去个电话解释一下。” 陈扬说完,又随口敷衍了两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很快,他随后马上就拨通了简光明的电话,在电话里,他随口扯了一个理由,称自己胃病复发,在外面吃了点还是坚持不住,就直接乘车赶去医院看病去了,希望领导能批他半天假。至于那边陪同,他会妥善安排好,就由代市长钟兆亿同志替自己陪同考察团到南港走访调研。 他这个理由听上去似乎很荒诞,但官场上就是这样,不管理由再荒诞都好,有了这么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各方面就都有了台阶,陈扬无视组织纪律的行为也找到了合理的借口。你可以批评他态度不好,对领导不敬,但绝对不能说他撂下工作不管。难不成病倒了还得咬牙硬撑在工作岗位上吗?靠,他又不是焦裕禄,他还没那个觉悟 而那边李副总理或许对陈扬背后的势力还是心存忌惮,在听到陈扬这个蹩脚的理由后,他板着脸哼了一声,却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当然了,他心里头的不爽却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了。 几个电话打完之后,本来事情也不是很多,都是早就安排好了的,陈扬就轻易的把事情jiā代好了。 而且话说回来,他陪着考察团去了南港其实也没他什么事,这里边就是一个面子问题。真说起来,中央可也没有哪条硬规定说,但凡有考察团下来,他这个地方主官就一定要全程陪同的。反正现在已经撕破脸皮了,他也不指望李晥能在考察报告里说他什么好话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你爱咋咋地吧,老子就是不鸟你。 回头他还是ōu空跟刘海泉解释了一下,在电话里,刘海泉的态度也不太好,批评了他几句。当然了,对于刘海泉的批评,他还是能够虚心接受的。 把所有的身外事都jiā代清楚了,他也在山上待够了,这才慢腾腾的下了山。 到了山下,他也没急着回城里,而是叫刘猛去租了副钓竿,就在水库边上钓起鱼来。 别说他平日里难得有时间这么悠闲的跑来钓鱼,这么静静的坐一坐,他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正打算收工回去时,不料iǎ板凳还没来得及挪,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扬,你不是说你胃病犯了吗,害我前面一通好找。哼,想不到你居然跑这儿来了”A!~! 第二三九章 心情 第二三九章心情 陈扬闻声转头看去时,却见穿着一套深蓝西装的方晴正俏生生的背着手朝他身后走来,瞧她的工作牌都还挂在iōng前,显然这一路上赶得ǐng急的。 “你怎么找来了?” 他没有回答方晴的话,倒是反问了她一句,只是,他虽然在询问,但实际上他对方晴能找到这儿来并不是太惊讶。 “怎么,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方晴气鼓鼓的回了一句,她当然不好意思说是她心里在担心着陈扬是不是胃病犯了,才急急忙忙的跟团里请假找过来的。尽管她也知道这种可能很iǎ,但之前听到省厅的高副秘书长讲起时,她还是忍不住亲自过来看看。 陈扬能听出她的口不对心,虽然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了解nv人心思的男人,他的几个nv人心里想什么,他基本上都捉mō不透,平时也没时间和jīng力去琢磨这事,可唯独对于方晴,他自认为还是很了解的。 因此听到方晴气呼呼的回应,他也不以为意,转回身拉住她的手,莞尔一笑道:“既然来了,就陪我坐坐好了。” 方晴低着头,瞥了一眼地上,有些忸怩的说道:“这就一张凳子,有什么好坐什么呀。” “呵呵,那你直接坐我uǐ上不行吗?” 陈扬很大方的拍了拍自己的uǐ,有些坏笑的示意道,说完还悄悄在手上使了使暗劲。 方晴闻言俏脸登时就是一红,她原本以为陈扬这种时候心情应该是低落到了谷底的,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可谁知道现在一看,这人居然还有心情调戏自己,哪里有半点心情不好的样子。 “诶,你这人,你等等,你先别拽了,我自己” 方晴拗不过陈扬,半推半就之下,还是有些尴尬的坐了下来。 陈扬把她拉坐在自己uǐ上后,就顺势用两手从后面环住了方晴柔若无骨的纤腰,然后从把脸颊贴近在方晴的发鬓边上,也不说话,就是默默的嗅着方晴颈间发梢处若有若无的nv人香。 而方晴被抱住后,刚开始还多少显得不太自然,心脏嘭嘭的加速跳个不停,就怕陈扬万一要是不想好事,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今天惹了麻烦,心情肯定不是很好,若是拒绝吧,两人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才修复了些,万一他又有什么其他想法怎么办。可是,现在是大白天,而且还是在这荒郊野地里,那种坏事她又是万万做不来的。 因此,她一直用两只葱白如y-的iǎ手有些僵硬的牢牢摁住陈扬jiā错环在她腰间的大手,生怕陈扬突然间会对她使坏。可过了一iǎ会儿,她发现陈扬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静静的搂着她,她一瞬间似乎也感受到了陈扬此刻的心境,原本略显僵硬的身子渐渐的变软了下来,随即缓缓的偎进了陈扬怀里。 别看两人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可实际上他俩真正待在一块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别说像现在这般耳鬓厮磨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之前那两三年间,两人甚至连见面机会都不多,而且难得见了一面,也大多是不欢而散。 于是乎,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可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享受着这美丽的湖光山以及各自的心跳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貌似快到中午时分,连日来的yīn雨天气也因为此时太阳的出现而扫去了的yīn霾,人的心情也为之晴朗起来。 方晴这时才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些酸意了,她怕陈扬会太累了,才有些扭捏的在陈扬怀里动了动身子,转回头变换了一个姿势,幽幽的看着陈扬,轻声问道:“陈扬,你刚才在想什么呢,这么久都不吱声?” 陈扬伸手轻抚了一下方晴白皙的脸颊,笑道:“你猜我方才在想什么事儿?” “你肯定还在烦心今早上在金湖园的事儿吧?”方晴秀眉轻蹙了一下,认真的问道。然后不等陈扬答话,她却又有些幽怨的垂下头,iǎ声说道,“等这次行程结束回京,李晥肯定会在报告上说你的不是的,可惜我在考察团里也讲不上话,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跟刘主任沟通一下,他跟你的关系不是ǐng好的么” 虽然她是方家的大iǎ姐,但事实上她心里很清楚,去掉她的家世不谈,她其实人微言轻,在考察团里顶多也就是一个为领导鞍前马后服务的iǎ人物,她能为陈扬做的也就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陪他坐一会儿,仅此而已罢了。 只是,她还没说完话,陈扬却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伸手轻掐着她嫩白的脸蛋儿道:“iǎ晴,你说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刚才可在没再想着早上的事情,难不成,你觉得我还不够烦么?这事吧,李晥他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管不了,反正我有正当理由,请个病假违反哪掉纪律了?他真要还是不满意的话,把我一撸到底好了。”顿了顿,才坏笑道,“呵呵,其实吧,我刚才一直在考虑今天晚上该怎么样吃了你哦。” “你胡说什么呀”方晴俏脸腾的飞起两朵红云,轻推开陈扬在她脸蛋上使坏的大手,然后羞红着脸嗔道,“我跟你说认真的呢还有,我待会儿马上就要赶去南港,可没工夫应酬你。”其实她之前是谎称自己身体抱恙,跟团里请了病假,这才能留在西州市里的,她根本就用不着再赶过去跟考察团会合了,这么说,无非是nv人的矜持心理在作怪罢了,事实上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晚上跟陈扬重温鸳梦的心理准备了。 陈扬瞧她低头嗔怪自己的模样甚是羞涩娇媚,心弦仿佛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就俯下身子,轻ěn了一下方晴红扑扑的俏丽脸庞。 只轻轻一ěn,方晴的心脏倏地怦然猛跳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把头垂得更低了下,轻摇着脑袋躲闪着陈扬炙热的嘴回避着陈扬的热情,口中吃吃的iǎ声道:“你别这样,痒死了。” 可奈何陈扬的ěn便如ūn雨般,无声无息的就勾起了她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在实在躲闪不开时,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一转身,两手用力勾住陈扬的脖颈,同时仰起脸颊,主动送上温软炙热的红喘气着,热情如火的回应起了陈扬A!~! 第二四零章 第二四零章 初冬的西州有股让人受不了的yīn冷湿,可此刻水库边上却是无边,方晴喘气吁吁的跟陈扬热ěn着,不知什么时候衬衫的前襟衬衫纽扣已经被解开了两粒出了一片饱满坚ǐng**来,而她今天穿的是一套金-的内衣,在日光照耀下,更衬得她的肌肤娇嫩雪白,显得格外的娇媚m-人,让人食y-大开。 陈扬的iǎ腹处的火早就被前面那通湿ěn给撩拨得旺盛无比了,他能感受到方晴如火的热情,这时美人衣衫半解,叫他如何还忍得住,他轻快的五指毫不停滞,几乎在解开方晴衬衫纽扣的同时,就探到了她后心深处,随即轻车熟路的mō到了ing罩结扣。 嗒的一声轻响,方晴的ing罩后扣应声解开,而陈扬的手则顺势ōu了回来,只轻轻用手把这只金-的ing罩往上一抬,方晴iōng前那对饱满立刻便颤巍巍的暴l-在了空气中,直耀得陈扬眼uā缭而最顶端的那两粒红-的iǎ葡萄也羞不可抑的l-了出来,仿佛一顿已经,只等待属于她的主人享用。 方晴倏地感觉到iōng前一凉,忍不住“啊”的低呼了一声,喘着气儿,道:“别,别在这儿” 虽然她此刻下身也早被陈扬mō得湿漉漉的了,可她灵台处多少还残存着那一星半点的清明,说话间,她下意识的就忙把手从陈扬脖颈处收回,条件反般的就要往背后mō去,想要重新把扣子给扣上。 可惜她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她刚mō到后扣时,陈扬的大手也已经攀上了她的前iōng,用力的捏起来。 唔,手感真的不错,滑腻饱满,却又弹力十足。 方晴生了儿子之后,身材明显比以前要丰满圆润许多,如果以前的她还稍显得有些骨感的话,毕竟还是个少nv嘛,而现在,她早在不知不觉中蜕变成了一个熟得能滴出水来的nv人了。该圆的地方圆,该ǐng的地方ǐng,就连她iōng前这对宝贝,也貌似大了一个罩杯不止。以前陈扬还能一手掌握住,现在则完全控制不住了。 虽然方晴一直紧守着灵台处的那一丝清明,理智也告诉她这个地方真的不合适,可她的身体却已经完全处于失控状态,想要从陈扬怀中ōu身而起,可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两颊滚烫,一边用手抱住陈扬深埋在她iōng前的脑袋,一边又羞又急的喘气求饶道:“陈扬,我求求你了,会被别人看到的,你别在这里好不好” “别担心,这里不会有其他人来的。” 陈扬的嘴巴正忙着含住峰顶那两粒鲜嫩的紫葡萄,嘴里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nv人身体各个m-人部位中,这里也是他平日里最喜欢光顾的地方,无限风光在险峰嘛。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下山之后,他想一个人清静一下,就叫刘猛去跟管理处的工作人员jiā涉一下,这后山的iǎ水库今天下午就不对外开放了,并且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打扰他。之前方晴之所以能进来,则是因为昨晚上她跟陈扬一直在包间里磨蹭到了凌晨,末了还是陈扬送她回的房间,刘猛跟了陈扬这么久,这点眼力价总还是有的,不然即便她是考察团的人,刘猛也不敢放她进来的。 而水库管理处的老王主任平日里想找机会拍陈扬的马屁都找不到,刘猛刚把老板的话jiā代下去,他立刻就把大口给锁住了,还特地安排了保卫人员,务必要给陈书记创造出一个安静的环境=来考虑国家大事的环境。而水库距离外面的管理处还有近千米距离,加上附近林木茂盛,陈扬当然不会担心有人会不识相的敢跑来偷窥。 如果是平时,陈扬或许还会有所考虑,可他今天心里着实憋着一股无名火气,这时致一起,便没什么顾忌的想要在里白昼宣yin了。 只是这里距一张iǎ板凳,条件很艰苦,他总不能在这泥地上干坏事吧,没办法,尽管他ǐng喜欢这里的环境的,但还是忍痛放弃了,在把方晴得浑身酥软之际,他突然间一下子就把瘫软在他怀里的方晴给抱了起来,然后大步流星的往边上的林子里走去。 陈扬的心思方晴当然懂得,她粉面羞红着,娇羞无限的往不远处那片密林子方向瞥了一眼,她本就有点受不了了,这时再瞧见这片林子长得很茂密,她心底深处最后的那一丝挣扎也顷刻间便不翼而飞了,一边吐气如兰的在陈扬耳畔呵着气,在陈扬肩头轻掐了一下,羞赧无比的娇嗔道:“陈扬,你这个大坏蛋”说罢,她自己却再忍不住心底里的羞怯和期盼,像只iǎ猫似的缩在陈扬怀里,脑子里头一片空白。 陈扬哈哈一笑,步子迈得更急,进到林子里后,他才把方晴放到了地上,然后背靠着一株几十年树龄的老树树干,大口的喘起气来。 也难怪,他之前坐得太久,uǐ有些麻,这时抱着个大活人走了这一长段泥路,确实ǐng累人的。而方晴比他更是不堪,脚刚一着地,就衣衫半解的软倒在了一片枯黄的落叶上,同样也是顾不上说话,只是喘气个不停。 陈扬歇了半分钟不到就恢复过来了,而他在自己的nv人面前从来就不知道“害羞”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气一喘匀,立刻就解开皮带,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外-脱了下来,正打算把身上最后的那条平底内-也扒拉下来时,却发现方晴有气无力的瘫坐在一堆厚实的枯叶上,却双颊通红的又羞又紧张无比的朝四周张望着。 他怔了一下,知道她还有些担心被人撞到,刚要开口说话,不想这时方晴却已经把头转了回来,或许是他宽衣解带的动作太过干脆麻利了吧,方晴再次回头时,看到陈扬已经脱了-子,虽然内-还没脱下,但陈扬胯下的那处昂扬的轮廓已经很明显了,并且距离她的脸蛋,刷的一声,她的粉脸顿时变得更红,忙不迭把脸转开去,羞涩的啐道:“你这坏蛋,怎么脱起-子来这么快。” 陈扬闻言哈哈一笑,开玩笑的催促道:“iǎ晴,那要不你帮我把内-脱了吧,一会儿我再帮你脱。” “我才不要你帮我。” 方晴红着脸摇头嗔道,可说着却还是重新转回了头,勉强稍微从地上起了起身,然后就蹲在地上,扭捏不已的伸手mō到陈扬的内-边上,低着头尽量不看那狰狞的所在,一点一点的把陈扬的平底短-给褪了下来。 陈扬这时已经有点火焚身了,内-刚褪到半截,从上往下瞧见方晴整个人羞得红晕都扩散到脖子根儿了,那模样人得紧,他瞧得心神一很让人无语的提跨往前面ǐng了ǐng。 方晴红扑扑的脸蛋被那坏家伙刺了一下,她不解其意,强忍住内心的羞意,蹲在地上仰起脸,一边用手捉住iǎ陈扬不让它继续使坏,一边瞪大眼睛看着陈扬,不解的嗔怪道:“你要干嘛呀?” 若是仙儿在,肯定知道他这时候的身体语言,可方晴却不甚了解,她跟陈扬认识了七八年,可上次数也就那么三五次,很多事情都不熟练,这时不明白也是情有可原。 陈扬没说话,眼睛里却满是y-望的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美人儿,最后眼神落到了方晴红润的双上就再挪不开了,喉咙越发的觉得干燥难受,他使劲咽了了口唾沫,道:“iǎ晴,你会那个不?” “会什么?哪个?”方晴兀自不解的仰着脸问他,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同时感觉到陈扬盯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就下意识低头刚要往自己身上打量了一下,可她毕竟是过来人了,而且还是个极聪明的nv人,还没来得及低下头,她便已经从陈扬炙热的眼神中反应过来是咋回事了,顿时就羞得脸烧红起来,忙不迭把头扭到边上,结结巴巴的道:“你坏死了,我,我不会的。”说着便如握住烫手山芋一样的飞快把手中的iǎ陈扬放了开来,然后立刻便要从地上站起。 陈扬也知道她接受的教育不一样,更从来没看过什么*片,就那几次为数不多的上运动也都规规矩矩的,这时虽然他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失望,不过倒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就呵呵一笑,“那算了,还是我来吧。”说着,一把就把羞得要逃开的方晴给搂了回来,然后再不给这个iǎnv人逃开的机会,一转身,猛的把方晴摁趴在了树干上,然后麻利无比的从身后给方晴宽衣解带起来。 “坏蛋,你轻点嘶 方晴背朝着陈扬,话还没讲完就蹙眉低呼了一声,旋即身体猛的一颤,跟着便用力扶着树干,被动却又热切的承受着陈扬的火热 渐渐的,随着陈扬一下比一下更加用力的进入她的身体,她漂亮的眉头却又舒展了开来,眼睛也不知什么时候闭了起来,虽然不用她使劲,可她身上依然渗出了一颗一颗细细密密的汗珠儿,俏靥上也是红一片,嘴里也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低低的呻声来。 或许是这是在荒郊野外的缘故吧,两人虽然心情紧张,可却又隐隐觉得前所未有的刺jī和放松,尤其是方晴,陈扬刚开始进入她身体时,她还多少能保持一丝清醒,尽力抿住自己的嘴巴,可过不多时,她仅存着那一丁儿的理智也随着身体的欢愉而然无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声带,一声急似一声的喘息呻声也逐渐变得大声起来,到了某个时候,她更是仿如低泣一般着了,口中也不停的断续喊了起来 两人正无所顾忌的忙着在林子里打野战快活的时候,中央考察团一行人也在西州市里的其他干部的陪同下,顺利抵达了南港市。 只是陈扬称病的离开,也让考察团这一行上了一层浓浓的yīn影,气氛别提有多么的诡异和不和谐了。 可不是吗,虽然陈扬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但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这个病来得太假了些。而他做为市里的一把手,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有多么恶劣,先不说你怎么那么巧,偏偏跟领导顶了两句牛就胃病的老病犯了,即便你真个犯病了,怎么也得带病坚持住吧,好歹你也是个**员不是?而且还是这地方的一把手,坚持一下有这么困难吗? 好在李副总理并没有受到影响,虽然干部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但他还是一丝不苟的按照行程安排,下午…半刚一抵达南港市,就告知地方的同志,想到南港周边的几个港口走一走。 他开了口,下面人自然莫敢不从,很快,一行人浩浩的抵达了新港一号码头,这里已经取代破烂不堪的老码头成为了整个南港的脸面。 看到这片规划得十分科学,气势恢弘的现代化港口,李副总理的心情略微有些好转了些,不过他也没有过多表态,只是在港口附近走走看了看,然后又很亲切的跟一些基层的普通工作人员做了jiā流,能跟领导jiā流的当然是早就安排好的同志,因此这里倒是没像在金湖园那样出什么纰漏,虽然港口因为历史问题,显得冷清了些,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在码头上吹了下海风,时间也差不多到饭点了,在南港当地政fǔ干部的安排下,李副总理一行人来到南港大酒店用餐休息,这还是考察团到西州后第一次跟当地的同志聚餐,虽然临时接过陪同任务的市长钟兆亿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因为陈书记的原因,这一餐饭吃得还是多少显得气氛尴尬,李副总理也没有吃得太多,只是在开席时给大家敬了一杯薄酒,随后很快就离席走人了。 当然,倒不是他不想给当地的同志面子,而是在席间简秘书给他捎来一个口信,说是他儿子李江南现在也在南港,他平时的公务很繁忙,基本上顾不上太多自己的家事,就说他自己的这个独子,如果不是前天在ūn城见了一面,都大概有iǎ半年没见过面了,这时听到秘书说儿子也跟着从ūn城跑到南港来了,他心里最担心的就是儿子会打着自己的旗号做事,因此一听到这个口信,立刻就叫简秘书去把那个子给叫到酒店来了。 李江南赶到酒店的时候,他正泡了杯浓茶,随手翻看着今天的人民日报,这份报纸他早上就已经看过一遍了,不过他还是习惯看两遍,第二遍通常是晚饭过后看。 “爸,您找我?” 李江南进屋后就iǎ心翼翼的给父亲打了声招呼,别看他平日里很潇洒,但在这个当大官的父亲跟前,他难免还是会显得有点紧张。这也是官宦世家子弟的通病,在外头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可一回到家里头,面对着长辈,就变得一个比一个的老实。 “坐吧。” 李晥摘下眼镜,同时放下手中的报纸往沙发边上的空位示意了一下。 李江南“哦”一声,老老实实的坐到了父亲边上,却没敢坐得太近,而是隔着两个人的位置,这也是父子俩相互都比较习惯的谈话距离。 “江南,你给我老实jiā代,你也跑这里来干什么?” 李晥随手捧起茶缸,边吹散着上面蒸腾的热气,边随口问了一句。 李晥随口问的,可李江南却不敢随口回答,他老老实实的回道:“哦,是这样的,爸,南港不是新建好了一个深水海港码头了吗,我们公司刚好前阵子在非洲开发了几个油田,总部方面有意向就走这边的海运路线把油运回国内。集团总部把任务jiā给我们西南分公司,我到这里也是先来实地看看,回头再报给总公司。” 这事说起来他心里闷得慌,他可没这么好心来帮衬陈扬,而是总公司那边下达的指令。当然,他多少也能猜到,这事八成是陈扬去他们总公司跑的关系,陈扬的二叔现在还是中石油在位的副董事长,能做通中石化这边的关系也不足为奇。 李晥听后,只是不置可否的轻“嗯”了一声,只要李江南是来办正事的,他却也不会干涉过多,要知道之前李江南还在岭西的那阵子,他对这个儿子可是伤透了脑筋,现在儿子大了些,也懂事了,不再跟以前那帮狐朋狗友厮而是回到了体制内,他总算能放心了不少,毕竟钱赚得再多,在像他这种级别的人眼中,确实是不值一提的事儿,回到体制内,正儿八经的走官道,手中有了权力,才是永世富贵的前提保证。 当然,儿子能m-途知返,主要的功劳都得算在家里面那位说一不二的老爷子头上,李老爷子也是曾经的九大长老之一,上位得比较早,是90年代那拨一块退下来的老干部。而老爷子虽然早已经退下来多时,但生却早已经遍布天下,这也是他这次能顺利晋升到副国级这样的重要领导岗位的关键所在,到了这个层面,能力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你如果没有广泛的人脉,没有一大帮手中大权在握的同志支持帮衬着,你再有能力,也是永远都上不了位的。 看到父亲的情绪还不错,李江南才轻松了些,随口提了一句:“爸,我刚才正跟二叔一块在附近吃饭呢。” “哦,振邦也在?”李晥听到也不奇怪,他的家世比较复杂,之前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在六十年代末期,老爷子在出来工作前,曾经被发配到岭西省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牛棚,也正是因为那段艰苦的岁月,多出了个吴振邦来,说起来,吴振邦今年也就三十多四十不到,比他这个长兄足足iǎ了十多岁呢,总之,这是高度机密的八卦秘闻,他平时也从不提及。只是他儿子李江南因为是在岭西出生的,而且在岭西生活了十多年,因此向来跟吴振邦关系良好。 跟着就又问道,“江南,你怎么不把他一块叫过来?” 李江南就乖巧回道,“爸,二叔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嘴上不说,可心里头怨气大着呢,能跟我一块过来吗?” 李晥闻言脸-现出几分复杂神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对了,这次我到西州来,也看过你二叔开发的几个楼盘,他现在的生意搞得ǐng麻烦的,是不是?” “嗯,岭西这边环境不行,政策方面也比不上江浙那边开明,尤其是西州这边,那个叫陈扬的市委书记很不好搞,我之前就劝过二叔别沾这个人,可他偏偏不信,这次二叔他在西州投资搞得有点大,好像是被几块地给套住了,我猜多半就是陈扬在背后搞的iǎ动作。” 李江南先前见父亲心情不错,这时就没太注意,有些说得过了点,李晥听后微微皱起眉头,呵斥了一声道:“江南,你讲话给我注意点,别口无遮拦的,你现在已经是个国家干部了,懂不懂” 李江南忙不迭点头道:“我知道了着还是有些愤愤不平道,“爸,您也到西州去看过了,我前天可没跟您说错吧,西州就是那个陈书记在搞一言堂,他只要在位一天,二叔的棺材本我看迟早都得扔里头去了。这陈书记可牛气着呢,就您来的前些天,他们省里的国芳书记的儿子还被他教训了一顿。” 李晥听后,这次却没训斥儿子,而是从鼻孔中喷了口气,冷冷的哼了一声。 随后,两父子又简单jiā流了一下,不再说到关于西州的话题,只是李江南临离开前,他才淡淡的吩咐了儿子一句:“江南,你有空就去跟你二叔好好说说,叫他在这边也收敛点,钱是永远都赚不完的,有些高压线是任何人都碰不得的,至于在西州这边,他只要正正当当的做自己的生意就行了,其他的东西不用他去搞七捻三的。” “哦,我知道了。” 李江南眉头轻蹙了一会,似乎能从父亲的话里听出些什么来,可又不是很理解,应了一声,便拉开出去了。 南湾水库,一轮暗黄-的落日从山那边缓缓落下,夜-已经渐渐的降临。 这时,一辆黑-的奔驰商务车缓缓的停在了水库管理处外面的大铁外。 很快,后车嘭的一声打开,从后车厢里头走下来了一个穿着浅灰-长风衣的漂亮nv人,这nv人脸上着有淡妆,盘着一个很端庄的贵f-髻,脖子上戴着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不扎眼,却很亮眼,她身上穿的风衣一看便知出自名师之手,款式简单,但十分的修身得体,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给完美的衬托了出来,而她足上则蹬着一双黑-的长筒皮靴,手弯处还挂着一只iǎ巧jīng致的坤包,看她的打扮,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成功nv士。 “唉,不好意思了,这位nv同志,我们这里晚上不营业的。”守在水库大口的不是什么保安,而是管理处的王主任,今天跟平时不一样,陈书记还在里头钓鱼没出来呢,他哪里敢下班走人,再说了,他还指着给陈书记留下个深刻印象呢,这不从一开始就把保安的活儿给抢了。 “哦,同志,你好,是这样子的,我是来这里找人的。” 这个nv人脸上挂着好看的微笑,态度平和的解释道。 找人?找谁的?这里面除了陈书记,可没其他人。 王主任大iǎ也是一科级干部,在肚子里嘀咕了几声,又打量了几眼不远处的那辆新崭崭的奔驰车,他不敢直接把人轰走,而是试探着问道,“你找谁的?” “我听说市里的陈书记到这里来了,我找他有点事,麻烦你去帮我跟陈书记通报一下。”nv人很客气的说道,边说边大方的自我介绍道,“呵呵,对了,我姓纪,你就去跟陈书记说口有位纪iǎ姐找他,他会出来见我的,要不我进去找他也行。” 王主任犹豫了一下,心里怕耽搁陈书记的事儿,还是点了点头,“那好,我去里面通报一下。” 过了两分钟不到,他便再次从里面走出来了,跟着一块出来的还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却不是陈扬,而是陈扬的司机刘猛。 很明显,这个不请自来的nv人姓纪,自然就是纪仙儿了,而刘猛当然是认识纪仙儿,若在平时,他见到纪仙儿这个老板的nv人,他肯定第一时间就赶紧上去打招呼寒暄了,可此刻一眼看到风姿绰约立在口等候的纪仙儿时,他却是吃了一惊,要知道他跟着老板到水库已经大半天了,可除了最开始那段时间,接下来自从考察团的那个方主任找来之后,他就没再有机会到水库里陪着老板了。 而老板跟那个方主任在里面这么大半天不出来,他再不机灵,也多少能猜到那个方主任跟老板的关系很暧昧了,可现在这又来了一个拦是不拦? 一时间,刘猛头大快爆炸了。A!~! 第二四一章 第二四一章 再怎么犹豫不决,刘猛还是不敢迟疑的加快脚步迎了上去,主动打招呼道:“纪总,您好,这么大老远的,您怎么来了?” 王主任一见刘猛这个样子,明显跟这个漂亮得过分的nv人认识,心里就是一阵后怕,幸亏自己机灵去通报了刘司机一声,否则得罪了人也不知道。他很懂规矩,领着人来了,就赶紧回值班室里待着了。 “呵呵,你好,刘司机。” 纪仙儿抿嘴轻笑着朝刘猛点了点头,刘猛的年纪比她大,叫刘哥肯定不合适,她就称呼了一声刘猛的职务。 而她在西州待的时间最大,跟陈扬的秘书iǎ胡和司机iǎ刘都是老相识,在这两个陈扬身边的亲近人眼中,她跟陈扬的关系可以说是半公开化了,只是iǎ胡两人即便知道了她跟陈扬的关系也不敢多说半句废话罢了。这种领导的家事,能装糊涂还是装糊涂的好。 不过见到刘猛是一个人出来的,纪仙儿心里头就有些狐疑起来,就问道:“对了,陈书记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出来?” “啊?这个,这个记他他现在还在里面钓,钓鱼 刘猛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这时就不知该怎么回答了,结结巴巴的解释道。若是换了iǎ胡在,iǎ胡肯定有一百种方法把纪仙儿稳住。随便扯个由头,说老板在里面跟干部谈话还是啥的,可不就糊过去了。 纪仙儿眼眉很通挑,一见刘猛这副支吾的样子,nv人的第六感就开始起作用了,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猜到了陈扬八成是跟个nv人在里面钓鱼,不过她也不奇怪,毕竟她现在跟李秋禾几nv都得很熟,秋禾几个出现在陈扬身旁都很正常,只是她还猜不出来具体是谁罢了。 就也没多想,就笑笑随口说道:“呵呵,他倒是好心情,还钓鱼呢。”又道,“走吧,你先带我进去吧,我有事找陈书记。” 看到纪仙儿说完就要进去,登时就慌了神,忙不迭上前拦住纪仙儿道:“哎,纪总,您先等等。” 纪仙儿顿住步子,心里也有些打鼓,这刘猛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自己摆明了就是他老板的nv人,他也敢拦着?难不成陈扬还真在里面干什么坏事不成? 一想到很有这个可能,她心里就有些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当即也没什么笑脸了,把脸一沉,沉声问道:“怎么了,刘司机,陈书记不是一个人在里面钓鱼?还是他在跟其他干部谈事情吗?” 刘猛被bī问得急了,又看了一眼面-已经变得有点难看的纪仙儿,他心知肚明,眼前这个纪总百分百肯定是老板的情儿,自己也铁定是开罪不起的,而在里面大半天没出来的那个方主任,却得打上个问号,没办法,老实jiā代吧。 他一咬牙,只能一五一十的说道:“哦,是,是这样的,纪总,先前中央考察团的方主任来水库找陈书记,一直在里面谈事情呢,陈书记吩咐了,不让旁人打扰他的,所以,所以” 刘猛毕竟没敢把话说得太直,不过这层意思已经表达到位了。 “考察团的方主任?男的nv的?”纪仙儿很敏感的问道,其实方晴她之前是见过的,只是从没打过jiā道,一时间想不起来罢了。而且这时候刘猛也没说得太清楚,她想不起来也不奇怪。 “是,是个nv同志。” 刘猛还是很老实,不过,他这话一说出口,即便隔着ǐng远,他还是能明显感觉到眼前的纪仙儿整个人的气场明显变化了不少。 只听纪仙儿想也不想的就冷哼道:“刘司机,我现在有紧要事跟陈书记商量,你别给我推三阻四的,你最好立刻带我去找到他,要是回头误了事,你可负不起责任。” 纪仙儿当了多年的大公司老总,平时和气时候倒是很平易近人,可一旦真端起了架子,她身上的那种大公司老总的气质也是很足的,自然也不是刘猛这种跟班能扛得住的。 他几乎是有些慌的赶紧点头答应道:“那好,纪总,您,您跟我来。” 说罢,他赶紧转头跟前面领路去了。 而纪仙儿俏脸紧绷着,轻咬了咬嘴也发足跟了上去。她是一个人开车过来的,没带上司机,因此她一走,那奔驰车就孤零零的杵在了大口处,把路都给堵死了。 在值班室里的王主任等两人都走远了些,才从房间里面溜了出来,背着手绕着这辆黑亮的奔驰车细细的端详研究起来,边看边啧啧有声的自语道,这人跟人真是没得比,瞧人家一姑娘家家的,咋就能开这一牛气的车哩。 水库很安静,尤其是今天,没有了往日那三五成群的夜钓爱好者的打扰,更是比平常不知安静闲适了多少倍。 不过,你若是在水库边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的话,你偶尔或许还能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人说话的声音从边上密林子方向传来。 不消多说,这藏在林子里说话的人自然便是从中午一直待在这儿的陈扬和方晴两人了。 两人从中午一直待到现在,期间什么正事也没干,就顾着做那男nv间爱做的事儿了。由于时间跨度太长,并且这中间方晴一旦敞开了心扉,就仿佛把心中紧锁住的魔鬼释放了出来,更像是要把这几年来陈扬欠她的爱一次的补偿回来似的,不停的索取着,陈扬即便是铁打的身子骨也经不起她这个妖jīng这番瞎折腾。 没错,此时此刻的陈扬,已经累得快不人样了,身上衣衫不整的背靠着那棵大树的树干,坐在一层厚厚的枯黄树叶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而方晴则懒洋洋的依偎在陈扬怀里,她眼睛微微闭着,脸上满是高过后的淡淡红晕。 而她身上比陈扬更不堪,陈扬虽然衣衫不整,但好歹还穿着衣服子也套回去了,就是皮带扣还松松垮垮的半吊着链也没拉上,她身上却原先说好了不脱衣服的,可这会儿,她上半身的外套早扔边上了,衬衫前边的纽扣也全解开了,金-的ing罩松垮的半挂在肩上,下半身更是不堪,光溜溜的,连内-都懒得穿。 这外面温度可不高,也不知道她这样能不能受得了。或许,她觉得靠在陈扬怀里够暖和了吧,可问题是,陈扬自己现在可是冷得够呛。 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丝气力,陈扬才伸手摇了摇缩在他怀里假寐着的方晴,催促道:“iǎ晴,你快起来把衣服穿起来,别一会冻着了。天也晚了,咱俩赶紧先回去吧。” “还早着呢,我还不想走。” 方晴眼睛也没睁开,就嘟哝着回了一句。 “不是,我好像听到有脚步声,你还不赶紧起来。” 陈扬吓了她一句,他现在是累惨了,就怕方晴一会万一再要他那啥,他可真是没力气,就十多分钟前结束的那一次,他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有点体力透支的迹象。算起来,在这将近四个多iǎ时的时间里,两人做了起码有五次之多,基本上就是做完了休息,休息好了立刻就继续提枪上马。他自己也很奇怪,平时虽然他也有过连着做好几次的经验,但今天格外的兴奋,当然,到了最后那完全是兴奋过头了。 可这时候方晴却是不怕他吓了,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撇撇嘴道:“你少骗我了,哪有什么脚步声啊?” 陈扬无奈的苦笑一声,他倒是无所谓,可方晴现在是高过头,一副什么也不想管,只希望两人腻在一起的架势,要知道前面有一次她甚至在做-爱过程中短暂晕厥了过去,现在又这么个样子,别一会真出什么病来就麻烦了。 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再说话时,耳边突然间传来了一阵嗒嗒的轻响声,断断续续的。不过这声音他能听的出来,应该是nv式高跟鞋敲击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 水库附近修有水泥的台子供钓鱼爱好者休息,显然,这声音应该是从方才自己在的那个水泥台子方向传过来的。 不好,真有人来了 反应过来之后,陈扬顿时脸-一变,心脏倏地一紧,同时一瞬间仿佛身上的力气全都恢复了,忙不迭的把方晴从怀里拉坐了起来,同时,手忙脚的赶紧把前面扔在地上的衣服,皮带,内-之类的东东胡捡了起来,是自己的赶紧套上,是方晴的则赶紧给她塞过去,嘴里则压低声音急呼道:“iǎ晴,快,快点把衣服穿上,真的有人过来了。” “哪有啊?” 方晴了眼睛,好歹算是睁开了眼睛,看到陈扬一个劲的把她的衣服往她身上披过来,还一脸焦急万分的模样,就有些不悦的挪了挪身子,嘟哝道,“怎么会有人来的,我都没听到声音。” 她也是太过于放松了,不过也不奇怪,之前两人在这林子里面胡天胡地了大半日,可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遇着,这时候已经夜-笼罩,更是不可能会有人来了,加上她还处在高过后的余韵当中,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眼前这个给她带来快乐的男人,哪里还有什么敏锐的听觉啊。 陈扬见她一副不急不忙的样子,还好像不太相信,脸-顿时变得更加焦急无比,虽然他多少也能猜到,能被刘猛带进来找他的肯定是自己人,但不管是谁来都好,哪怕是他的nv人,他也绝对不希望被发现自己跟方晴在这里打野战,这可是关乎名誉的大事,更别说自己那几个nv人没一个是好糊的主儿了。 若是被抓了个现行,他真是脸都丢光了。 靠,这刘猛也是,真是一点眼力劲也没有能不能动动脑子想想,就算来的是我的nv人,也不能领进来啊,打个电话过来会死啊。 陈扬又惊又急之下,忍不住骂起了自己的司机,不过,他此刻却是忘记了,他中午抱着方晴进到这片密林子时,压根就把他的手包还扔在外头呢,而且更倒霉的是,他之前图个清静,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不管谁的来电都好,手机根本就不会响。 而就是耽误的这工夫,那催命般的脚步声却是一声紧似一声,越来越近了,紧接着,他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nv人声音:“这人跑哪去了?钓竿手包这些东西都还落在外头,应该就在附近的吧?” 仙儿?她不是去深市跟秋禾签合同了吗?怎么回来了? 之前在高速路上,纪仙儿吓了他一回后,他也渐渐理解了纪仙儿,不再过分干涉纪仙儿在生意场上的事儿,只要她能行规蹈距就行了,而且他考虑到最近南扬的资金压力也确实有些紧张了,就同意了纪仙儿从李秋禾手里头收购一块空置地皮的想法,纪仙儿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在西州开家分店,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地盘,之前跟李秋禾都谈好了,可最后关头,陈扬却叫停了这桩生意。这次陈扬能改口同意,她也是在上做了不少工作的。 很明显,仙儿的声音不仅是陈扬听到了,这回连方晴也终于算是反应了过来,她听到这断断续续从林子外面传来的nv人声音,吓得脸-顷刻间便由方才的满脸红晕变成惨白一片,紧接着的下一秒钟,她才猛地记起来自己身上没着没落的,只能用极度不堪来形容。 这下子轮到她着急了,她根本顾不得开口说话,手忙脚的飞快的把陈扬刚刚塞到她手里的蕾丝iǎ内-摊开,正打算穿上呢,可正是越急越见鬼,她刚穿了半边,另外一半还没来得及穿上,她脚突然一麻,脚底下一个不稳,就往边上摔了下去,偏偏陈扬这时正忙着扣皮带,顾不上她,她脚一软,刚起身就又摔坐了回去,还痛得“哎呀”低呼了一声。 她这声痛呼无疑就是一个指向标志,在外面正找不到人的纪仙儿一听之下,立刻就满脸狐疑的低声问道:“是谁在林子里面?陈扬,是你吗?我是仙儿啊。” 说罢,迈开步子就朝密林子里走去。 林子里的方晴急得都快哭了,如果被人发现自己跟陈扬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野林子苟-合,那她真是没脸继续做人了。她恨不得此时身上能长有三头六臂,可遗憾的是,她此刻虽然急,穿衣服的速度却甚至连平时都比不上,那皮靴声都已经近在咫尺了,她才刚刚套上半截外两条白生生的大在外面,上半身的衬衫扣子一粒没扣,这副*光暴l-的模样别人瞧了去,说什么都是假的了。 怎么办? 方晴急急忙忙的看了陈扬眼,正好陈扬这时也正在看她,脸-同样是焦急万分,不过陈扬倒还算好,他虽急而不就这么短短二三十秒钟时间,他已经把衣服穿好了,当然,这得益于他之前已经穿上了大半了,就套个鞋子,系下皮带,不是太耗费时间。虽然他身上衣服多少还是显得有些凌上面甚至还挂着许多尘土和树叶没来得及拍掉,但最起码他这也算是穿戴整齐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紧张之意,不过陈扬毕竟是个见惯风的男人,紧急关头,他还是当机立断的做出了最佳的选择,他压低声音道:“iǎ晴,我先出去把人拦住,你在里面等会再出来。” 飞快的把话扔下,他顾不得方晴答应,就边拉着风衣拉链,边大步冲了出去。 还没冲出到林子外面,就在半路上遇到了正顺着iǎ道往里寻过来的纪仙儿。 纪仙儿也同样是一眼就瞧见了正急急忙忙的从里往外赶的他,脚下步子不由得就是一停,没想以前那样看到陈扬就现出喜意的迎上去,而是满脸狐疑的开口问道:“陈书记,你怎么跑林子里面来了,我方才在外头喊了你好几声,你没听到吗?刘司机不是说你在跟方主任谈事情吗,她人呢?” 她心里是有顾虑的,一方面怕万一陈扬真是在跟人方主任谈事情,她这么闯进来明显有些不好,因此在称呼上,她也是很谨慎,没有开口就喊一声老公。不过现在看陈扬这副模样,正儿八经谈事情的可能几乎没有,而做事情的可能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没办法,nv人天生就是很敏感的,纪仙儿在社会里了这么久,眼力更是jīng明得很。 “什么方主任,走吧,出去再说。” 陈扬是急不可耐的要立刻就把人赶出去,这时一上来就摆出了一副赶人的强势,边说边上前一把抓住了纪仙儿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就往外拉去。 纪仙儿一见陈扬这不分你我的动作,便知道没什么外人在场了,一时间胆子立马大了起来,边ōu着胳膊,边大声道:“老公,你干嘛啊,我不想出去,你这么着急叫我出去干嘛,要出去你先出去,我得进去看看是哪个野nv人在勾引我老公。” 陈扬听得那叫一个头大,他哪里敢让纪仙儿留在里面,就开口骂了句:“你闭嘴行不行你说你好端端的跑这里来干什么,电话也不提前来一个,你自己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知道什么?你要是想知道,好,那我一会就出去告诉你” 陈扬的语气说得很重,纪仙儿一下子就被训得愣住在了当场,其实这事已经是明摆着的了,很明显,里面有个nv人,如果猜得不错的话,想必正在里面急着穿衣服呐。 只是,别所是里面有个nv人了,哪怕就算有一百个nv人,她也没有资格来做所谓的捉jiān的活儿。是的,她没资格,其他nv人也没资格,有这个资格的nv人还在燕京带孩子呢。 陈扬见纪仙儿愣住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口气有些重,就长叹了口气,耐着子道:“走吧,出去再说。” 纪仙儿没动,因为她看到从里面又走出来了一个人,而这个nv人她有几分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是的,方晴一脸平静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身上虽然简单收拾过,但还是难以掩盖一丝忙的气息,而她原本盘在脑后的发髻也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这时候糟糟的,耷拉着披在肩头,不过,她脸-却显得异常镇定,不急不缓的走到了纪仙儿跟前,淡淡的说道:“纪仙儿,我认识你,不过你听好了,我方晴不是什么野nv人,我给陈扬生了个儿子,现在都会跑会跳能给他爸爸买东西了,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 纪仙儿一下子愣住,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突然间,她的眼圈红了起来,她用力的抿了一下发干的嘴转头看了陈扬一眼,陈扬有些不知该怎么处理,两个nv人都是他的nv人,手心手背都是帮谁都是错他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皱眉道:“走吧,咱们一块回去再说。” “不用了,喏,这是你的包,你落在石台那边了,我开了车来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纪仙儿说完,把手包往陈扬怀里一塞,转过身就跑出了林子,她不想让陈扬看到自己难受的样子。 “仙儿,你等等” 不知为什么,虽然纪仙儿没说什么,但陈扬突然间觉得心里有些窒息得难受,他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立刻发足追了出去。 方晴也同样是脸-变了变,不过她却没有追出去,而是在外面冷冷的盯着陈扬离开的方向,显然对陈扬去追这个nv人感到很不满意。 其实对陈扬的几个nv人,她是相当了解的,她手里头就有一份自己多年来研究出来的关于陈扬身边几个nv人的格等等,她一直在考虑着怎么样把陈扬夺回来,只是陈若男那一关一直没过,这才作罢了。A!~! 第二四二章 意乱 陈扬顾不上方晴,有些心急的追了出去,出到林子外边时,见到纪仙儿一刻不断的就往外头走去,他就开口喊了一声:“仙儿,给我站住” 可纪仙儿身形顿了顿,可很快却又头一低,捂住嘴巴加快脚步朝外头走去。 “仙儿,听到我” 陈扬发足欲追,可这时身后却又传来方晴冷冰冰的声音:“陈扬,要去哪儿,回来” 他马上一阵头年夜,暗骂了一句脏话后,只能顿足停了下来。 不多时,方晴就走到了他身旁,一脸不悦的扯住陈扬的胳膊,恨恨的开口道:“陈扬,这个女人她凭什么那么讲我?” 陈扬皱眉动了动嘴,道:“行了,晴,就少两句吧。”罢,又朝远处看去,谁知才这么一会儿工夫,纪仙儿的人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陈扬想到仙儿那副烈性子,也不知道她这气乎乎的跑失落了,接下来还会干出什么事来?一念及此,他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焦躁,谁他女人多了就是好事的? 想追出去吧,可身边还有一个女人,还是自己儿子的妈,并且脾气也不是一般的犟,现在好不容易关系有了回暖迹象,可还是得陪着心。一时间,他真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算了,否则,这种事儿根本就抹不服嘛。 跟方晴离开水库,一路出到外面时,刘猛便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汇报导:“书记,纪总她刚刚已经开车走了。” 他前面把纪仙儿领到水库边上老远的一段路就自个回到外面候着了,究竟?结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得太多可不太好。可谁知道他刚出来没多久,也就一支烟的工夫,就看到纪仙儿捂住嘴跑了措置,他上前去跟纪仙儿打招呼,可纪仙儿却根本理都没理他,然后就气呼呼的开车走了。他虽然不知道究竟产生了什么事,可是用屁股去想都知道,八成不会是什么好事。 陈扬闻言轻点下头,然后又问:“刘猛,她去哪儿了吗?” 刘猛立刻摇头:“不知道,纪总出来后一句话也没就开车走了,不过我看她车的标的目的,应该是要回城里的。” 陈扬听到这话,心里稍微一松,既然是回城里,那么想必等她心里的郁闷消了些,应该就会自己乖乖的回到南麓区家里的,倒不需要太过担忧,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也好,女人嘛,不克不及老是惯着的,否则三天两头就拿上吊自杀来威胁自己,那自己还用不消干另外事了。 殊不知,他此刻的麻痹年夜意,差点犯下了一个让他日后追悔莫及的决定。 然后就叮咛道:“好了,刘猛,去把车开过来吧,那个,咱们先送方主任回酒店。” 方晴闻言抬首不悦的看了陈扬一眼,本想自己今晚不筹算住酒店了,可想了想,考虑到边上还有几个等着拍陈扬马屁的同志在,她便忍住了没。不过期待会儿上了车,她自然会出口的。考察团的人都跑南港去了,她一个人待在酒店干啥? 果然,当晚方晴没有回酒店,而是跟陈扬一块回了南麓区,只是陈扬其实不知道,他跟方晴进屋后没几分钟,一辆黑色奔驰从别墅边上一个阴暗的角落缓缓驶出,最终朝区门口的标的目的扬长而去。 这也直接致使了陈扬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根本就联系不上纪仙儿,他完全没想到仙儿这次会气得不告而别,貌似那天应该发火的是自己吧,而他因为被考察团的麻烦事缠住,只能暂时把仙儿的事儿给搁下了。 考察团的事情是这样的,事实上等李晥从南港返回后,刘海泉就专门找陈扬谈了一次话,在谈话中,刘海泉很不客气的批评了陈扬的不冷静,于是第二天陈扬就不克不及不康复返工了,陪着考察团继续在西州各地调研。 而在接下来几天的考察调研中,李晥却是没有再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也似乎完全遗忘了那日早上陈扬当众顶撞自己的劣行,带着考察团的一帮干部,很客观的在西州各地转了转,去了中越看了看边贸园,另外还去了西汽集团等等几个比较有代表性的企业走访。 再之后,考察团还算顺利的结束了在西州的考察调研工作,并且在第七天下午按原先的行程放置,准时离开了西州。至于最后会得出一份什么个样子的调研述说呈交中央,就不是陈扬能控制得了的事情了。 不过陈扬却心知肚明,想来李晥也绝对不会在述说上给自己什么好话,能客观的讲话都算不错了。至于李晥随后这几天的温和态度,那多半是刘海泉从中斡旋的结果,究竟?结果西州只是第一站,接下来考察团还要走访华南片区的好几个省市处所,他也不成能不考虑到刘海泉的意见,并且即便抛失落刘海泉是此行的副团长不谈,刘海泉做为改组后的发改委第一任一把手,也是容不得他觑的人物。 固然,风平浪静的背后,同样也其实不料味着李晥就会这么算了,只是一方面他虽然是中央领导手中权柄很年夜,但却没有直接处罚措置处所干部的权力,他只能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向下面施加压力以求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而陈扬的身份比较敏感,一来他是市委书记,正厅级干部,要措置起来绝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二来陈扬上面也是有人罩着的,至少在刘书记还没有正式离开岭西前,想要措置陈扬或者对陈扬。 固然,一旦刘书记走人了换了个新书记上台,如果这个新书记又不是陈系或者跟陈系走到近的干部,那么到那个时候,陈扬的悲惨命运是显而易见的,究竟?结果李晥的身份就摆在那儿,即便新上来的书记不想去讨好李晥也绝对不会想要去跟一个副总理做对,更何况陈扬干的事也太离谱了些,身为一个地级市一把手居然在公开场合里头跟中央下来检查工作的领导顶牛,这已经超出了官场规则的底线,绝对为官场合不容,换了是谁上台,也不克不及容忍他的这种犯上行为。 另一方面,到了像李晥的这种条理,真想要冲击报复一个仇敌,那就不会再像基层干部间勾心斗角,相互倾轧那么简单了,从政的道路很长,有的是机会打压仇敌,并且轻易不会出手,一旦出手,务必就要做到让对方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里不是人一个副总理就拿一个的市委书记没辙儿,陈扬不是还挖空心思的想着往上爬吗,那成,在升迁调动的关键时候给打个冷枪,就知道厉害了。堂堂一个副国级领导想要让不舒坦,那招儿真的是太多了。 因此,李晥虽然看似若无其事的离开了,但陈扬心里却很清楚,自己的政治道路上又多出了一个仇敌,并且还是一个重量级的仇敌,再加上前阵子刚开罪过的省委副书记张国芳,他只能感叹自己时运不济了。 果然,李晥走后没多久,刘琨也结束了在京举行的关于推动深化“可续成长观”的高级干部活动,返回了岭西,很快,在当月例行的省委工作扩年夜会议上,张国芳以及省委办公厅随行的同志都就把此次中央考察团到西州的考察调研工作做为一项重点内容,向刘书记做了汇报,当刘书记听到陈扬顶撞中央领导的不睬智行为时,就地就表示得十分震怒,并且在会上措辞严厉的点名批评了陈扬自由散漫的工作作风,而在此次会后,他立刻一个德律风就把陈扬从西州叫到了省城。 只是,让所有关心此事的干部惊讶的是,刘书记虽然在工作会上当着这么多干部的面发了火,可关于陈扬的处罚却迟迟不见出来,尽管在随后时间里的几次省委党务工作会议中,张国芳又屡次隐晦的提到了此事,甚至不吝明确亮相陈扬的行为已经给岭西在中央领导的心目中带来了卑劣影响,并且在干军步队中开了个坏头,影响很坏,必须要严肃措置,但遗憾的是,这件事始终没有了下文。 于是乎,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个西州的陈书记有刘书记保着呢,人刘书记那通火也就是在会上做做样子罢了。 然而,又再过了一段时间,比及年夜家伙都差不多忘失落此事的时候,关于陈扬的措置结果却突然间跟难产一样,居然又冒出来了。这份通报写得很长,前因后果就不提了,其中最关键的一句话是,经省党委研究决定,鉴于陈扬同志在上月迎检工作中的消极行为,给予陈扬同志全省通报批评一次。 这份通报一出来,几乎让所有干部都年夜跌了一回眼镜。而另外还有一些心思细密,嗅觉灵敏的干部则从这份通报中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很明显,刘书记这是马上就要走人了,发这份通报是为此事盖棺定论呐,否则等新书记上来,若是有心人再重提此事,那就又可以拿此事来年夜做文章了。要知道即即是党内警告或者是那怕记个过啥的,那都是得白纸黑字的写到档案里跟一辈子的,而现在这个通报批评白了,除让陈扬的名字在全省干部心目中更加牛叉之外,简直屁用没有,跟通报表扬是一个类型的党内行为,典型的雷声年夜雨点。 据,事后当好事者把这个消息给了正领着工作组在最后一站深市调研的李晥副总理听时,李副总理就地就笑了起来。固然了,是不屑的冷笑。 陈扬固然也在第一时间接到了省委下发的通报,他没有回避自己的问题,接到通报后,专门召集了市里的干部组织开会学习文件精神,并且在会上很恳切的亮相道,希望市里的干部们要引以为戒,千万不要跟自己学。 到会的干部对老板的话不敢苟同,只能暗示无语。并且经此一事,年夜家对陈老板的敬畏更是发自内心的了,反却是促使西州的各项工作开展的愈发顺利起来,就连原本有些试一试陈扬深浅的代市长钟兆亿通过此事,也是迅速调剂了自己的心态,主动跟陈扬走得愈发的近了。没错,他在中央是有点关系,可是还远远没达到跟陈扬掰腕子的水平。加之他对形势看得也比较清楚,刘书记一旦调走,陈扬看样子在岭西也是待不长了,得,这个傀儡市长还是先老实当着吧,实在没需要在陈扬调动前给自己增添一个恐怖的仇敌。 以至于,陈扬这次被省委下文通报批评反倒成了件好事,让他在西州的个人威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对此虽然很无奈,但呈现这种局面,他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固然,让他烦心的事儿也有很多,到了十二月中旬,刘书记正式调离了岭西,去浙东出任省委书记,而他的继任者却再次让岭西的干部们年夜跌眼镜,既不是呼声最高的李省长,也不是在中央关系深厚的张国芳副书记,而是从外省调过来了一个新书记。 新书记叫何栋梁,原先是苏东省的副书记,只是因为苏东是经济强省,他才在这次角逐中击败了诸多敌手,顺利成了执掌一方权柄的诸侯。 至于原先的岭西省委高层,也有不调剂,李省长去了全国人年夜担负副主席,看似风光,但实际上年夜家都很清楚,李省长在这次角逐中是彻彻底底的输家,而他的竞争者张国芳则的进了一步,接替他的位置出任省政府的代省长,主抓全省政府工作。 张国芳上位了倒在陈扬意料之中,真正让他有些心烦的是新上来的这个何书记,他跟何栋梁原先压根就不认识,固然,不认识倒没关系,关键是这个何栋梁来自苏东,而苏东的前一任一把手很不巧的正是现在已经调到中央的李晥。这个关系摆在这里,也由不得他不心烦了。 而这还不是最让他心烦意乱的,工作上的事倒也罢了,偏偏家庭方面这阵子也是让他很头疼,从那天在水库算起,到现在,新年都已经过去了,可这中间纪仙儿就是曾经给陈若男打过一个德律风,是想出国散散心,之后再想联系却都杳无音信了。 唯一让陈扬感到比较欣慰的是,他亲自主抓的南港沿海处所的缉私工作在军分区的配合下,开展十分顺利,这一个多月来,好消息不竭,接连查获了多起年夜宗走私,并且抓了很多人,虽然还没有抓到真正意义上的一条年夜鱼,但总算是打开了工作局面。 第二四三章 做了他 元旦一过,2003年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人们身边,对重生过的陈扬而言,2003年是他重生后的第十个年头了,虽然他的人生轨迹跟上辈子相比起来,已经有了很年夜的不合。 记得上辈子,他这一年的元旦应该是跟颜玥一块度过的,而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潇洒的商界成功人士,刚刚正式接过母亲的班,成为南扬集团的董事会主席,正满怀热情的准备在地产界年夜展拳脚。而现在的他,虽然不是商场里的知名人士了,但在官场里头,却也混到了一定级别,虽然在官场里,各种各样的束缚很多,但无疑,这个选择到目前为止,他认为还是相当正确的,究竟?结果要是还在商场里混,对一个重生者而言,太没有挑战性了,尤其是他的又那么高,钱对他而言,早已经失去了意义。 元旦假期,他抽暇回了趟燕京,看望了一下妻儿,固然,还包含目前寄养在方家年夜宅子里的他的年夜儿子。稍嫌遗憾的是,在燕京,方晴就明显没在西州那么放得开了,偷偷摸摸的跟他接上头后,只跟他简单聊了一会儿李晥带的那个考察团回京后跟国务院汇报的情况,没待很多久就带着儿子慌忙离开了。 固然,由于方晴也只是个院办里搞后勤的处长,并且还是个副职,她能探问到的消息实在不多,还不一定靠谱,但就她反馈给陈扬的消息来看,情况确实不是那么乐观,西州在此次李晥西南六省十市之行中,排名中规中矩,在第四名左右,受到中央肯定的依旧是深市等老牌经济强市, 另外,让他比较心烦的是,他还是没能见到仙儿,不过这女人却是跟陈若男连结着联系,是人已经到了香港,但可能还要过阵子才会回国。 度过三天算不上太轻松的元旦假期,陈扬就按时回到西州上班,省委高层权力的变动,暂时还没有波及到下面的市县,因此,这段时间是他必须要争分夺秒争取的,他有心利用自己的一些超前的眼光和自己的实力去干一番事业,而其实不想过多去跟人斗争,但没体例,形势比人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知道。 四号早上,到办公室后,他按惯例翻看了一下今天的人民日报,岭西日报等官方报纸,花了年夜约半个钟头左右时间,并且在人民日报的头条社论上,就有年夜篇幅的关于中央推进“科学成长观”的文章内容,其中还重点提到了李晥此次西南六省之行。果不其然,对西州基本上只是一笔带过,没有做出任何重点宣传。 搁下报纸,陈扬不由苦笑了起来,心想着,若是李晥到西州的时候,自己能稍微沉住气,不定就是另外一番结果了。 暗暗摇摇头,他想起一事,就拉开抽屉,取出一个黑皮的笔记本,这时他的私人笔记本,里面有很多属于他自己的机密的工具,随手掀开,在里面找出了一个德律风号码,然后就用座机拨了过去。 这个号码是陈若男给他的,是纪仙儿这娘们新换的手机号,果然,德律风响了没两声那边就接通了。 “纪仙儿,搞什么名堂,若是不想回来就给我讲清楚,一声不吭跑到外面躲着算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德律风一通,陈扬就很有气势的噼里啪啦一通臭骂。确实也是,纪仙儿这事办得也太不成熟了,不管心里有什么难受的处所,总可以沟通解决嘛,这么躲起来什么事不管,还真当自己是女孩吗。 “我固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不过是包的情人罢了嘟”纪仙儿哽咽着没两句话,就啪的把过去,已经处于关机状态。 嘶,这女人,还敢挂我德律风 陈扬气不打一处来,他到现在都没搞懂,纪仙儿这次憋的哪门子的委屈,要吃醋,她也不像是那种女人,这么多年了,真的,他的几个女人里面,也就纪仙儿对这事比较看得开。 放下德律风机,正想点颗烟解解闷,不料这时办公室们笃笃的轻响了两声,旋即门口打开,胡立楠领着个穿戴夹克衫,一脸风尘仆仆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书记,南港的田书记来了。” 胡汇报了一声,然后便到边上拿热水瓶开始泡茶。 “坐,田青。” 陈扬边边起身走了过去,在沙发旁摆手示意了一下。 “诶,好的,陈书记。” 田青忙不迭点颔首,规规矩矩的在陈扬身边坐下了。 很快,胡泡了两杯热茶就筹算出去了,不过陈扬却叫住了他,“胡,也留下。” 胡知道陈扬叫他留下来,一般就是要做谈话记录,就赶忙出去把笔记本拿了进来,然后在一旁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田青是南港的市委书记,原先是市政府办的副秘书长,在陈扬在市长任期时搞的干部竞聘时脱颖而出,陈扬把他放置到了南港,先是出任主持工作的副书记,然后经过陈扬的考察,在去年随着陈扬主持市委工作后,他也跟着转了正,正式成了南港的一把手,这里面,自然有陈扬刻意提拔的意思,否则,他这个万年老板凳还得在市政府里耗着呢。 而他此次专程跑到西州来亲自给陈扬汇报工作,却是为了一批市联合缉私办刚刚查缴的涉及金额高达十五亿的年夜宗走私货物而来。 起来,这个所谓的联合缉私办也是他在陈扬的授意下才鼓捣出来的,集合了海关,海警,处所公安,甚至还有边防武警和军分区的特勤年夜队等多个强力部分的精英力量,并且由他亲自出任缉私办主任。陈扬搞这个缉私办的原因很简单,他不信任海关的人。固然了,他这个缉私办自己就是个打擦边球的产品,有很鲜明的处所特色。 “书记,这次市里的‘清’行动很成功,经过半个月时间的集中整治,不但缴获了年夜批涉嫌走私的货物,现在这批货我已经让特勤年夜队的同志辅佐暂扣在保税区了,几首货轮的船长和出面接头的老板也都一打尽,现在缉私办的同志正在进行二十四时不间断的盘查,相信很快就能从这些嫌疑人嘴里掏出几条年夜鱼” 田青坐下后,顾不上喝茶寒暄,立刻就兴奋不已的向陈扬详细的汇报导,而他黝黑的脸庞上尽管满是路途上风尘仆仆的疲惫,但仍是掩盖不住几分欣喜之情。前面已经提到,田青这个同志当初在市政府办里头是属于比较刺头的人物,但为人又比较有正义感,肯处事敢获咎人,陈扬这才决定把南港那一摊子事都交给他去办,从他这近两年的工作表示来看,陈扬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次的“清”行动也是陈扬站在整个西州的高度,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也是他整盘棋中很关键的一步棋。他早就怀疑年夜开发的吴振邦有走私嫌疑,只是迟迟下不了决心,才一直没脱手,现在吴振邦被西州房地产市场深套住,要想盘活资金,势必把他逼得走投无路,铤而走险搞一票年夜的。 现在看来,这步棋下对了,这次缉私办查获的年夜宗走私货物,不定就是吴振邦的年夜手笔。即便不是他干的,那也不错。 “嗯,辛苦了,田青同志,这件事做得很好,等案子办完之后,我让市委给南港的班子向省里请功。” 陈扬点颔首,捧起茶杯若无其事的表扬了一句。 田青难得从老板口中听到肯定的话,黝黑的脸庞上马上泛出红光,忙不迭谦虚的暗示道:“书记,这都是您的指导方针正确,我们也不需要动什么脑子,就是身世汗,卖点力气活。” 从他到南港主持工作以来,几乎没有一次过来跟老板汇报工作时不是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可不管老板怎么骂都好,他的位置却是越坐越稳,于是乎,其他同志都知道了,他若不是陈老板的人,陈老板可没心情去骂他。 陈扬微微颔首,又询问了田青一些南港的工作动态,这才结束了谈话,然后起身亲自把田青送到了办公室门口,在门口处,又握住他的手,叮咛道:“田青同志,我知道是晓得党性原则的干部,务需要记住,这次缉私办查获了这么年夜宗的走私货物,身上的压力不轻,工作要有标准有底线,只要是认为正确的事,就要坚持住,市委会给做坚强后盾。” 田青心底里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油然而生,立即动情的拍胸脯亮相道,“书记,我是个有十六年党龄的老党员了,我知道党的纪律,您安心吧。” 陈扬点颔首,微笑着拍拍他肩膀道:“好了,过阵子我筹算调回市里,要继续努力工作才行。”他知道自己的任期不长了,已经开始筹算为自己挑选继任人了,而经过这两年多的考察,他认为田青还是比较符合他的要求的,最起码,这个同志是有党性的。 与此同时,省城郊外一座豪华山庄里的一个临山而建的凉亭里头,一个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正悠闲自得的在凉亭里边喝着酒,边欣赏着美丽的湖光山色,不过他脸上的脸色却几多显得有些凝重。 这年夜清早的跑这风景区里来喝酒,真是有钱人才能干得出来的破事。 这时,一个穿黑西装的青年急仓促的走到他身旁,朝他私语了几句,他脸上马上现出几分不耐烦的恼火之意,“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一个处级干部也敢在我面前摆架子” 罢,他一口气把杯子里的美酒干失落后,才貌似气顺了很多,然后不急不缓的从嘴里冷冷的吐出了几个字:“找人给我做了他。”。 第二四四章 就这么死了? 田青今年三十八岁,跟其他混迹于官场里的干部没什么区别,微微有些发福的身材,戴一副金丝眼镜,平时喜欢夹着一个黑色手包,夏天尤喜穿一件白衬衫,虽然其妻舅是省组织部的一个副部长,常言道朝中有人好做官,但他的仕途却一直颇为坎坷,回老家西州前曾经在省里的多个处所辗转过,可却一直郁郁不得志,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那张见到不服事就喜欢仗义执言两句的破嘴以及时不时从骨子里头冒出来的正义感。 没啥好的,这年头,这官场里头,正义感是最不靠谱的工具。 即即是对他有提携之恩的陈扬,当初刚到市政府时也是对其三天两头的来找自己汇报民生民情而感到不厌其烦,这才把他放置到了南港。不克不及不,陈扬还是有识人的眼光的,田青到了南港独挡一面主持工作后,如同被激发了宇宙,在市委的支持下,工作开展得很顺利,可以是把陈扬在南港的各项意图都牢牢的贯彻到位了。 好比,此次的“清行动”也是如此,他完全是依照陈扬的指示,才敢对南港久治不愈的顽症下刀子的,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功效斐然。固然了,为此他肩上的压力肯定不。就这段时间,已经不知道有几多个七拐八弯的关系找到他,希望他这个缉私办主任能通融一下,对这些来找他走后门求情的人,他都是毫不客气的扫地出门的。 此次亲自到市里给陈书记做完汇报后,他的干劲更足,以至于走出版记办公室时,都是满面红光的,一扫连日来熬夜督办案件的疲惫。 回到南港后,他更是片刻不歇,阐扬了一个真正的员不要命的工作精神,又继续投入到了他所热爱的工作上来,每天几乎都要在办公室工作到凌晨左右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休息。他的工作可不但仅只是稽查走私,随着南港深水港的建成运营,他还得花很多精力为这个新港尽快繁华起来出主意。 从市里回来的一周后,周三晚上,一个很普通的日子,他也依旧是按往常惯例,在办公室看文件到了深夜十二点多,然后才简单收拾了一下手头工作,又把明天的工作计划起草好,才熄灯离开了办公室。 因为他工作得实在太晚,没人能跟他熬下去,司机秘书等也早被他打发还家了,好在他临时居住的宿舍就在隔着一条马路对面的干部区,因此他每晚都是自己一个人步行走回去的。 今晚也同样如此,出了政府年夜院,他习惯性的边吹着冷风思考着工作上的问题,边垂头慢慢往对面街上走去。 这时,嗤的一声急刹车,一辆挂着本地车牌号的军绿色蓝鸟很突然的停在了正准备过马路的田青身边,一直垂头想事的他马上也吓了一跳,收住步子,皱着眉头,朝这辆冒失的蓝鸟车看了过去。 很快,驾驶舱的车门嘭的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个穿戴黑色西服扎着青色领带的白脸青年,这青年看样子也就二十二三岁年纪,下车后就径直走近到了正愣住的田青身旁,彬彬有礼的欠身问道:“请问,您是田书记吗?” 他虽然开的是本地车,可是普通话得却很蹩脚,一听就知道不是本地人,夹着浓重的粤港方言的口音。 田青虽然觉得这个男青年行事挺奇怪的,但也漫不经心,略一颔首,道:“嗯,我就是,请问找我是唔” 田青话还没问完,这个神秘的男青年猝然间就出手了。只见他一抬手,也不知手心里藏着什么玩意,只劈头盖脸的往田青脸上一捂,他整个人刚哼了一声,就晕在了青年怀里,随即青年自在不迫的打开身边的车门,把田青塞进了后车厢里,然后,上车,重新策动车辆,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极了。 几秒钟后,这辆蓝鸟车扬长而去,空旷的年夜街上,只剩下呼啸而过的冷风和昏黄的街心路灯在闪烁个不断,却哪里还能看到田青的影子 这个世界上少了谁都没问题,地球依然会绕着太阳转,芸芸众生也依旧会每天为了生活驰驱着。 2003年1月16日,对南港市委市政府的干部们而言,这只是一个极其普通需要上班的日子,可当他们赶到单位上班时,却很惊奇的发现每天城市提前半时到单位门口站着吸烟的田书记,今天突然间不再看到了,这让干部们几多感觉到有点不自然,但同时又不上来到底哪里不自然。 接下来的一整个早上,忙完了工作准备收拾工具下班时,年夜家伙才惊讶的发现,今儿个一整个早上好像都没有看到过田书记的影子,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不过田书记是领导嘛,年夜家心里即便觉得奇怪也欠好声张什么。 可就在这个干部们准备要取车下班的时候,年夜家突然间发现自己走不了了,因为市委年夜院门口不知什么时候被呼啸而来的警车给封锁住了,紧接着没过半分钟,年夜家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被通知,在市公安局对市委年夜楼进行过全方位立体式搜索前,今天年夜家伙谁都别想走出这个年夜门口了。 而没等警察冲进来,已经有消息灵通的干部,一脸煞白呈死灰状的告诉给了这幢楼里的所有同志一个让人窒息的惊天消息——田书记死了 是的,田青死了,但他们暂时还不知道田书记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死了的,年夜家伙都知道田书记虽然是个工作狂,但身体一向来都挺好的,这从他到南港这两年多时间来没请过一天病假就能看得出来。 事实上,田青死得其实不凄惨,正好相反,他死的时候,很安闲,很悄无声息。 是的,他死了,却是死在了市里刚开张没两个月时间的爱莎国际年夜酒店顶层的总统包房里,死在了两个浑身赤-裸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身边,死在了一个温暖香艳热乎乎的被窝里头。 是的,田青就这么死了,而他死的时候,身上也是光溜溜的。偏偏警方经过第一时间的查询拜访取证,那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的职业是应招女郎,也就是通常所的卖-yin-女。报警的也正式这两个卖-yin-女。 做为一个堂堂县级市的一把手,市委书记,他就这么光着身子走了,并且还死在了两个职业ji-女身边,一王双后玩到最后连命都没了,这事足够香艳了,可传出去真的是不太好听。 因此,在没有最终破案之前,消息已经被警方牢牢封锁住了,也就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陈扬固然是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人。 今天早上十一点半左右,他正在市委三楼的会议室召开常委碰头会,讨论农历新年前的一些例行工作时,他的秘书胡立楠一反常态的没有敲门就急仓促的闯了进来,然后在钟兆亿,刘荣山等市委主要领导面前,脸色惨白的对陈扬低声私语了几句,再然后,那时在场的几个市委副书记就只看到陈老板的脸色一瞬间凝滞住了,而他握住白瓷茶杯的手也因为用力过猛而使到手背上的青筋毕现,这让众人感觉到窒息的空气足足延续了将近两分钟时间,在场开会的几个领导才从他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同志们,田青同志死了,现在先散会吧。” 一时间,在场的市领导们听到消息后无不震惊无比,都有点接受不了,而年夜家都知道田青是他的爱将,他们都有资格去主动询问南港那边的情况,并且他们都知道陈扬需要时间冷静思考,因此,宣布散会后,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去多嘴询问的,究竟?结果立刻纷繁离开了会议室。 胡立楠站在陈扬的靠椅后侧,年夜气都不敢喘,就在刚才他把消息汇报给陈扬时,虽然陈扬只是脸色一变,但他依然能分明感觉到那个瞬间陈书记身上显现出来的那种他从未见过的怒意。而他跟着陈扬时日渐长,也知道很多相关内幕,田青死了,对他而言,绝对是个比911还要恐怖的消息,他现在觉得自己腿肚子都开始打颤抖了,若不是此刻站在陈扬身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洗手间去用冰冷刺骨的冷水劈头盖脸的洗把脸,以便能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 再偷偷观察了一眼缄默中的老板,不知什么时候,老板已经点起了一支烟,年夜口年夜口的吸着,而还没等这颗烟抽到半截,陈扬却很用力的把闪着火花的香烟给死死的摁灭在了精致的烟灰缸里头,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沉声叮咛道:“备车。” “书记,现在,现在那边的情况恐怕比较乱,还是再等等看,或者通知市公安局的同志放置车” 做为忠心耿耿的下属,他自然是不想陈扬去冒哪怕一丁点风险的,立刻冒死谏言道。 “快去” 陈扬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冷冰冰的字眼,打断了胡的话。 胡心里猛的一颤抖,哪里还敢空话,忙不迭的转身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市委年夜楼底下,一辆黑色奔驰不急不缓的停在了停车场里,车里只坐着一个穿紫色套裙盘着发髻的漂亮女人,不过这个女人似乎有些犹豫,在车里磨蹭了好年夜一会儿才打开车门下了车,下了车后,还偷偷往六楼最靠左边的书记办公室的窗户喵了一眼,窗户是关着的,帘子也紧闭着,她什么都瞧不见,偷窥了一会儿,她脸上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脸色,轻咬了咬红润性感的嘴唇,才把风衣往手肘里一搁,拎起一只红色的lv挎包,蹬蹬蹬的踩着黑色高跟鞋往上楼梯口的标的目的走了过去。 可还没等她上楼,她便在一楼的平台台阶前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从楼下正走下来一个披着浅灰色长风衣的英俊男人,不是他人,正是她朝思暮想多日,此刻正要找的陈书记。 或许是多日未见,加上她此刻心里有些慌乱,一时间就没觉察到陈扬此刻的脸色异常的难看,甚至有些骇人。 看看四周,刚好这时边上没人,她稍一停滞,马上就主动迎上前两步,上到台阶上,低着头,目光躲闪的声打了个招呼:“陈书记,我,我” 陈扬没等她心翼翼的把话讲完,就冷冷的喝断她道:“纪仙儿,现在跑这儿来干什么?” 纪仙儿不是神仙,固然猜不出来陈扬的怒火其实不是冲着她来的,听到陈扬这明显带着几分怒意,以及他脸上那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好像死了人的脸色,她马上就是一怔,旋即心里涌出几分委屈,心我都这么低三下四的主动来找认错了,就不克不及给个好脸子么? “我” 她眼圈一红,刚要开口解释两句,谁知这时边上“嗤”的响起一声急促的刹车声音,只见一辆黑色奥迪急急忙忙的停靠在了台阶底下的平台上。 陈扬想也不想的就摆手止住了她的话,“行了,我还有事,别来烦我,先走吧” 把话扔下后,陈扬片刻不断就下了最后的几级台阶,而此时胡立楠早已经下车把车门打开,他头也不回的直接钻进了后车厢里,很快,嘭的一声,车门紧闭,胡关上车门,飞奔着跑回副驾驶位置上,奥迪车旋即发出一声降低的轰鸣,一个失落头,直接往市委年夜院门口冲了出去 或许是奥迪从呈现到离开的过程委实太快了点,一阵尾气卷起的同时,她还没反应过来呢,只是一脸委屈的站在台阶上,怔怔的看着奥迪离开的标的目的,脑子里头嗡嗡嗡的,只频频响彻着陈扬最后很不客气的跟她讲的那句话,他跟我什么,他是不是叫我以后都别来烦他了?。 第二四五章 陈扬的黑色奥迪专车疾驰在西州到南港的高速路上,一路上,不竭有最新消息传到了陈扬的耳中,案情渐渐的被南港警方描绘出了一个年夜致的轮廓。 据亲自督办此案的南港市公安局的肖局长最新的介绍,案情其实不复杂,最先报案的那两个女已经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她俩都是刚到南港跑场没多久的私钟妹,在案发当天的凌晨十二点半左右,两人刚上班没多久,结果就被妈咪通知生意上门了,有个出手阔绰的老板点了她俩的私钟,把她俩一块叫到了顶层的总统包厢里,还没进到包厢,她俩就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一阵很嗨的摇滚乐曲,进屋后便看到田青在屋里疯疯癫癫的跳舞,并且一看到她俩进屋,立刻嘴里含混的嚷嚷两句就朝她俩扑了过来,光看田青那时的样子她俩就知道这老板应该是磕了很多药。 但因为她们是这间爱莎年夜酒店开张后才到这边来的,因此那时她们还其实不知道这个磕了药的男人就是南港的市委书记,也就以为是哪个有钱的年夜老板嗑了药后想找找刺激,她俩在夜店混的时间长了,对这种事也不觉得奇怪,虽然平日里不太乐意陪这种磕了药的男人上床,但看在钱的份儿上,她俩倒也没过分抗拒,没过多久就跟嗑药后神智不清的田青三个人一块滚到了包厢里的年夜床上,之后的事她俩倒也没隐瞒,连当晚三人一块做了几多次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据这两个女人交代,当晚三个人共做了三次,并且田青磕的药丸成分里面还应该还带有很多成分,到最后两个女人都是累得直接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近中午时分才醒过来,结果一醒过来之后就发现田青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呼吸也早已经停止多时,二女年夜骇之下,顾不得跑路,赶紧第一时间就报了警。 她俩所知道的也就这些了,具体的致命原因还有待法医验完尸之后,才能最终得出结论。至于是谁点的她俩的私钟,据警方对驻场妈咪的盘查,妈咪交代自己也不太清楚,总之是一个操着香港口音普通话的年青人替田书记付的钱,这个年青人长得斯斯文文的,不过出手倒挺阔绰,直接就扔给她两万块钱,就只是让她找两个女孩子去陪睡一晚上就行。不过等警方找到酒店总台询问是谁开的总统包厢时,却查到的是田青用自己的身份证开的房间。 总而言之,这个案子目前看来,疑点多不多,少很多,虽然还必须等验尸述说出来后,才能找到谜底,可是在相信田青品行的人眼中,毫无疑问,这是一起蓄意谋杀案,并且把人杀了不算,还要往死者头上扣屎盆子。 车厢里很恬静,静的可怕,陈扬心中的怒意随着这些消息不竭的汇报上来,变得愈发的浓烈起来,他固然相信田青是被谋杀的,简直,现在官场里头风气欠好,三天两头泡夜店找姐的干部比比皆是,换了是市里其他干部,哪怕是很多位高权重的市委常委们,陈扬或许心里还存有几分疑虑,但田青,他坚信田青是绝对不成能干出这种事来的。 他有理由相信,这件案子跟近段时间南港缉私办的工作是有很年夜关联的,究竟?结果,“清行动”越是成功,就越是震动了很多人的利益,而挡了他人的财路,不死谁死?要知道既然能干走私这个活儿的,谁也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呼~~” 陈扬长长的吐了口气,可距离南港越近,他心里的那股挥之不去的悔意就越发的浓烈起来。 是的,他后悔极了,他明明知道斗争的残暴性,却忽视了敌手下干部的呵护,原本这都是有血的教训摆,事实上这种事也曾经在他身上产生过,可他却好了伤疤忘了痛,究竟?结果田青不是他,别看他平时收支身边也没几个跟班,更别什么专业警卫了,可在他身旁的暗处,却百分之百有个锐利警觉的目光在呵护着他。 这一刻,他甚至有种感觉,田青是被自己给害死的,如果当初自己不叫他到南港主持工作,或者不急于整饬南港海岸的进出口秩序,更甚于如果自己能提前意识到要叮咛田青要时刻注意呵护自己,或许这个悲剧就不会产生。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田青死了,这是他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南港,该如何面对田青的父母妻儿。 但无论如何,该面对的还是必须要他去面对,他也不会害怕承担责任。 刘猛知道事情紧急,把车子开得很快,仅仅才花了四十分钟就跑完了平常需要一个时的路程,中午一点钟不到,陈扬就赶到了南港,他没有浪费时间去另外处所,而是直接叫刘猛把车子开到了南港市公安局里面。 南港市的班子成员早已经在院子里等待多时了,由于案子太让人震惊了,此刻在场的每个人脸上脸色都显得格外的凝重严峻,甚至还有些慌乱,看到陈扬的车子进来后,干部们才稍微松口气,可等他们看到陈扬那一脸铁青的脸色时,所有人的心脏不谋而合的就又提到了嗓子眼里。 “志国同志,和肖局留一下,其他同志先回去吧。” 陈扬的话不多,这一年夜帮人里面,就只留下了跟田青搭班子的市长李志国和南港公安局的肖强两人,并且把话撂下后,立刻在李志国的陪同下,一言不发的朝市局的办公年夜楼走去。 一帮在此等待多时的南港干部们自然不敢多话,不过,从陈扬的只言片语中,他们也都能嗅出了一股子浓浓的肃杀味道。 很快,在市局三楼的会议室里,陈扬和李志国,肖强,另外,还有一名穿戴制服的干警也被通知赶到了会议室,这个干警叫谢宇,是市局刑警年夜队的年夜队长,这件案子暂时还是由他来牵头负责,不过相信不久之后,等西州市局的同志赶到介入后,很快他也就只能是陪衬的角色了。 “谢队,先跟陈书记详细介绍一下案情。” 肖强言简意赅的叮咛谢宇道。他是市局局长李志贤提拔前在南港的心腹干将,而李志贤能走到西州市公安局局长的位置上,也是陈扬亲自提拔的,因此,他也听老领导提到过陈书记的工作风格,加上出了这么年夜件事,他头顶上的官帽子还能不克不及保住都得两,这时更是一句空话也没有,人一到齐,立刻切入正题。 很快,谢宇就介绍起了手头上查到的第一手案件情况,虽然他所的内容年夜体上陈扬之前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肖强汇报过了,但陈扬还是很认真的再重复听了一遍,生怕自己会漏过什么细节。 等谢宇有些忐忑不安的汇报完毕后,陈扬才开口询问道:“谢队长,目前们锁定了几个嫌疑人?” “陈书记,经过初法度查,综合会所客户经理何青青以及两个报案人的口供阐发,我们认为有最年夜嫌疑的还是那个姓关的男青年,不过因为那时挂号开房的人用的是田书记的身份证,加上酒店方所提供的监控录像很模糊,拍摄角度也有问题,现在我们暂时还不清楚这人的具体相貌和身份,另外,何青青以及报案的那两个酒吧女我们也暂扣起来了,相信经过审讯,她们是不敢隐瞒半点的。” 谢宇紧张的回复道,实话,这时距离报案时间也才过了不到两个钟头,他能搞到这么多情报已经算是不错了,这要是换了是个普通老苍生,警方办案的速度可没有这么雷厉风行。 而他所的跟陈扬的判断差不多,陈扬听后点了颔首,而他心中也很清楚,案发到现在已经过了年夜半天时间了,那个姓关的男青年要是不傻,现在早不知跑路去哪里了,一时半会想抓到人显然是不成能的。固然,即便南港警方真的能力超群,把那个逃之夭夭的嫌疑人抓获,他也不指望能从这种专业杀手身上套出太多有用的消息,幕后的黑手只要不傻,绝对不成能去亲自联系杀手,到时候顶多能抓到几个喽啰,根本没什么用处。 缄默了一会儿,他才起身对肖强指示道:“肖强同志,办案子们是专业人士,我不过问们怎么去查案子,我这里只对们提两点要求,一是案情重年夜,我已经给李志贤打过招呼了,等市局的同志来了之后,立刻就地成立专案组,务需要调动市局所有的精兵强将,抓紧时间尽快破案,第二点,虽然田青同志的验尸述说还没有出来,但我个人是相信田青同志的党性的,我定个音调,不管最终的述说怎么写,有没有一点,们现在就可以立即着手依照谋杀案标的目的来进行案件侦破了,切记不要被任何人干扰到办案过程,这是一个基来源根基则问题,谁中间要是出了问题,我就拿失落谁的官帽子,听明白了吗?” 陈扬的话得一句比一句重,立场也几乎是明摆着的了,甚至有点过分主观的倾向性,但没体例,在西州,他是老年夜,他怎么,下面人就得怎么做。 等肖强领着他的人走后,开会过程中一直不敢吭声的南港市长李志国才跟着陈扬起身,走到窗台边,沉痛无比的慨然叹息道:“陈书记,田青同志他怎么没了就没了呢” 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完,楼底下的公安局年夜院里就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就是一阵让人闻之无不动容的恸哭声。 陈扬伸手揭开帘子朝下看了看,却见院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十多个人,男女老少都有,显然应该是田青的亲属,看样子应该是想到后面那栋楼的法医鉴定室去看看田青的遗体,却被守在院子里的几个干部和局里的警察给劝住了。 不觉中,陈扬似乎也被楼底下的空气感染,他心中一酸,微微仰了仰脸,不忍再看下去,悄悄把帘子重新关上了。 ps:抱愧,这两天出差到外地去了,今天刚回来。另外,这卷终于要写到末尾的年夜了,争取这几天把它写完吧,俺现在已经没脸见年夜伙了,争取一天两更吧,即使不是两更,也会放出一个年夜章,年夜家看俺表示吧。 第二四六章 因果 这个世界上,有人哭泣就有人欢笑,这是颠颇不破的真理。@本章节孤独手打@ 就在田青的家属亲人在南港市局年夜院里悲天抢地个没完的时候,市委书记被杀案案发一周后,在省城近郊的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庄里,吴振邦正悠闲自得的跟几个朋友把酒言欢,聊着各自的生意经。 谈不上弹冠相庆,究竟?结果在他眼中,田青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罢了,死了也就死了,还不至于让他兴奋得立刻在他这个紫龙山庄里头开party庆祝。 事实上在听到消息后,他也不过是对其手下微微颔首,轻嗯了一声,暗示自己知道了也就行了。他这个醉翁之意显然不在酒上,而是要杀鸡给猴看,现在鸡已经宰失落了,猴儿若是还不识相,那么不排除他还有更加雷霆的手段让敌手屈服。 起来,他也是被逼得没体例了,自古华山一条路,他现在就在攀登华山的道上,此道艰险异常,他也几乎是把全副身家都押在了西州的房地产市场上了,容不得半点有失,若是任由自己在西州的投资打了水漂,那就不但仅是一夜回到解放前那么简单了,他辛辛苦苦花了十几年时间,劳心劳力,还又坑蒙拐骗杀人纵火才打造出来的商业帝国将一夜间完全崩塌失落。 这绝对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哼,这是逼我的” 吴总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却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招牌式微笑,跟来自香港的老朋友,何爵士轻轻碰了下杯子:“何老,请” “请” 何爵士笑眯眯的微微扬了扬手中精美的高脚杯道,杯中猩红的酒液摇曳多姿,像极了从人身上流出来的血液。 何爵士今年刚六十出头,虽然还未步入古稀之年,但一张老脸上的皱纹都快比臭水沟还要深了,固然,他人显老但心绝对不老,刚刚跟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在半山腰的温泉浴场打了一场露天香艳战役的他,此刻脸上满是泡过天然温泉后的红润,是的,这个老色鬼红光满面,一副龙精虎猛的派头自在自得的坐在亭子里,如果再给他来一个连的美女,相信他也能够统统干失落。 而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何老鬼身世贫寒,能混到今天这个境界,可以去特首办公室跟特首喝茶聊天商谈港事的超然地位,完全得益于一个“狠”字,不但对他人狠,他对自己也绝对够狠,七十年代靠一把砍刀起家的他,现在这副富家翁的慈爱表象无非是个皮相罢了,早已经洗白了,尤其是花年夜价钱在香港回归前捐了个港府爵士这一手笔,更是他颇为自得的一件得事。 浅泯一口杯中美酒后,何爵士回归正题,虽然刚刚享用了吴振邦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几个学生美眉,但一码归一码,生意上的事还是得聊清楚。 “吴总,也知道,这里的钱拖得太久,我那边也欠好跟人交代,究竟?结果那边现在的话事人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咱们是老朋友了,我讲话也不拐弯抹角了,我这次过来之前,那边的几个老鬼已经开会商量过了,最多能再宽限两个月,若是年后还不见第一批利息到账,到时候我也欠好替托辞了哦。” 吴振邦闻言脸色就变得有些阴沉,他现在手头上真没什么现钱了,此次跟何老鬼合作,无非是看中了何老鬼在香港那边的资源罢了,他先是在那边跟几个社团的年夜佬以这边的土地作抵押,拆借了十五个亿,月息5个点,算不上高利贷,但也差不多了,然后再用这笔钱从欧洲进了一批紧俏的电子产品,药品等物资,进货的渠道都是何老鬼铺好的,至于这边的渠道,他干这活儿也不是头一回了,早就联系好了买家,只等货物一到,立刻就可以转手出去,盈利是板上钉钉的。 白了,他这么干实际上就是空手套白狼,如果这批货顺利转手,那么他估计除还失落从何爵士等几个香港年夜佬拆借来的短时间贷款,最少还能翻倍赚上十多个亿,有了这笔钱,那么这边的几家商业银行的到期贷款也就有了喘气之机,虽然还不克不及完全还上,但最起码可以先把利息给填上,不至于天天被那几家商行的老年夜盯着屁股催款,维持住年夜开发繁华兴盛的局面,等西州这边的市场好转,那么他不但度过了这个劫,还能年夜赚一票,不定,从此跻身百亿富豪俱乐部也不是没有可能。而这,也是他铤而走险罢休一搏的原因所在,他不想输,也不克不及输。 只可惜,这次他很不走运,刚把路子搭好了,谁知偏偏碰上了南港声势浩年夜的专项整治处所走私行为的“清行动”,结果很自然的,以往在这条海路上畅行无阻的他也倒了霉,一整船货全栽了。 他这船货其实倒也办了入关手续,但他还是用的老伎俩,办的依旧只是个转口手续,也就是明面上他这船货只是在南港停留一下就再转发往国外的,可问题是,这船货直接从香港发货出去不可,偏偏还先费了老年夜的劲运来南港再转港,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虽然这时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可在以往这无非是个不入流的障眼法,只要有钱在海关那边疏通一下,差不多就能过关的了,但这次不一样了,南港新成立的缉私办可不是傻子他家开的,立即以手续不全,把他这船货全都暂扣了下来,现在还在南港海关的保税区仓库里头老老实实的待着呢。 货被扣住了,吴总固然心急如焚,立即联系了一些老关系,甚至南港处所海关的廖关长也被他叫到了省城吃饭,可奈何这船货不是海关给扣的,而是那个新成立才半年的所谓的联合缉私办给扣下的,廖关长即使有心辅佐,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没体例,他就叫人拎了一麻袋钱找到了缉私办的负责人,也就是南港市委书记田青,可谁知道,这个处级干部官不年夜,架子却是不,他派去打点的手下连门都没进去就给轰了出来。 于是乎,他一怒之下,便动了杀心。不是不给老子面子吗,那老子就给点颜色看看。杀人越货的事儿老子也不是头一回干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很多。 他的想法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对岭西官场颇为熟悉的他心里边很清楚,高层换人后,官场势必动荡不,跟他素有嫌隙的陈扬这次百分百得滚蛋了,他只要能咬牙再坚持这半年时间,等西州易了主,那么他才有生机,这次田青之死,也是意在给陈扬一点颜色,他的别挡了哥们的财路,识相的话好我好年夜家都好,否则,这次是收拾的弟,下次就该轮到了。 只是,一千道一万,现在陈扬还在位置上,哪怕杀了一个管事的,可换的人铁定还是陈扬的弟,他的货依旧是拿不出来,而这又是火烧眉毛的事情,不另外,香港那几个社团的老古董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没辙儿,他只有先稳住这个打前哨的中间人再。 吴振邦浅泯一口酒,混不在意的把杯子往石桌子上一搁,莞尔轻笑道:“何老,咱们合作了这么屡次,我的人品如何,还信不过吗?” 何爵士刚刚才享用过他人吴总提供的美眉,这时也欠好把话得太死,就笑道:“吴总,的人品我固然信得过,只是,这船货现在不是被扣住了吗,都快半个月了也没个消息,我却是不急,可那边的几个老哥们都有点急了,就怕这船货真要是取不出来就难搞了不是。” 吴振邦淡淡一笑,道:“何老,安心好了,我这边关系都疏通好了,省委近期就会有人出面斡旋,南港搞的这个狗屁缉私办原本就是违规单位,等着,最迟月底,我这船货应该就能捞出来,而这边的几个年夜买家都联系好,到时候货一出来,钱货两清,我连本带利的一块给们转过去,哦,对了还有,等这笔生意搞定,我再多给3个点的抽成,算是感谢的辅佐了。” 吴总年夜口一张就是两千多万的酬劳,可何老鬼也是个人精,虽然心动很多,但还是不无担忧的道:“吴总,怎么西州的那个什么陈书记这么难搞,上回好像也是费了很多周折,还赔了很多钱,这次干脆连货都捞不出来了,这种事,时间拖得越长越难搞。” 他在内地做生意时间挺长了,用钱开道基本上就没碰到过什么难题,一向来都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也不知道用一捆捆的人民币砸倒了几多个不苟言笑的高官了。因此,对吴振邦迟迟没搞定陈扬他暗示十分费解。按理,上回吴振邦就在南港栽过一次,后来好不容易把手续补齐才搞定的,到现在都过了快两年了,怎么还在同一个处所栽跟斗,没事理嘛。 吴总是有苦不出,这时干脆不,再次举杯相邀:“呵呵,何老,我心里有数,来,喝酒,喝酒。” 就在何爵士应邀举杯之际,只见一个身着黑西装的青年快步走到亭子里,吴总见状,朝何老鬼歉意的笑笑,起身走到一旁,那男青年这才走到他身旁,压低声音汇报导:“吴总,我探问到了,那个姓田的今天下午在西州殡仪馆开追悼会,陈扬应该会到。” “哦,那我去会会他好了。” 吴振邦风轻云淡的颔首道。 第二四七章冤家路窄 西州殡仪馆位于西州市南郊一带,处所不年夜,但历史却很悠久了,殡仪馆后面还有座山,叫青山,对越还击战牺牲的先烈们就长眠在这座山头上的烈士陵园里。 依照市里的规划,南郊这一带都被划入了南城区年夜型cBd项目里头去了,殡仪馆用不了多久就得搬到更偏远的西郊那块去了,不过,让市里花重金从华海请来的规划专家纳闷的是,这座烈士陵园在西州市的宏伟蓝图中,属于很碍眼必须要规划出去的一处处所,市里对专家的年夜部分规划建议都采取了,可却偏偏没有动这个有些老旧的烈士陵园,这让专家组的成员们感到很是费解。只是他们哪里会想获得,长眠在这个陵园里的有很多都是陈扬生父的战友,他又怎么忍心让父亲的战友们为国捐躯后还不得平和平静呢?事实上陈扬上任后,就悄悄让李秋禾拿了点钱出来对烈士陵园进行了修缮,这是他自己的钱,没有利用手中权力花市财务的一分一毫,只是图个心安罢了。 话扯远了,平日里殡仪馆一向以冷清阴森著称,但今天却显得阳气很足,西州市里有点地位的官员基本上都驱车赶到了这里,来加入下午…将要在此举行的田青同志的追悼会。 田青的验尸述说已经出来了,他的真实死因是突发性心肌梗塞,脑溢血而亡,据法医写就的述说上称,田青死前五时内曾经服用过剂量的福寿膏,简直,田青因为工作压力年夜,生前就曾查出来他心脏一直不太好,可即燕服用了福寿膏,他也不至于立刻就猝死,真正致使他丢失落性命的是他死去服用的那几颗含有福寿膏的药丸里头,还参杂有跨越50毫克的枸橼酸西地那非成分的药丸。 这个所谓的枸橼酸西地那非是什么东东? 年夜家咋一听之下可能不清楚,不过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伟哥”,也就是,这种物质是生产“伟哥”的主要成分,一粒伟哥里面顶多也就几毫克左右,而田青同志一口气吞了50毫克,还瞌睡遇上枕头的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姐陪睡,加上他心脏还有点毛病,这样一来么 事实上田青的家人今天得以在殡仪馆帮他打点身后事,并且规格还这么高,陈扬还是要顶住很多压力的。 究竟?结果,虽然事情很明摆着的,是有人陷害了田青,但在抓到凶手之前,这些只能是警方的推断罢了,也不排除他自己去找刺激嘛。 偌年夜的灵堂里,此刻显得很恬静,秩序井然。田青的年夜幅黑白遗像就摆放在灵堂正中央的一张黑色的年夜台子上,旁边则是各式各样的黄色白色的山菊花,做为一名员,他死后遗体已经被火化了,因此,瞻仰仪容的法度就可以省失落了,来跟田青道另外亲 朋好友和交好的同事只需排好队,依次走到田青的灵桌前三鞠躬,然后走到两手捧着骨灰盒的田青遗孀面前,交上分子钱,再接受田青家属回礼就ok了。 田青的妻子叫张丽,是一名年夜学的英语教师,就在西州年夜学里任教,凶讯传来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当社会上还有很多关于他丈夫死因的风言风语传出来后,她更是难以承受得住这突然间铺天盖地而来的巨年夜压力,在家里不吃不喝,整夜整夜的今夜难眠,这让她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内,整个人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到今天就只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头了。^ 而她跟丈夫虽然聚少离多,但夫妻间感情甚笃,田青这一撒手人寰,她甚至动过轻生的念头,可一想到才刚上初一的儿子,她就只能把这份哀思强行摁在了心里面,并且田青死的不明不白的,她也必须要坚强的活着,才能够亲眼看到丈夫沉冤得雪的那一天。 这时,不竭有人走到穿一身黑衣黑裤的张丽面前,对她暗示抚慰,送上随礼,她没有伸手去收礼,而是统统由边上的一个同样是穿戴黑色衣裤的女孩子收下,而她就只是用两只手紧紧的把丈夫的骨灰盒抱在怀里,机械式的朝这些赶来怀念丈夫的同志颔首还礼,她的眼泪早已经哭干了,这时情绪虽然降低,但勉强还能撑住。 是的,她一直在硬撑着,虽然市里的很多常委都已经来过了,虽然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领导们都很沉痛关切的对她暗示了慰问关怀,但事实上她现在一个人都不想看到,而她真正要等来的人这时却还迟迟未见现身。 很明显,她要等的自然是陈书记了。 她很想亲自问一问陈书记,自己丈夫的案子到底怎么样了?尤其是在专案组成立多时却还迟迟找不到突破口的情况下,她心里更是揪心不已,生怕市里对丈夫的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即便市里在没有定案的情况下,已经拿出了三十万抚恤金给了她们这对孤儿寡母,这其实已经表白了市里的态度,但她宁愿不要这三十万,也希望丈夫的案子能早日获得昭雪。 遗憾的是,…钟开始的追悼会,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快五点钟了,可陈书记的影子都还没有呈现。 难道这就是丈夫经常在家里口口声声的很欣赏很重用自己的那个陈书记的做派吗,人都已经走了,陈书记难道就不克不及早点到?还要跟一个死人摆架子吗? 张丽心里一股怨气腾的狂冒了起来,在她一个女人的眼中,丈夫如果不是被陈书记放置到南港工作,并且还负责牵头冲击走私,自然不会遭来如此横祸的。要知道敢走私的可都是些什么人,丈夫跟这些亡命之徒斗争能落着好来吗? 张丽如此想的,她身边的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孩子也同样是这么想的,这个女孩子叫田雨,是田青唯一的亲妹妹,今年二十四岁,虽然跟年夜哥是亲生兄妹,不过她的相貌却是比她年夜哥要好上不知几多倍,瓜子脸,柳叶眉,巧玲珑的嘴巴以及精致的琼鼻,即便身着一袭黑色丧服,也丝毫不克不及遮住她身上那股清丽脱俗的气质,真的,如果没人告知,压根看不出来她跟长相富态的田青是两兄妹。而她跟嫂子张丽一样也是个人民教师,不过她现在只是在西州高中高中部教数学的一位普通教师。 “嫂子,追悼会都快结束了,那个陈书记怎么还没到,他是不是因为筹算把哥的案子搁下,就没脸过来了?” 田雨噙着一双泪眼,哽咽着盯着灵堂的年夜门口,忿忿不服的道。 张丽虽然心里同样怨气颇多,但她究竟?结果要比刚加入工作的姑子要理智冷静很多,见状赶紧用眼神瞪了姑子一眼,压低声音示意道:“雨,不要瞎,陈书记了要亲自过来的,咱们再耐心等会儿。” “嫂子,不让我我也得,哥就是因为在南港扣住人家年夜老板的一船货才枉送失落性命的,现在已经有人那个年夜老板疏通了省里的关系,很快就能把货要出来了,并且人还给哥扣了年夜帽子下来,南港的缉私办是处所政府瞎搭建的班子,根本就没有权力私自扣船,并且还哥在南港年夜搞刑讯逼供,要把那艘船的船长屈打成招,叫他指证那些个走私老板,哼,这样一来,哥的案子最好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了,哪里还有人会帮咱们申冤,那个陈书记现在不敢来,我看他肯定是怕来了不知道怎么面对咱们了。” 田雨边用手背用力抹着簌簌滚落的泪水,边气愤难平的把她近段时间探问到的道消息跟年夜嫂了。 张丽一听禁不住慌了神,虽然她不是官场中人,但也算是官宦世家身世的,她年夜舅现在就是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也耳濡目染的听到过很多关于官场倾轧的事情,自己丈夫办的案子既然扯到了省委去,一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就这么死了,影响还是很坏的,那么市里这边先把案子压下来冷措置也是极有可能的,究竟?结果官场里最讲究稳定了,出了这种事,陈书记脸上也是无光。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脸色就是刷的一白,头也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摇着头,嘴里喃喃道:“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着,她腿一软,差点没直接摔坐到地上去。 一旁的田雨眼疾手快的赶紧一把扶住了她,哽咽着连声问道:“嫂子,怎么了?别吓我” 就在这时,灵堂门口处的见礼官捏着嗓子喊了 一句:“有客到” 张丽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心神,低喘着对姑子道:“我没事,雨。”着,赶紧把目光投向门口处 可让她失望的是,这时进入灵堂里的却不是陈书记,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穿戴一身浅色西装,扎着领带,还戴着一副墨镜,人长得斯斯文文的,进来后就很潇洒朝主灵台走了过来,随后就见他很恭敬的朝田青的遗像微微鞠了三个躬,等他旁边的一个跟班献上一束黄色的雏菊后,他便迈着方步走到了张丽面前,用很歉意的声音叹息道:“这位应该就是田书记的夫人吧,好,请节哀顺变,别太过伤心了。” “请问,您是?” 张丽虽然不认识对方,不过既然他人是来加入她丈夫的追悼会的,她也就很客气的回问了一声道。 “起来,我其实跟田书记不太熟悉,我在南港也有点生意,跟田书记还有点不愉快,不过现在田书记人已经走了,那些的不愉快也就随风去了吧。” 中年男子淡淡道。着还略微打量了田雨二人一眼,当他的目光扫到田雨清丽的面庞时,不由也是微微一怔,暗忖道,呵,这女孩子是田青什么人,长得却是有几分姿色,若是有机会,弄到我的会所里倒也是美事一桩。 而他话声一落,张丽和田雨神色不由一紧,她们再欠亨事务,也知这人来意有点古怪。 中年男子很坦然的面对二人狐疑的目光,朝边上的跟班使了个眼色,那跟班会意,立刻把一叠用厚信封包好的随礼钱递了过去,他微笑颔首道:“呵呵,田夫人,这是一点意思,不成敬意,希望能收下。” 客人递上随礼,主家固然得接,不过田雨接过信封,一掂之下,起码有两万块钱,马上觉得这礼太重了,立刻开口道:“这位先生,您跟我哥哥只是普通朋友,可您这礼太重了,我们不克不及收下。” 中年男子笑笑摆手不肯接回钱,“一点心意,请田夫人就不要推辞了。” 正推辞不下时,只听门口处的见礼官又是一声喊,这回进来的却不是他人,正是田家上下苦等了多时的市委陈书记了。 因为是出席追悼会,陈扬今天的穿戴服装也很慎重,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扎黑领带,脸色阴冷静快步朝灵台标的目的走来,而他的秘书胡则落后他半个身子的距离,紧跟在他身侧也走了过来。 看到陈扬来了,原本在这里没看到人还有点失望的中年男子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然后倒也不急着走了,就在边上站定身子,只等着陈扬过来跟田家遗孀见面。 陈扬按规矩朝田青遗像鞠过躬后,便转身朝 台边走来,他心情欠安,加上灵堂里人来人往络绎不断的,因此一下子他并没有注意到此刻站在边上不远处那戴墨镜的中年男子其实就是年夜开发的吴振邦。 陈扬走过来后,就主动向抱着骨灰盒的张丽伸出了手,亲切的慰问道:“张丽同志,对不起,我有事担搁了一下,来晚了些,田青同志出了事,我知道对肯定是个很年夜的冲击,但请一定要节哀顺变。” 张丽听到领导的话,心中年夜恸,握住陈扬的手就不肯铺开了,哽咽着断断续续的道:“陈书记,我家老田死得冤,您一定不克不及放过凶手,他这人平时最正直了,绝对不成能去做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情的,现在死了还被他人戳脊梁骨,您一定要替他主持公道,我,我在这里给您磕头了”着,她腿一软,竟似要真的给陈扬屈膝跪下来。 陈扬吓了一跳,赶紧伸出两手扶住她,“张丽同志,别这样,我承诺,先起来再” 这边话没完,只听边上响起一阵轻快的笑声,那吴振邦不知什么时候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很礼貌的朝陈扬打了声招呼:“呵呵,陈书记,相请不如偶遇,难得有机会见一面,正好我手头上有点事儿想跟陈书记咨询一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一块坐下聊聊?” 陈扬循声转头一瞥,这才发现了吴振邦,紧接着,他心里就是一沉,旁人不清楚,他可是知道吴振邦是什么货色的,他也一直怀疑田青这事的幕后黑手就是眼前这个年夜开发的吴振邦。 虽然仅仅还只是他的怀疑,他手头上没有证据抓人,但一股怒气还是渐渐涌上了他的心头。 第二四八章 一点不巧 尽管心里有很重的疑心,但陈扬脸上却看不出过剩的其他脸色,只是微微点了颔首,淡淡的回绝了对方:“吴先生,欠好意思,我没什么时间,并且我觉得也没什么需要。” 吴振邦漫不经心,笑笑的暗示道:“陈书记,不要拒人千里之外嘛,我晚上还约了省委的白副书记,就一点兴趣也没有?” 陈扬冷冷的看着他,虽然他话得隐晦,但陈扬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省委副书记白山原先是负责宣传口的,此次高层调剂后负责人事组织,省里高层中排名靠前,最关键是这白书记之前跟自己就曾经有过的龌龊,甚至在上次吴振邦的货手续不全被扣时,他就亲自出面帮过话,看来跟吴振邦关系很不错,而吴振邦这时随口提起,无非是敲山震虎之意罢了。 哼,一介自身龌龊的商人竟敢在自己面前撒野,真是眼珠子长在脑门上了吗? 陈扬没接他的话,他原先以为吴振邦无非是仗着手里有几个钱,跟一些官员交好罢了,现在看来,这人怕是有不的布景才是,否则,一个商人再怎么牛,也不至于敢这样做人行事的。 吴振邦笑笑继续侃侃道:“再了,我听最近市里出了很多事儿,好比南港田书记的这件案子,如果给个面子,不定我能提供一些破案线索哦。”着,他又轻笑一声,“呵呵,恐怕陈书记还不知道吧,爱莎年夜酒店就是我一个香港朋友开的,而我又一向是个很支持政府工作的良好市民哟。” 陈扬闻言脸色倏地一僵,对方这话无异于不打自招,可偏偏对方的态度嚣张狂妄之极,似乎认定了自己拿他一点体例也没有似的。 简直,中国是个法制国家,没有证据的事情,即便他是堂堂的一个市委书记,也不成能叫警察局抓人。 而对方此刻这副有恃无恐的气焰,若是陈扬脱失落了身上那层官皮,依着他上辈子的性子,不定就地就揍吴振邦一顿都很有可能,只可惜,现在的他 “吴先生,请注意自己的言词,还有,我再送一句话,天恢恢疏而不漏,我希望牢牢记住今天我跟的这句话,好自为之吧。” 年夜庭广众之下,陈扬只能冷哼了一句,着,又转向张丽两人,冷冷的叮咛道,“张丽同志,爱人是个公私分明的好同志,我不记得他跟这位吴先生有什么交情,家里若是有什么困难,市里会有考虑的,把这位吴先生随的礼钱退回去吧。” 原来,他早看到边上那田雨手里拿着的那一个厚厚的信封了,刚才还纳闷着,现在一看这吴振邦跳出来,他哪里还不明白。 田雨本就觉着这钱拿着烫手,正不知道怎么推搪呢,现 在陈书记金口一开,她赶紧把钱塞还到了吴振邦手里。 吴振邦显然也是一个知进退的人,他到此的目的就是跟陈扬打个照面,用某种形式的暗示警告一下,此刻,目的已经达到,他便不筹算在这里看陈扬的臭脸了,看到田雨非要退钱,就微笑着耸耸肩,也不勉强,示意旁边的跟班接过,然后朝陈扬点颔首道:“既然如此,陈书记忙吧,我先告辞了。” 罢,转过身,年夜摇年夜摆的走出了灵堂。 陈扬面无脸色的看着他离开,等人走后,身旁的张丽才泣然问道:“陈书记,现在市里处处都是关于我爱人的非议,还有人他是因为查走私才遭的祸事,您不克不及让他走也走得不明不白的。” 陈扬握住她的手,郑重道:“张丽同志,安心,不管有多困难,我承诺,在我任期内,一定让田青的案子水落石出,让他走得堂堂正正的。” 做为市委书记,他原本是不会把话得这么满的,可此刻身处灵堂,感受到田青家人那份沉痛,他不克不及不表白自己的态度。 田家人听到他这番话,原本还满是阴霾的心情总算是好了点,可一想到无端死去的亲人,张丽和田雨等田青的亲人家眷们还是再次失声痛哭起来,一时间,灵堂内满是浓浓的哀痛气氛。 虽然田青的死对陈扬而言是个意外,但他内心深处却还是抱着一份歉疚的,这时见到此情此景,他心中实在不忍,只能又再宽慰了张丽几句,然后又专门把胡留了下来,嘱咐了几句,便自行怅然离开了灵堂。 出到外面,他的心情依然十分沉重,虽然刚才在灵堂里对田家人得信誓旦旦的,但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案子告破抓到那个早不知逃窜到哪里了的杀人者还不是最难的事儿,真正难的是让幕后的真凶伏法,究竟?结果幕后指使者敢这么轻率的就堂而皇之的做失落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国家干部,真要是抓到凶手,也有一百种一千种金蝉脱壳的体例,甚至那行凶者都不一定知道是谁叫他干的,又或者逼急了,随便找个替罪羊出来顶缸就成,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拖到最后,这件案子最好的结果无非也就是西州警方耗时耗力的总算历经千辛万苦的抓到了下药的人,但对幕后真凶,却是万难动其分毫的。 而这,也就是陈扬在明面上能给田家的一个交代了。虽然他不想这样,但国情就是这样,有钱人的玩法他上辈子就熟得不克不及再熟了,不克不及不,很多情况下,有钱人就是有某种见不得光的特权,游戏规也一直都是如此,是非善恶,永远都不是一句话讲得清楚的。吴振邦既然这么有恃无恐,显然也是基于此点。 站在灵堂前宽阔的石坪上,他脑中各种念头纷然闪 过,尤其是当他想到自己或许能把吴振邦逼到倾家荡产的境界,可那又有什么用,自己又不克不及杀失落他,并且吴振邦就算这次在西州栽了年夜跟头,可是以他现有的布景关系,只要经营适当的话将来死灰复然也不是不成能。 一时间,他心中愤懑难平,同时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涌了上来,想想自己做为一个堂堂的市委书记,却明知道幕后真凶也奈何不了对方。 一念及此,他暗暗叹息了一声,颇有点束手束脚的不酣畅感,刚好这时在外头候着的刘猛把车开了过来,他便黯然上车离开了。 车子轰然离开时,殊不知,此刻的他已然动了杀机。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给田青一个交代,是的,天下不服事很多,他没能力管也管不完,但产生在他眼皮底下的,他就一定要管到底。 “陈书记,请等等” 恰在此时,灵堂里急仓促的追出来一个曼妙的黑色身影,对着已经翩然离去的陈扬座驾急急的喊了一声。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刚刚在灵堂内的田雨。她前面听陈扬一番话得很慷慨,也很是有点感动,不过等陈扬人走了,她细细一琢磨,就觉得还是有点不当,她虽然不是官儿,可从各种和影视作品里耳濡目染的了解到官员最喜欢打官腔了,别看陈书记刚刚话得漂亮,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打官腔呢。 可惜的是,她跑出来的时机还是稍嫌晚了些,奥迪车已然缓缓驶出了年夜门口。她眼睛红红的看着奥迪车渐渐酿成一个黑点,禁不住懊恼的跺了顿脚,又怔了一会儿,心里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后,才再次转身走了回去。 因为殡仪馆位于南城区郊外,开车回到市中心最快也得四十多分钟,去送了田青最后一程后,陈扬心情有些降低,就叮咛刘猛把车子开得更慢了,默默的在车里频频思考着该怎么样把游戏规则改一改,让真凶杀了人就必须偿命。 刘猛认真开着车,也不敢触老板的霉头,车厢里就显得格外的恬静。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很突兀的响了起来,陈扬现在一共有三部手机,一部是平时在市里跟属下联系时使用的工作手机,还有一部是专门用来跟高层打交道的,这两部手机平时都是搁包里让秘书胡拿着的,另外还有一部他随身携带的手机只有家里人知道号码,准确的,就只有他的几个女人知道,连父母都是不知道的。 这时响起来的就是这部手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见到来电显示上不断闪烁着“仙儿”两个字,他心气不顺,正筹算一个人静一静,上次在市委年夜楼前的仓促一见,仙儿被他骂走后又使起了性子,他对此很反感,这时就不想接仙儿的德律风,另外他 也是不希望自己在这种情绪下跟仙儿谈任何事情,他知道自己的脾气,这会儿接德律风,听到仙儿的声音,肯定又是一顿训斥对方,实在没什么需要。 于是乎,德律风响过三遍后,终于没了声音。 他固然不会知道,德律风那头的纪仙儿见他不接德律风,气得就地就摔了手机。 纪仙儿上次被陈扬骂了几句心情降低,女人嘛,都是要点脸面的,就气乎乎的又离开了一段日子,可她矜持了这么久,发现这体例根本行欠亨,陈扬那臭脾气是不成能主动打德律风叫她回来的,她也知道西州近段时间产生的麻烦事很多,尤其是田青的案子更加是个人都知道了,她倒也知道陈扬近段心烦,想要陈扬哄她回来是不成能了,万般无奈下,她只能委屈的再次服了软,又巴巴的从江南省跑回了西州,听陈扬来加入追悼会了,她就不声不响的也跑到了南城区。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打了这通德律风,陈扬却根本懒得接,她马上就更是想欠亨了,心里也是委屈之极,心自己都做到这样委曲求全了,这男人还想让自己怎么样?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心中委屈的纪仙儿孤魂野鬼似的一个人在南城区游荡了许久,直到天完全黑了之后,才黯然打了辆的士,回了市里。 然后看到天色已晚,她心中有气,就没有回家,也没有去西州年夜酒店入住,而是去了市里另外一家四星级的南方年夜酒店,她心情欠好就没吃饭,而是干脆直接到了四楼的酒吧要了个靠窗比较恬静的座位坐下来了,听听酒吧里悠闲的音乐却是一个不错的舒缓心情的体例,再喝两杯红酒,晚上也能休息得好些。没体例,这段时间虽她一直在跟陈扬闹别扭,可深受其害的绝对是她自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往往都必须喝两杯酒才能勉强入睡,再这么借酒消愁下去,搞欠好过阵子城市染上酒瘾了。 在雅座里坐下后,她什么都没点,就是跟服务员要了一支红酒,就自斟自饮起来。 虽然她为情所困面容几多显得有些憔悴,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年夜美女一个人跑来泡吧,还深情落寞的看着窗外顾影自怜着,很自然而然的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尤其是一些心怀叵测的男人,更是只要看到了,先不管成功与否,保管先过来搭讪一番再。 好在这个星级酒店里内设的酒吧档次颇高,能到这里头来消费的都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所谓成功人士,即便心怀不轨也注重身份,搭讪不成倒也不会过分纠缠。 不过纪仙儿到这里也就希望图个清静,听听音乐轻松一下心情,灌自己两杯酒好回去睡觉,在讨没趣的臭男人前前后后的来了快十好几拨之后,她终于是忍不住了,加上她今天已经一 个人快喝光一整瓶红酒了,这时有了七八分醉意,正好回去什么也不消想的上床睡觉,便想要结账走人。 就在这时,旁边一桌坐着的几个衣冠楚楚貌似在谈生意的男士朝她这里笑吟吟的指点了一番后,就见其中有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起身朝她这里走了过来,自认为很绅士其实却很蹩脚很庸俗很没创意的主动弯腰搭讪道:“这位漂亮的女士,我瞧着好像有几分面熟,呵呵,我想起来了,是金兰会所的李经理吧?” 纪仙儿原本就已经被打搅得极不耐烦了,加上喝了酒心情不爽,这时哪里还有心情跟这种鸟人墨迹,张口就很没淑女样儿的开骂道:“什么狗屁下流的会所,别以为我不知道们这些服装得人模狗样的臭男人脑子里尽想什么歪脑筋,们都听清楚了,老娘早八百年前就有男人了,们这些下溅货色都统统给老娘滚一边去,别来烦老娘。” 一众酒客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穿戴雅致,一看就是个温婉矜持的美妇竟然会出口成脏,粗鄙至斯,一时间都震惊得如同嘴巴里头被人塞了个年夜鸭蛋似的,张年夜成了o型。 那位自告奋勇上来试牛刀的三十来岁的老帅哥更是被呛得一张白脸憋成了酱紫色,傻愣愣的在一旁讲不出话来。 而纪仙儿根本懒得理会这些满肚子男盗女娼的鸟人,潇洒的拎起坤包,随手扔下几张红票子,转身就要走人。 见她要走,老帅哥脸上真挂不住了,扯了个由头就恼火道:“这个女人怎么搞的,怎么能随便骂人呢?” “叫滚就赶紧滚,别触老娘的霉头” 纪仙儿没好气的骂道,着伸手就一把推开了拦在她跟前的老帅哥。虽这几年下来,她也渐渐受陈扬影响,收敛了很多,可今儿个心情很欠好,又喝了酒,这时难免就,而她在跟陈扬前,本就是在社会上混的,年夜排场也见了很多,加上这里是正规场合,她固然更不会怵这些个滑头滑脑的鸟人,并且她此刻人醉心不醉,她甚至想着干脆就把事情闹年夜,待会叫几个警察过来,这样一来,看陈扬管不管我? 老帅哥没想到眼前这丽人不但言语粗鄙,并且动作也不含糊,他别看是个男人,但酒色过度,身子骨其实虚得很,猝不及防下,被纪仙儿一推搡,马上就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下子,他也斯文不起来了,站稳后怒骂了一声:“的”然后就要伸手抓住纪仙儿,不让她自在离开。 可他还没来得及把动作做完,突然间就觉到手腕处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痛,同时,耳旁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把他扔出去。”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原来才这短短的不到几秒钟 的光景,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青年二话不就劈手轻易的制住了老帅哥,而另外话很冷的那人则脸色平静的负着手,年夜咧咧的缓缓走来。 “吴总,怎么是?” 纪仙儿虽然喝了很多酒,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打断她计划的中年男士,马上一脸惊讶的失声问道。 是的,也不知是不是巧了,来人正是吴振邦。 吴振邦听纪仙儿问起,脸上现出一丝颇为无奈的苦笑,“呵呵,纪总,可别误会,我跟朋友约在了这里谈点事情,没想到这么恰巧,在这里碰上了。”跟着,他眉毛轻挑一下,笑吟吟的话锋一转道,“怎么,纪总,不欢迎不才么?”。 第二四九章 牵连 心里话,之前几次纪仙儿碰到些麻烦时,吴振邦都很恰巧的呈现在了事发地址,不管他是不是别有用心,但客观事实却是,他几多还是帮了纪仙儿几次忙,好比今天也是如此。 因此,虽然陈扬也曾经跟她提到过吴振邦不是什么好鸟,但实际情况却是,纪仙儿有自己的一套看人识人的标准,对吴振邦,她其实其实不是十分的厌恶和反感,正好相反,她却是觉得吴振邦在她在商圈里结识过的年夜年夜的老板里面,都算是比较有涵养有文化的那一类年夜老板之一了,究竟?结果吴振邦长相儒雅,社交行事风格也很注重礼貌,这也有一定的欺骗性。 此时对方这么恰巧的呈现在这里,她倒也没想太多,加上对方上来就帮她把那几个烦人的白领给轰走了,先非论是不是帮了她倒忙,但起码人家的解缆点是好的,因此这时她也欠好意思太过拒人千里之外,就客气的笑笑点了颔首,委婉道:“呵呵,吴总,太客气了,请坐吧。” 吴振邦面带微笑的清点下头,然后很有风度的坐到了纪仙儿的对面。与此同时,他的手下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出去跟当班的经理知会了两声,然后不到两分钟时间,刚才骚扰纪仙儿的那桌客人就灰溜溜的闪人了。 而两人重新坐定后,酒吧里的侍应生就走了过来,询问要喝点什么,吴振邦要了一杯加冰威士忌,而纪仙儿前面已经喝了很多酒,这时就要了一杯橙汁。 倒不是她怀疑对方对自己有什么企图,虽然她也几多能看得出来,这个吴振邦对她应该是挺有好感的,但她在社会上打拼了这么多年,因为工作关系,她时常要到社交场里跟一些商界的朋友一块应酬,像吴振邦这样的,对她有好感的老总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对此她早习以为常了,并且这种事实话很正常,她也一向措置得很好,总是能既不伤到对方面子又能很委婉的表达出自己拒绝之意,年夜家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成功人士,都是很珍惜羽毛的,这么多年下来,她倒没碰到什么死缠烂打难搞定的事,因此,她对吴振邦却是不怎么担忧,也就是当作跟一个普通朋友坐下寒暄几句罢了。 吴振邦也没有因为这次偶遇而表示得有何等热情,而是一直表示得很有君子风度,尽拣些岭西商圈里的事跟纪仙儿闲聊了起来,而他做生意这么多年了,客观的讲,见识和谈吐都很不凡,言语中谈到的很多观点都跟纪仙儿的比较契合,一来二去,两人聊得却是挺愉快的。 不过一番闲聊下来,吴振邦鉴貌辨色的能力很强,倒也隐约能感觉得出纪仙儿貌似有点不开心,心头不由就有点暗喜起来。 他固然知道纪仙儿是陈扬的情妇,只是一直以来他碍于各方面原因,虽然心底深处对纪仙儿的迷恋几近疯狂,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所谓的疯狂,他却迟迟没有做出过太过分的追求举动,只是一直不温不火的跟纪仙儿连结着接触。 而今天纪仙儿提到在西州的投资时,偶然间流露出来的黯然神伤之色,却是让他敏锐的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或许就要来了。究竟?结果纪仙儿这个年夜公司老总固然不会缺钱,也只有在她感情上遇到挫折,情绪比较降低的时候,才是最好的介入时机。 一想到此,他心中一动,若无其事的把话题从商场里头转了出来:“纪总,我瞧今晚的气色有些不是太好,是不是最近生活上碰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他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纪仙儿近段时间一直跟陈扬闹别扭,以至于她整个人都清减了很多,而她的生活圈子社交面虽然都很广,但实际上她身边并没有朋友,是的,一个可以在她不开心时倾吐一下的朋友都没有。甚至可以,在她生命中除在老家颐养天年的奶奶之外,唯一的亲人就只有陈扬一个了。平时她有什么心里话也只会跟陈扬讲,尽管女儿家的事情都是些琐碎的事儿,陈扬也不太愿意听她唠叨,但她却总是乐此不疲。 因此,虽然此时此刻她也很想找个人倾诉,但很明显,对面的吴振邦肯定不是什么合适的倾诉对象。她微笑着摇摇头道:“呵呵,也没什么,谢谢吴总关心了。”着,她下意识的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普通朋友嘛,应酬了对方这么一会儿也就差不多了,一杯橙汁也已经喝了一半,她便筹算告辞离席了。 可巧的是,未等她主动提出来要结束谈话,这时从门口处又走进来一个一身行头很尊贵的精瘦老头子,在吴振邦那位跟班的殷勤率领下,也正朝着卡座标的目的走了过来。 “呵呵,何爵士,这里,这里。” 未等来人走到近前,吴振邦已经笑容可掬的从座位上起身打了个招呼。 纪仙儿也看了来人一眼,虽然这个老头儿其貌不扬,但见多识广的她还是认出来了,这个老头子正是在香港鼎鼎年夜名跟长河集团齐名的中财集团的董事长何广发,纪仙儿曾经看过此君的发家史,知道他是在六七十年代靠着黄赌毒发家的,算是香港早期那拨龙头年夜哥中硕果仅存的几位之一,不过这何爵士固然早已经洗白了,现在不可是深港一带的商界知名人士,同时也是热衷慈善事业的年夜富豪。 再一想到吴振邦显然应该是在这里等这人的,纪仙儿不觉就多了个心眼,原本想要告辞了的,却又马上改了主意。 但可惜的是,这个何爵士一到,吴振邦却是主动暗示了告辞之意,他笑眯眯的主动站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给纪仙儿和何广发两人做介绍,只是很有风度的对纪仙儿告罪道:“欠好意思,纪总,真是不太恰巧,我还有点事儿,得先失陪了。”,顿了顿,他又略带遗憾的道,“呵呵,本想跟纪总好好聊聊的,但今天看来是不成的了,我看不如这样,这是我的联系体例,改天纪总若是有机会到春城来,一定等给不才打个德律风,到时候我再请纪总吃饭消遣。”边边主动递上了一张金光闪闪的名片。 吴振邦这话却是的心里话,真的,要不是他跟这何广发有要事商量,那么他是铁定不会白白抛却这么年夜好的接近纪仙儿的机会的。 纪仙儿闻言微微一怔,虽然心里头挺好奇这个何老鬼跟吴振邦谈什么年夜生意,但这时却也只能是轻笑着朝两人微微点下头,暗示自己其实不介意。 很快,吴振邦就跟何广发一块,居然径直从这间酒吧的后门走了出去。 纪仙儿眼睛微微眯起,目视着两人的背影慢慢从眼前消失,心念瞬间连转数下,却始终没什么头绪。在座位里发怔了一会儿,她轻摇了摇头,心里暗暗苦笑一声,他人就算弄些旁门左道的生意又关我什么事,我去想这些干啥? 等她要结账时,服务生却告知账单已经结过了,她也漫不经心,正要自行离开,眼角余光却无意间瞥见了酒吧门口处,一个戴着金丝眼镜,长得很白净的一副文弱书生模样的男青年正跟吴振邦的那叫高强的跟班在着什么。 由于距离比较远,加上酒吧里有音乐声,她听不到两人的话声音,不过她却看到那白脸男青年跟高开始还好像是在交谈,可了没几句,两人就似乎吵了起来,不过也没能吵多久,很快,那个文弱书生就被高叫人给轰走了。 纪仙儿看了几眼,没多年夜意思,她便也自行离开了。 一周后,市里成立的专案组终于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经过一个月来专案组的同志不眠不休的奋战,设计杀害南港市委书记田青同志的那位嫌疑人落了。 被抓获的嫌疑人叫文刚,持有香港身份证,在道上绰号叫“虾米”,经在爱莎年夜酒店跑场的那位妈咪指认,当日就是这个叫文刚的男青年跟她要了两个姐出台的。 起来,也不知道是专案组的运气比较好,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总之这件案子破得丸跷的。 原本这文刚在做完了这单买卖之后,在案发当晚就已经离开南港扬长而去了的,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胆量太肥了点,前阵子居然又从香港跑了回来,并且还在南港本地的一家地下不法赌场里头连着豪赌了三天三夜,南港由于走私业发财,像这类民间的地下赌场很多,可他比较不利,很不巧的,偏偏他去的这家地下赌场就安插有警方的线人,并且这子出手阔绰,加上他口音也不是本地的,跟专案组手里掌握的不多的情报很吻合,因此立刻就引起了警方那位线人的注意,专案组几位牵头的干警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同志了,一接到这个可疑消息,立即连夜就查封了该家赌场,并且就地就把文刚擒获,抓回来后事情就更简单了,叫那妈咪来一认人,轻轻松松的就确认下来了,他就是绑架田青并且给田青下药的嫌疑人。 由此,重案算是取得了重年夜突破,甚至也可以是侦破了,因为这子被抓之后,很恪守职业道德,任凭警方使出什么手段,一口咬定就是他看田青不顺眼才做的案子,也就是,他把黑锅都给抗了下来。 陈扬是在市委会议室里听取了专案组同志所做的汇报的,事实上他也没想到案子这么快就告破了,他原本还以为起码得耗上个一年半载的呢,甚至不定就成了桩无头公案了。 李志贤是市局局长,同时也是此次专案组的组长,案子破了后,他总算能跟老板交差了,因此,做完汇报后,他是结结实实的松了口气。 其他同志也年夜多如此,在李局做完汇报后,年夜家都静静的坐着,等着陈书记做总结讲话,虽然会场气氛很严肃,但年夜家的脸上都不再像之前几次的案情阐发会上时那么紧张和疲惫了。 陈扬的讲话也很简单,他先是对专案组的工作暗示了肯定,随后,又详细询问了一下被擒获的嫌疑人文刚交代的一些口供,在听到文刚把黑锅抗下来后,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心里其实很清楚,文刚也就是个收钱处事的境外虾米,接触不到真正的幕后指使人,即便真把他杀了他也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多会儿,他就宣布了散会:“好了,同志们最近都辛苦了,这两天年夜家就放个假,轻松一下。”着,他又对正收拾文件的李志贤叮咛了一声,“志贤,一会散会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交代完毕,他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刚点燃一颗烟,李志贤就忙不迭的敲门进来了。 “坐,志贤。” 陈扬立即从老板椅上起身,走到沙发旁摆手示意了一下。李志贤是他亲自提起来的人,因此,在这个自己人面前他表示得很随和。 “诶,好的,书记。” 李志贤应声坐下,心里却几多有点惴惴不安的感觉,究竟?结果刚刚在会上他已经把手里掌握的材料都向老板汇报过了,不知道老板还零丁把他叫过来是啥意思。 等他坐下后,陈扬才开口问道:“志贤,那个文刚的布景们都查询拜访清楚了吗?” 李志贤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如实回道:“书记,根据我们的查询拜访取证,嫌犯是持短时间的旅游签证从香港经深市入境的,不过他的签证是上个月八号的,早就过期了,而他入境的日期跟田书记被害的时间很吻合。而根据我们从香港警察总署那里调来的资料显示,嫌犯今年二十三岁,家庭情况一般,父母离异,没有兄弟姐妹,在99年之前一直是被打失落的香港三合会的外围成员之一,目前是无业游民,有过两个案底,都是持械伤人类的刑事案件。” “就这些么?”陈扬皱眉问道。 “嗯,暂时,暂时就这些了。”李志贤有些汗颜,他们也是昨天才抓获的嫌犯,目前手头上就只有这些资料了,年夜多还是从香港那边找同行要来的呢。 好在陈扬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沉吟片刻,才叮咛道:“案子就先这样吧,回头以市局的名义,尽快出一份材料报到省厅备案,对了,再抽个时间,亲自跟田青同志的爱人沟通一下。” 田青是在担负公职期间被残暴杀害的,虽自案发后市里一直控制着舆论标的目的,除南港本地的一些群众之外,市里并没有几多人知道这起案子,不过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省里,加上田青的家属三天两头就到市里找他哭诉,实话,这段时间他肩上的压力也相昔时夜,如今抓到了嫌疑人,他也好跟上面和田家有个交代,固然,这其实不是案子就这么了结了。 只见他脸色一沉,稍一停顿,才继续道:“志贤,是个在公安战线上工作多年的老同志了,相信我不也知道这件案子还有很多疑点,回去后,要继续加强对嫌疑人的审讯工作,我不管们用什么手段,总之我只要结果,一定要想体例把嫌犯的嘴巴撬开。” 陈扬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李志贤一听就明白了,原本他就筹算要给嫌犯上点手段的,现在有了陈扬的暗示,他就更没有压力了,立即很郑重的拍胸口包管道:“书记,您安心,我会争褥给您一个满意的谜底的。” 陈扬颔首“嗯”了一声,然后就示意李志贤可以先行离开了。 李志贤走后没几分钟,办公室的门口再次敲响,进来的是市委政研室的主任陈风华。 上次李晥副总理来西州调研时,陈风华曾经绞尽脑汁鼓捣出了一篇文章,他本以为陈书记会看上自己,可没想比及李晥一行人走后这事就没下文了,他不死心,还主动找陈扬汇报了几次,可陈扬压根就没时间听他汇报。只是他却不知道,也正是因为他上次写的那篇文章,他其实已经进入了陈扬的视野,不过此时的他可不知道陈书记找他来干啥,就傻愣愣的,心里又是期盼又是紧张,额头上汗津津的先问候了一声:“陈书记,您好。” “坐,风华同志,别太拘谨了。” 陈扬很随和的摆手道,然后坐在靠椅上,也不拐弯抹角了,喝了口热茶,就开门见山道,“风华同志,田青同志的案子已经取得了突破,我筹算放置到南港接替田青同志的工作,回去后尽快做好准备,这两天就解缆过去吧。” 陈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瞬间就让陈风华有种被巨年夜的幸福砸中的感觉,以至于陈扬话声落下半天,他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半边身子都麻痹了。 陈扬并没有理会他的情绪转变,自顾自的继续交代工作道:“风华同志,在到南港工作之前,我先对提两点要求,一是田青同志的案子跟南港走私有很年夜关系,我希望到南港主持工作后,要继续加强对走私犯法的冲击力度,我必须给田青同志一个交代”。 第二五十章 斧子来了 随着嫌疑人文刚的落,两天后,省公安厅居然一改往日拖沓的工作作风,雷厉风行的就对这件涉及到政府官员的恶性刑事案草草定了性,内容不多,简而言之就是田青同志的死亡属于一次意外事故,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和代表性,究竟?结果那嫌疑人也交代了嘛,他是看不顺眼田青才做了案的,至于跟什么走私犯法联系起来,则纯属是无稽之谈了,整个社会还是很和谐的,哪来那么多江湖仇杀?除此之外,无外乎也就是口头表扬了一下西州市局的同志罢了,再多的便没有了。 于是乎,这份文件一下来,市里也年夜概知道了省厅的立场和意思,在确保和谐稳定的前提下,这个案子也就这么着了吧。 虽然熟悉陈扬的人都知道,陈扬对省公安厅给出的这个定性结果其实不十分满意,但生活还得继续。至少,从概况上看,却看不出来陈老板有任何异样的动作,他依旧是循序渐进的措置手头的工作,期间也就是抽暇主持召开了一次全市党员干部年夜会,在会上,他零丁提到了田青的案子,算是第一次在公开正式的场合为田青证了明,也算是对此事做出了官方的解释。 虽然他这么做于事无补,但人死不克不及复生,最起码也不会让死去的同志含冤九泉下了,而田青的遗孀和孩子,他也叫下面人妥善进行了放置。至于他心里的那丝愤怒,则被他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深处。尤其是在市局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无法再多从嫌犯口中搞到更多有价值的情报后,他也只能把这事先搁在了心里。其实他心里早就很清楚了,抓到这个虾米意义其实不年夜。 一月过完,农历新年马上就要到来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是陈扬最忙的时间段,不但要加入省里市里的年夜年夜的总结会议,还得出席各类企业或者政商界人士举办的宴会,对这种宴会,他去或者不去,象征意义远年夜于实际意义,但他还不克不及不加入这类年夜宴会。没体例,很多时候,他这个市委书记加入与否,是会让下面人产生很多想法的。 二月的第一周的周四,在岭西省新任的一把手,省委书记何栋梁同志主持下,岭西省委第九届五中全会第二次省委委员会议在省城隆重召开。 这个会议应该是去年省委全会的弥补会议,也正式在去年十二月初的省九届五中全会上,何栋梁才正式到岭西走马上任的,这也是何书记到岭西后主持召开的第一次重要会议,也算是他第一次跟省里的重要干部见面了,按惯例,这个会应该在省委全会后就马上召开的,但由于何书记的工作作风比较务实低调,在没有初步了解省里干部的情况下,他就一直没有牵头开这个会。 而在年前何栋梁下文通知召开这个会,也就意味着何书记已经结束了调研熟悉工作,将会正式全面主持,今后至少在五年内,岭西全省的成长将会深深打上他鲜明的个人烙印,虽然省长也是很重要的高级干部,但客观的讲,在现在的国内政治环境下,还是书记了算。 会议为期两天,今天的是第二天,年夜会仍是在省委年夜礼堂召开的,全省党委委员们齐聚一堂,陈扬做为省委委员之一,固然也正装到此加入会议。 主席台上,省委新一届班子成员悉数在上面就坐,干净整齐的长条红木台上是白色的瓷杯和会议材料,后面的布景则是一片红旗的海洋,庄重而肃穆。 而陈扬则跟其他兄弟城市的市委书记一起,被放置坐在了会场的第一排位置,陈扬不是第一次加入省委全会了,但以往省委办公厅都是依照地区来放置座位,但这次会议不一样,而是依照级别来划分,第一排是各地市的市委书记,而后则是市长,普通委员等等,虽然只是个不经意间的改动,但从中陈扬却能清晰的感觉得出,何栋梁应该是个比较注重上下级秩序的一把手。不过每个一把手都有自己的个人习惯,倒也层见迭出。 主席台上,长相儒雅颇有几分年夜学教授模样的何栋梁捧着一份讲话稿子在沉声念着,时不时的用手扶一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架,他讲话的声音不年夜,但却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会场也是鸦雀无声,所有与会人员都认真听着何书记的述说。 陈扬看似在认真的听着,但其实却有点心不在焉,脑子里也在细细的琢磨着这个新上来的何书记的下一步动作,俗话,新官上任三把火,但凡一个处所换了一把手,势需要动一批重要位置上的干部,这是官场里不成文的规矩,就连陈扬其实也早做好心理准备了,就等着省里来人找他谈话,他自己的事自己清楚,他做为前任刘琨力保的人,加上他还跟这何书记明显属于两个政治步队的人,前不久又刚刚才获咎完了人何书记的老领导,何书记这第一把斧子要是不砍在他身上,这出去恐怕连鬼都不相信。 可让人惊讶的是,何栋梁到岭西后,却迟迟没有烧这三把火,也没有闲空去找陈扬的麻烦,就一直忙着到省里各处所去走访调研去了。也正因为如此,所有岭西的高级干部们都对这位新老年夜有种讳莫如深的感觉,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陈扬琢磨了半天,年夜会都快开完了,可他最终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眼见何书记已经收起了讲话稿,他也只好作罢,把缭乱的念头挥出脑外。 他在省城工作的几个学生知道他来了省城,加上又快到年了,已经提前在岭西年夜酒店摆了一桌约了他要请他吃饭,也算是给他提前拜个早年吧。 散会后,陈扬左右无事,正筹算去赴约时,不料省委办公厅的吴主任却找到了他,告知他何书记找他,要他赶紧过去。 这吴主任其实就是何书记的秘书,也就是所谓的省委一秘,他是跟着何书记从浙东调过来的,显然跟何书记关系处得不错。 陈扬接到通知后,虽然心里有些打鼓,但该来的总归要来,不管这何书记找他具体谈什么内容,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了。 一路怀着心事,他还是很快就赶到了省委办公年夜楼八楼最靠左边第一间书记办公室。 何书记的办公室也不是以往刘书记用过的那一间,以前刘琨用的是靠右边的那间办公室,这边原来则是档案室,清理出来又装潢一新后,何书记才正式启用了。 陈扬还是头一次到这边来,跟着吴主任进了外面的秘书办公室后,却也没觉察什么不当,不过何栋梁正在里间也不知道跟谁在谈话,年夜门紧闭着,他也只好在外面候着,吴主任虽然是领导身边人,但对陈扬这种年轻有为的处所一把手他还是不敢摆什么年夜秘架子,笑吟吟的泡了杯热茶过来,然后又轻轻敲门进去问了情况后,出来对陈扬歉声道:“欠好意思,陈书记,可能要在我这里先坐会儿,何书记还在跟南湖市的高书记谈着话。” 陈扬闻言心里漾起一丝的不快,既然早知道有人在,丫的这么急把我喊过来干什么?不过他脸上却看不出半点不爽脸色,很客气的颔首笑笑:“没关系的。” 这一坐就坐了将近一个钟头,在陈扬都快沉不住气频频看表的时候,终于,面前不远处的那扇门打开了,南湖的高书记从里面一脸严肃的走了出来。看到陈扬也在外面,他只是轻轻颔首示意一下,微微一叹后,就仓促离开了。 虽然只是擦肩而过,但陈扬还是从高书记那严肃的神色以及临离开前那一丝怅然若失的叹息声中感觉到了几许不妙,早就听到些风声,南湖的这老高因为政绩不突出,南湖gdp连续三年排名全省最末一名,年后就要到省扶贫办去坐冷板凳了,看来道消息还真他永远都是准确的。再一想到近期岭西官场里关于自己的道消息,他的心脏不由就是一沉。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等他进到里间后,刚刚在主席台上一直一本正经的何栋梁却是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很客气摆手示意他坐下:“呵呵,陈,在外面等了很久了吧?快坐吧,别太拘束了。” “哦,好的,何书记。”陈扬谨慎的应了一声,依言在沙发上坐下了。 紧接着,吴主任就见缝插针的进来给何书记续了热水,又重新泡了杯茶给陈扬。 趁着谈话还没开始的间隙,何书记又似是无心的自语了一句:“这个高富强,南湖市gdp连年排在全省倒数第一也不知道自省,翻来覆去的强调客观因素,简直是不成理喻,有条件的要上,没有条件的也必须给我上,全省人民都看着呢,在其位不谋其政,就是对党和人民的犯法。” 搞gdp陈扬是行家,因此他却是不担忧这个问题,不过,何书记这看似无意的一句牢骚话却让他不克不及不多个心眼,究竟?结果自己好像还没跟何书记熟到可以当面聊牢骚话的水平吧?。 第二五十一章 何书记 对何栋梁刚开完省委全会就把自己找来面谈,陈扬心里是有个年夜概的料想的,他深知这次何栋梁八成是想让自己挪窝了,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该怎样据理力争。 究竟?结果,虽然干部的使用任命权都在省委,白了也就是掌握在一把手手中,但贸贸然动一个像他这样级另外干部,如果没有摆得上台面的理由,总归会给人师出无名的不良观感,像何栋梁这样的在官场里浸yin了几十年的老党工干部,是绝不成能犯如此初级的毛病的,他要是真有筹算动陈扬,势必早已经找好了一年夜堆冠冕堂皇的借口,干得坏,不出成绩可以动,要是干得好,政绩斐然,同样可以动,官字两张口,还不是由得他人想怎么便怎么么? 不过,等真正坐下来谈过一阵之后,陈扬却没感觉出何书记有太多用意,或者他的城府太深,至少何书记问的年夜多都是一些西州的社会和经济成长情况,而陈扬对市里各项数据了然于胸,这时领导问起,他回答起来也很是轻松并且毫无压力。 “陈扬同志,我之前已经看过全岭西十二个地级市最近这三年的各项经济数据,西州这两年成长得很好,光是去年上半年就已经实现了gdp同比32的高速增长,各项工业增加值也在岭西各地市独有鳌头,我感到很欣慰委呢,对们西州班子的工作表示是很满意的” 何栋梁脸上挂着微笑,边喝着热气腾腾的香茗,边对陈扬年夜加嘉奖,如果不知道秘闻的,还真以为他这是在跟自己的手下爱将在轻松聊天呢。 陈扬有点被弄糊涂了,难不成自己的判断呈现了这么年夜的偏差?这何书记满口都是对自己的表扬,只字不筹算提让自己调动的事儿吗?那么最近甚嚣尘上的关于自己将要被调到刚改组的省发改委当个靠边站的副主任的道消息,难道真的就只是那些显得发慌的无聊人士的臆测? 不,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陈扬若无其事的瞥了一眼正笑吟吟的何书记,很快就在心里暗暗否定了这种想法。 何栋梁边吹着茶杯上蒸腾的热气,边浅浅的抿了一口热茶,然后接着刚刚的话题,随口又问道:“对了,陈扬同志,年底各地市的各项统计报表还没报到我这里来,给我先交个底,西州去年的gdp增速是几多,呵呵,西州上半年成长形势得这么好,下半年若是增速减了,我可是要问这个一把手的责的哦。” 他这也就是一句玩笑话,因为按常规,通常下半年的经济增长速度要快过上半年,西州上半年已经取得了同比32的增速,无论如何,全年的增速也低不到哪里去。 “嗯, 何书记,市里的各项主要经济指标数据目前市政府那边还没有统计出来。” 陈扬如实答道,去年韩海天年后没多久就调走了,基本上去年全年的各项工作都是陈扬在抓,因此各项工作开展良好,没有那么多的人事斗争,陈扬可以随心所欲的依照自己的工作设想全面铺开工作,先后上了很多年夜项目,很多都已经在昔时就产生规模效益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西州年底的各项数据出来得也比其他兄弟城市要偏晚些,但这一周内应该就能出官方准确数据了。 何栋梁闻言脸上笑容微敛,显然不是很满意陈扬的这个回答,皱了皱眉,正待发话时,陈扬却再次把话续上,只听他淡淡道:“不过,一月中旬我让市统计局先对去年的主要经济指标进行了一次摸底统计工作,最后初步统计上来的结果是,去年全年全市gdp增速年夜概在90左右” “什么?”何栋梁手一抖,原本轻捧在手中的年夜号保温茶杯马上就是猛的一颤,杯里满满的一年夜缸热茶,立时便晃荡起来,晃出来的滚水星儿差点没把他给烫着,可他顾不上自己这失态,赶紧把杯子搁在了茶几上,受惊不已的脱口而出道:“什么?翻了一番么?” 是的,他还以为刚刚那一瞬间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呢。 也难怪,饶是他城府极深,轻易不会被乱了心神,可陈扬这个跟放卫星似的恐怖数据一报出来,他还是不成避免的失态了。 不是吗,西州上半年的增速已经很惊人了,他调研时就已经被吓了一跳,他也是几经询问后,才确认西州方面没有胆年夜包天的去弄虚作假,并且在世纪之初,虽然国家gdp的总体增速一直维持在10左右,可也有很多成长得比较好的城市和处所能取得20-30的增速的,好比他原先在浙东工作时,浙东全省就有好几个地市取得了年增速接近30的突出成绩。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不,很抱愧,何书记必须认可自己有点孤陋寡闻了,他还真的是从没听过这年头还能哪个地市gdp年增速能接近翻番的。也得亏他平时十分注重身体保养,否则心脏病都非得被吓出来不成。 不,何书记已经不是被吓到了,他甚至感觉到自己背心处都渗出了几滴豆年夜的冷汗来。 而陈扬的判断没有错,虽然是道消息,但事实上道消息似乎每次都是正确的,何栋梁确实是要动他,并且还真就是筹算把他调到刚从省发改委担负副主任。 原因有两个:于公,没错,在来岭西之前他就听过陈扬的名字,知道陈扬是比较能做事的干部,但这个干部身上的毛病同样也很多,尤其是上次李副总理走 了之后,省里很多高层都对陈扬的一些特立独行的工作作风颇有微辞,甚至是反感,而他本人也确实希望通过杀鸡儆猴的体例,给初来乍到的自己在全省干部心中树立一个权威形象,陈扬不是上任刘书记要保的人么,那好,我偏偏就先拿开刀,这样也能迅速让干部们把自己和前任区分隔来。并且,他把陈扬调到省发改委也是有深意的,也完全是从有利于工作的角度解缆,陈扬不是能干么,正好省计委刚改组了,也确实需要像陈扬这样能干事的干部,固然了,在发改委做得再好,也总归是不太显眼的。 于私,陈扬的布景比较敏感复杂,虽然是团系的一员干将,但不成否认的是,他身上还是打有很深的陈系烙印的,而他自己本人是秘书党身世,曾经给前任中央政治局常委李老爷子也就是李晥的父亲当过秘书,同样的,现在他也是坚定的挺李派,走马上任前,他恰巧在西湖湖畔李老颐养天年的别院里跟李晥遇上了,私底下也有过一些交流,虽然年夜多是关于政治方面的话题,但李晥偶然间却提了一句西州的陈扬,那时李晥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脸色还是让他牢记住了。 因此,正所谓道不合不相为谋,既然处于不合利益集团,陈扬又不是一名布景一穷二白的普通干部,于公于私,他有这方面的考虑也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原先他其实不觉得动陈扬是件难度太年夜的事儿,究竟?结果陈扬在西州已经快三年了,西州现在的工作也上了轨道,一个城市的成长是有惯性的,相信不会因为陈扬的离去就产生什么太年夜转变,并且不管怎么,省发改委也不是什么欠好的去处嘛,几多人挤破头想调到那里去呢,固然,站在陈扬的角度,他也是一心为自己谋政绩的主儿,这无异于是被发配去坐冷板凳了。 但现在当何书记听到陈扬嘴里蹦出来这么一个恐怖的数据时,他暗示震惊的同时,心里难免也产生些细微转变了,一来西州在陈扬主政下,成长得实在太好了,真不知道换了人上去,还能不克不及连结住这种良好势头,二来陈扬取得这么突出的成绩,中央肯定会知晓,虽然中央的年夜佬们其实不会多做什么评价,但总归是有影响力的,并且自己作为省委书记,就是要会识人用人的,把在这里干得好端真个一个干部调到另外一个处所,他要是做得好也就罢了,万一将来他要是生出矛盾情绪,在省发改委混日子,一点成绩不出,那么自己真是欠好跟上头交代了。 一来二去,何书记就有点想多了,好在他宦海浮沉几十载,虽然长相温文儒雅,可是性格却是杀伐果断的坚毅之人,没点手腕也不成能身居高位。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情,最多只会做点微调 ,年夜标的目的是不会改变的。 因此,他也就是犹豫了这么片刻,在陈扬再次给他肯定回答后,他也从刚刚失态中恢复过来,脸上笑容不改,满意的轻点下头道:“嗯,陈扬同志,这可是很不错的成绩。” “何书记,您过奖了。” 陈扬其实心里也挺汗颜的,如果不是西州原来的根柢太差,经济基础亏弱,他又广泛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甚至是用自己的钱来投资西州,那么他纵使有三头六臂,也不成能取得这么夸张的经济增速的。若是换了是个基础稍微好点的城市,那么即便同样是增长,数据也不会这么夸张的了。 可紧接着,何书记突然脸上笑容淡了下来,有些感慨的叹道:“只可惜,现在我们的干军步队里,真正晓得搞经济的干部还是太少了,就拿岭西下辖的这十二个地级市的主官来,无可否认,同志们的心是齐的,工作也是很努力的,但心里话,就岭西各地市的成长现状,我还是很不满意。” 何书记貌似有感而过,但陈扬闻言心里却是猛的一激灵,来了,来了,绕了年夜半天,该来的还是来了。 果然,何书记发完这通感慨之后,话锋突然就是一转,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全部敛起,正色严肃道:“陈扬同志,是组织重点培养的干部,到西州这三年的工作表示也是很不错的,可是,做为一名合格的员,要切记千万不成骄傲自满,过去取得的成绩只是过去时,我们人任何时候都不克不及躺在功劳簿上睡年夜觉,那样是会被老苍生戳脊梁骨的,咱们岭西不比其他兄弟省份,放眼全国,咱们还是数一数二的穷省,老苍生的日子也不富裕,做得很好,但同时,也要做好肩上挑起更重担子的准备” 好嘛,感情何老年夜了这半天,也就是这最后一句话才是肺腑之言。 如果是换了其他干部,好比刚才先陈扬一步到何书记办公室来的南湖的老高等人,听了何书记这番既严厉又带着几分期许的话语,恐怕立马就会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豪迈情怀来,另外不,何书记这话里明摆着就是要提拔自己了。 可陈扬究竟?结果不是身家布景很浅的普通干部,他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党,也没有经历过太多不见天日的基层岁月,何老年夜这话他一听就明白了,道消息不假,何栋梁这是真筹算让自己挪窝呐。 这种时候他不亮相也不可了,他立即接着何书记的话道:“何书记,西州虽然取得了很多成绩,可现在的基础还是很亏弱,我个人的想法是,最好能连结西州班子的稳定,如果再给我两年时间,西州才算真正走上了轨道。” 他这只是比较委婉的表白了自己的意思,何 书记闻言心中却是微微一怒,子这意思是我不晓得用人么,好在他刚才犹豫了一下,这时也不再筹算把陈扬挪到省发改委了,那庙容不下这尊年夜菩萨,这事还得好好合计一下,动肯定是要动的,但动到什么处所才不留后患,这点就比较讲究了。 “好了,陈扬同志,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 过不多时,何书记很干脆的结束了谈话。 陈扬心里还有很多话要讲,但也只好起身离开了。 第二五十二章 祸起 从省委书记办公室出来后,陈扬才发现已经快接近八点钟了,不知不觉中,居然在何书记办公室待了近两个钟头,去失落前面等待着的那一个钟头,貌似也跟何书记聊了四十多分钟。 虽然谈话看似很愉快,但实际上他已经能确认何书记的真实想法了,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他不觉在心里暗暗苦笑了一声。简直,在一个其实不十分信任自己的领导手下做事,偏偏又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确实是件让人很郁闷的事情。尤其是对像他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这次陈扬到省里开会还有些私事要办,到了之后就把胡两人打发走了,这时就是他一个人,在省委年夜楼下宽敞的年夜院子里,他没急着离开,而是默默的点起了一颗烟,深吸了一口,却似乎依旧没法排解出他胸口中藏着的那股郁结之气,下意识的回首看看身后这幢雄伟巍峨的省委年夜楼,六楼那间何书记的办公室依旧还亮着灯,显然何书记把他送走后还继续留在办公室里工作,无可否认,从他了解到的何书记的一些个人履历,这个新上位的省委一把手在他眼里还能称得上是一个勤勉修身的正直官员,最起码,从这何书记上任以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花了足足两个月时间到全省各地市统统走访了一遍就能看得出来,现在官场里头的很多官员可是都走不动道了的,而何栋梁做为省委年夜员,能亲历其为的做到这点殊为不容易。 只是,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好好做点实事也这么难?总会有这么多复杂的人际关系牵扯住他的精力,难道,如果上面没人,一旦换了个不信任自己的领导,自己就如此举步维艰,不克不及做出点年夜事情么?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黯然,尽管他打心眼里不肯意认可,但现阶段国内官场简直就是这种,只要他置身于此,就必须接受这种默认的潜规则,除非他不想干了,直接挂印离开,那么谁也管不了他。 可是,他重生后花了足足十年时间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即便其中有家族布景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依靠着自己一点一滴延续不懈的努力,可以他付出了很多努力,才拥有了今天的地位和成绩的,若是他自身素质能力不可,那么就算有一份通天的布景关系,他也绝对不成能在仕途上获得什么太年夜成长的,他更多的可能和归宿应该是像很多其他同样是红色家族里身世的子弟一样,只能做个无忧无虑的富家翁罢了。 其实没心没肺潇潇洒洒的做个左拥右抱的富家翁也是个挺不错的职业,相信他如果真那么筹算,恐怕他的那几个女人城市举双手赞成,但可惜的是,他不想,是的,一点也不想那样无忧无虑的过完这辈子。 简直,如果十年前,刚刚重生的他或许偶尔还会有这种想法的话,那么在官场里打拼了十年以后,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成能抽身而出了,尤其是在他走上正厅级岗位之后,他也有了自己个人的政治观点,政治理想,那种纸醉金迷三妻四妾的美好生活他唾手可得,但他却历来都嗤之以鼻。 一路心事重重的出了省委年夜院门口,在外面又吹了一阵子冷风后,他才想起来还有个饭局要应酬,刚要在路边拦辆出租车,可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去了,而是希望一个人静一静。不过这时他可不敢立刻打德律风给他那几个学生推辞,否则,他那班学生肯定好歹也是欠亨的。 省委年夜院位于春城民族年夜道上,这条路修得很长,足足有四五百米长,附近还有个广场,却是市民饭后休闲散步的好处所。此刻又是周末黄金时段,街上行人络绎不断,而在省城也没几个人认识他,他却是难得的有机会在外面逛逛街。 一路慢慢的走完了这条年夜道,正筹算转过十字路口,慢慢走回隔着一条街上的省委招待所时,路口亮起了红灯,他稍停了片刻,突然隐隐觉察有什么处所不太对劲,下意识的侧回头一看,马上就先是一怔,紧接着脸上出现一丝无奈,又好气又好笑的朝身后的拥挤不堪等着过马路的人堆走了过去。 果然,他刚一转身,那堆行人里面立刻就见隐藏其中的一位面容娇俏,一头飘逸黑亮的海浪时尚长发,穿戴一身黑色呢子西装套裙,肩上背着一只白色精致lv坤包的南国丽人立马慌乱起来,而陈扬还没走近,她那白净的如花俏脸上也迅速飞上了两抹红晕,似乎有些欠好意思,但却也没往后躲,而是略显尴尬的微低着头朝陈扬迎了上来。 陈扬走近后,就促狭的笑问了一句:“不是公司今晚要开个年终庆祝酒会,明天才能过来的吗?怎么,这个老总都带头不加入公司搞的活动么?还鬼鬼祟祟的跟了我一路,想干什么呀,劫财还是劫色?” “哪有,我之前打德律风不接,发短信给又不回,我可不是故意要跟着的。” 这丽人急忙抬头解释了一下,不过看到陈扬那促狭看向她的目光,她也心知自己这个解释有点欠亨,就赶紧又欠好意思的垂下了螓首。她面皮原本不算很薄,可这时候心虚之下,难免羞得耳朵根都有些发热了。 而这丽人也不是他人,正是李秋禾,这个时候她原本应该在深市公司总部年夜楼里主持召开一年一度的年度庆祝晚宴的,但不知为何,她此时却呈现在了这里。 陈扬听后莞尔一笑,从手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果然看到上面有十好几个未接德律风了,之前在何栋梁的办公室里,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因此其实不知晓,并且其中年夜大都倒都是那几个请他吃饭的学生打来的,李秋禾的德律风就只打来了一次,同时还有一条短信。这也是李秋禾不合于其他女人的特点,只要她打来的德律风,一般陈扬不接的话,肯定是忙着,她就不会继续打来,而是会发一条简短的短消息下自己的情况,到哪儿了或者在什么处所等陈扬,只是陈扬今天跟何书记见了之后,心情欠好,出来就压根就没想起来翻手机。 看了一眼短信,是七点二十分发来的,显然那时候李秋禾已经到省委年夜院门口等着了,想到这年夜冷天的,她一个女人在外头吹着冷风苦等自己快一个多钟头,他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便把李秋禾的手拉到面前,温言责备道:“刚才在院子外面等了很久吧?以后可别干这种傻事了,到了就先自己找个处所吃饭就好了。” 李秋禾听到陈扬温言抚慰,心中即是一暖,看看周围情况,便很自然的两手挽住了陈扬的右边胳膊,边走向一旁,边轻笑着道:“也没等多长时间,况且们省委年夜院附近我有好多处所没去逛过,处处走走看看也挺不错的,不是太无聊的。” 陈扬笑道:“呵呵,那我刚才从院子里出来怎么不立刻叫我,还跟着我走了这年夜半条街?” “我见心情似乎不是太好,出来后又没给我回德律风,我就不想烦的,再了,给个惊喜欠好么?” 李秋禾确实很细心,刚刚陈扬简直是冷静张脸从省委年夜院出来的,她跟了陈扬这么多年,早就摸清楚了陈扬的性格脾气,知道陈扬情绪降低时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着想事情,就没有第一时间去打搅陈扬,而是一直跟了过来,本筹算待会突然给陈扬一个惊喜的,但没想到陈扬这么快就发现了她。固然,最主要也是她的跟踪术太蹩脚了,加上她这么个窈窕靓丽的年夜美女往街上这么一走,是个男人城市多看几眼饱饱眼福了。 或许是自己一个人走了走,又或许是李秋禾的提前呈现的缘故,陈扬的心情也没有像刚才那么糟糕了,两人有有笑的在年夜街上随意逛了起来。 在西州陈扬虽然是一不二的主儿,但同时也失去了很多自由,更别像现在这样跟自己的女人这样随意的逛街了,在西州当了几年父母官,他的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了,这么样跟个漂亮女人逛街,恐怕早被市民当外星人围观了。而在省城他却不需要担忧这些问题。 李秋禾早已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只能成为陈扬身后见不得光的情人了,加上平时因为工作关系又是聚少离多,此时更是很珍惜两人零丁相处的时光,一路上都笑靥如花的依在陈扬身边,并且她也看出来了陈扬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就更加的刻意奉承,试图用自己女人特有温柔让陈扬心情好转起来。 来也怪,这李律师原先虽然漂亮是够漂亮了,但却给人很死板的感觉,身上总有那么点不吃烟火食的冷艳味道,可自打跟了陈扬以后,尤其是真正成了陈扬的女人后,她天性中的女人那一面也被完全开发出来了,只要跟陈扬待在一起,她身上哪里还有半点年夜公司总经理的架势,也就跟个刚坠入爱河的普通女孩子没什么两样。 “对了,秋禾,最近仙儿跟联系过么?”走到省城商业街去年刚盖好的世贸年夜楼时,陈扬突然随口问了一句。 “仙儿姐么?”李秋禾怔了一下,然后便言辞有些闪烁的应道,“没,没有,我最近一直在忙集团年终总结的事儿,也,也有好久没跟她联系过了。” “行了,少拿话蒙我。” 陈扬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倒也听出了她的话不由衷,他可是知道的,仙儿在家里人缘颇佳,跟谁都处得不错,尤其跟若男和秋禾关系最好,加上前阵子听跑到香港去了,看来八成是到深市跟秋禾联系的,不过一想到仙儿那女人居然敢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一两个月,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时问了一句,便不想再问了。其实他虽然不是什么男女关系高手,但几多也能猜出来仙儿这是在跟自己呕气,只要自己能稍微放低点姿态,管保她立马乖乖的跑回来,可是他却是不想开这个坏头,原本嘛,工作上的事情就够他头疼了,他可不想在家里还要被这些琐碎事情困住。再了,女人嘛,惯坏了可不可。 李秋禾吃的一笑,却是不在意陈扬的责备,并且陈扬倒也没猜错,纪仙儿前阵子是去她那儿待了半个月,她固然也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好言劝过纪仙儿,不过女人间谈的私房话却是欠好意思跟陈扬明言的了,就换了个话题,声问道:“老公,最近我收到消息,吴振邦筹算把手里的几块土地放出去,主要是放给颜氏集团,他们原先就是合作伙伴,不过颜氏介入得不深,就是给他们拆借了五千万左右的贷款,只是这次恐怕颜氏进入西州的话,就不是像上回那么浅尝辄止了。” “哼,颜令国这个老狐狸,却是会捡现成的落地桃子。” 陈扬轻哼了一声,眉头不由轻蹙起来。 起来,谈到西州的房地产市场,随着竞争的白热化,吴振邦等岭西财阀们已经快扛不住了,纷繁在寻找其他前途,借钱的借钱,就为了能多坚持一阵子,可这个游戏完全就是比谁的钱多,陈扬手中掌握的资金,岭西的这些土豪们的资产统共加起来恐怕也不敷看的,但颜令国不合,一来他名下的资产同样是富可敌国,二来他是有中央布景的红色财阀,颜氏也一直是中央不便利出面时代为干预市场的一个急先锋,要是他也掺杂进来,那这趟水就真的太混了,不定还会捅出什么年夜篓子来。 更何况上次颜令国只是放出了个风声,实际上并没有深入介入就已经在股市上赚得盆满钵满了,还直接致使南扬的股价一蹶不振,要不是李秋禾在华东一带的投资成绩斐然,新开盘的楼盘屡屡刷新市场价纪录,光是西州这个无底洞就足以把南扬给拖垮了。也就是今年年底前,南扬的股价才艰难的回升到了两年前的价位,期间不知道几多普通投资者骂娘了。 即便陈扬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在商言商,他也不克不及不认可,颜令国的眼光很是敏锐,这个时机抓得刚刚好。只是他可不想经营了两年多,到最后白白让颜令国这个年夜奸商捡了个年夜廉价,虽然从远的讲,颜令国赚得再多,到最后还不都传到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名下,而他的宝贝女儿早就跟陈扬好上了,这事绕来绕去也还是人民内部矛盾,但陈扬可以接受亏点钱,却不克不及接受失败。 或许是看出了陈扬心里有些疑虑,李秋禾继续道:“老公,我上周末在南方经贸论坛上跟颜先生见过一面,也探过他的口风,他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来趟这趟浑水,虽然他没明,但我想,如果南扬选择从华东市场退出,他应该可以再考虑一二。” “扯淡,这就是他的交换条件么?想得却是挺美的。” 陈扬冷冷的嗤之以鼻。华东是颜氏的根基所在,可随着南扬集团在华东市场逐渐打开局面,似乎连这个业界巨鳄也感觉到了隐患,也难怪颜令国会有此龌龊想法。只是华东的局面是李秋禾好不容易才做起来的,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秋禾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功效付诸东流。尽管这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李秋禾嘴角动了动,却终于还是把话忍住了,同时心里禁不住轻叹口气,其实她是不太赞成陈扬用这种体例跟他人较劲的,但她也知道陈扬一旦决定了的事儿,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劝也是浪费口舌,反倒让爱人心中不喜。 “秋禾,帮我约个时间,我想跟颜令国聊聊。” 沉吟片刻,陈扬心里已经有了谱了,他心中早已存下杀机,这次谁要是敢阻拦他搞失落吴振邦,那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而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太便利跟颜令国接触,就只好通过李秋禾了。 李秋禾很伶俐,一点即透,轻点下头,承诺下来:“嗯,那行,刚好正月初五华海市政府有个高层交流酒会,我原本还头疼不去不可呢,到时候我正好可以找个时间约下颜先生。” 完却又若有所思的斜睨了陈扬一眼,嘴角轻撇了一下,陈扬却是恰好捕获到了她这悄然间流露出来的吃味的娇态,马上哭笑不得,没好气的道:“想哪儿去了,我跟颜玥都多久没见过面了,再了,颜玥还在美国念mBA呢,我能干什么坏事” 李秋禾的那点心思被点破,脸上不由出现一丝红晕,却还是撇嘴道:“鬼才信呢”完,自己却先欠好意思起来,垂下头,挽住陈扬胳膊的手轻扯了一下,“咱们快走吧,到前面转转,还没陪我逛过年夜商场呢” 正事谈完,陈扬心情也就放松了些,就欣然承诺前往。虽然他知道按何书记透露的那口风,年后自己的位置怕是悬了,但这中间起码还有三个月到半年的缓冲期,有这个时间,已经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至于到时候自己是去哪里高就,就随遇而安好了。尽管他的初志并不是如此,但正所谓天有意外风云,谁知道刘书记这么快就调走了呢,并且还换了何栋梁上台? 年夜约半时后,两人拎着几个年夜包装袋从世贸出来了,这一趟显然收获颇丰,不过看包装袋上的标签,基本上都是男式的知名品牌,外套衬衫鞋子甚至袜子都有,却是李秋禾就给自己买了一条hermes的丝巾,她的快乐喜爱不多,不过却是个丝巾快乐喜爱者,她在深市的窝里有满满一柜子的从世界各地收罗来的丝巾,其中又最喜欢的是hermes这个奢侈品牌子的。 又随意往前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觉中,两人竟然逛到了商业街中心地带,这处所人流更是如织,并且周末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年夜街上晃悠了,一时间都有点走不动道的感觉。 而又因为各种年夜酒吧和ktv云集于此,街上随处可听到喧闹的音乐声,而此刻广场中央的一个临时搭建的演艺台上,也不知哪个商家请来的歌手在台上声竭力嘶的卖力演唱着其时正红遍年夜江南北的七里香。 陈扬原本不是很喜欢这种喧闹热闹的空气,但这首周董的七里香的旋律却是,他其实不是谁的粉丝,也不关心这些流行音乐,虽然知道周董,但他活了两辈子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歌,这时听到觉得挺好听的,刚想问问身边的秋禾是什么歌,却意外听到紧紧依偎在他身边的秋禾此时也正怡然自得的跟着喧闹的音乐旋律在轻轻哼唱着: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我接着写把永远爱写进诗的结尾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他马上就是一奇,认识秋禾这么多年,他还真历来没听到秋禾唱过歌,固然,这也是他一心扑在工作上,极少介入家庭活动的缘故,他打破脑袋恐怕也想不出来,家里的几个女人除打麻将之外,还喜欢跑到燕京和深市这两个处所的凯悦年夜酒店分店的ktv包厢聚,都是自己家开的场子,也没必要担忧会惹出什么麻烦。 秋禾依偎在陈扬身畔,此刻心中满是的幸福,有点忘乎所以,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陈扬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唱歌,直到一曲终了,她才回过神来,呀的低呼一声,微微侧头瞥向陈扬,却看到陈扬嘴角挂着笑在盯着她看,她心中漾起一丝羞涩,赶忙把目光转开,垂着头,不太自在的轻掐了陈扬胳膊一下,赧颜道:“盯着我看干嘛呀,还笑呢,讨厌死了。”跟着又期期艾艾的低声轻问,“怎么,我唱歌很难听么?” 陈扬哈哈一笑:“没,唱得挺好听的,至少比我唱得要好,不不,简直余音绕梁。” 虽然陈扬话里有讥讽的味道,但李秋禾不管,得了心上人的肯定,心里还是很是满足,却又欠好意思起来,啐道:“少哄我了,我听过若男姐唱歌,她可比我和仙儿姐唱得好多了,,对了,我还听她弹过钢琴呢,若男姐弹钢琴才真是好听呢,可惜,好难才能让她弹一次的。” “嘶?们还一块去唱过歌?”陈扬脸上露出几分年夜惊失色的脸色来,脑子里却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那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再了,若男和仙儿两个,一个是高墙年夜院里的红色孩子,一个是却是在风月场合里历练多年的老江湖,她俩能唱什么歌?歌曲还是低俗调? 禾点颔首,奇怪不已的白了他一眼,“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哦,没什么。”陈扬心里不知为何,突然间有种的挫败感,自己的人生理想是不是太过执着了,白白错失了很多美丽的风景。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们去吧。跟着又郁闷道,“其实吧,我也会弹钢琴的,只是们几个不知道罢了。” 陈扬也就随口一,可他的话被李秋禾听个正着,李秋禾先是一怔,紧接着就不依不饶的道:“真的呀?那咱们去找间有钢琴的酒吧坐会儿,弹给我听好欠好嘛。” 陈扬几多年没摸过钢琴了,哪里敢出来现拙,忙不迭推搪道:“算了,改天吧。咱们还是先找个处所吃点工具,逛了这么久,我晚饭都还没吃呢。” 李秋禾虽然脸上现出几分失望之色,但一想到陈扬还饿着肚子,又有点自责起来,今天陈扬能难得肯承诺陪她逛街,她也是太兴奋了,以至于把吃饭这茬都给忘了。其实她自己也没吃到晚饭,只是她感觉不到饿罢了。 这时听到陈扬这么一,就赶紧道:“那咱们赶紧找个饭店去。” 边边急急忙忙的四处看看,可这附近酒吧ktv却是很多,却没有那间正儿八经的饭店的。陈扬曾经患过一阵子的胃病,毛病很,却是被他的几个女人紧张得不可,这时找不到饭店,李秋禾心中更急,忙又掀开自己的皮包,翻了半天,才从里面找到半块巧克力,就如获至宝的赶紧取出来,撕开包装锡纸,不管失落臂的在年夜街上就要喂陈扬吃,嘴里还不住道:“先吃点垫垫肚子,都怪我欠好,我都忘了刚开完会没吃晚饭呢。” 陈扬脸皮再厚也禁不起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年夜美女在年夜街上给自己喂食,老脸倏地一热,吓得忙不迭的把头挪开,还不忘呵斥道,“秋禾,搞什么,没看到这里都什么处所” 李秋禾也是才反应过来,悻悻的收回手里的巧克力,却还是焦急的道:“这儿我不熟悉,附近上哪儿找饭店,要不,咱们还是赶紧出去打车回我订的酒店吧,一会胃痛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扬见她是真急了,虽然觉得有点题年夜做,每次自己只要不按时就餐,这几个女人就喜欢拿那八百年前的胃病出来事,但心中难免还是有股暖意,就拉住她道:“好了,咱们也没必要舍近求远,这里不是有很多练歌房吗,咱们随便找一家就行了。” 李秋禾一想也是,ktv里倒也有炒粉炒面之类的菜式,虽然不是什么正餐,但填饱肚子却是没问题的,加上还可以在包厢里消遣一下,她立马就颔首同意了,就问道:“那咱们去哪家会所好呢?” 其实平日里她还是个很果断的女人和老总,但陈扬在场的情况下,她却总是很自然而然的事事都拿不定主意,半点也没有商场里表示出来的那种雷厉风行和果敢的风格了,却是真像足了一个犹犹豫豫没什么主意的女人。 陈扬对省城也不上太熟,闻言就随意往附近看了一眼,目光所到之处,却是被一处豪华气派流光溢彩的年夜型灯箱牌吸引住了,嘴角一勾,笑着朝东侧最富贵中心地段的一处十二层高楼指了指:“就去那家会所吧。” 李秋禾一看,这家会所叫“皇朝娱乐会所”,不但位于最黄金地段,并且从外观已经可以看出肯定是家价格超高的豪华娱乐场合,不过他们不缺银子,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能找个处所坐坐就行。 很快,两人有有笑的朝不远处的皇朝会所走了过去。 而两人刚走不久,附近一处临街的烧烤店里突然闪现出一个身材窈窕,着一套紧身黑衣黑裙的女子,这个女人盘了个精致的发髻,虽然是在夜里,但她戴着一副时尚的欧式蛤蟆墨镜,从店里走出来后就面朝着陈扬两人飘然离去的标的目的,怔怔的出了一会神,随后性感的唇瓣动了动,也不知道嘟哝了些什么,就见她似乎稍稍犹豫片刻,就轻轻一顿脚,竟也朝着皇朝会所的标的目的走了过去 陈扬虽然很少收支娱乐场合,但这间皇朝会所他却是不陌生,去年底他还在这里跟人产生了冲突,也正式因为那次冲突,让他接连获咎了两拨高层,不过此刻故地重游,他却是没什么太担忧的,就当是来玩玩好了。 因为知道吴振邦是这里的后台老板,陈扬到了之后很低调,让李秋禾随便在下面要了间普通包厢,固然,他没有会所的金卡,即便想去找他人麻烦也找不到门儿进去,上面三层都是不对外开放的。 虽是普通包厢,但也是相对本会所而言,对其他会所,这里的价格仍然是贵的离谱,一间包光是厢费就是六百一时,这还不包含菜单上那些比市价翻了十多倍的酒水零食了。 包厢里,灯光昏暗并且含糊,负责其间包厢服务的包厢公主眼神也是极其含糊在陈扬两人身上梭巡着,在李秋禾先点了一年夜堆能填饱肚子的吃食后,口中还是不忘很恭敬的介绍道:“先生,我们这里有轩尼诗,人头马,马爹利,都是从国外进口的,绝对正宗,请问您喜欢那种?” 今天貌似会所搞的主题是校园风,这个包厢公主也穿戴一套日韩系的水手校服,裙子下檐极短,两条白生生的年夜腿露在外面一年夜截,她年纪也不年夜,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左右,如果不是久历风尘让她的眼角眉梢多了几分妩媚,她还算是跟身上那套青涩的校服比较搭配。 陈扬是很了解民间疾苦的干部,一向来对这些在底层努力活着的群众很是尊重,历来没有因为自己有钱有势而瞧不起任何人,这时就很和蔼的朝这位包厢公主回应了一声:“没必要了,麻烦给我们来两杯橙汁好了。” “呃,要不,您还可以试试我们店从欧洲聘请回来的国际知名顶级调酒师亨利先生调制的鸡尾酒,很不错的哦。”妹继续介绍道,她们干这种活儿的比不上那些专门出台的姐,收入年夜部分都来自客人的消费提成,这可比费要高的多了,因此,这时见陈扬两人点了杂七杂八的一年夜堆工具,可都是些没什么搞头的点心,什么手撕牛肉,鱿鱼丝,要不就是炒面等等之类的,还真不如开一支洋酒来的提成高呢,这时就磨蹭着不肯走。 陈扬可喝不惯什么鸡尾酒,他要喝也就是喜欢喝点茅台,正宗的那种,这时一听什么鸡尾酒,就摇了摇头,刚要拒绝,不料一旁的秋禾却插了句话道:“嗯,要不,就帮我们来两杯曼哈顿吧,一杯干的,一杯甜的,要多放点冰块。” 校服妹闻言眼睛就是一亮,还是这位姐爽快,不像那个男的这么婆妈。也难怪,她虽然在这里只干了四个多月,但对菜单上的酒水价格却是滚瓜烂熟,知道刚才这位姐点的这种鸡尾酒可不廉价,一杯就要一千三百块钱呢,自己拿10的抽成,一杯130,两杯那就是260块钱了,都快赶得上半个月的工钱了呐,回头可以买个心仪好久的mp3了。 很快,她就不敢再磨蹭,喜滋滋的开了票据,离开了包厢,固然,临带上门前,她还不忘向陈扬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在她看来,别看这个男客人长得人模狗样的,估计八成是个专门吃软饭的家伙,而那个姐姐却是一看就知道是身世名门的千金姐,真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哼哼,刚才那漂亮姐姐点的那碟炒粉我看就是帮这个土老帽点的,要不是看在那姐姐的面子上,我待会非得往他炒粉里加点料才行。 陈扬固然不会知道,自己的平易近人会换来这么个悲惨下场,他这时正问秋禾道:“咱们坐一会儿就得走了,还点酒来干什么?” 刚才包厢门一关上,李秋禾就已经迫不及待偎进了陈扬怀里,听到陈扬问她,就笑嘻嘻的回道:“这都不懂,到这种处所来,要是不点些贵的工具,我包管刚才那个待会儿端上来的炒河粉里面肯定会加点料给。” 陈扬不是太关注这些,一时没听明白,下意识问道:“加什么料?” “嘻嘻,就是这个” 李秋禾扑哧一笑,话未完,就伸手勾住了陈扬脖颈,微微一仰白净修长的脖颈,两片湿润嫩滑的香唇就吻住了陈扬的嘴唇 这一番唇舌年夜战足足比及那校服妹重新端着盘子进来前几秒钟才堪堪结束,刚刚没旁人时热情如火的李秋禾也重新恢复了之前的肃静严厉稳重,不过只要稍微细心观察的话,会发现她双颊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霞,坚实丰满的胸膛也因为气息的紊乱而不住起伏着,而她微垂螓丝加以掩饰尴尬的动作,更是让人心跳加速。 “先生,这是您刚才点的炒粉,还有牛肉干,哦,这两杯是您点的曼哈顿,都加足了冰块的,已经齐了,请您慢慢享用。” “这么快?” 陈扬一脸怪异脸色的打量了一眼那盘冒着热气的炒粉,实话,刚才那一吻算是让他明白是什么回事了,一想到搞欠好这碟炒粉里头就有这个妹子吐的口水,他算是什么胃口都没了,得,还是甭吃了吧。 校服妹再次离开之后,秋禾才又依偎了过来,见到陈扬拿着筷子有些迟疑的样子,心里就暗暗有些好笑,不过她却是真担忧陈扬会饿坏了,便也拿起一双筷子,又把盘子端了起来,夹了一筷子就递到陈扬嘴边,笑嘻嘻道:“瞧,安心快吃吧,咱们刚才点了一千多的酒水,谅那也不敢对咱们使坏。” 陈扬拗不过她一个劲往自己嘴里塞,赶忙摆手道:“行,行,我自己来好了。” “不要,我想喂,刚刚在年夜街上不让,现在又没旁人在,怕什么呀。”秋禾嬉笑着的道,边边还一个劲往陈扬嘴里塞那香喷喷的炒河粉。 陈扬硬着头皮吃了些,边吃边有点纳闷的问道:“秋禾,这种龌龊伎俩我都不是很清楚,却是晓得很多,该不会经常到这种处所来玩吧?” 秋禾一听陈扬这话,生怕陈扬误会自己经常来这种藏污纳垢的夜场消遣,赶忙把盘子一放,急急的正色道:“哪有,可别冤枉我,我就跟仙儿姐她们来过这种处所几次,并且还都是去的凯悦,再了,我知道这些,都还是仙儿姐告诉我的呢。” 陈扬闻言马上释然了,仙儿曾经在社会上混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搞这方面歪门邪道的专家,真的,除仙儿跟着他时还是个童贞让他颇感惊讶之外,这种下三滥的工具仙儿了解很多他却是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只是很奇怪秋禾这种很清高的女人居然也会跟仙儿关系也处得这么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正侬我侬的时候,殊不知,隔壁一间包厢里,一个黑衣女子一脸幽怨之色的一杯接一杯的往自己嘴里灌着辛辣呛喉的酒液,貌似正跟自己生着闷气呢。 “哼,秋禾这个没良心的狐狸精,平日里跟我姐妹相称,关键时刻也不知道帮姐姐我几句好话,还站在我这边呢,现在倒好,尽顾着讨好那坏家伙去了,亏得我平日里还真心对她,教了她这么多工具,真是气死人了。” 是的没错,这个自怨自艾,自称是秋禾姐姐的女人自然即是纪仙儿了。虽然上回在这里出了事之后她便立誓再不到这鬼处所来了,可刚刚在街上看到秋禾和陈扬到这里来消遣,她一时忍不住,便也跟了过来,还专门在隔壁零丁开了间包厢。 起来,她也是刚刚才从深市散心回来,只比李秋禾早了一个星期左右,除有些事要办之外,另外一个也是她跟秋禾约好了的,准备等秋禾这几天到岭西来时,给她创作发现个机会好下台阶。简直,原本两人好了明天在省城找个酒店设计一次餐厅偶遇的,到时候陈扬要是看到自己形单影只自个儿借酒消愁的憔悴模样,不定心一软,就能两句软话哄哄自己,到时候自己也就好下台阶了不是?可谁知道秋禾却是没有遵守约定,提前回来了也不一声,就自个跑来跟陈扬幽会来了,若不是自己也知道陈扬这两天在省委开会,一直在附近跟踪着,还真抓不到他俩的现行呢。 女人都是比较喜欢钻牛角尖的,此时此刻的纪仙儿即是这样的一个典型,她什么事儿都往坏处想,殊不知她跟陈扬间其实也没什么年夜矛盾,开了也就是那点破事。 心里有些想欠亨的她又再喝了两杯酒后,借着几分酒意,暗暗一咬银牙,立刻就从坤包里翻出了手机,正要给隔壁那俩不知道在干什么坏事的男女打个德律风过去破坏一下气氛时,她的手机正好这时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手机屏上显示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过纪仙儿瞧见号码之后,脸色就是一沉,酒意也消下很多,并且赶紧接了起来。 “喂,纪总么?您交代办的事儿有眉目了,我们查到姓高的那个子每个月15号城市去一趟南桥路的工商银行,并且每次去城市提着一个黑色的皮包,不过上个月不是他亲自去的,而是叫他的女朋友帮他去的。我估计如果不是存钱就是去寄存工具的。” “哦?” 纪仙儿如同发现了什么重年夜新闻一样,脸上现出了几分诡异之色。 第二五十三章 搞定 陈扬固然不知道纪仙儿私底下在搞什么鬼,甚至连纪仙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好端真个放着个悠闲富足的阔太太不当,非要趟这趟浑水究竟是为什么?也许,她只是希望证明给陈扬看,自己不是一个像陈扬的那样,整天就只知道给他惹麻烦的人吧,究竟?结果陈扬到西州这几年来,一直跟李秋禾在谋划着些什么,她看在眼里,虽然口中不,但心里难免有时会感觉到有些失落,同样是女人,她其实不认为自己比秋禾她们差,为什么陈扬有心事或者碰到难题历来都是找秋禾商量,却压根都懒得跟自己提一字半句呢。 来也是巧了,因为她平时跟李秋禾关系不错,这次她到深市散了几天心,结果正好那几天秋禾没这么忙,专门陪她处处玩了玩,也提到了很多近段陈扬工作上碰到的麻烦,其中还特别感慨了一下南港的走私问题以及田青的案子让陈扬头疼不已,者无心,听着有意,纪仙儿在西州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倒也知道关于李秋禾所提的情况,并且田青她之前也是见过并且认识的,那时她就留了个心眼,又想起那日自己偶然间在南方年夜酒店碰到吴振邦以及那个香港黑社会年夜佬会面的事儿,心里就禁不住有些担忧这两个人碰面会不会对陈扬晦气,于是她赶紧找了个借口,急仓促的就先行回到了岭西,回来后,马上就找了个私家侦探去查,国内不像香港这些处所,私家侦探是很少的,不过她经营酒店多年,不但上层社会的名流结交了很多,甚至三教九流的人她也认识很多,就专门从江南省找了十好几个人来这边查询拜访。 她其实也知道这不是她该干的事儿,也清楚要是被陈扬知道了自己准保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但正所谓关心则乱,事关陈扬,她也就管不了这么多了,并且她社会阅历丰富,深知很多事情官面人物不便利出面搞定的事情,往往花点钱就轻松搞定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她这次的目标就锁定在了吴振邦身边的跟班,那个名叫高强的年轻男人身上。她相信,在金钱面前,很多人是很难抗拒得了的,十万不敷,那就一百万,她总能从这个人口中获得她想要的信息。并且那日看到高强在酒吧门口跟那个长得很白的年轻人吵架的那一幕,也让她记忆犹新,事后证明,这个白脸年轻人恰好就是西州警方公布出来的田青被杀案的真凶,这就容不得她不怀疑事有蹊跷了。 如果吴振邦和那个香港老头不是在黑暗图谋什么事情也就罢了,但假若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就必须得给陈扬提个醒了,现在她跟陈扬间闹点别扭没啥,可真要是陈扬出了什么差池,那她才真是万念俱灰了,她跟秋禾的情况差不多,除一个在老家颐养天年的奶奶之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陈扬了,在她心中,自己老公可是万万不克不及出任何事情的。 然而,事情的成长却总是出人意表,就在她两手准备着,先摸清楚对方秘闻,再叫人替自己出面用钱砸倒高强时,先期摸底的那班人很快就搞到了一些她认为有用的消息,通过几天的秘密跟踪查询拜访,这个高强果然是吴振邦身边最信任的跟班,也是平日里经常跟着吴振邦的那一年夜票随从的头儿,几乎吴振邦所到之处,高强城市呈现在吴振邦身旁。这样看来,只要搞定这个高强,就不难了解到一些有用的秘密。 正是抱着这种心态,纪仙儿这阵子啥事没干,就每天等着听手下花钱雇来的那票人给她汇报情况了。 今晚这个德律风,也正是她雇佣的那家地下不法侦探社的吴社长,这吴社长叫吴勇,因为名字跟水浒传里头鼎鼎年夜名的军师吴用同音,就给自己安了个绰号叫“智多星”,很让手底下人无语,不过人却是挺机灵的,出道十多年了,干这行经验相当丰富,之前一直接的主要是帮一些疑心自己老公出轨的富家太太抓三的活儿,难得碰上纪仙儿这么个出手阔绰年夜方的老板,因此他对纪仙儿派的这个活儿很是上心,基本上每天都要汇报个三五次,原本依照原定计划,在摸清楚高强的出行规律后,这两天就要放置一个弟去试探着接触一下高强,探探他的口风再,万一这人是个异类,不喜欢钱咋办?可就是这两天工夫,被派去跟着高强的女朋友那个伙计发现,高强的女朋友拎着个诡异的黑色公文包去了趟他家附近的一家共商银行,拐弯抹角的跟旁边人一探问,才知道高强有这么个怪癖,每月按时到银行存钱,有时自己来,有时叫女朋友来。 这可是重年夜发现,吴社长收到消息后立刻汇报上来,这才有了刚刚的这通德律风。 纪仙儿对这个情况也很重视,正巧高强今儿个就在这会所里头,那吴社长也就跟到了这条街上,她想了想,便干脆直接把吴社长叫到了包厢里来,想要当面问问情况,再研究一下下一步的工作,究竟是继续先盯着人再还是直接就找人跟高强接触,这她暂时还没决定下来。 可等这吴社长都兴冲冲的上了楼,她这才想起,自己真是太年夜意了,都忘了陈扬还在隔壁呢,若是被陈扬瞧见可不太好,虽然能解释得清,可事情没弄清楚前,她还不想跟陈扬解释什么,再了,陈扬知道这事肯定又得数落自己。 于是等吴社长来了之后,她问了问情况后,就先结了帐,改变了继续跟着隔壁那俩人的初志,想自个儿先溜号走人了。 “对了,吴勇,这张卡里有两万块钱,先拿着,算是对们社里伙计这段时间努力工作的一点奖励吧。”纪仙儿可没心情喊什么吴社长,直呼其名道. 吴勇进包厢后一直老实站在边上,听到这才没几天工夫,老板不但提前支付了30的佣金,现在又有奖金发,还一张口就是两万块,身宽体胖的他眼睛原本很,可这时盯着纪仙儿手里的那张卡都冒绿光了,不过口中却欠好意思的嗫喏道:怎么好意思,纪总,您,您太客气了” 纪仙儿“嗤”的一笑,“行了,少拍我马屁,只要们帮我办好了这件事,事成之后我再另外给十万块钱奖金。” 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纪仙儿这话,吴社长浑身的红细胞都被激活了,满面红光,激动不已的拍胸口包管道:“纪总,您安心,您的事儿就是我们兄弟几个的事儿,哥几个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得把这事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再了,您还是我老婆的衣食父母” “诶,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叫去杀人纵火,扯得上拼这条命吗”纪仙儿不耐烦的打断他道,接着又道,“哦,对了还有,这差事办完后,的那份奖金我会直接给家兰兰,就别惦记着了。” “?纪总您可别介”吴社长一听立马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他老婆李兰是凯悦岭西总店的一个年夜堂经理,也是有这层关系,他才揽到了这个年夜活儿,不过忙活了年夜半天,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得交到老婆手里,真是命苦不克不及怨政府。 纪仙儿怕太冲击他的工作热情,就莞尔道:“好了,最多我交待兰兰到时打发俩钱花花得了。” 吴社长闻言受冲击的心灵这才好歹缓了过来,跟着又义愤填膺的拍马屁道:“纪总,我在家常听我老婆讲,您家里那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瞧您整天累死累活的工作,您爱人却是不事生产游手好闲的,太他不地道了,您这般天仙似的人物能瞧得起他,算他祖坟冒青烟了,他还得瑟个毛,听我老婆讲,您那位居然也敢在外头养三,您给个话,真要是您这口气不顺,咱回头就帮您把那事一块办了” 纪仙儿听了先是一怔,紧接着等她反应过来,马上有点哭笑不得,同时想到陈扬就在隔壁,赶紧出言冷声打断道:“吴勇这夯货,不要命了,我老公现在就在隔壁呢” 虽自打凯悦开张以来,自己一直就是孤身一人,但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可有很多,究竟?结果这么一个没结婚的美女老总总是会惹来很多闲言碎语的,她听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一笑了之罢了,并且传得最多最有市场的就是自己跟了个废材似的男人,偏巧这吴社长的老婆李兰也是她昔时跟在她手底下混饭吃的一个姐,现在从了良却还是很喜欢八卦,估计回家没事干就跟老公念叨这种八卦新闻,这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吴社长一不心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心里暗暗懊恼不已,同时却又好奇不已,难不成纪总这若无其事的,是自个儿跑来捉奸来了?嗯,八成绩是,没事老子扯这干毛,别一会儿纪总生气起来,炒失落兰子就惨了,那可是一个月好几千块年夜洋呐。 想到这儿,赶紧解救道:“纪总,您别生气,瞧我这破嘴,我错了行不?” 纪仙儿哼了一声,却也没有过多责备,只是警告道:“好了,以后别瞎乱讲话,我听到了没什么,叫我老公听了们这样乱造谣,保管让们好看。” “诶,诶,我知道了。”吴社长鸡啄米似的连连颔首应道。 纪仙儿是这么,不过刚才这鸟人的话却是给她提了个醒,哼,这个没良心的不是一门心思的就只想着升官发家么,他要是真个敢没良心的甩了自己,自己不得也得叫这些人天天去找茬,烦也得烦死他,让他知道老娘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谈完正事,她才拎起自己的皮包,又交代吴社长等自己走后半时才能离开,这才神态自在的开门从包厢里走了出去。 可谁知道她刚开门就后悔了,原来好死不死的,正巧这时隔壁包厢门也是“嘭”的一声打开了,只见陈扬和李秋禾笑着从隔壁走了出来,她立马就想退回来,可惜的是已经晚了,陈扬没第一时间看到她,却是李秋禾先发现了一袭黑裙低调服装她,并且立马就惊讶不已的脱口喊了她一声:“呀,仙儿姐,怎么也在这儿?” “我” 纪仙儿是进退两难,张口刚了个“我”字就再不下去了,因为陈扬已经闻声迅速转头瞪向了她,眼神中除惊讶之外,就只剩下恼火了,哪里有半点的心疼。 更要命的是,陈扬的观察能力相当了得,眼神只在她脸上停留半秒不到,就滑到了她身后,饶是她已经拼命用身体遮挡着了,可陈扬还是轻而易举的从她未来得及关上的门缝里,瞧见了包厢里面貌似还坐着一个穿戴整齐西装肥胖男人。 嘭 纪仙儿手一抖,赶紧把那丝门缝合上了,跟着就语无伦次的赶紧解释道:“,别瞎想,不是想的那样,里面那个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碰巧在这里遇上的。” 这会儿她哪里还想得起自己跟陈扬间那点不快,只顾得赶紧给陈扬解释了。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么?呵呵,纪总却是挺有雅兴的,有时间跑来这里跟普通朋友喝酒唱歌,却没时间听个德律风?” 陈扬冷冰冰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割在仙儿的心口上,而陈扬此刻脸上那副讥诮的冷笑也同样不似在作伪,似乎真就是想到那方面去了。 只一瞬间,仙儿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这事有点拎不清,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陈扬仅凭这么一眼就认定自己不忠,还是因为自己的过往经历,他压根就认定了自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么? 不可是她,就连边上的李秋禾听后也是被陈扬的话惊得俏脸霍然变色,她跟纪仙儿关系很好,虽然也觉得有点奇怪,但自然不成能去疑心什么,固然,她更加不肯意相信陈扬是这么武断和鸡肚肠的男人,并且,如今陈扬既然能仅凭一眼就认定仙儿姐是在跟男人偷偷幽会,那么将来自己若是跟人谈生意时碰巧遇上,或者有什么人传些风言风语到陈扬耳朵里,那陈扬指不定也同样会出这番绝情的话来。 一念及此,没等纪仙儿开口,她就已经急急忙忙的在旁辅佐解释道:“陈扬,不是的,里面那个人我也认识的,真的就只是仙儿姐的一个普通朋友,别这么她好欠好?” 其实她哪里认识里面的吴社长,这么无非是病急乱投医罢了。 “好了,认不认识里面的人有什么干系呢,咱们走吧。” 着,他冲着瞠目结舌盯着他的纪仙儿冷笑了一下,然后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就拔脚往走廊出口标的目的走去。但只走了两步,他却又再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发现秋禾没跟上来。 回头扫了一眼,果然看到秋禾满脸焦急的,正一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模样,一手拉着仙儿的胳膊,也不知道该什么才好。而仙儿更是满脸惨白,目光甚至有些怨毒的盯着自己,这让他一瞬间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硬起心肠,冷冷的呵斥一声道:“秋禾,不想走了是么?那行,就别跟过来,我自己一个人走好了。” 罢,他没再停留,迈开年夜步就朝前走去。 见陈扬动真格的了,李秋禾才急眼了,一咬牙,急促的叮咛纪仙儿一声:“仙儿姐,先别急,也别胡思乱想,我立刻去帮解释清楚这个误会,回头马上就给德律风。” 话一扔下,她才一路跑着快步跟了上去。 陈扬貌似一点也不想等她,脚下步子迈得飞快,下了楼之后,她好不容易才在街边撵上了陈扬,心里焦急万分的她也顾不上这街上人来人往了,二话不就一把拽住了陈扬的胳膊,气愤不已的急忙解释道:“陈扬,仙儿姐她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女人,刚才怎么能那样她呢,怎么能那么没良心,知不知道,那样子误会她,她该有多伤心” 没到两句,她自己却是眼圈一红,一下子没忍住,又气又急的赶忙蹲下身子,低着头,掩面轻泣了起来。 “诶,秋禾,哭什么,,这” 陈扬见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可是真没想到,秋禾跟仙儿的关系好到这种水平。这时也就只能也低下身子,伸手轻搂住秋禾抽搐不已的肩头,皱眉道:“秋禾,也是的,认识她多长时间,了解她么?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又知道几多呢?” 李秋禾使劲的扭了下肩头,愤然泣声道:“我固然了解仙儿姐,总之她肯定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呜呜,我不管,,得马上上去跟仙儿姐清楚,否则,否则我” 陈扬被气乐了:“否则怎样?” 李秋禾边哭边道:“否则我以后再也不睬了,我,我这就回去找仙儿姐,今天能这么对仙儿姐,明天就能这么对我。” 陈扬闻言真是再想装也装不下去了,只好无奈的撇嘴苦笑道:“好了好了,先别哭了成不,我刚才真没那么想,是们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李秋禾的泣声马上便了几分,但还是哽咽着,抬起泪眼,不太敢相信的看向陈扬:“真的么?真没想到那处所去?” 陈扬哭笑不得:“我骗干什么,仙儿跟了我都几多年了,她是什么女人我还不清楚么?退一万步讲,就算跟我若男跟他人跑了我也许会信,但仙儿嘛,我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李秋禾这才止住了泣声,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道:“别瞎,若男姐也不会的。”跟着才扶着陈扬的胳膊重新站了起来,但还是有些犹疑不已的问道:“那既然没误会她,刚刚为什么还要那么她?” “哼,她这阵子野惯了,不是成天不想回家么,那我倒要看看她还筹算在外头待多久。”陈扬哼了一声道,“也就是中了她的蛊惑,现在居然还帮她撒起谎话来了,得了吧,认识包厢里那胖子?还在街上哭个什么劲儿,跟她关系有这么好吗?” 李秋禾这才完全放下心来,欠好意思的低下头,却又嘴硬的声嗔怪道:“这人最可恶了,没事干就喜欢骗人” “”陈扬没好气的笑了一声,然后便拉着李秋禾要往外面走,李秋禾就又是一怔,下意识扯住他,急道:“怎么还要走?不筹算上去跟仙儿姐清楚么?” “好了,就别瞎操心了,仙儿她脸皮薄,我再上去她肯定要躲着我,再了,我原本就没筹算上去哄她,就瞧着好了,最多明天中午,等她想明白过来,就会乖乖的回家了。” 陈扬很自信的道。他今晚在会所里乍然间碰到纪仙儿也确实是年夜吃了一惊,正如他刚刚所言,他固然不会相信仙儿真会跟一个胖男人在幽会,只是因为仙儿一声不吭的跑出去这么久,确实让他心里有些着恼,不就是那天自己心情欠好了她几句么,又不是什么年夜事情,至于跑出去气这么久么?这次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是反了天了她,不知道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女训这本巨著么? 也正基于这种心里,刚才他借着这个机会,就势演了一出好戏,虽然自己不是专业演员,但效果还不错的样子,至少连秋禾这么精明的女人都骗过了,难怪人们常,当官的天生城市做戏,这话却是不假,自己在官场里混了这么久,修炼得现在只要自己愿意,轻易人是看不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了。 陈扬这里很自信的这么认为着,加上又有李秋禾这个间谍从中通风报信,他不认为真会产生什么误会,可殊不知这回他还是看走眼了。 不但第二天中午纪仙儿没有回来,甚至直到正式放长假过年了,仙儿也没有回燕京家里过年,从家里的几个女人的口中,却是知道了她这个年是回老家陪奶奶过了,虽然陈扬不介意仙儿回老家陪奶奶,但对仙儿的这种不肯下台阶的态度还是让陈扬心里十分不爽,他不知道仙儿到底想干什么,或者她现在到底整天在瞎忙什么? 陈扬的新年假期一共是七天,从年三十一直放到初六,但现在西州政通人和,还没有变天,他也就给自己多放了几天假,提前三天就回到了燕京,究竟?结果一整年都没有回过几次家陪陪老婆孩子,这年夜过年的只要他硬着头皮不搞这么多迎来送往的应酬,起来也真没几多事情可做,就难得的滥用职权了一回。 现在家里除仙儿待在老家不肯过来之外,也就是闵柔因为工作关系,不克不及不留在了交州,固然,她不过来主要也还是她跟家里的几个女人不是很熟,其他几女却是都有闲暇到京一聚,相处也比较融洽,至少看上去即是如此,麻将打得那是相当的愉快,在燕京家里先是跟陈若男去给一些不克不及不去的老辈人家里拜了年,然后又夫唱妇随的逗儿子尽兴玩了几天,到了初五这日,陈扬颇为难得的愉快假期就不克不及不提前结束了。 只是这次他却不是直接回岭西,也不再像往年那样形单影只,而是跟李秋禾一块,从燕京飞到了华海,筹算跟李秋禾加入由华海市委市政府几套班子联合举办的地产高峰会议,这次他完全是个看客,或者是陪客,主角却是李秋禾这个国内地财产界知名总裁。 李秋禾这阵子日子也过得比较悠闲,不但时常得以陪在陈扬身旁,并且西州的事情也快了解了,实话,南扬在西州地产市场的投资谈不上成功,甚至可以完全是沦为了陈扬的工具,这在她的总经理生涯中也算是个为数不多的污点,固然了,她自己是不会这么认为的,南扬是在西州南城cBd年夜型房地产项目上亏了点钱,可是同时在南港新港项目上却是挣了很多,并且这个港口项目是块能持久盈利的肥肉,现在光是一期工程就已经能有微薄的盈利了,相信等周边环境好转,二期工程竣工后,将真正迎来赚钱的井喷时代。 也正因为最近两年在业界声名鹊起,现在她才有资格来加入这次地产界在华海举行的新年嘉年华盛会。并且西州不管怎么成长,究竟?结果还是偏居于西南落后地区一隅,而华海由古至今都是中国乃至世界的经济中心,未来,这里也才是真正具有影响力和赚钱效应的黄金宝地。 非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因为颜玥的关系,陈扬对华海都不算陌生,正好相反,他对这个富贵的都会熟悉异常,甚至上辈子他工作之后,有至少一半时间是在华海度过的。 很熟悉的一个城市,但却谈不上亲切。或许他的性格本就跟这座有些许排外历史的城市格格不入。 这次,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找机会跟在最新一期福布斯全球华人富豪榜上排名第三位的颜老板见个面,一块坐下来喝杯咖啡聊聊天。 与会者都是业界腰缠万贯的主儿,加上华海政府富得流油,峰会的举办地也选在了风景怡人的东明岛国家森林公园里,不过这跟陈扬没多年夜关系,峰会虽然开放,但他究竟?结果不是官方邀请对象,并且他上辈子每年都必须要来这里混一趟脸熟,实在不想去重温旧事了。这让李秋禾很是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固然,为了处事便利些,陈扬也住进了森林公园里的东海山庄,这里距离峰会的主会场,东明度假山庄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不到的路程,却是便利了李秋禾时不时溜出来陪他转转。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么一个仅仅是用作交流用途的会议要开三天时间,提前走人还不太礼貌。不过话回来,颜令国是此次峰会组委会的副会长,也是忙得团团转,李秋禾在第一天晚上的酒会就跟颜令国约好了时间,但也得比及峰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了。 这么一拖,陈扬在东海山庄里就住了将近三天,到了第四天早晨,他入住的豪华套房里的古董德律风冷不丁的在六点半钟就闹了起来。 秋禾昨晚上才得以从东明山庄搬过来,两人抓紧时间年夜战了一整晚,这正是睡意正浓的时候,都不肯意起来,颜令国的德律风来得可真会挑时候。 好在陈扬一直都是个守时的人,既然约好了今早上见个面,主人定了时间,他也只好入乡随俗了,固然了,肚子里少不得要骂两句娘。 洗漱完毕,又等秋禾化了个淡妆,两人才一块出了酒店,然后在早等待在酒店外面年夜花园的颜令国的私人随从高建的陪同下,步行到了山庄旁的一个私人高尔夫球俱乐部。 颜令国似乎很喜欢这项贵族运动,光是在华海,他就拥有不下三个这种规模的年夜型私人高尔夫球场,平日里,他也几乎每天城市不按时的抽暇到球场里挥两杆,熬炼一下身体。 此时才刚刚早上七点钟,东边的海平面上也才微微露出了半轮红色的太阳,不过这时年已经过去,春季的脚步已经悄然而至,尤其是表示在这个位于山村俱乐部里的高尔夫球场上更是明显,几处果岭上都是清一色从英国进口的绿葱葱的草皮铺就,放眼看去,不消打球,就已经让人心情平添了几分愉悦了。 即即是陈扬也不克不及不认可,虽然他也是有钱人,但人跟人真的不克不及比,若论生活品质,身处官场漩涡中的他却远远及不上人家颜老板这么潇洒阔气。 上了西侧的一处果岭,那高建便让陈扬两人先行等着,而他自个却不知跑到哪个果岭上去跟老板汇报去了。 等高建行远了些,李秋禾才皱皱眉头,微微有些气恼的嘟哝起来:“哼,这颜令国,原先我还听圈中人对他评价不错,谁知道架子居然这么年夜,他一介商人,能主动约他见面,他还敢给咱们摆谱,真是有点不识抬举了。” 陈扬闻言微微一笑,却是不置可否。 其实实在话,在颜令国这种红顶商人的眼中,自己虽然贵为一个百万人口的地级市一把手,但起来也真入不了人颜年夜老板的高眼。要知道颜令国平日里接触的可都是些最起码副部级以上的高官了,如果不是自己布景有点特殊,那么别看自己这么年夜老远的跑来,不定人家不见就不见的,倒还真不是他人故意摆谱。 并且即即是以李秋禾现在的南扬集团总经理身份,也极少会跟地市级官员打交道了,只是她一切都从陈扬的角度考虑问题,自然看问题有些偏颇,此刻感觉到陈扬貌似受到了冷遇,她心里难免就会有点不爽。 好在两人并没有等太长时间,十分钟后,那高建就回来了,并且还是亲自驾驶着一辆电动草坪车过来的。 “二位,颜先生在十一号洞的果岭上,距离稍微有些远,未便亲自过来,二位请上车随我过去吧。”高建很客气的介绍情况道。 李秋禾暗自一恼,这即是堂堂的中国首富的待客之道么?刚要忿忿不服的两句话,陈扬却是一脸淡然脸色的首肯道:“那好吧,麻烦高先生领路了。” 他知道这长得白白净净一副文弱书生模样的高建,别看只是颜令国的一个跟班的角色,事实上颜令国一直很器重这个结业于美国斯坦福年夜学的高材生,甚至曾一度有意把这人招揽为入赘女婿,因此,他对高建也挺客气的。固然了,这些内幕都是上辈子颜玥闲来无事时讲给他听的八卦。其实就连这处高尔夫俱乐部他也其实不陌生,上辈子他就经常会跟颜玥一块到这里来度假。 电动草坪车翻过几处高矮不一的果岭,年夜约开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就来到了十一号洞所在果岭上,看到陈扬两人下了白色的电车,他只是轻轻扬起了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朝两人走过来的标的目的示意了一下,便继续蹲在草坪上,低着头继续研究起脚底下这个白色的球该怎么打才能进洞了。 “呵呵,颜先生,我觉得这一杆还是别冒险抓鸟了,老老实实推两杆进洞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哦。” 陈扬走上果岭后,只略微观察了一下,就一点也不认生的微笑着道。 颜令国闻言心中就是一怔,他没想到陈扬光是从目前白球所处的位置就能轻易判断出来,他刚才究竟花了几多杆才击打到了此处的半坡位置,以及接下来的难题。从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中,他已经能确认陈扬想必也是此道高手了,这让他既惊讶又觉得很正常。 不过陈扬倒真没错,此刻白色的球在果岭中部的半坡上,正好落在一个不上不下的颇为尴尬的位置,往上推杆的力道很欠好控制,即便击球者有精准的推杆也还是需要一定的运气才能抓到这只鸟,而如果击球者运气欠好的话,用力稍有失慎就会致使球滑到另外一处坡下,吞下一个柏忌也是年夜有可能的。 然后就见颜令国朝陈扬微微一笑,随即就从草坪上站了起来,用很标准的姿势握住推杆,跟着很潇洒的朝坡顶插着旗帜的洞口标的目的轻巧的推出了一记推杆。 很快,球依照他预先设定的轨道缓缓爬上了坡顶,眼见着就朝着洞口标的目的滚落,可就在颜令国眼睛微微一亮的时刻,那球滑行过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某处凸起,突然间球路稍微偏离了球道年夜约几毫米的距离,就让人感到遗憾不已的擦着洞口滚向了另外一侧,下行滚落时还不利的来了一个加速,最终落到了果岭另一侧的坡底才堪堪停了下来。 就角逐而言,他这杆算是白打了,甚至比白打都不如,究竟?结果现在球的位置比刚才还不如呢,并且跟陈扬的预判却是十分的吻合。 见到此幕,果岭上的几人脸色各异,高建脸上不由自主的立刻露出一丝遗憾惋惜的脸色,李秋禾却是把女人的心眼阐扬到了极致,脸上笑容温和恬静,但眼神里的那抹幸灾乐祸却是丝毫也不加以掩饰,只有陈扬依旧是像刚刚那样,负着两手静静站在柔软的草坪上,脸上也仍旧挂着刚刚那抹淡淡的让人看不清深浅的微笑。 颜令国倒不觉得太拘束,他脸上只露出几分无奈的苦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这才把注意力从球上面转到了一旁的陈扬二人身上,一边摘失落赤手套走了过来,一边随手把球杆递到了已经及时呈现在他身旁的高建手中,略带自嘲的笑道:“我这打球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退步咯。” “呵呵,颜先生,我觉得只是还需要一丁点运气罢了。”陈扬莞尔回道,然后自在不迫的握住了颜令国递过来的手,很标准的轻握三秒钟后,便各自松开了。 “呵呵,这子年夜老远的跑来华海,总不会是专门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打球的吧?” 颜令国一边朝坡顶标的目的走去,一边笑眯眯随口道。尽管他很谦逊的把自己比做老头子,但实际上他其实不老,今年也才四十出头,加上他还长着一副标准的东方美男子的面孔,身材也是相当颀长挺拔,光是这副完美的皮囊,就不知得迷死几多豪门怨妇和青春少女了。 起来,颜玥之所以长得这般美丽,年夜多是遗传了她这个美男父亲的良好基因,因为颜玥曾经给陈扬看过她母亲的照片,仅就陈扬的审美观而言,颜玥的母亲长得确实很普通,就是不知道她母亲是怎么把颜令国这个万人迷一般的年夜帅哥给勾到手的。 “颜先生得没错,我简直是有些事情想要跟颜先生聊聊,嗯,是关于颜先生筹算到西州投资的事情。” 在伶俐人面前,陈扬也不遮遮掩掩的绕着弯话了,开门见山的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而两人边着话,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果岭顶上,高建和李秋禾却熟谙社交场合的规则,知道颜令国既然引着陈扬往上面走,想来是有些话不希望他俩听到了,因此他俩都并没有跟上去,依旧滞留在了半坡位置。 只是,看到颜令国和陈扬笑着就上了果岭,还避开了自己,高建眼中却闪过了一丝难言的复杂之色,不过他跟着颜先生很多年了,涵养工夫相当不错,这丝复杂之色很快便在他眼中消逝不见,脸上再次漾起了一副淡淡的微笑,转头刚要招呼边上的李秋禾一声,却不想李秋禾看向他的目光中似乎多出了几丝玩味,他心中一惊,颇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失察,竟似乎让边上这个南扬的老总瞧出了些许不当来。 “李总,我放置人送了些茶点过来,请” “好。” 李秋禾欣然应允。 果岭上,微微藏着些冷意的海风不时吹到岭上的颜令国和陈扬二人脸上,不过两人都没有几多寒意,很轻松的交谈着。 “颜先生,应该很清楚,我是西州的一把手,当下西州的情况有点特殊,我个人建议,近期先别忙着到西州投资,固然了,等过阵子如果颜先生还感兴趣的话,我代表西州的百万人民,还是很欢迎颜先生到西州投资的。” 陈扬的话直接就挑明了。 颜令国微微一笑,道:“陈扬,是个伶俐人,在伶俐人面前,我也不绕弯子了,我简单点吧,西州现在有个捡现成廉价的机会,在商言商,总不会是想用行政身份来干预我正常的企业行为吧?”顿了顿,未等陈扬答话,他又笑道,“呵呵,觉得这番话能服我么?” 陈扬淡笑一声:“呵呵,颜先生,我刚才已经了,我这只是个人给提的建议,决定权固然还在手上,不过嘛” “不过什么?”颜令国转过头,饶有兴致的看向陈扬,“难得觉得我搞不定们岭西的官员么?” “固然不是。” 陈扬笑着摇了摇头,又道,“是这样的,颜先生,我可以” 陈扬话未讲完,颜令国就一脸不屑的打断道:“哦,直接吧,可以给我什么?” “嗯,我不太清楚,您女儿颜玥算么?” 陈扬若无其事的淡淡反问了一句。 颜令国闻言脸色刷的即是一冷。 第二五十四章 我办事,您放心 没有人知道陈扬是怎么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搞定了颜令国的,总而言之,当李秋禾还在果岭底下的一处遮阳棚下品着新鲜端上来的早餐时,却发现她这份早餐都还没来得及吃饱,在果岭上谈事情的陈扬二人就一路有有笑的走了下来。以她的观察,虽然两人都在微笑,但陈扬脸上的笑容很自在淡定,而颜令国则几多显得有几分不出的无奈了。 不过还好,一起用过早餐之后,李秋禾更意外的发现,陈扬居然还继续留在俱乐部里头,甚至还球兴年夜发的陪颜令国打了一个长局,她也不克不及不去换了身衣服,临时充当起了陈扬的球童角色,最后出了一身汗之后,陈扬才愉快的结束了此次东明之行。 事后,她却是也主动询问了一下当日的情况,陈扬都跟颜令国聊了些什么,只可惜陈扬这个家伙却是缄默不言,只事情已经搞定,颜令国同意不继续趟西州这趟浑水了,甚至,他还跟颜令国结成了临时的同盟,随后颜氏将公开发布消息,由于颜氏旗下的子公司将年夜举涉足国际原油勘采业务,三年内在集团资金运作方面将会采纳比较严厉的紧缩政策,不但要加快在二级市场的融资,并且一些不按期拆借出去的贷款也将要尽快回笼,然后全力打造这项新业务,争取年内就拿下非洲的数个油矿。 实话,刚听到陈扬起时,李秋禾几乎以为又温习了一遍天方夜谭的神话故事,可不是吗,她原本以为能让颜令国收手已经是破天荒的奇迹了,谁知道陈扬亲自跑了这一趟,她也几乎全程陪伴左右,可她愣是没发现陈扬跟颜令国深入沟通过,归正年夜部分时间她听到的都是两人在瞎聊,可陈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事情搞定了,并且还收获了一个意外的结果,既得陇又得蜀了,这可能吗? 李秋禾不敢相信,但一个月后,她却不克不及不相信了,因为颜氏集团的新闻部果真在农历正月过完没两天,就高调的公开宣布了这个很有战略意义的消息。 陈扬没有太关注这个消息准确的发出时间,他很清楚,少了颜令国这个心腹年夜患从中作梗,他在西州的计划将不会再产生任何阻碍了,顺利的话,他在西州房地产市场搞起的风雨应该在两三个月内就会尘埃落定了。到时候,西州的房地产市场也将重新回到市场自行调控的轨道,固然,他心里也很清楚,估计他不一定有机会在西州亲眼目睹这一刻了。 三月初第一个星期的周四早上,一个普通的工作日,陈扬依旧如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忙着批阅文件。忙了一整个早上,搁下他经常使用的那支万宝龙签字金笔,正筹算喝杯茶歇会儿的时候,门口轻轻响起,胡立楠领着个穿戴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两人一进屋,那头发乱糟糟的不修容貌的中年男子就忙不迭的走近到陈扬办公桌前,一脸菜色的求恳道:“陈书记,我,我想尽快调回来,您看成,成不?” 陈扬皱眉看了他一眼,右手食指轻敲了两下桌面,沉声道:“风华同志,我放置到南港是去主持工作的,看现在像什么样子,碰到点难题就要打退堂鼓了么?” “不,不是的,陈书记,您听我,我,我真的不是怕死,可是,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 中年男子语无伦次的道,声音里待着几分哭腔,让人听了无不为之动容。 而他不是他人,正是去年底田青案发后,被陈扬临时抽壮丁调到南港去收拾残局的原市委政研室主任陈风华,来这陈风华当初去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会面临眼前这种险恶的局面,甚至都已经危及到了他以及他的家人的生命平安了。要知道当初刚接到调令时,他还是满心欢喜,迟疑满志的筹算要在南港好好干出一番成绩回报陈老板的知遇之恩的。 刚到的时候,由于市里受省委批评,自行取缔了临时搭台子搞起来的联合缉私办,一批没走正规法度入港的货物也得以通过各种门路逃出了生天,他却是着实过了一段太平日子,但没曾想,好景不长,年夜老板要求肃清南港周边走私跋扈獗现象的要求可历来就没有放松过半点,年后没几天工夫,又让他搞了个“联合严打办”,这劳什子“联合严打办”简直就是之前那股“联合缉私办”的翻版,除办主任从田青换成了自己之外,甚至连办公地址和组成人员也都全是原先的那帮人,由此可知,市里这是跟省委玩太极,打起了擦边球呐。 联合严打办的工作很有延续性,不管偷抢拐骗,也不管黄赌毒,两只眼睛就只盯着南港的走私犯法,并且成绩显著,这让他这个严打办主任身上压力骤增,不但平时要面对形形色色各种门路找来的人,并且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饶是走私集团经验丰富,奸猾如鬼,可严打办却如有神助般的连破数起年夜案,接连扣下了好几艘过万吨的年夜船,为这事,他近段时间已经接连收到了几封恐吓信,甚至连他老婆回娘家也受到了性质卑劣的威胁,他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继续在南港待下去,不定下一个不利蛋就轮到自己了。 千里为官只为财,他可不希望自己这官当得连命都得赔上,就顺理成章的打起了退堂鼓,他宁愿继续回到政研室坐他的冷板凳,也不奢求在南港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来了,他自己倒舍得一身剐,可连累了家里的老就罪莫年夜焉了。 之前他就已经屡次通过书面向组织提出了请求,可陈扬一直没批,这不,昨儿个他又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心中实在惊恐,就干脆亲自跑回来了。其实经过上回的案子之后,市局方面已经加强了对南港干部的呵护工作,这种恐吓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是做做概况文章。但这子实在顶不住家里的压力了,究竟?结果他老婆就来自走私犯法很是跋扈獗的海边渔村,为这事,他老婆可不知道在边上骂了他几多回了,尽干些获咎人的事儿,哪里能找人待见。 陈扬也没想到这个陈风华虽然是个文人身世,可骨子里却没有一点文人宁折不弯的气节,他这回算是看走眼了,可这正在关键时刻,他不想节外生枝,陈风华的南港副书记还得继续当下去。 没体例,陈扬听他发了一通牢骚,最后也只能好言抚慰了一番,又立即亮相让市局这段时间加派人手对他进行呵护,他才坐卧不安的悻悻然离开了陈扬办公室。 好不容易把陈风华送走之后,陈扬没有担搁片刻,而是立刻拨通了市局李志贤的德律风。正好李志贤也有重要情况要向他汇报,他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下班点了,就干脆把李志贤叫到了市北城区的一处川菜馆,筹算顺便吃个工作餐。 陈扬赶到时,李志贤已经一脸焦急的在川菜馆二楼的一个雅间里等待着了,看到陈扬到了,李志贤赶紧从座位上起身迎了上去:“书记,您来了。” “别客套了,快坐吧。” 陈扬摆手示意道,着又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包厢,沉声问道:“人呢,没来么?” 李志贤脸色一紧,忙解释道:“前面我到之前,我那线人给我发了短信,临时有点事儿担搁了,不过,他回短信应该能在一点钟之前赶过来。” 扬点了颔首,神色缓了下来。 而李志贤则趁机给陈扬面前的杯子里满上了热茶,口中同时介绍起了近期南港严打办的工作成绩:“书记,近期我试探过,我这个线人发来的几条消息都很可靠,我们利用他提供的情报,都能抢在对方逃窜之前人赃并获了,抓了很多人回来,并且听我线人透露,最迟在本月中旬,吴振邦会再次策划从香港走私一批药物和烟草入境,而这次入境的货量很年夜。” 陈扬一听就来了兴趣,眉毛一挑,问道:“哦?具体时间和交货地址查清楚了么?” “这个倒还没有,那吴振邦是只老狐狸,不到最后一刻,恐怕都不会有准确消息。”李志贤讪讪回道,跟着又弥补了一句,“不过陈书记您安心,我那个线人处事很牢靠,并且估计是吴振邦身边的亲信,到时候应该能在第一时间给我消息的。” “嗯,这事办得不错。” 陈扬点了颔首,暗示赞许道。跟着又打开他的手包,从里面掏出手机,随手盘弄了一下,翻出来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刚准备把手机递给李志贤,却不知为何又犹豫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又若无其事的把手机重新收了起来。 陈扬的动作很随意,以至于办案经验丰富的李志贤也没觉察出他的真实用意,只以为陈书记是拿手机出来看看时间呢。 其实否则,这个手机号码背后的那个人,实际上是陈扬手里掌握的一张底牌。事实上自从田青出了事之后,陈扬深知,要想光明正年夜的扳倒有燕京高层布景的吴振邦,显然是行欠亨的,也不符合国内的潜规则,究竟?结果,吴振邦再怎么为非作歹,有了那层神秘特殊的身份做呵护伞,他那一条贱命总还是能保得住的。而陈扬要的,显然不但仅是搞垮吴振邦的年夜开发公司,他真正想要的,是吴振邦的命。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开始着手做两手准备了,而这个在吴振邦身边的亲近人,他也是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才联系上,并且又动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才让对方屈服,从而听从他的放置做事的。 只是陈扬怎么也没想到,市局这边近段时间也不知从哪个渠道联系上了一个吴振邦集团内部的知情人士,并且那个主动弃暗投明的知情人士还源源不竭发来一些可靠的线报,并且通过这些线报,严打办在年后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已经接连查获了好几批价值数千万元到数亿元不等的走私货物,可谓是年夜有斩获。 这样一来,就连他也忍不住对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警方线人产生了好奇,前面,在德律风里听李志贤起今天筹算跟这个立功不的线人约出来见个面,他就干脆把人约到了这间不起眼的川菜馆来了。 只是中途那线人突然间临时有事,才推迟了见面时间。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出的牌有很多,饶是那吴振邦奸猾似鬼,想来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这让他颇有种胜券在握自在感。 一边喝茶跟李志贤沟通着拉缉私的事儿,一边静静的等着这个神秘的线人到来。年夜开发总部还在西州的时候他就曾经屡次到过年夜开发,也见过很多年夜开发的高层,他很好奇,这个神秘人物究竟是谁,不定自己还真见过的呢。 只可惜,陈扬这一趟注定是要白等了。 此时此刻,省城,皇朝娱乐会所顶楼的一间很宽敞但却是全封闭的房间里,十几个身着清一色白衬衫,黑色西服西裤,扎着黑色领带的青年整齐划一的站在房间的两侧。 房间里没什么过剩的家居安排,只是在正中间靠边上的位置摆着一张宽年夜平整的红木桌台,桌上摆着几盘水果以及供奉用的整鸡,中心处则是一只古色古香的香炉,香炉看样子很有些年头了,里面满满的都是香灰,另外还结结实实的插着三注正枭枭冒着青烟的檀香,青烟袅袅,缓缓飘向了悬在正前方墙壁上的那栩栩如生的年夜型关二哥雕塑。 靠,瞧这整个房间里的安插,就跟片子里黑社会执行家法的香堂一样。 别,这还真就是个香堂。 并且此刻在香台边上一脸严峻的肃立着的那个主持仪式的中年男子不是他人,正是年夜开发集团的总裁吴振邦。 往日的吴总身上总是有股子年夜学教授的潇洒范儿,不过今天也许是空气不合,一袭旧式唐装的他看起来满脸都是杀意,一张英俊的中年男人面孔上也全是铁青之色。 只见他恭敬无比的给关二哥上了三炷香之后,没转身就从嘴里冷冷的哼出了几个字:“把那个反骨仔给我带进来” 很快,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又消失,最后,恬静的场子里,就只听到了一声沉闷无比的声音。 “嘭” 一个里面明显装着工具的年夜号麻袋被两个同样身着黑西装的年轻男子拎了进来,又重重的扔在了场地最中央。 紧接着,其中一个黑衣男子拧开了一把白光闪闪的弹簧刀,然后麻利无比的用刀刃挑开了系住麻袋的粗年夜绳索,再把麻袋口子往外轻轻一翻,就见一个被五花年夜绑着,嘴里还塞满了布团的西装男子很突兀的呈现在了场子中央。 而再看清楚其人面容,却让人更是年夜吃一惊,地上这个青年可不就是吴振邦身边最信任的跟班高强么? 这高强刚一重见天日,就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起来,喉咙里还不竭的发出“唔唔”的声音,似乎想开口些什么,可惜他嘴里塞满了工具,根本不出半个字来。 吴振邦这时也缓缓回过了头来,然后目光冰冷的扫了在地上痛苦翻滚的青年一眼,脸上杀意再次密布起来,随之口中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来:“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工具,我自认待不薄,没想到居然出卖我,今天我若是不杀了,就对不起这香台上忠肝义胆的关二哥和那些被害惨了的弟兄。” 吴振邦话音一落,地上翻滚着的那男青年口中的“唔唔”声音便年夜了些,虽然只是个很简单的音节,但任谁也能听出来,他此刻心中的恐惧。 “哼,年夜毛,过去,把他口中的工具拿开,我却是想听听,看他还有什么话想” 刚才带人进来的一个瘦削青年立刻应声走到中央,然后一把扯开了高强口中塞着的布团,然后也没退下,而是直接把匕首架在了高强的脖子上,并且用力把高强摁跪在了坚硬的地板上,面朝着正前方的关二哥以及关二哥旁的吴总。 “呼~~呼呼~~~” 高强嘴巴里的工具刚一拿走,他便顾不得话,上气不接下气的年夜口喘气起来,显然刚刚被闷得惨了。 好一会儿之后,他气息稍稍平稳下来,这才惊恐不已的连连喊道:“吴总,看在我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饶我这一回,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哼,还想有下次么?”吴振邦不屑的冷笑一声,“要是识相的把收买的人交代出来,待会儿我或许还可以给留一个全尸如若否则,哼,哼哼” 吴振邦的冷笑声在这种场合里头,让人听了忍不住全身汗毛都要倒竖起来。 而地上跪着的高强则脸色一下变得死灰一片,他自己的事儿自己清楚,以他对吴振邦的了解,自己这次叛变了吴振邦,想不死都不成能了,而吴振邦这最后那两声冷笑,显然是冲着自己的家人所 一念及此,他哪里还敢保存,浑身抽搐着,哆颤抖嗦的全都交代了:“吴,吴总,事情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就在年前的几天,突然有个江南佬通过我女朋友找到了我,他手里不知从哪搞到的我私底下每个月从公司账上截留黑钱的照片,我怕他拿着照片处处声张,我实在没体例,只能承诺跟他合作。” “哼,合作?为了区区几张照片,就胆敢承诺他叛变我?若不是有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账给他透露消息,这几次的货能落到警方手里吗,这个王八蛋,知道自己害得我损失了几多钱么” 吴振邦越越怒,猛然踏前两步,一把揪住了高强皱巴巴的衬衫领口,然后反手就是一记年夜耳刮子抽了过去。 “吴总,我,我真的不想叛变您的,也是我被猪油蒙了心,那个江南佬先是给了我二十万,只要我再给他透点风儿出去,等事成之后,就再给我一百万,还有,还有他了,到时候如果能搞到些指证您入罪的证据,就能给我五百万。” 吴振邦闻言心里一惊,但脸上脸色却愈加冰冷,冷冷的问道:“那个江南佬叫什么名字?” 他脑子里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跟江南省比较活跃的拿几个地下不法组织有什么仇怨,对方怎么年夜老远的要来跟自己过不去?固然,他更怀疑高强口中的这个江南佬实际上就是警方派来搞他的卧底,只是唯一让他想欠亨的是,警方这次怎么会这么舍得下血本,二十万扔就扔出去了。 “他他也姓高,叫高华,其他的就不肯多透露了。”高强惶惶不安的回道。 吴振邦只一想,便猜出这应该是个假名了,便继续问道:“长什么样子的?” “一米七五左右,脸圆圆的,人也很胖,眼睛的,操一口江南省的口音。”高强急急忙忙道。 “真是江南省的人?” 吴振邦有些不成置信的嘀咕了一声,然后频频的念叨起了江南省这三个字来。 而那跪在地上的高强或许是急于要戴罪立功,努力回忆起来,片刻后,他突然如同捡到根救命稻草一样,语无伦次的道:“,对,对了,我想起来了,在他主动联系我之前,他到过一次咱们的会所,好像就在年前几天时间,记得那时我是偶然间在电梯里见到过他的,,估计他那时就已经盯着我了。” “来过这儿?” 吴振邦眼睛一亮,然后根本用不着他叮咛下去,立刻就有手下去调出了年前一个月的监控资料,而皇朝会所的监控设备都是进口高档货,清晰度很高,几乎不到十分钟,去查资料的手下立刻就急仓促的过来回复了,“吴总,这混蛋没有撒谎,上个月八号那天,简直是有个年夜胖子到过咱们会所,不过是在三楼消费的,还有,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这个手下边边邀功似的急急忙忙从把从外头带进来的一只遥控器飞快的摁了几下,随后,一侧墙壁竟缓缓打开,露出了一面足足有几十台监视器的电视墙,再飞快的连摁了几下遥控器后,这些监视器上便如实的还原了当日那胖子从踏入会所开始的一举一动。 只见画面中,一个其貌不扬的猥琐年夜胖子一路吹着口哨进了门口,然后乘电梯上了三楼,最后进到了305号贵宾包厢,随后镜头一闪,切到了包厢里面,跟着这几十个监视器里便同时呈现了一张精致美丽的女人面庞。 是她? 只一眼,吴振邦便认出了监视器中这个拥有一张漂亮得让人生嫉的面孔的女人,然后就见他身子微不成闻的轻抖了一下,猛然间一挥手,厉声喝斥道:“给我停下来” 那叫毛子的手下颤抖了一下,赶紧摁了暂停键,然后这整幅电视墙上就只剩下了这个女人这张让人一眼见了绝不会忘的娇媚脸庞。 吴振邦目光阴鸷无比的紧紧的盯着面前这面闪烁不断的电视墙,足足有近十分钟都一言不发。 良久之后,他才总算是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长长的从胸口中吐了口秽气出来,然后嘴角轻轻勾起一个不容易觉察的弧度,阴冷无比的笑道:“纪仙儿,我早该猜到是在背后搞鬼的,哼哼,江南省,可不就是那儿的人么?既然不识抬举,就别怪我对不客气了。” 简直,刚刚在听到江南省这三个字时,吴振邦心里就已经有所怀疑,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纪仙儿还真是胆年夜包天了,居然敢叫人在背后查他,并且还收买了自己身边的亲信,难怪一开口就许了一百万的重赏了 看到老板神色恢复正常了,一旁的弟毛子才年夜着胆量靠近去,进言道:“吴总,还有其他发现呢,您瞧,当晚到咱们会所来的还有这两个人。” 边着,他运指如飞,画面立时便切到了隔壁306号包厢里,只见一个长相冷峻的男人正跟一个漂亮女孩子有有笑的聊着天,看这画面,两人神态亲昵,若他俩没有苟且关系恐怕连鬼都不相信。 只可惜的是,这个男人似乎对会所的监控装置很熟悉,每每到了两人情浓的关键时刻,虽然是无声的录像,但现场的弟们都几乎能听到包厢里那名漂亮女孩子的呻吟声了,可这个该死的男人总是会很巧妙的利用身体遮住监控探头,只留给监控探头一个年夜年夜的背影,这就好比看三极片到了关键时刻,电视里突然满屏全是马赛克,简直让人郁闷到发疯,甚至更让人气愤的是,两人坐了没多会儿就走了,而临离开包厢前,这个男人居然还饶有兴致的在门口处稍停了片刻,然后一脸平静的朝天花板最角落的处所瞥了一眼,嘴角也露出了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冷笑来,似乎早就知晓今天会被人翻出监控档案来看一样。 吴振邦固然也看到了这丝冷笑,尽管已经过去多时,并且看到的只是影像资料,但他仍然能清晰的感觉到,藏在这个冷笑后面的冰冷杀意。这让他心里禁不住就颤抖了一下,跟着有点气急废弛朝左右喝道:“好了,关起来吧” “吴总,您饶了我吧,我真的只是被奸人蒙蔽,我再也不敢了,今后您让我干什么,无论是杀人纵火,我都绝不二话” 这时,自以为立下一功的高强迫不及待的替自己求起情来,如同刚磕了药一样,抱住吴总的右脚就是一阵请求。 在场的都是吴振邦的心腹手下,年夜多了解这位老年夜的性格,虽然高强跟他们关系不错,但也知道这次高强叛变了吴总,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由谁来主持家法,亲自手刃失落这个出卖兄弟的反骨仔。 果不其然,只见吴振邦平复下心情后,又恢复了平日里自在不迫的状态,他伸手轻轻拍了两下,然后淡淡了一句:“徐倩,出来吧。” 很快,击掌声刚一落下,侧门吱呀一声轻轻被人推开了,只见一身职业套装的徐倩从侧门里面走入了房间,看样子她应该不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恐怖的场合,神态跟平时一样,自在淡定,脸上甚至还挂着招牌式的腻人微笑,走近后,很乖巧的喊了声:“吴总,您有什么叮咛。” 吴振邦微微一笑,朝边上拿着一柄匕首的毛子道:“毛子,把刀给徐姐。” 徐倩马上吓得花容变色,急道:“吴总,您这是我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的” 吴振邦却是淡笑着道:“呵呵,别担忧,徐倩,我知道对我很忠心,不过这反骨仔平日里跟关系最是要好,这么着吧,就由亲自送他这最后一程吧。” 众弟闻言心里都是一惊,徐倩也没想到吴振邦这么反常,居然让自己一个女流之辈来给叛徒放血,要知道自己这辈子可是连鸡都没杀过,更别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年夜活人了。 可眼下她没有第二种选择,只能一边用请求的眼神投向微笑着的吴振邦,一边不克不及不硬着头皮接过了从毛子手里塞过来的那柄闪烁着森然白光的匕首。 匕首刀柄的位置被毛子抓了一段时间了,这时还留有余温,可那锋利无比的刃口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徐倩勉强握住匕首,可就连她自己都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现下全身上下没一个处所不是在颤抖着的。 “好了,高强,还有其他话要么?” 高强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这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突然间犹如回光返照一般,亢奋了起来,他拼命从地上跳了起来,只可惜刚一有所抵挡,立刻就有两个打手恶狠狠的扑了上来,然后二话未便劈头盖脸的用脚朝他身上一通猛踹,这时倒在地上的他也不求饶了,反却是破口年夜骂起来:“的,姓吴的,他还好意思自己待老子不薄,老子拼死拼活的跟了这么多年,替挨过刀子,可他却是怎么对老子的,他发了年夜财,自己每天年夜吃年夜喝玩女人的肆意享受生活,可老子我们这些替卖命的兄弟落着什么好了,一个月就发那几千万把块钱够个毛?还他美其名曰是公司制度,我去,公吗司,老子兄弟几个能不长反骨吗?他问问在场这些个兄弟,谁他心里痛快了” “让他他给老子闭嘴” 吴振邦初始还能勉强连结淡定的微笑,可随着高强的骂声越来越年夜,那一个个字眼更像是针扎在了他胸口一般,让他变得怒不成遏,一张白净的面庞也瞬间如充血一般,红得发紫起来。 其他在场的兄弟个个面面相觑,心底里甚至有几分认同高强的话,简直,别看每个月能旱涝保收的从公司领导几千年夜洋的工资,可究竟?结果年夜家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活儿,过的都是纸醉金迷的生活,几千年夜洋够干什么的?再了,吴总现在算是洗白了,可兄弟们哪个在局子里没有一叠厚厚的案底,哦,总不成能用得着的时候便叫兄弟们出来给卖命,用不着的时候就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跟家里养了几十条狗似的,有这么当老年夜的吗? 很快,高强的声音重新被那团破布给塞回了喉咙里,可他自知死期不远,被摁住在地上却还犹自不断的拼命挣扎着,但只可惜此时他只是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只闹腾了十多秒钟,就被两个弟连脚也给死死绑住了。 “徐倩,还等什么?” 吴振邦冷冷的命令道。 “哦,我,我这就去。” 徐倩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给高强执行家法的侩子手,想到吴振邦翻脸时候的无情,她浑身颤抖个不断,但还是硬着头皮,心嘭嘭猛跳的朝被摁住在墙边的高强走去。 等她刚一走近,摁住高强的一个弟就很配合的猛的扯住高强的一头飘逸长发,然后猛然间把他低着的脑袋往上一拽,只一下,高强青筋流露的惨白喉管就一览无余的清晰展现在了徐倩面前。 徐倩一张俏脸早已经变得死灰一片,这时边上十多个兄弟都在虎视眈眈着,更恐怖的是吴总那似乎藏有深意的目光也一直在她背心处梭巡着,这让她再不敢游移半刻,她拼命控制住颤抖个不断的右手,然后拼命闭上眼睛,猛一咬牙,就把那白森森的刀刃瞄准高强的喉管割了下去 蓬 一股血箭从高强的喉管中喷了出来,倒不是她下刀准确,力度有多猛,实在是这把匕首太过锋利了,似乎轻轻一划就把高强的喉管割破了 并且这股血箭朝着徐倩惨白一片的俏脸射来,一瞬间徐倩的脸庞就染上年夜片猩红的血液,血迹斑斑,瞧来骇人得紧。 “” 徐倩再也忍不住心里头的恐惧以及从胃部翻滚出来的某种酸性液体,疯了似的尖叫一声后,一屁股摔坐在了坚硬的地板上,紧接着头往边上一倒,竟似乎直接晕死了过去 “好了,毛子,待会儿带人收拾一下吧。” 吴振邦淡淡的叮咛手下道,边着,还一边接过旁边弟递过来的纸巾,自在的擦拭着手心,就好似刚才是他亲自动的手一样。 跟着,他又唤过来另外一名弟,走到一旁后,才低声叮咛道:“何,把从这子身上搜到的手机拿着,这两天就由继续跟对方先联系着,记住了,千万给我机灵点,别让人瞧出破绽来。” 其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念头没杀高强之前,吴振邦就已经想到了,他也曾经短暂的考虑过是不是先留着这子的狗命,让这子继续跟对方联系放点假消息出去配合自己的年夜行动。只是一来他实在被气得不可,二来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开了香堂,又给关二哥上过香了,不拿叛徒的血来祭奠很不吉利,加上他谋划的那个年夜行动也没多长时间了,只要能把对方骗入套子里一次就行,随便叫个机灵点的兄弟把事儿办了就搞定了,他这才决定就地杀了高强泄愤。 “诶诶,吴总,我处事,您安心好了。” 这叫何的手下看样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肚子里花花肠子很多,干这种下套子的活儿正好合适。 所有事情交代完毕,吴振邦脸上神色一松,下意识的又扫了一眼已经没有图像了的那幅电视墙,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冷笑,森然自语了一声:“哼,纪仙儿,原本我就筹算好了,这次出国前就先把弄到手再出去的,没想到自己胆量却是不,居然敢来撩拨我,现在可别怪我了哦,呵呵” 着,他眼中闪现出一抹奇异的,甚至可以略带几分反常的目光,笑吟吟的年夜摇年夜摆的离开了这间看似封闭,实际上貌似四通八达的秘密房间。 “阿嚏” 西州北城一个不起眼的茶庄里,一个面容姣美服装低调的女人不知为何突然间打了个喷嚏。 然后就见她赶紧把边上的窗户合上了,从坤包里翻出一块干净但款式老失落牙的赤手帕,轻轻在圆润挺翘的鼻尖上很淑女的擦了擦,跟着便轻皱了皱弯月似的眉头,用只有自己才听到的声音自语了起来:“该死的,谁在背后讲我坏话呢嗯,该不会是那坏蛋知道是我在背后给西州警察局通风报信了吧?遭了,哼,便让知道了又如何,看以后还敢瞧我不?什么叫我只会给添麻烦,我这次就做点年夜事给瞧瞧切,真当我猜不出来是想叫李志贤那狗腿子把我逛过去么,哼,我偏不让如愿,就慢慢等着吧,哈哈” 边嘀咕着,她脸上不觉间便露出了一丝难掩的自得之色。 只是她却哪里想获得,在背后念叨他的可不是她男人陈扬,而是远在一百多公里之外省城里的那位吴总,固然了,她更加不会想到,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她,此刻谋算的计划已经败露,她花重金买通的线人也命丧黄泉,现在的她,反却是已经从算计他人的位置上落入了一个被他人正算计着的尴尬境地了,而更要命的是,算计她的那个人,对她还存有很反常的不轨企图,相信如果她落入对方手中,只会落得个求生不得求死不克不及的悲惨境地。 不过可惜的是,她不是活神仙,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固然是猜不出来了。 坐在卡座里又自得的想了一会儿事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心底里的那份思念,又再次把刚合上的窗口轻轻推开了,然后朝着对面街上仔细的看了过去。 也是巧了,正对面街上的是一家老字号川菜馆,二楼包间也刚好跟她所处的这家茶社正对着,相距就一条马路,若是视力好点的人,不定还能从这里看到对面包间里的人在干什么。 只可惜,她的视力不太好,看不到对面二楼那间包厢里的人,不过她有体例,很快便从包里翻出一个眼镜盒,从里面拿出了一副墨镜,这副墨镜是找厂家特别订做的,既有遮阳功能,又有校正近视的功能,一镜两用,很是便利。 戴上墨镜的她,这才看清楚了对面包厢里的情况,只见两个年夜男人在吃着火锅,也不知聊点什么,归正两人的脸色都有几分严肃,而她的目光却只落在了那个年轻男人脸上,一眨不眨的,一时间,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些什么,竟似乎瞧得有些痴了 这时,突然从窗口灌进来一阵冷风,她又打了个冷颤,不过她这回却没关上窗,而是赶紧把服务员叫了过来:“服务员,再帮我再上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嗯,就要们店最贵的这款吧,对,就1888的这个。” “好嘞,客观您稍等,马上就给您上。” 服务生眉开眼笑的屁颠颠的走了。 可还没等茶水上来,她一直搁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嗡嗡的震动了起来,她赶紧拿起来扫了一眼来电,一看之下,马上就是一喜,忙接起来问道:“怎么样,吴勇,是不是又有好消息了?” “嘿嘿,纪总,我处事,您还不安心吗” 德律风那头传来了一个猥琐之极的声音。 第二五十五章 螳螂捕蝉 南港,老码头附近,此刻虽然已经是子夜时分,但还有几艘刚入港的型货轮在卸着货物。 随着新港码头的竣工,并且市里对周边的走私环境的冲击力度历来就没放松过,渐渐的,昔日这个从早到晚都热闹很是的老码头现在逐渐的冷清了下来,给人一种日暮西山的凄凉感觉。 由于货轮不年夜,到岸的货物也不多,主家干脆就没请码头开念头器,而是请了在码头边上揽活的十多个做苦力的工人来辅佐卸货,一个工人给十块钱的工钱,可比机器划算多了。 而这些工人们则一个个有气无力的从船舱里往岸边卸货,或许他们也知道,现在这卖力气活儿的生意真的越来越难做了,以前老码头这片儿船多的时候一个月随便出几天工就挣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可现在即便一天到晚都在码头待着也揽不到几多活计,原本就看不到几艘船入港的,都跑新码头那边去了,怎么可能有生意上门哟。新码头虽然好是好,可那边用不着人卖苦力,听那边还全都是些啥从国外进口回来的电脑自动化控制的卸装系统,的,还让不让人活了?难不成改天俺们这些苦哈哈的码头工人也得去市委年夜院门口搞搞静坐活动啥的?这主意却是不错,听绢纺厂的那些年夜娘们前年也去市政府静坐了一回,结果没几天就都重新上岗了,现在活得可滋润了呢。 这是一些最底层的劳悦耳民,他们的愿望很朴素,只是希望能用力气换来一口饭吃,可随着时代的成长,社会的进步,更由于西州来了个陈书记,现在想光靠卖死力气在这座城市里找口饭吃真是越来越难咯。人陈书记啥都想的是高科技,自动化,能用机器就绝对不消人,哪里考虑到底层苍生的死活 别,正被这帮没文化的码头工人们念叨着的陈书记此刻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块空旷的水泥坪上,一向悲天悯人的他看到这年夜三更的这些码头工人们还跟三四十年代没解放那会儿的老码头工人一样,用肩挑手抬的把那一包包货物搬到船上,心里不由生出一丝同情之意,他实在不肯意看到,在自己主政已经近三年时间的处所,还会呈现这样远古时代才会有市场的职业,这只能证明一个问题,就是自己的工作不敷扎实,还有很多在温饱线上挣扎的群众不知道在背后怎么骂自己这个父母官的呐。 虽然他今晚低调呈现在这里不是为了解决这些劳苦年夜众的生活问题,但既然看到了,他自然得管一管。 接下来,就见他把头朝边上一转,脸色不善的看向身旁一个满脸恭敬的随行人员,皱眉询问道:“风华同志,们南港班子怎么搞的,我不是叫市里下了文件,重新年开始,就不允许群众在老码头打散工了吗?这么再跟旧社会一样的搞下去,一是容易出平安事故,二来他们能挣几个钱,够填饱一家老的肚子吗?到时候群众集体到市里省里找领导要饭吃,影响了平和平静团结的社会秩序,负得起责任吗?” 靠,您这是站着话不腰疼,发个文件不给拨钱下来,我能搞得定吗 陈扬身旁的南港副书记陈风华在肚子里暗骂一声,脸上却愈发的恭敬,甚至还现出几分惶恐之色,忙不迭的给领导解释道:“陈书记,市里关于老码头这边社会闲散人员的整顿安设习了,并且也放置了相应的整改工作,只是这边的闲散人员一向来自由散漫惯了,并且年夜多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这些人打就跟着父辈在码头边上讨生活了,都没什么文化,市里想方设法的放置了,也找不到太多合适的岗位给他们,再,他们自己也习惯了这种生活,都不太愿意正正经经的到厂子里头上班呢。” 陈风华倒了一肚子苦水,算是把自己的干系给撇干净了,但陈扬却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沉声道:“风华同志,是党员干部,不克不及碰到些困难就自己先打了退堂鼓,也不要想方设法的给自己的工作开脱,我不管有几多个实际困难,或者正当理由,我要的只是结果,总之我不希望下次来,还看到这里有人在用肩膀扛货,听到了吗?” 陈风华嗫喏着忙不迭应下:“好,好的,陈书记,我记住了,您安心,我回头一定妥善放置好。”肚子里却继续骂娘,心老子原本就不肯意干了,还不是您非得把我摁在这火山口上的么。 陈扬也知道这个同志最近思想状态波动很年夜,这时见他一副萎靡的样子,也知道他这个副书记欠好当,就把口气缓了缓,叹口气道:“好了,拐弯抹角的了这么多,还不是,这样吧,明天我让市里给拨三百万,这边再自筹一百万,先把古亭村那边的村级公路先修起来,回头让南港几家建筑公司解决一部分用工问题,我再帮联系一下新港管理公司,那边马上就要建一个物流基地,到时候,再放置一部分劳力过去,市教育局再派几个人下来,给工人们扫下盲,应该能把问题解决失落了。” 陈扬三言两语就把让陈风华头疼了好几个月的问题解决失落了,他心里对陈扬着实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时却是由衷的拍马屁道:“陈书记,您真是帮我解决了年夜问题,我替古亭村这七百多户家庭感谢组织上的关心和珍惜。” “行了,行了。” 陈扬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 跟着又信步走到了码头边上,然后就在这处处所停住脚步,两手搭在铁锈班驳的铁索上,面朝着年夜海的标的目的,静静的眺望起了远处没有一丝波澜的海平面。 一众随行人员赶紧跟了过去,不过看到陈书记似乎在思考问题,年夜家伙就很自觉的在后面几米之外停了下来,只有陈扬的秘书胡看到码头边风年夜,怕老板吹多了风会感冒,就赶忙跑回到车里,从里面取出了陈扬常穿的那件灰色长风衣,一路跑着又奔了回来,摊开风衣,边声道:“书记,这儿风年夜,您披件外套吧。” 陈扬虽然其实不觉得有几多凉意,但还是点颔首,顺手把风衣披在了身上,也没扣上,就继续观察起了远处海平面上的情况。 是的,此刻他不但不觉得冷,身上反倒满是因为自己规画多时的终于要划上圆满句号而产生的兴奋感。 今晚他固然不是专门来解决码头工人问题的,他再怎么一心扑在工作上,也不至于吃饱了没事,在三更…多钟还跑到这破败不堪的老码头来检查工作。 事实上,今晚他到这里来,无非是亲自坐镇此处,组织此次缉私办,哦,应该改名叫严打办了的年夜行动。 就在三天前,一直跟市局局长单线联系的那个线人再次给警方传来了一个猛料,是三天后,也就是16号凌晨…左右,会有一批价值近三十亿的走私货物进入南港海域,虽南港近期冲击力度很年夜,这批价值连城的货物不一定就在南港上岸,但可能性还是相昔时夜的。 接到线人提供的情报后,西州警方相当重视,立刻向陈扬做了汇报,并且在经过认真阐发和判断后,最终认为这条线报可信度相当高,究竟?结果之前严打办就是在这个神秘线人提供的情报下,连连抓到几条年夜鱼,而这次这条鲨鱼恐怕也是跑不失落的了。 在统一思想后,南港联合严打办也作出积极反应,由陈扬亲自担负此次行动总指挥,武警驻西州海防支队支队长肖波同志担负副总指挥,再联合西州海关缉私年夜队,西州市局反走私中队,南港市委市政府等多家,联合出动,务需要把这条扭扭捏捏的鲨鱼捕杀在西州海域。 此时已经接近线报中提到的时间了,但远远的看去,海平面上却是一丝波澜都没起,貌似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走私船进入南港海域。 别看陈扬看上去很是淡定,但此时此刻他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紧张的,虽然他根据西州房地产市场的转变,判断出吴振邦的资金链已经完全断裂,再不获得年夜笔资金投入,他恐怕就是连一个月也撑不下去了,别吴振邦了,就连那实力还高吴振邦一头的古鹏也先他一个月扛不住了,最终很识时务的把手里的几块年夜幅土地以超低价转手给了一家来自浙东的名不见经传的型房企,没体例,他不想卖的,可实在是这边的摊子铺的太年夜,苦熬了都已经两年多了,可每个月除沉重的利息负担外,一毛钱进账也没有,早死早超生,早转手出去早好,也算是他伶俐,当初就没开发几个楼盘,这才没被牢牢套死,究竟?结果土地比较容易转手,若是已经盖了年夜楼,建好了区,像吴振邦这样的,可就真是陷入泥潭脱不了身了。虽然这次在西州亏到姥姥家了,但古老板还是留了半口气还吊着,没死透,至于吴振邦,这回看来只能罢休一搏了。 这么一盘算,陈扬便判断出,如果吴振邦想要找快钱,只能重操旧业,继续打这走私的主意了,而吴振邦在南港那边根柢不错,甚至在赣边还有个临时仓储基地,要吊死也只能吊死在西州这棵树下面了,想临时改弦易辙根本就办不到。 对陈扬来,如果能起获这么年夜宗的走私交易,吴振邦怕是再没有回天之力了,到时候,他的公司跨了,势必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来,正所谓上帝要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只要吴振邦疯狂起来,就是自己的机会了。 固然,所有的前提是这次必须要把这批货物一打尽,让吴振邦完全绝望才行。 也正因为如此,陈扬对此次行动相当重视,不但亲自担负了总指挥,虽然这类职务只是个虚衔,但这也表白了他的态度,这次行动,只许成功禁绝失败,否则,他这个一把手脸往哪儿搁? 并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亲自联系了西州军分区的肖政委,此次武警边防支队的指挥权也交到了他手上,只要他敢下决心,对方哪怕是逃到公海上,他也可以指挥军队打打擦边球。 虽然万事俱备,行动放置也十分周密,但陈扬心里却始终有种哪里不对劲的感觉,虽然这感觉很微弱,他也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却让他总是有些隐隐的担忧。 固然,如果让他知道,他此刻的第六感其实源自于仙儿那个不听招呼的娘们身上的话,恐怕他会比吴振邦先疯失落。 好了,不扯远的,就眼前这次行动吧,在接近…一刻的时候,陈扬在岸边有些等不住了,就叫过随行的严打办的副主任,西州海关缉私年夜队的黄副年夜队长,叮咛道:“黄队,去帮我放置一条快船,我想去海上看看情况。” 边上干部一听都吓坏了,心陈老板是总指挥没错,可没需要亲自到第一线去吧,这又不是去基层走访慰问群众,用得着以身犯险吗?再了,这些走私分子的装备虽然比起缉私队来连屁都算不上,但究竟?结果还是有一定战斗能力的,到时候枪炮无眼,万一这么不利就轰在了您的快艇上,那咱们不得都倒年夜霉吗? 于是乎,一众干部赶紧纷繁劝阻起来,只可惜陈扬主意已定,年夜家奈何不得,最后还是那黄副队长机灵,没叫来快艇,而是放置了一艘型缉私船,这种缉私船虽然也没有什么武装,但总归是比快艇年夜了不知几多号,平安系数自然也提高了很多。 众人就不再多言,纷繁随着陈扬登船出港,很快,这艘缉私船就缓缓驶离了码头。 几乎在陈扬离港出海时,另外几十里地之外的新港码头上,却是另外一番景象,这时候虽然同样是凌晨…多钟,但新港码头却是一派灯火通明的繁华景象,随着这边的基础设施逐步配套完备,加上周边环境也有所好转,很多年夜型的国内企业都选择了把这里做为进出口岸的集散地,甚至是很多世界五百强的知名跨国公司也纷繁把目光盯上了这个设施先进的天然良港上,现在生意是蒸蒸日上,每天都是二十四时连轴转,码头里的各个停泊位都连结了很高的停泊率。 今晚看上去港口的生意也相当不错,至少有二十多艘年夜不一的货轮这时正排着队的等着机器把集装箱卸下,或者把出口的集装箱装卸到海轮上,穿戴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紧张调剂这,口岸现场一派忙碌的热闹景象。 就在这片热闹景象背后,这时,却有一辆低调却不失奢华的黑色凯迪拉克商务轿车缓缓开到了码头的临时停车坪上。 很快,车门打开,从车里走下来了一个西装革履,举止潇洒年夜方的中年男子,以及一位穿戴浅灰色西装套裙的女人。 这个穿浅灰色西装套裙的女人刚一下车,就忙不迭的把挽在肘弯里的一件深色风衣甩开,很贴心的帮中年男子披上,口中则柔声道:“吴总,这种接船的事儿您就交给办就好了,实在没需要年夜老远的亲自跑一趟的。” 中年男子嘴角一勾,现出一丝不置可否的笑容,然后才淡淡道:“倩,不是我不安心处事,我到这儿来,不过是想亲眼欣赏一下姓陈的那混蛋的狼狈模样。” 年轻女人闻言脸上现出一丝释然的微笑,若无其事的拍了个马屁道:“呵呵,吴总您运筹幄,姓陈的恐怕做梦都没想到,这次您只略施计,他便乖乖的上了套。” 完脸上却又不自觉的浮起一丝隐忧,就又道:“只是吴总,我有点想欠亨,虽然这姓陈的上了套,查不到咱们身上来,可是究竟?结果您放出去的消息也是真的,那批货虽然不一定进港靠岸,但万一被那姓陈的逮到,您这不是白白廉价了他么?并且那批货都是何爵士的,我真怕事后会给您惹来不需要的麻烦呢。” 很明显,这个被称作吴总的中年男子自然即是吴振邦了,而他身边这个娇俏的女郎也不是他人,正是那日在皇朝会所里,在他的威压下,不克不及不立下投名状,亲手杀失落内奸高强后直接昏迷不醒的徐倩徐秘书了。 吴总听到徐倩的担忧,心里颇有些自得,这可是他精心放置策划的一石二鸟之计,徐倩得没错,他利用已经死去的叛徒手下高强的手机放出去给西州警方简直实是个彻完全底的真消息,今天晚上也简直是有几艘破破烂烂的但却运送年夜批昂贵货物的货轮游弋在南港边上的公海附近,固然了,这批货也全都不是他的,而是他那位老同伴香港富翁何爵士的货,现在的他都快被西州房地产这个坑爹的年夜投资给拖垮了,加上前不久接连又栽了几个亿的货到严打办手中,这时哪里还有闲钱去进这一年夜笔货。 固然,他也没闲着,他也刚从南美那边组织了一批羊毛运到国内,只是他这回可是百分百的正经商人,什么入关手续都办得妥妥帖帖的,任天王老子来查也查不出半根问题羊毛来。 而他之所以要当热心市民放出消息给陈扬,除让自己的货多加一道保险之外,另外也是想借陈扬的手好好教训一下他的老朋友何爵士,他因为从何爵士那边赊的货接连载了,现在已经欠了何爵士快三亿港币了,而何爵士固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管这些货他有没有能力像前几次那样顺利的捞出来,他都得先把高额的利息支付失落,对他而言,何爵士就是附着在他腿上吸血的水蛭,简直跟陈扬同样可恶,因此,他固然不会介意这两个他都十分痛恨的仇敌热热闹闹的干上一场。 并且这个何老鬼可是个人精,陈扬真要拿下这个老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别即使陈扬真要是顺利把何老鬼的货扣下来了,也绝对是个烦,何老鬼在内地的人脉颇广,还是香港政府的名誉爵士,知名度和影响力都很年夜,到时候有的是要擦屁股的麻烦事等着陈扬,而他这边就可以顺顺利利的把这次铤而走险搞回来的年夜批高品质福寿膏转手卖给下面的几个年夜拆家,然后等两个仇敌年夜打嘴仗的时候,自己却早已经年夜捞了一票,自在不迫的金蝉脱壳直飞拉斯维加斯这个人间天堂,从此山高皇帝远,就算把老子的公司都抄失落了又能奈我何,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老子天高任鸟飞了,哈哈 此时此刻,吴振邦早就算好了一切,今晚介入此事的人全都在他的算计傍边,他就好比下棋的那个人,又哪里会有丁点的担忧呢? 只是,他原本就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加上不久前集团内部刚又出了内奸那档子事,这时他根本不再信任人,哪怕对是这个跟了他近十年的女秘书,也同样是连结着几分戒心。 这时就只是一手托着光溜溜的下颌,来回抚摸着,目光惬意的眺望着远处风平浪静的海面,脸上渐渐露出几许高深莫测的微笑来,却并没有开口半句话。 徐倩悄悄的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眼怡然自得的吴总,她其实不知道吴振邦在自得什么,但她不傻,几多也能猜得出来吴振邦此次年夜三更的跑到这码头来绝对不会安的什么好心,并且,如果不是今晚上吴振邦带她来这里看船,她甚至都不知道吴振邦今晚居然也有一船货要到港,她原先也就只是隐约听到吴振邦提过两句,他放了个真消息出去,把那色迷迷的何老鬼给卖了。 这时,码头上响起了一声呜呜的汽笛声,只见一艘规模不年夜貌不惊人的型货船缓缓驶入了专用于卸货的泊位。 而吴振邦貌似无意的扫了一眼这艘貌不惊人的型货轮,又看了看表,便转头对边上徐倩道:“好了,倩,咱们换个处所吧。” “哦,好的,吴总。” 徐倩乖巧的应了一声,赶紧躬身下来帮吴振邦把车门打开了,等吴振邦钻进后车厢里,她才绕过了另外一侧车门,打开后,正要上车时,她却鬼使神差的又看了一眼那辆刚入闸口的型货轮,这艘货轮上面有船号,叫“东泰A203号远洋货轮”,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家船运公司的。 她没敢多想,只瞥了一眼,便赶紧钻回到了车厢里。 不一会儿,车子缓缓策动,很快,边调转了个车头,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傍边。 几乎就在吴振邦乘车离开新港码头的同时,陈扬的缉私船也急速驶出了将近四五十海里的距离,然后才在一处水流不是很急的处所停下,这里虽然还算是后方,但距离先期出海埋伏在沙和年夜沙两旁暗礁附近海域的年夜队人马已经不是很远了。 陈扬没有在船舱里头待着,而是一直站在船头最前方的甲板上,手里拿着高倍数的航海望远镜,静静的观察着对面海域的情况。 也就在他观察了十多分钟左右时间,突然间眼前那原本黑茫茫的海域上闪烁起了几点影影绰绰的亮光,陈扬自信一数,貌似共有四个亮点之多,并且这四个黑点似的亮光逐渐的在望远镜里放年夜起来 总算来了 陈扬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他还真就怕吴振邦嗅到了什么风吹草动,不敢轻举妄动,进而改变计划了。 现在看来,之前的担忧怕是有些过剩了。 可就在他们以逸待劳,只等着这几艘卖相欠好的货轮继续深入我国领海,进入陈扬早就放置好的天罗地时,这几艘年夜号渔船却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妙,突然间航向一改,竟然没有按最近线路,进入包抄圈,而是改了标的目的,朝北面溜了过去。 而几乎就在同时,一改穿戴海关制服的官员急仓促的快步走近到了陈扬身边,汇报导:“陈书记,前方传来消息,‘鲨鱼’似乎想跑,现在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陈扬抬起望远镜一看,果然发现那几个亮点明显有减弱的趋势,并且航行标的目的年夜年夜的不对劲,他可不希望看到煮熟的鸭子飞失落的那一幕,只稍作沉吟,立刻应机立断的命令道:“黄队,通知下去,叫前方的同志们别等了,立刻收抓人” 由于之前有了准确的线报,并且即便这几艘船是正常船只也没什么,年夜不了例行盘问一番就,也不会真出什么年夜问题,更何况瞧这几艘破船的诡异行为,它们没有鬼,显然不太可能。 因此,陈扬倒不虞会惹上什么麻烦。 紧接着,陈扬命令传出去没两分钟,就听到从远处传来一声隆隆的炮响,原本一直在守株待兔着的三十多艘舰只,立刻如闻到了血腥味的饿狼一般,齐刷刷的从附近几处海域冷不丁的冒了出来,一齐全速前进,朝那几艘逃往北面的走私船追了过去。 而那几艘货船果然有鬼,见势不妙,立马就陡然加快了逃窜速度,并且也不遮掩了,航道再次一改,失落头就往东面的公海标的目的逃窜了过去。 如果让这四艘走私船逃回公海海域,那么今天晚上的行动可真是杨白劳了,陈扬固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产生。 他立即下令,先鸣炮打旗语示意对方立刻乖乖停船待检,如果对方顽抗,那么不管死活,立刻的用武力迫其就范。 他的命令很快就获得了落实,很快,在鸣炮示意和旗语告诫都无功而返后,眼见着对方如老鼠一般,疯了似的继续逃命,联合严打办的几十艘年夜舰船二话不,立刻对着那几艘亡命天涯的走私船就是一连串的狂轰。 果然,这种时候讲事理是讲欠亨的,只有把拳头捏起来,对刚刚会乖乖就范。 前方的炮声响了也就几分钟的样子就停了下来,等陈扬再次拿起望远镜朝前方观察时,就只看到那几艘已经被震慑住了,都骇得停了下来,甚至远远的都能听到对面船上传来的年夜呼叫的求饶声,也是,走私嘛,被抓到也不一定就是砍头的年夜罪,没需要把命扔在这茫茫年夜海上吧。 他嘴角一勾,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胜利的微笑,哼,跟政府匹敌,简直是不自量力 不过话回来,这几艘走私船上的船员们也是头一回见到真有,以往很多时候,即便不心遇到了巡逻的缉私船,顶多也就是在海面上玩一场猫捉老鼠的竞速塞,可谁知道这回政府不知吃错什么药了,居然这么恐怖,上来草草打了几下旗语就拉开架势一阵狂轰,哪里还容得他们逃命。 他们哪里知道,这原因起来也很简单,仅仅只是因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叫陈扬罢了。 想想陈扬花了年夜力气撒,真若是让这块肥肉跑失落了,那他市委书记的颜面何存? 半时后,凯旋而归的缉私船队吹着胜利的号角缓缓归航回到了老码头一带,而在船队中间被一路护送着回来的四艘走私货轮也一块被押到了这里。 上岸后,立刻就有早早守候在岸上的海关工作人员及时的冲了上去,在缉私队员的配合下,马不断蹄的就对四艘涉嫌走私的货船进行了一次年夜清点行动。 由于缴获的走私货物太多,一时半会儿肯定没法点清楚,刚打了胜仗,心事已了的陈扬完全放松了下来,加上他为了此次行动已经多日没休息好了,这时困意涌了上来,他便没有继续留在,而是直接驱车回到了南港市委为他精心放置的招待所里补觉去了。 与此同时,一辆偶然间路过此地的黑色凯迪拉克商务车在此地稍一停留片刻,接着便仓促不已的加快速度,朝出城的高速公路疾驶了过去。 直到出了城,上了高速公路,这辆车里的吴振邦才心有余悸的暗暗拍了拍胸口,肚子里却有些郁闷的骂道,这个何老鬼,平日里跟老子打交道却是挺会耍心眼的,,没想到竟然也是个草包,才顶了多久,就他阳痿失落了,真是不堪一击,亏得老子还等着想看看好戏呢,害老子白跑来一趟。 而陈扬回到招之后,这一觉睡得却很是香甜,直到第二天快十点多钟,他才醒了过来。 简单洗漱一番后,专门为他服务的招的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已经在客厅上摆上了皮蛋粥,油条,蒸包等几款样式简单的早点了。 陈扬昨晚忙了一宿,这时也有点饿了,顺手就抓起一根油条就着香喷喷的皮蛋粥吃了起来。 不过这顿早餐才吃到一半,客厅里就有人来找了。 来人却是这里的田主,严打办主任,南港副书记陈风华同志,他两眼通红的,血丝广泛着,显是昨晚上一直坚持在清点现场没休息过,这却是让陈扬对他的看法改观了很多。胆怕事是人之常情,不克不及要求党员干部个个都是不要命的,群众的要求其实很低,一名干部只要能做好本职工作不贪污受贿,那么在群众眼中也就可以算得上是个称职的干部了。 陈风华一宿没合眼战斗在一线上,这时来找陈扬,自然是向陈扬汇报昨晚上的丰硕战果了。 “陈书记,经过初步清点,这批货物包含有药品,香烟,奢侈品,以及一些电子产品,主要是一些国外知名厂家生产的新款手机,据最后统计上来的结果显示,这批货物的市场价值年夜约在三十亿元人民币左右,我已经叫下面人把详细整理一下清单了,等清单出来,我再上缴到市委办。” 陈风华兴奋不已的道,虽然冒着被人报复的危险工作让他心里很有些惶恐,甚至都不太敢在这里干下去了,可他的运气不错,上台没多久就屡次破获了几起,起来,这也算是他的政绩,若是能扛过这段紧张时间,不定自己的仕途从此一发不成收拾了呢。有了这种念头,他的心态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产生着转变。 陈扬听到汇报上来的数据跟线报里也差不多,心中更是笃定,然后就又问道:“这些查缴的货都看好了么?” “我们组织人力点验清楚后,都已经暂时封存在保税区的二号仓库了。”陈风华赶忙道。 陈扬嗯了一声,暗示认可,正筹算几句勉励的话时,手机很不达时宜的响了起来。 陈风华见状,赶紧找个由头先告退了。 等人走开了,陈扬才接起德律风,谁知道刚一接通,德律风里就传来了李秋禾焦急万分的声音:“老公,欠好了,仙儿姐好像不见了”。 第二五十六章 等着你 仙儿不见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这么年夜个人了,去哪里不可,很正常嘛,再了,这阵子她不是一直都神出鬼没的吗? 陈扬现在手头上有很多紧要事情要办,根本顾不上这些琐碎的儿女私情,因此他对李秋禾打来的这通德律风其实不是太在意,只当是仙儿闹情绪连李秋禾都不想联系了,结果在德律风里没上两句话,因为又有人来找他汇报工作,就把德律风挂了。 事实上他的判断也很正确,在严打办重拳出击并且斩获颇丰的时候,纪仙儿确实也好端真个,这次严打办提前掌握的线报就是她通过一个匿名手机发给市局李志贤的,起来,她提供的可靠消息才是此次严打办缴获这年夜宗走私货物的关键。只是纪仙儿却其实不知道,就在她频频向西州警方提供准确线报的同时,危险已经如黑云压顶般,逐步的笼罩到了她的头顶。 对此,她甚至一点也没有觉察到,此时此刻的她又悠然自得的跑回了省城,继续玩她的无间道去了。 而西州这边,陈扬则是一点也轻闲不下来,因为很快他就发现,这次截获的这批走私货物尽管是人赃并获,却给他惹来了一个意外的麻烦。 在回到西州后的第二天,刚上班没多久,办公桌上红色的那部专线德律风就响了起来。 这部红色专线德律风是省委高层用于联系下面地市一把手询问情况的,每个市里的一把手桌面上都有一部,陈扬赶紧接了起来,让他意外的是,打德律风的人不是省委高层的秘书,居然是跟他有过嫌隙的省委副书记,现在的岭西省代省长张国芳亲自打来的。 “陈扬同志吗?我省政府张国芳,听前天夜里那里扣了几艘不法入境的货船,有这回事吗?”张省长的话很简练,并且丝毫听不出半点跟陈扬有矛盾的情绪,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陈扬听后心里就是一沉,虽然他还不清楚张国芳打这通德律风给他的具体用意,但很明显,无事不登三宝殿,张省长十有是来干预此事的。 不过他却是先不忙着一口回绝,年前吴振邦就是走通了张国芳的关系,结果很恶心的补办了手续后,就把上次他栽在缉私办手里的那些货捞出去了,之前自己一时失慎才让对方钻了空子,这次他且不忙了,先听听看这次对方还有什么堂而皇之的借口没有? 于是很快就沉声应答道:“是的,张省长,昨天夜里…半左右,南港联合执法年夜队接到可靠线报有年夜批走私货物要不法入境,随后立刻采纳行动,并且成功的截获了四艘不法入境的走私船只,情况暂时只有这些,我筹算等这边具体情况都查实清楚后才形成文件向省里汇报。” 张国芳听了陈扬的简要介绍后,用鼻音“嗯”了一声,暗示认可,然后才娓娓道出来意:“陈扬同志,我这里刚好也有人来反应过情况,因为是关于们这次扣押的几艘货船的,并且涉及到了正在跟省政府商谈年夜笔投资的一位香港商人,我才特地来找询问一下具体情况的。” 陈扬闻言其实不奇怪,经初步检验,昨晚截获的那四艘货轮简直是在香港海洋署注册过的远洋货轮,是正儿八经的香港船,不过船里的货却是来自世界各地。 只是接下来张国芳聊聊几句话,却让他年夜感惊讶,据张国芳透露的情况,南港方面截获的这批货其实不是吴振邦的,而是一家叫做本港远洋贸易公司的货,这家本港海运公司也不是吴振邦在境外的皮包公司,而是一家在香港都很有名望的年夜型运输集团何氏集团旗下的分公司,并且这批货的目的地也不是筹算投运到内地来的,而是筹算运到台湾去的,只是因为天气关系,船长一时不察弄错了航向,结果才稀里糊涂的把船误开进了南港海域,完全跟走私扯不上关系。 并且,得知货物被暂扣住后,本港公司上下很是焦急,立刻把情况汇报给了正在跟省政府洽谈一个年夜型物流投资项目的母公司董事长何爵士,何爵士也暗示很是焦虑,立即联系了张省长,希望内地政府看在他在年夜陆投资颇多的份上,把这个因为船长工作失误而引起的误会消弭于无形,固然了,何爵士同时也对他手下员工对处所政府的工作造成的干扰暗示了深深的抱愧,甚至还暗示了张省长,会在接下来关于物流项目的谈判中给予岭西方面一些优惠,算是对他手下员工干扰到处所工作的弥补了。 张省长把他掌握的情况介绍了一番,又隐晦的透露了自己的意思后,就要挂德律风了,临挂德律风之前,他还不忘打一番官腔:“固然了,是西州的一把手,事情具体怎么措置,还是由来掌控,我的意见只有两个,一是对走私犯法这类扰乱国家正常经济秩序的不法行为要严厉冲击,绝不允许姑息,但标准要掌控好,不克不及矫枉过正,不克不及造成不良影响;二是对涉外船只的查询拜访工作要持审慎的态度,” 顿了顿,又怕陈扬愚钝,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便又有些感慨的道:“陈扬同志,我这里也给交个底,相信也知道最近省政府筹算在铁州搞个物流基地,这个项目中央十分重视,也是栋梁书记亲自联系的一个年夜型项目,目前已经在跟何氏集团进行最后的谈判了,那里的事情既然牵涉到了何氏集团,这里面的标准就一定要掌控好,如果因为冲击走私而影响到了香港商人到我们岭西来的投资热情就得不偿失了。” 完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后,张省长就把德律风给挂了,给陈扬留下了一个年夜年夜的问号和惊叹号以至于他在放下德律风后,足足有十多分钟内都紧锁着眉头,未发一言。 从何爵士的解释,或者张省长打来这通德律风的言下之意,就这件事而言,这里面全都是误会。 只是,在他看来,这里面不但没有天年夜的误会,反而更像是个天年夜的笑话。他唯一感到惊讶的是,听张国芳这么一,难不成这些货还真就不是吴振邦,至于这位自认是货主的香港富翁,他更是历来没有打过交道,也完全不认识。 固然了,张国芳话里提到的关于在铁州筹建一个全亚洲最年夜的物流基地的事情陈扬却是听过的,这个项目中央简直十分重视,在前次的亚太经合会上就提出来过,原本刘书记在的时候,项目应该是筹算落在西州的,只是何栋梁上台后,他亲自去联系了投资方,同时也改了地址,选在了地理条件比西州差很多的铁州上这个项目。 而目前在全国各个处所都对年夜投资呈一种如饥似渴的需求状态,有钱的外商都成了各地政府的座上宾,也难怪张省长一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就火急火燎的给陈扬来了德律风,了解情况的同时也表白了省里的立场,如果那个什么鸟何爵士抱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态度,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简直是会让省委省政府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陈扬此举的本意其实不是针对那什么香港佬,他也不认识那个什么鸟爵士,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就是让吴振邦求生不得求死不克不及,以告慰地下的亡灵,至于他故意要跟省里过不去,就更加谈不上了。 、 固然了,以陈扬一贯铁面无私的工作风格,一码归一码,既然现在各项证据都表白,那四艘货船有重年夜走私嫌疑,落在他手里也只能算他们不利了,照章措置是必须的。至于省委省政府尴不尴尬,那关他屁事,归正他也不指望能在这两位领导手下落什么好来,而如果省里不满意,要强行横加干预,那么他也不介意把事情捅到中央去,到时候看谁脸上难看。 一旦下了决心后,他的眉头也就舒展开来了,只是心里头还是有个的疑惑,从各方面情况判断,吴振邦都不成能在西州乖乖认可失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了半辈子打造的年夜开发公司垮失落,自己从酿成一文不名的穷光蛋,可现在这批货已经很明显不是他的了,至少张国芳的话不像有假,并且一个香港知名富豪也实在没需要主动出来替他顶缸,可如果这些都不成能,那他的货呢?难道他这阵子真的啥事也没干,就只等着天上失落馅饼么? 不,这绝不成能这个消息可是李志贤的线人提供的,并且事实也证明了这不是个假消息。 陈扬猛的摇摇头,随即,他再次拉开抽屉,取出自己的私人手机,飞快的翻了下德律风薄,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一个陌生的德律风号码,然后毫不游移的摁下了接通键。 “滴~~~滴~~~” 听筒里传来了一阵长长的铃音,嗯,德律风是通的。 只可惜,一直响了半分钟左右,却始终没人接听。 “搞什么鬼,不接我德律风?” 陈扬眉头轻皱起来,想了想,刚要把手机重新收起来,这时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液晶屏幕一闪,跳出了一条短信。 “东泰A203货船,当晚入港,可疑。” 即使隔着遥远的无线电波,并且也只有寥寥数语,但却能轻易的感觉出来,这人在回这条短信时的惶恐和紧张。 东泰A203? 这艘船也是当晚入港的?可疑在什么处所? 陈扬频频把这几个关键字念了几遍后,脸色突然间一沉,遭了,该不会被吴振邦玩了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吧? 一想到此,他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简直,如果他料想的没错,那么现在已经隔了快48时了,海关的处事效率再慢,恐怕这艘船上的货也早就不知道运到哪里去了。 靠,这个内线还真是不靠谱,如果不是自己打德律风过去,恐怕对方一个字都不会的。 陈扬心里忍不住泛出一丝怒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他才把手机放回去后,跟着马上用桌上的固定德律风拨通了李志贤的手机:“志贤吗,我刚收到省里的消息,这批货不是吴振邦的,这样,尽快跟的线人联系一下,问问对方具体中间出了什么情况。” “书记,我从昨晚上就一直在联系‘金雀’联系,可到现在都没有回音。” 李志贤压根就没见过这个主动投诚的线人,只知道对方自称金雀。 陈扬闻言眉头暗皱了一下,沉声叮咛道:“继续联系,一有消息,立刻给我回复。” “是,书记。” “哦,对了,还有,立刻放置人去悄悄查一查当晚海关全部入境记录,看看有没有一艘叫东泰A203号货轮,有什么可疑情报,立刻向我汇报。” “好的,我知道了。” 事态进展很快,半个钟头后李志贤就有了回音,经查,当晚确实是有一艘名为“东泰A203号”货轮在新港码头靠岸,据报关材料上显示,该船上装载的是十吨从阿根廷进口的羊毛,是一家名为赣东服装公司从国外进回来筹算制作羊毛衫的,并且海关出具的检查单上也表白,这批货质地良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海关方面已经放行,当天晚上这批货就已经被货主找人运走了,估计如果快的话,羊毛衫都能打出样品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陈扬不由有种放虎归山的挫败感,无奈之下,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让警方继续加派人手盯着这批羊毛了。 只是,他这边还没来得及继续深入彻查这些羊毛,又过了两天后,南港方面就有了结果,经查实,这四艘隶属于本港远洋集团旗下的货轮有重年夜走私嫌疑,并且涉案金额庞年夜,案子几乎不消查就已经水落石出了,只差移交检察院立案依法打点就算了结了。 然而,让陈扬意想不到的事,这件已经明摆着板上钉钉的案子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省里在接到西州方面关于案情的书面汇报之后,一直压着不予批复,显然用的是拖字诀,是想拖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 而一些无孔不入的港粤媒体和岭西本地的一些媒体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些内幕消息,纷繁刊发文章,从各自角度对此事进行了批判式的宣传,与此同时,各年夜媒体相继传出,涉案的香港何氏集团由于感受到了岭西方面不太友好的空气,筹算中止跟岭西省政府关于在铁州市筹建亚太物流基地的谈判。 总而言之,事情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迫于压力,省里立刻派了个由省公检法司和岭西海关总署等各部分联合组成的办案组正式入驻西州,筹算接手此案,陈扬是胳膊拧不过年夜腿,只能服从组织的放置,但同时,他抱着自绝于岭西官场的年夜无畏态度,毫不犹豫的亲自写了两份案情材料,越级呈送了上去,一份交到了中央国务院办公厅,一份递交到了国家海关总署。 把材料递上去之后,陈扬也没能轻松下来,就在他把材料寄出的三天后,省委一个德律风就把他叫了过去,在跟何书记的面谈中,何书记除对此事暗示出了异于寻常的关心外,勒令陈扬立刻配合省委派下去的工作组开展工作,同时还很严厉确当面批评了陈扬无组织无纪律的做法。 不过搞笑的是,这起涉案金额巨年夜的走私案最终还是因为陈扬向上捅的黑材料而惊动了中央高层,最后,从中央下来了一个由国家海关总署牵头的工作组,二话不就接过了此案的审理权,省里和市里的人全都靠边站了。 只是这样一来,陈扬在岭西的日子就过得越发的艰难了,听道消息称,何书记在得知中央的态度后,当着一帮省委常委的面,就在常委例行会上发了火,甚至还很没教养的骂了娘。 对陈扬而言,这一周过得可谓是水深火热,唯一还算好的消息就是李志贤总算是跟“金雀”联系上了,固然,这次同样也是“金雀”主动联系的他,对方似乎投诚投得相当完全,很爽快的承诺了继续辅佐查一下是否有一批私货的存在。 “金雀”固然就是那位放着正事不干,一心玩无间道的纪仙儿了。 事实上她也同样密切关注着此事进展,在听到西州方面缴获了价值约三十亿人民币的走私货物后,她也着实兴奋了许久,可很快各年夜媒体却又传来消息称,这次西州方面缴获的是香港何氏集团的货,他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那何老鬼跟吴振邦间的密切关系的,因此,虽然觉满意外,却也层见迭出,两个人蛇鼠一窝,鬼才知道究竟是谁的货呢,这些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帮陈扬立了功就行了。 固然,她还是很心的,在玩了几天失踪后,才又再次心谨慎的联系上了西州市局的李志贤,李志贤可是一直在等她这个姑***德律风,一接到德律风后,立刻就把陈书记的意思转达了,尤其是陈书记最关心的,那艘船上货究竟跑哪里去了的事儿,也向她进行了交代。她倒也爽快,立即亮相可以辅佐继续查一查,并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她想得很好,再做最后一单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收手了。究竟?结果,出了这么年夜一档子事,吴振邦再蠢,也能猜出来他窝里有内鬼了。再,这阵子在外头漂泊,她也早厌倦了这种生活,以前她倒也曾经一个人生活了很久,那时不觉得有什么难熬,可现在跟了陈扬这些年,她就不太习惯这种生活了,若不是还能够时不时的跑到西州偷偷躲在暗处看看陈扬,恐怕她早憋不住了。 做就做,在跟李志贤联系后没两天工夫,她先是在省城闹市区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茶社,然后把已经跟着她在省城晃荡了两个多月了的吴勇给叫了过来。 吴勇这阵子日子过得舒坦极了,纪总交代办的事自己办得很爽利,奖金那是哗哗的发下来,才在岭西待了两个多月,他似乎肚子又圆了几圈。 呈现在茶社时,他一身崭新的名牌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滑亮,胳肢窝上还夹着一个黑色的鼓鼓囊囊的手包,像极了商场里的成功人士,不过,一看到在窗边悠闲喝着香茶的纪仙儿,他便马上又原形毕露,几乎是一路跑的奔到了卡座边上,送上一个谄媚的笑容:“纪总,您来了,瞧我真是该死,叫您久等了吧。” “我也才刚来一会儿。”纪仙儿漫不经心的微笑了一下,然后很雍容的指了指对面的空位置,“坐下再。” “诶,好嘞。” 吴勇欢快的应了一声,随即屁股还没挨着椅子,立刻就躬身拿起桌上的仿古茶壶,很贴心的帮纪仙儿把茶杯满上了,然后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坐了下来。 “最近情况怎么样?”纪仙儿很笼统的问了一句,一直以来她都藏于幕后,她并没有亲自去跟高强见过面,甚至德律风也全都是吴勇出面联系的,以至于,早不知死到哪里去了的高强如果不是死前看过监控,恐怕到死都不知道原来她才是幕后的主导。 “最近我一直跟高强连结联系,不过他发短信,南港那边刚出了事,风头甚紧,他老板貌似也起了疑心,这段时间可能没之前那么便利了。” 吴勇压低声音汇报导,他哪里知道,现在跟他用短信联系的,早不是当初买通的那个高强了。 纪仙儿秀眉轻蹙了一下,虽然也觉得现在风头简直很紧,但急于立功的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叮咛道:“吴勇,待会儿就给他发个短信,叫他查一查吴振邦最近有什么特别行动没有,好比是否从其他处所组织过违禁货源之类的。” 吴勇应了一声好的,然后当着纪仙儿的面就掏出手机倡议了短信。 殊不知,这个短信一发,他这条命八成绩栽在岭西了。 固然,他的老板纪仙儿也同样如此。他人就等着他们自投罗呢。 第二五十七章 惊悚无比 吴勇的短信发出去还不敷五分钟时间,对方就回了消息过来,“老板盯得紧,八点半,西城南湖酒庄二楼208包厢,我只有十分钟时间,有年夜消息,记得带钱来,五十万现金,一个子也不克不及少。” 纪仙儿盯着这条短信足足看了有七八遍,最后就地就拍板下来,如果消息足够诱人的话,这个价,值了 “纪总,会不会有诈?”肥头年夜耳的吴勇面色紧张的谏言道,这么久以来,他其实也就见过高强一次,其余每次通风报信用的都是短信,不过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彻完全底的把他的农素质给流露出来了,“纪总,想想,五十万可不是数目,还有,这什么南湖酒庄咱们又不熟悉,万一对方使诈,您可就危险了。” 纪仙儿莞尔一笑,“呵呵,没事,归正是去跟他联系,我就在酒店里等的消息,又用不着以身犯险,会有什么危险呢?” “这” 吴勇一张胖脸马上泛出了几分不自在的红晕。 “呵呵,安心,这次如果事情办得叫我满意的话,回头我再多给十万。”纪仙儿用老伎俩诱惑道,“吴勇,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哦,担忧遇上危险不肯意去也行,我绝不勉强。”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吴勇虽然隐约觉察到了几分不当,但看在钱的份儿上,他一咬牙,还是满口承诺下来:“那行,纪总等我的好消息吧。” 纪仙儿微微一笑,随手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吴勇道:“这张是北部湾银行的信用卡,趁现在银行没关门,先去准备吧,对了,记得去年夜客室取钱的时候提我的名字,否则可取不出钱来。” 北部湾银行是原先岭西多家城市商业银行改组成立的,其中项谨在这家国资银行里拥有年夜概20的股份,她是董事会董事,纪仙儿因为经常在岭西活动,为了图便利,就找她办了张金卡,随时随地取个百八十万现金一点问题也没有,倒用不着预约,固然,她还是要提前给银行经理去个德律风才行,否则吴勇还是取不出钱来。 过不多时,吴勇屁股还没坐暖就急仓促的去处事去了,虽然此时才是下午两点多钟,但他处事还是挺讲究的,既然要去一个陌生的处所接头,他固然要把自己的手下全都放置一番,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而纪仙儿则悠哉的又叫了一壶茶上来,突然想起有段时间没跟家里人联系了,这里的家里人倒不是她奶奶,而是若男秋禾她们几个,别看她不敢跟陈扬联系,但家里的那几个女人她却是联系得比较密切的,想到此,便又顺手摸出经常使用的那台手机,但可惜的是,这台机子好几天没用,回酒店又忘了充电,这时候屏幕黑乎乎的,根本就打不开。 于是她只能作罢,之后一直在这家茶社里坐到了傍晚六点多钟,等那边吴勇来了信儿,已经准备妥当了,天也完全黑了下来,她便结了帐单,自在不迫的离开了茶社,到街上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年夜概的地名后,扬长而去。 纪仙儿打车回的是自家的酒店,其实这段时间她倒也没有刻意躲开陈扬,一直就住在岭西省城刚开张的这家凯悦年夜酒店的一个vip套房里。不过她不是以老板的身份入住的,加上这里是新开张的,员工基本上全都是本地人,她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倒也没人认出来,她就是酒店老板。 到了酒店,回到8楼的809套房,纪仙儿就趁着时间尚早,而她又是个极爱干净的女人,就找了换洗的衣物,先进浴室里泡起澡来 、 就在纪仙儿在浴室里舒舒服服的泡着澡的时候,陈扬也从省委年夜院黑着脸走了出来,这已经是他最近一周内第三次到省委来了,他到岭西工作三年多,还从没有哪一段时间像近段这样跑省城跑得这么急的。 从他不太好看的脸色也能判断出来,他被叫来省里面见领导固然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固然,这也只是针对他而言,如果换了是旁人,这个时候应该是兴奋得立刻就要去开香槟庆祝了。 是的,就在刚才,省委何书记亲自找了他谈话,亲口告诉了他省委的决定,由于岭西成长速度跟不上全国一盘棋,而他在西州的工作表示很好,取得了突出成绩,刚好省里现在正缺一位抓工业的年夜将,经过省委开会讨论研究,决定将他调至省里,出任副省长一职,主抓全省的工业企业,这个方案已经报到中组部去了,不过由于这是省委开会讨论过的集体决定,并且陈扬又是被破格提拔,无论从哪方面讲,中组部那边肯定要尊重处所的意见,批准同意是板上钉钉的。 离开省委年夜院后,陈扬的脚步几多显得有些飘,不是飘飘然的飘,而是很不踏实,他很清楚,何栋梁现在甚至连一天都等不及要让自己挪窝,肯定是最近关于缉私的影响太坏,至于什么省里缺个抓工业的年夜将,以及何栋梁刚刚在办公室里那一番谆谆期许,全是狗屁,到了省政府当个排名不知道第五还是第六的副省长,并且还是直接在张国芳手底下做事,能落得着什么好来?并且听刚才何栋梁的口风,他原先预计的还有三个月到半年的缓冲时间怕是也没指望了,中组部恐怕下周就会派人来考察自己了。 他人升官都是兴高采烈的,可陈扬这官升的,唉,这可真是 实话,要不是顾忌到陈扬背后的影响力,就他那次越级上报的行为,以何栋梁惯有的脾气和性格,还想当什么副省长,恐怕直接就叫他到人年夜或者政协坐冷板凳了。他年轻怎么啦?谁规定年轻干部不克不及去人年夜工作的?再了,人年夜也需要年轻干部嘛。 为今之计,陈扬只有找他那老领导,刚在中组部担负一把手的于强于老师好好沟通一下了,不过即即是他去找了于老师,恐怕也很难改变省委的决定,究竟?结果中组部也没有权力过分干涉处所一把手的用人权的。 不过陈扬的烦心事还远不止这些,刚离开省委年夜院没多久,李秋禾的德律风就打了进来。 陈扬一接才知道,原来李秋禾最近一直联系不上纪仙儿,心里很是着急,而她最后一次跟纪仙儿联系时,纪仙儿刚好是用的酒店的固定德律风,她后来想起,结果一查就查出来了,原来纪仙儿竟然就在自家酒店里待着呢,于是虽然她现在远在深市,还是急急忙忙的给陈扬来了德律风。 陈扬心情正烦着呢,原本没筹算理这事儿,不过正愁没处所宣泄下郁闷,去找到纪仙儿教训一番也不错,刚好他现在又在省城,于是挂了德律风之后,他想也没想的就拦了辆出租车,直接赶到了以前的老城区城中村的地界,在新开张也就两三个月时间的凯悦年夜酒店年夜门前下了车。 从外面看,凯悦年夜就带很气派,足足有三十层楼高,外墙装修得也十分的高档,一看就知道至少四星级以上的档次。 陈扬很少去凯悦,这时也有点暗暗咋舌,想不到仙儿这娘们还是有点手段的,原本只是让她没这么无聊才帮她盘下的一家饭店,现在竟被她成长到了这等规模,连个分店都有如此档次,看来自己还真是有点从潜意识里就瞧了她呢。 不过他是来宣泄的,这的赞扬在心中一闪而过,很快,他便进了年夜堂,根本用不着什么手段,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纪仙儿帮他准备的至尊金卡塞给总台的领班,很沉稳的道:“同志,我想查一查,们酒店里最近有没有住进来一个叫纪仙儿的女人。” 领班闻言心里就有点的不爽,心谁,不知道我们酒店是很正规高档的吗?能给擅自透露入住客人的么? 不过,她脸上那不豫之色刚闪现出来不到一秒钟,看到陈扬塞过来的金卡后,瞬间就转化成了比春季还要春季的微笑:“好的,先生,您请稍等。” 不克不及不,陈扬递给她的这张卡可是有名堂的,但凡在酒店里做到领班一级的职员,不一定能知道总公司的年夜老板叫纪仙儿,但一定会在培训课上被教会认识这张金卡,只要有人持着这张卡来酒店消费,那么一切免费不,还必须满足持卡人的一切要求。也怪纪仙儿心眼多,她当初给陈扬这张全集团公司里唯一无二的至尊金卡时就没安什么好心,依照她的本意,她是想着陈扬经常出差,要是陈扬到了自家酒店,她就能够第一时间知道,然后如果发现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陈扬,她也可以立刻采纳行动,非论是给年夜姐打述说也好,还是出面去震慑那些敢打陈扬主意的坏女人也好,总之,她就能够做到,只可惜,这张卡塞到陈扬钱包里以后,还没有一次见他使用过。 领班姐虽然认识此卡,但为了避免是西贝货,她还是多留了个心眼,悄悄把卡上的序列号输入电脑检验一番后,她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甚至还有些谄媚的意思,先是依照陈扬的要求,在电脑里飞快的输入了纪仙儿这三个字后,她才抬起头,笑眯眯两手恭敬的把卡递还给了陈扬:“先生,这是您的金卡,请收好,还有,您要找的人就住在咱们酒店809号客房,已经住了21天,到现在也没有退房。” 陈扬一听这时间,心里就又有些冒火,同时有点惊讶这领班是不是业务太烂了点,居然连自己公司的年夜老板都不知道,脸上却是连结微笑,道:“好的,谢谢了。”跟着又怕对方不安心自己是坏人,就又弥补了一句,“别担忧,我跟这位纪姐是很好的朋友,不会给们酒店惹来麻烦的。” 那领班根本就不担忧这个,反却是讨好的又主动询问道:“呵呵,这位先生,原来是这样,对了,您需要我亲自带您上去找您的朋友吗?” 陈扬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没必要了,我自己上去就行。” 领班脸上露出几分的失望,然后还主动把备用房卡取了出来,递给陈扬道:“先生,这是809的房卡,您可以用这个开门。” 这也行吗? 陈扬吃了一惊,不过他对这个马屁却是笑纳了:“好的,谢谢了。” 罢,接过卡,直接朝电梯间走了过去。 上到8楼,踩着走廊里厚实柔软的地毯,一路寻到了809号房间,房间里隐隐能看出亮着灯,显然人在屋里头。 “哼,这回我看还有什么话好” 陈扬冷笑一声,很自然的掏出房卡在感应器上轻轻一刷,嘀一声响,门锁开了。 推门进去后,陈扬扫了一眼,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套间,厅里安插简单典雅,不过却没人在,他听到浴室里有水声传来,心知这娘们肯定在泡澡,也就懒得去通知她,而是自顾自的走到了卧室里,看到散乱着扔在床上的几件贴身衣物,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这仙儿,在家里时却是井井有条的,没想到她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也是这么工具喜欢乱扔,居然还有脸经常拿这事来道自己。 随手把仙儿刚换下来的一件黑色的xiong罩扒开,他找了个空位就靠着床头坐了下来,然后心情不知为何,突然轻松了下来,随手点起一颗烟,抽了一口,转头找烟灰缸时,烟灰缸没找着,却在床头上看到纪仙儿随手搁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还有一只巴掌年夜的相框。 这只相框是透明的水晶相框,翻面盖着,后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儿,全是什么我老公是全天底下最可恶的混蛋,王八蛋,负心汉等等之类的字眼,他一时好奇,就没有拿起手机,而是把相框拿起来扫了一眼,正面倒还好,是一张他跟仙儿的合影,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不过他却历来没见过,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照的了,但看那里面的布景,估计是仙儿刚跟着自己时,在交州他住的那套公寓里照的,相片中,仙儿只穿戴件薄薄的睡衣偎在自己怀里,脸上笑得很光辉,一脸幸福女人的模样,而他则几多显得有几分不耐烦,实话,他还历来没注意过仙儿原来也可以笑得这么温柔幸福的,并且他很是奇怪,他记得仙儿刚跟自己的时候,还是很犹豫的,更谈不上对自己有几多爱意,如果那时不是阴差阳错自己混乱跟她产生了关系,以她那性子,估计还是会把自己当作年夜仇敌来报复的。 其实,他却哪里知道,仙儿在照片里的笑容恰恰如实的反应了她那时的心态,事实上当陈扬把刚失手阉失落了牛局长的仙儿从年夜富豪里救出来时,仙儿就完全的沦陷了,其实以仙儿的容貌和精明,她原本可以有很多选择让自己生活得很好,可她却历来没有想到过要靠自己的容貌依附男人,甚至在她不知情甚至是不情愿的情况下跟陈扬产生了关系后,她也一直就把陈扬当作了自己这辈子唯一的那个男人,只是因为身份微贱,自惭形秽才没有敢向陈扬袒露自己内心的情感转变,其实如果那时陈扬换个身份,不是那么高高在上遥不成及,估计刚产生关系那会儿,仙儿恐怕那时就要找他对此事负责了。以至于后来等她真的跟了陈扬,并且发现陈扬人也没有原来想象的那般可恶时,她心里的欢喜就更甚了,只觉得这辈子一直命运多舛的自己终于交了一次好运,找到了一个坚实的依靠,在拍照时笑得这么甜蜜幸福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陈扬想到过去这些年的种种,他心中不由也是一软,确实,为了自己的理想,自己实在是牺牲了太多,因为原本自己可以给爱他的这些女人更多的 正被这张照片勾起一些尘封的往事时,客厅里传来了一阵拖鞋的响动声,陈扬心知是仙儿洗完澡出来了,这才把这只相框重新放到了床头柜上。 客厅里,或许是因为在自己开的酒店的缘故,仙儿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认为绝对平安的处所已经有不速之客闯进来了,刚洗完澡的她只裹了一条宽年夜的白色浴巾,浑身上下都香喷喷的,还散发着丝丝温热的水蒸气,一张娇嫩的俏脸上也因为刚洗完澡,染上了一层红扑扑的,瞧来甚是迷人可爱。只见她边歪着脑袋,用块年夜毛巾包住自己还湿漉漉的长发,边声嘟哝着朝卧室标的目的走了过去。 “哼,那个没良心的混蛋,下次等我见着了他,我就要让看到我现在这副憔悴的样儿,让他知道,都是他害得我我” “我怎么害了?还有,瞧气色挺不错的嘛,哪里来的半点憔悴样儿?” 陈扬懒洋洋的靠躺在宽年夜的床铺上,连皮鞋都没有脱,一脸正色的看着在门口处目瞪口呆着的纪仙儿。 仙儿离家这么久,固然不知道幻想过几多次陈扬来找自己的情形了,可是,却独独没有想到陈扬会这么不请自来,并且还是在现在这样一种情形下,以至于当她看到躺在年夜床上的陈扬时,立刻就变得有点脑袋短路,连话都不全了,尤其是听到陈扬这一本正经的讥讽时,她脸蛋就是微微一热,幸亏浴后的她脸蛋原本就是红扑扑的,却是瞧不出来。 就不克不及把鞋子先脱了吗?” 在门口愣了片刻后,她嘴里蹦出了一句她都不知道目的为何的话来。 “我脱鞋子干嘛?上床吗?” 陈扬脸上脸色生硬,但实际上刚刚看到照片的一霎那,他已经原谅了仙儿这段时间的荒唐,又或许,他内心深处历来就没有责怪过这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 仙儿直到此时才猛的想起来,自己似乎应该还处于生气的状态才对,究竟?结果上次眼前这个混蛋实在太伤自己的心了,他怎么骂自己自己都没什么,自己都能接受,可唯独有一样,他不该怀疑自己,虽然事后自己静下来后也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多半是想激得自己立刻回家吵架,其实并没有怀疑自己,可不管怎样,他在会所里的那番话太伤自己心了。 一想到那日陈扬所的那番绝情的话,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但她此刻仍然有种心被揪住,眼眶发酸的感觉。 马上,她赶紧把差点忍不住就要扑到这个男人怀里肆意痛哭一场的感动牢牢压了下来,而是俏脸一寒,把头上刚包好的头巾扯了下来,满面寒霜的走到了床边,然后用一脸不耐的用毛巾拍了拍陈扬半悬空搭在床上的腿,冷着脸道:“起开点,这里不是家里的年夜床,要是不想我骂,最好立刻走人。” 咦?这可不是自己认识的纪仙儿 陈扬心中年夜奇,不过脚下动也没动,而是淡淡的道:“我原本是想教训两句的,不过算了” 他话没完,纪仙儿就忍不住怒道:“我哪里做错了,凭什么教训我?” “仙儿,差不多就行了,我今天心情欠好,不想跟吵架,最好也别来惹我。” “” “我什么我” 陈扬的态度不是一般的年夜老爷们,瞪着纪仙儿喝道,接着不等纪仙儿回话,又把腿一抬,轻踢了纪仙儿光溜溜的年夜腿一下,“帮我把鞋脱了,然后上床陪我睡觉。”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 纪仙儿没动,反却是一双明亮的秀目怒瞪着陈扬。她固然不会介意陪陈扬睡觉,事实上她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陪陈扬睡觉,只是女人天生就比较爱面子,尤其是陈扬现在一句好话也不曾哄过自己,自己哪里肯乖乖就范。 陈扬被她瞪得也有点心毛了,心差不多就得了吧,这事难不成还是我的错吗?年夜家有个台阶,然后上床恩爱一番重归于好不就完事了,还想怎么的? 一念及此,他话里更不客气了,脸色一冷,哼道:“怎么了,一声不响的跑出去几个月还有理了是不是?却是长本领了,有时间陪其他男人唱歌喝酒,现在叫侍候一下自己的男人就这么困难吗?” 他也是嘴贱,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刺中了纪仙儿最受不了的那一个处所,纪仙儿一听之下,眼泪马上就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可来也怪,纪仙儿虽然恨不得立刻就掐死眼前这个男人,但眼泪落下时,她却是委屈不已的在床边蹲了下来,一边用胳膊擦拭眼泪,一边哽咽着解起了陈扬的鞋带来,嘴里则气愤不已的哭道:“我没有不信是不是?那好,叫我侍候,我现在就侍候,我倒要看看的良心是不是都被狗吃了” 陈扬一看她哭了起来,也是后悔不已,但此时他骑虎难下,并且他也没有服软的习惯,只能僵硬着腿,任由纪仙儿把他的鞋子脱了下来,然后泄愤似的用力扔到了地板上,跟着就更加用力把陈扬的双腿重重的往床上一挪。 紧接着,纪仙儿边抽泣着,边用手使劲的把裹在自己身上的浴巾活结一拉,随手一拨,浴巾便呼啦一下就失落到了地上,露出了她那如玉般完美无瑕的胴-体,挺拔圆润的,平坦的腹,以及神秘幽深的三角地带。 陈扬虽然对纪仙儿的身体已经十分熟悉了,但乍一见到这副裸-露的诱人娇躯,虽然有点觉得不是时候,但下身还是一瞬间便很没原则的硬了起来。 而纪仙儿却似乎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只见她边低声轻泣着就爬到了床上,然后很熟练的解开陈扬的皮带,拉下裤链,在陈扬受惊不已的目光中,把陈扬那硬邦邦的家伙从内裤里,然后就见她如同完成任务一样,例行公事的朱唇微张,含住陈扬那话儿上下吞吐了几下,便迅速支起上身,把修长的两条年夜腿一分,一手握住陈扬那话儿,就这样很生硬的坐了下去 “嘶” “嗯” 陈扬进入她身体时,两人不谋而合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同时,两人都禁不住皱了下眉头。 陈扬能感觉到纪仙儿身体的干涩和她内心深处的不情愿,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事情会朝这种标的目的成长,他有点怀疑自己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怎么尽碰上些不利事,就连跟情人欢好也是这么的不爽利。 他此刻丝毫快感的都谈不上,有些郁闷的用双肘把上半身支了起来,然后扶住仙儿正上下起落的腰肢,叹口气道:“好了,我知道不肯意,别为难了。” 谁知他这还算有良心的一句话,听到仙儿耳朵里,却又换了另外一层意思,仙儿只觉心中更是委屈,伸手扒开陈扬搭在腰间的两手,用力咬着唇瓣,道:“我愿不肯意有什么关系,不是要我侍候吗,别动,我照做就是了。” “仙儿了,我不想做了,行不可?” “不可” 仙儿决然拒绝道,然后一把推开陈扬,继续摇动腰肢,在陈扬胯别扭无比的上下套弄起来 对陈扬来,这次的爱做得苦不堪言,一点享受的感觉也没有,反而因为仙儿那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排泄过润滑液,致使里面干涉无比,甚至让他那里都感到有点疼痛了,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居然还能宣泄出来的,他只知道自己那话儿这次真是遭罪了。 而仙儿更是因为心里的不开心,勉强自己做完后才发现,下面那里都有点红肿起来,甚至有些处所还渗着丝丝的血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陈扬的裤链给刮破的。 得,这回可好,又见红了一次。 “仙儿,没事吧?”陈扬不无担忧的问了一句,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不该穿上裤子了。 “好了,现在也检查过了,那里是松是紧能判断了吗?如果还不克不及,我现在就帮再把它弄硬,再来做一次。” 仙儿扯过一张纸巾,神情降低的背着身子,边擦拭自己下面受伤的部位,边冷冷的回了一句。 “仙儿,别得这么庸俗好欠好,难道连我的是好话歹话都辩白不出来吗?”陈扬有些恼火的回道, “我是辩白不出来,那还想我怎么样,我早就不是童贞了,现在要我怎么解释才信。”仙儿猛的转头回来,脸上泪痕未干的怒道。 陈扬原先还以为她是闹情绪,使性子,现在才知道她有点来真的了,这个问题看来她很重视。他心情原本就欠好,此时仙儿又有点无理取闹,一时间,让他也隐隐有点焦躁起来。 他干脆也不话了,多错多嘛。 恰在这尴尬确当口,一阵难听的手机铃声冷不丁在卧室里年夜响了起来。 仙儿倏地一惊,这才猛然间想起来,她今晚一直都在等吴勇那边的消息呢,原本,如果陈扬稍微哄自己两句,自己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这时恩爱一番后,正是偎在他怀里跟他和盘托出的时候,但这时候如果出来,指不定这讨厌的家伙会怎么样借机又数落自己了。 想到这,她立刻决定先不了。 不过,这铃声着实难听,又不便利去接。 陈扬显然也被这铃声吸引了,刚才他就在床头柜上见到过这部手机,他知道这部手机肯定是仙儿新买的,至少他之前没见过,这时见仙儿也不去接,就忍不住皱眉问了一句:“谁打来的,怎么不接呢?” 陈扬也就随口这么一问,可仙儿这时却因为陈扬的不信任自己而感到愤怒,一时便又听出了别样的味道来,她心里气苦的想到,好,我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却是一点都不信任我。 立即冷冷的回道:“还真是个男人打来的,怎么了,要不要去帮我接一下?” 陈扬原本没觉得什么的,但这时实在受不了仙儿这性子和口气了,忍不住脱口骂了句脏话:“操,以后想怎么便怎么吧,我走了该满意了吧” 完,他把皮带一扣,呼啦一下从床上起了身,然后二话不就蹬起鞋子,胡乱系了鞋带就嘭的推开卧室门,年夜步走了出去。 仙儿一见陈扬真被她气走了,马上慌了神,顾不上批件衣服,光着身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蹬蹬蹬的踩着地毯追了出去,眼看着陈扬头也不回的就要打开房门离开,她一惊之下,哪里还顾得上面子,张口就喊道:“陈扬,禁绝走” 陈扬却是没理会她,一刻不断的打开门冲了出去,还顺手用力的把房门带上了。 嘭的一声巨响,门关上了,仙儿一时忍不住心里的惶恐和失望,“哇”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次哭了起来。 而这时候,那该死的手机铃声依旧在响个不断,并且一遍一遍的不曾停过。 足足响了快第五遍的时候,失魂落魄的仙儿才木然的从地上起了身,然后走回去,拿起手机接通了德律风。 “纪总,好消息,我刚跟高强那子见过面,他这次卖给咱们一份材料,全是这些年吴振邦违法犯法的证据,还有几起是谋杀案。” 如果是之前,纪仙儿听到这个好消息肯定会兴奋得不可,可眼下她情绪实在欠安,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德律风那头的吴勇接着马上又道:“纪总,现在在哪里,我想立刻把这份材料交给。” 纪仙儿其实不傻,相反,她伶俐得很,这次她知道自己干的事情有点见不得光,还带有一定的危险性,因此,她甚至连住的处所都很隐秘,每次跟吴勇会面也都选择在了外面,因此,到目前为止,吴勇压根都不知道她住哪儿。 也是她现在心情很乱,失去了往日的精明,一点也没听出来吴勇的声音比平时颤抖了许多,并且在听到吴勇的话之后,她想也没想的就把住的地址告诉了吴勇:“我在城中区的新开张的凯悦年夜酒店809号房,尽快把材料送过来吧。”想了一下,她又道,“算了,还是我在年夜堂等好了。” “好的,纪总。” 很快,德律风便挂失落了。 跟着,纪仙儿就开始穿衣服,因为身体里还残留着陈扬的精-液,弄得她穿上薄薄的蕾丝内裤后也有点不舒服,不过事情有点急,一时半会也来不及洗澡了,她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可就在她刚穿好衣服时,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门铃声,她一想,吴勇从西城区赶过来,应该没这么快吧?哎呀,难道是老公又回来了? 想到这后面这种可能,她俏脸上马上现出难掩的喜意,哪里还顾得着面子问题,鞋也没顾上穿,就提着裙袂兴冲冲的赤足跑出了客厅,飞快的打开门,满是喜意的喊了一声:“老公,是回来了” 一个“吗”字还没来得及完,她就张年夜嘴巴,跟见到鬼似的,惊愕莫名的愣住在了原地。 “呵呵,纪总,这是在喊我么?” 一个恍如从地狱穿越过来的声音在门恻恻的响了起来。 第二五十八章 劫持 纪仙儿看到吴振邦呈现在门口的那一霎那,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事情败露了,不过她究竟是在社会上历练过多年的,社会经验不成谓不丰富,加上这里又是在她自己的酒店,她不认为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很快,她便从刚刚的震惊中迅速冷静下来,轻吸一口气后,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很自在的开口道:“欠好意思,吴先生,请问到这儿来找我有事吗?” “呵呵。”吴振邦轻笑了两声,对纪仙儿的临危稳定,他还是挺欣赏的,不过嘛,今天他既然敢来摊牌,自然是已经放置好了万全之策了,因此,此刻的纪仙儿哪怕表示得再笃定,在他眼中,也还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蹦跶不到哪里去。 纪仙儿从他的笑声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眼角的余光更是轻易便发现了在吴振邦身后的过道里,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站了一个穿黑西装戴着宽年夜墨镜服装的男青年,这四个男青年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这个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叫人过来解围了,心念一动,她顾不上再多半句空话,身子稍稍往后一退,立刻就要掩门逃回屋里。 只是很可惜,她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落到了吴振邦的眼中,只见吴振邦自在不迫的手一伸,年夜手就摁在了客房门上,“呵呵,纪总,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哦。” 纪仙儿没能把门关上,脸色霍然一变,斥道:“吴振邦,到底想干什么?” 吴振邦不怒反笑道:“想干什么?呵呵,纪总,这句话好像应该是我问才对吧?”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年夜家也都是伶俐人,用不着太多空话,纪仙儿便不再啰嗦,俏脸一沉,立即下了逐客令:“吴振邦,这里是我的酒店,如果不立刻离开,别怪我叫保安来了。” 完,她立刻扭头朝客厅里走了回来,同时飞快的从包里翻出德律风报警了。 门外的吴振邦见状,倒也没有跟进来,只是哈哈一笑道:“呵呵,纪总,觉得我既然来了,会被这三言两语就吓退了么?” 纪仙儿没理会他,继续垂头拨号,可是,等她摁下了通话键,稍稍抬起头,准备对话筒讲话时,却 “老公,我” 她没有如愿把这示警的德律风讲完,因为就在她拨通德律风的这短短几秒钟时间里,客厅里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两个黑衣青年,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边不远处,并且两人手里各自举着一把乌黑发亮的五四式手枪,而森冷的枪口,正指向了她的脑袋 “还有什么事就快点?” 德律风那头传来了陈扬略显不耐烦的声音。 纪仙儿没敢话,虽然她知道此刻只要自己一示警,德律风那边的陈扬应该没走多远,立刻就能赶回酒店来的,可是 是的,她不敢,她生怕陈扬如果一旦赶回来,立刻就会落入跟她一样的危险境地,哪怕是此刻她已经自身难保了,可是她脑海中的第一反应还是在担忧陈扬。 她两手微微发颤的紧握住手机,下意识的抬眼朝门口扫了一眼,却看到吴振邦正笑容可掬很潇洒的朝她轻摆了摆手,这是一个示意她可以随意的意思,可是她 “纪仙儿,搞什么呢,再不讲话我就搞了还有,我待会儿就回西州了,今天晚上自己好好想想清楚,明天就给我回西州来,听到没有” 德律风里,陈扬的声音不竭传来,可纪仙儿却只能呆若木鸡的听着,半句话也不敢,甚至连年夜气也不敢喘,因为她生怕陈扬会听出什么来,而陈扬如果一旦觉察不对劲,肯定会马上赶回来的,而她这个时候却一点也不希望陈扬回来,因为,对方手里有枪,并且还不止一把 时间过得很快,五分钟后,一脸死灰脸色的纪仙儿就呈现在了酒店门口,身边还跟着一个貌不惊人的黑衣青年,看样子似乎没有什么年夜事产生,但只要稍微留心些,就会注意到,在她身边的这个黑衣青年的右手始终是插在上衣口袋里的,而他的口袋里似乎还藏着一个硬邦邦的工具。 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的驶到了酒店外院临街的一处停车点,停下来后,司机自在不迫的下了车,然后很恭敬的弯腰打开了后车厢门,对堪堪走到此处的纪仙儿微微一笑,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纪姐,请上车吧。” 纪仙儿空洞的眼神朝车厢里扫过,却见宽敞的后车厢里,吴振邦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根粗年夜的古巴雪茄,正笑眯眯的朝她看过来。真不知道吴振邦是什么时候下了楼,居然先她一步,早在车里等着她了。 这时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纪仙儿只要当街年夜喊一声“救命‘,立刻就会吸引无数人的目光朝这边注意过来,但很可惜,她脑中仅存的理智让她的喉咙在这个瞬间哑住了。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她这一声“救命”恐怕还没喊出来,身后的那个黑衣青年立刻就会扣下手中的扳机,到时候,只怕神仙来了也不管用了。 又或者,这时候她虽然明知道自己身陷险境,但究竟?结果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境界,那一丝求生的希望也还没有完全泯灭,这让她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在对方还算礼貌的胁迫下,她纵使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肯意,仍然不克不及不矮身钻进了后车厢里。 嘭 一声悦耳悦耳的声音响起,车门关上了。这种几百万一辆的顶级轿车就是不一样,似乎连关上车门的声音也比几万块钱的垃圾车要悦耳许多。 只是这声音听到纪仙儿耳中,却不吝于从地狱传来的,她不知道这车门关上后,对方会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对方究竟想干什么?是杀了自己泄愤吗?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内心中布满了恐惧和对陈扬疯了一般的思念。这很正常,人到了最危急的关头,总是会不自觉的想念自己的亲人的。 凯悦年夜酒店位于老的市中心,街道狭窄,人流量车流量都很年夜,这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看上去倒似乎其实不着急,跟着其他的车辆在缓缓前行着。 就在车子拐出一个拥挤的十字路口时,一直浑身簌簌轻抖着的纪仙儿身子却突然间抖得更厉害了,而她也恍如被车厢里那诡异阴森的气氛给强逼到了极限一样,疯了似的猛的用两起车窗来,嘴里年夜喊道:“放我下车们这些混蛋,快放我下车” “纪仙儿,怎么了,这可不像是的作风哦。” 吴振邦笑吟吟的打量着正疯子一样狂拍车窗,使劲拽那车门暗扣的纪仙儿,他也改了个称号,不再虚伪的叫什么纪总了,这个转变也隐约让人觉察到了他心态上的转变,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在他眼中,世界上就没有当总裁的纪仙儿存在了,有的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也叫纪仙儿的女人,而很不巧的是,他可以决定这个女人的生死,这种感觉让他十分的惬意,如果不是因为手头上还有点收尾的事要办,恐怕他现在在这车里就已经要兽性年夜发了。 而他的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的在纪仙儿那玲珑有致的姣好身段上梭巡着。 纪仙儿生着无可挑剔的脸蛋,柔美清丽,静雅妩媚,薄薄的嘴唇润得像啄水,总是欲张欲阖,巧高挺的鼻子智商,乌亮的水眸散发着淡淡的成熟-女人才特有的韵味。 总而言之,纪仙儿身上的一切似乎都让他感觉到是那么的完美,野草在他体内疯长着。 而她此刻穿的是一袭黑色连身冬裙,算是合身,把她那身段子,陪衬的玲珑有致、凹凸匀称,腿上则穿了一条黑色的丝袜,一双白色为主色的高跟鞋,鞋跟整根金色,鞋头下面一圈为金色花纹。别,这对高跟鞋还真美,搭上她的金莲脚、,更是好看极了。 一想到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将臣服在自己的身下,婉转承欢,他心头忍不住就是一阵狂跳,若不是一直以来刻意培养出来的涵养,加上他内心深处想要把这第一次营造得无比惬意,甚至还希望能从心里让眼前这个女人完全臣服,他恐怕真是就地就忍不住了。 终于,纪仙儿怕打车窗的频率变得越来越慢,最后,当车窗外那个原本清晰挺拔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渐行渐远时,她颓然的抛却了这无用的抵当,面如死灰的瘫软在了若软舒适的沙发座椅上,而她的目光却依旧失神的盯着那个已经酿成了黑点的模糊身影。 她的脑子很乱,一霎那间想起了很多事情,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的话,那么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她绝对不会再跟陈扬闹别扭了,也肯定会乖乖的听陈扬的话,不整天没事找事来做。她的身体里还残留着不久之前跟陈扬做-爱过后的液体,以前每次跟陈扬欢好过后,她总是不情不肯的吃下几粒避孕药,她不想吃,但陈扬因为身份敏感,加上又有了子嗣,可不敢弄过多人命出来,历来就不考虑她的感受,总是逼着她吃药,这也是她那日在西州水库边的林子里听到方晴那番话后年夜受刺激的原因所在,她想着, 只是不知为何,这时她的下面却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或许是身边不远处,吴振邦那突然间变得yin-邪无比的目光让她猛然间意识到什么了吧。 “想喝点什么?饮料还是葡萄酒,或者来杯威士忌?” 吴振邦随开了边上的一个冰柜,边取出两只透明精致的高脚杯,边转头朝纪仙儿微微一笑,很有绅士风度的询问道。 纪仙儿俏脸惨白,不见一丝血色,她背靠着车门而坐,目光警惕无比的盯着眼前如恶魔一般的吴振邦,没有话。 “呵呵,别担忧,放轻松点,好么?” 吴振邦依旧是那么的绅士,笑着示意道,然后自作主张的从冰柜里取出一瓶包装精美的洋酒,边缓缓往杯里倒酒,边一脸轻松的自顾自道:“我知道在担忧什么,不过安心,虽然所做的事情让我很恼火,可是谁叫我喜欢呢,之前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原谅,只是” 到这里,他把两只盛了半杯威士忌的酒杯端了起来,把其中一只递到纪仙儿面前,微笑道,“只是,希望以后别再让我失望了哦,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哦,我的仙儿。” 他这在外人看来风度翩翩的绅士之举在纪仙儿眼中,却如同魔鬼一般,而他最后那声称号,更是让纪仙儿猛然间有种恍然年夜悟的感觉,马上浑身鸡皮疙瘩都跳起来了。 紧接着,就只见她身子猛打了一个激灵,不管失落臂的伸手就往前一挥,闭上眼睛嘶喊了起来:“给我滚开点” 哐啷一声,吴振邦递杯子过去的胳膊被打了一下,他手一抖,手中的杯子就摔到了脚下的地毯上,白色的酒液撒了一地。 而纪仙儿则整个人似乎处于失控状态,缩靠在车门边上簌簌轻抖个不断,目光惊恐无比的盯着吴振邦,她已然隐约能猜到对方的目的了,这时候心中只是后悔,早知道刚才在街上拼着一死她也要喊出救命来的,简直,她宁死也不会希望自己被这个反常玷辱了身子的。 只是,事情却根本不在她能控制的规模内了,她现在就算想死,恐怕也死不成。 “好吧,既然不想喝酒,我也不勉强,呵呵,我有的是体例和时间等变乖的哦。” 吴振邦脸上看不出丝毫怒气,他笑吟吟的掏出一块白色的方巾,笑吟吟的看着纪仙儿,边擦拭着手背上被溅到的酒液,边阴声道。 纪仙儿看着对方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在社会上混过很长一段时间,什么样下三滥的勾当都接触过一些,自然不难听出对方话里的别样意思,一念及此,她心脏不由自主的便往下猛坠,本就颤抖个不断的身子马上抖得更厉害了 、 与此同时,解放北路的一处拥挤的十字路口上,陈扬正在街口迟疑不前着,他拿着手机看了一眼,脸上似乎有点犹豫之色。 也难怪,刚才他接到了纪仙儿那个莫名其妙的德律风之后,原本以为是仙儿的恶作剧,不过等他一路走过两条街后,却又有点犹豫起来,不知自己是不是该回去一趟,究竟?结果仙儿的性子几多有些古怪,听她那德律风又古里古怪的,要是她钻了牛角尖做出什么傻事来还真是件麻烦事儿。 终于,在原地犹豫了一阵之后,他还是决定放下所谓的男人脸面,回去把事情好好清楚,做通纪仙儿的工作。 固然,此刻的他恐怕万万想不到,哪怕是他赶回去了,也只能接受一个人去楼空的苦果。 陈扬的动作很快,加上他原本就没走出多远,花了十来分钟,就回到了凯悦一楼的年夜堂。刚才出来得急,他甚至都没有把房卡交回到总台,这时倒也省事了,直接上电梯就到了八楼。 一路走回到809号房门前,这次他没有直接开门进去,而是先敲了两下门,朝里面喊道:“仙儿,开门。” 显然,他这是做无用功。 喊了两声后,见里面没人应,他心里莫名就有些紧张起来,当下二话不就掏出房卡开了门。 进屋后一看,一切都跟他走之前没太年夜区别,不过找过里屋后,却没看到仙儿的人,他心里虽很是奇怪,但几多还是稍微放了心,他最怕的是闯进来后,万一看到仙儿躲在浴室里割脉还是干啥的,那就真是糟糕了。上辈子他可是被这种事吓过的,记得有一回,颜玥就玩过一回割腕,要不是抢救及时,人就没了。 还好,这些事没产生,但问题又来了,仙儿去哪了?他算算时间,自己从离开到回来,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时左右时间,仙儿她能跑哪儿去?并且这屋里还亮着灯,显然仙儿应该刚出去没多久。 正出神间,他的眼睛冷不丁的被里屋的某样工具晃了一下,定睛一瞧,却是搁在里屋床头柜上的一枚款式很简单的钻戒。 这枚钻戒是他送给仙儿的,平日里仙儿对这枚钻戒如珠似宝的珍惜有加,可以是从不离身的,也就是洗澡的时候会脱下来一会儿 欠好,肯定失事了 下一秒钟,陈扬脑中突然间蹦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然后就只见他脸色刷的一变,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间 ps:晚上还有一个万字年夜章,年夜家别着急哦。 第二五十九章 转机 当晚十点,省城,城中区公安分局里的一间案情阐发室里灯火通明,虽然距离事情产生不过才短短的两个钟头不到时间,但由于报案人陈扬的身份特殊,纪仙儿失踪一事还是很快就被立案进行查询拜访了,否则按规定,受害人起码得失踪48时以上警刚刚会接受报案的。 固然,陈扬的判断也很快获得了证实,纪仙儿确实是失踪了。不但现在怎么打她的德律风也打欠亨,并且通过凯悦年夜酒店提供的一段监控录像也能从旁证实。 虽然因为有呵护客人的要求,酒店方面并没有在所有角落里都设置有监控探头,但在一些公开场合,好比电梯间,年夜堂等等处所,还是有很多摄像头的,而警方手里的这份录像也来源于此。 据这段监控录像显示,纪仙儿是在当晚八点钟左右乘电梯下楼,然后从年夜堂了自在离开的,而监控录像只跟进到纪仙儿出到酒店外院之后就没有了,至于她之后去了哪里,更无从得知。 虽然从录像里看,纪仙儿貌似离开得很自在,但警方一些有丰富办案经验的老干警还是轻而易举的便从这段录像里发现了疑点,那就是从纪仙儿进到电梯里开始,身边一直有一个戴墨镜的黑衣男子亦步亦趋的紧跟在身旁,很明显,她应该是被这个黑衣男子给劫持了。 其实不可是这些老干警,陈扬也是很轻易的便觉察出了事情的疑点,因为他根本就从没见过这个黑衣男子,再,以他对纪仙儿的了解,纪仙儿要是真只是出去处事,绝对不成能不戴上那枚戒指的,综合起来一看,他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认,仙儿应该是被人给绑架了,至于是被谁给绑走了,他还不清楚,但他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个初步的判断,就是仙儿极有可能是被吴振邦派人给劫持走的。 先不吴振邦跟他一直交恶,仅仅是凭着那寥寥几次他跟仙儿一块遇到吴振邦时的情形,他就已经可以判定,吴振邦这混蛋八成是对仙儿不安好心。没有其他理由,这仅仅是他出于一种男人的本能测度罢了,而他的这个本能,恰恰被证明过是十分准确的。 这个判断让他心里更加的着急起来,他很清楚吴振邦是什么人,而仙儿落到吴振邦手中,还能落着什么好来? 可是,着急归着急,他现在却是一点体例也没有,究竟?结果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三头六臂,更没有超能力,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省城警方立刻对他提供的线索展开搜索查询拜访。 而这里不是西州,加上他跟省公安厅关系很一般,短时间内,根本就调动不了几多人手,就城中区分局这里,还是他刚才第一时间联系了他的学生郭德田后,才找到的关系,否则仅仅是失踪个把钟头,他人根本不会理睬。他却是想命令省城警方立刻就去检查吴振邦在省城的各个寓所,可这却是万难做到的事情。 总之一句话,县官不如现管,他只是西州的一把手,手还伸不到省里来。 每逢年夜事有静气,当晚十一点多,当陈扬满是焦虑的从城中分局一无所获的走出来后,他也不克不及不靠着这句虚无缥缈的话来抚慰自己了。 出到警察局外面街上,走在他身旁的那身材发福的郭德田才声的抚慰道:“陈老师,您别太着急了,我前边跟市交警队的方年夜队联系上了,他现在已经叫人去查今晚所有城中区各个监控点的录像资料了,一旦发现有可疑车辆,立刻就会给我反馈回来的。” 边着,郭德田边掏出一盒中华烟,掂出两颗,给陈扬递了一颗过去。 “德田,又得麻烦了。”陈扬朝他苦笑了一声,接过烟,等郭德田帮点燃后,心情沉重的深吸了一年夜口,然后静静的站在街边,怔怔的看着黑漆漆的街口出神。 他很清楚,如果想要以最快速度破案,依照郭德田所言去查一查当晚城中区的各处所监控探头却是个不错的体例,至少能锁定住嫌疑车辆的方位,可问题是,现阶段岭西省由于经济不发财,天工程还远远没有年夜面积铺开,在各城区里也就是几个比较重点富贵的路段有监控探头,如果对方故意要隐藏行迹,根本就用不着太花心思,更别,茫茫人海中,要锁定住嫌疑车辆本就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儿了。 默默的抽完一颗烟后,陈扬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想起刚才在警察局里没来由的冲着一帮干警发了一通毫无意义的火,他自己也觉得实在没意思。 简直,这事不是他人不肯按他的意思办,实在是吴振邦头上可是有全国人年夜代表这个光环和呵护伞在罩着的,仅凭他一面之词,还只是没有可靠证据的怀疑,除非他现在坐在省委何书记的那个位置还差不多,否则,他人凭什么听他派遣。 一想到仙儿现在生死未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焦虑起来了,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没有像现在这刻这样,有种叫天天不该的束手无策的感觉。同时,他心里还有浓浓的悔意,他真是后悔极了,就因为一点面子问题,仙儿就活生生的在他眼皮底下被人给劫走了,如果他今晚态度稍微好点,或许就不会产生这样的事情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事情既然产生了,即是产生了,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包含他在内。他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仙儿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希望她能连结冷静,一定要争取时间,等自己想到体例把她救出来。因为他实在太了解仙儿了,以仙儿那宁折不弯的性子,假若真被人玷辱了清白,那她是肯定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的,而这,恰恰是陈扬最担忧的一点。 很快,一辆黑色奥迪缓缓驶到了在路边吸烟的两人身旁,这时陈扬的车,他今次来省城是来跟何书记沟通的,没想到不利事情还没完没了了,下午刚在何栋梁那里收到个坏消息,谁知道眼下这个情况更不知道比下午要坏上几多倍。 很快,胡过来帮陈扬开了车门,不过他和司机刘猛都是陈扬的心腹,自然知道陈扬跟纪仙儿的关系,也知道纪仙儿被人绑架对老板的冲击有多年夜,因此这时候哪里敢多半句空话,都脸色低冷静,只是上前来声汇报了一下,是已经通知了西州市局的李志贤,那边已经第一时间就派了十多个办案经验最丰富的干警赶过这边来。 而陈扬又跟郭德田交代了几句后,便自行上了车。 上车后,他就闭上眼睛,有些疲惫的靠在了后车座上,沉沉的叮咛了一声:“刘猛,先不急着回西州了,在附近找个酒店先住下吧。” 而奥迪车刚拐过前边一个路口,陈扬突然间睁开了眼睛,然后从包里取出德律风,而是翻出一个神秘号码后,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现在在哪里,不管几点钟都好,总之我要见。” 陈扬发短信的时候,年夜开发的董秘,同时也是吴振邦最信任的下属之一的徐倩徐姐刚刚急仓促的赶到吴振邦在省城西郊富人区里的一幢别院。 这处别院虽然是吴振邦的一个私人财产,但别墅的户主却挂号的是他一个忠心弟的名字,也只有寥寥几个跟了他最久,同时也是他最信任的几个亲近下属才知道这是他的秘密藏身之所,平日里他很少来这里住,也就是最近风头比较紧,他才在这里待的时间多了起来。 事实上,目前在整个岭西商圈和官场里头,跟吴振邦稍微熟悉或者打过些交道的人年夜都以为,年夜开发的吴总近段因为在西州投资失败,已经到美国去散心了,整个集团公司现在正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每天都是由那几个集团副总在跟各家银行的催款代表周旋,疲于应付着。 想当初,年夜开发如初升旭日一般进军省城,着实是打了几个漂亮仗,没想到才过了短短不到三年时间,这家原本有希望代表岭西成为业界翘楚的向阳公司,还没来得及冲出岭西走向全国,就已经日薄西山,在西州的房地产市场上栽了个年夜跟头,现在连集团公司的老总都不克不及不跑出去避债去了。 每每思及此处,很多圈内人士和得过年夜开发好处的官场人士都禁不住感叹一句,这世事还真是无常 殊不知,人吴总压根就没离开过岭西半步,自从最新也是最年夜的那笔从建行贷出来的十亿贷款到期后,吴总的工作状态就从地上转到了地下,平日里不再呈现在集团位于市华茂年夜厦的总部里,而是把办公场合改在了这个别墅里头。固然了,他做事向来天衣无缝,在躲起来之前,他已经办好了一切手续,让一个弟取代自己出国考察去了,银行的人想找他要钱,可以,慢慢等着吧,俗话有拖无欠,等哥哪天死灰复然时,自然会把钱还清的嘛。 徐倩知道老板在省城有很多秘密场合,归正肯定不止这西郊别院一处,她也不知道今晚老板回不回这里,不过因为今天建行岭西分行管信贷的副行长亲自来问过贷款的事儿了,临走前,还跟几个副总撂下了话,如果年夜开发不尽快先把延期的利息补上,那么即便们吴总在省城人面广,人家也不克不及不去法院申请禁制令,或是直接拍卖失落年夜开发手里还算值钱的几块地了。 因为事情紧急,好不容易在酒桌上把谭副行长哄好了之后,酒宴一结束,趁着谭副行长在几个副总的陪同下去蒸桑拿的空儿,她赶紧赶到了这里,希望获得老板的最新指示。 很幸运的,她今晚来得还算巧,吴总正好在别墅里跟人谈事儿,但不幸的是,她刚刚进到吴总书房,喊了声吴总好,装在包里的手机就嗡嗡的震动起来,还发出了两声低促的鸣音。 吴振邦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听到这两声急促的手机响声,难免皱了皱眉头,目光冷冷的瞥向了尴尬的徐倩,嘴里若有深意的了句:“倩,却是挺忙的,这年夜三更的,还有人发短信给?” 徐倩心里暗骂自己太不心了,手机忘了调成静音,口中却飞快的解释道:“吴总,真对不起,肯定是谭副行长那个色鬼发来的,人家刚刚在酒桌上都跟那色鬼过了的,现在先回家里办点事,晚点过去陪他的,这不,刚一走开,又来话催了呢。” 徐倩边边故作无辜的从包里掏出手机,走近在沙发上年夜马金刀坐着的吴振邦,貌似要用实际行动撇清楚自己的关系。只是别看她一脸镇定,实际上她现在手心都冒出了一颗颗细细密密的汗珠儿了。 还好,吴振邦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就只是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摆手示意了一下。 徐倩惊魂甫定,赶紧把手机收回了坤包,然后站在边上汇报起工作来。 事情其实不多,就只是关于年夜开发两年前从省建行贷出来的那十个亿的贷款的,这部分贷款原本只是贷一年期的,后来形势不太好,就申请了延期,不过延也只能延期一年,上个月还是到期了,最近国家银根紧缩,银行方面催得急,而公司账户上也就只剩下两三百万的流动资金了,根本就甭想还上这些钱。 吴振邦一声不吭的听徐倩汇报完之后,喝了口茶,才低低的骂了句:“建行这个老谭,他的真不是玩意,收了老子那么多好处,现在才晚了几天,他居然翻脸就翻脸,要不是我现在手头还有事情要办,没工夫去理会他,我他第一个就先修理这个老鬼。” 跟着便又叮咛道:“行了,倩,这事我知道了,叫老李他们几个先拖着,实在不可,他愿意去法院就去法院告去,年夜不了把西州那几块地给他们拿去拍卖好了。” 徐倩跟在吴振邦身边很多年了,一听老板这话便猜出来了,老板这回看来是真的筹算抛却在西州的投资了,只是现在抛却不吝于认可失败,或者干脆公司等于就跨失落了。 想到这儿,她便声的劝道:“吴总,其实咱们公司在西州的投资还有救的,等过阵子只要那边换了人上台,咱们再稍微做点工作,咱们的几个楼盘应该就能顺利出手了,到时候资金一盘活,咱们公司就能起死回生了。” 她哪里知道,吴振邦却早就志不在此了,现在的吴总,一门心思就只等着把手里那批货全部放完后,立刻就出国休养一段生息了。等这边环境好点,过两年再以海外富商的身份杀回来,到时候换个身份死灰复然,的一个年夜开发倒了就倒了吧。虽然这里面有他十数年的心血,但他究竟?结果还是能看清形势的,与其把这次好不容易搞到的钱全部填到这个无底洞里头,不如就让年夜开发直接清盘倒失落好了。固然,还有一个未便出口的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已经依照原计划把纪仙儿绑到了手里,只等这边年夜事一了,立刻就能跟心仪的女人远赴海外,过上神仙般的日子了,哪里还会管这里的员工死活。 徐倩知道吴振邦有偏门生意,甚至也出面帮吴振邦措置过几次走私事宜,但实际上她知道的内幕其实不算太多,自然猜不到吴振邦这次从南美搞了一年夜批货回来卖,最多也就是心里有所怀疑罢了。 “好了,倩,我知道在年夜开发干了很多年,对公司很有感情,但这次公司投资失误也是没体例的事,我的心意已定,这边能拖则拖,拖不了就算了,没必要再多什么了。”吴振邦摆摆手道,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眼下老板都这么了,徐倩也只好乖乖的应了声:“好的,我知道了,吴总。”边着,她心翼翼的偷眼瞧了瞧沙发上的吴振邦,她跟在吴振邦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吴振邦露出这副模样,以前公司不管遇到什么难事,吴振邦总是胸有成竹,似乎历来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他,可是,现在难道他这回真筹算撂挑子跑路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徐倩心头就是一阵猛跳,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便涌上了心头。 是的,她不希望吴振邦这么玩一把金蝉脱壳,更不希望吴振邦跑到国外当个潇洒无比的富家翁,从始至终,甚至可以从她跟在吴振邦身边的第一天起,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吴振邦这个丧尽天良的杀人凶手死无葬身之地,以告慰她死去父母的亡灵。 只可惜,这么多年下来,尽管她利用职务之便,收集到了一些吴振邦违法犯法的,好比偷税漏税什么的,可是,以她所了解到的吴振邦跟燕京那个传中的李家的关系,她知道,即便她真把这些证据公诸于众,对吴振邦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根本就是无可奈何,像吴振邦这种布景的人,总是会比普通人多几条命的。就算他杀了人,同样也拿他没辙。她如果真那么做了,只会让自己这条贱命再无端送失落罢了,根本就动补了他人一根汗毛。 于是,她变了,变得连她自己也认不出自己来了,她不竭的接近吴振邦,甚至亲自帮吴振邦措置了很多违反的事情,也真正接触到了吴振邦地下集团里的一些内幕,而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取得吴振邦完全的信任,只是,一方面吴振邦的疑心病很重,要真正搜集他杀人纵火的罪证基本上不成能,另一方面,她越是了解到更多内幕,越是觉得灰心,因为这些年下来,她已经不止一次的亲眼目睹了吴振邦为了利益策划了一起起刑事案件,可最终的结果吴振邦却总是活得潇洒得很。 甚至有一次,吴振邦在西州的一个城建工程中,为了赶工程进度,就指使手下强拆一户民宅而致该户人家一家四口三更死亡,她觉得这是个机会,就偷偷摸摸的向警方透露了一些内幕,可到头来,这事在社会上连个泡都没激起,就已经迅速冷了下去,警方事后也就只抓了几个混混了事,至于吴振邦,固然继续过着他潇洒的富豪生活。 也就是从这次事件以后,她算是完全对警方死了心了,她改变策略,更加用心的讨好吴振邦,甚至不吝出卖自己的身体,只可惜,吴振邦这个人很怪,除听他偶尔玩点之外,他似乎根本就不喜欢成熟的女人,也历来没见他跟哪个女人好过。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渐渐的,她从开始的满心期待到后来,已经完全麻木了,她只是依照惯性的在做事情,无论好坏,甚至杀人纵火她都肯做,她只希望用自己的不竭沉湎换来一个机会,一个能杀失落吴振邦的机会,然而,这个机会却历来都没有呈现过 现在,吴振邦筹算走了,那么,自己这十年来的挖空心思,这十年来的忍辱负重不全都成了泡影了吗? 这一刻,徐倩几乎快要解体失落了,她的身子微不成闻的簌簌轻抖着,她不肯意但却不克不及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她有些失神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她跟了近十年的男人,她突然间有种失落臂一切的冲上去,把坤包里藏了那十年的匕首取出来,狠狠的插进这个男人胸口的想法,可是下一秒钟,她却只感觉到自己是何等的可笑和渺,一种无力感不知不觉的广泛了全身上下。 “好了,倩,没其他事先回去吧。” 吴振邦泯了口茶,摆手示意道。 徐倩这才打了个激灵,从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中抽离出来,平静无比的颔首应道:“哦,那好的,吴总,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很快,她离开吴总的书房,一路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这间阴森的别墅时,她才想起来要看一眼刚才那个短信,正要从包里把手机取出来时,却不经意间发现别院的另外一栋两层楼的别墅二楼却亮起了灯,她心中马上就是一奇,她来过这里很多趟,并且基本上都是晚上过来的,但在她的记忆中,对面那幢楼却历来没见亮过灯的,她原先怀疑那里是吴振邦藏什么私货的仓库,并且,每次她来,城市看到楼底下有两个吴振邦的弟在据守着,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楼底下据守的人足足多了几倍,有十来个之多。 正奇怪间,就见对面那二楼亮灯的那房间的窗户上突然呈现了一个朦胧昏黄的人影,虽然距离甚远,但她仍是一眼便从这个人影的轮廓判断出来,屋里的人应该是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一直在用着窗户,似乎是被囚禁起来的。 这个发现让她更是惊讶,她很了解吴振邦,吴振邦喜欢钱,但对女人,尤其是成熟的女人兴趣不年夜,甚至有太监的倾向,否则自己也算长得有几分姿色,这么多年来,吴振邦却是历来没有染指过哪怕一次,完全就是把自己当作了拉拢体制内官员的工具。 ,也不对,也不克不及吴振邦对女人不感兴趣 徐倩突然间想起一事来,简直,吴振邦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流露出过对那个凯悦集团总裁纪仙儿的欣赏,难道,楼上房间的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对面楼上那正拍打窗户的人影,却是越看越像那个人,嘶,她不敢往下想了,赶紧拿起手机,飞快的盘弄了一下,调出了那条短信息,仓促一瞥后,她心砰的一跳,立刻就要摁一条短消息回去,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一惊之下,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收起手机,回过头,看清楚来人后,脸上现出一丝媚笑,主动朝来人走了过去:“何,这人走路跟鬼似的,差点吓死姐姐了,这鬼头,想干什么,偷偷摸摸的。” 走来这个是个二十出头的男青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直以来对这位吴总身边性感美艳的秘书心存歪念,只是吴总御下颇严,他们这些混混也就是在脑子里yy一下,却没人敢撩拨这个权柄很重的徐秘书,这时见徐倩媚笑着走了过来,他立时受了这记迷汤,一脸yin邪的讨好道:“嘿嘿,徐姐,瞧您的,我哪里敢对您干什么呀。”跟着又道,“对了,徐姐,这么晚过来,吴总没留您过夜么?” 他这话得流里流气的,要是往常,徐倩可懒得跟这个混混套近乎,不过最近这子因为揭发高强的事立了一功,现在也算得上是吴振邦眼前的红人,她心中一动,就笑吟吟的继续走近前去,故作委屈的叹息着道:“何,姐姐平时对可不薄,可最近倒好,刚刚受到吴总的器重,却是疏远了姐姐,有时间也不约姐姐出去喝喝酒,这可是不对的哦。”边边满脸媚态的伸出一根纤纤素指戳了这何胸口一下。 在何眼中,这个徐秘书一直都是冷艳高傲的存在,哪里会这般亲热含糊的跟自己话,马上就有些飘飘然起来,连忙陪笑道:“徐姐,我这可是冤死了哟,您不知道吗,吴总最近有批货要出,条子又盯得紧,忙得我们哥几个团团转,这不,前面岭南那边有个年夜老板刚过来谈完生意,吴总叫我去仓库点验下这批货,我刚从那边回来,哪里抽得出时间休息哟。” 徐倩一听就上了心,她万没想到自己一直留心刺探的消息竟然从这个混混口中蹦了出来,并且从这子话里,她也是立马觉察到了一丝诡异,她在吴振邦走私的事情上介入很深,但最近可没听吴振邦进过什么货,又联想起自己那日跟吴振邦去南港看到的那艘货轮,她心里更是疑心那船货肯定有问题,立即脸上现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软绵绵的身子也靠得更近了些,用她那鼓鼓的胸膛轻轻在这何肩头上擦了一下,柔声道:“何,瞧最近累的人都瘦了一圈,对不起,姐姐刚才错怪了。” “嘿嘿。”何咧嘴傻笑,一副被迷得神魂倒置的猪哥样。 “对了,何,刚刚才去点货回来,怎么没见开车回来?”着又故意一顿脚,佯作生气的伸出一指轻点了那何脑门一下,气愤道,“哎呀,差点着了这坏蛋的道儿,尽跟姐姐瞎,就这么不老实,看姐姐以后还理不” 何一见美人生气,马上整个人的骨头都软了,哪里还顾得上吴总的交代,忙不迭的连声急急解释道:“哎哟喂,我的好姐姐,您真是误会我了,我刚去前面的西胡同点货,就这几步路,我哪里需要开车过去。” 徐倩闻言心中一阵狂喜,同时也是对吴振邦的胆年夜惊骇得很,虽然她不清楚具体是什么货,但可想而知肯定不会是什么见得了光的工具,而吴振邦居然就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藏在省城,真是悍不畏死 “好了,吴总刚刚交代姐姐去办件事儿,姐先不跟瞎掰了,改天等忙完了,记得给姐姐打个德律风,要是乖乖的听话,姐姐心情好,就遂了这坏蛋的心愿。” 徐倩媚笑着朝何耳边吹了口气,然后笑吟吟的去边上取了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而那何仍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传中的冷美人今儿个居然主动跟自己聊了半天,听她最后那话的意思,似乎自己还真有一亲芗泽的机会,嘿嘿何摸着自己的下巴,浑身热血沸腾起来,有点控制不住的鸡动了。 徐倩并没有开车走多远,飞速离开这个位于西郊的富人区后,她才赶紧找了个附近没人的路边把车停了下来,然后飞快的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也没看的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方似乎也正等着她打来的德律风,才响了一声,德律风就接通了。 “陈书记,您现在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汇报,嗯,对,就是关于上次跟您的那艘东泰A203号货轮的事儿,前面我刚刚听到消息,那批货有古怪,现在都藏在吴振邦在西城区西胡同仓库里具体位置我还不清楚,不过,对了,还有,我刚刚在吴振邦在西郊的别墅里看到一个很像纪总的女人,好像被吴振邦关在了这边别墅二楼” 徐倩急急忙忙的一通猛,可她话还没来得及完,德律风那头的人却很年夜声打断了她:“什么?徐倩清楚点,纪仙儿被关在哪儿?西郊什么处所?” 她怔了一下,心知这回肯定错不了了,虽然还不清楚究竟产生了什么事,但自己刚刚在那个阁楼里看到的模糊人影肯定是纪仙儿,她定了定神,这才赶紧把详细地址报了出去:“陈书记,这里是西郊富人区,都是独门独院的别墅区,具体地址是南湾年夜道十五号,您赶紧带人过来嘟嘟” 她话音未落,听筒里就传来了一阵忙音,可想而知,对方的心情有何等焦急了。 把德律风挂了之后,她的心情却久久不克不及平静下来,紧握住手机的双手还不住的在颤抖着,靠坐在驾驶位上年夜口年夜口的喘着气,同时,心里却是在不断的祈祷着,只希望那个她所见过的唯一能让吴振邦吃了个年夜亏的陈书记,这次能利用自己提供的这条准确线报,一举打失落吴振邦这个邪恶的犯法团伙,哪怕是她也会因为吴振邦的落而受到牵连,究竟?结果这些年下来,她也客观上干了很多违法犯法的事情,但这些她都不管了,是的,她等了这么多年,盼的无非也就是这一天。 春城年夜酒店,610号套房里,此刻,陈扬正满脸焦急的不断拨打着德律风,就在刚才接完徐倩打来的德律风之后这短短不到十分钟内,他已经接连拨打出去了至少八个德律风。 是的,他在飞快的兴师动众,同时也是利用自己的关系,在这仓促的时间里,尽可能的安插放置一切。 徐倩提供的这个情报太贵重了,但同时也太急了点,以至于他根本没时间去周密放置,只能利用手头上现有的一些资源仓促做些放置。并且,虽然他现在一颗心早已经飞到西郊,飞到了被囚禁的仙儿身上,可他却不克不及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傻,知道自己一个人贸贸然闯过去救人只能是落得个,固然,他身边有一个神秘的警卫,但也仅此罢了了,如果吴振邦狗急跳墙,到时候人没救出来,反却是容易打草惊蛇,白白害了仙儿的性命。 还好,前面事发后,他已经第一时间叫胡联系了西州市局的李志贤,那边接到自己的通知后,也马上就放置了十多个干警连夜驰援了过来,就刚才接德律风前,胡过来汇报,这些同志已经一路狂飙的下了高速口了,赶到这里也就还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 有了绝对听从自己指挥的这十多个精兵强将从天而降,那么自己这次行动的掌控就更年夜了一些。并且他知道吴振邦跟省公安厅的一些高层关系密切,因此,他可不敢指望通知他们派人来辅佐了,为了保密和保险起见,他甚至根本不会把这个情报透露出去半点。 在里间的卧室里打了数个德律风后,他抬腕看了看时间,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摁下了一串很神秘的德律风号码,然后把德律风拨了出去。 德律风响了两声才有人接起来,他立刻开门见山道:“好,是张秘书吗,我是陈扬,我有急事想跟爷爷通话。” 长已经休息了,事情不急的话,明天再打过来,行吗?”接德律风的是一个声音爽朗的年轻声音,不过听得出来,他话里显然很为难,究竟?结果现在都快十二点钟了,如果他不是要值班,也早就睡下了。 “抱愧,张秘书,我的事儿很急,麻烦了。” “那好吧,等一下,我可以去试试看。”德律风那边的人还是妥协了,究竟?结果陈扬和首长的关系摆在那儿,他只能照办了,并且万一真是什么年夜事,他也负担不起拖延的责任。 陈扬固然也不肯意三更去打搅爷爷清梦,但事情紧急,他也只好冒昧的把德律风打过去了,爷爷虽然退了二线,并且改革开放后,就一直没有在军方任职,但爷爷究竟?结果曾经是四野的老领导,当初这拨南下解放年夜西南的很多高级将领都曾经是他带过的兵,很多留在了这里,有的已经退了,但有的没退,到现在没退这些都已经是至少军区司令的高级将领了,现在他需要用点人,只能去求爷爷出面了,并且他知道吴振邦布景不一般,他要动这个人,也必须听听看爷爷的意见。固然了,话回来,他其实主意早定,即便老爷子不点这个头,他拼着哪怕以后回去会被老爷子训斥,这事他也是做定了的。 年夜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有自己的做人原则和底线,事实上从听到田青被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下了决心,而他历来都是个很果断的人,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头的。 年夜约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德律风里就传来了老爷子的声音,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太好,先是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开口道:“扬吗?什么事儿这么急?” “爷爷,是这样的,我想动个人”。 第二六零章 封锁 子夜,省城西郊显得格外的宁静,其时刚刚立春没多久,夜深露重,三辆老款的三菱suv疾驰在通往西郊的公路上。每辆车上都坐满了身着笔挺制服的警察,虽然此刻已是深夜,但干警们的脸上却看不出几多疲惫之色,每个人的面部脸色坚毅凝重无比。 这些同志都是西州市刑警年夜队最优秀的骨干力量,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在公安战线上至少工作了十年以上的老同志了,不过此时年夜家都还不知道这次具体执行的是什么紧急任务,归正是市局李老年夜亲自带的队,年夜家依照叮咛做事就行。 李志贤坐在头车里,他刚刚接到陈扬的德律风,为了赶时间,陈扬命令他带人直接奔赴西郊,然后到那里再会合。 多年的从警经验让他隐约意识到,今晚怕是要闹出点年夜事来了,另外先不,就拿他自己来讲,他做为西州市公安局的一把手,原本按明面上规定,他是要接受省公安厅的指挥以及指导工作的,但在实际的工作实践中,各地市的公安局局长其实年夜多都是直接听命于市委书记或者市长的,而现在他不打招呼就带着十多个同志来省城办案,确实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固然了,如果他是去其他兄弟城市办案那就两了,可这究竟?结果是省城不是? 不过他现在根本就无暇顾及更多,也不会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心只想着尽快赶到西郊,完成陈书记交代下来的任务”至于事后省厅方面责怪下来,他桠信有陈书记在,也能对过去,即便陈书记要让他去扛这个黑锅”他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要知道当初如果不是陈扬赏识,他现在还在南港苦熬着呢。对陈书记,他是万分感激的。 “刘,还要多久能到?” 坐在后排的边凝神观察着路边的情况,边向负责舁车的那名干警问道。 “李局,按目前的车速,我估计最多不跨越十分钟,咱们肯定能赶到莲花山。”开车的干警忙回答道。 李志贤闻言下意识的抬腕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十一点三刻”还好,总算能赶在十二点钟之前达到目的地,刚刚陈书记可是下了死命令,如果十二点之前到不了,唯他是问。 一想到行动在即”他马上心情有些难言的兴奋起来,这是他们这一拨老干警才会有的兴奋感。他不自觉的从腰间把配枪取出来,很熟练的玩弄起来。 咔啦咔啦! 这支跟了他快十年的老五四式警用手枪似乎也能感觉到主人此刻兴奋的心情,随着他的玩弄,弹匣弹出扣入,不时发出一阵阵欢快的机械响声,确实”自从调到西州市局后”他已经许久没有摸过枪了,对他这样的早习惯了冲锋在第一线的警察而言,这其实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啪! 突然,他一堆枪膛”面色一沉,朝前排副驾驶位的一个中年干警道:“老曾”传令下去,让年夜家都检查一下配枪,待会儿行动时,如果发现有嫌犯逃窜,年夜家可以见机行事,另外,今晚谁要是敢给我失落链子,我回去就叫他立马给我滚蛋!” 前排这位老曾是刑警年夜队的年夜队长,听到局长这么叮咛,他心里更加奇怪起来,他现在都还不知道李局到底带队来干啥的,不过李局这话显然暗示着今晚八成得用上枪械了,而他心里雪亮,在省城动用枪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并且这次他们这么多人过来,回头要是没捞着什么廉价回去,李局在省厅哪里也是得承担责任的。 想到这,他没有急着去转达命令,而是侧身半转过头,声的询问道:“李局,这儿可是在省城,莲花山那一带住的也都是些王侯将相,咱们,咱们”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李局,咱们便利动枪么?” 李志贤能听出手下担忧什么,只是陈书记有交代,在行动前,哪怕是这些自己人,也必须要保密,因此他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沉声道:“老曾,就照我的做吧,出了事我负责。” 老年夜决心已经下了,曾年夜队便没话好了,立即用随身携带的通话器,把李志贤的命令依次转达到了后面的三辆车里。 就在李志贤带着人紧赶慢赶的奔赴西郊莲花山富人区时,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也正朝着莲花山疾驰着。 这辆奥迪自然即是陈扬的座驾了,他跟老爷子通过德律风后便没有再拖哪怕半秒钟,立刻离开酒店,朝这边赶了过来。简直,他心里很清楚,也早到一分钟,仙儿面临的危险兴许就能少上几分。 奥迪车在月夜里奔驰着,他开始一颗接一颗的不断吸烟,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是很难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现在有了徐倩提供的准确情报,他坚信自己这次突袭行动成功的可能性是十分年夜的,吴振邦再狡猾心,恐怕也万万没想到,他所信任的徐秘书已经把他卖了个结实,到时候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为时晚矣。 他现在心里唯一的担忧是,如果吴振邦绑架仙儿的目的跟自己料想的一致,那么从案发到现在,足足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半钟头了,这么长的时间,吴振邦可以很自在措置仙儿,而以仙儿的性子,如果被污辱了,肯定是要寻死了的。 想到这,他心里更加沉姜起来,他只能寄希望于徐倩发现仙儿被关在那阁楼时,没有被下了那些下三滥的药物了。 “书记,前面就是莲花山了,南湾年夜道就在前面”,这时,因为距离目的地很近了,刘猛的车速就减慢下来,可他还没来得及把话完,前面百十来米的处所,似乎丰车灯闪烁着,他定睛仔细一瞧,马上年夜喜过望,忙不迭指了指前方,道:“诶,书记,您看,前面有几辆车在路边停着,应该是咱们的人。” 陈扬也看到了这几辆三菱suv,他见过市局这几辆越野车,精神不由一振,如果光是凭他跟他的秘书和司机,别去包抄人家的别墅了,恐怕没救出人,反倒把自己折了进去。 很快,奥迪就驶了过去,然后靠在路边停了下来。 奥迪还没停稳,早就在三菱车边上下车等着的李志贤和曾年夜队长立刻扔失落手里的香烟,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书记,南湾年夜道十五号就在前面,年夜概两百米左右,拐过个路口就是,我放置了两个同志先过去踩点了,另外,我还叫了一辆车从西面后山标的目的绕了过去,咱们随时可以上去封门抓人,应该不会走失落一个,您看,咱们现在是不是直接过去?” 李志贤猫着身子,靠近车窗向陈扬请示道。他不愧是三更抄家的行家,虽然事情紧急,他也就只是在路上简单摆设了一下,但寥寥几个办法,就已经能确保吴振邦的别院连只麻雀都飞不出来了。 “嗯,做得很好。”陈扬轻点下头,而他此刻心急如焚,只恨不得身上长对同党飞到那别院里头救出仙儿,这时便一秒钟也不想担搁,立刻下令道,“志贤,就按的方案立刻采纳行动吧。” “是,书记。 李志贤飞快的应了一声,然后跟曾年夜队长一块,立刻跑了回去,拉开门上了车。 过不多时,几辆车同时启动,依次朝前方呼啸而去。 两百米的距离不长,开车也就半分钟不到,也是吴振邦把手上的年夜部分弟都调去西胡同那边看仓库去了,这里的警戒松懈了许多,并且恐怕在他潜意识里,也历来不会觉得这个富人区会产生什么危险。 在警车呼啸而至的同时,他并没有丝毫的觉察,固然,这时候他也还没睡下,也难怪,换了是谁,好不容易刚把心仪的女人绑到手里了,又哪里会睡得着哦。 正所谓一刻值千金嘛! 吴振邦这个时候就是这么觉得的,永夜漫漫,良宵苦短,无心睡眠。 别院里,此刻跟外面没什么两样,同样是恬静祥和。外院的年夜门口,有两个穿西服的男青年在百无聊赖的抽着闷烟,时不时的逗弄着一下身边的两条藏獒。 这藏獒很通人性,似乎知道它们的主人这时候正享受着美好的时光,一个个乖得跟猫似的,任凭这俩看门弟怎么逗弄,也不叫唤半声。 一个留着长头发的弟,一脸艳羡的回头朝后院那栋楼看了过去,最后,他的目光淫一邪无比的定格在了那间依旧亮着昏黄灯光的二楼阁楼的窗口上,一手摸着下巴,对身边叼烟的哥们使了个眼色,笑眯眯的声骂道:“妈的,老年夜现在恐怕爽得欲仙欲死了吧?” “可不是,前面我跟老年夜一块去办的这事,那娘们真是长得美丽,那奶一子,那腰,啧啧,不可了,不克不及再了,再老子得先撸一管了——” “嘿嘿,去撸吧,哥当没看到!”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露出了一副淫一荡的脸色。 第二六一章 华容道 小阁楼里,纪仙儿背靠着窗台,看着正笑吟吟朝她走来的*振邦,脸上写满了惊恐之色。(请记住我)(更新最快的小说站)她怎么也不敢想象,这种以往只会在电影里看到场面会实实在在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呵呵,怎么,是有点不太习惯么?” 吴振邦脸上挂着微笑,而他身上则穿着一件宽松的浴袍,头发也湿漉漉的,显然刚刚才洗了个澡。另外,他手里还轻巧的勾着两只盛了小半杯酒液的高脚酒杯。 “你这个混蛋,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纪仙儿一脸紧张惶恐的紧盯着吴振邦,边说着,边不停的往后倒退。可是,她打从被人关进这间屋子后,就一直待在这扇窗口附近,早就退无可退了,而身后这扇窗口她早不知道试过多少遍了,别说打开了,她想撞烂都绝无可能。 吴振邦对纪仙儿的不配合态度丝毫没有表现出不爽,脚下步子不停,口中则笑吟吟的反问道:“呵呵,仙儿,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到了现在,我想干什么,难道你还猜不出来么?” 纪仙儿心中一沉,她不是猜不出来,而是不愿意去猜,甚至,她根本没想过会发生那种事情,她是大概九点钟左右被关进这间屋子里的,事实上从她刚一被关进屋子,她就已经万念俱灰,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无论如何,哪怕是死在这间屋子里都好,她也绝不允许对方玷污她清白干净的身子。 不是她不想活了,也没有人会主动寻死,可是”没错,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可以选择委曲求全的活下去,但她却不是这类人,从来都不是。 因此”这时候她也不再多说半个字了,危急关头,她反倒是完全的冷静了下来,紧接着,就见她目光一转,瞥子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西侧墙壁,她心里哀叹一声,猛然间,一咬牙,原本紧握住窗棂上那两根不锈钢柱子的手就是一松…… 耳她身形刚一动”吴振邦却似乎早猜出了她有寻死之心,笑眯眯的边继续朝她走来,边莞尔说道:“仙儿,你这是看不开想寻短见么?呵呵,如果真是”我劝你还是别费那个心了,你也不好好想想,我huā了这许多力气才把你弄到这里来,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你香消玉殒呢?呵呵,你这么做,我可是很心疼的哦。” 而他话声刚一落”也不知道他暗中做了什么手脚”纪仙儿瞄准的那面看起来很轻易便能结束自己生命的坚硬墙壁突然间就闪了一下,集后出现了一个类似视频的东西显现在了墙壁上面。 这段视频却是跟仙儿有着莫大关联的,正是那日她去皇朝会所里约见吴勇的短暂画面,很快,镜头一切换”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了视频里。每个人心底深处都有一处最柔软的地方,而仙儿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自然就是这张熟悉的脸庞了。 她没想到自己临死前还能够再见到陈扬的画面,虽然只是一段短短的视频,但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温暖的力量一霎那间,她的眼眶湿润了,刚刚萌生的死志也顷刻间崩溃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又何尝想到要自寻短见呢? 吴振邦当然不是好心的让她欣赏什么鬼视频,他既然要彻底征服眼前这个女人,自然免不了要huā些心思,而这段视频,也是他的手段之一一。 也就是在纪仙儿分神的短短一瞬间,他已经走到了纪仙儿身前,淡笑着把手里的一只酒杯递到了纪仙儿面前,很绅士的说道:“仙儿,我知道你想不开,想寻死。但能不能先听我讲完这几句话呢?如果你听完我这几句话还想寻短见,我绝不勉强,甚至,说不定我还可以痛快的放你离开这儿。”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呢? 尽管明知道吴振邦不可能轻易的放过自己,但纪仙儿还是控制不住的生出了一丝希冀来,她不怕死,但她真的不想就这么死去。 她木然的接过酒杯,目光却依旧盯在墙上定格住到画面上。 “仙儿,你想过没有,或许在你眼中,这个男人就是一切,可是这个男人真的就是对你好吗?呵呵,我看不见得吧。”吴振邦泯了。酒,淡淡的说道,虽然他很清楚一时半会说动纪仙儿很困难,但在他的认知世界里,纪仙儿无非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而只要是人,就没有不怕死的,如果自己能晓以利害关系,再稍加挑拨一下,不难让这个女人心态发生细微变化,而只要她有了求生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反正自己将来有的是时间跟她耗下去,而今晚嘛,呵呵,这酒还是挺不错的,兴许明天早上起来,自己就是架着把刀子在她脖子上,她都舍不得死了哦。 “好吧,我承认,我对你很有好感,不是一般的好感,是的,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知道,我深深的爱上你了,在我眼中,你就是一切,虽然你做了很多让我失望的事情,但说心里话,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也可以放心,在没有征得你的同意之前,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 吴振邦不愧是个老江湖了,这番话说得十分诚恳,并且他脸上的表情也不似作伪,总之,换了是谁,恐怕也得相信他所言非虚了。毕竟,他现在占据绝对的主动权,可却拖了好几个钟头都没有采取什么过分行动,只是把纪仙儿先关了起来,在这点上,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哦。如果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色魔,哪里还会huā这许多心思去跟你废话,直接把你打晕了,上了床爽过再说。 纪仙儿似乎也被他这番话给打动了,她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了吴振邦一眼”有些吃惊的道:“你,你真的肯放我离开?” “呵呵,当然,我吴某人说话一向算话,不过嘛,这得看你的表现咯。”吴振邦笑眯眯的接话道,边说边轻轻扬了扬手中的酒杯,“至少,陪我喝一杯酒总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吧?” 纪仙儿迟疑了一下,捏紧了手里的酒杯,艰难的举了起来。 吴振邦脸上露出一分欣慰的笑意,这个女人也不是想象中这么难搞定的嘛。边想着,他把酒杯轻轻往前一递,作势要跟纪仙儿碰杯,可还没等他的杯子碰到纪仙儿手中酒杯,突然间就听到哗啦一声,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被纪仙儿用酒泼了一整脸。 紧接着,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纪仙儿突然疯了似的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朝他扇了过去。 因为距离太近,他事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而且纪仙儿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扇过去的,这一记耳光结结实实的砸到了他脸上,饶是他身材比纪仙儿魁梧了不少,猝不及防下”仍然被纪仙儿这巴掌扇得气晕八素的”接连往后踉踉跄跄的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而绝仙儿却趁着这难得的良机,逃也似的冲到了房间门口处,两乎飞快的抓住门把,眼看着就要开门逃出去了。原来”刚才吴振邦进屋后,纪仙儿就一直盯着吴振邦”她敏锐的察觉到,吴振邦貌似没有顺手反锁住房门,这或许是她的一个机会,即便逃不掉,能死在外面也总比死在这屋里要强百倍。 咔!咔! 在她的疯狂扭动下,门锁发出了几声尖利的响声,但遗憾的是,门没能如愿打开。 下一秒钟,她头顶便是一疼,竟被吴振邦从身后一把扯住了她凌乱的长发,“啊!”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拼命挣扎起来,可吴振邦毕竟是个男人,她虽然奋力挣扎,还是三两下便被吴振邦拖了回来。 “你这牟王八蛋,放手啊,你给我滚开!” 纪仙儿不停嘶喊道,可吴振邦此刻却仿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前几秒钟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也变得如同只发情的野兽一般,两眼瞪大如铜铃,一张原本白皙的面庞也涨红得好似,甚至连额头上的血管都凸显了出来,瞧来整个人可怖极了。 “你这个臭婊子,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妈逼的,我他妈就成全你!” 吴振邦脸上还滴滴答答的滚落着猩红的酒液,一边骂着,一边拽着纪仙儿的头发,把她整个人翻转了回来,然后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 一声脆响猝然响起,吴振邦看来是真的被激怒了,这一巴掌用足了十分力气,只一下,就把纪仙儿的嘴角都扇得肿了起来,同时,一丝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狂涌了出来。 尽管嘴角处传来钻心的痛楚,可她却依旧是大声骂道:“王八蛋,你可真够蠢的,真当我是那些天真无知的小女孩呢,想*我,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有种你就把我打死在这里,我男人一定会杀了你给我报仇的六啪! 又是一声响亮的耳光硬生生的截断了纪仙儿的骂声,吴振邦整个人癫狂了起来,他用蛮力一路拖着纪仙儿到了床边,怒不可遏的大骂道:“你这个婊子不过是那个蠢货养的贱人,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人吗,老子今天还他妈就要玩死你,等你尝过老子的厉害,看你还有没有本事跟老子牛逼!”边说着,他脸上露出一种仿佛变态一般的淫一笑,“哈哈,贱人,老子比你那个蠢货要厉害多了,你尝过后包管你这辈子再不想其他男人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这个死太监,你连我男人一根毛都比不上,活该你一辈子当太监,死太监!” 纪仙儿是在社会上混过的,这会儿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一边拼命挣扎着,一边用市井之言破口大骂着。 殊不知,她本是信口拈来的一句骂人的话,听到吴振邦耳中却如同踩中了他的痛脚一样,紧接着的下一秒钟,吴振邦发疯似的一把揪住纪仙儿的头发,张手就扇了好几个耳光过去。 纪仙儿毕竟只是一介女流,根本顶不住吴振邦此刻的歇斯底里,几个耳光过后,她终于经受不住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压迫,头一歪”竟直接被扇晕了过去,而她的嘴角,则早被撕裂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汩汩的闷了出来,瞬间就把她的脸庞给染红了。 而吴振邦似乎仍不解气,气喘如牛的把纪仙儿往地板上一扔,然后伸手用力猛扯开了身上睡袍的系带—— 就在这时,楼底下的院子里传来了几声低沉的狗吠声,吴振邦脸色顿时一变,他养的这几只看家护院的藏獒是血统最纯正的极地品种,每只就价值上百万人民币,平时凶得很,基本不怎么叫唤,而此时深夜中发出这种低沉的吠声,显然是外头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状况了。 心念刚一动”他再顾不上已经晕在了血泊中的纪仙儿,赶紧探身到了窗边,往外一瞅,嗬,好家伙,只见自己的十多个亲近手下”这时正纷纷从对面别墅一楼的房间里冲了出来”紧接着”还没等他瞧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最快冲到院里的一个小弟边跑边准备从腰间拔枪出来,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这个小弟冷不丁的肩膀处突然迸出了一簇血huā,然后整个人朝天一仰,立时便倒在了血泊中。 “里面的人听着”立刻放下武器在外院集中,否则格杀勿论!” 一个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从外院大门口方向传来,紧接着,就又听到砰砰两声枪响,那狂吠不止的犬叫声也瞬间便没了声息。 妈的,不好,这些狗娘养的敢玩真的! 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他知道自己的事,如果是平常时候,他肯定会怒不可遏的立刻冲下去,管你是什么来路的〖警〗察,就算是省厅的人,他也绝对会不会发怵,但眼下他刚刚跟岭南一个道上很有名望的老大谈妥了一大笔生意,这笔生意别说见不得光了,如果被逮到,那绝对是砍他十次头都绰绰有余了,一旦东窗事发,哪怕燕京有人出面保他,恐怕也是绝难保住他了。 因此,在不知道这些〖警〗察的来意前,他可是不敢再那么大条了,暗骂了一句脏话后,他反应倒是迅速,立刻就做出了逃跑的决定,从地上飞快的拖起不醒人事的纪仙儿,三两步走到侧方那面雪白的墙壁旁,然后就见他伸手在墙壁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轻轻一堆,这面雪白的墙壁竟然如变魔术般的被他推动了,紧接着,一扇暗门被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他随手往边上墙壁一拍,里面立刻亮堂了起来,而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个不知通往什么地方的秘密通道。 很快,他心急火燎的拖着纪仙儿闪身进入了通道里,而那扇暗门也随之自动紧闭了起来,在屋里看去,竟又恢复成了一面雪白的墙壁模样。 说实话,这扇暗门的机关设置其实并不复杂,只要huā些时间,不难发现其中的奥妙所在,但问题是,即便院里的〖警〗察冲了上来,要想第一时间打开这扇暗门追上去,还是需要浪费掉不少时间,等〖警〗察找到这扇暗门所在,恐怕他不知早通过秘道逃到哪里去了。 不得不承认,吴振邦此人还是很有点小聪明的,而他一贯的小心谨慎,这时也实实在在的救了他一命。 嘭! 就在他匿进暗门还没过两分钟时间,外面的门口就被人一脚给踹开了,紧接着,四五个拿着手枪的干警机警的冲到了屋里。 “头儿,这房间是空的!” 两今年轻干警双手持枪,谨慎的在这间不大的房间里飞快搜索一遍后,立刻向紧随其后冲进来的李志贤汇报道。 李志贤同样是两手持枪,冲进来后,他也第一时间用目光搜索了一下房间,可是这屋子本就不只有二十平来左右,家具也不多,扫一眼就差不多了,这会儿空空如也,那里还有吴振邦的踪迹。 他脸色一沉,这样要是还让人跑了,那他真是无地自容了,不过现在这里由不得他做主,因为陈扬也紧随其后上楼冲了进来。 “人呢?” 陈扬的目光飞快的在屋里扫了一眼,立刻察觉到了不妙,看来自己还是来晚了。 “〖书〗记”刚才楼下那几个吴振邦的手下都招认了,吴振邦应该就在这间屋里,我觉得不像有假,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内”这地上还有血迹未干,我估计他再快也跑不到哪里去,最有可能的是,在这间屋子里,怕是有什么暗门一类的机关。” 李志贤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公安,扑了个空之后,很快就得出了一个跟事实十分接近的判断。 他的判断跟陈扬的基本吻合,陈扬虽然不是第一时间跟着干警们冲进院里的,但方才他进到这栋小别墅时,除了这间屋子外”并没有发现其他房间亮着灯,结合之前徐倩给他的情报,仙儿百分之百就是被关在这间小屋子里,而从他们在院外发起行动到闯入这个房间,整个过程加起来不到两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内,吴振邦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逃走,而且即便他逃到其他房间也没用,现在整栋两层小楼都已经被警方牢牢控制住了,他唯一的可能就是从某个秘密通道逃走了。 “嗯,叫同志们立刻在屋里找找有没有什么机关”还有”你再通知曾大队”叫他领着其他的同志守住外院,千万别让人从咱们眼皮子底下溜掉。” 井扬虽然心急如焚,但此刻他还是要保持冷静,立刻点头认可了李志贤的判断。边说着”他已经走到了地上那几滴血渍旁,蹲下身子”伸手轻轻一摸,枯粘的,还透着几丝温热,显然,这血渍应该是刚留下不久的。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仙儿到底被怎么样了,但用不着猜,也知道这些血渍十有**是仙儿的。 这让他心里更是又急又怒,当即也顾不上想更多,也开始跟干警们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寻找起来。 这次出来办案的干警都是西州市局的好手,几乎不到两分钟时间,就彻底把这屋里搬宴了,而随之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却只是个空荡荡的房间,四周都是雪白的墙壁,根本就没有发现所谓的秘道,难道那吴振邦还真会飞不成? 不,这怎么可能! 陈扬根本不信吴振邦能逃得了,继续让干警们在屋里寻找机关,同时,叫李志贤通知外面也加派人手,开始对整个小别墅进行全面搜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过了将近十分钟左右时间,一个在东面墙壁搜索的干警发出了一声欢呼,“找到了,机关就在这里,里面的墙壁是空心的。”跟着又飞快转头对陈扬道,“陈〖书〗记,这里有扇暗门。” 陈扬一听之下,顿时大喜过望,赶紧指挥人手,活生生的敲开了这扇暗门,门口一开,却让外面包括陈扬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想不到这暗门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居然是一级级往下延伸的石阶,瞧这深不见底的模样,也不知道具体通向什么地方,如果是个地道能通到别院外头,那就真的糟糕了,毕竟这次陈扬也就只带了十几个人过来,能控制住整个别院已经勉强了,根本就不可能真的把周围方圆几里的地方全都封锁住,而这别院就建在一座小石山前面,真要是这地道通往别院后面的石山,那么这时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吴振邦极有可能已经逃之天天了。 虽然里面情况不明,但救人要紧,陈扬也不顾自己的身份,甚至连命令都忘记下了,一闪身,第一个冲进了秘道里面。 李志贤见状,脸色吓得都青了,赶紧大手一挥,“快,都跟我进去,小心别让〖书〗记出事。”边说边急急忙忙的也冲了进去。 秘道很长,但每隔十多米就有一盏灯,因此,陈扬带着人走得很快,而他们也没huā多长时间,才顺着石阶跑了五六分钟的样子,貌似就跑到尽头了。 而陈扬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这条秘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石门没锁,办敝开着,显然是对方逃得太急忘锁了,又或者这里根本就没锁头的,因为陈扬一行人出来后,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同时有种霍然开朗的感觉,再定神一看,四周绿绿葱葱的全是林木,可不就是在后山脚下吗? “妈的,被他逃掉了!” 饶是有领导在场,李志贤还是懊恼无比的忍不住张口骂了句脏话。 陈扬再一回头望去”那座被控制的别院可不就在据此不远处两百米左右的地方,而此处黑灯瞎火的,再往西面百十来米的地方,就可以上出城的二级公路了”如果吴振邦有所准备的话,现在恐怕已经乘车跑路了。 一想到这,陈扬脸上除了现出一丝错失良机的懊恼外,更多的是替仙儿担心,如果是吴振邦自己逃走也就罢了,偏偏现在这个恶棍还不忘把仙儿也一块带走,这一出城,茫茫人海,要想再抓住他,可不是一天两桑的事情了。 幸好”陈扬这时收到的也不全是坏消息,几乎就在他带人追至此处的同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间嗡嗡的大作起来。他顾不上在此徒呼奈何的做无用功了,当即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岭西省军区司令部警备营的高营长打来的,这高营长是他前面在酒店里联系的”他这趟行动兵分两路,其中一路是自己领着西州市局的同志来抓吴振邦,另外一路他则联系的是西州军分区的肖天政委,他跟这边军部的人不熟悉,只能叫肖天帮个忙了。而他在西州工作这三年时间,跟肖天的关系一直处得不错”虽然平时见面也不多”但肖天却一直很支持他”他多少猜得出来肯定跟他家里的招呼有点关系,不过这些都是私底下的事儿,他也不点破,而且,就拿最近一段时间他在西州重权打击走私的事来说,他也是得到了肖天的大力支持才得以顺利开展工作的”不然,他还真不方便调动这些军方的人。 而这个肖政委原先一直在省军区司令部工作,这个警备营的高营长就曾经是肖政委的一个部下,这次陈扬人手不足,对肖天来说却只不过是小事一桩,他接到电话后当即就给老部下知会了一声,很快那边就跟陈扬派过去的小胡联系上了,而徐倩给的情报十分准确,高营长带着一个连将近一百二十号人,开了五辆大卡车浩浩荡荡的跟拉连一样的星夜奔赴西郊,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小西胡同的一个名酒仓库里找到了吴振邦藏匿在这里的私货。 高营长本以为就是帮西州警方一点小忙,没想到这次竟然撞了大彩,轻而易举的就缴获了足足有近三百公斤的海洛因,这让他〖兴〗奋之余,同时概感觉到事态十分严重,这里面水有多深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警备营营长能应付得了的,因此那边刚一收工,立刻就给陈扬来了电话,具体的下一步行动,他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掺和下去,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立刻移交到警右手里。 只是高营长注定是撇不清干系了,陈扬眼下正急着要抓到吴振邦,听了高营长的汇报后,他一方面感到松了口气,至少他这次算是师出有名了,另一方面,他立刻想到了小西胡同据此不远,也就一公里左右路程,而且走出城的必经之路,如果吴振邦是乘车逃窜的话,那么只要在路上设卡拦截,算算时间,应该还有机会能拦住他。 事不宜迟,如果今晚上不能抓住吴振邦,把这案子先自行办成铁案,等明天早上,说不定一切就又有了变数,到时候吴振邦一堆二五六的推个干净,那就真是麻烦大了。 更别说,此刻仙儿还没有救出来,想到仙儿生死未卜,他心急如焚,当即跟高营长做了交代,让其派人在收费站前帮忙设卡堵人。 安排妥当之后,陈扬心里却半点不敢松懈,这边抓到的那十多个吴振邦手下他也不理会了,叫李志贤安排了两个同志看住人,其他的人则通通上车跟他去截人。 西郊这地方虽说是富人区,有很多独门独户的小别墅,但实际上随着嵛城经济发展,城市扩建脚步加快,这一带已经比几年前要繁华多了,原先还有不少农家,现在也早被城市化了,同时,附近还搞起了一个科技园,借着省城的优势,厂子很多,兴旺得不行,这也导致这附近道路交通扩展了不少,酒店商家也有很多,一定程度上加大了陈扬此番行动的困难。 如果吴振邦不是按照陈扬的预判逃出城外,而是堂而皇之驱车赶回市中心,那就不好办了。 陈扬在车里急速的思索着吴振邦的逃窜方向心里的焦虑一点点的攀升,刚才太过急切,一心只认为吴振邦这回被查出来贩卖这么大宗的毒品交易,肯定是逃出城外的了但此刻冷静下来后,他突然间意识到,虽然几率不大,但吴振邦也还是有逃回市中心的可能。 又抬腕看了看表,此刻已经过子凌晨一点,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丰子一路狂飙,很快,七八分钟左右时间,他就在出城的3旧国道路口上跟高飞会合了。 高飞也就是军区司令部的高营长,从严格意义上讲他今晚的行动也有点越权的意思,毕竟这里是省城敏感地带,如果他的人都是西州军分区的部队倒还好说点,毕竟事情紧急的话,地方政府是有权请求军分区调人帮忙的。不过部队的规矩倒是跟地方不一样平时就算只是个自己人在外面被欺负了,也经常会整车整车的拉人出来给自己人撑腰,更别说他现在是专程来地方警方的工作了,倒实在用不着多虑。再说了,他那老领导肖天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因此,这时候简单的握手寒暄后他便很主动的道:“嗯陈〖书〗记这边的具体情况我不是很熟悉,待会儿您可以叫西州市局的同志安排调动我这边的人手,我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他只是个正营级的军官,而陈扬这个市委〖书〗记要是在部队里,那差不多已经可以算是副师级的大官了因此,虽然他年纪比陈扬还要虚长几岁,但在陈扬跟前,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十分的恭敬,当然了,这里面也有肖天的因素包含其中。 “好,这次辛苦你了,高营长。” 陈扬很真诚的表示了感谢,他心里很清楚,对方不见得就是卖自己的面子,但这份情他却是记住了,而以他的背景关系,真要提携一个小小的营级军官,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 又把李志贤叫过来,三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立刻确定了方案。 这条路虽说走出城的必经之路,但实际上这条国道只是二级路,路不宽,而且周围视野开阔,并不需要安排多少人手设卡,加上方才在车上的一番考虑,陈扬当即做出决定,只留下高营长的一个班的人在这里堵人,其他的人则兵分四路,在西郊一带的几条公路上巡查,一旦发现可疑车辆或人物,立刻进行盘查。 议定之后,众人分头行动起来。 陈扬亲自领着几个干警,乘两辆车就往科技园方向赶去。 陈扬的判断没有失误,就在他安排人员对西郊这附近进行拉网式盘查时,一辆黑色的老款桑塔纳轿车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入城的方向疾驰着。 开车的人穿得很诡异,大半夜的,居然就只穿了件睡袍就开车出来遛弯了,而车后厢座位上,则平躺着一个满身伤痕的女人,这更让人越发的觉得惊奇了。 很显然,驾驶着这辆老掉牙的桑塔纳轿车的,自然便是刚刚才从别院里仓俚出逃的吴振邦了,而车后厢的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当然就是被他劫持的纪仙儿了。 车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车况十分的糟糕,在路上桄榔桄榔的颠个不停,似乎随时都有抛钴的可能。 尽管如此,吴振邦却还是拼了老命的把油门踩到了极限,直接把桑塔纳当成他的法拉利跑车来飙了。 这一路逃窜下来,他也隐约猜出来了个大概,这些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自己别院的〖警〗察,十有**就是那个一直跟自己作对的陈扬派来的,因此,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一定不能停下来,否则一旦落到那个姓陈的手里,自己只会是九死一生,不,应该说是只有死路一条。 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路过科技园前的一个三岔路口时,这辆老掉牙的破桑塔纳终于经不起他的折腾,发动机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后,前盖冒出了几缕枭枭的青烟,竟然在这紧要关头抛销了。 “妈逼的,这该死的破车!”,接连扭了好几次电门,可车子却半点反应没有,吴振邦恼火不已的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他心里的懊恼丝毫不下陈扬,也怪自己从来没考虑过会在这里出事,那山洞里就扔了这么辆破车,早知道,自己就该放辆兰博基尼到那山洞里头。 深吸了一口气,他稍一定神,前后看看情况,这附近他还是挺熟悉的,知道就在西侧路口不远处有家三星级的小酒店,去那里躲躲也不是不行,可现在自己身上这打扮,人家给开房间才是怪事了。 怎么办? 生死关头,他再顾不上脸面问题了,从旁边摸出一台老款手提电话,颤抖着手拨通了燕京那个老宅子的电话。!~! 第二六二章 闯 已经死光临头了,吴振邦再顾不上什么所谓的面子问题了,他毫不犹豫的向燕京老宅子打去了求救德律风,虽然他还不清楚自己,但以他的判断,那些货十有是栽了,否则警方胆量再年夜,也绝对不成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就上他家来抄家的而这三年时间下来,他早清楚了陈扬是什么布景什么来头的人物了,自己这次栽在了陈扬手里,省里的关系肯定是不管用的,要想活命,只能向老爷子求助了这通德律风打完之后,除招来一通严厉的玉斥外,德律风那头就只是叫他立刻在附近找一个最近的涌店先安设下来,然后什么也别干静等那边消息就可以了,然后就再没有其他内容了放下德律风后,吴振邦脸上紧张的神色几多缓和了下来,他知道,有老爷子开口句话,自己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至于之后还能不克不及继续待在国内,他可不敢奢望了,最起码先要保住命再不过他之前开牟逃出来时也曾经想过要找个隐匿处所先避避风头,但由于是仓促从别院里逃出来的,这时他身上就只披着件睡袍,冷就不了,关键是这个样子也没法投店住宿,再这后牟厢里头还藏着一个年夜活人,也确实是很不便利威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吴振邦一筹莫展之际,他又试着策动了好几次卒子,这辆桑塔纳居然又奇迹般的被他策动了起来轰的一声,他马上如聆仙音”再不敢托年夜,心谨慎的挂上档,然后缓缓朝西侧路口标的目的驶去,西面不远处有家三星级酒店”是科技园管委会的财产,他边开着卒边琢磨起来,别,还真给他琢磨到一个用得上的关系,当初省里搞科技园项目时他也加入过几个工程的投标,泼了很多水饭给一个副区长,这会儿深更三更打德律风过去虽然唐突,但救命要紧,他管不了这许多了,叫这个副区长辅佐开个房间”也就是一个德律风就搞定的事儿,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事果不其然,虽然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但那位副区长也不知道还泡在哪个会所里潇洒,吴振邦一个德律风打过去”立马就接通了,并且满口承诺帮他这个得不克不及再的忙这位三更三更不回家的副区利益事效率很快,等吴振邦开卒赶到科技园酒店时,已经把事情交代下去了。酒店方面不但放置好了一个条件上佳的套间,甚至还专门派出服务员辅佐把纪仙儿给送到了楼上,虽然纪仙儿一看那昏遽不醒的样子就知道事有蹑绕”但服务员受到经理指示”也欠好太多管闲事。安设下来之后”吴振邦一直悬着的心算是完全放松了下来,在房间里,他刚换好了一身衣服,突然间楼底下传来了一阵难听之极的警笛声”他这一晚上可被吓坏了,心这帮警察搞什么”难道是神仙不成,自己才躲进来十分钟不到,没这么快就找过来吧? 这时听到这一阵延续不竭的警笛声,立马就能判断出至少楼底下来了不下十辆警牟,一惊之下,赶紧从沙发上起身,三两步走到窗台边上,撩开窗帘往楼底下一瞅,他马上吓了一年夜跳,我的个乖乖,好家伙,什么十辆警卒,放眼看下去,楼底下黑压压的一片,的酒店外院此刻至少停了几十辆印有蓝白警卒标记的警车,另外,还有很多警员正飞快的从卒上跳下来,二话不,就在涌店外围用警用标记绳拉起一道长长的隔离栏,把年夜门口牢牢的封锁住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来执行什么紧急任务的正心惊胆战不知这帮警察是不是来抓自己之时,他进屋后就一直紧握在手里的救命德律风突然间铃声年夜作了起来。他心口猛的一跳,拿起来飞快扫了一眼,看到是一个熟悉的德律风号码时,他才长出了一口气,同时赶紧摁下了通话键很快,听筒里传来了一个降低严肃的声音:“三叔,我是江南,的事儿我刚听了,现在时间紧急,我就长话短,听完照做就行。” “江南,快点讲。”吴振邦急得不可“三叔,这次捅的篓子太年夜了,那个姓陈的已经把们年夜开发在西胡同的仓库都抄了,唉,算了,现在这个也晚了,总之,记住,现在情况对很晦气,老爷子已经亲自给何栋粱打过招呼了,不过何栋粱也不知道西州警方具体在搞什么鬼,现在只是叫省公安厅先派了人过来呵护,这些警察没必要理会,不过这边闹这么年夜消息,相信姓陈的很快就会找过来,总之,千万记住,无论如何,哪怕被抓到了,也千万不克不及认可那批货是的。等明天早上,我会想体例放置人去接应,然后把先送到美国去躲一阵子,至于以后的事,先过了这关再吧。” “好,江南,我听的,三叔等的好消息了。” 吴振邦心中一块巨石落地,虽然这次他犯的是杀头的年夜罪,但老爷子亲自跟岭西的一把了声招呼,敬个面子那何栋粱定要给,由省厅方面迅速把案子接过去,他也就有了一段保命的时间,相信以自己那年夜侄子的手段,偷偷把自己送出国简直易如反掌,到时候这边就算东窗事发也晚了,最有可能的就是此案不了了之,至于年夜开发,他原本就要舍弃了的,倒不觉得有什么难受想到此处,他看着楼底下正忙碌着的警员们,也觉得不像刚刚那般可怕了,反却是觉得这班警员可爱极了,究竟?结果,这些人都是来呵护他的嘛固然,想到那三十亿的货还没来得及放出去几多就被抄失落了,他心里肉痛不已的同时对陈扬的怒火已经没体例压抑住了想到这次坏了自己年夜事的陈扬,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里屋标的目的一扫,只见那紧闭着的卧室门竟然打开了。而满身伤痕的纪仙儿正一脸惊恐的缩在门后,看样子是筹算偷溜出来集来,纪仙儿刚刚被服务员扶持上楼后就被扔到了卧室的年夜床上,不过一路的波动下来,她在床上没耥多久就醒转了过来,醒来一看,却才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她脑子里嗡嗡的,根本想不起到底怎么回事,只记得自己在吴振邦的阁楼里被打晕了,尽管如此她不敢多想,只希望先逃到一个平安的处所再,谁知道,刚一开门,就迎面撞上了吴振邦阴鸷的目光“妈的这个臭婊子,还想去哪?”,撕破脸后的吴振邦整个就是一个混混流氓,边边恶狠狠的起身朝纪仙儿年夜步走了过来。他心里憋着一肚子无名火气,正愁没处所宣泄呢,加上他也弄清楚今晚的事确实是陈扬在背后阴他,这下子哪里还能忍得住不是陈扬的女人嘛老子现在就先取点利息再不克不及不,短短一个钟头内,接连进逢变故,已经到了生死关头的他此刻已经到了反常的边沿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过得了这一关,因此此刻当他看到纪仙儿一脸惶恐紧张的样子时,他心里竟然狂涌起了某种反常的兴奋感。狞笑着就朝纪仙儿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酒店楼底下,警方已经安插好了,带队的是省公安厅的常务副厅长,叫吉强,是省委书记何栋粱上任后才调到省公安厅担负要职的,这次何书记接到老领导的德律风,也意识到了事态紧急,在不知道更多信息的情况下,他立刻就放置了自己信任的吉强带足人手星夜赶来这里,不管这事怎么样,先得把事情控制在自己手里再。刚好吉强近段一直在西城区这里抓陈腐案件破获工作,接到年夜老板德律风后,他哪里敢拖延半点,赶紧一个德律风叫来了几十号人,开着牟浩浩荡荡的飞速赶来,确认吴振邦就躲在这家酒店后,就立即按年夜老板的意思,把这里先封锁住了,一切等省厅方面落实清楚情况再搞定之后,他赶紧给何书记去了德律风,何书记已经重新睡下了,他就把德律风打到了何书记的秘书吴主任手机上“吴主任,您好,我给您汇报下情况,经查,年夜开发的董事长吴振邦确实是在这家酒店里住宿,现在,我们已经把酒店控制住了,只等领导的指示再具体做出相应措置”,那边的吴主任显然获得过何书记的交代,立即很沉稳的颔首嗯了一声,转达道:“何书记现在已经休息了,不过他有两句话要我交代,一是立刻抓紧时间去搞清楚西州警方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立刻把案子接过来,由们省厅负责:另外一个,在问题没查询拜访清楚之前,务需要确保吴振邦的人身平安,知道的,年夜开发的吴振邦是全国人年夜代表,并且在岭西工商界很有名望,事情万万不成轻率措置。明天早上,何书记要知道事情真相。” “好的,吴主任,我包管完成任务。”吉强连声好,态度谦卑之极,就好比德律风那头的是何书记本人一样不过,挂断德律风后,他却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黝黑的脸庞上再次出现了一股子公安人员特有的肃杀之气,摆手叫过来一个手下,命令道:“老黄,赶紧去跟西州方面联系一下,问问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深更三更的去抄一个全国人年夜代表的家,眼里还有没有国家法令和组织纪律了,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何书记,若是他们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他妈就要问他们西州市局班子全部人的责任!”,一个头发微秃的中年干警接到命令,赶紧跑回车上去联系工作了紧接着,吉强似乎仍觉得不太妥,多年在公安战线上搏杀的经验告诉他,今晚这事太古怪了,他的第六感一向很灵验的,禁绝待会还有更年夜的事情产生,同时,想到何书记的千叮咛万交代他赶紧又招来一个在外面安插警戒工作的干警,很严肃的命令道:“老兰,这里是们西城分局的地头,可得给我叫的人把这里看好了何书记亲自交代了,要是吴振邦在这里出了事我唯是问。” “吉厅,安心好了,我已经叫人层层设防了,管保出不了什么纰漏。”,兰局讨好的笑笑道,边边掏出一盒烟,递了一支给吉强,跟着又问,“吉厅,到底怎么回事这西州市局也太他妈能瞎折腾了吧,年夜三更的去动吴振邦的家?年夜开发那吴振邦是好惹的吗?” 吉强接过烟,吸了一口,才紧皱眉头道:“我哪里知道这帮兔崽子搞什么名堂,不过我看这事不简单咱们做好分内事情就行。”跟着又拍拍兰局的肩膀,“好了,老兰,在这里盯着,不管什么人来都别放进来,我先上去会会那吴振邦跟他沟通一下。”,兰局暗暗咋舌了一会儿对吉强的话深数为然他在省城这个省会城市现今城区分局长,看起来威风八面,其实受的气可很多,尤其是还管着这个富人区平时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深谙明哲保身的事理而兰局的判断很准确吉强前脚刚走一会儿,他就看到远处的公路上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在急速朝自己这个标的目的移动着,貌似有卒子赶过来了,紧接着,几分钟时间不到,一阵扬尘卷过之后,几辆清一色的三菱越野卒就停在了酒店门口的警戒线外很快,一连串嘭嘭嘭的开门声响过之后,十多个穿戴制服的丰警飞快跳到了车下,然后二话不就要扯开警戒线往里头闯进去“婆喂,们是哪个局子的?想干什么?没看到这里有警戒线吗?”,兰局一看要坏事,赶紧把烟头一扔,三两步堵了上去。而他此时刚刚看清楚,下卒的这帮警察里面,领头的却是一个看样子也就三十刚出头的年轻男人很显然,这个面容冷峻的年轻男人自然即是收到风声迅速赶来的陈扬了,他原本是带着手下干警搜的科技园这一片,就在刚才不久前,这边省厅那老黄跟李志贤联系上了,他才知道了原来吴振邦果真没有跑远,居然就躲这里来了,马上年夜喜之下,他立刻领着人先行赶到了这里,不过到这里一看这么多警卒在场,并且把整间涌店都封锁了起来,他立刻意识到,这恐怕吴振邦是搬了救兵来了。他之前就已经让吴振邦在眼皮子底下溜过一回,这次无论如何,他也不克不及再演一回捉放曹的烂戏了只是,眼前这些警察明显是附近城区分局赶来的,人数还很多,硬闯肯定不太可能他看了一眼迎上来的这位中年警官,从肩章里几多能判断出这人应该是这里的负责人之一,立即停下脚步,尽量用很平和的语气道:“我是西州市委书记陈扬,这次西州市局的行动就是我指挥的,简单点吧,我们刚刚在附近查获的一起贩远福寿膏案的重年夜嫌疑人现在就躲在这间酒店里,希望这位同志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兰局一听就怔住了,他还真没想到眼前这今年轻男子居然是个市委书记,不过他也算是经常看报看电视,倒也听过陈扬这个全省最年轻市委书记的名头,加上陈扬身后跟着的这十多个干警,他听后也不敢多想其他,若是平时也就算了,但刚刚吉强上楼前的那番话还言犹在耳,他哪里肯痛快的把路让开,放陈扬等人进去眼见着陈扬把话一撂下,立刻就掀开警戒绳就要往里闯,他赶紧把胸一挺,沉声拦住陈扬道:“陈书记是吧,我姓兰,是春城西城公安分局的局长,我不知道们的行动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接到的省厅的命令是,禁绝任何人踏入这间酒店一步,固然,也包含和的人在内,很抱愧,我看我是帮不了这个忙了,也请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陈扬忧心仙儿的安危,这时眼看着仙儿就近在咫尺了,他哪里还有心情跟这个西城分局局长扯皮,立即把脸色一沉,道:“兰局长,具体案情我已经叫人跟省厅方面沟通了,这个案子最好别瞎插手,案子出了纰漏负不起这个责任,叫的人都走开点!”,陈扬这话得有几分不客气,兰局听得也有点心毛了,心一处所官儿跑省城来找事还玩横的么? 立即同样是脸色一沉,冷哼道:“如果我不让开呢,难不成们还敢硬闯不成?” 他话声一落,原本就在他身后虎视眈眈着的他局里的十多个手下立刻齐刷刷的围了上来,甚至还有几个干警还拔出了配枪而陈扬这边一见对方拔枪,李志贤担忧陈扬出什么状况,立马也从腰间把配枪拔了出来,其他的十多个同志也都是带枪出来执行任务的,同样也是齐刷刷的掏枪坚持了起来顷刻间,原本还算和谐的排场立刻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第二六三章 兵来将挡 -=会员手打=*“都干什么啊,还不把枪统统都给我收起来” 就在气氛瞬间变得异常紧张之际,从酒店里急匆匆的行出一人,边三两步冲下走廊的几级台阶,边板着张黑脸大喊了一声 陈扬抬眼一看,是个身材瘦高的中年警官,看肩花,比兰局级别高,不出意外的话,此人应该是省厅的官员了 果然,这人刚一出现,一直严阵以待的李志贤也不由得微微变了下脸色,凑近陈扬身旁,低声说了句,“〖〗记,他就是省公安厅的吉副厅长,不太好说话的” 陈扬此刻忧心仙儿的安危,管你来的是副厅长还是正厅长,即便是省委何〖〗记在这里,他也是要闯一闯了别说他此刻手里捏着大量吴振邦的犯罪证据,算是师出有名,回头不管出了什么篓子,都站得住脚而且,吴振邦干的很多事儿不查不代表没有,真要是政府认真起来,可以说是一查一个准,而世界上最怕的偏偏就是认真二字 “你就是西州的陈扬?” 吉强走到陈扬跟前,上下打量一眼后,淡淡的问了一句算起来,他的级别比陈扬低半级,但他是省里要害部门的主要领导,加上他又是何〖〗记上台后提拔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干部之一,却不一定就比陈扬矮半截 陈扬忍住内心的焦急,不得不耐着性子跟吉强又重复了一遍刚刚才跟那兰局长讲过的话“吉副厅长,我们西州辜方花了大量精力才破了这个大案子,刚才也跟你们联系过了具体情况相信你也了解了一些,现在还请你能配合我们地方的工作”,面就在这时候,一个脑门微秃的肥胖警官急急忙忙的小跑到吉强身边,对他附耳低语了几句吉强闻言脸色骤然就是一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陈扬,脱口问道“陈〖〗记,你们刚刚在大开的仓库里搜出了三百公斤的海洛因?”,确实,这对他而言太不可思议了,这么大量的毒品交易,那吴振邦哪里还是什么正经房地严商人,还不等同于一个大毒枭吗? “嗯,这样,具体情况我让人再跟你沟通现在,请你也能配合我们的工作”,陈扬有些不耐烦的点点头道 话音一落,他就等不及的扯起那警戒绳,要闯进去 “陈〖〗记,抱歉你不能进去”吉强虽然被惊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想起了何〖〗记的交代,不仅马上伸手拦住了作势要往里闯的陈扬,并且马上正色交涉道“陈〖〗记,案情重大现在我代表省公安厅正式接手此案”边说边扫了一眼一旁的李志贤李志贤经常到省里开会,他是认识的,便用命令式的口吻开口道“李局长,这么重大的案情你怎么事先不向省厅做汇报?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好了你的问题我这里先不说这么多,现在我要求你立刻派人跟省厅方面沟通一下马上把这个案子移交到省厅,听到了没有?” 李志贤被喝得一愣,可奈何这吉强虽然管不了他,但也是他不折不扣的顶头上司,只能生受了这口气 而陈扬听了心里登时就是一火,他很清楚,若是吴振邦落到了省公安厅手里,这起本来明明白白的贩毒案就可能会被越扯越不清楚,相信以吴振邦的背景和活动能量,哪怕今晚查出来的这些货都证实是大开公司的,他也能够找出一百只替罪羊来顶缸,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因此,这时候吉强或许是公事公办,但他却深知,这背后肯定有人打过招呼了,不然,这么短的时间内,省厅方面不可能派出这么多人来横加干涉的,再一想到传闻中省委何〖〗记跟燕京李家的关系,他的心倏地便是一沉,今晚若是被拦在此处,等明儿天一亮,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吉副厅长,这件案子不能交给你们”陈扬冷冷的拒绝道 “是么?”吉强脸上表情十分严肃,但眼神里的不屑却清楚明白的表露了出来,显然,在他看来,自己现在手里握着何〖〗记交给他的尚方宝剑,哪怕陈扬是个地级市的一把手,在省委里都排的上号的人物,但在他的地头上,也还远远轮不到陈扬说话 紧接着,他脸色倏地一板,冷哼道“对不起,陈〖〗记,不管你们西州方面有什么样的理由都好,这件案子都必须由我们省厅方面处理,这是何〖〗记亲自交代的事情” 提到何〖〗记这三个字时,他特地加重了语气 陈扬斜睨了他一眼,心知今晚跟这些省厅的蠢货讲道理怕是行不通了,不动点真格的怕是寸步难行 心念一动,他便懒得再跟吉强在案情上纠结,冷声道“吉副厅长,如果我现在非要进去亲手抓人不可呢?”,“那对不起,我只能得罪陈〖〗记你了”,吉强不带一丝感□□□彩的说道,而他这话一出口,旁边刚把配枪收起的干警立刻又纷纷面容紧张起来,一副只要陈扬再敢前进半步,立刻就要先下手为强的架势 “你们想干什么”,李志贤等人见状,也立刻紧张起来,纷纷围到了陈扬身旁他是陈扬的心腹,这时候正是表忠心的时刻,哪里管你是不是省厅的人,先护住自家老板再说 “呵呵”,陈扬冷笑一声,心里恼火异常,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被拦在这近十多分钟了,不过眼下他拿这些省厅的〖警〗察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对方也是执行命令,而且还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自己加不可能带着李志贤等人强闯了,真要是起了冲突,往小了说是内部矛盾往大了说就是件刑事案件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了心里随时能喷出来的火气,只能摆手示意自己的手下退下,然后看向吉强问道“吉副厅长,既然你刚刚才见过吴振邦,那么我想跟你打听一下,被吴振邦绑走的那个女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他方才见此人是从酒店里走出来的,显然是去见过吴振邦了,却不知道他看到被吴振邦绑架的仙儿没有?这时他需要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这样才方便也考虑下一步怎么开展行动 吉强被问得一愣,跟着脸上就有些烧,他刚才原本的确是打算上楼去跟吴振邦沟通一下的,可那吴振邦虽然被困在此处”但架子却不是一般的大,他压根连人家房间都没能进得去,在外面说明来意后,吴振邦就扔给他一句什么事情等明早上律师来了再说之后就没了声音,别说看到什么被绑走的女人了 要说”他是被派来保护吴振邦的,却连人都见不了一面,确实是够窝囊的 陈扬见他脸色有异,也猜不出他心里想些什么,只是没有得到仙儿的消息,他心里加着急了,抬眼看了看这幢只有八层楼高的小酒店”明明知道仙儿就在里面却不得其门而入”被一帮子蠢货给堵在了外头,还强闯不了,这让他既恼火又心焦 他没有继续浪费口舌去跟吉强沟通,而是领着人走到了一旁”然后掏出手机,飞快的打了个电话出去 警戒线里”一直密切注意他动向的吉强等省厅干警见他退开了,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气,不过吉强看到他拿出电话后,却又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起来,不过想想自己是得到了何〖〗记的亲口指示的,万事都有何〖〗记在,倒也不必太过多虑只是一想到莫名其妙的就跟一个前途无量的市委〖〗记结下了粱子,他心里多少还有感觉到有些憋闷的但这时候也只能咬牙硬顶住了 酒店顶层的一个包间里,吴振邦一直在窗口边上盯着下面生的一切动静,在看到陈扬领着人被拦住后,他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伸手一摸额头,不知不觉中,竟然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这时,卧室里传出几声低沉的呜鸣声,他闻声扭头朝卧室方向看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友,脸上的肌肉突然间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然后走到沙里拿起自己的手包,摸出了一支乌黑亮的手枪来 是的,这是他最后的一个保命手段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上这个手段的 然后就只见他狞笑一声,熟练的拨开枪身上的保险,大步推门走了进去 楼底下,酒店外院里,陈扬很明显是给今晚支援他行动的那位省军分区警备营的高营长去的电话,高营长之前领着人在附近搜索,现在既然找到人了,自然用不着再浪费人力了,而且,这时候对付省厅这些软硬不吃的家伙,用高营长他们这些部队的人硬闯倒是个好办法 高营长的一个连的人本来就距此处不远,过不多时,几辆载满了士兵的卡车就在陈扬的焦急等待下,踏着滚滚烟尘一路袭来 紧接着,卡车刚一停好,战士们就纷纷跳下了车,并且迅在门集合完毕 看到这一幕,吉强额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可是万万没想到,陈扬还有这么今后手,待会儿这些丘八要是硬闯进来,他还真是没办法拦住,没错,他手里头是有好几十号人,但人家人也不少,乍一看,最起码不下一百号人,而且一个个的手里都端着一把冲锋枪,瞧来甚是吓人得紧 “高营长,辛苦你了,现在还得麻烦你跟我进去走一趟”,陈扬急急忙忙的走上前去,可话刚说到一半,他就察觉到了几分不太对劲,他说话时高营长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跟前面在出城口见面时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他心里一奇,便收住了话头 果然,接下来高营长脸上现出几分苦色,略显尴尬的说道“对不起,陈〖〗记,我刚刚接到司令部的紧急命令,要我们到这里保护一个重要人物,嗯…………”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接着往下把话说全了,“是这样的,我接到的命令是”所有闲杂人等都得马上离开这里,所以,很抱歉,陈〖〗记……”,他终于还是没能把话说完,但陈扬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陈扬猜的没错的话,高营长带着手下一个连的战士赶来这里的半途中,他应该是接到了司令部的急电,这才会改弦易帜,调转枪口了,而有这个能量的,只可能是在燕京遥控着的李家了 紧接着,没等陈扬开口说话,或许是也不太好意思面对陈扬,高营长把头一转,大手一挥”很快,这一百多个荷枪实弹的战士立刻就如同早训练过无数次一样,三两下就突破了警方设置的警戒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立刻就控制住了现场 而一旁的吉强甚至连叫停的时间都没争取到”不过等他明白过来这波大头兵是来帮他警戒的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心中一凛,想到方才在楼上受到的冷遇,顿时有几分明白了,早就听说过这吴振邦不简单”看来传言非虚啊 跟着主动走过去想跟带兵的高营长寒暄一下,不料高营长却是板着张臭脸,也没接他递过来的烟,他在肚子里暗骂一声,你丫的牛逼个□□□,你他娘转业了连根毛都不是,想进公安系统还进不来呢 骂归骂,脸上表情却是不变,然后下意识的斜睨了一眼已经被几名持枪士兵灰头土脸给赶回了车上的陈扬,他心里的那丁点不爽又稍微平衡了点 陈扬确实是不情不愿的被这帮自己请来的帮手给撵回了越野车里,他倒是能理解得了,可他手底下的一些干警却毛了,骂骂咧咧着不肯上车 “志贤,把大家都叫上车,别惹事”,陈扬听得一阵心烦,冷哼一声道“〖〗记,咱们就这么走了吗?”,李志贤一急,忙询问道,他是知道陈扬来此的目的其实主要是救那个纪小姐的,这会儿无功而返,等天一亮,到时候以吴振邦的能量,黑的都能给他描白了,一切就变得复杂得多了 “走?没这么容易”,陈扬冷声说道,同时,看向酒店门口那些个晃动的人影,眼神渐渐的阴冷了下来…… 陈扬并没有猜错,此时此刻,燕京一幢古色古香的别院里头,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家披着件有些年头了的羊毛大衣,坐在卧室的单人沙上轻轻咳嗽着 这时,卧室门口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淡雅棉布睡裙,看样子也就四十出头的中年少妇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把手里捧着的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杯递到了老人手中,很温柔的劝道“长,这天儿晚上露气太重,喝了这参茶暖暖身子,您还是早点上床歇着,我刚跟岭西军分区的谭司令联系过了,一会儿等那边有了消息,我再叫醒您” 老人接过了参茶,然后却摆了摆手,显然不想上床休息,浅泯了一口参茶后,他才把一直微垂着的头抬起来了些,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方檀木桌上的那扇油漆斑驳的老窗 说来也怪,虽然老人头已经花白,但目光却如刀锋般锐利,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哼,这个不肖子,我草命了一辈子,这一世英名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个败家子给败光掉……咳咳六说着说着,他脸上漾起一副恕容,还连连大声咳嗽起来 一旁的那位中年少妇见状,忙不迭矮身蹲下,伸手轻抚着老人弯曲的背部,声音轻柔的劝道“长,您别气急了,张医生交代过,您可不能多动气的,再说了,那振邦再怎么样,也还是您的儿子,这次也算是给他长个教训,吃一堑长一智,我相信他以后会改过了的” “哼还有以后吗?等这事了结,他要是再不老实,我就亲自毙了他” 老人冷哼一声,跟着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现出几分嗟然之色,长叹一声道,“我啊,这辈子就是欠了他们娘俩了——” 中年少妇闻言神色也是一黯却不知是替谁黯然神伤过不多时,少妇看到老人脸上似乎有些疲惫,便又劝道“并长,您还是先歇下” 老人喝了点参茶后似乎也重有了些倦意就摆摆手,轻嗯了一声,然后顺手把茶杯放到了一旁的矮几上,便在少妇的搀扶下,缓缓从沙上起了身 可他刚走出一步,耳边突然传来咣啷一声脆响,原来,他起身时披在身上的大衣不小心带倒了那小半杯热参茶,结果,那瓷杯摔落到了地上最后,化身为碎片四射开来,温热的茶水溅得一地都是 少妇吓了一跳,忙不迭松开老人,“长我去拿扫帚来清理一下”说罢,转身就要走出去拿东西 老人却似乎从这个小小的意外中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妥,忙叫住那少妇“紫怡,先别急着清理了,你赶紧给我接五十一军专线,我要跟李国明通话” “哦好的” 少妇不敢违抗忙点头应了急匆匆的跑出了卧室岭西,省城,依然是西郊的科技园酒店,这附近是刚开的工业园虽然比往昔热闹不少,但总的来讲还是要比市中心一带荒凉不少,尤其走到了晚上,是如此周围的大山里时不时的出些低沉的山风声音,透着那么一股子的阴气 此刻,在科技园旁边几公里外的一座盘山公路上却是一派热闹景象,只见一辆辆绿色军车浩浩荡荡的沿着盘山公路朝山下驶来,一眼看去,这车队貌似源源不绝的下山,等了半天,竟然还是看不到车队的尾巴在哪里,瞧这个规模,怕是有足足一整个师的人 这么大规模的部队调动,显然是有目的的,只是,不知道这支部队的目的何在看样子像是来搞野外拉练的,毕竟这大半夜的,这么多人和车大规模出动,也只有这个解释比较合理了 终于,在近百辆运兵车浩浩荡荡的驶下山头后,一辆不甚起眼的绿色吉普车才懒洋洋的出现在了车队的最末端 车里坐着一名瘦削脸型的军官,肩膀上扛着两杠四星,是个如假包换的陆军大校,不过却不知道他是哪支部队的,但看样子,八成是这支刚下山的部队的长官 这位大校军官在吉普车里抽着烟,手里还拿着台手机在讲电话 “陈扬吗?你那儿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哦,叫科技大酒店?嗯,这附近有这家酒店吗?这倒奇怪了,我一天到晚带队在这附近搞西练,怎么不知道这鬼地方,对了,这酒店是开张的吗?好好,我不废话了,五分钟后就到” 说罢,他赶紧挂了电话,然后没好气的冲前面负责开车的一个小战士吆喝了一声“小王,你他娘搞什么名堂,开个车跟蜗牛一样,给我整快点,听到没” “师长,这山路不太好走,这又是在大半夜的,我这也是考虑到您的安全啊” 开车的小战士一脸委屈的嘀咕一声道 “行了,他娘的尽知道废话,这山路还不好走啊,想当年我跟着我们那老团长去修理越南猴子的时候,一辆吉普车开得跟风似的,相比起来,现在跑的这种公路都可以算是飞机跑道了” 得,又开始忆苦思甜了师座大人,您饶了我成不?要不是您这张破嘴,您至于在咱们师里窝了七八年嘛 小战士心里叫苦,不过脸上却是振奋精神,欢快的应了一声“那成,师长您坐稳了,我这就要全前进了”跟着就听到轰一声,吉普车猛然提,接连过几辆大卡车,急往科技园方向疾驰了过来 酒店门口,陈扬上车后并没有走远,而是依旧逗留在附近,在得到准确答复后,他立刻叫司机掉转车头,重杀了回来 看到陈扬的几辆三菱车去而复返,吉强顿时就毛了,心说你丫的是不是欠抽啊,好歹也是个厅级干部,堂堂的一个市委〖〗记,怎么这么不会来事呢?现在这地方上有何〖〗记的口谕,下有我们省厅的队伍在看着,中间还有这一百多号混不吝的大头兵在护着吴振邦的周全你丫的还想怎么的?是不是非得几巴掌甩你脸上你才爽了是不? 一旁刚指挥完战士布防的高营长看到陈扬的几辆车回头后,也是大惑不解,同时心里有些恼意,心说我也算是给足你陈〖〗记面子了按说照上头司令部的命令,刚才就该把你的人先扣下来的,我都让你们〖自〗由离开了还想怎的?你这不是非要我难做人不是? 两个人这么边想着,未等陈扬的车队停下,立马就各带着几个手下堵了过来 “陈〖〗记,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了这案子我们省厅已经接手了吗?前面跟军分区的同志也沟通好了,现在你交不交是你自己的事,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么强行干扰我们省厅的正常工作,回头我一定会向何〖〗记做面汇报的”,不等陈扬下车吉强就在车边不远处恼火不已的冷哼了一声 “随称的便好了” 陈扬跳下车,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朝酒店正门方向走去,路过吉强身边时,他甚至连多看对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而紧跟着,李志贤等西州来的十几个干警也纷纷跳下了车大步随着陈扬走了过去 见陈扬一雷有恃无恐的样子,高营长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起来,在警戒线前把陈扬拦了平来,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沉声道“陈〖〗记,我想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希望你不要让我难做好吗?” 练扬看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是军令在身身不由己但对于他的临阵倒戈还是有点恼火,毕竟你这个小高是自己叫过来帮忙的,现在反倒是成了别人的帮手,这叫他心里如何会舒服 “高营长我也跟你把话讲明白好了,你如果硬是要拦着我或许接下来称会感到加难做的,我保证” 陈扬淡淡的话语让高营长也有点不爽起来,他梗着脖子道“陈记,你是肖政委的朋友,我不想难为你,但是,如果你非要硬闯,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个“了”,字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一个端着微冲的小战士一脸土色,满头是汗的急飞奔了过来 高营长知道这个小战士是自己安排在路口的哨卡,没他的指令,那是必须坚守岗位的,见状不由一奇,忙问道“小刘,怎么回事,你跑回来干啥?” 那小战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路狂奔到高营长跟前才躬着身子牛喘了好几口气,才断断续续的汇报道“营,营长,不,不好了,那边,那如” 高营长闻言脸色一变,忙扯住他手,边顺着那小战士所指方向看了过去,边急问道“小刘,你说清楚点,什么不好了,哪沁”,话音未落,他顿时如被人卡住了喉咙一样,再说不出半个字来了,脸上是突然间变得阵红阵白起来,显然是心中讶异道了极点 只见那小战士所指方向上,正有一条如同长龙般的车队正浩浩荡荡的朝这边驶来,每台车辆的前灯都大开着,一闪一闪的,远远的看过去,密密麻麻的,看得人着实头疼 而高营长熟知本地驻扎的各支部队情况,只看了一眼这车队规模,在心里略一估计,立时便判断出来了,这怕是来了至少一个师的兵力,而这附近除了五十一军外,再没任何一支部队有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调动这么多人手过来了 下意识的再转头回去看了一眼被他手下几个战士用枪拦住的陈扬,刚才他还在考虑着是不是要放陈扬一马,这会儿他却感觉自己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可笑了,同时,心里隐隐有股难言的悔意涌了上来可不是吗,瞧这支部队规模,别说自己这里只有一个连的兵力,恐怕就是把整个省军区司令部的人都搬空了,也根本拦不住别人 “高营长,我可以进去了吗?” 陈扬在旁淡淡的问了一句 虽然实力悬殊,高营长纵使知道自己这百来号人加上省公安厅那四十多人,在这一个整师面前连根毛都算不上,但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也不允许他临阵退缩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对不起,陈〖〗记,我既然接受了任务,除非你叫人把我绑起来否则,我还是不能放你进去”,说实话,他这个时候的态度,倒是让陈扬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 陈扬微微一笑,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了边上的吉副厅长,此时此刻,副厅长大人脸色比高营长加的糟糕,早被这浩浩荡荡开过来的车队给吓得脸都绿了,你叫他去办几个毛贼倒没什么可面对这一支庞大的军队,他是真的从来没见识过,一下子脑袋也变得不灵光起来,甚至陈扬盯着他看了许久,他也没能反应过来只是一边看着这支长龙般的车队缓缓驶来,一边不停的往口中吞咽着唾沫,整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而他久历官场,知道今晚的事情水很深,可是他万没想到水这么深,一方叫动了省军区司令部派人来保护另一方加过分干脆连附件的一个师都调过来了 天这,这还是在咱省公安厅管辖下的和谐社会吗? 吉副厅长有点脑乱了,他感觉到自己完全跟不上形势展,不等陈扬开口他自己先跑到了边上,哆哆嗦嗦的从包里掏出手机赶紧给何〖〗记的秘吴主任去了个电话 在强大无比的实力面前,省公安厅的同志们未战先怯,根本用不着陈扬招呼,自己就先撤了,他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警车上,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被殃及到而接下来,当躲在车里的他们看到那一辆辆大卡车依次停下,然后陆续下车的战士们源源不断如同蚂蚁一样向这块小小的地方靠拢时,他们立马就感觉到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至少,躲在这车里边机动性也强些不是? 高营长也感觉到了头皮麻,肩膀上的压力*增了不少,可是,军人的荣誉感让他不能像省厅那帮人那样窝囊的退却,看到陈扬回身走向一辆迎面驶来的绿色小吉普时,他深吸口气,也快步跟了上去他是这么想的,能沟通解决最好,如果不能,他只能把情况反映到军区司令部了这神仙打架,千万莫要殃及池鱼啊 “李师长,你好,一路上辛苦了” 陈扬很客气的上前跟刚下到车外的一位大校军官寒暄道,边问候着,边主动伸出了手 谁知道这个大校却没有跟他握手,而是撇撇嘴,没好气的道“行了,你小子还跟我来这一套啊今晚你李叔我是觉都没睡好就跑来给你撑场子了,回头你可得请我吃两顿好的” 陈扬一阵汗颜,其实他跟这个五十一军的王牌师的李泉师长也不是很熟,小时候倒是经常见到,但大了之后就没见过了,不过他知道这李师长原先给老爷子当警卫员时还不满旧岁,后来又在父亲的团里当过装甲营的营长,跟陈家渊源颇深,之前他在酒店里曾经给老爷子去过电话,老爷子的意思是他现在已经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了,不必事事都向自己请示,做事但凡无愧于天地良心就可以了,这也是老爷子在退下来前,对他所做的最后一番教诲,他当时记住了,但体会不深,直到这个电话打完之后,他心中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过,在临挂电话前,老爷子还是稍微提了一句李泉好像在五十一军,当时他并没有想到过要借助这方面的力量,但事实证明,老爷子的眼光确实比他要老辣许多 李泉对陈扬态度宛如一个邻家大叔一般随和,但对待紧随其后跟上来的高营长,他却是没什么好脸色了 “请问,您是五十一军的李师长?” 高营长语气温和,还算客气 但李泉却是冷眼一瞥高营长,沉声喝道“你是哪个部队的?见到上级不知道规矩吗?” 高营长怔了一下,脸色顿时涨红如猪肝色,然后啪的原地一个立正,给李泉敬了个很标准的军礼“师长好” 李泉嗯了一声,点点头 高营长立正着继续道“报告李师长,我是省军分区警备营营长高光,奉命在此地执行任务”,季泉来之前已经听陈扬简单说了一下事情始末,知道自己过来就是替陈扬出面清理掉这个麻烦的,这时就面现不悦的挥了挥手,不耐烦道“行了,我不管你执行什么劳什子的任务,现在我的命令只有一个,这里我的部队已经接管了,我命令你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高营长闻言脸现难色,赶忙说道“是这样的,李师长,我不能带人离开——” 啪 “少他娘给我唧唧歪歪的废话” 高营长话没来得及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这一巴掌打得那叫一个响亮,只一下,便让高营长的脸颊多出了一个五指山 看到营长被打,他身后的几个战士顿时就急眼了,端着枪就冲上来吼道“你们干什么” 可惜的是,这几个小战士还没近身,就听到李泉身后如连珠炮似的刷刷的响起了一连串枪膛机簧跳动的声音,紧接着,就只看到一大片密密麻麻黑压压的枪口整齐划一的指向了圈中的高营长和他手底下的那几个小战士 然后,肃静一片的现场就只听到李泉铜铃一般沉闷的声音响起“彭博” “到” “你叫一团把他们的枪统统都给我缴了” “是” “田大勇” “有” “你的机枪营给我把守住这酒店门口,待会儿谁要是敢抵抗,立刻就给我枪毙了谁” “是” “何参谋” “到” “你领着警卫连跟我进去抓人” “是” 一连串的命令如炒豆子般的从李泉的口中蹦了出来,很快,甚至陈扬都还没反应过来,李泉就已经安排妥当,现场也因为李泉这一连串的命令,导致一片肃杀的气氛油然而生 高营长面色潮红,却不是嗨到的□□□,而是一份屈辱加上无尽的无奈,面对这么个不讲道理的长官,他是一点脾气也没有,谁叫自己官小呢而且他也早就听说个五十一军这个李师长的恶名,在军中,其实像李泉这样的亲身经历过战场洗礼的将领不少,而这帮实战派跟他们这类学院派的一代军官的行事风格那是截然不同的,最大的特点是胆子贼大,他前面说要开枪毙人那绝对不是说着玩的 在一片目瞪口呆中,陈扬心急要找到被绑的仙儿,根本不愿在此浪费时间,等前面几个战士乖乖缴械后,他也不等李泉了,带着自己的人就往酒店里冲了进去 酒店虽然被好几帮人接二连三的接管了,可是大堂里倒是还有人在值班,陈扬随便叫个人去查了下电脑,立刻找到了吴振邦的入住房间号,姑,顶层 查到之后,心急如焚的他立刻带着人乘电梯上了楼,到八楼楼道里,原本这里有高营长的人在把守着,但这时李泉的手下上来得快,已经把守在这楼道里那两个懵懂的小战士的枪给缴了 陈扬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305号房门前,然后也懒得敲门了,身旁一个魁梧的干警早憋了一肚子火气,一抬脚,直接就把这房门给踹开了 门刚一打开,陈扬却是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纪仙儿一脸苍白,面无血色的,看到陈扬带人闯进来时,她苍白的俏脸上腾的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火花,但马上就拼命的冲陈扬摇起了头 就在陈扬马上要冲过去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纪仙儿身后传了出来 “别动,不然我就要她的命”~ style=display:no> 第三六四章 这阵尖锐急促的手机铃声虽然响得很不合时宜,但无疑让已经浑身酥软快坚持不住的闵柔给解救了,而陈扬也在铃声响起的同时整个人立刻就从亢奋无比的状态中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是的,现在已经是午夜三点多钟了,陈扬这部极少人知道号码的私人手机突然间响起来那绝对就意味着出大事了,不管是燕京还是华海,肯定有大事发生。 陈扬几乎第一时间就放开了怀中的两女,抓起搁在床头柜上的兀自响动个不停的手机,飞快的扫了一眼来电号码。 号码是燕京打来的,固定电话,但只有五位数字,显然不是寻常普通人家能够拥有的固话号码。 顷刻间,陈扬只感觉到背心一凉,似乎冷汗都冒了出来。 顾不得胡思乱想,他赶忙摁下了接通键,沉声问道:“您好,我是陈扬,您是哪位?” “陈扬,是我,王云。” 听筒里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有些疲惫的声音。 陈扬听后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的确,他刚才差点以为是从燕京传来的关于老爷子的噩耗呢,只要不是这个消息,陈扬就不至于太过于心惊肉跳。当然,这也不意味着他不紧张,想想看,中办主任王云这么深更半夜的给他来电话,显然也是有大事发生,并且听王云的口气,十有八九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陈扬没多想,赶紧询问道:“王主任。您好,有什么急事吗?” 陈扬问完之后良久,电话那头的王云却一直沉默着,陈扬只能听到不时从听筒里传出来的浓重的呼吸声音。 “王主任?” 陈扬微微皱眉,不得不轻声提醒了一下对方。 “呼......”电话那头的王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才用低沉无比的声音开口说道:“陈扬,我刚刚接到消息,我儿子在华海出了车祸,在南环高架桥上撞到了隔音墙,当场。当场死亡......”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陈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仍然是霍然变色,刚要开口,可王云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沉声说道:“你先别打断我,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事情有些麻烦。现在我需要你配合我尽快做好善后工作,我不希望再节外生枝,我想。我的意思你应该清楚吧?” 陈扬心里一沉,他自然清楚王云话里的深意,并且他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车祸发生的具体情况,但从王云说的那只言片语中判断,这起车祸显然不那么简单,而如果不尽快把事态牢牢的控制在手中,显然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但站在陈扬的角度,他和王云同为团系背景的高层干部,又都是深得校长信任等等这几重关系在,反正不管出于什么样的考虑都好,这个紧急关头,陈扬都必须毫无保留的表示出无条件支持王云的态度。 “王主任,您节哀,我会妥善处理的。” 陈扬脸色凝重的沉声说道。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在这样跟时间赛跑的紧急关头,没有时间说太多废话,很快,陈扬就挂断了电话。 而这个时候,闵柔和李秋禾两女显然都已经清醒了过来,看到接完电话的陈扬一脸凝重的表情,她们也都猜到肯定是出事儿了,而且还不是小事情。 “陈扬,出什么事了?” 闵柔一脸担忧的小声问道。 “别担心,没事儿,我得先出去一趟,你们俩先休息吧。” 陈扬勉强冲两女笑了笑,示意她们别太担心,时间紧迫,他也顾不上再儿女情长,说完就立刻起身下了床,两女虽然明知道陈扬言不由衷,但她们都是很理智的女人,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扯住自家男人刨根问底一番,两人也赶紧披了衣服跟着陈扬一块下了床,去到主卧,很默契的一个帮陈扬飞快的把衬衫外套都穿好了,另外一个则很麻利的帮陈扬把皮包和手机都装好了,然后便一齐跟着陈扬下了楼,一直送到了外院。 不一会儿,陈扬就从车库里把那辆克鲁兹开了出来,在院门口稍微停了一下,对依旧守在门口不肯回屋的两女摆了摆手,示意道:“别担心了,没事儿的,听话,你们赶紧回屋里睡觉去。” 两女脸带忧色的点头“嗯”了一声,闵柔嘱咐道:“你也别着急,路上开车慢点。”李秋禾则提醒了一句:“你忙完了就给我们打个电话,记住了啊。” “行了,我心里有数,快回屋里去吧。” 在二女的关切嘱咐声中,陈扬踩下油门,很快,车子快速的朝小区门口驶去...... 在半道上,陈扬就给林刚去了个电话,而这个时候林刚还睡得正香呢,显然,他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扬也料到林刚应该是没收到消息,不然的话,刚才那个电话就不会是王云亲自打过来给他而是林刚打来的了。陈扬也没多说,只是简单交代了林刚几句,让他立刻赶到南环高架桥这边来。 挂了电话,陈扬眉头更加紧锁起来,他有点想不通,王京既然在车祸中当场死亡,那么是谁通知的王云?难道是处理现场事故的交警从王京身上找出的王云的联系方式吗? 有这种可能性,但可能性应该不太大,毕竟王京是中央-高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联系上的,而且倘若是交警找到了联系电话,一看那联系方式是直通中南-海的,他们也肯定不敢擅自做主,而且即便他们想擅自做主联系死者家属也是极其困难的,要知道一般的手机或者固话号码压根是打不通京畿重地的电话的。顶多也就是打到很外围的总机去,不过真要是这样做了,事情一旦传出去,那影响就不好控制了。 陈扬使劲摇了摇头,把脑子里这些纷乱的念头抛开掉了,总之在了解整个事情经过之前,这个时候他的任何猜测都是没实际意义的,等到了现场了解情况之后,才能相应的做出最正确的应对措施。 总之无论如何,前面他也考虑过。不管是出于他跟王云间的那层利益盟友关系也好。也不管是从他做为华海一把手的角度去考虑也好,处理此事的原则就只有一个,务必把这起车祸事件的影响控制在一个尽可能小的范围。 半夜里车子不多,陈扬把车子开得飞快。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事故现场。位于南环商业中心的那座四通八达的高架桥附近。 还没来得及下车。陈扬抬起头远远的就看到此刻高架桥上灯火通明,桥上靠西侧的一面塑钢隔音板被撞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大洞,桥上的具体情况暂时看不到。他只能看到几个穿着黄马甲的交警在桥上来回走动着。 陈扬没有多想,立刻把车子靠路边一停,飞快的开门下了车,当然了,他肯定不会走过去凑热闹,而是站在原地等着。前面他已经交代过林刚去通知了,这个时候肯定底下人肯定会在附近等着他过来。 果然,很快就有一个体型有些胖的中年警官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他跟前,未等站定就恭敬的问候道:“陈书记,您,您好,我是市交警南环大队的大队长周强。” 陈扬皱眉轻点下头,沉声问道:“周队长,你抓紧点时间,立刻把事故情况给我讲一下。” 周强虽然是个大队长,但还真从来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向华海大老板亲自汇报过工作,这时候既感到兴奋由紧张忐忑无比,他飞快的擦了把汗,不敢拖延片刻,立刻向陈扬汇报道:“陈书记,车祸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事发时间大约在今晚凌晨两点十分左右,事发车辆是一辆保时捷两座豪华跑车,型号是Carrera GT型,事故发生过程不算复杂,当时驾驶这辆保时捷跑车的一名男性青年因车速过快,在高架桥西侧过弯时没有及时刹车导致车辆直接撞到了隔音墙上,车体剧烈碰撞后发生了大爆炸,驾驶员当场死亡,另外车上还有两位乘客,都是女性,其中一名女性在事故发生后也当场死亡,另外一名坐在副驾驶舱的女性则摔出车外,受重伤,现在已经送往附近的市第三人民医院进行抢救......” “等等,不是双座跑车吗?怎么有三个人?”陈扬皱眉打断了口沫横飞的周队长。 周强怔了一下,看了看陈扬,脸上似乎有些犹疑之色:“陈书记,这个......” “你就照实直说!”陈扬冷声喝道。 “是,是的,陈书记。”周强悄悄抹了把冷汗,赶紧回复道,“当时这辆保时捷车上确实载有三人,除了坐在副驾驶舱的女性伤者之外,男性死者驾驶车辆的同时还抱着另外一名女性死者,同时车上三人都全身赤-裸,根据现场情况看,男性死者在驾驶车辆的时候,还同时在跟女性死者进行性.......” 陈扬眉头紧皱了一下,摆了摆手,道:“讲其他的!” 周强赶紧止住刚才那话头,继续道:“而根据我们的同志在现场的化验调查情况看,当时车里的三个人血液指标里除了酒精含量超标严重外,另外还查出来他们三人都吸食了过量的软-性-毒品。” 草!这他吗简直连人渣都不如啊! 陈扬暗骂了一声,忍不住在肚子里爆了粗口。光是听周强在这儿正儿八经的向自己汇报都能听得出来,这哪里还仅仅是一起普通的车祸啊,简直就是一起集齐了豪车、美女、淫-乱关系、毒品、酒精等等无数吸引人眼球的爆炸性新闻啊,倘若再联系起王京以及他父亲的特殊身份,一旦公之于众,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陈扬现在总算明白过来,王云在电话里为什么要如此慎重的要求自己亲自配合他妥善把后事处理好的原因所在了。可不是吗,这桩天大的丑闻一旦爆出去。即便只是在小范围内流传,但可想而知,王云未来的政治前途也将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此时此刻,陈扬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的确,倘若仅仅是王京出了车祸死亡的话,这倒还没什么,可一旦联系起前面那一串亮瞎所有人眼球的新闻爆点的话,那事情就大条得多了。 而且,更让陈扬有些想骂娘的是,这件事他要么当不知道也就算了。一旦牵涉进来的话。甚至连他自己的政治前途说不定都会受到影响。 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绝对不是他以一己之力能搞的定的,首先一个,以王云的背景以及跟陈扬私底下的良好关系,陈扬势必要替他善后处理此事。否则的话。那就等同于放弃他跟王云之间那种原本默契存在的同盟关系了。其次,如果陈扬决定出手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也牵扯进了此事中来。假设他能妥善把此事处理好也就罢了,可倘若一旦中间出点什么岔子,王云势必会受到极大影响,可他这个帮凶显然也肯定会被牵连到,说得难听点,现在的陈扬进退维谷,等于是被王云强行绑架到此事当中来了。 这么说吧,陈扬真要是掺和进来的话,就等同于跟王云彻底的成了一条船上的人,而倘若他置身事外的话,那就是选择背弃了盟友,名声不好听不说,并且也等于是他选择放弃掉影响力极大并且对他将来帮助也会极大的一个政治关系。 毫无疑问,对陈扬来说,这绝对是他政治生涯当中极其艰难并且同时也是极其危险的一次政治选择。 可以说,无论陈扬怎么选择,都注定了会遇到他非常不愿意面对的一种境地。 在这短短的十几秒钟时间里,陈扬脑子里翻滚着无数个念头,但他毕竟从来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而且眼下事态紧急,容不得他思前想后的反复斟酌。 很快,他面色冰冷的向周强指示道:“周队长,你听着,我有三点要求,第一,从现在起,这起车祸由你具体负责处理,并且你只需要向我一个人单独汇报,第二,你现在立刻带着你的人驱散所有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尽快把现场清理干净,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此事绝对不允许向外界,尤其是新闻媒体透露一点风声,倘若走漏了消息,我唯你是问,明白了吗?” “是,陈书记!” 周强赶紧一个立正,大声答道。 其实对于他这个交警大队长来说,做到陈扬提的这几点要求并不难,反倒是一个向领导展示自己能力的好机会,他哪里会不紧紧的把握住。 刚要信心满满的转身离开,陈扬突然间又把他叫住了:“等等,周队长。” 回过头,诧异的看了陈扬一眼,陈扬却是皱着眉头问道:“周队长,你怎么这个时候会赶到事发现场这么及时的?下面的同志通知你的吗?” 陈扬之所以有此一问倒也并不奇怪,毕竟在不知道死者背景的前提条件下,这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起很普通的酒后交通肇事案,一般情况下,也就是两个基层交警过来处理一下,定个责,再联系一下事故方的家属就差不多了,而这个算得上是分局一把手的周队长却出现在这样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案本身就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除非是底下人知道这起交通肇事案不普通,又或者是有上面人通知他过来的了。 “哦,是这样的,陈书记,事故发生之后,我们队的两名同志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事故现场,并且从男性死者搁在车里的衣物中找到了他的手机,也算走运,爆炸之后,他的手机并没有损坏,当时我们的同志就查找到了死者最后联系的一个电话。”说到这里,周队长稍微停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才继续道,“当时两个年轻同志并不知道这个号码是林市长的,结果一打过去才搞清楚,林市长对此事非常重视,立刻打电话通知了我,让我亲自过来处理。” 草!原来如此! 陈扬总算是解开了最后一个谜团,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看来应该是林坤通知了王云他这宝贝儿子的死讯,不过林坤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麻烦性,也就通知了一下然后就早早的置身事外了。当然了,林坤这么做其实也是一种很正常的选择,毕竟林坤心里清楚得很,王云跟自己才是一个派系的,倘若林坤参与过深,恐怕王云不见得会领他的情,甚至反倒是会怀疑他是否别有用心呢。 毕竟,这起车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以王云的身份地位,被你一个外人捏着一个如此重要的把柄在手上,绝对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而交给陈扬亲自处理就不一样了,毕竟陈扬原先私底下跟王云的关系就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陈扬和王云都是有很重团系背景的干部,并且都是深得校长信任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六五章 善后 吴振邦死了!? 有点搞笑的是”第一个发现吴振邦身亡的不是现场这些警察”也不是陈扬,更不成能是已经晕过去了的纪仙儿,现场现在乱成一团”所有的警察都围成一堵人墙,呵护住了陈扬”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第一个发现吴振邦身亡的,却是领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疯了似的冲进屋子里的省公安厅副厅长吉强,而跟他一块进来的这个中年男人则是何书记的秘书吴。 “谁开的枪?***,到底谁开的枪?” 吉强的眼睛都红了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才晚上来那么几分钟,最让他担忧的事情还是产生了。不久之前”何书记的叮咛还言犹在耳”可惜的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至于是谁开的枪,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吉强心里很清楚,这次没能完成好任务”他在何书记心中看来要完全靠边站了,尽管这跟他其实没多年夜关系,但他额头上几多会被贴上个无能的标签。而更让他脊粱骨发寒的是,就在刚才,吴主任才偷偷告诉了他一些内幕,他刚刚得知了吴振邦原来跟燕京的一个红色贵族有着莫年夜的关系,可现在,吴振邦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挂失落了,那人家那红色贵族迁怒于己也是很有可能的,而以李家的能量,要整自己这么个的副厅长,根本就用不着费什么脑筋。 因此,在失态的年夜吼了一声后,吉强整个人如同蔫失落了的气球腿一软,一下子瘫坐到了地毯上。 一旁刚赶来的吴主任也跟他此刻的状态差不多,脸上一片惊愕失神之色,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好了直接给何书记汇报吗?恐怕何书格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会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吧。 而陈扬被扑倒在地板上愣了四分之三秒才反应过来,怀里的仙儿还有心跳”并且当他的手用力搂住仙儿后背时”也没有发现粘稠的血渍,他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而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都已经被冷汗给浸湿透了。确实,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仙尼就这么死在自己怀里,自己会不会就地疯失落。 幸好这一切没有产生,死的是吴振邦”虽然中间出了点的岔子,但结局跟陈扬的料想没太年夜区别,事实上从他进到这个房间里时,他心里就很清楚,吴振邦的结局已经注定了,正如他进来后所的第一句话那样,吴振邦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哪怕他挟持住了仙儿也同样难逃一死。 原因很简单他对自己身边那个国安六局身世的私人警卫张国很有信心他可是亲自看过张国的个人履历的,张在调到他身边工作前,可一直都是担负着中央领导人身边的警卫工作”这种排场对张国而言”只是“比罢了。 这也是他进屋后一直很笃定的原因虽然他不清楚张国什么时候会出手”可是,这只是早晚的事情,很实事求是的讲,虽然李志贤等人也很能干,但他可历来没敢把自己的人身平安交到他的这些手下手里头,真要是指望他们,刚才自己肯定是玩完了。 固然,即便如此,仙儿临时的感动行为还是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关键时刻,张国还是轻松的到手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志贤,留在这里协助省厅的同志措置一下善后事宜。” 陈扬被几个干警从地上七手八脚的扶起来后,就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李志贤”现场情况一目了然,吴振邦挟持了一个人质,然后被就地击毙,相信以李志贤多年的办案经验,措置这等事自是不在话下,至于谁朝吴振邦脑门开的这致命的一枪,如果李志贤还不知道找个同志出来领这份荣誉,那就他这脑瓜子,以后还真别想跟着自己做事了。 果然,李志贤心领袖会,赶紧点了颔首”沉声应道:“好的,书记,我知道怎么做。放置妥当后,陈扬把晕过去了的纪仙儿扶靠到了自己肩头,别,仙儿别看身材窈窕,但体重还挺沉的,这眸子看来真是逍遥自在惯了,长了很多肉,暗暗摇头苦笑一声,他没再游移,很轻快的走向了房间门口。 快走到门口时,他却突然间停了停脚步”然后转头看了一眼,李志贤动作很快,已经马上叫人把现场呵护住了”吴振邦的尸体还好端真个斜倚在沙发靠垫上,瞧他的样子,死状很惨”眉心正中央是一个森冷可怖的弹孔,然后满头满脸都是猩红的血渍,最让人感到惊愕的是,即便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可他的两只眼睛仍然瞪得年夜年夜的,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显然应该是死不瞑目。 真的,任谁看了他这副死状,城市感到恶心之极,陈扬看着他这双瞪年夜的眼睛,也不由暗暗叹了口气,然后才招手叮咛了一句:“志贤,叫个同志去帮他把眼睑合上吧。” 很快一个干警戴着手套上去,在吴振邦眼睑处抚了好几下,可是却依旧不克不及让这尸体合眼,那干警很无奈,一脸无辜的回头汇报导:“陈书记,尸体的眼皮盖不下来。” “哦,那就让他这么着吧。” 陈杨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稍稍紧了紧靠在他怀中的仙儿,转身年夜步的离开了。 吉强就在门口边上,眼看着陈扬自在不迫的从自己眼前离开,好几次他想要开口叫住陈扬,可是不知为何,话到了喉咙口却总是被什么工具给卡住了。或许,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这趟水究竟有多混了。另外先不”就外面方圆几公里内的一个师级编制的士兵”是一个普通的市委书记能调动得了的吗? 吴主任比他恢复得稍微要早些”回过神后,吴主任还是赶紧拨通了何书记宅子里的私人德律风。 “书,书记,死了”吴,吴振邦被打死了。”吴主任失去了往日的利索”声音一抖一抖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什么,清楚点,怎么可能?” “是的,书记,我,我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现场情况像是”像是拒捕后,被西州市局的警察开枪就地击毙的。” 吴主任哭丧着脸,硬着头皮把情况汇报了过去。 接下来,就在他正准备皱着眉头迎接何书记的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时,谁知道”这时手机听筒里却传来了嘟m嘟nn的一阵忙音,显是那边已经把德律风给挂断了。 与此同时,省委年夜院家属区的一幢别墅里,何书记微张着嘴”一脸不敢置信的脸色,顽然的坐在床头边上,而他手边的床头柜上,话筒不知何时失落了下来”被德律风绳牵住,垂在柜子边上,一荡一荡的”他却浑然未觉。 这时”一个五十出头的妇人也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边把一件棉年夜衣披在何书记肩头”边轻声询问道:,“老何,怎么了,走出什么事了吗?”,听到身边老伴的声音,何书记才从恍惚中回过计来,然后勉强摇了摇头,转头道:“没出什么事,赶紧睡吧。” 完,他从床头柜的屉子里摸出一盒烟”默默的点燃了,缓缓的吸了起来。他已经戒了年夜半年的烟了,突然间再次抽上,就有点不太习惯,刚吸了一。”就轻咳了起来。 “呀,不是都戒了的吗?”他老伴皱眉看了他一眼,忙用手软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何书记苦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那妇人嘴角动了动,可看到自己老伴的脸色越来越阴鸷下来时”她最终还是欲言又止,把劝的话给忍住了。 酒店楼下”陈扬在李泉派上去的警卫连的战士护送下,一路下了楼,刚一下来,他就看到李泉冷着张黑脸,在跟一个上校着什么。 陈扬虽然不认识这个上校,但看那高营长俯首帖耳的老实站在那上校身旁,心知这人应该是省军分区司令部的人了,估计来这儿也是要跟李泉交涉什么,不过军队里这些事儿他却是不想掺杂,究竟?结果以李泉的身份地位,还用不着自己帮他擦屁股。 而李泉看到他平安下来后,立刻就结束了跟那个上校的争吵,转头笑眯眯的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样?事儿都搞定了?”,李泉边边打量了一眼陈扬扶着的纪仙儿,心里一阵狐疑,这子把我任来,闹了这半天,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吧? “嗯,李叔叔,这次真是麻烦跑一趟了。” 陈扬很真诚的道了谢,不过也仅此罢了了,多了反倒见外了。 李泉嘿嘿一笑,然后看了看边上”又道:“这样吧,一会去哪儿?我叫个车送过去好了。” “这个倒没必要了,我自己有车。” 陈扬笑笑回绝道。 “那行,这边没什么事,我就把步队苹走了。” 李泉是个爽快人,见陈扬这边没什么事了,立即亮相道。完便拍了拍陈扬肩膀,转身去叫人召集人马准备收队了。 李泉前脚刚走,陈扬的车就开到了近前”他没多想,等胡开了车门后,立刻就抱着纪仙儿钻进了后车厢里,紧接着,车子轰的一声策动起来”转瞬间就缓缓驶离了闹哄哄的现场。 奥迪车一直驶出了约有四五公里外,上了高速路后,陈扬觉得有些气闷”便才顺开了条缝儿。 车窗一开,一股呼啸的冷风便灌入了车里,躺靠在他身旁的纪仙儿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怎么了?是觉着冷吗?” 陈扬轻声问了一声。 纪仙儿没吱声”却不再咳嗽了。 陈扬脸上现出一丝苦笑,无奈道:,“好了,既然早醒了就别装晕了,老这么靠在我身上,我可困死了。”,来也怪,他这话一出口,原本在他怀里晕迷不醒的纪仙儿身子即是轻轻一动,然后有些忸怩的坐直了起来。不过她的头仍然是微微垂着,不敢看向陈扬,似乎是有点欠好意思,但又好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扬似的。 陈扬也没管她,只是从边上摸出一盒香烟,取出一支,默默的点燃了。 一支烟吸到一半,纪仙儿才似乎把心态调剂好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声问道:“那,那吴振邦他,他死了是么?” “嗯。” 陈扬点了颔首,然后转过头,伸手轻轻抚住了纪仙儿的脸颊。 纪仙儿赶紧侧头躲了一下”可是没躲开二“疼不疼?” 陈扬的手轻轻抚摸着纪仙儿有些微肿”已经结满血茄的嘴角,柔声问道。 “不疼了。”纪仙儿摇了摇头,然后便又有些忧心的问道:,“陈扬”跟我实话,吴振邦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对有什么影响?他们万一把抓起来怎么办?” “呵呵,别傻了。”陈扬闻言失笑一声,又温言宽慰道”“别担忧了,他这是咎由自取”这次我们西州警方在年夜开发公司里截获了一年夜批海洛因”光这个案子就够砍他吴振邦十次脑袋,再了,我手头上还有好几年夜袋吴振邦这些年犯事的证据,他也是自知难逃一死”才铤而走险胁迫当人质的。我这是叫西州警朴直常办案,怎么可能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纪仙儿见陈扬得轻松,这才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不过心里仍是有些狐疑,究竟?结果她也是知道吴振邦在燕京有些布景的。 而她这一晚上精神备受折磨,也确实是很乏了,接下来,又靠在陈扬身上”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她睡着了,陈扬才转头看向车窗外,窗外,一片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声不断于耳,他怔怔的看了良久,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却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至少概况上看上去,陈扬的判断十分正确,这个夜晚所产生一连串的事情”到了第二天天一亮,就风平浪静了”省城里也几乎没有人知道,昨儿晚上”在西郊产生了一桩年夜事件,一直以来在省城政商两界颇有影响力的年夜开发公司的董事长吴振邦死于横死。 不知何故,省公安厅最终还是没有介入此案,此案的审理权最后还是落到了西州市局的头上,省厅方面只是派了几个干部过来协助措置此案。 或许,人死了,这些都不重要了吧。 在一系列如山铁证面前,吴振邦的案子很快就被定了性。 除那起震惊国内的走私贩毒案外,据内线人士爆料,吴振邦集团更多的一些违法勾当被相继揭露了出来,起来简直罄竹难书。 而很快,一些熟悉年夜开发集团的人士惊讶的发现,一直以来深得吴振邦信任的秘书徐倩姐成了警方的污点证人,关于年夜开发集团的年夜量违法犯法的证据都是她提供的”也正因为她的这种立功表示,最后”当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年夜开发集团的一系列案件进行宣判时,集团三个副总都因涉案过深而被判了无期或者占年等等重刑,而她却只是被判了两年的刑期。 不过,案子到此也就算是划上了句号了”究竟?结果年夜开发成立也有十多今年头了,真要一笔一笔的翻起旧账,那可就不知道该扯出几多人来了,而这,其实不是陈扬的目的”他的目的随着吴振邦被一枪爆头已经达到了,自然没心思再继续把这个案子搞成震动中央的年夜案,并且即便他真想这么干,省里也不会同意。 正如那句老话,人死已矣”所有的一切就随着吴振邦的死亡而随风去吧。 省里的态度一直不太明朗,陈扬也一直都是按自己的想法来操作善后事宜的,不过,在案子最终尘埃落定后”陈扬却收到个消息,省委书记何栋梁在案子过堂后确当天,就伺机去了趟燕京,至于何书记去燕京丰啥”见的是谁,他不知道”省里也没人知道。 只是,当何书记从燕京回来后没多久,省委办公厅就给陈扬来了德律风,通知他到省里来一趟,何书记要找他谈话。 陈扬知道,该来的总归要来”放下德律风后,就赶到了省城。 还是在何书记那间年夜办公室里,他见到了何书记。 “陈扬同志,近期中组部准备在中央党校搞个高级干部进修培训班,要求各省推荐一到两名副省级另外后备干部,省委组织部对此很重视”也提出了很多候选人选,但综合各个同志的工作表示,经省党委开会研究,我已经向中组部推荐了的名字。” 何书记开门见山道,脸上脸色木然,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究竟想什么。 “哦,我知道了,何书记”我会好好准备的。” 陈扬淡淡的回答道,这次何书记也不提什么要调他到省政府当副省长了,干脆直接找个由头就把他挪开了。这种高级干部进修班,对一般干部来,固然是可遇不成求的好机会,可是对陈扬而言,却是十分鸡肋的机会。并且”更多时候,往往一个在职的高级干部突然被送到某某进修班去,就是一个不太好的信号,很多巨贪倒下前,这都是个需要法度。 固然了,陈扬洁身自好,倒没必要有这方面的担忧,可是,他心里很清楚”他这一去,不定,就别想再回岭西当他的西州市委书记了。 而这次,何书记显然已经下了决心。 第一章 家人 钟山后街,一栋灰墙灰瓦,毫不起眼的院落,院中是四合结构,正房前”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有那么一块长方形的泥土地,泥地里种植着新鲜的油菜,虽然还没到成熟的时候,但瞧这绿油油的长势,却是喜人得紧。 陈扬此刻正弯着腰用锄头忙着给油菜浇水,在他身后,一个穿戴身笔挺军装的美貌妇人抱着个男孩坐在院中的一个遮阳伞下,笑呵呵看着他忙活。 那男孩貌似根本不肯意待在美貌妇人的怀里,一个劲的想往外钻,可奈何自己人劲儿也”根本就钻不出去,又不敢吱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不远处地上的一只黑白相间的足球,苦着一张俊美的脸蛋。 “呵呵,泽,瞧爸爸多勤劳,以后长得了,也得像爸爸学习”最好也在家里搞块地”好好学习下怎么种地。” 话这人自然即是陈扬的夫人陈若男了”而她抱着的这个伶俐伶俐的男孩,固然就是已经快满三岁的陈泽了。 “妈妈,我不要,我不想当农民,我长年夜了要当足球明星。”陈泽在母亲怀里不依的嚷嚷道。 童言本无忌,但这话听到正忙着给菜地浇水的陈扬耳朵里,他却是立时就毛了”立即把锄头一扔,边拍失落手上的泥土,边转头走了回去,板著脸i斥道:“当什么足球明星?在我们中国,足球明星是正常人能干得了的吗?”接着又道”“泽我警告,要是还敢整天胡思乱想踢什么足球,我打断的腿!””男孩似乎很害怕严厉的父亲,立刻不敢乱动也不敢撒娇嚷嚷了忙不迭乖乖的颔首认错道:“爸,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当足球明星了。” 男孩老实了,不过当妈的却是心疼起来,不依的冲陈扬恼火道:“这当爹的”孩子还这么,他晓得什么”整天就知道凶他。 陈扬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心情欠好,骂完的,接着就继续数落年夜人对陈若男道:“若男,我还没呢,瞧把这屁孩给惯的,也不知道给孩子做个好楷模,还有也别瞧不起农民,没有农民兄弟的辛勤劳作,能吃得饱饭”穿得暖衣?” 陈若男扁了扁嘴,原本还想挤兑陈扬两句,但看了陈扬一眼却忍住了只是抱着陈泽从靠椅上起了身闷闷不乐的嘟哝道:“那好吧,以为我喜欢陪晒太阳,哼,就继续捌饬这块破菜地吧我带泽回书房去练琴了。”着,就亲昵的捏了捏儿子白嫩的脸蛋换上笑容,道,“泽,爸既然不喜欢咱们围观,咱们就别自讨没趣了,走吧”跟妈妈练琴去。” 泽一听到母亲要带自己回房练琴,脸马上更苦了,忙不迭开口道:“妈妈,我不想练琴”我想跟着爸爸学种地。” 陈若男一听就火了:“种什么地?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再这样我揍了!” 泽一脸无辜的张了张嘴”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不利,老爹是这样”现在连老娘也这样凶巴巴的,得,还是回去赶紧练琴吧。 陈扬看着她们娘儿俩走开了,才从边上找了块毛巾,擦了擦额头上被晒出来的年夜汗,在遮阳伞下坐下后,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陈若男刚刚,端过来的冰镇绿豆汤,喝了一年夜口,肚子里的那股无名火才消下去了很多。 跟着却又觉得有点哑然失笑,自己看来是闲得太久了,这火气真是一天比一天年夜,没来由的就冲老婆儿子发火”这个苗头可欠好。 起来这也难怪他,自从加入工作以来”他还历来没有哪眸子会像这半年来这么清闲过的,闲得他都快被憋疯了。 他是四月初进京加入此次由中组部举办的省部级后备干部进修班的,转眼间到了九月,眼看着这一整个夏天都快过完了,进修班也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就已经结束,可他却依旧滞留在燕京,哪儿也去不了。 原因很简单,就在他加入高干学习班的这段时间里,岭西省产生了很多比较重年夜的人事变动,基本上全省所有的地级市都进行了班子调剂,包含西州在内,省里也提拔了钟兆亿接替了他的书记位置,现在他的位置都没了,那他还回去干嘛? 而三年多前他刚去西州上任时,他所有的档案关系其实并没有调到岭西省组织部,而是依旧挂在共青团中央里”因此,严格来,他只是中组部空降到西州的下派干部,在关系上”他还是团中央的在编人员。 最让他感到费解的是,岭西省委,或者干脆何栋梁想要动他”他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可是,他究竟?结果不是严格意义的省管干部,他到西州工作是中组部放置的,也是中组手下的调令,属于很特殊的人事放置,真正要拿失落他,何栋粱有这个权力,但至少明面上也还是得走走组织法度的,最起码中组部要颔首,他原本还以为中组部现在是于强在当家,以他跟于老师的私人关系”于老师怎么也不成能点这个头,最少也得让他回到西州干完这届任期”风风光光从西州离任才符合常理不是? 只是很可惜,于老师这次连招呼也不打”就在岭西省委组织部呈上的转回陈扬同志的组织关系的文件上签了同意两字,搞得现在他不尴不尬的”完全成了个无业游民,甚至连工资都不知道该上哪个单位去领了,人家团中央肯定是不肯意给他开这个钱的。 也幸亏他家里面不消指着那点工资开饭”否则还不得让他老婆儿子都跟着他一块受饿嘛。 实话,前眸子刚收到西州那边人事变动的消息后,他是挺恼火的也去中组部找于强发了好几次牢骚,可于老师的太极拳打得那叫一个溜”三言两语就把干系给撇干净了,只这是岭西省委的决议他虽然贵为中组部的一把手,但也不克不及强行把个人意志强加在人省委集体智慧上面嘛,末了,还循循善诱的劝导陈扬,让他安心在高干班学习”像他这种人才,中央固然会另有重用的。 没体例,陈扬也只能接受组织的这个放置了,究竟?结果他原本就只能是团中央的人,也可以是中组部在编的干部”但却跟人家岭西省委组织部没多年夜关联”现在娘家人也不辅佐句话,他更加没辙了。 固然,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静下心来时”也几多能猜得出来,关于他调动一事,若这背后没有李家的势力在作怪,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搞政治的都知道平衡的潜规则,他刚刚把人家的儿子给杀了,这事虽然在各方的默契下”看上去风平浪静的,可是底下却是暗潮涌动,他这个时候被急流勇退休养生息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同时也是各方面平衡的一个怪胎般的产品。 只是,他现在正是仕途的上升期,这样歇着半年甚至年夜半年或许没太年夜关系”但歇得太久了,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偏偏他离任前已经是正厅级干部了,并且又曾经是主政一方的主官,真的,还真不是太好放置”若是放置到了部委里头现今司长”那只能是平调,甚至平调都算不上,可以算是降半级使用了,而现阶段,又没有更多合适的副省级岗位放置,加上他才刚刚三十二岁,以这今年纪出任省部级年夜员,确实太显眼了。 或许,这也是老爷子想把他晾一晾的原因所在吧。 固然了,陈扬是个闲不住的人,当初在党校里教了两年书,好歹还是有点事情做,现在倒好,成天无所事事的在家里陪老婆,逗儿子”他不种地叫他还能干啥? 在遮阳伞下躲了会太阳,又吸完了支烟”他正筹算回屋里去洗失落一身臭汗时,原本应该在书房里指导儿子练琴的陈若男却又回到了院子里,手里还拿着一只屏幕闪烁着的手机。 “喏,有人找。”陈若男貌似气还没消,悄脸板着,走过来把手机递到了陈扬面前。 “谁?”,陈扬接过手机,随口问道。 “不知道,听声音是个女人,可能又是哪个不为人所知的红颜知己吧”前面我先挂了,赶紧给人回吧,别一会叫的红颜知己等得心急如焚了。” 陈若男扔下一句不疼不痒的挤兑话,然后转身便要再开,可是陈扬却是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轻轻一拉”就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进来。 “干嘛呀,儿子还在屋里练琴呢?”,陈若男吓了一跳,俏脸一热,忙不迭的低声啐了一口,边边立马就要挣扎着站起来。 “怕什么,泽虽然狡猾”可练琴的时候还是很乖的,没颔首,他敢跑出来玩么?” 陈扬坏笑道,根本不肯让她起来,把手用力的揽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摁坐在自己年夜腿上。 陈若男虽然跟陈扬已经做了好几年夫妻”现在儿子也快三岁了”可被爱人这么光天化日的搂着,心里还是有点羞赧,一时间又挣脱不开,只能暗啐道:“这人”浑身都是汗,臭死了都,要使坏就找的仙儿去”别来惹我。” 陈扬嘿嘿一笑:“若男,这话的就不对了,仙儿现在不是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了吗,要不,咱们再努把力”给泽生个弟弟妹妹好了?” 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命数使然,尽管陈扬没有心理准备,但那日在岭西省城跟仙儿很别扭的做完那次之后,居然就让仙儿怀上了,固然,最主要是那天产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仙儿回头就忘了吃药,结果春风一度后”就有了身孕。并且在得知自己怀了孩子之后”仙儿便再次躲了起来,生怕陈扬会叫自己把孩子拿失落,其实她这却是多虑了,经过上次的事儿之后,陈扬其实也知道了症结所在,本就有心让仙儿如愿以偿”又哪里会忍心叫她把孩子拿失落。 陈若男闻言俏脸更红,只以为老公筹算在这外间胡天胡帝,赶紧使劲坐直了身体,正色道:“我有了泽一个就足够了,可哦旨望我再给生一个。” 陈扬也就是这段日子才在家里时间比较多,之前那两三年,基本上都是陈若男一个人带着孩子,他知道这中间的辛苦,其实也没真筹算叫若男再生,并且他对泽是寄予厚望的,他不敢包管自己是否能实现心中的理想,但如果不克不及,他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了,这也是普天下年夜大都父母的正常心理。 只是母亲那边似乎老是觉着只有一个不敷,成天催促他,他才随。了出来。 这时见陈若男态度坚决,他便笑笑不再什么了。 而陈若男见他有些意兴索然,心里边就有些后悔刚刚所言,身子就软了下来,伸手环住陈扬的脖颈,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 她其实不是不肯意再生一个,只是一来她心里清楚自己精力有限,她只希望能好好的把儿子教育成才,这辈子就足够了,二来陈扬究竟?结果是个高级干部,她又是陈扬法定的妻子,怎么也不成能带头违反国家政策,这可是会被有心人拿来事的,不注意可不可。固然了,如果陈扬不筹算在官场里干了,她倒也不介意再给泽添个弟弟或者妹妹的。 “呵呵,我生什么气,这不是妈那边老是催吗?”陈扬笑笑道,边边抱紧了爱妻。 夫妻俩了半天话,陈扬才想起还没给人回德律风呢,这时便赶紧回拨了过去:“好,我是陈扬”请问哪位?”,“陈书记,您好,我是江馨,您可真是贵人事忙,不记得我的德律风了吗?” 陈扬吓了一跳,不知道江馨怎么会找到这个手机号的,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陈若男,才有些心虚的咳了一声,正色道:“哦,江”呵呵,我固然记得了。” “呵呵,老婆就在边上吧,装什么,怕我吃了么?” 德律风那头传来了江馨娇媚的声音,听得陈扬一阵瀑布汗。 第二章 有约 当日中午一点,陈扬独自一人开着辆吉普车,来到了位于东侧,毗邻市中心商业区,与皇城紫禁城也只有五分钟路程的燕京饭店。 在停车场停好车之后,他径直来到西侧年夜楼,也就c座年夜楼四楼的一间环境优雅的中餐厅里。 刚进到餐厅里”立刻便有一位训练有素的服务生主动上前,恭敬的问候道:“先生,您好,请问您订有位置么?” “哦,16号桌,我朋友,哦,一位姓江的姐订的桌子。”陈扬很客气的笑笑回道。 “好的,您跟我来。” 服务生很职业的朝陈扬颔首笑笑,然后便把陈扬领到了一处靠窗的卡座附近,停下来道:“先生”这儿就是您朋友订的桌子,不过您朋友现在还没到,嗯,您的朋友没有预定餐单,请问您是等她来了才点餐还是现在就点呢?” “哦,没必要了,等她来了再吧,就先给我上杯冰水就行。” “好的,您稍等。” 服务生笑笑,收起餐牌转身走了。 等人走开了,陈扬才下意识的看了看表”刚好一点整,他到得很准时,不过把他约出来的江馨却明显是迟到了”但女人嘛,可以理解。 陈扬现在归正也是闲人一个,没什么事要做,对江馨的迟到倒也漫不经心”等服务生端来一杯冰镇凉白开后,就边喝着冰水,边默默朝窗外欣赏起了风景。想了想,趁着江馨还没来,他便又拿出手机,给纽葫芦去了个德律风。 德律风响了一声听筒里就传来了老纽风骚的声音:“哎哟喂,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我们的陈年夜书记这眸子不是娇妻美妾的过着赛过神仙锋卜日子吗”怎么居然会给哥们主动打德律风来了?嘿嘿!” “得了吧老纽,少跟我贫。”陈扬没好气的撇嘴回了一句,跟着才问起正事,“对了,老纽,江馨还记得吧?” “江馨?”纽葫芦愣了不到半秒,立刻加夹了音量,“该不会是咱们隔壁班的那个江年夜美女吧?” “恩,就是她,她今天约我出来一块吃饭”是咱们趁着今年校庆的机会”筹算搞一次咱们88届经管系的校友聚会,对了,知道这事不?” “嗬”我陈年夜书记”子行”人江美女昔时不是一结业就去国外成长了吗?想不到不声不响的,把人给泡到手了?嘿,我,赶紧给哥们从实招来…………,…… 陈扬一脸无奈”但还是马上打断他的空话:“老纽”丫的差不多就得了”我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别胡八道。” “靠,那怎么不见她来找我商量?” “再这样我挂德律风了!”陈扬不耐烦的道。 “哎,别介,开开玩笑嘛,认真了?”老纽这才收起嬉笑,忙不迭拦阻道”接着又道,“对了,刚才什么校友聚会?我还真没听呢,怎么着,最近有这事么?” 陈扬一听就知道自己找错人了,看来这老纽什么都不清楚,固然,也有可能是江馨故意找个由头把自己狂出来。他不想让老纽知道自己跟江馨的复杂关系,就赶紧道:“那好,就这样吧,我挂了。” “哎哎,等等,我这手头上正好没事,们约在什么处所吃饭?我也过去蹭饭。”老纽急急忙忙道。 陈扬原本一口便要回绝,不过转念一想”老纽来了也好,否则自己跟江馨零丁相处还真挺尴尬的。确实也是,那日江馨喝醉酒跑到他家来,他也不知道那晚究竟产生了什么事,总之事后江馨变得古怪起来,甚至离开了西州很长一段时间”而他因为工作忙,渐渐的就把这事给忘了。其实话回来”即便产生了什么也没多年夜意思”年夜不了当作一夜情好了”他身边已径有几个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女人了,他实在是不希望再害其他女人了。 很快”他刚把这的地址给老纽听,老纽兴奋不已的了声很快就到”然后迫不及待的就把德律风给挂了。 这通德律风刚打完,就听到边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扬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是江馨总算是姗姗来迟了。 “真是欠好意思,路上太堵了,我迟到了。” 江馨急步走到了卡座旁,微微有些赧颜的抱愧道。 “没关系”我也是刚来一会儿。” 陈扬年夜方的笑道。燕京的交通状况很欠好”也就是他开车比较快,加上他的车子挂的是警备区的车牌,没必要顾忌太多红绿灯,否则他估计也得被堵一会儿。 “呵呵,那就好,我还真怕等不及先走了呢。” 江馨这才朝陈扬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却没急着坐下,而是从坤包里掏出一盒纸巾,取出一张,擦了擦鬓角的汗水。 陈扬这才有机会打量了一下快有年夜半年没见过的这位老同学,而江馨今天显然也是精心服装过才出门的,脸上施有淡妆,一头长发盘了个精致的发髻,很淑女范儿,身上穿戴一套乳黄色的职业套装,露膝的裙子突出了臀腿处浑圆柔顺的曲线,半长袖的无领上衣上有肃静严厉的花朵图案,虽然衣服的下摆达到了三角地带的上方,但拉链是从腹中段的处所才开始,刚刚过了胸部就停止了,典雅中不失性感”甚至有点挑逗的意味。 还真别,美女就是美女”走到哪里总是会吸引无数异性的目光就江馨进来这一会儿,就已经有十多道目光若有若无的朝他们这座瞟过来了。 即即是陈扬,一时间也难免有点惊艳的感觉,这跟好欠好色无关,只是一种男人的正常反应罢了。 等江馨擦完汗坐下来之后,陈扬才开口问道:“对了,前面在德律风里得不清不楚的,怎么,谭老师生了什么病?很难治么?” 陈扬口中所的谭老师是那时带他们那个年夜班的辅导员,相当于班主任”虽然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但突然听昔日的老师得了重病,他还是感到有些难受。 第三章 天大的误会 听到陈扬问起谭老师的事儿,江馨就照实回答了一遍,原来,当年在大学里,两人是属于一个系同一个大班的”正好班主任都是一个姓谭的老教授,也就是江馨所言的生了病的谭老师了,这谭老师前两年就已经退休了,不过前眸子江馨从一个留校的老同学口中得知,谭老师多年在讲台上辛勤工作”却不幸得了肾病,这种病也是富贵病的一种,饶是学校医疗福利比较好,也被这病给拖得苦不堪言,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换肾”结果每周光是血透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这位谭老师以前很得他们那个班的学生爱戴,而当年那个班毕业的学生经过这十多年的打拼,也大多都有了一定的成绩,成了所谓的成功人士,一听到说谭老师有了重病,大家纷纷慷慨解囊,募集了五十多万的换肾资金,算是替谭老师解决了后顾之忧。 不过这事现在已经完满解决了,倒用不着陈扬再费心什么,只不过这事陈扬原先也没听哪个同学说起过,这时听来不免有些唏嘘之感。 确实,这些年来,他一心扑在仕途上,除了当年跟他一个宿舍玩得比较好的几个舍友还偶尔会有点联系之外,他几乎已经完全跟大学里的同学老师都没有了联系,想想确实不太应该”最起码,当初大学里教过他的那些老师也还是得时常去问候一下的”不然,像谭老师这事,其实他一个人就能解决了的。 面江馨见他听了谭老师的事儿之后,脸色有些暗淡下来,心中一动,以为他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顿时就会错意了,忙柔声开解他道:“陈扬”其实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一眨眼也就过去了,你也别老是想着工作,归根到底,自己的身体健康还是最重要的。” “我的身体还马马虎虎吧。”陈扬呵呵一笑,这些年他虽然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但还算是很注重保养”其实就算他想糟践自己的身体,他家里的那几个女人也不肯答应。 他本来也就随口一说,不过江馨听了后”脸上却是现出几分奇怪之色,然后一对明媚的眸子也露出些许怪异的神色”上下打量了陈扬几眼,嘴里嘀咕了一声:“真的么?”这里面”有怀疑,似乎还包含有几分羞涩在里面,真是奇了怪了。 陈扬也感到有点纳闷,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没穿错衣服”也没有扣错扣子”没什么不对劲嘛”就奇怪不已的问江馨道:“怎么了?什么真的假的?” 江馨然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轻咬了咬粉唇,微低着头”轻声说道:“陈扬,其实你还这么年轻”有些事还是得早点去医院看看,讳疾忌医是最要不得的。”说完,她原本白皙的脸蛋不知为何,竟微微泛起了些红晕来。 陈扬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忙道:“江馨”你说什么呢?什么讳疾忌医?我没病去看什么医生?” 江馨见他否认,以为他不好意思承认,脸上变得更热了些,心里虽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正色说道:“陈扬,你别误会,我真的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只是你这病嗯,嗯,其实你也不用太过介怀的,现在医学科技这么发达,相信只要你肯去治疗,应该有很大机会痊愈的。” 她这话一说,陈扬更加是云里雾里了,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而且,听她这意思,难不成自己有什么不可宣之于口的暗疾”自己都不知道,她倒是知道了? 陈扬不解之下,刚要继续发问,谁知江馨这时却又低下头,然后在坤包里翻了一下,就如同变魔术一样从包里翻出了两只白色的〖药〗品来,跟着就把这两瓶药放到了桌面上,俏脸晕红着轻推到了陈扬面前,低着头不敢看向陈扬,用蚊鸣似的声音小声说道:“我上个去瑞士出了趟差”顺便去那边的医疗所打听了一下你这病,那边的医生说,你这也算不得什么大病,就给开了三个疗程的,这两瓶药是第一个疗程的,你可以先拿回去试试,如果效果好,我再帮你去要后面几个疗程的药。” 陈扬嘴巴微微张了张,一脸愕然的看着桌面上的这两瓶药,再看看眼前现出娇羞之色的江馨,一瞬间有种感觉”自己是不是看到外星人了?到底是自己真得了病还是她有毛病啊?不然好端端的,她搞两瓶药送给自己干啥?还什么一个疗程两个疗程的”搞得跟真的似的? 江馨见他盯着自己看,也不收下那两瓶药,脸上顿时现出焦急之色,急急的说道:“陈扬,你别担心,我找的是这方面的国际顶级专家给亲自开的药,你这病就算治不好,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你先把药收下好么,又值不了多少钱,我真的很想帮帮你。” 嘶! 陈扬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江馨的思路了,不过他还是按捺住满肚子的纳闷,顺手从桌面上拿起了其中的一只药瓶,药瓶没有外壳”只贴有一只写满了英文的标签,跟三无产品差不多,陈扬的英文水平还过得去,就看了看上面的功能说明,刚看两眼倒没什么”上面说了这药有许多保健功能”可当他看到最后那行小字时,原本平静的脸色倏地一变,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一口白开水当场给喷了出来。 翻译过来的中文大意如下”此特效药分三个疗程服用,定时服用,对男性久治不愈的ED等不良症状有明显改善作用。 何谓ED? 鼻学点讲就是男性性功能隙碍,通俗的讲就是阳痿不举。 饶是陈扬在官场里练就了一副堪比城墙的厚脸皮,此刻美女赠他性药,他还是感觉到了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尴尬不已到拿着这小药瓶道:“江馨,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江馨却不知道自己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见陈扬这副尴尬模样,还以并自己揭破了他的隐疾,让他觉得很难受,面子很受伤,毕竟只要是个正常男人,恐怕都不太喜欢被别人知道自己“不行”吧。 这时她却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心急不已的解释道:“陈扬,你千万别误会,我,我真的没有瞧不起你,我,我也没觉得你这病有什么不好,更不会因此而笑话你的。”她越说越离谱,陈扬隐约猜出了一些道道,脸上的尴尬更是浓郁起来,连声说道:“不是”江馨,你听我说…… 可他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只见江馨清丽绝伦的俏靥越发的显得焦急起来”续道:“陈扬,你别说了,是你该听我一句劝,真的,你把这药收下”行不?” “不是,我没没这病吃什么药啊”陈扬一脸无奈,心里苦不堪言。 江馨却仍是意外她抹不开面子,忙顺着他的话道:“好好,我知道的,你没这病的。”可跟着话锋一转,又柔声道,“咱俩先不说这个了,你就当帮我个忙,先把这药收好来,好不好嘛?” “不是,江馨,悔” 陈扬郁闷得都快哭了。 原来,上次在西州不告而别,她一方面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扬才好,毕竟当她知道陈扬并非是如她想象的那样只是个底层的小公务员,而的的确确是没有撤谎骗她,不仅是西州的市委〖书〗记,而且还已经结婚生子了,这让她接受不了,于是就有些心灰意冷起来,就跑出国散了散心”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隐藏在心底里的情感一旦爆发出来,那是她怎么想要控制也控制不了的”因此,她便再次回到了西州,并借着一次醉酒的机会,再次向陈扬袒露了心扉。 关于那天晚上在陈扬家里发生的事,陈扬喝多了之后倒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不过她却是记得很清楚。事实上那晚当她稍微清醒过来后,的确是曾经不顾一切的要跟陈扬发生非友谊关系,甚至,她为了撩拨起陈扬的兴致,还咬紧牙关做了些从小电影里学来的羞人事儿,可是让她失望的是,哪怕她再怎么努力折腾,可醉得朦朦胧胧的陈扬却一直没什么反应,最后还干脆睡着了过去,结果,她虽然一度曾把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扒光了,可实际情况却是,两人间除了发生了点暧昧”其实还是很清白的。 这也直接造成了陈扬第二天醒来后产生了错觉,他依稀记得好像两人发生了关系,但却又好像没有”总之是很模糊的印象。当然,要是让陈扬知道,那晚上他一直不举,恐怕他才真的要害怕了。其实那天陈扬状态不好,主要的原因还是那段时间他工作太多,加上之前几天一直没休息好,困得不行,潜意识里也不希望让江馨再误会什么,结果喝了点酒后,非但没有〖兴〗奋起来,干脆直接睡死了过去。 因此,这时即便陈扬把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都给咬断了,怎么解释恐怕江馨都是不信的。更别说,这破事还真没法解释,难不成要当众耍流氓,掏那玩意出来证明一下么?!~! 第四章 没办法了 陈扬正尴尬无比,拿这江年夜美女没辙儿之时,更让他尴尬万分的事儿接踵而至。 “哈罗,江同学,江姑娘,江美女,啧啧,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的风采犹胜往昔,哦”错了,现在可是比十年前更漂亮咯!” 这时,一个不务正业的嬉笑声在一旁响了起来。 得”好死不死的,就这当口上,纽葫芦这厮也不知从哪儿急仓促的赶到了,并且到得极其突然,陈扬甚至都来不及叫江馨把那两只白色药瓶给收起来。 江馨闻声转头看了一眼纽葫芦,虽然她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穿戴得体但口花花的男青年就是昔时陈扬的舍友,但她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纽葫芦,又奇怪的看了陈扬一眼后”她便猜出来了,肯定是陈扬把这家伙叫来的。 只怔了一下,她便落落年夜责的起身笑道:“呵呵,好,纽葫芦同学,这么多年不见,想不到也没怎么变,还是那么油嘴滑舌的,真讨人厌。” 着,便主动向纽葫芦伸出纤纤素手。 纽葫芦笑吟吟的赶紧握住”瞥了一眼面无脸色的陈扬,嘿嘿笑道:“欠好意思,江美女,我不清自来,没打搅们二位的约会吧?”,“呢?” 江馨微笑道,心里却是有些幽怨,原本好端真个突然多出了个人来,她几多也能猜到陈扬的用意。 寒暄过后”纽葫芦一屁股坐到了陈扬身边,刚要开口玩笑陈扬两句”可他眼尖,一下便瞧见了桌上那两瓶药”然后很不客气的拿到手里瞥了一眼”别看他好像不学无术的样儿”但能考上燕年夜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脓包,英文他也溜得很”才看了几秒钟,他突然如发现新年夜陆一样,受惊不已的低呼出来:“嘶,陈扬,这药不是,,怎么”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太妥当,赶紧收住了话头,同时脸上现出几分紧张之色看向了陈扬。 简直,开玩笑归开玩笑,但如果果陈扬真有这毛病”那么做为兄弟,他绝对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更不成能在外头拿出来。实话,第一眼看到那药瓶上的明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替好兄弟难受,而他是知道练扬家的情况的”想想自己哥们家里头还有这好几房娇滴滴的娇妻美妾”并且年纪轻轻的”怎,怎么就得了这毛病呢?唉,这,这该怎么办哟…… 陈扬一看他脸上那副脸色,哪里还不知道这厮想到了什么处所去,一时间哭笑不得”却又不便利解释,搞得尴尬极了。 而江馨虽然不觉得尴尬,但她同纽葫芦的想法也差不太多,她从年夜学时代开始算起,已经暗恋陈扬十多年了,自然也不希望在外人面前揭陈扬的短,更不希望看到旁人用有色眼镜来看待自己的心上人,这时赶紧打岔道:“哎,纽同学,这人怎么狗改不了吃屎,乱动他人的工具干啥,赶紧看看菜单点菜吧。”,着,便把一份年夜年夜的餐牌塞到了纽葫芦手里,很巧妙的把纽葫芦跟那两瓶药隔了开来,同时,趁着纽葫芦被迫接过餐牌的机会,她还赶紧给陈扬偷偷打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叫陈扬赶紧把那两瓶药收起来。 纽葫芦也想着这事得私底下再找陈扬问清楚,正不知该怎么下台呢,刚好借这个机会就坡下驴”装模作样的研究起了餐牌。 “不是,我……” 陈扬看看纽葫芦,又看看江馨,一脸郁闷脸色,偏偏是有口难辩,也不便利去跟先入为主自作伶俐的这俩解释清楚,只了半句话,他一口气憋到了喉咙口终于还是没能顶出来。 得”自认不利吧,还是先收起来算逑。 无可奈何下,他只能是无语之极的把这两瓶药给装到了 江馨看到他终于肯收下自己专程跑到国外买回来的特效药,心里马上松了口气,脸上也恢复了妩媚的神采,最起码,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这治疗可是分好几个疗程呢,以后就能够名真言顺的把陈扬约出来了,并且退一万步讲,即便陈扬不克不及重振雄风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她历来都是一个注重精神层面追求的女人,对那方面倒真没太多想法,更不会因此而看轻陈扬。 想到这儿,她心满意足的偷偷瞥了一眼陈扬,展颜“嗤”的轻笑了一声,然后却又赶紧低下头,用调羹轻轻盘弄起了面前那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或许她本意不是如此,但她这一笑却是风情万种极了,甚至有点挑逗的意味,一时间,陈扬被她妩媚的一眼瞧得都都他妈有反应了!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好在接下来,各有想法的三人都很默契的没再提起这事,而是转到了正题上来。 由于下个月十号是校庆日,很多昔日的老同学每年这个时候城市要回母校聚一聚,美其名曰是缅怀一下昔日美好的校园生活,但究其实质”无非就是满足某些事业有成的同学风光一把,在混得落魄的老同学跟前装装逼的美好愿望罢了,陈扬一向来对这类同学聚会没多年夜兴趣,因为工作关系,结业这十年来,他也历来没有加入过类似的聚会。 因为去年国际国内产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北约轰炸我驻南联盟年夜使馆一事,使得很多在校年夜学生群情激昂”尤其是燕年夜的一些在校生,更是搞出了很多事情来,因此,今年教育部有特殊要求,要借燕年夜校庆的机会,好好给这些热血感动的年夜学生们上一课,特地拨了很多经费,筹算搞一次隆重而团结热烈的校庆。 也正因为如此”今年很多有头有脸的往届结业生都收到了母校的邀请函”邀请他们回学校去看看”做做演讲之类的活动。 前面提到过,江馨前眸子有段时间回家了一趟”虽然不知道她的家族内部具体都产生了什么事情”但现在的她”却在上个月的董事会上,刚刚被选了家族企业华夏国际的ceo。 也是因为有了这个衔头,她这次也在母校的名人校友邀请行列之内。其实原本以陈扬今时今日的地位,自然也达到了名人校友的标准,只是他现在刚刚从西州卸任,这半年来一直赋闲在家,因此这次校庆校方就把他给漏失落了。 而江馨昔时在校时就一直是校学生会的骨干,在88届经管系里也是风云人物一个”就趁着这个机会,筹算把昔日他们整个年夜班的同学都组织起来,搞一次年夜型的校友同学聚会。 陈扬和纽葫芦都是国际金融专业的,那一届这个专业有两个班,陈扬那时是在二班,而江馨则是一班的,但之前也过,虽然是分成两个班”但实际上所有的课程两个班都是一块在年夜教室里头上的,基本上这两个班的同学相互间没有不认识的,因此”也可以他们都是一个班的老同学”自然都在受邀之列。 听江馨娓娓道来之后”陈扬却是有些犯了难,一来他不太喜欢加入这类聚会,二来下个月刚好也是十号左右颜玥从美国学成归来,他已经承诺了颜玥”要去华海住几天”而颜玥这两年一直在国外求学”若不是自己苦劝她安下心来学习,早熬不下去了,自己这次过去陪她”以她的疯劲儿,可想而知,哪里可能再抽得出时间回来加入这种可有可无的同学聚会。 见陈扬面现犹豫之色,江馨猜到他可能另有放置,就隐约有些失望,她心里也清楚,这种聚会只是老同学见个面叙叙旧,也不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事儿,更加勉强不来。 立即开口问道:“怎么了”那天称还有其他重要的工作要做吗?” 陈扬赋闲在家,成天陪老婆儿子,哪里有什么重要工作,就笑笑回道:“倒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儿,只是我一向对这些聚会不太感兴趣,并且都十年过去了,就算去了”恐怕好多同学都不认识了,也没多年夜意思。再了,我以前在班里也不怎么话的,这次还是不去了吧。”,而一旁的纽葫芦听了却似乎很感兴趣,年夜咧咧道:“哎,我陈扬,这可就是的不走了,都这么多年了,难得有机会老同学聚聚叙叙旧,不去那可不成。”跟着又笑眯眯的看向江馨”“对了”江馨同学,这样好了,这次班里搞聚会,需要几多费用吱个声,我赞助好了。” 江馨就笑笑道:“呵呵,纽葫芦同学,的好意我替年夜家心领了,不过咱们一班的秦飞已经把这费用出了,可迟了一步哟。” “们一班的那秦胖子?哦,前些日子我还在一个再会上见过他,听他现在混得却是不错,已经是微软年夜中国区的总裁了。”,纽葫芦撇撇嘴,酸溜溜的道,显然对有人把这个出风头的机会抢去了感到很郁闷。他现在另外没有,就是钱多骚包得很。 笑间,她还是有些遗憾的朝陈扬投去了一个失望幽怨的眼神。这趟来”除要把那药交给陈扬外,另外一个主要目的,她也是希望动陈扬去加入这个聚会。若是陈扬不去,那她操心吃力的组织这次同学聚会,实在也没什么太年夜意义了。 陈扬只当没看见江馨朝自己投来的眼神”装模作样的端起杯子”品起香茶来。没体例,能躲就躲吧”他是真不太喜欢凑这个热闹。 简单把事儿聊完之后,接下来,几人刚刚所点的菜也上齐了,三个人就边吃边聊了起来。 好在陈扬有先见之明,把纽葫芦给叫了过来,纽葫芦在饭桌上一向是异常活跃的积极分子,想昔时也曾经是江馨这个校花的粉丝,不时聊起一些昔日在校时的趣事,把几人的思绪带回到了昔日的青葱岁月”而他嘴巴很油,经常得几人捧腹不已”因此这餐饭倒也吃得十分融洽愉快。 一顿午饭笑笑间就吃了将近一个半钟头,虽然今天是周三”正常的工作日,不过三个人中有两个是自己开公司的”而陈扬又是闲人一个,倒也没有谁急着要上班走人的,江馨更是不肯意早早结束这次见面,于是酒足饭饱后,就叫服务生把碗碟都收了,又泡了一壶龙井过来,继续喝下午茶了。 或许是前边吃饭时气氛不错,彼其间的关系也拉进了很多,等热茶端上来之后,纽葫芦就开始八卦起来:“对了”江馨,前面听,这些年一直在国外生活,还搞了家不错的企业,怎么又想起回国内成长了呢?是家里人叫回国帮家里做生意吗?” 江馨听他问起这话”便不由自主的看了陈扬一眼,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吗?嘴上却是莞尔一笑,边轻轻用调羹盘弄着热腾腾的茶水,边随口回道:“在国外待的时间长了,太烦了呗”倒也没什么太多想法。” 纽葫芦哦了一声”又关心起了江馨的个人生活:“刚才聊了这么多”怎么一直没听提到先生,呵呵,怎么,该不会立志要做个女强人”还一直单身着吧?” 完,这厮眼睛放光的看向了江馨”满脸期待的期待着江馨的谜底。 也难怪,昔时在学校里,江馨可是人见人爱的年夜校花,著名的少男杀手,昔时不知道学校里有几多个懵懂怀春的少男把平生的某个第一次奉献给了美丽的江校花,这起来有点恶心”但确实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而现在虽然多年未见,但今日一见,江馨却是风采依旧,还是那么的美丽悦耳,甚至,因为年龄的关系,身上更去失落了昔日的那些青涩,而多出了几分婉约的成熟女人魅力。 纽葫芦自己也是游戏红尘多年,虽然这些年阅女无数,却仍然是孤家寡人一个,面对着这么一个老同学,又是个彻完全底的年夜美人,他起了些心思也在所难免。 江馨闻言心里一阵黯然,暗恼纽葫芦这家伙真是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也只好郁闷不已的回答道:“我却是想找个人把自己嫁了”可惜一直没这个机会。” 着,下意识的头朝陈扬投去一缕幽怨无比的眼神,可惜陈扬一直专心喝茶,没有任何的反应。 纽葫芦倒也不傻,刚刚吃饭时江馨虽然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自己瞎聊,但一缕目光似乎总留恋在陈扬身上,而此时她的这个眼神又太含糊过分了点,他要是再瞧不出来些什么暗示,也白白在社会上混这么长时间了。 一时间,他也禁不住暗暗啧啧称奇起来,他记得上年夜学那会儿好像这两个人没什么关系嘛,甚至在自己印象傍边,两个人好像没过几句话”难不成,这两人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搞在一块的?嗯,走了,肯定是这样,前面还听江馨起,回国后先是在西州搞了一阵子生意呢。照我看”搞个毛的生意,八成是跟陈扬这子搞男女关系去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忍不住就腹诽起来”妈的,陈扬这子也太不敷哥们了,幸好哥们眼睛毒,否则出了洋相也不知道。敢情这子叫自己虽然看到美女他就想泡,不过他这个人有一点好就是,如果是兄弟的女人”那他是绝对不沾边的”更不会动什么脑筋,立即心态一转”就笑眯眯的讥讽起来:“对了,讧馨同学,我却是觉着挺奇怪的,记得以前上年夜学那会儿,好像跟我这哥们没什么交情吧?怎么现在十多年没见,们反却是熟悉起来了,还偷偷摸摸的跑这来商量同学聚会的事儿。” 江馨俏脸一热”捧起茶杯浅泯了一口热茶,却没回答他。 而陈扬则是不耐烦的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纽葫芦,道:“老纽”少在这里胡八道,刚才不是都了吗,江馨回国后在西州做过生意,我也是那时候碰巧遇见她的,没想象的那么龌龊。” 老纽嘿嘿一笑,他人他或许不了解,不过对陈扬这个玩了十多年的哥们”他却走了解得很,一听就听出练扬这话里有问题。立即哈哈一笑”玩笑道:“少来了”我还不知道,现在是官越当越年夜,可的话就越来越假了。若是们两人间没点什么问题”我还真奇怪了呢!”,他这话到了点子上,连一旁有些尴尬的江馨闻言也掩嘴轻笑了起来。 陈扬拿他没辙儿,正筹算着是不是赶紧找个理由走人时,不料江馨笑过之后”却是很年夜方的认可道:“纽葫芦,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就是喜欢陈扬怎么了,不可?”,着,又故作佯怒的愤愤道”“还有”记得昔时结业离校前”我写了封情书给陈扬,还是让帮我转交了的,“哼”这臭家伙肯定没把我的意思转达到位”害得我出了个年夜糗,现在,还跟我面前装什么装?”,江馨这话时很坦然,一点也不扭捏作态”昔时她简直是曾经写过一封情书给陈扬,不过严格来”应该是一今日记”只是前文也提到过,纽葫芦那会儿正忙着失恋,压根就没把这今日记本转交到陈扬手里”这才阴差阳错的致使了江馨出国,而这件事儿在她眼中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场的还都是当事人”加上她现在也不止一次的对陈扬表了态,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欠好意思。 只是她这话一出口,纽葫芦却是一头雾水的看向她,张了张嘴,一脸茫然的道:“?还有这种事?”,陈扬也是头一回听到这件事,马上也是一奇,虽然他之前也断断续续的听江馨对自己剖明过几次,也知道江馨的心思,只是这种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只能两人没什么缘分罢了”谁叫昔时自己木头人一个,不知道,而江馨昔时也只是一个青涩的女孩子,更不成能主动提及。但他还真没想到过”昔时江馨会这么主动过,可是自己记忆中,没记得那会儿纽葫芦帮她转交什么所谓的情书给自己? 又下意识的看向纽葫芦,一见这厮一脸无辜茫然样,便知道这中间有蹊跷了。 而江馨先是被纽葫芦问得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意识到,这里面肯定出什么岔子了,而这件事几乎影响了她一生的幸福,禁不住她不重视,脸上笑容倏地一收,立刻就变得紧张起来,失声问道:“纽葫芦,什么呢?不记得这事了?”,简直,昔时她是鼓起了十万分的勇气才向陈扬主动剖明的,并且也是花了很多心思在那今日记本上,在她看来”自己各方面条件那么好,不但人长得漂亮,家里还殷实富裕,主动向陈扬这么个在同学眼中都不怎么起眼的男生剖明,肯定没什么问题”可谁知道,最后的结果却让她失望之极,她在约定好的处所苦等了陈扬一整天,都没能比及陈扬赴约,实话,昔时那档子事让一向来都十分自信开朗的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走出来,自信心也跌至了谷底,以至于她后来不死心,又亲自到龙门那个县城去找又找不着陈扬后,以为陈扬看到自己的剖明后其实不感冒,她终于绝望了,这才伤心之下,远赴欧洲求学。 纽葫芦见江馨脸色变了,一下子也有点紧张起来,摸着后脑勺想了半天”终于,在绞尽脑汁了年夜半天后,他才猛的想了起来,结业前有一天自己简直是破天荒的接到了江馨的邀请”去学校的食堂吃了个中饭,那时江馨是把一本厚厚的书交到了自己手上”不过那时他难得有机会跟这个校花同学共进中餐,一时间有点乐得忘了形,结果死皮赖脸的蹭了他人校花一顿中饭后”回头他却因为自己的马子跟人跑了”整天借酒消愁就把这事给忘了,实话,后来他倒也不是没想起过,不过那时他已经去了日本留学,加上江馨让他转交的那去也不像什么重要物件,他就没当回事,一来二去就忘了个干净。至于陈扬,更加是不成能知道了。 再一想到江馨前面所的什么情书,他心中一惊,脸色马上一白,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件人神共愤的糗事儿了,再看看此刻江馨一脸紧张的模样,他更是清楚,这下子惨了,自己这回造的孽看来不。 而江馨问完半天也没见纽葫芦正面回答”马上越发的焦急起来”几乎要站起身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提问道:“纽葫芦””实话,真想不起来了还是,还是昔时根本没帮我把我的日记本交给陈扬?” 江馨话音一落,纽葫芦立刻感觉到自己如同坐到了火炉子上一般,饶是他平日里油嘴滑舌惯了的”这会儿也找不出什么由头来搪塞了。 “嗯哈”嗯嗯了半天后”他急中生智,慌乱不堪的从座位上起了身,打个哈哈道,“哈,我差点忘了呵呵,是这样的”我,我待会儿公司里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就不陪们俩了们继续慢慢聊,我先走了”拜拜!”,完,他一把抄起自己的手包,慌不择路的就要逃离现场。 “纽葫芦,给我站住!” 还没逃出两步身后就传来江馨愤怒无比的声音。 纽葫芦不克不及不断住脚步转头一看却见江馨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圈红了起来,紧抿住的嘴唇轻轻颤抖着,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顺着她的脸颊,默默流淌了下来。 陈扬也吓坏了他没想到江馨提起这许多年前的往事情绪竟会变得这么激动,赶紧也站起来连声劝道:“江馨,怎么了,先别着急。”,江馨却是没理他,依旧是瞪着纽葫芦。 终于,傻眼两秒钟之后,纽葫芦扛不住了,他忙不迭换上一副请求的可怜样儿,吞吞吐吐的道:“江馨,哦不,江姐,我认可,我有罪,我对不起您,是,我是混蛋,昔时一时年夜意,就没,没,没”,“没有什么,跟我清楚点!” 江馨用力咬着嘴唇,一字一句的恨声道。也难怪,她简直是有恨的理由,这件事对纽葫芦或许没什么,但却影响了她几乎一辈子的幸福。起来,男女间白了也就那点破事,俗话得好,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重纱,陈扬也不是什么仙风道骨的得道高人,更加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得道高僧,昔时若是知道了这么个人见人爱的年夜校花对自己示爱”可以想象获得,不敢两人一定会有结果,可是,谁敢包管陈扬就不动心。最起码,出于礼貌,他也肯定会去赴约,而江馨就更加不成能会伤心之下出国求学了。 纽葫芦苦着脸,看了一眼陈扬,陈扬面无脸色,又求饶似的看向了江馨”一咬牙,硬着头皮道:,“江,江姐”我该死,我,我对不起您,我”我没帮您把那本书转交给陈扬,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忘了。”,跟着马上又挤出笑,“不过,也不晚嘛”要不这样,我,我这就回家里找找,待会儿就翻出来还给二位,如何?” 话间,他使劲的给陈扬打眼色,可陈扬却是无动于衷,他心里忍不住年夜骂起来,陈扬这家伙忒不仗义了。 而江馨一旦确认了之后,整个人如同被抽暇了一般,脸色一下变得白得骇人,跟着,就见她默默的摇了摇头,恍如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样。 纽葫芦知道这事责任都在自己,陈扬又不辅佐,只好上前劝道:“呃”这个江馨,江,别这样好欠好,我都给赔礼报歉了。”,“走开!”,江馨猛的一甩手臂,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两手捂面,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 纽葫芦吃了一惊,情知自己罪年夜恶极,赶紧朝陈扬丢过去一个“懂的”,眼神,然后很不道德的撤腿就跑。 “哎,老纽,丫的别呃……”,” 陈扬懂他的意思,但更不希望自己留下来零丁面对江馨,可奈何他拦阻的话没来得及完,就见纽葫芦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餐厅门口。 这下子,反却是轮到陈扬束手无策了,看着趴在桌上哭得痛彻心扉的江馨,他一时间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从何劝起,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也能像纽葫芦这混蛋那样,逃之天天好了。 没体例,不知道怎么劝也得劝,否则这餐厅里这么多人看着多欠好”并且还容易让他人误会是自己对这个年夜美女做了什么事儿呢。 他硬着头皮重新坐到了江馨身边,咳了一声,道:“江馨,先别哭了好吗?都过去这么多年的事儿了,又是个误会,也没什么年夜不了的嘛。” “误会?” 江馨猛的抬起头来,泪眼迷离的瞪着陈扬,似乎把肚子里对纽葫芦的那一股子怨气全转移到了陈扬身上,哽咽着道,“对来”这或许是个误会,无足轻重,可是对我来,这个误会却害得我这十年来都过得欠好,很欠好,一点也欠好!呜呜真应该看看我写的那些日记”知道我有多喜欢吗? 年夜学四年里,每到上年夜课时,我总是第一个到年夜教室的,可我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去提前温习功课”更不是去挂号什么考勤,我其实只是想早点去教室等来上课,因为总是躲到最后一排,上课了我就看不到了,还有,知不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加入各种各样的角逐,我不是想的那样喜欢出风头,喜欢讨好老师,我其实只是想要让注意到我,想要让看到我最好的一面”想要喜欢上我,可是呢,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容易到了结业了”我本想把这些全都告诉的,也全都写在了那今日记本里要让知道我的心思的,可是……呜呜……” 江馨到这里,再不下去,又再泣不成声起来。 陈扬一脸愕然的坐在边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简直,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可能,也许,如果!wW 第五章 前哨站 江馨最终还是一个人走了,伤心离开的。 陈扬没有去送她,尽管陈扬心里很清楚”江馨是希望自己去送送她的,可是他不克不及这么做,尤其是在亲耳听到江馨把昔时的往事一桩桩一件件的都给他听之后,他更加不克不及迈出这一步了,既然给不了他人幸福,就不要去招惹为妙,免得极有可能弄得跟方晴一样,实在的”如果他跟方晴间不是有了个儿子”恐怕两人的关系早就玩完了。 离开燕京饭店时,陈扬就接到了老纽打来的德律风。也不知道这厮是不是有特异功能,陈扬这边刚送走江馨,他的德律风就接踵而至。 纽葫芦德律风里的意思是他前面急仓促的跑了一趟家里的老宅子”还算走运”昔时他结业时家里派了个人来帮他收拾工具,连带着把江馨让他转交的那今日记本也一块收了起来,他回家翻了一下,果真找到了,他就想着要拿来给陈扬,而起已经订好了晚饭的场子,叫陈扬过去再”但陈扬想到这些阴差阳错全因这厮而起,对他就没什么好脸色,加上中午出门前若男,丁嘱过他要回家陪儿子吃饭的,他就决然拒绝了这个饭局。 纽葫芦无奈之下,只能作罢,不过他明天又要跑横店的片场,再要转交给他,最快也只能等他下礼拜出差回来了。 练扬想了想,既然没有开始,就还是算了吧,即使自己拿到江馨写给自己的那今日记又有什么意思呢?于是他在德律风里就干脆叫纽葫芦物归原主好了。 回到家时,已经五点多钟了”陈若男现在已经升了职,担负了他们系里的副主任,时间很丰裕,下午就只有一节课要上”因此陈扬到家的时候,若男已经把儿子从机关幼儿国领出来了,还做好了一顿简单的饭菜,这却是省了陈扬很多事儿。 陈扬家里没有请专职的保母,一来是因为家里除若男厨艺很普通之外”其他几女都是其中高手,根本用不着请保母来烧饭,如果碰巧遇上只有若男一个女主人在家时,她也只能勉为其难的下厨了,只不过这种情况很少产生”基本上项谨几个只要手头工作忙完,就很自然的会回到燕京家里来,二来也主要是因为陈若男喜欢清静,不希望家里面经常有个陌生人走来走去,她觉得挺别扭的。 陈若男今天貌似心情不错,烧了道陈扬最喜欢吃的炒肉,虽然她的水平比起专业级的仙儿要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但陈扬平日里吃惯了年夜餐,早腻歪透了,这种家常菜他还是很喜欢的。今天赶巧其他几女都有事要忙,家里头就他跟若男两个”哦,还有个屁孩。一家三口围坐在饭厅里”边吃边聊了起来。 陈若男其实不是像陈扬想象中的那般宠溺孩子,她基本上把她母亲对她和陈扬时候的严格要求都原封不动的转嫁到了陈俊身上”陈俊从两岁半开始就必须自己端碗吃饭了,并且在饭桌上”稍有点不规矩就肯定会遭来一通责骂。 因此”饭菜一上桌”陈俊就乖乖的捧起自己的碗在边上年夜口年夜口的吃起来,陈扬则跟若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聊了一会儿,陈扬想起一事,今天已经是这个月三十号了,再过几天自己得去趟华海,但这事好像还没跟若男提过,而自己现在赋闲在家,无业游民一个,还真不是那么好找借口开溜的,暗自思考了一下,他准备好了一番辞,才开口道:“对了,若男,过几天我得去华海办点事”年夜概得离京三四天左右。”完,就悄悄打量了一下若男的脸色。 果然,陈若男一听他要出外地处事,马上就是一奇,搁下碗筷,惊讶道:“现在不是没有职务吗?跑去华海干什么?”, “哦”我不是有几个学生在华海工作的吗”前眸子他们想把班上的同学都召集起来搞个同学聚会,聚会地址就定在华海,也请了我过去聚聚。” 陈扬不愧是个正厅级干部”撤起谎来眼都不带眨的,这也得亏了中午那餐饭给他的灵感,边着”他又露出几分很无奈的脸色,道:,“也知道的,我那个班的学生都挺能折腾的,我却是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可他们了,我这个班主任不加入的话,他们就到燕京来搞聚会,哎,真是拿他们没辙儿。” 只可惜,他这堪比影帝的表演却根本不入陈若男的高眼,陈若男貌似完全没听见他后面这牢骚话,自顾自夹了一块盹排骨到儿子碗里”摸摸儿子的脑袋,柔声嘱咐道:,“俊,待会儿吃完饭记得要再喝两碗排骨汤才能回去练琴,知道吗?”, “哦。”陈俊一听脸都苦了,不是他不喜欢喝汤,只是母亲今晚盹的这锅汤他刚刚已经喝了一碗了,难喝不,总感觉好像少放了些什么佐料一样。 但没体例,这饭桌上母亲是最年夜的,要是不乖乖听话,母亲肯定会发脾气。若是平时很疼他的阿姨们都在还好点,至少阿姨们的手艺可比妈妈好多了。 “咳咳!”, 陈扬干咳两声”试图把陈若男的注意力拉回到正题上来。可陈若男却恍然未觉,依旧在悉心照顾儿子,不是帮儿子夹菜就是叮咛儿子该怎么吃,总之就是不想搭陈扬的茬。 没体例,陈扬只好出言提醒道:“若男”我刚才跟的事”, “刚过几天要去华海加入学生搞的聚会,对吗?”陈若男终于转回了头,把注意力放到了老公身上。 “嗯,对。”不知为何,陈扬感觉若男这话怪怪的。 “呵呵,那就去呗,归正现在也没什么工作要做。”,陈若男莞尔一笑道。 陈扬松了口气有些欠好意思的道:“我这不是怕一个人照顾俊辛苦嘛。” “少拿话哄我,我还不知道么。”,陈若男撇撇嘴,搁下筷子,然后重又转过头摸摸儿子的脑袋,笑眯眯道,“俊,过几天妈妈刚好有几天假,妈妈跟爸爸带到华海去坐轮船玩,好欠好?” 陈扬闻言一愣,刚塞到嘴里的一块回锅肉差点没给呛出来,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才惊讶道:“若男,什么?要带着俊跟我一块去?” “怎么了?”陈若男转回头看向他“有什么问题么?” 陈扬马上傻眼了,半天后才吞吞吐吐的应了一奂:“哦,没,没什么问题。” 而一旁的陈俊一听可以出去玩,立刻兴奋起来拍着胖嘟嘟的手雀跃不已道:,“太好了”妈妈可以带俊去坐年夜轮船了!” “闹什么闹,吃饭就要责吃饭的样子,看像什么话。” 陈扬板起脸i了儿子一句”一副气没处所撤就撤到儿子头上的模样。 陈若男斜睨了他一眼,忍不住扑哧一声娇笑了出来。 一周后。 陈扬一家三口舍近求远取道秦皇岛搭载一艘豪华客轮从海路抵达了华海。 而陈扬终于体会到了撤一个谎就得用一百个甚至一千个谎话来圆的痛苦为了证明自己,他不克不及不抓紧时间,在短短的几天内,就仓促忙忙的给散落在全国各地的学生们都去了德律风亲自牵头组织了这次的聚会活动。 好在他陈老师的面子够年夜”一声召唤立刻群起响应他班里的学生听到陈老师要搞聚会,哪怕工作再忙也得抽出时间来不是? 而时间就定在了八号的周六晚上,陈扬一家为了带儿子处处逛逛,就提前两天到了华海。 来之前陈若男就已经联系了仙儿,放置好了到华海后就入住在华海的凯悦酒店分店,仙儿因为回老家山里头安胎去了,虽然很想过来一家团聚,但路途遥远,最后也只能作罢了。 因为陈若男有些晕船,加上到岸时已经是傍晚了,因此上岸后一家人哪儿也没去,直接打车去到了位于南京路上的凯悦年夜酒店。 安设下来之后,陈若男吃了点药才总算是恢复了些精神,然后就马上去浴室放水要帮儿子洗澡了。 陈扬百无聊赖的打开厅里的电视机,点起颗烟”看起了新闻来。 这时七点半刚过,新闻联播已经放完了”电视里正播放着华海新闻,电视新闻里播放的第广条新闻就是华海市委党委关于召开市委十一届五中全会的一系列相关准备工作的报导, 陈扬是官场中人,自然知道这个规律,每年到了十一月到十二月这段时间,全国各处所省一级的党委政府都要召开例行的党代会,每每到了这个时间段,也正是官场人士最揪心的日子,而华海是直辖市”相当于省级城市,因此每年也是在这个时候开会。 电视镜头里,现任华海市委书记高明同志正一脸严肃的在市委年夜礼堂给党委扩年夜会成员颁发讲话”虽然事不关己,但陈扬还是习惯性的观察起了这个省部级高官,不克不及不,至少在电视上看到的高明十分的上镜,一脸正气,身上隐隐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这个高明是什么派系的?”, 陈扬默默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华海一直是国内金融中心,能当上华海的一把手,不消,背后肯定有派系的支持。 暗暗嘀咕了一下后,他又自嘲的笑了起来”自己身上这毛病可不咋地”动不动就喜欢琢磨人,人高书记是什么派系的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新闻挺假挺无聊的,正筹算换台时,搁在前面茶几上的手机冷不丁的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只见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号码不断闪烁着颜明两个字。 心中马上就是一惊,玥不是十号才回华海的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第六章 小玥 扬哥,我想死你了,你现在在哪几啊,我马上去燕京找你好不好?”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了小玥〖兴〗奋热情的声音。 陈扬却是听着一阵头大”没错,他是答应了要过来好好陪颜玥几天,可这不是带着老婆儿子一块过来了嘛,若是换成其他几女倒还好些,可颜玥和若男似乎天生就是对头,上辈子他可是彻底领教过了,到现在都还有后遗症,虽说现阶段两个女人的生活还是一个平行线,尚未有太多交集,但相信随着小玥的归国,以后肯定有的是让他头疼的事情。 如果说他不喜欢小玥,那肯定是假的”毕竟有两世人的记忆在脑海里,夹别说上次为了说服颜令国不介入大开的事,他私底下曾经跟颜令国做了一个交易,其中最关键的因素就是小玥。而无可否认”做为国内最大的红色买办,颜家即便在政坛上也是有相当影响力的,甚至,颜令国的很多关于国家经济政策大方向的建议都可以直达天听,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因此,不管是从公事还是私事的角度考虑,他都必须要跟颜家结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而有了颜家做为强有力的臂助,他未来的仕途前景也将更加明朗。对他来说”要做到跟颜家交好,这个难度并不大”毕竟小玥早已经是他的女人了。颜令国再怎么是个奸商”也绝对不会算计到唯一的宝贝女儿身上,更何况陈扬答应他的条件诱惑力实在太大,也让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略一沉吟”等小玥的〖兴〗奋劲头稍减,他才干咳一声,苦笑着问道:“小玥”你是已经回到国内了么?” “嗯”怎么了?我回国了难度你不高兴吗?”,颜玥很聪明,立刻从陈扬的语气中听出陈扬似乎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哦”没有,你回来了我当然高兴了,而且你这次出国两年,我也真挺想你的。”陈扬低声对着话筒说道,边说着,还下意识的往浴室方向瞥了一眼”幸好这时浴室里的水声很大,倒是用不着担心被若男听到。 颜拥虽然聪明”但毕竟也还只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一听心上人这话”立刻有笑逐颜开起来”语带撤娇的轻笑道:“呵呵,扬季,你真的想我呀,可不许骗我哦。”,跟着,又换了副略带得意的语气,,“扬哥”我可要告诉你,在国外念这两年,可没少男生可劲的追求我”还一个二个都是年少多金的大帅哥”你以后要是敢对我不好,哼哼……” “是么?那这两年你在国外该交了不少男朋友了”对了,有没有蓝眼睛的老外啊?”陈扬笑呵呵打趣道。 “扬哥”你真是坏死了,不许你胡说八道”人家这两年在国外念,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尽顾着想你这个大坏蛋了,可不像你”人家万水千山的给你打长途电话你还嫌人家烦呢,老是说工作忙,我就不信了,你一个市委〖〗记会忙得连接个电话都没时间,要我猜,哼,你这坏蛋肯定是忙着妞了。” 颜拥像只快乐的百灵鸟一样,不停的说着话。 陈扬闻言,老脸就是一热”也难怪,之前有好几次小玥给他打来长途电话时,他不是在开会就是在找人谈话”因此态度不是很好,甚至有一回还开口骂过小玥,却不想这小娘们记得倒是牢牢的,随时都有翻旧账的可能。 正犹豫着不知该怎么样跟小玥说清楚情况时,颜玥却又笑笑说道:“呵呵”扬哥,现在才八点钟不到,我不管”反正我人现在已经到燕京了,今晚你得陪我一整个晚上才行,然后咱们再一块回华海,这是你老早就答应过我的,可不许你反悔哦。” 陈扬一听颜玥居然没回华海而是直接坐了到燕京的航班,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同时暗想到”难怪她提拼了几天回国,敢情是担心自己爽约,打算先到燕京玩两天,然后再跟自己一块回华海,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却是已经到了华海了。 当即用有些遗憾的口气说道:“,小玥”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个可不巧了,我今天已经到华海了。” “啊?”颜玥闻言就是一惊,“扬哥你说什么?你到华海了?” “嗯,今天傍晚才刚刚到的。” “哎呀,扬哥你真是的,也不早说,害人家白跑一趟,真是气死人了”,”颜玥气鼓鼓的说道,也难怪,她本来打算得好好的,回国后第一时间就能见到心上人了,可没想到,陈扬却又去了华海,让她扑了个空。 或许是想到现在时间尚早”而燕京到华海的航班还有很多,估计几个小时后就能回来了,很快,颜玥的心情就又好转了些,又开口说道:“扬哥,你到了华海也好”反正今晚见不着我,也是你的损失。”跟着就又故意神秘的压低声音笑笑说道”“嘻嘻,扬哥,人家听你的话”在曼哈顿大街买了好几套新内衣,今晚本来打算要穿给你看的,现在算了,你这个大坏蛋要想*,等本小姐哪天心情好再说了,呵呵。 陈扬闻言一阵汗颜”这事说来话长,有一回颜玥去逛街买衣服时给他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自己穿什么衣服好看些,刚好他当时正忙着,就随口说了几家曼哈顿大街上的品牌店”可挂了电话才想起不太对劲,这几家商店都是卖内衣的”而且还都是卖的一些性感到让人吐血的情趣内衣,陈扬本来也不知道的,都是上辈子颜玥去买过回来才告诉他的”没想到这小玥居然还真听话去买了”这可真是半晌没听到陈扬回话,颜玥还以为陈扬觉得可惜,就嗤嗤娇笑着轻声撤娇道:“扬哥你这几天要是好好哄哄人家,人家一高兴了,说不定就穿给你看了哦。” 陈扬听得满头大汗,尴尬不已的清咳一声正色说道:“嗯,小明,这几天恐怕是不行了”我是跟人一块来的华海,不一定能抽出时间陪你了。” “你跟谁”电话那头,小玥的声音瞬间就从热情如火的盛夏直接进入到了冰天雪地的寒冬里。 “咳咳!”,陈扬又咳嗽两声,才道,“呃,小玥,是这样的后天我以前教过的学生们在华海搞聚会,若男正好这几天休假,就一块跟过来了”,“扬哥,你明明跟我说好了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临时变卦你你我”我恨死你了我不管,你叫称老婆回家,你答应过专门抽时间来陪我的”,”电话那头”小玥气苦无比的说道”听声音似乎都快要哭了。 “:小玥你不要这样你也是成年人了,能不能理智一点,你要是觉得太勉强的话,你可以重新考虑咱俩的关系了。”陈扬道貌岸然的冷声i斥道这个苗头有点不对,必须要及时刹住。 果然陈扬的话一撂下,电话那头就没了声音,然后就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抽鼻子的声音传来。 陈扬也觉得语气有些太过火了,停了一小会儿,才放缓了语气”道:“,小玥,反正你也回国了”以后咱俩有的是时间见面,不是吗?这样好了”你不如干脆就在燕京先待两天,等我过两天回京了,你还是可以穿那些新买的衣服给我看的嘛!” 陈扬本意是开个小玩笑”缓和一下气氛,谁知电话那头的颜玥听了,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冷冰冰的回道:“扬哥,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告诉你,你想得美!” 陈扬汗了一个,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可这时听筒里紧跟着就传来了“,咣”的一声闷响,陈扬听得一愣,还以为小玥是不撞到什么东西了,急问道:“怎么了“小玥?” “没什么,我把那些恶心东西统统都给扔垃圾筒了,谁喜欢穿谁穿去!”,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一连串忙音,貌似颜玥气愤之下,竟不打招呼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陈扬看着手机出了会神,良久后,才无语的皱眉摇了摇头,这小玥,现在还是太年轻了啊,以前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放下电话”他便起身走到浴室的玻璃门前停下,里面不时传来哗哗的水声和小陈俊的嘟哝声,间或还夹杂着些陈若男训斥儿子的声音。 虽然小陈俊才刚满三岁,但小孩子到这今年纪也懂得知羞了,他其实不太喜欢母亲帮他洗澡的,可陈若男怕他自己洗不干净,就还是每天坚持亲自帮儿子洗澡,这可苦了小陈俊了。 嗤啦! 一声轻响,他顺手把玻璃门给拉开了。门一开,就见到儿子则光溜溜的趴在浴缸里,若男正拉着儿子的右手臂”给儿子涂抹着沐浴露。 “刚才你跟谁讲电话呢?是个女的?” 陈扬还没开口,陈若男就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陈扬闻声暗暗吃了一惊,若男这耳朵太灵了点儿?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淡淡应道:,“哦,是薛小宝打过来的”她知道我们一家已经到了,想请咱们一块吃个便饭。” 陈若男回过头看向他,白皙的手背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被水蒸气浸出来的汗珠儿,很是怀疑的问道,“真的?” 可刚问完就觉到老公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才察觉到自己蹲着的姿势有些不雅观,前面在房间里换上的睡裙前襟的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一颗,里面又没戴胸罩,完全是真空的,也难怪老公眼神看歪了地方了。 一想到儿子还在边上呢,老公就这么色迷迷的盯着自己看,俏脸倏地就是一热,再顾不上怀疑了”忙低下头把扣子扣上,轻声暗啐了陈扬一口:“往哪儿瞧呢,还不赶紧先出去了。” 陈扬听出这是夫妻两人间的暗号,心里也是一热,说了句,“那你快点。”然后转身走了。!!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中文网更新快小说/ 第八章 朋友 陈扬这趟来华海谈不上有多神秘,因此对于颜令国在第一时间就能找到他并约他出来见面,他倒不觉奇怪,再加上颜玥估计昨晚上也从燕京飞回了华海,还有一个打扮得青春活泼但始终板着张俏脸的颜玥在边上”,想到这,他不由下意识的朝边上看了一眼,只见颜玥并没有跟,虽然身上打扮得俏丽活泼,但却始终板着张俏脸,更没有上前来打招呼,而是依旧似模似样的站在远端的一个球道上挥杆练球。 显然,这也是大家族里的规矩,长辈谈事时小辈的只能老实在边上待着。当然了”现在颜令国这个老江湖想必也肯定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跟陈扬间的糊涂关系,干脆就懒得招呼她过来叫人了,不然以颜玥现在脸上这副家里刚死了人的表情可不像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应该”很是有失体统。 陈扬当然知道她为的什么不开心,但男女间这种破事儿扯不清楚,他也只能装没看到了。 坐下后,边上立刻有个穿戴整齐的侍者端了个托盘过来,盘子上盛着两只高脚玻璃杯,里面有些白色透明的液体,肯定不是酒,却不知是什么东东。 侍者很恭敬的把其中一只高脚杯放到陈扬面前,陈扬顺手拿起来喝了一口,入口甘冽清甜,让人神清气爽,也不知是含有什么矿物质的保健饮料,不过他曾经听颜玥提到过,她父亲是个极其注重生活品质,很懂得享受的人”平日里喝的水都是从法国空运回来的质地极佳的雪山温泉水”看来就是这玩意了。 “陈扬,你吃过了吗?”颜令国脸上挂着笑容”取过其中一只高脚杯子,喝了一口,很随和的问道”“没吃过的话,就陪我一块吃点”好了。” 陈扬前面出来时也是刚起床没多久,自然没吃早餐,这时倒也懒得跟颜令国客气,笑笑说道:“好啊,不过我吃不惯西式早餐,随便给我弄几根油条豆浆来就行。 颜令国闻言哈哈一笑,然后朝边上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穿着旗袍,长得很是妩媚动人的漂亮女人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在餐桌边停下,却没坐下,而是在桌边躬身的喊了声:“先生。” “青儿”去通知厨房”弄两份中式早餐过来。”边说边又下意识的看了远处的女儿一眼,又道”“对了,你去问问小玥吃什么,待会儿叫她一块过来。” 陈扬却是听得心里一阵恶寒”心说老颜你不至于吧”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叫得这么肉麻?怕别人不知道你跟这美女的龌龊关系么? 而且一看这女人对颜令国温柔如水的样子”他就猜到这女人八成是颜令国的小蜜”之前他跟颜令国见面不多,就那几次见面也大多都是在公开场合,而现如今颜令国把很私人的事情毫无芥蒂的展示在他面前”这本身就是一个示好的信号,尽管他不太认同这个信号”而且从他上辈子的记忆来看“小玥可没少在自己跟前编排他父亲找的这些个女人,反正只要是颜令国找的女人“小玥那丫头总是厌恶到了极点的。 果然”这个小名儿叫青儿的女人很明显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畏惧的朝那边一身白裙的颜玥投去一瞥,然后迟疑道:“先生,这个颜令国似乎是很疼爱这个小情儿,也知道她犹豫什么,叹口气道:“去吧”没事的“小玥在国外生活两年,性子沉稳不少,你现在用不着怕她的。” 陈扬一听这话,便意识到这个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的女人应该跟了颜令国有好几年了,而且之前怕是没少看过颜玥的脸色。 而这个小青听了颜令国的话却还是有点担心,见她磨磨蹭蹭的”样子极其可怜,陈扬又心知肚明小玥现在肯定一肚子火没处发,说不定就借题发挥的伤及无辜,就笑着插句话开玩笑道:“算了,还是别叫小玥过来了”我看她现在这样子,气都气饱了,还用得着吃嘛。” 那小青姑娘闻言立马就朝陈扬投来一个既惊讶,同时还带着几分感激的眼神,感激就不必说了,惊讶则是源自陈扬话里的随意调侃以及似乎跟颜拥关系匪浅之意,在她印象中,颜先生这个宝贝女儿可是个不好招惹的小魔女,自己平时已经处处讨好她了”可却还从来没有看她对自己有过哪怕一丝的好脸色,而且也没听说颜玥私底下交了什么男朋友,难不成眼前这今年轻男人就是颜玥的男朋友吗? 看上去似乎又不太像,这今年轻男人虽然长得有点小帅,但眉宇间却似乎诱着一股子让人不太好亲近的森然之气,一看便知是那种骨子里性格就很强硬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是那种能讨得豪门贵胄家族里的小姐们欢心的白马王子类型的公子哥”看年纪应该也有三十一二了,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个男人跟自己在社交场合里遇到那些挺着大肚子满口仁义〖道〗德的高官们一个鸟样”身上隐隐透着几许油滑让人生厌的官气,就从他这坐姿也能看得出来一二,绝对不可能是咱颜家小公主的菜。 小青姑娘当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更不可能知道陈扬和颜玥勾搭成奸所发生的故事。她只是按照她的世界观做出判断”殊不知,在她眼中看人眼睛从来都是长在脑门子上的颜家小姐心里面,可爱煞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随便哄颜家小姐两句,恐怕颜玥就能乐上半天。 颜令国听到陈扬这么一说”想来以他的眼力,自然很轻易便能猜到宝贝女儿从昨晚上回家后一直到现在的一系列反常举动,这时就若有深意的看了陈扬一眼,莞尔笑了一声,摆摆手,便也就作罢了。 让陈扬稍微有些惊讶的是”这个小青姑娘看来很得颜令国的宠爱,接下来的早餐”小青也在颜令国的授意下,陪坐在旁,一块享用了一顿精致的美味早餐,而席间这个女人虽然话不多,但陈扬还是从她话里听出了一些内容”至少,这个很标准的水一般的江南女子绝对不是看上去的那般柔柔弱弱的,可能还是个历经商场风雨的女强人都说不定。 而他也注意到”他们几个在这里愉快的用餐时,颜玥虽然还在装模作样的练球,但那力道已经不像刚才那般从容写意了,而是一杆比一杆用力”看她那意思,似乎是把那白色的小球当成某人来狠狠出气了。 颜令国知道女儿的脾气,也不去管她,等简单的吃过早餐后,他才聊起了正事:“陈扬,待会儿十二点左右”我这里有个酒会,嗯”算是比较私人性质的,来的都是华海市政商界的一些朋友,你要是没事,也一块留下来玩玩?”,陈扬知道颜令国做事不可能会无的放矢”看来他把自己约过来”估计就是这个意思了。 瞧他这意思,想来是希望介绍些朋友给自己认识,只是自己现在无官无职的,跟华海这些政商界名流更是没什么瓜葛,认不认识也没多大意思,若是自己在华海工作,颜令国这么卖力的帮自己铺路,倒还说得过去”难不成颜令国还未卜先知,知道自己的下一站就是来华海么? 一念及此,他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小玥”心知这一留下“小玥这个样子八成得缠住自己,而老婆儿子还在酒店里等着自己呢,还是算了吧,反正虽然自己跟颜令国私底下有过约定”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到什么地方工作,来华海发展只不过是颜令国一厢情愿罢了”而且说真的,华海这地方他也不想来,要知道这里可是上一任一号首长的发迹之地,而且他清楚的记得”校长上任后没多久,华海就出了一桩震动国内的大案子,直接结果就是原先风头很猛的华海系遭到了沉重的打击,要说这中间没有校长的政治意图”那是鬼都不相信的,现如今正是各派系林立于此,倾轧斗争最激烈的时刻,水深得很,他可不想再胡乱趟什么浑水了,免得被人当成了冤大头。 当即自嘲的笑笑说道:“颜先生,我倒是想留下来”只是你也知道,我这次过来只是参加一个小聚会,而且我现在成了过街老鼠”华海可没什么朋友,就不想给你添麻烦了。” 陈扬这话倒也不算瞎说”自从在西州杀了背景深厚的吴振邦后”他现在在国内官场算走出了大名了,不过这个名声可不太好,在大多数官场,他就是恶名昭彰的一个不按官场潜规则办事的狠角色,这也是造成他目前赋闲在家的重要原因。毕竟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你太另类了,总是,正所谓,树大招风嘛。 颜令国是什么人,立马听出了陈扬的搪塞之意,他是有意要把陈扬绑上他的大船上的,至少要让”知道陈扬跟他是一路人,就笑笑道:,“那行”你随便,只是小玥刚回国,你别忘了我跟你的约定就好。”,陈扬一听就知道不好,这老小子,不至于把话说得这么明显吧?!~! 第九章 颜令国的这个私人会所不可是舍华海最奢华的会所,也是华海上流社会的王侯将相们趋之若鹜的处所,并且它同时还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华海会所。 陈扬最终还是盛情难却,加入了中午的这个私人宴会,颜令国很少在中午举办酒会,今天也算是为他破了个例。 差不多到十二点的时候,会所西楼的年夜宴会厅里已经来了很多客人。虽然是中午,但宴会厅里仍然亮着华灯,旁边的丝绒幔也把宴会厅,让人有种不知身处白日还是黑夜的感觉。 陈扬一路跟颜令国一块来到了宴会厅,但进了宴会厅之后,他显然就不再是颜令国招呼的主角了,颜令国跟他稍微知会一声后,便满面春风的去跟他邀请来的客人家暄去了,却是一点也没把陈扬当作外人。 陈扬上辈子为了生意,经常收支于这种场合,因此倒也不觉陌生,这时,一位端着盘子的侍应生路过他身旁,他便随手从托盘上取过一杯酒,然后就在边上找了个空着的沙发,边喝着度数一般的马天尼,一边静静的观察起这些往来的客人来。 他心里很清楚,颜令国盛情邀请他来此加入这个私人派对的目的无非就是帮他建立一个沟通的渠道,让他跟华海上流社会有个初步的接触,所谓交际交际,来来去去其实也就这么点工具,年夜家身份差不多的,一个圈子里的人有空就一块坐坐,喝几杯酒”或者跳几支舞等等,基本上很多年夜生意都是在这种场合内谈成的。 等他以审慎的目光粗略扫了一眼宴会厅现场的豪客们之后,他不克不及不在心里暗赞了一声,颜家不愧是四世豪门”从颜令国的交际圈子即可见一斑,被他邀请来的客人里面,基本上如果不是腰缠亿万在宴豪榜上有名有姓的商界名流,那么肯定是华海政界的高层人士,甚至陈扬还在里面看到了一个老熟人,这次他在中组部组织的省部级干部进修班学习时的同学,华海市委宣传部长郭松柏,总而言之,虾米走到不了这种场合里来的。 “咦,陈扬”怎么也在这儿?” 郭松柏离他不远,这时正跟几个熟人在闲聊着,一转头过来,便也看到了他,马上奇怪的问了一声”然后朝边上的几个朋友颔首示意了一下,立即朝陈扬走了过来。 陈扬其实跟这位郭部长也不是很熟,也就在一个培训班里待了几个月罢了,但既然碰上了,他也不成能装不认识,便也赶紧笑着起身”迎了过去:“呵呵”好”郭部长,幸会幸会。” 郭松柏笑容满面的赶紧握住了陈扬递过来的手:“呵呵,陈老弟难得过来一趟,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若不是今天我刚好到这儿来,我还不知道陈老弟到了华海哟,陈老弟,不是我老郭,呀,也太不地道了。” 郭松柏客气的打着哈哈,陈扬只是淡淡笑道:“郭部长太客气,我这次是陪我家人来这边走动一下,也没什么正经事,实在是欠好意思打搅郭部长了。” “呵呵,陈老弟,呀,就是太见外了,咱们一个班上的同学,难得来一趟,这餐饭可绝不克不及省,否则以后若是让其他老同学知晓,可就要我郭松柏的不走了。 郭松柏笑着道,若是光听他这热情洋溢的话语,还真会错以为他跟陈扬是多年相交的好友呢,其实白了,两人也就在一个班上待过三个半月,关系嘛,很一般般。 陈扬挺烦这种虚头八脑的客套话的,但年夜家都是排场人,并且这郭松柏虽然只是宣传部长,但华海是直辖市,各级政府党委比地级市要高半级,郭松柏是正儿八经的副部级高官,并且进了华海市委常委,在华海市还是很有分量的一个人物,还是有需要应——下的。 接下来,两人又坐在沙发上,闲聊了一会儿在进修班里有趣的事儿,因为不涉及到具体工作,倒也相谈甚欢。 聊得一会儿,郭松柏突然把声音稍微压低了些,声道:“对了,陈老弟,晋西的老房出了事,听吗?” “这我倒也听了,唉……” 陈扬着即是一叹,两人所聊到的老房也是班里的同学,叫房栋粱,原先是晋西省发改委的主任,不过,这边培训班刚一结业,回头晋西那边就传来了这人被双规的消息,具体案情陈扬不甚了解,只是听跟晋西那边的几个煤老板有关。 郭松柏在班里跟这个被双规失落的老房是同桌,这时不由有点事后诸葛亮,轻叹道:“唉,前些日子还在党校时我就觉察到老房有点心事,整天疑神疑鬼的,没想到,这回去还没俩月,他还真被查出了问题,所以,咱们现在这些当干部的,沾什么都行,千万别沾钱,一着失慎,满盘皆输。” 郭松柏有感而发,陈扬也深有同感,现在回头再看看,显然当初这老房被送到中央党校去加入培训就不是什么好兆头,恐怕那时候就已经有人要动他了。其实当初陈扬的情况也差不多,他离开西州后,岭西那边也没少有人想动他的歪脑筋,只是他一向洁身自好,不但在他身上查不出任何经济问题,最后反却是查出来,陈扬在西州当了三年半的官,却一分钱工资都没领过,他每个月那将近八千块的工资和津贴都是直接转账到了西州市市属聋哑学校的账户上的,起来,也就是因为他在岭西省获咎人太多,否则这还是挺值得年夜书一笔的成绩呢。 正闲聊着,这时从旁侧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郭部长,欠好意思,先打搅一下”我有点事儿想跟您汇报。” 陈扬转头一看,却见是个有着一副精致五官身材丰腴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这个女人穿戴一套合身的黑色女士西装,内衬翻领刺绣的白衬衫”看服装很正统,有几分职业女性的模样,但看她看向郭松柏时,眉眼间所隐隐流露出来的春意,却是让陈扬嗅到了两人间似乎有点含糊,不由几多有些惊讶的看了郭松柏一眼。 也难怪,这里虽然是比较私人的聚会,但宾客要是携女眷出席的话,年夜多都是带着自家夫人,而看现在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显然,这个女人应该是郭松柏邀来的女伴,但陈扬却是见过这老郭的老婆,知道他老婆是一个典型的肥胖型官太太,绝对不是眼前这位妖娆妩媚的美女。 郭松柏似乎也觉察到了陈扬的眼神不对劲”不过他为官多年,心理素质不错,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跟着就年夜方的介绍道:“哦,陈老弟,我给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市委办公厅的杨主任。”跟着又介绍道”“杨”这位陈先生是…………”话刚开个头,他却犹豫了一下,班里都是来自各省的年夜能,消息灵通得很,他固然也知道陈扬现在好像无官职在身,这时就不太好介绍了”顿了一下,才含糊介绍道,“呵呵,陈扬老弟是来自岭西省的同志。” 杨主任闻言,先是瞥了一眼陈扬,心里暗暗有些纳闷,郭松柏这老骚鬼一向来眼角挺高的,瞧这人年纪也不年夜,又来自岭西那山旮旯,想来官儿也年夜不到哪去,怎么倒有心情跟这种年轻称兄道弟起来。 脸上却是挂着笑,主动朝陈扬伸出手:“呵呵,岭西省我去过,风景很美丽,陈先生一看便知道年轻有为,很高兴能认识您。” 崭扬笑笑跟她轻握了一下手,虽然这杨主任表示得很客气热情,但陈扬还是能从她方丰那一瞥中出些道道来。也难怪,岭西省是老少边穷地区,经济实力跟华海没得比,他人瞧不上很正常。 很快,郭松柏便跟陈扬颔首示意一下,和这杨主任跑一旁话去了。 就在陈扬好不容易可以歇口气的时候,这时原本挺热闹的宴会厅突然传来三阵的骚动,其实也算不上骚动了,只是原本年夜家伙都聊得正欢,突然间声音都了下来,让陈扬感到有点奇怪罢了。 他料想可能是什么年夜人物参加了,下意识就朝宴会厅门口标的目的投去一瞥,果然,一瞧之下,他便看到了一张昨儿晚上才在电视里看到过的瘦削脸庞,原来是华海市的一把手,市委书记高明竟然也抽暇过来了。更让陈扬微微有些受惊的是,这高书记也算是权倾一方的厉害人物了,不过却很给颜令国面子,不但亲自赴约,并且还带来了家眷,他的夫人也跟着一块过来了。 高书记人长得很有特点,他也不像一般年夜领导都比较心宽体胖,更没有年夜肚腩,反却是长得很健硕魁梧,形象十分正派,稍嫌不足的是,他的浓眉年夜眼下,鼻子微微长得有些勾,虽然不似华仔那般明显,但还是让人记忆深刻。 紧接着,陈扬便看到原本散落在宴会厅各处三五成群的豪客们竟然如流水般,隐隐有种要向高明举头阔步走来的标的目的汇拢的态势。 而陈扬刚刚他可是听郭松柏介绍了很多宴会厅里的客人,其中除郭松柏自己外,还来了三位常委,其中一位是市委分担组织的汤副书记,还有人年夜的钱主任,另外一位则是秘书长郑国华,这几个人在华海都是能量很足的高级干部,现在看来,应该都是高系人马了。否则,以颜令国的老道,不成能在这种私人宴会里邀请不相干的两派人马,那样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么。 随后,陈扬便看到颜令国做为宴会主人,笑容满面的走过去迎接了高书记夫妇,与此同时,他还看到了颜明也跟在了她父亲身旁,之前他在会所里吃过早饭后,在颜令国的邀请下,便跟去打了一局高尔夫,这期间,明不知躲到哪里自个儿生气去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呈现了,并且还是盛装出席宴会,一袭白色的连身礼裙,头发也挽了个好看的发髻,白净的粉颈上则挂着一串钻石项链,很淑女却又有几分时冉的味道,不但如此,她本就精致到没有瑕疵的俏脸上甚至还化上了淡淡的晚妆。 陈扬看到颜明这身服装,以及颜令国这时面带笑容的不时跟宾客们介绍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这才隐约搞清楚了,看来颜令国八成是因为女儿回来的缘故,才搞了这么一次私人派对,除替女儿接风洗尘外,恐怕他的主要用意也是想把颜明介绍给一些政商界的朋友,究竟?结果颜明才是他们颜家未来的掌舵人,将来也是要把他手中所掌握的一切资源都交到颜明手中的。 陈扬因为放了颜明鸽子,又还没抽得出时间来解释清楚,这时见到颜拥也过来了,他就立刻有了静观其变的想法,自然也不成能主动上前招呼了。他稍微把身子转了回来,然后起身,貌似没事人一样的逆潮流而动,在年夜家都逐渐往年夜厅中央靠拢时,他悄无声息的朝角落标的目的走去。 因为是私人性质的宴会,颜令国也只是提供一个给年夜家交流沟通的场合罢了,倒也没有什么司仪,组织之类的东东,年夜家聚在一块随意聊聊天,喝点酒,有兴致的就去跳支舞,总之是很随行轻松的场合。 颜令国父女俩一直在跟高明夫妇随意的攀谈着,高明在华海已经连任过一届党委书记了,因此两人间貌似很熟悉,就连颜明貌似也跟高明夫妇很熟悉的样子。 这时,就见高明一向板着的瘦削脸庞上难得的露出了几丝尊长般的笑容,乐呵呵的看向颜明,很爽朗的开了个玩笑道:“呵呵,碉,出国这么久,也没带个男朋友回来给伯伯看看么?的男伴呢,藏哪儿去了?” “高伯伯,您什么呢?”颜明有些腼腆的垂头笑了笑,然后却是让人年夜吃一惊的随手往侧面角落标的目的一指:“喏,我的男伴在那儿呢!” 第十章 跳舞 颜人长得本就国色天香,在任何派对里都无疑是焦点人物。加上她又是这里的主人,因此,此刻她话音一落,现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谋而合的顺着她所指标的目的看了过来。 然后,这些王侯将相们都清晰异常的看到了一个青年男子的背影,这个青年穿戴很低调随和,一套浅灰色的休闲西装,但从背影看,这个青年的身材却是相当的健硕挺拔,一看便知是个标准的衣架子,即便身上穿的这套休闲西服十分低调,但仍然被他穿出了自己怪异的品味来,跟宴会厅里年夜部分挺着个年夜肚子的绅士们比起来,更是显得很特别。 很明显,这个男性“背影杀手”自然即是前几秒钟发现颜明呈现后,立刻想要躲开的陈扬啦。 固然,陈扬此刻心里也没有因为被众豪客们瞩目,而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那浅薄的荣幸,正好相反,颜明这一句声音不年夜不单刚刚合适让年夜大都人都听到的话却让他立时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靠,这臭娘,是恨不得让自己身败名裂。 可不是吗,饭可以乱,话可不克不及乱讲,尤其是在这种场合里头。哪怕是再私人都好,也不克不及这么无所顾忌不是? 陈扬几乎已经在第一时间就猜到了颜明想要干嘛,究竟?结果上辈子这种破事颜拥可没少干,只是上辈子他在商场里混,有个像颜家年夜姐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娇娘可着劲儿的倒追他,最多只会让他的公子哥履历表上增添一笔丰功伟绩罢了,没什么年夜不了,反却是还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但这辈子可不一样,在严谨的官场里头,这种花边新闻还是算了吧”沾上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心里暗骂了好几句明这丫头不懂事之后,陈扬尽管明知道此刻年夜家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装没听见,脚下依旧迈着四平八稳的步速,继续朝原定目标,侧面的一个长方形的酒水美食台走去。 颜明瞧见他不断反走,一双美眸俏皮的眨了一下,貌似还闪过了一道寒光,然后就轻笑一声道:“扬哥”等我一会儿。”边着,她又朝高明夫妇俩欠好意思的笑笑道:“高伯伯,您跟我爸慢慢聊,我先失陪一下。” 完,她也不管自己父亲惊讶冷冽的曰光正盯在她脸上”自顾自的快步朝陈扬的背影走了过去。 陈扬被就地址了名,这下子想不断下来都不成能了,虽然内心尴尬焦虑无比,但等他转身回头时,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尴尬之色,反却是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然后自在不迫的等颜碉快步走近后”很亲昵的伸手摸了摸颜明的脑袋”乐呵呵道:“这傻丫头,怎么不去陪高伯伯会话,跑过来干什么?我用不着招呼的。” 刑被摸得一头雾水,可下一秒钟,她就反应过来,知道陈扬此举的用意了。 果然”边上众人一看陈扬这亲昵的举动,马上都若有所悟,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然后心里空落落的收回了含糊的目光。而一些刚才第一眼就被陈扬背影所吸引到的女士,这时看到陈扬那俊朗的外表,都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也难怪,这些官太太阔太太们平日里没什么事好干,整天就净想着找个地下情人了,而陈扬这种外型显然很对她们的胃口。 而颜明则恨得牙痒痒的,微微有些恼意的别过了头,躲开了陈扬当众使坏的年夜手,瞥了陈扬一眼,咬着唇瓣声道:“人家又不是妹妹,干嘛呀?”完又用嘴型比划了一句,“年夜坏蛋!” 陈扬脸上笑容不改,同时却又压低声音呵斥了一句:“颜明,差不多就行了,想疯我可不陪!” 完,转身就要再开。 颜明被骂了一通,芳心暗恼不已,不过这里是年夜庭广众下,她也不便利出太过激的话来,又见陈扬似乎真动了气,她咬唇轻哼了一声,然后还是赶紧追上两步,很亲昵的一把挽住了陈扬的胳膊。 陈扬倒也没甩开她,年夜年夜方方的任她挽着自己,然后径直走到了边上的桌台旁。 这时,宴会厅里的灯突然暗了一下,紧接着便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很多兴致勃勃的绅士姐们便相邀着下到了中央的舞池里。 陈扬也不管人家愿不肯意,二话不就趁机拉着颜明下到了舞池里。 而此时,颜令国也已经跟高明夫妇很随意的在舞池边上找了个沙发坐下了。 “老颜,我倒还不清楚,原来跟陈扬也很熟悉么?” 高明捧起一杯服务生刚刚送上的极品年夜红袍,浅泯了一口后,淡淡的问道。从他的口气中能听得出来,想必他已经认出了陈扬的身份。并且从他对陈扬生便的称号也可猜到,他跟陈系没什么过甚的交情。虽然高明是华海一把手,并且还是中央委员,但颜令国身份也不低,因此在面对高明这样级另外高官时,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合,只是用很平常的就跟老朋友聊天似的语气笑呵呵的随口道:“呵呵,我可是看着陈扬一步步从基层官场里上来的,并且他之前在岭西就搞得很不错,实话,我很看好这今年轻人的。” 他的话跟没有回答一样,不过高明显然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并且在这种场合里,意思到了也就行了。 高明笑笑没有话,不过却似乎不经意的向舞池中正拥着颜明翩翩起舞的练扬投去了饶有意味的一瞥,然后眉头微不成闻的轻皱了一下。而他脑中却悄然间闪过了不久前在燕京开会时的一幕场景,那时,中组部刚上台的于强在一次中央会议后跟他有过简单交流,其中就提到了陈扬。国内官场虽复杂无比,但他浸淫在官场里这么多年,仍然从于强的一番话里听出了几分不寻常的味道。 集然,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已经足够引起他重视的年轻官员在不久后,就要跟他在华海共事了。 坐着闲聊了一会儿,这时,第一首舞曲已经结束,很快,第二首接踵而至,一直陪伴在颜令国身边的陈青,就轻笑着主动向高明发出了邀请:“高书记,不知道我能不克不及有这个荣幸,请您共舞一曲呢?” 高明自己没有任何显赫的家世布景,他可以是那种从最底层的一步步艰难爬上来的官员,这也是他一向来对陈扬这种有红色显赫家世的官员打从心底里没什么好感的根由所在,固然了,他这种在基层工作过多年的干弈,对跳舞都很感兴趣,这种名正言顺的拥着美女的机会可不多,并且整个华海官场几乎都知道高书记的这个快乐喜爱,每逢周末,市里各年夜单位城市组织舞会,并且精心准备了舞技高超的本单位溧亮女同志加入,眼巴巴的盼着高书记年夜驾光临,可高书记兼顾乏术,年夜大都时候却是廉价了各单位的领导,这也算是华海官场里一个不年夜不的风尚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基本上每个处所的一把手都有自己的习惯和兴趣快乐喜爱,或者干脆是怪癖,这都很正常。不人高书记了,就好比陈扬自己,当初在西州时,他就有个怪癖,要求所有在机关单位工作的女同志上班时必须穿长裤,绝对不允许穿裙子上班,这个不成文的规矩让爱漂亮的机关女干部们怨声载道,但却也只能老实执行。至于是为什么,谁也不清楚,只有问陈扬自己了。 而高书记的快乐喜爱就是跳舞,并且不乏投其所好者,这时看到女士主动相邀,他也有点技痒,就爽快的笑着应允了下来,从座位上起身,对陈青做了个很绅士的手势:“陈总,请吧。” 陈青娇媚的脸上现出几分欣喜的笑容,然后很自然的把手搭在了高书记的手上,过不多时,两人相继下到舞池里,翩翩起舞起来。 高书记的舞跳得确实不错,很有点专业的架势,而陈青从颜令国身边的私人秘书干起,一直做到了分公司的老总,自然对此类社交活动更是轻车熟路,两个人相拥着在舞池里挥洒着汗水,却是相得益彰,也让一些心怀龌龊想法的人有自惭形秽的感觉,确实,跳舞是一门学问,其实不一定就是龌龊的起源地。至少,人高书记跳舞的时候还是很光明正年夜很有风度的,绝对不会借此占女人廉价。 而与此同时,舞池的另外一边,陈扬却是感觉到怀里的拥越来越不老实了,如果刚才第一支舞明还气鼓鼓的话,这第二支舞一开始,明似乎就变了个人一样,不但没了气恼的模样,反却是秀靥微红着,看向陈扬的眸子里满是浓浓的情意,整个人都快贴靠到了陈扬身上。 “明,别这样,再拆台我可真走了。”陈扬不克不及不轻声抽暇提醒了她一句,实在的,两年多没见,昔日的女孩儿已经脱胎换骨,不但身上的青涩味道去了很多,貌似身段也越发的变得柔软丰腴起来,陈扬也难免会有心猿意马的时候。 “扬哥,若是不想我给拆台也行,那现在就跟我去一个处所,我包管不给添乱了。” 颜拥脸红红的声回道,着还把脑袋轻轻枕靠在了陈扬肩头,眉眼间却有种掩饰不住的满意之色。 陈扬被她吐气如兰的呼吸弄得有些意乱情迷,加上很清楚这丫头的胆年夜妄为,心出去了也好,省得待会真闹了什么笑话就难搞了。 第十一章 公子哥 这时一个士兵手持一个黑色圆筒快步跑了进来。 “算了,懒得理会你。”这时金力文肚中一阵咕咚,于是他回身一脸怪笑的对莱丝说道:“老婆,我肚子饿了。” 见这些生化步兵没反应,于是富勒斯干咳两声,这时他身后的奥利韦也心领神会,于是他大声喊道:“请问金力文团长在什么地方!” “各位,前方大营命命我们立即运送二十车魔法晶石前往范城前线,不知谁愿意沿途护送前往?”富勒斯向座下众将问道。 富勒斯很快把信函看完,于是他顺手又递给了一旁的奥利韦,等了片刻,待其看完信函,于是便细声问道:“你看,这如何是好?” 第二日,天刚泛白,一队由五十多辆鹏鹏鸟车组成的车队开离塔拉纳城,浩浩荡荡的向北而去。其间位于车队前列的三辆车为金力文所有,原本他们带来的那三辆无轮车体已被舍弃,现在换上由城中要来的三辆由鹏鹏鸟牵引的车子。 但之所以那些将官有这样的反应,都因为前往范城对他们来说可谓是危险之旅,现在那片地域现在正处于两军对峙之中,双方不停的偷袭对方的补给线,上次前往护送补给的部队就在半路上遇到对方游击骑兵偷袭,不但物资全失,而且一个人也没回来。 “呵呵,大人,你也知道小人身份特殊,不可暴lou啊。”科仑布斯一脸苦笑状。 富勒斯结果信函,粗略的看了下便把其交换金力文手中,说到:“我正是塔拉纳城城防将军富勒斯。金力文团长一路辛苦了,能一睹大陆上百万军团的英姿,甚感荣幸。”富勒斯回答也数客气,虽然他一直不太看得起金力文他们。 “我意思也是如此,不过就是怕他人手不够,保护不了那些物资,你也看到台下那些家伙,是谁也不愿前往。强行叫他们去又不好,如果出了什么事,你我不好担待,他们随便那一个也不是我们惹得起的。”富勒斯担忧的说道。 闻言,科伦布斯笑了笑说到:“小人巴里,是团长座下参谋。” 富勒斯看了眼前这胖子一眼,觉得有几分眼熟,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于是问道:“这位先生有点眼熟,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 金力文这时揪了科仑布斯一眼,心骂道,这胖子什么时候成自己参谋了? 只见那士兵来到富勒斯身旁单膝跪下,说道:“大人,前方大本营传来的急信。” 富勒斯闻言,lou出一丝得意,安排金力文到这里就是他想出来,他就是要这样给金力文一个下马威,看看他能怎么样。 “所以我才跑去当间谍啊。”科仑布斯这话也不知真假。 富勒斯见状,于是加重几分语气,说道:“你们还是帝国的战士吗?这点困难都不敢面对,你们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皇帝陛下,怎么面对乡亲父老,怎么面对前线的将士!”他顿了顿,用平缓的语气在问道:“究竟谁愿意前往?” 而那三百个生化步兵出城后则分成两队,各游离于车队两侧,这是金力文特别配制,这主要是利用生化步兵超强的感知力而作为警戒之用。 “首领,队伍东北面发现敌方部队。”副官生硬的声音有通话器上传来。 富勒斯也没答话,独自转身离去,而这时一旁的奥利韦来到金力文面前,说道:“我是将军的副将奥利韦,请团长随我来。” 看着无声离去的富勒斯,金力文对科仑布斯说道:“胖子,你还真可以啊,拿我们来当档箭牌。” “城防将军富勒斯阁下驾到。”这时门外传来一通报声。 接到指示,原本游弋于车队左翼一队生化步兵纷纷加大悬浮装置马力,呼啸着向目标区飞去。 “不知道,这个地方还合适否?”富勒斯问道。 现在这长桌两面以座满领面前来仪事的城中各营将官,富勒斯这时正站在地形图之前,而其副将奥利维则站在他身后。 一如继往,当介绍莱丝是金力文妻子的时候,富勒斯脸上lou出惊讶之色,在到介绍米鲁斯和伊丽丝是两夫妇时,其脸上的惊讶变为震惊,最后介绍费朗时,他以无心了解这个家伙是谁了,现在他的脑子就如浆糊一般,看来科伦布斯的计策成功了。 被金力文这样一叫,莱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脸蛋上泛起一丝微红,她低头细声道:“我这就去做饭。”说完便转身离去。 “这个……,我也没办法,团长也见到,我们这到处都堆满各种粮草,实在没有大地方了,所以请先生屈就一下,等我尽快向前方大营禀告团长一行已到,然后尽快团长一行尽快出城效命,那么困难就解决了。”富勒斯现在脸上是一脸为难状,而心力却不知有多高兴了。 看完信函奥利维皱了皱眉头,把手中的信函折好递还给富勒斯,这时他说道:“不如把那人也叫来,反正信上也说要其前往范城。” 听到这话,座下众将同时出现一个心声,你富勒斯说的这么伟大,怎么你自己不去。不过这话只停留在众人心里面,而嘴上谁也没说出来。 正卧于车厢中金力文听后,马上弹起,拿起通信器说道:“击溃他们。” “哼,骗子。”说话的是伊丽丝。 奥利韦刚一喊完,金力文身影突然有队列中闪出,只见他双手抱拳,微微躬了躬身子道:“鄙人金力文,参见大人。能得大人亲自出城迎接,鄙人不胜荣幸。”以上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科仑布斯特别交待的,因为毕竟人家是正规军,你在强也就是个雇佣军,所以必要的礼数还是要的。接着把费奥雷的信函交上。 见状,金力文又回复到说官话的状态,他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地方不错,就是挤了点。”金力文答道。 奥利韦刚离去,金力文就像如泄重负般摊倒在椅子之上,他无力的说道:“胖子将军,你们当官的就这样说话,不觉得辛苦吗?” 塔拉纳城原城主官邸,现在成了富勒斯的指挥部。大堂之中,摆放着一张长桌与数张木椅,而墙壁之上则悬挂着塔拉纳城周边的地形图。 城门缓缓的开启,门洞中步出两队体格彪悍手持长枪的士兵,一声号令响起,两列士兵迅速分列在道路两旁,接着塔拉纳城城防将军富勒斯大步走来,他身后跟着的是奥利韦和三位亲兵。 于是金力文他们便跟着奥利维进城而去。金力文他们的住所安排在城中一大户人家的院落中,原本这里的户主一家在昆鹏帝国攻城时已全家逃去,所以这里一直无人居住。 科仑布斯见富勒斯的样子,就知道他正在苦想自己的身份,他未免被其想起来自己身份,于是便开始向他介绍大厅中其余众人。 富勒斯闻言马上回过神来,问道:“什么事?” 富勒斯正在火头上,于是气冲冲的一把拿过圆筒,对士兵说道:“退下!” 这次直接前往范城前线,大约需要十日左右,其中将经过小城艾霍,而由塔拉纳到艾霍这短路还是比较安全的,毕竟这段路程都在昆鹏的占领区内。但艾霍到范城这段就比较危险了,因为这里是战区,在离开塔拉纳城时,富勒斯曾特别提醒过金力文在这段路上小心,因为这里经常有费仑巴莫王国的游击骑兵出没,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些部级车队。 富勒斯一路苦想走出院门,远处,奥利韦快步跑来,只见他来到富勒斯面前单膝跪下说道:“大人,前方大营传来急信。” 富勒斯打开圆筒,由里面取出信函,摊开后细看。而座下众将则趁这光景,互相细声议论起来。 坐下众将见富勒斯这样,不免身心一震,但还是没一个人敢出声应承。 “大人,上午不是来了一队五百人的新兵,不如就暂归入那人麾下,与其一同护送,毕竟其也是值个五百万金币之辈,量也不会太不堪一击。”奥利韦提议道。 这院落的可谓不大不小刚刚好,三百个生化步兵在大院中一站,就只留下一条羊肠小道连接院内大厅和大门了,而剩下刚好就三间大房,那么金力文夫妇、米鲁斯夫妇和科仑布斯一伙人一间。 奥利韦领他们来到后便告辞离去,说是要回去复命了。 这时,富勒斯已大步穿过生化步兵间的空隙来到大厅之中。 “是的,首领。”副官答道。 “哎,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了,那奥利韦不是刚走没两秒吗?”金力文有椅子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 其实这次这五百骑兵新兵通行,金力文并没有不满,就算他们实战经验几乎为零,也不怕他们拖自己后腿,毕竟只要现在这三百生化步兵在,遇到大于自己多倍的敌人也可以轻松应付。 听闻富勒斯之言,座下众将个个面lou难色,一时间原本已安静的大厅中这时更显几分死寂。 富勒斯不说这话金力文还不觉得这里怎么样,可现在这一提就引得他心中不快,这大院哪里是住人啊,简直就是堆人,院落中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生化步兵,还好他们是机械人不用地方吃饭睡觉,如果换成是普通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办,难道都这样站着? 不过,这次情况将会有所不同。 众将见状,如临大赦,便同时起身行礼后离去。 “是,大人,小人这就去安排。”奥利韦领命退下。 富勒斯接过看完,脸色一变,说道:“集合各营将官,速到我营帐仪事。” 金力文正想说话,身后的科仑布斯却抢在他前面说道:“那有劳大人了。” “哦,原来如此。”虽然富勒斯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不是这样想,他真的觉得眼前的科仑布斯很眼熟,只是一直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 车队两旁紧跟着五百个骑着鹏鹏鸟的骑兵,只见他们都身披银白色轻甲,手持三米左右的长矛,腰间一把短剑在行进中与盔甲不断碰撞得叮当响。 那士兵见富勒斯有点不对劲,为避免触了火头,于是应承一声后,迅速退出大厅。 富勒斯见还是无人接下这任务,一时也不只气往何处出,其实本来他大可随便点一人前往,但事实上这样做是万万不可的,别看这帮将领在他麾下任事,其实这些将领多为国中权贵子弟,上这战场也只是为了骗个战功,所以才分在这后方之地。而那些专出苦力的将领,这时已多护送物资在外,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现在面前多为那些太子党,一下搞得富勒斯也不只怎么办,刚才他又是皱眉又是瞪眼,还拍上了桌子,其实就只是发泄一下而已。 他这时转身看看座下众人,见其他们这时交头接耳装,心中不甚烦闷,于是挥手说道:“护送之事以后再议,你们退下吧。” “大人,请过目。”奥利未拿出一份公文递给面前的富勒斯。 听到金力文满是铜臭的话语,富勒斯心感不快,不过他也是在官场上打滚多年之人,所以也没发作,只闻他说道:“团长一路辛苦,请进城歇息。” “这个……”富勒斯细想一下,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于是又说道:“那就只好如此了,你去安排吧。” “那有劳大人引路。”金力文说道。 富勒斯环视一下众将,见他们众人之面色,突然眉头一皱,双手大力一牌桌面厉声道:“谁愿意前往?” “是,大人。”奥利韦领命后,起身快步离去。 “大人言重了,我只是个为钱而奔波的武人,那里有战争,那里就有我,百万大军这称号,鄙人实在不感当。”金力文故作谦虚说道。 而那些队伍两旁的骑兵见状,纷纷握紧手中的长矛,但脸上则显示出一丝无所谓状,之所以他们这样,这已是他们离开艾霍一日多来第三次遇到伏击,但每次只要那些生化步兵出击就没让自己见过对手的身影。 在第七日,车队经过了艾霍,也表示着进入了战区后方,虽然有绝对的实力,但金力文也不敢怠慢,他觉得五十辆车组成的车队逼近有些长了,如果敌人多方来袭,虽然他也不怕,但可能也多少有点损失。 富勒斯首先来到那些生化步兵的面前,打量了一番。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看他们,怎么在他们眼前做动作,那些绿色的生化步兵都豪无任何反应。对于这样的兵士,富勒斯不又发出一丝感叹,自己带兵多年,就怎么一直没调教这样的部下,难道自己不是带兵的料? 金力文一听,心中火更大了,心想不给自己的人大地方就算了,还要自己快点去送死,如果富勒斯不是昆鹏的将军,恐怕自己马上冲上去扭断他的脖子。!~! 第十二章 薛小宝 杰克挺着胸膛慢慢走进了会议室。 那名助手就是那天送萧伯特去医护室的那名年轻人。 “嗯,你也一样。反正还有两个小时那么长的时间,我们在这两个小时里还能干很多事情,我现在还要去探望下萧伯特,听说他已经好了很多。也多亏你们的照顾啊。”培根转过身准备要离开房间,准备向医护室走去。 杰克走到了韦伯的旁边,另一边培根和约翰早就坐好了,他们都打开了笔记本,会议还没有开始他们就在上面写东西,不过经过杰克的仔细观察,他们不是在写笔记,而是在上面画画。汗,他们对作画也是有一点兴趣的。 杰克也向韦伯招手,顺着红色的地毯慢慢走到那边,会议室的走道并不宽,并且现在是准备开会议的时间,来往的人有很多。杰克走起来也需要慢慢走,怕会撞到一些大人物,那个时候解释起来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萧伯特叹了一口气,神情严肃地对着麦克风说:“大家,欢迎你们能抽空来开这一次会议,这次会议的内容的重要性大家都会知道,这会关乎于地球上任何东西的存亡。不过在会议开始之前,我要跟大家说明一件事情,咳咳……”诺曼中校整理了一下演讲稿。 杰克打开了控制室的电灯开关,一打开灯光杰克就发现这些碎片虽然是被烧焦了,但还是反射着光芒,每颗碎片都像是被打碎的紫水晶一样,当然是比紫水晶要黑一点点。杰克不可能把这些垃圾收藏起来,动手吧! 诺曼中校表情很严肃,他看了一下全部来出席这次会议的人,大概有十人左右。因为会议室的灯光是处于关闭状态,一片漆黑中诺曼中校看不到四个出席会议的伙伴。 这天,杰克来到了控制力,里面狼藉一片,自从那次爆炸后就没有人来打扫,地面上都是空间扭曲器的碎片,而那个当时被萧伯特干掉的海盗,他的尸体在控制室里已经找不到了,可能是他尸体早就被炸弹炸成碎片,或者被人清理走了吧。 “什么?你在说什么?”因为电子扫把的马达声,杰克根本听不到培根在说什么,他只看到了培根说话时的口型,但这不能判断出他在说什么。杰克看到有人来立即关闭了电子扫把,又在一瞬间控制室又恢复了平静。 杰克把电子扫把归还到杂物间那里,最后把控制室的等给关了,看来除了培根外就没有人路过控制室门前,可能他们都在准备诺曼中校准备要开的会议,其他的科技人员肯定为这个方案而忙着最后的工作。 杰克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柜子抬出原位,下面已经布满了灰尘,虽然不知道这柜子是存放什么,但最后杰克还是要把它搬回到原位。杰克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尘土,刚才不小心碰到了柜子后面布满灰尘的一面。 杰克先选择一个角落开始打扫,反正整个房间碎片的分部都是很平均的,夸张点连控制室外面的通道上也有一些碎片,杰克不得不把外面的走廊也要吸一趟。 这时候杰克发现在控制室的一个角落里,原本放着巨大的空间扭曲器装置现在只剩下一个被烧焦的铁架子在原位,貌似还有些残余部位还安装在原位,不过装置的大部分东西都被炸弹炸得只剩下一堆碎片,而且要杰克自己一个人打扫。 又经过了十几分钟的辛勤劳动,杰克把最后有碎片的角落都打扫干净了,整个房间地上还有几颗小碎片不说,其他大碎片都打扫得很干净,而且这些小碎片也都可以忽略掉,不影响人走在上面就行。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小时就这样过了,也就是到了开会议的时间。杰克早就换好了一身干净的服装,身上还散发着小量沐浴香波的香气,杰克站在会议室的门前就已经听到了里面坐满了飞船的工作人员,不少是军官还有少有名气的科学家。 “哼,我想这些船员只会清理尸体,难道他们就那么木讷,不帮帮清理下这房间啊,看起来这里就像是发生了一场闹剧,唉……”电子扫把所发出的声音之大,杰克已经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真的是太吵了。 培根又把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这次杰克听到了培根说话的声音,杰克点点头说道:“哦,那真的很令人期待啊。那行,我把这房间打扫后,洗一次澡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去会议室与你们汇合,你也别迟到哦。” “杰克,两个小时后去会议室开会,我们有四个席位,听说是诺曼中校要公布回到地球的新计划,除萧伯特要养伤外,我们全要出席,别迟到了。” 说是扫把,也就是一个垃圾收集器,里面有一个盒子可以装上大大小小的垃圾,这种机器就像是吸尘器的加强版,不仅可以吸尘,还可以吸垃圾。 杰克把kao门那边的地板打扫了一遍,碎片已经清理了一大半,只剩下还散落在房间内部的一些角落了,最让人头疼的是要打扫在柜子下面或者是后面的碎片。 诺曼中校走到了讲台前,打了一个手势叫大家安静,诺曼中校的影响力就是强,会议室顿时没有一个人说话。诺曼中校调整了一下讲台前的麦克风,并且向麦克风说了几声“喂”来测试下麦克风是否正常工作。 杰克一眼望去那一堆已经找好位置坐下的人群,其中有一个人向他挥手,原来是韦伯,嘴边好像还在说:“杰克快过来,我们在这边,还留着你的位置呢!”的确就在韦伯旁边有一个空位,工作人员早就在座位前的桌面上摆放好纸和笔。 如果人站在控制室外面,还以为是有人拿着电锯在控制室内发疯,说发疯也太夸张了一点,船员里貌似没有精神病人。应该说是把扭曲器的大部分部位切割下来吧,其实扭曲器还保持完整的地方只剩下了铁架子。 经过了杰克的细心打扫,电子扫把专门存放垃圾的小箱子已经存满了碎片还有大量的灰尘,摇晃小箱子一下就会听到像沙子被摇晃时的沙沙声。杰克也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只需要再努力一下,就可以把整个房间打扫完。 如果真的是有人把他的尸体搬走,为什么就不能顺便把地上的碎片打扫一下吗?杰克也是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里面那么脏,作为飞船里的一员,当然是要保持飞船内的卫生。 作者:k龙 就在这个时候,培根走进了控制室,他也是被那么嘈杂的电子扫把所发出的声音吸引过来的,他早就知道杰克要打扫控制室,刚好他需要找杰克说一些事情: “哪里,哪里。你知道我和萧伯特是兄弟关系,如果我不照顾他,那也太冷血了一点,我和他体内流的血是一样的!”杰克看着培根的离开,也就是说他需要继续投入工作了,洗澡换衣服只需要半小时,最多就四十分钟。 (不好意思,这几天都很忙,所以停更了两天。以后我会尽力补回。) 没办法了,反正杰克今天也没什么事情要做的,那么就要自己动手来搞卫生,韦伯在医护室里继续照顾萧伯特,培根和约翰也在宿舍不知道在忙什么。于是杰克在控制室不远处的杂物间里借到了飞船保洁工人的电子扫把。 当然这电子扫把也会有危险性,谁知道有一天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把一些不该吸进去的东西一不小心就被机器吸了进他的肚子里。当然这种机器比吸尘器的功率大好几倍。 会议室里面还是很大的,房顶就有五六米高,也就是两层楼的高度,会议室的前面还有一个很大的投影屏幕,上面挂着高功率的投影仪,投出来的影响至少有五米宽,五米高。屏幕前面还有尚未开动的浮动平台,演讲者可以站在浮动平台站到高处,更加方便来为投影出来的东西讲述,这种投影仪在地球上已经不少见了。 杰克打开了电子扫把,这种机器和吸尘器是近亲,大家都知道,所以制造噪音方面绝对不会输给吸尘器,马达的高功率运转还有风机的声音,加上空气快速流通的呼呼声,瞬间把控制室的宁静给打破了。 诺曼中校细声地吩咐了在他身边的助手打开投影仪,并且把这份计划书投影到大屏幕上,那名助手点点头拿着一份不是很厚的计划书快步走出会议室,告诉会议室外面的电工把投影仪打开。 很快又过了三天时间,而彗星撞击地球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数了下大概也就五十几天。诺曼中校应该早就要公布新方案了,不过五个伙伴在飞船里就是等待再等待,希望诺曼中校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把他们在两个月内送回到月球殖民地。 杰克也在那个空位坐了下来,看了韦伯一眼,问道:“你不是要照顾萧伯特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如果萧伯特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而你却在这个时候偏偏不在,那就麻烦了。”杰克作为萧伯特的亲生弟弟,当然比其他人都更加关心他。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灯突然关闭了,杰克看了下原本拥挤的走道现在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所有人都在短时间内找到自己的位置并安静地坐下,果然是军人会议,他们最懂得是规矩,而且全部都是很有经验的军官。 杰克现在要回到宿舍里,那里有浴室。在已经收拾好的背包里拿出一件衣服出来,其实全部都是同一款式的衣服,世纪号里面的人员都有同一服装,当然还有迷彩装。 “教科书从此会被再次修改!” 在投影屏前的一扇小门慢慢打开,诺曼中校随着很热烈的鼓掌声走进了会议室,他手上还拿着一大摞文件,可能这些都是他这三天里想出来的东西,里面全都是诺曼中校和科研人员的结晶,他们可能在这三天里废寝忘食地想点子。 杰克走到门前把头伸出房外,两头看了看有没有人,他发现通道里已经没有人了,回到电子扫把旁然后打开了它。杰克这样子也是怕会影响到其他人的正常生活,杰克本想找耳罩保护耳朵,不过确实在飞船里找不到。!~!wW 第十三章 请叫我陈叔叔 韩雪佳久久的才从马可的琴声里寻回自己的思绪,她愣了很长时间。 屋子里传出了锅碗瓢盆的猛烈撞击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哀号—— 不过,生性盛气凌人狂妄自大的king,对马可倒是很敬重。他知道马可的吉他水平绝对是青岛地面上数一数二的了。他只服两种人,一种是乐器玩得棒的人,另一种就是比他还要狂妄的人。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韩雪佳问马可,他们走在下山的路上。 “马——那个混蛋还好?”,白静想起马可了。 凭借自己出色的吉他水平,他逐渐在济南的酒吧里混出了名头,也慢慢地结识了很多朋友。有一次演出结束后,他的一个朋友来邀请他去做他们乐队的吉他手,阿风便欣然同意了。就这样,他成了一名地下乐队的成员,并迅速成为了乐队的核心。 “你去听一听EricClapton的TearsInHeaven就知道什么是感情了。这家伙一辈子倒霉死了,跟他扯上关系的人,也都沾了晦气,非死即伤。他儿子从49楼坠楼身亡后,他就自谱自弹自唱了这首悲怆的歌,真的很苍凉很感人的。” 大约十分钟便已经到了。 ??没有人同情你们的颜色 13朋克的追求 “他们的首支单曲就叫AnarchyIK.——‘英国无政府主义’,呵呵,够狂妄吧?后来推出了单曲‘神佑女王’,也就是那首最有名的GodSavQueen。呵呵,别以为这群流氓真的是在给他们的女王祈祷,专辑的封套的设计就很恶作剧,英国女王的双眼和嘴巴就分别被‘GodSavQueen’和‘SexPistols’字条给封住了。Lydon在歌中更是肆无忌惮地诅咒说:‘神佑女王!你们也没有未来!’。最搞笑的是,当英国举国上下庆祝伊丽莎白二世女王登基25周年的时候,SexPistols的这张专辑竟然也同时在BBC电台的排行榜上升到了冠军,与政府和皇家的喜庆气氛大唱对台戏,把那位女王陛下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就‘嘎嘣’一声死掉了。所以呢,乐队便被赶出了英国,心灰意冷的Lydon及时解散了SexPistols,为这支朋克乐队留下了一个未受世俗玷污的好名声。” evyouaresad, “因为——‘blacksky’是一群垃圾,呵呵,包括我,你还是看现在的我吧。”,马可笑着指了指自己。 今天是八月七日,韩雪佳的22岁生日。 “拜托,你贴在我背上了,真的很热呀。” 于是,可怜的杜辉又莫名奇妙地挨了几次揍,因为白静不是嫌他演得不像,就是嫌他演得太像,反正怎么看杜辉都不顺眼。 应该不会再用石器时代的土制弓箭了。 至于自己和马可的关系,虽然有些暧昧,但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这种朋友间的关心,离爱情还很远很远的。 “没有啊,H大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比某些自命不凡的大学好多了。这些所谓的‘世界名校’,科研成果和高质量论文有多少呢?只怕几所学校加起来也没人家国外一所二流大学多!国家把人民币几百亿几百亿的投给它们,光给它们运这些钱就不知道要用多少辆重型卡车呢,可它们到底为国家做了多少贡献呢?不指望他们能羊群里蹦出头驴似的,能培养出一个诺贝尔奖,那也该老老实实地静下心来做学问吧?整天就知道招收影视明星奥运冠军来本校读什么硕士什么博士的,来给自己作秀。教授们也都大汗淋漓地忙着剽窃,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然后就跑去发表没有一点学术含量的烂论文,其实呢,还是他自己花钱买的版面。为了晋升更是不择手段,厚黑学的造诣比自己的学术水平还高!这帮鸟人好容易培养几个好一点的学生,也都***削尖了脑袋跑到国外去了——当然,如果这些小子在国外混不开,又想跑回中国来为祖国的现代化建设作贡献,我们也是不嫌弃的,还美其名曰‘海龟’呢。哈哈,H大比起这些学校来,还算不错了。虽然没啥惊天动地的大贡献,小贡献也作了不少嘛。最大的优点,H大好养活,不像那些败家子一样的大学,国家每年都拨给它们那么多科研经费,鬼知道它们都干什么了!所以说,我爱H大,因为H大有好多美女——可惜H大的美女不爱我,哈哈!” 他是今天早上七点钟回来的。昨晚在酒吧演出到了凌晨三点钟,作为乐队吉他手和主唱的马可,一个人唱了将近二十首歌。演出结束后,他又和乐队的其他人排练了几首自己写的歌,折腾了一夜,真的是累坏了。 “吃过饭了?”,韩雪佳弯腰看了看电饭锅,里面空空的。 “大哥,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有事呀!” “这么有意思呀,那他们唱了什么歌呀?”,韩雪佳开始对这帮流氓感兴趣了,唉,小姑娘堕落了。 BecauseI‘measy,easygo “走了,他们去台东玩了。嗯?你拿的什么呀?一朵花?”,韩雪佳注意到马可手里一个好像是草编的花一样的东西。 这是马可花了三块钱从地摊上买来的。 的确,曾经的大色狼杜辉早已经洗心革面,忠于革命忠于党了。凭着自己的一颗红心,杜辉把白静大小姐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再加上白静家教甚严,就算借这小子一个胆儿,他也不敢花心了。 韩雪佳不禁笑了笑,也许他们也是不错的一对呢。 “前些日子他给我打过电话,说有一支不错的乐队在找吉他手,让我过去试一下。” 可怜可怜老光棍儿林无辛吧! 女孩子是键盘,叫潘卿莲。小姑娘相当的狂放和泼辣,白静和她相比,那简直就是大家闺秀和小鸟依人了。她的豪放足以令白静那样的乖乖女瞠目结舌。 下午一点多了。 她叹了口气,就端起餐盘离开了食堂。 apefromreality “朋克就是叛逆?叛逆虚伪的社会?好像和嬉皮士差不多了呀?” “嗯?在吗?”,韩雪佳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下午一点,马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你说怎么就这么巧,正在盯着白静想入非非,口水直流的杜辉,还没明白过来刚才马可为什么大吼大叫,就感觉自己的屁股上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推力。被烫的惨不忍睹的马可这暴怒的一脚,力量十足。杜辉几乎是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冲着他的意中人的方向就直接飞了过去。 他太累了。 林无辛扯淡了这么久,小屋里早已恢复了和平—— “我弹出来的声音怎么这么乱呀?” “你比以前还要bohemian了。”,韩雪佳轻轻叹了口气。 马可帮韩雪佳调整了一下手指的姿势,就看她慢慢地弹了起来。韩雪佳的手指的柔韧性和独立性都相当的好。果然,刚才的问题一消除,她弹的曲子已经非常清晰,悦耳。马可有些赞叹这个小丫头的天赋了,她只学了不过三个小时就能弹出如此的水平,实在是让当年的马可望尘莫及,羞愧难当。 爱情这一话题,让多少思考它的哲学家进了疯人院呢? 至于这场戏还有必要赘述吗?杜辉的实力和演技大家应该很清楚的,只选取两个镜头吧。 他们三个平时都是这么开玩笑的,马可也听习惯了。但是马可在这方面还是很正统的,他从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这个马可,总算有点起色了—— “哎——我只是打个比方的——唉呦!你想打死我呀——” “真好听,你学吉他学了多久?”,韩雪佳托着腮听着。 “你应该根据歌曲的风格,随时改变力度。抒情一点的曲子,你可以打着慢节奏,只拨高音区或者中高音。需要节奏感强的呢,就带上低音,但不是每下都扫六根。也就是说,不是每次扫弦都带上低音。你多练习一下就可以把节奏感表现得比较充分了。” “啊?15粒?” 等两个人都平静下来了,马可松开了自己的怀抱,韩雪佳则理了理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韩雪佳先开了口。她发现自己对马可竟然恨不起来。 “对,那里是中国的摇滚中心,也许会有我的梦想。我有个朋友在那里。” “先说宇宙,我知道天上的烧饼一样的天体,白天叫太阳,晚上叫月亮。地球是圆的,所以它才能像个保龄球一样在太空轨道上一直咕噜咕噜滚个不停,绕着太阳滚一圈儿就是一年,它自个儿滚一圈儿就是一天。人生呢,我懂得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我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生的伟大,死的光荣。至于爱情,我认为这玩意儿纯粹就是保质期极短的‘三无产品’,一会儿就变质,还易燃易爆呢!爱情二字,搅得整个世界都哭哭啼啼,尸横遍野的。最惹人烦的是,这玩意儿特别容易串味儿,一不小心就沾上了铜臭味儿。哪怕是我这种久经沙场的老色狼,竟然也搞不清楚这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马可一副老教授的派头儿。 不要以为幸福那么容易降临,杜辉为了给这棵浑身带刺的小苗苗浇水施肥,可算是吃足了苦头。他发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顽强精神,满脸堆笑地忍受了白静无数的挖苦讽刺,浪费了一捆又一捆的玫瑰和一筐又一筐的心型巧克力,仍旧不屈不挠,艰苦攻关。他夜以继日地写情书表决心,由于肚子里墨水不多,他干脆就抱着上康熙大字典,几乎把里面所有的赞美性的词语都给白静工工整整地抄录了一遍! “昨晚的演出怎么样?回去了没有?吃过早饭了?” 或许马可也是一把吉他,他既可以弹奏出轻柔美妙的旋律,又可以爆发出狂虐可怕的节奏。 “说来听听。”,韩雪佳作虔诚倾听状。 镜头一: 韩雪佳很快就掌握了马可所教授的东西,这令马可对她更加刮目相看了。自己以为多深奥的东西,她竟然一下就懂了,马可有些自叹弗如。 “你真的是个天才,只怕不出一年你就能弹出一手好吉他了。”,马可看着还在低头抚弄琴弦的韩雪佳,眼神飘忽,鬼鬼祟祟的。 “是吗?哪五步呀?” “让你听一下就可以了。今天你已经学了不少了,这些以后有时间再教给你吧。”,马可理了理头发,已经下午五点了。 3“blacksky” 也许爱神丘比特正在偷偷地引弓搭箭,不怀好意地瞄着你呢,不是吗?说不上什么时候,爱神一撒手,“嗖”的一声,百步穿杨,一箭双雕!某男的心与某女的心,就被穿到同一支箭上了。等两个人流血过多失去最起码的辨别能力后,也就相恋了。 “知音难寻,曲高和寡也!汝等不懂艺术!”,马可拂袖而起,满脸清高。 韩雪佳几乎是疯了一样的跑着,马可跑出足足一里地后才追上她。他一把就把韩雪佳揪住,然后就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难道那段回忆就是他灵魂的归宿吗? “闭上眼睛,我给你拿礼物。” “对呀,你已经学会五步里的三步了,一多半了呢。第四步呢,就是能让你的吉他发出吉他的声音,让人家一听就知道这声音是你用吉他弹出来的,而不是拉的二胡或者弹的琵琶什么的。” “听过这一句话吗,快乐是轻浮的妓女,而痛苦是忧郁的诗人。妓女永远无法与诗人相比的。” 在十七岁那年,阿风趁着父亲睡着的时候偷了他的钱包,就离家出走了。从此他便再也没有回过湖南。 韩雪佳正在准备考H大管理学院的研究生,所以也就像别人一样按部就班地一遍遍重复着枯燥的复习。在教室看了大约两个小时的高等数学,她感觉很累了,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便给马可发了一条短信。 还好,林无辛已经从疯人院刑满释放了。 韩雪佳也不想看书了,就爬回床上,打开电脑看了一会儿电影。结果刚看完一集《红豆女之恋》,白静就打了电话,叫她下楼。 “我是,也不是。” “你想呀,如果有一个正在胆战心惊地和别的男人偷情的有夫之妇,做贼心虚的她,看到我们这些自由自在可以随便和男人上床的妓女,她肯定会心理不平衡的嘛!社会就是一个背着丈夫偷情,却要夹紧大腿硬说自己是处女的虚伪荡妇。不过呢,这个荡妇看起来却像个有教养的贵妇人,她给自己立了一座座高耸入云的贞节牌坊,一边和男人偷情,一边还要装模作样地捧着《烈女传》,坚守妇道。这种社会里,当然容不下如此叛逆lou骨的punk妓女了。可惜,那些高贵斯文的女人们只怕比妓女们还要下贱淫荡。”,马可的话里透着一股冰冷的傲气与轻蔑。 他熬夜通读了《诗经》《唐诗宋词选》中的爱情名篇,并深入研究了莎士比亚戏剧,琼瑶的言情小说和徐志摩的诗歌集,写下了十万字的读书笔记,全面地提高了自己的文学修养,以至到最后他张口闭口的全是“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谁知我的苦痛?你害了我,爱,这日子叫我如何过?”。 当时他端着一碗稀饭,正在劝说已然消瘦得皮包骨头的马可吃饭,结果就这当口,白静和韩雪佳进了屋。瞬间,杜辉这小子就像被电击了一样,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死死地盯住白静,喷出了淡绿色的火苗。最要命的是,这小子感情太投入,竟然连手里端的碗都忘记了。 “嗯,我该回去了,吃点儿饭就要赶过去的。”,马可提上吉他,就和她往回走了。 “因为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用吉他告诉别人我在想什么呢?!”,马可摊了摊手,很认真地说。 “Isthireallife “第一步,就是搞到一把吉他,没有吉他你弹个屁呀!呵呵,你看,这么重要的一步,你不也已经做到了吗?” 为何他的琴声透着这么暴烈的狂躁呢?刚才不还是那么的柔美吗?现在怎么如此破碎,如此暴虐呢?这是宣泄,还是毁灭?是黑铁一样的冰冷,还是火焰一样的疯狂?为何他的琴声让人感觉如此忧郁脆弱,却又如此桀骜冷漠? 阿风用父亲钱包里的400元钱买了一把吉他。本想去北京的他,因为路费不够,便辗转流落到了济南。无以为生的阿风,只好拿着自己的吉他到处弹唱,天桥上,车站边,大街上他都去过。虽然日子艰难困顿,但阿风从没想过放弃音乐,放弃这把吉他,就像他生来就是为了它。 大眼瞪小眼,持续三秒钟—— 韩雪佳不知不觉已经融入了他的琴声。 “是吗?你能做到了吗?” 马可就把自己的那把IbanezJS1000从墙上摘了下来,给她弹了一小段HotelCalifornia的前奏,一段难度颇大的吉他solo。 马可还在酣睡。 蓦然,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没有,昨晚音乐会太闹了,有点不舒服。” 罪过罪过!林无辛深表歉意。 马可最近很少回小屋。除了日常的演出,他们正在和其他的几支小乐队筹划一个摇滚音乐节。马可作为主要的发起人之一,负责宣传和拉赞助。这些天他忙得焦头烂额的。 8学吉他的天才 “你看我干什么?” “等一下。先把菜放到电饭锅里蒸一蒸,不然晚上就馊了。” “嘿嘿,我发现一个问题哦,你怎么那么关心那个混蛋呀?”,白静冲着韩雪佳做了个鬼脸。 “还不太清楚,但是我不会放弃我的这把吉他。也许会去北京。”,马可帮她背着吉他,山路有些崎岖。 他不禁想起了有人对中国地下摇滚乐队的那几句讽刺—— 嗯? “对呀,记得很久以前你说过想学吉他的。正好前些天一个朋友换吉他,我就把他原来这把给你要了过来。这把木吉他虽然旧了些,但是质量还不错。送给你学吉他用吧。”,马可笑着把吉他递给了她。 “我——有些不懂。”,韩雪佳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这个白静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 都21世纪了,爱神丘比特的装备也该更新换代了吧? “嗯?”,韩雪佳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雪饼,好奇地反问,“多少?” “每个人都是朋克,因为每个人都会对这个世界有他独特的理解,都会渴望能像自己想的那样去生活,也都会有自己的叛逆和追求。但是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朋克,因为每个人都是生活在社会的,都要吃馒头才能生活下去。结果,一个馒头一个馒头地吃下去,人们都会慢慢忘记了自己内心里的‘朋克’,变成了他们自己曾经蔑视唾弃的行尸走肉,jian诈小人,贪官地痞。社会这个大染缸会让每个人都低头的——即便是那些自以为纯种朋克的人。这就是世俗的力量,犹如一场瘟疫,没有人逃得过它的影响。还有,是不是朋克也不是自己说的,朋克绝对不会快乐张狂地向人家炫耀说‘我是个中国最后一个朋克!朋克要绝种了,我比熊猫还稀少,快来崇拜我保护我呀!’,真正的朋克应该是痛苦迷茫的,他会冷静地去思考很多沉重的问题。不过呢,思考来思考去,他就疯了,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呵呵,这就是朋克。” “去死吧你,我热死也不拖的!”,韩雪佳笑着白了他一眼,就弯腰帮他把菜端了出来。 那就背叛你的信仰,忘记你的梦想,放弃你的追求吧! “你好恶心,你一说喂狗,我都没胃口吃雪饼了呢。”,韩雪佳笑着帮马可撕开一个雪饼,就像喂小狗一样。 11easy,easygo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打女人。 “为什么?没有感情?” 准备妥当后,她就提起沉甸甸的满是参考书的手提袋,锁上了宿舍门。 一听到苏梅两个字,马可疯了似的地跳到韩雪佳面前,几乎把嘴巴啃在了她的耳朵上吼了一嗓子—— “啪!” 韩雪佳很早就起了床,她穿了一件纯白的连衣裙,长发披肩,颇为漂亮。她一直在宿舍等白静他们,感觉有些无聊便又抱起管理学的参考书看起了案例。 也许这便是马可要去追求的梦想,那就是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出人头地,真正从酒吧里唱出去,摆拖困顿的生活。但是马可也很疑惑。因为一旦真的成功了,那么自己的音乐也就会被商业化的唱片公司的一纸合同完全抹煞。自己的歌路,音色,风格及演唱曲目都将由唱片公司决定,这必将会令自己的吉他失去个性和思想,成为唱片公司赚钱的工具。丧失自己的音乐追求和特色,向庸俗的主流文化妥协献媚,对摇滚乐队来说,这是和没有钱吃饭一样痛苦的事情。狂傲叛逆的地下音乐,在转成媚俗无力的流行音乐的那一刻,曾经的punk精神也就死了。 他父亲游手好闲,是当地的一个大地痞。他很少关心阿风的生活,还经常带女人回家过夜,喝醉了酒就拿阿风出气,轻则辱骂训斥,重则拳脚相加。阿风经常是宁可一个人独自在大街上过夜,也不愿回家。 Isthisjustfantasy “是吗?”,马可笑得有些凄凉,他低头弹着了吉他,唱起了那段BohemianRhapsody—— “在的,等我一会儿吧。” “我有朋友就是做这个的。他们公司每年春节发的福利,就是一堆一堆的雪饼,他吃不了就到处送人,送不了的就喂狗,呵呵,最后连他们家养的小狗一闻到雪饼味都吐了呢。”,马可大口地嚼着雪饼,样子好不滑稽。 “今日はいいお天気ですね,静静,你就是我的小妖精,Iloveyouforever!” 不过,像什么HardcorePunk,Post-Punk和Ska-Punk之类的,韩雪佳是不懂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呢?韩雪佳只看到了他们的海报上那混乱迷幻的图案与那句刺眼的宣传语—— “为什么?” “为何?”,马可大喜。 如果当初没有苏梅,马可和白静也许真的会是快乐幸福的一对儿呢。 成功,就是失败,绽放,即已死亡。 “想不到杜辉这么帅哦!”,韩雪佳看着杜辉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两个人找了个树荫坐了下来。马可教了韩雪佳一些扫弦的技巧,便听她弹了几遍。 “我就是这个样子呀,a无名指,m中指,i食指分别弹1,2,3弦,p大拇指弹4,5,6弦,怎么会这么难听呀?”,韩雪佳有些困惑地弹了一小段简单的solo,其实已经颇有味道了。 “不是我才女,而是你是哲学家呀!”,韩雪佳笑着摁了一下马可的鼻子。 “**!”,张扬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质疑他的性能力,“臭**,走!去厕所比比看!” “我给你打包带回来了一些菜。你热一下,留到晚上吃吧。”,韩雪佳不觉得这会伤害马可的自尊,因为她和马可彼此都是很信任的。 韩雪佳被白静那煞有介事的凶巴巴的样子逗乐了。 马可打开门,稍稍整理了一下床上的东西,就让韩雪佳坐了下来。 “朋克?punk?那到底什么是punk呢?”,韩雪佳问。 “拖了鞋用脚丫子弹出让人大小便失禁的音乐,或者像六指琴魔一样用音乐杀人。” 不过呢,杜辉总算没有白白挨揍。他与白静便是从那一刻起,在热情的沙漠里种下了爱情的小苗苗。很快,在杜辉的辛勤耕耘,悉心浇灌下,这棵小苗苗就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了,最终开出了幸福的小花朵。 杜辉的幸福时刻没有持续太久。反应过来的白静大叫一声“流氓!”,随手就甩了杜辉一巴掌。刚刚从疼痛与狂喜的眩晕感中清醒过来的杜辉,只感觉眼前有个东西一闪,一声脆响,就又被这力道迅猛的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找不着北了。 腐臭的灵魂在狞笑—— 早上五点半,手机的闹钟准时响起。 不过,马可想不到的是,五年之后,吉他竟然成了他谋生的手段。如果说生活也是一把吉他,那马可就是弹奏它的一根手指。只是这把吉他的琴弦是如此的沉重,沉重得让他难以拨动。 一,“我是太阳!” “你的头发染成金黄色,挺滑稽的。” 结果韩雪佳一下子捅了火药库。 “我不想和过去的自己有任何的瓜葛,那里有太多我想要忘记的东西。”,马可看着远方的海面呆呆出神。 2落魄的酒吧歌手 从见到白静的第一眼起,杜辉就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小丫头。 马可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呆呆的看着韩雪佳。 你他丫的拉稀一般痛快 韩雪佳一头扎进了马可的怀里,然后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哭了起来。也许她当时只想找一个怀抱好好地哭一场吧。马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喃喃自语般地重复着那句“对不起”。那一刻马可也难受得不行,也许是有些心疼她了。两个人抱在一起,或许仅仅是因为一个满怀内疚,而另一个想找个释放委屈的怀抱罢了。 苍天不负有心人,野百合也有春天。 后来,由于乐队键盘的意外身亡,阿风也接到了北京一支颇有名气的乐队的邀请,这支乐队最终还是解散了。分别的那一夜,大家哭得狼狈不堪。 说起这个色狼和白静的姻缘,那还要从两年之前说起了—— 过了一会儿,马可打开了门。 这个king就是乐队的贝司,青岛本地人,叫邢门清。看看这个名字和lily的原名,你就知道他们为什么成了情侣了。这家伙虽说也是游手好闲流里流气,但是在音乐上颇有造诣,弹得一手好贝司。最难能可贵的是,虽然他老爸是青岛小有名气,家资数百万的连锁超市老板,但是king有股天生的叛逆精神与正义感。这也是为什么马可将他招入乐队的原因。他和lily加入乐队,完全是为了兴趣和刺激,甚至是来游戏人间的,不像马可那样把饭碗都挂在那把吉他上。 “是吗?不过——”,马可色迷迷的盯着她,一脸淫荡,“我一直都没好意思告诉你,你穿着裙子,这样坐着会走光的。我都欣赏了一个小时了,真的是不堪入目,非礼勿视呀——”,说着,马可就装模作样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反正该看的他都已经看到了。 “不是,不太方便的。”,韩雪佳差点晕倒了。 “那都好久以前的事了,你竟然还记得。这把吉他——可是我不会弹呀,学吉他难吗?”,韩雪佳好奇地摸着琴颈。 大概三个月前的一个下午,刚刚失去琴行工作没多久的马可,已经一贫如洗,揭不开锅了。韩雪佳就带了一些吃的,想去接济一下马可。结果偏赶上马可这小子心情不好,他一下子就把心里的怨气与暴虐倾泻在了韩雪佳身上。也就是韩雪佳脾气好,要是换了白静,早就一蹦三尺高,和他指着鼻子对骂起来了。 白静昨天下午就打来了电话,说今天十点钟就和杜辉过来给她祝寿。 青岛之恋※#183;雪篇《雪吉他》 “滚!我杀了你!” 至于“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的歪理邪说,king从来就不相信。king在女人堆里总是斗志昂扬,越战越勇,被女人们戏称为不知疲倦的“核动力**”,她们都怀疑king的两个睾丸是小型的核反应堆呢。目前他已经偷偷地向个人的第100个女人发起了强有力的冲击——纵使lily也无法阻止这个数字的稳步攀升。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女人的肚子是气球,那king就是充气筒。假如没有人工流产的话,估计他的孩子早已遍布青岛的大街小巷。不说有一个营,也足有一个加强连。 “那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顿饭吧,好不好?”,刘儒飞还是锲而不舍,继续输送着糖衣炮弹。 “不能!”,马可的回答倒是很干脆。 “好的,我正好还有一件东西要送你的。”,马可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那你怎么没有过去呢?” “哦,等一下,我先穿上衣服。” 时间不早了,马可和他们打了招呼就一起去了酒吧的地下室。乐队的设备大都放在这里,张扬正在阴暗的灯光下抽搐痉挛似地敲打着他那排架子鼓。他已经搬进酒吧住了。 “不想,我又不是真朋克!我们没有机会啊,哈哈。” 大一的时候,马可见人家都抱着把吉他在月色下搂着女人弹唱情歌,真的是好不浪漫,看得马可浑身痒痒,羡慕不已。于是,他脑门一热,就心血来潮地跑到银行取出五百块钱,然后一溜烟去了一家琴行,在还不知道Gibson,Fender,Jackson和Ibanaz为何物的情况下,就抱回了一把木吉他。 “哼,你以为你不是呀!”,白静横了他一眼,就狠狠地揪住了杜辉的耳朵,“哼,瞧你高兴的,让你假扮雪佳的男朋友就高兴成这样子呀,德性!我告诉你,今天只是演戏,你要是敢花心,我阉了你这头死猪!” “你不怕错过机会吗?” 为了圆满完成上级交待的任务,杜辉特意穿了一件花里胡哨的衬衣,上面绣着两个硕大的英文单词“sexpig”,脖子上挂着一条俗气的金链子——两块五毛钱的地摊货。经过白静特别批准,杜辉还在嘴里叼了根儿烟,戴了副不伦不类的大墨镜,配上与生俱来的猥亵气质,怎么看都像个地痞流氓。 “让你猜嘛,问我干什么?”,马可笑了笑。 自从今年春天和北京那个花心的家伙分手后,韩雪佳就对爱情失去了兴趣,对几个追她的男生也是毫不理睬,谁知道今天碰上个厚脸皮。 镜头二: 阿风出生在湖南,比马可小一岁。在阿风七岁的时候,父母离异了,他跟着父亲一起生活。 “啊,是一只竹凤凰,好漂亮呀!”,韩雪佳把手提袋交给马可,便拿起那只精美的竹凤凰看了起来,淡黄绿色的薄竹片编成的凤凰栩栩如生,展翅欲飞,非常的精巧。 “我刚刚回来,昨晚客人太多,有点累了,需要先睡一觉。我下午过去给小寿星祝寿吧。” 果然写得实事求是,情感真挚,颇像悔过书。 “呵呵,你别逗了,说真的呢!”,韩雪佳笑着捶了马可一拳。 也许自己希望看到一个像以前那么洒拖阳光的马可,而不是现在这个。 “呵呵,我没有瞎说,一般人都是这么看我们的。”,马可笑着扬了扬头。 的确,这个男人也许真的是个谜了。 “唉呦——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唉呦!” 马可和韩雪佳一起爬上了H大北面的浮山。这座小山上种满了苍翠欲滴的松树,非常的静谧。从山顶可以俯瞰整个H大,海景也不错。马可经常抱着吉他来练琴的。 这不仅仅是地下音乐的困惑,也是人生的一个永恒疑问—— “操,我自己学还不行啊!” “这个家伙很倒霉的。第一次,我们没地方排练,冬天风大又冷,只好去了一间拆迁了一半的房子里,结果他刚在里面撒完尿,一面墙就倒了。幸亏他跑得快,捡回了一条命。事后我们还开玩笑说他差点被自己的尿给淹死呢。第二次,我们排练完,他说要撒尿,就去了一个墙根,我们还取笑他别再把墙给冲塌了呢。结果这次那泡尿真的要了他的命。”, “可惜苏梅死了,否则,马可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了。” lily**强烈,过去她总是抱怨与自己上床的男人耐力太差,一触即溃。再勇猛的男人,在如狼似虎的lily面前也是相形见绌,犹如杯水车薪,隔靴搔痒,令她扫兴不已。每次完事后,看着那些趴在枕边翻着白眼直喘粗气的废物男人,lily总是忍不住为我国的人口素质和国防安全而深感忧虑。 马可虽然追求那种喧闹暴虐的音乐,但是他内心却喜欢安静。所以每次演出完毕,他都会把头cha到冷水里,好好地让自己那狂躁的神经冷却下来,不然他会被那种可怕的暴虐情绪压垮,甚至他都感觉自己就处在精神崩溃而陷入疯狂的边缘。 爱神啊—— 飘泊了半年后,一家酒吧的老板答应让阿风到他那里唱一段时间,这让阿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是那个西瓜,我肚子疼呀!”,杜辉嘴一咧,就蹲在了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白静,等待她的批复。 她不禁想了一个问题—— 没用几口,一碗清凉的清汤面就下了肚。 “不知道。”,马可笑了笑,就收起了自己的吉他。 刘儒飞眉飞色舞地哼着《让我一次爱个够》,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着赶到了韩雪佳的宿舍楼下,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韩雪佳风骚地摸着一个正在吐着烟圈儿的戴墨镜挂金链子的地痞流氓的裸lou胸膛,嗲声嗲气地询问哪种堕胎方式危害小一些。那个男人则不耐烦地打断她,和她讨论起了附近旅馆的价格行情。 “啊,那太好了,我也正好想去台东呢,一起去吧!”,刘儒飞猜韩雪佳只是搪塞他。 马可的一日三餐,一般来说就是面条,加一个鸡蛋,撕开一包榨菜,就是美味佳肴了。韩雪佳帮他在H大食堂办了一张饭卡,毕竟在学校吃饭能便宜些。不过即便如此,马可也还是舍不得多到H大吃菜。他要为了自己的梦想——一个近乎虚无缥缈的音乐梦想而攒钱。韩雪佳看不下去了,就经常叫上马可到学校食堂一起吃饭,然后她就打上一大堆的菜,让这个面黄肌瘦的非洲难民吃个够,补充一下营养。虽然这往往把马可搞得很不好意思,但每次他都会把饭菜一扫而光。 温柔的女人在男人面前一旦变泼辣,这就说明—— 也许这个男人的性格已经被生活扭曲了。 “只是一部分吧,可能我自己也变了。” 可怜的杜辉,在白静的压迫下不敢有半点的反动言论,更别奢望什么“人权”了。 杜辉的第十七任女朋友是谁? 吃完饭,白静和杜辉陪韩雪佳玩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两个人就去台东步行街买东西了,韩雪佳也就独自回了宿舍。 桌子上散乱地摆着一些挂面,还有韩雪佳送来的一袋生鸡蛋和一瓶蜂mi——蜂mi是她从老家带来的。上方的墙洞里伸出一个自来水管的水龙头,还在滴滴答答滴着水,它关不紧的。马可在桌子上放了一个大碗用来接水。桌子下面放着一个电饭锅,里面还有半锅清汤面。大概是早饭吃剩下的吧。 果然,他眼睛里的暴虐已经慢慢褪去,深邃的眸子里还是那永恒的迷茫与忧郁。如此的清澈,如此的纯真。 韩雪佳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两斤绿豆和一些零食,就带着吉他去了马可的小屋子。今天他在小屋子里休息的。 “嗯。” “好可爱呀。” 他们相恋一年多,虽说一直吵吵闹闹的,感情倒是越来越深。杜辉也算创造了自己新的恋爱时间记录。以前他的十六场轰轰烈烈的纯真初恋中,恋爱时间最长的也不过四个月零十六天。以目前的形势看,杜辉的新纪录还要被不停的刷新了。 好了,大家看看这帮土匪一样吊儿郎当的“blacksky”成员吧。 去年八月,在张扬的邀请下,马可去了济南,加入了一个地下摇滚乐队。在济南的那段时间,几乎花光了马可的积蓄。今年年初,当乐队解散后,马可只背着这把IbanezJS1000回了青岛。搜遍口袋,再加上三张银行卡的余额,马可浑身上下只有75块钱了。幸好,在杜辉的接济下,他找到了那份琴行的工作,总算像只顽强的老鼠一样,在青岛存活了下来。可以说,这次济南之行,是马可陷入困顿的主要原因。 “你个烂**,我们去哪里日关你什么事,操,早知道老娘就不把你日出来!你没女人上床还要个**干什么呀,我帮你摘了它得了!”,lily一边笑着一边就往张扬的裆部摸了一把,浓妆艳抹的她穿了件短皮裙,修长的大腿上正有一只手在摸上摸下的,king走到哪里也是和她如此的恩爱缠绵。 韩雪佳正抱着几本书在校园里走着,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因为苏梅?” “我——苏梅——”,马可深深叹了口气,便低头无语,黯然神伤。 如果在别的地方看到这句话,韩雪佳肯定会感觉恶心。但是,由于这句话是马可选择的,所以韩雪佳就没有太反感,反倒是感觉它有些道理,甚至是可爱了。可能这是他们玩世不恭的宣言吧。 马可发现韩雪佳对吉他非常有天赋,她学得非常快。马可把基础的东西告诉她后,她很快就能融会贯通,而马可只需要在一些细节上指导一下就足够了。 马可搓了搓有些浮肿的眼皮,便拿过一件T恤套在身上,光着下身爬下了床。感觉口有些干,他就拿过水杯接了点自来水喝了。夏天的自来水也热乎乎的,找不到一丝的清凉。 “不知道,呵呵,大概不是吧。朋克乐队的一个共同点是对重金属音乐的仇视。如果在同一场演唱会上既有朋克乐队又有重金属乐队,他们便很难相安无事,朋克乐手们只喜欢听死亡金属。可我们几个人就很喜欢重金属,哈哈,当然了,我们本质上还是硬核,HardcorePunk,但我们最多只算是半个punk吧。要说朋克,‘流氓气焰’十足的SexPistols才是呢,在最朋克的时候解散了,让他们成了真正的朋克。这帮流氓根本不像是在唱歌,倒像是野兽在咆哮,鬼哭狼嚎的,满口坏牙的Lydon经常在台上傲慢狂妄地咒骂一气并乱吐唾沫,还像个疯子一样胡乱拿着东西在脸上刮来刮去,甚至冲着观众大叫‘我恨你!’‘**!’,让人目瞪口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从精神病医院集体逃亡出来,正在欢庆自由的疯子呢。他们正是利用这种演唱方式达到了激怒社会的效果,存心就是要和英国政府对着干,SexPistols也被英国报纸称为‘有史以来最粗鄙和毫无音乐性可言’的乐队。” 一段凄凉的旋律从他的琴弦上飘出,然而这股凄凉中却又伴着一丝柔美,甚至是一种温馨。他的吉他时而悠扬婉转,时而苍凉悲怆,那是什么?是对苏梅的无限留恋吗?还是对过去的自己的追忆呢?那份沧桑感又是什么呢?是对生活的思考吗? Openyoureyes “他是聋子。” “难道真的有上帝?” “非也,非也,音乐大师贝多芬应为君之知音。”,舍友颔首赞许道。 马可还无法去真正理解Cobain那时的痛苦,但他已经感到迷茫了。这就是自己要立志追求的东西吗?到底自己在追求什么呢? 鼓手张扬,天生的地痞流氓。不过在马可面前,他还比较老实,对马可的话从来没有讲过半个不字。这小子曾经是H大的专科生。在大二时,他组建了一个叫“手品木”的小乐队——也就是臭名昭著的“操”乐队。在学校的音乐节上,他结识了当时单独参赛的马可,对他的吉他技艺印象深刻。后来“手品木”乐队的吉他手毕业后离开了青岛,张扬就邀请马可加入乐队。不过那时候的马可正因为与第一个女朋友的感情纠葛,颓废的不行。就算天王老子一手拿着金条一手握着砍刀来请他,估计他也不会看一眼的,便拒绝了张扬的邀请。 三,“去见女人时,别忘了带上鞭子!” “白静,我——”,杜辉面色痛苦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这样子呀,那弹吉他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嘛!” 马可大笑着在韩雪佳面前挥舞着吉他,弹出了一段段的暴虐的和弦,充满了破坏欲。 “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安静一会儿。那些东西够你吃几天的了。我还有些钱,你要是急用的话就先拿一些用吧。” 一时欲火攻心,犯了迷糊,竟然在小说里以权谋私,有变相征婚之嫌疑。 “嗯。” “3粒。” 两个人沿着小路慢慢地往马可住的地方走去。 哦?怎么平静了?好美的旋律啊,这是海边的微风吗?如此的轻柔。这是樱花的香气吗?如此的浪漫。这又是什么?是他与苏梅的吻吗?哦,真的好温馨。这是他与苏梅在嬉戏吧,怪不得如此快乐,如此洒拖。 马可他们在酒吧表演时,只能唱些“口水歌”或者翻唱流行歌曲来迎合客人。这是令人生厌的事情。但他们必须要去做,因为他们要生存下去。他们真正的生命,是自己创作的那些充满反抗与叛逆精神的摇滚音乐。但是,这种音乐,客人们是不会喜欢的。 记住,让你的心也烂掉!至少让它麻木! 您把我打成马蜂窝吧!求您了! “不想。” 三个人在H大附近的一家小餐馆里吃了一顿。 不过呢,女人是一种奇怪的高级哺乳动物。 韩雪佳抱着吉他,久久伫立在那里,看着马可略显憔悴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我——” “我感觉也是,最近还好?”,马可有些疲惫。 “那你是朋克?”,韩雪佳笑着问。 韩雪佳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马可。 二,“上帝死了!” “你知道一个雪饼是多少粒大米做成的吗?”,马可吃了一个雪饼,笑着问。 韩雪佳轻轻站起身,坐到了旁边,她不想去打扰马可。 这会让你厌恶自己。 这是无法破解的矛盾。 “看,我的宝贝。”,马可笑着递给她一个小盒子。 然后,他就狠狠地抽了韩雪佳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你当初为什么不回保险公司工作呢?你不是——”,韩雪佳伸手摘了头顶的一根松针。 “最后一步,就是让你的吉他的吉他声音变成吉他音乐。注意哦,吉他声音和吉他音乐可是完全不同的。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像我一样弹吉他了。” 马可在墙上钉了两个钉子,扯了一根电线,上面散乱地挂着几件衣服。晾衣绳下kao墙摆着一辆有些破旧的自行车。这辆车马可骑了三年多了。回青岛后,他去保险公司找杜辉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自己的那辆自行车竟然还在车棚里,放在那里一年多也没有丢。他稍稍修理了一下,就继续骑到了现在。 “嗯,这个样子?” “好吧,等我一会儿。” 韩雪佳睁开了眼睛,伸手撕了一页枕头边挂着的日历,“哦,已经八月三日了。”,离考研的日子只有五个月了。 ??中国地下摇滚者 不过,一阵伤感过后,白静眼珠子一转,坏笑着盯住韩雪佳,一边摇着头一边直咂嘴,把韩雪佳搞得莫名其妙的。 马可笑着向韩雪佳点点头,就提着吉他走了。 “这里有一些吃的,给,先吃一点吧。”,韩雪佳打开袋子,递给马可一袋雪饼。 韩雪佳和白静两个丫头一会儿就吃得肚皮滚瓜溜圆了,可就苦了杜辉。他坐在那里愁眉苦脸地摸着肚子直叫唤,一会儿工夫就跑了三趟厕所,把白静恶心得不行了,真搞不懂他是来吃饭的还是来上厕所的。当杜辉第四次向她要纸时,白静就把他一脚踹到桌子底下去了。 ??阳痿 “搞不清楚?”,韩雪佳打断了他。 “快点,给我点儿纸呀,我快不行了——厕所在哪里?”,杜辉几乎都快哭了,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孔,他接过白静递过来的纸,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溜烟地撒腿飞奔而去了。很快那座楼里就传来了一阵毫无节奏的闷响。 “谁让你吃的,不吃你会死呀!我早就说那西瓜不新鲜,你非吃,你猪呀!让你吃!”,白静嘴上虽然刻薄,但是见杜辉脸上都已经冒汗了,就忍不住蹲下来看了看他,语气也柔和多了,“怎么了?严重吗?” 练了一会儿吉他,他们就聊了起来。 “呵呵,我自己做的。那段时间给工艺品厂做这些小玩意时,感觉这个很好玩就自己留了一个。” “谢谢,白静和杜辉一会儿就过来了,你不过来玩一会儿吗?” 可惜,这个丘比特射术不佳,老是扛着一把爱情之弓“嗖嗖”地乱射。不是把一个男人和一群女人穿到一支箭上,就是把一个女人和一群男人穿到一支箭上。有的人哪怕四处躲藏剃度为僧,也仍旧被射成了刺猬,风流债无数;有的人呢,即使在自己脑门上画上靶子,也求不到爱神的一支爱情之箭。 ——《LOVE》 记得刚刚回到青岛的马可,颓废暴躁,喜怒无常。他既可以像个疯子一样对你大吼大叫,狂躁得如同暴虐的狮子,又会脆弱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蜷缩在床头低声啜泣。那把二手的IbanezJS1000就是他的生命,只有在弹奏吉他时,马可那双颓废迷茫的空洞眼神才会闪过一丝的活力。那段时间的马可,与其说他还活着,倒不如说他已经死了。他粉碎了一切,也粉碎了他自己。韩雪佳几乎难以找到那个曾经快乐轻狂,玩世不恭的马可的影子了。唯一不变的只有他那双迷茫与忧郁的眼睛。 想到自己当初学吉他的时候,马可就不禁笑了。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竟然还是因为这种原因挨打。那几天,因为北京那个花心的小子,韩雪佳本来就受尽了委屈,想不到马可又给她一个更大的“惊喜”。她捂住自己火辣辣的已经肿了起来的腮帮子,就哭着跑出了马可的小屋子。她真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哭一场,把心里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 “怎么了你,要死呀!”,白静转过身,没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 “5粒?不可能这么少吧?”,韩雪佳有些吃惊了。 “你变了,真的变了很多。”,韩雪佳的语气很温柔,“你失去了太多的梦想和锐气,如果苏梅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会为你难过为你担心的,你知道吗?” “好了,走吧。” “blacksky”,如同各个大城市里的地下乐队一样,就藏在这种阴暗发霉的地下室里,艰难度日。他们生活拮据,工作极不稳定,为了自己的音乐梦想顽强地生存着。他们的处境往往非常尴尬,是一个毫无保障的边缘职业。 “好了!吃饱了,雪佳我们走,死猪头付钱去!”,白静把餐巾纸一扔,就把杜辉一脚蹬了出去。 昨天,马可他们举办的摇滚音乐节还算比较成功,吸引了大概三百名年轻歌迷的追捧。票价是男人15块,女人免费。为了这次音乐节,马可甚至染了金色的头发。演出现场特别的火爆,马可自己就唱了七首,都是一些很快速,吵闹,非旋律性,甚至是有暴力倾向风格的歌曲。 “嗯?还有东西?什么呀?”,韩雪佳好奇地问。 “高山流水,余音袅袅——诸君以为我弹得如何?”,马可轻抚琴弦,作孤芳自赏状。 幸运的是,马可发现这把音色手感俱佳的IbanezJS1000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马可喜欢返璞归真的吉他,就像JoeSatriani当年“最简单的构造同时要最好的声音”的追求一样。这也是IbanezJS系列为什么是Ibanez公司筹划,制作时间最长的产品了。 杜辉可能是天底下最适合这个差事的人了。 很快,马可回了短信,就俩字,“杜辉”。 白静和马可已经不怎么来往了,她无数次想去唤醒这个堕落的马可,但是换来的却是马可的近乎病态的排斥和辱骂。白静也是个急性子,总是和马可硬碰硬地吵架,结果越弄越糟糕。暴躁的马可甚至满口脏话地和她对骂了。白静几乎被这个混蛋气吐血,便对天发誓,她要是再管这个混蛋的一点事她就是小狗。 那晚他在自己的爱情日记里郑重地写下了这么一句话—— “今天那个混蛋不过来玩吗?” 现在正是暑假,再开学就大四了。假期里的宿舍多少有些寂寞,尤其是韩雪佳,宿舍里只剩了她一个人。其余的六个人不是回家,就是去外地疯玩了。 这把木吉他已然是她枯燥的考研之路上的陪伴。 “嗯,他现在在北京一个挺有名气的乐队里做节奏吉他手,他才是真正的bohemian。” “多了。” Ineedympathy “让吉他发出吉他的声音?好别扭呀。”,韩雪佳忍不住拨了一下琴弦。 5色狼的转变 韩雪佳坐在床边,轻轻梳起了头。她也已经留起了长发,乌黑秀丽的长发为她平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好了,吃饱了。给你看个东西。”,马可擦擦嘴,就爬到枕边一通乱翻。 “我不会怪你的。但是你如果再这个样子,会让我,也让白静杜辉他们活得很累的。我们都希望你能真的好起来。” 在傻笑着挨完白静赏给他的第七巴掌后,kao着自己非凡的厚脸皮,杜辉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他总算美梦成真,抱得佳人归。白静羞涩地点头的那一刻,这小子乐得屁滚尿流,他大喊了一声“爱情真伟大!”,就一把抱起白静,在大街上纵情狂奔了足足三里地! “我会让我的吉他多愁善感起来的,嘿嘿,到时候一定能超过你的!”,韩雪佳骄傲的撅着小嘴巴。 “弄出声音来?这也算一步?” 一年多的地下乐队生涯,马可也沾染了很多颓废堕落,暴虐狂躁的习气。但在**上,他永远都是个冷静的人。现在的马可,哪怕再颓废空虚,也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在女人身上放纵自己。苏梅死后的这两年里,虽然马可经常生活在灯红酒绿的场所,但是他没有碰过一个女人,甚至想都不愿去想。 —————————————————————————— 已经三点多了。马可便把车子小心地搬出了狭小的房子,然后回屋背上吉他,锁好了门。他骑上车子就往昨晚演出的酒吧赶了过去。 韩雪佳带上她那把浅蓝色带着玫瑰花图案的太阳伞就下了楼。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刚出宿舍楼门,她就撑开了伞。 “这个死猪头,我说那西瓜不能吃,他还说扔了可惜,非要吃!吃坏肚子了吧!活该!”,白静忍不住笑了笑。 “那你讨厌现在的H大了?” 马可一下子就傻眼了。他颓然无助地抱着这把刚刚花了450块买回来的吉他,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个下午后,马可忽然间就想通了。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就把吉他一扔,抓过一张16开的白纸和一支圆珠笔,飞快地写下了几句话—— 日子过得好快,再有十天就开学了。 当兴致勃勃地挎上吉他后,这位原本沉浸于月光美女浪漫音乐的迷幻世界中的吉他手,才猛然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自己啥都不会呢!且不说那小蝌蚪与豆芽菜一般复杂的五线谱,就连简谱的“1,2,3,4,5,6,7”,这位英雄都读成“one,two,three,four,five,six,seven”。至于吉他,什么叫“品”?什么叫“格”?什么叫“弦”?有谁知道,能告诉这位仁兄吗?虽说马可痴迷摇滚,但那只是听听而已。他对音乐仅仅略懂皮毛,吉他则是完完全全的一窍不通。 “不难,只需要五步就可以学会的。你现在就可以做到三步了。” “还行吧,他最近在附近一家酒吧演出,基本稳定下来了。”,韩雪佳不禁笑了笑,一提到马可,白静就会用“那个混蛋”来代替他的名字。 “那有什么,哈哈,有钱人家的狗比我们吃的肯定好多了。再说了,一只藏獒能卖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可我呢?就算是标价一万块,有人肯买我吗?恐怕和猪肉一个价钱也没人肯买我的,呵呵,这就是——” 嗯?他在飘泊吗?好苍凉的旋律,他漂泊的方向是哪里呢?为何听不出来呢?是迷茫的吗? “哼!我对他好?下辈子吧!”,白静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却笑得很甜mi。 “H大作为青岛最好的大学,在全国也算数得着了。呵呵,不管怎么说,211工程,985工程,H大都能挤进去,也算大半个老牌名校。H大一直以来都比较低调内敛,不事张扬,学风也正,颇像个老夫子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安静地教书育人,也算迂腐的可爱,不像别的那些大学那么乌烟瘴气。从这一点说,H大曾是个不向世俗妥协的朋克。可惜,现在的H大也慢慢变俗气了,花了上千万美元去请了一大堆‘诺贝尔奖获得者’做有名无实的什么‘客座教授’,有点附庸风雅,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味道。这些年H大也开始学着别人扩招,划地皮,大兴土木建新校区,结果几十亿地投进去,钱包都瘪了。为了补上资金缺口,也就俗不可耐地和某些公司建了个挂着H大校牌的独立学院,其实呢,和H大没有任何关系,纯粹为了赚钱罢了。所以说,从这一点说,H大又不怎么朋克了。”,马可笑着褒贬了一下自己的母校。 “怎么回事?” “算了,不要了吧。天太热,很容易坏的。” “我在青岛还有兄弟呀,呵呵,我不能丢下张扬他们不管的。”,马可淡淡地笑了笑,“另外,我希望能在青岛成功之后再去北京。” 可惜此广告贴出去之后,只引来了众人的哄堂大笑,没有一个人敢过来买这位“疑似精神病患者”的吉他。害得这位未来的吉他高手,整天就抱着那把让他恨得牙根儿直痒痒的木吉他,坐在床上长吁短叹,哀叹人生的无奈与生命的愁苦。后来实在被逼急了,马可咬咬牙,啐口唾沫,发了一声喊—— “笑什么呀?”,马可莫名其妙。 “我快到你宿舍楼下了,你在楼上吗?” 于是乎,惨叫连连的马可,**被逐步毁灭的同时,精神却升华成为了一个完美的哲学家。被揍得神志不清的马可终于领悟了尼采的哲学精髓—— “还有这些蛋糕,你也带回去吧。嗯,等我一下,我先把这只竹凤凰放到宿舍里,然后我们去你的小屋子里玩吧。” 苏梅死后,马可在青岛度过了颓废痛苦的两个月。这段时间里,白静,韩雪佳和杜辉都经常过来陪伴意志消沉的马可。所以呢,大家也就难免会撞到一起。 杜辉又遭遇家庭暴力了。 白静,没错,就是那个黄毛丫头,她现在就是杜辉的女朋友。 “我弹得怎么样呀?”,韩雪佳停下了自己的手指,抬头看了看马可。 直到king的出现,lily才对中国男人重新有了信心。她与king总算棋逢对手,势均力敌,一直处于饥饿感煎熬之中的lily终于满足地笑了。有一次她和king喝多了,还没走回宿舍,就醉醺醺地躺倒在操场的柔软的草丛里巫山**起来。睡梦里,两个人还以为自己在旅馆呢。等天亮了,两个光着屁股抱在一起的家伙,才被晨练的老太太的惊声尖叫唤醒。他们慢条斯理地从草堆里爬起来,伸个懒腰,冲老太太吐了口唾沫,“鬼叫什么!没见过呀!装什么清纯!”,说完,两个人就向老太太炫耀了一下各自的生殖器。老太太当场就鼻血横飞,一溜烟地逃走了。 也许他就是如此的矛盾吧。 “还好,快开学了。我给你带了一些绿豆,你煮着喝吧,可以败火消暑的。”,韩雪佳进屋后就把东西放下了。 “50块?那么贵?这么好的工作!我不做家教了,我也去做这工作。你快说,到底是什么呀?” “键盘怎么死的?”,韩雪佳问。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音乐,是吧?”,韩雪佳知道马可又要发感慨,便摇头晃脑地抢先说了。 墙上贴了几张吉他大师的海报,JoeSatriani和他的高徒SteveVai的。床头的一张则是传奇的黑人吉他手JimiHendrix。枕边的墙上则钉了一块细绒布,上面挂着马可最值钱的家当:一把IbanezJS1000。这是他的第二把吉他。第一把木吉他,在苏梅死后,他就扔进了大海。 可惜两个人终究没有缘份。 现在他没有固定的职业,过着飘荡的日子。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blacksky”乐队上了——他和几个人组成的小乐队,专门在青岛的各个酒吧和夜总会里演出,kao着自己的吉他赚口饭吃。 “不知道。”,马可转身对韩雪佳笑了笑,“真的不知道。” 韩雪佳带马可到食堂吃了晚饭,两个人便一起去了海边。 “是也不是?什么意思?” “哼!我想他?下下辈子吧!我就算想杜辉那头猪也不会想那个混蛋,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哼,什么睡觉,估计是一听我要来,他就吓得不敢过来了吧!他要是敢过来,我不骂他个狗血喷头才怪!”,白静愤愤地谴责了一通那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10“骨灰盒子!” 初中的时候,阿风喜欢上了音乐,渐渐的开始迷恋吉他,这让他找到了一种寄托。当时阿风的心全在吉他上面,根本没有心思学习,所以成绩很差。他父亲更是嫌阿风在家长会上让自己丢脸,便把阿风的吉他给砸了,还将阿风打得皮开肉绽。但是阿风的主意已定,他已经把吉他作为自己的追求了。 为了爱情,向我开炮! 韩雪佳叹口气,看来自己是让这个家伙给盯上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马可吐血,一脸盆—— “我们练习一下吧,免得lou馅了。” 那自己为什么也一直在关心着马可呢? “什么呀,你神经病呢。”,韩雪佳笑着捶了马可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操,就你那点儿可怜的铅笔头儿?!老子那家伙就算不勃起,也***比你最大的时候长一倍,粗一圈!老子射一炮,就能把你淹死!你那点儿火力,也就冲着黄色电影打打手枪了!”,king对着张扬啐口唾沫,就把lily搂到怀里,亲了一口。 “朋克和摇滚,都是反抗政治的产物。只有当时代出了问题,社会矛盾激化时,对社会政治不满的人民大众才会接受原本只是地下音乐的真正朋克,朋克音乐才能大范围的传播起来。所以呢,朋克还是不要流行的好,否则就意味着天下大乱了。” “你个烂B,我这家伙可是货真价实的长20粗5,***绝对操蛋爽!你摸坏了你个烂B赔得起吗?!”,张扬吐了个烟圈儿,一脸坏笑地调戏着lily。 他稍稍揉了揉手腕儿,就摘下了吉他,坐在床边弹了起来。 马可翻了个身,伸手拿过闹钟看了看时间。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早已经忘记自己定了几点的闹铃了。 不过呢,她的确与潘金莲有的一拼。她的偶像就是法国女作家乔治※#183;桑,这是个**亢进,一辈子不断更换情夫的绝代佳人。遇到king前,她已经有过九个男友,堕胎四次了。当然,这仅仅是大学里的数据统计。至于小学四年级往后,初中高中时期的资料,很抱歉,由于数据量庞大,且年代久远,已然无从考证,难以统计。 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些事情了,韩雪佳想。 smilebecauseithappened. 乐队经过半年多的打拼和努力,终于在青岛的酒吧里混出了点名头。虽然远不能达到“黄粱公主”乐队那么成功,但也算稍稍站住了脚跟。现在他们正在准备和一家酒吧签约驻唱,所以这些天他们在这里演出了几场。酒吧的老板对他们的实力和表现还比较满意,看来驻唱的问题不大了。这样就不用再在各个酒吧里飘泊度日,生活总算能有点保障。 “有时间我去看你的演出吧。”,韩雪佳笑着看了看他。 “嗯,你已经能做到两步了。然后第三步,多练习几次,让你的吉他发出的声音变得好听一点儿,别搞得像杀猪的似的那么难听就行了。这一步也不难吧?”,马可笑着说。 韩雪佳晕倒了—— “3粒?怎么可能嘛!这么大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对地下音乐来说—— 韩雪佳忽然才发觉自己竟然对着桌子发呆,自己又走神了。 “你注意一下扫弦的节奏。扫弦扫的是节奏,你节奏打不准的话,那就扫乱了。还有力度的问题,你这把木吉他是有共鸣的,你好像每次都是六根弦全扫,那样的话,声音就会在琴箱里回荡很久,造成第一次扫下去的声音还没有结束,第二声就出来了,要是再赶上个快节奏,那肯定就乱得不行了。”,马可认真地纠正着她出现的小问题。 韩雪佳惊呆了,马可也傻眼了。 为了向白静表达自己痛改前非之决心,杜辉还忍痛将自己过去积攒的黄色书籍和光盘泼上汽油付之一炬,据说大火直烧了三天三夜。然后,他就去买回了一纸箱盗版的日本动漫光盘和村上春树小说,日夜观摩研读。大学里英语从来都不及格的杜辉,竟然仅用了三个月就自学了初级日语——这是爱情的力量啊! 从那以后,马可在韩雪佳面前就平静多了。这头暴虐的狂狼温顺了很多,甚至他慢慢的还会像以前一样开玩笑了。 韩雪佳看了看短信,这个家伙竟然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6剩下的菜我要打包 “为什么呀?” Anywayindblows “我来付吧,今天我过生日的,你们买蛋糕已经花了不少钱了。”,韩雪佳刚想站起来,就被白静给按住了。 不过,说归说,白静也还是放心不下马可,经常托韩雪佳和杜辉给落魄困顿的马可送一些吃的。当然,每次把一袋袋的面包和鸡蛋交到他们手里时,白静总是咬牙切齿地说—— 1,马可和韩雪佳 “哎——我——”,韩雪佳还没来得及拒绝,刘儒飞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击剑?我先把你的小**砍下来数年轮!”,lily抱着king的脖子,妖媚地嘲笑着张扬。 “怎么比?”,king淡淡一笑。 “呵呵,你可真会说,那第二步呢?” I‘mjustapoorboy 韩雪佳也不明白。很奇怪,也许她更有理由不再去管这个混蛋了。 屋子里没有风扇,即使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也是汗流浃背,闷热难当。所以马可索性把门一关,拖光衣服裸睡了。 清晨的校园里非常的安静,假期里没有多少人的。韩雪佳抬头看了看天边,已经很亮了,甚至有些刺眼,大概太阳快出来了吧。 “好高深呀。”,韩雪佳伸了伸舌头。 马可尽量委婉地表达着自己的非分之想,怎奈嘴角的口水已经流成了黄果树瀑布。他那副色迷迷的猥亵样子,要是赶上“扫黄打非”,非让警察给抓了不可。 关键时刻,她就想起了马可。他应该有办法解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吧。于是她给马可发了一条短信,想看看他会给自己出什么锦囊妙计,或者叫——馊主意。 马可的吉他响了。 4迷茫的地下音乐之梦 不过她的生活节奏还是像往常一样舒缓平静。如果说有变化,那就是经常会去马可那里学一会儿吉他。这把吉他给她带来了很多的乐趣,尤其是学习累了的时候,自己抱着吉他去海边弹一会儿,真的非常惬意和放松。 那个戴墨镜的男人死死地揪住神情恍惚的刘儒飞的脖领子,热情而真诚地邀请他一起去台东逛街,而韩雪佳也一边撒娇地搂着那个男人的腰,一边极力挽留据称临时有急事想离开的刘儒飞。但是很遗憾,看来刘儒飞真的有急事,你看,他都急成那个样子了。最后,他哀号着挣拖了那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的魔爪,一溜烟的逃走了,校园里回荡着刘儒飞那撕心裂肺的声音—— 想要成功?渴望荣誉? “啊?那还有人喜欢听他们的歌呀?” “嗯,我想那就应该是用吉他弹出自己的心声,用你的吉他告诉别人你在想什么。” 后来张扬打架闹事,他用酒瓶子把一个老师差点开了瓢儿,便被学校勒令退学了。随后他就去了济南,凭借着一手还不错的架子鼓,早早地进入了地下音乐这个艰难黑暗的边缘群体。 为何现在没有一丝的旋律了?怎么会只有急促到让人无法呼吸的可怕节奏了呢?他的心里怎么会如此的阴暗,如此的血腥?是怨恨吗?还是诅咒?怎么会如此的冷酷了?他是在向上天挑衅吗?这琴声是他的那双冰冷傲然的深邃眼睛吗?如此的狂放不羁,如此的刚硬倔强! 白静和杜辉已经早就在楼下等她了。白静提着一个粉红色的礼品盒子,大概是送给韩雪佳的生日礼物吧。杜辉则一手提着一个大蛋糕,一手替白静打着太阳伞。今天杜辉和白静都戴了副浅色的太阳镜,熊猫一般,有点滑稽。 “袋子里是什么呀?怎么这么重?”,马可掂了掂手里的袋子。 阿风乐队成员很不稳定,尤其是鼓手,更是个倒霉的角色。第一任鼓手因为吸毒,被阿风赶出了乐队。而第二任则因为招惹了当地的地痞流氓,被人家砍掉了手指。第三任鼓手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却无法忍受这种阴暗飘泊,毫无希望的日子,心灰意冷的他,烂醉后用碎酒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第四任鼓手,就是青岛的张扬。正是张扬向阿风推荐了马可,这改变了马可的命运。 小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多难听,等成年了智商突破80之后,她发现了自己名字和潘金莲的惊人相似。于是她就怒气冲天地跑回家,指着父母的鼻子尖儿破口大骂,嫌他们缺心眼儿,竟然给自己取了这么难听的名字。后来她给自己选了个英文名lily,这是她脑子里仅有的七个英文单词之一。总不能用“yes”“no”“I”“love”“you”“**”当名字吧?! “不是,是给马可吃的。”,这句话一说出口,韩雪佳也感觉替马可难过了。 韩雪佳的宿舍里已经回来了三个人,校园里也渐渐地喧闹了起来。 “嗯,很不错的。你三个小时就赶上我三个月的苦练了。”,马可笑着抱起自己的吉他,“我弹两种吉他泛音你听一下吧。” “刚回来没多久,你一直没有回家?”,刘儒飞长得还不错,憨厚的笑容非常亲切。 马可正在下面的树荫里等她。马可还是留着碎发,他比以前成熟了很多,瘦削的脸上透着一股坚韧。虽然落魄的生活让他有了一份沧桑,但是他的眸子里还是透着一丝秀气,这是马可独特的气质。 “出售吉他!绝对***九点九成新!上午刚刚购进,因个人原因急转!我一时迷糊买了这把吉他是***缺心眼,你们不买就更是***缺心眼了!原价450,现价250!谁要再砍价,我先砍了他!机会难得,欲购从速!错过机会你们会后悔的,你们这辈子也碰不到第二个像我一样傻B的人了!” “不瞎说了,我们去海边吧。该教你真正的东西了。” “行了,都别***废话了!赶紧练吧。”,马可把吉他挎上,扫了一下琴弦。 她到宿舍楼内公用的洗刷间简单的洗了一下脸,就端着脸盆回了宿舍。 “为什么?” “我回来了——”,杜辉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哼哼着,看来刚才那个西瓜把他折腾得够呛。 “应该有20粒吧,这么大呢。” ??精神分裂的疯狂叫嚷清净 韩雪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站在梅花枝头上栩栩如生的小塑料喜鹊。奇妙的是,盒子一打开,见了光的小喜鹊就扇起了翅膀,还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马可有些哽咽了。 苏梅死后,从青岛回家的马可,在老家消沉了三个月。 “那我该怎么办呀?” 林无辛扯远了。 韩雪佳忍不住笑了。 下午五点整,杜辉和白静准时抵达H大。 “呵呵,你舌头上全是刺儿,说出话来都扎人呢!”,韩雪佳笑着整理了一下裙子,这次绝不能给这个色狼机会偷窥了,“那你们的音乐就是punk了?” “哦?刘儒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韩雪佳一愣。 然后,马可便给韩雪佳讲述了阿风的故事—— 韩雪佳赶紧把双腿并在一起,然后跳起来便将这个色狼爆揍了一顿。 “去死呀,我不是没注意——你看我干什么呀!”,韩雪佳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狠狠揍了马可一拳就急忙直起了身。 “第二步,就是能把吉他弄出声音来。也很简单,只要你碰一下琴弦,就能把吉他弄响的。” “哦,这是你左手按弦没有立起垂直于琴弦造成的。这样的话,你右手拨动琴弦时,按弦的左手指就会与震动的邻弦接触而发出杂音。所以左手指一定要立起按弦,在弹响琴弦时不要碰到其他邻弦。对,就是这样子,你再弹一下试试看。” 乐队的键盘和贝司,lily和king,是一对刚毕业的情侣。这是张扬去青岛的一所音乐学院招募来的,正宗的科班出身,水平都相当不错。 “这种的一个一毛五,哈哈,我一天能做将近两百个呢。” “妈的!你给我闭嘴!你再提苏梅,我剁了你!” 她笑了笑,就回了一条。 “天呢,我想我参透了哲学的第四个问题,那就是死亡!上帝来救我呀——” 事实上,很多歌坛大腕都有在酒吧唱歌的经历。国外如披头士,滚石,港台的罗大佑,张惠妹。至于内地歌手就更是多如牛毛了,羽泉,孙楠,那英,斯琴格日乐等现在大红大紫的歌手,都体味过其中的艰难与辛酸。 “哲学家?嗯,本人天生丽质,冰雪聪明,在哲学上的确颇有造诣。”,一说他胖,马可立马就喘上了。 “挺好的,不好意思,你发短信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下午四点我还要去找张扬他们排练一首新歌。” 成功?希望很渺茫的。 只要马可那弹棉花一样的可怕噪音响起,舍友们就心胆俱寒,纷纷抱着脑袋捂着耳朵夺门而出。他们宁可去教室钻研枯燥乏味的电动力学题目,也不敢留在宿舍听那让他们心律失衡血液逆流的死神之音。听了那种噪音,他们会产生难以抑制的报复社会的强烈冲动。马可的吉他,简直就是鬼哭狼嚎,犹如地狱的召唤! 白静一声娇喝,杜辉立马就使出吃奶的劲儿,咬着牙跑步前进了。 “我也要谢谢你的吉他呢,不过你为什么说你自己是人渣?” “Easy,easygo?真的自由吗?真的快乐吗?现在的你,是真正的你吗?”,韩雪佳听着他那迷惘忧郁的歌声,不禁问了她内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是不是像个傻B呀?”,杜辉也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傻笑了起来。 “睡醒了?”,韩雪佳看着眼睛还有些红的马可,温柔地笑了笑。 提起去年秋天的济南之行,马可算是喜忧参半。 屋子不到十个平方,狭小的房间里,摆设也有些简陋,只有一张掉漆的旧桌子和一张锈迹斑斑的铁床。 马可在H大北边的偏僻小巷里租了一间有些破落的小平房,四周稀稀拉拉住的大多是些收废品的外来客。一年前马可在附近的一家琴行打工,所以就搬了过来。后来那家琴行不景气倒闭了,马可也没有换房子,便在这里常住了下来。毕竟这一片儿的房租便宜,而且在这里他可以尽情地弹他的吉他,不必担心吵到别人。 whoisfallinginlovewithyoursmile. 检查完毕,他把吉他放好,就弯腰打开电饭锅,盛了一碗凉面条。 “H大?这也能扯到朋克上来?”,韩雪佳挠了挠头,这个神经病人的奇思怪想总是让她跟不上节奏。 这也算是马可的功劳吧。 “好了,今晚上的事我不怪你了。我回去了。” “你为什么恨自己呢?”,韩雪佳见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就问了这个问题。 不过马可也因为这次经历收获了自己的财富。当时乐队的主音吉他,阿风,是一个吉他高手。他比马可小一岁,但演奏技艺已然炉火纯青,尤其是他那精湛的扫弦技术更是让马可暗自叫绝。正是在阿风的指导下,马可那本就相当不错的吉他水平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经过一年多近乎疯狂和变态的苦练,马可的吉他技艺已经和阿风难分伯仲。在乐队里,马可也学会了kao自己的吉他和音乐去谋生的技能。他参加了很多的酒吧演出,还有就是录音棚的工作经历,也让马可学会了很多东西。 “那快乐的时候呢?人在快乐的时候不也一样有兴趣学吗?” “我哪里——”,韩雪佳也愣了,自己为什么会想起马可呢? “不用了,谢谢你了。”,韩雪佳有些不自在。 嗯?琴声怎么停了? “那是为什么?” 刘儒飞是她的老乡。以前放假时,他经常帮韩雪佳买火车票,而且每次都把两个人的座位排在一起,居心叵测。 “有啊,还有很多呢,渴望叛逆与自由的年轻人就疯狂地追捧他们。这些年轻人穿着早已过时的破烂不堪的衣服,脖子上挂着粗铁链,全身披挂着破布,内衣,链条,刀片,狗项圈之类的饰物,还把两边头发剃光,中间的头发染成五颜六色,搞得像鸡冠一样,脸上涂满各种油彩,估计连生他养他的爸妈都认不出来他了,要多么夸张就多么夸张。” “韩雪佳!”,一个男生。 “我们走吧。”,马可抬头淡淡笑了,眸子里只有清澈的平静。 “但愿你的选择是对的。” 雪篇(上)归来的吉他手 “呵呵,太好玩了。”,韩雪佳被马可那绘声绘色的样子逗乐了,“你想像他们一样吗?” 经过马可夜以继日孜孜不倦的苦练,舍友们也自强不息地大幅度提高了心理承受能力,三个月后,舍友们终于可以听着他的吉他声,在宿舍勉强吃下去饭了。而且他们惊喜地发现,为了躲避马可那可怕的琴声,他们不知不觉中竟然连上了三个月的自习。果然,那个学期期末考试,他们宿舍的成绩都出奇的好。原本每次考试都会承包本专业80挂科名额的马可宿舍,这次竟然一个挂科的也没有。这令老师们啧啧称奇,还以为他们宿舍集体走了狗屎运呢。 韩雪佳把几个装菜的袋子放到一个大的手提袋里,然后把剩余的那一半蛋糕也带上,便下了楼。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音乐。一个大雪饼,区区3粒米足够了。我们的生活,很多就是这样的。朋克音乐就是告诉人们这个答案——3粒。”,马可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那怎么样学吉他最快呀?”,韩雪佳不和他讨论哲学问题了。 “阿风,就是我在济南时那支乐队的吉他手,我和你提过他的。”,马可伸出手,帮她挡着松枝。 也许应该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 “因为我们是一群社会败类,是人渣。”,马可笑得很狂傲,但随即又像个天真的孩子似的对韩雪佳做了个鬼脸,“谢谢你的那些菜和蛋糕,呵呵。” 7马可的礼物 这把电吉他的琴身曲线最显柔美,犹如女孩漂亮的腰肢一般。琴身的过度非常圆滑,外型设计也相当的漂亮,尤其是镀铬的部件,在阳光下璀璨夺目,绝对是一把上好的吉他。这是马可去年秋天在济南时,花了4000块钱从旧货市场上淘来的宝贝。当时这把吉他也就刚买了不到半年,还非常新,保养得也很不错,马可就用半价买下了这款JoeSatriani的签名琴。至于他一直梦寐以求的那款IbanezJem7v,价格实在高得让马可无法招架,他早就只能望琴兴叹了。 “我让你占我便宜!暗恋我?你怎么不暗恋猪呀!” 大概马可已经回他的房子睡觉了吧。 很快,马可的宿舍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韩雪佳苦口婆心地劝他,结果怎么安慰他也没用。韩雪佳也不免有些上火了,她大声地质问了这个浑浑噩噩的小子一句:“马可,你这个样子对得起苏梅吗?!” 马可很快就到了那家酒吧,king和lily已经在酒吧里等他了。酒吧里布置得相当的典雅,现在人还不多,只有一对儿年轻的男女,正在kao窗的座位上喝着小瓶的青啤说笑着。 练了一会儿强力和弦后,马可把吉他轻轻地放到床上,用绒布仔细擦了擦琴身上的汗滴。马可将这把吉他视作自己的生命。 白静没再多理会尴尬的韩雪佳,就笑着去找服务员来打包了。 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很快也就自生自灭了。 总之,他在全方位地向白静的世界kao拢。 “哦,就是你说的那个吉他高手?” 由此可见,韩雪佳智商并不怎么高。 马可回青岛后,与鼓手张扬重聚,又找了个键盘和贝司,就成立了这个叫做“blacksky”小乐队。凭借出色的吉他演奏技术和一副浑厚而略带沙哑的磁性嗓音,马可成了乐队的核心,是当之无愧的老大。正是马可把这些狂傲懒散的家伙们组成了一个有进取心的乐队——当然,这帮流氓的进取心是极其有限的。 他玩世不恭,只追求在迷幻的音乐里放纵自己的青春,他自命为中国最后一个punk。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收藏被称为“法式卡片”的裸女照片明信片。他也很想吸毒,但是估计几年内,他是不可能如愿了。一来是自己穷得叮当响,还要攒钱去**,这笔经费他一向是专款专用,决不挤占克扣的。再一个原因就是马可订下的规矩,如果乐队成员谁要是敢吸毒,马可肯定就把他给劈了。 “已经两点半了?嗯?短信?” 那一晚,H大有个纯真男孩的心破碎了,因为他心目中那个纯洁神圣的天使轰然倒塌了—— “他说先睡会儿觉,大概最早也要下午才过来吧,怎么,想他了?”,韩雪佳一边笑着一边拉着白静到了旁边的树荫。 在女人残暴的拳头下,上帝也不敢出面拯救这个男人的。 “雪佳小姐,我们是青岛市摆平公司,拥有一大批专业人员,专门为成功人士提供特殊服务,包括经济婚姻调查,以及您不便亲自出面的事情,比如您的仇人啦,情敌啦,追你的苍蝇蚊子啦,哈哈,都请交给我们吧。我们可以按您的要求做任何事情,杀人放火,在所不辞!收费合理,价格公道!你看看,这头猪穿成这样是不是可以了?”,白静装模作样地瞎侃一通,就将杜辉一把扯到韩雪佳的面前。 她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书本,便去餐厅吃早饭了。 “没什么的了,就这么说定了哦。我下午六点到你宿舍下等你,不见不散。”,说完这小子撒腿就跑了。 “我感觉自己很笨呀,可能是你教得好吧。”,韩雪佳甜甜的笑了。 “怎么了?墙又塌了吗?” 一巴掌抽出去,自己的手都麻了,马可也冷静了下来。不过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过来,韩雪佳脸上的那个巴掌印子竟然是自己掴上去的。他骂自己一声“操!”,就马上追了出去。 韩雪佳终于懂得马可为什么说她的琴声无法感染他了。也许吉他便是我们眼前的这个世界,而我们每个人所弹奏的旋律便是各自的人生。自己没有经历过马可那些痛与爱,得与失,自然无法像他那样用自己真挚的情感弹奏出如此感人的旋律了。 “不知道。” Caughtinalandslide “不一样的。嬉皮士是享乐主义和反传统。他们想让自己很特别,经常穿的花里胡哨的,相当的自恋。他们不好好工作,藐视那些衣冠楚楚的‘斯文人’,游手好闲。他们的最大愿望就是和更多的女人上床,恨不得死在女人的床上,做个风流鬼。还有就是吸白粉,嗑摇头丸,直到有一天过量死。朋克和这些家伙不一样,他们是对社会现实很不满的一群所谓‘颓废’青年,愤世嫉俗,追求自由,厌恶束缚。他们也不好好工作,但不像嬉皮士那样是因为怕辛苦,而是他们觉得其实好好工作才是最颓废的,他们喜欢叛逆和自由。他们的最大愿望就是某一天全世界的政府机构一起发生大爆炸,然后呢,他们就彻底解放了,就算到倒塌的联合国总部的废墟上撒尿狂欢也没人管了。不过呢,朋克自己总是嚷嚷着说感觉生活空虚,其实朋克的‘空虚’比那些所谓‘充实’的生活还要充实呢。嗯,简单来说,嬉皮士主张享乐放纵,朋克主张破坏规则。”,马可连说带比划地给韩雪佳讲了一大堆歪理邪说。 “好了,别瞎说了,我问你真的呢。”,韩雪佳听出他那满是讽刺的语气了。 韩雪佳愣了,马可的眼里透着一股桀骜的毅然。 “菜还有好多呀,打包带走吧。”,韩雪佳忽然想起马可来了,这些菜带回去估计就是他的美味佳肴了。 “哦,谢谢了,我可以饱餐一顿了呢。”,马可微微笑了笑就接受了。 “北京?” 海报图案上还有一个大大的“A”字模样的标志,不过里面的那一横加长了。马可告诉她,那是Anarchy的首字母,“无政府主义”的标志。当然,马可本人对政治毫无兴趣,在他眼中,这个标志只是渴望自由的意思,这便是punk的追求。 马可不禁有些黯然了。毕竟那是曾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那段一起围着一口铁锅就着水煮白菜啃馒头,一起在铁道边纵情狂欢,对着来往的列车大喊大叫的艰难的漂泊生活,是马可永生难忘的。 “这是杂音。我已经帮你校正过弦钮螺丝和变调夹,这就不是吉他的问题了。你再重新弹几下我看看。” “有贵的呀,做一个金线粘贴的版画能赚15块钱,还有更贵的,做一个能赚50块呢,你猜是什么?” “谢谢。”,马可没有推辞,两个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马可还是摇头。 哗啦一声,他的碗一歪,就浇了马可一脑袋的稀饭!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蔫了一样的马可,也因为这碗滚烫的稀饭,爆发了他那久违的激情和能量。他“嗷!”的一嗓子就从被窝里一跳而起,冲着杜辉的屁股就猛踹了一脚,“你***想烫死我呀!” “死于一泡尿,你信吗?”,马可笑了笑,他们已经下了山。 果然,白静一声柔美的撒娇,听得杜辉是如浴春风,浑身美滋滋的,他立马就屁颠屁颠地小跑着去结帐了。 北京时间17:58—— “好吧,你先好好睡一觉。” ——”。 “操,拖了裤子,用**当剑,咱们玩击剑!”,张扬得意洋洋的,就好像他用**把奥运会击剑冠军打败过似的。 她把手机扣上,叹了口气。 两个人一见面就又搂又抱的,好不亲热,简直如玻璃一般。 马可拿过毛巾,擦了擦嘴巴,就站起来穿上了那条肥大凉爽的运动短裤。他不喜欢在夏天穿内裤的,那样他感觉自己会发霉的。他喜欢无拘无束的感觉。但这会有些副作用,比如说见到了穿着暴lou的女人而不小心想入非非的话——马可就只好把吉他抱在身前或者紧急下蹲来避免尴尬了。不过这也仅仅是生理反应罢了。自从苏梅死后,马可几乎对爱情没有了任何的兴趣。他的生活似乎只有音乐,只有吉他,其余的他看得都很淡薄。 Alittlehigh,littlelow “本来就是呀,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人渣。很多比我们还要人渣的人渣却冠冕堂皇,衣冠楚楚。我们恨那些虚伪的人,所以我们就用我们的音乐诅咒他们。我们是人渣,但我们是纯真的人渣,我们生活在黑暗里,但我们的心却是光明的!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他们生活在光亮中,但他们的心却是阴暗的。我们就像他们鄙视我们一样鄙视他们!就这么简单,我们是叛逆!我们痛恨不公平的东西!恨这个世界!也恨自己!” 很快,韩雪佳就到了宿舍了。 这家伙嗜酒如命,除了旁若无人地弹贝司,与lily纵情**,酒瓶子就是他的最大乐趣。奇怪的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青岛人,他对啤酒竟是不屑一顾。在他眼里,啤酒就是冒着泡沫的刺鼻味儿马尿,是天底下最难喝的液体。从八岁起,他就只认二锅头,他认为这才是男人的酒。 这就是马可所说的用吉他弹出自己的心声吗? king更是风流成性。自从十一岁偷食禁果之后,他就在爱情海洋里乘风破浪,扬帆远航,一发而不可收拾。他像mi蜂一样勤奋,十几年如一日地徜徉在百花丛中,尽情传播着浪漫的花粉,更如同一头强壮的公牛,不知疲倦地开垦着一块块处女地,堪称“处女杀手”“拓荒英雄”。 “嗯,应该是痛苦的时候去学,人痛苦的时候学吉他学得最快了,这是我的感觉。因为那样你可以把自己的感情更容易的注入到你的吉他里面,也更容易领悟音乐。”,马可笑着回答,也许他就是kao着那种在痛苦里近乎癫狂的练习,才有了现在的技艺。 “嗯?这么了解我的想法,我还没开口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你可真是才女呀。”,马可也被她可爱的样子逗乐了。 青岛的八月闷热无比,天气如同大蒸笼一般,就连海风都是黏糊糊的,有些烫人。马可住的这间平房就更不用提了,简直像个喷着热气的高压锅。 人总是会为一些诱惑而背叛灵魂的。 “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别的工作呢?” 换成AK—47冲锋枪了?兴许是加农炮呢。 “算了,不要去了。我们是群魔乱舞呢。”,马可淡淡地笑了笑。 Don‘tcrybecauseitisover, “人,你要学会笑着去撕食自己过去的尸体!堕落吧!” “对呀,比方说,我是说如果,If——假设我现在暗恋你,这算不算爱情呢?” “你先回去吧,别忘了弹奏和声时右手要用拨弦法。还有——生日快乐。” 北京时间18:04—— “需要理由吗?”,马可浅浅地笑了一下,就不再说话了。 韩雪佳知道,这两年马可一直在自责。他认为如果当初自己能多留意一些,也许苏梅就不会死了。 “真的好可怜呀,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找阿风吗?”,韩雪佳问。 马可提起吉他,把T恤往光着的肩膀上一搭,就和韩雪佳离开了小屋。 “10粒?” “错过机会?没有什么错过,生活里没有错过。当初苏梅出事的那一天,我本可以留住她的,哪怕是让她晚一会儿出去,结局也许就会不同。或者我可以陪她一起去拜访客户的,那样她就更不会出事了。我错过了多少可以改变那个结果的机会呢?很多很多。可是,这可能吗?那天中午,我甚至都没有留意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马可把菜放到碗里,然后就打开了电饭锅的电源。本来就闷热的屋里就更加热乎,韩雪佳已经汗流浃背了,马可自己把T恤一拖,就拿韩雪佳开涮。 最为神奇的是,自从遇见白静,杜辉竟然从一个流氓变成了忠心耿耿的新时代的三好男人。他整天都屁颠屁颠地陪白静逛街,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嘴角流下的口水都像mi糖一样甜。白静一个撒娇,他就会呼吸困难,血压突突地往上蹿;要是白静心情好,奖励他一个香吻,杜辉就更是鼻血四溢,直接晕倒休克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白静一般很少给他好脸色看嘛!偶尔温柔一把,杜辉自然是激动万分,难以消受了。 由于杜辉肚子疼,几乎丧失了战斗力,而韩雪佳和白静两个女孩子也吃不多,所以菜和蛋糕剩了很多。 “那个死混蛋,他饿死也不关我的事!我才不生他的气呢,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别告诉他这是我给他的!哼,这个混蛋,真是气死我了!” “我们畅饮圣徒的呕吐物与垂死的娼妓寻欢我们吸吮野兽的血拥有地狱之门的钥匙”。 马可笑着把自己的吉他举起来,那把吉他在夕阳下闪着金光。 “很简单呀,因为我现在也还在学嘛。弹吉他没有止境的,除非你能玩成JimiHendrix那种水平,你才有资本说自己不需要再练了。” “对不起,我刚才——对不起——” “为什么?” “一把吉他?”,韩雪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我要考研的,就没有回家。”,韩雪佳对他笑了笑。 KurtCobain生前曾对记者说:“大多数新乐迷并不真正懂得地下音乐,他们喜欢G‘Roses,也许也听Anthrax,我不期望他们懂得我们的音乐,但我总是力图使他们理解我们。也许有一天,我能打动他们。我真的希望如此。” 过了足足一分钟,韩雪佳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便秘一般唏嘘 “什么呀?”,韩雪佳俯下身,好奇地趴到在马可背上,想看看马可在找什么。 在商业与主流文化即将吞噬Nirvana乐队时,Cobain选择了自杀,在音乐与商业的矛盾中挣扎的他最终未能幸存下来。也许在他步入天堂之门时,要比他一生中的任何时刻更深更透彻地理解punk了。 “这样子呀,我从老家带来很多咱们那里的特产,我也吃不了,下午我给你拿过来一些吧。”,他跟屁虫似的和韩雪佳并肩走在校园的小径上。 “我也不知道,IiishI‘dneverbeenbornatall,不错的一句歌词,不是吗?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没有被生在这个世界,neverbeenbornatall——”,马可抚摸着琴颈,喃喃重复着这句话,苦涩地笑着。 “泛音?嗯,好像教堂里的钟声呀,你弹得再慢一些嘛。” “嗯?” “呵呵,你不心疼呀?杜辉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对人家呀?真是不懂得心疼男人呀!”,韩雪佳早已经继承了马可波罗的衣钵,嘴巴里装满了火车。 ———————————————————— 他的一大爱好就是潜心钻研所谓的“印度式姿势”**技巧。这种技巧通常比较复杂,有些还借用瑜珈的锻炼技术,以避免让男子太早射精,这样十分有益于性快乐和性健康。据说目前此技巧已濒于失传。但是king对此传闻不屑一顾,因为他坚信自己就是“印度式姿势”的集大成者,堪称一代宗师。尤其是有了lily这种黄金搭档,king更是把“印度式姿势”演绎得炉火纯青,淋漓尽致,甚至在尊重传统工艺的基础上,还有所创新。 “谁?”,韩雪佳小心地踩着脚下的岩石,她穿的凉鞋不太适合爬山。 她扣上了手机,才九点钟,白静他们过来还早呢。 韩雪佳笑了笑,有些苦涩。她的泪痕还没有干,腮帮子上的巴掌印子清晰可见。 “才一毛五?那么少的钱呀!” “还是多了。” becauseyverknow “呵呵,不难的,怎么说我也学过五线谱和小提琴嘛!这么说我能做到三步了?”,韩雪佳咯咯地笑了出来,马可只要恢复了开玩笑的样子,还是像以前一样逗的。 ??早泻 “不知道?怎么会呢?” “好吧,今晚上还有演出?”,韩雪佳问。 “你的智商有问题是吧?!”,马可冲她撇撇嘴,笑了笑,就继续给她解释了,“就拿H大来说吧,它就既是朋克,又不是朋克。” “先生之曲,排山倒海,勾魂摄魄,极具感染力,或曰——杀伤力。听马可兄之吉他,犹如置身于枪林弹雨,令我等魂飞魄散,血肉横飞,直至——精神崩溃,死无全尸!”,舍友笑答,面lou鄙夷之色。 韩雪佳不禁笑出声来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马可波罗就是马可波罗,这种馊主意恐怕也只有他这种恶棍才能想得出来。她明白马可的意思,看来这次要请白静的模范男朋友杜辉亲自出马,帮她摆平这个刘儒飞了。给白静打了电话之后,韩雪佳就一身轻松地上自习去了。 他躺在床上看了一下韩雪佳早上发过来的那条短信,笑了笑,就回了一条。 许久,没有回复。 “不是,你看,送你的,我在栈桥那里看到的。生日快乐!”,马可笑着把它拿给韩雪佳看了看。 “雪佳,生日快乐!哇,几天不见你又漂亮了哦!”,白静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韩雪佳了。 “马可——”,白静不禁有些心酸,曾经轻狂洒拖的马可竟然沦落到了这步田地。 “嗯,脑袋都快睡扁了,白静他们走了?”,马可点点头。 “雪佳,让那个死猪头付吧。”,白静调皮地对韩雪佳笑了笑,转头对还在慢条斯理地掏钱包的杜辉撒娇道,“死猪头,你怎么那么拖拉呀!” “是吗?做一个多少钱?”,韩雪佳收起了小盒子,马可离开琴行后曾去一个工艺品厂打过零工的。 “我没什么的,呵呵,你看。”,马可笑着转过了身。 Lookupkiesandsee 韩雪佳看了看杜辉那流里流气的样子,就暗自佩服马可了。 “啊呀!你——我杀了你!” 9韩雪佳的风流债 到底马可是个怎样的男人呢?韩雪佳很疑惑。 她轻轻地扫了一下琴弦—— “少在那里磨蹭!快点过来提蛋糕!快点呀,就跟死了半截没埋似的,死猪头你怎么那么废物呀!” 也许这便是那段凄美的爱情的作用吧。马可在这样一个混乱肮脏的环境下,冷淡地拒绝了那些诱惑。与找女人快活相比,他宁愿抱着吉他,静静地坐在海边回忆那些与苏梅点点滴滴的甜mi时光。他甚至会对着大海喃喃自语,仿佛苏梅还在自己身边一样地对她倾诉自己的苦闷和想念。正是一声温柔甜美的“嗯”和心中的樱花香气,抑制了马可内心里的那股狂乱暴虐的情绪,慢慢地安抚着他迷茫的精神,让他没有迷失自己的方向。 “吸毒,酗酒,粗口,糜烂,暴力,血腥,肮脏,开快车,性**,无法无天的人渣垃圾,伦理道德的无耻叛逆,让人唾弃的社会败类,应该被扔进精神病医院的疯子——”,马可扳着手指头,认真地数着。 枕头边的闹钟响了,一个小房子模样的塑料闹钟。 “马可你——”,韩雪佳有点害怕这个狂躁的马可。 “等一下,你真的不怪我?”,韩雪佳如此宽容的好脾气让马可无地自容。 礼物是一个可爱的毛绒玩具。韩雪佳亲了一口这只毛绒小狗,就把它放到一边了。盒子里还有一张漂亮的贺卡,赠言后的落款倒蛮有意思。大大的“杜辉”里面画了一颗心的形状,在那颗心里面写着“白静”,看来这个杜辉真的是无时无刻不把白静放在心里了。 “你的坐姿和持琴姿势不太自然,还有你手上的肌肉过于紧张了,对,放松些,就这个样子。”,马可帮着韩雪佳调整了一下动作。 “嘣!嘣!嘣!” doesn‘treallymatter 那是对世界的怨恨?还是对自己的诅咒? 12阿风的故事 “嗯。”,韩雪佳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便和马可下了山。 这就是马可吉他之路的开端。 “嘣!” ??抱住幻觉的墙根 “骨灰盒子!” 不过杜辉还能找到人来发泄自己的郁闷之情,那就是——刘儒飞! Neverfrown, “不是,那里有高压电线。一声巨响,一个大火球闪过,他就被烧焦了,很可怜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韩雪佳有些奇怪。 “别谦虚了,我是说真的。但是你弹吉他没有感情,弹得再好也不能感染别人的,这一点你可是比不上我的!”,马可很臭美地扬了扬他的IbanezJS1000。 “热的话就把裙子拖了吧,我不介意的。” “怎么才过来!**,我鼓都**敲破了。你们俩到哪里日B了?”,张扬冲着king和lily骂骂咧咧地笑了笑。他嘴里叼着烟,穿着满是破洞的旧牛仔裤,上身一件花里胡哨的T恤。他那金黄的莫希干发型,配上耳朵上的大耳环,无非是想表明自己是个真punk。 “拿哲学的‘四大话题’来说,宇宙,人生,爱情,死亡,我就很有研究心得。” “生日快乐,祝雪佳越来越漂亮,Marc。” “我——我晚上要和别人台东玩。已经约好了,不好意思。” 白静正吃惊地看着马可那头发上淋漓不断的稀饭,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就有个人影飞了过来。她本能地张开了胳膊,结果就和杜辉结结实实地拥抱在了一起。那一刻,白静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苹果。杜辉也是惊呆了。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只是许了个愿,怎么就***立刻梦想成真了呢?幸福也来的太突然了吧?!就连他这种老色狼竟然也不好意思地脸红了。杜辉呆呆地抱着白静,幸福得直犯迷糊,他像个白痴似地傻笑着喃喃自语—— 不然它会痛苦,会迷茫。 “不知道?” “嘣!嘣!” ??堕落到底 白静把杜辉训斥完毕,就到了楼上的宿舍里,趴在窗户上等着看好戏了。!~! 第十四章 升官 “可是师姐,看你脸上愁肠寸断的样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师姐,她真的没有说什么让师姐难听的话吗?”雨容见雨幕难过,同样也难过的问道。 “师妹,别去。”雨幕唤了一声。说道:“诗思姑娘她人很好,没有对师姐恶语中伤。别去。” 而见诗思如此。“就像会哼,我也会。”哼!雨容也是冷哼一声,将头转向另一边。不再看诗思。 “是这样吗?师姐不是为了维护她才这样说的吧。刚才我明明看见她对师姐你恶言相向。怎么会在这离开之后便好声好气?”雨容疑神疑鬼的问道/ 见雨幕脸上像是苦楚。雨容便有些气愤的说道:“师姐,她又欺负你了是不是?我找她去。”雨容有些急争的向门外走去。 “师妹,诗思姑娘她人很好。你就别再为刚才的事气愤了。你离开之后,诗思姑娘她并没有对我发火,而是很平静的和我谈话。所以别再生诗思姑娘的气了。”雨慕见雨容的脸上说起诗思还有些怒气,便文静的说道。 “师姐,你还好吗?”雨容此刻正座在房间里,虽然打伤的那人自己也不认识。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师姐打伤别人。为此,雨容心里也很为雨幕担心。雨幕从来没有杀过人,不论对谁都是温文尔雅,可是今天也不知道师姐她是怎么的,怎么会发如此大的火/。本是在低着苦伤的雨容见雨幕进屋,便涣然一笑问道。 “没事的,师妹。只是群下,不用太在意。可能这些天我们都要住在此地了。”雨幕看了看在自己身上的这处血迹,说道。 “你,我说你。”两女子怒气冲冲的对视着对方。本是艳丽的两女子,吵起架来谁都不让谁,看上去真像是巾帼不让须眉。但争论的却又是一些女子间的最无理的争吵。“你才无耻。”吵吵闹闹的,整个房间全是女子尖锐的声音。不过听起来,也却有一种别有风味般。 “是啊。”刘诗思有些哀怨的道了一声,叹息的声音。“从我见到他时,他就是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那里。身边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一个就快要死的人,在最后最希望呆的地方,是他亲人的身边。可是这几天我一直都跟随在他的身边,并未见他有任何的亲人。现在看着他一个人病重在此,身边却无任何亲人可以照顾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心里真的很为他难过。” “诗思姑娘,我知道心脉若断,就是再世神仙也无回生之力/。可是还是希望,他可以活下去。刚才因为我的卤莽,以至于打伤他,让他此刻也昏迷不醒。诗思姑娘,真的很对你不起你。”雨幕谦意的说道。双眼的目光看着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心里很是自责,也很是为他难过。 “哼。不知道名字怎么了。现在不知道不代表等一下不知道。总比有人在背后取笑别人好得多。”一声气愤的女声响起,诗思进了门双眼看着雨容,怒怒的说道。 “师姐,我很正经啊。只是我没想到她那么为他着急,但到现在却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觉得这事怎么……呵呵……”雨容嘻嘻的笑着,说不出声。 不过雨容却并不是这样想。“师姐,他身边不是有一个诗思姑娘吗?(雨容也是才听雨幕这样称呼刘诗思,才知道这个女子叫诗思),师姐,难道她不会照顾他吗?还要师姐你留下来做什么?”雨容先离开,并不知道诗思最后与雨幕两人的相处。所以到现在说话中,还带有些气息的样子。 “好了!都别闹了。”雨幕大声的道了一声。声音盖过了两人吱吱喳喳的吵闹声。见雨慕大声的喊道。两人都是怒目一视。诗思冷“哼!”一声,便安静下来,头扭向一边。不再理雨容。 “师姐,为什么?我们不是还要寻找二师姐吗?万一这几天我们再好与二师姐错过。我岂不是白费了这一年的寻找吗?”雨容不解的说道。 “其实你不用说对不起我。我与他也只是才相识几天而已。”刘诗思温柔的双目,看着狼再道。:“就算现在,我连他啊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这样努力的活着,忍受着身体最为残损的疼痛,好像是要完成一些他想完成的事。”看着狼,脸上有说不出的苦,有说不出的心痛。 “我不是背后取笑你。是我师姐在谈起你的时候,我和师姐的对话。我又关你什么事/。奇怪了。”雨容见诗思怒意的看着自己,便也是怒意的回道。 在一旁,两女子看着狼此刻躺在床上,脸上全是那担心的神情。刘诗思不再责怪雨幕打伤狼。可是雨幕的心里却不是如此,雨幕看着自己一手将他打成重伤,让他只刻处于昏迷之中。心里真的很是责怪自己。虽然自己刚才只并不是刻意要杀他,可是也他现在昏迷,却全都是因为自己。 他一个孤独的坚持活下去,可是却被自己打伤。看着全是因为自己的错,而只能昏迷的他,雨慕的心痛了。 “你还要吵是不是。”诗思心里怒心苦楚,正打不到人吵架。不服气说道。“是你要说的,以为我还怕你。”雨容也扭转身,对着诗思一声说道。 “师姐,你去换件衣服吧,这件衣服上已经染上了很多血。不能再穿下去了。”刚才因为要扶着狼,所以身上便染上一些狼的血。雨容见雨慕衣服的下方,有一处血印,便提醒雨慕。 “师妹,师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那一掌下去,可以将他打成重伤。我没想过要杀他。当时我只是想拿他出口恶气而已。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到现在还处于昏迷之间中。”刚才雨幕一直忍着心里的难过和自责。自己第一次将人打成重伤不起。看着他昏迷躺在床上,听着刘诗思说的话。雨慕真的很责怪自己。 “你说谁不知羞耻。”听了这话,雨容也同样是大声的回道。 “师姐,好了。别哭了。你也不是存心要杀他。况且我们谁都不知道,他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命在旦夕的人。师姐,别再怪自己了。这件事不能全怪你。”雨容见雨幕哭了,亲切的安慰着说道。 “这么说,诗思姑娘,你也并不认识他?”雨幕的眼神中有些奇怪,刚才自己见刘诗思如此着钯和心痛。还以为他们两人是相互喜欢对方。可是没想到,刘诗思和他并不相识。 “师妹,我们打了二师妹一年多了,可到现在也毫无消息。我想也不差这几天寻找二师妹。况且他身上的伤好像很重,师姐想留下来照顾他。毕竟这都是我我自己亲手打伤他。留下来,或许可以为他做一些弥补。以补偿我的过失。”雨幕静静的说道。 “师姐。你说她也只是认识他,几天而已?”雨容吃惊一声,出奇的说道:“这就奇怪了,如果说她只认识他几天的话,那为什么见师姐你打伤他。她会那么着急,难道说是她喜欢他?”雨容有些想了明白,便嘻笑的道了一声音/。 “师妹,正经一点。”雨幕轻声一道。 雨幕和刘诗思两人守在狼的床边,一直到下午也不见狼醒来。刘诗思便让雨幕回刚才三人所睡过的房里。脸上有些神不守舍的雨幕,进屋听见雨容的问声。回道:“哦,师妹。我没事。” “你谈论的人是我,这还不关我的事。你一个女子在背后说别人,你不知羞耻。”诗思大声的叫骂道。 “师妹,别这样说。必竟他的伤是我造成的。他忍着身上的痛苦将我们从楼下救起。可我们却又恩将仇报。”雨幕说道。 “其实诗思也只认识他几天而已。”雨幕觉得中诗思姑娘有些饶口,大家都是女子,雨幕便称其为诗思。!~! 第十五章 帮帮忙 重新走回客厅,开了门之后,陈扬却禁不住吃了一惊。中文网只见来找他的不是他人,原来是他班上的学生薛宝。 “薛,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么?”陈扬有些惊讶的问道。 薛宝却是有些吞吐的回道:“陈老师”欠好意思,这么晚,还要来打搅您”她似乎也觉得有点尴尬,轻抿了下嘴后,又朝陈扬屋里瞥了一眼。 陈扬见状,这才觉察不当”忙把挡在门口的身子稍稍让开了,欠好意思的笑笑道,“瞧我,薛,先进屋里来再。” 薛宝腼腆的展颜笑了笑”然后跟在陈扬身后进到了客厅里。 “我个天才刚住进来,屋里什么都没有”呵呵,薛,称喝点什么?”,陈扬边边走向西侧的一个装潢精美的酒柜。 “嗔,陈老师,您别忙了”我,我跟您聊几句就走了。”薛宝刚在沙发上坐平见状就赶紧又起身道。 “呵呵,薛”呀,就别跟我这么客气啦。”陈扬笑道”对自己的学生,他一向都是很关心珍惜的。 酒柜里摆着四五瓶茅台,外面的茶台上则早准备好了上等的西湖龙井,看来政府办的赵强确实是用了点心思的”非论是酒还是茶,都是陈扬平时比较习惯的牌子。茶台上还有很新式的开水器,用不着再花时间烧水,很快,陈扬就泡了两杯热茶”薛宝貌似不太好意思让陈老师泡茶给自己喝,就主动起身走过去辅佐端了过来。 重新坐定后,陈扬则捧着一个瓷杯,缓缓的吹着蒸腾的热气,等着薛宝道明来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薛宝这么晚到来,应该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而以两人的熟络关系,要是自己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关于她父亲薛锐的。 关于薛锐这个前任,陈扬其实不是很熟悉”不过因为薛宝是自己的学生”他也或多或少听过一些薛市长还在华海任上的事情,很显然”才他了解到的一些内幕看,薛锐跟市委书记高明的关系肯定不是那么融洽”固然,这是官场常态,而薛锐虽然也是苏东人”但却其实不像高明这样是华海本地上来的官员,他来华海任职前,是国务院办公厅的”斗不过华海本地帮很正常,只是他的任期还没满一届就不克不及不黯然离开,高明确实有点太过了”按陈扬的料想”以高明的老道”若非不是两人间产生了什么不成和谐的矛盾”高书记是决然不会这么做的。但没体例,官场就是这样,胜者为王,输了的人只能黯然离开。 而官场上所有人包含陈扬也都知道,高书记的布景不简单”他是上一届一号首长一手提拔起来的,早在Bo年代中,上届一号首长还在华海任职时,他那时就是华海市委办公厅的一个主任,因此,无论从哪个方面,高明都可以算得上是上届一号首长真真正正的明日系。 虽然现在校长已经接了班”可是无可否认,上届一号首长的影响力仍在,并且十分巨年夜,至于华海系,能量同样很年夜,去年人年夜刚选出来的新一届政治局九年夜长老里面”就有不下两位年夜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华海系的烙印,而高明虽然是现任的华海市委书记,看似位高权重,但实际上放眼全局,在华海系里”他也只是个比较一般的角色。句难听的,甚至都还比不上陈扬在陈系里的政治地位那么重要。 其实陈扬心里也很清楚,中央这次派他到华海来,醉翁之意,显然不在酒上。纵观国内政坛历史”但凡碰到核心层权位更替,新上台的领袖肯定是要做一些极其重要的人事调剂的”而华海的战略地位在国内政坛上有多重要,这点自没必要多言,而现在很明显的,陈扬就是校长眼中的自己人,他被放置到华海来,校长真正的目的不言自明。 事实上关于陈扬的工作调动在高层简直有很多争论,一方面,陈扬在西州的很多做法不符合主流价值观,另一方面,陈扬的布景也确实让很多不合派系的年夜佬们颇多微词,想想看,以他这今年纪就放到华海,坐上了这把黄金交椅,其他派系的人能没有微词嘛?但最终还是校长拍了板,才把这事定了下来。 固然,就他个人而言,他历来就没有想过要来华海工作,这把黄金交椅对他而言,坐得跟火山口没什么两样。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镀金,在华海这座国际性年夜都会里做出了成绩”那是理所固然的,而如果做得欠好,或是最后被弄得灰头土脸的灰溜溜走人,就跟他的前任薛锐一样,那他的政治前途基本上也可以划上个句号了,今后哪潇洒哪儿待着去吧”归正官场里也没他什么事儿了。 陈扬要想在华海站稳脚跟”他也只能全靠自己了,而华海官场里放眼看过去,除他那三四个学生可以信任之外,其他官员他别熟悉了,完全是认都不认识,可以他是两眼抹黑就跑过来上任来了。 薛宝在华海虽然职务不高,但总归是华海官场里的人,应该能知道一些事,至少介绍一下情况总是可以的。因此,对薛宝的来访,他倒觉得也不算意外。 果然,抿了几口香浓的热茶后,薛宝便没之前那么尴尬了”气色也恢复了陈扬熟悉的样子,她两手捧着热乎乎的茶杯,似乎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她才缓缓开口道出了来意:“陈老师,是这样的,您也知道,我父亲已经调回燕京了,原本按我父亲的意思,他是筹算叫我也回京工作的,只是只是我”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抬眼看了陈扬一眼”跟着却又把头垂了下来,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 “只是什么,薛?”陈扬奇怪道,跟着想了一下”就又道,“薛”其实的情况我年夜概也听刘梅了一些,我觉得父亲叫调回燕京工作也是件好事情嘛,跟爱人这样持久分家两地也不是个事儿,家里时常照顾不到,才难免会生出一些没需要的矛盾,薛”不是我……” “陈老师”您别这个了”行不可?”,薛宝突然抬起头,年夜声打断了陈扬孜孜不倦的教诲。 陈扬不知道哪句瓶得不对,被她这么一打断,马上就变得尴尬不已,瞠目结舌的看着薛宝。 薛宝刚刚知道自己失态,赶紧报歉道:“对不起,陈老师”我,我不是故意的。” “哦,没关系。”陈扬很年夜度的道,跟着又温言道”“薛”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没关系”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开口好了,安心,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会尽力帮的。” 或许是因为是同龄人的关系吧”当初在自己带的那个班里”陈扬ting喜欢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同志的”因此,看到薛宝很明显一副碰上什么棘手事情的模样”他便有心帮她一把。固然了,他对薛宝绝对不是那种恋人间的喜欢。他甚姜想都没有想过”究竟?结果他现在自己还一屁股烂事没扯清楚呐,又哪里会再去招惹什么女人。 “谢谢称,陈老师。” 薛宝缓缓抬起头,有些感动的道,她甚至都不知道,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不再用“您”来称号陈扬了。 “好了,别这么客气了,我是的老师嘛。”陈扬微笑着颌首道。 宝轻应了一声,跟着却再次把眼睑微微垂下”似乎不敢直视陈扬的目光,然后很声的道:“陈老师,我正在办离婚的事儿”所以想请帮辅佐……” 她原本话的声音就不年夜”到后面,更是连她自己都听不到了,并且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着着,俏脸倏地红了一下。 “薛,,什么?” 陈扬也不敢肯定自己刚听到的是不是真的,但如果是,那这个忙他还真的帮不上。可不是吗,人家两口子闹离婚,他掺杂进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薛宝一听便知道陈扬误会了,抬起头忙解释道:“陈老师,别误会,都怪我没清楚,事情是这样的,我最近一直在打点离婚的手续,可是我父亲他不希望我离婚,一定要把我调过去。可我跟我丈夫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了,按他的意思,他是不成能同意签字和平分手的,我怕万一我到燕京后,事情会变得更糟,所以才一直拖着,不想去燕京工作。”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这种事儿,陈扬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什么,只好搪塞道:“薛,不是我不肯帮,只是,只是这事儿吧,我看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薛宝本就是个很伶俐的女干部,一听陈扬这话,就知道他在搪塞自己,忙道:“不是的,陈老师,现在是华海市长,我知道一定能帮得上我的。 陈扬暗暗叫苦不迭,自己能帮得上什么忙哟?别自己只是华海市长,就是国家主席也不克不及胡乱干预他人家事。就开口道:“薛”听我,两口子哪有不闹矛盾的,别了,就我和我爱人” 话没完,就又被薛宝打断道:,“陈老师,听我把话完好欠好,是这样的,我,我想先调到市政府这边来工作,这样我父亲再想调动我的工作,肯定要经过的同意,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帮我搪塞过去了。” 陈扬这才恍然年夜悟过来,敢情她这是玩的曲线救国,不过也确实是如此”一来自己刚过来,肯定要调动一些人的工作,尤其是政府办公厅这边”更是需要换点新鲜血液,二来只要把薛宝调过来了,将来她父亲再帮她办调动,自己如果从中阻挠,随便编排一个理由,就薛手里有重要工作”还不克不及走,留不住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样一来,可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嘛。 想到这,陈扬就更是想推失落这个忙了,“薛,这个,这个嘛,不是我不肯帮,只是,我觉得吧…… 看到陈扬面现犹豫之色,薛宝马上就有点急了起来,她是铁了心不肯再跟那个教授老公再有什么瓜葛了,想起那个年夜学教授老公背后的一些勾当,她就有毛骨悚然之感”一时情急之下”竟不管失落臂的抓住了陈扬的手,口中连声道:“陈老师”一定能帮我,对吗?还有”刚才了的,一定会帮我的,安心,我不会叫难做的”只要陈老师点个头,市委组织部那边很好搞定的。” 陈扬被她这么一弄”一时间就更加尴尬了”偏生薛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把他的手抓得很紧,他想抽都抽不出来,最后实在没体例”只好颔首同意了:“好,好,薛,我试试看跟市委那边打声招呼吧”先铺开手好吗?”,薛宝见陈扬颔首,心里马上就是一喜”而她这才觉察到自己有点失仪”脸倏地一热,赶紧把陈扬的手松开了。 薛宝把事儿完,接下来陈扬才有机会向她了解了一下华海官场的情况”虽然以薛宝的职位”也不出太多比较深的内幕,但陈扬却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至少他对华海官场有了个初步的认识,而从薛宝的一些皮毛情况阐发,华海官场的现状甚至比他上任前预估的还要糟糕一些,尤其是华海本地干部对一些外来干部的排外现象很严重,其实不可是官场里,自古以来,华海人就有排外的传统,似乎外地人都是从农村来的一样。固然了,这也仅仅是薛宝个人的感觉罢了。 聊了年夜概有四十多分钟,就差不多到十点钟了,薛宝看看时间不早了”她一今年轻的女干部呈现在市长家里本就不太好,就主动告辞了。 陈扬也很注意影响,就起身相送。 快走到门边时,薛宝却又停住脚,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对了,陈老师,有件事我不知道方不便利跟呢。” “呵呵,吧,什么事?”陈扬笑笑道”心里却是有些无奈,真怕自己这个学生突然又给自己找点麻烦事。 “嗯,陈老师,也应该几多能猜到,我父亲这次调离华海,其实是ting无奈的。”薛宝有些黯然的道。 陈扬一听却立马来了兴致”虽然他也探问到了一些关于薛锐离职的内幕”但怎么也不会有薛宝了解的清楚,但看到薛宝情绪有点降低,就还走出言抚慰道:“嗯”薛,官场里的事儿其实不清楚”薛市长这次调到信产部,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也要把眼光放久远点。” 薛宝知道陈扬是在宽慰自己,究竟?结果谁都知道,她父亲这次平调到信产部做二把手,虽然级别还是部级,但其实是被打压了,也是靠边站了。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才接着道:,“陈老师,我坦白吧,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我父亲还称得上是个稳重的干部,他在华海任职期间虽然没有太亮眼的功绩,但总的来,也没有什么过错,我觉得吧”这次我父亲被调走,可能是跟前段时间到华海来拜候的中基公司有关系,当初这家港资公司是高明亲自从香港找来的”准备跟华海石化在安哥拉搞个原油矿合作项目,而我曾经在偶然间听我父亲提到过,这家公司的老板董国良有点问题,至于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我父亲提到这个人时,ting恼火的样子”后来我父亲顶住压力,政府这边一直就没跟中基公司开展太深入的合作,安哥拉那边的原油矿也没拿下来,前段时间李副总理和发改委都下来了,就专门是为了这件事情”我听,我父亲在研讨会上还被李副总理很不留情面的严厉批评了一顿。”完,她又弥补道,“陈老师,这些都是我个人的料想,参考一下就好了。” 若是面对的不是陈扬而是其他官员,她肯定不会得这么直白”但她是陈扬的学生,这么倒不奇怪。 “呵呵,好的。”陈扬笑笑颔首”心里却是打了一个年夜年夜的问号。 中基公司他是听过的,这家公司,或者准确的应该是中基系,董事长董国良是原外交部老部长的女婿,专门为中非贸易做中间人”白了,就是一家专门做掮客生意的倒爷公司”只是这个中基系的能量很年夜,听这个董国良在非洲跟很多国家的政要首脑关系很不错,也确实在那边拿到过很多富矿,不过都是立马就转手高价卖给国内的年夜型国企了”也有人,这个董国良是个红色掮客”听这人跟国内的很多高官都有关系,甚至很多高官的子女在中基系里都有股份。 想到这儿,陈扬不由暗暗皱起眉头,若薛锐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调走的”那自己一上台就得摊上这么一棘手的事情,真是不太好办 第十六章 选秘书 北海市政府办公年夜楼是一栋十二层如同飞镖形状的宏伟年夜楼两个扇面别离是东楼和西楼,跟燕京宾馆主楼的外观差不多,面朝东方的年夜海,背靠西子山,政府年夜门前则是刚扩建后华海市人民广场,气势恢宏,并且背山面海,风水极佳的一块宝地。 陈扬刚上任,办公的内容主要就是熟悉一下环境,上午他亲自主持召开了政府常务会议,算是和市府的干部进行了初步的了解接触,下午则在常务副市长邓国春、政府秘书长赵强等市府主要干部的陪同下,在政府年夜楼里四处走走看了看。 在市府年夜楼里上下转了一年夜圈后,陈扬最后才来到了位于十二层顶楼的自己那间装修豪华气派的年夜办公室。 办公室总面积约两百坪左右年夜,除他日常办公的房间外,另外还有一个宽敝舒适,设施齐全的房间,主要是用来让他工作疲乏时憩一会的。 准确的,这应该是一个豪华套间了,另外他的办公室除朝外面开着的正门外,还有一扇门跟秘书室相邻,这也是惯倒了,一般来,秘书都是自己人,经常要替领导分忧,开了这个门也便利一些。 力公室里的家si等等自不消多,都是清一色崭新的正宗红木家si,豪华年夜气,不过陈扬对这些没太多要求,在他看来,办公室也就是办公的处所,搞得太奢华了也不太好,想当初他在西州的时候”办公宴的装潢其实很普通,最多就跟这栋楼里面的一个处级干部的办公室差不多。 固然,这是下面人为他这个新老板所做的精心准备,他即便不喜欢这么铺张”也只能先这么着了,更何况,他现在刚刚才走马上任,还需要时间慢慢在这栋楼,乃至在这座耀眼的东方之珠渗透他的影响力,急是急不来的。 市政府秘书长赵强陪着陈扬一块来的办公室,他向陈扬汇报了市政府的一些年夜致情况后,又将几份早就拟好的人员名单呈给陈扬,道:“市长,这几名同志都是办公厅秘书处里不错的干部”各方面素质都很高,您看看?” 陈扬知道赵秘书长这是在向自己推荐秘书人选,对自己未来挑选的秘书,他是很慎重的,虽然赵强对秘书处几个科室的干部比自己肯定要熟悉很多”但就是因为太熟悉了,而这个位置现在不知道有几多人在si底下活动着,难免会产生一些欠好的现象,因此这活儿才不克不及罢休让他去做。这时陈扬便也不多话,只是轻点了下头,把赵强呈上的那份名单往桌边上轻轻推了推”暗示自己知道了。 赵强见状”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本就没指望这个新老板刚来没两天就充分的信任自己,并且白了这份名单里的几个候选干部其实si底下都找他活动过了的,至于最后陈扬看上谁了,就只能是看个人造化了。归正不管最后陈披挑的谁”新秘书欠他的这份人情总有便走了。 接下来,赵强又开始向陈扬汇报这几天的工作放置”正到半时,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赵强赶忙去开了门,不由就是一愣,进来的却是市委那边的干部,组织部干部二处的处长周和平。 赵强虽然是华海本地干部,但跟市委那边走得不是很近,否则薛锐也不成能用了他两年多,而他一直跟着薛锐,知道的内幕肯定很多,归正在他的印象傍边,薛锐在任时,好像历来没见过市委那边的干部主动跑到薛锐办公室来过。 可没想到,这个新老板刚一上任,市委那边立马就有人屁颠屁颠的第一时间跑过来了,并且别看这周和平只是干部二处的处长,但手中权力委实不,听家里也ting有布景的,一向来看人眼睛都是长在脑门上的,平时在华海官场里也走出了名的欠好打交道的一个人,去年自己的一个外甥女年夜学结业,原本照自己的意思是想跑跑关系把外甥女弄进市政府来的,可正好碰上政府机构精简,组织部那边下了文,两年内禁绝进人,原本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以他的地位,偷偷弄个指标也没不是太难的事儿,可谁知道,这个周和平硬是一点面子也不卖,自己去找他处事时还被他弄得是灰头土脸的,虽然最后还是把外甥女弄进了地税局,也是公务员,但肯定要比在机关里差了很多。 赵秘书长心中很是疑惑,可等他把周和平让进来后,接下来的一幕更是差点让他把自己那副六百度的黑框眼镜给惊失落下来。 只见周和平也不知瞧见了什么,刚一进到办公室里,顾不上寒暄半步,就一个箭步冲到了陈扬的办公桌前,然后跟抢似的一把夺过陈扬手里的暖水壶,口中连声道:“哎哟喂,市长,您怎么能自己脱手呢,让我来,让我来。” 原来,陈扬之前在外面走了一年夜圈,整个下午一口水没沾,正筹算往自己茶杯里倒点热开水解解离呢。 后面站着的找秘书长瞧得眼睛都瞪年夜了,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这还是印象傍边的那个跟刺头一样的干部处的周和平吗?不另外,就刚刚周和平这动作,这神态,这话语气,甚至都可以直接用谄媚来形容了。 陈扬却是对周和平的到来并没觉得有多意外,周和平倒不是什么外人,而是他教过班上的学生,只是老赵不清楚罢了,不过他还是有点,架不住周和平这热乎劲,忙伸手阻拦道:“行了,和平,我自己来就行,先坐吧。” “那哪儿成。” 周和平貌似跟这个新暖水壶较上劲了,死抓着不肯撤手,陈扬实在拗不过他”只能让他帮自己把茶杯满上了。周和平这才心满意足的咧嘴乐开了,然后才恭敬的站在一旁,mo着脑袋有些懊恼的道:“市长,您瞧我,刚才部里开完会就急仓促的赶过来了,早知道应该先回一趟办公室,把我抽屉里的那筒年夜红袍给您捎过来的。” “好了,和平,搞这么客气干什么,的茶留着吧,我可不缺那点好茶叶。” 井扬无奈的苦笑道,当初在班上,这个周和平就是班里的组织委员,ting会来事的一个学生”就是有时候对自己这个陈老师热情有点过头了,马屁拍得比谁都响,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随着自己的地位水涨船高,自己的学生恨不得都跑来抱自己的年夜腿呢。 周和平闻言mo着头嘿嘿傻笑:“市长”您这不是才刚来嘛,我就怕您喝不惯政府这边采购的新茶。”瞧他这副模样,哪要还有半点在部里时候的那种生人勿近的陈扬笑着摇摇头,正要开口时,才瞥见赵强目瞪口呆的呆立一旁,他先是一怔”旋即便想明白过来了”周和率虽然是自己的学生”但也是市委的重要干部,他这么突然呈现在自己办公室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些什么,官场中人嘛,总是很习惯用发散性思维来考虑问题的。不过他也不会跟自己的下属解释太多,就朝赵强轻摆了摆手,笑道:“秘书长”这几天的工作我年夜体也了解了,先出去吧。” 赵强闻言,这才打了个ji灵,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颔首应道:“好的,市长,那我就先出去了。”转身带上门时,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又用眼角余光再次打量了一眼这个在市委里有“铁面周”绰号的周和平,人还是那个人,可怎么看也不像这鸟人以前的做派,并且这鸟人可是高书记的亲信,就算他想要重新站队,也不至于这么快吧,这才一天工夫没到呢,靠,真是奇了怪了。 带着满肚子的问号,赵秘书长皱着眉头离开了。 门一掩上,陈扬才从宽年夜的老板椅上起了身,顺手拿起茶杯,朝沙发摆了摆手,对周和平示意了一下,“走,过去坐下聊。” “哎,好嘞。” 周和平忙不迭应道,跟着顺手把暖水壶又提了起来,跟在陈扬身后走到了沙发旁,十足一个跟班的模样。 “陈老师,您是不知道,我昨天在年夜您,知道您要来咱们华海当市长,心里不知道有多兴奋了,那时就差没直接跳起来了,回去后一晚上都睡不着,想给您去个德律风吧,又怕您喝了酒休息了,就没敢打搅您。”屁股一沾沙发,周和平就难掩兴奋的道,没有外人在,他立刻就换了个称号,以示亲近。跟着脸色一换,又酿成个受气媳fu的模样,道,“陈老师,您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我,薛,明亮几个,谁都不知道您要来华海,还有,您也是的,事前怎么也不给我们几个透个信儿,我们也好先帮您准备一下,搞得现在这么被动。” “呵呵,还是免了吧,薛就不了,和何明亮都是年夜酒缸,能准备出什么好来。” 陈扬笑呵呵随口道,其实他之所以不提前通知自己这几个学生,主要还是中组部有要求,在上任前要低调点,倒不是他信不过自己的这几个学生。 “陈老师,您到华海来工作,我在这里先向您表个态,我一定尽自己的最年夜努力,支持配合您的所有工作。” 周和平旗帜鲜明的亮相道,市府虽然很年夜,但官场很,今天他过来主动找市长汇报工作的事儿,不定现在就已经传到市委那边有心人的耳朵里了。 “哦,还有,陈老师,最好您干脆把我调到政府这边来吧,在您手底下,您让我干什么都成。”周和平接下来这句话无疑把他的来意道明了,这也很正常,虽然他现在在组织部干得不错,但肯定没直接在陈扬手底下处事舒坦。 “这个嘛”陈扬犹豫了一下,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但昨天才承诺了要把薛宝调过来,现在又再调一个,刚一上任就开始搞自己的班底,给其他干部影响不是太好”想了想,他还是摇摇头……,这个以后再吧。” 周和平闻言脸上就有些失望,不过他究竟?结果不是官场新人了”刚才也是一时兴奋之下冲口出来的,仔细想想,自己的这个要求简直不太妥当,不过想到接下来几年时间都能跟陈老师共事,他心里那的失望很快就下去了,跟着就又乐呵呵的帮陈扬把茶杯加了点水,然后才又道:“陈老师,前面开会前我碰到薛了,她跟我了,她筹算调到政府这边来”还叫我帮她搞定呢,她这事也不是太难办,不过您也知道,她是市委办公厅的人,调过来的话,还是要您句话的。” 薛宝的事不是什么难事,究竟?结果她现在只是副处级,这个级另外干部在市委市府里一抓一年夜把,只是她是市委办公厅的人,才稍嫌麻烦些,不过陈扬开个口应该问题不年夜”周和平也没真当回事,没等陈扬开口,就顺着话题继续道:“对了,陈老师,您筹算把薛放置在什么岗位?” 这个问题陈扬倒还没有认真考虑过,不过也不是什么年夜问题,可以稍后再议,而他这边手里刚好有件重要的事,就是选秘书,正巧周和平是组织部的,对干部情况很了解,可以省了自己很多事情。 想到这,他就笑着道:“薛的事儿不急,先看看再。不过我手头却是有个事想听听看的意见。”陈扬边边起身走回办公桌旁,把赵强刚才呈给他的那份名单拿了过来,随手递给周和平道”“和平,先帮我介绍一下这几个同志。” 周和平自然很乐意为陈扬做顾问,又是他的本行,拿到名单后,立刻认真翻阅起来,他在组织部干了多年,对华海的年夜干部的情况都很熟悉了解,没几分钟就把名单材料看完了。 不过,他看完后却是微微有些蹙眉,道:“陈老师,在您这里,我也不转弯抹角了,实话吧,我个人感觉,这份名单里的几个同志虽然各有各的优势,但各自身上毛病也很多,我还是担忧他们会达不到您的要求。”顿了顿,又正色道,“固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感觉,主要还是看您,其实要照我的想法,虽然政府办公厅这边的秘书人才确实比不上市委那边,但也有几个笔杆子ting不错的同志,这么重要的岗位,那老赵也是的,您才刚来两天,这么着急就推荐了人选给您,能选出什么合适的来。” 陈扬知道周和平的意思,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用不伏手直接换了了事。 不过他听完之后却只是捧起杯子,泯了。热茶,没接过话。对政府办的年夜管家赵强,陈扬研究过他的资料。自从薛市长上任,他就一直是市政府秘书长,应该是很被薛市长看重的。陈扬刚刚来到华海,暂时还没有撤换秘书长的想法,市政府的一切运作还是连结稳定为好,先观察一阵子再。实在不满意的话,他年夜不了从西州调个人过来,甚至,他也考虑过,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也许还会把阅柔也调到华海来,帮自己做事情。 起阅柔,他也快有半年没见到了,阅柔现在是交州的副市长,副厅级,已经够姿历调动过来了。 只是阅柔虽然很能处事,但究竟?结果是他的女人,不到万不得已没人可用的情况下,他还是不会调她到身边来的。 接下来,周和平没有再跟陈扬闲聊,而是很认真的跟陈扬介绍起了华海的干军步队情况,虽然昨天晚上薛宝也跟陈扬介绍过一些,但周和平是老组工干部了,他介绍的情况自然要比薛宝详实很多,甚至,因为跟陈扬的密切关系,他在陈扬面前也丝毫不做任何保存,有一一,哪个干部能用,哪个干部身上有什么毛病,都介绍得一清二楚,这让陈扬对华海官场有了个更清楚准确的认识。 结束谈话时,周和平才从汇报工作时的严谨中放松下来,看到陈扬又拿起那份名单随手翻了起来,他就开玩笑道:“陈老师,要我,干脆把薛调过来给您当秘书好了,薛的工作能力不消,绝对能胜任市长年夜秘的工作,并且最重要的是,您绝对可以信得过。” 周和平这很明显是句玩笑话,现今官场里,鲜有男领导配女秘书的,这传出去可欠好听,不过陈扬听了却还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还真别,如果叫自己的学生来给自己当秘书,知根知底的,也熟悉自己的工作习惯,办起事来肯定要便利很多,并且正如周和平所的那样,关键是自己可以绝对信任,而做为一个秘书,工作能力是一方面,更关键的还是要信得过,若是自己信任不了的,那么哪怕工作能力再强也不成能用。 只可惜,薛宝是女同志,否则,还真是ting合适的一个人选 第十七章 陈扬是在华海市委开完市十二月三号市第十一届五中全会后走马上任的”因为已经接近年末,市政府工作就是如何平稳的过度到新的一年了,究竟?结果换了新市长上台,还是会给普通年夜众带来一些影响的 而陈扬在此期间,给自己定下的工作音调就是观察再观察,一切以稳定为主,一步步在华海站稳脚跟,归正再过两三个月就又是市委两会了,等这两三个月的考察期一过,自己顺利去失落被选为新一届华海政府市长,把代字给去失落了,到那时候,才是自己年夜展拳脚的时候。 定下这个基调之后,陈扬接下来的几周时间里,一直都循序渐进的依照自己的想法展开工作,期间虽然屡次到下面各委办局加入,但他的目的也主要就是熟悉干部及单位运转情况,在各委办局的年终总结会上只听不,并没有颁发任何自己的意见。 另外一方面,他还趁着这段时间的缓冲期,走访了一些沪上工商界的名流人士,为自己在明年的人代会拉到足够的选票,虽人年夜选举的事他用不着太操心,市委那边高明自然会放置好,但保险点也没什么欠好,究竟?结果这可是他上任后的第一次考验,如果在人代会上没有获得半数以上的票数,中央固然会追究华海市委以及高明的责任,但同时,自己的能力也会受到相应的质疑,终归不是什么好事情。并且前些时候还在岭西省选全国人年夜代表时,他就是因为准备工作做得不到位,差点闹出了洋相这种教训有一次就足够了,他可不想再玩第二次。除这些之外,陈扬没有下发任何一项带着自己想法的政令文件,市政府所有的一切工作都沿用前任薛市长的那一套很平稳的运转着。就这么着忙碌,转眼间就到了年末的最后一天。 明天就是元旦了,现在各省市的卫视都流行搞跨年晚会,华海除市台外”最有影响力确当属上星的东方卫视”原本依照市委宣传部的想法,是筹算让陈扬在东方卫视举办的跨年晚会上代表市政府讲几句话,振奋一下全市人民人心的同时,也算是他这个新市长在全市,如万人民面前正式亮个相,但陈扬收到市委宣传部的书面建议后却是没有同意宣传部提出的这个建议。 一来陈扬一向来不太喜欢出风头,二来这种卫视搞的跨年晚会为了迎合年轻观众,邀请的表演嘉宾都是些港台娱乐圈的明星,跟主旋律有点不太搭,他要是代表政府去了很有点不三不四的感觉。 起来,当陈扬看到宣传部提出的这份方案策划时,他心里是很不舒服的”究竟?结果他到华海虽然还没满一个月,但按官场默认的规矩或者习惯”市委方面最起码要放置一次比较严谨正式的场合让陈扬走入华海群众的视野然后再配合各类媒体做一次官方的全方位的宣传可这段时间静悄悄的宣传部别认真拟定宣传方案了,市委的喉舌,华海一台的华海新闻里”对新市长的宣传约等于零呈现得最多的都是高书记在各种场合里的形象,或亲民或严肃等等,句不客气的,如果平时不太关心,甚至都不知道华海市市长已经换了人了。 虽年底各方面的工作都很多,但这不克不及成为理由”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可以看得出市委似乎是在有意弱化陈扬的影响力,又或者从陈扬一上任就给陈扬先上点眼药。 一来二去的,挨到年底却鼓捣出了一个这种方案,叫陈扬去跟一帮子年夜牌娱乐明星抢镜头,这不是开玩笑嘛,若是依着陈扬以前的脾气,恐怕就地时就得把这份宣传方案稿给扔到宣传部组织科那位跑腿的处长脸上了。 办公室里,陈扬默默的点起了一颗烟,来了也快一个月了,对华海的各项工作和干军步队都有了年夜体的了解,但如何能全面接手,真正将自己地影响力渗透到市府的每一个角落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轻皱起眉头,初来乍到的,自己该怎么打开局面,这简直是个问题。 脑子里正胡乱的想着事儿”这时门口传来“叮叮”两声,办公室门被敲响,随即拧开后,一个穿戴深蓝色西装套裙,身材窈窕,模样清秀觏丽的女人手里捧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 而这个美女干部不是他人,正是上周才从市委办公厅调到府办的薛宝。关于薛宝的调动”陈扬也没花多年夜力气,就是跟市委秘书长胡国华打了声招呼罢了。他这个市长点名要调个人过来,又不是涉及到什么重要岗位,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陈扬亲自出面帮薛宝办调动”几多还是在市委那边造成了一定影响,甚至已经有很多干部在si底下开始测度起薛宝跟新市长的关系了”但陈扬可管不了这么多,他也不会理会这么多他人的想法,他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得前怕狼后怕虎的”那他这个市长还干个什么劲儿。 而薛宝如愿以偿的留在华海后,气色明显比前眸子好了许多”开门进来后,就微笑着把手里的文件材料轻放在了陈扬桌面上,道:“市长,这是市委办公厅刚送过来的关于下午常委会的一些材料。”,跟着又把放在最上面的一份抽了出来”,“这是我早上刚拟好的会议讲话稿,您先过目一下,如果您觉得不满意,我再拿回去修改。” “嗯,我一会先看看。”,陈扬轻点了下头道,边边抬头看了薛宝一眼,还真别,薛宝虽然服装得很严谨肃静严厉,可是,难怪现在社会上有钱有权的人都喜欢在身旁安设个漂亮的女秘书”客观的讲,有这么个枧丽的女人搁在身边,不管能干与否,至少也会看得赏心悦目一点,总比整天对着个年夜男人要舒服很多。 薛宝刚调过市府来,她目前的工作暂时还没放置”就先帮着陈扬措置一些秘书要做的工作,固然,主要是因为这段时间陈扬的秘书一直定不下来,前个礼拜陈扬却是从市委党校挑中子一个笔杆子很硬”政治素养很高的政治经济系的副主任教授,本想调过来使用的,但没想到调令刚下,那位中了年夜奖的党校李老师还没来得及市府报导”就乐极生悲”患了急性阑尾炎进了医院,这事也只能先搁下了。 好在这个真空期应该不会太长,陈扬也没必要担忧弃人在背后嚼舌根。 看着满面春风”仪态肃静严厉的薛宝,陈扬不由联想起前眸子自己一直拖着不帮她把事情敲按时,她三天两头愁眉苦眼的样子,这时就有些莞尔,虽然是上平级”但两人间究竟?结果还有着师生之谊在,他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概况化,就玩笑道:“薛,这可是自己要求调市府这边来的,现在赶巧碰上了我选的秘书进了医院”要是接下来工作太多太杂嫌累”或是工作做不到位挨了批评,可怨不得我咯。” 薛宝抿嘴轻笑一声,微微ting起丰满的胸膛,自信的道:“呵呵,陈老师,您安心吧”我可不会失落链子的”要是我有什么处所做得欠好”您就尽管当面批评好了,我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的,更加不会哭鼻子的。” 陈扬闻言也乐了,哈哈年夜笑了两声,跟着不再她,而是随手把她刚拿过来的文件拿到手里翻看起来,为下午即将召开的常委会作些准备。 这应该是陈扬到华海后第一次加入的常委会,他刚刚来没几天”根本就没有讲话权,就算政府需要通过的事项”也是常务副市长去做明。 材洲是市委办刚转送过来的,都是一些市府副厅级以上干部的资料,即将召开的常委会,最重要的一项议题就是市财务局局长的任命,固然,陈扬知道在这种重量级人事任命中自己还插不上手,党委常委会很明显都在高书记手里独霸着”自己的前任薛锐花了好几年时间,结果却是灰溜溜走人了,现在自己的意见更是不会ji起任何浪花。嗯要自己亲力亲为也暂时没有机会,不过这其实无故障他了解情况。研究着这些候选干部们的升迁路线,再与印象中一些干部的履历对比”从里面”可以看出许多门道。 薛宝见陈扬开始工作了”便没再作声打搅,不过她也不急着出去,而是很自觉的进入了角色”走到茶几旁”把开水壶取了过来,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帮陈扬把凉了的茶水倒了,换了新茶叶,泡好了一杯香啧啧的热茶,轻轻的放在了陈扬手旁。 搞定之后,才轻声请示道:“市长,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出去做事了。” “嗯,好的。” 陈扬正看着资料,便随口应了一声,然后顺手要拿茶杯喝茶,可他一时没注意到薛宝帮他泡了热茶,杯子的位置改变了,他还是习惯性的从原处取,结果…… “!” 薛宝被倒下的开水茶水溅得满裙子都是,失声低呼了起来 第十八章 尴尬 薛小宝的惊呼声猝然间响巍的同时,陈扬已然惊觉到自己失手打翻了茶杯,可他已经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只听见“咣当”一声,精致的瓷杯摔到了红木地板上,瞬间就化成了满地的白sè碎片,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星星点点的热水溅得到处都是。 陈扬倒还好些,只是kù子皮鞋被四溅的水沫溅到,没有被烫着,而薛小宝却是结结实实的倒了大霉,因为陈扬是手背不小心触碰到才打翻杯子的,她当时正好刚把杯子放下,还没来得及走开,这满满的一杯滚烫的茶水等于就是直接往她套裙上泼了过去,想躲都找不到地儿,结果显而易见的,她的裙子瞬间就被一大缸茶水给打湿透了,更倒霉的是,茶水委实太烫了,被这么一大缸开水泼中,那瞬间剧烈的疼痛感让薛小宝被烫得都快流眼泪了。 陈扬反应过时,转过头,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薛小宝被烫着的地方,可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却才发觉薛小宝的裙子裆部湿漉漉的一片,还冒着热气儿的水滴正滴滴答答顺着她的圆润修长的tuǐ线往下滚落,貌似连她穿在里面的衬裙和女式内kù的轮廓都隐约现了出来。 “小薛,这,对不起,我……”陈扬尴尬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薛小宝更是身心都处于一种极度的难以言喻的尴尬当中,又痛又羞不可抑,被陈扬这么转头一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就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裙裆部位”俏脸更是一瞬间就红得像刚从地里摘下来的番茄,而同时因为tuǐ根部被猝然间狠狠的烫了那么一下,缓过来之后,那后续的感觉却是一阵阵的辣得她难受不已”不用检查她就知道自己的大tuǐ八成已经被烫伤了。 陈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慌乱中,他忙不迭的从老板椅上起了身,顺手从桌面上扯过几张抽取纸,刚想要帮薛小宝擦拭一下,可紧接着便意识到不妥,那地儿哪里是他能帮得上忙的啊,只能是张了张嘴,想说话不知该说什么好,想动手帮忙吧,却更加不合适了。 一时间,他只能是尴尬无比的站在原地,拿着几张纸巾却是不知道该不该递给对方。 他都这么不知所措了,可想而知,薛小宝此刻的情况更是不堪,她羞得难以自己,明知道不妥,可两只手还是只能交叉着护住湿漉漉的裆部,想转头逃开,可脚底下这时却如同在地板上生了根似的,tuǐ上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这样尴尬的对峙了几秒钟之后”陈扬怕她被热茶水烫伤”顾不上再考虑男女之防”赶忙把手里的纸巾递过去,口中急道:“小冻,你先别愣着了,你赶紧看看”被烫伤什么地方了?” 薛小宝闻言,俏脸上更是红得能掐出水来了”她支支吾吾的,却还是飞快的接过陈扬递过来的纸巾,可她的手刚一拿开,却又发觉不妥,一抬眼,却正好对上了陈扬关切的目光正朝她下身打量过来,她顿时羞愤交加,咬chún颤声嗔怪道:“你,你怎么还看……” 话没来得及说完,她再也抑制不住心里乱糟糟的复杂情绪,猛一跺脚,也顾不上下身的疼痛了,转身就朝办公室门口方向奔去,若是再待下去,她觉得自己恐怕会因为羞臊而死在这间办公室里头了。 陈扬目瞪口呆的看着薛小宝如丢了hún一般提着裙袂狂奔而出的窈窕背影,张着嘴,愣在原地,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一会儿之后,陈扬才张了张嘴,微微摇头,无奈不已的苦笑了一声,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难不成今天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正打算过去关上办公室房门时,却看到从门外急匆匆的走进来了一今年轻的女同志,手里还提着拖把扫帚之类的工具。这个女同志是市府办的一个小干事,叫小秦,看她这架势,薛小宝出去后,估计就赶紧叫了她过来帮忙打扫卫生。 小秦是今年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平日里看到陈扬这样的大领导都是很胆怯畏惧的,偶然在楼道里碰上时,喊声市长好也会脸红半天,这时也同样如此,手里拎着拖把,跑到门口后,却很是羞赧的低头报告了一声:“市,市长,薛主任叫我过,过来帮您打扫卫生。” 陈扬看了看满地的碎瓷片和茶叶,嘴角lù出一丝苦笑,茶叶倒没什么,而他平时用来喝茶的这只瓷杯别看外表平平无奇,但实际上却是价值连城的古董,晚清时候宫里一个管事太监顺出来的卖给洋人的,而且是一对龙凤杯,是他跟陈若男结婚时,母亲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用这只杯子泡出来的茶水有股很特殊的甘香味道,还似乎有宁神效果,因此他平时也总是习惯使用这只杯子,更别说还有那么特殊的纪念意义了。 现在自己这只杯子摔坏了,就算自己无所谓,可回头若是被若男知道,若男即便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很不开心的。 想到此,他便对那站门口不敢进来的小秦道:“小秦,你进来打扫一下,对了,待会儿把这些碎片都小心捡起来,先帮我找牟东西装好,我还有用处。” 小秦难得亲自为市长服务一回,这时干劲十足,听到陈扬的吩咐后,立刻乖巧的点头应下了:“嗯,市长,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很小心捡的。”说完,才小心翼翼的提着工具进了领导办公室。 陈扬有些无语的摇摇头,然后便拉开椅子,把地方让了出来,朝外面走去,可刚走到门口,他却又停了下来,转头问道:“对了,小秦,薛主任呢,跑哪儿去了?” 小秦刚弯下腰”闻言赶紧又站直起来,一五一十的如实回答道:,“市长,主任她,她好像急急忙忙的去上厕所了。” 上厕所了? 陈扬心里嘀咕了一声”皱着眉头,暗自苦笑一声,这回真是无妄之灾啊。却是不知道他说的是人,还是他那只价值连城的茶杯了。 然后他才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陈扬并没有被上午这个小插曲扰乱太多心神,下午,他准时到市委参加了华海市委今年最后一次常委会,这也是他第一次参加华海市委常委会。 由高明主持的这个会议,进程跟他当初在西州当〖书〗记时的流程差不多,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过,当然”由于自己刚来,没有太多的发言权,很多议题其实早就已经是有了定数了的,尤其是关于那几个重要市局的人事任命,好在陈扬心态不错”并没有因为自己参与程度不多而表现出丝毫不快,,整个会议过程中”他只是在需要他表态时简单点个头”或是说同意两个字,其他时间他就只是在静静的观察这十多个常委们。 看得出来,高明对常委会的掌控还是很到位的”几乎所哼哼争议的议题”只要看到他皱眉头”或是脸sè舒缓下来,在座常委的哪怕争论得再jī烈,最终在表决时,还是会大体上按照高〖书〗记的想法来进行最终的表态。 在整个会议过程中”陈扬最注意的自然是主管党群工作的市委副书记石明辉,陈扬之前已经从不同渠道了解到了这个石〖书〗记的情况,此人四十六岁,曾经在华海组织部门干了十多年,在党群副〖书〗记的岗位上也干了快七八年了,可以说,现今华海的基层干部里,有一大半都是经他手提起来的,其份量可想而知。而他本人则是高明一手提拔的”也可以说,他绝对是高〖书〗记线上的人,本地帮的代表人物。并且此人虽然在会上话很少,似乎总是在很认真的听取其他常委的意见,而陈扬却注意到,此人其实讲话水平很高,几乎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每当他一发言,似乎就立刻起到了一锤定音的效果,并且高明也从来不会对他的意见表示出不同看法。 很明显的,这个人看来应该是高明掌控全局的一个重要棋子。陈扬若是想要在常委会上获得一定的发言权,此人绝对是不可绕开的一道坎。 想到这,陈扬眼中石明辉那张略显木讷的脸庞似乎也渐渐变得生动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扬已经习惯xìng的使用搞人思维来考虑问题了,官场倾轧,一向都是血腥残忍的,并且从来就是不择手段的,他要上位,他要在这座千万人口的大都市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就必然会有牺牲品。 面在座的其他常委,也是一个个的宛如修炼了多年的老妖怪一般,别看在一些议题中,他们或许会很jī烈的表达自己的看法,但也只有在关起门开会时他们才会这样,一旦打开小会议室的大门,那么这些华海高层们在外界所展示出来的肯定又是一派和谐的场面了。 华海市委常委会一共十三名常委,除了陈扬之外,另外市府那边还有两个副市长也是市委常委,一个是常务舁市长曾爱华,另外一个则是副市长彭卫国。 彭卫国一头银白的头发,已经五十六七了,是市府的老资格副市长,由于还有三年多就到站退二线了,他在常委会上表现得就比较的风轻云淡,对其他人都很友好,也从不发表自己的看法,似乎就是老好人一个,不过以陈扬的经验看,彭卫国这种看起来与世无争的老好人往往有时候是最难搞定的,今天会上讨论的议题估计是没有涉及到他或者他身后的一些关系利益,一旦有涉及到他利益的议题,他绝对敢摆老资格的架子来争取自己的意见获得通过,这种快到点的老资格常委怕是连高明都得怵上几分。 至于另外一位常务副市长曾爱华,这个人却是十分的年轻,今年也才刚满四十,也是去年才提拔上来的副市长,原先一直是市财政局的一把手,虽然他的级别暂时没提上来,只是正厅,但却能力压好几个老资格的副部级副市长”没点过人的手段和背景,显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而陈扬对此人也早有印象,他经常能在一些内参上看到此人发表的文章,市委提他当这个常务副市长”也是积极响应了〖中〗央关于干部年轻化的指导方向。只是他的这今年轻只是相对其他人而言,跟陈扬比起来,他倒是不算什么年轻干部了。当然了,官场里像陈扬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的毕竟只是极个别的特例,相比大多数基层干部,曾爱华四十刚过就马上要提副部了,确实是很年轻了,而且前途无量。 而让陈扬略感失望的是,这个曾爱华在常委会上的表现却跟他时常发表的一些内参文章完全是两个样子,他的很多篇关于时政经济的文章陈扬都看过”他能从此人言辞犀利的文风中感觉到此人咄咄逼人的架势,但在今天这个会上,陈扬却只能看到又一个老好人,几乎对所有人的发言,这个曾副市长都是微笑表示认同,一副谁都不想得罪的老好人模样。 看着这两只如狐狸般狡猾的老好人,陈扬不由就有点头疼,他知道自己要想在常委会上打开局面,是很难指望得上这两个市府那边的左膀右臂了。 会议开了大约两个多小时才结束,对其他人来说,会议开得很圆满”几乎所哼哼争议的议题都用集体的智慧表决通过了”但对陈扬而言”却是特别无趣的一个会议,唯一的收获便是,他更加的清醒的认识到了自己所面临的困局,从今天的常委会上他可以发现”自己要想真正在华海打开局面,仅仅是按部就班的工作”肯定是行不通的。 回到办公室时,已经快五点钟了,陈扬手头没什么紧急的工作要做,就干脆坐在沙发上,点了颗烟,默默的抽了起来。刚吸了两。烟,却不经意间看到茶几上摆放了一只崭新的不yòu钢茶杯,款式很稳重大气。 陈扬拿过来,却感觉到杯子有些微热,打开盖子,里面一股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轻抿了一口杯中茶水,茶水很烫,看来是刚刚泡好没多长时间。 陈扬怔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就转头朝西侧看了一眼,西侧那扇通向隔壁秘书室的木门紧闭着,却是不知道薛小宝在不在里面。 自打早上发生了那尴尬无比的一幕之后,薛小宝就没再出现在陈扬面前过,而陈扬整个下午一直在市委开会,刚才回来经过秘书室窗。时,他也没注意,不知道薛小宝现在还在不在里面工作。 刚要开口朝隔壁喊一声,想了想,陈扬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女人嘛,面皮总是薄些的,她这又买杯子又泡好茶却不敢出现,显然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等过几天,事情淡了,应该就会没事了的。不过经此一事,陈扬也意识到自己让薛小宝暂时当这个秘书却是不太方便,如果市委党校的那个老师还出不了院,那么就得赶紧换人算了,不然这么一直让薛小宝干着,自己倒没什么,就怕这小薛会有其他想法,就早上那事,说不定小薛还误会自己了呢。 正感到很无奈时,摆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在江南省老家的仙儿打来的,想到仙儿的举动,陈扬失声笑笑,但还是赶紧接通了。 “老公,在做什么呢?”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了仙儿特有的柔媚嗓音。 陈扬笑道:,“刚开完会,在办公室休息一下。” “呵呵,那还好,省得你又说我干扰你的工作。”那边的纪仙儿很明显松了口气,她平时也就是在晚上才会给陈扬来电话,主要就是怕被陈扬批评。 “怎么了,你现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么?”陈扬笑着问道,仙儿的预产期就在明年二月农历新年左右,这个时候正是情绪bō动比较大的时间段,陈扬即便不看大人面子,也得照顾着仙儿肚子里的孩子。只要能让仙儿心情舒畅了,他不介意说点让她高兴的话。 “也,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我有个以前在商场上的朋友,说想跟您认识一下。”纪仙儿小心翼翼说道。她知道陈扬最不喜欢自己介入他的工作,但这个朋友曾经在凯悦在香港扩张时帮过她一些忙,而且别人也没什么其他意思”就是想认识一下陈扬这个华海新市长。陈扬如果答应就好,不答应她也没什么损失,直接回复个对方好了,找个理由很简单的。 陈扬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本来想一口回绝的,但考虑到仙儿还怀着孩子,就换了个比较委婉点的口气,道:“看看吧,等我这边有时间再说。” 仙儿立刻听出了陈扬的意思,赶紧解释道:“老公,我可从来没再外头乱打你的旗号,我都是正经做自己生意的,只是这个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跟你tǐng熟的,就找了我,你见不见他我可管不着,但你可不许生我的气。” 陈扬呵呵一笑:“行了,我没生气,只是我这里刚来,确实tǐng忙的。”跟着又随口问道”“对了,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做哪井的?如果合适的话,我见见他也没什么问她,华海虽然比西州情况好上不少,但如果有大老板有兴趣来投资”我也是很欢迎的。” 仙儿听陈扬这么一说”这才转忧为喜,忙道:“这个人叫董国良,主业好像是搞贸易的,听说生意做得tǐng大的,似乎还在〖中〗央也有背景”前两年凯悦在香港开分店时,他帮过我一个小忙。” 陈扬一听董国良这三个字,神sè立刻就是一变,前眸子薛小宝还跟他提到过,她父亲的黯然离任跟此人有不少关联。即便仙儿不做这个中间人,他也会找机会跟这个人见个面的,不过他不希望仙儿掺和进来,当即正sè道:“仙尼,我知道董国良这个人,这个人背景tǐng复杂的,你以后最好别跟他有过多生意上的来往。” 仙儿听陈扬说得认真,生怕惹得陈扬不高兴了,赶紧乖巧的回道:“哦,老公,我知道了。” “对了,仙儿,你最近有没有偷偷去医院照过B超?你老尖交代,如果真去照过了,就赶紧给我说说看,你肚子里的是我儿子还是我女儿。” 陈扬换了个话题问道。虽然他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仙儿却是骨子里很传统的〖中〗国女人,尤其是从小生长在山沟里头,耳濡目染下,重男轻女的倾向比陈扬不知道要严重多少倍,因为一直担心如果生的是个女儿会让陈扬不喜欢,心理面患得患失的,就不愿意提前去医院知道〖答〗案,陈扬虽然很是急切,却也拿她没辙儿。 果然,仙儿听到后,立刻变得紧张无比,忙开口说道:“我可不敢去医院照,要是知道了是个女儿,我干脆直接死了算了,我是一心要给小泽添个弟弟的,老公你一定要保估我愿望实现。” 这眸子陈扬不知道听仙儿说这话说了多少回了,要不是看在她怀孕的份上,他不知道要骂她多少回了,这时耐着xìng子皱眉说道:“仙儿,我跟你说多少回了,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好不好?你这个样子,将来孩子生出来了,能高兴得起来吗?”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想要个儿子,老公,你不知道的,生个儿子起码能像你一样,将来可以做个大官,就算不做官,也肯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也能少操心一点,若是生个女儿像我一样,整天给你惹麻烦,那该怎么办呀?”仙儿嘟哝着说道,她倒是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陈扬听了简直是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说她才好了。而且说心里话,他现在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他心里其实还真是tǐng希望仙儿这次能帮自己生个漂亮的小公主的,当然了,仙儿的话倒也不错,若是将来生的女儿像她那样,整天搞鬼搞怪的瞎折腾,确实tǐng让自己操心的。如果是女儿,最好还是给若男教育,那样将来才能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又陪着仙儿聊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在仙儿的万般不舍中,把电话挂断了。 挂了电话,陈扬又拿起茶几上一份关于新年工作安排的材料,细细研读起来,看没一会儿,门口突然轻响了起来,陈扬微愕,都快下班了,也不知道谁过来找自己。 走过去拉开门,却见门外站着一名黑黑瘦瘦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笔tǐng的警服”门一打开,就脸上挂笑的问候道:“陈市长,没打扰您吧。” 陈扬一看,原来是刚刚才在一起开过常委会的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张力,心里却是一怔,也不知道这个张〖书〗记来找自己干什么?然后笑笑说道:“哪里的话,快进来坐吧,张局。” 张力这才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边进屋边说道:“陈市长,你这办公室很气派啊。” 陈扬听他这客套话却是听得怪别扭的,尤其是张力弄一身警服去市委开会,让他很不习惯。其实他却不知道,张力这个人tǐng有心计的,一般情况下,张力到市里参加会议总是穿一身笔tǐng的警服,而在市局主持会议,则永远是穿一套便装,以此来在不同场合彰显突出自己的身份。 陈扬请张力坐到沙发上,又笑着问道:“喝点什么?” 边说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秘书室的侧门,心里猜测薛小宝估计已经离开了办公室,不然自己这边来了人,她不管有什么原因,都应该立刻出来招呼的,而这张力也是,没经过秘书打招呼就直接过来拍门了,看来,自己这个新市长在这些华海实权派眼中确实还没有任何威信可言。 张力却是连连摆手,连声说道:“陈市长,您别招呼我,我就来跟您随便聊两句就走”一会局里还有个会要开呢。” 陈扬也是做做样子客气一下,当即笑着重新坐下”点起了一颗烟,才顺手把烟盒和火机摆在张力面前。这也是一个姿态,自己现在虽然还很弱势,在市里也没什么声望,但毕竟还是张力的领导。张力倒也不客气,顺水推舟的拿起烟念和火机,也点了一颗。缓缓抽了一口,喷出烟雾的同时,才叹口气道:“陈市长,我来找您,是有个事想跟您汇报一下。” “哦,张局你说好了,我刚来,很希望能跟你们这些老同志多了解点情况呢。”陈扬笑笑接口道。 “陈市长,是这样的,您虽然才来,但我想您也清楚,华海市地位特殊,治安问题关系到全市千家万户的幸福,在您没来之前,市里接连出了几起大案子,影响很坏,甚至被公安部点名批评了,做为市局的一把手,我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必须要负全部责任。” “现在快过年了,华海市的治安形势更加严峻,现在我是公检法一把抓,不是我有畏难情绪,工作确实是忙不过来,之前我已经向市委提出了不再兼任市公安局局长的职务,市委也专门开过会,并且批准同意了我的请求。 张力说这话时,脸上满是很诚恳很认真负责的表情。当然,陈扬也不是愣头青了,自然不会被他这个样子所míhuò,事实上,如果陈扬真的相信他的话,才真见了鬼呢。 关于张力说的几起沪上今年接连发生的大案子,陈扬也有所耳闻,这一连串的大案其实都是一个团伙所为,从今年大年初一开始,到陈扬上任前的半个月,这几乎是大半年时间里,华海市接连发生了六起涉及金额巨大的连环抢劫案,案犯的作案风格跟早已经落网多时的张子强团伙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把目标盯住了知名金铺以及沪上的千亿级别的超级富豪,先后闯入多位富豪家中进行抢劫,绑架勒索,甚至还曾经在抢劫金大福得手后,狂妄无比的在人民〖广〗场跟闻讯赶来的干警持枪对射,最后还挟持人质逃之天天,影响极其恶劣,至今都没有一个团伙成员落网,前眸子该团伙更是放出风声来,说下一个目标就是国内首富颜氏集团的总裁颜令国,以至于现如今搞得沪上的各大富豪们都有点草木皆兵的不安定感,都不打算在家里过年了。 这一连串贯穿全年的恶xìng案什发生后,华海市局虽然倾尽人力,却始终一无所获,别说抓到人了,连稍微有用点的情报都没搞到手,公安部大佬们震怒无比,多次在部里召开会议,在会议上,张力这个奂责人自然是被喷得狗血淋头,说实话,没有把他就地免职已经算他走运了。 张力也知道难辞其咎,在焦头烂额了快大半年后,他实在扛不住了,主动向市委要求辞去所兼任的市局局长一职,算是为此一系列大案不能告破负责吧。当然了,若是说他心甘情愿的,肯定是不可能的。 陈扬默默吸烟,没有吱声,只听弃张力继续往下说,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力说着停了一会儿,接连深吸了几口烟后,才接着往下说道:,“陈市长,关于这一系列连环案未能如期破获,我个人做为市局负责人,难辞其咎,必须为此负责,在我的申请获得市委批准后,我先后向推荐了几个人选,都是对市局工作十分熟悉的同志来接替我的工作,这几个同志也对这起连环抢劫案很熟悉,算是能保持住工作的连贯xìng吧,只是……”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看了陈扬一眼,却见陈扬不动声sè,只是吸烟,他就借着吸烟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尴尬,然后才继续说道:“只是市委却接连否定了我推荐的人选,市长,现在全市的群众对这起连环案迟迟未能破获意见很大,市局工作已经被老百姓拿来开玩笑了,说起来,真的很令人痛心。相比较公安干警在群众中的形象,我个人的得失已经算不上什么了,我只是希望,市委能充分考虑我的意见,让最熟悉此案,最熟悉市局工作的同志能接班。” 顿了顿,他才又继续说道,“陈市长,我今天来找到您,也豁出去不要这张老脸,我向您推荐个人选,我个人的意见,是希望由市局的景田副局长来接任局长职务,一来他是在公安战线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同志了,二来关于此案,景副局长一直在配合我的工作,主持部署侦破工作,相信由他接替我,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张力义愤填膺的黑脸,陈扬就微微蹙眉,虽然他很清楚,张力既然主动找到自己,很显然走向自己伸出了橄榄枝,算是第一个走近自己的干部,当然,现在张力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但陈扬却有种被他当做救命稻草来抓的感觉,这个人别看一脸黑瘦忠厚模样,但应该不是这么简单。陈扬也不太喜欢这种投机分子。 看了眼张力,陈扬才淡淡笑道:“张局,你的建议和破案的急切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一方面我刚到华海,并不熟悉干部队伍情况,另外一方面,你要相信市委,相信组织的眼光,将来无论是谁来主持市局的工作,肯定是经得起考验的最佳人选,你也不能因此有什么个人情绪嘛。” 张力闻言滞了一下,半晌没有吱声,缓过来之后,他才沉声开。说道:“,陈市长,不瞒您说,关于这个问题,在您上任之前,我跟薛市长也做过交流,薛市长原则上也是支持我的想法的,只是,唉……” 陈扬听到他这番话,心里就是一怔,难不成这个张力居然还是薛锐线上的人?可看刚才在常委会上他唯高明马首是瞻的模样,又不太像啊。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好,现在高明对自己的态度很暧昧,自己也远还没有到急着出手的时候。另外,一些原则的东西,还是必须要坚持住的。 不说别的,张力所推荐的这个景田,自己并不知道是龙是蛇能不能用,鬼才知道sī底下这人跟张力是什么龌龊关系呢,不然的话,以张力这种在官场里混了几十年的老江湖,是不会这么冲动或者说草率的向自己来荐人的。若是张力心中无sī倒也罢了,可如果不是,将来要走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就无端被人当了挡箭牌了。 边吸着烟,陈扬没有接过他的话头,同时也用沉默来替自己表了态。 又坐了一会儿,张力自知这趟算是无功而返了,才借故告辞离开了,陈扬也没有留他,只是笑着起身相送,然后在门口看着他背影缓慢而沉重的离开。 好一会儿,陈扬才无奈的摇摇头,不管是投机还是真心为了工作,这个张局,此怕是会记恨上自己了。@。 第十九章 公干 元旦假期刚过,一趟飞往香港的沪航A3201航班就乘着清晨的一抹曙光,在华海国际机场悄然起飞了 坐在飞机座椅上,陈扬微闭双目”略作休息。 不过今天似乎起得太早了点,他这时竟没了一丁点的睡意,即便闭上眼睛”脑子里的细胞仍旧是活跃异常。 元旦前的那次常委会上的一幕幕恍如就在眼前,讲话铿锵有力”很有决断莽力的高明书记,以及一帮子紧紧团结在高书记身旁的常委成员,又甚或市府那两个额头上贴着好好先生标签的副市长,等等一干人物不竭的浮现在他脑海中,固然”呈现获咎多的应该还是市委副书记石明辉,虽然只是管党群的副书记,但他出来的话基本上就代表了高明的意思”很是掷地有声。 即便这个石明辉是高明的傀儡,但同样是陈扬不克不及不直接面对的一个重量级傀儡。 不过会后政法委书记张力的来访,虽然陈扬并没有接过对方递来的橄榄枝,甚至可以是把这个第一个主动朝自己走来的重量级干部拒之门外,但同时,跟张力的一番谈话,也让陈扬敏锐的觉察到,或许,这是自己在华海打开工作局面的一个机会。 一时间,很多缭乱的线索在陈扬脑海中不竭浮现,各方面的人物关系不竭的排列组合,虽然他暂时还没能切切实实的抓住什么,但陈扬却能感觉到这些线索或者人物渐渐的在他脑中糅合在了一起,迷雾之中总算有了些光亮。 在逐一的把十三位常委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后,陈扬发现,除子市委党校校长邓庆瑜和走了霉运的政法委书记张力之外,其他的应该都走向高明一边倒了。 而陈扬之所以认为党校的邦校长没有倒向高明”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即是之前他在挑选秘书时,邦校长主动给他推荐了党校政研室的一个副主任教授,若是这老郊是高明线上的人,显然不会做这种在旁人看来很有别意的事儿的。 正琢磨着华海的事儿,耳边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陈市长,欠好意思”打搅一下。” 陈扬听出了是薛宝的声音,他这趟低调出行亲赴香港,是应中基公司的邀请进行一次友好的沟通交流,而高书记在他解缆前,也跟他有过一次很深入的交流,就是希望市府这边尽一切努力挽回薛市长时期给港商造成的华海市府对对方不怎么上心的不良印象,并且高明把话得很直这次由中基公司,安哥拉政府,以及华海石化三方介入合作的年夜型油田项目是国务院,国家发改委都盯着的项目,只能成功不克不及失败,如果不是他刚好有个重要会议要去燕京这一趟他肯定会亲自出马的。^ 对陈扬而言提了雷部后他出国却是越来越不便利了,手续一年夜堆,须报外交部、国务院批准”更要中组部审核备案能有这个机会他倒也不是很介意,更加上他也想趁这个机会见识一下这个传中的国际矢倒爷中基系的董国良,就欣然应允下来。 固然”除公事之外,他这趟还有点si事要办”他临行前就跟项谨约好了,到香港后见个面。 其实他也不想搞得这么偷偷momo的见个面,但没体例,究竟?结果他现在提了副部,一举一动都十分引人注目,再想像以前那样跟项谨她们几女自由的见面很困难了,另外不,就在西州好了,他在西州可以持久住在自己买下的别墅里,而在华海却是不成能这么特立独行了,每天除上下班,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常委年夜院里。 不过他这次去香港公干,身边随行的工作人员却是带得不多,也就是市府办的几个人再加上市发改委的几个头头,因此,联络以及后勤保障方面的工作都是由他的临时秘书薛宝牵头负责的。 这时听到薛宝叫他,他便赶紧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走到他座位旁的薛宝,笑了笑,才问道:“有什么事么,薛?” 薛宝今天的服装很肃静严厉典雅,一袭剪裁得体的西服套裙,扎着一条俏丽的水蓝色丝巾,肉色丝袜配上黑色的细绑带暗扣的高跟鞋,既彰显了自己身为一名国家干部的良好形象,又不失女人特有的妩媚,很让人眼前一亮。 见到陈扬睁开眼睛,薛宝就微微笑了笑,经过几天的调剂,她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前不久产生在两人间的那让她尴尬得要自杀的羞人事儿,很快就调剂好了心态,再次认真的投入到了工作中来。而陈扬就更不会主动去提那挡子尴尬事儿了,在这件事儿上,两人很有默契。 这时她就赶紧如实回道:“是这样的,陈市长,前面登机时,我在商务舱的碰到了交州的几个干部,他们一听您也搭乘这趟班机,就他们都曾经是您的下属,想趁这个机会过来跟您聊几句,前面飞机才刚起飞,不太便利走动,所以我现在才有机会过来跟您请示。” 交州的同志? 陈扬闻言就是一怔,这个航班和飞机都是华海航空公司的,华航的老总自然给他们一行市领导放置乘坐的是豪华舱,并且登机时也走的是专用通道,因此陈扬前面其实不知道这架飞机里还有交州的老熟人也在,也只有薛宝在忙着打点”才有机会偶然碰上了。 “交州的这些同志是谁负责带队的?”陈扬又问道。 “哦,带队的是交州市的同副市长。”薛宝轻声回道。 “闵柔带队的?”陈扬讶异不已的失声道”完才觉察不当,尽管薛宝是自己人,但自己这个惊讶的表示还是不太好,赶紧干咳一声,掩饰了一下,然后马上改口问道,“阅副市长他们也是去香港么?” 薛宝很心细,立刻从陈扬一瞬间的失态中觉察出了一丝异样,虽然她还暂时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处所不对劲,但女人特有的敏感还是让她意识到,刚刚偶然间在机舱里碰到的那个漂亮得让她都有几分嫉妒的阅副市长,跟这个陈老师关系很不一般。 不过她也就是在脑子里八卦一下,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异样来”还是连结着那抹淡淡的微笑,回陈扬道:“嗯,也是巧了,阅副市长他们的目的地却是跟咱们一样,都是去香港公干,前面听她起,他们好像是昨天晚上才从燕京飞到华海,然后转乘这趟航班去香港。 昨天晚上就到了? 陈扬心里嘀咕了一声,跟着就暗暗有些不太舒服,柔怎么回事,明知道我在华海,到了也欠亨知我一声? 看陈扬皱着眉头不吱声,薛宝只好再次轻声出言提醒道:“陈市长”阅副市长就在咱们舱外等着,您现在见他们么?” 陈扬这才回过神来,忙颔首道:“哦,薛,那赶紧过去领她进来吧。”跟着又笑着批评道”“呵呵,薛,以后若是碰到这些兄弟省市的同志来找我,尽管领他们来即是,否则另外处所同志要是误会我这个华海市长喜欢端架子可欠好。” “嗯,我知道了,市长。”薛宝腼腆的笑着回道,背后却是悄悄吐了吐香舌,暗忖道,“哼”还呢,陈老师可不就是喜欢摆架子么? 很快,薛宝便转身去外面叫人去了。 而陈扬也有眸子没见到过闵柔了,两人都是年夜忙人,陈扬就不了,来华海后”一直就没闲空过,并且即便他赋闲在家那会儿,闵柔因为不太好意思去燕京家里,两人也就没时间相聚,至于闵柔就更不消了,做为江南省年轻有为的女干部,交州市的常务副市长,她一直都是个彻完全底的年夜忙人,因此,平时两人也就是用德律风联系的多,一年下来,两人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几乎用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了。追溯起来,两人上一次见面似乎还是在半年拼了,那天是闵柔生日,她特地找了个机会来燕京出差,不过即使是这样,两人也就只慌忙见了一面”吃了个饭就又飞回交州了。 真的,若是出去两人是情人关系,恐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的。 想到自己的几个情人里面”最亏欠的就是闵柔了,时至今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甚至连柔一点点最基本的要求都没有办到,一念及此”陈扬心里就有些,刚刚心里边的不爽也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同时”心中竟也有点迫切的希望看到机舱门打开的那一霎,那个所熟悉的觏丽身影呈现在自己面前。 心中正有些愧疚的情绪涌起时,这时舱门嘭的一声轻响,再次打开了。 薛宝先行进来,她边走边回头微笑做了个手势:“阅副市长”请进来吧”陈市长在等着呢。” 随即,陈扬便看到了闵柔”还真别,年夜半年没见,闵柔不但没有憔悴”反倒显得是越发的漂亮了几分 第二十章 痒 是的,闵柔看上去气sè的确不错,她一向来很注意修饰自己的外表,但因为官员的身份,她从来都不会在脸上化太明显的妆,只是把浑身上下打扮得利落庄重,干练得体就行了,而且听也习惯于把自己打扮得稍微显得成熟些。 今天的她也同样如此,一头刚烫过的bō浪长发披在脑后,飘逸随xìng,衬托着她那一张粉白jiāo艳的脸颊”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今天她身上穿的正好是半年前她过生日去燕京时,陈扬陪她逛王府井买的那套港款的深灰sè大翻领掐腰休闲套装”把她丰匀曼妙的身材遮掩得恰到好处,xiōng口处lù出里面rǔ白sè的衬衫,xiōng脯丰隆,饱含着女xìng的活力”女式修身长kù下配着光亮的黑sè敞口高跟鞋,lù出秀媚的足弓,很走动静相宜,浑身上下既带着一股干练的派头,却又似乎掩饰不住她内里的jiāo媚风韵。 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或许这也是闵柔看上去显得越来越漂亮的原因所在吧。 眼bō流转间,她便已经笑语盈盈的从外间走到了贵宾舱内,抬眼一瞥,见陈扬也正朝自己看过来,两人的眼神刚好在空气中交汇在了一起,相互间仿佛心有灵犀,只一瞬便读懂了只有对方才知道的密码。 闵柔抿嘴含蓄的朝陈扬笑了笑,旋即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把手伸到了陈扬面前:“陈市长,您好。” 陈扬心说难怪有人说女人天生就是演员”如果光是弄小柔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任谁也不会猜到小柔跟自己的关系。 集然了”陈扬久居官场,同样也练就了出sè的演技,这时的他脸上挂着领导般的和煦微笑,朝闵柔微微点下头”含笑回应道:“呵呵,闵柔同志,你好你好。”边说边伸手接过闵柔递过来的纤白素手,轻轻握了一下。 跟女士握手,必须很注重礼节,既不能握得太紧也不能握得太实”而且时间也不能太长。 这个分寸陈扬拿捏得很好”轻握一下后旋即便要松开手,可这时手中却隐隐痒了一下,陈扬先是一怔,跟着才意识到是闵柔趁着松手的空隙”用小呼指的指甲偷偷在他手心里轻轻的挠了一下,再抬起头看向闰柔时”闵柔却是很温婉的抿嘴轻笑着,只是看向陈扬的目光却似乎多了一丝旁人难以觉察到的情意”而等陈扬再次朝她看过来时”她却又不动声sè的把目光转开了。她这个小动作很隐蔽,即便旁人有火眼金睛,恐怕这时也看不出来她方才这个小小的恶作剧。 这如水一般温柔的眼bō,饶是陈扬自诩心如老僧般淡定,一时间也有些小小恍惚失神,本来bō澜不惊的心境,似乎也被闵柔这调皮如小女孩般的恶作剧给liáo拨起了阵阵涟漪。 两人眉目传情的当。”自以为旁人不会瞧出任何端倪”可他们却忘了旁边的薛小宝也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虽然看起来两人只是很礼节xìng的握了下手,但薛小宝还是用她那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嗅到了空气中似乎突然间多出了一股暧昧的味道,虽然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依据,但她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这个交州来的阅副市长跟陈老师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 想到这个可能xìng”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她心目之中陈老师那个伟岸的完美好男人的形象立刻崩塌了,之前她跟几个班上同学一块去西州时曾经见到过当时也在场的纪仙儿,只是那天晚上她喝了不少,并没觉察出纪仙儿跟陈扬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而今天则不一样,几乎从阅柔一进到豪华舱时,她浑身的细胞就调动了起来,一直在注意观察着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官场女人,也正因为如此,一些旁人很难察觉到的细节都被她留意到了,并且得出了这个结论。 她家里虽然不是像陈扬那样的背景,但好歹也是高官子女,从小就见过听说过不少官场里头的各种龌龊事儿,因此在她眼中,官场里头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甚至也包括她父亲在内,别人不清楚,她却是知道的,她父亲在苏南当副省长时,一直跟省台的一个女主持人保持着非友角关系,可以说,她对官场里的下作事情已经见惯不怪了。 直到有一天,当一身正气的陈扬出现在讲台上,成为她的老师之后,她才渐渐意识到,有的时候,自己看问题也不能太绝对,至少陈老师还是一个很正派的官员也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党校教师的,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悄悄喜欢上了陈老师,总之,每次看到陈老师在讲台上从容不迫的跟他们一班学生授课时”她心里总是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幸福感,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了陈老师,只不过”她是个理智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和陈老师是不可能的,还在〖中〗央党校时,她和班里的其他同学都多次到陈老师家里做过客,她知道陈老师有个美丽大方的爱人以及活泼可爱的儿子,总之,陈老师的家庭很幸福,她不想当第三者,而且真正见到陈老师的爱人后”她也实在是没有信心跟别人竞争,于是,她只能把这份注定无果的感情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但现在,她却意外的察觉到,陈老师跟这个阅副市长关系很暧昧,这不吝于把她的世界观又重新打回到了原形”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陈老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也是个臭男人罢了,哼,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陈老师居然跟他以前的下属搞在一起,这真是,他曾经在课堂上跟我们讲的那些做人的原则呢,那些所谓的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的崇高理想呢?统统都哪儿去了?还是,他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只会说些冠冕堂皇的好听话? 一时间,薛小宝的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着”等她再次看向已经并肩坐下来正愉快的聊着天的陈扬两人时,她脸上的表情难免就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有鄙视,也有痛心,甚至”还有一丝她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的嫉妒。 在她眼中,闵柔当然是个极出sè的女人”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以这今年纪就身居高位,工作能力肯定也很强了,人们常说男人看女人容易看出漂亮,而女人看女人如果漂亮才是真的漂亮。 此时此刻薛小宝心里就是这种感觉,不过身为官场中人,她却很清楚,女人长得漂亮当然会很吃香”可如果太漂亮了,尤其是在官场中,太漂亮的女人其实是很危险的动物,陈老师跟这个女人搞在一块,还要不要前途了? 虽然她心目中的那个出淤huā而不染的陈老师已经迅速死去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替陈扬操起闲心来。 陈扬当然不知道,在这一两秒钟里面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他的个人隐sī会不经意间导致了一个女人的世界观被颠覆掉,这时的他正跟闵柔轻松的聊着天,这机舱里还有其他的华海干部在,他们聊天的内容当然是正式的即便是有些藏着深意的话也只有他俩自己能听得出来。 “闵柔啊开发区现在的发展步子虽然迈得很稳健,但是,你们也不能一味求稳啊,要注意多开阔一下眼界不能只盯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现在这个时代日新月异稍不留神就会落后了,不说你们交州了,包括我们党在执政过程中”也在不断的求变求突破,以我看来”像这次你们市政府方面组织一些出到外面来学习的活动就很好嘛,资本主义制度既然存在了这么多年”必然有他先进并且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像这种形式的出国交流访问,还是要多搞几次啊。” 陈扬的口气跟他的年龄很不匹配,反倒像是七老八十的〖中〗央大佬一样,老气横秋得不行。 “嗯,老领导您说的很对”我们就是意识到了跟先进国家间差距,其实这两年,开发区的发展步子已经逐渐慢了下来,若是再不寻求新的变化,这个发展瓶颈可能就过不去了。”闵柔一副虚心听取老领导教诲的模样,只是,她那隐藏在眸子里的笑意,却是看不出半点虚心受教的模样来。 因为还有旁人在场,陈扬也就只能一本正经的跟她聊些工作上的事儿了。 瞥了陈扬一眼后,闵柔似乎有些感慨,叹息一声道:“老领导”还是您高瞻远瞩啊,现在想想,如果当年您没有离开交州,交州现在的发展速度肯定要快上不少呢,只可惜,都这么多年了,您现在是步步高升,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回交州,回开发区去给我们指导一下工作呢您。” 别人感觉不到,陈扬却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闵柔这话里的幽怨之意”其实这几年下来,闵柔不止一次在电话里跟他提到过不想再当这个官了”一是太累了,心累,二是她实在受不了这样跟陈扬隔上个大半年才能见上一面的生活,的确,这种煎熬对她来说是很痛苦的,其实她的要求并不高,她从来没想过要跟陈扬有什么结果,只要陈扬心里有她就行了,她只是希望能经常见到陈扬,哪怕只是跟陈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她能时时刻刻的感觉到陈扬的存在,她就已经觉得自己很幸福了,有几次说到动情处时,闵柔甚至会情绪失控的在电话那头失声痛哭起来”只可惜,不管她怎么伤心怎么失望都好,陈扬却始终如今得道高僧般”铁石心肠得不行,最后除了换回来陈扬几句假惺惺的温言抚慰之外,就再也没什么了,陈扬还是一直要她留在交州工作,辞职什么的她想都别想。 他主要是考虑到辛庄开发区是他一手创立的,开发区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已经打上了他个人很鲜明的烙印,即便他早已经离开很多年了,但开发区对他的仕途还是很有意义的。 而且他当初在开发区主政时期使用了很多超前的非常规的发展手段,虽然都毫不例外的取得了很大成功,但其实当时在〖中〗央关于辛庄的发展模式还是引起了不小争议的,至少”辛庄的成功经验后来并没有被广泛推广到其他地区就很能说明问题”这跟他在西州时的情况又不一样西州现在的发展并没有因为陈扬的离开而减慢,正好相反”由于陈扬前期的工作做得很扎实”各项基础设施打得很好,现在的西州才刚刚走上发展的快车道,只要继任者不是个傻子,不用动脑子都能把这个差事干好,而且现在〖中〗央已经开始有人提出来,要把西州经验向其他同类型的落后城市推广开来了。 这当然也是陈扬个人履历表上的一大亮点了,而辛庄方面〖中〗央虽然并没有否定陈扬在辛庄的工作成绩,但同时,也仅仅认为这是陈扬的个人能力超群才以一己之力创造出了辛庄开发区这么一个特例,并不具有太多的代表xìng,不说别的假如当初换了别人去当这个开发区主任,那么即便还是按照陈扬的执政方法来开展工作,那么成功的可能xìng也是极低的。 这么一来”如果开发区一直这么红火下去,当然是他的功劳,而如果开发区随着他的离开迅速没落下去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他个人履历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失败。是以他在临离开前不仅给开发区规划好了未来十年大的发展纲要,而且还专门安排了最熟悉他的工作方法的阅柔去接替他,并且因为他跟闵柔sī底下的关系,实际上这几年下来,开发区虽然是闵柔在负责但在大的发展方向的把握上,其实还是他在遥控着的。 这也是他一直都没同意闵柔辞去公职的真正原因,如果没有这个想法在里面,他心里其实对闵柔还当不当这个国家干部并不是太介意”毕竟他家里又不是缺闵柔那点工资开饭。 不得不说,在这个问题上”陈扬还真是够自sī的,他就一心只顾着自己的大好前途,很霸道的替闵柔安排好了人生,却丝毫没有顾及到闵柔做为一个女人的感受,更加从来也没有真正想到过闵柔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生活,其实”名利,权力这些东西,闵柔这个饱经人世沧桑的女人早就看得很透彻了,于她,这些都是浮云,她从没奢望过将来要当多大的官儿,却没曾想”在陈扬的安排下,她倒是跟坐了火箭一样”升得比谁都快。 两人聊着聊着,似乎又渐渐回到了之前在电话里讨论过很多次的内容,闵柔虽然心里对陈扬有怨气,但也只有在跟陈扬两个人相处时”她才会暴lù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很成熟理xìng的,时时刻刻都很注意影响,这时生怕自己的情绪变化会给陈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微笑着从座椅上起了身,主动结束了这次谈话。 临离开前”两人还是很礼节xìng的握了个手。 “老领导,您先好好休息吧,再见。”握手时”闵柔微笑告辞道。 陈扬也隐约察觉到了闵柔的情绪起了些变化,这时怕她又不开心了,就笑着打了个哈哈,开玩笑道:“呵呵”闵柔同志,瞧你说的”我还没有到老态龙钟的地步吧?你呀,就是这点不好,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在置疑我的工作能力哦?” 不知为何,闲柔闻言俏脸却是倏地微热了一下,然后便趁着松手之际,暗地里飞快的再次用指尖掐了陈扬手掌心一下,这一下可不像刚才那么轻轻的挠一下了”而是用足了十分力气”若不是陈扬能忍”怕是会痛得当场低呼出来。 陈扬暗地里吃痛得不行,不过脸上却不便有任何异样,只能强忍住,用眼神狠狠的瞪了使坏的小女人一眼,意思便是等回头你就知道错字怎么写。 闵柔却是只当没瞧见,嘴角微微勾起一个mí人的弧度,脸上笑容却是越发的动人起来,然后就见她趁着转身离开之际,侧过身,眉眼间不经意间流lù出了一抹让人惊艳不已的妩媚来”同时,她温润的红chún飞快的阖动了几下,悄无声息间,却是对陈扬说了句话:“陈〖书〗记,你到底行不行啊,我还真的是不知道你到底哪里能力强哦。” 陈扬即便不懂chún语”这时也大约能猜出来闵柔说的这句话的意思”一时间,既惊且恼的呆坐在了椅子上,相信如果不是机舱里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在,恐怕他这会儿第一时间就要冲上去把这个敢挑衅自己的小女人给就地正法掉。 过了一会儿”身后冷不丁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干咳声音,接着便传来一个温婉的女人声音:“市长,阅副市长已经送出去好久了。” 陈扬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支吾着应了一声,“哦,嗯”好的。”跟着就马上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劲,转头时,却只看到薛小宝的背影。 这小薛,这什么态度啊?还有”她说话怎么突然间变得怪怪的?嘶!她该不会是猜到了什么吧? 陈扬暗暗吸了口气想到。 这也导致陈扬接下来的旅途过程很是无聊沉闷,也没个熟人说会话,小薛是他身边的人,又是他的学生,本来是可以陪他讲会儿话解解闷”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薛小宝在之后一直有些情绪不高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其他的同志跟他这个大领导有天生的距离感”自然不可能主动过来跟他闲聊什么了,大半时间他都是一个人在安静的看书。 到香港启德机场下机时,夜sè已经笼罩了这座繁华美丽的国际xìng大都市了。 还没离开贵宾通道”负责后勤联络的薛小宝已径打点好了一切,邀请方中基公司安排了几辆豪华奔驰车来迎接他们一行人。 出到机场外,陈扬就看到一个矮胖身材的男人领着十多个下属”分成两列”很是恭敬的欢迎他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而中间那辆加长奔驰的后车厢门已经打开了,一个穿着司机制服”戴着白手套的年青人扶着车门,恭敬的立在旁边。 矮胖男人一看到陈扬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出口处,沉闷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两手齐伸,快步的走上几级台阶”朝陈扬热情无比的迎了上来,用带有很浓重港腔的普通话问候道:“呵呵,陈市长,您好,您好,一路上您辛苦了。” 陈扬虽然没跟董国良打过交道,但他曾经在不少媒体上见过董国良的照片”甚至此人还上过〖中〗央的内参,因此”看到这个矮胖子时,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心里就有些小小的不快油然而生,这个董国良,早听说他tǐng能摆谱的,没想到传闻倒是没说错他”自己堂堂华海市长,他居然就派了这么个小喽罗过来接机,哼,他倒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陈扬还是很客气的跟这个主动迎上来的矮胖子握了握手,“你好。”跟着又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薛小宝,薛小宝忙低声介绍道:“市长,这位是中基公司的副总裁徐文先生。” 陈扬这才继续又寒暄了一声:“你好”徐先生。” 矮胖子徐副总倒似乎察觉不出陈扬的不快,依旧是热情洋溢无比,胖手朝那扇敞开的车门一摆,接着便道:“陈市长,您请,您请。” 既然是应邀而来的,对方怎么安排就怎么接受好了,这点礼仪陈扬还是必须要遵守的”当下他也不客气,点点头后,和徐副总并肩朝奔驰车走了过去,而其他的华海官员中基公司也安排了相应人员接洽,很快,一行人迅速上了前方的几辆奔驰车,朝下榻的酒店缓缓驶去。 董国良虽然没有亲自来接机,但是中基方面安排的接待程序还是很到位的”在香港最知名的六星级酒店,维多利亚大酒店里安排了豪华包间给华海方面的人入住,并且在当天晚上就在酒店包下了一层楼,在主宴会厅里摆下豪宴,盛情款待陈扬一行人。 陈扬尽管旅途劳顿,但这种工作餐却是拒绝不了,只能带领下属一块,跟中基方面派过来的几个公司高层一起吃了顿饭。 吃饭到半时,一直未见现身的董国良才出现在了宴会厅里,只见他似乎是赶得很急的样子,在两个随从的陪同下,一路急步走向了主桌方向,边走近时,嘴里头还一边歉声连连的致歉道:“陈市长”真是不好意思,你从华海远道而来,我却没抽得出时间去给你接机,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主桌旁,一个陪坐在陈扬身旁的中基高层立刻起身把位置让了开来。 陈扬莞尔笑笑”毫不介意的说着场面话道:“董先生,你不必太客气,工作重要嘛,倒是我们一行这么多人,恐怕得叨扰麻烦贵公司几天时间了。” 董国良也就是打个哈哈,听到陈扬毫不介意的言语”他就笑呵呵的摇摇头”还是连连告罪道:“不不不,陈市长,本来我是算好时间了,可没想到长河的李生拉着我多聊了一会”赶到机场时,才知道迟了半分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事我确实是做得很不对,你该批评就批评。” “呵呵,董先生”你的时间观念倒是tǐng强的嘛”好了”先坐下来再慢慢聊吧。”陈扬莞尔一笑,没再接他的话茬,客气两句也就够意思了,什么场合该端什么架子,这个分寸他已经很熟稔了,而且这也是他一贯以来跟外商打交道总结得出来的经验,现在全国各个地方都对投资如饥似渴,各省市的头头脑脑们为了拉来投资,不仅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着”甚至还无所不用其极的争先恐后的讨好巴结对方,生怕对方不肯往本地区砸钱,殊不知,这种一开始就低人一等的姿态除了造成政府财政的亏空外,并没有太多实际意义上的帮助,商人天生都是逐利的,你就算把他们当成爹妈一样供起来,如果无利可图,他们也是绝对不会投半毛钱下来的。 董国良碰了个软钉子,顿时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他怎么说也是腰缠亿万的巨富商人了,而且又是专门跟政府做生意的中间商,说实在的,他挥舞着支票本在内地跟各大城市的〖书〗记市长会谈时,都是很有心理优越感的,难得在陈扬这今年纪轻轻的华海市长面前碰个钉子,倒是让他开始真正从心底里认真打量起了陈扬。 他做中非生意多年,跟几位副〖总〗理都打过交道,至于像陈扬这类副部级官员更是不知道见过多少了,因此他表面客气,心里其实并不一定就真太把陈扬当回事,而且他还有个背景,就是他成天挂在嘴边上说的,据他自称,他年轻时曾经给南巡首长当过翻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正史上没他这号人物存在,人们比较熟悉的便是他的老岳父曾经是外交部的部长。 中基系旗下有将近五十多家子公司,传说国内有很多太子党在他到公司里都有股份,这个传言属实与否先不论”但至少他跟圈子里很多有来头的公子哥肯定是有往来的,对于陈扬的来头,他当然也通过自己的圈子了解过一些,说实话,如果不是有些忌惮陈扬深厚的背景,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发出邀请函,请华海方面的人过来沟通洽谈的。 做为精明的商人,他当然知道待价而沽的道理,这次的生意很大,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前年七月”英荷皇家壳牌宣布招标转让骑在安哥拉海上旧号石油区块的50%权益,该区块已经商业开采六年,亚洲国家趋之若鹜,当然也包括〖中〗国在内。他之前就听到了招标的消息,也放给了国内的几家大的石化巨头,最终经过国家发改委协调,由华海石化做为代表去竞夺这个标的,只可惜”最后华海石化报价7.8亿美元,由于报价低百倍”印度石油公司ONGC于〖日〗本公司联合竞标,在去年六月份跟壳牌签署了初步协议。此时,惟一挽回败局的机会就是与安哥拉政府联手,说服起否决印度河〖日〗本公司与壳牌的交易,行使其优先购买权。 而薹国良利用自己与安哥拉能源部部长文森特sī底下的良好交情,强行介入到了此桩交易中来,算是硬生生的从印度人手里把这单生意截留了下来,这么个难得的宝贝疙瘩,他当然要把自己的利润最大化”他把项目拿到手后,就开始在燕京满世界的兜售方案,最后也是华海的高明〖书〗记跟他联系上了,只是,几轮谈判下来”做为中方代表的时任华海市长薛锐不知道走出于什么样的政治目的,对这个方案不太感冒,谈判桌上态度很强硬,并且很是怠慢这位国际大倒爷,董国良也是要面子的人,第八轮谈判未果之后,立刻就单方面宣布了中止谈判,带着人撤出了华海,虽然中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后面发生的事实证明,薛锐的黯然离开,跟他没能谈判成功未必就没有关系。 现在时间又过了几个月,时过境迁,但这单买卖还在,薛锐已经调离华海”市长换了陈扬上台,董国良就立刻宣布重启跟华海方面的谈判,并且主动向华海发出了邀请函,先邀请对方来港进行前期的沟通,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立刻在香港开始新一轮谈判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种于几方都有好处的谈判”成功的可能xìng还是很大的,关键就在于怎么样分配利益。而在未来的合资公司里,董国良lì中基系通过谈判能获得多大的股权,直接跟陈扬和他手下的谈判团队有直接关联”毕竟华海石化这个能源巨头是华海国资委全资控股的公司,也就是说”市政府可以对谈判拥有决定权。 今天这一出,董国良心里其实也有意要先给陈扬一个下马威,然后摆足了谱之后,才方便接下来在谈判桌上争取更大的主动。而且他还有几套后备计划,,在国内谈判,有很多手段不太好使,可到了香港这个huāhuā世界”那就不好说了。 虽然他知道陈扬是太子党的背景,但是太子党也是人嘛,哪有没一丝破绽的完美型男人呢?而且他也接触过不少红sè家族的子弟,而且他自己拐着弯算的话,也是个有豪门背景的人,心里清楚得很”就是这些太子党最好搞掂了,两个方面”一个是钱”还有一个就是女人。 只是现在看起来,这今年轻的华海市长似乎并不是像他先前想象的那样这么好搞定,暗地里脑子转了转,他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该启动备用计划了。 他是个商人,小小的挫折算不得什么,也很会打圆场,在酒桌上搞气氛”很快就笑呵呵的坐下来跟陈扬一行华海政府官员们打成了一片。 陈扬带过来的发改委的那几个头头之前就在谈判桌上跟董国良对峙过大半年时间,只是在国内”大家不是太方便交流,现在来到了这个huāhuā世界,大家明显放得开了许多,几个老干部在董国良很有技巧的劝酒下,一个二个的都喝得满面红光的,其中一个量浅的,更是当着这么多官面人物的面,一口一个董老弟的叫出口来,酒桌上,气氛不是一般的和谐热烈。 陈扬他虽然也被劝了不少酒,但他是海量,别说董国良这些个爱惜自己身体好比金子一样的大富商”就算是换了几个专职在酒店里陪酒的女孩子,没三五个一齐轮番上阵的话,轻易是放不倒他的。 这时看到自己的下属有些酒后失态了,不由得暗暗皱起眉头,心说这帮饭桶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到领导岗位上的”下面基层的干部自己可是接触得很多了”他们这些人没能力但酒量总该过得去吧,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多喝了几杯就满嘴胡话,真不知道如果再让他们跟中基的人多接触几天,会被腐蚀成什么样子? 不动声sè间,陈扬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不管怎样,回头就算自己不处理这几个人,也必须要换一拨人来进行谈判,否则,华海的利益迟早得让这帮饭桶给败光掉。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有点怀念起闵柔在他身边工作的时光了,记得在交州时,闵柔就是专门负责外联的,闵柔不仅精通多国语言,而且还专修过谈判心理学,可以说是这方面的高手,之前在开发区跟外商的几次重量级谈判中,辛庄都是谈判的胜利一方,可见,闵柔的谈判能力的确很强。 如果闵柔在,自己倒是省了不少心。@。 第二十一章 约会 差不多快到九点半左右时候,接风晚宴便在很融洽的气氛中结束了宾主双方握手话别时,董国良还盛情邀请陈扬明日到他府邸上做客,陈扬来香港的目的就是要尽力增进油田合作项目的,自然欣然应允下来。 这次陈扬带队出行香港的考察团连两名捍卫干部一起算起,总共有十一名成员,中基方面帮他们在维多利亚酒店订了五间套房,考察团成员两人一间,陈扬则是一个单间,薛宝则是跟市发改委的一个女副主任住一个套间。 两名捍卫干部都是武警华海支队挑选的两名武警战士,张和王两今年轻的战士,两个人都住在陈扬隔壁的一个套间,陈扬进房休息后,他俩就轮流在门外值班。 陈扬回屋后先是洗了个澡”洗完澡后就在床上躺着看书休息,可没翻两页书,他的脑子里就不自觉的又想到了接下来几天的工作放置上来。 在今天的接风宴上”董国良看似一点也不着急”这稍微有点出乎陈扬的意料,以他的经验看”像这种价值近十亿美元的年夜合同,对方没理由不急着要增进谈判成功的,早一天把合同签了,就能早一天产生经济效益,董国良再怎么喜欢摆谱,也绝对不会跟钱过不去,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这是对方在重启谈判前使的一个yu擒故纵的花招。 娶于华海方面”陈扬虽然其实不急着要跟对方签约,但市委高书记方面却是很心急要看到满意的功效,这让陈扬不克不及不背负上一些压力,从他个人而言,他心里其实其实不矛盾这桩生意”对国家加快在海外抢占资源的方针,他是很认同的,但薛锐当初为什么对此事不怎么上心,却不克不及不让陈扬多留个心眼,薛锐不是傻子,没理由在这件事情上出错。 只可惜陈扬跟薛锐其实不熟悉,否则他还真想开诚布公的跟这位前任好好聊聊。 正想着事儿,他搁在床头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看,果然不出他所料,是闲柔打过来的,他赶紧接了起来。 德律风一接通”就传来了闵柔恬静的声音:“陈扬,已经休息了么?” “还没,刚洗了澡,在床上躺着”看会儿书。#本章节随风手打#”听到闵柔的声音”陈扬便不自觉的想起来今天在飞机上的那个恶作剧,心头不由就是一热”不等闵柔开口,就开口问道,“呢”现在回酒店了吗?”,“我也是刚吃过饭”才回酒店房间里,怕已经休息了”就想先给打个德律风。”闵柔娓娓道。 之前在飞机上的时候,闵柔就已经把她这次赴港的行程都告诉了陈扬”她这回带队到香港来,一是来跟几家有意向到开发区投资办厂的香港财团洽谈生意”另外一方面,因为在开发区的港资企业很多,港府规划署也特意给交州方面发了正式的邀请函,邀请交州市政府派人来香港沟通交流一下。因此,今天晚上,港府方面也放置了一个简单的酒宴”跟一些本地企业在希尔顿酒店宴请闵柔一行客人。 两人都是各自代表团的负责人,住的酒店又相距甚远,自然不便利si下见面,并且陈扬本以为闵柔这餐饭最少得吃到十点钟以后,没想到也结束得这么快,却是让他的心思一下子活出现来。 “嗯,这样吧”陈扬沉吟了一下,才接着道,“现在才十点半不到,咱们找个处所一块喝杯工具吧。”,“便利么?”闵柔打这通德律风其实就是盼着能跟陈扬见个面的,只是一方面两人住得实在太远了些,另外一方面她也是怕这样子偷偷见面对陈扬影响欠好,究竟?结果,陈扬现在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副部级虽然比正厅只高了半级,但就是这半级,却往往是一个干部仕途生涯傍边很重要的分水岭。并且,只有副部级官员才算是正式进入到中央的干部序列,才会在中组部高级干部司里留存档案,好比陈扬这次出国不但要到外交部备案,还必须配备有相应的安保人员,而在以前”却是没这么多麻烦事儿的。 陈扬听出了闵柔心里的担忧,就笑道:“呵呵,有什么不便利的,领导干部也有正常的社交活动嘛,再了,咱们是老同事了,一块坐坐有什么问题么?”,闵柔听他这么一,心里马上就是一喜”就扑哧轻笑道:“去的,谁跟是老同事啦。”跟着就又有些忸怩道,“我可是还没来得及洗澡的呢,再出去的话,还得先等我一会儿。” “时间不多,待会儿回去再洗吧。”,陈扬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刚好十点一刻,他也就有不到两个钟头时间,若是跨越十二点还不回酒店”他却是不着急,不过负责捍卫工作的两个武警战士就该着急了,而他历来都是个很体恤下面人的领导。 鉴于时间贵重,明后几天的行程放置得很满,到时候他也不一定还能抽出时间来,他自然希望最好能快些见到闵柔。 “那可不可,刚在酒宴上喝了些酒,我身上都是酒味,难受死了,不嫌弃,我还嫌身上臭呢。”闵柔嘻嘻一笑道,陈扬能主动约她见面”显然让她既感意外同时心里有欣喜不已。至少证明陈扬心里是有她的。 年夜约二十多分钟后,陈扬呈现在了离维多利亚酒店就只隔着一条马路的一家24卜时营业的星巴克咖啡厅里。 咖啡厅的光线幽暗,柔柔的灯光洒落四壁,格调颇有几分欧洲浪漫气息,现在的时间段又恰好是晚上黄金时段”咖啡厅里的客人很多,不过却不会像时尚酒吧里那么喧闹,没有所谓的dj或者跑场的歌手,只有隐约可闻的钢琴声绕梁不止”却是很适宜几个朋友一块坐下来恬静的聊会儿天。 暴然在香港,但咖啡厅里却似乎以外国人居多,即即是间或有几个黄皮肤的年轻人,也年夜多用的是英文,从这个的咖啡厅也能看得出来香港这座国际性年夜都会的包涵性。 陈扬在临窗边附近要了个雅座,然后又叫了一杯咖啡,就鼻静的等闵柔到来了。 刚坐下不到两分钟,闵柔便也呈现在了咖啡厅里,跟早上在飞机上见到时不一样,闵柔这会儿明显精心服装了一番才过来赴约的,她已经换下了率时工作时比较稳重的套裙等装束,而是穿戴一条黑色的紧身连衣裙,露膝的裙子突出了臀腿处浑圆柔顺的曲线,半长袖的裙身上有肃静严厉的花朵图案,典雅中不失性感,甚至有点挑逗的意味,把女性最诱人的曲线都勾勒了出来。 饶是陈扬早已经对闪柔很熟悉了,此刻仍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而闵柔在服务生的引领下,一路朝陈扬座位走过来时,更是吸引了不知道几多道辣的目光。不多时,她就走到了位置上,因为没有了早上在机舱里时的那么多电灯胆”闵柔便不再需要注意什么影响,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搂住了陈扬的胳膊,腻在陈扬身侧,笑靥如花的靠近到他耳旁,轻笑着道:,“呵呵”我没迟到吧?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就怕叫等久了呢。搞得开车的那个的哥老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呵呵。” 虽然这里没熟人在,但陈扬究竟?结果还是不习惯在外面跟自己的女人亲热,赶紧坐直了身子,干咳两声,轻声提醒了一下闵柔:“柔,这儿离我住的酒店不远,心别被人瞧见了。”,闵柔怕时间太晚了就让他就近找家咖啡厅见面就行,其实按陈扬的本意”他是不太想在离酒店太近的处所跟闲柔见面的,万一考察团还有人也睡不着,正巧到这来消遣,看到自己就不太好了。 闵柔这才想起来还真是,刚才太兴奋了些都忘了这茬了,这时就赶紧松开了陈扬,然后又起身坐到了对面,还有些紧张的朝周围看了看。 陈扬见状”就笑着玩笑道:“呵呵,别担忧,只要不占我廉价,即便被我手下那些人看到了也没什么问题。” 闵柔闻言俏脸一热,垂下头,低声啐道:“去的,我才没占廉价呢。”边边悄悄从台子底下,伸腿轻踢了陈扬一下。 陈扬笑笑,拿起了咖啡杯”看了一眼闵柔,见她年夜冬季还穿条裙子来赴约”就又开玩笑道:“柔,香港这边虽然热,但也不至于穿这么清凉出来吧,吧,到点想干嘛呀?” 闵柔脸蛋马上更热了,羞赧不已的抬起头刚想要什么,可接着就是一愕”却见咖啡厅入口处,有几个今早上才在陈扬机舱里见到过的熟悉面孔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反应很快,赶紧把伸出去要掐陈扬胳膊的手给缩了回来,然后煞有介事的端起咖啡”轻抿了起来。 “怎么了?” 陈扬奇怪道,边问边也下意识回头朝门口标的目的看了过去。一看之下,他也只能暗呼不利,进来的人竟然是市发改委主任孔祥发,更不巧的是”他看过去的同时,孔主任也正好朝他这个标的目的看了过来,一时间,他就算想装没看到也不成能了wW 第二十二章 可以吻我么 李秋禾的卧室跟普通女孩子的香闺很不一样,不是那种女孩子喜欢的幽幽灯光,而是很亮堂的白炽灯。 但即便如此,此刻略显沉闷的氛围,轻微低沉的呼吸声,还是能让人嗅到一丝丝暧昧旖旎的气息。 李秋禾浑身湿漉漉的,偎在陈扬怀里,背靠着陈扬结实有力的胸膛,本来还有些僵硬、冰凉的身子,渐渐的软了、热了。 她能够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她也早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陈扬的去而复返意味着什么,对聪明的她来讲,这是一个根本用不着思考的问题。 事实上她盼着这天已经很久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她还是紧张得要命,缩在陈扬怀里的身子不住的轻颤着,心脏更是怦怦直跳,声音大得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真不知道刚才她在电梯间里的胆子都跑哪儿去了。 陈扬当然也不是在跟她开玩笑,说上-床就是要上-床的。 而且就是现在!立刻!马上 陈扬从后面搂住了李秋禾的腰际,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温暖了李秋禾略显冰凉的身子,两只大手相当可恶,一点前-戏都没有,直接就覆在了李秋禾平坦的小腹上,隔着裙子那层轻柔的薄纱,来回抚摸摩挲了好几下之后,他似乎觉得不过瘾,往下一探,轻车熟路的把李秋禾的丝裙下摆 “嗯!” 李秋禾羞不可抑的嘤咛一声,身体猛的一阵剧颤,因为紧张,两只刚才一直找不到地方放的小手下意识的就捂住了陈扬在她身上使坏的大手。 “别紧张,秋禾!” 陈扬就像个怪叔叔,凑近李秋禾的耳畔,轻吻了一下她的耳背,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把耳环摘了吧。” 李秋禾能真切感觉到从陈扬嘴里喷出的热热的气息,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耳朵根红得发烫,心里的羞意更炙,可却不敢违拗陈扬,艰难的把手从陈扬使坏的手背上拿开,手一拿开,她身子就又是猛然一颤,但仍是颤抖不已的挪到耳边,摘下了今天刚戴上的那对白金耳环。 耳环刚一摘掉,陈扬旋即就含住了她那珠圆玉润的耳垂,用牙齿轻轻的咬了起来,陈扬那只未曾停止游动的右手更是没有规律的肆意抚动起来。 “嗯喔” 李秋禾的鼻腔里发出阵阵低沉婉转的呻吟。 很显然,李秋禾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了,陈扬自己也同样,这样一具任他予取予求,性感火辣的娇躯此刻就紧紧贴在他怀里,湿热清香的女孩气息就弥漫在他鼻,尤其是,在李秋禾弹力惊人的翘臀压迫下,他的某个敏感部位,已经不受控制的蓬勃起来。 而这时候李秋禾明显已经被陈扬弄得动情了,身体不住的颤抖着,终于她再忍受不住,一回身,猛的跨坐在陈扬腿上,两只手勾着陈扬脖子,滑腻的俏脸贴在陈扬脸上,娇柔的小嘴就堵住了他的嘴唇。 陈扬猝不及防,一条香软地舌头就趁虚而入,在自己口腔内搅动,痒痒的,滑滑的, 而狂吻住陈扬的同时,李秋禾突然间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轻轻抬起压在陈扬大腿的翘臀,换了个姿势,跪坐在了床上,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拉开了陈扬的拉链,哆哆嗦嗦的握住了陈扬 陈扬能感觉到李秋禾的手很软,软得让他觉得那不是一只手,仿佛是自己现在就已经进入了她的深处。 他脑子轰然一热,心底深处那压抑已久的火气如野草般疯长开来。 下一刻,他再忍不住,猛地抱起李秋禾,一翻身,将她火热的娇躯死死的压在了大床上。 “嗯” 李秋禾长长的呻吟了一声,被陈扬用力压着,几乎快喘不过气来。身体不停的在陈扬身下轻轻扭动着,但更像是在配合把她身上的裙子脱下来。 看着身下李秋禾那张娇羞无限的晕红俏脸,雪白的肌肤,傲然高耸的双峰,陈扬只觉眼前只剩下一片耀眼的雪白,刺激得他血液沸腾,大口呼出了一口浑浊的气体,然后俯身慢慢压了上去,凑近李秋禾耳边,轻声道:“秋禾,别太紧张,把腿张开点。” “哦!” 李秋禾心一颤,眼睛紧紧闭着,双颊通红,羞涩不已的回应了一声,然后像是个提线木偶一般,顺从的把两条修长结实的美腿分开,两只手着实是颤抖得不行,紧张不安的扶着陈扬撑在床上的有力双臂,却又忍不住蚊鸣的喃喃低语起来。“陈扬你你慢点我还没有过啊!” 陈扬进入李秋禾身体的瞬间,她痛得几乎快要晕阙,性感柔软的娇躯不由自主地在床上拱起一个美妙地弧度,竟然让陈扬第一时间就有种一刺到底,那种紧-窄温暖的感觉让他差点没当场缴枪。 并且这阵刺痛也让李秋禾控制不住的把手从陈扬的胳膊挪开,向上一张,死命的咬着嘴唇,环住了陈扬后颈,把她生命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紧紧的搂住了。 终于,她张开了一直紧闭着眼睛,幸福的眼泪顷刻间便从她的眼眶里奔涌了出来。 “陈扬,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她抱着陈扬,香唇贴在陈扬耳边,流着眼泪,不停的说,不停的 甚至,都忘记了她身上正遭受到的那狂风骤雨般的痛楚。 可惜的是,她表白的时间、地点、方式无一正确,陈扬已经被身下这具诱人的娇躯给点燃了,他不停的上下起伏着,只用同一种方式,反复折磨着身下这个愿意把所有一切都奉献给自己的女孩儿。 或许,他也清楚的知道,他能给不了这个女孩儿幸福。而女孩儿那低泣的告白声,更让他恍惚间产生了一种浓浓的愧疚感,而这,让他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反正都这样了,就让堕落来得更猛烈些吧 宽大的床铺吱吱的响着,节奏从一开始就很快,到最后,更是好像狂暴的雨点拍打荷叶,一种肆虐的美妙。 终于,在这阵狂风骤雨,李秋禾痛得再说不出话来,她死命嘴唇,但却仍然会不时的发出阵阵令人似痛苦,又似享受的呻-吟,但却似乎更能让男人疯狂。 而她那两条性感的修长美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高高翘起,死死的勾在了陈扬腰际,努力逢迎着陈扬,更是用尽全力去承受着陈扬的冲刺 一个多钟头后,陈扬已经发泄完了那突如其来的,站在卧室的窗边,俯览着这座享誉世界的南方大都市,默默的吸着烟。 窗外,这座南国的不夜城依旧是如白昼般璀璨。 而室内,床上,却是一片狼藉 洁白的床单早已经被两人的汗水给浸湿透了,乱糟糟的不成样子,更有一处被鲜血染红的地方,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李秋禾这时正侧身躺在这张乱糟糟的大床上,赤-裸的娇躯上盖着一床薄薄的丝绒被,眼睑轻阖着,呼吸很平稳温和,脸上似乎还有种虚脱过后的红晕,在灯下瞧来,却更是迷人。 是的,就在不久前,在几度过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如果说进入秋禾身体的那个瞬间,让陈扬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愧疚感的话,那么现在,当他发泄完了之后,那种愧疚感已经淡了许多,他不是什么圣人,他更加没办法拒绝这样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 现在当他真正的拥有了这个女人时,他心里只剩下了浓浓的满足感。 的确,秋禾是他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是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陈扬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接连抽着烟,脑子里居然已经开始想着接下来的工作了。 而床上,李秋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她想起身下床,但刚一动,浑身上下就跟散架了似的,到处都又酸又疼,尤其是下身处传来的那一股撕裂般的疼痛,更让她差点没再次飙出眼泪来。 终于她还是放弃了立刻下床的想法,躺在床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陈扬裸呈着的上半身,心里洋溢起了一丝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小幸福感。只是,一想到刚才时的疯狂,她的脸蛋就禁不住又有些发热。 又过得一会儿,一阵忽如其来的冷风从窗口刮了进来,把用珠子串成的窗帘吹得叮咚作响,有如风铃般,悦耳动听极了。 陈扬总算是感觉到了一股子凉意,伸手轻轻把窗关上,转回了身子。 转身时,他才惊觉秋禾已经醒了,正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他不由失笑一声,问道:“就醒了?” “嗯。” 李秋禾喃喃的应了一声。那微微翘起的性感长睫毛动啊动的,谁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嘴角处,不知不觉间翘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俏脸红扑扑的,煞是动人。wW 第二十三章 我来喝好了 是夜,陈扬难得的破例违反了岗位原则,一直在太平山的观景台上陪闵柔待到了凌晨两点多钟,先把闵柔送回酒店,然后才重新开机,把心急如焚的秘书长赵强叫了过来,乘车回到了维多利亚大酒店。 虽然忙活了一晚上只是虚惊一场,但赵秘书长也只能委屈加郁闷的在肚子里腹诽一下了,陈扬当然没必要跟他们解释什么,不过回到酒店后,陈扬还特意询问了一下赵强,这才得知发改委的孔主任也是凌晨一点多钟才回的酒店,这让陈扬禁不住暗暗蹙起了眉头。 之前在山上跟闵柔聊天时,他曾经听闵柔提起过,刚才跟孔祥发在一起喝咖啡的那几个香港人都是长期跟内地政府做生意的,有点小名气,但还上不得太大的台面,孔祥发曾经是华海商委驻港澳办事处的具体负责人,要说跟这几个香港小老板私底下间没什么猫腻那是鬼都不信的,其实陈扬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只是现在这老孔是跟自己一块出来办事的,这么明目张胆的连夜跑来跟老关系户谈生意,貌似连懒得避忌自己,确实有点没把自己这个新任市长放在眼里头的意思。 又或者,从这个老孔对待自己的态度也可猜出来,在当下的华海官场里,这也是自己在大多数二级机构实权人物心目中的分量,都是表面看似挺尊敬自己的,但心里头对自己这个年轻的二把手是不太怎么感冒的。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而陈扬到华海虽一月有余,但却一直只是忙着到各机关单位调研,根本就没有任何做为可言,加上华海一直都是高书记的本地帮强势,也难怪这些下层机构的实权人物并不怎么鸟陈扬了。想想看,当初在苏浙一带背景很深厚的薛锐都落得个黯然离开的结局,陈扬这个外来户又能搅得起什么风浪来哦?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钟,陈扬带着考察团里的一行人,在中基公司安排的专车接送下,来到中基公司总部参观考察。 中基公司总部所在的香港新时代财富大厦位于中环北角,在寸土寸金的香港,中环一向来是政治金融中心,中基公司能在这里拥有一幢超过30层的大楼,其经济实力可见一斑。 董国良这回没再敢摆谱,亲自陪同陈扬走访参观了中基公司的几个经贸展厅以及公司历史规划展示,当然,他也有藉此向华海市政府彰显其公司经济实力雄厚的目的,以争取在不久之后重新开启的谈判中取得更大的主动权。 做为政治人物,陈扬还勉强算得上是个没有太多私心的高级干部,对于这单高明亲自拉来的大项目,他扪心自问,只要是有利于华海经济建设的,他还是乐见其成的。但要知道其实做为市政府一把手,谈成了是市委那边的政绩,谈不拢或者将来合作中出了什么岔子,那么他可是要承担大部分责任的。恐怕这也是当初薛锐对这个大项目不怎么感冒的原因所在了。 有了这个思想认识,陈扬在参观过程中倒也很配合中基这个东道主的工作,没有提出太多尖锐的问题,宾主双方相谈甚欢,这反倒是让董国良心里不得不再次调高了对陈扬这个太子党背景的华海高官的警惕感,他是有几十年官商经验的老江湖了,他深知,越是这种官员越难搞掂,原本他以为,以陈扬这个年纪就爬到了高位,肯定是一副意气风发锐意进取的强势派头,这种官员看上去牛叉无极限,但在他眼中其实才是最好搞定的,好高骛远嘛。可现在看来,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很大的偏差,陈扬温和的做派跟他的年纪完全不相符,这个年轻的华海市长也远不是自己预料中那么容易搞定的。 本来他还打算在座谈时就借机送份厚礼给陈扬的,但考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先暂时不送礼了。 转了一早上,快到中午时,在董国良那位精通六国语言的美貌女秘书的热情安排下,陈扬一行人来到了中基总部顶层的休息室里小坐一会儿。 坐在沙发上,陈扬喝了口热茶,才转头对陪坐旁边的董国良笑眯眯说道:“董先生,中基公司的实力非同一般啊,我来之前曾有担心,但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董国良忙也笑道:“呵呵,陈市长过誉了,说实在话,没有祖国作为坚实的后盾,我们中基公司也不可能发展到今天这样的一个规模。”边说着,他顺势就提到了关于安哥拉油田的项目,只听他颇有些感慨说道,“陈市长,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说敞亮话吧,老实说,这次安哥拉海上19号石油区块项目是我们中基花了很大精力和关系才拿下来的,一直到现在,都还有很多国际能源巨头跟公司联系合作事项,可我是这么想的,毕竟我还是个中国人,这个项目我还是希望能跟国内的大公司合作,只是在商言商,我们也不能无限期的等待下去啊,我在安哥拉政府里头的几个老朋友也催了我很多次了,希望这次谈判重开,能尽早得出一个让几方都满意的结果。” 说到这里,他眼角余光看了一眼陈扬,却发现陈扬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像是在听他诉苦,又好像是没有,总之让他很不得劲,挺尴尬的,他眉头一皱,干咳一声后,才叹口气继续道:“陈市长,实在如果谈不拢,那么我们也只能跟几个感兴趣的国际大公司洽谈了,只是这样一来,我当初在李副总理面前说过的话就食言了,得罪贵市之处,先恳请陈市长原谅则个了。” 陈扬虽然没有领导过这种形式的谈判,但他上辈子一直都在商圈里混,什么样的大小谈判都经历过,哪里可能会被董国良这三言两语胁迫,这时听着董国良那满口地道的京腔,又见谈话气氛骤然有点紧张起来,当即笑笑说道:“董先生,我很理解你们的难处,不过,一切还是等咱们把条件摆在桌面上谈过后再说吧。” 说罢,陈扬笑容渐渐淡了下来,然后微微侧转过头,跟站在他身后的薛小宝低语了起来。 一旁坐着的董国良没想到谈话到半就被晾在了边上,顿时更是尴尬,偏偏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是捧起茶杯,喝两口茶掩饰了一下,肚子里暗暗骂道,,这个姓陈的不好搞啊。 在中基会议室休息了一小会儿之后,董国良便热情邀请陈扬到他府上共进午餐,按场面上的规矩,董国良既然发话邀请到家里去吃饭,那就是很私人性质的聚会了,并不适合这一大票人过去。 陈扬对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规矩也很了然,他没有婉拒对方,而是只带了几个主要干部,发改委的孔主任和他的临时秘书薛小宝等几个人应邀前往。 没办法,这个面子是要给对方的。 几辆黑色奔驰开道,一路花了将近半小时左右,陈扬才来到了董国良位于深水湾的一处豪宅。 香港富豪的宅院普遍不大,董国良的豪宅也是如此,看上去也就跟陈扬在燕京的四合院差不多,不过内部装饰则可以用美轮美奂来形容,无论外面的小院还是接待客人用的正厅,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奢华的味道,而且听说董国良的这处宅院再往北两三百米处便是香港首富李嘉诚的住所,这也彰显出了居住在这一带的富人身份。 到了董家之后,陈扬方才知道,董国良为了招待自己,倒是很是花了些心思,除了他们这些来自华海的客人之外,还特别邀请了香港本地的一些名流人士参加这个午宴,到处欢声笑语的,总之搞得是很隆重,也给足了陈扬等华海一行人面子。 陈扬做为重要客人被董国良安排在了首席的主位就坐,陪同的有几个香港本地富商以及港府的一些相当于内地厅一级别的干部,至于他的几个手下,则被另外安排在了边上的几桌上,当然也有相应身份的人员或者名流陪坐入席。 陈扬对这种豪宴上的菜式早就腻歪透了,因此这一餐饭吃得很是简单,基本没怎么动筷子,酒也只喝了一杯不到的红酒,当然了,他是主客,董国良以及被他请来做陪的客人都不可能会猛灌他喝酒的。只是陈扬这种不温不火的表现却又让设宴的董国良感觉到了一种,好比碰到了刺猬无处下嘴咬一口的无奈感觉。 午宴大家吃得都不多,接下来按惯例还安排了一场小型的酒会,董国良作陪,跟陈扬一块在大厅的一个高座上喝茶聊天,而其他宾客们则各自轻松愉快的扎堆聊天,也有不少热衷跳舞的宾客兴奋的邀请在场的一些女眷下舞池跳舞。 薛小宝做为陈扬暂时的专职秘书,今天也得跟着来赴这个午宴,但她是头一回到香港来,不似孔祥发这样的曾经在香港工作过的,这里的不少宾客都跟老孔打过交道,老孔自然混得如鱼得水般,当然了,她除掉身上那层内地政府官员的外衣,本身还是一个美丽大方的美女,酒会一开始,立刻就有不少宾客主动向她发出了邀请,希望能跟这位难得一见的美丽女官员共舞一曲。 但可惜的是,她都一一微笑婉拒了其他客人的盛情邀请,不是不会,也不是不精,事实上她的舞技在陈扬带的那期干修班里是出了名的数一数二的好,这时陈扬跟董国良在高座上聊天,也用不着她在旁陪着,但这时她心里似乎藏着不少心事,对这个没太多兴趣,只是一直捧着小半杯红酒站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神情落寞的默默的品着。边上人流如织,她最多也只会偶尔向陈扬坐着的位置投去远远的一瞥,似乎是盼望着陈扬能早点走人,自己也好能早点离开这个无聊的酒宴。 正百无聊赖之际,这时距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她一好奇,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是几个衣着时尚的年轻宾客围在华海驻港办事处的那位叫肖琴的女处长身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脸红红的用粤语在冲肖琴大声说着些什么,她听不懂几句粤语,加上这个年轻人语速很急,她更是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这个肖琴在华海政坛上一直没什么好名声,传说她跟市里的几个书记市长的关系都很暧昧,薛小宝一向来都对这个女处长不怎么感冒,但这时候大家都是华海来的,是自己人,这时见肖琴被人围住似乎有了麻烦,薛小宝想也没想,赶紧也朝对面走了过去。 刚一走近,便主动招呼了一声:“肖处长,出什么事了么?” 肖琴转头一见是薛小宝过来了,顿时有种见到解放军亲人的亲切感,抓住机会跟几个对其纠缠不休的公子哥微笑示意了一下:“各位,我同事过来了,先失陪一会儿。” 说罢也不等几位公子哥反应过来,径直就从被围住的人逢里溜了出来,急急的走向了薛小宝,走近薛小宝身侧后,又赶忙压低声音说道:“小薛,咱们快走,这几个人都喝多了。” 薛小宝心中就是一奇,刚才在宴席上,各路来宾都很克制,她倒是没看到有哪个是贪杯的,当然了,这几个年轻人她也觉得挺面生的,应该是后面赶来的,只是却不知道他们几个是怎么混进这个私人宴会中来的。 两人刚想一块离开,旁边就传来阴阳怪气的笑声:“肖姐,你不是这么不给哥几个面子吧?这没说几句话就要走人啦?” 薛小宝转头,就见一个二十五六岁长得挺斯文的一个年轻人为首,跟另外那几个方才围住肖琴的人一块又走了过来,而且这人说的是一口流利的华海本地方言,却是句句都让她听懂了。更让薛小宝心里奇怪的是,这个人好像还有几分面熟,只是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了。 肖琴一见来人,脸色顿时更显苦意,忙又压低声音对薛小宝道:“小薛,他叫石磊,是石书记的儿子,一直在香港这边做生意的,边上几个都是他在本地的朋友,董先生的儿子也在,一会他们肯定是要逼咱们喝几杯的,咱们赶紧想个辙离开才是。” 薛小宝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有几分面熟呢,原来这人是市委副书记石明辉的儿子,她早就听说过石明辉的儿子在国外念完书后就一直在香港做电子生意,跟肖琴熟识倒也不奇怪了。只是喝酒这种事是你情我愿的,这里又是宴会场合,哪里有什么逼不逼的。 见薛小宝一脸笃定的样子,肖琴心中越发焦急,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这几个公子哥的老底的,这几个人一一数出来可都是来头不小,石磊和董国良的儿子董小方就不说了,另外一个长得有点娘的年轻人也是来头不浅,这人叫金均,家里是开私人银行的,其祖父金老先生也是香港银行业联席会的现任主席,算是本港一带顶级的公子哥,本来今天安排的午宴没有这几个人参加的,却是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一看样子,肯定是刚不知道从其他地方喝了不少酒赶过来的。而被这几个公子哥拦住,不喝得叫他们心里舒坦了,怕是没那么容易离开。 想到此,心中越发叫苦不迭起来,这次陈扬出行,她做为办事处联络官负责这边的统筹安排,出了任何岔子都可能被新老板摘掉帽子,而她跟陈扬没任何交情可言,她可不想陈扬上任后的第一把火烧到自己头上。 当即松开薛小宝,主动上前一步,眼角一瞥高座方向,然后轻咳一声才说道:“石总,陈市长在呢,这杯酒我这个当姐姐的先欠着,改天等陈市长他们回去了,我再专门请你们吃顿饭好了。” “什么鸟毛陈市长?我可不认识,全华海市我就认肖姐你一个人,今儿个我这帮朋友都在,这个面子你可得给我。”石磊看样子真是喝多了,脸蛋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说话也舌头打搅,边说着,一手拎着酒瓶子,顺手从边上走过的一个服务生手里托着的盘子里取过一只空酒杯,晃晃悠悠的给肖琴满了一杯,然后又递了过来。 肖琴心里叫苦,石磊拎着的这瓶酒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但肯定不是酒宴专供的法国红酒,而且看这几个公子哥的样儿就知道,八成是些烈性酒,这一大杯喝进肚里,自己还不得当场高了? 见肖琴一脸为难之色,一旁的薛小宝顿时心里也有点火了,在这种场合碰到这几个醉鬼真是太不合时宜了,当即挺身而出,站出来解围道:“几位先生,我看你们都喝不少了,很抱歉,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失陪了。” 说罢也不理会这几个醉鬼的反应,一把拉住肖琴,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道她这一出头,那位站在石磊边上一直笑而不语的金少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浑浊的眼神立马就变得火热起来,显然刚才因为薛小宝一直站在后面,他又喝得醉眼朦胧的,居然没发现还有个这种级数的大美女在场,这下一见,立刻就肾上腺素狂飙了起来,不等石磊张口,他就兴奋不已的主动跳将出来,还一把接过石磊要递给肖琴的那杯烈酒,故作绅士的笑眯眯对薛小宝道:“这位美丽迷人的小姐,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金均,你也可以叫我凯文,很高兴认识你,不知道能请你喝一杯么?”说着,他把酒杯递向薛小宝,自己也满上一杯,同时,野兽般的目光紧紧盯在薛小宝性感的躯体上,炽热中更夹带了丝疯狂。 薛小宝很不适宜被对方这种热辣辣的目光盯着,心里暗恼,只是她现在是华海市政府官员的身份,也不方便说些太过激的话,只好不太耐烦的应酬几句:“这位先生,很抱歉,我没时间,请你们让开,我要回去工作了 金均见薛小宝态度不太好,脸上的笑容迅速垮了下去,先是看了一眼肖琴,然后便指了指身边的高个青年,用不太利落的港普说道:“这位小姐,你是这次董叔叔邀请到港考察的华海政府的吧,呵呵,小董是董叔叔的儿子,算是主人,也是我的朋友,怎么样,我们俩加一起,够资格请你喝杯酒了吧?。” 董小方也被这个打扮得干练中不失妩媚的美女官员迷得有点找不着北了,一时间也记不清这里是自己父亲招待客人的场合,肆无忌惮的在薛小宝身上扫过一眼,大咧咧的笑道:“这位小姐,来了都是客,你们国内不是有句老话叫客随主便的么,这杯酒我陪你们喝。” 薛小宝看了眼董小方,虽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但被人色眯眯这样盯着,她实在有些恼火,蹙了下眉,干脆懒得再跟对方废话了,扔了句:“抱歉”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金均见她要走,一脸怪笑的对董小方道:“瞧见没,小方,别人小姐这么不给你这个董少面子,可怎么办呢?” 董小方喝得不比其他人少,被人这么一激,立时觉得被下了面子,当即一闪身,挡在了薛小宝面前,沉声道:“这位小姐,喝了这杯再走。” 薛小宝一听就火了,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脏手,而边上的肖琴见状不妙,心知要坏事,赶紧抢在薛小宝开口之前打圆场道:“小董,这杯酒肖姐来喝好了。” “不行,一码归一码,今儿个我还非得叫她把这杯酒喝了。”董小方被激起了纨绔性子,脸色阴沉着的喝道。说着,还貌似不解气的嘟哝起来,“他给脸不要脸,臭娘们什么鸟破玩意儿,在老子地头上也敢不给老子面子,老子待会儿他全给轰出去” 他声音虽小,但还是被周遭人听了个真切,旁人脸色倏地都是一变,而薛小宝更是脸色一下变得涨红无比,她也是官宦世家子弟,何尝受过这等羞辱,这时根本冷静不了,当即也顾不上这里是什么场合了,顺手一把抄过那金少犹自递过来的那杯酒,手一扬,整个的就朝董小方脸上泼了过去。 接着便只听哗啦一声,董小方猝不及防下,想躲都找不到机会,一瞬间便被白色的浑浊酒液泼了个满头满脸都是。 而薛小宝这一下动作太快,基本上边上没一个人来得及反应过来,等她边上的肖琴反应过来后,顿时大惊失色,心知这回算是彻底坏菜了,先不说怎么善后的事情,光是在别人主家里把人家的公子给泼了一脸,这就不是什么能轻易摆平的事儿,谁不要点面子啊?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拉着薛小宝走开,可是这时明显已经晚了,那董小方被这么泼了一通,先是不可置信的惊愕莫名了小半秒钟,然后整个人如同被踩着了尾巴似的,情绪瞬间就激动起来,根本顾不上擦把脸,嘴里飙了一句京骂之后,想也不想的就恶狠狠的朝薛小宝扑了过来。 这边的薛小宝也是出手后就有点后悔了,她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而且还是陈扬做为市长第一次主持重要项目,她这么一搅和把事情弄砸了,也不知道陈扬会怎么处理自己,而且传出去对陈扬的影响也是很坏的,毕竟陈扬上台后,自己立刻就被调到陈扬身边工作,身上已经明显贴上了陈系干部的标签了,这下子,陈扬必定会落得个驭下不严的名头。 这时又见董小方凶神恶煞般的朝自己扑了过来,她一时间慌了神,竟然不躲不闪的愣住在了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就只是这么一星半点的迟疑,董小方已经冲到了她跟前,跟个没文化的地痞无赖一样,二话不说就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然后就是往边上一拖。 肖琴见状忙上前想拦,可这董小方已然失去了理智,根本不管其他,一甩手就恶狠狠的把她给推开到了一旁。 肖琴一个趔趄,往后连着倒退数步,终于还是站不稳脚跟,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薛小宝刚得脱身又被缠住,惊叫着连连后退,而边上的其他几位公子也是火力全开,一个二个的怪笑着朝她围了过来,几人也真是喝多了,竟似乎都忘了这还是公众场合了。还好这里是在角落,不然早不知道被围观多少回了。 “我顶你个老母,董少,这子不是不想喝嘛,嘿嘿,干脆就把这一瓶都灌给她得了。” 金少跟得最快,一上来就怪笑着支了个招,边说着,就把一大瓶刚开好的烈酒朝董小方递了过去,同时,一双yin邪的眼睛还不断在薛小宝身上打量着。 董小方一听这话,呼啦一下把满头满脸的酒液一擦,刚准备接过兄弟递过来的酒瓶使坏,却不想手里头突然就是一空,他一愣,耳畔却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喝酒是么?我来帮她喝好了。”wW 第二十四章 人事问题 第二十四章人事问题 董小方一愣神间,才反应过来,当即转头一看,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修身西装的年轻男人就站在距离自己不过两步路的地方,脸上很平静,似乎没有任何表情,手里拿着那瓶本来应该已经抄到他手里的酒瓶子,说来也怪,当他与这个男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时,没来由的,他忍不住心里哆嗦了一下。 再一看四周,他那几个朋友却是比他更加不堪,刚刚还一脸怪笑的金少这时脸上早没了那轻佻的表情,一脸严肃警惕的盯着眼前这个脸色平静的男人,看似镇定,但他腿肚子似乎都在打着哆嗦,悄悄的往后面一点一点的小步挪着。 石磊这时也醒了起码八分酒意,微低着头,两手拉住敞开的西服,似乎在整理着着装,但又像是在有意无意的躲避着这个年轻男人梭巡过来的目光。完全失去了刚才在肖琴面前装逼的不可一世的劲头。 而已经被逼退到了吧台角落里的薛小宝,看到来人时,心中先是一松,但紧跟着便又是一紧,同时后悔不已,心里纠结万分,满脸惭愧的垂下了头,也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虽然事情起因不在她,但她却也知道给陈扬惹了**烦,心里这个后悔啊,自己不搭理对方不就是了,让对方嘴上占点便宜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下子事情闹大了,自己回去受到处分倒没什么,可连累得陈扬被其他干部当笑话一样看待,却让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董小方前面是凑巧领着几个朋友回家里准备继续小酌几杯的,刚好碰上父亲在家里举行宴会招待客人,就也过来凑热闹,这时没经过引见,因此还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具体身份,虽然对方一上来的气场就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之意,可他毕竟是富豪之家的公子,稍一定神,脸色立刻拉了下来,目光阴鸷的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冷冰冰的道:“你是谁?” 陈扬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人,但既然敢在这里撒酒疯,显然跟董国良关系不一般,他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个喝得迷迷瞪瞪的纨绔子弟,目光往边上一扫,就见那方才被董小方一把推开的肖琴。 肖琴也早看到老板亲自过来了,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但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三两步急走了过来,结结巴巴的小声对陈扬说道:“陈,陈市长,这,这里是个误会,这位是,是董先生的公子,其他几位也都是朋友。” “朋友?” 陈扬嘴角轻勾了一下,却不像是在笑。 肖琴心里一哆嗦,忙不敢接话了,赶紧垂着头,走到一旁去把薛小宝扶住了。 薛小宝一脸惭愧之意,也不敢看向陈扬,只是静静的跟着肖琴走到了陈扬身后去了。 董小方一见事态转瞬就平息下来了,自己被泼了这满头满脸看来也是白挨的了,心里那极度不爽的感觉又再次涌了上来,他何尝吃过这等瘪,看到陈扬不动声色的立在场中,肖琴扶着薛小宝貌似要离开,他心中顿时就来气,管你是什么市长不市长的,今天这个面子必须得找回来。 当即上前一步,冷声喝道:“这位市长先生,你瞧瞧看,你的下属这么不懂规矩,不会想就这么算了吧?。” 确实,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挺狼狈的,脸上,衣服上都沾满了不少浑浊的酒液,看上去跟个街边的醉汉也差不多了。 虽然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陈扬却是看到了薛小宝被这几个公子哥胁迫的一幕,心里可是窝火极了,怎么说自己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发生这种事情,简直是个大笑话,他知道薛小宝性格还算是很温和的,显然责任肯定是在这些个公子哥身上。 他本来就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对方倒还来劲了,当即莞尔一笑,看向准备发飙的董小方,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你还想怎么样?” “我要你们把这酒给我喝光了,然后给我赔礼道歉。”董小方指了指陈扬几人,想也不想的就说了句奇蠢无比的话来。他也是醉糊涂了,说话都不经过大脑了。 陈扬听了心里腾的就是一火,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把刚才从那位金少手中截下来的酒瓶往边上的台子一搁,然后看向了一直小心往后退去的金少,莞尔一笑道:“金少,去哪儿呢?不认得我这个老朋友了么?” 就在所有人都不解其意的时候,让人惊讶无比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原本不断往后退却的金少这时突然停了下来,一脸涨红如猪肝色,硬着头皮又朝前走了回来,走到陈扬身旁停下后,他脸上的阴鸷之色已经被一脸尴尬无比的笑容替代了,只见他笑着打哈哈道:“呵呵,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刚刚来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看这样行不,我满上一杯给您赔罪。” 说完就麻利无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朝向陈扬,姿态摆得要多低有多低。 陈扬笑笑没有接话,而其他人则完全被金少这话给搞糊涂了,尤其是醉得昏了头的董小方,更是不知道自己这个一向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香港金融界大少,这时怎么会变得跟个没骨头的怂货一样。 而一直在假装整理着装的石磊这时也惊得忘记自己手里的活儿了,张大了嘴巴,傻愣愣的看着这不敢置信的一幕。 就在众人都惊愕莫名之时,只听陈扬轻咳了两声,金少心里顿时便是一紧,赶紧一仰脖子,咕嘟咕嘟的把满满一大杯酒往喉咙里灌了下去。 这酒本是他们几个准备用来灌醉刚从KTV里钓到的那几个嫩模的,足有70多度,他们几个喝的时候也是必须要兑点雪碧或者可乐什么的才能喝进肚子里,这时一大杯二两酒下了肚,金少刚刚酒醒后白皙过来的脸庞立马又变得如同被火烧过一样,而他也只觉得头重脚轻,摇晃着扶住桌子一角,这才没当场就晕过去。 陈扬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不再废话,根本就懒得理会董小方前面的那句蠢话,转身对手下淡淡说道:“走吧。” 他的这种做派立刻就点燃了董小方压抑许久的怒火,虽然他也猜出这个什么市长八成应该是父亲请回家里来做客的座上宾,但这时他已经被酒精冲昏了头脑,当即不管不顾的抢上两步,从身后一把紧拽住了陈扬的胳膊,嘴里喷着酒气怒吼道:“操,走什么走” 陈扬没想到董国良这个儿子完全是个蠢货,居然一点也不注意场合影响,脸色一冷,眉头同时就是一皱,甩手的同时,清叱一声道:“放手” 与此同时,董小方的几个狐朋狗友见状也知大事不妙,赶紧上前要扯开董小方。 殊料董小方这时已经失去了理智,硬是紧拽着陈扬不肯撒手,陈扬心中怒意渐盛,刚要继续开口呵斥对方,这时只听旁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个大声的呵斥传来:“住手你个混账东西还不给我停下” 众人转头一看,方才知道是董国良也闻讯匆匆赶来了,并且人还没到,就大声呵斥起了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董小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个老爹了,听到老爹的声音,一时间肝胆都是一颤,不由自主的就松开了陈扬的衣袖,而董国良似乎还不解气,骂完之后,更是一个箭步抢上前去,一把拽住了儿子的领口,扬手就狠狠扇了个耳光过去。 啪 只听一声脆响过后,董小方被老爹一耳光扇得头晕目眩,往后趔趄倒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脚跟,然后捂住辣得生疼的右侧脸庞,满脸惊惶又极是委屈的看着怒发冲冠的父亲。 董国良却是根本看都懒得看一眼宝贝儿子,而是三两步急急的走近到陈扬身旁,又是尴尬又是歉意万分的小声赔礼道:“陈市长,你没事吧?唉,这,这成什么话?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个混账东西太不像话了,我待会儿一定要让他好好向你赔礼道歉。” 陈扬却是被这么一通搅和搞得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摆摆手淡淡说道:“道歉就不必了,今天先这样吧,告辞了,董先生。” 说完,他也不再理会董国良什么反应,转身就大步朝厅门口方向走去。 身后,几个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华海官员在肖琴的知会下,也赶紧结束了各自的聊天,一路跟了出来。 出到门外,一直不知道什么状况的孔祥东仍有些不解的小步跑到陈扬身旁跟薛小宝询问起来,大约得知事情大概后,他就觉得事态超出了他的估计,可能会影响到接下来跟中基的合作,就对身边的赵强小声道:“赵秘书长,要不要给市里去个电话?” 陈扬皱眉看了他一眼,孔祥东立时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想了想,还是赶紧把刚起的话头咽了回去。当然了,回酒店之后,他还是会第一时间给高书记做汇报的 一餐饭不欢而散,陈扬一行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总之是让他很不舒服,至于接下来还有几天的行程安排以及之后重启的双边谈判,恐怕也会因为今天闹出这档子事而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董国良那边,回头他怎么收拾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这样子把陈扬给得罪了,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好处,当然了,这也不是陈扬能管得了的事情了。 下午,回到酒店休息后,考察团一行人都对此事闭口不言,似乎生怕触到了陈市长的霉头,而薛小宝几次欲找机会到陈扬房间里承认一下错误,但每每快走到陈扬房间门前时就又犹豫了不敢进去,搞得给陈扬看门的两个小武警战士之后都开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起她这个市长身边的人了。 一直磨蹭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她才终于鼓起勇气,主动敲开了陈扬的房门。 陈扬听到敲门声后便从里间走了出来,执勤的武警小张帮忙打开门后,陈扬一看到薛小宝站在门外,立刻就猜出了她的来意,他自己对中午发生的不愉快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刚好自己本来也有事要交代她,就笑笑问道:“怎么了,小薛,有事找我?”边说边稍微让开了身子,“进来再说,小薛。” 薛小宝看看里面房间,眼角余光又察觉到武警小张一直在盯着自己,就迟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支吾说道:“也,也没什么事,市长,我就在这儿跟您说几句话就走。” 陈扬知道她避忌什么,心里有些无奈的苦笑一声,本来没什么事儿的,大大方方的进来谈话怕什么,现在被这个小薛这么一搞,搞不好别人还真会怀疑呢。 好在这些负责安保工作的武警战士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即便怀疑也不可能会去多嘴说什么,他倒不用避忌什么,就笑道:“行了,你不进来说话,那我就关门休息了。” 薛小宝一急,忙拦住陈扬:“哎,陈老师,您先别” 陈扬呵呵一笑,转身朝里间客厅走了回去,而薛小宝的俏脸没来由的微红了一下,然后也赶紧跟了进去。 带上门,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后,薛小宝才显得没那么紧张了,事实上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回事,以前在陈扬面前自己挺大方的,怎么现在在一块工作了反倒是越来越变得忸怩紧张起来。 “陈老师,对不起,今天中午的事儿都怪我,我实在太不冷静了,连累着给咱们整个考察团都抹了黑,让您也跟着一块” 陈扬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她道:“小薛,这事我已经跟办事处的肖琴处长了解清楚了,根本就是那几个人无理取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好么?” 薛小宝虽然能想到陈扬应该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但听到陈扬这番话,心里头还是不由得为之一暖,抬起头,朝陈扬投去感激的目光,嗫喏着说不出话来:“陈老师,我” “呵呵,我这个当老师的,要是连这点小事都保不住你,那你也用不着叫我老师了。”陈扬轻松笑道,跟着又转到正题,道:“对了,小薛,你待会儿去跟肖琴联系一下,叫她知会中基方面,就说明后两天我们的行程要改动一下,跟中基方面的会谈暂时取消,我另外还有其他安排。” 薛小宝先是一怔,紧接着便猜到八成是中午的事让陈扬有了新的想法,这时就生怕自己耽误了市里的大事,着急不已的询问道:“陈老师,是不是因为中午的事儿让您为难了?” 陈扬呵呵一笑,摆手道:“你不要胡思乱想,跟这个没什么关系。” 薛小宝将信将疑的嗯了一声,接着又生怕在陈扬屋里待久了会让人说闲话,很快就起身告辞了。 等她走后,陈扬才点起了一支烟,默默的吸了起来,脑子里却都是这次华海跟中基合作的事情。 虽然他方才在薛小宝面前说这事跟那天中午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但其实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关联的,又或者说陈扬本来就想找个机会跟对方保持一定距离,他可不想在谈判开始前跟对方打得太过火热,他也知道这些习惯走上层路线的大商人一般会怎么私底下做工作,他不愿意跟对方走得太近,但也不想在谈判结果出来前让对方下不来台,结果中午闹了这么一出不愉快,他正好有理由先冷淡对方几天,他本来还考虑是立刻启程回去的,但想想还是决定先不走,等到最后一天跟对方再见个面简单谈谈才动身离开。 说心里话,抛开一些政治因素不谈,陈扬还是希望能跟中基方面把项目谈下来的,即便他可能会因此承担一部分压力盒责任,他也愿意去承担,因为这跟未来国家的能源方向是一致的,而且也是有利于国家的事情,对有近百年历史的华海石化,也不失为一个做大做强的契机。 但同时,他也研究过上次谈判的资料,上次之所以没谈拢,一方面是华海政府这边主持工作的薛锐市长不太怎么感冒,另外一个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对方提出的条件太苛刻了,在未来三方合资的公司里,安哥拉能源部旗下的安石油要占35的股份,这是没什么好谈的,而做为中间人,中基方面却提出来,希望能在将来三方合资的公司里得到30的股份,并且不会投入哪怕一分钱进来,也就是说,所有的基础投资都必须有中方,也就是华海石化负责,中基公司只是以关系换股份,这也是他们一贯的做法,只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来当这个市长,恐怕也不敢轻易在合同上签这个字。 按照陈扬的意思,最理想的结果就是中方出一笔钱把项目买下来,而不是让这个如同吸血蚂蝗一般的中基公司参与进新公司来。 但这只是最理想的结果,基本上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先不说董国良为这个项目耗费了多少精力,以及中基方面不知道前期给安哥拉政府的一些蛀虫砸了多少钱才拿到的这个满是油水的项目,即便是跟中基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甚至在中基都拥有一定股份,每年等着分红的一些国内诸多太子党股东们恐怕也不会答应。 这样一来就必须要谈了,陈扬心里已经可以肯定,董国良虽然嘴上说有很多跨国能源巨头想拿下这个香饽饽,但实际上,不管那些国外能源巨头提出多少诱人条件,事实上他也绝对不可能把这个项目卖到国外,不是说董国良此人有多么爱国,这同样也是跟中基的股份结构有关系,中基公司的股东名单里有很多国内政治世家的太子党的身影,除非他打算做完这一票买卖之后再不跟国内做生意了,否则他绝对不敢把项目卖到国外,毕竟这个项目在发改委都挂了号的,他真敢那么干,一旦国内没有公司拿下这块肥肉,那么他辛辛苦苦花费多年时间在国内打下的关系将毁于一旦。要不然拖了这么久,他早八百年就把项目转手了,也不至于还跟华海方面硬耗着。 这也是华海方面在谈判桌上所拥有的唯一的主动权,陈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尽可能的把这条吸血蚂蝗在新公司里的股份压缩到最小,而他也有他自己的底线,就是华海石化必须在新公司里掌握超过50的股权,一旦对方的索求超过他的这个底线,那么管你是天王老子,哪怕你跟校长是亲戚,你也别指望他能在合同书上签字。 这么粗粗一算,中基的股份就必须小于15,也就是直接要砍掉对方提出的条件一半以上,双方差距实在太大,可以预见得到,未来重新开启的谈判肯定又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 想到这个可能性,陈扬脸上不由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来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陈扬果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跟对方接触,而是给考察团一行人都放了两天大假,让他们尽情在香港这个资本主义特区里逛街购物,而陈扬自己则也刚好利用这两天时间,跟闵柔一块在香港玩了个遍,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没有下属跟着,他倒是不用担心被什么人撞到,大大方方的给闵柔真正当了两天的情人,以至于闵柔临离开回国前,还有些依依不舍的,专门买了一台新款的数码相机,拼了命的照相,似乎要把这一辈子的相片都在这两天时间内给照完。 到了返程前的最后一天,陈扬才通知办事处的肖琴,再次跟董国良见了一面,董国良也知道自己方面得罪了陈扬,特意专程把他那个喝多了就干蠢事的儿子也带上了,给陈扬和当事人薛小宝都一一道了歉,陈扬自然也不会再多提那天的不愉快,倒是跟董国良相谈甚欢,还一起吃了顿便饭。 只是经此一事,董国良原先想好的一些即便腐蚀不了陈扬也会让陈扬感到难办的手段都找不到机会使出来了,让他在陈扬离开后,颇有头疼之感。 元月七日下午,陈扬一行人结束香港之行,按原定计划乘飞机返航。 坐在回航的飞机上,这次却是没有闵柔的身影,陈扬微微闭上眼睛,思考着这些天的行程,跟中基的合作,对自己未来在华海的发展究竟会起到哪个方面的作用呢? 不过这次的合作不谈上个小半年估计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陈扬干脆也懒得再想了,免得头疼得紧。 喝了口漂亮空姐送上的功能饮料,他不禁又想起了一件趣事,原来华海驻港澳办事处的那个颇有几分风韵的女处长肖琴在他临离开前,偷偷摸摸的到他房间里来过一次,当然,倒也不是什么旖旎事儿,这肖琴是专程为了她在华海公安局工作的爱人来跑关系来的,她当然也没空手来,而是给陈扬提了两条英国烟和两瓶名牌红酒。 陈扬这两天忙着跟闵柔游山玩水,都忘记了要给家里带点港货回去,正愁回去没法交代时,这就有人送过来了,肖琴嘴上说的是专程给考察团采购的福利,也是惯例了,每个人都有,但陈扬心里却是雪亮,真是这样才怪,这烟起码得两三千港币一条,酒也差不多,不过他这次倒是难得的把礼物收了下来,只是在肖琴离开前,他回房间取出了一叠大约七八千块钱塞到了肖琴手里,不仅如此,他还当着肖琴的面,打开了一条烟,把里面藏着的一只信封取了出来,当面交还给了肖琴,并且不温不火的告诉肖琴,让她下次别这么干了,如果真有闲钱,就给失学儿童捐点钱,自己这个市长真的不需要这些。 肖琴没想到陈市长眼力这么好,虽然没有挨到批评,但还是一时间闹了个大红脸,最后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陈扬的房间。 想着想着,陈扬就忍不住哭笑不得,这个肖琴胆儿也太大了吧,还没搞清楚情况呢,居然就敢给自己送钱,不过这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她家里的那位在财政局里头八成也不是什么清官,若是没有吃拿卡要看来是绝不可能的了。 当然,陈扬刚上任不久,在华海脚跟还没站稳,没工夫去查这些烂事,而且他也很清楚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尤其又是在华海这样一个富得流油的城市,大小官员基本上没几个是身家清白的,真要查保管一查一个准,当然,这里面有个度,关键就看掌握这个度的人是怎么考虑的了。 接下来,在燕京转机的时候,陈扬和考察团分开,先是去看了看爷爷,又回家跟若男和儿子住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才搭乘飞机赶回华海 今年的农历新年来得比较晚,要到二月份中旬才过年,陈扬也利用这难得的一段时间,抓紧下到各个市直局级单位熟悉情况,除了深入掌握第一手关于华海去年全年的各项经济运营指标外,另外一个,人员干部的考察也是他的主要目的。 说起来,他在华海,除了那三四个学生外,可以说一点根基也没有,要想在接下来一年的工作中得到下面人的支持,也就是得有足够多靠近自己的干部,这也是他这个空降市长必须面对的难题,倒是跟发展自己人没什么关系。 但遗憾的是,他在各个重要局级机关走了一圈之后,又结合自己从在组织部工作的那个学生周和平那里所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分析,他发现,基本上所有重要局级单位的一、二把手都是市委那边的人,要不就是高明上任后亲自提拔起来的,要不就是这一两年里由管党群组织的副书记石明辉一手提拔的。 事实上这很正常,也符合各地市市委书记的一贯做法,一般来讲,市委书记对一个城市的掌控就是通过掌握人事权来实现的,只要掌握住了人,那么自然也就掌握住了事,同时就是掌控住了局面。只要下面人都是自己提拔的,那么自然就很容易实现自己的意志和想法。不说别人高书记,就是陈扬自己,当年在辛庄和西州的时候可也不就是这么干的么? 只是这样一来,陈扬就有种很难找到突破口的感觉,将来在工作中,也很容易束手束脚,施展不开,而且高明的能量和手腕也远非当初在西州的那个韩海天书记可比拟的,都不是一个级数上的人物,陈扬也是刚刚,确实很少跟这种级数老狐狸掰腕子的手段。 将近半个多月时间的下基层调查走访,陈扬虽然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但同时,这也更激起了他要在华海干一番大事业的雄心。 不是没有机会给他下手么?那么他就打算自己创造出机会来。 陈扬找到的突破口也是他到一个陌生地方上任后的老习惯了,他打算从新近准备要在市委常委会上讨论的关于市公安局新任局长人选问题上,发出自己到华海后的第一个声音。 关于市公安局新局长人选问题,之前也曾经提到过,由于华海去年内接连发生了几起轰动全国的恶性绑架打劫案件,兼任市局局长的政法委书记张力不得不为此事负责,他主动向市委提出卸掉所兼任的局长一职,但他空出来的这个局长宝座却成了各方面都想拿下的香饽饽,这也导致了这个问题迟迟未能解决。 同时,张力自己也有心仪的人选,并为此主动找到过陈扬,希望能获得陈扬这个新市长在常委会上的支持,虽说陈扬在常委会上同样也只有一票,但陈扬做为市里的二把手,市委方面也不可能不重点考虑他提出来的意见。只是很可惜,当初张力亲自找到陈扬寻求支持时,却被陈扬打了个官腔给搪塞回去了。 眼下时间又过了将近一个多月,眼看着快过年了,治安管理的任务十分突出,怎么样给全华海一千多万市民创造一个安定稳定的社会局面,也是摆在市委班子成员面前很严峻的一个问题,毕竟去年发生了太多让社会恐慌的事件后,华海在新年里可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也正因为如此,市局新任局长的这个议题也再次被提交到了常委会上,已经到了不尽快解决不行的阶段了。 这段时间以来,为这事找到陈扬的人不少,其中不乏一些市委常委,甚至下面市局的一些有希望的副局长们也纷纷主动敲开了陈扬的办公室门,主动向陈扬汇报起工作来。 正琢磨着事儿,门口砰砰响了两声,跟着门口便被从外推开,只见身着一袭简约深蓝色女式套裙的薛小宝走了进来,朝陈扬笑着汇报道:“市长,市公安局的景副局长过来了,要跟您汇报一下春节期间市里社会治安综合整治的安排事项。” 市委掌管人事任免,而政府则管着市里所有大小事项,因此市局的副局长过来跟陈扬汇报倒也属于正常的业务范围,只是按往年惯例,这种汇报大多都是市局里组织开个会,然后再邀请市长到会参加顺便再做汇报的,而现在分管全市治安的景副局长亲自跑到市政府来向陈扬做汇报,再联系起马上就要上常委会讨论的市局局长人选问题,在这个时间点上,他的到来就显得很暧昧了。 其实陈扬也正好有心要见一见这个景副局长,一来这个景田是张力当初向自己大力推荐的人选,二来虽然在前几天到市局开会布置工作时,他跟这个景副局长也简单聊了几句,但那只是很简单的聊了聊,没有深入聊到什么,更不会谈到关于人事任免的问题。 而关于这个新公安局长的人选,陈扬因为来的时间尚短,对市局的人并没有什么太多印象,选谁上来对他而言,其实也都差不多。不过陈扬倒也从自己学生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市委组织部那边目前有三个人选,其中两个是市局的副局长,另外一个则是市司法局的常务副局长。 而据周和平所跟他提到的,这次市委的几个考察人选中,除了这个景田做为市局常务副局长顺理成章的被列为考察对象之外,另外两个候选人中,其中一个是市公安局副局长何国栋,此人是市局老资格副局长了,只是之前一直跟政法委书记张力有点矛盾,被压着一直起不来,做了两届副局了还混不到常务,这次听说也是跑了市里某个常委的关系才有资格参与到角逐中来的,至于最后一位,司法局的常委副局长廖凯旋,此人则是走的市委副书记石明辉的那条线。 相比较而言,由于政法委书记张力在常委会上的失势,景田这个原先呼声最高的候选人反倒是排在了最末一位,反倒是司法局的那个廖副局长,因为是石明辉的关系,在这次的竞争中呼声反倒最高。毕竟现阶段华海政坛是个人都知道,石明辉这个管党群的副书记在市里重要人事任免问题上,基本上到了说一不二的地步,但凡他提出来的人选,高明书记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异议的。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得出来,石明辉跟高书记的关系非同一般。 其实陈扬心里也清楚,市里若是有心让这个景田上去,这个问题早就解决了,哪里还会放到现在来讨论,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当初得罪的市里的是哪个重量级人物? 高明吗?还是石明辉? 陈扬脸色轻松的看着一脸局促跟在薛小宝身后走进办公室里,脑子里闪现出了一个让他很感兴趣的问题。 “坐吧,别太拘束,景局。” 陈扬微笑着从老板椅上起身,走到了景田身边,招呼他在长沙发上坐下。 景田早两天前在市局年终总结会上见到陈扬时,当时陈扬给他的感觉就是很年轻,并且在会上始终很严肃的样子,一言不发只听不说,他心里感觉这个新任的年轻市长似乎不太好接近,可今天到这儿,却又是另外一番感觉。 当即他有点受宠若惊的赶忙坐下,而薛小宝泡好了两杯茶端进来后,便又轻掩住办公室门出去了。 “呃,是这样的,陈市长,年前关于市里确保社会治安稳定的一些工作布置,我们市局方面这两天又开了几个研究会,新增加了几项内容,我就想先跟您汇报一下。” 景田话说得着实有点吞吞吐吐的,这也难怪,其实关于新年期间的全市安保问题,在陈扬前两天到市局听取会议报告时已经说得很充分了,这次他来,也是绞尽脑汁鼓捣出了几项补充内容,其实说不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他赶在年前最后一次常委会过来找陈扬,目的很明确,也很简单,就是要争取陈扬的支持,争一争市局局长这个位置。 当然,他这么做也是豁出去了,毕竟陈扬刚来,又还只是市长,对人事任免没有太多说话的权力,只是他眼见着形势发展越来越对自己不利,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不搏的话,那个司法局的老廖肯定要上位了,搏一把,说不定还能死而复生不是? 因此,他张口第一句话虽然说得很吞吐,但还是很明确表明了自己主动要靠向陈扬的态度。 “哦,好,你先谈谈。” 陈扬也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不急着点破他,只是笑着听取他的汇报。 果然,接下来,景田把在家里头鼓捣出来的几项节日安保补充内容硬着头皮汇报了上去,时不时的用眼角余光观察一下陈扬的反应,见陈扬一直脸色温和的耐心听他汇报,他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气,毕竟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汇报没有多大意思。 没油没盐的汇报了将近半个多钟头,他又结合市局往年过年期间的工作重点讲了十多分钟,加起来说了快四十多分钟才算汇报完毕,等陈扬都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他才赶紧结束了汇报。 “呵呵,景局,这个补充方案我看虽然没什么问题,但也实在没必要拿过来跟我讲,你们局里讨论通过就行了。”陈扬喝了口茶,笑道。 景田闻言脸上就是一热,心说别看这个新市长年轻,但其实什么都知道,自己这么搞一通补充方案来糊弄对方,也不知道是不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好在陈扬脸色尚好,也没有责备之意,他心里稍微放宽了些。跟着又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主动扯起了闲事来,只见他略显尴尬的开口道:“市长,前阵子我听说您去香港考察前,我爱人专门为了我的事儿去找过您,而且还,还嗨,不瞒您说,为这事,我没少在电话里头跟她吵” 他说得支支吾吾的,陈扬就笑着打断他道:“景局,没错,你爱人小肖是为了你的工作问题来找我谈过,这没什么,我也欢迎华海的干部来找我谈工作,但她私底下给我塞红包就是违反纪律了,这么做很不好,我也批评过她了,你回到家里,就不要为难她了,不说这些,她在办事处的工作市政府还是很满意的,也是一个很用心工作的同志嘛。” 景田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当即顺着这个话题发起了牢骚:“市长,我也知道这么说不合适,可我还是想跟您坦白说话,我是83年裁军的时候回到地方的,一直就在公安系统工作,从一个普通干警做起,一直到担任市局的常务副局长,这期间,我扪心自问,做为一名长期在公安战线上服务的同志,我为华海的经济建设是做出了自己的贡献的,大案子破了不下几十起,也曾经多次获得过公安部表彰” 陈扬边喝着茶,边默默听着景田的自我推荐以及不少牢骚话,其实说来说去,无非只是为了想要获得自己的支持。他没有打断对方的话,一直等对方把牢骚发完,才淡淡笑着说了几句开解对方的话,只是,从头到尾,他也没有任何表态,以至于景田直至离开,也摸不清楚陈扬的态度,让他心里略略有点失望,带着苦笑离开了陈扬的办公室。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个毛遂自荐满腹牢骚话的副局长,陈扬才起身走到了窗边,刚要伸个懒腰,门口叮的一声又打开了,只见薛小宝提着个热水瓶走了进来。 一进屋,她就赶紧放下热水瓶,微微蹙眉道:“哎呀,陈老师,您跟景局抽了多少烟啊?” 陈扬笑着看她,也不说话。 第二十五章 用不着动真格的 第二十五章用不着动真格的 薛小宝边说着,便也走到了窗口边上,帮陈扬拉开了禁闭的窗帘,又打开窗,让新鲜空气流动起来,然后又伸手俏皮的在鼻尖儿前扇了几下。 也是,刚才陈扬跟景田两个老烟枪在屋里谈事儿,一根接一根的,弄得满屋子都是浓浓的烟味儿。 陈扬见她难得的在工作中流露出女儿家的一面,这才呵呵一笑道:“你呀,不经过领导同意就擅自做主开窗户,可不是一个称职秘书该干的事儿哦。” 薛小宝闻言俏脸就是一红,这阵子她跟在陈扬身边到处下基层走访,似乎越来越习惯了陈扬秘书的身份,渐渐放得开了些,但同时有些时候和场合也不由自主的会流露出几分当年还在党校时跟陈老师相处时候的状态,只是那时候她做为学生可以随便讲话,但现在做为陈扬的直属部下,却是必须得注意下言辞了。 陈扬也是随口开句玩笑,这时见薛小宝被说得不好意思了,他便不再拿她来取笑,而是笑着看向了窗外的风景。 他可是深知官场潜规则的,跟一个女下属走得太近从哪个角度讲都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他也能隐约感觉到,这个小薛对自己绝对不是学生对老师,也不是下属对上级那么单纯的感情,事实上如果不是他挑的秘书一直在住院,他也早就想要换掉薛小宝了,这跟称职不称职没什么关系,而且这段时间以来,薛小宝在工作中还是很出色的,也很能帮得上他的忙。 说起来,秘书这事他也挺头疼的,也不知道他相中的党校的那个李老师到底怎么回事,一场急性阑尾炎就病到了现在,一直上不了岗,搞得陈扬现在挺尴尬的。 见陈扬不再开口说话而是站定在窗边,薛小宝神色这才恢复如初,看到陈扬似乎在想着事儿,她也不再打搅,而是如同变魔术一般,取出一只精致的不锈钢太空杯,轻轻的放到了陈扬的桌上。 虽然她的动作很轻,但杯子放到玻璃桌面上时还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声,陈扬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见薛小宝不知从哪突然间弄来个杯子,就奇怪道:“小薛,你这事干什么?” 薛小宝看了看陈扬,才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陈老师,前阵子我不小心把您的杯子给摔坏了,一直都找不到相同的款式,这不,就只能在商店里帮您随便重新买了一个,没,没什么其他意思的,您要是觉得不好用,就搁着好了。” 说完,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赶紧转身便要离开了,可走到门口时,她却又突然停住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转回头小声的对陈扬说了一句:“对了,陈老师,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说,就是,就是市里边以前有些传闻,说是景局以前为了他爱人的事情,跟石副书记闹得很不愉快,您,您还是要注意一下。” 飞快的扔下句话,她就赶紧带上门离开了。 陈扬听得一愣,方才他在听景田的那一通牢骚的时候,也隐约听出来了景田之所以一直没能转正,主要是石明辉在从中作梗,可他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样一通八卦,而且他也挺纳闷的,薛小宝跟自己说这些干什么?神神叨叨的,是想要提醒自己么? 摇头苦笑一声,他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着又瞥见桌面上的那只崭新发亮的太空杯,不由就又有些无奈和好笑,这个小薛,她就是把全世界都跑遍了,也绝对找不出自己被摔碎的那只古董茶杯了。 说起他那只茶杯,他之后倒是找人重新修复了一下,虽然修复得不错,但坏了就是坏了,再用来装水是没希望了,他也就是准备拿来应付一下陈若男的 陈扬并不知道,他这边,另外不远处的一栋大楼里,也发生着类似的一幕。 市委大楼六楼靠左边的大办公室里,市委副书记石明辉正一脸不苟言笑的端坐在办公桌前,认真的翻阅着手里一叠厚厚的文件。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则站着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次市局局长三位候选人之一的市司法局的副局长廖凯旋。 他虽是站着,但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主动跟批阅文件的石副书记讲着话。 “石书记,这也差不多快到六点了,一会我们局里搞了个小型的聚会,在金大陆海鲜城,市委的张副书记待会儿也会过去,您也抽个空去坐坐嘛,局里的同志都盼着能跟您在新年到来之际汇报一下工作呐。” 他说话拘谨中带着一股子随便味道,其中的分寸拿捏得很让人玩味,同时,也表明他跟坐着的石明辉关系很不一般。 石明辉却是头也不抬,只是用他那很特别的沙哑嗓音淡淡说了句:“晚上我还有其他事。” 在市委的一干常委中,他是出了名的惜字如金,这时对一个向自己极力示好的下属,自然也不会解释太多。 廖凯旋闻言有些小小失望,前面他已经打过电话过来了,可石明辉的秘书说石书记没时间,他不死心,又亲自来市委跑了一趟,可看样子石书记还真有其他安排。这样一来,可是白白枉费了他的一番苦心,要知道今晚上他可是精心安排了不少节目,饭局,牌局,甚至还专门叫熟悉的妈咪从南边找了几个没开过苞的嫩雏儿来,就是为了在任命决定出台之前,再好好捶捶石明辉的马腿,以确保自己能如愿当选。虽然为了这事,他已经跑了不少路子,也得到了石明辉的一些口头上的模糊的应允,但在任命文件下来之前,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总之,现在这个紧要关头,松不得劲儿啊 紧接着,他又换了个话题,旁敲侧击的小声说道:“对了,石书记,最近检察院那边好像收到些举报信,是关于市局的老何的,说什么在南丫岛的一个酒店里长期有人在那里设有赌场,老何就是那里的保护伞云云”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石明辉终于有了点反应,停下了批阅文件的笔,皱眉看向他道:“不要乱来。” 廖凯旋心里暗自一惊,胖脸哆嗦了一下,赶紧改口道:“石书记,您别误会,也就是检察院的老陈前两天跟我们司法局搞联欢时,在酒桌上瞎吹牛说起的,我是不相信这些小道消息的。” 石明辉对廖凯旋的来意心知肚明,这时不由轻叹了口气,告诫道:“廖局,你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你记住,过犹不及啊。” 说完又摆摆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廖凯旋心有不甘,但石明辉发了话,他也只好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赶紧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关上之后,石明辉才皱眉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有说不出的烦恼一样。跟着又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筒烟,掂了一根,点着后,深吸了起来。 可吸着烟似乎也不能排解他烦恼,他深知这个廖凯旋是什么货色,也委实不希望让他出任市公安局的新局长,可没办法,前阵子他去外面赴宴时,很意外的在酒店里头碰到了廖凯旋,而当晚他也是喝得有点多,竟然糊里糊涂的答应了跟这个司法局的老廖一块去楼上蒸了桑拿,结果没想到蒸到一半这老廖借口尿遁跑开了,没过多久就换了个一丝不挂的美貌少女进来,他也是喝多了,才把持不住,在桑拿室里就把那女孩子给办了,还不止一次。 出来后,虽然没看到廖胖子,但他酒也醒了大半,倒不是他之前没干过这种事,但他有他自己的路子和朋友圈子,并且一向来是很小心的,也从来不会跟官场里的人有这种交情,这个廖胖子这么做,自然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果不其然,接下来没过多久,廖胖子就又主动找到了他,并且很含蓄的提出来想要挪一挪位置,目标自然便是那悬而未决多时的公安局长宝座了。 一时不慎,让他有了忌惮之意,虽然廖胖子不至于也不会真敢拿这种事来威胁自己,但他一向来是出了名的极其爱惜官声和羽毛,这点从他把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都撵到国外去做生意就可知一二,对他来说,这种事情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事,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含蓄的答应了帮对方在常委会上想想办法。 许久没这么用力的抽烟了,一支烟还没抽完,他就咳嗽了好几声,赶紧把烟给掐灭掉了,然后又皱眉摇了摇头,自语了一声:“这烟,戒了多少次了,总还是戒不掉啊。” 二月六号,距离农历新年还有不到一周时间时,陈扬的市长办公室里又迎来了一位客人,这次来的倒是个熟客,市委组织部干部二处的处长周和平,也就是陈扬的那个学生。 自打陈扬上任之后,这个在华海官场里曾经有着铁面周绰号的周处长一改往日里难以接近的死板面孔,逢人见面都是乐呵呵的,而且他也一点也不知道要避忌什么,只要有空,三天两头就往陈扬办公室这里钻,也没什么重要事情要说,反正来了不是噌茶就是噌烟的,要不就是跟陈扬的小秘薛小宝同学聊天打屁,有时在陈扬这儿待得晚了,就干脆也不回家了,直接硬拉着陈老师一块下馆子,陈扬若是拒绝,他就说出一套什么陈老师你爱人又没跟着一块过来的,不下馆子吃什么啊?要不,去我家里也成,我让我那老娘们整一桌? 等等这些废话,加上市委组织部还不是一般的清闲,这周和平几乎隔一天就有大把时间跑来坐坐,陈扬被搞得是不厌其烦,却也不好多说自己学生什么。 不过今天却是个例外,他本来是跟着部里的张副部长到下面的浦东去考察干部去了的,但陈扬的一通电话,他立马从那边飞奔了回来,幸好张副部长也知道他生了个好爹,也不敢怎么管他,不然,他这种做派,免不了会挨一通狠批。 到了陈扬办公室里,陈扬却还没回来,他也没急着坐下,而是到处转悠着,这时外面门响了一声,他以为是陈扬回来了,赶紧乐呵呵的喊了一声:“陈老师” 谁知开门进来的却是靓丽可人的薛小宝,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薛小宝伺候陈扬是正经工作,可这老同学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她也差不多经常得给这老同学服务,早看这老周不怎么顺眼了,进来也没什么好脸色,故意板着脸道:“陈什么老师,是我呢。” 周和平也不恼,呵呵一笑,凑过去从薛小宝手里的托盘上很自觉的取下一杯茶,品了一口,开玩笑道:“小薛,不带你这样的吧,噢,敢情陈老师在的时候,你就拿特供来泡茶,等我单独一个人时,你就专门拿这些垃圾来膈应我?” 薛小宝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赶紧又板起俏脸哼道:“有得你喝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要不是看着陈老师的面子,我才懒得招呼你呢。” 周和平呵呵一笑,又打趣道:“喂喂,我说老同学,你这可是过了河就拆桥啊,你想想看,若不是我帮你从中活动,你能有今天这好日子过?整天待在你的暗恋对象,咱们高大正派又英俊潇洒的陈老师身边工作?” 薛小宝不经意间被人戳穿了心事,顿时俏脸就是一红,羞恼之下,赶紧作势扬手要打这口无遮拦的老周,“你这个周和平,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暗恋陈老师?信不信我揍你了啊” 周和平三十多的人了,这时却也起了童心,故意继续要拿这个老同学开玩笑,笑眯眯的边躲开边说道:“还说没有,瞧瞧,我才刚一随便说说,你要不是心虚,你脸红什么,还有,以前在班上时,我可是听刘梅讲过,你晚上在宿舍里整宿整宿的说梦话,好像说的都是陈老师哦?” 薛小宝被他这玩笑话说得更加羞不可抑,刚要矢口否认时,不想这时门口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从这开门声便可猜到,貌似这次是正主回来了,两人皆是一惊,赶紧把玩笑话都收了起来。 果然,紧接着就见陈扬拿着手包从外面走了进来。 周和平忙不迭放下茶杯,从沙发起身,迎上来,很正经的喊道:“陈老师,您回来了。” 而薛小宝则赶紧上去从陈扬手里接过了皮包。 陈扬虽然没听到两人之前的玩笑话,但见两人都怪模怪样的,气氛有点不同以往,尤其是薛小宝,脸红红的,好像连耳朵根儿都红扑扑的,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现象,也不知道两个人刚才在自己办公室里搞什么名堂,就奇怪问道:“怎么了,前面我在外头还听到你们乐呵呵的在聊天,怎么我刚一进来,你们就一个个的严肃起来,都不讲话了?” 周和平还好些,忙回道:“哦,我们也没聊什么,我跟小薛刚才在聊着以前班上的趣事呢。” 而薛小宝就不一样了,听到陈扬说起他在外面能听到里面的笑声,一时间又羞又急,既觉得羞赧不已,可心里似乎又隐约有些希望被陈扬听到方才周和平这混蛋说的混账话。 这时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扔下一句:“陈市长,周处长来了,您先跟他聊吧,我去外面打开水去了。”说完后,便赶忙关门离开了办公室。 陈扬被她搞得一头雾水,转过头时,还有些奇怪的随口跟周和平无奈说道:“这个小薛,工作倒是挺努力,就是这点不好,时不时神神叨叨的。” 周和平当然知道老同学是为的什么,心里早大笑了好几声,不过在陈扬面前,他却不敢太过放肆,只是面带微笑的说道:“呵呵,陈老师,你是不知道,以前还在党校的时候,小薛就是这个样子,有时候开什么玩笑都不生气,可有时候说不上两句就能跟你翻脸,现在可是改了不少,班里好多同学都这么说她呢。” “哦,有这种事?”陈扬还是头一回听说,不由微微有些惊讶的哦了一声。 坐下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陈扬很快便回到了正题,只听他皱眉问道:“和平,这次关于公安局局长一职的选拔工作,组织部那边都进行到哪一步了?” “哦,这次部里考察了三个候选人,从内部考核后的综合打分和群众评议来看,现在是司法局的廖凯旋得分最高,他是92分,另外两个人,市局的老何得分其次,有86分,老景最差,才70多分,估计没什么希望上了。” 本来考察候选干部是组织部内部的事情,在事情没有落实之前,对外是一致保密的,但一方面陈扬是市长,过问一下很正常,另外一方面,他是陈扬的亲信,自然有一说一,毫不隐瞒了。 陈扬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像组织部搞的这种民主评议和打分,他是从来都不怎么太相信和放在眼里的,当初还在龙门当副局长时,他被提拔时听说打分也是最差的一个,但最后还不是上了,这个内部考核评分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大约判断出来,上面的意思究竟是想提拔谁。 现在看来,司法局的那个廖凯旋呼声很高啊,92分的考核评分,这可是陈扬也不多见的一个极高的分数。虽然陈扬跟这个廖胖子接触不多,但在他印象中,这个副局长怎么看也不像能拿到这么高分数的同志,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现在官场里传得很多的,这个廖胖子是去找了石明辉的路子。 “陈老师,对这几个人选,您的意见是?” 陈扬从来没有在周和平跟前就此次关于公安局长人选问题上表示过自己的态度,是以他这时候才有此一问。 陈扬轻摆了下手,倒也没有在自己的亲信面前遮遮掩掩的,而是开门见山的问道:“和平,从你的观点看,你觉得市局的景副局长上去有多大希望?” “这个,我个人估计他是很难被选上了,倒不是因为他评分最低,而是您也知道,组织部的意见只是参考意见,决定权还是在常委会上,而以我对华海官场的了解,您刚来,这里还是市委分量比较重,基本上石副书记提名的人选,最后获得通过的几率还是相当大的,还有,这个大概您也应该听说了吧,这次司法局的老廖走的是石副书记的路子。” 周和平的话里没有任何保留,很坦率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陈扬便不再说话,只是点起颗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周和平这时已经知道陈扬这次属意的人选是谁了,他也很清楚这次无疑是陈扬到华海后的第一次角逐,他当然不希望陈扬刚一出来就被闹了个灰头土脸,就压低声音,主动支招道:“陈老师,要不您看这样成不,我倒是在公安部里有些关系,要不由我去说说” 没等他说完话,陈扬就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这倒用不着。” 也是,这只是个市局局长的角逐,他还用不着七弯八拐的去找关系,而且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学生出面去替自己办这种事情。 周和平想了一下,在脑子里反复琢磨了一下几个候选人,良久后,才又继续开口道:“对了,陈老师,前阵子做年终干部普查时,我分管的组里刚好就有司法局,在司法局待了一阵子,听说司法局在南城区的有几处三产搞得乌烟瘴气的,要不” 说到这儿,陈扬禁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他赶紧收住了话头,道:“陈老师,我也是听人说说的,虽然市里撤销了很多单位的三产,也不再允许机关事业单位搞三产,但其实还是有很多单位私底下搞些,这事您可得好好查查。” 陈扬摆了摆手,接下来就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询问起了市财政局的领导班子成员情况,做为市长,陈扬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要把华海经济提振上去,就这个问题,他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研之后,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了,在接下来等开年之后,各项工作就要逐步展开,而如果不能获得财政方面的强力支持,那么是不足以支撑陈扬的施政纲领的。 而现任财政局长周望南是个老资格了,也是高明在副书记任上一手提拔的人,不太好拿下,他就只有把脑筋先动到整个财政局班子成员身上了。 周和平对此自然是知无不言,从他的介绍中,陈扬倒是知道了,市财政方面,倒也不是铁板一块,除了周望南是高明铁杆之外,其他几个副局未尝就没有希望站到自己的队伍中来。 聊了大概一个多钟头,时间也早过了下班的点儿了,周和平便乘势又要请陈扬去外头吃饭,陈扬想了想,左近无事,就答应了,又主动道:“对了,和平,你去把宛平和小薛一块叫上,今天我做东,咱们几个晚上好好聚聚。” 周和平一听之下,顿时大喜过望,陈老师可是难得有一回主动开饭局的,赶紧就开门出去叫上外面的薛小宝了。 陈扬无语的笑笑,正打算收拾一下时,他放在包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取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电话,刚一接起来,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景田的声音:“陈市长,您好,没打扰您吧?。” 陈扬还正打算这两天就给这个景田去个电话,没想到他倒是先主动找上门来了,不由就有些莞尔,笑道:“景局,找我有什么事么?” 景田在电话里就又开始支吾起来,不过总算是把意思说出来了,就是想请陈扬吃个饭。 陈扬已经安排好了饭局,当然不会答应他,电话里,他也听出了景田的失望,心里暗叹口气,然后才正色道:“景局,我这里有个事刚准备过两天跟你说一下,正好你打电话来了,我就顺便说了,最近这阵子我也到过市里不少地方去走访过,就我个人感觉,华海的社会风气很不乐观啊,尤其是现在很多高档酒店几乎已经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黄赌毒俱全,这跟华海的国际形象很不相衬嘛,我建议市局方面最好抓紧时间在年前就搞一次扫黄打非行动,尤其是南城区,搞得乌烟瘴气的” 陈扬的话不多,点到即止,电话那边的景田倒也不是个蠢货,一改之前的失望颓废的口气,精神大振的拍胸口向市长下了军令状:“陈市长,您请放心,我保证三天内就圆满完成任务,务必在节前给市民创造一个安定祥和,健康向上的节日氛围。” 挂了景田的电话,陈扬拿起手包便要开门出去,谁知刚一打开门,门外就是一阵香风扑面,紧接着就冲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若不是他闪得快,差点没直接把他给撞着。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章 这个风风火火闯进来的自然即是薛小宝了,因为陈扬还没离开,她到了下班时间自然也不便利先走,前面听到周和平通知她陈老师请他们一块吃饭后,她马上就高兴坏了,因为她父亲已经到燕京履职了,她现在一直都是住在市委办原先放置给她的单身宿舍里,她跟着陈扬,工作很忙碌,平时吃的也不怎么样,大大都时间都是叫的快餐,能有机会改善一下伙食固然是件好事情&nb看免费提供再加上又是和几个老同学在一块,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好在陈扬躲得快些,又眼疾手快的用手扶住了她的肩头,否则她这一下非得撞到陈扬怀里不成。 “小薛,你没事吧?” 陈扬堪堪扶住她站稳后,才关切的问道。 “哦,我没事儿。” 薛小宝有些尴尬的袖着脸道,边说边轻轻动了动胳膊。 陈扬这才赶紧松开手,笑着问她道:“不是叫和平通知你待会儿一块去吃个饭了么,你还进来干什么?” 薛小宝因为刚才的莽撞还有些觉得欠好意思,赶忙回道:“哦,没什么,还不是那个老周,说叫我来问问陈老师您的意见,去哪儿吃好些。” 陈扬呵呵一笑道:“这个还用问我么,我对华海可不比你们熟悉,你们自己拿主意好了。” “那干脆咱们不如去南城区的金大陆海鲜城吧,听说那里的海鲜nong得ting不错的。”薛小宝忙说道,跟着又问道,“哦,对了,陈老师,您吃海鲜没什么问题吧?” “呵呵,没事儿,走吧。” 陈扬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跟薛小宝一块走出了办公室。 很快,两人下到办公楼底下时,周和平的车子也到了,陈扬的司机小马却是没有过来,他问了一下,才知道是薛小宝放置的,因为是师生宴,她就没有叫小马开车过来。 周和平亲自开车,一路说笑聊着花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样子,金大陆海鲜城也就到了。 下车时,陈扬的另外一个学生,市财务局的一个处长王宛平却是比他们先到,开好包厢后,就站在楼底下迎接陈扬几人。免费 说起来,这王宛平在华海也算是个实权人物,曾经在市委办任职过一段时间,算得上是高明提拔起来的人,从央党校干修班结业后才调到了财务局,前途一片光明。但陈扬一来,情况自然就产生了转变,他是陈扬的学生,很自然而然的立刻投奔到了陈扬的码头下,也正因为这个缘故,近段时间他在市财务局的日子过得其实不太舒坦,能明显的感觉到受到一些本地派系的打压。 而早在陈扬来华海之前,市财务局班子就已经有风声要调剂了,几个老资格的副局长可能都要调剂离开,究竟?结果财税系统是最容易滋生的,按期换岗也是对干部的一种呵护,但不知为何,随着陈扬的到来,市委方面却又没有了消息。 他早把目标瞄准到了此次领导班子人员调剂上了,希望能就此上一个台阶,一直也想找陈老师沟通一下,可陈扬上任后实在太忙,没什么时间si底下好好沟通,今天却是个很好的机会。 “陈老师,这边,我订好了个包。” 王宛平满脸喜意的迎了上来,说着就要接过陈扬的手包。 陈扬笑着摆了摆手:“好了,都没有外人,你们几个也别跟我这么客气。” 说话间,几人并肩走进了大堂,陈扬边走上楼梯,边对紧跟在身旁的王宛平道:“宛平,最近市委可能会对财务局班子进行调剂,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王宛平心就是一奇,市委方面最近可没这个风声,不过陈老师既然开了口,肯定也不会是空xue来风,忙道:“陈老师,您是知道我的,我听您的。” 陈扬呵呵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正所谓举贤不避亲,对他这几个学生的能力,他是很清楚的,并且他做为市长,要用几个自己人,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相信只要他在常委会上提出来了,常委们再怎么样,也肯定要给他这个面子。固然了,这也主要是王宛平级别还不算太高,若是涉及到财务局长这种关键位置,难度肯定就要大很多了。 四人相继上了三楼,进到了王宛平订好的紫竹包厢里,过不多时,服务生就把陆续把菜上齐了,几人就边吃边聊了起来。 因为相互间都很熟悉了,倒也没有谁是放不开的,也没有了平时工作时候的严谨,薛小宝原本还担忧这两个老同学会拿他来开玩笑,还好,陈扬在场时,原本口无遮拦的周和平貌似也老实了很多,只是虽然是si底下的聚会,但由于大家都是官场人,聊天的内容自然也大多都是些官场里的话题。 因为明天是周末,陈扬今天也是铺开了,对几个学生轮番敬酒来者不拒,他是出了名的海量,却是不怵周和平他们几个车轮战。 酒过三巡后,大家也都稍微填饱了肚子,周和平就起身去叫包厢服务生过来辅佐把ktv开了。步入两千年以后,随着社会不竭进步,唱k已经是饭后约定俗成的保存节目了,政fu官员们尤其好这一口,周和平几个自然也不克不及免俗。 然后借着酒兴,他开始鼓噪着要陈扬给大家唱歌:“陈老师,今天不是工作场合,这第一首歌也得由您来唱。”说完又看看薛小宝两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薛小宝两人固然是立马附和起来。 陈扬这些年来,除一些推不失落的应酬,一直都忙于工作,几多年没有唱过歌了,倒不像上辈子时候,那时候他却是无所谓。只是眼下他没什么准备,他就不筹算出来献丑了,就笑着摆手推搪道:“算了吧,我可是五音不全的,再说了,这里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个老师先唱,这样好了,小薛,你以前在咱班里是体委员,还在学校的校庆晚会上拿过奖的,你先唱一个。” “那可不可,陈老师,您可不克不及拿我来当挡箭牌,我以前还听人说过,您还会弹钢琴的呢,您说自己不会唱歌,鬼才信你哩。不可不可,您一定得唱一个。” 薛小宝也陪着喝了很多酒,这时候原本白净的俏脸因为酒jing的缘故,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袖晕,却比平时的肃静严厉大方更多出了几分妩媚,女人味十足。她本就是一口温软的苏浙口音,这时一番话说得,似乎还有几分撒娇的味道,换了是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不会拒绝这么一个大美女的要求。 但可惜的是,陈扬不是一般男人,美女他是见得太多了,他家里头的那几个女人,随便哪一个不是让男人疯狂,让女人嫉妒的大美女啊,因此,这时他平安没什么感觉,乐呵呵的摇头道:“你们可别再一块bi我了啊,再这样那我就得买单先走了。” 陈扬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薛小宝三人都知道陈扬可是说一不二的,说走肯定就不留,这时也只好悻悻的作罢。 “切,陈老师,您真没劲。”薛小宝似乎还有点愤愤不服,嘟哝了一句,有些扫兴的又拿起了筷子。 周和平人长得跟老实和尚差不多,看起来ting木讷的,但其实心眼可很多,见薛小宝这个样子,突然眉头一动,计上心来,笑呵呵的又道:“陈老师,您既然不肯独唱,我看不如这样,叫小薛陪您一块来一首好了。” 薛小宝原本是想看陈扬的好戏的,没想到这个老周又把枪口调了过来,若是今晚没喝酒,她肯定脸袖耳热的要臭骂周和平几句,不过这时候她似乎酒劲有点上来了,很爽快的把筷子一放,起身道:“唱就唱,谁怕谁啊?”跟着又看向陈扬,笑yinyin道,“陈老师,这下你该不会推辞了吧?我不管,你不来唱,我以后在老同学面前可就没面子了。” 说完话,她就主动走到了音响边上,调出了一首袖歌我的祖国,没体例,当初陈扬在班里搞的军训给班里的学生印象太深刻了,大家都以为他只会唱这种歌了。 陈扬被挤兑得实在没体例,再要推辞,可就让薛小宝下不来台了,只能硬着头皮从座位上起了身。 周和平赶紧递上来一支话筒,笑逐颜开的闪到边上。 “咳,你们几个啊,这不是故意整我么” 陈扬无奈的苦笑一声,接过来走到了薛小宝身边,而薛小宝则抿嘴轻笑一声,道:“陈老师,您不记得了,您以前可没少拿我们班上十多号同学开涮呢。” 说笑着,音乐前奏也响了起来,薛小宝就先起了个头,果然,她虽然不是专业学音乐的,可是嗓音条件确实很出众,加上她人长得出众,一作声周和平等人就忍不住鼓起掌来。 可就在这时,包厢门嘭嘭嘭的被人在外头很用力的敲了几下,紧接着就听一个很不友好的骂声传了进来:“唱个máo啊你们,都他小声点”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岸,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第二十七章 较量 陈扬是在华海市委开完市十二月三号市第十一届五全会后走马上任的”因为已经接近年末,市政fu工作就是如何平稳的过度到新的一年了,究竟?结果换了新市长上台,还是会给普通大众带来一些影响的。 一来陈扬一向来不太喜欢出风头,二来这种卫视搞的跨年晚会为了迎合年轻观众,邀请的表演嘉宾都是些港台娱乐圈的明星,跟主旋律有点不太搭,他要是代表政fu去了很有点不三不四的感觉。 说起来,当陈扬看到宣传部提出的这份方案策划时,他心里是很不舒服的”究竟?结果他到华海虽然还没满一个月,但按官场默认的规矩或者习惯”市委方面最起码要放置一次比较严谨正式的场合让陈扬走入华海群众的视野然后再配合各类媒体做一次官方的全方位的宣传可这段时间静悄悄的宣传部别说认真拟定宣传方案了,市委的喉舌,华海一台的华海新闻里”对新市长的宣传约等于零呈现得最多的都是高〖书〗记在各种场合里的形象,或亲民或严肃等等,说句不客气的,如果平时不太关心,甚至都不知道华海市市长已经换了人了。 虽说年底各方面的工作都很多,但这不克不及成为理由”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可以看得出市委似乎是在有意弱化陈扬的影响力,又或者从陈扬一上任就给陈扬先上点眼 一来二去的,挨到年底却鼓捣出了一个这种方案,叫陈扬去跟一帮子大牌娱乐明星抢镜头,这不是开玩笑嘛,若是依着陈扬以前的脾气,恐怕就地时就得把这份宣传方案稿给扔到宣传部组织科那位跑ui的小处长脸上了。5 办公室里,陈扬默默的点起了一颗烟,来了也快一个月了,对华海的各项工作和干军步队都有了大体的了解,但如何能全面接手,真正将自己地影响力渗透到市府的每一个角落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轻皱起眉头,初来乍到的,自己该怎么打开局面,这简直是个问题。 脑子里正胡的想着事儿”这时口传来“叮叮”两声,办公室被敲响,随即拧开后,一个穿戴深蓝è西装套裙,身材窈窕,模样清秀觏丽的女人手里捧着一摞件走了进来。 而这个美女干部不是他人,正是上周才从市委办公厅调到府办的薛小宝。关于薛小宝的调动”陈扬也没uā多大力气,就是跟市委秘书长胡国华打了声招呼罢了。他这个市长点名要调个人过来,又不是涉及到什么重要岗位,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陈扬亲自出面帮薛小宝办调动”几多还是在市委那边造成了一定影响,甚至已经有很多干部在i底下开始测度起薛小宝跟新市长的关系了”但陈扬可管不了这么多,他也不会理会这么多他人的想法,他要是连这点小事情都得前怕狼后怕虎的”那他这个市长还干个什么劲儿啊。 而薛小宝如愿以偿的留在华海后,气è明显比前眸子好了许多”开进来后,就微笑着把手里的件材料轻放在了陈扬桌面上,道:“市长,这是市委办公厅刚送过来的关于下午常委会的一些材料。”,跟着又把放在最上面的一份ou了出来”说,“这是我早上刚拟好的会议讲话稿,您先过目一下,如果您觉得不满意,我再拿回去修改。” “嗯,我一会先看看。”,陈扬轻点了下头道,边说边抬头看了薛小宝一眼,还真别说,薛小宝虽然服装得很严谨肃静严厉,可是,难怪现在社会上有钱有权的人都喜欢在身旁安设个漂亮的女秘书”客观的讲,有这么个枧丽的女人搁在身边,不管能干与否,至少也会看得赏心悦目一点,总比整天对着个大男人要舒服很多。 薛小宝刚调过市府来,她目前的工作暂时还没放置”就先帮着陈扬措置一些秘书要做的工作,固然,主要是因为这段时间陈扬的秘书一直定不下来,前个礼拜陈扬却是从市委党校挑子一个笔杆子很硬”政治素养很高的政治经济系的副主任教授,本想调过来使用的,但没想到调令刚下,那位了大奖的党校李老师还没来得及市府报导”就乐极生悲”患了急阑尾炎进了医院,这事也只能先搁下了。 好在这个真空期应该不会太长,陈扬也没必要担忧弃人在背后嚼舌根。 看着满面un风”仪态肃静严厉的薛小宝,陈扬不由联想起前眸子自己一直拖着不帮她把事情敲按时,她三天两头愁眉苦眼的样子,这时就有些莞尔,虽然是上平级”但两人间究竟?结果还有着师生之谊在,他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概况化,就玩笑道:“小薛,这可是你自己要求调市府这边来的,现在赶巧碰上了我选的秘书进了医院”要是接下来工作太多太杂嫌累”或是工作做不到位挨了批评,可怨不得我咯。” 薛小宝抿嘴轻笑一声,微微ing起丰满的iong膛,自信的说道:“呵呵,陈老师,您安心吧”我可不会失落链子的”要是我有什么处所做得欠好”您就尽管当面批评好了,我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的,更加不会哭鼻子的。” 陈扬闻言也乐了,哈哈大笑了两声,跟着不再说她,而是随手把她刚拿过来的件拿到手里翻看起来,为下午即将召开的常委会作些准备。 这应该是陈扬到华海后第一次加入的常委会,他刚刚来没几天”根本就没有讲话权,就算政fu需要通过的事项”也是常务副市长去做说明。 材洲是市委办刚转送过来的,都是一些市府副厅级以上干部的资料,即将召开的常委会,最重要的一项议题就是市财务局局长的任命,固然,陈扬知道在这种重量级人事任命自己还ā不上手,党委常委会很明显都在高〖书〗记手里独霸着”自己的前任薛锐uā了好几年时间,结果却是灰溜溜走人了,现在自己的意见更是不会激起任何嗯要自己亲力亲为也暂时没有机会,不过这其实无故障他了解情况。研究着这些候选干部们的升迁路线,再与印象一些干部的履历对比”从里面”可以看出许多道。 薛小宝见陈扬开始工作了”便没再作声打搅,不过她也不急着出去,而是很自觉的进入了角走到茶几旁”把开水壶取了过来,然后又不动声è的帮陈扬把凉了的茶水倒了,换了新茶叶,泡好了一杯香啧啧的热茶,轻轻的放在了陈扬手旁。 搞定之后,才轻声请示道:“市长,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出去做事了。” “嗯,好的。” 陈扬正看着资料,便随口应了一声,然后顺手要拿茶杯喝茶,可他一时没注意到薛小宝帮他泡了热茶,杯子的位置改变了,他还是习惯的从原处取,结果…… “啊!” 薛小宝被倒下的开水茶水溅得满裙子都是,失声低呼了起来……rf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岸,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wW 第二十八章 第三十章拿下 果然,三天之后,彪哥就招了。 内容很丰富,满满的写了十好几页纸。都是些关于他近些年来帮大开发做工程时犯下的累累罪行,主要一条就是关于他在原西州化纤厂厂区及职工宿舍拆迁过程中,对一些想要到省里京里上访告状的职工进行了恐吓、殴打甚至是非法拘禁,而其中拘禁得最久的一户职工家庭竟然长达三个月之久。至于其他那些关于他们在大开发,比如竞标前恐吓甚至殴打大开发的竞争对手,或是到对方工地上捣乱找茬等等陈年旧账更是不胜枚举。 总而言之,这份材料落到陈扬案头,有很多操作空间了。 至于支队方面是怎么样套出彪哥的话来的,陈扬并不想知道,对他这种上位者来说,有时候一个结果比什么都重要。甚至,真假都不一定重要。 反正从说,前两天一直还一直嘴硬的彪哥到了第三天中午就彻底崩溃了,据说是化纤厂被拘禁职工中有人牵头,联名写了举报信投到了市信访办,而这封举报信又很不巧的到了陈扬手里,于是,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第四天,陈扬就收到武警西州市支队唐政委确认电话,称已经办理完彪哥等涉黑团伙成员的移交手续。然后没过多久,陈扬就又接到了书记秘书室电话,半个小时后在小会议室召开常委碰头会,陈扬看看表,却是已经快六点了,也就是说,这是一次紧急碰头会。 市委常委小会议室屋顶的吊灯明晃晃地照亮房间所有的角落,正南的一面墙前,一东一西矗立地两根旗杆挂着鲜红的国旗和党旗,正北的一面墙上悬挂着一面巨大的毛笔手书的“为人民服务”条幅地镜框,使房间充溢着庄严之气。 椭圆型的会议桌前,稀疏地坐着几个人,他们分别是市委书记韩海天、三位专职副书记和政法委书记刘荣山以及纪委书记张高明,看出席的人选可知道,这次碰头会主题应该跟干部纪律和政法系统的问题有关。根据彪哥的供述,他干的那些龌龊事里面也牵涉到了西州当地的一小部分干部,因此张高明才会参加会议。 韩海天低头看着手头的文件,眉头紧锁,这份文件他早就看过了,但现在又认真仔细的再看了一遍,看完后,才转头看了陈扬一眼,然后递给了旁边的副书记赖安军,说:“同志们都看一看。” 一众书记轮流看完后,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材料内容可想而知,都是些关于本市万隆拆迁公司和大开发公司之间的龌龊的。 事实上类似像这种举报信不少,但一直以来都没人过问,只是这次被陈扬过问了,才有了这次的紧急碰头会。而材料实际上也是陈扬让他的秘书胡立楠准备的,并且送到了韩海天的案头。 当然,他并没有想到韩海天会这么快就做出反应。对于韩海天先开碰头会的意图,他不用猜都能知道。 相比较常委会,韩海天对碰头会的控制显然更强。三个副书记里边,除了兼着宣传部长的田春明副书记是大半年前才从省里调过来的之外,其他的两人,赖安军和王俊康都是韩海天的铁杆。 而政法委书记刘荣山更不用说,他是韩海天一手提拔起来的,对西州现在的治安环境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纪委书记张高明,他算是稍微超然一点,但他在西州工作也有三年多时间了,支持韩海天的可能性无疑也相当大。 但不管怎么样,这是陈扬到西州后烧的第一把火,怎么着也不能让它无声无息的熄灭掉,那样不符合他的性格。 等众人浏览过一遍之后,韩海天就提议大家都谈谈看法。 “我认为如果这些事情都属实的话,那么必须要严肃处理这家万隆公司。” 首先开口的是纪委书记张高明,才他话里的口风看,他还是有所保留的。 而他话音一落,王俊康副书记就吱声了,他喝口茶,说道:“我觉得这件事会不会是万隆公司王彪的一面之词呢?毕竟事情也只是他单方面写的材料,并没有太多确实有效的证据说明王彪在拆迁过程中的一系列违法行为都是受到了大开发方面的授意,而这个王彪在西州臭名昭著了,现在又是在新城区建设招投标的关键时刻,若他是受到有心人的摆布,企图抹黑大开发公司,那么他做出什么事来都有可能。” 这次入围参与最后竞标的五家公司里,有一家来自省城的万兴建筑公司是他介绍进来的,恰好跟另外一家叫百陆建筑的公司在新城地下管网铺设项目中有激励竞争,他就想到把火引到别人身上去,据说那家百陆建筑是组织部长冯广田的关系。 管党群的赖安军副书记也跟上说:“很棘手啊,我也认为需要进行核实,不能因为一个地痞无赖的一面之词就草草给出处理意见,大家都知道,大开发是市里最大的一家重点企业,并且刚刚才受到李副省长等省委工作组的表扬,现在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或者说是太草率了点。” 很明显,他的口径跟王俊康别无二致,说完,他喝了口茶,看了陈扬一眼。他刚才看了材料,在材料中,陈扬明确提出,要把大开发踢出这次入围竞标商的名单中。 陈扬对这些人的反应早有心理准备,因此这时候也是不动声色的喝着茶,似乎一切都不关他事一样。 等所有人都发言完毕,韩海天才看向陈扬,沉声问道:“市长,你怎么看?” “我还是原先的观点,不管万隆公司是不是最后会被定案,但至少在问题查清楚前,我们绝不能允许一个跟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皮包公司合作过多年的企业参与进招标工作中来,”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目光扫视众人,“要是以后还有类似的生出,谁来负责?” 一提到负责,众人就纷纷干咳喝茶起来。没办法,一般情况下,出了事最后负责的都是组织,等于是没人负责,个人去负责那是傻帽,或者是被政敌整了才会出现的极少现象。 韩海天脸色阴沉的喝着茶,不说话。 就这件事,他确实是有点措手不及,一个是大开发方面并没有知会过他干涉。以他对大开发吴才的了解,想必那万隆出事后,应该是马上就到省里找人做过疏通工作的。但没想到自己这个新搭档这么扎手,仿佛是一头闯进岭西官场里的怪兽,油盐不进不说,而且居然才这么短短几天时间就把程序都给走完了,现在市局方面想拖都有点难度。但他又没提出来推翻之前的第一轮招标结果重新来过,只是要把大开发踢出局,不像是在为他背后的一些经济团体谋划,这可真是难办了,现在想平衡一下都不容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陈扬外,众人都在看着韩海天,等着他拍板给出调子。 韩海天却仍然在沉思,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委实有点难以决断。他打心里是不想碰大开发的,不说那吴才跟省委的几个大佬关系良好,即便是放在西州,做为自己一力捧起来的企业,也算是他头顶上的一个政绩, 并且说实话,对陈扬一上任就跟自己一力捧起来的企业为难,他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但现在情况却是很艰难,如果非要利用手里的权力强硬的把这次的事件压下去也不是不行,毕竟碰头会上各个书记的意见都很统一。可是真这么干了,无疑不利于团结。在陈扬下来之前,省委组织部的张力部长就专门找他沟通过,让他务必要支持陈市长的做好工作。但现在人家才刚来就闹了不愉快,之后这事要是传到上面领导耳朵里,对自己影响也很不好,平白无故的给省委领导落了个不能容人的印象了。而且省里早有传言说某位大佬对自己颇有微词了。并且如果这个新市长接下来又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也会让自己很被动。 可是,大开发又是不能放弃的筹码啊 少顷,权衡再三之后,他才面色严峻的表了态:“对万隆公司所涉及到的违法问题,我的意见是要一查到底,如果在材料里提到的那几次拆迁过程中,大开发真的有问题,那么我们必须严厉处理。决不能因为国资委在大开发里面有股份就纵容这种丑恶现象发生” 一查到底么? 陈扬心里冷笑,听他继续往下说。 果然,韩海天接下来话锋一转:“但是,在万隆和王彪的问题彻查清楚前,我个人的意见是要一分为二的看待这个问题,不能因为这样就剥夺了大开发的竞标资格,要是事后查清楚大开发并未参与进去,而是万隆公司自己为了赚钱,市里在大开发还有股份都这样,不仅仅让大开发蒙受了冤屈,更会寒了市里其他企业的心,我们可企业的父母啊,出了事情,我们就一个劲先撇干净干系,这种做法不可取啊。” 韩海天语重心长的说完后,一干书记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一把手调子一定,其他几个书记也先后表决通过,毫无悬念的保留住了大开发的竞标权。 这个结果,陈扬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在接到电话说要开碰头会时,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只能说现在稍微有点寒心罢了。而且即便拿到常委会上讨论,他也没有把握能踢走大开发。 而实际上他要的也并不是这个 接下来,韩海天喝口茶,看向陈扬。 陈扬面无表情的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非但没有根本没甩他一眼。 无奈,他只好先摆出“一副我也不想这样”的诚恳表情,说道:“市长,我也知道大开发现在做大了,或许真的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我相信,这家公司还不至于像材料里王彪提到的那么恶劣,指使涉黑团伙恶意压低补偿款,甚至进行暴力强拆。我看这样,大开发的问题咱们可以先缓一缓,具体招投标工作也是你负责的,真有问题,咱们可以随时中止跟大开发的合作嘛。” 打了人一巴掌,他就准备给个甜枣了。 陈扬却并没有接受他抛出来的橄榄枝,只是微微沉吟片刻,然后才把笔搁下,目光扫向这一众口径一致的书记们,正色道:“对碰头会大家得出的结论,我虽然有保留,但我还是服从组织讨论得出的意见。” 陈扬这话一说,韩海天才松了口气,看来这也不是一头不知进退的怪兽嘛。当然,也只是稍微松了口气罢了,二十多年丰富的官场经验告诉他,陈扬如果就这么样妥协了,显然还有其他更想要的东西需要胁迫自己点头。 果然,陈扬接下来才扔出了自己的筹码来:“我来西州时间不长,我不知道西州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但就我现在所了解到的,西州目前的社会治安状况已经恶化到了不容我们忽视的地步了,往小了说,偷盗、抢劫等刑事犯罪猖獗、大到有黑社会性质的有组织犯罪,甚至还有一些害群之马公然充斥在我们的地方公安队伍里面,我不敢想象如果继续任由这种现状发展下去,怎么让我们的群众安居乐业?没有一个安定和谐的社会氛围,即便把基础设施搞上去了又怎么样?又怎么能够吸引到企业到我们西州投资?” “我这段时间里,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基层同志的情况,是的,西州财政一直都很不宽裕,客观上确实存在很多实实在在的困难,比如我们的人员配置一直不满员,有很多干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公安同志没有进编,干警工作起来没动力,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些不是我们做不好工作的借口和理由。” 陈扬的声音越来越严厉,甚至连理由都给人堵得死死的了。 刘荣山沉着脸,低头抽烟,不敢吱声反驳。其他人也是抽烟喝茶。韩海天却是眉头紧蹙起来,他没想到陈扬这个人做事风格这么野蛮,刚一来就要动公检法? 陈扬看向刘荣山,继续冷声说道:“荣山书记,你是管政法的,我想你也应该清楚,没有一支高素质的公安队伍,怎么能给地方经济发展保驾护航?” 刘荣山脸色干干的,点头表示认可。但目光却是向韩海天看了过去。谁知道韩海天这时候却是自顾自的捧起茶缸,大口喝茶。他心里倏地一凉,跟着便猛的漾起一丝恼恨,我拼死拼活的跟着丫干了半辈子了,黑锅都背了不少,难道说他这就要放弃自己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陈扬会继续再接再厉时,谁知这时候陈扬却是话锋一转,道:“我这里不是想要批评荣山书记的工作,但是,在一些工作开展的方式方法上面,我觉得还是有很多可以改动,可以向先进的其他地方单位学习的地方。” 陈扬讲话到这里,韩海天就点点头:“市长说得没错,对于政法系统里存在的问题,我们要正视不能回避,不能总是讲困难,荣山书记回去也要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这几年来,非但工作一直都搞不上去,反倒是治安环境越来越恶化了。” 而韩海天这么一讲,其他几位书记也是纷纷表示认可。 刘荣山再次看了韩海天一眼,心里的愤懑却是稍微有些缓解,虽然韩海天这几句话时板着脸说的,但起码他这话里的意思,还是要保自己的。 很快,陈扬接着继续说道:“我觉得就目前我市的治安环境来讲,让荣山书记继续兼着市公安局局长职务很不合适,荣山书记要联系公检法,市局的一些工作难免会落实不到位,我看,公安局还是需要一个专职局长的。” 众人这才恍然,绕了半天,原来这个新市长是这个目的。 “我觉得市长的这个提议很好,确实,我虽然兼着市局局长的职务,但很多工作还是疏忽掉了。” 刘荣山居然没什么异议,甚至还有些庆幸。这两年来,随着自己跟韩海天就有些疏远了,韩海天就在市局里提拔了肖进前来制衡自己,目前市局的日常工作,基本上都是肖进前这个常务副局长主持的,很多时候,自己的话都不好使了。 众人还在脑子里盘算的时候,陈扬却是咄咄逼人的继续问道:“韩书记,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韩海天一怔,脸色不变,但却使劲的咽了口唾沫,喉结狠狠的动了动,半天才艰难的点点头道:“我觉得市长这个提议不错,荣山书记身上的担子是重了点,不利于工作开展。” 说完就习惯性拿起茶缸喝茶,但直到嘴唇贴到杯子边上,他才惊觉没水了。微微咳嗽一声,他还是做样子抿了抿嘴巴,不至于让别人瞧出他此时心态的变化。 也难怪他会如此失态,在市直机关下辖的各部委办局里面,公安局长绝对是个很重要的岗位,能是自己人来当最好。而陈扬这么样在会上借势提出来,他再想把肖进前扶正也基不可能的了。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肖进前扶正的。”韩海天心里有些悔意,当初为了制衡,他特意晾着这个位置,没想到现在平白无故被陈扬钻了空子。 这次碰头会结束后的几天里,明显去市长办公室找陈扬的干部多了起来。倒不一定都是眼馋着公安局长那个职位,而是陈扬在碰头会上的表现传出去后,让一部分原先在机关里被打压却又不敢冒头的干部们觉得有了奔头,最起码现在看来,这个新市长还是能当得起一个小码头来靠靠的。 其实陈扬也犯难,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政府里的这一大票干部他都还不怎么熟悉,也不知道谁比较忠心能干,更别提公安系统里的同志了。 但他要整顿整个西州的公安系统,就必须得用自己人,这是绝对不能含糊的。 在办公室翻了半天档案资料,他还是没个头绪,市局的几个副局,甚至包括下面的县级市以及几个县公安系统里的干部他都一一看过了,看履历,好像个个都差不多,成绩那是一排排下来看得人眼花缭乱的,真想找个被处分过的同志都极其困难。 把材料往桌面一搁,看看时间,快下班了,刚想要抽颗烟解解乏,电话却铃铃响了起来。 一看,是他学生郭德田打来的。 接起后没说两句,郭德田就直奔主题,说是听说老师这里要提个公安局长,就想给他推荐个人选。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陈扬就有点不爽,上回也是这郭德田,给他推荐了几个人,都不知道是不是这老郭的亲戚,总之他是一个没看中。当然,他是相信自己学生的,毕竟也一块待了一年多时间,知根知底的,只是心里对这个学生识人的能力不大认可罢了。 陈扬耐着性子答应先见个面再说,郭德田那边当即兴奋不已,说是过两天休息就下来请陈扬吃饭,他那老同学是省厅的一个同志,郁郁不得志是肯定的了,到时候也会跟他一块下来拜访老师,也算是拜码头吧。 挂了电话,陈扬又摇摇头,他可不怎么敢相信这厮了,反正看看再说吧。实在不行,自己就再想办法从底下调人,至少这市公安局里他可是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抽了根烟,刚要通知小胡去备车,谁知道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纽葫芦打来的,说是已经到西州了,现在找不着门子。 他一听就警惕起来,就问林语来了没有,他现在可是有点怕了。 纽葫芦却是嘿嘿直笑,也不正面回答他,挂了电话就奔过来了。 PS: 先还是感谢大家的鼎力支持,不管是订阅也好打赏月票推荐点击都好,香烟都万分感谢。 随着大封推过后,成绩也稳步提高,二十四小时订阅已经快800了,虽然还是不到大神的一个零头,但香烟已经感到很高兴了,起码这是香烟从来没有过的成绩,而且这个订阅起码也够水电和烟钱了,不像以前都是倒贴着钱干活的。 真的真的分感谢能一直订阅支持香烟的兄弟们,香烟在这里给你们鞠躬了 香烟只能保证继续努力,码出兄弟们都喜欢看的情节来 2.今天码字时抽空看了一下群里的消息,很感谢在V群里的兄弟们帮香烟说了几句心里话。 确实,俺不是大神,码字不容易,天天起早贪黑的,也真赚不到几个钱,看一章多的一毛多钱,少的不过几分钱,甚至连支最便宜的烟都不只这个价了。 香烟想在这里最后再重申一遍,VIP书友群是供正版书友们交流本书的地方,不是成天讨论哪里有看盗版的地方的。 你们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试问,我看到这些消息情何以堪? 抱歉,这类型的书友我是不欢迎的,如果被踢了,请别怪我的管理兄弟,要怪就怪我吧。 再次说一下V群号码:114626257 俺经常会上群里聊天吹牛的,当然了,这个群也只希望订阅了本书的兄弟们加入。普通群的话不限制,但是同样,请不要宣传盗版 第二十九章 扬哥 陈扬当然万万没想到小月居然会直接到他办公室里来找他。┗ ==┗以至于当他看到小明擅自闯进自己办公室时,他拿着手机看着对方,愣了大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薛小宝也赶紧跟了进来,并且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市长,我没同意让她进来,是她自己硬闯进来的,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她是什么人呢,她悔” 陈扬这才回过神来,忙摆手示意道:“哦,没事,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你先去忙你的吧。” 薛小宝愣了一下,方才点点头说:“那好,那我先出去了。”说完就转身重新出去了,不过在顺手带上mén时,她还是忍不住又朝颜明多看了一眼,心里直纳闷,其实她是见过颜明的,就那天在颜家的宴会厅里,她也在场,当时几个公子哥堵住了陈扬想挑事的,不过后来却没有得逞,只是当日颜明打扮得容光焕发的,却不似像现在这样略显得有几分憔悴。不然她方才也不会让颜明这么轻易的闯进陈扬的办公室了。 其实颜明今天只是没有怎么特意打扮,一条牛仔kù再配上一件收身到短款红sè羽绒服,脚下也是穿的一双球鞋,甚至为了避人耳目,她还带了顶宽檐的帽子,看上去整个就是一个在校大学生的打扮,但即便如此,仍掩盖不了她出众的容貌,而颜家虽然是华海名mén望族,但是颜明却很少出现在媒体上,如非圈子里的人,却是极少有人认识这个颜家大小姐的。 只是这么一今年轻貌美而且出身名mén的大小姐到底跟陈老师是什么关系呢? 带着些许疑huò,薛小宝轻掩上mén出去了。 等mén带上后,颜明才轻哼一声,一副气鼓鼓的表情径直走到了边上的长沙发旁,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转头瞪了陈扬一样,气冲冲的质问道:“1扬哥,你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跟我说你在忙着开会的么?人呢,在哪儿呢?你该不会是自己在跟自己开会吧?” 饶是陈扬脸皮极厚,这时被戳穿了谎言也是难免老脸一热,赶紧起身说道:“小明,我这不是刚开完会嘛,而且昨天市里出了点事儿待会儿指不定还有事情要忙呢。” 陈扬边说着,也走到了沙发旁,在小再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主动伸手搂住了小明硬邦邦的肩头。 他这个稍显亲密的动作立刻就让小明心里的怨气消下去了不少,她故作不舒服的挪了挪肩头可等陈扬稍微使了些劲儿,她就不再luàn动了,但还是有些气恼的对陈扬道:“哼,扬哥,你是不是不想见我,嫌我烦才要故意躲着我啊?” 陈扬马上矢口否认道:“小明你整天胡思luàn想些什么啊我躲着你干什么,我真要是想躲着你,那我还倒华海来工作干什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陈扬这么一说小用心里顿时就舒服了不少,她心想也是这个理儿啊扬哥若是真不想见自己,那么他这么多地方可以去,怎么偏偏会想要到华海来工作呢? 想到这儿,她心里更是有些欣喜起来,在她想来,扬哥来华海工作,肯定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了。 这么一想,她原本硬邦邦的身子不经意间就软了下来,然后顺势依偎进了陈扬的怀里,仰起脸看着陈扬,却又小声问道:“那扬哥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呢……, 你是不是还在生那天的气呀?” “那天?哪天?”陈扬故作不解,跟着就笑道:“呵呵,我早就不记得了。” “你瞎说,你肯定还在生气的呢。”小明依在陈扬怀里,整个人都显得jīng神起来,跟着马上就又道,“扬哥,那天你急匆匆的走了,也不给人家一个机会好好跟你说会儿话,人家跟那个高〖书〗记的儿子根本就不熟悉的,只是我在美国时,正好跟高宏彦念的是同一所学校的mpa罢了,他倒是千方百计想追我来着,可我心里边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却又哪里会再理睬其他男人呢。”, 这番话那天在宴会上她就想跟陈扬说了的,只是那天陈扬走得匆忙,她又被父亲拦住了,才没有找到机会跟陈扬稍微解释一下。而且其实她倒也没有猜错,那天陈扬的确是心里有点小小的不舒服,但这事早就过去了,陈扬一忙起来,也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呵呵,其实高〖书〗记的儿子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而且现在回国后在商场做得也很成功,跟你们颜家倒是tǐngmén当户对的。”陈扬笑眯眯说道。 颜拥也知道陈扬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就佯怒的一翻身,整个人坐到了陈扬tuǐ上,然后把手探进陈扬外套里,在陈扬xiōng膛上用力掐了一把,气呼呼说道:“扬哥,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开什么玩笑啊,讨厌死了!” 陈扬哈哈一笑,捉住她的小手,道:“好了,小明,别整天给自己找不开心了,咱俩现在既然已经有了那层关系,那我可不管什么高公子李公子的,任谁也不能从我身边把你抢走了,除非,嗯,除非嘛” 说到这里,他故意拉长了声音,颜明本来听到陈扬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正乐得不行,这时赶紧接口道:“扬哥,除非什么?”刚问完,没等陈扬回答,她立刻就又急急说道,“不会的,扬哥,人家这辈子非你不嫁,也就只喜欢你一个人,从今以后,你走到哪儿人家就跟着你到哪儿,好不好?” 陈扬闻言吓了一跳,若真是这样,那自己可就真没办法工作了,这个小缠人jīng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赶紧转了个话赵道……好了,小明,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别在腻在我身上了……小心待会儿有人进来看到。” 颜明哪里肯依,摇摇头,嘟哝着道:“不”我就喜欢你这样抱着我。”说着,反倒是把身子往陈扬怀里更加的挤进去了些,同时,一想到接下来陈扬最起码要在华海干满一届市长任期,至少会有五年时间扬哥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她心里顿时泛起了一丝难言的幸福感来,忍不住伸手勾住陈扬的脖颈,轻抿了一下红润的嘴chún,略带几分羞赧的主动在陈扬脸上亲了一下,随即把脸蛋枕在陈扬肩头”羞涩的笑道:“呵呵,扬哥,你真好。” 陈扬哪里能猜到颜明心里正想着什么美事,更加不知道自己好在什么地方,一时间”温香软yù抱在怀里,又被美人耳鬓厮磨着,心里也渐渐的热了起来,要知道小明虽然才刚二十出头,但身段现在却远非昔年时显得那么单薄青涩了,而且两人也早有过夫妻之实”上辈子的那种chuáng第欢愉的感觉又如野草般的在他心里狂长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他下身处的某个地方开始不老实起来。 颜拥就分tuǐ跪坐在沙发上”姿势很不雅观,但这没外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过两人”陈扬刚一起了反应,她立刻就感觉到了,她这辈子到现在,也只是跟陈扬有过一次xìng经验,因此一下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伸手mō到了硌到自己下身的东西,边往一旁挪了挪,还一边说道:“扬哥,你别顶着我,怪不舒服…………” 话没说完,她经验否少也知道自己隔着kù子碰到的这硬邦邦的该是什么东西了,下一秒钟,她俏脸倏地一下,立时变得绯红一片,跟着身子就是轻轻一颤,喜个人都不可自己的软倒在了陈扬怀里,红着脸蛋张嘴轻咬了陈扬xiōng口一下,蚊鸣似的的小声嗔怪道:“扬哥,你坏死了,这儿又不是在家里,你那里怎么搞的呀,哎呀,我,羞死人家了……” 解扬一时间哭笑不得,算起来,他也有两三个月未近nvsè了,这才会被这小妮子略一liáo拨就起了xìng,这对于他这么个有一个貌若天仙的大老婆,还有三两个姿容各异却个个如huā似yù的小情人的男人而言,要做到如此,由此可见,他为了工作可是牺牲了很多个人幸福。 扯远了,还好,陈扬已经过了,他也知道这里,虽然旁边就有休息室,怀里的小nv人也肯定是任由他予取予求,但当他抬眼瞥见对面墙上悬挂着的华幅鲜yàn的国旗时,他还是很理智的把yù火给压了下去。, 这时就听他干咳一声,道:“小明,你好好坐着不就没事了。”说着,忙用力把正羞赧不已的小明从他tuǐ上拉了下来。 颜拥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毕竟她也只是有过极少xìng经验的nv孩子,虽然身体已经渐渐的多了几分nv人味儿,可在心理上,她其实还是跟从前没太多分别。 这时被陈扬拉到旁边坐好后,她也,只是低垂着螓首,轻咬着嘴chún,不再开口说什么,可很快却忍不住又羞答答的用眼角余光瞥了陈扬那让她方才不舒服的地方,微红着脸,用极低的声音小声说道:“扬哥,晚上,晚上你到我家里去好不?” 陈扬吓了一跳,这事可使不得,虽然他跟颜令国sī底下有过君子协定,颜令国已经默许了自己nv儿跟着陈扬,但让他这么样贸贸然跑颜家去,他可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刚要开口回绝,这时mén口突然轻响了两声,紧接着没等陈扬答应,mén扣就咔嗒一声,被人拧开了。 这个小薛,怎么搞的啊? 陈扬一惊,赶紧把还揽在颜明肩头上的手缩了回来,飞快的坐直了身子。 也幸亏他反应得快,紧接着,就见mén被推开,薛小宝提着一只开水瓶,施施集的走了进来。 “市长,您办公室的这壶开水搁了大半天了,凉了泡茶恐怕不好喝,我刚去楼下帮您重新打了一壶上来。”薛小宝边说边走到边上的茶几旁,把手里的开水瓶换了上去。边说着,她装作不经意的转头看了一眼正跟颜明假装聊着的陈扬,陈扬倒是看不出太多异样,只是颜拥这时根本就没缓过劲来”依旧是一副脸红耳热的羞人模样,只要是个稍微聪明些的人,一点也不难猜到这个小妮子有什么古怪。 “市长,要我帮您泡壶热茶么?”薛小宝半点走的意思也没有,主动揽活儿道。 陈扬赶紧摆了摆手,笑呵呵道:“不用了,小薛,你先去忙吧。” “哦,好的。”薛小宝应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了。不过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转身时,她一双弯月似的柳眉不经意间轻皱了起来。 不过经此一事,陈扬是不敢再把颜明留在办公室里了,就开口道:“小明”你看,我这里真的还有工作要忙,不如这样,你先回去,待会儿等我这边忙完了”咱俩再一块吃晚饭好了。” 陈扬这话倒不是瞎掰的了,而且其实颜明刚才上来的时候也亲眼看到了,今天虽然是周,市政fǔ大楼里虽然大多数工作人员都休息,但因为陈扬临时有个会议要开,政fǔ办的人却都来加班来了。 她心里的那点小疙瘩也已经解开了”这时听到陈扬这么说”她也就不再继续缠着陈扬”而是很乖巧的应了一声,点头道:“那好,你先忙你的工作吧,我不缠着你了,嗯,我就先到对面的市图书馆看会儿书等你好了”哦,对了还有,我今天是开了车过来的,你下了班给我打个电话,我就过来接你。” 说完,她便从沙发上起了身,然后拿起自己的细带小坤包背好,等陈扬送她走到mén口时,她却又飞快的转回头,踮起脚尖,在陈扬嘴巴上蜻蜓点水的] 第三十章 幕后 陈扬如此高调的站出来对跟华海各个方面争夺市公安局局长这个位置,力挺已经被边沿化了的公安局副局长景田出任市局一把手,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以至于他这番话说完了半天也没有人接上话头的,1卜会议室里的气氛也因此陡然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事实上在座的几人心里都很清楚,市局局长这个位置之所以一直悬而未决,关键还在于高明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否则,就张力搞出来的这摊子事,高明早就要换人的了。 但没有合适的人选不代表高明就能够容忍新任局长是政府那边的人,尤其是这个景田,前段时间市局的那次行动完全没有经过市委的颔首就雷厉风行的办了,要不是陈扬在中组部关系很深,这事差点就没法收场,只是这样一来,这个景田也等于是变相的向陈扬表了忠心,他原本还筹算好等这阵风过去之后再秋后算账的,这时更不成能会同意由景田来接任公安局长一职了。 一向很沉稳的石明辉这时脸色也不由微微有些转变,他把目光投向了高老大,可是让他略感不解或者说稍微有些失望的是,高明在陈扬高调的暗示了对景田的支持后,并没有表示得过于惊讶或者恼火,脸上也看不出有半点难看的脸色,高明只是一直在喝茶,节奏很慢。 曾春明看了老朋友石明辉一眼,他决定不再连结缄默,谁也想不到刚刚才主导了一次险些让华海政坛地动一下的恶件的陈扬,在这个时候又这么高调的站出来,要争一下市局局长这个重要职务,固然了联系起前不久的那次事件,陈扬这么高调的支持景田也就不难解释了。 虽然事不关己,但曾春明还是觉得应该支持陈扬一下,究竟?结果都是自己人嘛,尽管他知道,最后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高明手中,但这个态度还是要暗示出来,否则回头真没法跟〖中〗央党校那边交代。 他的话不多,就简单的说了两句:“高〖书〗记,我同意陈市长的意见现在市委组织部提出来让司法局的廖凯旋接老张的班,这个方案确实还有待商榷。” 他话音刚落,一直慢腾腾喝茶的高明突然间微微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虽然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眼,但却让他心里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只能硬着头皮赶紧把话又圆了一下,笑眯眯说道:,“固然了,我其实不是在质疑组织部遴选干部有问题,过眸子等这次的案子都搞清楚后,还是可以使用这个同志的嘛。” 这番话说完,他再没有往首座上的高明看过去赶忙拿起茶杯咕噜噜的灌了自己几口茶眼角余光却是瞥向了巍然不动的陈扬心里头暗暗摇头不已,这个陈扬,还是太急了点啊! 市公安局长的位置这么关键,用屁股去想高明也不成能会从手中放出来啊,唉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先从一些无关大局的岗位上入手吗?哼,这样一来,高明想不压一压他都难喽。 边在脑子里嘀咕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划划了起来,至于写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果然,高明并没有直接回应陈扬的意见,或者说建议,这时所有人都表白了态度,做为班长,他顺利成章的做了总结讲话,他说的同意很简练”“好了,大家都已经颁发了自己的看法,虽然有不合意见,但这样很好,对这次组织部提出来的三个候选人,我个人没太多意见,既然碰头会上统一不了思想,那就拿到后天的常委会上讨论吧。” 说完,他转头看了一眼市委秘书长杨松,杨松会意的轻点下头,然后立刻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了几笔,把这个有不合的议题添加到后矢的常委会讨论的内容里了。 曾春明一听高明如此亮相,背后更是摇头不已,心知陈扬这次是不自量力的踢到了高老大的铁板了,呵,拿到常委会表决,那还有什么悬念,这小子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得,这下好了,等常委会上一表决下来,他这个新任市长还不得弄得个灰头土脸啊。 想到此,他禁不住又多看了陈扬一眼,却见陈扬似乎并没有受到高明的话的影响,依旧是若无其事,甚至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工具准备散会了。 这个发现让曾春明挠头不已,同时也有点刮目相看之意,都到了这份上了,这小子还能如此冷静,即即是装的,这份功力也挺不错了。 碰头会开得了无生趣,陈扬对此却并没太往心里去,他也知道,自己虽然初来乍到,但高明再怎么给面子,也绝对不成能会在公安局长这个重要岗位上放任自己指手画脚的,他其实也不指望真能把景田推上去,没办法,在国内官场里,人事问题最终的决定权还是握在一把手党委〖书〗记的手里头的,若是没有了用人权,那么这个一把手也等于是名存实亡了,至少到目前为止,高明对华海的掌控还是很到位的,这点从陈扬上任两个多月以来一直碌碌无为就能看出一二来。 固然,陈扬在这个碰头会上也算是收获了他想要的结果,至少把这个问题搬到常委会上去了,他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虽然可以预见获得,在两日后的常委会上,他力挺的景田绝对没什么戏,但他自然有他的目的。 其实话说回来,真正要是高明想在这个碰头会上把音调定下来也不是不成能,但或许高明又有另外其他的想法,这才遂了陈扬的意思。 散会之后,张力想要找机会跟陈扬聊几句,但陈扬却推搪说还有其他事情,自顾自的先行回办公室去了。这让张力很是无奈,他原本还希望能跟陈扬好好聊聊接下来该怎么操作的呢这个会开过之后,以目前的形势,他无疑已经自动站队到了陈扬那边了,而他又是分担公检法的〖书〗记若是不得把公安局长的位置控制在自己手里,将来他在华海市的话语权基本上约等于零了,也难怪他着急上火了。 不过陈扬确实有事情要忙,回到办公室后,他的德律风就响个不断,其中不乏那些有先知先觉的特异功能的人士给他打来德律风,有给廖凯旋说情的,也有其他常委隐晦的暗示他几句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但话里话外”无不围绕着刚结束的碰头会上关于市公安局局长这个热门宝座上。 对这些个德律风,陈扬唯有报以苦笑,他也实在是搞不懂,碰头会才刚结束十分钟不到,怎么会议的内容搞得好像全华海官场里都传遍了” 并且才这么一小会儿,貌似已经开始有人在往外传自己跟高〖书〗记不和了,添油加醋的,搞得煞有介事一样。 靠,这都哪跟哪儿揪难不成,做为一个堂堂的市长,暗示一下不合看法就是跟一把手作对了? 好不容易等冷清点了下来,他才能抽时间缓口气下来”正筹算自己泡杯茶解解渴,不想这时办公室门口却吱呀一声打开了,一直在外面工作的薛小宝似乎心有灵犀一般,陈扬这边德律风铃稍停片刻”她就觉察到了,立刻提了只开水壶进来要帮陈扬泡茶。 ,“呵呵,陈老师,开了一上午会,回力公室又被这么多人缠着,挺累了吧。” 耸卜宝看上去今天心情挺不错的,一进屋,就走到边上几乎帮陈扬泡茶,一边笑着跟陈扬打了声招呼,虽然她目前的身份是陈扬的秘书,但两人间却并没有像其他秘书和老板那样,显得那么生分和品级森严,一直相处得挺融洽的,尤其是薛小宝度过了刚开始给陈扬当秘书华眸子的不适应之后,这段时间已经渐渐的进入了角色,否则的话,这种玩笑话她可不敢随便跟陈老师乱开。 陈扬看着薛小宝忙碌着的背影,薛小宝今天还是习惯性的穿了套深色的女式套裙,虽然正式,但却也同样很养眼,尤其是陈扬坐着的位置角度很好,薛小宝后面玲珑婀娜的曲线一览无余,尤其是当她弯下小 蛮腰仔细的帮陈扬冲泡茶水时,不经意间,又或许是她的裙子剪裁太合身的缘故,质地柔软的裙子布料紧紧的包裹着她那两瓣挺翘的臀部,若是瞧得仔细的话,兴许能看见她今天所穿的内裤的轮廓,而她身上做为女性的柔美与性感在这一刻猝然间迸发出来,更是让人有种美不堪收的感觉。 也就陈扬见多识广,曾经沧海难为水了,否则非瞬间变身办公室色魔不成。 饶是如此,陈扬也是不敢多看,赶紧把不经意投过去的目光收了回来,他有自知自明,自己已经祸害了好几个好女人,现在是一心把精力扑在事业上,再是不敢让这些对他有意思的女人误会半点了。 不多会儿,薛小宝已经麻利的把一杯热气腾腾的碧螺春泡好了,端到了陈扬办公桌旁,轻轻的放在了陈扬手边上,微笑说道:,“陈老师,您先喝杯茶歇会儿。” ,“哦,谢谢。” 陈扬道了声谢,然后顺手拿起杯子,习惯性的吹散了杯面上蒸腾的热气,然后另只手则顺便拿起一份今早上送过来还没来得及阅览的文件看了起来。 而薛小宝搁下杯子后,她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柔微笑,笑吟吟的站在陈扬桌旁不远处,一双灵动黑亮的眸子却是轻轻眨巴着,流转间的焦点不离陈扬身上片刻,一时间似乎有些瞧得失了神。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自打上次从香港回来之后,她先是有几天时间变得很古怪,整天板着张脸到办公室上班,跟大姨妈来了一样,见谁好像都不顺眼,就算是在陈扬面前也没一张好脸色,可过了没几天之后,她不知是想明白了些什么事情,心情,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的多了起来,而像现在这样偶尔失神的时间也比以前多了许多。 固然了,这种偶然间的失神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那可不得了1 尤其是一些情场老手,更是能够轻而易举的便能读懂此刻薛小宝温柔眼bo下所流lu出来的某些不成告人的密码,这里面的感觉,只可意会不成言传。 幸好陈扬历来不装大尾巴狼”也历来不是什么情圣,他对薛小宝不经意间流lu出来的异样神色丝毫没有注意到,而是一直很认真的在看办公室送过来的文件。 他手里现在正看着的这叠厚厚的文件是市财务局今天早上才刚送过来的,关于明年全市政府财务工作预算述说,内容很多,几乎涵盖了在未来一年中华海市财务的一些主要大的开支项目的预算。 原本,财务局方面是依照惯例把这份述说递交到陈扬这里,并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实情况是,市里刚换了市长”陈扬也才是刚刚上任两个多月,按事理,市财务局应该等陈扬熟悉情况,开完新年度全市财务工作会议之后,才把这份提纲性的工具送过来的,否则的话,送过来也是白忙活,陈扬这边指定是要打回头的,不是么,他还正准备要依照自己的想法大展宏图呢,你们财务局倒好”搞这个工具上来,提前把钱给分派光了,一毛钱也不给他这个新市长留,那他这个新市长在新的一年里还搞个毛啊。 果不其然,陈扬越往下看,眉头渐渐的紧拧了起来”他心里清楚得很,财务局的周望南这个老鬼是高明的人”这个时候搞这份工具上来无非是想给自己个下马威瞧瞧罢了,也算是回应自己前眸子在市财务局年终总结工作会议上的讲话,自己那时就讲过,市财务连续两年呈现赤字,原因很多,但主要问题还是在华东县投资过大,华东县是农业县,跟华海的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没太多关联,并且,在华海这个处所,完全没有需要搞什么大规模农业,他倒好,回头立马就给自己弄这么个工具上来,大幅度削减了对华东县几个农业区的投资,看起来似乎是积极响应自己的讲话,可在当前国家越来越重视三农问题的形势下,这个周老鬼是恨不得让自己不利啊。 没错,自己是筹算要把华东搞成新区,但绝对不是像他这么生硬的搞法的,可以想象获得,一旦财务方面给华东断了奶,生硬的停止几个在建的机械化大农庄的推动开发,这县里边几十万人口不造反都不可了。 周望南是华海官场的老资格干部了,并且又一直紧跟着高明那条线,他这个华海市的财神爷不听使唤,也难怪上任的政府施展起来总有束手束脚的感觉。 而他抢在这个时间点上鼓捣出这么份鬼工具出来,目的也很明确,一来走向高明表表忠心,二来恐怕也是要给陈扬下点眼药,别指望能动自己。 文件看到一半时,陈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有些恼火的把这叠文件摔在桌面上,“这个周望南,简直是在瞎扯淡!” 啪!的一声,边上的薛小宝吓了一跳,她虽然跟着陈扬有一段时间了,但平日里看到陈老师时都是和颜悦色的,几时见过陈扬发过火,而陈扬安火的样子让她这种见惯了大领导的人也禁不住有些害怕,这下子着实是暗暗吃了一惊,张了张嘴,怔了片刻,才小步走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陈老师?” 井扬这才觉察到薛小宝还没离开,立时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他这辈子在官场时日渐长,已经习惯了戴着面具示人,在人前历来不会流lu出自己的喜好来,即即是在他的亲近人面前,他也是极少表示出喜怒哀乐来,总而言之,他是把自己的〖真〗实内心藏得很深,这也是被逼出来的。说起来,也就是跟陈若男这个从小一块长大的老婆在一起时,他才会跟陈若男红过几次脸,甚至开口吵架也是时有产生的事。 想到这,陈扬暗暗摇头,这个小薛搞什么啊,怎么还没出去? 这时候听薛小宝问起,他才赶紧收起刚刚的怒气,喝口茶掩饰子一下后,才转头看向薛小宝,莞尔笑了笑,略有些尴尬的说道:“呵呵,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忙你的吧。” “哦,好的。”薛小宝轻应了一声,脚下却没动,忍不住又看了陈扬一眼。 陈扬已经恢复了平静,笑着定定的看向她:“怎么了,舍不得走,还有其他事么?” 薛小宝这下被陈扬瞧得有些微微脸红,并且陈扬的话她听起来有些含糊,她便以为刚才自己在旁边的失神被陈扬瞧了个正着,心中一时间七上八下的怦怦直跳,连忙摇头道:“没,没事了”刚说完,紧接着又忙改口道,“哦,不是,是有点事——” 见她语无伦次的样子,陈扬就笑道:“呵呵,1卜薛,你今天怎么回事,有事你就尽管说呗。”接着又道,“是不是你要休年假的事儿?呵呵,没关系,你回头去办公厅打个述说就行,我这里没事。” 薛小宝家里有点事要措置,只是陈扬这边一直在忙,她就没有时间请假,不过眼见着过几天就到年了,过年原本就放好几天假,她想着请两三天把家里的事办好也就行了,就撤销了休年假的筹算。 这时就赶紧摇头道:“不是的,陈老师,是这样,前面您去市委开会了,政协的李〖主〗席来了一会儿,见您不在就走了,我说您马上就开完会回来了的,可他也没肯留下来。” “哦,李〖主〗席来过?”陈扬闻言先是一怔,紧接着嘴角不经意间流lu出一丝微笑来,呵呵,政协的李冠平?他现在才肯来么? 说起来,这个华海市政协〖主〗席也是有故事的人,早十年前就曾经是华海市管宣传口的昏〖书〗记,老常委之一,算得上是华海政坛绝对的老资格了,原本他昔时也是有希望跟高明争一争的,但最终因为各种原因落败下来,不过在他输失落之后,高明也并没有动他的位置,而是又让他当了一届昏〖书〗记,他也一直紧密团结在高明身边,跟高明关系十分融洽,前两年才因为年龄问题,退到政协的,虽然还是常委之一,但很明显的,话语权就要少很多了。 事实上陈扬回到办公室后一直在等着的一个德律风,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就是这个李冠平的,虽然十年前的华海政坛跟他半点关系没有,但在官场混的时间越长,陈扬就越是清楚,像到了华海一把手这种级另外竞争,若说两人昔时si底下没有龌龊,那陈扬是打死也不相信的,两人又都不是太子党,而是一步步从基层官场里爬上来的,空降是不成能的,因此,这个位置几乎是两人政治生涯最重要的分水岭,看看吧,高明胜出后,政治生命迅速延长,不但立马成了〖中〗央委员,再以高明的年纪,将来进〖中〗央工作的可能性很大,至于输失落竞争的李冠平,这辈子也就是临退休前混个正部级到头了。 陈扬知道,随着自己这个〖中〗央空降干部的到来,华海看似平静的水面势需要掀起一番激流暗涌来,这个李冠平,显然就是第一bo,并且他也确实一直是陈扬所期待的。 只可惜,在前几次的常委会上,陈扬细心观察到,这个李〖主〗席似乎一直是紧随高〖书〗记的法度行事,讲话做事都跟政协〖主〗席的身份很贴切,忠心耿耿的履行着自己橡皮图章的责任,历来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比石明辉这个高明铁杆表示得还要像高明线上的人,几次三番的在常委会上给陈扬这个新市长下软刀子。 但现在看来,这个李〖主〗席只是脸皮子够厚,掩饰工夫超群罢了,究竟?结果昔时那一败,他可以说是把这辈子的政治生命都给输失落了。@ 第三十一章 以退为进 固然,在这之前,陈扬其实不清楚这些陈年旧事,他之所以知道这个李主席会动,原因也很简单,他那个在组织部工作的学生告诉他,市公安局的老油条何栋粱是这个李主席的舅子,而这个何栋粱也是走的大姐夫这条线才能挤进这次的候选名单来的,不过,以李主席的能量,何栋粱能进入组织部视野也就到头了,最终胜出的希望其实不是很大。 脑子里飞快的想了想,陈扬又问道:,“呵呵,李主席过来,了什么没有?” “李主席什么也没,就走过来坐了坐,我刚想给他泡杯茶,可他见您人不在办公室,连茶都没喝就走了。” 薛宝有些无奈的回道,她做为陈扬的身边人,自然也知道陈扬目前在华海的处境很艰难,别重量级盟友了,甚至政府下面的人都不太听使唤,几个哥市长没事都喜欢往市委跑,几乎是摆明了不太把陈扬放在眼里。虽然这个李主席也是退二线的角色,但最起码人还是常委的一员,在关键时候还是能起到点作用的,因此,前面没能把人留下,她也觉得ting后悔的。 陈扬嗯了一声,轻轻点了颔首。李冠平不成能不知道自己那时正在开会,他选择在刚才那个时间点上过来政府这边转转,很显然他本就不筹算真跟自己热络的聊些什么,不过,他的意思已经转达到了,现在选择权在自己手里,就看自己接下来怎么做了。 呵呵,看来这老李对他那个舅子却是ting上心的! 把这档子事了之后,薛宝也就没什么要汇报的了,她又跟陈扬知会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可她快要走到门口时,陈扬却又突然间叫住了她:,“哎,1卜薛,先等一下。” 她立即停下来,回头不解的看向陈扬。 井扬就笑笑道:,“是这栏,一会儿要是忙完了,就帮我去办点事,去机场订几张机票。” “哦,好的。”薛宝点颔首,跟着又问”“陈老师,您要订几号的返京机票,十三号的么?”十三号是年二十九,政府也放假了,她就以为陈扬筹算这天回燕京过年。 “呵呵,帮我订十八号的 “十八号?”薛”宝不解的道,十八号都过完年了,也收假了,难不成陈老师筹算那个时候才回家? 见薛宝不解,陈扬才笑着解释了一下。 原来,陈扬今年刚来华海,就没筹算回京去过年了”一来回去应酬太多”光是要去造访的尊长都不知道排到几号去了,这一来一去仓促忙忙的,刚巧今年陈耀华夫fu俩在军队跟战士过年,父母亲都不在,他也就干脆不回去了”更别还有一些难缠的老朋友,好比老纽这家伙”指定是要sāo扰他一番的。他筹算叫若男带着儿子来华海,这机票也是帮陈若男订的。 “哦,这样,那我马上去办。” 等陈扬解释了一下情况,薛宝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完后,她眼睛里却不经意的闪现了一丝失望之色,不过还好,她很快就掩饰住了,只是换上笑颜道:“陈老师,您爱人过来了一家团聚了,您爱人溧亮温柔,儿子伶俐可爱,您可真幸福。” 想到居然有人陈若男温柔,陈扬在心里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然后觉察到薛宝神色间有些落寞,以为她还在为家里的事情烦心,一时间触景生情,就不自觉的开解她道:“呵呵,过两天不也要回京里么,对了,1卜薛,听陈老师一句话,两口子过日子谁家没点难事,这次回去,就好好跟爱人谈一回……” 陈扬这边自顾自的教育他人,也不管他人愿不肯意听,只见薛宝在门边上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脸色一黑,气呼呼的跺冉道:,“陈老师,……这人……烦死了!” 完,她砰的一声,冲了出去,还很用力的把门给关上了,办公室里,就只剩下陈扬瞠目结舌的看着犹自嗡嗡作响的大门。 愣了片刻后,陈扬才摇摇头,暗道,这个薛搞什么,怎么能用这种态度跟领导讲话?跟着又很是不解的摁了摁脑门,想到,我错什么了么?好像没有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夫妻间也就那么点事,我这是把她从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拉上来,这样做不对么? 陈扬固然不知道,在人薛宝看来,人家正筹算从深渊里出来呢,他这话,等于就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接下来,日子一天天过,陈扬也有条不紊的工作,虽然他并没有筹算在年前搞什么大政方针出来,但饶是如此,每天的工作仍然很沉重,没办法,党委是专门搞思想工作,掌控大标的目的的,政府这里才是真正做事的人。 好在经过市局上次很突然的扫黄打非行动,市里的治安和社会风气为之一振,各大晚间经营的娱乐场合虽然又陆陆续续的开了起来,但比之前眸子的热闹景象,却是怎么也比不了了。 这之间也产生了一些事情必须得提上几句,原本吧,那天关于讨论新任公安局长人选问题的书记碰头会过后,华海官场里已经开始在传新市长跟老书记不和的消息了,并且有道消息称,高书记将很快在接下来的节前的最后一次常委会上给新来的市长个下马威瞧瞧,别,这帮人描绘得还似模似样的,甚至连陈扬在会后如何的灰头土脸都形容出来了,就恍如这帮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的人都是穿越过来的一样。 不过,这也同时表白,很多人其实不看好陈扬,已经开始等着看这个新市长的笑话了。 只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个万众期待的常委会议还没来得及召开,这段时间本就不怎么太平的市公安局传来了一个让人震惊无比的消息,这次市公安局新局长的热门候选人之一的廖凯旋被抓了”虽然为了稳定,市委宣传口已经严令各方面把消息封锁起来了,但还是有无孔不入的消息灵通人士刺探到了些内幕,据,这个司法局的廖胖子是在南丫岛的希尔顿渡假大酒店出的事,原因传得ting神秘的,但穿了无非也就是黄赌毒那点烂事。 起来也活该他不利,上回张其发副书记在他的店子里出了事,他还不知悔改,这次干脆把自己也栽了进去”本以为跑到岛上去嗨皮,又是老外开的酒店,肯定没事,殊不知,一次很意外的公安临检又把他给逮到了”连带着希尔顿酒店的老外经理也被跟着一块写检查。 固然了,事后看来。只要明眼人相信心里都清楚,这里面绝对不是临时检查这么简单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那么巧的事,他人都没抓到就抓到了这个廖胖子这只能有人盯上他了。 盯上他的人也不难猜来来去去无非也就是市局的那俩跟他竞争的候选人了。事到如今,没辙了,这个廖胖子这辈子恐怕都跟临检这两个字杠上了。 廖胖子自己不利没什么,可因为这次市委组织部筹算选他出任公安局新局长的消息早就在官场里传开了他这一被抓住,在某种水平上无疑是狠狠的给组织部扇了个耳光,这下子,市委组织部那边可是被弄得下不来台了,不是么,这样一个自身有问题的干部,们组织部凭什么把他列为提拔对象的?还好他先出了事,否则要是真让这厮在公安局当了一把手,这华海市还不都是黄赌毒的天下? 据在廖胖子失事后没多久,市委副书记石明辉和组织部长陈维都被高明叫到了办公室里,虽然没人知道高书记关上门后是怎么骂人的,但从办公室外面听到的高书记的咆哮声以及这俩人从办公室出来后的那一脸的铁青之色就可知道,这次高明走动了真怒了。 另外,这件事的后遗症也不,因为市局方面的临检行动又是搞的突然袭击,并且行动时没有正半手续就把酒店检查了个遍,而廖胖子失事时只是跟一个陌生女人在床上处事,原先以为该女是驻扎在酒店里的姐,谁知事后一盘查,才知道该女竟然是廖胖子包养的情fu,这样一来,酒店方面底气就硬了起来,虽然事后市局方面反应很快,立刻把南丫岛派出所带队去临检的那名副所长拉出去当了替罪羊,但据外方其实不筹算就此放过华海方面,筹算把这个官司打到外交部,公安部去。 不得不,为了这点破事,搅得华海市年前都不得平和平静,而事后高明亲自把市局的几个头头脑脑给叫到市委来狠狠批了一顿,目前在局里主持日常工作的景田更是被高明在会上骂得狗血淋头。 二月十二日,是农历年二十八,还有两天就放春节大假了,往常到了这个时候,市委市政府各大办公室里早就人浮手事,没人还有心思干活了,但今年不合,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正值艰屯之际,市里的几个大佬们心情很糟糕,大家伙自然也得心谨慎点。 下午三点半,在市委六楼的会议室里,准时召开年前井最后一次常委会议。 此刻,严肃的会议室里很恬静,没有人话,只走处处弥漫着浓浓的烟雾,气氛几多显得有些压抑,或许因为这次是节前的最后一个会了,这次到会加入的人来得很齐,十二个常委悉数在列,就连平时很少加入市里这类会议的华海军分区的赵刚政委,这次居然也破天荒的呈现在会议室里。 对赵刚的到来,高明也很是意外,在平常时候,赵刚做为军队,如非涉及到军队的事务,赵政委是绝对不会来市里开会的,今儿个讨论的议题也跟军队那边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可这股赵刚却屁颠颠的跑了过来,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念及此高明也忍不住轻轻挪了挪鼻粱上厚厚的玳瑁眼镜,朝刚刚在门口跟他亲切握过手,此时正襟危坐在圆桌旁的赵刚投去若有深意的一眼。 陈扬此刻固然也在座位上,这时正拿着刚刚由会议秘书分发下来的会议文件研不过,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还似乎有点黑眼圈,估计是昨晚上没怎么休息好。固然了,在在座的其他常委看来,这个会议很明显高老大是筹算要批评政府的工作了,究竟?结果最近市里接连产生了一连串事件,基本上现在是个人都知道,这些事背后都有陈扬的影子在,否则放那景田一百个胆量恐怕他也不敢干出这等涉外事件来,尤其是希尔顿酒店那边闹得又欢,据外交部某个大佬都专门给华海打了德律风来过问此事,听高老大被此位大佬狠狠的批评了一通,这艰屯之际里陈扬要是能睡得舒服才是怪事了呢。 薛,这茶太淡了,去帮我把这茶换了,重新泡杯浓点的过来。 趁着会议还没开始,陈扬转头对坐在他身后的薛大秘书知会了一声,边边把茶杯递了过去。 “好的。” 薛宝赶紧起身接过杯子不过听她的口气似乎有点闷闷不乐的也不知是谁招惹了她。 拿着陈扬的茶杯走到隔壁的茶水间她才咬着嘴,有些郁闷的把陈扬的杯子往台面上用力一放,自言自语的嘟哝起来:“哼,淡什么淡平时不也都是这个分量的么,这个陈老师真是还领导呢,也不知道注意点影响,这倒好,老婆才刚来,瞧瞧,挂着个熊猫眼,昨晚上肯定是一宿没睡觉,尽干坏事了吧,还浓点的,哼,我偏偏给泡淡点,越淡越好六陈扬若是听到薛美女这几句话,估计会气得吐血,以后可不敢,要是万一薛宝哪天心情欠好或者是大姨妈来了,往他茶杯里吐口水就难搞了。 没办法,真是躺着也中枪,难怪人们常,宁获咎人,莫获咎女人,尤其是溧亮女人,更加获咎不了。固然了,他可不知道自己哪点获咎薛秘书了。不过话又回来,人薛美女却是没错半点,陈若男是昨晚上到的华海,夫妻俩也有眸子没见面了,这一夫妻团聚,自然是,水ru交融了,把儿子哄睡觉之后,夫妻俩就迫不及待的大战起来,并且,陈扬这还算是好的,知道起来上班,而陈若男可就惨了,这会儿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薛宝这正嘀咕着自自话,殊不知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人,看了她一眼,笑呵呵的打招呼道:“呵呵,怎么了,薛,气乎乎的样子,谁获咎我们的尊美女了?” 薛宝闻言暗自一惊,忙收住话,转回头一看,进来的原来是高明新换的秘书李权,两人以前在市委办公厅共事过,那时都是市委办的昏主任,关系一般,并且以前在一起共事时,这子似乎经常跟自己些不着边际的空话,ting烦他的,不过这子听在京城里有根,这次高明原先的秘书到下面华东县去挂职当书记去了,他才得以被提拔起来。 再看到李权手里也拿着只茶缸,是高书记专用的那个,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也是泡的茶不合领导口味,被叫出来重新换过,不过这家伙刚给高书记当秘书没两天,还不适应倒也ting正常的。 在官场里头。秘书跟秘书间的关系随着各自跟着的领导不合,也有亲之分, 而两个人别离是一,二把手的亲近人,关系自然莫名的就有点紧张,薛宝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也不知道刚才自己嘀咕的那几句话这个家伙偷听到没有?要是被他听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她赶紧重新把茶换了,然后也没寒暄几句话”“李秘书,我用完了,忙吧。”打个招呼后,就快步离开了茶水间。 等薛宝转身离开,李权略显阴鸷的却犹自贪婪的盯着薛宝的仓促离去的背影,右边的嘴角微微翘着,那副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白脸上也倏地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直比及薛宝窈窕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他才略显遗憾的抿了抿嘴腆着脸,自言自语的摇头叹道:,“也不知道这娘们跟她那个废料老公办完手续没有?妈的,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大伯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秀逗了,放置我给老高现今破秘书,成天的倒茶拎包伺候人,真他娘的没劲,否则,老子非得把这娘们弄áng爽一把不成,啧啧,瞧这娘们的奶一子真***够圆够ting,再穿这一身紧巴巴的套裙,真他妈廉价了姓陈的那王八蛋了对了,这妞这服装叫什么来着,制服you惑么?嗯,记得好像是叫这词悔” 李大秘书在茶水间自我yy了一下,若不是时间有限不定他还准备在这旮旯里头撸一管,不过等他重新走出茶水间门口后,他脸上那哥色迷迷的猪哥样就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谨不乏亲切的正人君子模样。 “季主任,您好。” 这时,恰巧走廊里走过来一个市委办的女实习生赶紧含羞带怯的垂头给李大秘书打了声招呼。 季大秘书一脸和蔼朝她微微点了颔首回应一声:,“好1j、 孙。” 完,他便目不斜视的举头阔乒的走开了。 而他身后,这位叫不的女实习生痴痴的看着李大秘书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李大秘书好帅哦……” 李大秘书耳朵很尖人别花痴的一句话丝毫逃不过他的耳朵,他面色不改脑中却在冷笑:,“哼,1卜丫头片子,等屁股长圆点再来勾搭李哥吧!” 李大秘回到会议室时,会议早已经开始好几分钟了,他一看,随着会议的开始,似乎气氛更加压抑了,他赶紧轻手轻脚的把刚泡好的热茶放到高明习惯的左手边上,然后就悄悄的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笔记本,煞有介事的做起会议记录来。 不过他这人公子哥身世,心浮气躁是常有的事儿,坐了没多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了,没办法,只好不时的偷瞄一下坐得离他不是很远的薛宝,然后开始策动发财的脑细胞yy,究竟?结果薛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彻完全底的大美女,养眼得诓,早好过看这一大帮大男人,老男人在讲空话要强很多吧。 而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却禁不住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他起先完全是抱着欣赏美女的态度去瞟薛宝的,可渐渐的,他似乎从薛宝脸上的神色以及锁定在陈扬身上那一泓温柔的目光中,出了那么一层似有似无,却又完全上不得台面的感觉来。 他在入仕之前,一直游走在花丛中,可谓是见多识广,这时稍一留心,哪里还看不出来薛宝眸子里的意思,一时间,他除暗暗惊讶之外,更多的是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妈逼的,好个薛宝,平日里在人前装得人五人六的,跟个圣女贞德一样,以前同事搞聚会,丫的不是推搪就是去了也是整天给大家伙装逼,想叫一起唱个歌吧,娘的还他妈跟哥几个摆谱,不会唱,叫碰个杯吧,又他妈不会喝酒,瞧瞧,现在lu馅儿了吧,还不是个人尽可夫的dàngfu,瞧那眼神儿,怕是恨不得把姓陈的整个的给吞进肚子里去吧,照我看,姓陈的王八蛋要是敢开口要玩,还不巴巴的立马跑áng上脱个精糯操,什么玩意儿!” 一时间,李大秘书的脑子很乱,尽想着些龌龊事儿,原先他还对这个前市长的宝贝女儿有种隐约的距离感,一瞬间,这种感觉就dàng然无存了,似乎一下子他就把薛宝列入自己可以狩猎到的猎物名单里头了。 ,“咦,不对,早听人薛宝家的那个哥教授是个阉人,可这娘们该ting的ting该翘的翘,熟得都快滴出水来了,难不成都是那姓陈的王八蛋的功劳,妈逼的,这么,两人早他娘有一腿了么,这娘们的身子都是给姓陈的开发出来的?” 李大秘书想到这儿,情不自禁的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正在会议上讲话的陈扬身上,目光中藏着极其复杂的内容,有鄙夷,还有恼火但最多的还是浓得化不开的嫉妒。 就在李大秘书自我yy个不断的时候,薛宝一点也不知道有个让她反胃的人正肆无忌惮的拿她来yyyy,不过也确实如此,李大秘书虽然够恶心但他的很多看法还是ting靠谱的,这个时候的薛宝,简直是全神贯注的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陈扬身上,虽然她是陈扬的秘书,但同时,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在一个正常的女人心目中,认真的男人总是很迷人的,因此,陈扬在会上的每一次讲话每一个动作,无论是陈扬一次不经意间的皱眉动作,或是在会场上点起一根烟,看在她眼中,都显得格外的有男人味。随着会议的深入每当会议的形势朝着她会不自觉的暗暗替陈扬松口气,而一旦场上形势晦气于陈扬,尤其是当常委里有人跳出来充当急先锋,置疑陈扬的某些观点时,她又会暗自替陈扬捏把汗,看向其他常委的目光也满是厌恶之色。 而此时会议也进行到了重要阶段针对前段时间一直悬而未决的市公安局长一职在座的常委们各自对候选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兴许是快过年了,在高明出人意表的没有一开始就在会场上发飙之后,会议似乎开得很开放,常委们一改先前的低和谐压抑都畅所yu言。 因为廖凯旋的自甘出错,候选人自然而然的就从三人酿成了两人而这剩下的两个候选人都是市局的副局长,资历等等各方面的条件都差不多,在座的常委中,支持两人的都有,更加上在之前的书记碰头会上没有形成统一认识,因此,一时之间,会上不合的意见漫天飞,大家各持己见,到最后,就只差一二把手没有明确表忘了。 高明不亮相很正常,做为班长,他的讲话具有决定性,尤其是在人事问题上,一个强势的一把手,更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挑衅他在这方面上的决定权。 他不亮相,无非就是在等,归正这之前这帮人吵翻天了也都是屁用没有,并且实际上,真正要闹到常委们在会上摆开车马来举手表决,按投票数来决定最终结果的情况还是极少产生的,真要是要用到这种办法,只能明这个班子内部存在问题了,一个团结的班子也不成能呈现这种问题,基本上一把手的意见大家都不会有什么看法。 陈扬固然知道高明在等什么,他不否认,这次会议之前廖凯旋失事是他站在了市局身后,事实上在上次开完书记碰头会后,他已经清楚的意识到,组织部方面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要推廖凯旋上位,或许这其实不代表高明的意思,廖凯旋也其实不一定是高明心目傍边的最佳人选,但换了自己处在高明的位置上,自己也绝对不会容许一个跟政府这边走得如此之近的人来当公安局长的。而在当前形势下,如果自己在常委会上继续坚持己见,那么只能是自取其辱,落得个被人就地狠狠教训一番的结局。 对这样的事情,他可是有过深刻教训的,当初在西州时,那个刺目的十一比二至今还留在他心里,他那时就暗暗发过誓,绝对不允许再呈现类似这种情况。 因此,他才会横插一杠子进来,搅黄了组织部那边的如意算盘,甚至还把廖胖子这个自身有污点的干部拿下了。 这时,常委们还在畅所yu言,会议排场显得有些乱,高明喝了一大口茶,才摆了摆手,制止住了这稍微有些混乱的排场”“各位同志,大家都停一下。 高明的话很有分量,他一开口,底下正争执着的几个常委就赶紧闭上了嘴,不过兴许是之前争论得有点过了,这时各自还有点红着脸的迹象,尤其是力主景田上位的政法委书记张力和支持何栋粱来当这个局长的统战部长卢伟华,这两个人刚才在会议上争得最凶。 陈扬心里清楚,何栋粱是政协主席李冠平的妻弟,虽然前面李冠平一直没怎么亮相,但那只是碍于情面,他铁定是要保自己家人的,只是现在看来,统战部这个老卢跟李冠平间的关系ting含糊的,这却是个意外收获。至于其他在座的常委里面,政府这边除自己,另外两位昏市长都是高明线上的人虽然这次的两个人选都不是组织部,或者石明辉心仪的对象,但高明一亮相,哪怕是高书记让只狗来当这个公安局长这二位也指定是要紧跟着高书记走的,自己若是强硬支持景田,那么张力肯定要跟上,至于市委昏书记,党校校长曾春明在之前的碰头会上稍微表白了一下态度,那么在大势已定的情况下,他还是要紧跟自己法度的,究竟?结果自己身上党校,团系的布景很深,做为处所党校校长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哪怕是心里再怎么不情愿,关键时刻也绝对要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否则就是自己打自己脸了。 不过这也才仅仅是三票,另外的几人墙头草就不了,而自己唯一还能争取到的铁杆票,无非也就剩下了军分区政委赵刚,原因嘛,很简单,昨个晚上这赵政委还跟自己一块吃过饭呐这事也是巧了赵刚前眸子刚,好在国防大学高级将领班搞培训对新任他这个新任华海市长跟国防大学校长的关系自然是心知肚明,并且昨天陈扬去给陈若男接机时正好碰上了,就一块吃了个晚饭,固然了陈扬也没想到这个赵政委今天会过来,却是让他有点意外却也不是太意外。 这么一算下来,十三个常委里,去失落已经被双规失落的原党委哥书记张其发,剩下的十二个里面,自己最多也是拿到五六票的样子,结局没有任何悬念,而这,也正是高明要看到的局面。 很快,高明控制住场上局面后,就立刻开口讲话道:,“原本依照我个人的想法,还是希望组织部方面多甄选几个合适的候选人的,但眼下形势很严峻,新年开始后又有很多工作,华海整个的治安形势其实不乐观,不一定能顾得上来,因此,我通盘考虑过后,还是觉得应该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现在,大家基本上都谈了自己的看法……”到这儿时,高明停顿了一下,转头看每陈扬,问道”“市长,也谈谈的想法吧,这两个同志,觉得谁比较合适?” 高明很适时的把问题扔给了陈扬,其实在碰头会上陈扬已经旗帜鲜明的表白了态度,这时候高明还明知故问,显然是想把会议引到他希望看到的局面上,在他牢牢掌控的常委会上,他根本就不担忧陈扬会玩出什么花样来,是时候该给这今年纪轻轻的昏手下点眼药了,否则他搞出这么多事来,自己没有半点回应,以后的步队就欠好带了。 陈扬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这时不慌不忙的轻点下头,喝了。茶,才缓缓道:“我刚到华海,时间不长,不过高书记让我谈谈看法,那么我就简单讲两句。” 陈扬先是打了个官腔,然后才进入正题,道:,“这次组织部甄选出来的两个候选人都是市局现任的昏局长,也都是在公安战线上工作了十多年的老同志了,各自也都取得过很多成绩,年龄履历等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由谁来出任市局局长,我觉得都应该是能胜任工作的,这之前,我曾经在书记碰头会上表过态,觉得景田同志比较适合抓起市局的工作来。”到这里,陈扬稍微停顿了一下,笑了笑才接着道”“但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其实还有商榷之处,并且关于人事问题,还是应该由组织上走正常法度,综合大家的意见来通盘决定,对组织上的最后决议,我也是坚决支持的。” 陈扬话音一落,众人都为之一愣,显然,谁也没有想到才短短过了几天时间,陈扬的态度居然转变得这么快,这么完全。原本还以为有场好戏可以看的,现在看来,貌似没什么希望了。 而之前一直低着头佯装看文件的李冠平手轻抖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深深的看了陈扬一眼,从他此刻的脸色不难看出,自打开会以来,一直悬在他心头的那块巨石总算是可以落地了。 最起码,只要陈扬不明确亮相否决,他那个舅子上位的可能性就大增了数倍 第三十二章 突如其来的愤怒 李冠平松了口气的同时,政法委书记张力此时却是如同被什么硬物噎了一下,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默默的点起了一颗烟,朝陈扬投去了一丝不解的目光。 简直,虽然陈扬历来没有在任何场合里头讲过一定会力ting景田到底,但实际上两人现在确实是走得很近,张力本以为两人间已经有了默契了,谁知道,陈扬今天的态度突然间变得含糊起来,这样一来,本就不占上风的他,更是没有任何优势可以。 可以,会议开到现在,没有了陈扬的支持,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他所支持的景田出局是难免的了。 不可是张力,其他在座的一些常委这时也同样朝陈扬投去了一丝惊讶的目光,显然都对陈扬态度的转变有些不太理解。 陈扬的讲话不多,简单讲了两句就没下文了。等他讲话过后,高明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高明的目光看似平静,但其实此刻他心里却禁不住往下一沉,简直,如果陈扬一直表示得如前段时间那样强势或者毛糙的话,那么他是一点也不担忧的,在他看来,以陈扬的年纪就提到了这么重要的工作岗位上,前段时间陈扬的表示完全正常,年轻人嘛,又是刚上位,千方百计的想要出点风头是很自然的事情,可现在看来,他不得不重新修正对陈扬的认识了。 陈家这个子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也难怪组织上会把他空降到华海来了! 高明脑中闪现了诸多念头,头一回他开始真正的审视起中央放置给自己的这个哥手了。 接下来,在陈扬的态度缓和之后,会议进行得出人意表的顺利,高明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情再搞投票那一套了景田已经摆明了是紧跟陈扬那条线了,加上前段时间景田的所做所为让他恼火得很,他自然不会亮相支持景田,至于何栋粱,虽然他也不喜欢,但形势紧迫,必须要让人把市局那摊子事抓起来了,要是再让景田这个常务哥局主持工作,还真不知道会再产生什么问题呢,现在可是马上到年了华海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而高明这一亮相,其化人自然连连附和,几乎没有任何意外的,何栋粱这个原先没多大希望的候选人成功的脱颖而出,等年后把手续办完他就将正式出任市公安局局长一职。不过此次会议之后,何栋粱虽然不会立刻走马上任,但市局的工作也将由他来主抓了。景田的工作虽然暂时没有调剂,但他会闹情绪是可以预见到的。 最重要的议题很顺利的通过了,一众常委们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事情太顺利了反而让他们觉得不真实。 接下来宣传部长刘文又在会上向大家通报了一下外交部给华海发来的函件从函件内容看部里的措词十分严厉,并且要求华海方面要尽快妥善措置好此事,白了,就是要华海方面尽快搞定处处吵着要告状的希尔顿酒店。 高明听完刘文的汇报之后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希尔顿酒店闹事问题倒不大关键是这一闹将起来,影响了华海市良好的对外开放的局面就得不偿失了,究竟?结果这是一家国际著名的外资企业,还是有相当影响力的。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大事化事化无,做通酒店方面的工作,把此事消弭于无形傍边。 “刘部长,们宣传部筹算怎么措置?”高明声音降低的询问道。 刘文赶紧回复道:“嗯,高书记,前几天我跟希尔顿酒店的负责人沟通了一下,通报了一下我们这边的措置结果,不过对方似乎不太满意,态度很强硬的要求市里给他们一个法,并且他们还扬言,必须要市里做出版面包管,以后不会再产生类似事件了,并且,对方他们有自己的安保系统,在南丫岛酒店度假村规模内,华海警方不得再涉足半点,否则,他们就不是告到外交部那么简单了。” 刘文话刚完,会议室里的众人无不脸色骤变,简直,希尔顿酒店的要求也实在走过分了点,抓住一点市局的疏忽就不筹算罢休了,简直是没把华海市委市政府放在眼里,要市里给他们做书面包管,这不是乱抚琴吗? 果然,高明听后脸色立刻变得更沉了,眉头也紧锁住,慢慢喝了。茶,才转头看了一眼陈扬,却没话。 高明不,陈扬也知道他的意思。这事起来也是景田捅出来的篓子,不过归根到底还是陈扬自己在幕后主导,现在惹出了国际纠纷,高明心里不爽,事情自然得由陈扬自己去擦屁股。 对这家国际连锁酒店巨头,陈扬还算是比较了解的,不过在他看来,对方的这些要求纯粹都是瞎扯淡,真要是给他们什么包管,市委市政府的颜面将何存? 不过这时他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点了颗烟,深吸了一口。 而其他在座的常委这时也是各抒己见,大家围绕的这个议题展开了热烈的计论。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后,一番讨论下来,大家的意见总算统一了起来,首先关于对方要的什么书面包管,大家都嗤之以鼻,不过鉴于对方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最后还是由跟对方接触过的刘文提出来,让市局方面派些高层去跟对方沟通,跟对方讲两句好话,让酒店方面有个台阶下这事也就差不多了,若是对方还不知好歹,那么华海方面也不是随便任人捏圆捏扁的软柿子,有的是办法治。 一众常委讨论出来的这个方案还算是比较中庸的,没办法,究竟?结果是涉外事件,有一定敏感性,措置起来可不得摆官老爷架子,并且市局方面做得也确实有点过在没有任何由头的情况下就去把他人酒店抄了个底朝天,事后更是仅仅拉出个哥所长去当替罪羊,也难怪外方不满意,把事情闹大了。 陈扬听了大家的意见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一时间觉得有种难言的郁闷憋在心头,可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场,这个方案也确实是比较妥当的了,究竟?结果如果市局高层去给对方赔礼报歉,对方得了台阶,再不识相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高明对这个方案也没有太多意见,到了他这种层面的官员,对这种事其实不会太放在眼里,在这种问题上面”很多时候常委会讨论出来的结果他都不会有什么异议,而这,正是他为官的精明之处。 等众人讲话完毕后,会议室重新恬静下来,他才轻咳了两声”放下一直端着的茶杯,沉声道:“那就按大家的意思办好了。”边边看向了垂头不语的张力,皱眉道,“张书记,这事是市局搞出来的,我们有些同志做事情是很不睬智,我的意见是”要平息事情就要拿出点诚意出来”就让市局的景田同志去把对方给我抚慰好,没什么问题吧?” 高明这话一出口,会议室瞬间就多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异样来,很显然”大家都听出了高明这话里的深意。 祸是景田闯的没错,但高明的矛头无疑是指向陈扬的,景田不是已经站到陈扬的步队里了么,那好,这个丢人现眼的事儿就让的人去做好了。 被高明问到,因为一直谋划的事情黄了而致使心情降低到了谷底的张力也不得不把低垂的脑袋抬起来,他脸色显得有些蜡黄,也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郁闷的,但这事对方占着理在先,他也没有什么话好,只能硬着头皮干巴巴的颔首道:“我没什么问题,回去之后我会尽快催促市局方面妥善措置好事情,给市里一个完满的交代。” 高明眉头稍微舒缓了一点,才朗声道:“那好,那这事就这么悔” “等一下,高书记,我不劈成按这个方案来措置此事。” 高明话还没来得及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猝然间在会议室里响了起来,很生硬的把高明的话截成了两段。 一干常委的目光齐刷刷的循声看了过去,同时,都冷不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年下来,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有人打断高书记的话了。 就连在旁边负责做记录的几个秘书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李大秘书微微张了张嘴,受惊不已的看向了左边,而薛宝这时同样一颗心猛的提了起来,手里一抖,手中的钢笔嗤的一下在笔记本上划了一道长长的斜线。她是知道高书记的气场和脾气的,这时显然不由自主的替陈扬捏了把汗。 而高明脸色却似乎不变,只是在转头看向陈扬时,眉头却不经意的轻挑了一下。 一时间,会场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扬的脸上,陈扬脸上没有几多脸色,还跟刚才差不多,手里还夹着根燃了半截的香烟,烟蒂已经有很长的一截了,不过他却似乎忘了弹去。 轻咳一声之后,陈扬才沉声开口道:“高书记,还有各位在座的同志,就这个问题,我想讲几句我个人的看法,首先一个,对刚才刘部长谈到的希尔顿酒店方面的几点要求,我认为都是极其无理的要求,对方这是在挑衅我们华海市委市政府的底线,简直是狂妄到了极点,还要求市里专门划1个土地给他们,他们把华海当作了什么处所?旧社会的法租界么?他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么?是不是还要挂个写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在酒店大门。?哼,简直是荒谬!这种要求他们要是敢在我面前提半句,我立刻叫他们统统滚出华海!” 到最后,陈扬的声音愈发的冰冷,已经几乎掩饰不住他此刻的愤怒了。 一干常委们面面相觑,其实他们也看不惯这些外商的飞扬嚣张,陈扬的这番痛斥无疑出了他们的心声,只是碍于身份,他们最多也只敢在心里骂几句娘,绝没有谁会当着众人的面前出来的。没办法”官当到了一定水平,就必须要谨言慎行,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很多话讲出来,就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示。 可他们不敢,陈扬却是毫不犹豫的骂了出来,这番敢作敢为的做派,让众人羞惭不已,其中几人更是有些暗暗羞愧的把盯在陈扬脸上的目光赶紧挪开了。 而在场的几个会议秘书则惊讶不已的朝这今年轻的新市长投去了敬佩的目光,暗暗想到,还是人陈市长牛,想怎么话怎么话,其他这些老油条,官当得都没有半点血性了。 薛宝也是惊愕的看着陈扬,只是她的目光中却全是一种仰慕之意,她印象中最深刻的一直都是陈老师站在讲台上时,一昏温文尔雅的老师模样,可没想到,原来陈老师倡议飙来竟然这么帅,这么有男人味。 高明固然也没想到陈扬会这么无所顾忌,一时间,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咳嗽两声,硬邦邦的摆了摆断道:“陈扬同志,请注意一下这是什么场合,还有,注意称的措辞。” “对不起,高书记,我还没有讲完。” 陈扬同样生硬的回应道,然后没有理会众人,自顾自的继续道,“其次,上次市局的临检行动只是一次很正常的例行检查,没有谁规定,这家酒店贴了个外资的标签就可以逃避公安机关的例行检查了,笑话,外资酒店难道就碰也碰不得了么?凭什么让我们的同志去给对方赔礼报歉?大家想过没有,这样做?会寒了我们那么多在一线辛勤工作的干警同志?要是开了这个先例,那是不是以后只要是个外商,就都能对市里的工作指手画脚了?” 陈扬一番话得很强硬,完全推翻了之前大家讨论出来的中庸结果,偏偏他这话还让人很难抓到什么漏洞,甚至连否决意见都欠好意思提,就算是骂人,他这也是关起门来在自己人面前骂的,他人还真欠好什么。 高明被硬生生的将了一军,半天不出话来,其他人也同样如此,饶是他在官场里浸淫多年,可陈扬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原本还想借势打压一下陈扬,谁知道这样一来,陈扬的强硬态度反倒让他难下台了 第三十三章 家事 本来因为陈扬在人事问题上的退让而变得一团和气的会议,骤然间又因为陈扬在希尔顿酒店闹事的处理问题上的强硬态度而变得气氛陡然紧张起来,虽然陈扬的一番话看起来似乎讲得很出格,但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指摘一二的。 也是,进入新千年之后,随着国家的强大,国人的民族自豪感与日俱增,在座的常委们哪个敢出来说陈扬半句不是啊,到时候被扣顶大帽子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没办法,会议一下陷入了僵局,最后,高明不得不脸色难看的宣布了散会,不过就这次事件他也放了话,他这边不管,叫政府那边自己去搞定,他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两节期间,务必要确保华海安定和谐的局面。 散会之后,高明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任谁都不难看出来,这个会开得高〖书〗记相当的不爽。紧接着,石明辉等几人则紧随其后,也匆匆的离开了,剩下来,政府那边的常务副市长曾爱华和老油条彭卫国则走过来跟陈扬打了声招呼才自行离开,从两人离开前那略显尴尬的表情看,恐怕心里都因为这个会而起了些想法了。 的确,陈扬这么不按套路的出牌,无疑已经有点要跟市委那边叫板的意思,至少,陈扬已经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低调了,让人不得不开始注意这个新市长的动作了。两个人都混迹官场多年,自然知道陈扬的背景很深,说不定,这今年纪轻轻的市长还真有挑战高明巨无霸地位的能量?两人也不得不开始在心里头掂量一下,最起码,不能再像前段时间那样,跟这个新市长间的关系表现得那么明显的离心离德了”走到了需要明哲保身的时候了啊。 跟两个名义上的副手聊了几句不疼不痒的废话之后,华海军穿区的李刚政委这时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了,走过来跟陈扬寒暄起来。 只见他面带微笑的阔步走了过来,很用力的握住了陈扬的手,笑道:,“陈扬同志,军分区那边还有点事,这里我就不多留了,有事给我电话,我随叫随到。” 陈扬知道他的意思,部队的干部说话就是直爽,李刚很明显就走过来支持自己的,的确,现在自己在华海势单力孤,李刚的到来虽然没有发挥太多实际作用,但从某种程度上,也给了其他常委传递了一个信号,就是他肯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呵呵,那好,那就先这样吧,李政委你赶紧去忙你的吧。”陈扬笑着轻点下头道。李刚在军队里是紧跟着李家,也就是陈若男母亲娘家那条线的,因此两人也算是自己人,这时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薛小宝也过来把陈扬的东西整理清楚后,陈扬拿起包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却发现张力这时还没走,不过也没有半点要上来跟陈扬打招呼寒暄的意思”只是仍旧低着头在座位上抽着闷烟,陈扬本想走过去跟他聊几句的,但想了想还是没这么做,只是暗暗摇摇头后,方才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陈扬刚一转身离开,张力便抬起了头,脸色黑沉着,目光紧盯着陈扬离去的背影。 显然,他还不太能接受陈扬方才在会上的妥协,毕竟在他看来,如果陈扬出面全力去争取一下,谁上谁下,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个陈扬,搞什么啊?把我当猴耍了?真当我是这么好说话的么? 又过了半晌后,他才用力的吸了。烟,然后把剩下的半截烟蒂重重的掐灭在烟灰缸里了。 回到办公室后,陈扬还是像往常一样,没有直接坐到办公桌前,而是习惯性的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布帘,站在窗台边上眺望着外面的街景,抽着烟,默默的思考着一些问题。 每次在市委开完会之后,他都会花些时间来理一理自己的思路,这已经成为他的某种特殊习惯了。 今天这今年前的最后一个常委会议,对他而言,谈不上什么得失,事实上在开会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放弃景田的打算,虽然这样做,或许会让刚刚主动朝自己靠拢的张力心生怨恨,但从整个大局来看,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做为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任市长,要想在接下来的一年当中顺利铺开工作,势必要争取到市委的支持,斗争是必须的,但更重要的还是团结,尤其是他很清楚〖中〗央空降自己到华海的最终目的,现在,还远远没到动手的时候。 总之,不懂得取舍,不知道进退,是很难把工作开展好的。而且,这次他主动退让,也可以,他的目标并不单纯仅仅是盯在一个公安局长的位置上的。 至于他后面在希尔顿酒店问题上的突然发飙,则完全是个意外,他做官有他自己的底线,今天这帮老油条弄出来的中庸方案他实在是接受不了,才有了之前的那一番很出格的话来。 而景田的落选,对他影响并不是很大,而且其实从景田主动向他靠拢的那一天开始,他已经知道景田其实并没有什么希望,但没有希望不代表没有利用价值,所以他才会用景田来做了很多事情,一方面他在市里初步树立了自己的个人威信,另外一方面,最起码,这个新上来的市局局长也不一定就是市委那边的铁杆,有这么一个局面,对他而言,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想到景田,他眉头不觉轻轻皱了起来,深吸了一口烟后,淡淡的叹了口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于利用手中的任何资源了,在他眼中,所有人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而且他心里很清楚,越往上走,这样类似的情况恐怕还会发生很多,毕竟他所面对的人和事跟之前在基层的时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首发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咚咚!” 就在这时,办公宴门轻响了两声,陈扬听出了是薛小宝在外面敲门,便说了声进来吧。 旋即,门口打开,薛小宝两只手棒着一大摞文件盒走了进来,乍一看,起码有六七个文件盒叠在一起把她的俏脸都遮住了大半,兴许是文件太多的缘故,看她样子似乎很吃力。 ,“呼!” 等把这几大盒文件放到陈扬桌上之后,她才喘了。大气出来,一边说道:“陈老师这些资料就是最近这五年市里所有关于财税方面的文件的统计报表了,您不知道,前面我过去找的时候,也不知道档案室的那丹个人平时都干不干活儿的呢,档案室里面搞得到处都是灰,差点没把我闷坏了。” 薛小宝边说边用手背轻轻擦了擦额上的细密汗珠儿。 陈扬见状便笑着把桌上的一盒纸巾递了过来,“呵呵辛苦你了,快擦把汗。” 过年这几天假期里,他打算在家里好好翻阅一下市里前几年的一些资料,为开年后的工作布局提前做点准备。 紧接着他也没理会薛小宝,就顺手打开一只文件盒取了一份文件出来,随手翻看起来。 随手翻了翻,他便又放下了,重新抬起头时,却意外的看到薛小宝眼睛一眨不眨的,出神的看着自己,就诧异问道:,“小薛,你怎么了,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 陈扬一开口,薛小宝方才回过神来,俏脸倏地一热,慌忙把盯在陈扬脸上的目光躲闪开,低着头小声支吾的回道:,“哦,没,没什么。”边说边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儿,可不知为何,这时脸蛋儿却是热乎乎的,汗珠儿越擦越多了。 说完话,她便不再多待,赶忙转身急步离开了办公室。 陈扬在后面瞧得一愣,好一会儿之后,才苦笑着摇了摇头,又下意识的摸了把脸颊,这个小薛搞什么啊?我脸上长花了么?有什么好看的? 正前方的门外,薛小宝闭着眼睛,浑身无力的背靠在木质的门口上,裹在白色衬衫内的酥胸不停的轻轻起伏着,原本白皙的脸颊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两片薄薄的红晕之色,随后,好不容易把气儿喘匀了些,她才无力的蹲了下来,然后用两只手紧捂住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用蚊鸣似的声音自怨自艾的责备自己道:,“薛小宝,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吧,陈老师是有家室的男人,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你就真的没药可救了!你读了那么多书,难道就不知道礼义廉耻了么?” 可就在此时,却似乎又有一个魔鬼般的声音马上从她心底深处冒了出来:,“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啊,再说陈老师自己不也是在外头还有情人的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努力争取一下?” 陈扬最终还是对困难局面估计不足,这次会议的后遗症在不久后还是爆发出来了。 政法委〖书〗记张力的办公室宽大明亮,墙角那棵一人来高的绿色大叶伞为其肃穆中增添了一丝清幽。 ,““丁铃铃”张力办公桌上地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张力犹豫了一下,终于抓起了电话,不出他所料,是副〖书〗记石明辉的电话,出人意料的,石明辉一改之前的冰冷态度,很柔和的声音问道:“呵呵,老张,在呢?” ,“在,刚刚回来。”张力随口敷衍着,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华海政坛大势已去,一个管不住下面市公安局一把手的政法委〖书〗记,还有什么能量可言?而这个石明辉跟他关系一向泛泛,而前段时间组织部推荐廖凯旋时,他更是跟石明辉顶过几次牛,这个时候石明辉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嘛。”石明辉笑了声,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张力知道,虽然隔着电话,张力还是觉得脸上很热,有些耻辱的感觉,他知道这次他是彻底靠边站了,以后在事关政法线上的问题上自己几乎已经没有多少发言权了,恐怕再过眸子,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都要给别人挪窝了吧? ,“对了,老张你跟景田同志沟通过了吧?呵呵,这次景田同志虽然没有选上,但不代表组织上不信任他嘛,希望他不要闹什么情绪,继续安心工作,组织上会有考虑的。”石明辉很随意的说着。 张力闻言眉头轻拧了一下,含糊的答着:,“嗯,还好吧。” 他已经听出了石明辉的意思,对方显然关心景田是假,想拉拢自己是真。嗯必对方也看出来了自己跟政府那边有了隔阂,想借机争取自己一把,想到这,他不仅苦笑起来,自己这个弃子现在倒成了香饽饽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啊。” 石明辉乐呵呵的把电话挂断了。不管怎样,陈扬和张力这个本就不牢靠的结盟算是土崩瓦解了,对这点,石明辉清楚得很。 景田因为没能如愿当上市局局长”最近确实在闹情绪”也难怪” 之前他做了大量的工作,甚至不惜自绝于华海官场,一次轰轰烈烈的扫黄行动几乎把整个华海官场的人都得罪得差不多了,可最后美梦还是成了泡影”陈扬最终还是舍掉了他,他想不闹情绪都难啊。 现在外面前在疯传”陈扬连个自己人都保不住,以后谁还敢像他那样不搞清楚情况就傻不愣登的站队到陈扬那边去啊? 更有人说,景田准备在年前请个长唐假,撂挑子不干了,矛头不言而喻,在两节期间,市局方面保和谐的任务很重,他这么做就是要给陈扬出难题,同时也是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 甚至还有人传言说,在会后的第二天,有人看到陈扬把景田叫到了办公室,而破罐破摔的景田竟然在办公室里就骂娘了。 关于市里这些风言风语,陈扬也有所耳闻,不过随着假期的到来,他并没有理会更多,而是把一大叠资料带回了家里,安心的闭门研究起来。 二月十六号是大年三十,华海东岸临海别墅区一处环境优雅的小 楼里,今天也一改往日的冷清,由于市长夹人和儿子的到来,多出了不少欢声笑语。 宽敝明亮的客厅里,陈扬此刻正坐在精致的沙发上边品着咖啡,边看着从办公室里带回来的资料。 另一边的小厅里,不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间或还有着一阵阵玲珑悦耳的笑闹声音,显然那小厅里的几人麻将打得很愉快。 过年嘛,不就图个热闹么? 可陈扬这时正在看文件,好一阵之后,他实在是扛不住了,不得不皱着眉头朝小客厅喊了一声:“哎,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小点声音? 我还得看些东西呢!” 别说,他的话倒是有几分效果,果然,那小厅里的笑闹声便即小 了点。可紧接着传出来的里面那几个女人的对话却差点没把陈扬气得吐血。 “真是的,别人家老早就休息了,就他吧,整天就知道瞎忙,过今年还不许我们娱乐一下?”说话这人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美貌妇人,梳一个贵妇髻,面容姣好,声音也玲珑动人,软软的,有种很特别的韵味,但这话却让人听着怪别扭的。 “哎呀,谨姐,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咱家这位现在可是个大市长,事儿可多着呢,咱们打牌都小点声算了。”一个穿着正装的美妇人赶紧压低声音打了个圆场道。 “嗯,李总这话说得没错,要说大家伙过年都是休息吧,可政府这边确实也不轻松,工作很多,而且陈扬现在刚来华海,工作开展挺困难的,千头万绪,是得多花些心思呢。” 又是一女开了腔,她这番话倒还像点人话,也挺能理解陈扬的,很显然,此女也是官场中人,不然还真说不出这种话来。 “行了行了,他忙什么啊,哼,我还不知道他,就是看不惯咱们几个打牌呢。”坐朝东位置的一个美女撇了撇嘴,一开口就是损话,接着又道,“好了,咱们别管他,咱们打咱们的牌,他要是看不惯,楼上房间多的是,他自己不会到楼上关门看他的文件啊,还能顺便带带孩子呢。” “大姐,你少说两句吧”陈扬真是在看些资料呢。”还是闲柔识大体,赶紧低声劝说道。 陈若男皱皱眉头,又顺手拍了拍依偎在她身畔的一个小男孩肉呼呼的嫩脸,又道,“小泽,你别整天跟在妈妈身边了,在家里时,你不是成天吵着要过来找爸爸么,现在来了你又不去粘你爸爸,好了,快过去吧,别吵着妈妈打牌了啊。” “哦。” 小男孩低低的应了一声,不过他看起来似乎对父亲有些惧意,虽然点头答应了,却还是不敢走到大厅去”只是怯生生的朝客厅沙发上坐着的父亲,眼睛里既是期冀着能过去找父亲玩耍,可却又不太敢这么做。 在他小小的心里,父亲虽然对自己很严厉,但父亲永远是那么高大伟岸的,反正自己的父亲哪点都好”就是一点不好,似乎父亲一直都是这么忙”他问过母亲,为什么父亲总这么忙,好久才回一次家,母亲这时就会告诉他,1卜泽的爸爸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就会很忙的,小泽以后也要像爸爸那样努力工作哦。 小男孩看到父亲手里的一大叠资料,似乎知道父亲还没有忙完,最终还是没敢过去打扰,而是依旧腻在了母亲和几个阿姨身旁。 没多会儿,小厅里的麻将声和再次响了起来,欢声笑语满屋都是,里面人玩得兴高采烈的,似乎完全忘记了几分钟前陈扬无奈的警告。 陈扬看了看小厅方向,心里既是苦恼同时还有点欣慰,毕竟家和万事兴,打牌起码比以前一碰在一块就争锋相对要好得多。 说实话,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自己的政治地位的提升,现在几个女人私底下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没有谁再像之前那样争风吃醋了,反倒是因为自己的关系,相互间处得还挺不错的,但他心里也很清楚,屋子里头的这几个优秀的女人,其实她们本来都能够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的,只是因为自己,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和个人理想,她们都各自放弃了很多东西,甚至可以说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自己,她们对自己的付出远远超过了自己能给她们的,说心里话,自己真的欠了她们很多很多…… 良久之后,他又禁不住暗暗摇了摇头,心里苦不堪言的哀叹一声,一聚在一块就知道打麻将,这都谁教她们的啊? 没办法,几女完全把陈扬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他说不通只好躲开了,幸好这别墅大得不像话,楼上有他专用的书房,他也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楼上工作去了。 差不多到了七点半的时候,书房的门口才轻轻被人敲响了。 ,“陈扬,你忙完了吗?” 门外传进来了阅柔的声音,紧接着,没等陈扬应声,门口吱呀一声,她倒是很不客气的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 阅柔进屋后却才看到陈扬仍旧很认真的在看一份文件,她就没出声打扰,而是站在边上也好奇的朝陈扬手里的文件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她也不觉微微蹙了蹙眉头。 原来,陈扬这时正看到一份薛锐离任前的个人离任工作交接的报告影印本,这份报告的密级是华海一号内部文档,并且不在华海档案局存档,陈扬是通过自己的关系才从〖中〗央档案局机密二处里把影印件提出来的。 因此他看得很仔细用心,报告里有部分内容提到了关于华海跟中基公司以及安哥拉政府三方合作的海上气田项目,在这个项目上,薛锐把当初跟中基方面谈判失败的原因归结在了对方身上,跟政府方面的敷衍没多大关系,当然,他也还提到,经过政府方面的深入调研,就目前的条件看,华海石化跟中基的合作时机不是很成熟,甚至可以说存在很大的风险。 风险主要有两方面,一个是安哥拉政府的不稳定性,那边时常在打仗,今天这个将军明天那个将军的,谁知道换了个将军上台后,会不会对合作项目造成影响,而这个项目是长期项目,要收回投资显然不是一两年就能做得到的,一旦中间出了岔子,国家的大笔投资就打水溧了,十多个亿外汇扔出去,这个政治责任是谁都担负不起的。 另外一方面则是关于中基公司的,中基公司的胃口太大了,以至于华海石化必须要付出太大代价才能拿下项目,并且谁也不清楚中基方面到底对安哥拉政府做出了什么承诺才,这中间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这才导致华海市政府迟迟下不了决心。 一时间,陈扬想到了高明的急切以及高层的压力,高明就不用说了,这届任期还有两年,满了之后,以他今年五十出头的年纪,更进一步到〖中〗央任职的可能性很大,这份偌大的政绩不由得他不急切的要捞到手里,至于后面的事情,他就管不了,而且这个项目归根到底还是政府那边在跟对方谈,出了问题,责任人还是代表政府签字落笔的陈扬,而〖中〗央高层的压力,陈扬也心知肚明,李皖昏〖总〗理是抓这一块工作的,而中基公司内部的股权结构当中,很多国内太子党在其中有隐性股份,猫腻很多,肯定是有大能量的人出面去走通了李皖的关系,而且李皖也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跟这个太子党扎堆的公司为难,上面才会对华海方面施加压力。 陈扬脑子里头这时千头万绪,禁不住就有些出神,这才没留意到阅柔敲门进了屋。 想着想着,他有些乏了,下意识的就把手摁到了额头上,想按两下xué位舒缓一下烦躁的情绪。 可他的手刚放到额上,手背却突然间一暖,紧接着身后传来了一个温软的声音”“是累了么?那你别动了,我来帮你摁两下吧。” 说话间,站在他靠椅背后的阅柔便把两只白皙的纤纤素手轻放到了陈扬的肩膀上,轻柔的帮陈扬按摩起来。 陈扬确实是有些倦了,加上阅柔的手法很好,他舒服的缓缓朝椅背靠了下去,缓缓问道:,“1卜柔,你什么进屋的?怎么也不叫下我?” “呵呵,你看得这么入神,我哪敢打扰你咯,省得一会你找机会挑我的不是。”阅柔轻笑着回了句,说着把手挪到了陈扬的太阳xué位置,用拇指轻柔的来回摁了摁。 “我可不敢挑你们几个不是咯。”陈扬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来是想起了前面在客厅里的一幕。 ,“呵呵,你还说不敢呢,哦,走了,大姐你当然不敢,可你就知道欺负我的。”阅柔吃吃交笑道。 “我欺负你了么?你可别胡说啊!” 陈扬坏笑着突然伸手握住了阅柔放在自己脑后的小手。 阅柔俏脸倏地一热,心虚不已的连连往身后瞧去,口中却是低低的连声求饶道:,“陈扬,你,你别,别这样,好不好,快放开我嘛”@。wW 第三十四章 女人啊 书房的门虚掩着,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进来,虽说这屋子里头的都是自己人,但以阅柔的脸皮,若是被楼下其他几女瞧见了她在这楼上跟陈扬亲热,她肯定会羞愤欲死,没脸见人了 可这时候陈扬似乎故意要作弄她,任她连连低声讨饶,就是不肯松开手,甚至还很过分的伸出闲着的那只手,一把搂住了阅柔纤细柔软的腰肢,跟着顺手就往自己怀里带了进来阅柔马上失去重心,顾不上挣脱陈扬,赶紧轻掩朱唇,嘤咛的低呼了一声,随即整个人便软软的摔进了陈扬怀里。 “陈披,你,你别…唔……… 阅柔刚想求饶,可倏地一下,嘴唇即是一热,陈扬已经很用力的w吻住了她,同时右手很麻利的拧开了阅柔丝质衬衫前胸的一粒纽扣,跟着便轻车熟路的如一条灵活的游鱼一般,从缝隙里钻了进去,随即就听到“嗒”的一声轻响,阅柔今天穿的是一件前扣式的胸罩,只一下便被陈扬使坏的大手完全的卸失落的最后一道防地。 很自然的,当陈扬带着些许温度的大手覆盖到她那对坚挺圆润的乳一房时,她本就燥热得不可的身子马上就是轻轻一震,原本还勉力想挣脱出来的,这时两手也失去了抗拒的勇气,转而开始勾住了陈扬的脖颈,两片呵着温热香气的红唇也很配合的轻轻启开,陈扬的舌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启开了阅柔本就欲拒还迎的牙关,迎面而来的却是阅柔那条滑腻若软的小香舌——, 一时间,刚刚还满是书香气息的书房里,转瞬间便被靡乱的气息所取代了。 一番热烈缱绻的激w吻过后,阅柔已经被弄得浑身乏力交喘嘘嘘了,如果不是这个时间和地址都不太合适,不消陈扬有什么过剩的举动,娄怕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要跟陈扬ang,事实上这时候她的身体也早已经被陈扬liao拨得动了情,不过脑中残留的一丝清醒意识告诉她,若真是在这里做了那事儿,恐怕以后她在其他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好不容易把气息稍微的喘匀了些,她便赶紧把勾在陈扬后颈的手缩了回来,慌乱不已的摁住陈扬犹自在她胸前使坏的大手急急的低喘着说道:“陈扬,你快,快放我起来吧,待会儿要是被她们瞧见了,我就没脸见人了。” “没事的小柔。” 陈扬坏笑着说道,虽然家里边的几个女人前两天就都到了华海,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女人si底下有过默契,大家聚在一起时,晚上不是打牌就是在一块聊天吹法螺,反却是没陈扬什么事儿了而有些事又还真欠好意思张嘴只说至于他偶尔无聊时曾经在脑海中幻想过的跟几女一起大被同眠胡天胡帝的美事儿更是想都别想了,这么着,他连着当了几天孤家寡人,偏偏几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天天在他跟前晃悠真是比他一个人时候还难熬,这时难得阅柔自己送上门来刚才又是一番亲热,此时他的兴致也高了起来。 边说着,他忙里偷闲的抽出一只手,更加过分了,干脆直接把阅柔的套裙从tui弯处拉了上来,“啊,不要!” 阅柔吃了一惊,低低的惊呼了出来,下意识的便夹紧了双tui,伸手低下头,用额头抵住陈扬的胸口,拼命的想要拦住陈扬,同时一张俏脸更是红得都快能滴出水来了。 只可惜她的抵当在陈扬看来实在是微不足道,陈扬手刚一摸到阅柔下身那条薄薄的蕾丝内裤,立刻就知道她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羞不成抑了,原来才那么一小会儿工夫,阅柔敏感的身子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反应,大tui根部的薄布片已经被陈扬弄得泥泞不堪了,嘴上虽然说着不要,可她的身体早就出卖了她。 “呵呵,1卜柔,你也想了,是么?你受党教育多年,可禁绝说假话骗我哦。”陈扬笑着w吻住了阅柔的耳珠儿,在她耳畔调笑着说道,“你看你,下面前湿透了,还不想要么?” 虽然阅柔在心里早就把陈扬当作了自己的男人,但实际上两人因为工作关系,又或者是阴差阳错,总之到了目前为止,实际上两人之间还没有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并且阅柔虽然结过婚,但她的前夫谭平安是个彻彻底底的阉人,根本不得行人事,不过谭平安的心理几近反常,对阅柔的心理和生理都造成了很大水平的创伤,以至于说心里话,阅柔对男女间的那事儿是存在一定心理阴影的。 因此,这时候被心上人瞧见了自己身体的异样反应,她一方面恨自己的身体太不争气,另外一方面却又生怕陈扬因此而认为自己是个荡妇,一时间心里边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加上陈扬偏偏还拿这个来取笑她,她更是觉得羞愤不已,难受之极,陈扬话声一落,她竟不得自己的呜呜哭了出来。 “你还说,我不知道,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呜呜你这个大坏蛋,你除知道作践我,你还会做什么,呜呜我在你眼里头就是这种女人么……”” 陈扬原本还惬意无比的抚摸在阅柔tui间敏感地带的大手,因为阅柔这突如其来的哭声,一瞬间就僵住了,他怔怔的看着低声抽泣的阅柔,完全,张了张嘴,吞吐着说道:,“1卜柔,你,你怎么了?我,我没有想要作践你,我,我……”” 陈扬,“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确实,他这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刚才到底什么处所做错了,虽然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轻浮放浪,可是两人间既然早都是这种情人关系了,si底下关上门说些轻浮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阅柔这都接受不了么? 恰在这尴尬确当口,偏偏这时候下面楼梯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貌似有人上楼来了。 陈扬倒没什么,阅柔却是反应极快,只见她飞快的止住泣声,迅速从陈扬怀里挣脱了出来,站在地上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扣上了刚才被陈扬拧开的几粒纽扣,同时还把刚才被陈扬弄得有些乱的裙子轻轻玩弄抚平了一番。 才只眨眼工夫,她就已经把自己调剂到进屋之前的那种状态了,只是眼圈还是有些微微泛红,若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几多能觉察出一些她刚才的异样。 陈扬还在暗暗感叹阅柔的速度的时候,书房门口已经轻响了起来。 ,“陈扬,阅姐,你们在里面么?” 门响过两声后,传进来了秋禾的声音。 ,“哦,在呢。” 阅柔赶紧回应了一声,转过头,轻咬唇瓣,剜了陈扬一眼,这才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把书房门打开了,然后脸上现出笑容,轻笑着对秋禾道:,“呵呵,李总,你来得正好,你瞧他这个大老爷,就这么点工夫,还舍不得扔下他那些工作,非得叫咱们三催四请的呢。” 陈扬此时还连结着刚刚略显不雅观的坐姿,这时听到阅柔这轻飘飘的话语,一时间一头冷汗,心说小柔这变脸工夫,我真是自叹不如啊。 要说李秋禾也是个极其伶俐妖孽的女人,虽然阅柔的掩饰工夫已经不成能再好了,但她还是很敏感的嗅到子一丝异样的气息,尤其是阅柔那还稍微有些发红的眼眶,更是让她觉得似乎有什么处所不对劲。 她早就是陈扬的女人了,这时也没什么顾忌,似乎无意但也不刻意掩饰的立刻就朝陈扬投去既不信任的一瞥,一瞥之下,她心里更是笃定,刚刚这短短一小会儿工夫,两人肯定躲在书房里没干什么好事,另外不说,陈扬的裤裆部位这时就十分不雅观,是个过来人都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了。 “这死丫头,眼睛都朝哪儿瞟呢,回头我非得!” 饶是陈扬在官场多年训练得脸皮极厚了,这时也禁不住老脸一红,在肚子里暗骂一声后,忙故意干咳一声,坐直了起来,好歹算是把不雅观的处所用身体和角度给遮住了,随后马上又鼻李秋禾投去一个略显凶狠的目光。 李秋禾却似乎早有所料,早就轻飘飘的把目光挪开了,故作讶异的问身旁的阅柔道:“哎呀,阅姐,你眼睛怎么了?” 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让大家都弄得尴尬不已才行。 阅柔闻言更是俏脸一热,心里暗骂秋禾这小妖精真是坏死了,可还是不得不该付一下,就顺口随便胡乱支吾着回了一句:,“哦,没什么,这儿风大,别说这么多了,咱们赶紧下楼吧。”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另外两人都是一头冷井。 而阅柔也是话刚出口就自知失言了,脸上再挂不住,也不睬会另外两人了,脸红耳赤的自顾自的赶紧转身出了书房,蹬蹬蹬的飞快的下了楼。 等阅柔一走,李秋禾才忍不住扑哧一声,掩嘴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陈扬刚才被阅柔弄了个莫名其妙,这时心情很是不爽,见状就冷着个脸喝斥了一句。@wW 第三十五章 风声 陈扬很没有理由的呵斥了李秋禾两句,不过革秋禾却是毫不在意, 虽然收住了笑,但眸子里却依旧是笑意盈盈,她狡猾的朝陈扬吐了吐舌头,正准备开口揶揄陈扬几句时,这时书房里响起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她便赶紧收住了话头 陈扬瞪了她一眼,心里却是一怔,这大年三十的谁会这么早给自己打德律风? 他有三部手机,过年这段时间他不太希望下面的干部过来找他送礼啥的,就把在政府内部德律风本上的挂号的那部手机给关机了,现在响起的这台手机则是他的si人手机,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固然了,因为薛宝回燕京过年了,他就把这台手机的号码告诉了政府办秘书长赵强,并且有过交代,如非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他的德律风了。 这时正好是这台si人手机响个不断,他还以为市里有什么大事件产生了呢,心里一沉,赶紧转回头,从书桌上把震个不断的手机拿到了手中。不过等他一看清楚来电号码,不由微微有些皱眉,原来这个德律风竟然是玥打过来的。 玥?这饭点她打德律风过来干什么? 不知为何,陈扬看到玥的来电,心里隐隐有种欠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现在家里头几个女人都在,若是玥非要自己过去陪她,自己还真是抽不出半点时间来呐。 李秋禾见陈扬拿责手机呆了一下,就有些好奇的靠近上去,问道:“老公”怎么不接德律风呢?” “办公室打来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找我,先下楼去辅佐吧,我接了这个德律风就下去了。”陈扬面色不变的忙回了一句”然后便走到窗边,佯作要接起德律风。 “哦,那接完德律风就下楼吧,若男姐都催了好几回了。” 李秋禾不疑有他,并且很晓得分寸,这时还真以为是市里同志打来找陈扬汇报工作的,完就赶紧出了房门,还轻轻的顺手把门带上了。 看到秋禾走出去了,陈扬才暗暗松了口气,他却是不担忧被秋禾知道自己在外面还有女人”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嘛,家里的几个女人到了现在,都是知分寸识大体的,闹得家无宁日的可能性不大,最多是各自心里有点情绪。 玥跟若男两人”别看现在陈若男跟其他几女关系融洽,貌似默认了她们的存在,但究竟?结果项谨还有秋禾她们都比较成熟了,并且都很识大体,而玥则很不一样,年纪轻不”并且布景也很深”更加上上辈子的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至今还留存在陈扬脑海中”他可不敢想象如果那些事再产生的话,自己还受不受得了,这也是他一直避免让两女碰面的原因所在。 门关上时,他才赶紧摁下了通话键”紧接着德律风那头就传来了玥有些不满的嘟哝声:“扬哥,在做什么呢,怎么半天才接我德律风?” “我前面在责些文件,没太注意。”陈扬随口敷衍了一句,又问“怎么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陪外公外婆吃大饭么,打德律风给我做什么?” 颜拥的母亲虽然不在了,但外公外婆家的亲戚却还有很多,并且她外公外婆两个老人家都还健在,以往每年她都是在外公家吃大饭的,颜令国虽然不爽,但就这么个宝贝女儿,加上心里对妻子一直存有一份很深的歉疚,也只有由着她了。 “人家早吃过了,我爸现在又派车过来接我,要我回家再陪他吃一顿,我现在就在车上呢。” “哦,陪爸吃顿团圆饭那不是很应该的么。”陈扬现在只想着尽快把这个缠人的丫头赶紧搪塞过去,随口敷衍着回道。 “哎呀,回到家里又得看到那个狐狸精,扬哥,人家现在都烦死了呢,就只想陪一块过年。”颜玥嘟哝着跟陈扬埋怨道。颜令国现任的正牌女友是个比颜玥只大了五六岁的美女,也难怪她心里不舒服,总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抢走了原本属于自己母亲的工具一样。 “玥,要懂点事儿,这种时候我能有时间陪嘛!” 陈扬皱眉呵斥了一声。 “行了行了,我知道老婆来华海了,归正我不管,今天晚上我到国际大厦去住,喜欢来就来,不来就算,我自己一个人放烟花,归正从到夹我都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的。” 颜拥情绪很降低,急急的了一通后,啪的就把德律风给挂断了。 陈扬看着手机怔了怔,过了好半天,才暗暗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能听出来玥今天的心情很差,每逢佳节倍思亲,在这个千家万户都团圆喜庆的日子里,1玥却还得回去面对父亲跟一个她所不喜欢的女人,这事换了是自己,也是很难接受的。 但没办法,自己也是有家有室的人,若是自己这个时候还跑出去,估计若男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等他离开书房,下到楼底下时,远远的就看到客厅里已经摆好了满满一大桌子好菜了,乍一看,最起码有十好几道菜,这让陈扬心里暗暗惊讶不已,真不知道这几个女人什么时候去弄好的这一大桌子饭菜,刚, 刚不还都在忙着打麻将么?他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菜肯定跟陈若男没什么关系,几个女人里面,陈若男是唯一一个做菜比自己还难吃的厨子。看菜的样子,应该大多都是出自项谨的手笔。 果然,他刚进到客厅,陈若男就抱着泽走了过来,催促道:“快先去洗洗手,就要开饭了,都等着呢,一会我们还得接着打牌的呢。” 陈扬闻言汗了一个”这几个女人真是牌瘾上身了,不过他还是赶紧依言去了洗手间。 等他重新回到客厅时,几女已经都坐好了,就连一向喜欢闹腾的 泽这时候也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母亲身旁”看着一桌子菜口水直流,不过却很乖巧的忍住了。 陈扬走到陈若男边上的主位坐下,另一边的项谨这时才打开了一瓶茅台,先是帮他倒了一杯,其他人则都喝的是红酒,早准备好了,陈扬在单位里经常主持招待晚宴,但还真不太适应跟自己的几个夫人一块郑重其事的吃大饭,一时间举起杯子也不知道什么好,就干笑着了句祝酒辞道:“来”我在这里就祝大家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 他话还没完,几女就忍不住嗤的纷繁叫声笑出口来。也难怪,好好的一顿家宴,他这句祝酒辞一出口,搞得就像是顿工作餐一样” 难免让几女忍俊不由。 “呵呵,这人,还真是改不了这个臭毛病,就连吃大饭都跟我们打官腔。”陈若男笑嘻嘻的道。 陈扬也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不过他脸皮够厚,一仰脖”自行干了一杯香醇的茅台酒。 “爸爸”爸爸”我帮您倒酒。” 陈泽很机灵,陈扬刚一放下杯子,他就跑过来嚷嚷道,算是帮陈扬解了围。 陈扬很欣慰的momo儿子的脑袋”还是儿子玥事理。 紧接着,1陈泽又拿起自己那杯果汁”给父亲敬酒道:“爸爸,我也祝您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 孩子天真无邪,又很懂事,这话得奶声奶气的,马上一屋子的几个大人都被逗得乐呵呵的。 “呵呵,1泽,该祝爸爸新的一年里官运亨通,他才高兴的呢。”项谨在一旁吃吃笑着插了句话。她真是太了解自己男人了,一语中的。 泽忙跑到项谨身边声问道:“谨姨,什么是官运亨通?爸爸现在不是已经是个大官了么?” 项谨亲昵的把泽抱了起来,掐了掐他的脸蛋,嫣然笑道:“1泽,还,不知道呢,爸爸呀,这辈子就是被“官儿,这两个字给迷住了,长大了,可千万不要学他哦,否则,以后那些漂亮的女朋友们可不会再喜欢的哦。” 陈扬闻言大汗不已,心这些个女人,真是把好好一个孩子都给教坏了。屋子里的几个女人则更是乐坏了,纷繁笑得花枝乱颤,而几女个个都是天姿国色,若是被旁人瞧见了,真不知道会不会嫉妒得疯失落。 而陈扬心里这时也是异常温暖平静,只觉得人世间的幸福莫过于此了,同时也有些感慨,或许自己这些年下来,真的错过了更多的美好风景。 一时间,满屋子里都是欢声笑语。 泽见大人们都在笑,他先是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紧接着却又张大眼睛道:“不对不对,谨姨得不对呢。” 几人闻言都是一怔,不知道这鬼头又有什么奇思妙想。 泽接着才边数着屋子里的人,边用他稚nèn的童声很疑惑的问道:“谨姨昔时夜官就没有人喜欢了,可是,为什么妈妈,谨姨,秋禾阿姨,阅柔阿姨,对了,还有仙儿阿姨,们几个都喜欢爸爸呢?爸爸就是个大官?” 虽然童言无忌,可泽这话一经出口,一屋子的大人马上都被惊呆了,几女更是一下子变得有些脸红耳赤。 好一会儿之后,还是陈扬脸皮比较厚些,他赶紧纠正儿子的毛病思想,忙道:“泽,还,很多事情都不懂,爸爸跟妈妈,还有的这几个阿姨之间的故事起来实在太多太长了,等以后长大了,爸爸再告诉好欠好?” 陈泽很乖巧的应了一声。 其他几女却禁不住都看向了陈扬,各自的目光中,却似乎都藏着一丝深深的情意。 简直,她们跟陈扬间,都有着各自的故事,这些故事讲不清,理还乱,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大家彼此心里都有着一份深情,并且这么多年下来,早已经是谁也离不开谁了。 这时还有两三分钟就快要到八点正了,马上一年一度不得不看的央视春节联欢晚会就要开场了”不过就在这一段垃圾广告时间里,客厅里那台超大背投电视里,屏幕最下面却呈现了一排字华海市公安局特别通知,请市民在放假期间务需要注意出行平安”尤其是东城,海江几个人口密集区的市民,请重点注意。 陈扬看到这排字后不由就是一怔,紧接着眉头就轻蹙起来。 之前就已经过,华海市去年一整年下来产生了多起震惊国内外的大案要案,这也直接致使了华海警界的重新洗牌,而这些案子至今没有破获,前段时间陈扬去市局开节前全市治安管理综合摆设会议时就提过要求,要华海警方严阵以待,务需要让华海市民度过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总之,市里对治安这一块工作采纳的是内松外紧的策略,对外,宣传口径固然是一派和谐,可对内”却还是很紧张的。 只是,现在大过年的,市局突然间搞这么条纸条一样的鬼消息出来想干什么?想搞得人心惶惶的么? 阅柔是官场中人,一看到这条消息马上就开始琢磨起来了,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很显然”以她的看法”华海市局在这种时候向市民放出警示消息”从弈个角度讲,都是很不合适宜的。 这时她就担忧有人想给陈扬整点事儿,究竟?结果全市平安工作具体是由政府来抓的,这方面有个风吹草动”政府这边都脱不了干系,立即就开口问道:“陈扬”们华海市局想干什么呢?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放这种消息出来?” 陈扬皱眉轻摇了摇头,旋即正准备起身回头去沙发边拿手机问问情况,可他身子还没来得及动,搁在茶几上的手机这时恍如有心灵感应一般,突然间铃声大作了起来。 铃声乍一响起,不但陈扬,其他几女也同时脸色微变,心里俱是往下一沉。 简直,这部手机不是陈扬刚在书房里接颜玥德律风时用的那部si人德律风,而是中央给省一级领导干部专门配备的专线德律风,虽然使用频率极低,但陈扬向来是必须要随身携带的。 只是,在这个时候给陈扬打来德律风的,不成能是什么贺年德律风,不消想,准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陈扬不希望几女担忧自己,忙故作轻松的朝她们笑笑道:“没事,我去接个德律风,们先吃吧。” 着,他便起身走了过去。 走到茶几旁,飞快的把手机拿起来扫了一眼,来电不是中央分担华海市的办公室那个经常使用的值班德律风,而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不过陈扬一看号码开头的几位数字,心里就是一沉,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公安部某个高层部分的来电。 果然,德律风刚一接起来,那头就传来了一个陌生但很有力度的声音:“陈市长吗?好,我是公安部肖重年。” 陈扬一听,肖重年?这可不就是公安部的常务昏部长么? 来不及多想,赶紧回道:“哦,肖副部长,您好。” “欠好意思,陈市长,这个时候来打搅,不过有个事儿ting急的,我必须要先跟通报一下。” 陈扬神色一凛,道:“好的,您请。” “情况是这样的,据部里重案三司的可靠线报,去年一年曾经在华海犯下六起特大抢劫绑架案的何子欢集团近期重新潜回了国内,据情报显然,何子欢集团这次的目标锁定在了颜氏集团的董事长颜令国身上,而我们的情报人员阐发,该集团的预定作案时间极有可能就是在春节假期这几天,我们部里接到情报后相当重视,之前已经做好了各项准备, 这次务需要在华海把这个犯法集团一打尽。” 肖重年有条不紊的给陈扬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固然了,碍于办案机密,他没有把话得太详细,不过以陈扬的身份地位,知道这些信息也就足够了,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对方的意思也很玥确,就是提前给他这个田主打声招呼罢了,至于部里怎么办案,用不着得太详细,更加不会跟华海警方的人合作了。 只是,陈扬听了他这番话后心里禁不住就是一跳,虽然早有传言,这个无法无天却又屡屡从警方眼皮子底下逃脱失落的犯法集团曾经在香港扬言,下一个目标就是国内首富颜令国可是这都是传言,不一定靠谱,并且以颜令国的势力,在出了这么多起富豪被绑架勒索案之后,身边的安保安插肯定非同寻常,但不知为何,陈扬此时听肖重年再次起时,心里边一种极其欠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简直,该团伙既然把目标盯在了颜令国身上,而颜令国又只有一个宝贝女儿难保这帮恶贯满盈的家伙不会对玥动什么脑筋,要知道就在不久前,在香港就有某超等富豪的长子被这个团伙掳了去,最后索要十亿港币的赎金,而这位超等富豪根本就不敢报警直到交完赎金把儿子救回来后,这个事情才公之于众,尤其可见,该犯法团伙的手段可见一斑。 真不知道这帮匪徒是不是犯法成瘾了,刚刚收获了一大笔赎金,现在几个月不到又再次杀了个回马枪十亿港币还不敷他们花的么? 陈扬心里乱糟糟的可这个德律风又是部里的重量级人物亲自打来,消息来源绝瞄准确,由不得他不相信,而这样一来不但光只是颜令国,就连玥也很危险了。 玥身边,心里更是后悔,早知道是这个情况,刚才在德律风里,还不如把玥叫过这边来呢,不管怎么样,最起码,1玥在自己身边,他才能稍微安心些。 挂了肖副部长的德律风,陈扬跟着又回到楼上书房,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看,上面果然已经有好几条市局总值班室打过来的未接来电了,八成是办公室那边把自己的德律风告诉他们的。不过事态紧急,他没想太多,赶紧拨了回去。 德律风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通了。 接德律风的不是他人,正好就是市局何栋粱,虽然关于他的任命在市常委会上已经通过了,但正式任命文件还没有下,他现在还只是雷局长,不过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刻意表示一下,大年三十也留在局里值班。 “何局,前面们局里怎么搞的,在市台发布那样一条消息,故意想让群众过欠好这个年么?”陈扬一开口就扣了顶大帽子给何栋粱。 何栋粱忙不迭心谨慎的回道:“哦,陈市长,我前面正想跟您汇报呢,事情是这样的,前面公安部那边来了个急电,通报了一个重要情况,是何子欢集团近期有可能到华海作案,要求我们华海方面务需要做好一切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前面我已经就此事给高书记做了汇报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才紧急跟宣传部联系,在市台发了一条消息警示群众。”顿了顿,他才请示道:“陈市长,市局这边我已经把所有值班干部都召集起来开了个短会,您还有什么指示么?” 陈扬闻言嗯了一声,想了想,才道:“就按节前的工作摆设来做吧,但要记住,重点场合要做到重点保障,尤其是市民广场,黄浦江岸一带,那里是市中心,人流密集,要加强警力分派。” 事实上在接到肖重年的来电后,他心里也猜出来市局这边肯定也接到通知了,前几次市局方面也,但一直把消息捂得很严,虽然这是很正确的措置办法,但在618华海商场劫案中死了十八个无辜市民后,市局最后还是替市里背了黑锅,为此还措置了几个当值干部,这个何栋粱新官马上就要上任,偏巧又是他在值班,自然想方设法先要撇清楚自己身上的关系了。 不过他最后那句话显然是有些si心的,1玥前面气乎乎的要跑到国际大厦放烟花,那里刚好靠近黄浦江岸边的黄金地段,他要求市局重点照顾那一带,也是希望能多份保险罢了。尽管他心里清楚,市局这帮人已经接连在跟何子欢集团的较量中被羞辱得头都抬不起来了,指望他们很不靠谱,但多放置些警力过去总是好的,聊胜于无嘛。 挂了市局那边的德律风,陈扬想给颜玥去个德律风,不过又想到前面颜玥的态度,现在自己给她去德律风不定这丫头一疯起来马上就要过来就欠好了,现在可不比刚才,大街上空无一人,这丫头要是一个人偷跑出来就糟糕了。 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没打这个德律风,而是重新下楼回到饭桌上,尽管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了,但在场的几个女人都是他的身边人,对他熟悉无比,仍是能看出来,他平静的外表下,其实心事重重。不过几个女人都很聪玥体贴,并没有具体去探问什么,更不会去干涉陈扬的工作只是把一份担忧藏在了各自心里。 吃完大饭,几女出乎陈扬所料的没有按原定计划去打牌,而是一家子围坐在沙发旁边,边天南海北的陪陈扬聊着天,边看着乏味无比的春节联欢晚会却是其乐融融的。 只是陈扬心里似乎总有些心神不宁,并且他似乎总感觉到自己右眼皮在跳,俗话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不成还真有什么祸事要产生不成? 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抽个空躲到楼上给玥去个德律风问问平安,可今晚上也不知怎么回事陈若男一直好端真个挨坐在他身边他稍有异动立刻就朝他投去一个奇怪的眼神,让他抽不开身来。 唯一让他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晚上他的几部手机再没有响过,从某种意义上讲只要他的手机不响,就意味着一切平安无事或许这只是个烟雾弹,又或许狡猾的何子欢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改变了原定计划,总之,该产生的事情并没有产生。 好不容易等央视主持人廾始倒计时的时候,一旁的陈若男才打了个哈欠,对众人道:“困死了,我熬不住得睡觉了,们接着看吧。” “若男姐,不是今晚上买通宵牌的么?” 边上的秋禾有些失望的问了一句,她这时候却是精神奕奕的,丝毫看不出来半点困意,这倒也难怪,她在工作中一直就是个很努力的人,经常加夜班,倒也惯了,只要有啡就不会困的。 “呵呵,玥天再打吧。”陈若男笑着回了一句,不过脸上倦容更甚,她便没再多留,又跟其他几女打了个招呼后,自顾自的上了楼。 而她这一走,牌肯定打不成了,陈扬虽然会打,但显然不成能跟她们玩这个,紧接着,这倦意似乎会沾染一样,很快,项谨三人也各自离开回房了。 陈扬一看这架势,几个女人上楼前虽然都跟自己道了声晚安,可是没有谁稍微提到点那方面的暗示的,貌似自己今晚上又得孤家寡人一个了。 好在这时候他心里装着事儿,倒也没有太过失望,反却是几个女人离开了,他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赶紧也回到楼上书房里,关上门就拨通了峒的德律风。 还好,德律风一拨就通了,并且更让他松口气的是,德律风响了两声,那边就传来了玥有些慵懒疲惫的声音:“喂,扬哥,还没睡么?怎么今天这么好,会给我主动打德律风?不消陪老婆看电视么?假惺惺的可怜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孩么?” 虽然用这时候的话酸溜溜的,但陈扬听到却不吝于如聆仙音,而他也是直到这时候才猛然间意识到,原来玥对自己而言是这么的重要,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那种最糟糕的情况产生后,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从手机里听到玥那边似乎风声很大,还很空旷似的,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陈扬不由又有些担忧起来,顾不上跟她斗嘴,急忙问道:六玥,现在在哪里?怎么我听那里风声这么大的?” “我还能在哪里?还不是在家里头咯,我爸今晚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放置了十几个人跟着我,搞得我现在一点自由都没有了,哼,原本还想着跑到国际大厦放烟花呢,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归正我就知道也肯定不会过去的。”颜玥情绪不高的闷声回道。 陈扬闻言,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地了,从颜玥的话中不难听出,显然颜令国也早就接到了某个方面的警示,其实自己早该猜出来了的,前面颜令国一改往年惯例的派手下去把玥从外公家里接回来,很玥显就是针对这方面做的一些未雨绸缪的准备否则以颜令国高人一等的情商,没理由大过年的非要让女儿心里不痛快的。 “呵呵,在家就好,在家里就好。”陈扬松口气笑呵呵道。 颜拥却是极聪玥的女孩子,从陈扬这有些奇怪的话语里头,她还是几多听出了一些不对劲来,就问道:“扬哥,今晚上怎么了,话都奇奇怪怪的。” “呵呵,没什么,还不是跟平常一样。”陈扬笑着回道,心里却是想到,既然颜令国没有那自己也不没需要把这些事情讲给她听,省得无真个让她紧张,也于事无补。 “不对,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否则的话哪里会这么好心,这大三更的没事会给我打德律风?”颜玥轻哼了一声道。 “这有什么,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嗯,天也不早了早点回屋去睡觉吧。”陈扬怕言多有失赶紧打了个哈哈道。 颜拥马上就是一急忙开口道:“不可,哪有这么廉价的,不清楚禁绝挂德律风。” “这个,这个我这?这不是有点想了么,打个德律风给有什鼻好奇怪的。” 这话出口陈扬自己都有点脸红,1玥简直是很了解自己,自己没事还真不会打这通德律风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扬这番假得不得再假的德律风起了作用,德律风那头的颜玥听了之后,声音立刻就比刚才了很多:“扬哥,真的想我了么?可禁绝骗我哦。” “嗯,我一晚上都在想着呢。”陈扬完自己又汗了一个,不过他倒也不是在撤谎,他这一晚上心神不宁的,还真就是在挂念着玥。 而他这话完,德律风那边良久都没有了声音,等了好一会儿,陈扬心又有点提了起来,生怕那些电视剧里演的狗血桥段来了,某男主和女主正甜mimi的讲着德律风,突然某一方就不利出了事,跟着德律风就断线了,忙急急的作声问道:“嗯,玥,还在听么?玥?” 还好,没有产生这种狗血倒灶的情况,很快,那头就传来了玥蚊鸣似的声音:“扬哥,我在听的,我也好想呢。”接着她的声音变得更加的温柔,似乎还带着些羞赧,道“扬哥,知道么,我这一晚上哦”不是,我每天都想着的,工作忙,禁绝我再到办公室去找了,我就听的话了,可却总是不兑现的许诺,一有空就来我这儿的,可就知道忙的工作,还到我家里不便利,哼,骗人的,我知道的,跟我爸肯定做了什么交易的六拥对着德律风诉着这段时间的相思,这段时间其实陈扬真的是太忙了,倒没有要躲着玥的念头,而更让他受惊不已的是,玥这丫头也太聪玥了,居然猜出了自己跟颜令国si底下有过交易,只是这个交易实在上不得台面,又是跟玥有关的,他自然欠好意思出口来。 德律风里,玥越似乎越发的过了,陈扬生怕她理出什么头绪来,再抬眼一看时间,这一没注意,这德律风都快打了半个多钟头了,前面 玥自己在家里,听那周围环境很空旷,而颜家他去过n屡次,颜令国在华海有多处豪宅,就连玥名下也有多处宅子,不过真正意义上的颜家其实应该是在东郊紫檀山脚的一处别院,这是颜家祖宅,背山面海,很是豪华气派,陈扬固然不难猜出来瑚应该是在后山的一处听涛凉亭里,从听筒里阵阵传来的海风声就能听得出来,并且以前玥也跟他讲过,只要她不开心就总是会跑到后山来看看大海的。 这个后山凉亭虽然也在颜家规模内,但颜家宅子实在太大了,总还是有点危险性的,他怕玥在那里待得太久了会有什么意外,再了感冒了也欠好嘛,就赶紧打断她的话道:“1玥,时间真的不早了,快回屋里去吧,这样好了,回了屋里躺在被子里我再打给,好欠好,再我也得áng了,书房里冷死了都,咱们被窝里头慢慢聊。” 德律风那头的玥怔了一下,跟着便想岔了,有些忸怩羞涩的不依嗔道:“扬哥,,坏死了,人家才不跟在被窝里聊天呢!”@ 第三十六章 惊变 颜玥刚挂断德律风,一个西装笔ting的中年男人就快步朝凉亭里走了过来,不过他走到凉亭外面的阶梯就停住了脚步,在外面台阶下必恭必敬的道:“大姐,颜先生叮咛了,时间很晚了,请您马上回去休息。)” “知道了,明叔。” 颜玥皱皱鼻子,淡淡的回了一句。 因为先前陈扬的一个德律风,她现在的心情已然比前些时候要好了许多,这时也不筹算继续留在这里惘怅了,而是有些兴奋的想着赶紧回屋里去继续跟她的扬哥煲德律风粥。 这位叫明叔的中年男人见状,便即微笑着轻点下头,转身走在了前面,给颜明领着路。 颜玥脑子里还满是扬哥的影子,这时却没留意到,这个明叔转身的一刹那间,眼睛里门g上了一层极其复杂的神色,既有如释重负的放松,却又还藏着一丝浓浓的歉疚,就连走路的频率也比以往要凝重许多。 如果是在平时,以颜明的精明,自然能觉察出些许,只是她现在却完全是个沉浸在爱河里的女孩,平日里所有的精明和警觉这时都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固然了,即即是她留意到了明叔的异样,恐怕也万万想不到,这个祖上三代人都在颜家里服务的中年男人此刻所领着她走向的,竟然是一条有去无会的不归路。 简直,明叔的父亲就是颜家的老管家,而他现在也算是子承父业,大学一结业就到颜家辅佐打理家族里的事情了等尖亲去世之后,他就接了父亲的班,把这处祖屋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一直深得颜令国的信任迄今为止,他在颜家已经服务了跨越二十年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已经变了。 又或许,变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人心。 虽然颜家的安保系统是世界一流的,尤其是在颜令国接到某个方面的警示之后,这几天这处宅子里几乎达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警卫水平,而颜令国放置在女儿身边的警卫,也多达十五人,不过因为这里属于内宅规模加上前面颜明心情欠好乱发了一通脾气,警卫们这时却是没有跟进来,此时后山的花园里,就只有这名忠心耿耿的管家跟颜明一前一后的朝内宅卧房走去。 颜玥拿着手机一路轻哼着不知名的曲不紧不慢的跟在明叔身后,经过一到石艺拱门时明叔一直拿在手中的一台精致的对讲机嘀嘀的想了两声,明叔就稍微停了一下脚步,然后拿起对讲机,对着话筒嘀咕了几句。 “怎么了,明叔?”颜明不疑有他,只是见他停了下来就奇怪的问了一句。 明叔回过头脸上lu出一丝歉意的笑容恭敬的道:“大姐,颜先生刚才又叮咛了,是叫您先到锦绣阁去一趟,他有事跟您谈。” 锦绣阁是颜明父亲的专用书房也不知道父亲叫自己过去干什么? 颜玥闻言不觉就蹙起了眉头,她这时还急着回去打德律风给陈扬呢尤其是看到那个叫陈青的女人堂而皇之的住进了自己家里,她心里一直别扭得很,这时根本就不想过去,便皱眉道:“明叔,跟我爸一声,就我困了要回房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好了。” 话一扔下,她也不睬会明叔,自顾自的就饶了过去,快步朝内宅标的目的走去。 明叔见她自顾自的走了,脸色微变了一下,握住对讲机的手不知为何轻颤了起来,似乎犹豫了一下,但片刻之后,他还是用力的摁下了一个按扭,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跟了过去。 而颜明继续往前还没走出几步,刚走到一处假山前边时,前面突然响起了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大姐,好。” 颜玥怔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家里的警卫在跟她打招呼,刚要嗯一声继续朝前走去,可紧接着就觉察到不对劲,然后她赶紧停住了脚步,等她再抬眼看去时,脸色倏地一变,只见前方几米远的假山背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个身材魁梧健硕的男人。 尽管这两个男人都穿戴颜家警卫的服饰服装,黑西装西ku,耳朵上还别着耳麦,但颜明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人眼生得很,根本就不是自己家里雇佣的警卫。 她本就是极伶俐的女孩子,只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了些什么,猛一回头,却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明叔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停了下来,并且对前面拦住去路的两个陌生男人的呈现似乎丝毫也不料外,只是当颜明回过头看向他时,他却面带愧色的把头低了下去。 只一瞧之下,明叔如此表示,颜明已经几多能猜出来,她可能碰到了让她不希望看到的恐怖局面了。 不过她身世名门,心理素质却是极佳,虽然心跳陡然间加速了很多,这时虽然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但她却没有如普通女孩子那样,吓得六神无主的失声尖叫或者痛哭起来,因为她很清楚,这种时候任何惊惶尖叫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只有冷静才能给自己带来一线生机。 而她这时看向明叔的眼神也明显变得冷冽起来,口中平静淡然的喝问了一句:“明叔,他们是什么人,都是带进来的么?” 明叔脸上愧意更浓,他没有直接回应颜明的话,而是低低的轻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大姐,我也是没有办法,也别太担忧,等过两天事情办好了,他们就会把平安送回来的。” “哼!” 颜玥冷哼了一声,跟着想也没想的就拿起手机,立刻就要拨通陈扬的手机。 但很可惜,此时此刻她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眼前这两个来历不明的陌生男人用显微镜牢牢盯住了,她根本就不成能完成这个很简单的动作。 只见她手刚一动,其中一个略高些的男人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鬼魅一般的一闪身就呈现在了颜明近前,阴阴一笑道:“呵呵,颜大 姐,奉求,请不要把我们当作空气,好么?” 话的同时,他手一动,轻巧的伸长了出去,动作迅速但绝不卤莽,甚至可以是很客气的从颜明手中把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给拿到了手中……@。@ko 第三十七章 难眠 .. 大年三十,溃晨两点,颜令国的书房内,此刻依旧灯火通明,也许还得继续亮下去。 此时此刻,颜令国脸sèyīn沉得吓人,背着双手在书房内来回的踱着步子,恐怕任谁也想象不出来,一向来给人感觉精于谋算,并且从来都是一派xiōng有成竹尽在掌握的颜先生,怎么会变得现在这样如此的焦躁不安。 原因很简单,就在不久前,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打来的电话,并且被告知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唯一的女儿已经被绑架了,而这个做了声音处理的怪男人索要的赎金不多,跟香港首富李先生的宝贝儿子价码一样,十个亿,人民币。 以颜令国的身家财富,十个亿只芜小意思,绑匪们有理由相信,颜先生会很愉快的掏出这笔钱的,就当是做点善事好咯,毕竟绑匪也是拖家带口的,也得吃饭养家糊口的嘛。 当然了,绑匪们的耐心是很有限的,只给了颜令国三天时间去筹备这笔钱,因为他们不要那些转个背就会被冻结的转账支票,这年头谁都不傻,就算是瑞士银行的账户都不保险呐。 只不过,十个亿的现钞,哦天啊,这得再卡车来拉么? 另外,绑匪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就是希望颜令国不要把这种小事情跟其他人讲了,不然的话,他们可不敢保证颜家大小姐的安全哦。 颜令国几于是铁青着脸听完绑匪提出来的这一系列要求的,然后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更没有跟绑匪讨价还价对绑匪的几点要求全都满口应承,在他心里,世弄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比女儿更重要的,哪怕是绑匪要求一百个亿他也会毫不皱眉的答应下来。只是因为现在是过年假期,就算是颜家在各地银行都有深厚的关系,但涉及到这么大笔资金的运作,若想做到不惊动任何方面,总还是需要多几天时间的。 于是颜令国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是希望对方能把时间宽限几日,事实上绑匪也早就mō准了颜令国的心理,如非万不得已,若是家里有这十亿的现金,颜令国恐怕一天也等不及就要换回自己的爱女了,因此对于颜令国的要求,他们几乎没有多做考虑就答应了,毕竟现在他们占据完全主导地位,而且既然干了这票买卖,他们早就把项上人头别在kù腰带上了不怕颜令国玩什么huā样出来。 跟绑匪接触过之后,颜令国没有浪费哪怕一秒钟时间,立刻开始调集手中所有的资源,才过了短短的半个钟头,他已经把手头上所有能立刻动用的现金资源都统计了一下,总共才有两亿的现金明显跟绑匪的赎金要求还有很大一部分缺口。 怎么办? 颜令国心急如焚他不是没有钱甚至他旗下哪怕随便一家独立运作的子公司账面上都有足够的流动资金,可那些都是运转在各类报表和电脑系统里的数字或者代码,要想短时间内变现,势必要引起有关方面的注意而一旦绑匪有了警觉,万一绑匪直接来个鱼死网破撕票了那就惨了。 因此,这些钱绝对不能动。 呼!! 颜令国皱眉深吸了一口气,坐回到靠椅上,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烟盒,打开来,点上了一颗,他已经戒了这玩意很多年了,平时的应酬场合最多是叼上一根古巴雪茄,吸两口意思一下,但现在的他心烦气躁,就习惯xìng的用力抽起了闷烟来。 书房内,除了他和那个叫陈青的女人之外,另外就只有整个颜家安保系统的总负责人秦海了,此刻,他一脸的愧疚以及不安,进到这间书房已经足足快一个钟头了,可依旧是大气也不敢出,只等着颜令国询问,他才敢做出汇报。 说起来,秦海受聘到颜家工作之前,是国内某王牌特种部队的少校营长,按理说他应该是能很轻松胜任颜家安保这个工作的,但今天晚上,他却是失职了。只是他把今晚的整个安排都在脑中反复过滤了几十遍,都想不通究竟哪个环节出了岔子,最终,经验丰富的他只能是把思考的方向由外转向内,就是这整个系统里面,有内鬼潜伏其中,而且还是隐藏得很深,手中很有权力的一个,毕竟颜明是在内宅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绑走的,而能接触到颜家内宅核心地方的,显然是颜府内的头面人物,想通这点之后,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就叫人把所有有嫌疑的内宅人员,包括他手底下的十多个内宅保镖都严密监控了起来。而他经验老到,只是监控,并没有对这些嫌疑人采取限制人身〖自〗由的做法。, 陈青也同样很紧张,不过她显然没有秦海这般显得慌乱惶恐,做为颜令国目前身边唯一的女人,她自然有自已独到优秀的地方,事情越是紧急,就越需要冷静的头脑,她显然做到了,这时候也只是一言不发的安静站在边上,只等着颜令国开口吩咐。 一时间,十几平米的小书房内被一股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气氛给笼罩住了,足足过了十分钟后,颜令国才把香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然后才似乎意识到秦海在书房里,抬眼看向了秦海。 “对不起,颜先生,是我失职了。,… 秦海黯然的垂下头,低声说道。 颜令国摆了摆手,没有出享责备,他深知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只是尽量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询问道:“小秦,查出原因了么?”“颜先生,大小姐是在后huā园跟东楼交界处的一座假山被人绑走的,那一带已经进入内宅了,因此刚好是监控死角,查不到任何一丝有痕迹的影像资料,我仔细考虑过,现在可以负责任的说,绑匪这么熟悉这里的内部环境,应该是有内鬼。” “有内鬼?”颜令国脸sè微微一变,脑中更是立时闪过了所有颜家下人及工作人员的各sè面孔,他自问待人不薄,尤其是跟在他身边工作的这些人,薪水和福利方面更是优厚无比,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就是这些人里面,有人出卖了自己。 “颜先生,我担心打草惊蛇,因此现在没有对嫌疑人等采取任何措施。”秦海又补充了一句。 “嗯,称做得对。 ”眼下情况紧急,颜令国心里自有分寸,没有过多的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微微摆了摆手,然后才吩咐道:“好了,小秦,这些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另外,公安部已经盯上了这伙绑匪,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管你怎么查,也不管公安部方面是不是有人过来调查,总之,不许走漏一丝风声出去,一切要保持原状。” “是,我知道了,颜先生。” 秦海赶紧小声应道。 跟着颜令国就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等秦海离开后,颜令国几乎没有片刻拖延,立刻对一直安静站在身旁的陈青道:“陈青,你立刻去通知中投的老吴,不,还是算了,你亲自去操作吧,把我手里的货分批放一部分出去,你记住,这些货要走席位,另外不要搞大宗交易,能联系到越多的投行席位越好,千万别让任何人瞧出半点端倪来,只要。” 陈青闻言俏脸变了变,忙开口道:“先生,这些货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从市场里收集到的,如果贸贸然的放出去,咱们在那边的布局就微” 她话没说完,颜令国脸sè倏地就是一冷,目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心里一紧,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的确,虽然这些美股是颜氏海外布局战略的一个重要部分,钱倒是其次的,这一来极有可能把整个布局都打乱了,但是,她一急之下却忘记了,现在可是颜家大小姐被人绑架了,这些东西还算个屁啊,这时赶忙把话收住了,小心翼翼的道:“对不起,先生,您知道我不是那种意思的,1小明被绑架了,我心里也很焦急的。” 颜令国轻叹口气,也知道她没有那层意思,脸sè稍微柔和了些,然后才有些疲惫的淡淡吩咐道:“好了,1小青,就照我吩咐的做吧,等明天绑匪再打电话来,我会通知他们把交易地点定在曼哈顿,你立刻去准备一下,尽快过去跑一趟。” 陈青闻言心里一紧,同时也有些黯然神伤,虽然颜令国让自己亲自去处理是信任自己,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讲,这又何尝不是让自己去冒这个风险呢?若是这次换了是自己被绑匪劫走,他会舍得叫自己的宝贝女儿去给绑匪交钱赎人以身犯险么?哼,根本就不可能吧! “好的,先生,我马上动身。” 虽然心里边有些小小的不爽,但陈青还是很乖巧的马上答应下来,又看了看颜令国,几次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最终还是yù言又止,没有说出口来。 颜令国没有继续罗嗦的去交代什么,对于身边的这个女人的能力,他是很清楚的,这事交给她去处理,最起码可以保证能有一周左右的时间,这笔大额资金的运作,外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摆了摆手,示意陈青可以出去了之后,他才深吸口气,疲惫不堪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这个晚上,他注定要读过一个不眠之夜了。@。 第三十八章 情绪不宁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天公却不作美,一大早就下起了门g门g雨,雨不大,可是很愁人,典型的倒春寒气候,室外温度也降到了六七度,使得今天的华海显得格外的冷 外头天气欠好,加上陈扬这一大家子,另外不,光是这四个姿色各异的大美女一块走出去,实在是太扎眼了,因此,陈扬这一大家子便哪儿也没去,几个女人吃过早饭后就围坐在客厅里继续砌起长城来。 陈扬固然不会去瞎凑合,早上起床用过早点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减少应酬了,他也可以把跟下面人联系的德律风关失落,但有些贺年德律风还是必不成少的,好比中组部的于强,国家发改委的刘海泉等等,另外还有一些家族里的尊长,也必须要一一问候到的,究竟?结果国人还是很注意传统的,他也不得免俗。 陈扬平时还没太留意,真正等他按着德律风薄里的号码逐一给尊长们拜过年后,他才发现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儿,这一圈德律风打下来,他足足从早上八点半忙到了中午十二点多钟,简直比平时上班还累。 好不容易忙完之后,他才给自己泡了杯茶,坐下来边喝茶边休息一会儿。 耳刚坐下来没多久,他便才想起来还有件事儿没办,昨儿晚上他原本承诺要继续跟玥聊天的,后来他自己回卧室后等了十多分钟没见对方打过来,他想想也就áng休息了,不过那时好了自己要陪她好好聊一晚上的也不知道这个丫头生气没有,又想想从昨晚上到今天,这丫头的德律风一直没打过来,看来八成是生自己气了。 想了想他便赶紧拿起乎机,给瑚拨了过去。 但出乎他意料的,1卜明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这让他心里有些暗自奇怪起来。固然了,这个时候他根本就不成能会想到,1卜明已经在昨晚上被绑架了,他最多是以为这个丫头又在使性子罢了。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决定给颜令国去个德律风,一来颜令国在商圈里跟李端玉关系不错,他做为晚辈给颜令国拜个年很正常,二来他现在是华海市长,而颜家在华海乃至国内金融界的地位超然,他也必须要跟颜令国搞好关系,尤其是他开年之后的第一个大手笔在海东成立ps。新区的大项目,也需要颜令国的支持,固然了,关于成立新区的这个超大项目,两人间其实早有默契了,事实上陈扬还在西州任上时那时为了让颜令国这个地产大崭在西州房地产市场上做出让步做为交换条件陈扬曾经承诺过对方,一旦有机会,自己会用手上拥有的资源,跟颜令国掌握的资本合作固然了,那时他就只是随口一只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海市蜃楼罢了,他并没有考虑得太过深远,他更不会知道自己的下一站居然就是华海,可谁知道,才过了仅仅不到一年时间,他就有了兑现许诺的现实条件。 从某种意义上,这可以算得上是很典型的官商合作了,但陈扬却是问心无愧,一来他没有从中获利,谈不上以权谋si,二来要在华海,他能找到的合作对象不多,甚至可以只能跟颜令国合作。而对熟知后世历史的他而言,他深知海东新区之于华海的重要性,他可以预见获得,这个新区的成立,将会把华海的经济成长速度推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快车道,而这,也是他必须要牢牢掌握在手中的一大政绩。 究竟?结果,高层空降他到华海来,消除华海本土派系的深厚影响力,把这个新世纪国内经济龙头掌握在团系核心层手中是一方面,但最最根本,也是最最重要的,恐怕高层还是希望他这个已经被证明了的抓处所经济的好手的到来,能一举ji活华海的成长潜力,把华海的龙头地位贷出来则是另外一方面。 而如果陈扬在此经营数年都拿不出让世人信服的政绩,只把目光纠结在跟本土派系的争权夺利以及内耗上面,恐怕他在高层心目中的地位就得打个折扣了。要知道一直以来,他闯出的祸事很多,但高层一直敢用他,还是看中了他身上抓经济的能力以及他特立独行不怕获咎任何人的官场风骨。如果他也跟很多有太子党布景的官员一样,八面见光处事有道,虽然娄许也能平步青云,官至一品,但终归是进入不了最核心领导层的高眼的。 是的,政治在很多时候简直讲的是妥协,讲的是圆融,但其实真正到了某一个最高层面的角逐,这些都只是其次了,最高权力的竞技场里,党性原则,个人能力,人格魅力,是排在最前面也是最关键的三个需要条件。 而让很多现在在国内政坛里名声在外前途无量的年轻官员(这里的年轻指的是四十岁左右)心里,让他们很不服衡也相当不爽的是,陈扬这个人虽然身上毛病很多,也跟很多其他派系的人有过不成和谐的矛盾,可在高层眼中,恰恰在他身上,却同时具备了这三个条件,并且他真正的做到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很多人都难以做到,更难以匹敌的。 这也是陈扬之所以能不竭闯祸,不竭获咎人,可最终却一路平步青云获得高层重用的原因所在。否则的话,纵使他有深厚的团系布景, 以及陈系的力ting,他也是绝对不成能才三十少许年纪,就出任华海市长这个重要职位的。 虽然关于他的使用,校长是开了金口的,可是如果陈扬在任期内没有完成一系列任务,那么不但他个人的前途会门g上阴影,甚至还会给整个团系带来晦气影响。 其实陈扬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华海是自己仕途上最关键的一个坎,如果顺利迈过这个坎那么他相信,今后成为中央委员,甚至在四十岁之前就进入中央政治局,打破由校长自己连结的最年轻的中央政治局委员的记录也是很有可能的。 时至今日这一步其实其实不算太远太大了,不另外,就眼前的吧,华海市委书记惯却是高配,并且有90%的可能性进入中央政治局,高明现在可不就是政治局候补委员么。 换个角度也可以这么理解,如果高明顺利高升或者因为某些原因仕途受阻,那么属于陈扬的机会就来了,究竟?结果高明已经连任了两届华海市委书记了,即使他的年龄在省部级大员中算是年轻的”但也绝对不会获得第三个任期。 嗯,话扯远了,陈扬现在还没到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眼下,他把步子迈稳”把华海进入新世纪以来,变得有些减缓的成长速度重新提振起来才是他工作的重中之重。 而要提振华海本就很高了的经济,没有一个大的契机,大的火车头带动,显然是不成能做到的。 因此,他需要颜家在华海乃至国内整个经济圈子里的影响力的支持”同样的”颜令国也不会错过这个天大的成长机遇,这也是陈扬跟颜令国合作的基础。 陈扬拨过去的德律风足足响了六七声,对刚刚接通了德律风。 德律风一通,陈扬边赶紧先拜了个年:“颜先生,新年好!” “呵呵”新年好,新年好。” 德律风那边传来了颜令国爽朗的笑声,但不知为何,陈扬却听出了些许异样,颜令国虽然在笑,但似乎声音里有着一丝难言的疲惫之意, 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在以前不管在什么时候,这个国内经济界巨头总是给人精力充分,浑身布满活力的印象。这一点让陈扬这个他十好几岁的晚辈都自叹弗如。 也许是过年了,颜夹老板事情太多了吧,呵呵! 陈扬在心里暗暗苦笑一声,他自己何尝不是忙着打了一上午的德律风,累得不可了呢。 道了声好之后,陈扬紧接着便又随口扯了些关于华海经济的话题跟颜令国闲聊了起来,以往两人会面聊得最多的也就是这方面的内容,不过让陈扬奇怪的是,他能听得出来,今天颜令国似乎兴致不太高,也许是大过年的不想谈论太多公事吧。 于是他便没有继续深入聊下去,而是故作无意的关心了两句玥,他笑笑道:“对了,颜先生,1卜明在边上么?呵呵,我前面想给她打个德律风,可她德律风却关着机,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德律风那边的颜令国闻言明显愣了一下,虽然在陈扬同意了他提出来的非分要求后,他实际上已经对陈扬跟自己宝贝女儿的事儿默许了,没办法,他曾经试图过阻止女儿继续跟陈扬来往,甚至为此不吝把女儿送到国外隔离了两年,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他很失望,他的宝贝女儿似乎铁了心要跟陈扬在一起,一次父女俩就这个问题大吵一架后,女儿被关起来后甚至不吝用自杀来换取自由,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立场渐渐松动了,他可是不敢想象女儿如果自杀了,自己还活不活得下去,而颜家世代豪门,他心里对豪门大家族里的这种一夫多妻的事情见得太多了,事实上他的父亲,颜玥的爷爷就有好几个老婆,并且光明正大的,于是他见既然阻止不了女儿,干脆就换了个角度考虑这个问题,以他商人的做派,自然希望获取最大的利益,而他对陈扬提出的唯一条件即是,女儿如果一定要跟着陈扬,那么将来无论他俩生了几多个 孩,非论是男是女,都必须是颜家的人,跟陈扬再没有半点关系,只要陈扬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他也将就着吞下这口气了,究竟?结果这也是他唯一能接受的底线了,并且实话,从他心里真实想法而言,他也是不希望女儿离开自己的,要不他这些年来也不会一直在替女儿寻找一个青年才俊,想要招个入赘女婿了。 固然了,虽然默认了这种关系,但他心里几多还是有点疙瘩的,不过如果玥将来生下一男半女来延续颜家香火,相信他心里最后的这点疙瘩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时候听到陈扬问起玥”他心里陡然即是一紧,之前他就已经在敷衍应付着陈扬了,现在这时,他很清楚陈扬的性格,如果被陈扬知道女儿被人绑架了,恐怕整个华海都要掀起一番狂风巨浪了,而这恰恰是他不希望看到的,现在他心里只想着再钱尽快把女儿赎回来,其他的一概都不做考虑。 只是他却是低估了陈扬,他不敢拿女儿的安危来搏,陈扬也是同样不敢,如果陈扬知道了这个消息,在玥平安之前,也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固然了,以陈扬的脾气和习惯,这伙无法无天的匪徒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绝对是没命享受那十亿人民币的了。 “这两天天气转变突然,1卜明身体有点不舒服,心情也不是很好,就受凉感冒了,我前面已经叫人给她看过了,现在还在屋里休息呢。” 颜令国稍作解释了一下,又道“可能她的手机没电了吧,要否则,这丫头想做什么,我现在可是管不了她咯。” 陈扬听出了颜令国话里的些许恼火,并且他也自知有愧于碉,就赶紧道了声就挂了娄话。 可挂了德律风之后,他却又感觉不太对劲,一来玥昨晚上跟他通德律风时虽然心情欠安是有的”但也没听出她感冒了,难不成是昨晚上在外边吹风才染上的风寒?二来今天颜令国也总给他一丝不合往常的异样感觉”可真要让他出哪里不对劲,他却又不上来。 拿着德律风出神了片刻,他才摇摇头,把这事暂且先搁下了。 与此同时,华海市希尔顿大酒店的豪华包房内,几位来自香港的客商正在喝着惬意的酒,嘻嘻哈哈的看着让人恶心难以入目的日本恋爱动作片。 按事理这种五星级大酒店里不该该有这种片子的,但这些豪客们却是随身携带着巧精致的笔记本电脑,现在国内络正高速成长,想要找点好片子看看还是很容易的。 而就在这几个豪客所处大厅的隔壁,另外还有一间客房,此时此刻,被劫匪绑走了的玥就在这间客房里面休息。 几个绑匪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凶神恶煞,正好相反,他们干这个行当不是一年两年了,自然知道像颜玥这种有钱人大多是有点怪癖的,因此,他们十分有职业道德,敌手中的肉票还是十分客气的,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让在五星级酒店里休息,这样总不寒碜了吧,钱也花得值! 甚至,为了避免让肉票反感,产生一些诸如肉票自杀这种蠢事,让他们快要落袋的大把白花花的钞票飞走,他们自知相貌猥琐凶恶,没有做出任何非分举动,尽管颜玥生得貌美如花,让人垂涎yu滴,他们仍然是以礼相持,就只是把颜玥的手机缴了,然后就零丁关押在了客房里。 固然了,一旦情况有变,或者颜令国少支付了哪怕一毛钱的赎金,相信他们几个会瞬间化身成为恶魔,把颜玥这只皮nèn柔滑的羊羔给生吞进肚子里去。 颜拥此时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酒店舒适柔软的大床上,房门紧闭着,她跟外界完全隔离了联系,不但没有任何办法脱身,甚至都不知道外面那几个该死的匪徒在干什么。 虽然一晚上都是睁大着眼睛盯着眼前这扇紧闭的房门,没有睡过哪怕一分钟,但此刻她的精神状态还算是不错的,至少整个人还是清醒的,她脑海中呈现得最多的,自然是她的扬哥的身影,只是她也清楚,这个时候别扬哥了,恐怕上帝都救不了她。 唯一能让她平安无恙重获自由的,只有金钱,还好,她们颜家其实不缺钱,她也相信现在这些匪徒已经跟自己父亲联系过了,而父亲应该已经开始在行动着了。 她不知道这帮绑匪的胃口有多大,可是从去年沪上另外一位知名富豪被绑后绑匪索要的一亿赎金的案例来看,这次自己被劫走,这帮无赖最起码会向父亲索要十个亿的赎金。 是的,她很伶俐,猜搦艮准,只是这些都无济于事。 终于”她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了,僵硬的坐在床上一整晚,任谁也受不了,她疲惫不堪的往后挪了挪”软软的靠向了床头的枕头上,然后又从旁边扯过一只大抱枕,紧紧的搂在怀里,就恍如搂住的是她心爱的扬哥一样,或许也只有这样做,她才会坚强的连结住这最后一丝冷静吧。 门外,一个光头拿着一听灌装啤酒,边喝边嘻嘻哈哈的指着电视咋呼道:“妈逼的,欢哥,这些个日本佬真他娘的想象力丰富”这种体位也他妈能搞,真服了他们!” 这时大液晶电视里播放的动作片正进入了,一个叫弱的女郎正被几个猥琐老男人一齐折腾着,手足口ru全都用上了,镜头很有视觉冲击力”确实很能勾起人的yu望。 被这个光头称做欢哥的那人,也就是昨天晚上缴下颜玥手机的那个看上去凶神恶煞一般,但举止却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而他也不是他人,正是在中港台三地接连犯下数起轰动一时的惊天大劫案,在三地道上名噪一时,同时在公安部一号悬赏令上赫井有名的通天悍匪何子欢。 客厅里的另外三人”则都是他的手下。 他跟香港道上名声响亮的十三k”洪义堂等等大社团行事风格大不相同”虽然做了很多起大案并且屡屡到手,但事实上他手底下的兄弟不多,来来去去也就这几个,除已经被警方击毙失落的k之外,剩下的就是现在旁边的这几个人,一个长得满脸的络腮胡子”北方人,绰号就叫“胡子”一个是这个色迷迷的光头,还有一个则是个不起眼的 白脸,人也很年轻,也缄默寡言,在其他几个兄弟都在乐呵呵的看片子时,这个年轻却一直眯着眼睛在闭目养神,一昏懒洋洋的样子,就好像永远都睡不醒似的。 这个白脸虽不起眼,但事实上欢哥最依仗的就是这人,因为他是广东人氏,江湖人送外号“广东仔”的就是这人了,据在何子欢犯下的几起大案子中,这个白脸就是,做起事来悍不畏死,曾经在华海人民广场端着一把Ak47跟华海警方对射的那个牛人就是他了,可叹的是,堂堂华海警方手中的火力竟然比不过他们这些匪徒,就地就被他扫死了两个干警,最后还是华海处所特警出动了,才把这帮家伙的火力给压制住了,只可惜这些人早就把退路放置好了,最后从海路退却,逃脱了人民警察的天罗地。 “妈逼的,欢哥,既然里面这个妞不让哥几个碰,我跟胡子出去找两只野鸡解解谗也没多大事吧?” 兴许是看片子太入戏的缘故,这光头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受不了了,就嚷嚷着冲欢哥了一句,这事他昨晚回来就提过,不过欢哥却没有颔首,他也只能生生憋住了。其实干这行的,他早就把这条命看得很淡了,及时行乐是人生最高真谛,只是欢哥是老大,欢哥不颔首,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身旁的胡子跟他性子差不多,这时也腆着脸附和道:“就是嘛,欢哥,咱出来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一晚上都过去了,外头没什么风声,谅他颜令国那老子也不敢玩什么花样,现在咱憋在这里真他娘的没劲,还不如出去叫几个妞儿松松骨头呢,这接下来办起事儿也得劲不是!” 何子欢听他俩一言我一语的得热乎,心里有些恼火,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两个弟的性子,他虽然作案经验丰富,但大大都时间都是明刀明枪的硬干的,并且他做的都是大案子,也吃准了这些阔佬们不敢轻举妄动,起来他们几个行事还是十分大条的,至于什么心谨慎那都是些毛贼才要注意的事项,像他们这种猛龙过江的江洋大盗,根本就不屑理会的。 并且就算被警察发现了他也丝毫不休,大不了一块玩完好了,归正他手里头还握有一张王牌。 这时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一整晚了,以他的经验和嗅觉,他知道最危险的时间段已经安然度过去了,这时听到两个弟吵喧嚷嚷的,他也嫌烦,就皱眉哼了一声,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妈的,们两个早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上给老子滚吧!” 光头和胡子两人见老大松了。,闻言即是一喜,忙不迭的颔首好,光头临走前又多问了眯眼的白脸一句:“哎哎广东仔,去不去?前面开房的时候,我可是见盯着大堂那些个sāo娘们的大屁股眼都不眨的哟。” 白脸皱眉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两人。 光头似乎习惯了他这种做派,嘿嘿一笑也漫不经心,自顾自的从沙发边上扯起自己的西装,然后跟早按耐不住了的胡子两人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 正要开门出去时,欢哥却又交代了一句:“他娘的,们两个把家伙带上,万一碰上条子别他妈给老子引到酒店来,自己在外头干了,别害得老子收不到钱。” 光头讪讪笑了笑,又折回来,从茶几上面摆放着的满满一桌子枪械里随手取了两把美式手枪,噼里啪啦熟溜的把弹匣拍上,然后一脸轻松的扔了一支给等在门外的胡子,这才笑呵呵的走人了。 两人带上门离开后,欢哥也没了继续看碟片的兴致,把腿往茶几上一抬随手拿过遥控器把电视机给关失落了然后双手抱胸就半躺在沙发上假寐起来。 而欢哥刚一闭上眼睛,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广东仔就如灵猫似的睁开了眼睛,然后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变得警觉无比接着,他百无聊赖之下把茶几上一只黑色的密码箱嘀嘀的拧开了。 箱子打开后,里面却是一些油光黑亮的机械零件,他看到这些黑亮亮的零件时,眼睛似乎喷出了一丝嗜血的凶光来,然后慢悠悠的把零件一个一个的取了出来,噼里啪啦的在手上玩弄了一下之后,这些散落着的零件竟然如变魔术一般,转眼间就被他组装成了一把短柄的冲锋枪,看这支枪的款式,却不是美式枪械,而是前苏联枪械名家设计的?办,悍匪专用版本,也正是他在成名之作上大杀四方的那支枪。 榭台组装好了之后,又拿在手中摆了摆姿势四处瞄准了一下,没多久,他便又跟玩儿似的把枪给大卸八块了,而他搞得整间屋子里叮叮铛铛的,欢哥被吵得烦了,就张口骂了一声:“他娘的声点,没看到老子在睡觉!” 广东仔面无脸色的耸耸肩,这才没有继续玩弄心爱之物,正准备开口两句话时,这时欢哥猛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往房间里一瞥,很突然的从沙发上起身道:“广东仔,我突然有种感觉不太好,这家酒店咱们不得再住了,现在立刻换个处所。” 广东仔闻言就是一愣,受惊道:“老大,现在么?” 哥再力点了颔首。 “那光头和胡子怎么办,要现在叫他俩回来么?”广东仔又问道。 “***,这两个仆街,要是能从女人身上把他们拉起来算狠!”欢哥骂骂咧咧的嘟哝了一句,然后一摆手道“算了,先换个处所,到了再通知他们过来。” “好的,欢哥。” 广东仔跟着欢哥干了很多票生意,知道欢哥似乎天生有种敏锐的直觉,他也一直很信赖欢哥的这种直觉。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夜幕静悄悄的降临了。 东海高尚别墅区,陈扬家的别墅里,书房的灯也点亮了。 陈扬关在书房里看了整整一天的材料,直到天黑时,才站起身来,张开手,伸了个懒腰,恰在这时,他心里狠狠的跳了一下,他暗暗皱了下眉头,忙拿起杯子喝了。茶,心跳这才渐渐趋于平缓。 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一整天下来,他时不时的就有这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让他一整天都心绪不宁的,查阅材料的效率也下降了许多。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暗暗摇了摇头,他慢慢走到了窗台边上,然后刷的一声,轻轻的拉开了窗帘,屋外,下了一整天的雨还没停,依旧滴滴答答的从天而降。 若是文人看到了这幅细雨连绵的春景,势需要诗兴大发的sāo一把,不过陈扬却没那份闲情雅致,他这时只觉得屋子里开了一天的暖气,闷得紧。 跟着,他便伸手推开了窗户。 窗户刚一打开,立时便有一阵寒风夹杂着细密的雨呼啸灌了进来,陈扬打了个寒颤,却没有躲闪看,而是任由雨打在他脸上,似乎这样才能让他乱了一天的心绪稳定下来。 在窗口处足足待了有五六分钟的样子,他才伸手抚在脸上,用力的揉了揉被雨水打湿了的脸颊。 这么做似乎听管用的,揉了揉之后,他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刚才的些许气闷也一扫而空。 恰在这时,咚咚两声轻响,书房门口被人敲响了。 “进来吧。”陈扬应了一声。 不过门没动,只是从门外传来了阅柔特有的江南口音:“陈扬,忙完了么?忙完了就赶紧下来吃饭吧。” 陈扬这才回过头,见她不敢进屋,先是一怔,跟着便猜到八成是昨天的事儿这娘们还记着呐,想到这儿,他不觉苦笑一声,1卜柔哪儿都好,就是太敏感了,并且也有点放不开,还是需要调教! 正准备应声出门时,这时桌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陈扬拿起来一看来电,脸色马上就是一变,嗬,怎么又是市局值班室打来的?难不成真出什么事儿了?@。@ko 第三十九章 ?东明岛位干华海东侧的华海湾一隅,因为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胃条件,现在早已经成了华海这座国际大都会为数不多的旅游景点,因为修建有跨海大桥,不但外地游客,就是华海本地人每到了周末,也时常会到岛上来休闲度假,这个美丽的岛也被华海人看成是华海的最后一片净土了,究竟?结果自打改革开发以来,华海的成长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城市渐渐被高楼大厦所笼罩,市里面再也找不到一处有如此多绿色植物的处所了。 今年的春节也跟往年同样,岛上各处休闲场合里随处可见神态轻松的游客,不过能在春节这个黄金档期里跑到这里来休假的大多都是些有钱人了,最次也必须是个大公司的白领一族,否则这里为数不多的几家大酒店那堪比曼哈顿,巴黎等大都会的房价,可不是一般老苍生能消费得起的。 今天是大年初一,岛上各大酒店都搞有活动,因此,即便到了傍晚时分,天上又下着让人讨厌的毛毛细雨,但仍然阻止不了游客们的热情。 此时此刻,海岛中心的一处lu天广场里人头攒动,差不多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了。 没办法,今天岛上的几家大酒店联手起来,要在这东明广场上举行一个盛大的lu天狂欢派对,为了调动起人们的热情,酒店联盟方面还不吝血本,邀请了国内一线大牌巨星来现场表演,给大家助兴,而最让粉丝们期待的正是国内乐坛天后级人物,凹岁出道以来一直红了将近十年的林语。 并且因为由林语亲自主演的一部几乎是由她自己的个人成长经历改编而成的文艺片刚刚在柏林摘得金熊奖,并且她本人也荣膺最佳女主角,载誉归来的她,也着实让众多歌迷影迷以及她那规模庞大各地粉丝团体们更加的翘首以盼,只希望能早点见到心目傍边的女神了。 据一些娱乐周刊透lu,为了邀请到杯语在这新年之际抵沪做宣传表演,这次东明岛方面的几家酒店联盟可谓是砸了重金下去,据道消息,光是林语的进场费就达八位数之多,而据主办方透lu,林语这次来,最多也就只是会在即将在东明岛广场举行的新年音乐会上献唱两首歌,算起来加在一块顶多也就进场十分钟不到时间,这平均下来,每分钟就有将近百万入账,恐怕印钞机都没有她这么能赚钱了。难怪现在娱乐圈内给红遍亚太地区的林语冠上了一个美女印钞机的绰号。事实上也简直如此,林语入行以来,除出道的前两年,之后的八年时间里,她一直都在圈内个人收入排行榜上排名第一。 尤其是近几年来她开始涉足到片子行业,更是让她的身家几乎翻了翻,就拿去年来,她的唱片销量加上全球演唱会收入,再加上片酬收入和广告代言,总的年收入突破了引乙人民币,达到了让人咋舌的引乙人民币,用圈内人的行话来讲,非论是拍片还是出席商业活动,没有八位数的酬金,就别指望能请得动林语,但即即是这个让人高山仰止的价码,各大商家和片商们依旧是趋之若鹜,如果跟林语所在的中娱公司si底下没有点关系的话,就算是有钱都请不到林语,没办法,就现在来,林语的档期都已经排到后年去了,想请她,奉求,慢慢等着吧。 也正因为林语的到来,今天的东明岛上气氛格外的热烈,现在距离新年音乐会还有将近大半个时时间,可这里的热度已经快要爆棚了,场内场外处处是只穿戴一件印有支持林语图案或者口号的文化衫的粉丝,还没走近中心会场,就让人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同时,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此时此刻华海的气温才仅仅是摄氏48度左右。 希尔顿酒店飞楼,总经理办公室里,此时,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白脸老外正满脸满意的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面带微笑的俯视着整个东明广场的全貌。 这个老外叫亨特,是这家跨国酒店集团在华海的负责人,上次也是他大条无比的要跟华海市政府叫板。 这时候,站在落地窗前,看到那黑压压望不到边的人潮后,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今春的这个商业策划案已经可以肯定会大获成功了,虽然先期投入了将近两千万的巨资,但现在看来,效果简直是大超预期,这让他更加用不着担忧回头怎么去面对董事会的询问了。究竟?结果这次的活动虽然是东明岛上几家酒店联手搞的,但负责牵头并且投入最多的也是他们希尔顿酒店,如果活动不成功,造成巨额亏损,那么即便他在董事会里有人罩着,恐怕也难辞其咎。 而最让他想象不到的是,林语这个华人巨星的市场影响力竟然如此之大,即便早有心理预期,但等他真正见识到之后,做为一个老外,他还是大跌了一回眼镜,心里更是暗暗庆幸,幸亏当初他深思熟虑后,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在下属递交上来邀请名单上签了字,现在看来,光是请来一个林语就已经大大的物超所值了。 “一千万,看来真是物超所值!不过话回来,这个中国女明星确实有点很特殊的迷人味道,嗯,待会儿还是得想个办法,好好接近一番才是,早就听这林语姐一直未婚,并且也没听过有什么绯闻,不定,这中国妞喜欢的咱外国友人哦,嘿嘿。” 亨特美滋滋mo了mo下巴的胡子,笑眯眯的自得想道。 “笃笃!” 就在亨特自得其乐的时候,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很不达时宜的打断了亨特的?。 亨特赶紧把淫dàng的脸色一收,然后才转回头,轻咳一声道:“进来吧。” 很快,办公室门口吱呀一声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成熟风sāo的中年美fu,之所以给她这么定位,完全是因为这个中年女人身上穿的那身西服套裙给人感觉了几号似的,走起路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裂开来一样,尤其是她胸前的那对毯。以上的伟岸胸器,看上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她胸前紧绷着的衬衫里蹦出来。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个中年美fu一扭一扭的走到亨特办公桌前时,却没有止住步子,而是径直饶了过去,然后一屁股坐进了亨特这个老色鬼的怀里。 亨特固然是来者不拒,脸上挂着色迷迷的笑容,二话不就把长满了粗毛的大手从这fu人领口的开襟处伸了进去,然后握住其中一座高耸的ru峰,用力的揉捏起来,边笑道:“嘿嘿,艾琳,怎么了,达令,这个时候不待在下面盯着,过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中年美fu虽然被唤作艾琳,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而她似乎也早习惯了亨特的毛手毛脚,微眯着眼睛一边享受着,一边用故意装出来的叫nèn声音,嗲声嗲气的勾着亨特的脖子道:“哦,达令,人家想了嘛。” “哦,哪里1!想了。是这个处所么?, 亨特淫笑着把另外一只毛手从女人紧窄的套裙里塞了进去,并且边边就在女人si处上掐了一把,别,这三十多的老女人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泥泞不堪了。而他不愧是半个中国通,操着一口蹙脚普通话淫笑着跟这个中年美fu打情骂俏着。 “亨特先生,好坏哦,轻点嘛” 中年女人拉长了声带,叫滴滴的嗔怪道,不过并没有要阻止亨特的毛手进入她si密处的意思,同时两手也没闲着,趁着这空隙,mo索着探到了亨特的ku裆部位,拉开拉链,把下面那根明显跟亨特这个大块头不成比例的工具取了出来,用手握住,卖力的撸了起来。 可别看亨特的家伙被这个熟得滴水的女人弄了半天,但却始终没什么反应,依旧是没精打采的,这让女人有些泄气同时心里有点鄙夷:“妈的,这个老色鬼,平时见到个女人眼睛就冒绿光,真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总他妈要浪费老娘半天时间,要不是老娘相中了他这个场子,还真不如去外头花几百块钱找个伙子来得舒坦很多。” 心里嘟哝着,口中却是吃吃叫笑着讥讽道:“哦,达令,的宝贝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总是没精打采的哦?”边边戏渍一般的用她那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亨特的弟弟上弹了一下。 亨特虽然是个老外,但被一个女人如此讥讽加讥讽,脸上马上也挂不住了,忙阴阴一笑,两手很突然的从女人伸手抽离而出,然后用力的摁住女人一头大海浪卷发,往ku裆下按去,口中笑道:“嘿嘿,1sāo货,还不给我拿点真本领出来~!” 女人虽然心里很不爽,但一想到有求于对方,并且她这时候也有点被liáo拨起来了,暗骂了一声这死老鬼后,就扭扭捏捏的把头埋进了亨特的ku裆里,张口嘴,含了起来。 在做着活儿的时候,她脑子里还是有点想欠亨,看那些老外的片子里,里面那些男人不是ting猛的么,怎么这死老鬼牛高马大的,下面这玩意儿长得跟棵牙签似的,真是给老娘塞牙缝都不敷! 秀了十多分钟才好不容易让亨特先生雄风勉强振了起来,而亨特抓紧时间,二话不就把女人摁住在自己办公桌台子上,裙子也懒得帮她脱了,直接往腰上一撸,扯失落女人的内ku就从后面干了起来。 这叫艾琳的中年女人显然很会来事,虽然亨特干得她不是太舒服,但聊胜于无嘛,很快,她便开始依依呀呀的叫起床来,只是让她心里暗暗受惊的是,前几次这老家伙几乎是一沾上自己身子就马上就泄了的,可今儿个好比吃了春药一样,自己嗓子都喊哑了,这家伙还没泄身,真是奇了怪了。 偏偏这家伙的工具太了些,弄得她心里跟猫抓似的,不上不下的,恨不得立刻参加子里叫几个伙子来伺候自己。 殊不知,亨特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些下流想法,在无止境的yy着那位前面他有幸在酒店里见过一面的林语姐,以至于现在感觉似手也年轻了十多岁,在这间的办公室里,大肆jiān一淫着胯下的浪女来…… “喔,您先停一下,达令。” 就在亨特快要到时,女人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话来。 “什么事都期待会儿再!“亨特喘着粗气,加快速度卑刺着。 “不是的,达令,我前面收到风声,听今晚上市长也要过来东明岛呢,这里保险不,要不,我先叫我手底下的姑娘们先躲一阵好了。”女人叫喘着道。 “嗯?” 亨特闻言就是一愣,跟着眉头轻皱了一下,lu出几分不屑的脸色,伸手用力一拍女人讨好的翘到自己跟前的硕大屁股,啪的一声响过之后,他才嘿嘿冷笑道:“市长来了怕什么,我们酒店可是国际知名大集团,们华海的大市长求我们过来投资还来不及呢,还真敢过来找麻烦不成?嘿嘿,只要按月把我应得的那份钱缴足了,就安心的在我这里做的生意。” 女人也是前面也是听到区公安分局的一个熟人透了。风才收到这个消息的,前阵子市里的一次严打让她损失惨痛,手底下的一帮姐抓的抓跑的跑,剩下来的基本上市里很多处所都不敢驻场了,现在好不容易风头稍微过去了些,她才重新把步队聚拢了起来,准备全面进驻亨特这家国际大酒店好好捞一把的,她倒也没想得太多,只是被冲击过后有点杯弓蛇影的感觉罢了,事实上她也知道一个大市长自然不成能没事整天盯着她们这种服务行业的,并且亨特这家酒店是外资著名酒店,她也是冲着这个牌子才过来的。 这时听到亨特自信的亮相,她心里也是一松,浑圆的大屁股扭得更加的勤快,口中假得不得再假的shēn吟声一浪高过一浪,弄得骑在她身上的鬼佬脸都绿了,一方面爽得不可,可另一方面却是根本就扛不住女人这番折腾,只能一边死命的咬牙守住精关,一边口中嗷嗷直叫唤起来:“嘿!达令,慢点,慢着点。…” 亨特固然不会想到,就在他跟他的情人在办公室里淫一乱时,他心里不屑的华海市长此刻正在一干随从的陪伴下,就在东明岛广场附近转悠着,而市长此行的目的地也正好就是他们这家东明岛上最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 陈扬抛却休假从家中急仓促的赶到东明岛,完全是因为之前来自市局值班室的那一通德律风,德律风还是由那位何栋粱副局长亲自打来向他做汇报的。 据何副局长汇报,就在今天傍晚时分,六点半左右,市110报警指挥中心接到群众举报称,有两名形貌可疑的男子在东明岛海滩上出没,而更让这位打德律风报警的群众受惊的是,这两名男子中的一个长相酷似618华海人民广场大劫案里的一名嫌疑男子,因为那时那起劫案影响实在太大了,几乎所有华海市民都对此案印象很深,并且事后警方在各种媒体上发布了根据案件目击者口述描绘出来的,几名嫌疑人的肖像画,全国予以通缉,而这个群众很显然是个热心好市民,一旦发现异样后,立刻报了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后,值班干警十分重视,立刻向上面做了汇报,而市局方面也反应迅速,第一时间就给东明岛派出所方面去了德律风,要求他们立刻跟报案人取得联系,争取能依照线索,一举抓获这两名有重大嫌疑的嫌疑人,同时,市局方面立刻调遣应急大队上岛上增援。 在何栋粱看来,若情报无误的话,警方这次行动能有所斩获,即便只抓到一名嫌疑人,也绝对是大功一件,究竟?结果这伙劫匪屡屡在华海犯下大案,如能成功抓获一名团伙成员,那也可以是为这几起案件打开了一个突破口,并且,这也真真是给马上要就任局长宝座的自己一个天大的开门红。 于是乎,何栋粱抑制住自己ji动澎湃的心情一直坐在值班室盯着德律风机,只等着东明岛方面传来好消息。 在煎熬了足足半个时之后,他终于接到了那边传来的消息,不过让他略感失望的是从那边的情况看,其实不是什么好消息。 警方的行动虽然迅速,但案犯却是异常狡猾,在东明岛西岸一处人烟稀少的海滩上,东明岛派出所的民警虽然发现了,并且确认了这两名嫌疑犯就是一直在通缉的重大犯法团伙嫌疑人之一,但可惜的是,东明岛派出所能出动的干警实在太少了,虽今天因为岛上有大型活动,所里全体干警都没有一个休息的可所里加上所长一块,也不过才六个同志罢了,并且只有所长和副所长配有枪支,其他的同志只能拿警棍上阵,结果显而易见一番其实不ji烈的海滩枪战过后,大家零星的对射了几枪,警方的火力完全没法跟这两名嫌疑人抗衡,东明岛派出所所擅长刚同志就地中枪,已经紧急送往岛上卫生院,而其他同志更是乱作一团便让这两名匪徒堂而皇之的从警方眼皮底下溜走了。 唯一让何栋粱聊以自慰的虽然警方的行动失败了但却抓获了四名女子,据紧急审讯,这四名女子虽然浓妆艳抹的并且被抓时都穿戴可怜的比基尼泳衣,但却都自称是来自市内某高校的在校学生跟那两名嫌疑人只是在海滩上偶遇才一块玩儿的,警方随即打德律风到学校里一查还真查出来了这几名女子的身份,不过熟知岛内情况的干警们还是很快就这几名年轻女子的谎言,没错,她们几个是大学生不假,不过却是岛上一些犯警商家雇佣的陪泳女郎,这类陪泳女郎一般都是来自于一些地下行业,但也有很多在校大学生介入的,只是这类大学生女郎标的价码很高,陪泳一次起码要四位数,并且要是客人还想有其他服务的话,还要另外支付高额的进场费。因为这类陪泳行业很是隐蔽,一般不但明正大,才得以在黑黑暗生存下去。 事情办砸了,何栋粱懊恼无比,按事理,他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公安了,可偏偏这次却犯下如此初级的毛病,原本针对这类重大并且极其危险的嫌疑人,警方应该谋定而后动,在没有大军队支援的情况下就贸贸然采纳行动简直是愚蠢到家的行为,要知道这可不是在对几个街头流氓,警察大喝一声对就吓跑胆量了的,对方很明显是持有武器的亡命之徒,怎么可能束手就擒呢。 可让人遗憾的是,立功心切的他却被冲昏了头脑,大脑一热就急急忙忙的让东明派出所方面出警了,最后直接致使损兵折将,所长同志光荣负伤不,还让再名嫌疑人大摇大摆的跑单了,苦果也只好自己吞咽下去了。 鉴于事态紧急,何栋粱知道自己瞒是瞒不住的,冷静下来后立刻给陈扬挂了德律风,原本这个德律风他也要打的,只是这个邀功德律风不得不酿成了请罪德律风。 陈扬接到市局方面的德律风后十分重视,并且立刻对市局方面做出了指示,一方面要求立刻把受伤的同志转移到市人民医院,其次是要求警方马上把跨海大桥封锁住,同时,他还跟华海市武警特警大队联系上了,要求他们立刻封锁相关海域,务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东明岛团团围住,让这几名重大嫌疑人插翅难飞! 而挂断德律风之后,陈扬没有留在家里等消息,而是第一时间就离开了家,急急的赶往了事发地址东明岛。 因为事出突然,陈扬此行上岛十分慌忙,身边仅仅带着几个政府办的同志,另外就只有市公安局的几个局领导随同在旁了。 刚上到岛上,一下车,先他一步赶到岛上的何栋粱就满头大汗的快步跑了过来,边跑边面带愧意的喊道:“陈市长,您实在没必要亲自到岛上? “行了,就别再这些空话了。“陈扬很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这事他一听完何栋粱的汇报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心里也是很恼火这家伙的轻率,这时就忍不住出言责备了一句“何副局长呀,也是个娄公安了,怎么会犯这种初级毛病?” 何栋粱被市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了一句,心里却没有几多不满实在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有多严重,若是陈扬真的较起真来,把事情往公安部里一捅,他别政府长了,就连现在这副局长还能不得当都得打个问号,这时脸上虽然挂不住,但还是想将功赎罪,恳切的道:“陈市长,您的批评我接受,可我希望不管市里怎么措置我的问题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手抓到这两个匪徒。 陈扬皱皱眉头,摆了摆手,没再什么,只是走到一处高地址起颗烟,凝视着被黑暗笼罩起来的东明岛,默默的思考起来。 如果是平时,以华海警方的警力,再配合处所武警,防爆大队的支援要想把整个东明岛封锁起来其实不是太困难可是今天的情况却很特殊不可是大年初一这个重大节日,人员调动起来麻烦不,还不一定能全部及时到位,并且这些都是其次的最麻烦的是,今天岛上这几家大酒店还搞了个狂欢派对前面他已经让文化局那边的负责人做过汇报了,据文化局负责审核监控活动的同志,最守旧的估计,这次东明岛上也起码来了不下十万名来自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游客,并且据入境处的统计,这十万名游客里,至少有五分之一是外国游客,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老外,要是真出了乱子,自己这个华海市长是要负责任的。 其实,以陈扬目前最稳妥的做法,还是把事情全权交给市局方面去措置,他就只是待在家里,等着听下面人的汇报就好了。这样不管事好事坏,他的回旋余地都有很多,真出了大乱子,想找个背黑锅的也是顺手拈来。 可是一来陈扬历来就不是怕事的人,二来他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帮几乎同等于已经在道上打好广告了,过年要来华海颜家捞一票的匪徒极有可能已经到手了,虽然他还不敢确定,也不敢去想象颜家谁被绑架了,至少,他今天是跟颜令国通过德律风的,而如果不是颜令国,那么会是谁? 是的,他不敢往下想了。他只知道自己必须亲自来一趟,不管能不得抓到这几个劫匪,但最起码,也要包管不得让岛上出什么乱子,他可不想再惹上什么涉外的烂事了。 其实这事市局方面和他都别离跟一把手市委书记高明通过气了,但高明的做法就比较老到,他一方面严令市局要尽快把嫌疑人缉拿归案,另一方面却是把皮球踢得远远的,踢到了政府这边,究竟?结果党委是抓大标的目的的嘛,具体做事和具体负责的还是应该又政府这边来统筹操作的。 一支烟吸到半,远远的就能看到络绎不断的人流正源源不竭的往中心广场聚集,陈扬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简直,这可真是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深知越是人多的处所就越是容易引起sāo乱,如果这帮匪徒被逼得狗急跳墙了,扔一两个炸弹到人堆里,又或者端着支Ak47对着人群扫射,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用力的吸了一口烟,才目视着前方汹涌的人流,头也不回的问旁边道:“今天岛上到底搞的是什么活动?能不得通知文化局的同志,让他们立刻把活动给取消失落?” 边上立刻走上来一名戴眼镜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这人是政府办秘书长赵强,他也是刚刚从家里边赶出来的,心里虽然对陈扬来到第一线视察工作感到费解,但他现在已经自动站队到陈扬这边来了,究竟?结果陈扬这个新市长上任以来,一直没动他的位置,打发他到下面去当个二线无权的副局,也就意味着给他一个靠拢组织的机会,而他也牢牢的掌控住了这个机会,这段时间以来跟在陈扬身边很是兢兢业业的工作。 正甫胃“主忧臣急,主辱臣死。”这时看到陈扬一副眉头紧蹙的模样,他也是焦急万分,他是个老官场了,这种事牵一策动全身,一个措置欠好就容易捅出大篓子来,因此,听到陈扬问起,他赶紧步迈向前,靠近陈扬身旁,满头冷汗的低声急怕回道:“市长,前面我就已经跟文化局的同志做过沟通,可文化局的同志,东明岛上这几家酒店都是走正常点活动许可证的,并且为了搞这个活动,先期已经投入了好几千万资金了,若是市里要他们把活动取消,一来麻烦不,二来这个损失到最后也是笔烂帐。” 赵强得虽然隐晦,但陈扬也听明白了,其实以他的眼界和经历,自然也不难想到,搞这么一个大型的活动,不砸个几千万下去肯定是办不了的,市里要是立刻下紧急通知强令酒店方面把活动取消倒也不是不成能,但正如赵强所言,回头人亏损的这笔烂帐指不定又得找市政府要了,虽然华海市政府不差钱,可是也不得乱支出嘛,更何况,现在财权并没有掌握在陈扬手中,回头活动一取消,这个官司可就有得打了,并且更重要的是,陈扬前面已经让何栋粱把前面产生的海滩枪战的消息牢牢封锁住了,就是怕引起不需要的sāo乱,这么突然一取消活动,那不直接等于告诉这十好几人,岛上有大事产生了么?要知道国人有个欠好的习惯,就是道消息传得特别快,不定市里这边一出通知,现场就立马要产生踩踏事件了。 而赵强见陈扬缄默不语,以为自己的话得还不敷明白,心中生怕陈扬会做出轻率毛病的决断,赶紧又声道:“市长,您娄怕还不知道吧,这么多人,起码有一大半都是冲着酒店请来的大明星林语姐来的,若是突然间活动取消了,我担忧不消等匪徒作乱了,恐怕光是林语那些疯狂的粉丝都得把这里给炸了。” 陈扬闻言却没有赵强想象傍边的那样lu出恍然大悟的脸色,而是略显惊讶的失声脱口问道:“林语来了?” 化确实其实不清楚林语的行程,起来,他也有快一整年没见过这个现在红透大江南北的大明星了,不是林语没有主动找过他,而是他能躲就躲,为此,甚至连他的老哥们纽葫芦都得躲着不见了,不过借口公务缠身躲着不见面可以,但并没有完全断了联系,而林语却是很懂事的姑娘,基本上历来不会打德律风给陈扬,只是会时不时的发一些短信息到陈扬手机里,内容算不上有多含糊,大多时候都是姑娘一个人在着自己的事情,好比今天碰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又或者今天心情因为什么而有点糟糕等等的,并没有给陈扬多大压力,并且乖巧的她也总是会在短信息最末尾附上一句陈书记您很忙的,不消回我的信息。 而陈扬还真就是历来没有回过人家一条短消息,一来他究竟?结果是个政府官员,跟林语这种大明星接触太多不是什么好事情,尽管他其实不怕被三版报曝光,国内的新闻审核制度还是很严格,但被上层知道了,总不是件好事情,二来他心里其实也早知道了这个姑娘对自己的情意,只是随着他的官位水涨船高,现在更是正式进入的高层,他也早已经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工作上,放在了如何经营好自己的仕途上面,对 姑娘这么多年来的深情厚意,他知道,可是他没办法也没有资格接受了,最后也就只能是默默的在心里边声抱愧了。 这么有点虚伪,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他现在身边的几个女人都难搞定,姑娘虽然听话,但他实在是没脸再去祸害他人了。 只是他哪里会知道,他心里面的这个傻傻的姑娘其实早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自力的想法,并且算起来,他跟林语也已经认识了十年了,十年时间,弹指一挥间,再幼稚的女骇子也早该长大成为一个女人了。 赵强很难见到老板有惊讶的脸色,跟着又有些出神起来,他心中虽然费解,但还是赶紧作声应道:“嗯,是的,听文化局的同志,这次岛上几家大酒店联合出巨资,请来了这一帮国内一线大牌明星来演出,其中最大牌的固然即是林语姐了,不过我已经查过活动资料,林语姐的节目就在开场,并且像她这种红得发紫的大明星,两首歌之后肯定要走人了的,只要等她的演出结束了,她的粉丝势必会跟着散去,等这帮人散了,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赵强完后半天没听到陈扬回应,便又声的提醒一句:“市长?” “哦。 陈扬应了一声,点颔首暗示自己认可赵强的法。然后才从有些乱的心境中回到现实中来,现实就是,林语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她这一来,还真的给华海政府,给陈扬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不另外,这十多万人里面跨越一半以上是林语的拥更,而林语的粉丝不但出了名的忠实,其中成分也是良莠不齐,甚至有很多ji进分子活跃在粉丝步队中,没办法,林语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实在是太完美了,几乎是每个年龄段男性心目中的梦中情人,而随着社会的成长,国内的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其中就不乏有很多富二代粉丝,这帮公子哥整天没事做,追起星来很是玩命,一旦出了事,他们蹦得最欢。 接下来,陈扬没有再问赵强什么,而是继续默默的思考着对策,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如何让这些人平安的疏散退场,但同时,又不得让已经被打草惊蛇了的几个匪徒觉察到,否则这帮人非论是趁乱做点事,还是趁乱跟着退场的粉丝浑水mo鱼逃脱警方设的关卡盘查,逃出了东明岛,都是一个麻烦事。 现在陈扬面临的情况真是让他处干两难之地了,既希望把匪徒封锁在岛上不想放虎归山,却又希望能让眼前这十多万吃饱了没事干的游客凭空消失失落,这可怎么才能做到哦。 在脑海中思考了良久,陈扬始终不得良策,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接近了八点钟,第一场演出,新年音乐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而林语又是第一个进场的,相信随着林语的进场,第一波立马就要形成,而往往越是越容易出乱子,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好在陈扬历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既然世界上没有什么完全之策,他干脆也懒得去钻牛角尖再思来想去的了,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么样,他的底线是绝对不得让这几个匪徒大摇大摆的从东明岛离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为此演呈现场死那么几个无辜的人,他也在所不吝,真要他负责任他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不得他冷笑,只能这是他做为一个政治人物必须要具备的基本素质。 心里下定了决心后,陈扬才微微转过头,喊了一声:“何栋粱同志!” 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在边上的何栋粱赶紧上前应道:“陈卒长,我在这儿。”边边略显紧张的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练扬目光扫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的焦急之色不像是装出来的,心里对他的不满意算是略微减轻了些,并且之前因为政协李主席的缘故,他虽然有心接过老李抛来的橄榄枝,但他也不得随随便便的捧一个人上位,并且还是担负市公安局这个要害部分的局长位置。 事实上,他在做出决定前就已经仔细看过何栋粱的档案,知道这个干部其实能力还是有的,并且个人作风也没有问题,之所以混到这把年纪一直没出头,跟政法委书记张力不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何栋粱有时候嘴巴话很硬,容易获咎人。固然了,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何栋粱是凹年春季入伍参军的,他的履历表上写着他曾经加入过对越还击战,虽然没打几天就凯旋而归,但一个新兵蛋子就上过越南战场,这点却是感动了陈扬,也让陈扬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可以,陈扬对他的个人观感,或者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这次这个家伙也是急着立功了,再想想看,基层里像何栋粱这种干部还是很多的,羊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自己这样的身份布景,他们要出头势需要付出远比自己要多很多的努力和汗水,做事急切一点情有可原。 并且,现在事情已经成长到这副田地,再去追究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不是时候。 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之后,陈扬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叮咛道:“老何,事情已经产生了,好在东明岛派出所的同志只是负了轻伤,也不要背负太多心理压力,振作起来,把案子破了才是正经事。” “陈市长,谢谢您的信任,我,我一定包管完成任务。” 何栋粱听到陈扬这话,鼻子一酸,差点没感动得哭出来,而他一直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些下来,他不是陈扬培养的明日系,不过这一刻,他却有种感觉,似乎这个年纪几乎比他了有两轮的年轻市长身上,有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镇定,更甚至有种很难得清楚的个人魅力,让人忍不住就想要靠拢在他那一边,不得不,组织的眼光是火辣的,让这么一个年轻人来担负华海市长这个要职,若是换了其他这个年龄段的年轻干部来,碰到这种局面,恐怕第一时间就慌得不可了,又或者是早早的开始想办法怎么样把责任推诿出去了,哪里会像陈扬这样,不但把责任扛在了身上,还亲临第一线指挥安插工作,更重要的是,他观察到,从始至终,陈扬给他的感觉除脸色难看点外,似乎感觉不到陈扬身上午半点紧张的,而要知道虽然现在还没有失事,但东明岛这个火药桶上,一旦出了事,那绝对就是华海市委市政府想压都压不住的大事件。 而陈扬勉励了一句之后,脸色又变得有些凝重起来,继续叮咛道:“老何,现在嫌疑人既然已经锁定在了东明岛上,前面我也已经跟军分区联系过了,特警军队已经展开了封锁行动,内海方面们可以没必要管它,市局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东明岛通向华海市的所有途径都切断失落。现在我对们市局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管们用什么办法,务需要把这伙匪徒给我留在东明岛上。” 顿了顿,陈扬神色一冷,道:“老何,记住这几个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们铺开手去展开搜索,出了任何事情,由我这个华海市长来负责!谁敢不配合警方工作的,统统抓起来,严惩不贷!” 何栋粱闻言心里马上就是一凛,他知道陈扬这句话出口,下的决心很大了,可以给了市局方面很大的自由支配权,也让他原先心里那许多疑虑一瞬间一扫而空,整个人精神状态也为之一振,他ting了ting胸口,坚定的沉声包管道:“陈市长,您安心,我包管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几名嫌疑人缉拿归案,如果做不到,您可以撤失落我这个副局长!” 陈扬满意的点颔首,跟着见排场几多显得有些紧张凝重,就放轻松道:“呵呵,老何,呀,别老惦记着那个局长位置,我看这事就能顺利办成。” 陈扬难得的了句玩笑话,而排场也立时为之一松,在场的干部都lu出了会心的笑容,只有何栋粱老脸一热,有些欠好意思的伸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从下午接到下面的情报后,他一直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下,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态才调剂回了正常状态中。 很快,何栋粱没有再留在这里空话,而是立刻召集他手底下的几个干部,回头去按陈扬要求去安插工作了,同时,为了确保陈扬的平安,他还另外抽调了几名同志留在了陈扬身边,临时充当了保安工作。 陈扬对他的这个放置虽然心里觉得没什么需要,别看他现在已经是副部级官员了,出行在外总会有严密的平安捍卫放置,但事实上自从他在西州差点被暗害之后,家里给他si底下放置的那个国安身世的赵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身边,以赵的身手和火力配备,相信走到哪儿也只有他干失落他人的份,但现实情况是,这里没有人知道他身边有这么个能人,他虽然觉得没需要,可身边的这几个家伙可是紧张坏了,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的,谁也不想把命糊里糊涂的扔在这里。因此,陈扬倒也没有太过反感何栋粱的放置,不过他觉得留下来的干警稍微多了点,就叫过来一个负责的同志,只留下了两名干警,其他的六个人,都让他叫走了@ 第四十章 那个女孩 这边放置妥当之后,陈扬暂时还没有离开,身边的几个政府办的同志自然也是随行在他左右。 其实他到这里来,无非也是有点给干警们压压阵上紧发条的意思,究竟?结果他亲身到了现场跟坐在家里等消息,传递到一线干警们心里的感觉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而真正去挨家挨户的做地毯式搜索临检的也还是需要依靠广大的公安干警,真正要他做的事情其实不多。 这时,他抬腕看了看表,还差五分钟就到八点整了,音乐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脑海中不觉又浮现了林语的样子来,他到现在也万万没想的,当初那个乡下来的姑娘,现在却成了一个世人瞩目的大明星,还拥有了不计其数的忠实粉丝,甚至,眼前这些不远万里从各地赶来加入音乐会的粉丝,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冲着林语来的。 想到这儿,陈扬不由摇头苦笑了一声,看来一个人的际遇真的是不成预先估计到的,他还记得昔时那个连身份证都没到年龄领,却傻乎乎的跑来要报名加入礼仪姐的选拔,而目的也很简单明确,就是想拿第一名,拿到自己搞的噱头,那一万块钱的奖金给母亲治病,最后还自作伶俐的以为,要想获得第一名,就得付出点价格的潜规则,结果还在自己办公室里闹了一出荒唐事出来,而她那时那副远没成熟的身体,现在想起来,却是可笑之极了。 想到这些,陈扬不由又想起了鼻年的许多人和事儿昔时那座县城里,跟自己共事过的很多同事,现在恐怕早就退休的退休,结婚成家也早该有了孩子了吧? 一时间陈扬心里颇有些感触,同时也隐隐有种自豪感,算起来,十多年过去了,可能这些当初的人们,没有哪个会想到自己这个当初的文化局副局长,会一飞冲天,在华海这个副省级城市当市长吧? 虽然这里面有自己的布景在起作用,但不成否认,自己为了今天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和努力,并且,如果不是自己的努力和奋斗感动了高层,觉得自己是个可造之材,自己才能步步艰险却平步青云究竟?结果烂泥巴是永远都扶不上墙面的。 而现在的这个华海市长,还仅仅是自己仕途的起航,等自己高飞的那天,才真正是让所有人都只能仰视的,也只有做到那牟水平,自己重生的这杯子才能算是没有虚度吧。 一瞬间陈扬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似乎,眼前面临的困难也不再成为困难了,他坚信,只要自己没有丧失信心那么一切都将迎刃而解,因为直到此刻,他开始清楚的意识到,经历了这么多事,自己,或许就是那个真命天子。 并且,没有之一! 而他的心境也拨云见日,晴朗了起来。 就连老天爷似乎也听到了陈扬的心声,心有灵犀一般,下了一整天的雨,恰在这时候,竟然停了下来。 一旁的赵强伸手在伞外探了探,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确认这烦人的雨真的是停了,然后才心的收起一直帮陈扬打着的雨伞,乐呵呵笑道:“呵呵,市长,看,雨已经停了,看来是个好兆头。” 陈扬也淡淡笑了笑,点颔首道:“嗯,是,我深信邪不压正的事理,几个的流窜犯,哪里能逃得过人民政府的五指山!” 旁边的几个政府办的同志似乎也受到了陈扬这轻松的语气所感染,皱了许久的眉头也纷繁舒展开来。再看向陈扬时,他们似乎也都觉得,跟在这个年轻的陈老板身边处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恰在陈扬跟几个下属笑的时候,远处的广场里突然间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喧哗声,紧接着,现场完全被一片呼喊林语名字又或者是呼喊支持林语的短句所笼罩住了。 “林语!林语!我们永远支持!、。 “林语,林语,苏浙后援会永远跟勇往直前,所向披靡!” “林语,华海歌迷会的心永远跟在一起!” “妈逼的,主持人别他妈罗嗦了,快滚下去,我们要看的是林语!” 一时间,现场除这些声音再没有其他,顶多就是一些不和谐的疯狂粉丝口中所爆发出来的要让主持人滚下台的吼声。 也幸亏这是在露天广场举办音乐会,否则恐怕再厚实的顶棚也势必被这些疯狂粉丝的尖叫声给掀翻失落。 尽管陈扬所站的处所距离广场还很远,但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这阵声浪的巨大,而陈扬等几人明显不成能再聊什么了,好在他前面已经把工作放置了下去,否则的话,就现在现场这个情况,他就算是拿着大喇叭话, 恐怕下面人也没几个能ting清楚他什么的。 陈扬历来没有听过林语的现场演唱会,自然也没有见识过林语歌迷的疯狂,今儿个头一回见到,心里话,他也是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尤其是林语的歌迷里面,似乎也存在着那么一部分素质很低的粉丝,这让他不自觉就联想起了他上辈子曾经听到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条娱乐圈新闻,其中一条就是有一位天王级歌星的粉丝追了天王十多年的星,最后听天王结婚后,哀思得自杀的新闻,虽然这事跟人天王毛关系没有,可是影响还是很坏的,最后搞得天王都得出面就此事颁发了沉痛不已的声明,并且劝告粉丝们理智追星。 现在看来,就光以林语今天到现场的这些歌迷粉丝的疯狂劲儿,早晚非得出点大事不成。 陈扬想想觉得有些不成理喻,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现象。 正出神确当口,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林语才缓缓从组委会精心设计的地下通道里,通过升降台,缓缓的呈现在了四周十多万粉丝眼中,不得不,组委会为了办好这次的捞钱活动还是煞费了一番苦心的,这个岛心广场距离希尔顿大酒店最近,目到也就百十来米的样子,因此组委会专门跟相关单位打了述说,修建了这么一条地下人防通道,从酒店贵宾室直接通向表演舞台。 鼻然了,这也是林语的经纪人的专门要求,究竟?结果在这样一个露天环境下表演,周围十多万观众,而林语又是超等大牌的大明星,没有可集的平安保障,谁也不敢担保会产生什么突发事件。 前不久刚刚在香港才产生过一起他人的歌迷对一个歌星行刺的案子,而以林语今时今日在娱乐圈的地位,想要看她不利的明星数不堪数,到时候随便找个人假扮歌迷来行刺她,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最终,这个圆形的台子一直升高到了距离舞台有两三米高的处所才停了下来,而身着一袭拽地白色长裙的林语,手中只拿着一只精巧的黑色话筒,恍然从仙境中翩然落入凡尘中神仙女子一般,在忽明忽暗的月色映照下,显得格外的美丽悦耳,身上的巨星魅力更是让人不敢逼视。 纵使是陈扬跟林语算得上是很熟悉了,可这时候,他也恍惚中隐隐有种感觉,恍如林语站在那个高台上,就是个女王,就能拥有全世界似的。 虽然距离很远,他看不清楚林语现在的模样,不知道她的妆容如何,可不管林语怎么服装,在他心里,林语永远都是那个天真可爱的 丫头模样,也就只有刚才那个瞬间,或许他才真正意识到,当初的那个姑娘,早已经长大成人,还变得如此的美丽,甚至她的美丽已经渐渐的变得不像当初的那么天真烂漫,有种美得让人不敢逼视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陈扬心里几多有点不舒服,可是,他也知道,人总是会长大的。 摇头苦笑了一声,他掏出烟,正要点上,旁边的赵秘书长眼尖得很,忙不迭把陶醉的目光从林语身上收回”丁的点燃了打火机,很恭敬的给陈扬递了过去。 陈扬笑着轻点下头,然后点燃了香烟,默默的边抽着烟,边算是近距离的欣赏林语的表演起来。 “大家可以先静一静,听我几句话么?” 这时,从远处传来了林语温柔的声音,而她的声音恍如有特殊的催眠功效一般,她刚一开口话,原本还沸腾无比的现场,立刻就变得鸦雀无声。 这个转变之快就连陈扬都感到受惊不,他也是经历过万人会场的人物,可他自问就算是自己这个华海市长坐在主席台上,恐怕也没有林语的这种魔力,只消短短的一句话,就可以让这不计其数人立刻乖乖的闭上嘴巴。 林语似乎很满意台底下粉丝们的配合,笑着对粉丝们暗示了感谢:“呵呵,谢谢大家。” 虽然不知道林语这些年的成长怎样,但陈扬还是能从这短短的一句叩谢感觉到这些年林语身上产生的微转变,至少,在他印象中,以前林语跟歌迷的互动几乎为零的。 而接下来,林语的一句话,却让陈扬原本很是平静的心陡然间提了起来。 “接下来,我想把要唱的这首歌送给一个我深爱了十年的男人,我希望他能听见,我也相信他能够听见wW 第四十一章 清唱一曲诉衷肠 虽然距离〖广〗场中心的舞台很远,但陈扬这一刻却听得异潭的清晰, 更似乎能听到林语的心声一般,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有点难受起来。 的确,一个女人的青春没有多少个十年,而林语这个傻丫头,却把一腔深情都浪费在了自己身上,而事实上,他也曾经很委婉的劝过这个傻丫头,但没办法,任何人都有爱的权利,哪怕明知道这份爱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其实若是在以前,以林语的柔弱恬静的性子,肯定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这种在演艺圈里,但这些年下来,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小女生了,是的,她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了,或许,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陈扬其实就在附近,但她这么做,无疑是要把,甚至在圈内人看来,这可以说是正红得发紫的她,已经开始有了急流勇退的念头了。 不然的话,她不可能说出这番话来。 而要知道今晚不仅来了十多万粉丝,同时还有很多常年累月追随在林语身旁专门报道林语新闻的八卦媒体的记者,可以说,现在几乎就已经能预料到,明天一早,这则关于林语亲口在歌迷面前承认早已经心有所属的惊天消息,势必会迅速占领所有媒体娱乐版面的头条,而这个消息一旦公布,不知道有多少粉丝会为之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甚至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也很有可能。 当然了,也许根本等不到明天了,当林语一脸平静的站在高台上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后台底下这十多万粉色就已经接受不了了,于是刚, 刚才平静下来的现场,再次沸腾了起来。 “林语,我们爱你娄们不希望你嫁人!” “林语,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们!” “林语,我心中的女神,你要是嫁人了,那我的生命将从此失去子意义,我就死在你面前!” 一时间,现场乱作一团,就连维持秩序的保安似乎都快压不住群情激昂的疯狂粉丝了。 而台底下,林语的经纪人张小姐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吓得脸都绿了,这可不是公司事先有意安排林语说的话,她同样也是完全没有预料到,林语会敢冒天平之大不韪,说出这一番能让娱乐圈地震的消息来一直以来,林语在公众面前是个不可接近的大明星没错,可私底下却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也很听从公司的安排,怎么可能突然会不跟公司通气,就擅自做主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呢? 而且她做为公司安排给林语的经纪人只用为林语一个人服务可以说平时几乎天天跟林语泡在一块可就算是她,也从来就没有发现林语有什么心上人,至于林语所说的什么深爱了十年的男人,哦天啊,哪里有这个男人啊真他妈见鬼了! 陈扬在远处看得也是眉头一皱,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的确,他之前也低估了这些粉丝们的疯劲儿,眼看着场面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组委会方面再不采取紧急措施,恐怕根本就用不着等那些藏匿在岛上的匪徒作乱,现在这场子里就会出大篓子! 正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措手不及时,台下乱作一团,粉丝们的叫喊声几乎要把这附近都震起来了,而让人很是意外的是,偏偏这个时刻,站在炫目的高台上的林语,此刻眼中却仿佛根本就没有这眼看着要发生的骚乱,她的脸色依旧是平静如昔,又似乎这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人,和属于她的音乐。 她没有再说任何安抚歌迷情绪的话,而是拿着话筒,轻轻的开始哼唱起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 因为这时现场一片混乱,她开始唱歌时,根本就没有伴奏,也没有任何音响师的配合,现场只有她空灵的歌声飘荡在暗夜的星空中,而她也没有唱她那些个脍炙人口的流行金曲,而是选择清唱子一首很遥远很过时的民歌《我的祖国》。 但她不愧是顶级巨星,哪怕就是这样一首老掉牙了的〖革〗命歌曲,并且只是在轻声的清唱着,却依旧唱出了属于她自己的风格,而且她唱得似乎比之前任何一场演唱会上都要认真,动情得多,的确,从舞台一侧的超大投影屏幕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微微闪烁起了几颗晶莹的泪花,在她的眼眶里若隐若现的,却始终没有滑落出来。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她动情至斯! 当然,陈扬或许能知道,他记得很清楚,十年前的那个酷热的夏天,他就曾经在他一手搞的活动里听过林语唱这首歌,而这首《我的祖国》也是他特别喜欢的一首民歌。 而更让陈扬大跌眼镜的是,林语刚开始唱的时候,现场还是乱糟糟的,即便她手里拿着麦克风,她的声音依旧被情绪亢奋的粉丝的叫喊声给掩盖住了,顶多就能听到一丝微弱的歌声罢了,可渐渐的,原本喧闹的现场不知为何慢慢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人牵头组织,粉丝们居然自发的就开始静下来,听林语清唱着这首老掉牙的歌曲了,甚至还有不少年纪稍微大点的粉丝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清唱起来。 不得不说,这恐怕就是巨星的力量了,林语根本就用不着说什么,只一开声唱歌,就远比那些急得满头大汗,到处扯着嗓子要求歌迷保持冷静的保安们要管用得多。 一曲终了,因为林语的深情演唱,现场竟然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而林语似乎也被自己的歌声所感染了,当歌曲划上休止符的时候,一直在她眼眶里打着转的泪珠终是忍不住,缓缓的滚落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伸出两根纤细的葱白玉指把挂在脸颊上的泪珠抹去,才微笑着歉声对歌迷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这些年来对我不离不弃的支持,不过真的很抱歉,我想,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林语的话还没说完,陈扬脸色骤然就是一变,顾不得多想,赶紧把烧了半截的香烟往地上一扔,对身旁的干部们急道:“快走,咱们马上过去!”@。wW 第四十二章 陈扬话声一落,人已经跑了出去,赵强等人脸色都是一变,刚想劝阻陈扬却已经来不及了,没办法,几人只能赶紧跟上 赵强边跟上边急急忙忙的喊道:“陈市长,您别过去,哪儿太乱了。 可陈扬却恍如没有听到一样,步子迈得更快,径直朝着人潮汹涌的场奔了过去。 “嘶!” 赵强心里暗暗吸了。凉气,头都快爆炸了,简直,现在场那边乱糟糟的,自己这么几个人贸贸然过去别指望能立刻控制住局面了,并且现在市局老何那边还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东明岛就这么大点,要是万一就这么不利,碰到前面逃跑的那两个匪徒可怎生是好?陈市长是华海数一数二的头面人物,这么以身犯险可是犯了大忌啊。 但没办法,虽然急得满头冒冷汗,但他还是咬咬牙,赶紧跟了过去。而前面何栋粱留下来的那两位市局的同志,这时也是面色紧张无比的拔tui就跟上了陈扬。 几人往前边也就跑了大约不到百十米的路程,就已经接近场中心了,不过由于现场黑压压的全是人,根本就找不到路进去。 固然了,陈扬也并不是是想要进去瞧个真切,事实上光是在外围,他就已经能感受到跟前面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来了,一股热烘烘的人气扑面而来,场虽然面积还算大,但这么多人聚集在场中心,真一旦失事,指定不会是小事情。 “不可。我得进去跟这次活动的组织者沟通一下,让他们立刻结束活动,疏散人群。”陈扬应机立断道。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瞻前顾后的考虑过多了,即便这样很可能会惊动已经受了惊的匪徒。但最起码可以确保眼前这场因为林语的声明而引发的骚乱在短时间内被控制住。 看来今天晚上早晚都得乱套,那还不如早点控制住局面呢。后发制人可不是他陈某人的习惯。 “陈市长,这么做会不悔……” 赵强还要再劝,可陈扬却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下去,摆断他道:“好了,秘书长,按我说的办,你立刻跟文化局的雷局长取得联系,叫他跟局里负责介入这个活动的同志讲一声,就说我现在就要跟这个活动的主办方见个面。” “好的。市长。” 赵强见陈扬决心已下,心知眼下时间就是金钱,他也就不再多话,应完后,立刻就拿出德律风跟文化局的雷局长取得了联系。 因为这个活动搞得声势很大,当初活动主办方申请时还跑了市里很多门路才把许可证办下来的,究竟?结果涉及到这么多人介入的活动,事前不经过审核批准是不成能举办的,很快,那边就回了话,因为警方这边把消息封锁得很严密。文化局那边并没有收到消息说今晚就在这个岛上有劫匪出没。刚开始还以为政府办的赵秘书长想要两张门票呢,可后来一听赵强语气很严肃的提到说陈市长要见主办方的人,那边的雷局长一听这话立马就紧张起来了,可不是吗,大年初一市长亲自去了活动现场,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雷局长还是马上就依照赵强的叮咛跟主办方取得了联系。 也就两三分钟的样子,雷局长就急仓促的回了。信,说是他们文化局也放置了一个副局长带队到了活动现场监控,现在他已经叫那个副局长立刻赶过来了。 果不其然,赵强这边才收了线,转回头时,就看到好几个干部一路小跑的朝他们所站的标的目的跑了过来,跑在最前头的正是老雷说的带队的那位副局长。 这位副局长却是挺年轻的,四十岁不到的样子,跑过来后一眼就看到了脸色难看的市长大人就站在临时观众席的外围不远处,远远的就赶紧恭敬的问了声好:“陈市长,您好,我是文化局的李树生!”同时脚下步子更急,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奔到了陈扬跟前。 陈扬“嗯”了一声,轻点了下头,顾不上多说空话,立刻就叮咛道:“李副局长,你现在就带我去跟活动主办方的人见个面。” 李树生闻言虽然心里直犯嘀咕,但还是赶紧应了声好的,然后转头就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跟着就在前面给陈扬带起路来。 有了文化局的同志领路,陈扬再往前走就轻松很多了,从工作人员专用的进进场通道里,很快就进入到了被围得水泄欠亨的舞台中心附近的位置。 最前面几排是贵宾坐席,明显比后面要松动很多,走近抬眼一看,而现场此时却没有了林语的身影。 原来,因为刚刚林语颁发了一通要退出娱乐圈的声明后,现场已经几乎要控制不住了,林语的粉色们的情绪一下子就失了控,甚至很多过激的歌迷开始疯狂的要冲击舞台了,因此,见事态不妙,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为了避免引发更大的骚乱,同时也是为了呵护林语的平安,赶紧在后台操作升降台,把林语送回了后台里,而林语压根就没有唱第二首歌,固然了,呈现这种情况,恐怕也是她意想不到的吧。 现在在舞台上救场的则是国内一支颇有名气的摇滚乐队,不过相比较之下,他们的名气明显比林语逊色了不知几多倍,虽然在声嘶力竭的卖力演唱着,可台底下的观众根本不买账,不断的叫嚷着要林语重新出来,虽然他们也来了一些忠实粉丝,但他们的粉丝团的数量也太少了点,几百个人的喊声给林语那好几万粉丝的呐喊声塞牙缝都不敷。 皱眉在扫过一眼现场后,陈扬脸色更是难看不已,心里甚至隐隐有点不舒服的感觉,简直,林语不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了,她肯定知道自己一旦宣布退出娱乐圈会引起多大的轰动,按理说,她应该选择在一个相对气氛比较温和的场合下宣布自己的这个决定的,或者干脆关上门来开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就行了,而她偏偏没有这么做,选择在这种场合里头宣布,可以说是件很是冒险也很是愚蠢的事情。 他人或许不知道林语为什么要这么干,但陈扬却是隐约能猜到点,其实从林语前面唱的那第一首歌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林语选择在华海加入演出活动时宣布退隐的消息,显然有她不成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儿,陈扬心里难免有点不舒服起来,究竟?结果在他心里,林语一直是个很纯真善良的小女孩,可这么多年下来,这个曾径纯真的小女孩看来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 过不多时,陈扬便在一干随从和文化局的李副局长的亲自领路下,一路从工作人员通道径直来到了希尔顿酒店的大堂内,做为牵头主办本次活动的组织者,距离中心场只有百米之遥的希尔顿酒店也被当作了临时主场,所有演职人员大多都在这里下榻。 或许是人都跑到外面去听音乐会了,大堂里人很少,却是难得的清净下来了。 不过让李副局长心里直冒火的是,市长大人都大驾光临了,可主办方的负责人,也是跟他打过几次交道的希尔顿酒店的执行总经理亨特却不但没有出来迎接,反却是半天没看到人影。 心急火燎之下,他忙给手下的一名同志使了眼色,可这个同志却是一脸苦相的看着局长大人不敢啃声,很明显,他前面简直是去通知过主办方方面了,可人家不下来,他也没撤儿啊。 等了一小会儿,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堂经理,而这位大堂经理出来后连称抱愧,然后才要把陈扬一行领到上面的会客室去,还说什么亨特总经理正忙着,马上就会过来。 井扬听后心里实在有点窝火,都快火烧眉毛了,主办方这些人却是处事慢吞吞怕,真是让人想发火都发不起来。 其实这位大堂经理也是有苦难言,前面接到文化局的人通知后,他已经立刻去楼上找总经理汇报了,可偏偏这个时候亨特跟女人干得热火朝天,虽然一听说陈扬到了酒店里,亨特立马就阳痿了,可光是穿裤子整理形象也得需要时间啊,倒真不是亨特想摆什么臭架子。 这时,不时有工作人员从大堂里急仓促的跑进跑出的,而外面传进来的粉丝叫喊声则一浪高过一浪,根本不消跑出去看,就知道现场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 恰在这时,一个文化局的同志急仓促的跑到李树生身旁,低声急急的汇报了几句,李树生闻言脸色一变,忙不迭小跑到陈扬身旁,同样也是焦急万分的低声汇报导:“陈市长,欠好了,现场有一小部分情绪激动的歌迷开始乱砸工具,保安控制不住他们了,他们吵闹着要过来围住酒店,并且要求立刻跟林语见面。” “简直是乱抚琴!”陈扬冷哼了一声,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把这里当作外国了是么,还谈条件?固然,他心里也清楚,现在其实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林语出去抚慰歌迷,这远比他这个市长出去跟歌迷讲话要他们冷静点要管用很多了。但这必须得等自己见过林语后,跟她交代清楚了,才能让林语出面抚慰歌迷,否则,鬼才知道这丫头会再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再说了,现在这种情况,恐怕除自己,也没人能请得动林语出去了。 李树生见陈扬脸色难看之极,心里更是惶惶不安起来,今晚要是闹出什么事,做为具体介入活动的文化局负责人,日后清算起来,他就是第一责任人。 而酒店方面,亨特整理着装的速度却是很迅速,陈扬一行人刚刚乘坐电梯上到三楼,出来时,正好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他,他却是很会做概况功夫,赶紧堆起笑脸,笑吟吟的迎了上来,还主动伸出两只胖乎乎的毛手道:“哦,尊敬的市长先生,不知道您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实在抱愧之至。” “你好“哼特先生。”陈扬前面已经听下面人介绍过了亨特的大名,就颔首回应了对方一声,然后勉为其难的跟对方握了下手。 亨特似乎能从陈扬面沉如水的脸色里感觉到陈扬的态度不怎么好,心里嘟哝着暗骂了一声,脸上却是笑容满面,连声邀请陈扬到酒店会客室就坐。 很快,一行人进去落座完毕后,陈扬开门见山的就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亨特先生,活动现场的情况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在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之前,我希望你们几家酒店的负责人立刻商量一下,尽快中止这个活动。” 亨特闻言脸色一变,他前面一直在楼上的办公室里yin一乱着,还真不知道下面都产生了什么严重得要致使活动中止的事情,见他脸现不解之意,旁边立时有个经理模样的跟班靠近他身旁,在他耳畔低声私语了几句。 果然,他才听下属说了几句,立刻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不过,要他中止活动却是万万办不到的,要知道为了搞这个狂欢派对,他可是投入了重金,并且今晚这个派对只是开始,事实上整个活动要延续五天。之后的几天才是他,究竟?结果这么多人到了岛上,虽然过了今晚会走一批人,但还是有很多游客会选择留下来的,也就是说今天晚上只是开个头,后面的几天才是他大赚特赚的时候,若是活动突然间戛然而止,这个损失绝对是以千万来计算的,也是他这个国区总经理负不起责的,说不定回头董事会就会炒了他的鱿鱼。 想到这,他哪里还有前面的恭敬态度,他是个美国人,在心理上天然就不怎么瞧得起国人,前面出于礼节才表示得对陈扬很是尊重的样子,可现在一旦涉及到金钱和他个人的职位,他管你是什么市长,在他们这些老外的固有观念中,政府官员压根就不怎么当回事,立即把脸一板,冷声说道:“市长先生,我想,今晚的派对只是我们这次活动的一个开始节目,之后还有很多节目要搞,你要是把我的客人都赶跑了,那这个损失可不是我说了算的,除非我们美国总部董事会颔首,否则很抱愧,我可做不到你的要求。”顿了顿,他接着又道“并且整个活动的方案当初是通过你们处所政府相关部分审核批准的,我想,你们华海市政府也没有权力这么朝令夕改吧?贵国不是一直在强调市场经济么,恐怕市长先生你现在的这个要求跟做法,已经违背了贵国政府的一贯政策吧?难道你们华海政府就是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么?” 亨特不愧是在国混了好几年的老外,成语用得却是挺驾轻就熟的,官腔也打得很溜,不过他一番话说完后,态度已经很明朗了,就是这事谈都用不着谈。 陈扬上辈子却是跟老外做过很多生意,不过这辈子进入官场以来,却是极少有跟老外打交道的处所,不过对方现在占着理,尤其是手里还拿着华海官方核准的文件批文,加上前阵子这家酒店还因为华海警方临检的问题闹过一阵子,将来再闹到什么外交部去弄成涉外事件就麻烦了,即便自己可以跟上面说是为了人员平安才出此下策,但事情还是棘手得很。 只是,现在要他做通眼前这个老外的工作,显然是很困难的,并且时间上也不允许他这样跟对方慢慢沟通了。 陈扬正在脑子里头组织语言,准备吓唬一下这个顽固不化的鬼佬时,就见一个西装革履貌似酒店工作人员的男人急仓促的敲门冲了进来,一脸焦急的对梗着脖子装模作样的亨特说了一声:“亨特先生,我有重要事情跟您汇报。” 这人是亨特的助理,亨特见他模样甚急,就转头对陈扬颔首知会了一声:“很抱愧,市长先生,我失陪一会儿。” 陈扬轻点下头,心念一闪,却是从亨特助理火急火燎的模样中看出了什么来,何栋粱那边一直在紧急搜索嫌犯的下落,而岛上就这么点处所,算算时间,恐怕现在也该是时候查到这家外资大酒店了。 想到此,他马上就有些苦笑起来,看来今天真不是什么好日子,这麻烦事儿怎么净赶在一块儿来了。 果不其然等亨特重新回到会客室时,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一脸的猪肝颜色,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他强自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恼火不已的对陈扬道:“市长先生,你刚好在这里,我却是想问问你,到底现在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件,你们华海警方要对我的酒店所有客房进行检查?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陈扬听其语气不善,他原本就看这个老外很不爽了,这时知道再谈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加上何栋粱那边既然查到了这里,显然在其他处所是一无所获事情进展其实不顺利,否则的话,上次才因为这家外资酒店捅出了篓子,何栋粱再怎么样也不会再过来捅这个马蜂窝。 立即从座位上起身,语气平静的回了对方一句:“亨特先生我想你必须要搞明白一点,这里是国,不是美国,我今天到你们酒店来,已经是对你们希尔顿酒店的尊重了,并且我们处所政府怎么样做事没有理由也没有任何需要跟你解释什么至于我个人,更不会跟你解释什么,你还远远没有这个资格。” 亨特完全没想到陈扬的态度如此强硬,在这之前他跟很多厅级乃至部级官员都大过交道,可陈扬的做派跟他之前打过交道的政府官员完全是两种风格也完全倾覆了他印象傍边,国政府官员一个二个的都是脑满肠肥的蠢货,随便扔两小钱下去,对方就赶巴着要讨好自己了,并且随便自己去到哪个处所,都是各级政府的座上宾,几时听过这样的冷冰冰的话语。 一时间,亨特气得脸如土色,嘴巴张着支吾了半天却是讲不出话来。 而陈扬此时见过对方负责人后,既然没谈妥,他决心其实已经下了,不管事后要惹几多麻烦,承担多大的责任,今天他都必须要控制住整个局势,接下来,他将不会再争取所谓的主办方的意见,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这个华海市长说了算。 紧接着,他还没有走出会客室就沉声叮咛左右道:“赵秘书长,你现在就给何局去个德律风,让他派一部分人手过来,把会场控制住,所有闹事的歌迷如果还不听劝告,立刻抓起来严办。 赵强心知陈扬现在根本就不筹算跟对方罗嗦什么了,一时间,他也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忙不迭应了声:“好的,市长,我马上就去通知何局长。” 亨特固然也不傻,陈扬这话一说,他哪里还不知道他精心组织的这个吸金派对马上就要黄失落了,不是么,现场现在已经乱作一团了,虽然警方出面能迅速控制住局面,但另一方面,华海警方一旦抓走了部分闹事歌迷,也就等于说这个活动用不着办下去了,并且更要命的是,他的酒店里也不干净,他勾搭上的情妇艾琳其实就是个卖春集团的头子,旗下很多小姐现在都在酒店里活动着,根本就经不起察的临时检查。 马上,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疯了似的冲上前去冲陈扬咆哮道:“哦,mygad!你们这些疯子,你们不得这么做,我不允许你这么做!你们这些国猪,统统都给我停下来!我是美国人,这里是美国酒店,这里是我的底牌,你们这些国猪给我滚出去!” 陈扬原本已经走到门口了的,可听到亨特的这番辱骂后,他脸色霍然就是一变,立即停住步子,转身指了指咆哮不已的亨特,对旁边的两位负责呵护他平安的干警命令道:“都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这头肥猪辱骂政府官员么,立刻给娄把这头不识抬举的肥猪给我扣起来,拖出去!” 两名干警不是什么官员,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前面听到亨特的辱骂时就已经抑制不住了,可碍于纪律的原因,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时闻听市长大人亲口下令,马上都是大喜过望,如同出笼猛虎一般扑向了亨特,而亨特哪里是两个牛高马大的干警的敌手,虽然奋力挣扎了起来,可还是两三秒钟就被摁在地毯上,然后真就跟拖头死猪一般,被生生拖出了会客室。 “你们别满意得太早,等着吧,我要告你们侵监犯权我要告到领事馆去” 门外走廊里,亨特的咆哮还在继续,可是没有人敢理会他的。 在场的人里,其他还有一些外籍雇工这时也是脸色被吓成了纸色,他们抱团在一起,哆颤抖嗦的往后退,心里只想到,难不成这里是传说中的那些军政府当家的黑非洲么? 等亨特被拖走后,陈扬才跟没事人一样,在一众酒店雇员的面面相觑下,带着他的人走出会客时,一时之间,让人有种错觉这家酒店就跟是他的一样。 他固然清楚自己惹了个大麻烦,可是他心里其实不后悔这么做,正好相反,他现在却有种轻松的感觉,最起码没了这头只会嚷嚷碍事得很的肥猪,现在做起事来也没需要束手束脚了。 固然了,他还是希望何栋粱方面能有所斩获,哪怕没逮到人,只要能找到一点酒店方面的小茬子,自己将来也好跟上面交代脱身起来也容易很多。 刚出到走廊文化局的李树坐就又跑了过来,然后才焦急的说道!“陈市长,欠好了,有部分歌迷听说林语要离开酒店,现在已经在下面把酒店的出口都给包抄起来了。” 陈扬闻言先是一怔,前面不是刚叫何栋粱派人出去控制局面了么,难道这些歌迷为了追星都不要命不成么?察都参加了,还控制不住他们? 赵强听了李树生的汇报心里也是一急,如果光是林语被困在了这里倒没什么,也不是他需要管的事儿,可眼下市长也在这家酒店里,这些歌迷把酒店围了起来,这不搞得市长也出不去了么? 可转头一看,却见陈扬脸色已然比刚才平静下来了许多,似乎xiong有成竹的模样,他一奇,忙问道:“市长,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解铃还瓴系铃人,走吧,咱们去找这位惹出大麻烦的大明星谈谈好了。”陈扬淡笑着说道。 不是他不着急,而是现在他着急也没什么用处,现在什么事都赶在一块了,他也只有一件一件的把麻烦都给解决失落,当务之急,自然即是把这些吃错药的疯狂粉丝都给弄走才行。 而李树生听到陈扬要去见林语,马上更加着急起来,半天才尴尬道:“市长,这个这个林小姐不太好打交道啊,前面我已经亲自去做她的工作了,可她的架子大得很,我连见都没见着人,就被她那个麻烦的经纪人给拦在了门口。”他却是不是担忧林语的经纪人连堂堂一个华海市长都敢拦,他只是怕这个不懂事的大明星万一在市长面前说点什么获咎了市长的话,又或者是态度欠好就难办了。 陈扬听后却是笑了笑,心说没想到这丫头现在谱儿这么大,连个堂堂的副厅级干部也敢轰出来么?其实他不接触娱乐圈,其实不知晓,以林语今时今日在圈里的地位,确实是不怎么瞧得起处所政府官员的,现在很多处所政府搞什么庆典或者要给城市做宣传时,都喜欢找一些大明星来做活广告,而林语这种红得发紫的大明星,自然都是各级政府的座上宾。 回过神来,看到手下都在看着自己,他才笑着摆摆手道:“行了,时间有限,咱们别在这儿娄话了,李局你领路,咱们一块过去。” 李树生愣了下,不过市长发了话,他也只好照做,立即在前面领起路来。 林语临时下榻的处所就在距此不远的五楼一个贵宾包厢里,今晚主办方请来的表演嘉宾几乎都临时被放置在这一层的贵宾包厢里了。 没几分钟,陈扬就到了,不过到了之后他才发现,这个演职人员的驻扎地里,唯独林语的包厢门前围的工作人员最多,有主办方的人,但更多的则是在林语身边工作的一帮工作人员,什么化妆师,服装师之类的,光是林语的si人警卫就有八人之多,搞得门口拥挤得很,不过让陈扬意外的是,此时也不知道产生了什么,就连林语的经纪人也被堵在了包厢门外,看那样子也是满脸惶急之色,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而没等陈扬走近过去,李树生早已经放置文化局的同志过去跟林语的经纪人进行了沟通,而林语经纪人张小姐显然是个八面见光的女人,前面在李树生跟前她几多还能摆摆架子,可一听到市长大人亲自莅临了,她那点破架子哪里还敢端起来,虽然心中甚是奇怪,堂堂华海市长怎么会呈现在这里,但还是忙不迭的跟着文化局的同志急仓促的走到了陈扬面前。 一到陈扬跟前,她背后再次大吃一惊,没另外原因,只是这个陈市长实在是太年轻了些,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就是华海市的市长么? 但一看旁边这些人众星捧月的架势,即便她心里实在难以相信,但还是忙不迭的上前主动问好道:“您好,陈市长,我是林语小姐的经纪人,您叫我小张就行了。” 说完后自己都有点脸红,可不是吗,她今年四十多了,当陈扬的阿姨都绰绰有余了,可没办法,人家那耀眼的部级职务摆在那儿,她也只能这么谦逊的说道。 陈扬却是没有这么称号这个张阿姨,而是态度亲切和蔼的朝张经纪人点了颔首,淡淡笑道:“张同志,我想跟你们的林语小姐见见,你领路吧。” 张经纪人闻言脸上马上现出几分尴尬之色,脚下却没有挪出步子。 倒不是她敢违逆陈扬的意思,而是前面林语从台上下来之后,不知为什么,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任何人都不肯再见了,搞得她原本还筹算立刻带着林语悄悄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但林语这么一担搁,现在楼底下围满了歌迷,却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怎么了?难不成你们的林小姐给我们华海市政府惹来这么个大麻烦之后,还不肯跟我这个市长聊一会儿吗?” 陈扬的话说得很客气风趣,可是却着实吓了面前的张经纪人一下,她自己混娱乐圈,不过她老公却是京城某部委里的一个小科级干部,她固然清楚像陈扬这样的高官一旦倡议火来,后果是谁也承担不起的,即即是林语现在在娱乐圈地位超然,也可以不消卖一些处所官员的面子,可真正在陈扬这样的高官眼中,说白了,无论你多红都好,其实也不过是个戏子罢了,人家想封杀你简单得很。 而陈扬这么一说,她不敢再有所犹豫,立即硬着头皮在前面带起路来。 只几步路,陈扬一行就走到了包厢门口,而张经纪人先是回头冲陈扬讨好尴尬的笑了笑,似乎是为之后可能会产生的事先暗示以下歉意,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走近前去,摁下了房间的门铃。 叮咚响了两声后,她就对着门上的通话器朝里面道:“林小 姐,? 可她刚说了半句,通话器里就传来了林语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张姐,我前面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今天晚上先不筹算走了,我也不想见什么人,你明白么?好了,你别烦我了,我倦了,待会儿看会儿书就要休息了。” 林语的话让外面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但仅是张经纪人,就连陈扬也听得一愣,敢情外头闹得乱糟糟的,难得这丫头居然还有心思关在屋里头看书,并且,她还真筹算就在这酒店里住下了? 至于陈扬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他们受惊是受惊,但同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在他们看来,林语这种当红的大明星自然会有点怪癖,并且,国人都有窥探他人隐si的嗜好,现在的他们,都有点狗仔队的感觉,另外不说,等明天回到家里跟老婆孩子揄扬一通,说什么自己今儿个探问到林语的某某怪癖了,肯定牛得不可。 并且话说回来,林语不愧是大歌星,不但歌唱得好,并且即即是现在听起来有些焦躁不耐烦的声音,在外人听来,也仿若天籁之音一般,更有种江南水乡的柔美女子的梦幻感觉。 陈扬随即微微皱了皱眉,他可不希望林语酿成现在这副模样,正要出言敲门时,张经纪人却误以为市长大人心毛了,赶紧送上一个尴尬的讪笑,忙不迭再次对着通话器道:“不是,林小姐,您听我说,华海市长同志就在门口,您还是赶紧出来开门了。” 这时情急之下,她也顾不上这许多了,语无伦次的忙说道。 “哎呀。张姐,我都说了我什么人都不想见,不见不见,那些当官的你想办法帮我拦一下好了”林语不树烦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她话说到半时,突然卡了一下,紧接着就急急的问道:“不是,张姐,你刚才说什么?” “林小姐,是的,没错,是市长同志?嘟嘟六张经纪人的话也只说了一半,通话器里就传来了嘟嘟的两声清脆的响声,显然是林语在里面把通话器给关失落了。 “遭了。这回可惨了!这个小林,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张经纪人暗道一声糟糕,看来她是以为林语不耐烦之下,干脆挂断了通话器了。 可就在她脑子高速运转,组织语句准备帮林语的冒失圆回来时,这时就听到身后的房间门口“嘭”的大响了一奂,然后身后一阵香气袭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后就传来了林语急切不已的声音:“张姐,在哪儿呢?市长他人在哪儿?” “你说我在哪儿,林小姐?” 这句话不消张经纪人辅佐转述了,陈扬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急仓促的开门要冲出来的林语。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几多显得有点无奈。 而陈扬的这个反应还算是好的,在场的其他人,这时无不瞪大了眼睛,如果戴眼镜的,恐怕眼镜片都要碎了一地。 可不是吗,瞧瞧吧,林语现在整个就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一头似乎刚冲刷过的秀发湿漉漉的,半块用来擦头发的毛巾搁在肩膀上,身上穿戴一件短睡衣,两条白生生的小tuilu在外面,而她出来得太急,脚上就穿了一只拖鞋,另外一只脚丫子却是光着的,哪里还有半点刚才在高台上唱歌时,恍如九天下凡的仙女那样的不吃烟火食的感觉,整个给众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毛毛糙糙只会闯祸的邻家小女生一般。 而当陈扬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张经纪人身后传出时,林语的目娄也同时锁定在了陈扬身上,并且再也没有舍得离开半秒钟,一时间,就只是傻愣愣的看着陈扬。 陈扬暗道一声欠好,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丫头啊,瞧她这副模样,这不摆明了告诉其他人,她跟自己之间有问题么? 这时他赶紧干咳了一声,然后忙笑道:“呵呵,林小姐,你的架子可不小,怎么,现在也不筹算让我们进去坐坐么?” 林语这才恍然从乍然间看到陈扬后的那一份惊喜中回过神来,而同时,她也是才刚刚想起来,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羞于见人,可以说是把最邋遢不堪的一面展示给了众人,偏偏这些人里面,有在她心里占据着最重要位置的一个男人,她这时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一直以来,她知道陈扬不怎么看得上自己,而她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除年轻漂亮点之外,其实没什么比其他女人更好的处所了。 现在嘛,真是糟糕透顶了! 想到此,她的俏脸倏地红了一下,忙不迭低下头,边赶紧胡乱整理一下衣裙,边低声道:“陈,陈记,哦不是,是陈市长,您快请进屋里来。” 在她心里,陈扬的高大形象在陈扬还当县委记时候就建立起来了,因此她也习惯了这么称号陈扬,这时情急之下,险些说漏了嘴。 而陈扬没有理会林语这时的尴尬,究竟?结果现在还有燃眉之急要解决,他也没心思叙叙旧或者说空话了,立即笑着颔首应道:“好的。” 紧接着,在众人的大惑不解下,陈扬却是丝毫漫不经心的,一脸平静的娄进了包厢里。 为了避嫌,其他人也跟了进来,包含林语的经纪人张小姐在内。 林语回到包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飞快的冲到浴室里,然后动作麻利的赶紧换了身衣服出来。 而等她重新呈现在众人视野时,众人不由再次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只见林语只是随便换了条淡紫色的长裙出来,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是为之一变,刚才那个冒失的小女生不见了,而是酿成了一个举止高雅大方,气质逼人的绝世大美女。 固然了,林语心中最重要的即是陈扬的观感,至于其他人,虽然有很多,但在她眼里,无疑都跟空气差不多,完全等于是不存在的。 这从她的坐姿就能瞧得出来,她刚一落座,就让边上人,包含她的经纪人张阿姨再次受惊不已,按事理说,她做为一个大明星,并且还是一个女性,一些场合的礼貌礼节还是必须要讲究的,可是这时候,林语却是一屁股就坐到了陈扬身边,就差没紧挨着陈扬了,而沙发这么长,她这个举动,无疑更让已经受惊过多的众人浮想联翩。 虽然谁也不明白这到底怎么个情况,但很显然,这个林小姐之前肯定是认识陈扬这个大市长的。 陈扬赶紧再次干咳一声,算是提醒了林语一下,而林语也才觉察到欠好,忙悄悄调剂了一下坐姿,总算了坐得离陈扬稍微远了点,随即又赶忙低下身子,弯腰到茶几上把刚才她一个人泡好的茶,亲自给陈扬倒了一杯。 “陈市长,您喝茶。” 她的这个举动再次让人费解,同时更是mo不着头脑。 陈扬也是有苦说不出,真的有点后悔这么贸然过来了。@ 第四十三章 南港大酒店不大,一共只有五层,一二层是吃饭的地方,其他三层则是客房,大约有将近四十个套间。原先一直是南港县政府的招待所,几年前因为要改制就承包给了私人老板。 而中娱公司的剧组财大气粗,入住之后,就把整间酒店包下来了。酒店方面揽下这么个大活儿,安保措施也是十分的到位,倒也帮剧组省却了不少麻烦。不然光是每天闻讯而来的堵门的粉丝就够剧组头疼的了。 508号套间里,陈扬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当地的县台新闻,而林语则乖乖的坐在一旁吃着晚餐。至于纽葫芦,这厮这时候怕是早已经跟那个叫何小资的女明星在床上打滚了。 饭菜都是陈扬刚才从饭店里带回来的,当然,菜太多,他也就随便选了几个基本没怎么动过的菜给打了包。 兴许是吃了几个醉虾的缘故,林语那原本清丽绝伦的脸颊也染上了一抹诱人的红晕,眉眼间也少了几分少女特有的羞涩,而多出了些成熟-女人才会有的娇媚模样。 虽然陈扬不吃东西,但有陈扬陪在她身边,她就觉得这顿饭吃起来格外的香,以至于磨磨蹭蹭的吃了将近一个多钟头也没吃完,期间基本没有跟陈扬有任何交流。 而陈扬本打算做做她的思想工作的,可他今天忙了一天,实在是有些困了,林语又吃得格外的慢,加上前面又喝了不少啤酒,最后竟不知不觉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阵柔柔的女孩子声音:“陈书记,我扶您到床上去睡,好么?” “嗯。” 他嘟哝着应了一声,然后懵懵懂懂的就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娇弱的身子从沙发上扶站了起来,挪了几步,他才躺到一张松软的大床上。 背后刚一挨着香软的床垫,他嘴巴动了动,嘟哝了几声后,翻了个身,就又熟睡了过去。 呼~~呼~~ 林语吃力的端来了一盆温水放到床边上,喘着气,用手背轻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然后却顾不上休息,马上就又蹲下身子,帮陈扬除掉鞋袜后,就把陈扬的双脚轻放进了盛满温水的盆子里。跟着就仔细的帮陈扬洗起脚来。 虽然她拍了一天戏也挺累了,但这时候她却是格外的精神,而且看上去心情好得不行,嘴角微微上翘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嘴里轻轻的哼着歌儿,但不敢哼得太大声,生怕把陈书记吵醒了。 自顾自的忙了十多分钟,她才用毛巾帮陈扬把脚擦干净了。刚想起身去换盆水回来帮陈扬擦下身子,但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很快她就爬到了床上,跪在陈扬身旁,强忍住打从心底里冒出来的羞涩,手微微颤抖着,一颗一颗的帮陈扬解开了衬衫纽扣,脱掉了衬衫,然后又解开陈扬的皮带,拉下裤链时,她的小手一不小心就触碰到了一处又硬又烫的东西 “哎呀” 她低呼一声,身子猛地一震,不可遏制的哆嗦了一下。 跟着赶紧把眼睛紧紧闭上,手忙脚乱的帮陈扬把外裤给扒了下来。 等她再次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时,陈扬已经被她脱得只剩下一条平底短裤了。 她“呼”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跟着便软软的跪坐在了床上,满脸通红的看着陈扬那坚实匀称的身体,两只小手却是不由自主的轻轻抚上了陈扬坚实有力的胸膛。 良久后,她一直怦怦剧烈跳动的心脏才稍稍缓和了下来,整个人似乎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两道充盈着爱意的目光毫无保留的凝视在陈扬那张俊逸的脸庞上。 俯下身,轻轻的在陈扬脸上吻了一下,嘴里喃喃的自语道:“陈书记,您真好看您知道么,小语真的好喜欢您,小语知道,您是个大官儿,您是做大事的人,您也有了爱人了,可是可是小语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不管白天黑夜,小语时时刻刻都想着您,真的,陈书记,小语从来都没有骗过您” 她轻声诉说着对陈扬的绵绵情意,而这些话,在陈扬醒着的时候,她却是万万说不出口的。脸上的表情也是很复杂,时而喜悦,时而忧愁,说着说着,竟似连眼圈都红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帮陈扬在大床上调整好一个最舒服的睡姿,又盖上一床薄薄的毯子之后,下了床,进到了浴室里。 等她再次从浴室里出来时,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将近二十多分钟了。 她光着脚走回到了床边,然后蹑手蹑脚的上了床,刚打算钻进薄毯里,身子却是滞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解开自己的睡袍,又咬着唇,脸热不已的把手伸到背后,解开了胸罩的暗扣。 啪嗒 一声轻响,粉色的胸罩应声滑落。顷刻间,她胸前那两只还没经男人开发过的小白兔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空气中,颤颤巍巍的不停的羞涩抖动着。 紧接着,脸红耳赤的她根本就不敢回头看一眼熟睡中的陈扬,嗒的飞快关上台灯,赶紧缩到了薄毯里面。 扑通扑通 下一秒钟,整间卧室里就只剩下了她那小心脏不停跳动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些急促混乱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的搬动陈扬的胳膊,从自己腋下穿过,环住在了自己胸前,跟着便才一点一点的把滚烫的身子缩进了陈扬怀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已经出了一身香汗,前面那个澡算是白洗了,浑身上下更是变成了一滩软泥,貌似连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了 第二天。 天亮得很早,六点不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缓缓的从窗外洒进了屋里,星星点点的落到地毯上,煞是好看。 陈扬被这道光线刺得眼睛有些发涨,同时喉咙干得有些受不了,他动了下身子,刚想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不料这时才发觉胳膊有些紧。 嗯?怎么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他怔了一下,脑袋有些发沉,下意识地抽了抽胳膊,手掌却不小心碰到了一团软肉上面。 捏了一下,唔,软软的,手感很舒服。 嘶,不,不是东西,是个人,哦不,是个女人 林语 他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然后猛的睁开眼睛。 只见林语整个人都蜷缩在他怀里,背对着他,一头柔顺的黑亮秀发随意的散落在枕头上,而原本盖在两人身上的薄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到了腰际的地方,林语那圆润的香肩一丝不挂的裸-露在了外头,而他的胳膊则莫名其妙的穿过林语裸着的腋下部位,很暧昧的握住了人女孩子胸前的那一处丰盈。 怎么回事?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一激灵,赶紧把手掌松开了。 因为林语现在是背对着他,他不知道林语是否也已经醒了过来。不过这时候他倒还算冷静,他很清楚自己昨天晚上喝得并不多,不可能会发生酒后乱性的狗血事情,顶多就是这段时间太疲惫了,才睡得有些死罢了。 不用想,这都是林语这傻丫头自己鼓捣出来的杰作了。 明白过来之后,他就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不过他一向来就不是那种碰到尴尬事就慌不择路逃之夭夭的人,这时见林语似乎还没醒,就轻声喊了一句:“林语,快醒醒”边问边试着把胳膊往后面抽了一下。 林语“嗯嗯”的呻吟了一声,然后翻转身子,往陈扬的怀里挤了挤,眼睛却是没有睁开,只是嘴里嘟哝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陈扬苦笑一声,这傻丫头睡得倒是够香的。 不过林语这一翻身,倒是让他的胳膊重新恢复了自由,他忙把胳膊缩了回来,边掀开了半边毯子。从床上坐直了起来,然后才拍了拍林语的肩头:“林语,快醒醒,别睡了。” 林语这次倒是醒了,睁开眼一看,却是看到陈扬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她还处于假寐状态,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糊里糊涂的问道:“陈书记,您怎么起这么早” 刚问到半,她言语一滞,这才猛的回过神来,想起了昨晚上自己的大胆之举。紧接着,她那张俏丽的脸蛋刷的一下,立时像被染过的红布一样,烫的连耳朵根貌似都烧了起来。 跟着才惊觉自己上半身凉飕飕的,再抬眼一看陈书记,陈书记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点也不避忌的在自己身上打量着。 “陈书记,您我” 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即便她再怎么不介意,这时候终究还是女孩子的羞涩感占据了上风,身子一软,忙不迭的转过身,手忙脚乱的扯过薄毯脸把脑袋都给遮住了。 陈扬却是脸色不变,从旁边的床头柜上取过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边穿边问道:“林语,能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么?” “对不起,陈书记,我,我昨天晚上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就是把您扶上床睡觉的,我没有胡思乱想,您别怪我好不好?” 林语躲在薄毯里头,心中惶惶不安,带着哭腔的连连解释道。 陈扬一时间哭笑不得,穿戴整齐后,才隔着毯子轻拍了下她簌簌发抖的身子,柔声道:“林语,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快起来吧,我在外头等你。” 说完,径直离开了卧室,出到了客厅外面 沙头角。 一望无垠的海滩上,《回清》剧组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拍摄工作,远处被警戒线隔开的地方,围了起码不下近千人的观摩队伍。他们都是到现场探班的群体,有记者,当然,更多的是林语的粉丝。 而在更远处的海上,一艘白色的小型游艇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漫无目的的游弋着。 顶层甲板上,一身休闲打扮的陈扬,此时正躺在一张舒适的长条软椅上晒太阳。两只手撑着后脑勺,目光透过墨镜镜片,眺向了远处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海平面。正前方,清爽的海风一阵阵的徐徐拂面吹来,很是舒适惬意。 这时,身后的舷梯上传来笃笃的脚步声,跟着就听到纽葫芦调侃的声音响了起来。 “嘿嘿,陈市长,你说若是你们数以百万计的西州人民,看到你这个大市长这么悠闲的在游艇上晒太阳,会有什么感想呢?”边说边递了罐刚开好的冰镇啤酒给陈扬。 陈扬接过来,随意喝了一口才道:“我这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懂么?” 纽葫芦嘿嘿一笑,在旁边的另张躺椅上躺了下来。腆着脸笑问道:“诶,陈扬,跟哥们说实话,昨晚上你把林语小妹子折腾得够呛了吧?” 陈扬转头看了他一眼,哼道:“少跟我胡说八道。” 纽葫芦就笑:“呵呵,我说该不会是你不行吧?我本来还以为你今早上不打算起来了哦,没想到你居然比哥们起得还早。” 陈扬转回头,喝口啤酒,皱眉问道:“老纽,昨晚那杯茶里你动过手脚吧,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在房间里就睡过去?” “靠,天地良心,我可没干过这事。”纽葫芦撇撇嘴道。 陈扬目视前方,没有说话。 纽葫芦立马就没辙儿了,撇撇嘴道:“得得,我招了还不成么?那是宁神养气茶,林语近段时间工作压力大,老是多梦失眠,我就找了一个京城知名老中医给她开了个方子,上千块钱一两的好不好?再说,昨晚上我没进过你们房间,我哪知道她会泡茶给你喝的,这事你可别赖我啊。” 陈扬却是轻哼一声:“那还不是一样。” 说着,从躺椅上起了身,缓缓走到了船舷围栏旁边。凝视远处良久,他才指了指东南方向,问旁边的纽葫芦道:“老纽,你觉得那片海域怎么样?” “风景什么的都还不错啊。” 纽葫芦灌了一大口啤酒,随口回道,说完却又是一怔,心中似有所悟,忙转头看向陈扬,诧异道:“陈扬,你的意思是” 陈扬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家老爷子不是老说你不务正业么?现在这里就有个现成的机会,我计划里面,会在我任期内在那一带海域附近建一个国内最大的深水出货港口,你有兴趣也可以参与进来试试看。” 跟着未等纽葫芦回答,就继续又说道:“老纽,其实我不说你心里也明白,你家老爷子压根就不图你这个儿子什么,赚再多的钱也不一定比得上你帮他挣回点名声有用,别整天没事泡在脂粉堆里厮混了。都快结婚的人了,读书时那点破事,也该是时候放下了。” 纽葫芦看向远处,忽然间变得沉默起来。 半晌之后,他猛的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光了剩下不多的半听啤酒。 然后才转过头,冲陈扬咧嘴笑了笑:“嘿嘿,陈扬,你还真别说,哥们不是吹牛,搞港口物流我最在行了,有钱不赚那是傻帽。再说了,傍上了你这么个前途无量的大市长,我们这些老同学想不赚钱都难啊嘿嘿,回头你等着,等我ipo成功了就撤资走人,你到时候可得先批两块地给我哦” 陈扬也笑了起来:“你少来,我可不会给你批条子开绿灯,若是在我的地头上出了什么岔子,我第一个就叫人把你关起来。” 说完,一口气把啤酒也干掉了 等两人驾驶游艇返航时,天已经又黑了下来,但剧组还有场戏要在夜里拍,就直接开夜班了。 陈扬因为答应过林语要去到现场看她拍戏,这时天色见晚,围观的人也少了些,并且不易被那些狗仔队发觉,他就放心的跟纽葫芦一块去到了摄制现场。 这是一场海边的殉情戏,戏中那个傻不愣登的六阿哥因为苦苦追求穿越回来的女主角而不可得,竟然想到了去跳海自杀,以引起女主角的注意。 没办法,不是导演想这样拍,也不是编剧要这样写,而是迫于粉丝的巨大压力,才不得不这么拍的。 事实上林语出道这些年来,一直走的都是清纯路线,别说什么吻戏拥抱戏了,就连拉手的戏都从来没有过,不然以林语的性子,她是打死都不会同意的,宁肯不拍,反正她觉得自己现在挣的钱已经够多了。 而这样一来,反倒是显得她的身价与日俱增,更加凸显珍贵了。 戏拍得挺无趣的,陈扬两人就站在旁边边聊边看,可没过多久,不知剧组方面有什么事情,把他们纽总叫了过去,陈扬也趁这个机会走到边上抽了口烟,脑子里想着明天常委会的事情。 正在出神之际,突然听到拍戏现场方向传来一片吵闹,男人吵嚷声,女子尖叫声。 陈扬微愕,随即转头又看了过去,却正好看到纽葫芦狠狠一拳砸在一个白脸青年的腹部,那白脸青年捂着肚子慢慢跪倒。 陈扬一蹙眉,接着就见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男人向纽葫芦扑过来,而同时,剧组一方的好几个小伙子也围了过去,现场登时乱作一团。 他也不多想,赶紧也朝现场快步走了过去。 而他还没走到现场,早就知道他会来的林语穿着一身清装戏服,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拉着他边走边说:“陈书记,你快点走,别被人看到。” ps:抱歉,晚了点 另外,五一双倍月票啊,兄弟们也投几张给俺啊wW 第四十四章 陈扬为名单的事头痛不已,而一旁负责点票的工作人员更是快疯掉了。 全程监督点票工作的市公证处赵副科长粗略估算了一下,截止到目前为止,不算剩下那满满六箱选票,有效选票已经达到了令人咋舌的10万张。 虽说江州是个大城市,人口也接近了150万,可这数字也实在太多了点吧? 因为对大众的热情估计不足,本打算在比赛开始时才开锁点票的工作不得不提前到了下午进行,为了体现比赛的公正公开,除了有公证员一直在现场监票外,负责比赛直播的市台也专门派了一台摄像机全程录像,打算剪辑后放在比赛间隙的广告时段插播出去。 点票组的大组长是文化局的财务科长,点钱他在行,点票就抓瞎了,他满头大汗的跑到陈扬跟前说道:“陈书记,这样下去怕是赶不及在十二点前揭晓了,你看是不是能再安排几个人过来帮忙?” “老钱,现在比赛马上要开始了,大伙都走不开,待会儿我再想想办法安排人过来帮你,你也别太着急了,实在不行,能点多少就多少吧,尽力就行,” 陈扬对选票的事不怎么上心,文化局人手本就不多,能撑起这么一台大型比赛已经是奇迹了,这时候哪还安排得过来,实在不行到时候就扔掉几箱,反正这地方他说了算,到时候跟公证员说一声就行了。 既然陈扬这么说了,钱科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抹把汗就要回去继续工作。 “哎,老钱,等等。”陈扬叫住了他,问,“把现在的统计情况给我看看。” “好的。”钱科长应了一声,把手里的记录本递给了陈扬。 陈扬接过来细看了一下,目前票数遥遥领先的是六号单小姿,光她一个人就得了四万多票,占了总票数的四成多,不过其中至少有三万多票是碧姿的员工帮忙投的,如果不是时间太紧迫,恐怕她的票数还得增加不少。 陈扬对此心知肚明,却也懒得揭破。毕竟人家花银子买票也没什么大错,更何况他跟碧姿的李总合作还算良好,胡教授的事黄了之后,人家还是一分不少的把赞助款追加了进来,这个人情他必须得卖。 排在第二的林语,三万六千多票。林语能得这么多票倒是出乎陈扬的意料,他本就有心想帮这小姑娘一把,现在看来倒是用不着了。 暂列第三的则是田副市长的那位挂名表妹刘玉兰,只有四千多票,跟在她后面的四五个选手都超过了三千票,随时都有可能取代她。 这倒是让陈扬有些犯起难来,前面田副市长就专门找他聊过,表面上是关心比赛准备情况,最后他那秘书貌似无心的插嘴问了一句:“陈主任,我前两天在电视上看到的十六号选手好像挺不错的啊,我看她这回应该能进三甲吧?”,很清楚明白的告诉了他,田副市长的要求。 这是官场上的惯例,很多领导不方便说出口的话,就得由手下替他说出来。 想起刚才田副市长秘书那副指手划脚的嘴脸,陈扬登时有些烦躁,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我连官都不想当了,你们爱咋咋地吧。” 陈扬这倒不是违心话,自从和项瑾好了之后,他已经逐渐淡了要继续留在官场上发展的念头。他现在尽心尽力的把比赛弄完,不过是为了尽一份责任和习惯而已。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很清楚,而之前因为一件屁大点的小事就差点让比赛夭折的事实,也让他彻底看清楚了官场的险恶,比商场更甚,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他对未来十几年的国内外经济发展形势和各项大的政策都了如指掌,眼前有无数的机会眼前,根本就没必要活得这么累。至于家里头老爷子答不答应,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了。 心里有了计较,陈扬便也没刚才那么头疼了,把记录本递回给了钱科长,“老钱,你先回去忙吧,抓紧点时间,票数统计出来后第一时间通知我,我看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么,注意别提前漏出去了。” “好的,陈书记。”钱科长应了声赶紧忙去了。 等钱科长一走,陈扬把手里头的那份十六人大名单再次过滤了一遍,五个单项奖得主是拉赞助时就已经谈好了的,必须在十佳范围内挑选,再加上三甲,除去单小姿一人占了俩之外,就只剩下三个名额了。 刷刷刷刷 陈扬用钢笔接连圈下了七个女孩的名字,然后径直走到不远处的评委席,交到了接替胡教授担任主评委的谌专家手上,“谌教授,这上面我画了圈的选手待会儿你们多留意一下。” 谌专家显然已经听懂了陈扬这话的意思,接过名单,数了一下,问道:“陈主任,那剩下三个名额你打算?” 自打胡教授出了事之后,他们这些在评委界混的老师们个个有如惊弓之鸟,因此,最近几天找到他们的赞助商虽多,可谁也断不敢顶风作案收黑钱了,如果不是陈扬开的出场费够高,他们还都不想再来了呢。也就是说,现在陈扬是他们唯一的老板了。 “谁的表现好就让谁上吧,这方面你们是专家,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虽然名额不多,但这已经是陈扬能为选手们所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嗯,那行。”谌专家点点头. 把内定的事都安排好之后,陈扬走到了靠近后台的一处灯光照射不到的角落,倚靠在围栏边上,静静的看着舞台中央,此时田副市长已经代表市政府把冗长的贺词宣读完毕,轮到主持人向观众介绍比赛规则。 做为游戏规则的制定者,陈扬有些想笑却发现实在是没什么理由。 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场气氛太火爆了,主持人竟也紧张得失言说:“下面,选手已经准备就死!”现场顿时嘘声一片,尴尬万分的她连忙更正:“准备就绪!” 听到这,陈扬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PS:新的一周了,求票 第四十五章 大鱼 第四十五章怕我吗? 本田车的发动机一直保持低速运转,在看到情况有变时,陈扬不得不掏出手机,拨通了市公安局局李志贤的电话。 “市长,有事儿?” 电话一通,李志贤就忙主动询问道,姿态摆得很低。 陈扬恩了一声:“我现在在南港,遇到了点小麻烦,你看着处理一下。” 陈扬没有说是什么事,话里面也几乎没有透露太多信息,但相信李志贤会妥善处理好的,不然他这个公安局长真白干了。 果然,李志贤忙不迭赶紧答应下来。 等陈扬挂了电话,一直惴惴不安着的林语才带着哭腔急切说道:“陈书记,咱们怎么办啊?他们把纽总和剧组的同事都带走了。” 边说着,一脸紧张的看着两个手持电棍的巡防队员朝他们这辆车子快步跑来,紧握住陈扬的手,急得都快哭了。 陈扬却是轻笑着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紧张。然后对刘猛吩咐一声:“走吧,小刘。”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这种纠纷,自己不在场更好处理。若不是生怕纽葫芦吃亏,他前面就应该走了的。现在既然交代下去了,他再留下来着实不智。 但可惜的是,虽然才晚了一个电话的工夫,但貌似已经晚了。 本田刚刚缓缓调转了十几度车头,就见那两个巡防队员猛的提速冲了过来,一左一右的卡住了车子调头路线,手里的警棍乱挥,敲击着车头的金属盖,大声吼道:“停车,快停车” 刘猛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蛮横,而且还悍不畏死,只能是猛踩了一脚刹车。 “咣”的一声,车子往前猛的一震,火熄灭掉,不得不停了下来。 “” 刘猛暗骂了一声,如果不是后面搭载着陈市长,他必定是当场就要破口大骂出来了的。 车子停下来时,陈扬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朝前面道:“小刘,你出去看看。” “是。” 刘猛赶忙应下,然后嘭的推开车门,下到了车外。 脚一着地,他就指着那俩傻不愣登的巡防队员大骂了起来:“你们干什么的?想死滚一边去别拦着老子开车” 没办法,他跟着市长在外头办事,加上车里边还坐着个大明星,没有陈扬的命令,他是打死不能、也不敢亮出领导身份来的。 而那两个巡防也毫不示弱,当即张口回骂,并且三个人迅速发生了肢体冲突。 一般来讲,各市县的巡防队员大多都是社会闲散青年招安进来的,有不少人都是混子出身,手脚还算能打。 但在从部队特勤连退下来的刘猛眼里头,根本就是两只连杂鱼都算不上的角色,一套简单的擒拿格斗术才使了不到半套,两个巡防队员一个胸口挨了记老拳,另一个肚子中了一记弹腿。 十秒钟不到,都歇菜了,一左一右的躺在泥地上捂住中招部位嗷嗷惨呼起来。 刘猛也没理会这么多,把人放倒后,立刻就拉开车门回到了车里,重新发动了车子. 这边刘猛刚刚跟人一起冲突,立刻就引起了不远处众人的注意,巡防队员以及剧组被带走的工作人员纷纷停住脚步,循声看了过来。 其他人不知道这车哪儿冒出来的,但纽葫芦却是心知肚明,他本来是打算好跟着这些人到县局走一圈的,相信有这么会儿工夫,陈扬应该能把事情摆平掉了,说不定根本用不着去走这一趟呢。 可没想到这个姓周的蠢货这时候居然派人去拦车,他心里顿时一急,这事也怪自己太冲动了,要是让陈扬受到牵连就麻烦大了。而且陈扬也在现场的话,很多事情就拎不清了。 想到这,他赶紧对旁边那两个负责看管他的民警说了声:“我去跟这个队长说几句话” 两个民警跟剧组关系不错,也知道纽葫芦是公司老板,因此并没怎么为难他,看了一眼吴科长,吴科长点点头,他们便领着纽葫芦去到了周队长跟前。 周队长这时刚刚点起一颗烟,刚抽了半口,看到纽葫芦去而复返,不由就是一恼,喝斥那俩小民警道:“又带他回来干什么?赶紧给我带走” 不等两个民警吱声,纽葫芦已经冷冷的开了口:“周队长,是吧?我姓纽,是中娱公司的老板,我要求你立刻叫你手下把我公司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放了,今天的事儿跟他们没关系,我跟你们回去把事儿讲清楚就行了。” 纽葫芦已经难能可贵的低调了一把,谁知却换来了周大队长的一声冷笑:“纽老板么?呵呵,我也告诉你好了,被你打伤的是我们市委书记的儿子,你就老实在号子里等着吧,别以为手里有几个钱就能吆五喝六的,告诉你,我们警队不吃你这一套。” 说着就对纽葫芦身边的两个民警哼道:“还愣着干什么,带他到车上去” 命令完毕,他跟着就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自己俩手下被个车里头钻出来的壮汉三两下就撂翻在地上,顿时被烟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他咳了两声后,看到本田车已经调好了车头,打算溜之大吉了,他脸色刷的就是一黑,狠狠的扔掉烟,呼唤左右:“老王,你发什么傻,还不赶紧带人上去,把那破车给老子砸了” 纽葫芦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冷,情急之下,他骨子里那纨绔因子立刻就被激发了出来,哪里还管得了旁边还有人看着他,猛的冲上前半步,拦住了周队长,然后一把扯住了对方衣领,盯着他冷喝道:“我警告你,别去骚扰我公司里的人,不然,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队长没想到这姓纽的这么牛,都被铐上了还敢撒野,而他加入公安队伍前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在社会上也是有点名气的混子,冷不丁被拽住衣领后,他噌的一下子就毛了,“操-你-妈-的,撒手” 破口大骂的同时,他扬手就是一记恶狠狠的耳光,扇向了纽葫芦的左脸。 啪 一声脆响猝然间响起。 周队长身材高大肥胖,一双毛茸茸的大手力道十足,这一记耳光扇过去,直接就把纽葫芦扇飞出了五米开外。 纽葫芦是什么人,他可是地地道道在燕京这座帝都里混得风生水起的公子哥,家里虽然不像陈扬那样背景深厚,但也绝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蔫货。 向来只有他打人耳光的,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修理过啊?更何况还是这种小地方的一个什么区区的治安巡防队的队长了。 刚被扇趴下了不到半秒钟,他立刻就如同疯了一般的飞快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一把嘴角,入手处黏黏的,全是鲜血。 “狗-日-的” 嘶声大骂了一句脏话后,他状若疯虎似的朝周胖子猛扑了过去。 但可惜是,他还没能冲到周胖子面前,正后悔不迭的小张小苏那俩民警哪里还敢任他撒野,各自一个箭步蹿了出去,一左一右的死死的摁住了他。 “给老子放手” 纽葫芦拼命的挣扎起来,目光凶狠的瞪着只两步之遥的周胖子,几欲喷火出来,加上他嘴角处沾满了猩红的鲜血,更是让人看来,显得狰狞不已。 周胖子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骇然不已,不过他脸色却是越发的黑沉了下来,喝骂道:“敢袭警?把他给老子摁趴下” 而周胖子的这声喝骂如同点燃了炸药包,本来还挺老实的中娱公司养着的那帮工作人员一下子全炸锅了,这些人个个都是心比天高的圈里人士,被一帮莫名其妙杀来的巡防队员这么修理早就憋得窝火极了,这时见老板被打完不算还又被两个民警死死的摁在了地上,哪里还忍得住,嘴里也是高声大骂着,纷纷转头冲了回来。 巡防队员们被这架势搞得一懵,愣了一下之后才想起来要赶紧把人拦住,纷纷撵了上来。 一时间,原本风平浪静的现场各种推搡、肢体冲突不断,女同志,女演员的尖叫声也是此起彼伏的大响了起来。 现场可谓是乱做一团。 周富强心中也稍稍一慌,毕竟这个剧组他也是听说过的,听说里面可是有不少的明星大腕,虽然记者都被赶走了,但真要是闹大了,人家韩公子当然不会有事,倒霉的可就是自己这号人了。 当即看了一眼已经被抬上简易担架的韩公子,却见韩公子脸色镇定自若的冷冷看着混乱不堪的场面。 他心神稍定,真出了什么事,杰少再怎么样也是会保住自己的,一条线上的嘛。 当即他把心一横,脸色恢复狞历,挥舞着双手,大声的指挥起来:“都给我蹲下蹲下不照做的就给我狠狠的打” 巡防队员们得令,精神都是为之一振。纷纷拔出别在腰间的警棍,大肆挥舞起来 很快,几乎半分钟时间不到,在这二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巡防队员的乱棍之下,这场因为周队长一记耳光而引发的小骚乱立马就停歇了。 所有闹事的工作人员都被打得抱头蹲在了地上,就连女职员,女演员们也都抱头蹲着,再不敢高声尖叫了,当中更是有胆子小的已经失声哭了出来。 纽葫芦则被两个民警摁在地上,动弹不得,腰都弯成了90度,这时他也不再嘶喊了,只是依旧奋力抬起头来,目露凶光的瞪着周胖子。 周队长目光睥睨的扫视了一遍全场,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冷笑,满意的掂出一颗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才转头看向了心腹手下老王带领的那几个伙计是不是也同样搞定了。 不看还好些,一看之下,顿时吓了他一大跳。 只见那边又倒下了包括老王在内的全部四个伙计,连前面那俩倒霉蛋在内,短短的两分钟内,已经损失了六个兄弟了。 而那辆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缓缓开了过来,就近在眼前了。 难不成那车里有老虎么? 他大骂一声,不信这个邪,当然,他也不得不再次把烟扔掉,亲自领人走了过去。 嗤 一声刹车的轻响,车子在附近停了下来。 周队长眉头一皱,顿时大为奇怪,打伤我的人还敢这么大条,难不成想要来自首的么? 好在他心理素质还不错,纵使心中很是有些疑惑,他还是大手一挥,立刻带着几个手下哗啦一下就包围了上去。 跟着,没等对方开车门,他几个手下就毛跳不已的挥舞起了手中的警棍,“咣咣咣咣”的使劲砸向了车窗,车门的位置,嘴里还不停大声喝道:“,开门快点滚下来” 这阵如鼓点般密集的砸门声传进来,把坐在车后座的林语吓得紧紧缩靠在陈扬身侧,目光警惕的看向车窗外面,两只小手下意识的死死的紧抓住陈扬的衬衫,惊惶不安的连声说道:“陈书记,您,您还是不要下车去了外面的那些人都好凶的啊” 偏偏她现在穿着一套戏装,头上还戴着个王妃的冠帽,此刻惊慌失措的样子让人瞧起来很是滑稽。 “别怕” 陈扬轻拍了拍她瑟瑟发抖着的瘦削肩头,然后沉声对刘猛道:“小刘,开门。” 刘猛早就手痒得等不及了,干脆利落的应声道:“好的。” 咔嗒 一个机械声悄然间轻轻擦响,刘猛拨开了车门里面的暗扣。 但可惜的是,他开门的时机还是稍微晚了些,只见外面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小年青颇为不耐烦的骂了句脏话后,直接甩出警棍,狠狠砸向了他这侧的车窗。 咣啷 一声巨大的脆响,才只一棍子,车窗玻璃瞬间就被砸得粉碎。小日本的玩意看来真的不怎么耐用。 “啊” 碎玻璃渣四处胡乱飞溅的同时,林语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起来。 同时,她竟然下意识的从陈扬怀里挣脱出来,两手环住陈扬脖颈,整个身子都骑坐在了陈扬大腿上,虽说是挡在了陈扬身前,但仍然不停的在簌簌发抖着。 陈扬没被玻璃碴吓到,却是被林语这突如其来的暧昧动作给吓了一大跳。在刘猛愤怒不已推开车门的同时,赶紧把林语抱回了原位。 刘猛不愧是个猛人,嘭的推开车门,立马震飞了数个堵在门口的巡防队员,但他刚想冲出去清掉这帮杂鱼时,身体刚出到一半,立刻就被人用枪顶了回来。 “周队,搞定了。” 巡防大队二中队中队长回头对周富强汇报道,脸上表情十分严肃。 周富强恩了一声,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一摆手,旁边立刻有个跟班拎着警棍走到后车门旁边,握住把手试了试,“啪嗒”一声,车门被拉开了。 他探头进去,挥舞着手里的警棍,大声呵斥道:“下车” 吓得林语赶紧藏身在了陈扬背后。 刘猛更是顾不上枪口正指着自己,张嘴就要开骂:“你们这些” “小刘” 陈扬皱眉喝断了刘猛的话,然后看了一眼这个一脸凶样的巡防队员,转回头,朝林语轻点下头:“你在车里待着就行,我去去就回来。” “啊?” 林语心里一慌,下意识就伸手拉住陈扬。但看到陈扬脸色一冷,她赶紧就又乖乖的松开了手。 陈扬脚刚一迈出车门外边,还没等他站直身体,立刻就有四、五个巡防队员提着警棍包围了上来。 但没人敢靠得太近的,毕竟不远处他们那几个伙计现在都还躺在地上翻滚呼号着呢。 陈扬脸色平静的关上了车门,然后目光异常冷冽的环视了一眼四周,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几米之外正叼着香烟美滋滋的抽着的周富强。 正好这时候周富强的目光也朝他打量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甫一接触,周富强脸上的表情猛的就是一僵,目光先是如同被磁石吸住,凝聚在了陈扬脸上,然后散乱,跟着便完全崩溃掉了 “啪嗒” 他的嘴巴下意识的一抖,刚抽了没两口的香烟,直直的掉落到了地上,而他整个人也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呆若木鸡的怔立在了原地 陈扬却是并没太在意,目光很快转向了侧方,只见一大帮剧组演职人员,包括那厉害哄哄的张导在内,一个个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都老实得不行。而纽葫芦则被两个民警反剪双手,摁趴在了泥地上面。 他的脸色不变,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周队长,淡淡的说道:“周富强同志,你好大的官威啊。” 哗啦一下,顷刻间,周富强就感觉到自己的背心处被狂飙出来的冷汗给浸湿透了。 尽管陈扬的声音不大,语气也还算平和,但他仍然能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瞬间就席卷蔓延到了全身各个地方,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仿佛也全都闭塞住了,让他突然间觉得呼吸变得异常的困难,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 陈扬摇摇头,对拦住自己去路的两名巡防队员道:“把路让开”边说边要朝侧面走去。 “妈-逼-的,给我老实点” 不知是哪个愣头青这时破口大骂了一句,然后抄起警棍就要吓唬陈扬。 周富强一愣神间,猛的回过神来,来不及冲上去,只能急急忙忙的挥手,脱口大吼一声:“住手,他是陈市长” 他的话对手下的队员十分管用,而那个愣头青队员听到“陈市长”这三个字时,吓得脸如土色,两腿一哆嗦,手里的警棍堪堪举起,就不得不卡在了半空中。 而其他人也是同样吓得脸都绿了。 谁也不敢相信这个刚刚从本田车里走下来的年轻男人会是个市长。不是吗?市长得是多大的官儿啊?怎么可能会是这么个看上去才二十多的青年呢? 可偏偏这话是从大队长周富强嘴里头讲出来的,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一时间,现场变得安静极了,甚至连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紧接着,那个还傻愣愣的半举着警棍的愣头青突然就感觉到自己眼前一花,他们的周大队长如同一阵飓风般吹了过来,二话不说就狠狠的一把推开了他。 他猝不及防下,被大队长掀翻在地,蓬的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模样滑稽极了。 把蠢材手下掀翻之后,周富强才尴尬不已的腆着脸凑近到陈扬身旁,脸红耳赤的讪讪说道:“陈市长,不好意思,我刚才不知道您在车里面” 话声未落,陈扬就已经快步走向了被摁在了地上的纽葫芦。 而他所到之处,挡在他面前拦路的巡防队员们立刻纷纷主动而恭敬的往后退去,齐刷刷的把道路给市长让开。 周富强见状,心脏猛的往下急坠,一咬牙,赶紧也快步跟了上去。 走到纽葫芦跟前时,陈扬才停了下来,目光扫视了一眼那两个还傻呆呆的摁住纽葫芦的年轻民警。 两人不约而同的心脏猛颤了一下,然后如触电般的同时松开了死死摁在纽葫芦肩膀上的手,嘴里结结巴巴的喊道:“陈,陈市长,您,您好” 陈扬没有理会这两个小警员,而是直接蹲了下来,把纽葫芦从地上扶了起来:“老纽,你没事” 问到半时,他才突然间发现了纽葫芦脸上那淡淡的五个手指印,一下子,他的喉咙如被什么东西堵住,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而纽葫芦更是眼睛红红的怒视着紧跟陈扬走过来的周胖子,虽然他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暴揍这个披着警服的王八蛋一顿,但这时却仍是强行压抑住心底里的愤怒,牙齿格格颤抖着,用力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陈扬长长的呼出了口气,用力拍了下纽葫芦的肩膀,然后很出人意料的转身就往车子方向走了回去。 众人还愣住的时候,纽葫芦已经如出闸猛虎似的扑向了周富强,一把拽住了周富强的制服领口,扬手就扇了一个大耳刮子出去。 啪 一声清脆嘹亮的脆响猝然响起。 蓬 周富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扇得眼冒金星,整个人立足不稳,重重的往后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只见纽葫芦又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周富强一惊之下,立刻就要爬起来反抗。 可还是晚了,占据上风的纽葫芦片刻不停,冲过去一亮鞋底,抬脚就往周富强心口处猛踹了下去。 蓬 周富强的背心处再次跟地面重重的亲密接触了一下,直接喷了口血出来。 旁人都是骇然不已,一众巡防队员更是义愤填膺的要冲上去救下全然没有半点反抗能力的大队长。 可就在众人作势要冲出去时,已经走回到车子边上的陈扬突然间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目光冷冷的扫视全场,沉着脸,清喝一声道:“他是我的朋友” 这清喝声如同一道闷雷,狠狠的砸在众人心脏上,让众人都有种窒息的感觉。 而陈扬的目光所到之处,那些想上前劝架的人也一下子如同两只腿被灌了铅似的,重逾千斤,再难以挪出去半步。 “呵呵,陈市长,是吧,你好大的官威啊。” 这时,一个略带着些许讥诮的声音幽幽的在场子里响了起来,而好巧不巧的是,这句话刚巧是前面陈扬增送给周胖子的,没想到时隔不到五分钟,就被人原封不动的给还了回来。 陈扬目光一转,循声看了过去,却才发现目光尽头,却是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能站起来了的韩公子。 韩公子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白了,但手仍是捂住肋部受创的地方,嘴角挂着一抹让人有些心寒的微笑。 陈扬脸上表情淡然,没有回应对方,目光也仅仅只是在对方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钟,就旋即收了回来。 转回身时,刘猛适时的拉开车门,恭敬道:“市长,您上车” 陈扬轻点下头,一矮身,钻进了车里。 嘭 刘猛把车门关上时,韩公子眼神明显剧烈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他脸色倏地一下变得狞厉无比,目光阴鸷的紧盯着那扇已然关上了的车门,右手死死捂住胸口,左手却用力捏紧成拳头,关节处发出嘎啦嘎啦的脆响声。 随后,现场就只剩下了纽葫芦恨恨的骂声和周胖子惨绝人寰的“嗷嗷”惨叫声。 “我-操-你-妈-的敢打老子,你他打啊你他刚才不是很厉害吗,你倒是站起来跟我打啊” 尽管旁边有无数双眼睛在眼睁睁的看着周队长被人像死狗一样狂踢乱踹着,但现场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主持公道的。 也许,公道自在人心。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陈扬才朝前面的刘猛淡淡吩咐了一声:“开车吧。” “好的,市长。” 刘猛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很快,本田车轰的一声,缓缓的驶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而直到此时,纽葫芦才停住了手,弓着身大口喘着粗气。 几个巡防队员见状,才忙不迭的冲上去,把倒霉的周大队长拖了回来 本田车里,陈扬掏出烟,刚要点起,却发现火机不见了。 嗒 一声轻响,车厢里亮了起来。 陈扬诧异转头,却看到林语两只手握住自己的打火机,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目光中似乎还有点掩饰不住的慌乱和惊骇。 林语不敢看向陈扬的目光,低下头,小声的说道:“陈书记,我,我想帮您点烟。” 陈扬愕然一笑,这才想起刚刚那十分钟里,自己都没有跟林语说半句话。 就笑着拍拍她的脑袋,问道:“林语,你是怕我么?” 林语没说话,只是抬起头,使劲的摇了摇。wW 第四十六章 无惧 第四十六章风波再起 陈扬的车子还没有回到酒店的时候,李志贤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市长,事情有点麻烦,纽先生起冲突的是韩书记的儿子,听医院传回来的消息说,韩书记的儿子伤得挺重,肋骨折了两根,现在还留在县医院观察着呢。” 陈扬哦了一声,问道:“交代南港县局这边先录份口供,然后就放人吧,不要影响到剧组的拍摄工作。” “好的,您放心,我会看着办的,最迟明天早上,我肯定将事情办利索。” 李志贤没有半分犹豫。虽然明知道这次是市长和书记杠上了,但他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这种关键时刻无疑是表忠心的绝佳时机,至于韩书记方面的压力,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扛住了。反正这个局长职务本来就是,若是陈市长倒了,他也绝对落不着好。 跟着又补充询问了一句:“市长,至于市局治安巡防大队周富强滥用职权的问题,我打算在明天的局常委会上” “这些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扬有些疲惫的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伸手摁着发胀的脑门,想起这桩意外发生的闹剧,心里就有些烦闷。在微汽厂改制问题迫切需要争取到韩海天支持的节骨眼上,出了这种麻烦事儿,现在看来,想要争取到韩海天的支持,怕是更加的困难了。 “陈书记,您是不是有烦心事啊?对不起,这次都怪我不好。”林语在旁边小声的问道。 陈扬摇摇头,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呵呵,不关你的事,你不懂得的。” 林语轻“哦”了一声,乖乖低下头,对陈扬把她当小孩子一样看待很是郁闷,却又一点办法也没有 第二天是周一,早上开完政府例会,下午陈扬就接到通知,市委要召开常委扩大会议,主要议题就是针对政府方面关于市微汽厂二次改制问题做进一步的研讨,尽快定下调子来,毕竟再拖下去不利于开发商收地。 而陈扬没有料错,会议的基调跟上次如出一辙,韩海天态度很诚恳的表示,自己绝对支持市长以及政府方面关于振兴经济,通过做大做强市微汽厂而带动起整个产业链条发展的一揽子长远规划。 但是,对于陈扬提出的改制方案,他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观点——市微汽厂是市国资委旗下的全资子公司,厂子的每一分钱都是西州人民的,绝对不容许哪怕是一分钱国有资产的无端流失。 最后,他还做出指示,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企业参与,微汽厂的改制问题可以先放一放,宁缺毋滥,务必要给市微汽厂找到一个有实力的娘家。 潜台词无非就是要把微汽厂卖出个好价钱,至于陈扬提出来的把厂子“贱卖”掉而吸引投资者的改制方案,想都别想。 陈扬在会上的态度也跟前次会议没什么两样,就算市委方面有疑问,他也会按照既定方案继续推进市微汽厂的改制工作。当然了,他的话不会讲得这么明显,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但很明显的,他的态度虽然低调了些,可在会场上还是应者寥寥。 韩海天的铁杆们就不用说了,针锋相对的对陈扬的改制方案逐条提出了质疑。比如,凭什么要把股份无偿转让给南汽集团,谁又敢保证把南汽引进来了之后,微汽厂在短时间内就能做大起来,你陈市长能拍胸口保证吗? 诸如此类的质疑声几乎占到了会议的60%以上时间。 但不得不说,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这些同志的意见还是,陈扬的方案的确是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也十分的激进冒险,成功了倒还好说,如若将来不成功,偌大的厂子倒闭关张了,那不仅仅是他,整个西州班子都会负上连带责任。 没办法,国情使然,集体负责制嘛。 因此,就连一些游离不定的墙头草们,这时也都纷纷倒向了韩书记。 而一、二把手的意见分歧这么大,会议显然开不下去了,差不多讨论了一个多钟头后,韩海天就宣布了散会,然后面无表情的第一个离开了会议室。 其他常委及参会干部依次离开会议室前,都会下意识的朝陈扬投去深深的一瞥,然后又不约而同的会暗自摇摇头。 的确,此刻陈扬这副不紧不慢收拾东西的做派,看在他们这些官场老江湖里,除了给他们陈扬是在强装镇定和做作的感觉外,最多也就还会让人稍微觉得他这副样子有些滑稽可笑罢了 市委楼下。 陈扬正要坐车离开时,却看到韩海天也从楼道口里走了出来,步子走得很快,像是急着出去办事。 想了一下,他却没有上车,而是主动朝韩海天的座驾,西州市政府单位唯一的一辆黑色奥迪车走了过去。 “韩书记。” 陈扬主动打了声招呼。 “你好,陈市长。” 韩海天看到陈扬赶来并没有太吃惊的表情浮现,只是淡淡点头打了个招呼,显然,虽然事隔才一天不到,但他也应该清楚事情始末了。 “韩书记,有时间的话,我想跟你单独再聊一聊。” 陈扬脸上表情很镇定,虽然刚才的会议有些不欢而散,但他还是希望能跟韩海天再好好沟通一下。工作是工作,实在是没必要把其他事情掺杂进来。 “改天吧,我一会得去一趟人民医院。” 韩海天脸色低沉的应了一声,朝陈扬轻点下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便钻进了车里。 很快,奥迪车绝尘而去。 很明显,韩海天刚才那番话,以及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无疑是个很不友好地信号。 陈扬苦笑一声,摇摇头也回了自己的车里。 在回家的途中,李志贤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电话一通,李志贤就语气焦急的说道:“市长,肖海带着人把纽先生从南港带走了。我也是刚刚听县局下面的同志说的,说是刘书记直接下的命令。” 陈扬脸色一沉,微微皱眉道:“现在人在哪儿?” “这个我也不清楚。”李志贤尴尬不已的说道,这句话无疑把他在公安局里的弱势地位表露无疑。 当然,陈扬并没有责怪他,公安这一大摊子事,不是简简单单当上了局长就能完全掌控住的,李志贤即便再有能力,也还是需要时间的。 略一沉吟,才继续问道:“案子不是昨天已经当做是一般社会治安问题处理过了吗,他们还想怎么样?” “市长,您不知道,现在最要命的是,听县局的同志讲,昨天晚上那帮混子现在都翻供了,都说他们根本不认识韩杰,就是韩书记的儿子,而且也不是去找剧组勒索保护费的,现在反倒成了证人,一口咬定说都看到了是纽先生主动挑衅韩杰,并且把韩杰殴打致残的。唉” “打残了?” 陈扬脸色难看之极,要是真打残了事就大了,不过昨晚上看,那韩杰应该没什么大碍,最多在医院观察几天就能出来了的。 果然,李志贤急忙又道:“那倒应该没有,县医院的诊断报告我看到过,不过现在既然肖海亲自去处理,我认为应该会重新再录过一份口供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立刻去联系肖海,让他马上给我放人” 陈扬的语气很严峻,容不得李志贤半点犹豫,他立刻就答应道:“好。” 收了线,陈扬随即就想拨通刘荣山的电话,但刚拨了两个号码,就又停住了手。想了一下,他飞快的换了一组号码,拨通了林语的私人电话。 “陈书记,您总算打来了,纽总他” “好了,林语,我都知道了,你先别着急,你这样,立刻去准备一下,尽快在南港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把昨天有流-氓去找剧组索要保护费的事情都跟媒体朋友讲一讲。” “不是的,陈书记,现在好多警察把酒店都包围起来了,今天剧组都拍不了戏了的。” 林语带着哭腔说道。 陈扬叹口气道:“照我说的先去准备吧,回头我会安排的。” 挂了电话,他才有些疲惫的往后座一躺,对刘猛道:“小刘,待会儿你先送我回去,然后你再去趟市局”. 回到家里,陈扬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就去洗了个澡。 从浴室里出来时,他的手机已经有十好几条短信息了,大多是林语发给他的,说是在警察同志的帮助下,记者招待会已经开过了,把昨天在拍戏过程中遭到的勒索事件,郑重其事的向这些战斗在第一线的娱记们通报了一下,其中知名大导演张大刚更是声泪俱下的向媒体朋友们控诉这些把黑手伸向娱乐圈的黑社会分子们,并且很隐晦的提到了某某公子的名字,说是该公子跟当地政府的一位官员是直系亲属关系。 另外几条则是李志贤发来的,内容也是差不多,只是又多加了一条,说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娱记都已经集中安排住进南港旅社里头了,那个旅社是他在当地一朋友开的,绝对安全。 陈扬随意翻看过一遍之后,接连打了几通电话出去,然后又给准备回国的项瑾聊了一会关于生意上的事情,一直忙到十一点多钟,才终于能上床去休息了。wW 第四十七章 第二天,一则关于《回清》剧组在外景地遭遇当地黑社会敲诈勒索的八卦新闻见诸报端,并且开始在坊间大肆流传,其中南方都市报更是用了一个很蒙太奇的黑色头像剪影做为大标题,住脚处有一排黑色字体——猜猜这个官二代是谁? 这里不得不再次赞叹一声林语的巨大影响力,消息见报后,如同往本就一潭浑水的娱乐圈里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一下子就让南港这地方出了大名。 虽然消息是刊登在娱乐版上的,但毕竟影射到了当地政府官员,能这么顺畅的通过,总是让人觉得幕后有黑手在操纵着。 当韩海天一如既往的在早上八点准时来到市委大楼,在自己的大办公室里坐定后,喝了一口秘书提前五分钟泡好的浓茶,门口就响了。 他的秘书小张急急忙忙的推门进来,把一份岭南生活报递到了他面前。 韩海天却是脸色不变,不急不缓的摆手示意小张可以出去了。 门关上后,他看都懒得看一眼那份报纸,随手甩到了旁边。 是的,他用不着看。 事实上早在昨天晚上新闻发布会刚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原本肖海已经安排市局的人把剧组下榻的酒店给封住了,却没想到南港县公安局莫名其妙的出动了两个大队的民警接管了酒店。市局的人交涉不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把记者友好的请进了酒店。 接到消息后,当时还在医院探视的他当即就叫人给市局去了电话,可惜的是,却被值班员告知李局长请了病假,恼火之下,他干脆亲自拨打了李志贤手机,可连着试了好几遍,却又总是关机。 想到昨晚上打通陈扬电话时,对方那例行公事的冷漠态度,他心里就忍不住的一阵烦躁,甚至开始隐隐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把公安这条线让出去了,而这个上面派下来的二把手显然是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甚至好像没有什么是他需要顾忌的,怎么想就怎么来,简直就是官场里的一头怪兽。 真是一步错,处处受制于人啊 也怪自己当初太大意了。 他微微皱起眉头,习惯性的点起了一颗烟,深深吸了起来。 他吸烟的力度很大,跟在开大会给下属做报告时一样,一根中华只经得起他吸上几口转瞬间就燃烧到了尽头。 把烟蒂摁熄灭掉之后,他又灌了一大口茶水,才拿起桌面上的座机,拨通了肖海的电话,然后轻描淡写的吩咐了一句:“把人先放了吧。” “书记,这个” 嘟~~嘟~~ 电话挂断了 市政府大楼,市长办公室里。 陈扬正在翻看当天的报纸,没看几眼,就有内线电话打进来了,是市委那边的。 接起一听,是韩书记的。 “早啊,韩书记。”他态度温和的跟对方打了声招呼。 “陈市长,今天报纸上有很多关于西州,关于南港的负面报道,我希望听听你的看法。” “省报吗?”陈扬的声音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是个影视剧组在南港声称受到了黑社会团伙的敲诈勒索,各地娱乐报纸几乎都有,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韩海天强自按捺住火气,周旋着说道。 “哦,是吗?”陈扬故作讶异道,又沉声说,“春明书记是个老同志了,这种失实报道怎么会给刊登出来的?” 韩海天终于明白对方是不打算正面回应这件事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莫名涌上来的火气死死压住,耐着性子道:“南港是我们西州重要的旅游胜地,有丰富的旅游资源,我们必须要尽快挽回这些负面报道对南港造成的恶劣影响。” “韩书记,如果剧组方面所言属实,我倒是觉得有必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整顿一下南港的治安环境,不然,下次说不定还会有类似事件发生。” 陈扬很严肃的回道。 韩海天是真有点毛了,冷哼了一声:“陈扬同志,不管怎么样,我希望这次的事件能够” “韩书记,这件事你先跟春明书记聊聊,我现在有个电话进来,稍后我再找时间跟你沟通一下。” 陈扬沉声打断了韩海天的话。 嘟嘟两声,电话挂断了。 韩海天拿着电话怔怔的出了会儿神,捏着话筒的右手力道逐渐加大,以至于手背上的青筋都隐约显现了出来。 这时,陈扬办公室的门口响了两声,刚把书记电话挂掉继续看报纸的他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抬眼看了看,进来的是他的秘书胡立楠。 而胡立楠进来后就快步走到他身边,躬着身小声的耳语了几句。 听完后,他才摆摆手示意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胡立楠应了一声,刚要离开,陈扬却有叫住了他:“小胡,待会儿省报有两个记者要来,你带他们去南港走走。” 胡立楠愣了一下,但还是忙点头说了声:“好的,市长。” 接下来的几天里,关于这次事件的各种五花八门的版本也纷纷出炉,有说是书记的儿子被市长的朋友打了一顿的,也有说是书记和市长互相不对眼的,甚至还有人恶意揣测市长为了某种政治上的目的,就专门找人搞了书记家的公子。 总而言之,说什么的都有,莫衷一是。只是,西州地方官场上几乎所有明白人都已经瞧出来了,一二把手间怕是闹矛盾了。 五天后,随着一篇关于南港这个旅游治安问题形势的新闻报道在省报周末社会版刊登后,事情愈演愈烈,眼见着无法收拾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市委方面再次就微汽厂改制问题召开了一次常委扩大会议。 与会常委及各市党委委员们想当然的认为,这个会议无非就是韩书记专门召开来给这个新市长上点眼药罢了,没什么太大意思。 陈扬自不必说,跟前两次会议一样,仍然是坚持要按既定方案执行。 但是,等众人千篇一律的表示了不看好,不认可,不支持的态度时,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韩书记却在会上力排众议,明确表示了对改制方案的支持态度,并且要求与会同志要转变旧有观念,胆子要大些,步子要快些。 一、二把手意见一致,会议风向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度的大转弯。 结果可想而知,市政府关于微汽厂二次改制的方案草案在这次会议上获得一致通过。 会议结束后,这次却是陈市长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 并且,在第二天,在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回清》剧组被黑社会团伙勒索案,突然间销声匿迹了 第四十八章 …着大富豪事件小埃落定,最浙泣段时间陈扬总算轻松川小” 这期间,田宏亮悄无声息的把大富豪的股份全都转给了一个法国商人,现在那地方已经被改造成为了商务型酒店,原先的那种豪华超大的邮包厢彻底没影了,生意虽然不错,但跟以前夜夜笙歌的繁华景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而那天晚上抓到的女中,就有不少纪仙儿的手下,他也通过唐政委的关系,把这些不务正业的女都遣返原籍,至于她们以后会不会重操旧业,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事儿了。 陈扬也是后来才知道,省纪委专门为此次事件展开了调查,而调查组组长正好是那晚跟他一块吃饭的任峰。纪委一旦介入,整个江南省政坛不吝于来了次官场小地震,所哼哼份参与嫖宿的干部即便是勉强保住脸面,但政治前途算是彻底完了,根据各自问题的严重性,不是降级留用观察就是被撤职查办。 最后一统计,一共有铭厅级干部”铭处级干部,盛名科级干部成为了炮灰。 当然,也有很多有心人盯住了他们落马后留下的位置。对这帮苦心钻营的干部来说,这绝对是江南省有史以来空前绝后的一次升官机会,这么多重要岗位虚席以待,瞧着都让人眼馋啊。 一时间,跑官要官之风甚嚣尘上,各方势力粉墨登场,或地下角逐,或明里争权,总之,事发后的这一个多月里,江南省政坛热闹极了。 而建设厅是这次纪委调查的重灾区,多位高官相继落马,其中就包括已经成了太监的牛厅长。 牛厅长真可谓流东不利祸不单行,被阉了之后生吃了个哑巴亏不算,刚出院没多久,就又先后被查出私下里收受到家建筑公司的巨额贿略。现已经正式立案调查,看来他的后太监生涯将不得不在铁窗里度过了。而那天晚上梭哈三人组中的另外那两位。也一齐被撤销公职,开除党籍。关于他俩的其他问题还有待进一步彻查。 至于行贿的建筑公司的相关负责人,也都一并被公安机关刑拘了起来。其中就包括有吴成、廖强、梁继安等三人。梁继安被拘留后脸沉痛的对查案干警表示悔不当初,并且主动要求要配合公安机关的工作,争取有立功表现。 可以这么说,因为陈扬一次小小的无心之举,掀起了连他都想象不到的酒天巨浪。 正义,在鹏年这个闷热的夏天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肆意宣泄。 但陈扬做为始作俑者,在江南省这些干部心中,却并没有如愿的成为一个伟光正的人物。 大富豪事件虽然没有在社会上曝光,但机关里总是有几个消息灵通人士的。于是乎,关于他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在干部队伍中口口相传。什么样的版本都有,总之是传得神乎其神。 对他来说,这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好苗头。枪打出头鸟的教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 因此,这段时间他每天按时上下班,批示文件,汇报工作,布置稽查任务,总之是低调了不少。 下午快下班前,陈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走到办公室西沿的窗户前,看着对面那栋机关办公楼的外墙上爬满了长青藤,怔怔的出神。随着时代的发展,政府办公大楼越变越宏伟,打往后这种藤蔓基本上就绝迹了。 说实话,机关的工作没基层复杂,却比基层更累人。尤其是干稽查这行的,天天得应付无休止的投诉和饭局,想做点真正的实事很难,而省委大院的人际关系更是错综复杂,这半年多来,他真的感觉到自己堕落了,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和目标。在东山时,不管怎么说。自己却也能作些自己喜欢做的事,现在却很有些身不由己的感觉。 究其原因,或许还是因为他太年轻了吧。 才二十五岁,已经是一个正处级干部,即便家里背景显赫,他工作再怎么出色,恐怕最快也得熬到三十岁左右才会提到市一级政府掌握实权,真正的干一番事业。 但,这还有五年时间,太漫长了! 他真的不想这么浪费光阴了,重活一世,再这么虚度光阴简直是耻辱。 “笃笃!” 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陈扬纷乱的思绪。 进来的是副处长万方。 “陈处,这是上次你要的宁陵县红色旅游项目一期工程的复查报告。”万方汇报道。 他的态度恭谨,这送卷宗的活儿本来就用不着他来干,这甚至是有些谦卑的味道了。当然,现在稽查处里绝大多数干部对陈扬的态度也大多如此,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应该算是大富豪事件的一个小小的后遗症了吧。 对此,陈扬唯有苦笑。好像自己每到一个地方,不经意间就不知不觉的会把那个地方发展成为一言堂。 这可真是”唉,怎么说呢,难道是自己的太子党身份太能唬人了吗?可好像也没几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啊? 陈扬怔了一会,才点点头道:“好,先 万方赶忙把手里的一份卷宗放到了陈扬桌面上,却还不肯挪步。 “怎么了,老万,你还有其他事儿?”陈扬不解道。 “哦,没,没有,就是想,最近处里还有什么比较棘手的案子没有?”万方搓着手,满脸都是要求进步的表情。 说实在的,他上回绝对是抱着先瞧热闹然后寻觅机会落井下石的心态,去好好看看陈扬是怎么栽的。他之前可是听说过那吴成那破公司水很深的,大富豪酒店他也曾应邀去消遣过几次,知道那销金窑的豪华奢靡,也知道那销金窑背后有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撑腰。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夜之间,沧海变成桑田,大富豪垮了,吴成被抓了,无数之前还跟他称兄道弟泡妞吃饭的同仁被送到小黑屋里喝纪委泡的茶去了。 而小道消息称,这一切的一切,都始于他们稽查处的陈处长。 甚至,他心里还对陈扬怀有几分感恩之心。因为那天晚上他本来已经答应了一家医药公司的老总,准备一块去大富豪吃顿饭泡个桑拿的。后来一想,最近陈扬盯得自己可严,万一让陈扬抓到自己的把柄就麻烦大了,这个陈处长可是不按官场原则办事的。 这么一番琢磨,他就忍痛推掉了那位老总的盛情邀请,这才得脱大难。 而这眸子官场地震之后,他居然时来运转。据在省委组织部当差的姐夫透露,他现在已经被组织部列为重点考察干部,过眸子极有可能更进一步,具体工作单位待定,但提为正处是跑不了的了。 如此一来,他如何不对陈扬感恩戴德。现在的他,每天依然是早出晚归,但却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所有饭局概不参加,简直做得比陈扬还离谱。基组织上怎么说,他就怎么作。当然。在他眼里,陈扬就是组织的代名词。 陈扬也不好打击这位左膀右臂的积极性,想了一下才说道:“下个,月湖柳高速公路一期工程要招标,这是省里今年的大项目,前两天张主任专门找我谈过了,一定不能出任何砒漏。这两天我可能要出一趟差,你就先盯着吧,等我回来处里再开会研究具体方案。” “哎,好的,陈处。” 万方领了活儿,喜滋滋的离开了。他现在是巴不得一天有好个时,好在自己的履历表上多写上几笔,为组织部下来考察打好基础。其实处里的活儿根本干不完,但他却深知,只有陈扬交代下来的活儿干了才有用,其他的干得再多也没用。毕竟等组织部来考察他时,陈扬的意见可是相当关键的。 万方前脚刚走,陈扬的手机就响了。 是纪仙儿打过来的,告诉他自己已经平安到县城了,现在正准备坐牛车进山,因为怕一会山里头没信号,就提前给他打个电话。 又简单聊了几句,陈扬就挂断了电话。 他本来答应了纪仙儿,陪她一块回老家看看的。但这两天国家计委正好下来一个工作组,他抽不开身,才不得不让纪仙儿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想起今早上纪仙儿那闷闷不乐的表情,他就有些无奈。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算是看穿了纪仙儿。知道她纯粹就是个典型的小女人,心里头还是很有点小小的虚荣的。让自己陪她一块回去,无非就是想告诉村里人,尤其是村委会那些一直瞧不起她们家的干部,她找了一个有权有势的老公。说白了,就是她那点肤浅的虚荣心在作祟。现在自己去不成了,也难怪她会高兴不起来。 点了支烟,顺手把万方刚才送过来的那份卷宗拿到手里翻阅起来。 上次请刘天强他们几个吃完饭后,陈扬一直都记着刘天强让他帮忙调查的事儿。 不过宁陵那地方比较偏,而且项目早竣工了,很多资料要四处去找,以至于拖到今天才回了消息。当然,到县城调查体验的苦活全让积极向上的老万给包了,不让他干他还跟你急。 花了十分钟,他就把老万用了十天时间才搞回来的复查报告给看完了。 老万的报告做得很详细,国家拨下去的每一笔款子的流向都记录得一清二楚,显然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看完后,陈扬不觉有些头疼。 虽然从妾查报告看,没发现有任何占用或者挪用专项建设资金的情况,但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 当地政府显然没能搞懂红色旅游这个概念,把主题公园建得太新太豪华了。漂亮是漂亮了,可群众们要看的要缅怀的就是那个老旧的味道,你弄这么不伦不类的,谁愿意去参观啊? 这么说吧,我花钱是来你这吃窝窝头的,你硬是塞给我一块法式面包,我能吃得下吗? 而且,公园的门票定价也太高了点,居然要力块钱一个人。 要知道现在耳是在咕年,这不是摆明了要把游客往门外推嘛! 股宁陵县,兄弟们眼熟不?wW 第四十九章 天台 希尔顿酒店的天台很大,平日里酒店方面也时不时的会在天台上搞一些活动,不过此时此刻,这空旷的天台上却让人油然生出一股冷冰冰的寒意,而且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今晚一直时断时续的小雨在这当口竟然下得越发的大了起来,呼啸的风声加上哗啦啦的瓢泼大雨,不经意间,平添了一股子冷冽的肃杀之意。 虽然明知道在前方不远处天台那间唯一能藏身的小房子里有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自己,但陈扬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按照绑匪的要求,一步一步的朝这间小屋子走了过去。 一直把注意力牢牢锁定在陈扬身上的广东仔等两名匪徒看到他如此的配合,心中虽然觉得有些难言的诡异,但又想不明白,便也只能是严阵以待的牢牢的把枪攥得更紧了些,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倒是一路跟着陈扬的林语,这时候被这阵倾盆暴雨一淋,浑身上下立时便都湿透了,而她身上本就仅着有一条连身中裙,一下子便把她曼妙的身体曲线给勾勒得更加的玲珑有致,虽略显狼狈,但却别有一番迷人的风韵,任谁瞧见了,也难免忍不住要暗暗惊为天人。 只是此刻的气氛实在谈不上轻松二字,两个持枪匪徒虽然不约而同的动起了歪脑筋,但毕竟这时虽然他们手中有人质,不过说到底他们还是弱势一方,保命要紧,两人倒也不敢YY太久,心念一闪过便即收起心神,先逃出生天再说。 而林语又冷又怕之下,饶是她神经足够坚强,这时也难免牙关格格的轻颤起来。 兴许是察觉到了身旁林语的异样,陈扬本就不算很快的步子稍稍一缓,微转过头,很自然的把林语环抱在胸前的手握住了,嘴角轻勾,露出一丝笑容,微微用力捏了捏林语的小手,温言宽慰她道:“别怕,咱们会没事的。” 虽然他这番话说出来恐怕连鬼都不相信,但林语却仿佛感知到了从他掌心中传递过来的力量,心中倏地一暖,抬眼看向陈扬,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嗯,陈书记您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的。” 陈扬心里苦笑一声,咳,这丫头 方才在东明岛派出所时候,他就被林语主动要求跟着他以身犯险的举动吓了一跳,只是林语性子太倔强,加上现场情势由不得他控制,他也实在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语跟了过来。 既然一块跟过来了,他这时候也就只能尽量的让林语少受一点惊吓,却不可能再像方才那样,声色俱厉的呵斥林语了。但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到了这天台上,就连他自己心里也没多少底了。 从进入天台的楼梯口到位于天台西面那处凸起的钢架结构的小房子之间的距离不远,最多也不过四十米,但这段路程陈扬还是花了几乎五分钟才快走完。 他走得很慢,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需要时间来思考。 而就在陈扬拉着林语一步一步朝这间小屋子走过来的同时,在他正前方,这个团伙的老大何欢押着颜玥一直站定在他眼前,只是随着陈扬的走近,颜玥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惊恐和担忧起来。 虽然绑匪并没有捂住她的嘴巴,但她这时却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是瞪大了眼睛,不停的默默摇着头,有些泛白的嘴唇微微阖动,却是不知在说些什么,而眼泪早不知何时已经夺眶而出,顺着她清丽的脸颊流到了嘴角边上,泪水,雨水,混合在一起,有些咸,又有些苦,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 小玥的样子落在陈扬眼中,他心里顿时一阵心疼,这时他心中已经计定下了计划,不管怎样,待会儿必须得先让小玥和林语两个女孩离开这里再说。 心念闪动间,他脚下步子不由就是一滞,可就在他准备停下来开口说话时,一直藏身在黑暗中的匪首何欢冷不丁的再次开了口:“好了,市长先生,您现在可以先停下来了。” 匪徒突然改变了主意,让陈扬不由一怔,虽然不知对方搞什么名堂,但他还是很配合的拉着林语停了下来。 而这时,他距离小玥已经很近了,估摸着也就不到五步的距离,这么个距离,两人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如果不是因为小玥被匪徒用枪指着后心,恐怕她早已经控制不住的要扑进陈扬怀里了。 紧接着,就听何欢阴恻恻的笑了两声后,继续用他那辨识度很高的嘶哑嗓音说道:“光头,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时间差不多了,抓紧点,可以开始了......嘿嘿,市长先生,您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虽然何欢没有说得太明白,但陈扬还是立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果不其然,在他身侧一直扛着从那俩倒霉记者手里抢来的摄像机的魁梧匪徒这时听到何老大吩咐后,马上就把镜头调整了一下,正好对准了陈扬的正面,只等着陈扬开口说话了。 而瞧他这两下子倒是挺专业的,估计像这种活儿之前肯定没少干。 陈扬面沉如水的紧盯着正前方,静等着对方开始正式提出条件。 果然,很快,何欢就冷笑着狂妄无比的说道:“OK,市长大人,我就长话短说,我们一帮弟兄想要几个安家费,就跟颜老板借几个钱用用,原先已经跟颜老板谈妥了的,不过你不太给我们兄弟几个面子啊,搞出一堆逼事出来,不过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计较了,现在,我就跟你提几个要求,如果做到了,我保证你和颜老板的千金毫发无损的离开这里。” 陈扬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你说吧” 何欢桀桀怪笑一声:“嘿,我也不会让陈市长你太为难,我也知道,要求提多了,大家都难做人,这样吧,我就只有小小的三个要求,第一,我要华海警方立刻在东明岛东岸的古沙码头准备好一艘快艇,第二,关于赎金方面,嗯,我等不了颜老板送钱到美国了,就直接从这里带走好了,哦,对了,考虑到你们取现金困难,我就只要十个亿吧,第三,这十个亿必须全是旧币。” 顿了顿,他声音倏地一冷,威胁道:“OK,就这么多了,不过市长先生你听清楚了,我的耐心不多,最好别拖时间,拖长了大家伙就不好受了,就二十分钟吧,如果二十分钟后,你们办不到,那么很抱歉,我就开始杀人了哦,嘿嘿,市长先生您可是千金之躯,犯不着跟我们兄弟几个一块上路的哟。” 何欢话音一落,陈扬几人都是一惊,而与此同时,通过卫星信号传出去的现场情况也让全市关注方方面面的人惊呆了。 快艇倒是好说,附近就有现成的,警方两分钟就可以搞定。只是对方要求的这十亿现金,而且还全要旧币,就这二十分钟,几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陈扬还没开口说话,这时一直还算冷静的颜玥突然间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只听她突然拼命挣扎起来,口中还大声喊道:“混蛋,你们做梦去吧我们颜家没这么多钱喂狗”…, 陈扬见状登时吓得脸色一白,他知道小玥这种情况下激怒对方无非是想制造混乱让自己趁机逃脱,可这丫头也不动动脑子想想,这么做有用不? 他想也不想的当即大声喝道:“小玥,你冷静点” 而同时,原本一直藏身在颜玥身后的何欢也不得不现出身来,恶狠狠把枪口往前一递,同时伸手摁住了颜玥肩头,口中则阴声说道:“颜小姐,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点,还有,你这就不像富豪的样子了,太他缺乏诚意。” 颜玥不得不放弃了短暂的挣扎,不过口中却毫不示弱的冷哼道:“想要我有诚意也可以,不过你必须立刻让他们离开这里,否则,我保证你一个子都拿不到。” “小玥,你给我住口” 陈扬一急,大声喝断小玥的话。跟着,他不敢再让小玥胡乱嚷嚷了,冷眼扫过貌不惊人的何欢,沉声道:“何欢,你听好了,你提的这三个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们,” 何欢等的就是陈扬这句话,闻言嘿嘿一笑:“市长果然是个爽快人,那咱们就等您的好消息......” “何欢,你先别急着高兴”陈扬话锋一转,冷冷的截断了何欢的话,然后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我这里也有一个要求,你做到了,我保证你可以安全的拿着十亿现金离开华海。” 何欢也是个老江湖了,闻言不以为意,饶有兴致的看着陈扬:“哦,市长大人请说。” “很简单,你立刻让她们两人自行离开天台,至于其他的,哼,我留在这里,难道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么?当然了,你如果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陈扬不动声色的提出了要求,而这,也是他的底线。 何欢闻言眉头一动,似乎在飞速的思考着,而被他用枪挟持住的颜玥脸色却是一变,不等他答应下来就大声拒绝道:“不行,我不同意” “小玥,没什么不行的,这里我说了算” 陈扬冷喝一声,目光冷冽的瞪了小玥一眼。 颜玥紧咬着嘴唇,却是毫不示弱的迎向了陈扬的目光...... 。 。, 第五十章 炸弹 二东扬和宁陵的一大帮干部斟到时,不由都是愣。…※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用一把亮闪闪的薄刃匕首抵住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初一学生后脖颈。 场面很诡异。甚至有几分滑稽。 小女孩一脸的冷漠,而陈成则是满脸惊慌和不知所措。其实他这都算胆子大了,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尿了。 陈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牛叉无极限的小女孩,可不就是外面那薛叔叔的女儿吗? 对越反击战时,薛叔叔曾经是陈扬养父的直属领导,因此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不过等打完仗之后,薛叔叔就进了国安,从此就变得越来越神秘起来。刚开始时。两家人还经常联系,陈耀华时常会领着陈扬和陈若男一双小儿女到老领导家做客,后来渐渐发展到过年时才聚一聚,到前两年,干脆连面前不见了。而这次也是碰巧听养父提起,薛将军要到宁陵来参观新落成的主题公园,让他帮忙接待一下,才碰上了的。 至于这小女孩,她叫薛青卓,从小脾气就很怪异,见了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表情,算起来,陈扬也快两三年没见过她了。 当然,无论怎么样,做为一个领导干部,陈扬是绝不允许一桩离奇惨案发生在自己眼前的。 他干咳一声,慢慢的往前挪近了两步,把手伸向了女孩,好言劝道:“那个”青卓,咱有话好好说,先把刀子给叔叔成不?” 薛青卓回过头冷冷的瞥了一眼陈扬这个不称职的怪叔叔,非但没有乖乖就范,反而把手里的匕首攥得更紧了。 陈扬心里一急,大骂那薛叔叔真是个怪胎,自己的宝贝女儿都快杀人了,他居然还能留在哪儿悠闲的看风景。赶忙给旁边的一小干部使了个眼色,“快,去把薛将军叫过来。” 那小干部其实根本不知道谁是薛将军。不过他倒也机灵,暗想肯定是陈处长刚才迎接的那位,忙转身跑去叫人了。 “那个小妹妹,不是,大姐,我叫你大姐了。成不?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先把刀子放下来,行吗?。陈成看来从小没少看港台录像,都被刀子逼住了,居然还能口无遮拦的说出一通废话来。 果然,薛青卓一听这话怒意更勘脸色刷的一沉,喝道:“你还敢说”。跟着腕上稍一使劲,吓得旁人全都惊呼起来。那陈成更是差点直接晕过去。 幸好,薛青卓只是吓唬了他一下。毕竟是个女孩子”肠总归会比较软。 当然,更有可能是她看到父亲走过来了。才住了手。 看到薛叔叔过来了,陈扬松了口气,赶紧迎上去瞎掰道:“薛叔叔,那小孩是烈士家属 薛将军哦了一声,看向了陈成,跟着大步走上去,再无表情的对女儿道:“小卓,把匕首给我 薛青卓冷哼了一声,不为所动。 陈扬等观众都惊讶不已,现在这些小孩都是怎么了,连自己老爸的话都不听? “执行命令!”薛将军再次说道,声音沉了下来。 薛青卓终于转头看向了父亲,把匕首缓缓的从陈成后颈处挪开了。 扑通! 大难不死的陈成直接摔倒在了草坪上。陈扬见状,赶忙上去把他和薛青卓给隔开了。 “走吧,小卓薛将军说完,转身就先离开了。 陈扬等观众再次掉了一地眼镜。 薛青卓也不再多话,跟在父集身后,往林子外面走去。 “这位同学,人都走了。没事了,可以起来了吧 陈扬拍了拍地上那位的肩膀,莞尔笑道。 躺的陈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飞快的爬了起来,心有余悸的看向了小女孩的背影。 谁知这时,那已经快走出竹林的薛青卓突然间回过头来,冷冷的瞪了陈成一眼。 瞪个屁啊你瞪! 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哥轻饶不了你! 小陈成一旦没了胁迫,骨子里那股傲气立刻涌了上来,不甘示弱的回瞪了对方一眼。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两个小屁孩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若干年后,两人不再擦肩而过。 两人间的缘分,在这个夏天,在这片竹林,也许就已经注定了, “这位小同学,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吗?”陈扬笑着问道,才短短的一两次接触,他对这个卜同学就有点好奇起来。 “我爸爸叫陈姊,是个战斗英雄,我叫陈成,以后我也要像我爸爸那样,当个了不起的英雄。”小陈成一脸自豪的介绍道。 “呵呵,等你长大了,咱们国家可没仗打咯。”陈扬一副过来人的表情。 “那,那我就去当个警察。”小陈成犹豫片刻后,才说道,跟着又突然间兴奋起来,仿佛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奋斗目标,很用力的挥拳道,“嗯,没错,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当个除暴安良的警察!” 目送着小陈成离开后,陈扬不禁有些怅然,人家这么半大点的小孩子都有了自己的理想,可自己呢?自己的理想又是什么? 自嘲的笑了笑,他才回身领着那十多个陪同干部 出到外面,又在附近转了转之后,刘县长就提议去县招待所吃个工作餐。陈扬却摇头示意不必麻烦了,只是提议大家坚持一会,他想在这里开个现场会。 在刘县长等人看来,省里下来的工作组都是找茬来的,巴不得能早点把工作组送走,纷纷表示同意。 很快,寻了一处阴凉场所,就地开了个简短的会议。 刘县长等当地政府的干部们都先后谈了自己对这个红色旅游项目的认识和看法,以及项目实施后所总结出来的一些经验和教刮。谈到了不少困难,但都没有说到点子上。 不过陈扬一直在认真听着这些同志的发言,没有插话。 等到所有人都发言完毕后,他才开了腔:“宁陵是个革命老区,这要是放在以前,大家听到“老区。这两个字都会觉得光荣。觉得自豪,但现在,老区已经成了落后的代名词了。很可悲啊,同志们!” 刘县长等人闻言,皆是老脸一红。尤其是刘县长,暗想,怎么说咱俩也是平级。你这小年轻有必要当着面的贬低我们宁陵的干部吗? 当然。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头唠叨一下就算了,人家怎么说都从省委下来检查工作的,而且还是计委稽查处一把手,每年由计委立项批下来的工程项目多不胜数,想整人那是分分钟的。得罪不起啊! 陈扬顿了顿之后,才继续道:“大家都很清楚,在这个主题公园项目里,省里各部门拨付了万力万羌资金,其余还有练要由地方配套。项目失败了,国家的钱打水漂了,你们地方政府同样也背上了一个大包袱,这是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当然,我必须要承认,我们稽查处也同样要负一部分责任。我们没能按照政策规定对项目实施进行严格的把控,不然一期工程也不会超出预算这么多,从而导致二期西河片的工程无以为继了。” 陈扬说完,现场都沉默了下来,宁陵的干部都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他这话听上去像是自责,其实真正的意思是要向当地政府问责。要说工程里没有猫腻谁都不信,但起码也得有个度,国家和老百姓的钱不是像当地政府这么胡花的。 陈扬停了一会,看向刘县长道:“刘县长,在这里我也不怕跟你们明说。我这次亲自带工作组下来,本来是想查查这个项目的承建单位的。我不知道你们出于什么考虑。愣是把饭馆建成了宾馆,旧址变成了新址。博物馆里还登出个咖啡厅来?甚至原本好好的一片果林愣是被你们全都砍光,转而铺上了草皮,堆起了果岭,难道那些草皮不花钱?还是你们准备弄个高尔夫球场体验一把贵族运动?” 面对陈扬的连声质问,刘县长等人更是尴尬不已,无言以对,纷纷低下头来。 陈扬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无论怎么样,现在一期工程已经完工,拆掉重建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大家应该把目光放到怎么样才能让公园盈利上来,争取早点卸掉这个包袱。”顿了顿,又道,“就比如说,我看你们这次搞的文化节就挺不错的,还有那个让学生来这搞夏令营活动的想法也都挺好的,像这种实实在在的点子就要多想,多用。” 刘县长听陈扬的口气,似乎并不真打算拿他们来开刀,只是敲打一下他们,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忙不迭点头称是。 陈扬接着又道:“至于二期工程的筹建工作,刘县长,回头你最好抓紧时间再组织一次实地调研。把项目资金申请报告尽快报到省计委来,我会尽量想办法帮你们通过的。但千万记住,一定要吸取这次的教刮,把工作落到实处。” 陈扬这话一说,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陈处长非但没有把他们的老底都翻出来,反而还大方的表示要帮忙申请资金。这简直是天上掉了块大馅饼啊! 尤其是刘县长,这可是平白无故捡到的一个政绩啊。而且听陈处长的口气,通过报告就像喝白开水一样简单。 难道最近我鸿运当头吗? 刘县长摸摸自己的老脸,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 把话说完后,陈扬就侧头对在旁边做记录的稽查处处办的小吴简单交代了几句,然后就从树墩上站起身来。 刘县长回过神来,忙不迭的也跟着起了身,信誓旦旦的代表宁陵县政府表态,一定会尽力配合好上级工作,坚决杜绝陈扬上述所提出来的存在问题。末了还多次对陈扬表示了感谢。 陈扬听了后微笑点了点头,却没说话,只是把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那半截纪念碑。 他之所以答应帮忙,却不是为了宁陵的这些干部捞什么政绩。 甚至,即便是省委不通过宁陵县政府追加资金的申请,他也会自掏腰包把这个公园建起来。 一切只是为了他的父亲。亲生父亲。 前面在那块半截的纪念碑上,他看到了他父亲的名陈远航! 是的,以父亲的名义wW 第五十一章 决心 ”汉沟,牛陵县龙山镇大王乡下面的个小村落。※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是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如果说宁陵是个革命老区经济够落后了的话,那么这三墩沟则是老得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 村子个于五湾山的山沟沟深处的最里头。有山路能进到村头,自行车能走,马车不大也勉强能过去,但宝马就绝对不行了。 村里一共约有两百户人家,年人均收入只有不到劲元钱,是远近驰名的贫困落后村。 纪仙儿的家就住在这里。 十七岁那年,她走出了大山。 在农村,走出山里的孩子很少有愿意回来的。 她也同样。 但是,因为缘故,她无论多忙。每隔半个月左右总会抽时间回来一趟,顺便带回来一大堆白面和干货。老人家田多岁了,不过牙还不错,基本上什么东西都能吃得下。人上了年纪,什么都是假的。一副好牙才是根本。 她其实也不想这么来回折腾,但没办法,每回离开前,她都会把钱留那个小铁盒里,并且叮嘱奶奶一定要把钱花完才行。可等她下次回来再打开一看,总是会发现这些钱还是原封不动的待在那儿。 今天已经是她回到家的第六天了。 以往她最多在家里头住上一晚就必须要离开了,但现在她没了工作,倒不用这么赶了。因此安心的在家里住了下来。 今天村东头刚好有户人家杀猪,纪仙儿就赶紧跑过去买了幕只前蹄膀和两斤小排骨,另外还称了些猪腰和十几斤的五花肉。蹄膀拿来红烧,排骨炖汤,而那十几斤五花肉她则打算用盐阉起来,省得等自己走了奶奶又不肯花钱买肉来吃。 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她才把饭菜弄好了。 用围裙擦了擦手,端着香啧啧的红烧蹄膀出了厨房。同时朝院子外喊了声:“奶奶,饭好了,快回屋吃饭吧。” “典!”奶奶应了一声。收起小马扎回到屋内。 饭桌上,没吃两口奶奶就唠叨开了:“仙儿啊,你出去这么些年了,怎么一个相得上的男人都没有吗?” 每天吃饭奶奶就是来回唠叨这几句,纪仙儿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就轻嗯了一声想糊弄过去。 “仙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实在不行,我看就让王婶帮你相一个。吧,咱山里人不图什么,只要人老实就行,还有啊” “奶奶!”纪仙儿听不下去了,赶紧放下筷子,打断了奶奶。 奶奶知道自弓姑娘的脾气,说得好听点是要强,其实说白了就是性子倔,跟她爷爷一个样。当下叹了一声。就不再说下去了。 看到奶奶唉声叹气的不说话,纪仙儿又有点过意不去了,只能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奶奶,其实,其实仙儿心里边已经有人了。” 奶奶听了眼睛顿时一亮,拉住孙女的手,大喜过望道:“仙儿,真,真的吗?” 纪仙儿咬住嘴唇轻嗯了一声。 “那孩子叫啥名儿,是干啥的啊,人老实不?”老人家连连问道,她反复强调的就是一个老实,钱不钱的倒在其次,生怕她孙女受欺负。 “他,他是个当官儿的。”纪仙儿没敢把话说透。其实就算她真把陈扬的职务说出来,奶奶也不懂,更不会被吓着了。 老人家天生就对当官的比较畏惧,一听这话就有些急了起来:“仙儿啊,咱是山里人,你,你找个当官儿的,那万一他要是对你不好可咋办啊?咱家里也没个能说得上话的男人,你以后受了欺负,咱这” “奶奶,您放心吧,他对我挺好的,真的。” 纪仙儿赶忙安抚奶奶,跟着又下意识往木窗外看了一眼。 前两天到大队用固定电话打给陈扬,听说陈扬也在宁陵办事,她心里好一阵兴奋,就想着能让陈扬顺路到山里来一趟,虽然两人关系见不得光,但让奶奶高兴一下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可几次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又吞了回去。 这时看到窗外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山里头可不比县里市里,到处有路灯,只要天一擦黑,基本上就是连牛车都不敢走山道的了。 想到这,她就觉得有些小小的失望,不由在心里头幽幽的轻叹一声,明天又是周一了,他工作那么忙,应该不会来了吧? 嘭嘭嘭! 这时,院子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呀,他真的来了?” 纪仙儿脸上的落寞一扫而空。飞快的放下筷子,满脸喜意的起身跑到外院去开门去了。 抬起门栓,吱呀一声把 可惜,门外的却并非是陈扬,而是一帮拿着手电筒的汉子,黑压压的,起码不下三十人。 “严二叔,你们怎么来了?” 纪仙儿脸色一僵,有些诧异的扫了一眼来人,皱眉问向那领头的老汉。 这严二叔是三墩沟的村长兼村支书,在这村里头那不二的人物,严姓在村里又是大族,平日里就挺看不起外姓人,尤其是纪仙儿他们家。 当年他那个还在县城中专读书的二小子一直在追求纪仙儿,本来他是不同意的,可看到儿子要死要活的,就勉为其难的去纪家说了趟亲。 纪仙儿当时虽但也是很讨厌那个整天缠着她的严家二小子,幸亏那时候纪爷爷还在世,他也早看出来严家那二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话没说两句就用棍子把上门说亲的王媒婆给直接轰走了,那什么彩礼之类的东西也一并被扔到了门外。 老严家被落了面子,心里憋着口气相当不爽,就利用职权一直在村里刁难他们纪家,像什么国家给贫困县拨下来的救济款啊,农药化肥等等生产资料啊等等之类的福利,都是百般刁难。 纪仙儿他爷爷身体本就不好,被气病了好几回。说起来,纪仙儿当初未成年就出去打工,也有一部分原因要归结在这里。家里的田地本就不多,且很贫瘾,她要是不出去挣钱。估计她爷爷早因为没钱治病而提前离世了。 本来严家二小子在夕,头结婚后,这事也就算了的。可纪仙儿出去挣了大钱后,渐渐变得牛了起来,帮村里人办了几次好事,村里人也经常会念叨着纪仙儿的好了,不免影响到了他们严家在村里头的地位。 不仅如此,纪仙儿还几次在村民大会上提出村里的发展不对路子,甚真还提出要重新选个村长带领大家致富。这一来,可不是当面打脸吗?老严头这心里头就越发的不舒服起来,一直想着找机会治治这不懂事的丫头。有钱很了不起吗?在这三墩沟里,还是咱老严家说了算。 这不,机会说来就来。 今儿晌午刚过,在乡派出所当副所长的二儿子严武就来了电话。说是他们村有几个在县里打工的女孩子因为涉嫌卖淫被抓了,念她们年纪还就让村里去领人,顺便把罚款交了。 巧的是,这几个在外头打工的女孩子当初都是纪仙儿给介绍出去的。 于是,把人领回来之后。严村长立夏马不停蹄的领着大票人马找纪仙儿算账来了。 这外头站着的,除了老严家的人之外。就都是那些被抓女孩的家长或者亲朋好友。 “把她给我绑了!” 严老头旱烟袋一指纪仙儿,二话不说就下了命令。 身后立刻有两今年轻小伙子越众而出,手里拿着自制的粗麻绳,作势就要擒住纪仙儿。 “你们要干什么?” 纪仙儿一时间莫名其妙,边喊边连连往后退。 可她一弱质女流哪是那俩小青年的对手,三两下就被那两年轻人给别住了手,反绑了起来。 “快放开我!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在犯法!”纪仙儿连连挣扎起来。 屋里的纪奶奶这时也听到了孙女的呼救,急忙跑了出来,一看到孙女被人绑了,登时就急眼了,嘴里泣声喊道:“严村长,你们这是在干啥啊,快放开我孙女。”一边喊着,一边冲上来就要帮孙女松绑。 那两小年青还真不敢对老人家动手,一时就有些发愣。 严村长黑着脸上前一步,嘴里喝道:“张婶,我告诉你,你孙女她干了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儿,你识相的就快点放手,否则连你一块没好果子吃!”说完,一把就推开了纪奶奶。 纪奶奶人上了年纪,腿脚就有些软,一时失去重心,“啊”的惨呼一声摔在了地上。 纪仙儿见奶奶被人打了,心中焦急,也不挣扎了,哭喊道:“你们别难为我奶奶啊,我跟你们走!” 严村长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对众人招呼道:“把她拉去村里祠堂公审,叫全村人都来看看,纪家这丫头心黑到了什么程度了!” 众人吆喝一声,打着手电,兴冲冲的走了。 “你们这些天杀的混蛋啊!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凭什么抓我孙女去祠堂啊?你们这帮该死的,见我们老纪家没个男人,就由得你们随便欺负吗六 纪奶奶刚才摔得很重,一时间爬不起来,瘫坐哭天抢地起来wW 第五十二章 小心 第五十二章 小心 天台上的陈扬当然不会知道天台之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更无暇猜到市委正采取的所谓的第二套方案指的是什么,事实上就算知道了,他现在也根本控制不了了。 是的,高明的第二套方案在给一线的同志布置时很复杂,但说穿了其实很简单粗暴,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把三个惊天劫匪击毙在天台上,以保证全市1300万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至于其他的,哦,很抱歉...... 没错,高明当然知道陈扬也在天台上,也置身在最危险的地方,他当然也还知道陈扬的身份,以及陈扬身后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影响力,他更知道一旦陈扬遭遇不幸,他做为市里的一把手所必须要承担的巨大责任,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为了现场可能会波及到的两万多人民群众,他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只不过,这里面所隐藏的杀机,或许只有最顶级的政客才能嗅得出来。即便是陈扬现在知道了,恐怕也未必能察觉到半分。的确在很多时候,政治斗争就是这么的残酷,而且还披上了一层高尚无比的外衣。 说一千道一万,谁叫你身为一个堂堂的市长要去以身犯险呢?你不光荣谁光荣呢? 说实话,如果抛开各人身份地位,所处的派系不谈,高明个人对陈扬并没有任何成见,甚至陈扬在曾任职过的地方的很多做法他是很欣赏的,但是...... 好吧,这些说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了,高明的决心已下,不,准确的说是,他的命令已经下达,并且迅速传达到了下面执行命令的同志耳中,至于后果,现在谁都不清楚。 没错,陈扬看到何欢的确是轻微的晃动了一下脑袋,似乎是被什么亮光晃了晃眼睛,只是陈扬并不知道身后或者说周遭的情况如何,但他的心脏在这个瞬间还是倏地收紧了一下。 与此同时,在一百多米外的一家名为高登大酒店的顶楼总统套房内,一个隐藏在黑暗房间内的黑色身影趴在窗台边上,悄悄的伸手擦了擦额上簌簌流下的汗水,可是滚圆如黄豆般大小的汗水却不听指挥的依旧往皮肤外渗透,滑过脸颊,下颌,最后滴滴答答的滴落在了他手里紧紧握住的一支狙击步枪枪管上。 “混蛋,陈小方你他娘的在搞什么名堂,信不信回来我立刻枪毙了你!” 挂在耳朵上的耳麦里嗡嗡的传来了特勤大队大队长肖强疯了似的怒吼声,他没有回话,这是行动时的纪律,不过即使是在平常时候,恐怕他也不敢对老大的怒吼有任何回应。 是的,就在一秒钟之前,他一个微小的失误差点酿成了大祸,他是这一届华南警校最出色的毕业生,同时也是整个华海警界出名的快枪手,后起之秀,加入华海特勤队后执行多次完美的完成了上级交办的棘手任务,但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执行如此重大任务的缘故,一向年少老成颇得领导赏识的他竟然也犯下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不小心打开了瞄准镜强射照灯的开关,虽然他迅速反应过来关掉了开关,但还是有一道强光打到了对面顶楼天台。 幸好,虽然此时已经接近子夜时分,但是岛上尤其是酒店附近依旧是灯火通明,虽然雨下得很大,但并不影响光线的传输,周围处处华灯闪烁,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何欢的判断力,何欢对这道夹杂在周围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里的暗红色光线的反应仅仅只是晃了晃脑袋,并未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万幸,应该算是虚惊一场吧...... “妈的,时间不多了,钱呢,老子要的钱呢,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何欢突然把抵住颜玥后颈的手枪往前用力的顶了一下,恶狠狠的冲陈扬吼了一声。此刻的他貌似已经完全失去了之前的礼貌,而是彻底变成了一个嗜血并且疯狂的悍匪,也许,这才是他习惯扮演的角色。 边吼时,他的眼角余光却是凶狠的穿透雨幕朝天边看了过去。他作案之前早已经踩好点了,知道岛上有直升机训练场,这个时候如果华海警方配合的话,只有把钞票通过直升飞机运过来,别无它途。&..最快更新**而他深信,即便现场中陈扬并没有朝外面发出半条命令,但华海方面看到现场视频后,一旦得知他的要求,自然而然的会乖乖的送钱过来,然后妥善的按照他安排好的跑路路线帮他搞定的。 可惜的是,一分钟时间过去了,两分钟时间也过去了,但天际边儿除了哗哗的大雨和五彩缤纷的霓虹闪烁之外,他期望看到的场景却迟迟没有出现,这让他的耐心在一点点的被燃烧掉。 陈扬当然不难猜到何欢的举动正在崩溃发狂的边缘,但他现在别说采取任何行动了,哪怕是连动弹一下都是奢侈的愿望,原因很简单,因为一直面带诡异笑容的“广东仔”从上到天台伊始,就没有一秒钟放松过对他的监控,而“广东仔”手中的微冲,也从未离开过他身上要害部位超过十厘米。 “,你们这些大官儿大富翁们给老子听着,老子没多少耐心了,哈哈,挺无聊的,咱们开始玩个游戏吧......”何欢突然很没来由的狞笑了起来,凶狠的目光更是逐一的在陈扬三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遍。 天台上的陈扬三人心里不由都是一惊,虽然不知道这个疯子口中所谓的游戏是什么,但用屁股去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善意益智的小游戏。 林语自打跟着陈扬上到天台后就一直被绑匪视为了空气,这时候更是紧张无比的两手紧握住陈扬的右手,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两人手心里全是湿漉漉的汗水,她开始意识到,陈书记这时候恐怕也开始紧张起来了。 果不其然,只见何欢跟着便对一副三好学生模样的广东仔发号施令道:“广东仔,现在开始,我开始数数,每数到第十声还没看到钱的话,你他妈就给老子朝他们几个身上随便找个地儿开一枪,老子倒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给老子拖时间。” 话音未落,他张口就真的开始数起数来:“十,九,八,七......” 从十数到一最慢也就不超过十秒钟,更何况何欢的语速飞快,才不到三秒钟,他便数到一了,广东仔很听老大的话,何欢的“一”字刚从嘴里蹦出来,他立刻就把一直指向陈扬左侧太阳穴的枪口稍稍往下挪了挪,对准了陈扬的左侧肩头。 很明显,他是打算先给陈扬来一枪,小小的警告一下一直在看直播却迟迟未见行动的华海警方了。 不得不说,这他妈哪里是绑架啊,简直就活脱脱是一出人间悲剧嘛。 陈扬心里当然清楚这帮亡命之徒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但只可惜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偏偏这该死的何欢数数的速度很快,让他几乎没有半点反应的时间,只能眼睁睁的静待事情的发展。…, 虽然留给他的或许只有不到零点几秒钟的反应时间,但这种眼睁睁看着枪口对着自己的感觉着实不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扬深吸了一口气,猛的转头冷冷的看向了正诡笑着慢慢扣动扳机的“广东仔”。 同时,他心里也在默默的倒数着,他很清楚,或许0.5秒钟之后,不是自己倒霉中了一枪,那么就应该是对方应声倒毙了。 “住手,你们这些混蛋别伤害他,要开枪冲着我来,我才是颜令国的女儿!” “不要!别伤害陈书记......我,我......” 眼看着广东仔的手指就要把扳机扣到极限时,一直面带惊惧之色的颜玥和林语两女突然同时嘶声喊了起来,虽然她俩所喊的内容不同,但意思却是同样的一个意思。 而林语更因为近水楼台的缘故,一瞬间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一把挣脱了陈扬的大手,闪身张开双手挡在了陈扬身前,而她身材娇小,这一下,广东仔的枪口正好不偏不倚的抵住了她的眉心部位。 广东仔扣动扳机的速度虽然很慢,但并没有半点停滞的意思,即便他也意识到似乎不妥时,这时候他却已经收势不及,当然了,或许这个杀人如麻的惯匪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要收手。 而当他看到自己崇拜多年的偶像马上就要香消玉殒命丧己手时,他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甚至已经蔓延到了他的眼中,这是一种只会出现在冷血动物眼珠子里的嗜血眼神...... 这个变故来得太过突然,陈扬也是大惊失色,他再也镇定不了了,一把抱住林语要扯开她的同时,口中却是冷喝了一声:“小张!” 陈扬的喝声响起的同时,早已经藏身在附近几家酒店,并且准备就绪了的十多个狙击手们的耳麦里同时响起了一个冰冷异常的吼声:“行动!” 嗤!嗤!嗤! 一连串微不可闻的声音袭来,划破了雨夜的天空,极速旋转冲刺的子弹,迅速按照狙击手们预先设计好的轨道,找准了各自所承担的使命。 噗! 一抹殷红的鲜血猝然间从广东仔眉心处迸了出来! 紧接着,便看到他两眼睁得大大的,直挺挺的往后倒了过去,嘭的一声,最终还是没有抵抗住地心引力的作用,倒在了湿漉漉的地板上,只一瞬间,从他眉心处汩汩冒出的鲜血便把周围的地板染红了一片。 的确,恐怕他至死都想不明白,华海警方居然还真的就敢在人质还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情况下动手。 用句很老套的台词来形容,那便是他猜到了故事的开始,但却没有猜到故事的结局。 同样死不瞑目的还有他的好哥们,一直兢兢业业的扛着摄像机扮演记者角色的光头佬,这哥们到死了都还没来得及把机器关掉,依旧保持着肩扛摄像机的姿势,只是人比前面矮了一截,跪倒在了地板上,而他身上汩汩冒血的地方很多,最起码有四五个之多,最让人心惊肉跳的便是他右侧太阳穴部位的黑洞了,不仅是血,连脑浆都被打出来了。 当然了,这两个悍匪的倒下并不让人意外,事实上他们心里也很清楚,就这么没有任何遮挡的站在天台上,肯定会有无数支狙击枪在锁定着他们,只是他们对老大何欢有绝对的信心,或者应该说是对何欢身上绑着的那几百只雷管有信心,在投鼠忌器的情况下,他们坚信华海警方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但可惜的是,他们的自信有点过了,事情的发展也远远超出了他俩的意料。 这些都很正常,真正让人感到意外的悍匪头子何欢居然没死,在刚才那片密集的枪林弹雨中,他居然奇迹般的还吊着一口气,当然了,这并非是他刀枪不入,更非狙击手们业务不精,枪法不准,事实上在整个行动过程中,锁定住他这个匪首的狙击手是最多的,只是因为他身上缠满了雷管,又是站在靠近天台唯一一处掩体——西侧钢架房的位置,为了保证行动成功,负责整个狙击行动的总指挥,特勤大队的肖大队长下达任务时,考虑到何欢身上那些雷管极有可能有多种引爆方式,就没有下令直接击毙他,而是让狙击手把瞄准器锁定在他的两只手以及胳膊上,是的,他的左右手都很致命,右手持枪顶住颜玥的后脖颈,而左手则半握着拳头,手心里面藏着一个微小的引爆器。 何欢虽然不高,但他的胳膊很细长,颇似篮球运动员的臂展,只是这时候再完美的胳膊一旦被打成了马蜂窝也就没任何作用了。 因为他的手腕骨被子弹击得粉碎,引爆器脱手飞出,滴溜溜的滚落到了地面上。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那座小型钢架结构的房子突然间嘭的响了一声,就见铁门被人一脚踹开,然后便看到有数名穿着黑色特警制服的同志从里面冲出来了,第一时间扑向了何欢....... 何欢依旧保持着中枪前的姿势,虽然两只手臂被打成了筛子,人却没有倒下,依旧直挺挺的站在天台上,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正有数名警察朝他扑了过来,这时他胸口的爆炸装置也还在不停发出悦耳的滴答声,只是这声音却远远没有刚才那般催命和有威慑力了,而一直被他控制住的颜玥这时候也整个人虚脱般的瘫倒在了满是雨水的地板上。 不得不说,肖大队长的经验在这个关键时刻发挥了无比巨大的作用,刚才倘若是直接击毙何欢,哪怕是让何欢直挺挺的倒下,他身上缠满的雷管也会因为受到剧烈撞击而发生爆炸,压根就不需要引爆器。 当然了,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真实情况,一切都是基于警方的判断。即便是警方的判断有误,也不影响大局,因为警方仍然拥有随时让何欢死亡的能力。并且,警方只需要也许不到三秒钟时间就足够了。相信早已经埋伏在钢架房子里的同志应该会充分利用好这两三秒钟宝贵的时间的。 何欢脸上依旧挂着如同方才那般的狞笑,只是却很意外的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动作,如同良好市民一般,很配合警方的工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特警队员们扭住了他那两条血淋淋的胳膊,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呼!” 当看到特警队员冲上天台生擒住何欢之后,陈扬终于是长长的出了口气,尽管耳边听到的依旧是哗啦啦的雨声,但他知道,悬了一整个晚上的心到现在,应该是可以落下来了。 “林语,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之后,陈扬第一时间紧抱住了已经软倒在他怀里了,关切的问着,方才由于广东仔的枪口凑得太近的缘故,虽然广东仔还没来得开枪就被击毙了,但广东仔临倒下时,枪口却狠狠的刮到了林语的下颌,以至于林语下颌处被弄伤了,伤口现在仍不停往外冒血,看起来着实令人心疼。…, “我......我没事的,陈书记......” 林语断断续续的回道,边说着,呼吸却仍显得有些急促,对旁边数名特警队员投向她的惊讶莫名置若罔闻,两只手紧紧的搂住陈扬,一泓清澈的目光牢牢盯在陈扬脸上,声音里透着的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陈扬暗道一声侥幸,同时马上就敏感的察觉到了左脸颊处热腾腾的,貌似被人盯住了,异样难受的感觉。 下意识的一转头,果不其然,他立马就看到在几米之外,已经被特警队员们从地板上搀扶起来的颜玥,这时正目不转睛的死死盯着自己,跟方才被挟持住时的一样,只是她眼神中的内容却是跟方才大不相同了。 陈扬暗暗苦笑一声,这小玥真是,才刚得脱大难,这就马上开始吃起飞醋来。 不过想归想,他却还是赶紧松开了林语,林语虽然心中不舍,但一抬眼便瞧见周围的特警队员,想到刚才跟陈书记间的亲昵也不知道被这些人瞧见了没有,再想想自己的身份不太合适,顿时脸上稍生微赧,赶紧把追上去的念头打消了。 小玥看到陈扬朝自己走来,就把脸转向了一旁,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小玥,你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陈扬一时间拙于言词,只好重复了一遍之前跟林语的问话。 “有事!” 小玥嘴里冷冷的蹦出了两个字来,说完后鼻子就酸酸的,也难怪,被劫持这段时间的经历仍然让她心有余悸,一抬眼,不想却正好看到了已经被特警们控制住的何欢,不知为何,何欢虽然束手就擒,可是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让人心悸的诡异笑容,而且还是冲着她这边在阴笑着,小玥顿时觉得恶心无比,却仍是不肯把脸转回来,而是满脸不快的看向了对面的酒店侧楼方向。 只可惜不远处的侧楼黑漆漆的,就跟她此时的心情差不多,再一想到这些天来所受的惊吓和委屈,一时只觉胸中气苦无比,泪水便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来,瘦弱的肩头也轻轻颤抖着。 陈扬见状,知她心里肯定还在吃飞醋,无语的轻摇了摇头,不过考虑到小玥受了不少的惊吓,只好先由着她使小性子,可他正待再说些什么哄哄小玥时,手刚轻放到小玥轻颤的肩头时,小玥突然间身体猛的一震,然后飞快的一转身就满脸惊恐的死死抱住了陈扬,同时口中惊声喊道:“陈扬,小心......” 砰! 小玥的警示声还没喊完,就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瞬间就撕碎了这刚刚平静下来的雨夜........ 第五十三章 冷枪 第五十三章 冷枪 天台上,小玥这一句急促的示警声还没来得及说完,静谧的夜空就划过了一道闪电,一道催命符般的闪电。 枪声响起的同时,一个身影如鬼魅般的从陈扬两人身旁蹿了出来,紧接着,这个影子没有给现场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堪堪停在陈扬两人身前之后,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右手轻轻一抬,几乎是凭借本能的反手就朝着子弹袭来的方向抠下了扳机........ 嗤! 又是一个极其细微的枪声响了起来,不过或许是消声器的作用太强大,枪响之后,一切似乎风平浪静,而天台上其他活着的人,没有人有反应,特警们的注意力还没有从零点几秒钟前那声刺耳的冷枪声中回过神来。 虽然大家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毕竟都是经验丰富的特警,这种时候的冷枪谁都知道是最致命的。 如果陈市长在此刻警方已经完全控制住大局的情况下仍然遇袭,后果么......靠,别说什么后果了,大家伙干脆都自杀好了。 幸好,随着这个鬼魅般影子的及时出现并且勇敢的用身体挡住在了陈市长的身前,这该死的一幕总算没有出现,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呼~~!” 陈扬也终于是暗地里长出了一口气。 还真别说,何子欢这个纵横中港澳三地的超级巨匪还真不是浪得虚名的,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埋伏了后手,而且这个后手潜伏之深,甚至连自己的贴身保镖,国安部门在安保方面的超级高手小张都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光是这份功力,就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而他心里更是很清楚,方才自己真个是在黄泉道上走了一遭,还好自己命大,若不是小玥那声及时的示警,兴许现在自己已经中枪身亡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好端端的站着。 稍微喘了口气,等他再转过头时,正好对上了已经被特警们牢牢控制住,可以说是奄奄一息了的何子欢那阴鸷的目光,可让人意外的是,这个悍匪此刻脸上却丝毫没有一星半点的懊恼和将死之人的颓丧,目光依旧如之前那么阴恻恻的,嘴角边上也依然挂着那抹让人瞧着心寒的诡异笑容,就仿佛,他已经赢得了今天晚上的胜利似的...... 陈扬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心里也着实不想再看到这个让他恶心不已的悍匪了,正待开口叫特警们把人带走时,耳边却传来了小玥声音:“扬哥,呼,呼,你没事呢,真好......” 兴许是今晚上受到的惊吓太多,小玥的声音很小声,呼吸也有些急促,但言语中的欣喜却是毫不掩饰的。 陈扬这才反应过来,这时候小玥还紧紧的抱住自己呢,刚才情势紧急倒也罢了,可现在大局已定,两人再保持这个姿势就不太好看了,毕竟这天台上都是特警,另外那台被摔在地上的摄影机上的指示灯还一闪一闪的,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工作着,虽然事急从权,但被外人看到了他这个大市长跟个小姑娘抱在一块总不太好。 一念及此,他赶紧下意识的轻轻抬了抬手,边回过头,边低声示意道:“好了,小玥,没事了,快松开......”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了喉咙,又如同他的声带在这个瞬间坠入了冰窖一般,戛然而止了。 而同时凝固住的,不仅仅是他的声带,还有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扬哥,你,你没事呢,真,真好......” 小玥又再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语,只是这一次,她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变得颤抖许多,呼吸也变得异常的困难起来,而她原本微红的双颊,更是正以一种肉眼可以感觉到的速度,急速的苍白下去,直至不带一丝血色,而她的脸上,嘴角处,却依旧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如释重负的微笑。 陈扬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笑容,美得让他心痛,钻心的痛...... 他没有说话,或许,这一刻他根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而他搭在小玥腰际的手,原本还想轻轻推开小玥,这时却颤抖着,缓缓的移向了小玥的后背。 他手上的动作很慢,因为他根本不能接受眼前这个可怕的事实。 但很可惜的是,无论他再怎么放慢了手上的动作,距离却实在不算太长。 终于,他颤抖的右手还是一点一点,一厘米一厘米的挪到了小玥的后心处,刹时间,似乎有一滴微黏的液体顺着他的指尖滑落到了他的掌心,他不敢置信的轻轻摇了摇头,紧接着下一秒钟,他猛的把手掌往上一挪,顿时,一汩温热的鲜血喷涌出来,瞬间就染红了他整个手掌,他下意识的拼命想要用手掌捂住这处伤口,但遗憾的是,大汩大汩的鲜血依旧急速的从他的指缝中渗了出来...... 下一秒钟,陈扬猛的一把抱住了已经要往下坠落的小玥,只见他脸色苍白,轻轻摇着头,嘴里不停的颤声安慰道:“小玥,你.......你别怕,没,没事的.......” 他抱得很紧,这辈子,哦不,他活了两世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用力的拥抱过谁。 但可惜...... “扬,扬哥,我想,我好想和你,和你好好说会儿话,你能答,答应我么,我,我还不想睡,但,但我现在好,好困啊......”小玥用微不可闻的嗓音断断续续的说道,她嘴角的那抹笑容还在,但她的眼睑却不受她控制的一点一点的阖了起来。 “小玥,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别睡,你听话,你千万别睡......” 陈扬只觉得眼前黑蒙蒙的一片,他默默的摇着头,两只手没有知觉,却又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死死的抱住了摇摇欲坠的小玥...... ...... 陈扬并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刻,那台命运多舛的摄像机在被折磨了这大半宿之后,居然很神奇的坚持工作着,并且把天台上发生的一幕准确的通过卫星信号传到了电视台,然后通过某种特殊手段把现场的一切,传到了有资格看到这段视频画面的特殊群体的眼中。 颜令国当然是属于这极少部分的特殊群体中的一员,不仅仅是他高贵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受害人质的父亲。 午夜,颜家老宅,一幢独立的小楼,顶楼灯光昏黄的房间里,突然间传来了一声刺耳之极的响声。 咣当! 貌似是某种瓷器破碎的声音。 精致古朴的书房里,颜令国一脸不可置信,目光呆滞无比的死死盯着临时安放在他书桌上的一台小液晶电视,电视里的画面早已不复刚才的惊心动魄,只有一辆救护车在狂风暴雨中呼啸而去....... “姓陈的,你这个混蛋!我女儿如果少一根汗毛,我就要你的命!” 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吼过后,紧接着就是轰的一声,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颜先生疯了一般的把他身前这张价值几百万美金的雍正朝黄花梨木古董书桌给掀翻了,霎时间,书桌上的文房四宝,诸如康熙用过的砚台,曾国藩家传的毛笔,杨贵妃最喜欢的青花花瓶等等物件,顿时都遭了殃,而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连串如刚才般的刺耳响声在屋内乍响了起来。…, 不得不说,颜令国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像今晚这样失态过,这时的他,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家族声望,统统都滚到了一边,也难怪,这偌大的一份家业,没了继承人,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难不成,真的要带到坟墓里去么?他简直不敢想像,自己死后怎样面对家族里的列祖列宗。 他满脑子里充斥着的,只有刚才电视机里的那幅让他心痛无比的画面,他眼前恍惚晃动着的,也还是那一汩汩从宝贝女儿背后涌出的鲜血,当然了,还有陈扬帮忙捂住伤口的手,他发誓,就是那只该死的脏手,害死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是我害死了小玥,我不该心软答应她,让她回国来的,是我.......” 颜令国脸色惨白,两手悔恨无比的插在脑袋上,无力的蹲了下去,一瞬间,这个华海政商界出了名的老帅哥整个人似乎都苍老了十岁。 而世界上的事,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就在愤怒的颜先生恨不得立刻拿着把刀把陈扬给剁了的同时,在海边的一幢别墅里,几个漂亮得让人目不暇接的女人无不长长的出了口气,各自都从之前的紧张缓过了劲儿来,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来。 当然,饶是如此,众女此刻都还是后怕不已。也难怪,若是陈扬今天晚上真的遇了袭,她们恐怕当即陪着一块死了的心都有了。 陈若男最先回过神来,赶紧拿起了电话机,可想了想,她却又把电话给重新放下来了。 .. 第五十四章 裂痕 第五十四章 裂痕 凌晨三点,华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手术室外,宽阔洁净的走廊里灯火通明,而在手术室外间等候着的人们脸上却无不布满了阴霾之色。 四个小时前,中枪的小玥就已经被送到这间号称全亚洲最牛叉的外科手术室里了,可到现在为止,手术室门口上方的红灯却依然没有熄灭。 是的,抢救病人生命的手术还在紧张的进行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飞快流逝着,但在场的人们却感觉时间异常的难熬。 手术室边上这条长长的走廊两头,各自安排了数名安保人员,另外,颜家的专用保镖也几乎倾巢出动,这时已经牢牢的控制住了整幢大楼的各个出口,甚至由于小玥被送来这里抢救的缘故,原先安排在这里进行手术的普通病友们,都不得不靠边站了,可以这么所,在今天晚上,华海市里所有一切医疗资源,都必须要无条件向这里倾斜。 不得不说,这有点仗势欺人的感觉,但没办法,国情如此。 而有资格在这个时刻留在手术室外第一时间等候消息的,自然都是一些病人的亲属,颜家数代单传,而小玥的爷爷一辈也早去世了,因此,走廊里倒基本上都是小玥母亲娘家的亲戚,甚至小玥的外公外婆都在这又冷又湿的深夜里赶了过来,两位老人都已经年过八十了,平日里身体倒还壮健,但小玥这突然一出事儿,两位老人看上去明显要老态龙钟许多,这时候老人们一脸苍白,眼神浑浊的紧紧盯着手术室那两扇紧闭着的白色大门,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假如待会手术室里传来坏消息的话,接下来医生们恐怕得立马对两位老人进行抢救了。 不仅是两位老人,其他所有的亲属们也都站着等候消息,倒不是手术室外面没有座位,实际上走廊里设置有不少舒服的沙发软座,但在场的人里,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坐着的,当然了,亲属们的心情可以理解。 颜令国当然也在,事实上他在冷静下来之后就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并且安排了足够的人手来封锁手术大楼,甚至还专门抽出一点时间跟主刀的医生做了短暂的沟通,谈话内容自然也没什么新奇的,这个时候,他早已经不是什么大富豪了,跟普通家庭的父母的表现也没多大分别。 而当亲眼看到昏迷不醒的女儿被推进手术室后,因为小玥母亲的缘故,一直以来,他跟小玥母亲娘家关系就很糟糕,他就没有跟小玥母亲娘家的亲属待在一块,而是一个人默默的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扇窗户旁,脸色阴沉的开始抽着闷烟,一支接一支的,四个小时下来,一直没有断过,以至于现在他脚底下全都是抽了半截的烟蒂,瞧来甚是吓人。 又或者,这时候他根本不敢看向手术室门顶上方那盏忽闪忽闪的手术灯吧。 而整个手术室外,除了小玥的家人,唯一一个可以算做是外人的或许便是陈扬了。当然了,这是从外人角度看的,或许,在小玥心目中,他这个外人才是自己一旦醒来后第一个希望看到的人吧。 当然了,这个前提必须是手术成功,不然的话,一切都玩完了。 这个时候,陈扬很明智的站在了手术室的另一侧走廊上,在足足有三十米远的靠近尽头走廊的一扇窗户旁,一手扶着大理石窗台,另只手则夹着根燃着的香烟,很有默契的,他的脚旁这时也是一大堆散乱的烟蒂,充分显示出他此刻的心烦意乱。…, “呼~~!” 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后,香烟已经燃烧到尽头了,他想也没想的就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然后下意识的就从兜里摸出了一只烟盒,但打开一看,烟盒却已经空了,他暗暗皱了皱眉,有些烦躁的左右看了一眼,这走廊里外,除了小玥的亲属,就是颜家的保镖了,倒不是市里面对颜家的遭遇不关心,而是颜令国冷冷的拒绝了市里各方面的好意,甚至就连陈扬,本来也是要被驱逐出去的,但他强硬的态度让颜令国也没有办法,最终只能让他也留了下来,当然了,也许颜令国让他留下也没安什么好心,谁也不敢保证,一旦手术失败的消息传来,被怒火笼罩的颜令国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比如说立刻让他的保镖把陈扬干掉等等,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无奈的轻摇了摇头后,陈扬只能作罢了,随后把空烟盒扔到了地上,他才把目光移向了对面尽头处的颜令国身上,虽然几个小时前被颜令国赶走的时候他很强硬的跟颜令国冲突了一下,但这个时候,他的目光里却比之前软了不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睛里那抹浓浓愧疚之色。 是的,他心里很愧疚,尽管他不是始作俑者,但他没能把小玥救出来反而是让小玥陷于生死未卜的险境,确实让他难以接受这个现实。而且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西州,他已经有过前车之鉴了,可他万万没想到,同样的倒霉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两次。 而现在他眼中所看到的,不再是印象当中的那位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冷静睿智的颜先生,而是一个满头乱发,一脸疲惫焦虑之色的普通父亲,而这一切,可以说跟他其实没多大关系,毕竟是那些疯狂的绑匪盯上了颜家的钞票才发生的,但若说跟他一点关系没有倒也不太可能,要知道当时那记冷枪袭来的时候,虽然他跟小玥是站在一块的,这记冷枪朝他们这个方位射过来,谁也不知道那该死的悍匪到底是要命中谁,谁中枪都是很正常的,但是,已经提前意识到危险的小玥其实本有机会躲开的,只是她没有这么做,反而是更紧的抱住了陈扬,甚至如果不是小玥的示警给陈扬的贴身保镖提供信息,说不定,下一个倒下的就是陈扬了。 因此,颜令国的满腔怒火找他发泄,倒似乎也挺正常的。毕竟假若人宝贝女儿跟你陈扬一点关系没有的话,谁还管你死活啊,意识到危险时,最正常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立刻捂住耳朵尖叫着蹲下,又怎么可能会死死抱住你一个大男人呢?而如非这样,人家颜家大小姐又怎么会中枪呢? 当然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当下唯一有意义的或许只有手术室的结果了。 好在让陈扬没了香烟之后,更为焦躁不安的等待时间并不算太长,也就半支烟的工夫,手术室门楣上方那盏一直闪烁着的红灯终于是缓缓熄灭了。 而几乎是在红灯熄灭的一刹那间,小玥的亲属们第一时间就围了上去,更让人惊讶的是,一直在看着窗外抽闷烟的颜令国也仿佛心有灵犀般,灯灭掉的同时,他已经一个箭步的从走廊尽头飞奔了过来,甚至连手上夹着的香烟都忘了扔掉就疯了似的冲了过来。…, 陈扬的心脏也随着红灯熄灭而骤然就是一紧,只是他刚要迈步赶过去时,却又迟疑了一下,旋即还是选择停住了脚步。 没错,当手术结果马上就要揭晓时,他迟疑了,又或者说,他害怕了。 是的,他害怕了,他害怕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 “医生,怎么样了,我们家小玥情况怎么样?手术成功了吗?” “大夫,我的宝贝囡囡醒了吗?我要去看看她。” ...... 一连串急促的问话从亲属们口中蹦了出来,而两位老人家更是一人一边扯着主治医生宽大的白色衣袖,紧张和希冀的情绪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不得不说,虽然小玥母亲的娘家也是沪上知名的大家族,但这时候他们的焦急表现却跟寻常百姓人家没什么分别。 主治医生是号称华海第一刀的知名胸腔外科手术专家,自然也知道颜家在华海的地位,说实在的,当他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肩上沉甸甸的压力了,甚至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压根就不想操刀这个手术。 这时候,他虽然被两位老人家扯住了,但他还是很理智的勉强朝两位老人家笑了一下,然后稍稍挣脱开来,赶忙走到被小玥母亲娘家人隔离在外头的颜令国身前,然后略带歉意的小心翼翼的勉强说道:“对不起,颜先生,我,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只是很遗憾,令千金的伤势太重,子弹击穿了她的右侧胸腔,肺叶也受到严重的......” “你胡说什么!我女儿不会有事的!” 饶是纵横政商界数十年的颜令国心理素质极佳,听到主治医生这句话时,还是难以冷静下来,他不敢置信的大声喝断了医生的话,心脏更是很不争气的剧烈跳动了起来,而他的脸色也瞬间从方才的苍白变成了死灰一片,身体一软,一手捂住失控的胸口,另一只手则吃力无比的撑住了身后的墙壁。 “妈!妈!你怎么了?” 在他身后,紧接着便传来了颜玥大舅的惊呼声,很显然,小玥的外婆已经经受不住这个打击,晕过去了。 主治医生见状,顿时也是吓了一跳,这时也顾不上什么修养了,赶紧急急忙忙的飞快大声喊道:“颜先生,不是,各,各位,颜小姐的情况虽然很恶劣,但还到你们想象的这么糟糕,她,她还活着,是的,她还活着......” 这位喝过洋墨水的专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的确,老人家可是吓不得的。 而他这一连串喊叫声立刻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原本一脸死灰如死人般表情的颜令国脸上瞬间就有血色充盈上来,呆滞的目光也转瞬被一丝难以言喻的希冀所取代。 “嗯,颜先生,不好意思,您刚才打断了我,我现在再跟您详细介绍一下令千金的病情,哦,是这样的,因为子弹正好击中了颜小姐左侧胸室的第二根肋骨,进而穿透肺叶,直接导致她失血过多,幸亏,您的私人直升飞机为我们抢救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主治医生开始耐心细致的开始解释起来,而在得知小玥还活着的消息后,哪怕手术算不上成功,颜家人也已经能迅速恢复冷静了,就连晕过去的小玥外婆,这时也在医护人员的紧急救治下,缓缓恢复了意识。 而在场的颜家人里,没有一个人嫌主治医生罗嗦的,每个人都认真听着医生介绍病情,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医生的解释而忧喜交替着。…, 而主治医生足足花了十多分钟才总算是把小玥的情况给大家解释清楚了,其实说起来也算不上太复杂,更用不着浪费这么多口舌,说白了,虽然子弹顺利取了出来,但小玥仍然没有清醒过来,她现在的情况依然很危险,用句很俗套的台词来形容就是,由于失血过多,尽管医院用了最好的药和血清,但她现在依然处于昏迷状态,至于是不是能挺过这一关,就看她自己的求生意志强不强了。 不得不说,院方确实已经尽了全力了,毕竟如果不是因为颜家有钱有势,恐怕小玥根本来不及送到医院就已经失血过多死亡了,要知道东明岛可是离市区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如果不是颜令国早早的下令让自己的私人直升飞机飞到岛上,估计真就来不及了。倒不是岛上没有其他飞机,而是颜家的直升飞机上配备有御用的私人医生,甚至连匹配小玥血型的优质血清都有好几千毫升,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而在医生忙着给颜家人解释的整个过程中,陈扬一直没有过去讨没趣,他看似远远的旁边冷眼观望着,但实际上,他的心跳也一直随着颜家人或喜或忧的表情上下波动着,直到最后,他才算是暂时把剧烈跳动的脉搏缓缓平复了下来。 尽管他很想立刻就冲进病房里去看看虚弱的小玥,但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做到,一是医院肯定不允许,二来颜家人估计也不会答应,尤其是颜令国,这老小子怕是恨不得生撕了自己吧。 暂时松了口气之后,这时陈扬才感觉到一股难言的疲惫涌了上来,毕竟现在已经快破晓了,而刚才等待的那段时间实在更是让他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饶是铁打的汉子,这时也有点扛不住了。 他暗暗摇了摇头,稍微振奋了一下精神后,他才快步朝已经在手术室边上坐下的颜令国走了过去。 在颜令国身前停下后,他稍一迟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颜令国却是冷哼了一声,抢先开口道:“好了,陈扬,你现在可以马上离开了。” 颜令国的表情跟他的话语一样硬邦邦的,很冷,不带一丝感彩,甚至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不容抗拒。似乎在得知女儿暂时没事的好消息后,他立马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颜先生。 而很明显的,在女儿康复之前,他对陈扬的愤怒看来是不可能消除了,甚至,即便是女儿这次能大难不死,他也得重新评估之前他私底下跟陈扬定下的口头协议了。可不是吗,鬼才知道女儿跟着姓陈的这个超级扫把星还会不会碰上什么危险?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陈扬无奈的摇摇头,虽然很不情愿,一番想留下的说辞却是再难以说出口来。也难怪,或许在刚才小玥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他还可以态度强硬的跟颜令国对着干,现在这种情况,他却是很难跟小玥的亲属们再闹得不愉快了,毕竟对于小玥这次的劫难,他心里是怀着深深的愧疚的,如果可以,他宁愿这时候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女人。 “对不起,颜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小玥他会......” 陈扬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但很可惜,他的话未说完,就被颜令国一声冷哼给打断了,然后就看到颜令国的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出口方向,陈扬知道,这会儿自己多说无益,只能作罢了。…, 他又再转头朝手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才不再有任何犹豫,转身朝走廊出口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无语的快步乘电梯下了楼,院子里早有他的一干手下在望眼欲穿了,包括市局的副局长何栋梁等人,这时都还在焦急的等着他,边上还有数十名荷枪实弹的特警队员,毕竟今晚出了这么大件事,何栋梁可不敢再掉以轻心了,谁知道何子欢集团还有没有漏网之鱼。而在何栋梁眼中,陈扬这个代市长可比什么颜家大小姐要金贵多了,保证领导安全才是他的第一要务。 市政府秘书长赵强抢在何栋梁前面,第一个快步迎向了缓缓走下阶梯的大老板,神情从容的飞快接过陈扬的手包,边低声急切询问道:“市长,颜小姐情况怎么样” 陈扬似乎疲惫得话都懒得再说一句了,他没有回答,只是朝赵强轻摆了摆手,然后径直走到已经打开了后车厢门的奥迪专车,低身钻进了车厢里。 赵强也是耳聪目明之辈,他从陈扬的表情中判断出颜家大小姐应该是暂时没大碍,并且在察觉到了大老板的疲惫后,他很明智的没有再询问什么,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也快步跟了上去,随即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上去。 “老潘,直接送我到海滨路吧。” 陈扬吩咐了一句,疲惫不堪的他随后就闭上了眼睛,缓缓靠在了松软的靠垫上了。 坐在前边的赵强闻言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想了想,还是小声的开口提醒道:“市长,前面高书记来了电话,嗯,高书记的意思是,您这边忙完了,最好是能先跟他沟通一下,哦,是这样的,高书记还在市委组织会议呢。” 赵强的话说得很委婉了,但实际上之前高明把电话打到他手机上时,可是劈头盖脸的把他训斥了一通的,而且在电话里,高明可不会说得这么含蓄,实际上高明的要求是,要陈扬立刻赶回市委开会。当然了,这些生硬的话他可不敢直接转达。 只可惜,陈扬听了之后,却仿佛累得没了一丝力气,也丝毫没有半点惊奇之色,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摆了摆手,没有说半个字出来。 方才在手术室外等候消息时,陈扬脑子里空白一片,真是什么都忘记了,心里唯一记挂着的就只有躺在手术室里的小玥。而等他离开病房下了楼之后,脑袋也立刻清醒了过来,而在看到何栋梁赵强等一干人之后,他已经意识到市委方面这时候怕是正开着紧急会议呐,要知道今晚闹出的事儿实在太多了,不仅仅是何子欢集团劫持了颜家大小姐的事,恐怕光是他下令把希尔顿酒店翻了个底朝天的事儿都够市委头疼许久了,而前阵子因为扫黄的事情牵扯到了这家外资酒店,华海方面刚刚受到外交部大佬的口头警告,上回的事还没完了,今晚又闹了这状况出来,真是想想都让人头痛啊。 当然了,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些公事的话,这时候陈扬哪怕再困再累都好,他也不会拒绝得这么干脆,最起码,他也会立刻跟高明电话沟通一下,总不至于这样有点撕破脸的感觉。 而藏在他心里真实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记得当时在天台上,以他的估计,自己当时被挟持住,并没有任何脱离危险的苗头,当时按照自己的计划,本来是已经准备让国安出身的小张出手了的,对于小张的能力,他有十分的自信。…, 但结果让他大吃一惊的是,警方居然如此迅速就雷厉风行的采取了行动,貌似不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似的,难不成警方真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市民了吗?要知道无论如何,警方当时哪怕准备得再充分,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快的采取行动的。而从当时的情况看,能够下这个决心的,有资格向警方下这个命令的,只有市委书记高明一个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谁也不能说高明的决定是错误的,警方的行动也足够迅速,毕竟普通市民是人,你市长也是人嘛。而且从实际效果看,如果排除掉之后发生的冷枪事件,可以说警方的准备是很充分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也取得几近完美的效果。 但是,嗯,该怎么说呢,这里面总有些让陈扬心里隐约有种闷得慌的感觉。是的,他似乎嗅到了一丝杀机,这种感觉说不出口来,但是确实存在。 陈扬深信,以高明的政治智慧,他绝对不可能是个鲁莽冒进的人,他也肯定会意识到这么做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但高明还是下了这个艰难无比的决心。 总而言之,一丝裂痕不知不觉中,悄然间在陈扬心中萌发出来。只可意会,却断不可言传了。 呃看到陈扬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高明的要求后,赵强心里顿时一惊,不过他毕竟是政府这边的人,这阵子跟着陈扬也好几个月时间了,看样子陈扬似乎也已经接纳了他,没有露出换人的意思,他深知陈扬背景深厚,也是铁了心跟紧了陈扬,这时便不再开口说什么,只是脑袋里开始飞速转动起来,待会儿该找个什么样合理的理由帮老板搪塞回去。没办法,陈扬可以大条的视市委的召唤于无物,而他这个做下属的却不能也不敢这么干,他必须要立刻替老板找个上得了台面的理由,否则,就是他的工作能力达不到岗位的要求了。 司机老潘也是个机灵人,在后视镜中观察到老板的意思后,立刻轻踩了一脚油门,奥迪车随即缓缓驶了出去。 一直在后面观望的何栋梁见陈扬二话不说就走人了,虽然心里有些失落,貌似白等了大半宿,但还是赶紧指派车子跟了上去。 奥迪车在经过医院大门口时,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原来,这时候在人民医院的大门口附近,早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这些人大多身上都扛着专业的采访设备,很明显是闻讯赶来的各地媒体记者们,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消息怎么会如此灵通的,这么快就赶到了医院附近。而在这一大票记者群当中,甚至还可以看到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记者。也难怪,如果手术没能成功,那么绝对是一个震惊世人的消息,毕竟小玥是颜家唯一的继承人,她若是出了事,整个颜氏商业王国都会受到巨大的冲击,甚至可以预见得到,小玥真若是不测,颜氏旗下的多家公司的市值立刻就要大幅缩水。 陈扬似乎也感觉到了车速降了下来,他睁开了眼睛,透过车窗玻璃朝外边看了一眼,见是一大帮记者,不觉轻蹙了蹙眉头,这种时候,他可不想见什么记者。而且他这时也并不清楚之前发生的那一连串惊心动魄的事件里,有多少是已经通过摄像镜头传到公众眼前了的。不过他已经可以肯定,至少在自己上到希尔顿酒店之前的一大段时间里的视频,肯定是传出去了的。虽说他一直跟林语这个大明星在一块,不过当时的情势危急,他的表现也很正常,倒无须多虑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至于后面那一小段,他心里还是不希望被外人知晓的。要知道当时小玥的表现实在太真实了,很难让人不想歪了。…, 而外头守候着的记者群体们看到这辆挂着华a00002车牌号的奥迪车时,眼睛不由都是一亮,顿时纷纷围了上来,其意不言自明,特别是几个老外记者,仗着自己的老外身份,毫无顾忌的冲在了最前头。 但很遗憾,奥迪车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随之而来的几辆警车则更是霸道无比的把拦路的记者队伍给冲散开来,不多时,奥迪车便是一个加速,轻松的驶离了记者们的包围圈。 ....... 新华路市委大院,虽然是过年,又是在凌晨时分了,但市委大楼却有好几处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 六楼东侧最靠边的书记办公室里,高明静静的坐在自己习惯的位置前,桌上放着一杯犹自飘着热气的浓茶,这是他的秘书适才替他泡好的。或许是因为今晚喝的浓茶实在太多了,茶泡好了许久,他都未曾喝过一口。 他的脸色早已经从之前乍然间听到接连不断的坏消息时的阴霾,逐渐恢复成了平日里的从容冷峻。的确,随着一个个好消息的传来,他现在总算可以稍微松口气了,尽管看上去还有很多让人头痛的事情需要处理,但总的来说,最糟糕的情况总算没有出现。 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自然便是人质被匪徒撕票,然后匪徒们逃之夭夭咯。 而现在嘛,从下面最新汇报上来的情况看,绑匪被一网成擒,其中两名悍匪当场被特警击毙,而绑匪头子何子欢也来不及送到医院,在途中就重伤身亡了,至于何子欢埋伏下的暗线,也因为一名后来被证实了是来自国安的工作人员那神奇的一枪给当场击毙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国安局的人是怎么出现的,但总是件好事情,若是再加上之前擒获的两名何子欢集团成员,可以说,今晚这一战,横行一时的何子欢集团算是彻底栽在了华海了。 至于人质方面嘛,虽然让人着实担心了许久,但结果还算不错,陈扬一点事都没有,没有发生让世人震惊的华海市长被绑匪击毙的恐怖事件,倒是颜家的那位千金,似乎受了很严重的枪伤,不过从最新消息看,颜家大小姐总算还活着,不管接下来是生是死,他可就管不了这许多了,虽然在华海经营多年,跟颜令国的交情也算深厚,但他心里很清楚,从始至终,在颜令国这个红色资本家眼中,纵使自己已经贵为华海的当家人,一把手,也还是当年那个在华东县当一个小小的红旗镇长的形象。 是的,想当年,自己为了请这个华海财神爷到镇里投资建一条公路,可是在酒桌上足足灌了自己满满三大碗二锅头,52度的哦,就为了逼得这个财神爷乖乖掏钱,自己可是豁出去了,把财神爷喝怕了,还怕他不掏钱么? 呵呵,多么纯朴憨厚却又敬业无比的一位乡镇干部形象啊! 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是什么贵族,什么太-子-党的,是的,自己也从来就不是什么狗屁贵族,可是,那又如何,这么多年打拼下来,自己现在还不是一样在华海一言九鼎么? 不知为何,哪怕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可这时候高明眼中,却不经意间闪现了一丝从不在外人面前露出的怒容来。 的确,做为一个在宦海浮沉数十载的老江湖,他很清楚陈扬这个空降下来的太-子-党是来干什么的,尤其是陈扬身上还有如此明显的团系烙印。…, 站在他的角度,他可以允许,也一定会支持陈扬在华海干出一番成绩,但是,一定是要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虽说无论市府那边干出了多大的丰功伟业,都可以说是在市委的英明领导下干出来的成绩,但是,一旦这份丰功伟业大到了一个不可想象的程度,就绝对不是他能够接受的了。 而很显然,陈扬跟颜令国的接触,以及陈扬打算在华东县这个千年以来的农业县规划新金融区的筹谋,无疑就已经超出了他可接受的范围。 最让他感到难以接受的是,事实上就华东县的规划问题,他的眼光也很准,在新世纪,华东县这个只会生产水稻玉米的农业基地已经明显不能跟上整个华海市的发展节奏了,要不就是彻底改造,要不就是彻底从华海版图中划到苏南去,而他之前也的确是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公私场合跟颜令国聊过,只是,颜令国貌似对华东这个农业县不太感冒,对自己的构想也从来就没有拿出一副让自己满意的支持态度来,表面上打着哈哈,就是不肯掏出真金白银出来,导致自己的宏伟蓝图迟迟不能变成现实。 然而,随着陈扬的到来,这个老狐狸的态度貌似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尽管这一切都没有人提过,甚至两个当事人都还没有坐下来沟通过,但是,自己知道,就是知道。 可是,这是为什么?难道自己这个一言九鼎的市委书记份量还不够重么? 还是......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贵族么?这就是所谓的太-子-党的能量么? 渐渐的,高明嘴角现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来。 “咚咚!” 这时,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高明的思考。 “进来!” 高明淡淡的说了一句,脸上也重新恢复了冷峻之色。 第五十五章 多事 第五十五章 多事 办公室门打开后,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轻步走了进来,他是高明的秘书,进屋后就恭声向高明汇报道:“高书记,赵秘书长刚才来了电话,说陈市长身体抱恙,暂时不能赶到市委来开会了。” 汇报完之后,他就小心翼翼的偷眼观察高明的脸色,心里着实有些担心,生怕高书记待会儿发起火来,烧到自己头上,那可就是无妄之灾了。 也是,这大半夜的,市里出了这么大件事,高书记还等着人齐了召开紧急会议呢,可陈扬倒好,不听市委招呼不说,甚至都没有亲自打个电话过来解释一下,只是叫个手下知会了一声,把市委当成了什么?开善堂的么?他眼中还有没有把市委的领导放在眼里? 尽管陈扬也确实是挺辛苦了,忙了大半夜不说,还差点没命活着回来,但是他这么个做法,无疑已经有点不把市委放在眼里的意味了。而这,绝对是高明这个强势一把手所不允许的。 “哦?” 高明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却没有李秘书想象中的那样怒火中烧,反倒是似乎陈扬的这种做派早在他预料之中,伸手轻轻摁了摁有些发胀的额头后,他才对李秘书轻摆了摆手,道:“好了,小李,你即刻出去通知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 李秘书闻言明显有些吃惊,微微迟疑了一下,高明却是抬眼看了他一眼,他赶紧应了一声:“哦,好的,高书记,我马上去发通知。” 李秘书直到离开高明的办公室后都想不通,向来强调民主集中制的高书记今晚到底怎么了? 按照他的分析,听到陈扬不听招呼的消息后,高书记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立刻吩咐自己去再严厉催促一遍,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就算了?这不符合高书记的强势作风嘛,而且,这个头一开,影响可是十分坏的,要知道现在市里在家的常委们可都是急匆匆的赶过来了,现在都还在会议室里等着开紧急常委会呢,高书记这么听之任之,谁知道会在这些个比鬼还精的常委们产生什么影响。 有时候,很小的一件事造成的后果却是无法估量的,就今晚的事而言,对高书记的威信也是一种打击。 李秘书带着满脑子的问号离开后,高明才轻哼了一声,然后伸手端起桌上早已经凉下来了的那杯极品铁观音,咕噜咕噜,猛的灌了一大口茶。 把茶杯重新放下时,高明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不得不说,虽然李秘书跟高明的时间不长,但对自己老板的行事风格却是判断得很准确,对于任何不听招呼的下属,高明的态度一贯是零容忍的。若是在平常,高明的确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但今晚却不同平时,原因嘛,别人也许很难猜到,高明心里却是很清楚,今晚一事过后,自己和陈扬间已经有了一道不可弥合的裂痕,或许,在今晚的事情发生之前,两人虽然是政治上的对手,同时也是合作者,即便有分歧,也只是发展思路的想法不同,但今晚过后,这个可能性已经完全不存在了,两人今后,只会成为官场上的敌人,尽管这个敌人是要带引号的,哪怕两人今后还是会天天在一块工作,一块出席宴会,一块为了华海大计同谋发展,但是,敌人始终就是敌人。…, 高明当然知道陈扬此刻的行为可以说是让自己下不来台,是对自己权威的一种挑衅,会让一帮常委们浮想联翩,他也的确是可以立刻通知下面人严厉催促陈扬,但是,他心里更加清楚的是,这个时候倘若自己继续强硬的要求陈扬赶来开会,只会收到适得其反的效果,陈扬摆明了是想借题发挥,到时候三请四催的都不见人过来,自己在常委们面前更加难以下台,既然如此,自己更不可能给陈扬这个撒野的机会了。 “哼,既然永远都成为不了朋友,那么,敌人也不错,不是么?” 高明轻蹙的眉头渐渐舒缓了开来,脸上重又恢复了自己惯常的自信冷峻的表情。也难怪,宦海浮沉数十载,真正的朋友或许少得可怜,但是,敌人这种角色,他却是从来都不缺少的,而这么多年下来,他的敌人林林总总无数,但却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只会混得越来越惨,而且,没有一个例外。 ...... 不得不说,华海市委掌控全局的能力还是十分出色的,而整个市委班子也是十分团结,十分有战斗力的。虽然在新年期间出了一件如此重大的事件,但是经过市委班子成员的共同努力下,经过上下协调沟通,对上面如实汇报,不瞒不漏,诚心沟通,对下则强力维持稳定,甚至是动用了一些行政手段,总而言之,这起性质恶劣的绑架案所造成的影响很快就被消弭了,速度快得让人难以想象。 并且,此事没有对欢度新春佳节的一千多万华海市民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市民们虽然大多都在新年之夜看到了一段恐怖的画面,但由于宣传方面没有推波助澜,即便是有几篇关于何子欢团伙被打掉的零星消息,但宣传口径也是很正面低调的,总之给大家伙的感觉是,华海的治安还是十分和谐良好的,这次的事件只是个意外,而华海的领导班子,也是十分团结有战斗力的,是有能力保一方平安,促一方发展的。 因此,对华海千千万万的市民们来说,这个春节长假除了第一天之外,还是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度过的。当然了,对于大多数机关干部而言,这个长假过得可是苦不堪言,基本上天天都会被组织上分派工作任务下来,即便是陈扬,也是没有一天休息。事实上陈扬也并没有摆谱,除了事发当晚之外,他第二天一早接到通知后,就去了市委开了会,然后很配合市委的善后统筹工作,从年初二开始就一直忙个不停。 当然了,也由不得他不配合市委的工作,毕竟,他是华海的代市长,在华海根基尚浅,那晚的态度绝非在闹什么幼稚的情绪,只是他对高明所表明的一个姿态,在顺利转正之前,他还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的。 的确,兴许对大多普通市民而言,绑架富豪案够噱头,但实际上对华海高层来说,这起绑架案完全不值一提,要不是陈扬也身陷险境,就这起案件的性质而言,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现在主要案发死的死抓的抓,已经可以划上句号了,后面的事宜自然有华海警方跟上面协调搞定。 至于因为这个意外发生的案件而导致两位华海高层之间的矛盾,则完全是两人内心深处所产生的芥蒂,跟外人无关,也跟小老百姓们没什么关系,甚至跟华海的其他中高层干部也没关系,至少,在干部们眼中,市委市政府的两个老板配合得还是很默契的,很团结的。…, 而在控制了舆论导向,把这起案件的影响力降到最低之后,这事也就过去了,真正让华海高层感到头疼不已,而且必须要妥善处理好的问题则是关于希尔顿酒店的问题了。 很明显,因为希尔顿酒店是一家外资企业,这就是一起涉外问题了,在国内,一旦牵扯到老外的问题,向来是十分敏感和让官员们头痛的,处理这类问题,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成为国际纠纷。 事实上希尔顿酒店在事发当晚,就已经通过领事馆把状告到了外交部,措辞严厉的控诉了华海方面对希尔顿酒店的粗暴查抄,扬言如果华海方面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理由,他们希尔顿酒店集团立刻就全面退出中国市场。 可以说,关于这个问题,甚至已经上升到关于华海投资软环境良好与否的高度上来了。而酒店业,无疑是对这个软环境要求最为苛刻的一个行业。若是你们这里的警察一天吃饱了没事干,今天一小查,明天一大查,还怎么开门做生意啊? 现阶段,国内经济正在高速发展,在国内大小城市中,对资金极度饥渴,对外来投资更是都持热烈欢迎的态度,哪怕是处于改革开发前沿的华海也不例外,这次事件一旦处理不好,确实会对华海今后的招商引资工作造成严重的影响。可不是吗,若是华海被扣上一顶歧视外资的大帽子,影响可不仅仅是一个希尔顿酒店撤资这么简单的。 做为此事的始作俑者,陈扬也感到了一丝压力。尤其是外交部的几个大佬相继给他打来电话,措辞严厉的给他提出了要求之后,本来压根就不想理会此事的他更是感到了此事的棘手程度。甚至为了监督华海方面把问题妥善处理好,给外方一个完满的答复,外交部还专门派出了一个由汤副部长带队的检查团下来。而市委方面,高明也是很及时的配合部里做出了相关指示和要求,责成政府方面无论如何要做好希尔顿酒店方面的解释工作。 市委给出了意见,具体工作自然就落到了政府的头上来,而陈扬更是此次事件的责任人,想推脱都找不到任何理由了。 没办法,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当然了,工作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对方毕竟是一个企业,还是在华海的地头上捞钱来的,解释沟通当然没问题,但是以陈扬一贯的强硬性格,自然不可能做出摆出一副去恳求对方谅解的姿态。更别说对方还趁此机会提出了一系列要求来,比如什么因为华海警方的粗暴检查导致酒店营业额的剧降的补偿等问题,陈扬更不可能去惯着这帮贪婪的老外了。 陈扬的原则很简单,欢迎任何一家外资来华海淘金,但是游戏规则必须按照中国的规矩来玩,借着屁大点事就想狮子大开口勒索华海市政府,那是想都别想。在陈扬看来,希尔顿酒店是一家大型跨国企业没错,但这种行业并不是什么高尖端产业,撤资就撤资呗,对华海没多大影响,酒店的几百个中国雇员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安置打发了,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如果不是外交部的介入,他压根鸟都不会鸟这帮人。 他反应也算迅速,接到几方面的通知后,就在市政府召开了一次专题会议,最后由常务副市长牵头,专门就此事成立了一个工作小组,成员包括涉外办,招商引资办的一些头头们,具体的沟通工作就交给下面人去做了。当然了,工作组的原则他也再次强调了一次,跟对方解释沟通可以,但是,对方提出来的什么要华海市政府道歉啊,赔款啊之类的夸张要求,一概通通免谈。…, 他知道对方这回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善罢甘休,他的想法也很明确,就是让工作组去应付这些难缠的家伙,沟通嘛,总是要时间的,这点屁事,拖个一两个星期也就没什么大意思了,至少先把外交部的人糊弄走了再说,至于希尔顿酒店,哼,以后有的是机会修理他们。他的想法很好,一个托字诀玩死这帮老外,反正他看准了这些老外也就是哭得响,什么全面退出中国市场,哼,他们舍得么?骗鬼的吧。 陈扬把事情妥善安排下去之后,他就没心情再去理会这破事儿了,事实上他现在手头上也的确是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忙,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跟中基公司的谈判了。 关于华海石化跟中基公司合作的安哥拉油田项目,这可是涉及到几十亿美元的大项目,加之他的前任薛锐貌似也在这个项目上栽了跟头,由不得他不慎重对待。 自打上回受中基公司之邀去了一趟香港考察之后,这个搁置了大半年的项目再次摆到了桌面,谈判也重新启动,由于陈扬的态度暧昧,双方前面的几轮试探性谈判显然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不过像这种大项目,不来回谈个几个月肯定是没有结果的,双方对此都心知肚明。 办公室内,陈扬拿着市发改委刚刚送过来的一份谈判材料,正详细阅读着。 “搞什么,李晥要亲自来跟中基谈?” 陈扬暗暗琢磨了一下,不知为何,看着看着,他的眉头渐渐紧蹙了起来。 .. 第五十六章 打手 第五十六章 打手 陈扬原本在国家发改委就这个项目下发到华海市里的一份文件中偶然看到副总理李晥的签名时,一度还担心李晥会亲自跑来华海督阵。虽然都是高级干部,但很明显,经过在西州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之后,陈扬这个国内政坛冉冉升起的红星显然跟国内一大派系李系之间有了说不出口的隔阂,毕竟老李家的吴振邦可是死在陈扬手里的,尽管这里面主要是吴振邦咎由自取,但陈扬的做法确实也太张扬出格了些,而且一点余地都没给李家留下。总之,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了。 在毫不留情的干掉吴振邦之后,陈扬当然也受到李家派系的报复,之后没多久他就被迫从干得顺风顺水的西州市委书记的岗位上被推荐到了中央党校学习,在党校没有任何官职,沉寂了将近一年多时间,才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得以复起,说实话,若不是他身上有深厚的团系背景,恐怕光是陈系的能量都不一定保得住他,毕竟,他的做法已经破坏了这个圈子里的潜规则了。 经此一事,他休息个十年八载再重新出来工作都算是命好的了。事实上陈扬当初在跟老爷子沟通过之后,也已经做好了这个思想准备,只是他的运气还算不错,适逢当时国内政坛顶级权杖的交替,校长上位了,并且华海这边恰好也出了点事情,谁都知道,虽然校长已经上位,但现阶段国内政坛仍然还是华海系的天下,举个很简单的一个例子,这一届的两百多位中央委员里,曾经在华海工作过,或者身上有华海烙印的就有四分之一还多。 而校长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只是不知为何校长亲自点了他的将,他这才得以重新复起工作,不然的话,他即便能重新工作,也绝对不可能一下子坐上华海市长这个宝座的。 当然了,陈扬心里很清楚,华海市长这个位置是个宝座不假,但同时也是一个火山口,他稍不留意,就可能载在这里,而之后,也就意味着他的政治生命的终结。谁都知道,华海可是华海系的根基所在,而广义上来讲,李系跟华海系是同等概念。因此,饶是陈扬背景通天,只怕也绝对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全身而退。 扯远了,回到正题,还好,陈扬不太愿意面对的情况总算没有发生,新年刚过,国家开始为振兴老东北重工业区而大做文章,做为主抓工业振兴的副总理李晥,自然被那边牵扯住了很大部分精力,相较而言,华海的这个本地项目就没那么重要了。 不过其他事情倒是不出陈扬所料,经过了将近十多轮的谈判,华海方面跟中基公司的谈判渐渐开始涉及到了核心内容,双方各不退让,谈判逐渐陷入了僵局,而这个项目即便是在国家发改委都能排在前几号的大项目,私底下更是牵扯到多方面的利益,那么一旦双方谈判陷入僵局后,势必会有更多的利益攸关的角色会跳将出来。 不过李晥没时间来,不代表燕京那边不重视,事实上华海这边谈判进程中的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迅速无比的传到燕京,谁都知道中基公司的背景不简单,关心这个大项目的人自然不会少了。 果不其然,在陈扬顶住各方面压力,打死都不打算松口让步,并且摆出了一副能拖就拖的暧昧无比的谈判姿态下,中基方面显然等不及要采取动作了。…, 很快,三月中旬,国家发改委就派了一个工作组来到了华海,专门就这个项目帮助华海方面有针对性的开展工作,这个工作组的规格相当高,除了由发改委的陈东副主任亲自带队外,另外还包括境外投资司的司长,多位副司长,以及能源投资方面的专家等等二十多号人,从中足以看出国家对这个境外能源投资项目的重视程度。 对于国家发改委,陈扬当然不会陌生,当年还在江南省时,他就曾经在省发改委的前身,江南省计委下面的稽查室任过职,并且在开发区主政时也多次到发改委跑过项目,而且现任国家发改委主任的刘海泉跟他关系也非同一般。就这个项目,他曾经在私底下跟刘海泉做过沟通,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在刘海泉那里获得足够的支持,按照刘海泉的意思,显然也是要求陈扬要尽全力搞定这个项目的,至于中基方面的狮子大开口,刘海泉的意见是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而从刘海泉话里透露的隐晦意思,陈扬不难想象刘叔叔这次估计也是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巨大压力了。不过归根结底,发改委只是指导这边工作,具体的落实以及谈判签约,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华海这边。 可以这么说,在方方面面都极力促成此项目的大环境下,若是项目最终黄了,陈扬绝对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对于国家能源产业政策的调整,大力鼓励各国字号公司在境外投资油田,陈扬内心深处当然也是持赞同意见的,只是他现在是有苦难言,对方提出来的要求是他难以接受的,一旦他稍微一松口同意了对方夸张无比占股要求,那么将来如果一切顺利,项目赚了个钵满盆盈,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倒也就算了,可项目实施一旦不顺,中方投资了几十亿美金却迟迟见不到效益,那到时候他陈市长毫无疑问就是第一责任人。 总而言之,现在考验他执政能力的时候到了。 对于发改委这个高规格工作组的到来,华海方面自然十分重视,别看华海是国内金融中心,地位超然没错,但很多大的政策都是需要发改委的助力的。 工作组到来的当天,市委书记高明立刻就主持召开了一次常委会。 这次常委会没有其他多余的议题,所有的内容都只围绕着一个议题进行,那就是关于此次跟中基公司的谈判问题。 由于工作组来的人有点多,会议移到了市委八楼的大会议室进行,市里十二位常委除了军分区的李刚政委之外,其余十一个常委悉数在列,另外,政府那边参与谈判的人员也列席了本次会议。 这里必须得提一句,自从年前陈扬主导的那次扫黄行动一不小心打掉了一位市委副书记之后,至今这个位置都一直空着。为此,高明当然也做了不少工作,但关于市委副书记这个位置他也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定权。而很显然,华海副书记这个位置是个香饽饽,一时间,各种有想法有资格的干部们纷纷如春天的虫子一般冒了出来,各显神通,各找各的门路。并且,听说这次除了本土派的干部们间抢破了头之外,中央上面各部委里符合条件的竞争者也不在少数,中组部的门槛这阵子恐怕都踏烂了。竞争如此激烈,这也导致了这个位置至今悬而未决,而中央显然也是十分慎重的。…, 参会人员全部到齐就坐之后,高明就率先开了口:“各位同志,今天开这个会的目的我想大家来之前已经知道了,多余的话我不想再多说,现在,发改委的领导专家也在会上,专程来指导我们华海方面的工作,今天大家可以畅所欲言,集思广益,目的只有一个,如何尽快推进跟中基公司谈判,最终取得一个有利于华海的结果。” 简短的开场白之后,高明随即看了一眼坐在他身侧的那位胖乎乎的发改委副主任陈东,道:“嗯,现在就先请陈主任来给我们做工作指导。” 一旁的陈东闻言,忙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呵呵,高书记,你这是笑话我了,指导工作我可当不起,这样吧,我还是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尤其是参与了前期谈判的同志的意见。” 陈东虽然是从中央下来的,并且身份也非同小可,正儿八经的副部级高官,但这时却丝毫没有钦差大臣的傲慢,而是把姿态摆得很低,并且一开口就很随意的把原本略显紧张的会场氛围轻松了下来。 也难怪,华海的地位特殊,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高明这个一方诸侯的权柄显然是陈东所比不了的,而且就官职而言,高明可是正部级高级干部,堂堂的中央委员,更是陈东这个刚上任没多久的发改委副主任拍马都赶不及的了。 陈东说话的时候,陈扬也在默默的观察着这个胖子,在陈扬印象当中,这陈东原先应该是发改委经贸司的司长,不过陈扬跟他没打过什么交道,更谈不上什么交情了,虽然都姓陈,但这陈胖子可跟陈系一点关系都没有。而陈扬从两人短短的两句对话中,似乎能感觉到高明跟这个陈胖子应该挺熟识的,甚至可能关系颇深。当然,这种感觉只是出于他的一种官场本能使然。 高明闻言后,就轻点下头,对在座的干部道:“那好,就由政府那边的同志先谈谈看法。”说着就把目光侧向陈扬,“嗯,陈市长?” 对于高明来说,在陈扬到华海之前,他这个市委书记习惯大包大揽,或说是插手了许多本来应该由市政府来管的事情,而陈扬显然跟前任薛锐是两种类型的搭档,并且国内政局也跟之前发生了剧变,在这种形势下,高明也审时度势的开始逐步调整工作策略,尽量不去干预市政府的工作,大的事情,比如说像这次安哥拉油气项目,他只需要通过常委会把调子定下来,具体怎么操作他就不会过问了,他只等着听结果就行了。 陈扬知道这事最终还是要落到政府头上的,倒也不推搪作态,不过因为之前的谈判他一直拖着没有亲自参加,只是挂了个谈判组组长的衔头,具体事务则全都交给了常务副市长曾爱华牵头负责,虽然每轮谈判下来曾春华都会详细的向他汇报,他对谈判进程也了如指掌,但这时他还是暂时不打算先说什么,而是转头看了看一旁一脸严峻之色的曾爱华,示意道:“老曾,你跟这些香港人接触最多,就由你先跟发改委的领导们讲讲吧。” 曾爱华虽然面色冷峻,看似镇定自若,但心里却是早骂娘了。刚开始就这个项目在政府常务会上讨论时,陈扬决定让他这个常务副市长来牵头跟对方谈判,他心里就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妥,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只是陈扬不先亲自出面跟对方谈也是很正常的,这也算是一种谈判技巧,也给自己这方留足了后路,这样一旦谈判陷入僵局,陈扬再出面的话,效果会好很多。但随着谈判的进程加深,双方反复试探完毕,对方在细节上也做出来了小小让步,算是亮出了不少诚意,而自己几次跟陈扬汇报请示时,陈扬却始终把原则定得很死,让他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再联想到上一任薛锐市长的态度,他渐渐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很明显,按陈扬的要求,他根本就不可能跟对方谈得下来,双方的合作条件差得天远,按惯例,早就没得谈了。而在这种情况下,陈扬还是依然不肯松一丁点口,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陈扬想得太天真了,真把人中基公司当慈善家了,另外一种可能则是就是陈扬对中基方面抱有很强烈的戒心,根本就不想跟对方谈,或者说陈扬不想现在就跟对方谈妥。 两种可能性,他比较倾向于第二种。 想通了此节之后,他深知自己算是捧了个烫手的山芋了,一方面,市委的早就此项目做出了指示,务必要尽可能又快又好的跟对方达成一致,甚至当他找高书记汇报工作时,高书记甚至暗示过他,必要的情况下,华海方面可以做出一些让步,另一方面,陈扬这边却是能拖就拖,在两位主要领导想法不统一的现实情况下,就苦了他这个具体办事的人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时候他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先介绍起了谈判情况。 “嗯,陈主任,既然高书记和陈市长都让我先谈,那么我就先向您和各位专家介绍一下具体情况。”沉吟了一下,他才继续沉稳说道,“嗯,就这次跟中基方面合作的项目,在跟对方接触之前,市委常委会就已经定下了调子,而随后,我们政府也马上着手进行了详细的前期准备,因为去年就已经跟对方谈过很多次,因此一些资料都是现成的,而在开过了政府常务会研究过后,陈市长亲自挂帅,并且点了我的将,让我先做为政府方面的代表跟对方接触。嗯,中基公司的谈判代表团应该是过完农历新年,在二月二十日到的华海,之后,我跟政府工作组的同志一块,基本上每隔一天都会跟对方沟通一次,算起来,到前天为止,已经跟对方总共进行了十三次的正式谈判,包括最近两次,跟中基公司的董主席的会谈等,只可惜,谈判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 他说到这里时,一直镇定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异色,虽说谈不下来跟他没多大关系,但谈了这么久却无寸进,他这个具体操作者脸上也是无光得紧。不过前面也介绍过,他经常在中央内参里发表经济类文章,水平当然是不错的,这时话里还是不着痕迹的给自己开脱了一下。 而一直安静听着介绍的陈东,则貌似不经意的看了陈扬一眼。显然站在他的角度,这么重大的一个合作项目,陈扬做为中方有签字权的负责人,这十多轮谈判居然一次也没有参加,甚至别人董事会主席都巴巴的从香港飞过来谈了几次了,哪怕是为了留下回旋余地,也似乎做得有点过分了。 至于陈扬,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副手绝对不是自己的心腹,叫曾爱华来牵头也并没有打算让他来替自己背什么黑锅,但这时闻听他一番话,还是仍然很讶异这老曾居然堂而皇之的先急急的把责任给推卸了,多少有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意思,在座的都是官场行家了,这老曾话再怎么隐晦,可谁听不出来哟。看来自己虽然来了大半年了,但很明显,别说在常委会上了,即便是在自己政府这一亩三分地里,想要确立威信,自己也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紧接着,曾爱华继续语速平缓的介绍道:“经过前面的谈判以及接触,目前对方的基本条件,大致的底线我们已经摸到了。”…, “哦,曾市长,你具体说一下。” 陈东对这个要点很清楚,把握得也很清晰,胖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嗯,对方具体提出来的要求很多,我这里就先说几个比较难以达成一致的要求吧,首先一个,对方提出来,为了说服安哥拉军政府把跟印度石油公司的合作撤销,对方已经先期投入了大量资金做通安哥拉政府的工作,除了一些公关费用外,其中还包括要在安哥拉首府援建对方一所中等规模的医院,这部分先期费用加起来总计约八千万美元左右,对方提出,如果一旦跟我们达成协议,那么这部分费用必须由双方共同承担,具体比例可以磋商,但这些钱,对方肯定不打算都出完了。” 按道理说,中基方面本来是拿跟安哥拉政府的关系来兑换成股份的,也就是他们负责把项目拿到手,具体花多少钱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而中方只是负责投资项目的基础设施建设,现在对方,显然已经超出了中方的接受范围。 而且,在陈扬第一次到香港考察时,对方当时也并没有提到这个问题,现在看来,兴许是这个项目拖得太久,安哥拉政府方面态度又发生了变化,什么援建医院云云,估计都是最近才提出来的,总之,中基方面是把这些开销也想转嫁到中方身上来了。 而曾爱华提到对方的这个要求时,在场的除了华海方面的人之外,燕京来的一帮人无不脸色剧变,甚至有专家低呼了出来,就连陈东听了之后,脸色也明显就是一怔,他是知晓去年双方谈判内情的,显然,在去年的谈判中,对方并没有关于这个费用提出来什么要求。不过他并没有出声打断,脸色旋即恢复了平静。 曾爱华继续道:“对方提出来的第二个要求是目前谈判中我们跟对方最难以达成一致的,对方提出来,在未来三方合资的油田项目中,中基公司要占30%的股份,并且,所有的油井基础设施,全部由中方负责投资建设。” 相较于这第二点,陈东听后却并没有多少诧异的表情,毕竟去年的谈判也是卡在了这个关键点上,的确,对方的胃口实在太大了,以关系换股份不是不行,但30%真是有点过分了,具体的说,就是安哥拉出油气资源入股,自然不会估计也没钱去进行先期投资,这很正常,毕竟资源是别人的,而中基公司整个就是一倒爷掮客,却如蚂蝗般的要在这个投资近三十亿美元项目里占到30%的权益,也就是说,三方合资公司成立后,中基方面等于一毛不拔就获得了近十亿美元的资产,这还不包括项目投产后每年源源不断产生的巨额利润。 对于对方的这个要求,相信正常人都很难以接受,只是由于安哥拉政府签了代理权给中基公司,别人却是拿他们没什么办法。而且以中基公司的背景,说不定这才是其背后那些有太-子-党背景的股东们的意愿所在。 接下来,曾爱华又陆陆续续的详细把中基方面在谈判桌上摆出来的各种苛刻要求都一一在会上列举了出来,虽然名目繁多,并且很多都是叫人难以接受,但由于与会人员要不都是参加过这次谈判的,要不就是发改委的那帮参加过上次谈判的专家,倒是没有激起多大反响。 等曾爱华介绍完情况之后,陈东便没有再多推辞,而是当仁不让的开了腔,毕竟他是代表发改委来指导工作的,姿态放低了是给华海面子,但该指导的还是不能打半点折扣的。…, “嗯,关于谈判的策略以及方式方法,我相信以华海同志的能力完全足以胜任,至于对方所提出来的一系列苛刻要求,都是老生常谈了,在这里,我也就不想再多说了。” 陈东的开场白很实在,接着就继续道:“具体的工作是华海的同志们去做,我也绝对相信同志们会尽心竭力的去促成这个利国利民的好事,这里,我不谈这些具体工作的事儿,只想讲几点大家听上去觉得挺务虚的想法。” 陈扬闻言微微怔了怔,下意识的看了看端坐在中央的高明。 “最近几年,国家一直在竭力调整国内的产业结构,发改委也相应出台了很多相关的政策法规,取得了不少显而易见的成果,但是,同志们,当前的形势却丝毫不容我们乐观,东三省的重工业基地暮气沉沉,几乎看不到一点活力,一丝发展的希望,我记得前段时间的十五届二中全会上,总书记谈得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要全党的干部要进一步的解放思想,总书记高屋建瓴,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解决当前我们面临的发展瓶颈问题的根由所在,是的,很多工作没有做好,很多地方的经济发展不起来,不是我们的干部工作不努力,关键是思想还停留在改革开放的初级阶段啊,固步自封,沾沾自喜啊,同志们。” “我打个简单的比方,就拿咱们华海这次的油田项目来说,去年跟对方的谈判以失败告终,我就一直在反思,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个失败的结果,我很困惑,明明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对方的合作意愿也十分强烈,为什么就不能实现双赢呢?年初的两会上,总书记的讲话让我霍然开朗,是的,关键是这里,是我们这里出现了问题。” 陈东边说边用手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解放思想,该怎么解放?我的理解是多样性的,在工作中勇于创新是解放思想,敢于挑担子负责任也同样是解放思想,就比如这次的谈判,我看到的是,我们的同志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里,我们一直都在纸面上跟对方斤斤计较着些许得失,就仿佛,只要我们稍一做出让步,就是对国家不负责,就是就对党不复杂,对人民不复杂?可是,真的是这样么?我看未必吧,至少,在我的感觉中,我觉得,我们的干部,并没有能够真正的做到解放思想,目光短浅,把官帽子看得高于一切,殊不知,这么做才是对党和人民最大的不负责!” 陈东看来真是说到做到,这一番话真挺虚的,只不过能参会的都是经常跟中央文件打交道的中高级干部,理论问题反而才是这些中高级干部们尤其关心的问题。而陈东不愧是中央下来的干部,说话水平十分了得。 只是他这一番话听到陈扬耳朵里,却是极其的刺耳了。 “这个死胖子难不成是高明请来的打手么,这么卖力?” 陈扬暗自腹诽了一句,抬眼看向了高明。 高明目光冷冽平静,浑然不为所动。 .. 第五十七章 没那么简单 陈东是不是高明请来的打手,除了他俩,外人谁也不知道,但很明显,他在这次华海常委会议上所谈到的一些务虚的理论上的东西,却是意有所指的。i 从某种意义上说,陈东以及他带下来的这个发改委工作组代表的应该就是中央的想法,国家的这个大的能源战略当然是很正确的,但并非每一个具体问题都适用的。而陈东甫一到来就摆出了一副对华海方面谈判工作进展不顺的批评口吻,显然背后应该有深层次的利益驱动,或者说陈东此行是受了重托而来,至于受谁所托,呵呵,反正能请得动他这个级别的高层人物如此卖力的跑腿,身份自然非富即贵了。 陈扬更愿意相信是后者,毕竟如果不是有巨大的利益在推动,以陈东的发改委副主任的身份,在这种场合下,是不可能说出这么一番看似隐晦实则极其露骨的话来的,再怎么说,陈扬这个华海代市长的思想解不解放也还轮不到发改委的同志来指手画脚,哪怕陈东是发改委副主任也没这个资格。 因此,在陈东脸色严峻的高谈阔论的一番务虚之言后,会议现场一度陷入了,大家都不是蠢人,自然都听出了陈东话里的深意,无非就是跟中基方面的谈判不顺,根源还是在领导的态度身上。而态度决定了一切,如果陈扬始终抱着之前的态度,那么这个项目继续再谈三五年也不会有结果。 之后发改委工作组的专家们以及境投司的刘奇司长等人都在会上发了言,不过接下来的这些发言就相当务实了,大家畅所欲言,就前期谈判过程中碰到的各种困难以及双方间比较难以契合的矛盾点,都摆在了台面上来进行分析讨论,找到一个最终能实现双赢的切入点, 最终,会议足足开了三个多钟头,而陈扬在整个会议期间基本没发什么言,只是在最后才短短的讲了几句话,他并没有因为之前陈东的那番话而受到影响,他的话不多,不卑也不亢,最后也表了态,表示自己完全支持及服从中央及华海常委会的对这个项目的决策精神,接下来会把跟中基方面的沟通谈判做为近期华海市政府的首要工作任务,主动表示会亲自跟对方谈,力争尽早跟对方达成一致。 可以说,会议开了这么长时间,陈扬的这个表态才是最关键最核心的内容。 陈东对陈扬的表态很满意,会议结束后甚至还很诚恳的跟陈扬用力握了握手,随后才微笑道别,回宾馆休息一会,准备一下,晚上跟华海方面的领导肯定还要一块吃顿便饭的。 至于高明,他倒是在整个会议期间没说过多的话,毕竟这个事情是好事,而且早就在之前的常委会上定过调子了的,班子成员都表过态了,如果现在还需要他再三强调,那就是他这个市委书记的无能了,这个会议的目的只是给陈扬上点眼药,让他别拖拖拉拉的,倒是陈扬的表现让他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依着前段时间陈扬渐渐崭露出来的强硬好斗的性格,想让陈扬服软多少得费些劲,谁知道陈扬在会上却是表现出了一副十分配合的态度。 总而言之,这个会议开得是相当成功的,在发改委的介入下,算是真正的统一了思想了。 会后,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陈扬却也没立马离开,而是又跟高明就这个项目简单交流沟通了一下后,却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他便点燃了一颗香烟,然后习惯性的站在窗台,陷入了沉思。 是的,虽然刚才在会上他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在前期谈判进程中不甚积极的怠工态度,并且也拿出了一个让各方面都感到满意的态度来,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心里就认同了中央及发改委的意见,诸如在会上充斥着的什么现在咱们吃点亏没什么,相比起来,等将来项目投产后,一桶一桶的石油变成白花花的钞票,现在这点损失算个屁的等等论调,在他看来,这种论调才是放屁,才是极其危险的。 不是他目光短浅,看不到这个项目的远景,正好相反,虽然他的原则是要华海方面在新公司能控股超过50%,但这个原则并非是不可变通的,尤其是这个项目背后涉及到很多不可言说的利益,他更不会天真的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对抗这个从新中国成立后就存在了的利益共同体了,更何况,他也从来就无意做跟风车决斗的堂吉诃德。 不得不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及所处位置的提升,他也在逐渐改变自己的工作作风,政治上,一味强硬实为不智,或许在低层级可以如此,但是到了现如今他这个层次,则只会让他树敌无数,要他现在的敌人可不算少了,还一个个的都是牛人。 而老爷子经常用来教诲他的那句话-什么是政治?政治就是把自己的朋友弄得多多的,把自己的敌人弄得少少的。 话很简单,但陈扬也是在这些年经历了官场里的风风雨雨后,才渐渐品出了其中的深意来。有些时候,学会妥协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应有的风范。 其实说白了,他现在若是要弄出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其实不难,只要他肯稍微松一松口,就天下太平了。反正钱也不是从他兜里出,这个项目又是如此契合国家的战略方向,更别说以他熟知的后世,油价在之后将进入夸张的上升通道,会议上那些专家分析得倒也不错,这个项目将来想要盈利,似乎也确实并不困难,将来也算是他的一项政绩。而且,或许这么做,他会赢得不少人的好感都不一定。 话说了这么多,又回到了初始,似乎,他没有任何理由消极怠工,更别说反对了。 只可惜,他心里对这个项目心里的忧虑和戒心却从来没有丝毫减少。 从刚开始因为前任薛锐的不上心而引起了他的警惕,到现如今,随着随着谈判进程的加深,他对董国良此人的戒心,非但没有消除,反倒是变得更强烈了。 是的,他似乎从董国良此人身上嗅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没错,他跟董国良接触不多,也就香港那个饭局而已,但是,不代表他不了解这个大倒爷,正好相反,在他的上辈子记忆中,董国良此人在新世纪初,在华夏政商圈子里,的确曾经是风云一时的人物,也曾经帮助中字头国家队跟外国促成过不少大项目,但不知何故,他记得大概也就是三四年时间左右,这个董国良的名字却诡异的在圈子里渐渐销声匿迹了,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这号人物似的。 当然了,董国良其人说实在的挺低调的,他所谓的风云一时也只是在某个特定的圈子里,陈扬上辈子一直在经商,才得以知道这人的名声,只是董国良后来为何销声匿迹,因为不是干一个行当的,陈扬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很奇怪的,就那么几年过后,似乎就没人提到这个国际大倒爷了。而陈扬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加上他搞的是房地产实业,对董国良倒也没加留意。 不过陈扬现在倒是真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八卦一下了,不然,以他在圈子里的身份地位,想要搞到点深层次的内幕消息,总不是太难的。 “董国良这人,真的有什么问题么?真的是一个绝对不能合作的对象?可是,京城里的那票世家子弟,却又为什么跟他搞在一起?” 陈扬在脑子里打了数个大大的问号。 随即,他却又暗暗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苦笑了一声,良久,脸色才渐渐变得如往常般坚毅自信起来,“哼,不管他是龙是蛇,我又何必在这里替别人杞人忧天,我就是我,我就是华海市长,我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把握住自己的原则即可,跟他谈么,当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必须是他得老老实实的跟着我的节奏,否则” 心里有了定数之后,陈扬心中的烦躁感立刻就消失了。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节奏轻快的敲门声。 “咚咚!” “请进。” 陈扬边答应了一声,边走回了办公桌旁,坐了下来。 很快,办公室门轻轻被人推开了,进来的却是他的秘书薛小宝。 在工作期间,薛小宝穿了一套别致的小西服,烫了小卷发,整个人显的含蓄雅致又端庄,很符合她的身份。 “陈市长,快到七点半了,我是来问一问,待会在新华酒店举行的招待晚宴,您参加么?”薛小宝心里暗暗有些诧异,刚才她陪着陈扬回办公室时,陈扬脸色可不太好看,让她暗暗有些担心,刚才的会议很明显是针对陈扬而开的,可才这么一会工夫,陈扬似乎又找回了习惯的状态,自信,从容。 “哦!”陈扬下意识的抬腕看了看时间,这才惊觉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自己方才想在竟然足足在窗台边思考了一个多钟头。 然后就笑着回道:“呵呵,陈东副主任一行千里迢迢的来咱们华海指导工作,我可不能失礼,走吧,你去叫老潘把车子准备好,我立刻过去。” 边说着,他就起身走到了薛小宝身边,又随口问了一句:“呵呵,小薛,瞧我这一想事情倒把你给忘在外头了,等了这么久,早该饿了吧?” “不不,陈市长,我没事儿,我一点都不饿的。”薛小宝忙不迭的说道。 可她话音未落,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了一个短促的声音。 “咕咕!” 陈扬讶异不已的微微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朝循声看了过去。 只一瞬间,薛小宝原本白皙的俏脸腾地便是一红,刚一抬眼,却又正好对上了陈扬正投向她的讶异目光。 “陈老师,我,我,不是,你,你别” 一时间,又羞又急的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来钻,怔怔的看了陈扬半秒钟,她就羞红了脸,一扭头,赶紧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办公室。 “我怎么了?人是铁饭是钢,肚子饿了很正常嘛!” 陈扬一脸不解,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才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wW 第五十八章 叼人 新华酒店位于华海的黄埔路,距离真正的市中心也就仅仅五分钟不到车程,交通便利,其前身就是华海市第一招待所,从建成起就一直是政府招待所,改革开放以来,为了适应新形势的发展,新华酒店也不断发展壮大,到现在已经是一家标准的五星级大酒店了。当然了,它的基本职能还在,仍然还是华海市委市政府的官方接待酒店,酒店里有超过30%的工作人员都还属于事业编制的公务人员。 国家发改委的一行人就被华海方面安排下榻在新华酒店,陈东副主任回到酒店后,立刻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也难怪,风尘仆仆的从燕京远道而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先去华海市委开了个会,对于他这种成天坐办公室的干部来说,确实挺累的,本来他还想去蒸个桑拿的,但看看时间来不及了,一会还得参加华海方面的欢迎晚宴,他便干脆就待在房间里,躺在舒适的松软沙发上,手里捧了本厚厚的《吴敬琏专集》,饶有兴趣的阅读起来。 随着络的逐渐普及,现阶段国内的政府官员都被妖魔化了,基本上只要一提到当官的,老百姓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一个个脑满肠肥的贪官污吏形象,但客观的讲,至少,这个陈东副主任虽然也的确长得很胖,但还算是个比较敬业并且懂行的高级干部,而他之前在经贸司工作时也确实做出了不少政绩,不然的话,也绝对不会突破厅级干部这个难坎,晋升到部级官员的行列。 是的,不是每个官员都有陈扬这样的机遇和背景的,陈扬的例子只是个例,即便是在战争年代也是极其罕见的,没有任何讨论的价值。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能上到像陈东这个重要位置的高级干部,谁不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上位的。没办法,官场就是如此残酷,胜者为王,败者只能回家养老或者干脆被双规掉。 陈东今年才刚满五十,勉强算得上是年轻的部级干部,因此他对自己的要求十分严格,平时酷爱学习,不仅学习中央精神,同时也不忘刻苦钻研业务知识,“有为才有位!”,这是提拔他的一位老领导的座右铭,他同样是引为经典。 不过很可惜,刚刚沉下心来打算重读一下吴敬琏这位国内经济名家著作的他,随着一阵敲门声的响起,不得不中断了学习。 “呵呵,本想趁着出差这几天没这么多应酬,好好再翻翻吴先生的书呢,看来是没这个机会咯。” 他苦笑着摇摇头,把满是墨香的书本重新合上了,小心放下后,才冲着门口招呼了一声。 很快,客厅的门口被身着中式旗袍的娇俏美丽的服务员推开了,与服务员一同进来的还有两位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士,其中一位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年纪,穿着很正式的修身黑色西服,扎着一条暗花条纹的蓝色领带,面庞白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光泽度,精神头十足,整个人给人感觉就是一眼看上去就很干净利落的感觉,另外一位年纪看样子年纪却是略小一些,二十七八的样子,长得也颇为英俊,尤其是下颌留着的那小撮打理得很精细的小胡子,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家伙身上的西服款式也是比较休闲的那种,内里一件绣着暗花的深黑衬衫,并且没有打上领带,不过饶是如此,却不会给人不合规矩的感觉,反倒是让人觉得他这么穿才能显出品味似的。 总而言之,两人都是仪表堂堂之辈,并且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有来头的人。 引路的娇美女服务员帮两位先生推开门后,就重新把门轻轻关上了,能在新华酒店服务的服务生,素质都绝对是一流的,身材样貌就不说了,那是百里挑一啊,更重要的是,哪怕是像她这样的最普通的服务员,至少也得是大学本科毕业,同时必须要擅长两门以上的外语才行。 这个女服务员虽说也只是大学毕业刚一两年的小女生,但因为经过严格的培训后才上岗的,加上平日里新华酒店里接待的要不就是政坛高官,要不就是富贾豪商,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是以这两个相貌俊朗的青年男士的到来,倒也不会让她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热情而不失周到的服务才是她的工作范畴。 不过帮客人关上门回到楼层总台后,她却遭到了一个同事小姐妹的调笑,一个同样是正值花季的女孩子笑呵呵的调侃她道:“玲玲,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你总碰上这些长得英俊潇洒的年轻帅哥,我却总轮到去接待一些肥头大耳的胖猪呢?” 被称做玲玲的服务员闻言却也不恼,只是扑哧娇笑一声,反击道:“怎么了,阿紫,你不服气么?” 阿紫笑呵呵的道:“我才没有不服气呢,这种公子哥儿姐姐我见得多了去了,统统送给你招呼吧,姐姐我才不稀罕呢!” 玲玲不肯输掉这嘴仗,扑哧一笑,故意逗她道:“哦,是么,那好,咱俩可说好了,这一层楼反正就是咱俩说了算,以后若是有一天陈市长驾到,你可不许跟我抢哦。” 她这句玩笑话似乎很管用,那叫阿紫的姑娘一听顿时就急了,忙不迭道:“哎呀,那可不行,我做梦都想要帮陈市长服务一次,你,你这个小妮子可不能跟姐姐抢。” “呵呵!”玲玲掩嘴轻笑一声,“瞧把你给急的,我骗你的呢,咱们宿舍里谁不知道你的花痴心思啊,不过阿紫啊,你下回可千万别把鸡汤往人陈市长身上泼了哦,呵呵” 说罢人的糗事,她掉头就赶紧跑了,只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少女笑声。 “玲玲,你别走!” 阿紫恨恨的看着这个好姐妹逃走,忍不住跺了跺脚,跟着却又想到上次的糗事,上次应该是过年前了,当时陈扬在酒店里招待一帮法国客商,因为她法语特别好,就有幸被抽调去包厢里给领导服务了,可谁知道工作中出了点小小的岔子,帮陈扬盛汤的时候不知为何紧张得不行,结果手一抖,就洒了几滴鸡汤到陈扬的西服上,顿时吓得她有些六神无主了,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回去被主任狠批甚至辞退的打算,不过好在陈扬虽然是堂堂的市长,但待人宽厚,尤其是对待这种底层的工作人员特别宽容,丝毫不以为忤,笑呵呵的连声称没关系的,反倒是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陈扬这个年轻俊朗的华海市长一向来都是她们酒店里这帮怀有春梦的女孩子们心目中最完美的白马王子,她很幸运的有机会替陈扬服务了一次,一直都盼着下一次机会,可谁知道,陈扬跟前任市长薛锐的工作风格完全不一样,基本上不会到新华酒店来就餐,哪怕是有接待任务,也极少出现,倒是让一帮子花痴少女们没了希望,只是她平时每每想到此事时,心头就是狂跳不已,一张俏靥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来。 扯远了,回到正题。 两个女孩子堂而皇之的大发花痴之言时,那两位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士已经进到了陈东屋里。 陈东显然认识这两位风格迥异的偏偏佳公子,看到两人进屋,眼中不自觉的泛出一丝笑意,但脸上却故意板了起来,皱眉道:“你们两个小子跑我这来干什么?跟谁打听的我住在这间酒店?” 那穿暗花深黑衬衫的男士就嘿嘿笑了一声:“东叔,您可别误会,我们俩赶巧我们在华海跟人谈点小生意,误打误撞的在饭局里听说您到了华海,就赶紧过来给您问个好了,您知道的,我家那个古板老爷子最讲究这个了,若是让他知道我不懂礼貌,回头准要找机会削我。” 他神态轻松的说道,一口字正腔圆的京味儿普通话,哪怕说话语调有些黏糊,但让人听起来还是挺悦耳的。而且话里话外透出的亲热却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别说是老相识了,恐怕就算是个陌生人,也会对他平生出几分好感来。 而旁边另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士则惜字如金,只是微笑着和陈东打了声招呼:“陈叔叔。” 陈东对小胡子不假辞色,对这个蓝领带却是很客气,“呵呵,坐吧,小叶。” 叶姓青年面带微笑的轻点下头,毫不拘束的坐到了陈东的身旁。而另外那个小胡子也不客气,笑呵呵跟着也坐了下来,然后很自来熟的拿起茶几上新泡好的一壶茶,先帮陈东把面前的杯子稍微斟了一些茶,然后才帮叶姓青年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热茶,其实陈东杯子里的茶也是刚倒的,他这么做,却是礼节做足了。虽然他看似不羁,但实则心思细密,不愧为大家之后。 随即,三人就在客厅里喝茶聊天起来。而很显然,从聊天的,三人间的关系不仅仅是熟识这么简单。只不过两人似乎也确实没什么正事,跟陈东聊的都是一些琐碎的家庭小事,比如说家里头老爷子身体状况如何,什么叔叔伯伯又在哪里公干等等。不过相互间倒是相谈甚欢。 聊了小半个钟头左右时间,快到七点二十的时候,陈东的秘书敲门进来了,然后提醒了陈东一下,说是华海市委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询问他是不是可以下去了。 陈东虽然是中央下来的,但是在华海这地方,他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傲气,就结束了跟两个子侄辈的青年的闲聊,三人随即一块起身,离开了房间。 跟着,三人也不乘坐电梯,反倒是从楼梯走了下去,边走边聊着,而直到此时,陈东才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小叶,你呀,就是行事小心谨慎过头了,这一点,我说句心里话,唐涛这混小子就比你强。只要是跟国家政策不相冲突的事情,原则上我都是支持的,有些事情就该大大方方的,藏着掖着反倒落了下乘,更何况,这次的项目从大的说,利国利民,从小的讲,也算是提振华海地方经济的一剂强心针,即便合作有困难,但我相信也只是暂时的,你呀,难道还需要担心什么?还是,你小子质疑我这个老头子的工作能力?” 一旁的叶姓青年闻言脸上现出顿时一丝苦笑,道:“陈叔叔,瞧您说的,虽然我个人在中基那边也有点股份,但不瞒您说,我还真不太关心这个项目,这次到华海来,虽然也是跟石化项目有关,但却是跟中石化的李江南谈些事情,至于您刚才说的质疑您的能力,这可真是冤枉我了。”说着又看了一眼边上的小胡子,“唐涛,我说的吧,陈叔叔这么精明的人,你小子动最好少动什么心思,你偏不信,瞧瞧,被陈叔叔小看了吧。” 唐涛嘿嘿笑着摊了摊手,道:“东叔,小叶哥,你们俩可别扯到我身上来,我可是吃饱等死的闲人一个,不像你们,东叔是堂堂的大部长,小叶哥你是南方石化的大老总。” 一向严谨的叶姓青年似乎也被唐涛的话逗乐了,他莞尔道:“行了,你就少吹两句吧,圈子里谁不知道你女朋友厉害啊,上次中基的董国良过来找我谈之前,好像先去找的张楠吧,信不信我回京就找张楠好好说道说道。” “哎,别介,小叶哥,算我求你了,你千万别去跟楠楠瞎说什么啊。” 一直嬉笑着的唐涛似乎一下被叶姓青年掐住了软肋,忙不迭的求饶道。 三人说笑着就快走到了二楼宴会大厅,陈东就停住步子,问道:“对了,小叶,唐涛,一会的宴会你们真不打算参加么?前面老高跟我知会过了,中基公司应该也会来参加,哦,对了,董国良应该也会亲自过来。我还想跟你们两小子好好聊聊,找你们这些大老板支持几个项目呢。” 叶姓青年微微一怔,虽然华海方面是给发改委工作组摆的接风酒,但是因为中基方面也过来人,这个接风宴的性质就不一样了,而以他们知名商人的身份,若是想要被邀参加,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他俩人中,一个直接在中基里面持有股份,另外一个的女朋友则是中基公司里仅次于董国良的二号大股东,去参加这个宴会丝毫不会唐突。而且,他因为刚从中东进口了一批原油要从华海入港,本来就打算近期去拜访一下高明的,倒不是要什么方便,完全是走走过场罢了。 不过不知为何,这时他脑海里却不经意间浮现出了一个男人的冷漠脸庞,暗暗皱了皱眉,他稍一犹豫,还是拒绝了陈东的提议:“陈叔叔,我看我们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了,至于您手头的几个项目,若是有用得上我叶欢的,我绝对全力支持您的工作。” 陈东也不勉强,只是略有些惋惜的点了点头,旋即呵呵笑道:“既然这样的话,嗯,也好,华海这个陈市长嘛呵呵,你们知道的,不太好搞,你们就先忙你们的吧,不过我估计在华海还得待上一周左右,有时间的话,再好好聊聊。” 陈东说完,一旁的唐涛却又开了口,因为某些不能明说的厉害关系,他涉足中基比较深,他似乎有心想要见见传说中的那位红得发紫的某某太子党的真章,这时就颇有些不以为然的道:“小叶哥,你不会吧,不过吃个便饭而已,咱们怎么说也是马上就打算要到华海投资的客人,难不成你还真怕了那陈扬么?要我说,他不就是吃干饭的小鱼,不过就是比咱们运气好些罢了,若是咱们也到官场里头混,未必就比他陈少爷” “唐涛,你给我闭嘴!” 他话未说完,叶姓青年就沉下脸来,低声轻喝断了他的话头。 唐涛似乎对这个叶姓青年很尊重,立时住口不言,只是瞧他脸上神色,却未必见得心中真正服气。 而提到陈扬,叶姓青年心头似乎有些不爽,脸色稍稍有些难看,接着便呵斥道:“唐涛,你这习惯可不好,看来回头我还真得跟你家张楠好好说道下,叫她来管管” 只可惜,他同样是话未说完,就被边上一阵让人如沐春风的爽朗笑声给打断了:“呵呵,小薛,张楠是谁?怎么,咱们华海基层干部里有这个同志么?男的女的?” 正在宴会厅附近聊天的三人闻言脸色不由都是一变,目光齐刷刷的循笑声看了过来。 只见宽阔的前厅方向,一个穿着笔挺西裤,上半身却只着一件白色衬衫的青年男人朝这边方向稳步走了过来。 叶姓青年率先从方才的惊愕反应过来,脸上随即现出一抹淡淡的惯有笑容,同样也是轻快的朝来人走了过去。 wW 第五十九章 老熟人么? “陈市长,你好!” “呵呵,你好,叶总,欢迎之至!” 两只大手紧握在了一起,陈扬和叶欢两人脸上都挂着轻松的微笑,就仿佛多年老友一般,任谁也看不出来,就在前一秒钟,因为陈扬随口所说的一句话,叶欢等人差点被气得吐血。i 即便是陈扬,也不得不承认,叶家的这个公子哥的确是个人才,至少,涵养工夫已经登峰造极了。 虽然陈扬早就知道中基公司里有很多太党参股其中,但是他并不太清楚具体都有谁,而刚才当他无意间看到陈东和叶欢,唐涛等人在一块相谈甚欢之后,他心里只能无奈的苦笑了。 的确,他没想到这两个家伙也有份参与,不过仔细一想,倒也不足为奇,毕竟没有谁会嫌多的不是? 是的,这两个衣冠楚楚的青年都是正儿八经的红三代出身,各自身后的家族也是华夏豪门之一,也就是所谓的太党了。两人中,叶欢此人陈扬算是熟悉,说起来他跟曾经和陈扬一块在共青团中央工作过的叶城是叔伯兄弟,叶欢的父亲是叶家老爷子的二儿子,也就是叶城的亲叔叔,而有些不修边幅的唐涛,则是标准的军方背景,他爷爷是共和国的开国将军之一,其父唐国栋现在则是北海舰队的一位将军,至于唐涛的女朋友张楠,陈扬非但不会不认识,甚至还可以说是挺熟悉的,因为这张楠很不巧的,跟陈扬曾经在一个班里读了三年的初中,而且还是当时班里的班长。当然了,说起来,这一大帮子人其实都能算得上是校友,毕竟都是从燕京那所闻名遐迩的中学毕业的嘛。 只是在学校的时候,因为身边都是一些,加上年纪都不大,大家伙倒也能和睦相处,而这么多年过去,从那所学校里走出来的人各自的发展境遇不同,有的从政,也有的从商,剩下的也有不少是纨绔到底,什么也不干,整天就吃喝玩乐,靠着父辈余荫享受的公子哥。 不过不管怎么样,哪怕是混得再差的,现在都已经,更别说从这所学校里走出来的佼佼者了。 以陈扬今时今日的地位,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而叶欢,当然也是,虽然没有像他堂哥叶城一样从政,但他在商界还是可以说是混得很成功的,现在是南方石化的老总,南方石化原本是一家地方性油气加工的小企业,处于石化产业链的最末端,也就是吃中石油中石化的剩饭的,原先是集体性质,后来严重亏损后,本来已经要宣布破产倒闭了的,但叶欢看中了这家石化,花了点小钱买了下来,随即通过特殊渠道搭上了中石油的大船,一步步的发展到今天,已经是华南片区赫赫有名的石化企业了。i要知道,在国内,石油化工行业是绝对的垄断性行业,要想做这方面的生意,顶了天也就是投资搞搞小加油站罢了,而他却通过中石油的关系,成为中石油旗下的一级代理商,甚至能够独立从国外采购原油,尽管对外还是要挂着中石油的牌子,但能做到他这一步的,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了,从中也能够看出叶家的巨大能量。 至于唐涛,这位公子哥确实如他对陈东所言,是个没有任何职业的闲人,但其实这才是他的聪明之处,他除了大学毕业那两年搞过一个小公司之外,后来就一直不搞什么实体了,哪怕是看好一家公司,他也是通过外人来间接持股,另外,他弄钱的方式嘛,跟其他太子党也差不多,无非就是通过关系和内幕消息来换取金钱了。 唐涛虽然这些年下来也找了不少钱,但说实话,在精英圈子里,他的格局还是稍嫌太小了些,不过他之所以还能混在最核心的精英圈子里,而不是被排挤到跟一帮真正没事干的公子哥圈子中,完全是因为他找了一个很牛-逼的女朋友,嗯,准确的说是他家里给他找了个很牛-逼的女朋友。他女朋友叫张楠,即便是在精英圈子里,这个叫张楠的女人也是没多少人敢惹的,一来张家的老爷子同样是赫赫有名的开国元勋,根正苗红,二来张楠这个女人的确是能力很强,这点从她当年还当过陈扬的班长就可见一般了,当然了,这也是陈扬当年太低调的缘故,不然也没这个女人什么事了。 说起来,张楠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身为女性的劣势,没有选择从政的道路,燕大毕业后就直接去了哈佛求学,学成归来后就开始经商,张家的背景比较单纯,父辈们基本上都是在部队里服役,因此她从商后几乎没有从家族里获得过多少助力,不过她楞是靠着自己,以及在圈子里获得的一些信息,硬生生的混成了身家超十亿的京城女首富。前些年,基本上只要赚钱的行当都会出现她的身影,而她的操作策略是短平快,经营公司从来没有超过五年时间的,真正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她敏锐的观察力,她往往能在一个行业不景气前潇洒的抽身而去,这就很了不得了。i而在完成了原始积累后,她的目光逐渐转向了一些涉及到国计民生的超大型项目上了,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了她跟董国良的合作。 对于这个昔日的老同学,若不是唐涛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妻管严出现在自己眼前,陈扬还真有点想不起来了,一来这个老同学长得貌不惊人,他确实没多少印象,若说有陈若男十分之一的美丽程度,他兴许还能想起一二来。不过唐涛的出现,却不由让他生出了一丝警惕,在他后世的记忆中,董国良是风光了几年就销声匿迹了没错,可他这个老同学却是风光无限了多年,甚至在他重生前,这个女同学一度登上了福布斯富豪榜,在国内的排名进入了前十,并且是十大富豪中唯一的女性。 就是这么一个强势的女人,却不得不下嫁给了这个看似英挺俊朗实则有些糯弱的男人,而且唐涛还比张楠小了好几岁,陈扬也不得不感叹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啊。 稍一寒暄过后,看到陈扬略带玩味的目光朝自己看了过来,唐涛本就十分不爽的心情更是有点火起,也难怪,陈扬对张楠的轻视对他而言比他受到羞辱更甚,幸亏他总算不是正牌的那种混吃等死的纨绔,否则现在早就变脸出手了。当然了,也得亏他不是猪脑袋,不然结果肯定是凄惨无比的。 “呵呵,陈市长,久仰了!” 他脸上同样挂着笑容走了过来。只是他的笑容多少比不上叶欢那么自然亲切了。 “你好!” 陈扬随即也跟他热情的握了握手。对于陈扬方才的嘲讽,大家都很聪明,很默契的没有提及。 对他从容大方的表现,陈扬倒不觉意外,尽管外界喜欢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他们这一代红色家族出身的成员,就仿佛这帮人个个都是纨绔子弟,但事实上却不尽然,要知道世家子弟们本身的素质并不差,而且接受的也从来都是最好的教育,之后也有家族精心安排的出路,真正成天没事干的酒囊饭袋毕竟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客观的讲,现在活跃在政商界金字塔尖的牛人,说实话这些世家子弟要占了不小的比例。 “两位老总光临华海,我代表华海市政府,表示热烈欢迎,我在这里表个态,不管两位有什么项目想法打算借助华海这个平台实现,我这个华海市长绝对大力支持。” 陈扬面带微笑的说道,他这倒不完全是客套话,尽管华海做为国际性的金融中心,从来不缺乏投资,但钱这个东西嘛,总是多多益善的,而且他相信以这二位的能量,真要搞点项目,成功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他可不管这些红色商人会赚走多少钞票,只要项目在华海搞成了,那就是他陈某人的政绩之一,而政绩这种东西,谁还会嫌少么?至少陈扬可不会。 “呵呵,陈市长海纳百川的胸襟气魄,的确是让人钦佩,如果咱们华海的干部都有陈市长的工作作风,我相信,华海迟早会迈上崭新的台阶的。” 站在边上一直微笑观望的陈东,一改不久前在会议上的凌厉作风,笑眯眯的适时插了个话。尽管他这次下来是带着很明显的督促华海方面尽快完成跟中基签约的任务的,但官至他这个级别,格局已经打开了,不管在工作中斗争多么激烈,但绝对不会像陈扬在西州所行之事一般,把人往死里得罪的,更何况,陈扬的背景同样深厚,他更不会真的跟陈扬产生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总之一句话,工作归工作,私底下却又是另外一码事了。这一套,他玩得熟溜得很。 陈扬也笑着看向他,略带询问之意道:“陈主任,你和这两位老总,嗯,你们是?” “呵呵,这两个小子赶巧要到这里吃饭,就碰上了。”陈东倚老卖老的笑道,不过,他在这里年纪最大,几人都可以管他叫叔叔了,倒也有这个资格。 “呵呵,既然如此,相请不如偶遇,叶总,唐总,我看这样好了,刚好今晚我们华海市委市政府在这里设宴,准备款待陈主任带队的发改委的同志,我就临时做个主,请二位一块吃顿便饭,也算是尽下地主之谊好了。两位,意下如何?”说着,又看向陈东,笑问道,“陈主任,我想发改委的领导们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陈东如一个宽厚的长者一般乐呵呵道:“当然。” 陈扬毫不犹豫的向两人热情的发出了邀请,丝毫看不出来有一点作伪之意。就连跟在陈扬身侧的薛小宝也暗自有些诧异,她虽然跟京城这帮太子党接触不多,但在中央党校学习的那段时间里,她也通过一些途径多少了解到一些圈子里的八卦,而她听说得最多的就是更年轻时候的陈扬,因为性格太强硬,而且为人也太过于正派清流了一些,在精英圈子里压根就没几个朋友,敌视陈扬的倒有不少。以她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是不是敌人不敢说,但至少,陈老师跟眼前这两个举止不凡的公子哥之间绝对没有什么交情。 陈扬的一番做派让唐涛内心暗恼得不行,只是这时却半点也发作不得,不过他倒是不惧什么邀请,当即便要笑着应承下来,只是没等他开口,叶欢却是婉拒了,只见他面带惋惜的表情苦笑道:“呵呵,很感谢陈市长的邀请,只是我们之前已经约了几个商场里的朋友,陈市长的盛情只能先谢谢了,改天一定登门拜访。” 陈扬听后倒不以为意,也没有再勉强,只是笑笑说道:“那只好等改天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还是那句话,欢迎叶总和唐总到华海投资,多多支持我们华海的经济建设。” 说罢,他当即转头看向薛小宝,“小薛,现在几点了?” “哦,还有两分钟宴会就开始了。”薛小宝急忙回道。 陈扬便不再流连于此,只是朝叶唐两人微微轻点下头,“那么,两位,请便好了。”然后又对陈东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陈主任,快开始了,咱们走吧。” 陈东笑呵呵点了点头,先行步入了宽敞明亮的大厅。而陈扬随即也稳步跟了进去。 目送着陈扬的背影远去,一直隐忍不发的唐涛终于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哼,不就是个华海市长么,真以为自己的屁股已经坐上总书记的位置了?小叶哥,你瞧他刚才那副欠揍的样儿,还什么支持华海的经济建设,操,老子支持他大爷!” “唐涛,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叶欢轻喝了一声,随即才把目光缓缓从陈扬的背影上收回,脸上的那抹微笑也渐渐消失不见,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了一丝阴霾之色,心里却是暗道了一声,“哼,果然是个人物,传言看来只是传言啊。” 第六十章 如你所愿 第六十章 如你所愿 走进了宴会厅现场,陈扬才有些诧异的发现这个锦绣厅明显重新装修过了,他上次来应该是在年前了,当时的装修远不如现在这般气派,而且也明显扩大了不少,现在看上去是一个很洋派的场所。 “陈市长,因为今天晚上中基方面也会派代表过来参加晚宴,所以赵秘书长临时把宴会地点选在了锦绣厅。”看到陈扬脸上微微现出些许诧异之色,薛小宝就上前低声解释了一下。 “嗯。”陈扬轻点下头,在哪里举行宴会并不重要,关键是发改委工作组这一刚来,不仅立刻开了个统一思想的小会,跟着便马上就要跟中基接触,这份急切的心情却是让他颇有些无奈。 此时,宴会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了,随处可见风度翩翩的西装男士和珠光宝气的晚礼服女士三三二二的聚在一起,愉快地交谈着。看样子有不少干部都带着家属来赴宴了。 按国内惯例习俗,讲究的是无酒不成席,国内官场上的大小宴会也一般都是摆上好几大桌丰盛的酒菜,然后桌上摆上几件茅台五粮液,官员们你来我往的喝得不亦乐乎,一吐方休。但随着时代的进步,过去这些官场酒宴的陋习显然已经落伍了,至少在华海,但凡有这种外籍人士或者港澳客商参与的宴会,一律与国际接轨,都是这种开放式的酒会形式。 这也是高明当上市委书记后所做的第一个改变,他似乎希望能通过根除这种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官场陋习,达到开阔华海干部的眼界的目的。这么几年时间的推广下来,华海的中高级干部们现在对这种酒会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反倒是往日里的那种需要大杯大杯猛干烈酒的宴席,现在在华海几乎已经绝迹。 不得不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改革。毕竟当官的谁不怕喝酒啊。 而这种开放式的酒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再是平日里那种秩序井然的会场,基本上体现不出级别来。在酒会上,大家难得的可以放松心态,畅所欲言,高谈阔论,真正的达到了让官员们在忙了一天之后,轻松下来的目的。而不再像以前那样,哪怕是上了酒桌,也都是在谈论工作,完全达不到休息放松的目的。 因为不少干部都带了家属赴宴,倒是让陈扬一时有些不适应,远远的抬眼望去,他便看到了在一处不太显眼的拐角地方,也是西服笔挺的高明,正端着酒与一位衣着不凡的中年男人在说话。而这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中基公司的董事会主席高明。 “呵呵,陈市长,看样子咱们应该是迟到咯。”陈东显然也看到了远处坐在沙发上闲聊的两人,笑呵呵的说了一句,随即脚下步子明显加快了。 陈扬颇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跟着这个胖子稍稍加快了脚步,不过刚走了两步,看到不远处的餐台时,他就稍微停了停,对身旁的薛小宝道:“小薛,你也先去吃点东西吧。” 薛小宝闻言脸色就是一热,刚想开口拒绝,可陈扬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笑道:“呵呵,快去吧,不用跟着我了。” 薛小宝也确实是有点饿了,加上陈扬的目光中满是笑意,她倒真有点不好意思了,便没有再跟着过去,看到陈扬微笑着走远了,她心中暗恼不已,自己的肚子真是不争气,害得自己今天在陈老师面前出了个大洋相。…, 而陈扬一路走了过去,刚一走近,立时便有一位女服务员端着酒走了过来,陈扬经常出席这种洋式酒会,倒也不陌生,随手取了一杯酒拿在手上,面带微笑的过去跟正闲聊着的高明等人打了声招呼,然后也没有跟董国良握手,而是微微扬了扬手中盛满红色酒液的酒杯,彬有礼道:“董主席,幸会,欢迎你到华海来。” 董国良倒也是个人物,丝毫没有因为前两次飞到华海来谈判时遭遇的冷遇而心怀芥蒂,至少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同样也是笑吟吟的站起身来,举杯示意了一下:“呵呵,陈市长,太客气了,我虽然现在是港籍,但说起来我跟陈市长一样,也是燕京人哦。” 一番寒暄过后,这个宴会的几个主角依次在松软的意式沙发上落了坐。 重又坐下后,董国良就笑道:“今晚这个宴会应该是专程替陈主任接风的,我这个不速之客冒昧参加,也请几位领导原谅则个了。”他跟一般港商有明显区别,对国内的政治架构,官场里的一些潜规则都了如指掌,因此,自然知道关于他的项目,基本上在座的这几位就可以定下来了。 不过他毕竟久居香港了,也就养成了说话直接的毛病,接下来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几位领导,从去年我从安哥拉政府拿到项目到今天,咱们也算是来来回回的谈过很多次了,说实话,我的事情很忙,时间很紧,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真的很希望此事能尽快有一个结果,这么谈来谈去,实在是搞得人有点疲了。” 陈东闻言不由微微有皱眉,这个董国良,真是在国外待得太久了,一点分寸都不讲,真把华海当成那些普通的地级市了么。 不过却还是笑道:“董主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不过我相信,既然我们双方都有强烈的合作意愿,那么达成协议只是迟早的事情。” 高明虽然前面跟董国良相谈甚欢,但做为华海的一把手,他同样需要把华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对这个项目,哪怕他已经在常委会上定下了调子,但这时却绝对不会有丝毫明确的表态。而且听到董国良略带施压性的话语,他心中暗暗有些着恼,便不开腔,只是端起酒杯,浅浅的泯了一口红酒。 陈扬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只是此事既然常委会再三定了调子,现在发改委也生怕有变专门派了人过来督办此事,他再想拖着对方,看样子也不太可能了。想了想,他才平静的道:“董主席,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既然刚才你也说了,你也是半个大陆人,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国内跟香港特区的区别,我们当然希望能与董主席合作成功,但是,我们是党的干部,任何决策失误都是对国家和人民的不复杂,因此,也希望董主席你能够理解我们的慎重。” 陈扬的话里锦里藏针,这多少让刚刚和高明相谈甚欢的董国良有些意外,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高明的脸色,这时才隐隐意识到自己方才话中的不妥之处,不过既然说出口就不能收回来了,而且又涉及到了项目的问题,他这时如果示弱的话,势必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谈判。 他举了举酒杯,淡淡地道:“希望陈市长的慎重对我们的合作有促进作用。”说罢,也端起酒杯,浅泯了一小口。…, 眼看着气氛有些僵,陈东立刻举起杯子,笑呵呵的道:“董主席,你呀你,来,咱们今天只谈感情,不谈公事,我做个主,待会儿谁要是再谈公事,自罚三杯。”说着又看向高明,“高书记,你看如何?” 高明稍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也举杯道:“正当如此。” 而董国良心中已有悔意,这时正好就坡下驴,忙不迭也满脸堆笑,举杯应和道:“呵呵,陈主任,是我太不懂规矩了,这杯我敬几位领导。”边说着,很没有风度的喝了一大口红酒,放下杯子时,却是一脸笑意的看向陈扬。 陈扬莞尔一笑,潇洒的举杯轻扬了扬,“呵呵,董主席很实在嘛!” 接下来,几个主角果然没有谁再提及项目的事情,而是开始闲聊起来,并且不时有服务员送上可口的点心供领导享用。当然了,虽然不谈公事,但几人间的话题却不离国内外的一些经济形势,而说实话,能混到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自然都不是泛泛之辈,尤其是陈东,谈论起当前国内所面临的严峻的经济形势时,分析得很有见地,倒是连陈扬也不禁暗自有几分佩服,这个胖子看来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么坐着聊了一会儿,就到了固定的跳舞时间了,每当市委市政府有什么重要的宴会时,这都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程序,而且市里的干部们大多知道高明好这一口,当然了,以高明今时今日的地位,倒不至于对舞伴有什么龌龊的想法,纯粹是一种个人爱好罢了,只是,领导的爱好很多时候就会被放大成为一个群体的爱好。比如,一个单位的领导如果喜欢篮球,那么这个单位的篮球人才一定会受到重视,这也是国情使然。 果不其然,当宴会大厅灯光逐渐暗淡下来时,陆续就有人主动跑过来对领导们发出了邀请,高明倒也不扭捏,很大方的接受了宣传部的那位四十出头风韵犹存的丁副部长的邀请,下到了舞池里。随后,陈东也被中基公司的一个漂亮端庄的公关经理拉下了舞池。就连董国良,也在市委办精心挑选出的几个女干部的轮番邀请下,盛情难却,去跳舞去了。 不多会,就只剩下陈扬一个人还留在了座位上。倒不是没有美女过来邀请他,而是陈扬不知为何,在方才跟几人闲聊过后,心里莫名的有点堵,就婉拒了数个美女的邀请,一个人点了颗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不过他也没能清净多久,刚吸了两口烟,身侧就传来了一个轻快的声音:“陈老师,你一个人坐着干嘛,我请你跳舞,你要是拒绝,我会很没面子的哦。” 陈扬一怔,正待拒绝,可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后,只能无奈的笑了起来,大方的说:“好吧,如你所愿。” .. 第六十一章 暗香 第六十一章 暗香 宴会厅里的气氛良好,没有什么所谓的宾主之分,只有一群高雅人士在稍暗的灯光之下,翩翩起舞着。 这只是一种社交的手段或者工具罢了。 陈扬此刻也心态放松很绅士的轻搂着自己的舞伴,在宽大的舞池里,应和和悠扬的慢四旋律,自如的跳着交谊舞。 他的舞伴不是别人,就是刚刚主动向他发出邀请的薛小宝。 不得不说,薛小宝虽然已婚,但陈扬轻搭在她腰间的手掌能分明感觉得到,入手处,薛小宝腰部的细腻圆润,似乎丝毫没有半点赘肉。 薛小宝本就是气质颇佳的一位女性,这时在流光溢彩的暗色灯光下,浅笑嫣然的她更是把女性才特有的妩媚展露无遗。 说实话,她的胸并不是太挺,但是因为相互间距离很近,以及角度及高低落差的关系,从她的套裙小西装的开领处,往往陈扬只要稍一不留神,无意间就恰好能看到她那一抹雪白的颈子,以及藏在她那件白衬衫里的那道若隐若现的优美弧线。 “陈老师,您跳得很不错啊。”薛小宝脸上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说话间,透出淡淡的香水味道,混杂着更淡的成熟-女性特有的气息,让人迷醉。 “呵呵,我是野狐禅,乱跳的。”陈扬身正腰直,如谦谦君子,谦虚了一句。 “我方才还真怕陈老师像拒绝那几个大美女一样拒绝我呢,呵呵,好在这种事情没有发生,不然回头我在宣传部和办公厅那些个小姑娘们面前可真就糗死了。”薛小宝的手轻搭在陈扬肩头,脚下的步子自然协调,并且,或许是因为在这种特定环境的缘故,薛小宝的语气也少了在办公室的严谨,多了一分活泼的味道。 陈扬知道她指的是自己之前婉拒那些个带着政治任务过来邀请自己跳舞的女同志的事儿,能被下面各部门领导安排到这种场合里来的女同志自然个个都是素质不俗,精挑细选的女同志,但陈扬心里其实清楚得很,若不是有单位领导用行政命令压着,这种专门跑来陪领导跳舞的破事儿有哪个女同志会是心甘情愿的啊,即便是真有心甘情愿的,恐怕也是带着某种目的的,说实话,他也挺烦这一套的,但没办法,这是官场里的社交规矩,他改变不了什么,尤其是在高明酷爱跳交谊舞的华海,更成了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了,几乎下面每个基层单位,都有那么几个跳交谊舞跳得很好的女同志。 陈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也懒得去打听薛小宝跟那些年轻女干部们之间有什么小九九,只能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薛小宝见陈扬一副无奈的表情,才扑哧轻笑一声,道出了原委:“陈老师,我跟您说实话好了,您恐怕不知道吧,您到华海来也快半年了,可以前在各种活动里,大家都没看到您跳过交谊舞,大家都说您其他都好,就是不肯与民同乐,大家伙都想看看谁能请动您跳第一支舞呢,前面我还跟办公厅那些小姑娘们说您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舞林高手,她们还都不信呢。呵呵,陈老师,我可跟您说啊,现在已经有人开始说您喜欢装酷了哦。” “我装酷?”陈扬比窦儿还冤。 在这份轻松惬意的氛围中,不知不觉一曲就终了,不过显然这只是热热身,一般来说,只要高明兴致勃勃的下到了舞池,那么没有三五支曲子高书记是不会退场的,而锦绣厅的服务人员显然很熟悉高书记风格,一曲慢四过后,下一支舞曲很快便又适时响了起来。…, “陈老师,能跳华尔滋吗?” 薛小宝曾经在市委办公厅工作过一段时间,也组织过类似的舞会活动,是以很熟悉各类型的舞曲,旋律刚一响起,她便听出了这是一支华尔兹舞曲。只是不知为何,轻声询问的时候,她的脸蛋却隐约红了一下,目光也不如方才自然,而是闪烁着,悄悄挪到了陈扬的坚实的肩头上。幸亏这时灯光昏暗,掩饰住了她些许的不自在。 “勉强吧。” 陈扬随口应付一句,虽然他对跳舞不太感兴趣,但正如方才薛小宝所言,自己到华海上任以来,或许是因为是中央空降干部的缘故吧,一直显得跟华海的干部群体有些格格不入,让这种冷面官员的形象可不太好,也不是他心中希望的。尽管薛小宝前面的话有些说笑的成分在里面,但长此以往,势必会让基层的干部们形成一种自己不近人情不好接触的潜意识观念,这种观念一旦形成,可就不太好改变了。 只是他虽然在工作时洞察力一流,但在女人方面,他却从来都是一个马大哈,这时自然不会捕捉到薛小宝的小小异样。 华尔兹节奏相对较快,属于快舞的一种,这种舞步比刚才的慢四要复杂不少,动作幅度也明显比慢四要大,同时也更加需要舞伴之间的默契。 还好,陈扬毕竟是从小受过专业舞蹈老师训练的,这时的华尔兹只是小菜一碟, 借着舞步移动,陈扬将扶在薛小宝腰间的右手轻轻抬起来,又往下滑了滑,这个动作很小,也是舞步的需要,但却让他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薛小宝腰间的弹性。 而薛小宝的内心深处,对陈扬一直隐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爱慕之意,只是碍于道德枷锁,她一直把这份情感死死的压抑在心底里,但今天的这个环境,却让她恍惚中有种回到青春少女时代的纯真感觉,就仿佛,陈扬此刻就是她最亲密的爱人。而她也丝毫不抗拒不经意时两人间难以避免的身体接触,只觉得从陈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特有的男人味实在让她迷醉,心里也“砰、砰”地不停跳了起来,如果不是灵台处还守着最后一丝清明,恐怕她已经失态的偎进陈扬的怀里了。 就这么着,跳着跳着,两人的身体越靠越近,前胸数次接触,薛小宝鬓间的几缕发丝更是几次扫得陈扬鼻孔发痒,即便是自制力颇为不俗的他,这时候也嗅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脑子里也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平日里倒是看不出来,小薛的身材这么好,我看也就是小谨......靠!我都想些什么啊,小薛是自己的下属,可不是自己的女人,这可是大节问题,自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啊!” 陈扬暗骂了自己一句,才勉强的收回了心神。赶紧就将上身稍稍前倾,屁股朝后翘,用这个姿势避免两人下身相碰。 一曲舞毕,第三首是支慢舞曲,不过,在第舞曲响起的同时,陈扬轻轻松开了一直扶在薛小宝腰际的右手。 薛小宝俏脸上微微有些红晕,但明显有些意犹未尽,察觉到陈扬松开了她,下意识便问道:“啊,怎么了,陈老师?” 陈扬有些尴尬,却只能略带歉意的笑笑说道:“小薛,我得去趟洗手间先。” “哦,好的,那我陪着您一块去。”薛小宝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脱口说道,可话刚说出口立马发现不对,俏脸腾的便是一红,两手如触电般的赶紧离开了陈扬的身体,然后羞不可抑的垂下头,语无伦次的解释道,“陈老师,我,哦,我的意思是我先过去了,啊,不,不是,.......”…, 薛小宝终于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话没解释完,就逃也似的赶紧离开了舞池。 陈扬虽然压根就没什么尿意,但还是到洗手间去走了一趟,然后用凉水洗了把脸,等他重新回到宴会厅时,厅里仍然还是一派热闹景象。 他随意看了看舞池中央,却见高明依然没有下场,不仅兴致颇高,体力看来也不错,不过高明的舞伴却不知何时换成了中基公司的那位漂亮的女秘书,从两人默契的舞步看,应该不是第一次配合。不过去年中基公司就开始来华海谈这个项目,双方接触了多次,相互间的交流肯定不少,倒也不足为奇。 看着稍稍发福的高明拥着一个妙龄女郎在舞池里尽情挥洒着汗水,陈扬忍不住就想到,“这个项目是高明亲自拉到华海来的,或者说董国良最早找到的应该就是高明,从高明的态度看,他肯定是要求市政府严格执行常委会的精神的,但从薛锐到我接任市长一职,高明虽然极力促成此事,但也只是通过常委会施压,除了跟中基这帮人跳跳舞之外,却从来没有真正参与到项目中来,对于谈判更是摆出一副完全放权的姿态,由政府去搞定。虽说这是很正常组织程序,常委会定调子,政府部门具体执行,可对高明这样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一把手来说,项目屡屡受阻,他却......” 陈扬总觉得有些地方想不透彻,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禁不住暗暗摇了摇头。 恰在这时,一个肥胖的身影走近了过来,陈扬一看,却是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舞池了的陈东副主任。 “呵呵,陈主任,这么快就尽兴了?”陈扬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陈东抬手擦了擦胖脸上的汗水,然后才摇摇头,毫不见外的笑道:“陈老弟,我可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老咯。” 陈扬笑笑没有答话,他知道,陈东肯定有其他话要私底下对自己说。 .. 第六十二章 谈判 第六十二章 谈判 对于陈东这个发改委副主任,陈扬并不熟悉,也谈不上什么好感或者恶感,只是因为陈东下午在常委会上的一席话,让陈扬觉得这个胖子跟高明交情应该不错,但晚宴时的一番闲聊,他倒是对这个胖子稍微有了改观,至少从这个胖子谈到的一些经济问题时,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发改委副主任还是很有水平很有见地的,不少观点跟陈扬也比较相近。 而且抛开公事不谈,私底下陈东确实是个很会为人处事的高级干部,至少陈扬感到跟他相处并不困难。 陈扬笑着从兜里摸出了一盒软中华,然后递了一支给陈东,陈东也没拒绝,笑着接过了。 点上烟,吸了两口后,陈东才开口道:“陈老弟,我下午在会上的讲话有点严厉,还是希望你能理解,当然了,解放思想并不是空话套话,会上的那番话也的确是我对总书记在十五届二中全会上讲话的一点心得,我也不怕开罪老弟你,现在各省市地方的一些主要领导在观念上确实是跟不上形势发展了,我估计,最迟也就是在今年十月左右,各省级党委换届的大幕就要拉开了,我估计,这次换届,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省级党委班子要进行大的调整。” 陈东一番开诚布公的话倒是让陈扬微微一怔,对陈东关于各省省级党委班子调整的预判,陈扬也深以为然,随着校长上台,这是大势所趋,也是大家都默认了的东西,没有人或者派系能改变或者阻止这个变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在这次调整中争取最大的利益。 沉吟片刻,他才笑着回道:“呵呵,我倒是觉得,以陈主任的能力和眼界,假如能在地方上工作,一定会干出一番大事业来的,倒是远比在发改委要强得多。” 虽然是私下聊天,但陈扬还是没有延续这个敏感的话题,只是不动声色的恭维了对方一句,当然,他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陈东闻言,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道:“陈老弟,你谬赞了,我有自知之明,谈到理论政策或许还行,但下到地方工作嘛,呵呵........”说着,他连连摇头,脸上却浮现一丝苦笑来。 闲聊了一会儿,一颗烟快抽完的时候,陈东的秘书跑过来提醒了一下时间,陈东才正了正色,意味深长的说道:“陈老弟,你我都很清楚,这次跟中基的合作是大势所趋,而且牵涉到不少人事,发改委内部早有定论,海泉主任是你的老领导了,我相信你应该也早就此事跟他有过沟通了。” 陈扬心里暗惊,但脸色未变。 而陈东接着继续道:“不瞒你说,近期发改委会将会正式出台一系列鼓励国有大型资源类企业加快海外拓展步伐的文件,而此次华海在安哥拉的项目是第一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说到这儿,陈东略一停顿,想了想,才道:“本来上次跟中基谈崩了之后,部里开过专题研讨会,本来已经打算让中海油跟对方开始接触了,但海泉主任最终否决了这个提案,决定还是应该由华海石化来开展这个项目。” 陈扬倒是头一回听到这个信息,稍一琢磨,他便猜到了刘海泉的用意,刘海泉之所以在发改委内部否掉这个提案,看来多半是想要送给自己一份大礼,毕竟自己到华海来时日尚浅,倘若能签下这么一个大项目,对自己在华海站稳脚跟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想到这儿,他心里不禁暗暗苦笑,“刘叔叔啊刘叔叔,你这哪里是给我送份大礼,简直是让我头疼啊。” 陈东言尽于此,随即把烟蒂掐灭掉,才笑呵呵的从沙发上起了身,“好了,陈老弟,时间也不早了,我看我得先去休息了,咱们找时间在好好聊聊。” “好的,那我送送陈主任吧。”陈扬也笑着起身,不管对方身处何种阵营,但几番接触下来,陈扬对这个胖子还是有不错的观感的。 “呵呵,也就几步路,就不劳陈老弟大驾了。” 陈东婉言谢绝了,随即跟陈扬握了下手,这时宴会厅中央的舞会已经告一段落,高明也满意的出了舞池,陈东便主动走了过去,看来应该是去跟高明知会一声去了。 陈扬看着陈东离开的背影,眉头渐渐轻轻皱了起来。的确,陈东的这番话很有意思,于公于私似乎都已经点得很到位了,可陈扬心底里的那份阴霾却始终挥之不去,甚至,似乎更浓郁起来。 ........ 不管怎么样,发改委工作组的到来还是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的。 接风宴后的第二天,市政府的主要领导干部就很惊讶的接到通知,一直以来对华海石化跟中基方面谈判似乎不太上心的陈市长,居然破天荒的对此事过问了,召开了一个由市政府领导班子,以及相关二级厅局主要领导参加的专题会议。 会上,陈扬很认真的听取了一干下属们的意见,尤其是参与了谈判的工作小组的汇报。 而最后陈扬的总结发言,也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陈扬明确要求谈判组跟对方接洽,立刻展开新一轮谈判,而这一次,他没有再让曾爱华去跟对方谈,而是很明确的要求通知对方,这次自己亲自带队,跟对方进行谈判。 会议的效果显而易见,很快,谈判小组就跟对方取得了联系,并且迅速的把下一轮谈判时间定了下来,就定在两天后的周五,而且对方明确表示,董事会主席董国良先生也将出席谈判。 ...... 两天后,谈判如期进行,或许是因为都意识到本次谈判的重要性和决定性,谈判地点也改在华海大酒店十六楼的商务大厅进行。毕竟这次谈判算是两方面说话算数的主角都坐在一块了,如果还是不成,那么这个项目可就真的悬了,因此,重视程度都是前所未有的。就连发改委派下来的工作小组也充实到了华海的谈判队伍中,陈东也亲自督阵,赶到了华海大酒店。 当然了,谈判并非辩论,而是双方各派代表研究对方提供的修改议案,毕竟合同协议之类的东西有厚厚的好几叠文件,光靠嘴说是说不清楚的。 为了表示重视,陈扬在谈判开始前,就准时到了会议地点,并且参加了早上的通气会。 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这轮谈判的决定意义,从通气会反馈回来的信息看,这次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了一定程度的让步。 华海方面做出的让步主要是关于股权问题的,华海方面虽然还是强硬的要求新成立的合资公司的控股权,但也算是做出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让步,同意中基公司在合资公司中拥有12%的股份,这虽然跟中基公司所提出的30%的股权要求还有一定距离,但已经算是一大让步了,要知道在陈扬授意下,原本按陈扬的意思,也就是给对方3%-5%左右就打发了的,如果不出意外,中基公司会开始考虑这份新修订协议的可行性的。…, 的确,10%已经不少了,几乎可以肯定,这已经就是陈扬的底线了,若是再高,将来按照协议分红估算,哪怕原油价格飙升速度惊人,但华海方面的巨额投资也得5年时间才能收回,要真正实现盈利,至少得到第八年了,这个时间风险,是陈扬绝对不能接受的。 安哥拉政府是什么玩意谁都清楚,这是一个军政府,尽管从华海方面收集到的信息表明,现在在台上的昆朗将军实力雄厚,估计三五年内倒不了台,但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几年时间会发生什么,更别说没人知道下一任军政府还会不会承认这个合作了,万一到时候对方一个翻脸不认人,那么别说赚钱了,恐怕连投资都收不回来。 因此,陈扬要想把风险控制在最低,就必须在这届军政府当政期间,尽可能的打一个短平快,最起码,得保证这几年的原油收益能把投资填平,这是原则问题,也是底线。 而中基方面在经过深思熟虑后,也修改了协议内容,一是不再要求华海方面共同支付前期的一些公关费用,比如前期投入的八千万美元,中基方面决定自己承担,算是所拥有股份的投入了。尽管这项内容原先并不存在,但中基既然提了出来,现在又主动修改,算是做出了不小让步。当然了,不得不说,中基背后的高人还是很有头脑的。二是在双方分歧最大的根源所在,股份问题上也作出了小小让步,他们主动退让了5个百分点,只要求持股25%就可以了。 通气会过后,双方就各自离开了大会议厅,回到各自的小会议室里,关起门来,让会计师及精算师们开始仔细推敲研究起了刚拿到手的这份新修订协议草案的内容了。 这个过程无疑是相当枯燥漫长的,陈扬不是专业人士,自然不用参与到这个繁重的工作中来,他只需要在边上泡杯咖啡,静静的等待最后的结果就可以了。 而陈扬似乎这次也很积极配合,至少把姿态做了个十足,他放下了手头上的所有工作,专程守在酒店押阵,甚至为了表示善意,午餐以及晚宴都是跟对方的董事会主席董国良在一块用餐的。 一直熬到了大约晚上八点半钟左右,陈扬手里才拿到了一份经过专业人士精算过后制作出来的关于此次项目的可行性分析表。 说实话,虽然谈判组工作人员付出了极大努力,但客观的讲,这份新出炉的分析表实际上跟之前他们每轮谈判过后送到陈扬案头的内容差不多,抛开一些小的修改不提,5个百分点的让步以及前期公关费用的让步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华海方面完全收回投资成本的年限从十年时间后降低到八年左右。 说实话,在早上的通气会后,陈扬对这个结果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了。他并不期待着奇迹发生,既然双方提出来的条件还有巨大差距,剩下的工作就只能通过进一步的谈判来解决了。 而几乎是在华海方面得出结论的同时,对方高薪聘请的一家英国会计师事务所经过缜密的计算后,也把一份分析报告送到了老板的桌子上。 董国良显然就是第一个过目的老板,他在酒店里开了一个单独的办公房间,坐在大班椅上,他叼着一支哈瓦那雪茄,面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只粗略扫了一眼这份报告最后的几行数字,然后就把这份十多个精算师花费了一整天制作出来的报告重新扔回了桌面。…, “哼,一年三千万美金?姓陈的,你他妈这是打发叫花子么!” 董国良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从他阴狠冒火的眼神里,可以轻易看得出来,此刻的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的确,他的确是有愤怒的理由,如果说早上通气会的介绍时,他听到对方从之前一直提出的3%-5%一下子猛然提高到了12%时,内心确实感到勉强满意,虽然距离他的心理底线仍有一段距离,但已经有了长足进步了,毕竟他的底线是20%左右,如果华海方面能全额负担前期公关费用,他甚至可以再少拿5个百分点。 可是,当他看清楚经陈扬修改过的协议后,几乎快要气得吐血了。 的确,陈扬在股份要求上做出了很大让步,但是,陈扬在新协议草案上却提出了一项之前从来没人提过的小改动,按陈扬的想法,合资公司成立后,前五年内的所有原油收益,去掉安哥拉政府的那部分之后,剩下的将不会完全按照股份比例进行分配,而是把大部分收益锁定起来,直接进入项目二期工程再投资的资金里面,也就是说,前五年内,每年只有约2.3%的利润会被用于分配给华海石化以及中基公司,而更可恶的是,陈扬还提出来,锁定住的这大部分原油收益,将由华海方面监管,也就是说,将来一旦华海方面发生什么风吹草动,中基方面可能一个子儿都捞不着了。 这他妈不可能!这他妈荒谬透顶!这他妈简直是一份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 董国良突然间一改平日里戴着的那副彬彬有礼的面具,猛然间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然后右手重重的拍了几下桌面,一口气连骂了三句“”。 尽管通过前面的几番接触,董国良已经意识到了陈扬的不好打发,但仔细看过协议内容后,他的反应就跟得知腐朽的清王朝跟日本人签订马关条约后的正义青年的呐喊一样激烈。 当然了,穿着一身十多万美金行头,手上戴着100多万的江诗丹顿手表,嘴上抽着几千美金一根的极品古巴的他,跟旧中国那些瘦骨嶙峋的青年呐喊者的形象还是很有差距的。 只是,两者之间的愤怒级数是相同的。 笃笃!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位义愤填膺中的董主席。 而董主席仿佛川剧变脸的专业演员一般,只一瞬间就恢复了惯有的平静从容的面容,重又安坐回了老板椅上,淡淡的应了一声:“进来吧。” 进来的是一位着职业装的美女,他的秘书。 “主席,华海方面已经研究过了咱们送过去的修订草案,并且提出来要求立刻跟您面谈。”美女秘书小声的汇报道,跟着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对了,主席,我听说,对方的陈市长似乎对咱们的修订草案十分不满,之前在办公室里发了一顿脾气,就连发改委的那位陈部长......” 妈-逼-的,这狗草的还有脸不满意?那老子还不得马上去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董国良感觉到自己心在滴血,不过脸上依旧镇定从容得很,只是眼睛里的那抹狠历越发的深了。他淡淡的摆了摆手,阻止了美女秘书的汇报:“好了,别说了,你立刻去通知对方,十分钟后,会议室见。” 说罢,他当即起身,叼着雪茄,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 十分钟后,会谈在酒店安排的金鼎会议室进行。…, 只是,这次的会谈就不像早上的通气会那样几十号人坐在一块了,而是小范围的,双方也仅有几位高级别官员参加。 华海方面的人员除了陈扬之外,另外只有三位,发改委的陈东,华海常务副市长曾爱华,以及华海石化的老总单华。 中基方面出席的也是四位,依次是董国良,以及一位徐副总,财务总监英国人高斯,运营总监香港人彭约翰。 另外,双方各有两位秘书人员负责对会议进行全程记录。 隔着长长的谈判桌依次坐定后,空气中似乎也开始凝结起了一股凝重的气氛。也难怪,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双方无论任何一方随便松动小数点后面的一个数字,都是涉及到数千万美元的巨额金钱,由不得双方不重视。 陈扬坐在最上首的主位,手里夹着一颗中华,不停的大口吸着,透过弥漫的烟雾,可以看到他的表情比此刻的空气更加凝重,眼神中的怒意毫不掩饰。而董国良却是大马金刀的靠在椅背上,叼着雪茄,自如的抽着。 坐在陈扬身旁的是陈东,脸色同样冷峻,跟昨晚晚宴上的表现出来的和蔼,完全是两个样子。看来他很能分得清楚公事和私事之间的分别。 另外几位参会人员也大多表情严肃,只有中基那位英国籍的财务总监高斯显得有些突兀,他腰杆挺得很直,一丝不苟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的则是一份协议草案的副本,上面已经被钢笔改动得面目全非了,显然,这应该是一份华海方面送过去的副本。而他显得突兀的原因却是他严肃表情后面掩饰不住的傲慢,这种傲慢是从他的骨头里散发出来的,最终聚焦到他的眼神上。 “陈市长,坦率的说,对于贵方送过来的修改草案,我表示完全不能接受,甚至,这可以说是我们和贵方谈判以来,我所看到过的最糟糕的一份协议内容。”董国良第一个发言,而且一开口就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董主席,我们已经就上次你所提出来的诸多要求,做出了最大程度的让步,所以,我很不理解,你所说的最糟糕的内容,究竟是指的什么地方?” 陈扬淡淡的回了一句。 很奇怪的,一旦谈判正式开始,双方方才的表情仿佛换了位置,董国良似乎再难以压抑心中的怒火,质问了出来,而陈扬的脸色却是轻松了下来。 “哼,陈市长,你不明白么?那好,我来一一的告诉你,你提出这样一份协议来,让我很难相信贵方的诚意。”董国良轻哼了一声,边说边对身旁的高斯做了个手势。 高斯的脖子本就很长,又加上拼命的挺直,摆出高傲的姿态,更是显得吓人,他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开口就目中无人的懒得打声招呼,拿起桌面上的协议草案直接就道:“the first.......” “等一下!董主席,麻烦你换个讲普通话的来念,或者你自己来告诉我。” 陈扬摆了摆手,生硬的打断了对方的刚开的头。他并非听不懂英文,实在是看到高斯那脖子,替他感到吃力。 高斯一脸不悦的看向了陈扬,又看看老板。 董国良强忍住怒意,看也不看的对高斯摆了摆手。 紧接着,就听到高斯用蹩脚的普通话陈述起来:“对不起,各位先生,我方觉得有必要修改的地方有以下几点,第一,关于我方在新合资公司拥有的股份权益,我们的会计师团队经过认真研究认为,贵方提出来的比例,跟我方的投入明显有很大差距,需要大幅度修改,第二........” 高斯一条一条的逐一念了出来,原来,这厮居然也是懂得中文的。 .. 第六十三章 要多少? 第六十三章 要多少? 高斯足足花了近20分钟,才把中基方面认为需要修改的地方逐一的念完了,粗略算算,协议草案共二百二十条细则条款里,中基方面就修改了一百多条,双方间的分歧之大可见一斑。 整个过程中,会议室一直很安静,直到高斯用他蹩脚的普通话念完之后,董国良才沉着脸开口道:“陈市长,说实话,如果不是怀着一颗拳拳爱国之心,以贵方所提出来的条件,我根本就不会再坐回到这张谈判桌前,但是,现在我真的很怀疑,华海市政府的诚意。” “诚意么?董主席,我想真正没有诚意的恐怕应该是你们吧?”陈扬不动声色的严肃说道,“我们给出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并且已经把贵方参股的配额提高到了12%,难道这样你们还不满足么?” 董国良闻言脸色一变,当即便要发作,陈东见场面要僵,脸色一沉,当即插话道:“董主席,对这次跟贵方的合作,相信我们双方之间的诚意都不容置疑,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时隔一年再坐在这里谈判了。现在既然双方之间有分歧,那么大家就坐下来好好谈谈,争取求同存异才是正经事,实在没必要做一些无谓的口舌之争。” 董国良虽然心中对陈扬的霸道条款出离愤怒,但对于陈东这个发改委的副主任,他还是很尊重的,当即把一直紧绷着的脸色稍稍舒缓了些,然后才道:“陈主任所言极是。”顿了顿,就又语气强硬的说道,“不过,如果华海方面不对协议草案进行大幅度修改,我想我真的很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还要谈下去的必要了。” 说罢,他用力抽了口雪茄,然后目光冷然的看向了陈扬。他很清楚,这间屋子里,华海方面能做主的只有这个人。 陈扬闻言淡淡一笑,却不急着开口说话,而是把桌上摆着的中华烟拿了起来,掂出一颗,点燃后,轻轻的吸了一口,然后左手夹着香烟,右手轻轻敲打着光滑如镜的桌面,沉吟了片刻,才转头看陈东一眼,陈东此刻却是面无表情,他便淡淡说道:“董主席,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代表的是华海市政府,一旦咱们之间达成协议,那么我就必须对这个项目负责......嗯,这么说吧,关于协议草案的整个框架,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当然,或许的确是有值得商榷之处,但至于像你所说的大幅度修改,是绝无可能的。” 董国良闻言脸上的肌肉轻轻抽动了一下,冷哼了一声。 显然,他估计到了跟陈扬谈判的困难,但远远没有想到竟然是困难如斯,而且,之前他认为已经把工作做得很到位了,基本上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打的招呼都已经打了,可看现在的情况,陈扬的态度依然如同顽石一般,哦不,甚至比顽石更加坚硬。 他下意识的抬眼看向了陈扬,看着一脸淡然表情的陈扬,他甚至有点好奇,究竟陈扬是出于什么考虑,才敢于抛出这么一份荒谬无比的协议草案来,难道他真的不知道,中基公司的背景么?难道他真的觉得为了一个项目得罪一票京城的太子党么,这么做,很值得么?很有意义么? 董国良之前通过不少渠道收集过陈扬的资料,也知道陈扬的背景很深,但这一刻,他真的有点看不懂这个同样有着太子党背景的年轻男人了。…, 陈扬不知道这位董主席盯着自己的眼神中所包含的复杂情绪,说实话,这份协议草案的确是他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之后,深思熟虑一整晚才做出的决定,而这个决定他也考虑到了发改委的态度,在持股比例问题上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同时需要说的是,这个决定,应该是他对这次跟中基合作项目最终的决定了。或许之后他可以在一些小节上答应对方修改,甚至对方的持股比例他也还可以再上调2-3个百分点,但是,关于利润锁定问题,他绝对不会让步,一丁点也不会。 “董主席,我相信你请来的会计师们已经帮你分析得很清楚了,是的,我承认,这个项目的前景很诱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期工程应该可以在一年内建成投产,那么从第二年开始,项目就可以产生效益了,最保守的估计,一年应该能产一百万桶原油,去掉各项成本费用,净利润率按中等水平估算,一年应该可以有10-12亿美元的利润,其后五年每年还有5-8个点的增长,这么粗略的算下来,中基倘若持股12%,那么前五年平均每年可以从中获得至少一个亿左右的分红,相对于中基的前期投资,我看,除了去抢银行之外,再没有什么生意是这么好做的了。” 陈扬逐渐进入了谈判状态,神态渐渐变得放松起来,跟着又道:“呵呵,我要不是干市长这个活儿,我都想去跟董主席一块做生意了。” 陈扬的算法是公正,就连坐在他身旁的陈东也说不出什么不妥当来。站在陈东的角度,对方前期投资即便加上那所答应援建的医院,满打满算也绝对不超过一个亿,而这个项目顺利投产的话,中基只要不到两年时间就收回成本,再之后就完全是坐等数钱了,可以说,华海方面的诚意已经很到位了。当然了,他自然也详细研究过陈扬的协议草案,知道那条关于锁定净利润的附加条款,可他站的位置不同,在他看来,虽然这些利润暂时锁定了,但双方既然是合作的关系,那么相应的风险也得一块承担,关于这点,陈扬的做法并不出格,如果董国良接受不了,那就是他太不识抬举了。 董国良沉吟了良久,他也知道双方的主要分歧点在什么地方,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心里有难言之隐,他咬咬牙,也可以接受这份协议。 是的,在坐的这些人里面,恐怕没有一个是比他更清楚安哥拉国内的政治形势的了。这个隐患现在或许看不出来,但以他在非洲大陆行走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一届的安哥拉军政府,也就是所谓的昆朗政权存在的极限也就五到六年时间,他在非洲各国混了这么多年,可还没看到过哪个国家的军政府的寿命是超过一届任期的。 因此,陈扬提出来的锁定利润,然后把绝大多数利润投入到二期工程上,是他坚决不能同意的。他为了拿到这个项目费尽心力的跑了好几年,甚至暗暗投资了昆朗不少钱,他所要获得的绝不是那每年可怜的两三千万的收益。 在他心里,什么合作伙伴都是狗屁,真正的把钱落袋为安才是最保险的。 再次把雪茄从嘴里抽出时,他已经有了决定,他咳了一声,盯着陈扬沉声说道:“好吧,陈市长,我必须承认,你是我这么多年所接触过的谈判对手中,最强硬的一个,但是,我只是个商人,我需要替我的投资上最好的保险,在持股比例上,我可以做出让步,从25%降到20%,当然了,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他话没来得及说完,陈扬就冷冷打断道:“不,董主席,20%绝对是个笑话,我跟你不一样,我花的每一分钱,可都是华海一千三百万市民的血汗钱,你明白么?如果你还是坚持保持你的这个观点的话,我想,这回轮到我怀疑你的诚意了。” 董国良被陈扬一而再的打断,心中早就冒出鬼火无数的他再难以忍受陈扬的这种谈判风格了,而他怎么说也是在商界里有名有姓的人物,在京城的政商圈子里也是个呼风唤雨的角色,何曾受到如此待遇,顷刻间,他强行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霍然间站了起来,然后盯着陈扬,用很阴沉着语调,冷冷的哼道:“陈市长,真是好笑,难不成你真的认为,我在投入了这么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情况下,会一点不需要回报,还是你真的觉得,每年那区区两三千万就可以打发中基了么?哼哼,真是笑话!陈市长,你真以为我董国良是个叫花子,腆着脸来华海找你要口饭吃么?” 董国良虽然勉强压抑着怒意,但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时候的董国良,已经出离愤怒了,只是碍于场合不便,才没有真正发作出来,可即便如此,他这番话,已经明显的失态了。 “董主席,请你先坐下来。”陈东头有些大了,这个董国良,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哼!”董国良面色冷漠的把头转向了窗外,这时他却是连陈东的面子也不卖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谈判立时破裂的打算,虽然回头不好跟那些难缠的股东交差,但他必须要让对方意识到,他董某人,绝对不是一个任人捏圆捏扁的软柿子。 “董主席,看你的意思,就是没得谈咯?” 陈扬面色不改,淡淡的看着发飙中的董国良。 “哼,陈市长,中国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你懂得这句话的含义。”董国良冷冷道。 “是么?”陈扬不禁莞尔笑了一声,随即又点燃了一颗烟,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吐出烟雾,道:“两三千万就是打发叫花子么?那么,董主席,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多少?” 董国良一怔,刚要开口,陈扬却是声音一冷,“或者,我应该这么问,你们想要多少?” .. 第六十四章 妥协 ish第六十四章妥协 陈扬虽然亲自参加谈判,但他在谈判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颇让人意外的强硬态度,直接导致了事情向任何一方都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并且,可以预见的是,其影响必定深远。ish 第二天,中基集团谈判小组全部离开了华海。与其一同离开的,还有才刚到华海没两天时间的发改委协调小组。 第三天,省港多家经济类传媒爆出猛料,用前所未有的语气对这个项目彻底谈崩的前因后果进行了连篇累牍的分析,其立场很明确,就是站在中基这家港资公司的立场上说话的,把谈判破裂的责任统统归到了华海头上来。 第四天,返港的中基集团董事会主席董国良召开新闻会,正式宣布将就此次项目重新物色合作方,同时欢迎新的有实力的跨国巨鳄来洽谈。 此事走到这一步,几乎可以说,华海跟中基间的合作可能性已经无限趋向于零了。 高明在谈判破裂当晚就已经知晓了消息,他原本以为在常委会定下调子,又有发改委同志的督促,此事即便还有反复,但合作成功的希望已经很大了,谁知道,矛盾会这么激烈,而且一触即发。 说实话,陈扬在谈判桌上的表现甚至比他的前任薛锐更加让高明看得是目瞪口呆。 而到了第二天,当得知谈判组已经撤离了华海的消息后,高明坐不住了,他直接给陈扬打了电话,“中基集团怎么一回事?怎么离开华海了?” 陈扬对此早有准备,并未回避高明的怒火,简单明了的回复道:“高书记,我想,我已经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按照常委会的决议精神,主动把我们的条件降低到了极限,至于中基方面不愿意继续再谈下去的原因,我暂时还不太清楚,我也感到很诧异,当然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也勉强不来。” “乱来。”高明怒道,“陈市长,中基公司是在你眼皮子底下离开的,你怎么不提前报告,还不讲政治,讲不讲原则?你考虑过后果么?我告诉你,陈扬同志,你必须要对此事负全部责任!” 面对着高明的怒火,陈扬沉吟良久,才淡淡回复道:“若是再无条件的把我们的条件降低,那么我们跟对方之间,就不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了,而是任凭中基方面对我们进行赤-裸-裸的攫取,我想,我负不起这个责任,我也不会去负这个责任,即便中央将来就此事来问责,我也是这个态度,我必须要负责的是我们巨额投资的安全,而不是中基公司。如果我们没有底线的任凭对方攫取,那么才是最大的不负责任。” 高明愤怒的把电话挂断之后,当即让秘书李国田找来了当晚谈判的会议纪要以及相关的协议文件,市政府草拟的协议草案,以及中基方面草拟的协议草案等等。 看罢这一系列文件,良久之后,他才用力的摁了摁了发胀的额头,把身体缓缓后仰,靠在舒适的沙发上,半晌,才长叹了一声,“这个姓陈的小子,是不太好对付啊” 随即,已经戒烟多年的他破例点了颗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可一颗烟抽完,紧锁住的眉头却依然没能展开半点。 是的,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体会到他此刻内心那极其复杂的情绪波动了。 这个项目,说起来算是他一手把中基拉到华海来的,当初为了从发改委跑到这个项目,他还私底下拖了不少关系,才最终击败了国内其他几家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竞争对手,获得了做为唯一代表跟中基接触的资格。 但是,随着双方正式接触的开始,他便从双方之间一次次徒劳无功的谈判中见识到了中基方面的贪婪,而做为曾经干满了两届华海市长任期的他而言,陈扬能看到的隐患,他更是很容易便能看得出来,如果真的无条件无原则的跟对方合作,其中隐藏的风险无疑是极其巨大的,甚至可以说,风险已经全部都转嫁到了华海头上。 只可惜的是,请狼容易送狼难,一来此事是他一手引进,并且他内心中也还存着一丝希望合作最终能够获得成功,以期增添他的一份政绩的想法,更别说他心里清楚得很,中基的水究竟有多深。因此,老谋深算的他并没有叫停这个项目,而是一再的通过常委会对时任华海市长的薛锐施压。 当然了,他的想法可谓一箭双雕,谈成了,显然他这个市委书记要占绝大部分的功劳,而谈不出,上面问责下来,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把已经开始跟他离心离德的薛锐推出去背这个黑锅,要知道他可是几次三番的在常委会上强调过了的,并且也一再统一了全体常委的思想,如果事情还是没办好,就只能说明是具体执行的人能力不够了。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一旦事情没谈拢,或者说华海方面不按照中基背后那些贪得无厌的股东们的想法走,那么到最后一旦谈崩,这些个关系错综复杂的太子党们,势必会闹腾起来,而背黑锅的嘛,当然不会是他。 因此,无论最后谈成与否,对他都不可能造成任何伤害,反倒还可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事实上,此事发展到了最后,也确实按照他的想法轨迹运行。最终,薛锐被调离华海,虽然不能完全归咎在此事上,但跟中基的谈判失败无疑也起到了一定程度的作用。至少,从薛锐调离华海之后,只是平调到了信息产业部当了副部长,就很能说明问题。 事实上,当时负责操作具体谈判事宜的薛锐也同样看到了其中隐藏的风险所在,才会一直不太上心的跟对方周旋在谈判桌上,直接导致谈来谈去谈半天都没有半点进展。薛锐可不是傻子,谈可以,但真正要让他跟对方签署协议,他可是断然不敢跟对方签的。而且,薛锐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如果最后谈崩的话,自己可能会受到的影响,但没办法,他虽然是华海市长,但在华海的影响力远远不能跟高明相比,而且,这个项目被包装得这么光鲜亮丽,他没有任何理由不去执行常委会的决议。因此,即便明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他也只能是打掉牙齿和血吞,硬着头皮接了下来。i 就仿佛两个人比赛拳击,一方明明知道对方这一记要命的重拳会击向自己哪个部位,可却不能躲开,甚至还得硬着头皮主动凑上去挨这一拳。 不得不说,哪怕是无心插柳,高明这一手也玩得足够漂亮。 也是薛锐时运不济,此事最终谈崩了之后,又恰逢国内政局剧烈变动,尽管他不属于华海一系的干部,但同样的,他也不是正粉墨登上历史舞台的团系核心力量,更倒霉的是,刚好去年华海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不稳定事件,先是一伙江洋大盗堂而皇之的在华海作案数起,接着华海又出了一起震动国内金融界的连环骗贷案,华海多家国有银行官员在此案中落马,这种种不利因素聚集在一起,他的走人也就顺理成章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如果说上次把中基邀来是高明一手促成的,那么时隔大半年之后,这一次中基再度来谈,则完全不是高明的本意了。 中基之所以还会过来跟华海谈,各方面的因素都有,但对于高明来说,则完全是某位中央高层的授意了。他原本以为经过上一次那十多轮冗长繁琐的谈判过后,既然高层都暗示过了,对方肯定也被打过招呼了的,这一回双方应该更加可能接近达成合作意向了。而客观的讲,如果中基方面胃口不这么大的话,这次的合作对华海还是很有益处的。 其实,对于华海来说,拿不到这个海外项目,的确是损失不小,但同样的,对于中基方面而言,如果不能跟华海谈妥,损失也是巨大的,毕竟,在国内石化产业里,除了两家超级巨无霸之外,华海石化已经是最完美的选择了。而无论如何,中基方面不可能去跟那两家巨无霸谈,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中基公司的股东构成。很明显,这些太子党们是来捞钱的,那么,从华海搞到钱的可能性要远胜过那两家巨无霸,更别说那两家巨无霸背后所涉及到的利益之争更是如蛛丝般复杂了,稍一不留神,这些太子党们恐怕会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更何况,他也很有兴趣看看,陈扬这个同样有太子党背景的搭档,如何跟这些躲在黑暗里的吸血鬼们斗个你死我活。反正这事无论怎样,对他高明都没什么伤害。如果陈扬强硬的话,那么他将得罪一大票人,实为不智,而如果陈扬软弱妥协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这将成为陈扬仕途上的一颗定时炸弹,搞不好哪天就会蹦出来炸他个粉身碎骨。 两种选择,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可是,有第三种选择么? 没有! 至少,薛锐绞尽脑汁都想不到第三种选择。 是的,高明很想看看,这个传说中颇得校长信任的政坛新星,会不会真的成为一颗流星呢? 不得不说,虽然目的不尽相同,但同样的一套手腕,高明运用起来却是如此的得心应手,让人即便提防到了,却根本没办法阻挡。 只可惜的是,陈扬的表现却是让他大跌了一回眼镜。 对他使出来的这一记阴气逼人的化骨绵掌,陈扬起初的表现不出他所料,跟宦海浮沉多年的薛锐一般,选择了最稳妥,也可以说是没办法的一种应对方法,就是一个字,拖! 说实话,对于陈扬之前在这个项目上表现出来的消极态度,他都觉得自己有些高估了陈扬,甚至,他心里是多有鄙夷的,薛锐这种老资格的官员采取这种手法很正常,也是符合现实情况,但陈扬这么一个年轻的高干,却也这么暮气沉沉,让他很是不觉低看了陈扬一眼。 而发改委一行的到来,自然有他的影子在里面,至于怎么促成,他有一百种不着痕迹的方法。 果不其然,陈东的到来,迅速让陈扬的态度发生了大的转变,并且立刻采取了一系列的配合行动。 这些,统统都在他意料之中。 真正让他大吃一惊的是,陈扬在亲自参加谈判后所表现出来的态度。 是的,就是态度。 他以为,陈扬不管是妥协还是强硬,随着谈判进程的深入,才会逐渐的表现出来,可谁知道,才仅仅一轮谈判,才一个晚上,准确的说,才是一个多钟头时间,陈扬的强硬态度就淋漓精致的表现了出来,当面就回敬了傲慢无比的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把对方赶出了华海,一点回旋余地都不留。这从双方的会议纪要里可以清晰的看得出来。 而最后,真正让他心底里产生一种无力感的,则是现在摆在他面前那厚厚一叠的资料,市政府的这份协议草案显然是陈扬精心炮制过的,对方如果接受,那么陈扬无疑将是此次谈判的大赢家,而对方不肯接受的话,就是对方不知进退了,不知深浅了。 毕竟,华海方面不是不肯做出让步,股份比例什么都可以谈,但你中基公司也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什么?你中基公司死都不肯把分红用于二期投资,而是要把每年的分红都掏个干净?这意思是不是可以说明,你们中基公司对这个项目压根就没什么信心呢?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将来即便上面真要问责下来,陈扬拿出这份草案来,也对付得过去了。甚至从某个层面上讲,陈扬已经算是做到了有理有利有节了。能做到这点,可是殊为不易的。或许陈扬还是会因为此事得罪不少人,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能挑出半点刺来。 说实话,他可不相信陈扬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拿去这样一份在各个方面看来都说得过去的方案来,而如果不是,那么也就是说,陈扬显然早有准备。 这一次,即便是高明,也不得不在心里暗暗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他的化骨绵掌使得的确是出神入化,但陈扬却更像个会九阳神功的武林高手,用最光明正大的手法,堂堂正正的正面击倒了他。 这才是让他感觉到最可怕的。这里没有所谓的正义压倒邪恶,事实上,这种故事在官场里也并不鲜见,即便是陈扬,如果有机会的话,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使用高明的手法。 官场,一向来都是如此。 良久时间,高明都仿佛疲惫无比,好在,他也算是历经宦海沉浮多年的,走到这一步,不知道是用多少人的前途堆起来的,小小挫折并不能真的让他怎样。 靠在沙发上休息思考了许久,他才重新稳住心神,坐直了起来,抓起红机电话,正要拨号时,却念头一转,重又把电话搁下了,然后朝外面的秘书室知会了一声:“小李,你进来一下。” 坐在外面的李国田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异常敏感,高明这一声轻唤,他立马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然后推开小门,迅速走进来,一副恭敬表情的出现在了老板面前。 高明指了指自己桌面上那一大叠资料,吩咐道:“小李,你立刻把这些材料发回给政府办那边,让他们整理一下,整理好了就直接发吧,记住,让他们抄送一份给发改委,另外,再送院办一份。” “好的,高书记,我马上去办。”李秘书严谨的答应道,心里却是着实不解,他是高明的身边人,自然知道高明对这次的项目期待值有多高。他原本还打算看看高书记怎么修理那个狂得没边的年轻市长呢,谁知道看这架势,高书记倒是打算偃旗息鼓了,这可是出人意料的。 不过想归想,手里的动作却是麻利得紧,不一会就收拾好了材料,刚要离开,高明却又补充了一句,“嗯,算了,送院办这份材料你先拿来给我签个字。” “是,高书记。”李秘书说完就抱着材料出去干活去了。 等李秘书重新把门掩上之后,高明才忍不住脸色变了变,暗骂起了脏话来,“哼,还得我来帮他擦屁股。” 尽管内心极不情愿,但他也是没办法,毕竟他是一把手,这个项目搞砸了,他还是要出个面的,尤其是送院办的材料,本来是可送可不送的,但想到那位雷厉风行的李副总理曾经多次过问此项目,他还是决定也送一份材料过去,算是官面的做个解释,至于签名,则也算是他向院办表明了自己在此事上的态度,跟政府是一致的——不是不愿意跟对方谈,但谈判必须有底线,绝对不允许华海的利益受到任何形式的侵害。 不得不说,老谋深算的他,还是为自己留足了后路。要知道,送院办的材料,可不仅仅是李副总理会看到。 在他所处的这种位置,在大节上,绝对不允许有失。 而这一点上,陈扬显然是个高手,任何时候都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几乎已经成为陈扬的习惯了。 !# huish wW 第六十五章 工作安排 第六十五章 工作安排 陈扬看到中基集团谈判组返港后的一系列新闻以后,尤其是有港媒爆料称,中基已经立刻跟南方石化进行了接触时,他却是丝毫没有太过介怀,将报纸扔到一边,才自言自语道:“这个董国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迟早是个祸害,就看南方石化能不能抵御住诱惑了。” 从他轻松的语气中可以得知,他已然完全放下了跟中基公司合作的任何可能性,不得不说,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实非易事。毕竟中基虽然是狮子大张口,但客观的讲,中基是有资本当这只狮子的,只是很可惜,董国良碰上了他,而且很不巧的他又是身处华海这么个实际上并不太缺乏资金的地区,这才会最终导致谈判破裂。而陈扬所担心的一切不定因素都是源自于他的记忆,说实在话,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一世中,前世的记忆渐渐变得模糊许多了。 只隔着一扇门的秘书室里,薛小宝看完今天的各大媒体报道后,倒是显得心绪不宁,她平日里的工作之一就是浏览各大报刊,从中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然后汇报给陈扬,毕竟陈扬时间精力都有限,除了几份官方党报之外,不可能关注更多。 左思右想后,她还是忍不住敲开了陈扬的办公室。 “陈书记,这些是我整理的一些关于中基公司近几日的新闻报道,您可以抽时间看一下。” 薛小宝边把手里的一叠裁剪好的报纸放到桌上,便看了看陈扬的脸色。看上去,陈扬倒是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太大分别,似乎黄掉了这么一项涉及近几十亿美金的大项目,对他也没多大影响。 陈扬看了一薛小宝刚搁下的报纸,他瞧了一薛小宝,见她脸色沉重,知道她关心的是什么,就有意让气氛轻松一点,轻笑起来,道:“呵呵,今天岭南日报头条就是中基跟南方石化接触的消息,小薛,你看,这不挺好的么。” 薛小宝见陈扬满脸的不在乎,就有些焦急的说道:“陈老师,我担心中基公司的事情,会对您很不利。” “哦,你怎么认为么?”陈扬收起笑容,抬眼直视着薛小宝。薛小宝这阵子一直跟着他,帮了他不少忙,更由于中基的事情,搞那份协议草案着实费了不少心思,即便此刻化了淡妆,也遮掩不住脸上的疲惫,原本端庄清秀的脸庞也比往日消瘦了不少,不过,却是多了几分韵味。 “嗯。”薛小宝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我觉得您这次把中基逼得太狠了,中基的背景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记得在常委会上,您的态度也并非........” 她现在是陈扬的秘书,可谓一荣俱荣,但从她心底里,她从来就没有把自己看成是陈扬的秘书,不然,如果仅仅是处在秘书的位置上,她这些话显然是不合时宜,也不应该出自她的口中的。 而在陈扬近乎逼视的目光下,起初她还能故作镇静,可很快就红了起来,她没再说下去了,只是有些难为情的摸了摸脸,用极低的声音道:“您别这么看着我,我,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自从那天在华海大酒店一块跳了两曲交谊舞之后,薛小宝就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迸发出来的感情了,她很清楚,自己怕是真的爱上了陈老师了,只是她很在对待私人关系上很慎重,尤其是,在这种感情只是她单方面的,而且是不道德的前提情况下。…, 陈扬收回了目光,没有理会薛小宝花了大半天时间整理出来的报刊材料,点了颗烟后,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台边上,推开窗口后,才淡淡说道:“对于此次跟中基的合作,从始至终我都是抱着戒备态度的,但刚开始,这种没来由的戒备只是我个人的感觉罢了,还不明显,但是,随着真正跟对方开始谈判后,我心里的这种感觉非但没有消退,反倒是渐渐加深。没错,在常委会上,我曾经有过动摇,各个方面的压力都不允许我否掉这个项目,但最终,我想我还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虽然跟在陈扬身边工作了大半年时间了,但薛小宝从没听到过陈扬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言的激动情绪来。 “于公,我是尽可能的确保华海这一大笔海外投资的资金安全,不是不可以跟对方合作,但一定要确保我们的投资安全,这是高压线,谁碰了谁完蛋。于私,如果我真的答应了中基公司提出来的苛刻条件,那么接下来的一两年内或许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我相信,最多不超过五年,必然会有我没办法承受的状况发生,其中的利害,不仅我很清楚,高书记其实也很清楚,” 说到这里,陈扬顿了顿,回头深深看了薛小宝一眼,才认真道,“当然了,你父亲应该也不例外。” “我父亲?” 薛小宝讶然失色,这一刻,她才隐约明白了一些,但又很难完全想透彻。 “可是,高书记的心思您应该很清楚,这次中基的谈判组抱恨离开华海,他十有八九会迁怒于你。或许,他会毫不犹豫的向中央反应,放大您的过失,要您对这件事负上莫须有的责任。” “呵呵,放心吧,高书记绝对不会这么不讲团结的。”陈扬脸上有种难以察觉的自信,“退一万步说,我处在这个位置上,做为华海的一市之长,我只会对华海的历史负责。” 薛小宝似乎也被陈扬的自信所感染,脸上的忧虑渐渐散了开来。 而陈扬却突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原本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把中基这只贪婪的狮子赶走,或者让他们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我提出的条件的,可说到底,我还不是一名合格的政客啊。” “政客?不,您当然不是!”薛小宝忙出言反对道。 “好了,不管结果是好是坏,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中基之后再跟什么人开始接触都好,咱们也不必再去理会了。”陈扬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已经不应该再困扰他的话题,而是转而提道:“对了,小薛,前面党校的邓校长给我来了电话,说他给我推荐的秘书人选已经完全康复了,随时可以到政府办报道。” 薛小宝闻言一怔,立时知道了陈扬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虽然心中很不愿意调离,但她也清楚,自己的秘书性质是临时的,而且毕竟自己是个女人,若是跟着陈扬太长时间,总归是不太好的。 “哦,这样啊,陈老师,您放心吧,等党校的那位同志来府办报道,我会尽快跟他做好交接工作,不会影响到正常工作的。” 看到薛小宝脸色有异,陈扬也知道她的心思,虽说这阵子小薛的表现也很合他心意,但此事他已经决定,便不会再有任何改变,沉吟片刻,他才接着说道:“嗯,小薛,对你的安排,我是这么考虑的,有两种方案,一是把你继续留在政府办工作,先接过老王手里的那摊子事儿,不过你的行政级别暂时还是不动。”…, 陈扬口中的老王指的是政府办公厅的一位副秘书长,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陈扬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家伙即便不是高明的人,也不是什么可以团结的对象,陈扬早就想换掉他了。而薛小宝接老王的班,等同于提了一级,至于行政级别虽然暂时不变,也不过是让薛小宝熬一下资历,将来隔个三五个月或者一年左右时间,提到副厅也是迟早的事儿。 薛小宝闻言立刻就心动了,倒不是因为可以升官,而是留在政府办的话,也等同于继续留在陈扬身边工作,虽然不像现在这么天天在一块工作了,但她也知足了。 “第二个方案,我打算安排你到华东县担任党委副书记,主抓党群工作,但这样的话,你将要面对的局面就会复杂艰难很多,也比现在要累很多。” “去华东县任职?” 薛小宝惊讶万分的脱口而出道,她跟在陈扬身边这许多时间,自然很清楚陈扬的一些工作想法和思路,陈扬曾经不止一次的带她到华东县考察过,虽然陈扬没有开口提过任何信息,但她深知,这个华东县想来就是陈扬要动的第一个地方。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陈扬会打算安排自己到那边工作,而且还是管党群的副书记。尽管只是口头之言,但一瞬间,她还是感觉到了肩头上的沉甸甸的压力。 她有些不太自信的颤声道:“可是,陈老师,我,我担心自己的能力不足以胜任,最终会辜负了您的希望。” “不,小薛,你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学生,你的能力我很清楚,在干修班里,你的组织和协调能力都是班上同学中最突出的一位,而且,我不会不负责任的就把你放在一个不合适的位置。” 尽管陈扬的口中满是鼓励,但薛小宝还是显得不太自信,毕竟,她从步入官场开始,就一直在市委直属机关或局行部门里工作,没有任何在二级政府党委工作的经验。 “小薛,我不勉强你,主要还是看你个人的想法,而且说实在话,华东县的条件确实比不上市里。”陈扬坦率的道,跟着又轻叹一声,“当然了,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但是,小薛,我希望不管任何时候你都能记住,你是我能够信任的人。” 陈扬一句淡淡的话语,却瞬间就让薛小宝的心口感到一阵暖意,胸口中不可遏止的涌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激荡情绪来。 她脸上的犹豫,不自信一扫而空,坚定的回复道:“陈老师,我想到华东县去工作。” ...... 本来,陈扬还以为需要费些心思才能把薛小宝的工作敲定,但没想到,高明并没有对他安排自己的秘书有什么异议,或许,在高明眼中,这只是件小事情罢了,毕竟薛小宝是个女性,而且去了华东县也只是出任副手,不足以产生大的影响。 很快,在某一次常委会上,薛小宝跟其他几位副处级干部的工作调动就轻而易举的通过了。 半个月后,在接替人选到位并且做好交接工作后,华海市委组织部关于薛小宝的正式任命通知就下来了。虽然心中有着无限不舍和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愫,但薛小宝还是如期到华东县赴任了。 市委党校邓校长亲自为陈扬物色的新秘书叫林刚,三十五岁,但人长得跟名字差距不少,斯斯文文的,戴着副眼镜,显得很瘦弱,典型的一副书生打扮,倒是跟他党校教师的身份相吻合,陈扬见了也还算满意。…, 林刚在党校刚评了副教授,到市政府后,级别暂时被调为正科级。虽然陈扬做为华海副市长,按惯例他的秘书至少也是副处级秘书,但一来林刚才报道,二来陈扬也不一定就真的用这个人,随时可能会调整,也就暂时不动他的行政级别了。 不过和林刚聊了一会儿之后,陈扬才发现他这个新秘书可不像外表那么书生气十足,说话十分规矩圆滑,不经意间时不时会冒出点小马屁,陈扬听了却又不觉得肉麻。这就很见功力了。 看来,这小子能被邓校长推荐上来,还是有一些过人之处的。 虽然林刚有些圆滑,但陈扬却不太在意,在陈扬看来,要做好一个秘书,察言观色就是最基本的一项能力,如不具备这等能力,那么是绝对当不好一个秘书的。只要品行没有大的问题,他可以先用一段时间看看。 简单聊了一会儿之后,陈扬便交代给了林刚第一份工作任务。 “小林,你回去后先帮我准备一份我后天进京参加院办经济会议的发言稿,具体需要的材料你可以到综合科要。” “好的,市长。” 林刚强行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稳重的应道,而他也有意无意的去掉了市长前面的“陈”字,显然,尽管才初来乍到,但他已经迅速进入了角色,直接把自个当成陈老板的亲近人。 .. 第六十六章 收假后的第一天,陈扬就主持召开了一次县委扩大会议,除了县党委成员,各镇党委书记,镇长列席之外,县工农商联合公司下辖的各挂靠企业的厂长书记也被叫来参加会议。 县委宽大的会议室里,围着圆桌黑压压坐了三四十号人。议题只有一个——县属企业的股份制改革。 之前的两个多月时间,陈扬已经通过各种形式的宣传预热动员过了,因此,在听完陈扬在大会上长达20分钟的详细发言之后,与会众人都很清楚,这次不是学习或统一思想,看来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是要真刀真枪的干了。 紧接着,陈扬抛出了一份列有第一批搞股份制的6个厂的名单,分别是瓷厂、床单厂、鞋厂、纸厂、塑料厂、搪瓷厂。 这份名单是陈扬经过几个月时间深思熟虑过了的,都是一些产品销路广效益比较好负债轻还有得救的厂子,干部职工参股积极性应该不成问题。当然,除了搪瓷厂之外。搪瓷厂是被他临时添加到名单上的。 名单一经宣布,会场上立刻议论纷纷,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其实,经过前段时间对省发改委下发文件的学习,很多人都对股份制有了新的认识,不再畏之于虎,上述这些效益好的厂子的头头脑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谁不想自己当老板啊。甚至连孟县长等人都眼热起来,对股份制改革不再抗拒,私下里也有不少人活动起来了,就盼着能在改革中分一杯羹。 陈扬在主位上边喝茶边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至少从会场上看,与会众人态度还是相当积极的。不仅仅是那些头脑活泛的厂领导,甚至包括孟县长在内的不少常委都热烈的参与讨论,谁都知道这是个巨大的机会,如果抓住了,很有可能一夜暴富。当然,经营不善倾家荡产也很有可能。毕竟改制之后,各企业就得自负盈亏了。 在众人讨论到最高潮的时候,陈扬轻轻咳嗽了两声,会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同志们,为了搞好股份制,我打算成立一个股份制改革领导小组。我提议,组长就由我来亲自担任,孟县长和吕副书记任副组长,萧书记任总秘书长,在座的其他同志都是领导小组成员,不知各位有何意见?” 没有任何异议,在一连串“我同意”的声音中,全票通过。 陈扬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相信之前省发改委下发的指导细则大家都研究过了,县里另外制定的改制细则会后我会再发给大家,如果有相冲突的地方,一切以省发改委的指导细则为标准,至于具体到各厂子的改制方案,就由大家会后自己拟定,拟好之后统一报到领导小组来审批。”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扫视了一眼会场,才继续说道,“下面,就具体议一议,以上六厂单独成立改制小组事宜,我的意见是,包括我在内的县常委会十一名同志打散了分摊下去,负责各厂的改制工作。” 陈扬此言一出,下面再次热烈的讨论起来,大家显然等的就是这个议题。 足足半个钟头后,这次讨论才告一段落,经过大会表决通过后,各厂改制小组的具体成员也尘埃落定,正如前面陈扬所讲的那样,十一个常委分散到了六个小组里头,每两人一组,只有陈扬这个县委书记单独接下了搪瓷厂这个烫手山芋。 至此,会议结束。 可以说,这是陈扬上任以来召开的最为和谐的一次扩大会议,会上凡陈扬提出的任何建议都全票通过,孟系一干人等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或许,这就是金钱的魔力吧。 对于这点,陈扬了然于胸. 散会后,陈扬回到办公室,翻看着手里的一份厚厚的文件。目光最后落在了第二批改制名单上。第二批一共有八家企业,都是些资产劣质的厂子,欠款大户,东山县背负的主要包袱也主要集中在这八家厂子里。第一批的六个厂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阻力不会太大,这第二批名单才是难点。而他现在需要的只是成功经验,让人们看到企业改制后的活力和希望,等到了第二批时,操作起来才会顺畅许多。 但愿一切顺利吧! 合上文件夹时,陈扬在心里念叨了一句,然后拨通了萧书记的电话。 “陈书记,您好。”萧书记的声音有点亢奋,刚才被分到了县瓷厂的改制小组,这也是他私下里活动的成果,此刻高兴劲还没过呢。 “老萧啊,柳树镇草上庄有十几家经营草场的农户状告搪瓷厂的案子你听说过么?”陈扬喝口茶,缓缓说道。 萧书记闻言一怔,这事他原先不怎么清楚,但前几天村民们到县委一闹,县委里早就人尽皆知了,刚才在会上看到陈扬主动把搪瓷厂这个担子挑了,他还纳闷呢,不过此刻他摸不清楚陈扬的意思,只好试探着问道:“陈书记,您的意思是?” “嗯,我的意见是法院方面尽快调查清楚,把案子结了,该是谁的责任就由谁来负。”陈扬没有半点犹豫。 “好的,陈书记。”. 下午,陈扬领着几个县委办的同志,正式以工作组的方式下到了草上庄,开始为期一周的调研工作。他希望能通过在基层走访搪瓷厂的干部职工,倾听他们的真实想法,从而尽快拿出第一手改制方案来。 柳树镇的镇长书记也是搪瓷厂改制小组成员,知道庄上的条件不好,便劝说陈扬到镇政府招待所去住,白天再到村里来好了。不过陈扬拒绝了当地政府的好意,执意住进了村里最穷的一个农户家里。 这户农家的主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颓废男人,姓许,家里头就几张烂床和一口破锅,甚至都不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因为家里穷,媳妇儿早几年前跟人跑了,就剩下他跟一个十五岁的女儿相依为命。守着两亩瘦地,加上女儿帮人放羊贴补点家用,勉强度日。 第六十七章 意想不到 ish第六十七章意想不到 当晚,还没到晚上七点钟,陈扬夫妻俩就来到了燕京饭店,本来陈扬在电话里跟于强说好了是要到家里去吃的,但赶巧于强家的小保姆老家临时有事回去了,而于强夫妇俩也都是大忙人,就没来得及在家里招呼陈扬,而是改在了燕京饭店。ish 下车后,早有于强的秘书小高在守候着了。 “陈市长,这边,我订了三楼的包间。”小高跟了于强快两年,自然知道陈扬跟于强的关系非同寻常。 陈扬笑着朝他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便随着他一块上到了三楼的雅间。 推开雅间门口,却没看到于强,只有于强的爱人,在清华大学任教的李竹教授在细细的品着一杯香茗。 “呵呵,陈扬,若男,你们来了,快先坐下吧。” 李教授原先在教育部待过,不过最终还是觉得象牙塔里的生活比官场里要轻松些,也更适合她,便调回了清华大学,回去后也没有任一官半职,只是一门心思的搞研究,顺便再带两三个博士生。 “呵呵,嫂子,来了很久么。” 陈扬跟李教授也很熟悉了,倒也没怎么客气,笑着跟李竹打了声招呼后,便坐到了沙发上。而陈若男跟着陈扬去于强家里不知多少次了,加上职业都是教师的缘故,跟李竹很是投缘,因此刚走过去,就被李竹拉着坐到了她身旁。 “陈扬,你先自己坐一会,喝口茶吧,老于前面给我说了,部里还有个短会要开,怕是还得过半小时才能到呢。” 两家人关系很好,都是自己人了,因此李竹说完,便懒得再去招呼陈扬,而是笑容满面的跟陈若男闲聊了起来。 “若男,这次你提了教授么?”上次家宴时,陈若男曾经提到过自己向学院申请提教授的事儿。 “没呢,嫂子。”陈若男笑着摇了摇头,自从有了儿子之后,她的上进心就明显下降了不少,一门心思放在了相夫教子的生活上。这次院里有一批提名教授的名额,她虽然也够资格了,但因为学院里竞争的人选太多,而她的年龄又太过年轻,综合考虑之后,就被刷下来了,虽然没有提到教授级别,但是她却是不太在意。 她不太上心,李竹闻言却是怔了一下,诧异问道:“若男,怎么呢?我看过你发表过的一些论文,就你的专业水平而言,按理说,提个教授级别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对啊。” 陈若男倒是没有李竹显得这么看重这个问题,轻笑道:“呵呵,嫂子,我们国大跟地方性大学的情况不太一样,各种政策都侧重向军事专业的人才倾斜,我的专业在国大只是一门附属学科,加上我的确是底子比较薄点,还有很多资历比我要老的副教授才刚刚评上呢,我没有评上也很正常。” “唉,若男,你呀,就是太谦虚了,学术的东西,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对你将来的发展也有好处。其实以你目前的专业水平,到我们清华来当个教授都绰绰有余,我看呀,咱们学术界这种论资排辈的思想真是要不得。”李竹叹口气道,她对陈若男的性子倒是挺了解的。 “呵呵,嫂子,你别管她了,她就不是个谦虚的人。再说了,就她那点学识,真若是评上了教授,我看才真是现行的评选机制有问题。”陈扬在一旁看着报纸,随口插了句话,毫不留情的打击自己的夫人。 陈扬此话一出,陈若男就恨恨的剜了他一眼,只是碍于有旁人在才不好发作。 而李竹则毫不留情的当即坐直了身子,转头看了陈扬一眼,严肃认真的批评道:“陈扬,你可别小瞧了你媳妇,你现在也是主抓一方经济发展的官员了,但真要是论起对经济学科的研究,我看你不一定就比得上若男,你呀,回头真该把若男在国际经济论坛杂志上发表的论文拿出来好好看看。ish你是不知道,就连我们学校的很多这方面的学者看了若男的论文后,都赞赏有加的。你说出这种话,是很不,是对学术的不尊重,我觉得你应该立刻向若男道歉。” 陈扬汗了一个,不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吧?忙陪不是道:“对不起,嫂子,你当我没说过成不?”他对于强都是经常顶撞的,但唯独对这个一门心思搞学问研究的于夫人,却是极其尊重的。而且,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家夫人居然在这个专业性极强的知名国际经济类专刊杂志上发表过论文,几乎连最苛刻最自负的学者教授都没办法否定这本杂志的专业性以及权威性。 “不是跟我道歉。”李竹皱眉道。看来回到学校教书后,她在官场里的那丁点学问都忘了个干净,很不讲情面。 “这” 看到李竹一脸认真的模样,陈扬暗道不好,尴尬不已的朝若男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陈若男扑哧轻笑一声,这才帮陈扬解围道:“嫂子,算了吧,他这种人现在满脑子都是官场里的事儿,搁在以前,知识分子在他眼里就是臭老九,没什么用呢。” 李竹对陈若男的话倒是深有同感,她自己的丈夫可也不是从一个纯粹的大学教师逐渐转型成为了一个官僚了么?想到这,她这才放过了陈扬。不过接下来却是没再搭理陈扬。 聊了一小会儿,于强总算是到了。 陈扬看到于强推门进来时,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赶紧起身迎了上去,道:“于部长,可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于强看样子心情不错,呵呵大笑起来:“你小子这会儿怎么了?是不是现在当了华海市长,脾气见长嘛,就等不了我这几分钟么?你小子可别忘了,我可是你的老师,一点尊师重道的态度都没有嘛。” “于老师,您好。” 陈若男也笑着起身,跟于强打了声招呼。 “嗯,若男也过来了。”于强态度和蔼亲切的朝陈若男点头示意道。 “呵呵,您刚才这句话可没说错他,刚才他可是被嫂子批评了呢。”陈若男笑着说道。 “哦?” 于强怔了怔,有些不明就里的看向了爱人。 李竹就故意板着脸道:“你呀,教出来的学生就跟你一个样,一点都不尊重知识,满脑子就装着官场里那些事儿。” 于强一时哑然道:“这小子跟我有什么关系。”边说边瞪了陈扬一眼,显然,在家里时候,他可没少被夫人唠叨过。 陈扬只能无辜的苦笑了下,不再辩解,否则说多错多。 好在两家人关系极好,这点小事无伤大雅,接下来的晚饭倒是吃得十分愉快。 陈若男专门点了几道燕京饭店最知名的官府菜,大家吃起来倒没觉得像平日里在一些大酒店里吃的那些东西般,难以下咽。 饭后,陈若男继续跟李竹坐在沙发上闲聊,而陈扬和于强则信步走到了包间的阳台上,边抽着饭后烟,边聊了起来。 这几乎已经是一种规律了,因此,两位夫人倒是不以为意,毕竟她们也知道以自己家那位所处的位置,肯定有一些事是不方便在她们面前谈论的。 “于老师,这次你们部里怎么会想到跑到青岛去开季度会啊?”陈扬边吐了口烟雾,边随口问道。他这次回京本来早就想到跟于强好好聊一聊的,但因为于强去了青岛,就没了时间,于强也是今天中午才返京,而且要不是这场暴雨,陈扬还真赶不及跟于强见个面了。 于强抽着烟,脸色显得有些疲惫,却没有回答陈扬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道:“陈扬,你小子急急忙忙的约我吃饭,肯定是有事要找我吧?” “于老师,瞧你说的,没事我就不能跟你和嫂子吃顿饭了么?”陈扬笑道。别说,他的那点心思还真瞒不住对他十分了解的于强。他找于强当然不仅仅是吃顿饭,两家人联络下感情那么简单。 “哼,你小子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到了华海这么久,我看啊,你没事连电话都不会给我打一个。”于强轻哼了一声,不过神态却是很放松的,也只有在陈扬面前,他才难得的可以放下在所有干部面前那副整天严肃死板的面孔。 陈扬嘿嘿干笑两声,却不反驳。 又抽了两口烟,弹了弹烟灰的同时,于强适才放松的表情才渐渐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谨认真的神情,缓缓开口说道:“陈扬,这次华海空缺的这名副书记的人选,中央已经大致有人选了,你呀,就别再浪费心思了,好好做好你份内的工作才是首要任务。” 于强也不藏着掖着,一开口就点破了陈扬的心思。没错,陈扬这次找到于强,的确是希望看看能不能找机会通过于强的路子,选上一名至少跟他是一路人的副书记。 但现在看来,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陈扬脸色顿时也严肃了起来,问道:“于老师,能提前告诉我是谁么?” 于强闻言,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却有一丝玩味,然后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方逸,你应该很熟悉的!” 一时间,陈扬脸色大变。 huish wW 第六十八章 她也来了? .. 对于方逸,陈扬当然很熟悉,不仅熟悉,而且,因为方晴的缘故,两人甚至还有点亲戚关系,当然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关键问题在于,当初陈扬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时,方逸正好是他的顶头上司,而七八年前两人在交州共事过的那段往事,其实也只能用不堪回首来形容,的确,当初若不是陈扬使了手段把方逸的私生子问题给抖了出来,恐怕现在方逸已经坐上了江南省委副书记或者副省长的宝座了。.. 而现如今,两人间那次交锋的结果也在将近八年之后的今天有了一个分晓。 方逸迫于压力从交州调离之后,先是去了西北地区的一个地级市担任书记,随后郁闷了数年之后,才得以找到合适的时机调回了部委,成了商务部里十多个副部长中的一个,可以说,他足足耗费了七八年时间,才勉强上了这半个台阶。 而陈扬呢?尽管那次角力之后,陈扬也遭到了政治生命中的低谷,直接被免去了辛庄开发区的数个职务,如果不是他把开发区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恐怕他之前几年的心血都要白费了。而返京后,他也没落着多少好来,先是在家里赋闲了数月之后,才得以通过于强的关系到团中央任了个闲职,不过陈扬受益于初始步入官场时的远见,他一开始就选择了紧跟住团中央的步伐,算是牢牢的站对了队伍,虽然之后的数年间他也是浮浮沉沉数次,但最终还是一路青云直上,直到现在担任了华海市委副书记,代市长,已然是共和国新一代高级干部中的佼佼者了。除了刚刚出任辽东省副省长的叶城之外,恐怕再无人能望其项背。 由此一看,两人这些年的发展高下立判。 而可以说,这个分水岭,也正是因为交州的那次交锋而始。 总之,他跟方逸间的恩怨情仇,足足可以写一本小说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扬并不清楚,方逸心中对自己的恨意究竟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淡了,还是因为他这几年的蹉跎变得更加的强烈了些,陈扬唯一能肯定的是,不管怎么样都好,至少,方逸绝对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方逸到华海来任职,也绝对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甚至,哪怕中央最终决定选择高明推荐上去的人,陈扬也觉得比方逸到华海来要好一万倍。 方逸的能力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而在目前华海已然有了高明这么一头老虎情况下,若是再加上方逸这只出笼的猛虎....... 陈扬已经不愿意继续想下去了,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苦笑了。 “于老师,此事已成定论?” “嗯,部里已经找方逸谈过话了。” 于强的语气很淡定,对于陈扬跟方逸两人在交州时的一些瓜葛,于强当然也是一清二楚,事实上在他心目中,方逸确实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这个方案已然是各方面经过妥协,各方面都能够接受的方案了。 “好吧,我知道了,于老师。 ( .. )..” 陈扬深深吸了一口烟,把情绪从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震惊渐渐的平复了下来,他很清楚,于强既然跟自己说得这么直白,那么这件事恐怕无论自己再怎么使力阻止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其实方逸这些年走得一直不太顺,原因我不想说,你也应该知道,到西北虽说是浪费了宝贵的几年时间,不过他还是太急了些,对他而言,回到部委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当然了,他或许也已经意识到了这点,才会这么积极主动的寻求这次机会,陈扬,我也实话告诉你,这次方逸的调动,大老板是开了口的,说真的,他这回到华海来工作,顶多也不过是平调甚至算得上是降半级使用了,只不过,这次到华海来,也许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了。”于强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 最后的机会么?对自己而言,又何尝不是。 陈扬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听到于强提到大老板的时候,他的眉毛轻扬了一下,方逸的父亲方同和现在已经入了常,在中西部地区更是颇有影响力,方逸这次能胜出,不能不说,这背后肯定有方同和的影响在里面。而方逸以这种迂回的方式挽回,无疑是一个既不引人注目,又效果明显的方法。 不过他天生就是个乐于接受挑战的性子,短暂的情绪波动过后,他已经能接受这个事实了,并且也做好了欢迎方逸到西州来搅浑这池水的思想准备。尽管这是他能想象到的最糟糕的局面,但他绝不会瞻前顾后的想得太多,更不会害怕方逸的到来。 “嗯,于老师,那么,方逸同志大概什么时候能下来?” “最迟在七月上旬,他就应该能到华海上任了。” 于强看了一眼陈扬,随即对陈扬表现的态度感到很欣慰。的确,走到这一步,陈扬若是还像以往那样沉不住气,那么就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了。 “这么快?”虽然陈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没想到方逸会来得这么快,按说他现在还担任着商务部的副部长,手里头的工作要在一个月之内就全部交接完,也真是够神速的了。 “呵呵,怎么了?”于强一直严肃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饶有意味的看着陈扬。 “没什么,我倒是欢迎方书记来得越快越好,呵呵,我想现在还轮不到我头疼呢。”陈扬也笑了起来。 没错,方逸到华海来担任副书记,虽然肯定要入常委,但是方逸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插手政府那边的事儿,而方逸接替的是被免职的张其发,并不是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在人事问题上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以方逸的性格,自然不会甘心就这么长时间的低调下去,那么...... 而如果把方逸比做是一头出笼的猛虎的话,那么高明同样是一头虎中之王,正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嘿嘿,现在最头疼的,恐怕应该是高明高书记吧。 ...... 在这次跟于强的谈话过后没多久,在华海官场乃至国内官场中都引起多方激烈角逐的华海市委副书记一职,最终通过中组部的一纸调令,尘埃落定。 在一片跌碎眼镜的声音中,原商务部副部长方逸成为了最后的赢家。当然了,在很多人眼中,方逸到华海当这么一个在常委排名中仅排在第四甚至是第五的副书记,实在很难说得上是什么大赢家,最起码,连级别都没调,自然便不是升官了,而在不谙官场之事的寻常百姓眼中,他这么个经常出现在新闻报刊上的堂堂的商务部高级干部,一下子跑到华海来当这么个没多大影响力的市委副书记,更像是一种因为工作失误被下放的感觉。 或许,也只有一些深得官场学精髓的老油子们,能看出其中的学问来了。 没错,方逸卸任掉的职务的确让无数人眼红,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在商务部,商务部所有大的政策都有中央把关制定,他顶多也就是个具体办事的吏员罢了,还谈不上什么真正的高官,无非也就是他的级别高了些,管的东西宽了些罢了。而在华海,他虽然暂时担任着副书记一职,分管的也不过是宣传之类的,一些不是涉及到核心的人事问题,但别忘记了,这也仅仅是暂时的,谁敢肯定的说,将来他就一定没有机会真正成为华海的主人呢?…, 而方逸,很显然看重的就是这个机会,这个可以让他重新进入到中央高层视野中的机会,而不是空有一身抱负,却只能在部委里头消磨掉。 的确,真正的官场精英们,没有谁不是通过担任主政一方的地方大员后才崭露头角的。 远的不说,就说陈扬吧,他在官场浮沉十数载,可不也是从县里,到市里,再到现在的直辖市,一步步的这么走过来的么?而陈扬的履历表上,所有能拿得出手的成绩,几乎全都是在主政一方时做出来的。而再看看陈扬当年在省发改委,在团中央,甚至是在中央党校任职时,他都干了什么呢? 恐怕,就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 是的,在中国官场里,只有真正担任过地方大员,哪怕只是一个县长都好,也才算是真正当过官儿了,才会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印迹。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陈扬才会初到华海不久,就有了一种很深的历史使命感,他把华海看做了自己的地盘,他要对这里的每一个人负责,对华海的历史负责,而这,也是他毫不犹豫的把中基踢走的根本原因。 ...... 七月,华海的天空,已经是骄阳似火了。 不过,不管窗外的太阳有多么毒辣,也丝毫影响不到开着空调的办公室。 此刻,华海市委大楼六楼的小会议室里,正开着一个严肃的新同志见面会。 这个新到华海履职的同志不是别人,正是原商务部副部长方逸同志。 对方逸下来一事,中组部显然十分重视,由常务副部长刘向东同志亲自陪着方逸到华海履职。不得不说,这个规格相对于方逸的副书记身份而言,已经足够高的了。也就只有去年末于强亲自送陈扬来华海上任时能相媲美了。 在刘向东用沉稳的声音宣读了组织部的任命文件后,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只是,如果掌声也能够分类的话,那么这阵掌声中,必然包含了嫉妒,漠然,甚至是愤怒,以及委屈和不甘心,至于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欢迎,估计是一个都没有。 陈扬也轻轻的鼓着掌,只是,他是属于哪一类呢?没有人知道,但最起码,从他清澈沉稳的目光中不难发现,他应该不属于这上面列举出来的数种类型的任何一种。当然了,热烈欢迎嘛,他也谈不上。 在这一道道投向自己的目光,以及热烈的欢迎掌声中,方逸却是没有一丝半点初来者的惬意,他也是久历宦海之人了,城府早已经修炼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了,他脸上挂着从容淡定的微笑,善意的目光逐一的扫过众人,给人彬彬有礼不卑不亢的良好感觉,也只有当他的目光落到陈扬脸上时,才有了那么一星半点的小小波动,当然了,这么一丁点的变化,很快就被他轻易掩饰住了,他甚至还朝陈扬笑了笑,当然了,陈扬也是报以善意的微笑,很有种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感觉。相信除了他和陈扬两个当事人,别人根本就察觉不出半点异样来。 接下来,市委书记高明代表华海市委常委班子,对方逸同志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并且还发表了一番既热情欢迎,同时又不时勉励的讲话。 随后,方逸也在高明的鼓励下,简单发了一个言。 “各位同志,大家好,我很高兴,也很荣幸能来到华海工作,首先很感谢大家对我的欢迎。其次,对于组织上这次安排我到华海来工作,我在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的同时,同时也感到了肩头上沉甸甸的压力和责任,我早就知道,华海的班子是一个很有战斗力,很团结向上的班子,我会争褥融入这个班子里头,当然,我也衷心的希望,各位华海的老同志们能在今后的工作中,对我多多提点帮助,让我能够为华海的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方逸的讲话很老套,也很官方,没什么新鲜的内容,陈扬听起来觉得跟自己走马上任时讲的那番套话也差不多。 好在,这个会开的时间不长,接下来散会之后,就是一顿必不可少的晚宴了,一来是华海市委请组织部的领导吃饭,二来也算是给方逸接风,这也是惯有程序了。 陈扬离开办公室后就下了市委大楼,他打算趁着还有个把小时的时间,先回自己办公室处理一些公务。他可没兴趣去跟方逸寒暄什么。 不过,在下到楼下之后,一路上他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看着自己,起初他还不以为意,可等他回到办公室后,悄悄拉开窗帘时,却意外的在楼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到陈扬楼上的窗帘打开后,这抹身影立时就隐匿在了人流里面。 “她怎么也来了?” 虽只是惊鸿一瞥,但陈扬深信,自己应该不会看错人。 ( .. ).. .. .. 第七十章 为谁? ~日期:~10月13日~ 华海市委第二招待所,就在市委职工家属院对面街尾的一个安静的院落里,是一幢五层小楼的饭店,因为一招也就是新华酒店的扩大,二招也难免受到了冲击,不少员工都被充实到了新华酒店去了,留下来的人员只能说是刚刚够用,因此这几年开始,二招已经完全不对外营业了,而且由于条件还汪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旬,一般来说,只要是不太重要的接待任务,市委办就会把人安排在这里。 虽然多位中央高层都有团中央的背景,看起来仿佛只要是团里的人无论去到哪里都风光无两,但其实不然,实际情况却是,一般的共青团中央普通干部都没什么搞头,无论是在燕京总部还是下到地方联系组织工作,都是高调不起来,而且因为各地方负责对口接待他们的一般来说也是当地的基层共青团组织,基层团组织的经费更是可怜,是以别说跟财政部,信产部这些手握重权的热门比了,就算是跟一般的文化部,卫生部都完全没得比。 因此,毫无意外的,这次方晴他们办公厅的几个同志到华海来,自然也是被打发到了二招来。 好在二招的条件虽然跟新华酒店差了十几个档次,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华海市委搞的招待所,比起其他省市的招待所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关键是二招周围的环境很不错,大院里处处都是绿荫,又离闹市区很远晚上十分安静,倒是很适合休息。 责晴他们办公厅这次一共派了六个人过来,四男两女,因为快接近年中了最近来华海检查工作的各大部委的工作组一拨接一拨的,特别的多,因此二招都快住满了,房源比较紧张,就没有弄到单间,而是两人一间房,很自然的,方晴就跟领队的工作组组长赵秀住在了一 晚上方晴就没有跟工作组的同志一块吃饭,而是被地嫂子拉到了市委常委院的新居去吃,她本来不太好意思单独行动的但嫂子也是刚到的华海,边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难得她这个小姑子过来了,就立马派了车过来接她,加上今晚上方逸肯定不会回家吃饭她也只能过去陪嫂子吃了餐饭。 不过因为心里装着事儿,她这一餐饭#心神不宁的,她嫂子看她样子还以为她记挂着工作,吃过饭后就没继续留着她了,她这才得以急匆匆的返回二招,回房间后就赶紧进了浴室冲了凉出来她看看时间才刚过七点四十,她这才稍稍把心神定了下来。 随即把旅行包提到了床上,把里面的几件换洗衣物翻了出来,仔细找了一下却都ˉ些平日里上班时候穿的西装套裙,这次她过来纯粹是工作性质也就只带了这几套衣服∫了找,没有合适出行的衣服,她就随手取了一条黑色高腰铅笔裙和一件韩版修身雪纺中袖白衬衫,跟着起身顺手把窗帘拉上后,看了一眼厕所方向,赵秀还在蹲马桶,她便飞快的把浴袍脱了,然后三两下就把衣服换好了。虽然她平日里跟赵秀关系不错,但她还是不太习惯在外人,哪怕对方也是个女人面前换衣服。 等换好了出行的衣服,她又从小皮包里把镜子和一个便携化妆盒取了出来,坐在床边,简单的涂了涂唇彩,又描了眉毛,化个淡妆,跟着把东西收好了,拿起坤包,便打算跟厕所里面拉肚子的赵姐知会一声就出门了。 可临出门前,照了照衣柜的立镜,却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嗯,似乎太素了一点,扌跟去上班差不多,想了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提包里找出了一条叠得很整齐的灰红色调的女式丝巾,在衣领上系了一个很端庄漂亮的领结之后,再照了一会儿镜子,这才觉得稍微满意了些。 可转念一想,又自嘲的笑了笑,我这是怎么了?我这又不是跟那个流一氓约会去的,打扮这么漂亮干什么?哼,你这个混蛋,我就不信你真的有胆子把电话打到中南海家属院去。 这么一想,她的神色立刻就有些冷了下来,有些气恼的把刚系好的丝巾从领子上扯了下来,然后坐在床头,手里攥着这方爱马仕丝巾,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咦,小方,你待会儿还要出去么?”恰在这时 ,一个讶异的女人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是前面一直在拉肚子的同事赵秀。 赵秀虽说是办公厅副主任,但性子却跟一般的中年妇女没有任何差别,八卦得很,没等方晴应声,她便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快步走到了床边,一屁股坐到了方晴身旁,满脸笑意的啧啧有声打量着方晴道:“哟,小方,打扮得这么漂亮,呵呵,你快点给姐说老实话,是不是跟你家那位海军大帅哥约会去了?”方晴闻言俏脸倏地一红,因为她在单位里还是单身的关系,追求者甚众,团委里甚至不少其他单位的青年俊才们消能捕获她的芳心,但她不但早已经有了个儿子,而且心中早已经容纳不下其他任何男人了,只能是对这些追求者视若不见,平素里在单位都是给人客气中带着一丝冷淡的距离感,可这个东西是双方面的,她不动心不代表别人就偃旗息鼓了,依然有无数追求者们趋之若骜的围绕在她身旁,隔三岔五的就会收到署名或者不署名的人送来鲜hud或者小礼物,甚至还有不少单位的大姐,以及领导想要给她做媒的,对此不胜其烦的她最后只能使出了老套却管用的办法,通过单位里特剔喜欢八卦的几个大姐传出了一个流言,就是她已经有心上人了,她的心上人是一名在海军黄海舰队服役的姓陈的少校军官,而最最重要的则是她很爱很爱她的男朋友,这个版本的流言通过单位那几个大姐的口中迅速的传播了开来,再跟她平素里对这些追求者们的表现配合起来,这才让不少对她有觑觎之心的青年才俊们渐渐的死了心。虽然仍然还有少部分人抱着只要方晴一天不结婚就不放弃的态度,但总的来说, 至少不会这么烦人了,而且单位的领导或者热心肠的大姐们也死了帮她介绍对象的心。 这时听到赵秀的调侃,方晴心中既是羞赧又挺郁闷的,忙不迭的回道:“赵姐,你别瞎胡说,哪儿有的事儿。”“嘻嘻,小方,你少跟赵姐打迷糊眼,要不是你家那个叫你出去,我可想不出来还有谁能让咱们厅里的大美女打扮得这么漂亮去赴约哦。”“赵姐,我真没有。”方晴又羞又急的矢口否认,同时很纳闷这赵姐平时在工作时也是挺端庄正经的一个老大姐,怎么也这么喜欢八卦。 “呵呵,行了,小方,你可别想蒙我,我看啊,准是今天下午的事儿,难怪前面你回屋里我就觉着你心神不宁的,我还担心你有什么心事呢,嘿嘿,原来是要跟情郎约会啊。”赵秀呵呵调侃着。 不得不说,赵秀虽然八非,但三言两语间就几乎还原了事实的真相,难怪每个单位都会有这么几个喜欢八卦的中年妇女。 方晴已经没有语言对抗了,她只能微赧着脸,飞快的把手提包收拾了一下,然后赶紧朝门口走去。 “哎,对了,小方,晚上你还回来睡不?称若是不回来的话,我可不给你留门了啊。” 在方晴快走出门口的时候,赵秀笑呵呵的问了一嗓子。 责晴俏脸更热了,羞赧的垂着头,同时赶紧回道“赵姐,你说什么呢,我当然要回招待所的。” “行了,小方,你赵姐也不是什么老古板了,没事,你跟小陈两个小别胜新婚,就这一个晚上,我还能跟你讲什么工作纪律不成?呵呵,你放心去约会去吧。”赵秀一副我懂得的表情,笑眯眯的说道“哎,对了,记住要做好安全措施哦。, 难怪人们常说,女人一旦从少女进化成了妇女之后,或许是因为什么都见过的缘故,少女时候的羞涩彻底消失不见了,什么话都敢讲,这点在这位赵大姐的身上表现得尤其明显。 方晴脸红耳赤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羞急无比的赶紧说道“赵姐,你,你都说些什么啊,我,不是,我今晚肯定要回来的。” 说完,一跺脚,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在招待所里磨蹭了这许久,等方晴打车赶到陈扬说的地方南亚酒店时,已经是八点过五十了,跟陈扬约定的八点半见面的时间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 不过女人天生就有迟到的权利,她毫不在意,下车时用镜子再看了看自己的仅容,随即才进了酒店大堂。 在乘电梯时,她倒是着实 吓了一跳,整个电梯间里几乎都是些金发碧眼的洋人,男男女女都有,即便是些黄皮肤黑头发的,也是一些说着鸟语的东洋矮冬瓜。 南亚酒店是由原先的友谊酒店改制而成,基本上从这家酒店成立伊始,接待的大部分都是到华海来投资或者旅游的客人,因此,方晴在等电梯的时候碰到一帮老外倒也很正常。 方晴原先也来过几趟华海,自然也听说过这家酒店,同时一下子就明白了陈扬约她到这里见面的原因,一时间,心情就有些黯然了下来。 的确,尽管她跟陈扬间也算是经历过了诸多风风雨雨了,可直到今天为止,哪怕是她已经帮陈扬生了个儿子,她却还是只能在这种环境下跟陈扬单独见面。 不过,当她进到电梯间里时,另外的一股恼火情绪迅速的就把她心里这一丝小小的黯淡给冲得一干二净。 电梯算是很大,足足进来了十多号人,可这些人里面,除了她之外,清一色的老外,男女都有,她也不是没出过国,跟这么多洋人在一块这也没什么,问题是她刚一进到电梯里,立时便能感觉到七八道火辣辣的目光朝她脸上投了过来。 虽然方晴今晚只是穿了一身很职业的打扮,并且也仅仅是化了个淡妆,但这丝毫不能掩盖住她的天生丽质,她刚一出现在电梯金发碧眼的欧美人虽然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惊艳之感很直白,但方晴倒也勉强能忍受住,毕竟这些欧美人天性就比较开放,也从来不吝啬对于美女的赞扬,可那些矮冬瓜就不一样了,虽然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同样也是在打量方晴,可这些矮冬瓜们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淫一邪意味,方晴甚至都不用去想,也知道这些矮冬瓜的脑子里在想着些什么,这让她一时间感觉到如同吞了只苍蝇般的恶心不已。 好在四楼很快就到了,等电梯门一开,她第一个就走出了电梯,然后径直朝"啡厅方向走去,而这时从她身后传来的几声淫轩,让她差点忍不住回头去给这些矮冬瓜一个大耳瓜子。 好在她这些年下来性子也成熟了不少,才勉强忍住了。 进了装修得很有欧美范儿的"啡厅,立刻就有一位穿着白衬衣黑马甲的服务生走了过来,恭敬的问她是不是订了位置。 方晴就跟服务生报了个台号,很快,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她便来到了一处靠窗的卡座旁,陈扬早已经在卡座里等着了,她坐下后只是随便点了一杯苏打水,服务生记下后就离开了。 服务生一走,陈扬就用略带不耐烦的语气问道:“小晴,你搞什么呢,磨蹭这么半天?你知不知道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你要是再不来,我可懒得等你了。” “你先走了最好,反正我也不稀罕。还有,你别叫得这么亲热, 我可不是你的什么人。” 因为刚才在电梯里被恶心了一下,方晴这时心情还很挺郁闷的,这时听到陈扬的质问,她大小姐脾气也犯了,立刻就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第七十一章 冲突 一二着纽葫芦和林语的拖拉机离开,陈扬才回讨神来,的人很多,他赶紧把项谨拉到了土坡背后一处偏僻背光的地方。 “陈扬,你干什么啊,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项谨老大不高兴的甩开了陈扬的手,气鼓鼓的把身子背转了过去。 “你说我想干什么?” 陈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手臂自然而然在搂在项谨的后背上,硬生生的把她扭转了回来,并且稍一使力就她摁在了崖背的石壁上,同时他的嘴唇很僵硬,并且很用力的亲吻在了项谨柔软的嘴唇上。 项谨“呀。的低呼一声,脑子里轰的一下,顷刻间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飞快的把眼睛闭上,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她没有任何要挣扎的意思。反而是迅速回应着陈扬的热情,根本不管陈扬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臭汗,那白衬衫、休闲裤上也到处都是粉尘泥污,双臂从陈扬肋下穿过,拼命的缠住了陈扬的后背,似乎想把自己整个人都融化到陈扬的怀里一样。 两唇网一贴上,她便轻启牙关,轻声呻吟着将她的舌头探进陈扬温暖的嘴里。这纯粹是自然的条件反射。她刚网感觉到陈扬的舌头,一股颤栗便悄然从她身体袭过。 这个吻,这个拥抱她等了太久了。 陈扬同样非常的兴奋,他能感觉到项谨胸前那两处坚挺紧紧的顶压自己的胸口,同时。项谨的嘴唇非常柔软,还有他还能闻到项谨身上特有的体香,甚至,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项残的舌头在他嘴里挑逗的感觉。 他的头开始眩晕起来。 虽然他是个领导干部,但他同样也是个男人,一个血气方网的年轻男人。 也许,真的是他憋得太久了吧,一时意动之下,他竟然直接把手从后面插进了项谨的衬裙里,使劲的揉捏起来。 项谨的嘴被封住,只能用鼻音呻吟出来突然间,她将她的舌头退出,滚烫的脸颊贴住了陈扬的。一脸潮红,两手揽着陈扬的后颈,一边急喘着,一边吃力的说道:“老公,车,快抱我到车车上” 项谨的车停得不远。就在十几米远外的地方。 不过,陈扬胆子再大,也绝对不敢在大庭广众下抱着个美女上车乱搞。他深吸了好口气,十多秒后。平复了一下迷乱的心情,很冷静甚至是冷酷的拒绝道:“不行,这里人太多了!得注意影响!” 项谨闻言一下子从迷乱中回过神来,脸色变得更是徘红一片,也知道自己刚才显得太急色了点,一时羞愤难抑。小嘴一张。对着陈扬的脖颈就使劲咬了一口。 ,万 有, 陈扬顿时皱肩深吸了一大口冷气。 项谨也生怕咬疼了陈扬,赶紧松了嘴,不依的伸手拍了一下陈扬的胸口,啐道:“陈扬,你真坏。一见面就调戏人家。” 陈扬成功的把项谨的注意力转移走了,现在也很满意,就笑了笑,然后抬腕看了看时间,也到时间收工了,就掏出手机给不远处的万伟去了个电话,简单交代了一下工作。 而项谨却是片刻也不肯离开陈扬半步了。依偎在陈扬话里,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陈扬腕上的那块进口瑞士梅花表,这块表算是她正式送给陈扬的第一份礼物,那时候买花了她五万八千多,虽然现在看起来五万八很便宜了,但是看到陈扬一直戟着,她心里还是感觉甜蜜极了。 很快,陈扬挂断电话,跟项谨一块回到了车里。 这车却不是当年项谨一回来就买的那辆大奔,而是一辆帕萨特越野款。现型号的,自动挡也比较先进,但在陈扬眼里却是老掉牙得不行了。 在坑洼不平的路上开了不到五分钟,陈扬忍不住道:“项谨。你什么时候买的这车啊,还真不如拖拉机好使。”这段时间他进工地一般都是乘的拖拉机,虽说难开些,但绝对要比这车来得舒服。有些路段拖拉机能过,这车就得绕过去,真难为并面项谨把它开进来了。 果然,项谨一听也噘着嘴抱怨起来:“你还说呢,为了把这车开进来,我不知费了多少力气。”跟着又搂着陈扬的胳膊道。“陈扬,这车你喜欢吗?我专门买回来给你做圣诞礼物的 陈扬心里咯噔一下,猛的想起项谨前面打过来的那通电话。看来项糙早有预谋了。 项谨看到陈扬脸色有些尴尬。嗤的一笑。说道:“前面撒谎了吧?我就知道,你哪有那么好呢!亏我还整天老想着你。” 陈扬干咳两声,赶紧岔开了话题:“项糙,你回来之前,把事儿都交代好了吗?” 项谨哼了一声,说道:“我跟凯丽说了子且二消年才能回去,再说,茶证节可是西方的春节,人侧拙恢呢,就只有你这种没良心的还逼着我给你干活。” 陈扬想想也是。抢劫小日本和高丽棒子第一阶段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项谨不在那边盯着倒也不碍事。就笑了笑说道:“项谨,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这手头上一大摊事,要是没空陪你,你可别怪我啊。” “去你的,我可没看到你忙什么,尽顾着和人家林小姑娘谈情说爱了。” 陈扬被噎了一下,奇怪道:“项谨,你还记得林语?” “怎么不记得啊,当初在龙门时。那小姑娘不就是你搞的选美比赛的冠军嘛。”跟着又转过脸盯着陈扬,“你老实说,你是不那小姑娘了?” “瞎说什么呢?”陈扬脸一下板了起来,天地良心,他对林语绝没有非份之想。 项谨嘴角动了动,掐了一下陈扬的大腿,嗔道:“你老婆的醋我不敢吃,连个小姑娘的醋也不兴我吃啊。” 陈扬没理她,依旧板着脸。 项缱就不干了,气乎乎的坐直了回去,自怨自艾的小声道。“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啊,我就这么傻乎乎的跟着你,见不着你还老想着你,回来了还得受你欺负。” 陈扬闻言心中一软,他这辈子就欠了项谨一个女人的情,对纪仙儿他倒没多少负疚感,毕竟他当初是想跟项谨结婚的,而纪仙儿则纯粹是阴差阳错跟了他的。 虽然项谨不明不白的跟了自己,但他心里很清楚,项撵心里多半是很委屈的。 看了一眼车窗列,到处是光秃秃的工地,他突然感到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记得上辈子自己不是这么容易被女人影响到情绪的啊,也不知现在怎么了。 转头看向项谨,却见项谨还在生着闷气,就叹口气道:“项谨,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迁就我的。我想过了,这次赚的钱六 项谨似乎意识到陈扬想说些什么不大好听的话了,倏地感觉到一阵揪心的疼痛,眼眶瞬间就变红了,也不管陈扬正开着车,转身扑了过来,同时还用手捂住了陈扬的嘴巴:“陈扬,我不许你跟我说这种话!” 陈扬吓了一跳。前面正好是个九十度的岔路口,方向盘狂打几下,猛踩了一下刹车。 嗤的一声! 帕萨特堪堪停在了路边。 这时,从岔路口拐出了两头牛,一个老汉扬着鞭子缓缓从车旁走过。 呼呼触 陈扬拨开项谨的手,把她推回了副驾上,连喘了两口粗气,仍然感到一阵后怕。转过头瞪了项谨一眼:“开着车呢,多危险啊!””我不管。我不要听你说那种话,你那样说,我真的会死的。”项谨又偎了过来,两手环住了陈扬的腰际,脸贴在陈扬怀里,身子无法控制的有点颤抖。 陈扬想到上回项谨玩自杀的事,登时背后又是一身冷汗,忙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说。这次赚的钱,我打算分一部分出来,专门给你做生意的。” 项谨明显不信的抬头瞥了他一眼。 “好了,我要开车了。”陈扬轻拍了一下她的脸蛋。 项谨动了动,却没起身,说道:“你开车吧,我就这样抱着你。” 虽然这种姿势开车很有些不便,但陈扬下午还有晚会的事要安排,真不能再拖了。只好道:“那你可别再像刚才那样了啊?” 项谨“嗯”了一声,轻轻靠在了陈扬身上。 陈扬没办法,硬着头皮重新发动了车子” 陈扬没有把车开到区政府,而是直接回了家。 ,万 这屋是纪仙儿买下来的,不过没过多久纪仙儿就出了事,现在陈扬一个人住,乱糟糟的。因此项懂网一进屋,当即拒绝了陈扬洗鸳鸯浴的要求。开始忙前忙后的收拾起了屋子来。 陈扬看她这么勤快。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自己一个人悻悻的去了浴室。 洗澡到半时,项谨却拿着他的手机敲了下浴室门,说是纽葫芦来电话说有急事,问他接不接。 陈扬开了门,不过却没接过手机。而是把刚换好一条浅粉色丝质睡裙的项谨抱了进来,放到了洗脸台上。 项谨拿着个手机,一脸愕然的坐在洗脸台上,掩嘴惊呼了一声。而陈扬在的燃烧下,已经不再去理会她,将手伸向了她的睡裙下酬 紧接着,浴室里响起了项糙急急忙忙嗔怪的声音: “老公。你别哎呀,人家是穿给你看的,可是却不是给你撕的啊”wW 第七十二章 隐忍 六波罗的神目,射出凌厉的杀机。想不到所罗门创出的命体他一向这么认为张文龙,竟然如此的强悍,能扛得住他籽合宇宙中所有太阳的热量,造成致命的辐射光线浪潮的攻击,此人必杀之而后快,否则后患无穷! 蓦地里,漫天射下的金芒一黯,无数的太阳纷纷脱离那束神环太阳的束缚,像无数的光斑似的飞泻往原来的星系轨道,而那束神环。也缓缓飞降下来,像是阿波罗身体的一部分,精准的落在他的颈后,射出柔和的金色光线,衬托着他那伟岸不可逼视的神躯。哪儿还有半点杀戮的气息呢?谁能想到它那令人震怖的超级杀戮大神通呢? 这一刻,并存的神魔两族,只剩下一个神族,曾经不可一世、霸占另一半星域的黑暗魔族的一切势力、建筑、生命都灰飞湮灭!人界的黑暗信徒和曾叛教的信徒们之所以被允许重新选择活下去,只是因为神族需要人族提供充足的信仰值和虔诚值,完善神族的诞生能量系统。否则的话,那些蝼蚁般的卑微人族,三心二意,朝三暮四,又怎会被眼里不揉沙子的阿波罗放生呢? 任何一个神族,要想生存下去,就需要足够的信徒,信仰他们,否则,再强大的神族,也难逃宇宙中亘古存在的平稗法则,那是谁也难逃的生命平衡的法则。即是神也必须遵守其轨迹,逆天行事者,必遭天谴,亡族灭种! 缓缓的伸出他的右手,那株金苹果神树就托在阿波罗的掌心中,他带着满意的笑容,注视片刻,神念微动,金苹果神树悄然纳入他的心湖,用他的心血浇灌着它存活成长。这是他从轰爆的所罗门的心湖中慑出的重要战利品。他能失去整个宇宙,不能失去它。在他心目中,它才是宇宙之源! 呼啦一声暴响,无数的翅影翻飞中,一千多万残存的神族强者,像一片人海,把张文龙释放的光幢包围在内,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包围圈。阿波罗越众而立,生命主神希波墨冬像是最忠诚的卫士,守护在他的身后。千万双杀气腾腾的目光,狞视着唯一存在的敌人的光幢外壳上。 唰的一声,光暗神域缩回脑域,张文龙、安德鲁共十二人显出身形,跟四面八方一千多万气势凌厉的众神相比,他们就像人海之中的十二支蚂蚁般毫不起眼。但是,无数的天使强者却不敢轻视他们,这是唯一在至尊级大神通杀戮中,存活下来的魔族强者,必有过人之能。不过,在阿波罗的率领下,群神斗志如虹,杀气如炽! “张文龙?”阿波罗目光如刀,冷厉的盯着年轻的毁灭神王,“你以为能挡得住最终陨落的命运吗?看看吧,黑暗至尊所罗门被我轰杀,所有的魔神在我的超级神通杀伤下灰飞烟灭,无论是黑暗神界、深渊世界、人界的魔军,都在我的威压下土崩瓦解,泯灭无形。你和你的十一个伙伴,在我重重围困之下,千万众神的包围圈里,又能撑得了几时呢?本尊赐你自我了接的荣誉,自杀算了。曾经辉煌强盛的黑暗帝国已不复存在,光明神族一统拍宇内所有的星系空间,已成定局。就靠你这么点可怜的人马,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劳的!” “嘿”张文龙缓缓扫视着人山人海的天使包围圈,确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际,他淡淡的笑了:“尊敬的光明至尊,我,张文龙,能撑到现在,在你强大不可抵抗的至尊级创世能量的攻灼下,存活下来,自有我的力量自信。本座无意跟神族为敌,也想请高贵的至尊手下留情,放我和我的伙伴们一条生路。否则拼起来的话,只怕是两败俱伤,谁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 “大胆张文龙,竟敢威胁神族的至尊吗?”生命主神希波墨冬勃然大怒,戟指张文龙道:“神父,本族的阿多拉、塔纳托斯、普罗米修斯、耶和华消失在众神战场之中,而他又是击杀太阳神王赫利乌斯的元凶,再加上他是横空出世的异类神,他的背后,不知尚有多少异教神祗,绝不能放过他。 ,万 必须生擒活捉或者杀死以绝后患!”他的话语,激起无数天使的附和之声,神族大胜之下,一片喊打喊杀、誓把魔族连根拔除的狂热气拜 “耶和华么?”阿波罗淡然微笑着,双目凝注着张文龙的面庞,不知为何,张文龙突然产生一种被他“看透血肉骨髅”的可怖感应,似乎,光明至尊的双眼,洞穿他的血冉障碍,深深的窥探到他的脑域深处,直达撒旦王冠的核心,心头一震,他忙凝聚光暗神域的法则屏蔽脑部,与此同时,撒旦王冠也慌忙释放出一层精神能量屏蔽层,伪装自己。 但一“啧啧啧,父子相认了吗?你的脑海中,还隐藏着一个拥有十亿年修为的精神神器?斗气源深处隐藏着一柄黑暗剑魂?难怪,难怪有胆跟我侃侃而言,,哈哈哈,,…二卜子。本尊有点低估你了,养虎遗患呐。养虏遗患一一波罗仅在一瞥之间,已把张文龙的躯体脉络结构窥探得一清二楚,了如指掌,想起百十年来费尽心思难以吞吸耶和华体内的金苹果能量,致有今日父子相认的一幕悲喜剧,神父的心中浮现一丝淡淡的忧伤。对耶和华,他是又爱又恨。 “阿波罗,你是杀我母玛利亚的元凶。塔纳托斯已被我杀死。下一个就是你!”见行藏被识破,耶和华的神音,从张文龙的脑部透出,厉声吼道,他的身形,并未出现,保持着冷静的他,面对这宇宙超级霸主,不敢轻易跟张文龙的本体分离,毕竟,父子结合才能产生最强大的战力。一旦分离,只怕立即被阿波罗抓住空隙,乘机各个击破。 耶和华的声音,令无数对他敬爱有加的天使众神佛愕不已,迅即激起众神的狂热怒气,在众神的心中,无论阿波罗的任何行为,都是正确的,不可置疑的,有他长远的符合神族战略意义的长远打算。任何胆敢反对背叛的行为,都是不可饶恕的。一时间,群情汹汹,一片指责打杀之声。耶和华早知神族的这种陋习,跟这帮脑子僵化的所谓众神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干脆一声不吭,集中全力,准备应付眼下最大的生死局,阴阳路。 “多谢光明至尊暗中筹谋,让我父子终得团圆。怎么样,我的提议能接受吗?”张文龙微微一笑,警惕的盯视着光明神父,现在敌强我弱,先谋脱身为第一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果单纯他一人,早就撕破脸面,强行突围了。但是,他明白,除了他之外,其他十一个伙伴都没有突围的能力。 “你以为本尊胜券在握,会跟你对等的谈判,放你们走吗?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本尊的杀戮速度吗?”阿波罗不屑的冷笑道,他的右手,微微扬起,冷叱一声:“必杀光剑“着!”话声才出,噗的一声,一声长长的凄嚎,骤然响起! 张文龙骇然回顾,只见大熊保尔森手捂胸膛,一柄宛如就生长在他的胸膛的光剑,刺透他的脑部,两股金色的神血嗤嗤嗤的喷射着。古德里安和光头杜莱克跟他距离最近,慌忙搀扶着他,众人急切的惊呼:“大熊 领主”快逃”面色惨白的保尔森,嘴唇哆嗦着,勉强说出四个。字,头颈一垂,浑身瘫软,惨死当场。那快得超乎寻常的光剑,不光穿透了他的脑颅,还震碎了他的神格! “阿波罗万岁!”千万天使众神目睹至尊大显神威,谈笑间强敌授首,无不欣喜雀跃,狂热欢呼! “跟我谈条什,你还不够格!”阿波罗微笑着看着悲痛欲绝的最后一群恶魔,“这些上,还有快过光速的速度吗?在我的攻击下,没有人挡得住!所罗门曾经能,但那已成为历史,所罗门之后,再无第二人能挡我的一击了!” ,万 “阿波罗”张文龙霍然回身,目喷怒火,既然阿波罗逼他两败俱伤,他的兄弟付出死亡的代价,他也要神族付出足够的鲜血,双掌暴涌起刺目的黑白蓝金四色神芒,正要发动猛攻,眼前的空气,徒然似有淡淡的杀气劈面袭来,古怪的是,却不见一丝兵刃的痕迹,来不及思索,下意识的双掌疾挥,一堵能量盾急撑面前,“锵”的一声爆响,一柄空气般透明的光剑劈在盾面,突然显形,坠落脚下的虚空。一个字落在张文龙的耳中,都恍似雷鸣般令他惊心动魄,骤听得“啊、啊、啊、啊、啊、啊、啊”一片惨叫声迭起,像是刀割针刺般回荡在他的耳膜之中。 张文龙大旋身,惊见安德鲁、娜塔莎、杜莱克、阿曼达、安德莉亚、班尼布的额头上都贯穿着一柄凌厉无俦的透明光剑,深深的洞穿入脑,从颅后射透刺出,金色的神血喷溅着,洗似串串金色的光斑在跳跃,落在他的眼中,是恁般的刺目、惊心、愤怒、悲愤,” “嘭嘭嘭曾经的毁灭精英们,曾经的好伙伴,一个接一个的陨落了,他们驻足的虚空之下,数百万米处,隐约有一块巨大的破烂陨石,似乎每一具的神尸,都跌落其上,虽然神尸都坚不可摧,足够对抗坠落产生的撞击波,但曾经鲜活的生命之花,彻底凋零了,张文龙的眼睛,在这一刻骤然红了! 还有三个伙伴幸免于难,血奴、优卡亚和古德里安,他们都是神王级的强者,不像安德鲁等数人是七级的实力,面对至尊一击,毫无抵抗能力,只能束手就缚。只是,八级的神王,即便有点抵抗力,跟至尊的必杀光剑速度相比,也仅仅是躲开了脑颅神格的部位,三人的额头偏侧,都洞穿着一安空气般透明的光剑,神血滴滴啪啪的滴落,看上去惨烈异常。只要神格儿诓。神躯的性命即可无忧三人伸出手去,咬着牙。狠秘一板山三支光剑,随手抛落,能量光芒涌出,破损的血洞蠕蠕恢复着。 “啪啪啪”阿波罗轻轻拍着双掌,轻笑道:“不错,除了张文龙,没想到还有三个恶魔能挡得住本尊一丰,呵呵,很好,那么,本尊就看看,你们能撑得住几招呢?”他的举重若轻,出手必杀,一系列的神通绝技,激起千万天使如醉如痴的狂热欢呼,亲眼目睹神父出手。这份殊荣不是哪今天使都能有幸看到的,众神怀着无限膜拜的心理,崇拜的观摩着至尊的每一个出手画面。无不惊喜赞叹。 “血奴、古德里安、优卡亚,抛弃肉身,进入我的脑海,对付此獠,非合力不能战胜!”张文龙疯了似的暴吼着,一双魔翼上。青筋毕露,浑身的肌肉暴突着,滚滚的能量浪潮似的的外溢着,无论他的情绪如何被刺激的类似癫狂,面对这宇内唯一的至尊级超级强者,他仍然保持着足够的冷静,深知不合力必死无疑。 无论神族抑或魔族,诸神诸魔合体作战,首先面临的就是一个谁主宰、值不值得信任的问题,万一以神格的状态,进入一个寄宿体内合力战斗,战后他强行扣住那颗神格,缓缓吞噬以增长实力怎么办?还有一点,如果属性不一、战斗默契度不够,合力作战,不但不能增长战力,反而彼此互克,陷入窘境。这就是一般的诸神诸魔轻易不敢合体战斗的主要原因! 张文龙这一暴吼,血洞犹在滴血的血奴和古德里安,想都不想,两颗人形的神格,蓦地从即将愈合的血洞中破脑飞出,把他俩的脑颅炸出两处血洞,像两道黑光般,刹那间没入张文龙的脑壳中,决断之快,让包围着的天使众神都目瞪口呆,这俩人怎么时张文龙如此的言听计从呢,想都不想,一听就直接抛弃能量肉身,把两颗主神的神格投入他的脑海之中,这是何等的信任和服从呀! 唯海洋主神优卡亚略微犹豫了一下,他跟张文龙是盟友关系,只要把张文龙推在前方,让见势不妙,打不过就跑,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如果以神格跟他合力,万一被阿波罗所杀或者战后张文龙想要吞噬他这枚神格的话,如何是好呢?不过。数秒之内,他的理智告诉他,光明神教一统宇内,从今而后,宇宙虽大,将是光明神族的世界,再无异教神容身之地,逃到哪儿迟早也会被找出杀死的。与其到时孤身一战还不如此刻浴血死拼,看能不能拼出一条生路来! 一念至此,他的神格也破脑飞出,闪电般射往张文龙处! 就这么数秒的迟疑,即被阿波罗抓住机会,他神念一动,一枚光剑倏地出现在优卡亚神格之前,快,快的怎么闪躲都难闪过,就像火花一闪,又像星光一亮,瞬间之内,光剑便临体刺来,炸刺般的剑气激的人形神格遍体鸡皮疙瘀… “啪!”危急时刻,一只大手蓦地伸来,精准无比的一把抓住那枚光剑的剑柄,能量迸射处,硬生生煞停飞溅的射势,正是蓄势待发的张文龙及时出手,七级的伙伴们纷纷陨落,这是最后的战斗力量,无论如何也要保全。当然,他是八级半的实力,跟不上至尊级的惊人速度,全赖十亿年精神能量的撒旦王冠的全力帮助,让他的视线及时跟上光剑飞行的轨迹,才能一把抓住它。 “嗖!”优卡亚的神格,惊险无比的遁入张文龙的脑海深处。撒旦王冠像个无所不容的巨大容器,迅即把耶和华、血奴、古德里安和优卡亚四颗神格分别藏在核心,强横无比的精神能量迅即跟四颗能量神格一一连接,从而有效的解决了属性不同、战斗默契度等合力之后的弊端。它的超级精神能量,就像一个中和剂般,把有弊端的副作用全部摒除,让众人的思维、神经反应、能量等各部分完美的契合在一起。这是它的优点,做来快而毫不费事。 “蓬蓬蓬三股强悍的主神能量,轰然爆发,掺杂在原本的黑白蓝金四色气流之中,变成了黑白蓝金红五色能量气流,在张文龙的黑白能量、耶和华的金苹果能量、撒旦王冠的蓝色能量的基础上,又加上血奴的吸血能量、优卡亚的蓝色海洋能量、古德里安的金色兽王能量,五色混杂,势如洪崩,诣诣不绝的喷涌在张文龙的体外。 “再怎么叠加,不还是神王的级别吗?”阿波罗的神目中,虽再难精细入微的洞察他的脑部深处,但张文龙本体的气机脉络像是一幕骨骼血脉透礻见图般,闪现在他的眼部之中,无论张文龙叠加了多少主神的神格能量,始终是神王级的脉络分布,丝毫没有拓展到九级至尊那般宽阔的血脉程度。wW 第七十三章 爆发的情绪 潘所长是最基层的派出所所长,并不认识陈扬,只是隐约觉得这个走过来的男人气场很特别,甚至有几分眼熟。而他之所以觉得眼熟主要是因为今年大年初一震动华海的那件案子,事实上有很多华海普通市民也是通过这个案子才知道了陈扬这个华海新任市长,毕竟陈扬上任以来极少出现在电视镜头上,只是因为视频非常短暂,而且风雨夜拍得模糊不清,也就是一个轮廓罢了,倘若是像今晚这样走在大街上,并没有几个人真能一眼就认出陈扬来。 而潘所长现在显然也是如此。 两帮人距离并不远,陈扬回过头走两步就到了潘所长几人面前,然后直接就把准备带着几个公子哥离开的潘所长叫住了:“你们几个先等一下。” “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么?” 潘所长皱了皱眉,耐着性子停了下来,当然了,这也是因为这里是南亚酒店,做为辖区的派出所所长,他自然知道能到这里消遣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这才比较克制自己,若是在外面,他可没闲工夫跟你一个酒客客套。 边说他还边打量了一下陈扬的女伴,当他看到方晴姣好的面容和雍容的气质时,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做为警察,一直以来,他都有自己的一套识人察物的本事,他用来判断一个男人是成功之士还是普通屁民的很重要的一个标准就是,看这个男人身旁的女伴的素质,这不仅仅指的是外貌还包括很多方面,很显然,方晴的气质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方晴虽然此刻一身职业女性的妆扮。但她从小生长在高干之家,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那种贵族气质却是掩饰不住的。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没几个朋友的原因之一。 “你们暂时还不能走,我有事要问他们。”陈扬直接了当的提出了要求,说着指了指那几个被民警们控制住的公子哥。他对这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没多大兴趣,事实上他现在有一百个方法让这个派出所所长吓得屁滚尿流。比如直接一个电话把市局局长何栋梁叫过来等等,但他真的没兴趣做这种装逼的破事。 只是他的说话习惯实在太过直接了。换了是谁也很难接受,人家大小也是个派出所所长,这一带的地头蛇。你这么呼来喝去的谁能受得了。 果不其然。潘所长闻言脸上神色就有些难看,只是习惯了明哲保身的他不便发作,就只是沉着脸,哼道:“这位先生,现在是我们警方在执行公务,请你最好别太过分了。” 语气虽然硬。但话却说得挺软的。 陈扬这时被那几个矮冬瓜的事儿弄得心里堵得慌,就懒得再跟这个派出所所长磨嘴皮子工夫。暗暗皱了皱眉,就直接看向那一伙满身酒气的公子哥,问道:“你们几个,谁听得懂这些日本人刚才说什么么?” 几个公子哥虽然被擒住后老实了一些,可嘴巴却没塞住,其中一个就大声嚷道:“嘿,哥们,还用得着问么,这些矮冬瓜一直在调戏你马子呢。” 他话刚说完,另一个就接口道:“刚才你们路过时,这帮矮子一直在拿你马子的三围开玩笑呢,还说什么你马子在床上肯定很浪,嘿嘿,可不是我说的哦。喏,就是那个傻,这帮矮冬瓜就该他妈塞回他娘老子裤裆里去。”这人戴着副眼镜,看样子倒是人模狗样的,不过说话却是粗鲁得很,估计他就是这帮公子哥里能听得懂日语的那个,边说他还边指了指其中一个长得矮胖猥琐的日本人。…, 他们恐怕也看出来了陈扬不是什么好惹之人,正唯恐天下不乱呢,言语间极尽挑拨之能事。其中倒有一个公子哥,陈扬到来之后就一直耷拉着脑袋,貌似醉得不行的模样。 只是陈扬听到这些下作的话时,淡然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有眼中闪过了一丝冷厉之色,而一旁的方晴虽然早知道这帮矮冬瓜嘴里肯定都是些下流之言,可真正听到有人给她翻译之后,还是气得俏脸发青,胸膛剧烈起伏起来,羞愤不已。若不是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以她的脾气,恐怕早就回头扇这些家伙了。 潘所长深知此地不宜久留,这时眼见刚平息下来的事态又有重起的苗头,生怕这些惟恐天下不乱的公子哥再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当机立断的呵斥了手下一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统统给我带走!” “走?”陈扬冷哼了一声,“一个都不许走!” 陈扬声音不大,仿佛他的话有种特殊的魔力似的,众人却是不约而同的一下停住。 “你是附近辖区的派出所所长吧,现在我很明确的告诉你,这几个日本人方才在我国大肆散布愚蠢之极的非法政治言论,我有理由怀疑,他们是一些潜入我国日本右倾分子,他们到华海来是别有用心的,做为一名警务人员,我要求你们立刻把这些日本人抓起来,带回局里严格审查他们的身份。” 潘所长一下怔住,没想到陈扬三两句话就把事情直接拔高到了涉外关系上来,他强压住憋了一整晚的怒火,道:“这位先生,请你不要胡说,我们警察办案是讲究证据的。” “是么?那我可以告诉你,所长同志,既然我听到了,我的话就是证据。”陈扬语气渐渐强硬起来。他一直在反复提醒自己,告诫自己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上辈子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太子党了。但即便如此,他心里依然是有股怒火压抑不住。 而陈扬的态度无疑也让一忍再忍的潘所长心底里一股无名火蹿了出来。他脸色一黑,怒瞪着陈扬道:“这位先生,我不管你什么来头,你若是再如此无理取闹干涉我们公安执法,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撂下狠话,他转头就胖手一挥。就要招呼几个手下带人离开。 “呵,这就是何栋梁带出来的兵么?我倒要看看他过来怎么跟我解释。” 陈扬冷笑了一声。不再想理会这个科级干部了。他当即掏出手机,直接给何栋梁拨了个电话。 而潘所长听到何栋梁这三个字从陈扬口中吐出来之后,心里顿时就是一惊,他不认识堂堂的华海市长。可对于局老大,他却是想不认识都难。虽然很怀疑这个青年话里的分量,但还是鬼使神差一般,立刻就停住了脚步。 “对。我是陈扬。我这里出了点儿事儿,不管你现在在哪儿,我给你二十分钟时间,你立刻赶到南亚酒店......” 陈扬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到身旁响起了一阵叽里呱啦的喧哗声音,原来却是几个矮冬瓜在陈扬跟潘所长交谈时。一直通过金大强在了解情况,起初还乐呵呵的一脸不屑。可听到陈扬陡然间把他们的身份跟间谍混在一块时,他们便乐不起来了,大怒之下立刻围了过来,满脸激愤表情,大有把陈扬大卸八块的想法。 因为这几个矮冬瓜气势汹汹的在身边嚷着,陈扬不得不暂停了通话,他强压住火气,冷眼看着这五六个围住自己和方晴的矮冬瓜,沉声道:“滚开点,听到没有?”…, 几个日本人一脸怒容,岂肯如他所愿,反倒是越逼越近,其中一个也不知是不是想借机占点便宜,一只肥腻的大手居然大咧咧的朝方晴的肩头摸了过来。 “啊!” 方晴吓得尖叫一声,再顾不上这里是什么场合要注意什么影响了,下意识就转身往陈扬怀里一缩,倒不是害怕,而是觉得恶心。 而那只色迷迷的肥手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紧跟了过去,看伸手这矮冬瓜一脸的淫-邪样子,怕是早就对方晴垂涎三尺了。 只可惜,陈扬毫不犹豫的一伸手就死死钳住了这只色迷迷的胖手。 “哎哟!” 紧接着,便是一声堪比杀猪的惨叫响起,这次却是从这个矮冬瓜口中发出来的。 “八嘎!八嘎!” 眼见着冲突升级,几个日本人立刻就扑了上来。 金大强也赶紧上来帮忙,他最先抢了上去,一边用手扯住陈扬,一边声色俱厉的呵斥道:“混蛋,快放手!” 陈扬压根就不想跟这些人动手,这时眼见对方全都扑了上来,担心方晴有失,顺势就猛的一扬手,把这个猥琐胖子摔到了几个同伴身上。 胖子身高不行,但体重却是够分量,加上陈扬手劲不弱,几个过来帮忙的日本人都被他撞得七倒八歪的。 几个日本人来了中国之后,一直都是横着走的,哪里吃过这等亏,一时间,骂声四起,刚爬起来就疯狗似的冲向了陈扬。 好在这时潘所长眼见事态不妙,赶紧带着民警跑了回来,一下子就拦住了这几个状若癫狂的日本人,只是他们却不敢对这些日本人动手,只能是用身体勉强拦在了陈扬和日本人中间。 “冷静,都冷静点!” 潘所长大呼道。 可是,前面吃了大亏手腕已经脱臼了的那个猥琐胖子哪里肯善罢甘休,他口中喷着谁也听不懂的鸟语,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借着酒劲,居然一把推开了拦在他眼前的两位民警,再次蹿到了陈扬面前,手恶狠狠的往前一伸,差点就要攥住陈扬的衣领,只可惜...... 啪! 一声脆响很突兀的响了起来,紧接着,便看到这猥琐男原地打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胖脸上也立时现出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山。 下一秒钟,现场顿时变得一片死寂,琴声也戛然而止,所有人,几个日本人目瞪口呆,完全被扇懵了,而潘所长等民警们的表情也是惊骇莫名,甚至包括在边上看戏的其他老外都满脸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就连那几个刚刚被民警放开的公子哥也似乎被惊到了,他们前面虽然闹得欢,但也只是光顾着开嘴炮了,相互推搡是有,可真要是让他们跟这些日本人动手,他们估计也得好好算计算计。可没曾想,这个看上去年纪也就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酷哥说动手就动手了。而且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啊。 可以说,陈扬这一记耳光就仿佛扇在了现场所有人脸上似的,直让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以至于足足有好几秒钟过去了。现场却仍然只有一片倒吸大气的呼吸声。 安静,格外的安静。 陈扬嘴角动了动。无视几道恨不得当场撕掉自己的目光,轻拍了拍怀里的方晴,淡淡说道:“好了。咱们走吧。” 他说走就走。可哪里有这么便宜的好事,那个连连倒霉的猥琐男第一个反应过来自己是受害者,也是直到此时他似乎才感觉到脸部肌肉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他当即捂住生疼的右脸,狂嚎两声就扑了上来,而他这次倒是得手了。一把就从后面攥住了陈扬的衬衫,嘴里叽里呱啦的吼叫着。…, 陈扬被从后面被他玩命的扯住。一时还真走不了,只能放开方晴,勉强回过头,然后盯着金大强,冷喝道:“他吼什么呢?”不懂鸟语还真是麻烦啊。 金大强被陈扬这凌厉的眼神一瞪,没来由的心里就是一慌,内心惊惧交加,不自觉的就翻译起来:“他,他,他说,你,你,你......这个,这个支那人,有种再试,试.....” 啪! 又是一声几乎盖翻全场的脆响。 紧接着,便只看到那个原本死攥着陈扬衬衫的猥琐男如抽风般的脑袋连晃了好几下,随即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然后一脸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陈扬,然后开始一点一点的把肥胖的身躯往后挪去。这很正常,他们这个民族原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一个民族。 “滚吧!” 陈扬轻哼了一声,懒得再理会这无数道朝他投射而来的惊诧目光,拉着方晴,转身就走。 “这位先生,你还不能走。” 潘所长扔下了另外几个日本人,大步流星的冲了上来。他虽然已经看出来陈扬不是善茬,但事情已然失控,他只能硬着头皮上来留人了。 “是么?” 陈扬回头看了看潘所长。 恰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而且似乎是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哦,mygad!” “怎么搞的,哪里来的这么多警车?” “嘶,警察,天,这么多警察,哦,他们包围酒店干什么?天啊,难道这里藏有通缉犯么? ....... 紧接着,便已经有坐在靠窗边的客人大惊失色的尖叫了起来。什么国家的语言都有,但意思却大多一样。 “潘所,何,何局好像来,来了.....”一个飞奔去窗边察看消息的民警快速回来向领导汇报道。显然,他一个小小的管片民警,也没见过这等架势,似乎下面那些同事都是拿着武器的。 潘所长闻言一张胖脸立时僵硬住了,怔怔的看着陈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他两只一直哆嗦着的胖腿却出卖了此刻他六神无主的情绪。 陈扬暗暗皱了皱眉,他也搞不清楚是什么个状况,他前面是叫何栋梁赶紧过来,可没想到何栋梁会弄这么大阵仗。 就在餐厅里众人还处于震惊当中时,只听一连串嗒嗒嗒的整齐有序的急促的传来,随后,门口方向便冲进来了一大帮全副武装的特警人员。 为首的一个脸色严肃紧张的文职干部却不是别人,正是刚跟陈扬通话没多久的何栋梁。 何栋梁进到大厅之后立刻飞快的扫了一眼,当他看到陈扬好端端的站在大厅里时,原本绷紧着的脸庞一下子放松了不少,暗地里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便三步并作两步,赶紧朝陈扬走了过来。 “陈市长,您没事吧?”走过来后,他便急切的询问了一句。 陈扬皱眉摇了摇头,然后有些不解的看了眼跟在何栋梁身后的这些特警同志。 “这个,我还以为您......” 何栋梁一时也解释不出来,他前面接到陈扬电话时,因为陈扬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几个矮冬瓜打断了,搞得他还真以为陈扬这边出了什么大的状况,而有了过年那次的前车之鉴。他对陈扬的事情格外敏感,当时就有点慌了神。二话不说就叫上了市局特警大队。一路风驰电掣的杀到了这里,谁知道,现在却是这么个情况。看来,这回是弄了个大乌龙出来了。…, 好在陈扬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摆了摆手,也懒得听他解释了。直接开口吩咐道:“老何,你把这几个日本人先带回去,嗯。这样。你把人带回去先好好审一审吧,时间要抓紧一点,明天早上你要亲自过来向我汇报审讯结果......” 何栋梁一听就知道老板话里有话,他立刻点了点头,然后生怕领会老板的精神不够彻底,又指了指几个傻愣在边上的公子哥:“市长。那他们几个呢?”他不愧是老刑警了,一眼便看出了大概。 陈扬稍一犹豫,叹了口气,道:“算了,他们虽然行止不端,但可以理解,把他们都放了吧。” 陈扬这话一出,几个早醒过来了的公子哥如蒙大赦,其中前面一直装醉的那个年轻人更是长吁了一口气,同时看向陈扬的眼神古怪了几分。 而陈扬也不再逗留,转身就大摇大摆的走人了。 他这一走,那帮日本人立马就不干了,当即骂骂咧咧冲了过来,可刚一动弹,立刻就被特警队员们用枪给顶了回去。 “都老实点,通通蹲下!” 领头的一个特警队员冷喝了一声,几个日本人哪里见过这么多枪指着自己,立刻就抱头蹲了下去,连声儿都不敢再吱了。 金大强再次充当了翻译的角色,冲到何栋梁面前:“这位警官,我是山田国际的中国代表,我抗议,我抗议你们暴力执法!” 何栋梁根本懒得理会他,脸色一沉,大手一挥,道:“都铐起来,统统带走!”同时暗骂一声,他妈的,害老子从床上爬起来,回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 陈扬走得很从容潇洒,至于事后怎么处理,那是何栋梁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了解结果就OK了,他相信以何栋梁的智慧,能给自己一个很满意的结果,毕竟,自己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明显了,如果何栋梁还领会不了精神,那他就真不配当这个局长了。 当然,他也知道,事后可能会惹来些麻烦,不过,他也不是头一回被外交部警告了,相比上回希尔顿事件,这几个矮冬瓜,只是小菜一碟罢了。更何况,上回希尔顿的那个亨特不也是叫嚣得很厉害么,可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也没看到希尔顿酒店撤资离开中国嘛,哼,别说集体撤资了,就算是华海这家分店,他们也是一万个舍不得的。最后无非就是外交部不疼不痒的警告了一下华海方面,屁事都没有。 这些老外到中国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来赚钱的,其他的一切,都必须让位于这个中心,至于他们吵吵嚷嚷着什么受到不公待遇,或是投资环境不佳啦等等,在其他地域,或许地方政府为了投资还多少会看看他们的脸色,但在华海这个国际金融中心,却是绝无这种可能性的。 商人嘛,谁能给他们带来利润,谁就是大爷。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是一个样儿。 关于这点,陈扬早就看得透透的了。 陈扬是只身来这里赴约的,身边没有工作人员,自然也没有车子接送。下了楼,他就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给司机报了个路名之后,他便不再说话了,一直看着窗外的街景出神。 今晚的事,他并没觉得有多得意,想到那几个日本跳梁小丑的行为和言论,以及金大强这个国人的卑躬屈膝,他就如同吃了苍蝇般的恶心得很,好好的心情也被弄得一团糟。他不禁想到了后世发生的一些关于钓鱼岛的争端,只可惜,当时他只是游走在商界的一个大老板,最多就是义愤填膺发泄一下罢了,于政局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力,可这一世却不同了,他现在已经可以说是进入中央高层的视野,那么,十年后,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到什么程度,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自己不犯大错,十年后的国内政坛,绝对有自己的影响力。…, 只是,领土争端是一个很大的课题,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么,十年后的自己,还会不会有现在的这种冲动呢?又或者说,十年后,自己可以做点什么呢? 想到这儿,陈扬不觉紧锁住了眉头,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那个......陈扬,我,我一会得回招待所休息的......” 这时,方晴温软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打断了陈扬关于国际形势的思考。她的声音很轻,有些断断续续的,脸上也有些淡淡的晕红,显然,谈论这个话题时让她感到有些难堪。哪怕她已经是陈扬儿子的妈了,但毕竟她怎么说也是个女人,而且,她知道,自己不是陈扬的正牌夫人。 “回招待所?”陈扬怔了一下,回过了神来,有些诧异的问道,“你还回招待所干嘛?明天我叫人送你到市委不就行了?” 方晴见陈扬说得如此坦然,心里暗啐了陈扬一口,这人怎么搞的,把我当什么人了。然后瞥了一眼前面认真驾驶的司机,才压低声音,认真说道:“陈扬,我真的得回去。”其实她何尝不想跟陈扬多待一会儿,只是却又觉得,这样太随便了一点,毕竟自己虽然答应了他,为了儿子,不再跟他冷战了,可是,可是,也不代表就那样嘛。 陈扬看她眼神坚定,心里有些纳闷起来,不过他可猜不透这些女人复杂的心思,他懒洋洋的伸出手,把方晴的手握住,岔开话题道:“晚餐我没怎么吃就提前离席了,一会先回去陪我吃点东西吧。” 方晴手一被陈扬握住,就仿佛心脏被陈扬攥住了似的,再抽离不开,她轻咬了咬下唇,蚊鸣似的轻声说道:“那,那你说的啊,我陪你吃个饭就走,不要,不要做其他的。”这话说完,她自己都有点脸红。 “怎么,你还想做什么其他的么?” 陈扬转过头,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这下子,方晴本就温热的俏脸腾的就滚烫了起来,一直压抑在她内心深处的情感很没有预兆的突然在这一刻,在这个狭小的出租车后车厢里爆发了。 只见她脸红耳赤的瞪着陈扬半晌,然后,然后竟然用力把手从陈扬掌心抽了出来。 再然后,陈扬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小晴,你......”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方晴两只纤细的胳膊就勾住了他的后颈,紧接着,他的嘴巴就被方晴火热的樱唇给死死堵住了...... 第七十四章 柔情似水 当陈扬还没有从出租车里那通差点让他憋死过去的热吻中完全回过神来时,他已然回到了位于海滨区的别墅里。 下了车,一脸俏红,眼神迷离的方晴等他把门一开,立刻就“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然后,就在门背后,又是一通热吻袭来,他不知道之前还端庄恬静甚至还有点小情绪的方晴怎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的热情如火,难道是因为他在出租车里那一番调侃的言语么? 不,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难怪人们常说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善变的动物,此话果然不假。 方晴的嘴唇滚烫,连带着她的身子也如夏日的骄阳一般,热度惊人,她用两手死死的圈住陈扬的脖颈,火热的身子如柔若无骨的软蛇一般,不停的在陈扬坚实的身体上磨-蹭着,仿佛,只有这样做,她才能稍微的感觉到身体舒服一些。 而陈扬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方晴柔软的身子,即便是隔着一层衬衫,他也能感觉到紧紧压迫在他胸口的那对坚-挺的规模,这让他身体的某一部位迅速发生了变化,而方晴的下-身紧贴着他,立刻也敏-感的察觉到了,几乎是一瞬间,方晴毫不犹豫的把右手从陈扬后脖颈抽了出来,向下稍一摸索便准确的找到了位置。 嗤! 一声轻响,方晴轻车熟路的拉开了陈扬的裤链,一只纤细的小手很自然的从他的内裤边上钻了进去,一下就握住了陈扬已然硬-得发烫的部位。 “唔!” 当方晴的小手握住这处滚-烫时,陈扬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了一声。随即,他的热情也瞬间被点燃了,他也毫不客气的直接就把方晴的齐膝黑裙往上一掀,大手顺着方晴那挺-翘圆润的臀线一路往下。准确无误的抚上方晴身上最神秘的一处所在。 “嗯~!” 方晴身子一颤,从喉咙深处低低的冒出了一丝噬骨的呢喃。 “这么湿了?” 陈扬吃惊于方晴身-体的敏感。在她耳边轻声的问了一句。 而方晴似乎已经抛却了所有的羞涩。一双明媚的眸子半眯着,娇-媚无比的看着陈扬,一脸潮红的呢喃道:“那你还不进来呢......” “呃,那......我抱你到床-上去?”陈扬不愧是党的干部。都这种时候了,嘴里居然还能冒出一句如此理智的话来。 “不要嘛。就在这儿......” 方晴蚊鸣般的轻声撒着娇,同时,微微踮起了脚尖。 陈扬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两只有力的大手扶着方晴的臀-部。轻轻往上一托,方晴娇小的身子旋即便缠到了他的身上....... 当陈扬艰难的除掉内裤的阻碍,进-入方晴的身体时,方晴身子不可遏止的轻轻颤抖起来,然后死命的勾住陈扬的脖子,喷着热气的红唇贴在陈扬耳畔。似乎带着一丝哭腔般的声音呢喃低语道:“陈扬,我爱你。” ....... 将近四十多分钟后。一切激-情都慢慢回归了平静。 陈扬浑身乏力的躺靠在宽大的沙发床上,手里叼着根事后烟,看样子是累得够呛,而方晴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疲倦,一脸潮红的她如波斯猫一般软软的蜷缩在陈扬怀里,微微仰着头,媚眼如丝的看着这个刚刚把自己折腾得快要死去活来的男人。 “这么看我做什么?”陈扬累得说话都还有点喘。 “没什么,就是想看。”方晴的回答很女人,而她的神情,她的身子更加的女人,女人得让陈扬差点马上就又有反应了。…, 陈扬不得不赶紧转移视线,咳了一声,故意问道:“哦,现在也挺晚了,你还打算回招待所么?如果回的话,一会我送你......”他话没说完,胸口处就传来了一阵剧痛,忙倒抽了一口冷气,“嘶,你属小狗的么......” “坏蛋!” 方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娇嗔道。 “好吧,我说了是回来吃宵夜的,你看看,现在搞得我更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陈扬坏笑道。 “哦,那你这里有什么东西么?面条有么?” 方晴问道,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她便有些不舍的从陈扬怀里撑坐了起来,又问,“要不,我帮你煮碗鸡蛋面,你看行么?” “嘿嘿,那敢情好,快去吧。” 陈扬弹了弹烟灰,大咧咧的伸手在方晴光滑的翘-臀上轻拍了一记。 对于女人的温柔,他一向来只知道索取,却极少回报。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他的这几个女人一旦把身心都交给了他,便恨不得把所有的温柔都只向他一个人展示。 方晴摸索着下了床,刚要披上件睡衣,不料陈扬却一把拉住了她要穿衣的手,表情认真的说道:“方晴同志,这件睡衣是我的。” 方晴一怔,下意识的答道:“什么啊?” “你说呢?”陈扬一脸的坏笑,目光大大方方的在方晴玲珑浮凸的身体上吃着冰激凌。 方晴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俏脸倏地绯红一片,咬着唇低声啐了一口:“变-态!” 不过却依然从了陈扬的念头,红着脸蛋,有些忸怩的就这么一丝不挂的走到了厨房,自顾自的忙活了起来。 这幢别墅的客厅有个开放式的小厨房,陈扬躺在沙发床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欣赏眼前这美丽魅惑的场面,脑子里却很是感慨,仔细想想,这些小日本,还真他妈不是人啊! ...... 一晚上的春色无边自然不必细说,第二天,陈扬起床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而方晴却是不知所踪。 今天可是周三,正常上班的日子,陈扬看了时间后吓了一跳,顾不上了解方晴的行踪,赶紧洗漱一番,出了门。 因为他是在别墅过夜,一般他没特别交代,司机就不会过来接他的,因此,他只能赶紧打车赶往市政府。 刚到市政府大楼下,迎面便碰到了一脸焦急之色的秘书林刚,他顿时一奇,虽然他迟了些,可在这栋大楼里,他就是大老板,就算他一整天不来,恐怕也没谁敢说半个不是的。 第七十五章 笑靥 看到陈扬进了大院,急得到处乱窜的林刚一下子仿佛大松了口气,赶紧三两步走到陈扬面前,急急的汇报道:“市长,接到市委办通知,团中央的周书记早上九点到了华海,十点半在市委小会议室开个座谈会,高书记要求你也准时参加。” “嗯?” 陈扬闻言也是一怔,心里暗自嘀咕,周海来得这么快?昨儿不是说还得两三天后才过来的么? 跟着又皱眉问林刚,“那你怎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 “这个,市长,您的手机一直关机。” 林刚尴尬说道,心里却是有些自怨自艾起来,也难怪,像他们这类在领导身边工作的秘书,就仿佛是领导的一个影子,如果连领导都联系不了,或者领导去什么地方也从来不带着他们,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得不到领导的信任,而一个得不到领导信任的秘书意味着什么,也就不言自明了。如果被其他秘书知道,他可是要被看不起的。 “哦,这样。” 陈扬这才知道错怪了林刚,他的手机一直搁在手包里,昨晚一夜激情,倒是没注意什么时候没电了。 看了看表,离开会时间还有五分钟了,开会的资料林刚早已经准备好了,他干脆连办公室都没回,直接就转到了市委大楼。 四楼的小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在家的常委基本都到场了,另外华海团市委的几个书记也都难得的到这里来开会,最让他无语的是,在小会议室里,他还发现了已经换了一身黑色小西服套裙的方晴,西服的襟口上还别着一枚别致的胸针。显得格外的端庄大方,跟昨晚相比简直换了个人。 方晴做为团中央办公厅的一个普通的副处级干部。自然是没资格列席会议的。她只是做为周海的随行人员做些书记员的工作。 事实上陈扬一走进会场,她就看到了陈扬,不过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稍一触碰,她便很自然的挪开到了旁侧。作势跟身边的赵秀沟通起工作事宜来。 虽然很是短暂的眼神交流,但陈扬似乎还是很清晰的从方晴看似端庄大方明亮的眼神里读出了某种嬉笑的意味。暗自恨恨的嘀咕了一声,“这个小娘们,肯定是故意的。” 陈扬再细细看了一眼全场。貌似自己好像是最后一个到的。而高明这时已经就坐,正在跟周海不时的轻声交流着什么,另外一位市委副书记石明辉则也正跟一位团中央高层笑着聊天,就连昨天才刚刚正式到华海上任的方逸也出现在了会议室里,只是方逸多少显得有些形单影只,他既没有跟团中央过来的同志闲聊。也没有跟其他常委攀谈,只是一个人好整以暇的坐到摆放了写有自己名字的座位牌前。默默的摊开了一本黑色的宽大笔记本。 看到这一幕,陈扬嘴角轻勾了一下,心里升腾起了一丝异样的复杂感觉,这种感觉很是微妙,别人很难感觉得出来。 在林刚帮他把茶杯笔记本等一应物品摆放在他的专属座位时,他面带微笑的主动走到了方逸的座位旁边,寒暄了一句:“呵呵,老领导,刚来就投入工作了啊,怎么不多休息两天么?” 陈扬这话并没有任何特殊含义,方逸能感觉得到,只是他还是微微有些诧异,昨晚上陈扬虽然也参加了欢迎他到华海工作的宴会,但陈扬中途就借故有事开溜了,这让他着实费了些脑细胞去分析陈扬的用意,究竟是想给自己下马威还是不愿意或者说是害怕跟自己共事?但他又觉得今时今日的陈扬绝对不会如此浅薄。…, 现在看来,陈扬从容大方的举止让他明白,自己昨晚那些脑细胞都白费了。当然了,若是他知道真实原因的话,恐怕会气得吐血。 “呵呵,陈市长,老领导这个称呼可不敢当,我现在可是华海的一名新兵,以后在工作中还希望陈市长能多多支持帮助。” 方逸笑呵呵起身跟陈扬用力的握了握手。 他不愧是久历宦海的高干,最起码,在面对陈扬这个他曾经的下属时,他似乎没有任何心结,神色间丝毫没有一丝忸怩之态,真可谓是拿得起放得下,脸上的笑容也不失真诚,就仿佛他跟陈扬间的关系真的只是很纯洁的新同志关系一般。 但是,真是这样就见鬼了。 至少,陈扬是不会相信的,当然了,对于方逸的低姿态,他却是很能够理解的,胜者为王,这个成语同样适用于官场里。更何况,现在他还远远谈不上是最后的胜利者,最多也就只是领先了方逸半个身位罢了。 两个男人热情寒暄的时候,方晴一直在注意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她这辈子的至爱,另外一个则是她最敬重最亲爱的大哥,无论是谁受到伤害,她都很难接受。 虽然看起来,陈扬和她大哥聊得很是投机,可等两人各自回座位坐下之后,她却暗暗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的确,两人身份微妙,看似在一个班子里共事,但以她那并不丰富的官场经验,都能很轻易的得到一个简单明了的判断,这两个她最关心的男人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成为朋友。 人员都到齐后,会议准时开始了,对于在座这些参加过无数大小会议的官员们,这个针对下周在华海召开的全国青年人才科技创新博览会而召开的小型座谈会实在是没多大意思,搞得如此规模,完全是给团中央书记处的周海书记一个面子。毕竟,青年人才虽然重要,但还不至于专门开个常委都参加的会议,每天领导们得有多少更重要的事忙啊。 但没办法,这就是官场的潜规则了,哪怕你手头上有多重要的事情,这种务虚会还是一定要参加的。 周海感受到了华海方面热情和重视,心情颇佳的他在发言中充分肯定了华海市委在青年工作中所做出的卓有成效的工作。同时也勉励了华海团市委的青年官员们要在工作中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高明虽然对周海没有任何实际内容的发言不太感冒。他本来不打算发言的。但出于对这个新晋的团中央书记处书记的重视,在周海发言完毕之后,他还是谈了他在青年工作中的一些想法。 常委们都没什么兴趣,倒是几个被高明点了名的华海团市委的青年干部激动不已。纷纷情绪饱满高涨的表了态。反正就是一些套话空话,不值一书。 而陈扬的想法跟高明差不多。自从离开了团中央之后,他对青年工作也就没多大兴趣了,但也正因为这层关系。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发了个言。当然了,他的发言也同样是空洞无物。 一场务虚会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开了一个多小时就圆满的结束了,而座谈会最后得出的唯一一个比较实在的成果则是散会后的饭局定在了新华酒店。 这是惯例了,不过陈扬想起来就有点头疼。原因无他,这个周海在酒桌上是出了名的猛人。当年陈扬还在团中央办公厅当副厅长时。周海是学校部的部长,跟陈扬接触不多。但也算不得少,而陈扬在酒桌上自忖没怕过谁,但这个周海,却是少有的在酒桌上能把陈扬喝到反胃的狠角色。…, 散会后,常委们鱼贯而出,陈扬本来想找机会给方晴发个短信的,没想到周海却乐呵呵的朝他走了过来。 “呵呵,陈扬同志,一别经年不见,想不到,你这小子现在可是堂堂的华海市长咯,你可是咱们团中央走出去的最优秀的人才啊。”周海的话里透着几分亲热,这种亲热似乎是故意为之,但却让人生不出丝毫反感。 “哪里,周书记你过誉了。”陈扬无奈的把手机放下,满脸笑容的接过了周海的胖手,用力摇了摇。 “呵呵,这次有机会来华海看看,华海变化之大,让我感触良多啊。”周海笑着感慨了一声,接着又道,“陈扬同志,你是咱们团中央最优秀的干部,相信你的到来,一定会让这个生机勃勃的金融都市迈上一个更大的台阶,希望我下次再有机会过这边来,能看到华海在你小子手里有更大的变化。” “周书记,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我肩上的压力更大了,搞不好华海的工作,我不就成了罪人么。”或许是因为以前一块工作过,而且相互间没有利害关系,甚至还算得上是一个系统内的干部,陈扬说话就随意多了。 周海闻言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又道:“这次我临来之前,席书记还跟我有过交流,谈到华海时,席书记很是赞赏,华海的班子是个团结的班子,有战斗力的班子,是啊,团结才能出战斗力,团结才能出生产力啊。” “席书记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陈扬微笑道,目光却不自觉的掠过前面的一干离席常委们的背影,心里边却远远没他脸上的笑容那么轻松。 的确,来华海也大半年了,可到目前为止,他在常委会上的发言权却极其微弱,一干常委里面,算是靠近自己的,也就是军分区的政委老肖和市政协主席李冠平,或者还得加上党校校长曾春明等寥寥几人,即便他前段时间强硬的否掉了跟中基这个在常委会统一过思想的合作项目,但也丝毫不能改变他弱势市长的身份。 而且,就算是跟中基的那件事情,他也谈不上是胜利者,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过是被高明当了一回挡箭牌罢了,高明心里,未尝就不是赞同自己意见的,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罢了,这么好正巧,自己的到来帮他挡掉了不少麻烦事,不过,这些麻烦现在却都落到了自己头上。 “周书记,华海市委已经安排好车子在等您了。” 这时,边上传来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 陈扬转头一看,却是方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看到陈扬时,方晴则很是大方得体也打了声招呼:“您好,陈市长。” “呵呵,你好。” 陈扬笑着点头回应,不过却是极隐蔽的悄悄瞪了她一眼。 方晴笑靥如花看着他,显然明白他眼神中的意思。 第七十六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因为是午宴,所以这餐饭吃得波澜不惊,而周海在酒桌上的表现也让陈扬稍感惊讶,虽然还是很豪爽,但陈扬能感觉到他的几分克制,或许身份已经不一样的缘故吧,毕竟当年这家伙也只是团中央下面二级机构的负责人罢了,现在却已然是书记处的几个书记之一,若再想像以往那样来者不拒的大杀四方,即便身体允许,但他的身份却不太合适了。 而整个午宴过程中,陈扬并没有再看到方晴,想来是跟华海团市委的一帮子人坐在外厅了吧。不过当晚,陈扬给方晴去了电话之后,方晴却没有半点忸怩,很爽快的就答应过来,而随后一晚上的旖旎,自然不必缀文多说了。 三天后,科技创新会开幕式在去年刚落成的会展中心隆重开幕,而周海做为团中央的代表,在开幕式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不过在开幕式讲话之后,团中央一行人很快就飞离了华海,甚至连开幕式的酒会都没有参加。 周海一走,市委的一帮子领导们对这个青年活动更是兴趣缺缺,马上就回到了原先的工作轨迹上了,酒照喝,舞照跳,该干啥干啥去了。 站在会展中心顶楼的旋转观光厅里,陈扬颇有些感慨的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这时,一架华航的班机从不远处的华海机场缓缓升空,远远看过去,陈扬似乎能真切的感受到飞机起飞时卷起的巨大轰鸣声,而此刻飞机上,有他的心爱的女人。 是的,方晴这时正坐在商务舱里的一个普通座位上,她边上坐的则是她单位里的那位喜欢八卦的同事赵秀大姐。 方晴腿上放着一本在候机厅随手买的女性杂志,目光放在上面。可脑海中却满是陈扬的影子和这几日来跟陈扬夜夜笙歌的快活日子,不知不觉中。她脸上渐渐有些发烫起来。而嘴角却不自觉的轻轻勾起,溢出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幸福笑容来。 的确,这几天她已经想通了,男人们之间的事情就应该由男人们自行解决。她实在没必要杞人忧天的去思考一些未来或许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而她虽然出身在高干之家。但也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她很清楚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的深爱这个男人,她只知道。自己喜欢这个男人的模样。性格,脾气,甚至这个男人在某个方面时不时表现出来的霸道,她也深深的迷醉,而这个男人还是自己儿子的爸爸,知道这些。对她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小方。这么出神的想什么呢?呵呵,不用猜,肯定是你的情郎了。”赵秀在一旁笑嘻嘻的打断了方晴的遐思,虽然八卦,但却一言中的。 方晴俏脸倏地一红,忙低声嗔怪道:“赵姐,别胡说了好不好。”她这几天天天晚上到点就出门,然后彻夜不归,完全把办公厅的其他同事当做了摆设,尤其是在这个同屋的赵姐面前,她更是难为情极了,什么反驳之言就不想了,就只盼着这个同事大姐能少笑话自己一点。 “小方啊,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你想想,你这几天可是光顾着风流快活了,可怜大姐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累惨咯。”赵秀满脸笑意的调侃道。其实他们这个工作组屁事没有,累什么的完全是她的调笑话。 “赵姐,我求你别说了嘛,你就行行好。”方晴脸上更热了,羞得差点没把脸垂到饱满的胸脯上。…, “呵呵,行行行,我就不多说了,其实你们这种情况我也挺理解的,想当年我跟我家那口子也是过了好几年两地分居的日子,确实挺难熬的。” 方晴红着脸,咬唇不言,她知道对于赵秀这种喜好八卦的中年妇女来说,你越跟她说她就越来劲。 赵秀却是没打算停下,继续道:“对了,小方,有句话大姐还是得多提醒你一句,你和你那位虽然还年轻,但还是得多注意啊,这男人啊,年轻时不管身体多好,但也必须得注意这方面的收敛保养,细水长流才是养生之道,不然真到时候不行了,那你的日子就难过咯。”她不愧是个中年妇女,说话露骨大胆之极,而且说出来面不红心不跳的,极其自然流畅。 方晴闻言先是一怔,明白过来后立马脸红耳热的心跳加速,可紧接着似乎又觉得这赵姐说得有点道理,再想想这几日来,自己跟陈扬几乎每晚上都要做好几回,有时那坏蛋累了,直接把那根使坏的东西插在自己身体里就沉沉睡去了,也不射出来,就这么一整晚都不拿出来,那万一要是真像这赵姐所说...... 想到这儿,她心里不觉就有些担心,急忙小声问道:“呃,这个......赵姐,那......那你和大哥一晚上一般做几次?”问完她就觉得脸上发烧。 “别提了,你大哥现在就是个废物!”赵姐恼火的哼了一声,一脸不屑不满意的表情,跟着又道,“也就是我这两年花了些时间找了些偏方,又帮他弄了好些珍贵药酒,好好调理了一阵,才稍微好点,十天半个月能做一次吧。” “啊?”方晴吃了一惊。 赵姐却是呵呵一笑,道:“好了,小方,等回京我把我求来的那方子给你弄一份,照着泡些药酒,你那位还年轻,管保好用。” 方晴脸热不已,却还是低低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下来。 而赵姐则哈哈笑了起来,随即又贴到她耳畔轻轻的低语了一句:“对了,小方,用这药酒帮你那口子调理过身子后,你也得千万要注意安全措施哦,不然很容易搞出人命来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她这才想起,这连续几日来每晚上光顾着上床了,可她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上回可不就没事。” 方晴下意识的把手按在了平坦的小腹处,看着窗外的白云,忧心忡忡的遐想了起来。 ...... 直到飞机划过华海的上空,变成一个小黑点后,陈扬才有些苦笑的收回了眺向窗外的目光,端起面前的一只精致的茶杯,浅泯了一小口香郁扑鼻的碧螺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声:“这小娘们也真是的,我就不信他们办公厅缺了她这个闲人就运转不起来了。” 也难怪陈扬有此感慨,就在周海一行人离开前,陈扬还特意给方晴发了条短信,希望她能在华海多待些日子,可方晴却以公事繁忙为由拒绝了,随办公厅的同事一块返回了燕京。 尽管这几日晚上方晴每晚都过来陪他,并且也似乎放下了心结,在床上的表现也迥异于之前任何一个阶段,两人的欢好用激情四溢来形容也毫不为过,而陈扬虽然很是享受这种情到浓时的鱼水之欢,但他希望方晴多留几日,倒并不完全为了这些感官上的快感,而实在是他一个人在华海工作太孤单了些,有时候忙了一整天回到偌大的家里时,却是空荡荡的,这让他感觉很不是滋味。而这几日方晴的到来,却让他真切的感觉到了家里有个女人的不同,就仿佛一切都不再是那么冷冰冰毫无生气了,而他也很喜欢这种家的感觉。…, “看来,屋子里没个女人是不行啊,怪无聊的。” 陈扬又发了一句感慨,然后就觉得挺无语的,想想自己身边的女人其实也不少了,凑齐了开两桌麻将都差不多了,可这些个女人看来看去,还真没谁有时间长时间待在华海的,陈若男不是不愿意来丈夫身边工作,可问题是,她不是一般的机关单位的干部,华海也并没有一份适合她的工作,而如果让她天天待在家里,陈扬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另外像项谨,仙儿,秋禾几女,也都有了自己的事业,陈扬很难想象如果让她们一下子转变角色成为家庭妇女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 倒不是说这几女不愿意,事实上不论是项谨还是仙儿秋禾她们,几个女人都曾经或明或暗的跟陈扬提过,希望能当个无忧无虑的金丝鸟,只是陈扬对此实在有些担心,秋禾就不提了,她现在已经是南扬集团的执行总裁了,她若是撂挑子,那谁来替母亲分忧解难啊,除非真把集团给卖了,而其他几女情况也是如此。而且更让陈扬担心的一个后遗症是,倘若真让几女都扔下了各自的事业在身边陪着自己,那么可以预见得到,将来家里热闹是热闹了,但肯定是天天从早到晚麻将声不断,他要是再想寻个清静的地方就难上加难了,远的不说,就说今年春节的这个假期,他可是受够了这种热闹的折磨了,而他现在才三十刚出头,正是奔事业的大好年华,至于他心中的理想抱负,那就更加远远不是这些儿女情长,温香软玉环伺左右的温柔乡所能取代的,而他注定是个劳碌命,那种有钱有闲有女人的幸福日子他是不敢想的了。 “看来,没有女人不行,可是女人多了也是个麻烦啊。” 陈扬思考再三后,得出了一个关于自己很精辟的一个论断,随即便不再想着这些烦人的问题,而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慢慢的品起了香茗。 可他注定是没这种学人家小资们生活的命,刚喝了小半口热茶,搁在桌面上的电话就震动了起来。 “嗯?”陈扬暗暗一喜,“难道这小娘们改主意了么?” 赶紧拿起电话一看,却不是方晴打来的,不过还是赶紧接通了电话。 “小柔,有什么事么?” 第七十七章 女人心思 过了好半晌,陈扬差点以为是闵柔摁错键了,正打算挂了重拨回去,电话那头才传了闵柔幽幽的声音:“陈扬,我在中央党校干修班的培训下周就结束了,今天中午,中组部干部一局的同志来找过我,何副部长也找我谈了话。” 闵柔话声一落,就轮到陈扬这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是的,他能听得出闵柔语气中那一丝淡淡的不满和愤怒。没错,是愤怒,因为陈扬又一次欺骗了她。 良久之后,电话里才传过来闵柔一字一句的声音:“陈扬,你这个大骗子。” 听到闵柔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陈扬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他赶紧开口,柔声劝道:“小柔,你别这样......”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样做?”闵柔突然情绪失控的打断了他,“我是不是应该高高兴兴的去中组部上班,然后勤奋工作,再然后在你的帮助下,争取一年上一个台阶,步步高升,是不是我这样做了,陈市长你就会觉得很高兴,很有成就感?” 陈扬脸色黯然,无言以对。的确,这次他本来已经答应得好好的要把闵柔调离交州到他身边来的,他的运作过程也并不复杂,先是为闵柔争取到了去中组部组织的厅局级干部进修班学习的机会,为期半年,这个机会得来殊为不易,但闵柔在交州的表现优异,加上又有于强这个组织部一把手的关系,倒也没花太多精力,本来,半年期的进修班结束后,他就打算让闵柔到华海来任职的,甚至他已经跟于强打过招呼了。让闵柔以交流干部的身份到华海挂个市长助理的职务,之后再具体安排。 可谁知道。眼看着半年期临近。偏偏计划赶不上变化,陈扬万万没想到方逸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也调动到了华海,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慎的考虑闵柔到华海来是否合适。要知道当年他还在交州时,他跟方逸间所发生的一切龌龊。事实上就是由闵柔而起,当年若不是方逸为了针对自己。使了手段把闵柔弄到了纪委严审,自己也不会最终跟他爆发大的冲突。于是,在经过好几天的深思熟虑之后。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让闵柔到华海来的想法。而这之后,也才有今天中组部何副部长亲自找闵柔谈话交代工作安排的事情。 “对不起,小柔,你应该听说了的,方逸他......”陈扬抿了抿有些苦涩的嘴唇,艰难的解释了一句。 “呵呵。就因为这样,你终于害怕了?害怕因为我而影响到你的锦绣前程了么?”闵柔冷笑了一声。不得不说。一个女人,不管当到多大的官都好,一旦情绪失控,都是极其危险的。 陈扬的话一再被打断,他也有点火气了,沉声道:“闵柔,我控制不了你的思想,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那也由得你自己,但是,闵柔同志,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你这种不冷静的情绪放在任何时候都是很危险的。” 而他的这番话说完之后,电话那头就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并且还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低低的缀泣声。 陈扬似乎也觉得话说得过重,叹了口气,把语气重新放缓道:“小柔,中组部其实也挺不错的,而且你在部里也不再需要面对那么多复杂烦心的事情,工作相对单纯一些,对你个人将来的发展也是极有好处的,将来有机会外调,最次也能在地方当个主官了嘛。”他也是官当太长时间了,说着说着就说变味了些,跟自己的女人也打起了官腔来。…, 果然,闵柔本来渐渐强自稳定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她哽咽道:“陈扬,难道到了今天你还不明白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我不奢望能天天跟你生活在一起,只要能跟你一起工作,能经常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在交州时,你说你不希望看到你辛辛苦苦打造的开发区因为你的离开而没落下去,要我帮你守着,好,我心甘情愿的答应你了,因为我爱你,你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我努力的工作,而且我也做到了,我一个人在开发区熬了两年,又在交州当了三年的副市长,是的,现在,开发区已经完全按照你计划的蓝图成型了,当所有人提到这颗中部地区的明珠时,每个人都会用崇敬的目光瞻仰你这个创始人,呵呵,这可是你陈市长天大的政绩,可我呢,我除了没日没夜的浪费了女人最好的几年时光外,我还得到了什么呢?” 陈扬再次无言以对,也是,不管他在闵柔面前如何吹得天花乱坠,但事实却是,当初他让闵柔留下来的初衷的确是如此,带着很强的功利性,而且客观的讲,辛庄开发区,哦不,现在应该叫做辛庄特区了,这颗中部明珠的存在,以及它身上不断绽放出来的那一束束耀眼夺目的光芒,的确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关心经济,关心政治的高层人士,他陈扬才是这个中部特区的奠基人,总设计师,这个巨大的政绩也为他获得高层肯定,进而得以步步高升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陈扬,我也告诉你,我不是那种纯洁高尚的女人,我只是天底下普普通通的女人中的一个,我也很想像她们那样,能每一天都跟自己心爱的人一块生活,可是,我知道,对我们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我只希望能经常看到你,可就连这个小小的愿望,你都让我傻傻的等了这么久,而且,你明明答应了我的.......” 闵柔终于还是没能把话说完,就泣不成声的把电话挂了,只剩下陈扬拿着手机在发呆。 “市长,您到时间去蓝湾国际高尔夫中心了。” 这时,一个恭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还打个毛的高尔夫球啊! 陈扬心里正恼火着,暗骂一句后,正想回头叫林刚把自己工作表上的所有安排统统都推掉了。可话到嘴边,却犹豫了一下,转而皱眉问道:“谁约的?” “哦,是颜氏国际的颜令国董事长。” 陈扬一拍脑袋,靠,自己也是被闵柔的事给郁闷到了,差点连这件天大的正事都给忘了。当即赶紧从座位上起身,道:“走吧,林刚,你跟我一块去。” “好的,市长,我马上安排老潘备车。”林刚闻言恭敬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是一阵狂喜,这可是陈扬头一回带着他去相对私人的场合,无疑已经说明自己这段时间谨慎努力的工作取得了成效。 ...... 蓝湾国际高尔夫休闲中心位于华海郊区,但却是全华海乃至国内最好的高尔夫球运动中心,这里有最好的场地设施,最优秀专业的服务人员,当然,也有最昂贵的价格和最严谨的会员制度。 三点半,陈扬的奥迪车很准时的停在了蓝湾中心偌大宽敞的草地停车场内,并且迅速淹没在了一片诸如劳斯莱斯,凯迪拉克,林宝坚尼等等一系列世界名车里。 按说陈扬这辆去年买的奥迪A4在华海市委市政府里还算是不错的车子,也就高明坐的那辆奔驰稍强一些,但在这个连草坪都是从英国空运回来的停车场里头,就跟国产的QQ差不多,甚至还略有不如。…, “陈市长,这边请。” 早有西装革履的侍者在会所门口边上守候着,但主动出来迎接的却是颜令国的私人助理高建,一个三十左右帅气沉稳的年轻人。 “好的,有劳了。”陈扬微微点头,丝毫没有因为颜令国没亲自来迎接而感到些许不快。 不过,陈扬大方看得开,不代表他的手下也大方,至少林刚这个小秘书就很是不满,在他看来,颜令国虽然是国内巨贾,但自家老板可是华海二把手,堂堂的中央直管的高级干部,可不是一般的地厅级干部,你一个商人钱再多又如何,还敢在自家老板面前摆谱,就派了这么个小年轻过来迎接,真是狂妄,不知进退。 而且古语有云,主辱臣死,他深知,这种时候绝对是表现忠心的良机,小小的一个举动,哪怕上不了台面,却都会在老板心目当中加上不少分,因此,等陈扬率先朝高建示意方向走去时,他立刻就把不满意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皱眉哼道:“高助理,颜先生挺忙的嘛,这大老远的,得耽误我们市长多少时间啊。” 高建笑了笑,岔开话道:“呵呵,林老师,陈市长再忙,也得休息一下啊,我想不出来华海还有什么地方是比这个会所更适宜的休闲场所,难道不是么?” 林刚闻言先是一怔,紧接着脸色就是一红,高建这句话无疑已经把他同土包子划上了等号,尤其是那个“林老师”的称呼,更是意味深长。 妈的,不就跟老子一样是个跟班的么,神气个啥! 一向来不骂脏话的林刚这时也忍不住在肚子里暗骂起来。 第七十八章 说项 噗! 一声低沉而扎实的击球声在空旷的草坪上响起,紧接着,便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悠长飘逸的弧线,准确的落在了数百米开外的一处绿色的果岭之上。 “漂亮!” 一个略显低沉的喝彩声很适时的响了起来,却正是信步走入球场的陈扬。 击球的人闻声回过了头来,一边把白色的手套摘下,连同球杆一起递给了身边的一个球童,然后径直朝陈扬走了过来,淡淡的打了声招呼:“来了。” 陈扬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你好,颜先生。” 两人的寒暄都很从容大方,气氛也相当融洽,任谁也想象不出,在两三个月之前,两人还曾经在医院里冷眼对峙了好几个钟头,就仿佛,几个月前的那档子事,也随着这球场幽幽凉爽的清风,飘得远了。 这时,球童把一辆小型电力球车开到了两人身旁,颜令国轻摆了摆手,球童便会意的下车恭敬离开了。 “会开么?”颜令国示意道。 “不知道,试试好了。” 陈扬笑道,他倒也没谦虚,是真没开过这玩意。说罢,径直坐到了前面的驾驶位,而颜令国则坐到了后座。 呜呜呜! 一阵轻微的低鸣声中,陈扬很从容的把这辆电动球车开到了果岭附近停下。 然后,两人相继下车,步行缓缓走上了果岭。 也不知颜令国是刚巧打到这一杆还是故意在这里等着陈扬,这处果岭恰好是整个球场位置最好,也是地势最高的观景点,而蓝湾中心位于郊区,依山而建。放眼东望过去,可以远远的看到华东县城。一大片良辰美景尽收眼底。的确是一个天造地设的绝佳好地,也难怪颜令国会在这里建了这么一家顶级的高球会所。 白色的小球就在距离球洞不到两米远,而颜令国却似乎没有心思完成这一杆,上到果岭之后。他便负手站在岭上,深邃的目光遥遥的朝东望着。 陈扬当然清楚颜令国约他来这里的真正原因。至于什么打球休闲的借口,绝对是最最不重要的一个因素。 而陈扬最关心的却不是那些工作上的事,而是颜玥。 是的。小玥。 事实上自从上回小玥中枪被送到医院之后。陈扬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倒不是他的原因,实在是因为小玥第二天就被颜令国用专机送到了美国,迄今为止,好几个月过去了,他甚至连小玥的电话都没接到过,而且就连他多次想要约颜令国聊聊都被拒之门外。万幸的是。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小玥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然颜令国这老小子早跑来找自己拼命了,哪里还会忍了这么久。 犹豫了一下,心里想要知道小玥近况的迫切愿望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他出言打断了迎风而立一派潇洒做派的颜令国,“嗯,颜先生,嗯,小玥......她还好么?” 虽然他猜到颜令国既然肯主动把自己约来这儿,想必小玥应该已经痊愈了,否则这老小子哪里有闲心在这里装逼呐。可不知为何,当他真正问出口后,声音却是轻抖了一下。 “怎么,你希望我女儿不好么?”颜令国回过头来,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陈扬虽然受不了颜令国的做派,但却是有求于人,只能忍了,尴尬的讪笑一声,道:“颜先生,很抱歉,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颜令国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是缓和下来,也意味着几个月前的那次让两人关系降到冰点的恐怖事件算是画上了句号。而他跟陈扬之间的关系也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来。 “陈扬,听说前阵子你去燕京开会时找总理汇报过工作了?”颜令国突然问了一句。 “嗯,有这事儿。”陈扬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一惊,自己上回去燕京开省长经济形势研讨会时跟总理的谈话并没有多少人知晓,没想到颜令国消息这么灵通,连这事都知道。 “哦,这么说,你已经把你那个狂妄的计划跟总理汇报了?”颜令国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语气却很是轻松的说道。 “可以这么说吧。” 陈扬倒也不想隐瞒什么,毕竟他的计划当中,颜令国是必不可少,也绝对绕不开的重要一环。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计划狂妄,事实上按照他后世的记忆,即便没有他的因素存在,华东县撤县建区也是大势所趋,只是他把这个时间点提前了几年时间罢了。 当然了,也千万别小看这几年时间,正是因为少了这几年时间,客观的讲,各方面的条件并不成熟,国家财政也没有那么大的财力来支持华海做这件事。也正因为如此,尽管陈扬深得总理的信任和赞赏,尽管他也亲自跟总理把全盘计划都详尽的汇报了一遍,并且回华海后也以华海市政府的名义向中央和发改委分别递交了相关申请文件,但实际情况却是,这件事却再没了下文,中央也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动作和消息传来。而没有中央的配套政策和资金支持,光靠华海市政府和市财政来做这件事,的确是如颜令国所言的那样,这是个狂妄的计划。 不过,陈扬从来就不是个轻易认输的角色,从当年辛庄开发区的立项,到西州所面临的死局,他都很顺利的趟过来了,现在的他,即便还没有获得任何明确的支持,可就如同一个开了外挂的玩家,还是发誓要做成这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超大项目。 “这么看来,你很有把握获得中央的支持咯?”颜令国眉头一扬道。其实就他所掌握的一些信息看,上面对华海的立项要求已经否掉了,只是为了照顾陈扬的面子,才压了下来。 “我没有任何把握,嗯,或者说,我猜我前阵子打上去的报告现在已经被扔到废纸篓里了。”陈扬很坦率的说道,神态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挫败感。 颜令国眼神一凛,看了陈扬一眼,他实在猜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凭什么这么自信。 “我知道国家经济正在转型期,很困难,也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持我这个计划,但我想,我还是有足够的办法促成此事。”陈扬继续说道,在他看来,中央的顾虑是可以理解的,并且中央也是赞同自己的思路的,只是暂时没钱支持自己罢了,可如果自己能想办法解决掉配套资金的问题,那么这个瓶颈一旦消除,通过立项审核并不是一件高难度的事情。 “所以,你一直在游说我加入,对吗?” 陈扬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哼,你小子可别忘了,两年前,你跟我谈的可不是这桩生意的。” 颜令国略有些恼意的哼道。他指的是当初陈扬还在西州当市委书记时,为了应付那些来势汹汹的岭西财阀们,给当时已经炒到了疯狂程度的西州房地产市场降温,不得已亲自跑来华海把颜令国劝走了。当时颜令国倒是很给面子,很快就全面退出了西州市场,而做为交换,陈扬答应,如果有机会到华海来工作,将会全力开发东郊区域,也就是现在两人脚下所处的这个地方,并且,这个项目也只会交给颜令国来做。不过,陈扬当时答应他的条件至今都没有兑现。准确的说,不能说是没兑现,而是完全南辕北辙了,原本他的想法是开发东郊近主城区的这一小片区域,谁知道陈扬心野得很,也大得很,居然把整个华东县都涵盖了进来,这却是恐怕连颜令国的财力都难以办到的事情了,这让他心里可是一直不爽得很。…, 陈扬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笑呵呵道:“颜先生,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跟当时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了嘛,再说了,当时我可没想到我会真的承你吉言,到华海来工作的。现在既然到了这儿,自然得为华海这一千多万百姓多谋些好处嘛。” “陈扬,虽然我不想打击你,可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究竟知道完全开发华东县得需要多少钱,将来会牵涉到的人口有多少么?” “规划得好一点,中央财政再能多少给配套一些,加上华海财政的底子,大概还需要两千个亿左右吧,至于人口嘛,如果连郊区这里也算上的话,嗯,我想,最少也应该有一百多万吧。”陈扬淡淡的说道,不过他语气虽然平静,但报出来的数字却足够吓死人了。 “呵呵,原来你也算得挺清楚的嘛。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可没这么多钱。”颜令国冷笑了一声。 “颜先生太谦虚了。”陈扬笑得很含蓄。 “哼,你这个小子,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一定会被你绑架上你那辆高风险的破车上?”颜令国皱了皱眉,哼了一声。 “嗯,我当然有这个信心。” 陈扬笑笑回道,目光遥遥的看向了西边,随即才淡淡说道,“我觉得颜先生你的观点似乎太保守也太悲观了点,如果是小玥给我谈这个项目,那么我想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说罢,他才转回头,看向颜令国,反问道,“你说是么,颜先生?” 第七十九章 筹划 ~日期:~10月13日~ 华海宾馆新竹阁的旋转餐厅,外面是全透明的淡蓝钵圆罩,坐在包间里,可以随时欣赏美丽的华海老城区的繁华景色。 郭德田有些局促但脸色却是稍显兴奋的坐在雅座里,两手拿着刀叉在享用着一顿丰盛的西式大餐。 看着郭德田认真却又有些头疼的对付面前的一块牛排时,陈扬莞尔一笑,随手取过一旁叠得整齐精致的餐巾,边擦了擦嘴,边笑道:“德田,要不要试试这里的蔬菜沙拉,味道还行,对得起华海酒店的名头。” 陈扬虽然不太喜欢吃西餐,但却并不妨碍他对西餐的了解,以及享用西餐时的熟练,是以用餐速度比郭德田快了不少。 “陈老师,您就饶了我吧,不满您说,这西餐厅我虽然也去了不少次,但真是吃不习惯。”郭德田苦笑着抬头道。 陈扬笑笑没再勉强,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这个快大半年没见到过的学生,还算比较满意,至少这家伙虽然比以前更胖了,但明显要干练自信许多。 郭德田是昨天才刚到华海市委报道的,他也是此次中组部厅局级优秀干部进修班的一员,早在半年前,他还是岭西省财政厅的一个副厅长,不过从他接到通知到中央党校学习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仕途将会迎来一个很大的转折,当然,这也是他一直热切盼望着的转折,要知道当听说他到华海来工作之后,当初陈扬在党校带的那个班里的一帮老同学们,一个个的可都是羡慕嫉妒恨啊。 陈扬当然知道,随着自己地位的提升,自己当年在党校带过的那个班的学生无疑都是天然的陈扬系的成员,而对于自己跟自己那一帮学生的关系。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瞩目,多少人在背后嚼舌根♀次自己举贤不避亲。亲自把郭德田运作过来,却也顾忌不了这许多影响了,毕竟一个好汉三个帮,他当然也消能用一些自己能够绝对信任的人。在华海重起炉灶不是不行,但那显然是比较笨的办法。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当初他通过于强的关系,向中组部推荐去党校进修学习的不只是郭德田,同时还有闵柔。只是可惜 “德田。华衡边的工作环境可比不上你在岭西的那一亩三分地,说实话,把你调来华海,是将你放在火上烤,你可要做好应对一切困难的思想准备。” 郭德田对这些,当然是很清楚的。心里除了感激之外,还涌起一股被信任的自豪。他搁下餐刀,笑道:“陈老师,这点您可以放心,再说了,您这回把我调来华海,班上那帮老同学可是嫉妒死了,他们可是想要被火烤都没机会,呵呵,一个个的都吵吵着要跑来华海让我请客吃大餐呢。” 陈扬闻言也是哂笑一声,他倒是想调更多的心腹过来帮他,可以他目前在华海的影响力,却是万万办不到的。 郭德田接着又目光坚定的表态道:“陈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在华海努力工作。” 陈扬微微点头,目光却是有些怅然。 的确,郭德田虽然也是官场老手了,并且做事很有一套,也很有干劲,但毕竟不是他心目中来给他当助手的第一人选,他原先是打算让闵柔来华忽市长助理,而对郭德田的安排,则是放到政府办当一段时间副秘书长,然后再想办法让他到财政局当一把手的,毕竟郭德田只是财税系统出身的干部,对于全局,不论是眼光还是经验,都是比不上在交州干过几年副市长副书记的闵柔的。 但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三天后,市人民政府,市直各委办局,各直属单位发布了市政府第十六号文件,对五位副市长、以及新上任的市长助理的分工进行了调整。 这次调整只是对一月份市人大会议的分工进行的微调,动作并不大。 市长陈扬,还是领导市人民政府全面工作,其余几名副市长的分工也未做大的变动,只有常委副市长彭卫国分管的农业工作以他分管工作过多为由,调整给了潘国明副市长。 而新上任的市长助理郭德田的分工则是协助市长分管财政局,审计局,招商引资等工作,联系政法委。 虽然这只是一次微调,或者说仅仅只是给新来的市长助理郭德田安排工作,却仍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尤其是在华海官场内部激起了一阵波澜。 要知道陈扬上任以来,在人事安排上,基本上没有任何动作,本来在一月份市人大会议时,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借机对关系全局的市长分工进行调整,可他却没有动作,可谁也没想到,隔了小半年,陈扬的动作就来了。 而对于官场人士来说,在官场里,领导哪怕是再微小的一个动作都是有其用意的,而郭德田的履历也丝毫瞒不了任何人,那么他协助陈扬分管的工作内容就很值得人琢磨了。 做为市委书记,一把手,高明当然也很关心政府的这次微调,只是市长分工问题并不涉及到人事权,陈扬在这方面有绝对的主导权,他做为市委书记也不方便插手,不过陈扬的动作不大,他也能坦然接受,而他原本还以为陈扬一定会借此次调整分工的机会拿走常务副市长曾春华的人事权,可陈扬却并没有这么做,倒是令他颇有些看不懂。 当然了,即便陈扬拿走人事权也没有多大用处,人事局长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组织部长兼任,最终的人事权力还是掌握在组织部手里,也就是掌握在市委手里。 至于新来的这位市长助理,他虽然明知道此人是陈扬的嫡系,但郭德田是中组部安排下来的,他即便心里有点疙瘩,但也不好明面上表示出什么异议。 不过。从陈扬这一次对市长分工的微调,他也猜到了陈扬的下一步动作。或者可以这么说。陈扬的一系列动作其实都是紧紧围绕着华东县撤县建区这个目标的,再一联想到郭德田这个陈系干将在半年前就去了中组部的干修班学习,即便是高明,这时也不得不暗暗承认≡己当初确实是有点小瞧了这个年轻的搭档。 而这次分工调整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华海市政府各项工作的开展,陈扬在市政府的日子过得还是如以前一般按部就班‖时因为有了郭德田这个市长助理把他分管的部分工作分邓过去,他倒是比前阵子显得要清闲了不少。 七月初,陈扬到华东县进行为期三天的调研。并且在调研结束前最后一天顺道参加了华东县的半年度经济工作总结会议。 不得不说。今年上半年度华东县委县政府的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各项指标都比去年同期有了长足进步,其中主要经济指标都达到了两位数的增长。 县委书记廖大海在做报告时也是大谈现代农业的科学发展和可持续发展,意气风发的表示,下半年华东县将会再接再厉,取得更长足的进步※取甩脱在华海各区县中的落后尴尬位置。 会后,陈扬婉拒了华东县班子成员们的热情挽留。直接乘车返回了市里。 在回华海的路上,陈扬还在思考着这次调研的成果,不能说华东县的领导班子不够努力,可以说,这一届华东县领导班子还是有能力的,至少今年华东县的经济状况已经比前两年有了很大的改善,相信按这个趋势下去,再过几年就彻底摆脱华海市财政的输血也是很有可能的。 按说,对于他这个华海市长而言,这绝对是个好消息,可是陈扬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原因很简单,华东县的发展模式跟他所消的完全南辕北辙。 当然,这不是华东县的错,更不是华东县这一班县领导的责任,如果非要找出个原因来,也只能归咎于历史原因了。 只是,如果按照目前华东县隐隐趋好的发展形势,他如果强行推进华东县撤县建区的工作立项,反对的声音肯定不会少,即便他真的说动中央立项,成功了倒还好,可如果一旦失败,或者中途出了什么问题,肯定会为他招来不少诟病,甚至给他戴上一顶好大喜功的大帽子也说不定。 再一想到高明近期在常委会上的态度,他实在不能保证,自己一旦正式向市委提出来这个意向时,会遇到多么大的阻力。 一时间,这些棘手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缠绕在他心头,让他有些不胜其烦,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项谨的号码,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接通了电话。 因为在车上,陈扬并没有跟项谨聊得太久,项谨只是告诉他一些基金会的情况罢了。本来,陈扬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这些事了,金钱在如今他眼中早已经连符号都算不上了,只是因为前段时间跟颜令国沟通过之后,他才想要详细了解一下项谨旗下的基金运作情况。红旗基金经过这几年的稳步发展,已经改名,现在叫做华夏基金,虽然不像前几年那样每年都有惊人之作,但也取得了十分良好的投资收益,目前光是项谨手中能直接调用的流动资金量就已经达到了近百亿美元。 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他消基金涉足华海市场,事实上,关于这次华东县的超大项目,他从来就没有动过让项谨参与进来的念头,这也是他的工作习惯了,他并不消跟自己有任何直接关系的公司或个人进入自己的工作区域,这是底线原则,虽然华夏基金现在名义上的大股东是项谨,但高层也不是傻子,项谨跟自己的关系即便再怎么隐秘,也绝对做不到瞒天过海的程度。 只是颜令国此次提出来一个很苛刻的条件,若陈扬想要获得颜氏集团的全力支持,就必须叫华夏基金全盘吃进颜氏国际在美国的投资项目,其中甚至包括多个不良投资,陈扬知道自己跟华夏基金的关系肯定瞒不过这只老狐狸,因此犹豫一下,却 第八十章 生气 海滨路,陈扬的别院里。 此刻夜幕刚刚降临,不过这幢三层楼的小别院二楼的一间卧室里已经亮起了灯,透着若隐若现的灯光,依稀可以看到有个身形姣美的女人悠闲的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杯子,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朦胧秀美的海景。 这时,一阵海风吹来,把她身上的那件丝质薄睡裙的裙袂吹得猎猎作响,她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凉意,用手轻轻紧了紧衣襟,然后下意识的把目光转向了通向楼下院门那条小路的方向,只见那边林木清幽,静谧得很,却是始终没有传来她期盼着的汽车驶来的声音。 “嗯,都快一个钟头了,这人从华东县到市区的高速过来,跑两趟都可以了,怎么也该到了的呀,嘶,他该不会是回常委院去了吧?他不是说周末只要没特殊情况都会到这边休息么?哼,我就知道这人的话信不得。”这个雍容美丽的少-妇蹙了蹙好看的柳叶眉,自言自语的说道。 又在窗前待了一小会儿,远处小路上还是一片寂静,她咬了咬唇,暗道,“算了,还是赶紧打个电话给他好了。” 可她这念头刚起,远远的就传来了一阵温和的汽车马达声音。 “呀,他回来了。” 只一瞬间,这个美少-妇方才脸色的那些忧郁急切,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委屈神情立刻便随之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掩饰不住的欣喜之意。 紧接着,她再没有方才欣赏海景的悠闲心态,左手轻轻一提裙袂,转身就往屋里奔去,便如同一个热恋中的少女终于等到了心爱的情郎似的。 很快。一辆挂着华A牌照的黑色奥迪车就缓缓驶到了别院大门外,跟着便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飞快的从副驾驶位置跳了下来。然后殷勤无比的打开了后车厢的门。而他正是陈扬的秘书林刚。 “市长。明天您还有什么安排么?”林刚恭声询问道,同时恭敬的给刚走下车来的陈扬递上了一只黑色手包。 “嗯,这段时间你们跟着我到处跑,应该也都很疲惫了。这个周末就在家里好好陪陪家人吧。”陈扬边说边随手接过手包,又笑道。“呵呵,要是再不让你们休息两天,我看你家的小丁和老潘的爱人王姐就该骂我是黄世仁了。” 林刚可半点也不觉得累。正好相反。他现在简直是恨不得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粘在陈扬身边,想必他也明白,自己也就是辛苦这几年,等过得几年老板高升,自己还怕没出头之日么? 不过这几天一直在华东县跑,还去了几个乡镇。确实是有点乏了,加上他现在还算年富力强。几天没回家跟老婆亲热了,他心里还是有那么点想法的,听到陈扬放他两天大假,他心里边还是挺爽的,不过他可不敢表现出来,而是一脸诚恳的忙不迭表忠心道:“市长,您千万别这样说,能在您身边工作替您服务,我还有我家那口子绝对是......” “行了行了,别扯到你家小丁了,赶紧回去吧。” 陈扬摆摆手道,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观察自己这个秘书,总体来说,他对林刚的表现还算满意,这人在党校政研室搞了七八年的政策研究工作,理论基础很扎实,这点从他安排林刚写的一些材料可以很明显的看得出来,也有点自己的想法,唯一缺的只是实践能力。只是这个家伙平时工作是兢兢业业没错,就是时不时的喜欢表忠心,小马屁也是不断,这让陈扬比较头疼,却又不好说什么,当然了,对林刚这种小毛病,陈扬还是能够接受并且理解的。…, 林刚一番谀词被生生卡住,只能脸庞微热的连连点头说好。 “对了,前面你陪着我也喝了不少酒,一会就别回去要车了,让老潘直接送你好了。” 陈扬随即又交代了一声,这才转身开了院门,朝别院里走去。 林刚当然并不急着离开,而是跟司机老潘并肩站在一起,一脸恭敬的表情目送着陈扬进了内院,直等到陈扬走到别墅一层的大门口时,他才算是松了口气,正打算走人时,可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只见陈扬刚把钥匙掏出来,一层的双开大门便自动打开了,接着便看到一个穿着清凉身材火辣的曼妙女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本来这也没啥,关键是这个美女一走出来就迫不及待的一把搂住了陈扬,跟着就用她那两片火热的樱唇吻向了陈扬...... 嘶! 林刚倒吸了一口冷气,跟老潘一起,赶紧回到了车上,几乎没用一秒钟,奥迪车已然驶远了....... 回去的路上,林刚脑子里满是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不仅是屋里那个女人着实让他惊艳了一下,更让他猜不透的是,这个漂亮得让人嫉妒的女人跟陈扬之间的关系。他上次跟陈扬去燕京开会时,可是很幸运的见过了老板的爱人的,当时便对老板有一位如此清丽脱俗的军校教师的夫人感到艳羡不已,说实在的,他本来还以为老板的爱人肯定是个丑八怪呢,毕竟他也打听到了一些老板的背景,知道像老板这样背景的人,婚姻往往都是个悲剧,现在看来完全是那些无聊人士吹牛-逼出来的,而今晚自己跟老潘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真不知是福是祸。 司机老潘也同样是闷头开车,一言不发,毕竟林刚才跟了陈扬两个多月,两人的关系还没熟络到可以在背后说小话的地步。 而当晚,林刚回到市党校教工宿舍的家里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儿子撵到房间里去做作业,然后澡都没洗就把老婆剥了个精光扔到床上,狠狠的雄起了一把,甚至还尝试了几个高难度的动作。 这让他爱人丁老师着实有点吃不消了,以至于激情过后。小别重逢的夫妻俩相拥躺在床上说话时,丁老师还是忍不住的发问了:“哎。老林。你今天怎么回事呢,跟打了鸡血似的折腾我?” 林刚看了看自家老婆,虽然丁老师谈不上多漂亮,但也是小家碧玉类型的。更难得的是知书达理,尤其是这阵子。自己忙得根本顾不上家里,可老婆却是半句怨言也没有,这让他着实感动。也发誓要抓住这次的机会混出个名堂来。至于今晚他格外勇猛,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老板家那个穿着性感清凉的美艳女人给自己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烈了吧,当然了,他心里可万万没有任何龌龊念头。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这等美女可不是自己能沾上的。更何况,看样子这个美女还是大老板的情人,这更让他生不出一星半点的非分之想了。 “老林,我跟你说话呢。”丁老师看到丈夫在床头只顾抽烟,就不满意的嘟哝了一声,接着又警告道,“老林,你现在好歹也算是熬出头了,你工作忙,三天两头不沾家我都能理解,不过我可警告你,今后你可得管好你自己的裤腰带,要是被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娘俩的事情,我就把你那坏玩意割掉。”…, “你瞎胡说什么呐,我现在忙得脚不沾地了,你还给我添乱,再说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哪有闲心思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林刚啧了一声,板着脸道。 “去你的,你现在是不会,不过可不敢保证你以后也不会,我得时时刻刻给你打预防针,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你们这些当官的有几个是好东西了,远的不说,就说你现在伺候的陈市长吧,年纪轻轻的,官儿这么大,听你说他爱人也不在华海,我就不信你们陈市长身边没个......” “丁秀琴,你给我闭嘴!” 林刚霍的坐直了身体,压低声音喝断了老婆的话。 丁老师也被丈夫的表情吓到了,忙低声委屈道:“不说就不说呗,发什么火嘛,现在谁家老百姓不是这么说的。” “我警告你,别的那些无聊人可以瞎胡掰,这种话你可别给我到处乱唱,陈市长到华海来这么久,就我知道的,他可是从来没有涉足过任何一家娱乐场所,真不知道你们这些闲人哪里编的这么多故事出来。” “去你的,我又不傻,虽然没正经当过官太太,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听老婆这么一说,林刚绷着的面孔才稍微缓和了下来,不过仔细想想,自己还在党校干时,不也是成天挂着些诸如“天下乌鸦一般黑”之类的愤世嫉俗的话么?现在有什么资格教训老婆? 想到这儿,他不禁自嘲的笑了起来。 ......... 就在林大秘书在家里跟老婆忙着亲热拌嘴的时候,陈扬却并没有像他的两个心腹手下想象的那样,正舒舒服服的享受着美人的服侍。 “小谨,你搞什么呢,跟鬼似的突然冒出来,我前面问你你又不说,害得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陈扬坐在沙发上,一脸郁闷的点了颗烟说道。他虽然不担心自己那两个心腹出去乱说话,但不管怎么样,被两个手下看到了总不是什么好事情。 项谨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冒失,心下有些惴惴起来,就委屈的坐在边上不吭声。可她想想,也怪不了自己嘛,谁叫你前面在外头磨蹭半天也不进屋的,搞得自己还以为外面人走了呢。 的确,她方才在屋里等了许久没看到陈扬回屋,加上急着见到许久不见的情郎,一时心急下,就开门跑了出来,看到陈扬后,更是眼里已经没有任何其他东西了,而她在美国待的时间久了,性格也潜移默化的受了些那边人的影响,一看到陈扬后,立刻就恨不得跟心上人好好亲热一番,以解这几个月来的相思之苦,这才有了方才那热情的献吻。 可谁知道,这回却是差点出了洋相,这让她心里挺不爽的,而且也实在受不了陈扬这副嘴脸,自己不就是想给他个惊喜么,又有什么错了。 而陈扬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头疼的事情比较多,口气很是不悦的继续说道:“还有,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穿得像什么样子?” “我怎么了,我这么穿不行么?”项谨一脸的不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她在家里一向来都是这么清凉打扮的。当然了,她身上这套银色的睡裙比以往那些确实更性感了些,两条细细的吊带挂在肩头,露出了大片雪白娇嫩的肌肤,胸口也开得很低,现出一道完美的乳-房弧线,甚至只要陈扬愿意,随便瞄一眼就能隐约看到她胸前那对傲人的鸽乳了。不过这家里又没有外人,自己这么穿还不是为了给这个坏人瞧的么,这又有什么错了? 陈扬也知道自己是没事找事,他这也是一个男人的正常心理,虽然前面隔得很远,但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穿得性感十足的给外面人瞧见的吧? 这时见项谨有些委屈的模样,他心里就有些软了,不过眉头还是皱着,冷哼了一声,却没再多说项谨什么。 项谨受不了这样的冷遇,心里不禁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一听说他这边有事要商量就急急的放下手头那一大摊子事飞了过来,谁知道一回来就得看他的脸色。 “哼,被你两个手下见到我有什么大不了的嘛,我就不信你那些小情人他们就没见过,你自己工作不顺心,就知道找借口发泄在自己女人身上,你这算什么英雄好汉。”项谨嘟着小嘴说道,情急之下,她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小镇上的泼辣性格,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了。 不过说完之后,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忍俊不禁,只是这场面,让她实在笑不出来。 第八十一章 纽公在东山只待了三天,就因为设在省城的办事处有急事,匆匆离开了。 而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时间里,陈扬安排了一个以萧五海为首的改制工作小组到玛钢厂进行实地调研,但从工作小组陆陆续续报上来的资料看,却不容乐观。玛钢厂的销售额自1992年以后逐年大幅下降,公司经营管理不善,产品成本居高不下,坏账死账达到了令人触目惊心的三千多万,致使资金周转缓慢,公司现已严重亏损,全面停产,截至今年7月财务报告显示,公司累计亏损已达五千三百万余元。 改制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提升企业素质,完善企业制度,拓宽企业生存空间,提高工人的工资幅度和福利待遇。可从玛钢厂最新一期财报上所显示的内容,这已经不是改不改制的问题了。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东山并不是一个资源县,即使县委下大力气改制成功了,仅靠周边一些小铁矿很难获得持续发展的机会。这事要是放在十年后或者说玛钢厂是私企外企,那陈扬想都不用想,就破产两字搞定。 玛钢厂做为东山县最大的企业,摊子越大,风险越大,危险越大,一旦破产,震动越大,说破产就破产,说不定还会把许多政府官员牵连进去。 这段时间,陈扬也曾经亲自跟着工作组下到玛钢厂去走访过许多干部职工,看着那些每月只领到30%工资的工人们迷茫的眼神,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从之前他专门就玛钢厂的问题召开的几次工作会议看,常委里的普遍论调是采取保守疗法,维持原状,等待市场或政策风向转好。说穿了就是半死不活的硬耗着,反正只要不出事就行。否则,无论是改制还是破产,没有一个人会感谢他,包括那些比领救济强不了多少的工人们。 但是,这样耗下去跟他到东山来的初衷完全相悖。他原本是想要做出一番成绩的,说得更白点,他是想要借助这个跳板为自己以后的政治前途铺路,怎么可能跟这一直耗下去?而且,做为一个熟谙未来十数年国内外政治经济发展形势的过来人,他甚至现在就可以预见到玛钢厂的未来——死路一条!破产只是时间问题,或者说是由谁来操作的问题而已。 合上工作小组呈上来的第三期报告资料,陈扬的脑袋都有些发胀起来,这个决心可真难下啊。 这时,桌上的电话机响了。 “陈书记,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您今早上叫我准备的那份材料待会要发下去吗?” “嗯,发下去吧。” 陈扬应了一声,挂断电话,狠狠地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后才起了身. 十分钟后,县委会议室里,常委们依次在各自熟悉的位置上坐下。 本次会议的主题还是围绕着玛钢厂改制的问题,这类会之前已经开过不下十次了,因此,会场的气氛比较轻松,直到陈扬进入会场,大伙才止住了交谈声。 等陈扬坐下后,小董就捧着一叠材料逐个的分发了下去。常委们人手一份,各自翻阅了起来。 这是陈扬昨晚上草拟的一份关于玛钢厂破产的意向性文件,内容并不多,就一页纸,常委们只花了不到五分钟就都看完了。可看完后,大家的脸色都为之一变,整个会场再不复开会前的轻松,顷刻间就凝重了下来。 看到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陈扬似乎不想气氛变得过于凝重,笑笑说道:“资料大家都看了,没错,今天我们开这个会的目的就是对玛钢厂的破产可行性进行讨论,接下来,大家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吧。” 或许是这个议题太过突然,常委们都还没有对此做好心理准备,陈扬把话说完后,半天不见有谁发表看法,会场里一片沉寂。 陈扬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孟县长,“卫国同志,你主抓东山经济的时间比较长,对玛钢厂的情况也了解,就由你先说说吧。” 孟县长皱皱眉头,借着喝茶的工夫飞快的思索起来。说实话,他现在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前几次会议里一点都看不出来陈扬有要对玛钢厂动刀子的征兆。而且,他也很清楚玛钢厂破产意味着什么,搞好了,说不定又会弄出一个“东山经验”来,可万一搞不好,引发出一系列的问题,那么整个东山的班子都会受到影响。换句话说就是,这事搞好了是你陈书记的功劳最大,搞不好,在座的人都得跟着你遭殃,而他这个二把手也讨不着好去。更何况,玛钢厂破产清算的话,拔出萝卜带出泥,肯定会牵扯到一系列的相关官员。 沉吟片刻后,他旗帜鲜明的表示了反对:“陈扬同志,我认为这个想法太过于简单了,很多问题没考虑到,我对此持不同意见。” “哦,说来听听。”对孟县长的反对,陈扬并不意外。 这次孟县长没多做考虑,立刻接着说道:“首先,玛钢厂是县国有企业的标杆,这么做,会在群众中造成很坏的影响,老百姓们会认为是咱们东山的领导班子领导不利才会导致这么大一家国有企业破产倒闭。其次,不知道陈扬同志你考虑过没有,玛钢厂一旦破产的话,厂里面那三千多名职工将怎么安排?这个问题解决不好,将会引发一连串的社会矛盾,后果不堪设想。” “嗯,卫国同志的看法很好。”陈扬点点头,这两个问题他并非没考虑到,只是现在他只是提出了一个初步的意向,就是想听听常委们的意见。接着又对众人说,“卫国同志刚才已经谈了他的看法,大家也都说说看吧。” 陈扬话音一落,萧五海就接话道:“陈书记,我认为玛钢厂的破产工作早就应该提上议事日程了。” 萧五海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包括陈扬在内。 萧五海似乎对众人的惊讶并不意外,继续侃侃而谈道:“前段时间,我按照县委的要求,带着工作组下到了厂里,通过调研,我发现,先不说能不能找到投资商入股玛钢厂,即使县委真的能找到投资商,通过引资入股使玛钢厂成功改制了,以现在的经营环境看,玛钢厂的困境也很难发生任何改变,最多也只不过是把包袱从县委扔到了职工和投资商身上罢了。将来如果企业经营没有好转,卫国同志刚才所说的不利局面同样会发生,而且矛盾可能会更加加剧。因此,我认为长痛不如短痛,要彻底解决玛钢厂的问题,除了狠下心来让它破产,不可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目光极其坚定的扫了众人一眼,大声说道:“的确,如果县委真的决定让玛钢厂破产,而善后工作又没做好的话,对我们大家的影响都很不好,常委里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想法的人占绝对主流,但我始终认为,做为一名党员干部,我们首先要考虑的是人民群众的利益,而不是自己的官位。因此,对陈书记的这项提议,我坚决表示支持。” 不得不说,萧五海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说下来,完全颠覆了他在众人心目中一贯圆滑老道的形象,这简直就是一个新时期敢于负责任敢于挑重担不怕得罪人的党员干部的光辉形象嘛!当然,也可以说这是一个政治上相当不成熟不理智的典型表现。 而陈扬更是惊讶到了极点,萧五海这番话,无疑是把自己想要说的话统统说了出来。在官场上,很多时候,领导想说而不方便说的话,就会由亲近的下属代为说出来。虽说萧五海现在已经摆明了要向自己身边靠拢,但两人关系怎么也还没到这份上吧。而且,以他对萧五海的了解,这老萧怎么也不可能跟上述那光辉形象沾上边。 萧五海慷慨陈词完毕,现场足足冷场了三分钟,而他则老神在在的喝起了茶。 接下来,有了萧五海这个引子,跟陈扬走得比较近的如吕书记等人纷纷揣测起来,按说如果不是陈扬的授意,老萧不可能会表现得这么幼稚,跟个政治愣头青一样。这么一想,加上在这种形势逼迫下,众人不得不立刻做出了选择,明哲保身还是支持陈扬的动议? 沉默半晌后,众人纷纷发表了看法,围绕着破产与否展开了热烈的讨论。虽然以孟县长为首的常委依旧表示了反对意见,但支持玛钢厂破产的声音也不小。 陈扬本来只是想初步试探一下众人对玛钢厂破产的看法,没想到一上来就引发了这么激烈的争论,而且效果还不错,这倒是让他意外不已。 这时看到两方争执不下,他不得不站出来做了总结:“大家刚才的讨论进行得很好,无论是赞成或者反对,都是大家负责任的表现。” 先肯定一番后,他继续说:“发展的标志是什么?我认为,就我省的国企改制而言,一言以蔽之,能‘活’的,就下大力气,努力摆脱包袱,尽快转换体制和机制,迅速引入新的活力,促其新生,助其成长;该‘死’的,我们也得痛下决心,让其彻底死掉,不能让其成为我们东山经济发展的绊脚石。但是,” 陈扬话锋一转,“玛钢厂做为东山最大的国有企业,对它的问题,我们必须慎之又慎。我在这里也可以表个态,玛钢厂的问题已经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会后,我会尽快让人整理出一套破产方案报送到市委,由市委的各级领导同志给出具体的指导意见。无论市委是否同意对玛钢厂实施破产清算,我们县委整个领导班子都必须拧成一股绳,把思想统一起来,尽最大可能的去说服市委领导,表明我们东山整个班子的决心。” 陈扬说完,若有深意的看向了孟县长:“卫国同志,你认为呢?” “我同意把意见报到市委,由市委领导来指导工作。”孟县长很笃定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即使陈扬把破产方案呈报上去,市委方面也绝不可能同意,陈扬一意孤行要上报市委,无非是找不痛快罢了。 接下来,其余常委依次表了态,都支持陈扬把皮球踢到市委的做法。 其实他们不知道,陈扬这么做,并非是想要踢皮球,正如他前面所说的那样,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他开这个会和上报的真正目的,只不过是想试探下阻力会有多大来自何方而已。 第八十二章 老外 因为陈扬之前就已经定下了调子,两家公司之间的商谈并没有多少难度,即便有些小小的分歧,但在陈扬的授意下,项谨并没有跟对方太斤斤计较,才仅仅一个上午,双方就草签了一份协议,协议的总金额超过了二十亿美元,至此,华夏基金算是把颜氏国际在美国的投资全盘接收下来了,而颜氏国际获得这一笔流动资金后,无疑会大大加重在国内投资的砝码。() 应该说,这是一个双赢的结局,颜令国近年来逐渐意识到集团的发展模式太散了,以至于一段时间内,这些投资的存在无疑拖累了主业的发展速度,他也早就有心收回在美的全部投资,今后只专注于做地产方面的投资就行了,只是苦于要全部收拢资金需要很长的时间,现在有华夏基金来替他接盘,对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而对陈扬来说,这次开发华东县绝对是他上任以来的第一项大手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而其中,颜氏集团是不可或缺的一个合作伙伴,因此即便华夏基金可能会吃点小亏,但从长远看,还是很划算的一笔投资,只是需要花多点时间消化罢了。 现在的他,目标很明确,只要对他的政治前途有利的事,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损失这点小钱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再说了,肉烂了总还是在锅里,颜令国再怎么折腾,最终他手里的一切还是得乖乖交到小玥手里。而小玥的钱嘛,嘿嘿...... 一整个早上,陈扬一直和颜令国在玩高尔夫,两人在上次详谈过后。已经有了默契,加上小玥的病情已然痊愈,两人心里唯一的那点芥蒂也就不复存在了,是以气氛倒是比前次要好了不少,算得上是有说有笑的。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看样子你也赢不了我了,不如一块去喝杯东西?” 最后一洞的果岭上。领先陈扬四五杆的颜令国心情愉悦的对陈扬发出了邀请。 陈扬看了看自己的那只还在半坡上的白色小球,脸上现出几分无奈的苦笑来,说起来,他玩高尔夫也有点年头了。球技马马虎虎的还过得去,没想到今儿个跟颜令国一比,他还是输了不少。 陈扬抬腕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看样子项谨那边应该差不多搞定了。而他这里也不可能再打一局,就顺水推舟的应承下来:“好吧。” 果不其然,两个华海政商界风头正健的大人物刚一回到大草坪上的休息亭子,便看到项谨和颜令国的女友兼私人助理陈青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亭子里喝着咖啡了。 “看来事情已经谈妥了。”颜令国摆手示意了一下。跟着目光若有深意的看了陈扬一眼,又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项小姐应该是江南省龙门县的人吧?” “颜先生的记性不错。”陈扬并不遮遮掩掩的。既然他让项谨亲自来谈这笔生意,就没打算瞒着颜令国什么,再说了,在这方面,颜令国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陈扬记得前世曾经听小玥说过,这个叫陈青的女人当年曾经是小玥母亲资助的一个中部地区山区里的贫困女孩子,没想到现在却登堂入室的取代了颜夫人的位置,这也是小玥一直不肯接受陈青的主要原因。 “呵呵,颜先生,万山市现在发展得不错,不知道你在那边有没有投资?”陈扬笑呵呵的问道,陈青就是万山市下面的一个山区出来的,他这么说没有任何意思,纯粹是故意恶心一下颜令国罢了。 果然,颜令国闻言,脸色就有些不爽起来,暗恼自己的女儿真是女生外向,什么都敢跟这小子说。冷哼了一声后,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 陈扬难得的让这个屡屡给自己出难题的商界大佬吃了瘪,心情大好,脸上挂着笑,乐呵呵的也走了过去。 走入凉亭坐下后,立刻就有侍者端来了两杯矿物质水,陈扬打了一早上球,也有点渴了,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这水入口甘甜清冽,显然不是一般的普通货色。 “瞧你出了一身的汗,别喝得太急了。”项谨在边上关切的说道,边说边递了一张纸巾给陈扬。她的动作甚是自然,倒是丝毫也不介意被其他人瞧出来她跟陈扬的关系非同一般。 这里是很私人的场合,陈扬当然更不介意了,接过纸巾擦了擦额上的细密的汗水,问道:“小谨,你跟陈助理谈得差不多了么?” 陈扬的做派看似随和,但实际上却是隐约透露出一股上位者的姿态,尤其是“陈助理”这个称呼,更是让早习惯了被人捧着的陈青心里暗暗有些不爽,也难怪,她现在的职位虽然是颜令国的助理,但在颜氏集团内部,她的地位却是极高的,这点从颜令国叫她跟项谨接触就可以看得出来。 不经意间,她那两道弯弯的柳眉轻蹙了一下,但看了一眼颜令国后,还是强忍住了。 “嗯。”项谨轻点了下头,至于具体的协议内容就懒得在这里说了。 “那行。”陈扬笑了笑,这才把目光转向颜令国,“颜先生,我答应你的事儿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希望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颜令国慢悠悠的叼起了一支雪茄,吸了一口后,才缓缓开口道:“陈扬,我可以帮你给上面吹吹风,但我有自知之明,我的影响力还没有大到你想象中的程度,而且你要明白,要实现你这个想法,华海市委这方面始终是绕不开的,我建议你最好可以先找高明开诚布公的沟通一下,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其实用不着颜令国提醒,陈扬当然也清楚政府方面要上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想要绕开市委自己这边单干肯定是行不通的,不过他不认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跟高明沟通能取得多好的效果,如果把希望寄托在高明身上,无疑是个极其愚蠢的选择。因此,他从来也没有打算过通过私底下沟通获得高明的支持,此路既然不通,他能做到的就只有是用其他手段迫使高明就范了。 用舆论给高明造成压力是手段,但更见效的恐怕还是让高明感受到来自上面的压力,相信如果自己能成功说动中央的几个大佬支持自己的这个想法,那么高明再怎么想要阻止,恐怕也得好好掂量一下。而要说服中央的大佬们,很显然就需要颜令国的帮助了。是的,也只有颜令国这种跟中央关系良好,同时也不属于任何派系的红顶商人去高层游说,或许才能起到奇效。 婉拒了颜令国的午餐邀请后,陈扬便跟项谨离开了这个私人会所。 在回去的路上,陈扬才稍微跟项谨透露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而项谨听到陈扬的打算后,先是大吃了一惊,随即细想了一下,才隐约明白了陈扬让华夏基金接盘颜氏在美投资的用意。的确,哪怕是以颜令国的身家,恐怕也绝对难以支持起这么庞大的一个项目。而她也不是昔日的那个只会做点小生意的女人了,这些年下来,本来就精明能干的她,看问题的深度更是今非昔比,在商言商,她心里并不认同陈扬这么大手笔的对华东县进行改造,这在国内还没有先例,而一想到国内尤其是华海的政治格局,她心里难免就有些替陈扬担心起来。假如陈扬是一把手这事倒还好推进一些,可问题是陈扬现在只是个代市长,在常委会上也没有多大影响力,恐怕陈扬的报告在常委会上转过一圈就没什么下文了。 因为时间尚早,两人便没有回海滨路的别墅,而是直接驱车到了华海路的分公司总部,项谨是基金会总裁,是以每次回华海来,总是要到这里来看看,谈不上检查下属工作,不过她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压力。 “你真不跟我一块上去?”项谨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嗯。”陈扬点了点头,若不是项谨缠着他,他今天本来都懒得出门的,当然了,他也能够理解,毕竟项谨回来的时间不多,自然恨不得时时刻刻的跟自己黏在一起。 “那我上去看一眼,顺便取份文件就下来,很快就好。”项谨说完便开了车门,下到了车外。 可她刚走上两级台阶,迎面就有个老外用英文跟她打起了招呼:“嘿,项总,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项谨看到来人倒不觉得惊讶,而是朝对方点头笑笑,用熟练的英文回道:“哦,没什么,亨利,我路过这里,就顺便上去看一眼,也省得你跑一趟了。” 陈扬的英文还是不错,在车里听到两人谈话,下意识的朝车窗外瞅了一眼,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一脸微笑的跟项谨并肩站在台阶上。 嗯,这亨利不就是项谨经常提到的那个哈佛的高材生么? 呵呵,倒是个标准的西方美男子。(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机会 项谨并没有跟这个洋人帅哥在台阶上聊多长时间,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很OL的小姐捧着一叠材料从玻璃门走出来后,洋人帅哥就把这叠材料交到了项谨手里,项谨便笑着跟对方说了再见,跟着就回到了车里。() 不一会儿,奔驰车发动起来,缓缓离开了国贸大厦。 车开出了有百十米的距离后,陈扬才笑着打趣了一声:“小谨,刚才楼底下的那个洋帅哥是你公司里的人么?” “嗯,怎么了?”项谨懒洋洋的斜倚在陈扬身上,好奇的抬眼看了看陈扬。这辆奔驰商务车很宽大,中间还专门设置有隔层,因此两人坐在后车厢随便说些什么悄悄话也不必担心被人知晓。 陈扬笑笑,没有吱声。 不过项谨却是很聪明的女人,瞧见陈扬脸上的坏笑,立刻就明白的陈扬话里的意思,顿时就不依起来,伸手在陈扬大腿上掐了一记:“你瞎想什么呢,亨利可是我花了重金请猎头公司专门找回来的高级人才,一直在公司里帮我的忙,现在公司开拓亚太市场,我可是打算给他赋予重任,让他专门负责亚太区的投资业务呢,可不许你想得这么阴暗,更不许你吃醋。” 陈扬哈哈一笑:“这可不是什么阴暗心理发作,你这么一个有钱多金而且还这么漂亮的女老总,别人对你没有想法才不正常,再说了,恐怕公司上下暗恋你的男员工可不在少数。更别说外面的那些公子哥了,我就算是真想吃醋也顾不上来啊。”边说边不客气的伸手在项谨脸上摸了一记。 “去你的。”项谨微红着脸啐了一口,“你这人,在外头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一回到家里就知道欺负我们女人。” 陈扬倒真是随口一说,虽说刚才他只是在车里看了一会儿,但相信是个瞎子都能从那个叫亨利的男员工方才看项谨时的热烈眼神中看出些什么来,不过对此他倒还真没怎么往心里去,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以项谨的人品相貌,即便没有那些显赫的财富,身边也绝对不乏狂蜂浪蝶。他又不可能把这些对项谨有觊觎之心的男人都杀光,也只能由得他们眼馋了。 见陈扬只是笑不说话了,项谨却是有些嘀咕起来,确实。这几年在国外,她可不知道碰到多少个追求者了,而老外的性格开放,没有国人这么根深蒂固的等级阶级观念,即便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只要看到心仪的美女,也会毫不犹豫的发动攻势,跟别说一些自忖有点资本的男士,对项谨更是摆出了一副只要你没结婚就穷追猛打一辈子的姿态来了。 对于这些追求者。项谨的回应当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可她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感到烦不胜烦,却又没什么好办法去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毕竟这些男人可都是打着爱情是伟大的。爱情是无国界的,等等这类冠冕堂皇的屁话来发起攻势的。 不过显然这个叫亨利的帅哥隐藏得比较好些,不然项谨也绝不会没察觉到。 隔了一小会儿,项谨才有些担忧的小声问道:“老公,你刚说的是不是真的啊,那个亨利他如果真对我有什么......” “怎么?难不成你还真想炒了人家鱿鱼啊?你可是业界赫赫有名的女总裁,可千万别干这种没有风度的事情哦。”陈扬笑着打断她道。 项谨听了却是暗暗下了决心,她不知道对方有这个念想还好,知道了可就不能装不知道了,回去后,就算不把这亨利炒了,也得把他扔在亚洲三五年再说。 陈扬看到怀里的女人脸色阴晴不定的,也不知她想什么,就问道:“怎么不说话了?不高兴了么?” 项谨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情绪有些不高的伸手环住了陈扬的腰际,在陈扬怀里挪了挪,把脸颊贴靠在了陈扬胸口上,幽幽的轻声说道:“老公,我想家了,国外的生活虽然五光十色的,可我觉得一点都比不上咱们龙门县好,我真想回到当年,我还在开着个小饭店,你也只是个小小的国家干部,那时候我就一直偷偷的喜欢你,每天傍晚你们文化局快到下班的时候是我一天就开心也最紧张的时候,一到那时候我总是躲在窗台后面偷偷瞧你呢,看到你过马路回宿舍了,我就莫名其妙的会觉得好开心,如果看不见你人,我就恨不得立刻就打电话给你,真怕你跟你们局里的那些人去那些脏兮兮的地方鬼混......” 陈扬没想到项谨突然怀起旧来,一时间也是心情复杂,但更多的是感慨,只是项谨说到后面时有点不对劲了,他赶紧出声打断道:“小谨,我没那么不堪吧。” “呵呵,谁知道呢?”项谨也被逗乐了,又道,“我知道以前你们局里肯定有很多漂亮小姑娘也像我一样,偷偷喜欢你呢,但我从来都不担心她们,我比她们可要漂亮呢,不是么?” 项谨说着,一双明亮的眸子朝陈扬看了过来,陈扬干咳一声,冷静道:“我还没有那么肤浅吧。” “呵呵,你敢说不是?以前你们局里每次到我店里来蹭吃蹭喝的时候,你这个坏家伙就总是有意无意往人家胸口瞧,也是我自己不争气,才遂了你的意,从来都没去揭穿你,你那时也真笨,人家若是不喜欢你,早把你那使坏的眼睛给.......” 陈扬汗了一个,赶紧打断道:“得了得了,项姐姐,您能不能别再说了,怎么我感觉在您眼里越说我就越像个流氓了呢?” 项谨扑哧一笑,看向陈扬的目光却如一汪清水般,轻柔极了.......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随着项谨把华海这边的事情办完离开后,很快,陈扬的轨迹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上来。 而做为华海市长,他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感觉到了这个城市的分量以及工作压力的巨大,跟当年他在西州当市长时的工作量那完全是两个样了,每天大大小小的会议及各类活动都必须他出席或者参加,同时,各种各样的报表,请示,报告需要他的签字才能生效,基本上只要他想干。这些活儿每天给他48小时都干不完。 的确,政府是抓具体工作的,可不像市委,动动嘴皮子就行了。往往是市委常委会一通过什么精神,他这边就得忙活得像个陀螺一样,停都停不下来。 幸亏陈扬年轻力壮,加上家里几个女人虽然不在身边,但只要有空。就会时不时的到华海来照顾他的生活,身体状态倒是调理得还不错。()这才勉强能适应下来这么高强度的工作。 几个月下来,陈扬也不禁有些感慨,难怪坊间不少小道消息都在传。前几任的华海市长就没有不因为劳累过度住过院的,甚至不少嫉恨他的干部都在拭目以待的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倒下。 而陈扬被这些繁琐的日常性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同时。也渐渐的在政府这边确立了一定的威信,团结到了一些可以团结的同志。不管怎么样,统战工作还是做得不错的。 虽然几个副市长还是各有各的小九九,但至少在明面上,随着陈扬到任的时间不断增长,没有谁还会愿意在公开场合跟他唱反调了,大家似乎也逐渐意识到,他这个代市长虽然年轻,但也绝对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好糊弄的角色。而这比起他初来时,在市政府常务会上都被人顶牛可要进步不少了。 只是,几个月忙下来,陈扬却惊讶的发现,自己一直在筹划着的对华东县进行改造的计划却是始终没有获得任何进展,也可以说,这段时间他虽然干了不少事务性工作,但真正有意义或者干脆说能帮他捞取政治资本的工作却是一项也没有展开,直到此时,他才暗暗感觉到高明手段的老辣。 的确,这段时间华海政局完全可以用政通人和这几个字来形容,别说矛盾了,常委会上基本都是一团和气,甚至就连陈扬授意市发改委做的那份关于《华东县撤县建区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也没有被第一时间扔到垃圾篓里面,而是上了常委会讨论,并且很让陈扬诧异的是,这份报告在常委会上还获得了一定认可,可认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等陈扬提出来,希望以华海市委市政府的名义向国务院和国家发改委提请工作报告时,这个提议却被常委会毫不留情的搁置了。 高明并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只是觉得时机尚不成熟,暂时不做讨论,当然,他还是对市政府方面能有如此开拓性的想法表示了赞赏。 陈扬并不太清楚高明的真实意图,不过很显然,高明对市政府的这个工作建议应该是不太感冒,而客观的讲,就目前的华海财政状况而言,也的确是还支撑不了他这个过于超前的宏观想法。 没办法,这就是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区别所在了,在这种涉及到各个方面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工作构想面前,陈扬这个市长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定权,最终的决定权在市委常委会手里,或者直接说,是在市委书记高明手里牢牢掌握着,只要高明不点头,常委会就铁定不会通过陈扬的这个工作计划。 陈扬当然也明白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道理,在当前这个华海政治格局下,自己再怎么着急上火的想让项目上马也是不可能的,他现在需要的是足够的时间和稍纵即逝的机会。 是的,他得给自己时间,同时也是给颜令国时间。 在他看来,颜令国的能量绝对不会像他自己谦虚说的那样,甚至,在某个方面,颜令国说出来的话,他的观点可能要比自己说的更加管用。 至于机会,没错,他也需要一个机会,一个打破这个看似政通人和的政局的良好机会。 不然的话。他就真的得被高明这座无形的大山给死死的困在那些事务性的工作里面了。 但是,机会真的会来么? 陈扬不知道,但他相信一定会来的,当然。这同样需要时间。 ....... 不知不觉,时间走到了2002年的十月,这是陈扬在华海工作后度过的第一个国庆节,他做为市领导班子成员,在国庆节当天的清晨,就来到了华海市新落成的人民广场,跟数万市民一道,观看了广场上庄严神圣的升国旗仪式。 这也是华海班子的老传统了。每年的国庆节都得演这么一出,不过即便是陈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做法的确是一个很亲民很爱国很团结很激励人心的做法。 今年的国庆节升旗仪式跟往年一样,也是在一片庄严肃穆中。顺利的完成了。 本来看完升旗仪式就没事了,一帮领导们也各忙各的,各回各家,跟老婆还是情人亲热谁都管不了了,但谁知道。一个意外的事情却让一帮领导们的这个国庆节假期过得很不安乐了。 ....... “简直是愚蠢,不识大体,愚蠢之极!” 市委书记高明的办公室里,发出了一阵少见的咆哮声。 一旁的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王国强脸色同样难看,同时还略带一丝紧张。做为市委大管家。高明的绝对心腹,他也是极少看到高书记有如此震怒的时候。 而高明的确有理由如此震怒。就在几个小时前,华海市警方接到报案,几名日本籍在华女留学生在校遭到十多名中国男生的性侵犯。 事情起因并不复杂,因为正值国庆假期,华海各大院校也按照国务院的规定给学生放了长假,而随着国家的开放,网络的普及,现阶段的大学生们思想也是极其活跃的,每每到了这种节假日,就是他们精神最亢奋的时期,很正常的,各大院校也都组织了各式各样的欢庆国庆的活动,有晚会,比赛,郊游等等项目,其中,华海某所国内著名高校对外贸易系的师生们也举行了一场热闹的国庆篝火晚会,因为这个系里有不少留学生,因此系学生会把晚会办得很洋气,刚好这时正流行什么假面舞会,学生会的干部们便迎合时代潮流,也搞了这么个假面篝火晚会,晚会上学生们开香槟,喝桶啤,跳洋舞,泡洋妞,玩得是不亦乐与,可也许是都嗨过头了,乐极生悲,一出悲剧悄然降临,十多名男生在喝了酒之后,酒壮英雄胆,竟然胆大包天的把几个女生约到了篝火晚会的小树林后面,然后堂而皇之的对几名女生实施了强暴。 事情的详细经过目前还在调查中,但可以肯定的是,当晚这些男生都已经喝得很多了,甚至还检查出了其中几个男生服用了K份之类的软性毒品。 本来,这事虽然挺大的,但也只能算是普通刑事案件罢了,毕竟放眼全国,一天发生几百起这类案件也不足为奇,可偏偏很不巧的是,事后一查,这几名受害女生居然都是日籍留学生,于是,这事立刻就呈几何级数的放大了。据说,日本驻华大使馆方面在案发后,已经在第一时间内派专人赶到了华海,并且迅速采取了强硬的行动,把几名受害女生保护了起来。当然了,说是保护,其实也增加了华海警方调查取证并最终定案的难度。但奈何这事确实做得有点过火,华海警方也只能暂时保持着跟对方的接触。 在好好的一个假期里听到这么个耸人听闻的消息,也难怪高明大发雷霆了。这事要是处理不好,的确是会影响到整个华海的形象。更别说以往这种新闻都是反过来的了,现在这些日本女生遭到了性侵犯,那媒体还不得闹翻天啊。 高明发了一通无名火后,才稍稍把情绪冷静了下来,随即马上就吩咐道:“老王,你去通知方书记,让他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 王国强忙应了一声,赶紧出去了。 高明重新坐下后,又喝了一大口浓茶,情绪却始终难以完全平复,盯着桌面上刚送过来的案情汇报,两道浓眉深深的紧锁了起来。 过了十分钟不到。方逸就满脸阴郁之色的出现在了高明的办公室里。 “方书记,坐。” 高明虽然脸色难看,但还是招呼了一声方逸。 方逸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跟高明一块坐到了沙发上。 而他的脸色同样是难看之极。要说他到华海这三个多月来,一直韬光养晦,既不跟高明走得太近,更没有去跟陈扬拉什么老交情,算得上是华海高层中的清流派,而他到华海来接替的是已经被免职的张其发的位置,主要分管的宣传,精神文明建设。以及部分科教文方面的工作,虽然比不上身兼组织部长的副书记石明辉那么耀眼显赫,但在常委里分量绝对不轻。 只是他还算低调,而且目标很明确。就是希望先抓好自己分管的几项工作,平稳的度过这段适应期,看清楚华海政局后才徐图发展,可谁知道,现在偏偏是他管辖的一亩三分地里出了事。而且还是一件大事,烂事,也难怪他脸色不善了。 等秘书看了茶之后,高明就沉声开口了:“方书记。我想你也已经收到消息了,详细案情我们就不讨论了。你是分管这方面的书记,现在。我只想听听看你对此事的看法和如何善后的一些思路。” 高明的话让方逸听得暗地里有些小小的不爽,听高明的口气,这破事不但要自己善后,而且搞不好还得自己去小小的背一个黑锅。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不过他是分管科教文的书记,而且又涉及到宣传口,他也只能把这个烫手山芋先硬着头皮接下来再说。 好在他怎么样也是曾经主政过一方的人物,虽然面对如此紧急严重之事,但脸上表情却只是阴沉着,丝毫看不到半点方寸大乱的样子。 略一沉吟后,他果断的开口道:“高书记,处理此事宜快不宜满,我建议,立刻从三个方面着手,一是责成市局方面在短时间内立刻取证定案,过程要公开有度,二是由市委出面,尽可能跟日本大使馆方面取得联系,尽量安抚受害人的情绪,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最好能请外交部的同志协调一下,同时,不能任由对方无端把事件性质肆意夸大,扭曲;第三,在宣传方面,要严格控制住舆论导向,尽量把此事影响力减少到最低程度,同时,务必要把案件性质朝普通性,一般性的刑事案件这个立案方向靠拢。” 高明闻言,心里暗暗点头,方逸果然不是庸碌之辈,在短时间内能拿出这么个有软有硬的处理意见,算得上是个狠角色,这也跟他的初步想法比较吻合。 事不宜迟,高明也没做他想,很快,就点头道:“你这几点建议我原则上同意,我也会立刻亲自出面跟外交部的同志沟通,但那几个日本大使馆的人,你得去跟他们做好沟通,我只提一点要求,务必要把此事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掉,不要对华海的形象造成任何不必要的伤害。” 方逸也点了点头,跟高明交换过意见后,大家都没什么异议,他片刻不做停留,当即从沙发上起身,目光坚定的道:“高书记,我一定争取妥善快速的把事情处理好。” ...... 陈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在当天中午了,倒不是没人及时通知他,而是他趁着假期陈若男也到了华海,就跟夫人一块开着游艇跑到华海外海休闲去了,而外面信号不太好,直接导致他中午出海回来后,才接到了林刚打来的紧急电话。 当然了,这事要急也急不到他的头上来,毕竟他是抓具体事务的市长,这些意识层面的东西,自然有市委妥善处理,而如果去掉那几个被害女生的日籍身份,这种事恐怕连泡都不会激起一个。并且,从高明连常委会都来不及召开就可以看得出来,高明只想快刀斩乱麻把这破烂事儿给解决掉。 只不过,不关他事他也得关心一下,收到消息后,他立刻给高明去了电话,交换了一下意见,虽然立场不同,但这次他的意见跟高明方逸二人的却是不谋而合。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市委几乎都在做着此事的善后工作。其中又数方逸最倒霉,他的职务身份注定了他无形中就成为了此次事件善后的总指挥,而日本人的难缠程度和厚脸皮的程度果然不是盖的,几天下来。虽然方逸把国内媒体的舆论口径控制的很好,这事闹得这么大,在华海以及国内各大媒体上就没有看到过只字片语,顶多也就是在某个网站上见到个消息,但这类消息几乎不到半分钟就被删除掉了。 只是,方逸用行政命令尚可控制住国内媒体,可对于日本方面的媒体报道,却是无能为力了。因此。几乎就在案发的第二套,各大日籍媒体及网站就刮起了一阵风暴,无不强烈抗议中方学校的管理如此松懈,以至于发生了这样一起骇人听闻的惨案。甚至还有不少过激的倭人表示,要把这十多名中国男学生给枪毙掉。 而更让方逸头疼的是,他提出来的分三点解决此事的建议,在日本大使馆方面就碰到了难题,日本方面明确提出。要求中方把这十多名涉嫌强奸日籍女生的中国学生交给日本警方审讯,也就是说,要华海方面把人交出来,让他们带回国内去。 对于日本大使馆方面的这个要求。方逸当然是毫不犹豫的严正拒绝了,的确。这是在我国境内发生的案子,交给日本人算是什么事啊?而且相信只要华海方面同意对方的要求。立马就会被无数国内网友戴上卖国贼的大帽子,方逸不是傻瓜,这种事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只是,嘴巴上拒绝容易,可如何安抚住日本人日益亢奋的情绪,却是摆在他面前的一道不得不解开的难题。 他本来把希望寄托在了外交部派来帮忙的同志身上,可日本人一向是狂得没边的性格,一点小事都能兴风作浪,更别说此次吃了如此大的一个亏了,而且随着日本国内网络的大肆宣传,此事在日本国内的影响力迅速升温,甚至不少日本右翼势力分子也借机跳了出来,国内网络当然也是毫不退让,虽然方逸控制住了华海方面的宣传口径,但不少网络上的有识之士直接跑到日本的大网站去跟对方网民展开了骂战,在形势愈演愈烈之下,此事竟然朝着更严重更不可预测的两国关系上发展了。 不得不说,华海市委的愿望是美好的,但实际情况却由不得他们控制了。 十月五日,事发第五天,陈扬就不得不提前结束了假期,急匆匆的跑到市委参加了紧急会议。 会议由高明亲自组织,市委常委悉数在列,同时,外交部派来的几个同志也列席了会议。 会议一开始,高明就脸色严峻的先向在坐常委们通报了事件发展情况,等高明发言完毕之后,现场常委们也纷纷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程度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即便是陈扬,也是直到此时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竟然会演变到这种程度,他完全低估了日本人借机挑起事端的决心。 难道是因为最近日本经济不景气,这些狗娘养的想找点事做么? 陈扬对日本一向没有任何好感,在肚子里暗骂了一句。然后不自觉的看了对面坐着的方逸一眼,虽然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但方逸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是很淡定,甚至眼中还有些不屑之意,真不知道他不屑什么?日本人么? 陈扬有些莞尔,他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搞的,自己好像到华海之后,碰到的几次比较头疼的问题都是跟老外有关,不过他还算运气不错,他碰到的那几起事件因为涉及到的都是一些商家财团,对方投鼠忌器,也就是发发嘴炮罢了,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实际影响,更不会像这次事件这样,惊动了中央高层的大佬了。 想想方逸也够倒霉的,这个黑锅他可是背得冤枉,可看看现在这屋里一帮子常委,似乎也就只有他比较适合来背这个黑锅了。 陈扬难得的能有一次以置身事外的轻松态度来对待一件事情,不管怎样,方逸倒霉也好,发达也罢,跟他都没多大关系,甚至,如果方逸因为此事受到上面的责难,也是他乐于看到的事情。 当然了,如果让方晴知道他现在的这种轻松心态,估计会恨死他这个狡猾的政客。 这也难怪。陈扬虽然也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程度,做为班子成员,他难免会受到点影响,但他实在是爱莫能助啊。在常委会上,他没有多少发言权,顶多也就是提提建议罢了,人高书记采不采纳还得另说呢不是。 而陈扬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华海这帮高层别看一个个面容冷峻正襟危坐的,但骨子里可是有不少软骨头的,这点从上回希尔顿酒店一事就可瞧出些端倪来,他倒是很想看看。现在涉及到日本人,那几个软骨头又会作何选择? “各位,我讲两点看法,现在我们主要面临两项困难。其一,因为日本方面在案发当日就派人到了华海,并且把几名受害人接到了一家驻华海机构里了,华海警方一直没能完成对这几名受害女生的取证工作,案情虽然清晰。但程序上,至今还没有定案,这事困难之一,其二。经过我这几天跟日本大使馆方面的交涉,对方很明确的提出来。要求我们华海方面交出那十三个犯罪嫌疑人,让他们带回日本审讯。这是其二。” 方逸第二个发言,他很冷静简练的谈了两点问题,也是华海方面这次解决事件的关键所在。 而这两点,显然都不是容易办到的。 高明应该是早就跟方逸有过沟通了的,等方逸说完,他立刻就道:“同志们,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今天开这个会之前,外交部的刘正部长,中宣部的张启年部长,还有李晥副总理都非常关心此次涉外事件,并且做出了很明确的指示,要求我们华海方面一定要尽快妥善的处理好此事。”高明脸色阴沉的强调道,随即又道,“现在大家都讲两句,集思广益。” 听到几个相关方面的部里大佬甚至是李晥都提出了指示,一干常委们的脸色都更沉了,就算有些一直抱着置身事外心态的常委这时也不得不绞尽脑汁研究起对策来。 高明话声一落,马上就有一个常委开了腔:“我觉得现在问题的矛盾主要集中在日方看待此事件的性质上,还是应该多多加强跟对方的沟通,争取取得对方的谅解,毕竟,这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件丑闻了,对方有理由保持强硬态度,我们的姿态还是得摆正才行,以诚相待的话,相信日方总归还是要讲点道理的。” 陈扬循声看去,却见打头炮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在政府里的左膀右臂之一,常务副市长邓国春。当然了,左膀右臂只是个笑话,事实上陈扬心里很清楚,这个老邓绝对是高明安插在政府里的一个重要棋子,他到华海工作快一年了,可没少听说过邓国春跟自己的前任薛锐顶牛的轶事,甚至就连已经完全倒向自己的政府办秘书长赵强也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要注意这个家伙。 而对邓国春提出这个比较温和的解决方案倒也不出陈扬所料,上次可不也是这个鸟人先提出来什么要向法国人赔礼道歉的么,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天生的软骨头还是什么其他的。 总而言之,对这个副手本就没多大好感的陈扬,这时更是打从心底里生出了一丝恼意。陈扬现在唯一不清楚的是,这个家伙在常委会上一向来都以高明的马前卒自居,却不知道他这番话的态度是否就代笔了高明就解决此事的态度呢? 想到这儿,陈扬下意识的转头看了高明一眼,但却很难从高明那冷峻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来。 而随后,几个列席会议的外交部的何厅长,赵厅长等官僚们,也纷纷发言,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从他们的讲话态度来看,他们的意见应该跟邓国春是比较一致或者接近的。尽管他们解决此事的迫切心情可以理解,但这种态度却是很让人不喜的。 当然,他们的意见并不重要,外交部看似牛逼,但在实际工作中,最不用理会的,就是他们的态度了。 关键,还是得看华海方面的态度,毕竟,如果同意了日方提出来的要求,丢人现眼被老百姓臭骂的可是华海的这一帮领导。(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东扬迟疑了片刻。然后站了起来,说道!“阅柔。我没帆,你好好睡吧,我去外头抽颗烟,一会儿就回来 帐子里的闰柔怔了一下,看看身侧,自己好不容易才挪出了一块空地却不想对方没领情,不过她心里同样也忐忑不已,陈扬不睡倒免了彼此尴尬,就蒙着头轻“嗯”了一声。 陈掩去到厕所附近的吸烟点,点着了一颗烟,默默的抽了半截,可烦躁的情绪依然没能缓解。 他没想过要装什么正人君子,他只是不想乘人之危罢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闰柔今天一定受了不少委屈,这才会方寸大乱。女人在受伤害之后往往很容易做错事,事后后悔的大有人在,可是却已经没办法挽 了。 陈扬并不想那样。 过道中不时的有旅客经过,耳中更充斥着轰隆轰隆的火车声,平添了一丝烦躁。 抬眼望向车窗外面,黑漆漆的,间或能藉着车厢里昏暗的灯光瞧见外面的飘着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虽然瞧不清楚外面雪景,但他知道,等天亮了之后,放眼看去。一定很漂亮。 想到这,心情却渐渐的舒畅了不少 这时,手机不经意间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项谨打给他的。不知怎么,接起电话时,他竟然有点心虚。 “老公,你上火车了吧?。 “嗯陈扬应了一声,又问。“快一点钟了,怎么还没睡啊?” “没呢,睡不着。”项谨的声音有些幽怨。“老公。明天我可能的先回去了。” “怎么了?美国那边有事吗?”陈扬微微一怔,项谨本来说好是邀陪自己过完生日的再走的,没想到这就又要走了。 项潢接着说道:“不是的,前面我在萧书记这里听说我爸的一个战友前几天过世了,就给我爸去了个电话,我爸吵着要回国参加追悼会,让我回去帮他弄签证呢。” 说完就又是一阵唉声叹气,自怨自艾起来。早知道就晚两天才跟老项说了。 项谨出国没过久就找关系把老项夫妇俩也办了出去,两老去了美国后一直不适应,整天嘀咕着要回来,但又怕项谨一个人出什么事,就不敢走。不过那都是前年的事了。自打项谨跟陈扬重修旧好之后,立复变回了以前开朗乐观的性格,笑容也重新回到了脸上。二老问她是不是又找回陈扬了,她却没敢直说。哼哼唧唧的敷衍了过去。老项忧心他那些宝贝石头,早就待不住了。前面一听项谨说他的老战友得病过世了,更是心急如焚的要赶回来。连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陈扬这才恍然,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还是宽慰她道:“项谨,你别不高兴了,项叔的事要紧,我这一个人也没关系的。而且我现在工作也忙,你留在辛庄也是在家里憋着,省得你到时候又怪我不陪你了。” 项谨“嗯”了一声,但心情却还是有些低落。 陈扬虽然也同样不舍,但他心里雪亮。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大把时间在一块,可这次趁火打劫的绝佳机会却是不可复制的了。 就又好言安慰了项谨几句,可都不管用,最后还是祭出了杀手铜。恰了几个以前在生意场上听来的黄段子跟项谨说了,项谨才慌里慌张的赶紧把电话挂了。回到车厢里,跟他前面出来时一样。依旧是很安静。 陈扬看了一眼对面铺,帐子还是纹丝不动。床下面也没看到有鞋子,心中更是有些狐疑。摇摇头。重新坐回了他那铺床。 坐下后,回头一看,却发现闰柔把前面她盖着的那床被子挪到了床侧。而她自己只是把垫子裹紧了,上面则披上她的那件羽绒服,舒舒服服的沉睡了过去。她今天奔波了一整天,又受尽折磨,这一下睡得倒是 甜。 陈扬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闰柔估计是怕自己晚上冻着才有此一举,心中登时一暖,网要开口说话,但看到闰柔睡得很香甜的样子,就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把那床还暖烘烘的被子帮闰柔重新盖了上去。 然后靠坐在床侧,闭上眼想假寐一下。 也许是他这段时间尽顾着在工的操练了,他的睡眠质量相当好,网一闭上眼睛,才一小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车厢里安静了平来。 过了约摸十多分钟的样子,陈扬对面铺的帐子轻轻动了一下,露出了一条缝和一双漆黑灵动的眼睛。 这双眼睛在帐子里观察了足足十多分钟,然后扔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到地上。 东西掉到地上“啪嗒”。脆响了一声。在这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 兀。 帐子里的那双眼睛 二眨的盯着对面的陈扬,两分钟后,终干确认陈扬巳经睡俐”里面的人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这人戴着帽子口罩眼镜等明星三宝,浑身上下也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瞧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唯一能知道的是。这是个女人。 这位女乘客挺怪的,脚下穿着一双长筒皮靴,貌似之前在床上休息时也没脱下。 她两手插在裤兜里,在狭小的车厢里来回走了几步,回过头,看向陈扬,眼睛里闪过一丝很怪异的冷笑。 当然,她戴着墨镜,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待了半分钟的样子,她觉得不大稳妥,就想先离开了。 可脚步网动,她却立刻停住。回头看了陈扬好几秒,跟着又小心翼翼的走回她那铺床,拉开帐子,把里面那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取了出来。正耍摊开时却又是一怔。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不大放心。最后只是把被子轻放到了小桌子上。一点动静也没弄出来。 “你要是半夜醒了,就便宜你吧!”她低声暗啐了一口,这才离开了车厢。 凌晨四点二十分,这趟列车准点驶进了交州火车站。 “陈书记,醒醒。” 迷迷糊糊中。陈扬听到有人叫他,睁开眼才发现是闪柔在叫他。 看到闰柔穿戴整齐的坐在他旁边。他登时脸就是一热,自己还说要叫醒别人呐,差点坐过头都不知道。 当即就想站起来。可身子网动。才发现身上多了一床厚厚的棉被。顿时就又是一奇,还有点哭笑不的。问道:“闰柔,昨晚我才帮你盖上了,你到是又还给我了。 闰柔脸红了一下,嗯了一声。说道:“前面火车开到江州停站时,我去上了个厕所,发现对面的旅客已经下车了。我就把被子帮你盖上了。” “哦?” 陈扬一愣,看向对面时,才发现对面那铺床的帐子已经挂起来了,里面空荡荡的。 这时,耳边传来了车站广播催促旅客下车的声音,他顾不上多想。赶紧跟闰柔一块下了车。 闰柔上车时还得陈扬靠背着。这会儿倒是好了不少,虽然还是有点一瘸一拐的,但也算能走得动道了。 集了站,陈扬就顺手拦了辆在门口等客的出租车,上车直奔新华区。 这时候路上车少,“的哥。把桑塔纳开得飞快,才十多分钟就到了地儿。 陈扬付了车钱,但却又跟司机交代了一声: “同志,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先把我同事送上楼,马上就下来,一会还得坐你的车。” 虽然这次到交州开了那辆帕萨特过来,但那车项谨有言在先。只许他一个人开,他只能忍住把车留在交州。否则以他的性格,保不齐又跟那辆捷达一样成公共汽车了。 “哎,那行。” “的哥”巴不得呢,笑呵呵的应了。心中却有点狐疑,前面还以为这俩客人是夫妻呢,没想到是同事?可瞧他们那样,好像也不大像啊。 “你马上就要赶回辛庄?。 闰柔也有点诧异。这都多少点了,回去怕是都能直接上班了。不等陈扬回答就又接着说道:“陈书记,你请一天假也没什么的吧?又没人敢让你上讲台读检讨。” 陈扬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阅柔还一直记着在燕京时被自己整的事儿。顿时就笑了起来:“都那么久了,你还记得啊?” “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可没少给我小鞋穿。”闰柔也笑着回道。恐怕在大半年前。她怎么也想不到会跟陈扬处到这种份上。但谈起工作。到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了。 “我从来是对事不对人的,这点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陈扬说着,看了看表,就摇头道:“不行,今天我有个重要的会要开,都是交管耸司的股东,我这个董事长要是缺席,这会就开不成了跟着又朝闰柔笑笑,“走吧,我先送你上去 闰柔看了陈扬一眼,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改口道:“那你赶紧走吧。我的脚没什么事儿的,待会我自己上楼就行。” “你真的行吗?” 陈扬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没事,你快走吧,别误了车。” 陈扬就没再说话,径直回到了出租车里。 “的哥”一轰油门,桑塔纳很快就没影了。 闰柔站在街边,眼神有些复杂的目送着车子离开,又驻足怔了许久。才看了看天上飘下的雪花,不知为何。她又觉得有点冷了。 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转身进了小区。 第八十五章 交锋升级 方逸把话说完后,就沉着脸不再开腔了。() 而他方才所言,无异于在一众常委们心中投下了一颗炸弹,立时便让所有人惊讶万分起来。 当然,这所有人里面自然也包括陈扬在内。 这也难怪,方逸自打到华海来之后,一直都是低调示人,而且即便是他分管的工作,他也是以熟悉为主,可以说这几个月下来,他从未做出任何一件出格的事情,在常委会上的发言也全都是些套话,看似清流做派,但官场老油子都知道他在韬光养晦看清形势。 可谁也没曾想,方逸这次却冷不丁的抛出了这番言论来,真就是让市委为难了。 没错,市局方面去把被害人叫来例行询问,这本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是警方的权利,可问题是事情一旦牵涉到日本人就麻烦了,现在日本使馆方面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扯了不少由头来回避华海警方提出来的要求几名被害女生接受审讯的正当要求。 高明虽然也是内心惊讶无比,但脸上表情却还是如刚才一般,看了方逸一眼,不咸不淡的问道:“方书记,你的意思的?” 方逸这次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开口提出了迥异于他先前发言的思路和想法:“高书记,还有在座的各位,我这几天一直在跟市局方面具体经办的同志接触,从他们汇报上来的情况看,这件案子目前还不能真正定性。我们只是从警方在案发后对那十三名嫌疑男生的审讯盘查以及一些现场的证据分析,才初步认定为这是一起显而易见的强奸案。” 方逸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希望留给在场的常委一些思考的时间。 慢慢喝了口茶之后。他才接着说道:“可这几天我就一直在思考着,会不会是因为某些特定的因素和不确定的压力造成了办案的同志,甚至包括我们在座的每一个同志一开始就陷入了一个误区呢?” “方书记,我们现在只是在讨论而不是最终的定论,你不要有什么顾忌,可以说得明白一点。”高明沉稳的插了句话,不过,说话间。他的眉头不经意的轻皱了一下,“比如你说的什么不确定的压力?” 方逸脸色不变,目光却是扫视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几位外交部的特派官员,然后才开口说道:“我指的是来自日本大使馆的压力。会不会因为我们一听到这件事涉及日方,就从一开始就按照对方的想法去思考问题了呢?换句话说,那几个日本女学生既然跟那些嫌疑人是同系同学关系,之前必定也肯定认识,那么我们其实是不是也可以从这个方向来考虑问题。当晚并没有发生什么强奸案,这种事,双方也有你情我愿的可能性存在。” 方逸这番话说得很委婉,但言语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却完全颠覆了在场所有人的固有思维。甚至可以说是倒打一耙了。这么做之后,不用想也知道会遭到那些日本人多么疯狂的回敬。也是因为在这个场合里头很多话不方面说得这么糙。他才这么委婉的把意思透露了出来。 现场一下子完全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如果按照方逸这个思路走,事情将会演变成什么样的一个局面。 “方书记,我们也看过华海市局呈上的汇报材料,那十三个男学生已经在审讯过程中承认了他们曾经跟那几个日本女留学生发生了性关系,而且在案发后对他们进行的身体检查中,也确认了他们都不同程度的服用了软性毒品,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我希望你能注意一下。” 外交部的何厅长面色不善的冷声提醒道,显然,做为特派员,他只希望尽早了解此事,不愿意节外生枝,毕竟这破烂事情拖得越久就越是对他能力的一种否定。()而且,他坐在这里这么久也不是白坐的,他似乎也听出来了些许味道,高明跟他的目标相近,但不愿出头负责任,而这个具体办事的方逸却显然也不愿背黑锅,从而才会把事情引向更复杂的局面,至于其他的常委,口风虽然暧昧,一味的强调要沟通协商,可真让谁去低这个头,估计也没谁愿意,这种话说不得,更做不得。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市长陈扬的表现,他的官不大,就一厅级干部,在京里边只是勉强算是个人物,但却不妨碍他听说到一些关于陈扬这个年轻的政坛新星的轶事,在来之前,部里某个大佬还专门暗示过他,让他要特别留意陈扬的意见,必要时,一定要硬起来,敢于否定陈扬的某些不符合全局利益的观点,同时要争取获得市委书记高明的支持和谅解。上面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可陈扬之前的发言却是典型的没有任何做为的表现,让他暗地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点不屑的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些传闻看来不实之处居多,此人也不过尔尔嘛。 反倒是方逸,却让他有些拿捏不准了。 果不其然,方逸似乎早已经料到会有人出来说这番话反驳自己,他唯一有些小意外的是,跳出来的是部里的老何,而不是他的一干华海同仁们,这让他心里莫名的产生了几分不屑之意,甚至还隐约有点高兴,华海的这批官员虽然各自的道道不少,但却没有一个是有点血性的,明哲保身的思维已经深深印在他们脑海里了,更何况,一个个的都还是高明的应声虫,哼,当到他们现在这个程度,恐怕也是他们的极限了。 想到这儿,他却是忍不住看了就坐在他对面的陈扬一眼,陈扬此时的表情跟其他常委没有任何两样,严肃。冷峻。 哼! 方逸内心深处发出了一声极其不屑的闷哼,脸上却是很平淡的表情,冷静的回击道:“何厅长,你说的这些都很正确。我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我现在只是就你的话提出一个可供参考的疑点,一是你刚才也说了,市局在报告上对此案暂时提出的结论是那些男学生的确承认了他们跟对方发生了性关系,但是不是正如报案人所言的那样或者我们理解的那样,发生了性关系就等同于是强奸呢?关于这个,我认为,在市局方面对几位受害人取证调查之后。才能够得出一个客观的结论吧,毕竟现在市局给我们的报告中也只是一个很模糊的界定。” 方逸刚说完这一点,会场立刻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当中。的确,尽管方逸假设的这个可能性很微小。但并不代表他的这个假设不成立。何厅长也是沉着脸不说话,看样子他显然没想到方逸的话锋如此犀利,而且偏却没人能拿他这番话怎么样。 高明也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方逸会如此旗帜鲜明的提出来这样一个看似荒谬的观点,并且从他的话里能很清楚的听得出来。方逸心里或许一开始就压根不打算按照正常程序走了。 而如果方逸这番话是在会议一开始的时候就提出来,那倒还好些,可这时候眼见着高明已经基本上定下了调子,他却才又跳出来。这不等于是当面让高明难以下台么。而且,方逸的这个思路在会议前完全没有跟高明沟通过。这在官场里,绝对是大忌。 哼。剑走偏锋?能伤到谁? 渐渐的,高明心底里也生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怒意,他很清楚方逸的背景,方逸到华海后的这段时间,给他的观感还是不错的,大事能及时请示汇报,小事能果断的拿主意不麻烦他,并且很重要的一点是,他看得出来,方逸跟陈扬之间那一丝似有似无的嫌隙,对他来说,这是他乐于见到的一种局面。 但是,以上这些并不能成为他允许方逸这么放肆的理由,他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在常委会上拂了自己的面子。 于是,很正常的,方逸似乎还没说完话时,高明就冷冷的开了口:“好了,我们在坐的都不是警察,如何分析案子,如何给案子定性的事就交给市局的同志去做,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把矛盾妥善解决掉,把这件事的不良影响降到最低。”边说边冷冷的扫视了一眼方逸,道,“方逸同志,我倒是很想知道,既然你现在又突然新提出来这个新的思路,那么想必也已经有了解决矛盾的绝佳方案了?” 高明冰冷的话语,阴沉的神情让在场的常委们都意识到了,高书记这次显然被方逸不按常规套路出牌激怒了。没错,这次你也是倒霉碰上了这烂事,高书记让你夹着尾巴把事儿处理完了也就算了,顶多就是回头被上面批几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的职责所在,谁叫你分管这一块的?可现在你倒好,不想但责任不说,还想把矛盾搞激化,这不是让高书记难做嘛。 高书记生气了,后果自然是严重的。 不过方逸似乎早料到会直面高明的怒火,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沉稳冷静,高明质问声刚落下,他就沉声回道:“高书记,其实我的意见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管这件事会造成多恶劣的影响,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实事求是的讲,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刑事案件,一切只要按法律程序办事就行,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放过一个坏人,把握住这个原则问题我们任何时候都可以站得住脚,更何况高书记刚才也说了,我们都不是警察,既然这只是一个刑事案件,就让华海市局的同志处理就行了。至于怎么样跟日本方面解释,给他们什么样的交代,我想,这些根本就不应该是我们在坐的这些人应该考虑的。”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一冷,才斩钉截铁的说道:“各位,希望大家在思考如何解决此事时先考虑这样一个大前提,这里是中国,而不是日本!” 方逸掷地有声的话已经清晰无误的表明了他的态度,几乎跟逼宫没什么两样了。也就是说,照他的说法,这个会议压根就用不着开。而如果再配合他此刻冷峻坚毅的表情,别说在场的其他常委了。就算是陈扬,如不是以前就跟方逸打过很深的交道,几乎也差点被他这番言辞给震慑住了。 高明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郁,眼中闪过了一丝怒意,这个场面,他竟似乎有几分熟悉......是的,记得陈扬刚到华海的时候,似乎也演过这么一出戏码。 的确。他可不相信方逸是个多么富有民族自豪感的官员,都在官场里混了这么久,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大家都熟溜得很,方逸的这个做法,无疑是借此机会发出一种声音,表明一种态度罢了。这里面的微妙感觉,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很显然。在座的常委们都意会到了。 除了陈扬之外。 陈扬此刻慢腾腾的吸着烟,因为烟雾弥漫的关系,没人能看出他此刻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只是,透过这一缕缕缭绕着的烟雾后面。却分明是他平静如水的目光,直视着方逸。 “方逸同志。这就是你的所谓的解决矛盾的办法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在我看来。你这个思路是很危险的,也是不顾全大局的,狭隘有偏见的。” 高明冷哼了一声,不满之意毫不掩饰。 方逸面不改色,目光平静,似乎对高明的口气很重的批评无动于衷。 而高明似乎是铁了心要让方逸接受点教训,目光环视全场一周后,就冷声接着说道,“方逸同志是具体抓这方面工作的专职党委副书记,这几天也主要是他跟对方接触,情况他最熟悉,我们先不管他的方案有没有失偏颇之处,但这也是好事情,至少,他能提出来解决矛盾的方案,现在,我们就按民主集中制的要求来,班子成员大家都表个态。” 高明话音一落,这一次,方逸目光明显带着些许诧异的看向了高明,而他脸颊处的肌肉也禁不住狠狠抽动了一下,虽然神色依旧不变,但似乎已经在勉强保持平静了。 “方逸同志的这个方案如果不能彻底妥善解决问题,将会让我们市委的工作陷入很被动的局面,所以,我不赞成冒这个险。”一脸忠厚表情的邓国春副市长又是第一个跳出来,旗帜鲜明的投了反对票。 而一旦有人开了头,后面的事就顺畅多了。 “我不同意!” “这个方案很危险,我们是在解决问题,而不是在投机。” “我反对!” “我投反对票!” “我也不赞成方副书记的意见。” ...... 常委们的表态很统一,而每一个字儿,每一句话,都仿佛狠狠的给方逸一个耳光,他目光依旧平静,但他现在不用照镜子也能猜得出来,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僵硬滑稽的。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大错,又或者说,低估了高明的实力。 高明的脸色随着这一连串的附和声貌似也稍稍缓和了一些,他要让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个会议室里,谁才是说话算数的那个人...... “我赞成方逸同志的意见!” 就在这一连串的反对声中,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很突兀的冒了出来。 这个声音虽然不大,但立时便如同一颗种子,哪怕没有阳光的滋润,也迅速在常委们心中生根,发芽,旋即便长成了参天大树。 所有人都试图在第一时间寻找到这个声音的来源,而他们也做到了这一点,因为,压根就不难嘛。 方逸脸上的肌肉再次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目光深深的看向了对面。 他的目光很复杂,有疑惑,有诧异,有不解,甚至还藏有一丝愤怒,感激却是完全没有的...... “陈扬同志,你的意见是......赞成方逸同志提出来的方案咯?” 高明微微转过头,目光深邃的看向了陈扬,似乎希望能从那一缕缕烟雾中看清楚陈扬内心的真实想法。 “是的,高书记,我完全同意方逸同志刚才所提出来的解决方案。” 陈扬语气平稳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边说着,把夹着香烟的手稍微挪开了些,众人这才总算看清楚了他这张挂着淡然平静表情的脸庞。 他这句话所表明的态度也跟之前仿佛变了个人,不打官腔,不放空炮,简捷,有力! 而整个会场也因为他这句简单直接的话再次陷入了沉默,比之前更深更让人压抑的沉默...... 的确,也只有陈扬,也只有陈扬当下的身份,才能让他的话显得那么的有力度,有分量。 高明看着陈扬,没有吱声,更没有表什么态度。 “咳咳,这个,高书记,我也表个态吧,我觉得方逸同志提出的方案虽然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但总体来说,咱们也未尝不能一试。” 在这片沉默当中,一个略显尴尬的声音轻飘飘的冒了出来,虽然也是在表态,却显得很不和谐。 说话的是市委副书记,党校校长曾春明。 “嗯,我仔细权衡了一下,我还是比较倾向于用试试方副书记的方案。” 这次说话的人更是让在场的常委大吃一惊,李冠平,市政协主席。(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想不到 常委会刚刚结束,市委市政府大大小小的办公室已经炸了锅,干部们谈论的一个话题便是,一向给人印象对外态度偏软的市委这次居然毫不犹豫的打算对日本人动手了。 是的,此次专题会议最终讨论出来的结果虽然无人知晓,但从接下来在市委授意下,华海市公安局的一系列行动中却可以隐约猜到,这次会议最终还是采用了方逸提出来的态度强硬的解决方案。 其中,就包括了在会议结束后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内,位于市中心的华海路从街头到街尾都被近百名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给封锁了,在附近群众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的时候,几名穿着低调的年轻女孩子在一帮警察的陪同下,从华海路街心中央的一处高级写字楼里走了出来,然后迅速上了两辆捷达警车,等警车悄无声息的开走后,街道的封锁便随之解除,一切又恢复了原先的繁华景象。 事后,有不少消息灵通的好事者去打探消息,得到的回复却是,这只是华海警方的一次很普通的例行临时检查罢了。 不知道这些好事者信不信,反正领导们还有绝大多数群众们都是信了的。 但很明显,这次被警方劳师动众护送出来的几个年轻女孩子,无疑就是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高校强奸案的受害者了。 虽然已经事隔多日,并且不能对这几个受害者进行一些必要的身体检查了。但警方还是以超高的效率迅速对她们进行了例行询问。 而就在华海警方采取行动的同时,一封措辞强硬严厉的外交函从日本驻华大使馆发到了外交部有关部门的领导手里,并且很快就转到了华海市委。 可世事如棋,谁也未曾想到。就在日本大使馆的官员还在义正词严,愤怒无比的冲外交部的工作人员咆哮,日本网民在国际网络上掀起一股声势浩大的中国无人权的讨伐浪潮时,华海警方就用堪比火箭一般的效率,完成了初步的审讯工作,并且随之迅速通过公开场合发布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几名受害女学生的确是知道自己在案发当晚跟多个成年男性发生了性关系,但那完全是在酒精作用下导致的,她们都无一例外的承认了当晚喝了很多高纯度的洋酒。甚至,其中还有两位女生承认了当晚服用过大剂量的摇头丸,当警方询问道她们当晚跟这些男性发生性行为时,是否受到了强迫时。她们的回答是很茫然,很不解的。 至于几名受害日籍女学生是不是受到了华海警方的高压政策才有了这一番新鲜无比的证词,没有人知道,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很明显,这一消息迅速传开之后。立刻就引发了轩然大波。 随之而来的,自然便又是一封接一封的措辞严厉愤慨的外交函件如雪片般的飞到了外交部,网络上更是日本网民的骂声更是如洪流之势滚滚而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一直管制很严格的国内网络。这个时候突然悄悄的开了个小口子,在多个知名门户网站上。除了一些质量不高的骂人帖子外,其余的一些比较理智。比较有深度的驳斥日方的骂贴都得以保留,甚至置顶。 而这还没算完,紧接着不到三天时间内,华海警方就此案再次取得突破性进展,通过几名日籍女生和那十三个中国男生共同提供的信息,华海警方很快破获了一起销售贩卖软性毒品案,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居然是一个小型的跨国贩毒集团,其首脑还是个在华做生意的日本人。 这一波接一波的消息无疑震惊了关心此事的中日两方,并且可以立竿见影的表现在,此事爆出来后,日方大使馆飞往外交部的信函逐渐减少了,并且措辞也不再那么强硬了。 可老天爷似乎存心想让今年的华海热闹些,此事到此还没完呢,网上两国网民的骂战也根本不管这些,而国内网民的超一流素质在这个秋天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很快,一个更劲爆更吸引人眼球的消息在网络上曝光了出来,六名日籍女学生中,竟然有五名曾经有过援交的经历,客户也遍及日本还有华海。 这种事国内高校不少,日本显然更多,跟吃饭睡觉一样普遍,本来这也没啥大不了的,但放在这个多事之秋曝光出来却显得意义非同寻常了。 一时间,原本势均力敌的两国网民的骂战迅速呈现一边倒的局面,而随后没过两天,又有一名中国网民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他自己是打着爱国的旗号,亲自现身出来说法,在国内几大门户网站的论坛里贴出了一组他跟其中一名涉案日籍女学生在交易过程中的不雅照,内容劲爆程度直追当年的冠西哥。{/书}虽然这组不雅照只是在论坛里停留了不超过两个小时,但这位仁兄还是立刻在网络上爆红起来,有网友更是给这位摄影爱好者冠上了“爱国帝”的称号,并且此做法迅速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网民这才知道,原来这样也算爱国么,纷纷效仿起来,随后多组涉及到该案女生的不雅照纷纷曝光了出来,甚至到了最后,还有不少浑水摸鱼的照片也纷纷发表了出来。 很显然,这样的做法严重干扰了国内网络的正常秩序,没过多久,在国家有关部门的干涉下,这股风潮才渐渐平息下来。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平息下来的,当然还有已经把脸丢到了太平洋里的日本大使馆,他们没有再发任何的谴责信函进行交涉,当然,以他们的厚脸皮,更不会主动向中国人民道歉。 但事情渐渐偃旗息鼓下来,却是国内的一帮官老爷们希望看到的局面。他们没有穷追猛打的追究日方的不理智行为,只是草草发了几封外交函过去就算了结此事了。 至于本来闹得正欢的国内网民们突然间发现,这阵子明显放松了不少的网络管制不知何时起,又恢复到了昔日的严管程度。那些在几个知名网站上已经盖了好几万层的置顶贴也悄悄的被撤换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关于那十三名涉嫌强奸的某高校在校学生,也因为证据不足被警方释放了,当然了,因为他们涉及到在校内服用软性毒品,并且乱搞男女关系影响恶劣,学校方面已经对这十三名做出了全部开除的处理决定。只是,这帮学生都是华海本地一些家境不错的学生。被开除了对他们似乎影响也不大。 不管怎么样,事情发展到这里,无论是在官方还是民间,都可以说是徐徐落下了帷幕了。 ...... 宽敞明亮的书记办公室里。高明随手把一份内参式样的文件扔到了桌面上,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浓茶后,才不咸不淡的自语了一句:“哼,方逸这小子的办事能力倒还不差。有几分他老子的风范。” 这时,办公室门口笃笃轻响了两声,秘书旋即推门进来,请示道:“高书记。方副书记前面打来电话想过来给您汇报工作,询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高明伸手轻轻按摩着前额。似乎思考了一下,才淡淡道:“嗯。你转告方书记,就说这几天我要去华东县走走,让他下周找个时间再过来吧。” “好的,高书记。” 李大秘书面色恭敬的应声离开了。 很快,通过电话线,这个答复立马就传到了相隔不远的另外一间办公室。 当方逸从自己的秘书小胡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却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没有任何表情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此事。 而等小胡关门离开后,方逸的脸色才变得有些低沉下来,目光盯着桌面上同样的一份内参材料看了许久,脸上才现出些许自嘲般的苦笑来。 随后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只精致的金属烟盒,从里面掂出了一颗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手指在光滑结实的桌面上轻轻敲打了几下,自言自语的笑道:“华东县,嘿嘿,我可不感兴趣,高书记,你这也太小瞧我了吧。” 相信除了当事人,恐怕没几个人能听懂他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是啥意思。 不过从他逐渐舒展的眉头来看,他今天的心情应该不错。 也难怪,如此漂亮的解决掉了一个超级麻烦事之后,他的确是有理由心情舒畅一会儿。而且客观的讲,不得不说做为解决此次事件的幕后总导演,他已经把事情做到了完美的境地了,从华海市局雷厉风行的动作,到接下来一件又一件消息逐步曝光出来,这一切看似不经意,其实都是精心安排好的,而这一切到底用了多少手段,没人知道,除了他之外。 通过此事,华海大大小小的干部们,对他这个副书记的有了一个翻天覆地的认识,并且,通过对这次事件的完美处理,高层同样也对他有了崭新的正面的认识。 缓缓的抽了两口烟后,他感觉有些乏,便起身走到窗台边上,伸了个懒腰,不知为何,他脑中闪过了一个今早才听到的消息——据日本方面的消息传来,虽然此事在国内已经偃旗息鼓了,但日本方面还是在热炒着这次,其中被放出不雅照的一个日籍女学生因为受不了家庭和网络上的压力,觉得自己给大日本国丢人现眼了,在昨晚吞下一整瓶安眠药自杀了,虽然被家人发现后立刻被送到了医院抢救,但是死是活就看她的命了。 眉头稍微一皱之后,这则消息立刻就在方逸脑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也是,对于像他这种人而言,是不会掉下任何哪怕一滴鳄鱼的眼泪的。 “这件事如果是他来处理,他会怎么做?会像我这么选择么?” 方逸接连问了自己两个问题,至于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思考了一会儿,他才渐渐露出了一丝笑容,“哼,他又怎么样。碰到这种事,他又能有比我更多的选择么?哼哼,恐怕.....他应该比我做得更绝吧。” 想到此,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冷厉下来,不自觉的又再回忆起那日那个关键的常委会上的场面来。 高明的怒火,一干常委们的应声虫表现,陈扬的淡定以及让他惊讶的决定,乃至会议结束后那些外交部观察员的惊讶。不敢相信和愤怒,焦虑,都一一的闪现在他脑海中。 可让人奇怪的是,最后。画面却定格在了陈扬出人意料的赞同他的意见后,那两个紧接着马上就跳出来附和陈扬的常委脸上,两人的表情虽然略显尴尬,显得内心稍有不安,但无一例外的都很坚定的站队到了陈扬的队伍里去。 是的。哪怕是在这样一件本来他们完全可以随便找句话搪塞过去的事情上,这两个应声虫竟然也毫不犹豫的站到了陈扬身边,这意味着什么呢? 曾春明,华海市委党校校长? 李冠平。市政协主席? 不知为何,画面在他脑海定格的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角不经意的跳了一下...... . “阿嚏!” 华东县。优美的自然风景区里,正站在一处绿油油的山岭上指指点点着山下情况的陈扬,冷不丁被一阵突然刮过的山风吹得打了一个喷嚏。 “呀,这儿起风了,陈老师您带多件衣服过来了么?” 一个关切的女声立刻在他身畔响了起来,同时,一张洁白的纸巾也递到了他的面前。 “呵呵,没事。”陈扬笑着接过了对方递给他的纸巾,擦了擦鼻子,有些感慨道,“现在才几月份啊,不过十月中旬刚到,我看啊,我也是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吹太多空调了,身体都比以前虚了不少。” 陈扬若是知道这会儿市委办公楼里有不少人在惦记着他,恐怕他就没这么轻松的自嘲自己了。 而递给他纸巾的这位漂亮女士却不是别人,正是他前段时间刚运作到华东县当副书记的薛小宝。 薛小宝俏生生的立在陈扬身侧,几个月不见,她倒是一丝变化没有,仍然是像当初在陈扬办公室里工作时那么精致迷人,一身浅灰色套裙,脸上薄薄的化了个淡妆,白皙的脖颈上系了一条浅蓝色的丝巾,一头秀发盘了个端庄的发髻,但山风吹来,仍是把她鬓间的头发吹乱,她不得不时不时的用手轻挽一下吹到额前的乱发,殊不知,这个很女性的动作却是让她身上女性特有的妩媚显露无疑。 这时,听到陈扬这句略带玩笑的自嘲,她微微一笑,却是若有深意的调侃了一句:“陈老师,我看您这恐怕不是吹空调吹的吧。” 陈扬闻言讶然不已,旋即才想到这小薛是见过自己身边的几个女人,虽然当着她的面时,自己掩饰得不错,但女人就是女人,难保她不会嗅出什么怪味来。 这时听她故意调侃自己,陈扬当然也不会给机会让这个小女人发挥,当即转过头,故作不解的问道:“啊?小薛你刚说什么,这儿风太大了,没听清。” 陈扬的演技在薛小宝这等明白人眼里却是显得很拙劣了,她暗暗有些发笑,同时又忍不住有一丝自怨自艾般的气恼,一时间竟忘了这是什么场合,很女孩脾气的白了陈扬一眼,嗔怪道:“陈老师,您可真能装。” 殊不知,她这一记很女人味的白眼,却立刻让随后跟上山来的一个胖子瞧了个正着,那胖子边喘着气,边擦汗道:“哟,小薛委员长,你还敢给咱们陈老师白眼呐,胆子不小啊。” 薛小宝以前在班上是文体委员,加上她在班里同学里面年纪又比较小,因此大家都挺喜欢开她玩笑,喊她薛委员长。 薛小宝没想到身后有眼睛,俏脸悄悄红了一下,忙收起刚刚泛起的一丝别样情绪,转过头,气呼呼的娇喝了一声:“郭胖子,你瞎胡说什么啊!” 陈扬今天也是难得从繁重的日常工作中抽身出来,跑到这处风景秀丽的风景区里来休闲半日,也算是给自己放放假。前阵子被那件破事搞得挺烦的,虽然他不具体经办,但也着实有些累人,尤其是那次常委会后引发的一系列政治风向的转变,以及高明随后在几件人事安排问题上毫不留情的打压,也让他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当然,他专程到华东县来,一为休闲散心,二来也顺便听听薛小宝的工作汇报,薛小宝既是他的前任秘书,又是他的学生,这两点足以让他对薛小宝绝对的信任,只是前段时间工作太忙,一直没工夫听听这小薛到华东县工作一段时间后的想法。 在这出风景独好的山头上笑着聊了会天后,三个人都是官场中人,自然而然就把话题说到了工作上来。 而最近华海政坛上发生的大事,无疑要数日籍留学生的这起案子了。 案子怎么处理,处理结果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华海本来看似一片和谐政通人和的假象也被人为的硬生生的撕裂开来了。 陈扬对此并不会觉得难以接受,正好相反,他一直等着这样一个机会。 否则,如果老是你好我好大家,那么他的那个宏伟项目恐怕迟迟都没办法落实下去了。 当然了,在这次的事件里,他得承认,方逸是最大的赢家,至于他自己,谈不上输家,更谈不上赢了。虽然华海官场上在那次常委会之后,有很多官员私底下都认为是高明对自己的妥协才最终会同意了方逸的意见,但做为局内人,他深知,绝对不是这个原因。事实上连他当时都很意外,高明最后竟然会点头同意了。 方逸是头蛰伏的猛虎,这点从他得知方逸要到华海来工作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清醒的意识到了。只是,高明何尝不是一只猛虎呢? 更何况,现在的形势由不得他选择好的盟友,方逸再怎么说,也是跟他有同样一个目标的。 当然了,仅此一事,他也绝对不会天真的就认为方逸会倒向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但官场上的事情很微妙,也许,就经过这一次的事件,说不定在某个关键时刻,方逸会因此而慎重的考虑自己的选择呢? “陈老师,我觉得在这次的事情上,其实您大可不必......” 郭德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不过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陈扬摆手截断了。 “德田,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替我考虑,但是,有的事情,是不能用官场上的得失来考虑的,在这里,我也可以坦白跟你们两个讲,我只是代表自己表了个态度,我当时听到方副书记提出来那套解决方案后,我觉得可行,那么我就表态支持,这很正常,并不是说因为他叫方逸,我就投了赞成票,你懂我的意思么?” 陈扬看着远处巍巍的青山,气定神闲的侃侃说道。或许他有一些深层次的考虑,但到了他这个职务级别,如果还人云亦云,没有自己的政治观点,那就混得太失败了。 郭德田没到他这个级别,自然还不是很琢磨得透他的话,不过,看到陈扬似乎丝毫没有被此事羁绊住,那开阔的胸襟无疑也感染了他的情绪,他暗暗感慨自己这辈子运气总是不错,先是生在了一个官家,然后在官场上一路有贵人扶持,到如今,更是跟了一个前途远大的老板,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老板还跟自己有师生之谊,在官场里,难道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关系么? 他摇摇头,笑着感慨了一句:“老师,说实话,方副书记之前跟您的关系不睦,这在官场里可不是什么秘密。您的胸襟气魄不是常人能比,不得不服啊!” “行了,郭德田,我怎么发现你到了华海工作之后,越来越像个马屁精了呢。” 薛小宝在一旁嗤的娇笑一声,调侃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目标 在这处山岭上驻足停留良久,陈扬罕见的跟两个学生兼下属聊了一些自己这些年来在官场里头打拼的一些心得体会,郭德田和薛小宝也都是在官场里混了多年的官员了,对陈扬此时的一些感慨之言也是深有体会,尤其是郭德田,因为年龄关系,他的官场履历已经十分丰富,此时的体会也比薛小宝来得更深刻些。... 不知不觉中,聊着聊着,一个多钟头时间悄然过去,时间也快到了下午五点钟,陈扬刚打算下山离开风景区,这是,山下的公路上激起一阵滚滚的烟尘,一支由四辆小车组成的车队从他们眼前呼啸而过。 “咦,好像是财政局的车?” 薛小宝有些疑惑的说了一句。 “哦,是宛平他们到了么?” 郭德田接住了话头道,今天这个私人聚会是薛小宝组织的,她先是询问了陈扬的日程安排,得知陈扬有时间后,就马上向几个党校老同学先发出了邀请,聚会地点就在华东县这个风景秀丽的景区里,因此郭德田才有此一说。而王宛平是华海市财政局的副局长,他便以为是王宛平到了,可随即又想到刚才这一溜过去的有好几辆车,应该又不像是。 想到此,就马上又否定道:“只怕不是。” “嗯,王宛平可没资格坐那么好的车。”薛小宝也是了然,王宛平在财政局只是一个普通处长,这几辆车可是刚上市的丰田suv越野款,放在2002年,绝对是拉风得不行,跟着她又皱眉问道,“那是谁会也来这儿啊,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应该是财政局的车没错的。”她在华海工作多年,比郭德田和陈扬都要久得多。也更熟悉市里各局行的情况。 “呵呵,你们俩也不用瞎猜了,不是宛平他们,是周望南的车。” 陈扬在一旁笑道。 两人闻言微微一愕。周望南是财政局的一把手,华海市的财神爷。虽不是市委常委,但分量却未必就见得比常委轻。 按官场惯例,政府的一把手若是想把工作开展得顺畅舒服。那么手里必须有财权。掌握住了钱袋子腰杆才硬得起来,这是最起码的官场常识,也正因为如此,财政一把手和公安一把手这两个关键岗位,历来就是各地大大小小的官场形态中,一二把手所争夺的焦点。 就目前华海的情况看。市公安局局长年前才刚换人,之前就已经提过。当初何栋梁得以上位,本身就是一个经过角力之后各方面妥协的产物,而刚上来的何栋梁虽然在上任伊始就碰到了东明岛的那次棘手绑架事件,差点没把他的魂儿给吓掉,但一路跌跌撞撞,总算是坐稳了局长的位置,哪怕是前阵子华海闹得沸沸扬扬的那起高校案件,他也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是借助此案,一举奠定了自己在华海政法线上的地位。//只是,他既算不上是高明的人,当然,也更不会是陈扬的人。 如果说何栋梁算不上高明或者陈扬两人谁的嫡系的话,那么周望南这个市财政局局长,华海市的财神爷,则绝对是高明嫡系中的嫡系了,早在五六年前,当时高明还在华海市长任上,他就已经是市财政局的常务副局长了,并且很快就转正当了局长,期间对高明的命令可谓是言听计从,算得上是高明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并且深得高明信任,也是高明控制住华海全局的一颗关键棋子。 而这么一个妥协出来的公安局长再加上一个跟市委关系紧密的财政局长,由此也不难想象,陈扬的工作开展起来有多么困难重重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自打陈扬走马上任以来,迄今为止已经接近一年时间,而周望南这个政府下辖各大局行排名第一的市财政局局长却是一次也没有来陈扬这里拜过码头,哪怕是做做表面功夫的找陈扬汇报一下工作也是从来就没有过,除了政府组织各局行负责人开联席会,他可以说是极少踏足政府的那栋办公楼,反倒是三天两头就跑到高明那里去汇报工作。 财政历来执行的是政府一把手的一支笔制度没错,做为市长,陈扬的确是有很大的财政资金支配权,可陈扬自打上任以来,着实是感受到了在这方面的某些阻力,有时候,他明明签了字财政可以放款了的项目,市财政也是磨磨蹭蹭的来回折腾许久。 也不是说周望南在工作中阳奉阴违,不执行政府的相关决议,但有时候陈扬签字认可或批示下来的文件他给你拖上个三五天,或者是哭哭穷说什么财政暂时没钱之类的,那么你这个市长的威信从何体现出来?毕竟下面人可不管你们高层是如何勾心斗角的,只要有奶便是娘,谁有钱,谁说话的声音就大些。而这还只是需要陈扬签字的那些大额度经费调配都是这种情况,那些几十万的小钱调度,有高明在后面撑腰,周望南更是不怎么鸟市里的态度了,每年下来市财政就这么大一块蛋糕,下面的哪个局行不想多分点,哪个区县谁不想多要点财政来支持自己辖区的经济发展,给谁不是给,这年头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哪还不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啊。 可以想见,有这么一个财神爷挡道,陈扬的工作难度可想而知。 事实上陈扬自上任以来,就一直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把此人换掉,现在的情况亦是如此,他如果想要顺利推进华东县撤县改区的工作,说服中央立项审核是一个难关,同样的,如何把市级财政资源协调好,同样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关卡。 周望南的存在,简直让他时时刻刻都有种如鲠在喉般的感觉,这个家不好当啊。 可是,他既不是市委书记,又在人事问题上根本没有多少发言权,在常委会上亦是如此。别说换掉这么一个高明的嫡系心腹了,就连他运作的想他的学生财政局计财处处长王宛平担任副局长的那个提议。甚至还没轮到上常委会讨论就被直接枪毙掉了。偏偏还抓不着对方什么痛脚,以至于只能隐忍至今。 “周局长?他怎么会跑到这儿来?”薛小宝有些不解的道,她到华东县工作也有三个多月时间了,算是初步熟悉了这边的情况。华东县是典型吃财政饭的一个区县,县里几乎没有一家上规模的企业。主要以农业经济为主,虽说近年来打出了一个“打造华海绿色农业现代化基地”的噱头,但说白了也就是一个蔬菜基地罢了。顶多养活一些农户。对增加县财政收入没有任何帮助,每年还是得靠着市财政的大笔拨款才撑得下来,而华海是繁华大都市,县里虽然是农业为主,但也,这几年基建项目上了不少。但这钱哪来,还不都是市级财政输的血么。 以前薛小宝只是在领导身边工作的服务人员。上哪个局行办事都有几分薄面,就没遇到过什么难事,可这段时间,虽然她只是副书记,但也着实体会到了没钱的难处,县里几乎天天有人跑到市里伸手要钱,她也亲自去过几回,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财政局的派头,人周大局长可是大忙人一个,华东县这穷地方只会伸手向上面要钱,自然挺不受周局长待见的,县委书记廖大海在开常委会时,也经常提到的就是周望南的牛气冲天和找他要钱时候的困难,没想到今儿会在县里看到他的车,是以她才感觉挺惊讶的。 郭德田看到陈扬凝视山岭下的目光炯炯,他是陈扬的心腹,又是搞财政出身的,现在还作为市长助理帮陈扬协调财税口的工作,自然能看明白陈扬这道目光背后所隐藏着的深意。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很清楚陈扬面临的困局,这时就不愿意因为这些原因扫了师生聚会的兴致,他笑着对薛小宝打趣道:“小薛,你们这县里风景这么好,今儿又是周末,周局长来这里休闲玩玩不很正常吗,呵呵,我猜啊,你们县委廖书记如果知道周局长来了,指不定待会儿就招呼你们班子的人去搞接待了哦,嗯,你是副书记,待会真有饭局的话你可跑不掉,哈哈,要不一会儿咱们的聚会你就别参加了。” 薛小宝知道郭德田在开玩笑,却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小,若是让县委廖书记知道财神爷难得的来了县里,肯定要去搞接待的,回头叫上自己就不好推了。一时间就有些小郁闷,皱眉瞪了郭德田一眼,道:“我才不去凑这个热闹,我得陪陈老师。” 话刚出口就觉得似乎不妥,却见郭德田却已经笑了起来,以前在干修班时这帮子同学没少拿这个笑话她,估计若不是陈扬也在场的话,肯定又被取笑了。 她登时脸热了一下,忙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陈老师才是难得来一趟,我得陪陈老师吃饭,谁叫我都不管用。” 说话间,财政局的车队已然上了对面半山腰的度假山庄,哪里正好是今晚薛小宝安排的聚餐地点,郭德田和薛小宝都是心细之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郭德田刚要上前询问一下陈扬的意思,谁知道陈扬此时却收回了眺向岭下的目光,笑着对两人道:“走吧,我看小周和宛平应该也快到了,咱们这就过去吧。” 两人面色都有些犹豫,倒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毕竟陈扬堂堂一个华海市长,哪里去不得,更不要说周望南再怎么牛,也不过只是个财政局长罢了,没道理还得避着他。只是两人都觉得,这种私人的师生聚会,对方也是华海资深官员,很容易让人扣上个陈扬拉帮结派搞山头主义的帽子,现在这种说法在华海官场里已经颇有些市场了,加上周望南是众所周知的高系干将,真碰上了,指不定明天过后会有人开始鼓噪些什么了。 两人都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情影响到陈扬,但陈扬却似乎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两人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 陈扬见两人面色有异,自然也猜出了他们心中所想,他当然谈不上清者自清,事实上他既然接连提拔任用自己的学生,自然就不怕,也不忌讳别人说什么他有任人唯亲的嫌疑,他很清楚,没有一帮肯尽心尽力替自己办事的人团结在自己周围,那么他工作起来将更加困难,关键是要有识人之慧。 再说了,哪个大领导身边没有几个自己人,高明他不也有么? 陈扬心中坦荡,就笑着岔开话道:“好了,你们俩也别有什么顾虑,今天就是私人聚会,趁着现在时间还早,一会儿咱们好好放松一下。对了,小薛你现在可是这儿的地主咯,待会你必须得给咱们好好唱两首歌。” 薛小宝闻言俏脸微热,却心情一松,也大大方方的笑道:“好啊,不过我提一个要求,一会陈老师您也得一展歌喉哦。” “那是必须的。”郭德田在一旁凑起了热闹。 陈扬无奈的笑了笑,对于唱k这种事情,确实不是他的长项,他家里的那几个女人倒个个是此中高手。当然了,说到唱k,他不自觉的就想到了林语这让他头疼的姑娘。 从任何一个方面讲,林语当然是个听话的姑娘,只是,这姑娘的心思嘛,唉...... 麒麟度假山庄就在风景区里头,陈扬几人也没坐车,一路闲聊着下了山岭,然后顺着小路走到了麒麟山庄。 这家度假山庄的投资人倒是挺有魄力的,山庄的进门口便是一个气势宏伟如山门一样的大门,放眼看去,里面除了一幢四层高的主楼外,周边还有很多附属性建筑,什么人工游泳池,网球场,spa会所等等,应有尽有。 难怪往来客人如织,在华东县,这家商业企业恐怕已经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了。wW 第八十八章 那些年的歌 薛小宝订的包厢叫雅竹包厢,位于度假山庄西侧临山的地方,客人边用餐时还可以一边欣赏山脚下的湖光山色,确实是一处难得的聚会休闲的场所。()当然,价格自然也不菲,不算饭钱,光是一晚上的厢费就得近千元。 陈扬三人前脚刚进到包厢,晚到的周和平和王宛平二人随即也正好赶到了。因为是私人性质的聚会,在陈扬的要求下,他俩的爱人也一块赶来赴约,算是凑个热闹。 而陈扬三人倒不是不愿携带家眷,只是各有各的原因,陈扬是因为陈若男一来不太适应华海的气候,二来陈若男的工作也不太好安排,再说了,陈扬心里也确实不希望陈若男为自己牺牲得太多东西。另外两人,郭德田倒是已经运作好了,他爱人只是个岭西省财政厅的一个普通的科级干部,很好搞定,只是还留在单位处理一些交接手续,估计下个月才能到华海来,至于薛小宝,今年年后没多长时间,她就已经结束了她那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现在是单身一个,自然没有什么所谓的家属了。 在场的大多都很熟悉了,相互寒暄了一下后,趁着时间还赶早,在郭德田的提议下,众人便说说笑笑的进到包厢里的专用KTV房间,喝茶,聊天,唱歌,倒是一派其乐融融的聚会景象。 陈扬等几个男人很自然的落坐在宽敞的长沙发上,等服务生沏好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后。便开始喝茶闲聊起来,而薛小宝原先就跟周和平和王宛平这两位同属华海籍的老同学一家子都很熟,跟周和平的爱人苏静更曾经是小学同学,因此就没凑那几个大男人的热闹。而是跟两个老同学的爱人聊了起来,聊了一会,便又一块去点歌台点起歌来唱了。 王宛平的爱人秦青是华海市人大的干部,也因为这个身份的缘故,虽然这只是很私人的聚会,但毕竟陈市长也在场,她多少还是有些拘谨,而周和平的爱人苏静则不一样了。她不是官场中人,目前在国内知名高校华海电影学院表演系的教音乐,人如其名,长得很文静。跟周和平儒雅的长相倒是很般配,不过夫妻俩年龄差距比较大,周和平今年快满三十六,而她才二十八不到,性格很是活泼。加上又是专业院校的教师,唱歌跳舞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很快便大大方方的先点了一首时下正流行的董文华的名曲《春天的故事》。 她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艺术院校的老师,嗓音条件极好。对音律节奏的把握也是恰到好处,把这首经典名曲唱得跟原唱都差不了多少了。 一曲唱完。可是除了两个女同胞的掌声外,其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几个男人忙着聊天呢,压根就没注意到她在唱歌,更别说喝彩什么了,她登时就有些郁闷,气鼓鼓的招呼了一声:“喂,各位男士,请问你们能不能先暂停一下,展示下你们的风度呢?” 周和平平日里在家对他这位温柔可人又小他甚多的娇妻一直很是疼爱,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这个夫人家世也相当不错,爷爷曾在华海当过副书记,父亲现在则是苏南省组织部的副部长,他在华海官运亨通,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干部处的处长,除了他自己家的关系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仰仗了老婆家的关系,是以他即便算不上妻管严,也是对打小就娇生惯养的妻子百般容让的。 不过,这时听到夫人的嗔怪,他登时就拉黑了脸下来,轻喝道:“苏静,你喂什么喂,你懂不懂规矩的,你唱你的,你管我们做什么?” 来赴宴之前,周和平私底下当然有过叮嘱,说是陈市长也在场,只是苏静不是官场中人,加上她也是见过陈市长的,陈市长人年轻不说,也挺随和的,加上她家世不错,她心里倒真没多少那种小老百姓的阶级观念,在领导跟前就放不开什么的,而且跟周和平结婚几年下来,别说在外头了,即便平常在家里,她也从没被丈夫这么严厉的训斥过,更别说这还是丈夫临来前特意交代自己的,要好好活跃下气氛,谁知道...... 想到这儿,她又是尴尬,又是委屈,眼圈都有点泛红了,不过这时候她也不能给丈夫使脸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就把话筒搁下了,转头捂住嘴巴一屁股坐了回来。() 薛小宝见状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周和平的爱人这么脆弱的,老公说话重一点就受不了了,赶忙上前拉住了苏静,低声安慰了几句,同时转头皱眉对周和平道:“周和平,你看你,把嫂子气哭了,你现在高兴了。” 气氛原本好好的,没想到一下子就僵了下来。 陈扬也是觉得有些尴尬,来之前还是他定下的规矩,今天晚上只谈生活,不谈工作,可几个官场人士聚在一块,话题又哪里离得开工作啊,这时他赶紧结束了聊天,很不客气的对周和平道:“和平,你瞧你干的好事,还不赶紧过去向小苏赔礼道歉。” 周和平也是没想到老婆说哭就哭,都不分下场合,一下子也觉得丢了面子,就硬气说道:“陈老师,您甭理她,她这人就那样......” 陈扬没等他把话说完,脸色就是一沉,瞪了他一眼。 周和平对陈扬却是很敬畏的,虽然觉得在几个老同学面前丢了份儿,但还是赶紧刷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红耳赤的朝苏静走了过去。 苏静只是性格外向,倒也不是个不识大体的女人,这时见因为自己让丈夫在老师同学面前难堪了,心里也着实有几分后悔。赶紧擦了擦眼角,急急的起身对陈扬道:“陈老师,我真的没生和平的气,用不着他给我道歉。” 一旁的薛小宝见状。也不想好好的气氛弄糟,便笑着打了个圆场道:“陈老师,我看让周和平道歉就不必了,就罚他给老婆唱首歌,您看如何?” 她这个主意不错,即让双方都下得了台阶,又活跃了气氛,在场其他几人都纷纷笑呵呵的附和起来。 陈扬也是哈哈大笑道:“嗯。小薛,你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这可不叫罚哦。我看啊,歌单得由我们来定,干脆就叫和平陪小苏唱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好了。” 在陈老板的笑声中,歌已经点好了,两人都是极其尴尬。都没想到陈老师年纪不大,怎么挑的歌会这么庸俗的,不过在观众的起哄以及陈扬目光的威压下,两人忸怩了一下。倒也只能乖乖的拿起话筒,一块唱起了这首经典的黄梅曲来。 周和平人长得挺潇洒的。歌唱得也不俗,不然也捕获不了他这位娇妻的芳心。两人合唱也很默契,起初还有几分尴尬,但进入高潮后,倒也似模似样了。 很快,一场小小的风波便在众人的笑声中消弭于无形,而接下来,陈扬几人自然也不好意思把人家几位女士晾在边上,没有再聊那些沉重的官场话题,而是真正的放下了心思,娱乐消遣了起来。 方才在岭上游玩时,郭德田就鼓噪要听薛小宝唱歌,这时自然也免不了一番起哄,不过薛小宝倒是表现得落落大方,很快就接连唱了两首歌,都是奶茶刘若英的歌曲,一首《当爱在靠近》,一首《后来》。 说实话,她点这两首完全是因为自己喜欢,没有其他什么意思,而且她自然也不可能像陈扬这样,年纪轻轻的就不接什么地气,跟普通的干部同事关系都挺不错的,以往跟单位里面的同事出去吃饭唱歌的时候,她也总是会点这两首歌来唱,但不知为何,今天她唱起这两首歌的时候却是不由自主的格外的投入感情,再加上她本来声音就很好听,这两首歌唱下来,却是让在场的人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小小的惊讶了一回。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薛小宝的声音很温柔,淡淡的歌声中有种淡淡的忧伤感觉,以至于一向感情丰富又跟她私交很好,知道她不少家事心事的小苏老师眼圈又有些红了,她忍不住扯了扯周和平的袖子,对坐在身旁的老公小声的道:“和平,小宝这辈子过得真苦,也就是这几个月才看到她真正开心一些,也喜欢笑了。” 周和平可没有他老婆这么多愁善感,他皱了皱眉,无语道:“小薛这家世还叫过得苦么?” 苏老师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薛小宝忧伤的歌声当中了,她连甩都没甩老公一个正眼,不开心的回道:“周和平,你懂什么,小宝她跟我说过的,她说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她最终决定结束那段婚姻也是因为她做不到心里想着一个男人,却还背负着道德枷锁,我觉着啊,她这辈子都不会真正开心了......” “啊!?” 周和平没想到老婆会说出这番话来,下意识把目光转向了对面的沙发方向。 宽大松软的意大利沙发上,几个男士这会儿倒是很有风度,没有再神侃着,而是都很认真的在听着薛小宝唱歌。 周和平的目光鬼使神差般的便定格在了沙发上那位他所打从心底里佩服敬畏的陈老师脸上。 陈老师的脸色平静,看向歌台上的目光中很是淡然,只是似乎还深藏着些东西,欣赏,抑或是无奈?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小苏老师轻声的跟着歌声应和着,却丝毫没注意到她老公这时已经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看向了对面,等她回过神来,转头一看老公惊讶的表情,她刚要开口问两句,可女人的敏感让她不自觉的就顺着老公的目光也瞧了过去, 对面沙发上,陈老师果然是个俗人。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再次很没风度的在包厢里点起了一颗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枭枭升起的烟雾中。遮掩住了他渐渐忧郁的眼神...... “不会是陈老师吧?” 小苏老师吓了一大跳,伤感的情绪一扫而空,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起来,她看了看陈扬,又转回头看看在台上轻声吟唱着的闺中好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虽然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可是,不知为何。小苏老师却准确的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周和平回过头一看老婆一脸狐疑的表情瞄来瞄去,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忙干咳一声,低声道:“你瞎瞄什么呢!” 小苏老师本就不怕老公。这时没外人在旁,就冲老公皱了皱鼻子,不屑的道:“怎么,我看看都不行啊,我瞧啊。肯定是有人心虚了,哼,我原先还以为陈老师是个正人君子......” “苏静!” 周和平不得不再次拉下了脸子。 小苏老师这次乖了,不再八卦下去。不过还是撇了撇嘴,表示了不满。 这时。音乐声已经停了下来,薛小宝似乎很快就从歌曲中那抹淡淡的忧伤情绪中抽离了出来。她落落大方的微笑着,对正给她掌声的众人说了声谢谢,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当她转身把麦克风轻轻放回到台子上时,那抹笑容虽然还挂在她嘴角,可是,却显得是那么的苦涩...... 时间尚早,有人开了头,接下来陆续又有人去点歌来唱,就连五音不全的郭德田也拗不过众人的起哄,上到歌台用家乡话唱了首谭咏麟的《水中花》。 在大家纷纷兴致勃勃的娱乐时,陈扬自始至终没有凑这个热闹,只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听着歌,礼貌的给众人鼓掌,而薛小宝也没有再去点歌来唱,一个人坐在离歌台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偶尔去帮大伙点下歌,其余时候,则更多的是一个人捧着一杯橙汁,默默的咬着吸管...... “陈老师,听老周他们说,上次咱们师生聚会时你就百般推辞,今天你可不能再推了,大家说对不对?” 这时,郭德田一脸笑意的起哄道。 陈扬忙不迭推搪道:“你们唱,你们唱,我就专心当个观众就行了。” 郭德田却是不依不饶的继续道:“陈老师,您可以不给我们面子,但是,学生家属的面子您可不能不给,小苏,小秦,你们俩说是不是这个理。” 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加上陈扬今天开了口的,这个聚会别搞得跟工作餐一样,这时众人纷纷热情邀请,他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那好吧,我就试试好了。” 走到台上时,他却是犯了难,不知道该点什么歌好了,他会的歌除了红歌之外,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首,都显得跟现在这个轻松的场合不相符。而且说实话,这么多年下来,他还真极少去唱K,家里几个女人倒是有事没事就一块去玩玩,但他从来不参加,他是真不太会这玩意。 “陈老师,我帮您点吧,《再回首》可以么?” 薛小宝轻声的问道。 陈扬微微有些诧异,他会的歌不多,不过这首却是为数不多他会的之一。 “可以。” 他无奈的笑着点头,伸手接过了薛小宝递给他的话筒。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但不知为何,他却似乎能感觉到,薛小宝的手有些颤抖。 很快,伴奏音乐声响了起来,陈扬便收起了异样的心思,看着投影屏幕上的字幕,一句句的对着唱起了这首姜育恒的成名曲。 “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荆棘密布......” 不得不说,陈扬略显沙哑的嗓音极其适合这首歌的风格,而他俊逸成熟的脸庞,以及那略带一丝忧郁的眼神,都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沧桑感觉,很有男人味...... 而他明显是谦虚过头了,他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唱得却是很棒,尤其是这首歌,他唱得味道十足,也许放在十年前他刚走出校门的时候,他是唱不出这种感觉的,但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他早已经挥别了那段青葱岁月,成长成了一个成熟的,可以让亲人,让朋友依靠,值得信任的坚强男人。 唯一稍嫌遗憾的是,这里虽然有不少人,但没有谁是陪他走过这十多年岁月的人,没有人能真正体会到他此刻的心境,倘若,这时换了是他的那几个女人在此,恐怕光是听他轻轻哼唱起这首歌时,就都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 “小语,你怎么了?咱们快走啊,不然该迟到了......啊,不是,你,你眼睛怎么......” 包厢门外,远远的走廊尽头,一个穿着一套灰色古奇新款女秋装的妙龄女郎一脸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身旁的一个装束简单,戴着顶棒球帽的女孩子。(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晚上八点多,华灯初上,把美丽的湖城装扮得更加绚烂多彩。 乘着夜色,陈扬把车缓缓的驶进绿湖宾馆的地下停车场。 绿湖宾馆就建在绿湖湖畔,依山傍水,风景得天独厚,虽然只是四星级,但却一直都是省政府的御用宾馆,湖对面则是省委干部大院。 把车停好后,两人在前台做了来访登记,然后一块乘电梯上了十五楼,找到A1508号房间,摁向了门铃。 叮咚两声,门开了。 “妈。” 两人先后朝开门的李女士喊了一声。 进去后,陈扬的眼睛飞快的往房间里扫了一眼,却没看到项瑾的影子。赶来的这一路上,他不知道拨了多少通电话给项瑾,可项瑾的手机却干脆直接关机了,给项瑾家去了电话,项瑾妈也说不知道,人还没回来。现在在这儿又看不到人,他心里更担心了。他很害怕项瑾受不了养母的严苛的话语,会去干傻事。 “小扬,你找什么呢?”李女士很不悦的喝了一声。 “妈,项瑾呢?”陈扬回头看向了李女士,既然已经说开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李女士嘴角动了动,却没应陈扬,而是转身对陈若男道:“若男,你自己在外面看会电视,我跟小扬说会话。”说完,才又看向陈扬,冷声道,“你跟我进来。” “妈,我怎么就不能听了!”陈若男十分不解,这不都是一家人嘛。而陈扬心里却是一紧,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冒了出来。 “听话!”李女士皱眉斥责了女儿一声。陈若男这才老实了,气乎乎的坐回到了沙发上. 陈扬跟着李女士进了隔间,把门一虚掩,快步跟了上去,坐在床侧,问道:“妈,项瑾之前是不是来找过您?” 李女士抬眼看了看陈扬,轻哼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小扬,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难道你还放不下吗?我就闹不明白了,那个小戏子有哪点好,你就这么喜欢她?” 陈扬闻言脸色一变,很郑重的说道:“妈,请您以后不要再这样说项瑾,因为您这样是在侮辱我!” 知子莫若母,李女士很清楚陈扬是个骨子里就很骄傲的人,而她也最欣赏儿子这一点,微微叹了口气,才说道:“小扬,把那个女孩忘掉吧,别再招惹她了。” 什么叫做招惹? 陈扬压抑着心里的愤怒,一声不吭的看着李女士。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原因。 见陈扬不说话,李女士接着说道:“小扬,我可以告诉你,你的亲事已经定下了。” 果然如此,除了时间提前了一点,跟上辈子没有任何区别。 陈扬想也没想就开口拒绝道:“妈,对不起,我真的接受不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李女士是过来人,这辈子见过太多爱得死去活来的小年青了,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也这么不成熟,脸色登时一冷,气道。 “小扬,我坦白的告诉你,你的婚事,老爷子已经知道并且点了头,我今天也不是来找你商量的,而是想提前知会你一声,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还有就是,你姥爷也很看好这门亲事,下宁边视察前还特意让你二舅留了话下来,叫我一定要促成此事。” 陈扬对此其实早有心理准备,该来的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李女士虽然说得隐晦,但他已经听明白了。这桩婚事跟上辈子有些不大一样,似乎不再纯粹是李女士在乱点鸳鸯谱,而隐隐牵涉到了陈李这两大家族间的利益了。 陈扬皱着眉,也不说话,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叹口气问道:“妈,如果我不肯放手呢?” 李女士的语气也严肃起来:“小扬,你是个男人,要学会理智的看待任何问题,心中始终要有一杆衡量利益的天平秤,你更要明白,无论是在陈家还是李家,这种事都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如果你认为自己能让老爷子改变主意,就尽管试试看。” 陈扬微微仰起了头,把脸生硬的转到了一旁,类似这样的说教只能让他心里感到苦涩。 他当然很清楚,这事一旦惊动了老爷子,那就是想迂回一下都不可能了。上辈子可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胳膊终归是拧不过大腿的啊。要怨也只怨自己还不够份量,活了两辈子,到头来在家族事务上还是没有半点发言权,包括自己的终身大事。原以为毕业后不留在京里,躲到陈系势力覆盖不到的地方就不会引起老爷子的注意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外来户,却没想到 呵,现在想想还真是幼稚啊,陈若男今年都已经二十五岁了,按道理早该说门亲事了,可为什么一直没有?是啊,爸妈连催促的意思都没有?怕是老爷子早就算计好了,要把自己当成是维系陈李两家关系的棋子吧。 陈扬知道,自己已经没必要再跟养母谈下去了,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从项瑾始终不开电话的诡异表现看,八成是着了养母的道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项瑾,然后一起回去跟父亲说明情况,如果还是说不通,那么他这官不当也罢! 想到这,他立刻就从床铺上起了身,狠咽了口唾沫,说道:“妈,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李女士叹口气道:“你这孩子,这又是何苦呢。”说完,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钢笔,刷刷的在便签上写了几个字,递给陈扬,“那个女孩现在应该还在这个地方,你过去找她说几句话吧。” 陈扬一怔,接过纸条看了一眼。 绿湖大道106号,省老干部大院9号楼,电话,07××-6 这不就是绿湖对面的省委干部大院么? 陈扬更奇怪了。 “去吧,别回来得太晚。”李女士说着也站了起来,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陈扬的后脑,“小扬,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陈扬虽然不知道养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嘭! 门刚一拉开,就见门口一个黑影闪过,跟他撞到了一起,紧接着,客厅里就响起了“啊”的一声痛呼。 陈扬顾不上停下脚步,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陈若男被他撞了一下,不用想都知道,刚才这丫头一直在外面偷听。 “妈,你瞧他这人,急吼吼的,赶着去投胎啊!”陈若男冲着陈扬的背影喊了一嗓子,一边揉着崴了的脚,一面跟走过来的母亲抱怨道。 “呵呵,你这傻丫头,谁叫你跑来偷听我们说话,脚崴了也活该。”李女士溺爱的捏了捏女儿的嫩脸,把女儿扶到沙发上坐下了。 “妈,上回过年时我好像就听您说过,说是要帮陈扬找个对象,刚才你又跟他提起,还说爷爷姥爷他们都知道了,您帮他找的到底是谁啊,说给我听听嘛。”陈若男完全不能体会陈扬刚才的心情,刚一坐下就向母亲八卦起来。 “傻丫头,你很想知道么?”李女士莞尔一笑。 “嗯,当然啦。”陈若男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一脸的好奇。 “呵呵,等过完年你就知道了,现在还得保密。”李女士办事很有步骤,她要等搞定陈扬后,才会跟女儿摊牌。 “妈!”陈若男嘟哝了一声,噘嘴道,“您不说就算,改天我打电话问二舅去。”. 省委老干部大院门口,陈扬不出所料的被站岗的武警战士拦住了。好话说了一通无效,他不得不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女士写在便签上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通了。 “喂,你好,请问你找哪位?”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但却不是项瑾。 “你好,麻烦帮我找一下项瑾。”陈扬礼貌回道。 “好的,您稍等。”对方说完,就把电话搁下了。 陈扬一听,有门! 只过了一小会,听筒里便再次传来了声音。 “陈扬,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是项瑾的声音。 虽然看不到人,陈扬也能听出来项瑾的嗓子哑了,声音也哽咽着。知道项瑾今天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心中一疼,歉声道:“项瑾,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你别说了!”项瑾突然冲着电话喊了一声,然后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陈扬莫名其妙的看着手机愣了半晌,等再拨回去时,却被前面那女的告知不用再打来了,项瑾是不会再接他的电话的。无奈之下,他只好告诉对方,自己现在就在大院门口,让她告诉项瑾,项瑾若是不肯出来,自己还不走了。 很快,五分钟过去了 项瑾没有出现。 十分钟过去了 陈扬的眼中闪现出了几分焦急的神色,想打电话却发现对方已经把电话线给拔掉了。 半个钟头过去了 地上多出了一堆烟头,可项瑾还是没来。 一个小时后,门岗的武警战士不耐烦了,走过来很公式化对陈扬说道:“同志,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如果不是前面陈扬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恐怕他早就把陈扬给抓起来了。 “你这个小同志刚才没听我说吗?我在等人,她很快就会下来的。”陈扬很老鸟的回了一句,扔掉最后一个烟头,边用脚踩熄边回道。 很快?还小同志? 武警战士不爽了,我都在这盯了你小子一个钟头了,真要有人出来早就出来了。想到这,武警战士不再废话了,直接把手搭到了陈扬肩上,喝道:“同志,我劝你立刻离开,否则” “否则怎样!”陈扬正在气头上,噌的一股无名火就窜了上来,一拧肩膀,不耐烦的推开了武警。 武警战士一个没注意被陈扬猛推了一把,踉跄的连退了好几步才站住了脚,紧接着就听“咔”的一声,他动作飞快的挺枪指向了陈扬,沉声大喝道:“别动!” “小吕,快住手!” 一个焦急的女人声音从院内一棵大榕树背后传来。 “项瑾!” 陈扬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心中一喜,循声看去,果然看到项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大铁门背后,昏黄的岗亭灯下,她的眼睛红红的,脸上默默的淌着两行清泪,也正向他看过来。 陈扬顾不上再理睬那小战士,三两步奔了过去,拉了一下铁门,却发现上了锁,只好在隔着铁栏杆抓住了项瑾的手,嘴里不住的埋怨道:“项瑾,你到底搞什么鬼,快点开门,跟我回去!” 项瑾使劲挣扎了两下,可奈何陈扬抓得太紧,她挣脱不开,只好哽咽着喊道:“快放开我,你这个大骗子!” “快放开项姐!”武警小战士刚回位,看到两人发生争执,赶紧又冲了过来,并且再次捏住了陈扬肩头。 可陈扬这时正一头雾水,哪会轻易放开项瑾,根本不顾肩头传来的疼痛,连声问项瑾道:“项瑾,我妈她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 项瑾瞧见陈扬额头渗出了几滴冷汗,也是一急,赶紧对那小战士道:“小吕,你别打他,你,你快放开他,他是我的朋友。” 小战士愕然,悻悻的放开了陈扬,边嘀咕着,边走回了岗台上。 “呼呼!” 陈扬躬着腰连喘了两口粗气,才接着说道:“项瑾,你快开门出来,咱们回去再好好说。” 项瑾没有回话,只是低垂着头,默默的流着泪。 “项瑾,你别尽顾着哭啊,有什么事咱俩不能好好说的。”陈扬松开一只手,胡乱的帮项瑾擦拭着眼泪。 可不管陈扬怎么劝,项瑾始终一句话也不肯多说,泪水越擦越多。 过了一会,陈扬突然间感觉到项瑾的手臂一僵,哭声也止住了,眼神呆滞的看向了陈扬的身后,冷冷的说道:“陈扬,你老婆都过来找你了,你还不赶快放手么!” 我老婆? 陈扬一愣,下意识的顺着项瑾的眼神回头看了过去。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身着笔挺军装的女军官正缓步向两人走来,却正是那陈若男。 陈扬虽然心中震惊,可还是赶紧回头解释道:“项瑾,你别瞎说,她是我姐姐,我以前跟你说过的。” “姐姐?”项瑾的眼泪夺眶而出,嘴里嘶声说道:“陈扬,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到现在你还想骗我,你和她都结婚两年多了” “你胡说什么!”陈扬猛喝了一声,打断了项瑾的话。 “哈哈,我胡说?”项瑾冷笑了两声,“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在胡说,可是,你知道吗?你妈妈都把你们俩的结婚证给我都看过了,还能有假么?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卑鄙,你一直都在骗我” 结婚证? 陈扬茫然地摇着头,他已经听不见项瑾后面是怎么形容自己的了,他缓缓松开了项瑾的手,因为他知道,项瑾说的都是真的,办一张结婚证对养母来说,只需要一个电话。 嗯,就这么简单。 “对不起!” 手完全松开的瞬间,陈扬对项瑾轻声说道。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像刚才那样,紧抓住项瑾不放了。 项瑾再也控制不住,转过身,飞快地奔进了夜色里 “你好,中尉同志!” 岗亭上那武警战士向陈若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陈若男朝他点点头,回了个礼,然后快步向陈扬走了过来。 第九十章 要挟 “小玲,来了,过来坐吧。” 黄总看样子跟那个叫玲玲的女孩很熟悉,转头看到人来了,就随口招呼了一声。只是在看到小玲边上的那个女孩子奇怪的装束时,他稍微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什么样人都见过了,这里又是他的地盘,他倒也不担心有什么事情发生。 “哦,好的,黄总。” 玲玲应了一声,然后便扯了扯身边那个戴墨镜的女孩,小声的说了句:“咱们过去吧,小语。” 女孩子估计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不觉就有生出了些许怯意,不过想到这趟是来帮朋友忙的,稍微犹豫了一下,便也跟着走了过去。 周局显然没想到这个黄总会把不相干的人叫到这个饭局里来,看到两个女孩朝这边走了过来,眉头不由就皱了皱,拿筷子的手也停了下来。 没等他开口问,黄总就笑呵呵的解释道:“周局,我在京里的一个小朋友,来这找我有点儿事,你该不会介意吧。” 周局没有吭声,等两个女孩子在对面坐下后,他看了看,就两个年轻女孩子罢了,只是那个戴墨镜的女孩似乎有些眼熟,但因为她一直低着头,而且戴着的帽子也不肯摘下来,他却是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见过。 在正常情况下,这种谈事儿的饭局里出现陌生人是很尴尬也很忌讳的事情,放在平时。周局肯定立马起身走人了的,只是他是受邀的一方,加上他很清楚这个黄总的背景,就暂时忍住了恼意。只是给自己边上的吴处长使了个眼色。 吴处长当即会意,开口道:“黄总,既然你还有事,我们就先......” 黄总却是满脸笑意的打断道:“吴处,一点小事情,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要不这样,我先到边上把这边的小事搞定。你们先吃着。” 吴处长是个明白人,而且他们几个是干部身份,虽说这两个女孩子看着眼生,但总是不太方便被外人瞧见在这个高档地方玩儿。却还是坚持道:“今天还是算了吧,黄总。” 黄总眉头皱了皱,他本来觉得没什么的,但这时方才意识到这桌上除了两个生意场的朋友外,其他几个都是干部。他这才觉得不太合适,就有些遗憾的对周局道:“嗯,周局,本来是想跟你好好喝两杯的。不过既然你兴致不高,我也就不勉强了。这样吧,我安排一下。反正现在人也还没来齐,周局,戴总你们就给我个面子,先到隔壁泡会儿温泉,一会等我把这边的事儿处理完了,咱们再好好聊会儿,周局,你看行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黄总这个生意人的生意做得很大,还是他刚才说的哪句话打动了周局,周局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当即就起身离席了。很快,周局这个主客起了身,桌边的其他几人也纷纷跟着起了身,在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人的引领下,直接从另外一侧的大门走了出去,很快就没了影子,也不知去了哪儿。 见到饭局里的这些客人都走开了,黄总才转头看向了叫小玲的女孩,半开玩笑的道:“小玲,你瞧,你这一来,可把我的客人给吓跑了,这个损失你可得负责。” 虽然黄总长相很斯文,但小玲似乎对他很是惧怕,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道:“黄总,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一个小女子,可没这么大能耐。” “呵呵,小玲,你太谦虚了,你的能耐可是不小的哦。”黄总嬉笑着,边说边点起了一颗烟。 小玲似乎有什么把柄被抓住黄总手上,听到对方话里的嘲讽之意,也是一直小心的陪着笑脸。 然后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小玲身旁的女孩,问道,“小玲,这是你朋友?也不给你黄哥介绍介绍?” 来这儿之前,女孩就已经听小玲介绍过这个黄总的一些来头,这时听他提到自己,不由得就有些怯意,下意识就把一直背在肩膀上的坤包抓在了手里。 小玲今晚过来只想把麻烦事解决掉,并不想节外生枝,赶紧岔开话道:“嗯,黄总,她是我的一个朋友,顺路陪我一块过来的。”边说边拿出皮包,打开来之后,从里面取出了一张支票,然后恭敬的放在了桌面上,“黄总,这是我上回差您的钱,我带来了。” 黄总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一个年轻男子走到了小玲身旁,把支票拿到手中,然后走到黄总身边,递给了黄总。 黄总接过来扫了一眼,然后便随手扔在了面前,吸了口烟,才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小玲看,却不吱声。 小玲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硬着头皮说道:“黄总,钱我已经还完给您了,如果没其他事儿的话,我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 说罢,她对身边的同伴示意了一下,两个女孩子便同时拉了拉椅子,作势要离开了。 可没等她们起身,黄总却是伸出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口里阴阴的说道:“小玲,这就打算走了么?” 小玲心里一哆嗦,小声问道:“怎么,黄总,还有其他事儿么?” “呵呵,你这张支票上的数目好像不太对啊。”黄总用手指夹起桌面上那张支票,随意的甩了两下。 小玲心里清楚这个黄总不是什么善茬,也猜到此行怕是有些麻烦,但她欠的这钱肯定没错的,她当即回道:“黄总,这张支票没问题的,三百五十万,数目应该是对的。” “呵呵,小玲,你上回借的时候是三百五十万,但这都过了多少时间了,嗯?”黄总的笑脸看着让人不知不觉的会生出几分惧意, “那黄总你觉得应该是多少钱?”小玲大着胆子回了一句。 “不不不,小玲,钱是其次的,关键是,你想啊,你在我的场子里头搞了这么久事,难不成就指望拿点钱就把我打发了么?” 小玲闻言,脸色登时便是一阵惨白.....(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做局 “小玲,你怎么了?” 那叫小语的女孩子似乎察觉到了女伴的异样,忙伸手扶住她肩侧,压低声音关切的问了一句。 可她这关切的声音却没能帮上小玲,小玲先是脸色吓得惨白,跟着就连身子也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目光也开始变得游离起来,似乎不敢跟黄总那渐渐阴鸷下来的眼神触碰。 小语本来进到这豪华包间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下子也有点慌神了,不过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好歹也是见过很多大世面的姑娘,心里清楚,自己的朋友已经慌了,自己这时候就更不能慌张,她暗暗深吸一口气,稍一定神,才把头稍稍抬起一些,看似很镇定的开口对那个黄总说道:“您就是黄先生吧,我朋友欠您的数究竟是多少呢,您说个数吧?如果您的说法合理的话,我想我可以帮她先付给您。” 她看上去年纪很轻,可口气却不轻。 可谁曾想,她这话一说出口,对面的黄总登时就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个小丫头倒是口气挺冲的嘛,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黄总的笑很畅快,女孩脸上则闪过了一丝不悦,当即也不再啰嗦,冷声告辞道:“既然钱我们已经给了,我朋友跟黄总之间就互不相欠了,抱歉,我们还有事儿,就先告辞了。” 说罢,她当即拎包站起了身来,顺带着还一把把她那位好朋友小玲也给拉拽了起来。随即转身就要朝包间正门方向走去。 “对不起,两位,你们暂时还不能走。” 根本用不着黄总下命令,方才那个年轻男子就伸手拦住了她俩。动作很客气,但却有种让人不能抗拒的感觉。 黄总笑眯眯的看着两个被拦下来的女孩子,幽幽的吸了口烟,才道:“你们急什么啊,都先坐下吧。” 小玲这时也仿佛从刚才的恍惚中回过了神来,她结结巴巴的转回身说道:“黄总,上次在您的场子里借的钱,我已经都还给您了。要不,要不我再给您算些利息好了。” “给我算利息?”黄总哈哈一笑,“小玲,你到了现在还打算跟我装糊涂么?” “黄总。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小玲回了一句,不过她颤抖的声音把此刻她内心的惧意毫不掩饰的表露了出来。 “噢,小玲,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黄总就如同猫捉耗子游戏中的那只老猫。明明已经胜算在握了却还故意要逗逗小玲。 小玲心知今晚怕是要遭,也不知哪里来了勇气,干脆来个死不认账,她脸色发白的轻咳一声。硬着头皮道:“黄总,您的话我听不懂。我跟我朋友还有事儿,不过您放心。利息的事我回头会给您个交代的。” “小玲,我警告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三百多万就算了,哼,你想得倒美。”黄总的脸色刷的突然冷了下来, 小语闻言就是一惊,不解的在一旁焦急的提醒了一声:“小玲,你不是说就欠他三百五十万么,怎么还......” “哈哈,三百五十万?小丫头,你再好好问问你的好朋友吧,她前前后后在我的场子里搞了多少钱走了。”边说,边笑吟吟的然后朝边上挥了挥手,“这么着吧,我给你看样东西。” 黄总话音一落,不远处的一块白色墙壁就嗤啦一下闪现出了一段视频图像来。 画面中是一个类似现在这样的一个高档的包间,不过房间里却没有这里的大饭桌,包间中央则放着的是一张赌桌,一张很标准的玩百家乐的赌桌。 赌桌周围坐了五六个打扮很富贵的客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年轻的,其中一个穿着红色晚礼裙的年轻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刻胆战心惊的小玲,包括小玲在内的几个赌客边说笑聊天着,边看似很随意的往台子上的投注区扔去五颜六色的筹码,等他们都下好了庄闲家后,一个穿着马甲扎着领结的男荷官便开始麻利的从牌盒里把扑克牌发到投注额最大的玩家面前(百家乐规矩,投注额大的玩家才有资格看牌),很不巧的,小玲这把投注额看似下得很大,荷官就微笑着把两张扑克牌推到了她的面前,而小玲看样子也是个老赌客了,笑吟吟的泯了口红酒后,便很优雅的用右手把纸牌慢慢掀起一个边,看了一眼,脸上笑意更浓,然后她轻快的把牌翻开,两张牌加起来是七点,这把她是庄家,这时闲家,一个很富态看样子像是个政府官员的男人则一脸无奈笑容的也翻开了牌,是个六点。 按百家乐规矩,这是强奸牌,很明显,小玲很轻松的赢了这把牌,然后就看到两个派码的女孩子飞机算好了输赢,把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筹码推到了小玲面前。 这本来不过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地下私人赌局里一个很普通的片段,赌桌上,输赢都很正常,可是,接下来,画面突然闪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倒退了回去,在画面倒退到小玲的右手两根纤细白嫩的手指触碰到牌的那一刹那,原本飞速倒退的画面突然变得很慢很慢,就仿佛定格住了一样,并且也再次向前播放了起来。 随即,在画面里,可以看到一张牌飞向了小玲一直搁在台子上的那只精致的红色LV坤包侧面,即便已经是在用超慢动作在播放了,这张牌仍是以极快的速度镶嵌进了LV坤包右侧的一个肉眼看不出来的缝隙里,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从那条缝隙里也飞出了一张扑克牌来,稳稳的落到了小玲右手那两只纤纤素指的指缝里...... 黄总老神在在的看着视频,一手夹着香烟。一手轻轻敲打桌面,口中似乎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些什么:“呵呵,好多年没看到手艺这么好的玩家了,啧啧。还是个女孩子,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 事实在这段视频面前已经被真实的还原了,是的,没错,小玲在这个不知名的私人赌局里出了老千,而且更倒霉的是,她出千的全过程已经被人清楚的录了下来。 说起来。她这个伎俩若是放在几年后,只不过是个小把戏罢了,借助的是一种叫弹牌器的高科技赌具,但当下。这种高科技的赌具还鲜为人知的,她被抓到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事实上小玲从今年年初才在纽葫芦的介绍下去了黄总的赌场玩玩,不过她每回赢的钱不多,也就是百来万左右,有时也会输个十来万的小钱。但积少成多,到前两个月开始,她已经在黄总的场子里前前后后赢了两千多万了,场子里就开始有人注意到她这个老是赢钱的客人了。 起先黄总让个懂行的暗灯去担任荷官。后来又接连请了好几个道上的行家来看,却始终找不到破绽。最后不得已之下,黄总才让人偷偷在私人小局的VIP包厢里安放了摄像头。并且很快就在上个月的一场小局里,通过反反复复观看录像发现了这个秘密。 当时他并没有当场揭穿丁小玲,而是隐忍不发。 原因有二,首先当时丁小玲是跟纽葫芦一块来玩的,纽葫芦在圈里还有点面子和背景,而且圈子里的人也知道纽葫芦为人也记仇阴险,他就不便当场让纽葫芦下不来台,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他的场子虽然开得很大,但接待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豪客,其中不乏一些官场中人,这种场子对保密性的要求尤其严格,尤其是在VIP包厢里,更是绝对不会安放这类玩意,一旦当晚事情闹大了传出去,他这个场子也算是彻底黄了,信誉尽扫不说,甚至还有可能会因此让他得罪不少权贵,谁知道他手里头还有多少权贵们在场子里赌钱的录像啊。而这也是丁小玲敢肆无忌惮在VIP包厢里使用弹牌器的原因所在。 当然了,黄总当时隐忍不发不代表他就生吞了这口气,毕竟他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被这么一个女人给砸了场子,两千多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个面子他必须要找回来。 黄总不是冒失之人,他首先是通过一些渠道深入了解了一下丁小玲的背景,得知她只是纽葫芦公司里的一个半红不黑的小艺人,顶多也就是跟纽葫芦有点暧昧关系之后,他就先宽了这方面的心,然后他打算先是把丁小玲从场子里弄的钱都搞回来再修理她,在半月前的一个局子里,黄总请了一个行里的高人来坐镇百家乐台子,结果那天晚上丁小玲完全就着了道,怎么换牌都不行,输了将近五百多万,除了身上带的和在场子里存的钱,结果还欠了场子三百来万。 丁小玲既然是个小老千,自然不傻,一晚上输了这么多钱,她就知道场子里有人要搞她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去场子里玩过,这也让黄总挺郁闷的,黄总是个大忙人,赌场只是他生意里的一个小部分,各地都有他的生意,他就暂时先把此事放了下来,只是吩咐手下的经理,如果丁小玲来赌场还钱,那么就拒收,而是要让她亲自还给自己,这才有了今晚还钱这一码戏。 而他这时既然敢把录像带放给丁小玲看,自然也有把握让丁小玲乖乖的保守这个秘密。 丁小玲此时已经完全吓傻了,按道上规矩,在赌局上抓老千讲究的是抓现行,也就是所谓的抓贼拿脏,黄总虽然没有当场抓她,但完全是为了赌场信誉考虑,否则,以黄总的背景和势力,当场抓她的话,恐怕就不是断她几根手指头就能算了的。 她的腿肚子一直在不受控制的哆嗦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浓浓的惧意,用哀求的语气怯怯的向黄总道:“黄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一个小女人的过错,您说个数,我,我这就回去给您筹钱......把钱都还......您......” “小玲,你应该知道的。我的场子里一直都很干净,来玩的客人也大多都是我的朋友或者我朋友介绍过来的,若不是你是跟着钮老板过来玩的,我想你也进不了我的场子里。尤其是像这种私人约的小局,我不过是提供一个场地罢了,进进出出的,说实话,我的场子里也赚不了几个钱,但是,很显然,你坏了我的规矩哦。你说是么?” 黄总脸上还是带着笑意,说的话也是有条不紊的,很是平静。 “对不起,黄总。我,我一定把钱都还给您。”丁小玲已经想不出能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嘴里连声陪着不是。心里头也是后悔不已,自己早想到这姓黄的把自己叫过来八成有诈,自己当初就应该隐姓埋名的跑掉。可自己偏偏还存了些许侥幸心理,现在倒好...... 而丁小玲身旁的女孩即便再不了解这些赌场里的内幕,这时也隐约能猜到了什么,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认识多年的好朋友。说实话,这段视频也颠覆了她之前印象中的好朋友的形象。她可是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好朋友竟然是个女老千。这时她猛然回想起来,好像在公司里的一些聚会时,丁小玲打麻将打牌的确都是赢钱的。 可一码归一码,无论如何,丁小玲都是她的好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她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不然的话,以她一向来恬淡不喜热闹的个性,根本就不会陪着丁小玲来这里见什么黄总。 看到好朋友已经吓得不成样子了,她心里也是焦急万分,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就站了出来,勉强压住内心的慌乱,强自镇定的说道:“黄总,我也不跟你废话了,究竟要给你多少钱,这件事你才肯算了?” 不得不说,长期在一些所谓的上流社会里混,她身上也多少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这话说出口来,倒是挺有点范儿的。 黄总刚开始对这个丁小玲带过来的女孩子不太在意,在他看来,丁小玲的朋友或者同事,那还不都是些小艺人,演艺圈的那些小明星,年轻时候他倒是玩过不少,后来就没多大兴趣了。 这时听到对方口气不小的站出来要摆平此事,他不禁有些莞尔,暗自笑道,这年头,这些小明星傍了些大款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呵呵,真是有意思...... 然后呵呵一笑,看着对方,调侃了一句,“呵呵,小丫头,你也是你们纽老板公司的小明星吧,你觉得你的面子比你们钮老板的面子好使么?哎,对了,你叫啥名,把你的墨镜摘了,我瞧瞧是不是我认得的?” 对面的女孩子犹豫了一下,终于摘下了自己的墨镜,而且把帽子也取了下来,抬起眼,正视着黄总,抿了抿嘴唇,语气平静的说道:“黄总,我是林语,小玲是我的好朋友,这样行不行,她欠你的钱,我可以先帮她还给你。” “你是林语?” 即便是一直当着老猫的黄总,闻言也是讶然一惊,随即等林语把墨镜摘下后,他才算是把林语认了出来。他跟纽葫芦只是一般生意上的朋友,交情不深,之前也并没有跟林语见过面,但因为林语名气实在太大,就算他是个不怎么关心娱乐圈的商人,也或多或少在报刊杂志或者电视上看到过林语的样貌,此时只看了一眼林语露出的真容,他便再不疑有他。 也难怪他如此肯定,虽说林语今天完全没有任何打扮就出了门,身上也是穿的很普通的一套运动服,但她身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那种巨星气质,却是任何普通的小明星学不来的。 而同时,他心里也隐约有点悔意,刚才一时没留意,若是让他早点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孩竟然就是林语的话,那么打死他也不会在这儿就给丁小玲摊牌的。 林语只是点了点头,道:“是的。”然后说完话,立刻就从坤包里取出一本支票薄,飞快的签了个名字后,也没有填具体金额,就撕下来放在了桌面上,才又开口道,“黄总,这是一张两千万的定额支票,不够的话你可以再跟我联系,我只希望。我朋友的这件事能就这么算了,好么?” 黄总一声不吭的盯着林语看了良久,才突然哈哈一笑,鼓掌道:“林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我今儿个算是见识了。” 林语虽然心里也很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这么多年下来,她一直都很少给外面接触,都是公司在打理她的事情,但怎么说她也是拿过好几届影后的巨星,演技就不用说的了,她没理会黄总这话里是否有其他意思,面色平静淡定。道:“那我们还有点事儿,可以走了么?” “叮!” 黄总又擦亮了打火机,再次点燃了一颗烟,却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的吸着烟,似乎在权衡着些什么。 林语的耐心一点点的耗尽,她等不及黄总在这里慢慢考虑,就开口道:“黄总,虽然我对这个地方不是很熟悉。但我的保镖现在都在外面等着,如果待会儿他们见我再不出去,我恐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林语的话里隐隐有些威胁之意,但她这时却是撒了个小谎。事实上这次她到华海来完全是偷偷摸摸过来的,甚至为了怕公司找她。她连手机都没敢带,就这么跟丁小玲一块跑来了华海。也就是今天下午才飞到的华海,她的本意是先跟丁小玲来把事儿解决掉,然后就找个由头在华海待上几天的,至于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见见陈扬了。 “林小姐,这些话你就不必说了,而且说实话,我一点儿也不担心惹上什么麻烦。”黄总是个聪明人,他三言两语就拆穿了林语的谎言,不过想来他经过权衡之后,已经有了结果,这时便站起身来,微笑着对林语道,“好吧,林小姐,只要你可以保证把今晚看到的都忘掉,那么,你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 林语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问题,但既然对方开了口,事不宜迟,她稍微松了口气,当即道:“那谢谢你了,黄总。” 说完,就拉了拉已经六神无主了的丁小玲,虽然她有很多话要问自己这个好朋友,但显然不是现在。 看着一脸惊恐的丁小玲,她忍不住暗暗皱了皱眉,但还是轻声说道:“小玲,事情解决了,咱们走吧。” 可她还没来得及走,黄总却再次开了口,只见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呵呵,林小姐,我想你不要听错了,我刚才说的是你随时可以走了,但不代表你的朋友也可以随时离开这里,我还有点事儿没跟她聊清楚呢。” 林语一下愣住,她没想到给了钱事情还没完。可真要让她把朋友扔在这里,她一个人走掉,她却是难以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一时间,场面再次僵住了。 黄总一言不发的看着林语,恰在这时,又有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对他耳语几句后,也不知这个男人说了些什么,黄总的耐心似乎也终于耗光了。 他的脸色渐渐阴郁了下来,对林语道:“林小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这么说吧,我知道你们钮老板很罩着你,不过即便这个时候是他亲自来跟我要人,在事情解决之前,也是带不走丁小玲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冷静的考虑一下,我给你两分钟时间考虑,够么?” 说完,他再次坐了回来,目光炯炯的盯着林语。 而这时候,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总之包间里突然就出现了几个年轻男子,个个都是横眉冷眼的,一副对两个女孩子不怀好意的表情。 林语这下子是真的有点吃惊了,她在演艺圈里混了这么久,自然听说过不少有钱有势力人物的故事,黑白两道的都有,而这个黄总既然能在燕京这个皇城脚下开赌场,显然不是什么正经商人。 可是...... 没有可是了,随着这几个陌生男子的出现,丁小玲这时候也知道到了绝境,她突然从惊吓中冷静了下来,毕竟做过多年的老千了,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她唯一的机会就是林语了,林语如果跟自己一块被软禁在这里,那么就真的什么都玩完了,而林语一旦出去,不管是跟纽葫芦联系还是去其他地方搬救兵。总还是有一线生机。最起码,自己还有可能活命出去。 想到这儿,虽然心里头很是害怕,但还是赶紧对林语道:“小语。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小玲,我走了你怎么办?”林语有些慌乱的握住丁小玲的手道。 “我没事的,你快走吧,而且,这本来就是我惹出来的祸,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走吧。真的,别担心我了。”丁小玲有些语无伦次的催促道,边说边不停的悄悄给林语打眼色。 林语虽然心中焦急万分,但想了想。一咬牙,还是点头同意了,临离开前,她却又再对黄总说了句话:“黄总,那好。我先走了,等你们谈完了事儿,我就过来接我朋友走,当然。我希望不会看到什么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你可以答应我吗?” 黄总笑着回道:“林小姐。我看你们这些人平时恐怕是演戏演太多了,什么打啊杀的。呵呵,我又不是黑社会,再说了,中国又哪里来的黑社会呢?你呀,也别想得太复杂,我就是有点事儿要跟丁小玲再聊聊罢了,别忘记了,我也是很忙的哦。” 林语再没半句废话,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然重新坐下的丁小玲后,就转头快步离开了包厢。 林语前脚一走,丁小玲就立马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当然了,这时候的她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很顺从的跟着那男人走了。 这时,那位一直在包间里的年轻男人走近老板身侧,低声询问道:“老板,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黄总摆了摆手,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之意。确实,他方才的话倒也没半点假的,以他在京城的背景地位,别说林语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圈外人了,即便是纽葫芦来了,也别指望从他手里要人。若不是有些忌惮林语的社会影响力,他这时候即便真把林语硬留住,也没多大问题。 “对了,人都来齐了么?”黄总又问了一句。 “都齐了,老板,局也安排好了。” “嗯,你请来的这个师傅手艺怎么样?” “老板您放心,绝对没有问题。” “呵呵,也是,就是一帮不开事的生猪,若不是我在华海有点事儿要用到他们,我才懒得去搞这些傻逼,尤其是那个什么周局长,板着张苦瓜脸,真把自己当成人民干部焦裕禄了,操,什么破鸡巴玩意。” 黄总一口地道的京味儿普通话溜溜的说着,跟着又指示道,“对了,老三,待会儿你叫那个师傅在台子上多给我搞一下那个姓周的,我要他半个月内就得喊我一声黄哥。” “好的,我知道了,老板。” 年轻男子领命出去了,而黄总也没多耽搁,拍拍屁股也起了身,然后径直从刚才周局他们出去的那扇隐蔽的小门里走了出去。 过不多时,他便来到了一个装修更加豪华高档的包厢里,包厢很大,里面灯光偏暗,七八个中年男人聚堆在里面的沙发上,有聊天的,有沉默的,但没有人要走的。而包厢中间摆着的一张百家乐台子,则很明显的把这个包厢的功能展示了出来。 很快,随着黄总的到来,这个私人赌局就开始了。 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侍应生两手捧着一张堆满筹码的盘子,带着职业的笑容,把筹码依次分到了坐在沙发上聊着天的客人手里。 她走到周局跟前时,周局似乎有些犹豫,黄总就满脸笑意的坐到他身边道:“周局,随便玩两把,没事,赢了你带走,输了算我的,就是个彩头,没几个钱。再说了,我在燕京的地方你也不是去一两次了,呵呵,放心玩儿吧。” 边说边又掏出盒中华,散烟的同时,又对坐周局身旁的另外一位官员,华海国土局的张局长招呼道:“张局,你也一样,好好玩两把,记得上次在燕京玩的时候,张局你的手风挺顺的不是?” 张局却没周局这么古板,至少表明上看不出来,一副入乡随俗的随便劲儿,接过烟,点着后,乐呵呵道:“也是,一天到晚都在忙公家的事儿,难得偷个空出来玩一回,就得好好尽兴。黄总的场子我放心得很。” 边说着,看到已经有人坐到赌台边上了,他似乎还真有点急不可耐的样子,立马就取了自己的筹码。跟周局知会了一声,“老周,你要想坐就先坐会儿,我可不等你咯,我先去玩两把试试今晚的运气。” 张局的这句无心之语似乎也让周局有所触动,周局板着的面孔也稍微融化了些,他当了这么些年官儿,不好酒。不好色,唯一有点爱好的恐怕就是赌了,当然,这是很隐蔽的事情。那种平时相好的几个官员凑在一块打的业务小麻将不算,华海世面上大大小小的场子大多去玩过,澳门美国的正规大赌场也都去过,有赢有输,不过对于他这个华海市财政局长来说。钱不是问题,每天过手的钱都是千万级别,甚至上亿的数目,要真想从指缝里漏点出来一点也不困难。甚至别人都找不到任何他的把柄。 扫了一眼漂亮服务员送来的筹码,不过就五十万左右。几十万的小钱对他而言,说真的。他还真有点看不上眼,逢年过节下面人打点的红包都不止这个数了,甚至,他那年迈的老母亲过个生日,收的红包都有好几十万了。 “黄总,你先慢坐,既然来了,我也去看看好了。” 周局板着的面孔露出了一丝笑意,很是随意的从盘子上把筹码拿到了手里,径直走到了赌台边上,在一个空位置上落坐了下来。 黄总只是提供场地给大家伙玩,从来都不参与这种智力游戏,这也是规矩了,毕竟他是场子,他要是也上去赌就没多大意思了。 这时,看着周局终于压抑不住心底深处的某些蠢蠢欲动的欲望后,他才真正的放心下来,他知道,自己前段时间碰到的麻烦事儿也随着这一个个官员上到赌桌上,将不复存在了。 慢悠悠的吐着烟圈,看着赌台上一帮官员的背影,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你不贪,就怕你没爱好。 ...... 就在这处VIP贵宾室里硝烟四起的同时,刚刚从这边得以脱身的林语已经快步的跑回了山庄前面的院子,只是她今晚也是头一次来,不太熟悉这里的布局,找了许久,才总算是找着了地方,回到了之前路过的那个很多贵宾包厢的走廊前。 然后一路顺着长廊找过去,最终在一个雅间前停了下来,再次确认无误就是这间包厢后,她心里担心着丁小玲的安危,顾不得去考虑会不会被责骂了,当即敲了敲包厢的门口。 笃笃! 门响了两声后,便有人过来给她开了门。 她一看,开门的是前面她见过的那个漂亮女子,心里就不由松了口气,还好,人还没走。 “请问,你是?” 这个漂亮女子当然就是薛小宝了,她疑惑的问了一句,边说边把目光压低,似乎想从对方微微低垂的脸蛋的姿势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不是她眼拙认不出林语来,实在是林语的打扮很有隐蔽性和欺骗性,加上她又喝了不少酒,这时头有点晕晕的呢。 “嗯,这位女士,我是陈书记的朋友,我,我找他有点事儿。”林语低声回复道,这时她已经重新戴上了帽子墨镜,她知道陈扬的身份显赫,不太敢让人知道她这个娱乐圈的名人跟陈扬有什么瓜葛,就一直低着头回答对方的话。 “陈书记?”薛小宝还是挺疑惑的,不过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跟着便笑道,“呵呵,小姑娘,你是想找陈市长吧?” “嗯,对,我找陈扬市长。”林语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跟着就又忐忑的问道,“我,我有急事儿要找他,不知道,不知道现在方便么?” “噢,你有什么急事儿要找陈市长啊?” 薛小宝又盘问道,她当过陈扬的秘书,当然知道不是随随便便是个人就能见陈扬的,而且,他们今晚的聚会应该没外人知道的,这个姑娘能找到这里来,本身就很有些问题。 “我,我真的有急事儿的,同志,您帮我进去跟陈书记说一声好么?”林语一急之下,话都说得不稳当了,还带着一丝哭腔,恐怕若是薛小宝还不答应。她当场就能哭出来。 薛小宝虽然心里满是疑惑这个不速之客是怎么冒出来的,但或许是林语身上的亲和感也实在是让人生不出半点惧意,她也就点头同意了帮她转告:“那好吧,我去跟陈市长说一声。不过,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语闻言心里一喜,急忙回道:“我叫林......哦,我,我姓林,从燕京过来的,陈书记他知道我的。”她还算机灵,及时的改了口。 “那林小姐。麻烦你先在门口等会儿,我去问问陈市长。” “好的,谢谢您了。”林语很有礼貌的感谢道。 薛小宝只觉得莫名其妙,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回到了包厢里。 包厢里,这时酒宴已经明显告一段落了,没办法,不暂停也不行了,除了陈扬还稳稳的坐在原位上喝着热茶之外。其他的几个人都已经不行了。 周和平和王宛平两人还算好的,各自带了夫人过来,这时已经撤下了酒桌,退到边上的沙发坐下了。形象啥的就不说了,两人都是满脸醉意的半躺在沙发上。两位夫人则在边上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不停的用毛巾帮两人擦汗。是不是的还得递上解酒汤灌两人喝下去,从两位夫人有些难看的脸色以及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声中,可以看得出来,两人怕是喝得太高了。 至于暂时孤家寡人一个的郭德田,这时候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估计应该是躲厕所里吐去了吧。 陈扬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扫了一眼沙发方向,暗暗摇了摇头,这些家伙,平日里整天把牛皮吹得震天响,这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却一个二个的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 这时,郭德田一步三摇的从厕所方向摇了回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就抄起一杯不知道是谁喝了小半的白开水,咕噜噜就往喉咙里灌,喝了一气儿之后,他才用手撑着脑袋,满脸涨红的摇头告饶道:“陈老师,我是不成的了,待会儿小薛回来,您可得帮担待些儿。” “呵呵,不行就别勉强了,我又不是非逼着你们喝醉了不可,你们啊,酒量多少自己也不清楚的么?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么拼命,也不怕人笑话。” 郭德田也真是喝高了,一脸苦相的胡掐说道:“陈老师,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刚才在桌上没看到啊,小薛她跟我和老周,老王三个就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一个劲的非要跟我们碰,还撺掇我们内讧,我就没怎么见她找您碰过,她这么明显的在偏帮您,您还在这里说风凉话,还让不让我们活啊。” 郭德田看来是酒醉心明白,这话真是一点也没说错。方才在酒宴上的情况确实也是如此,不过怎么说薛小宝都曾经是陈扬的秘书,偏帮陈扬那是必须的啊。 陈扬呵呵笑着,正要起身把醒酒茶给郭德田递过去时,薛小宝已经走回来了。 “陈老师,外面有个女孩子.......” “呕......” 薛小宝边走回来,边就做了汇报,可没等她把话讲完,就仿佛她温柔的声音如同是从地狱中传来似的,只听到一声痛苦的呕吐声响起,紧接着就看到郭德田脸红耳赤的死命捂住自己的嘴巴,呼啦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掉头就又往厕所方向跑了过去。 看他样子,要是再晚一分钟,恐怕就得现场直播了。 “呵呵,这个老郭,我真该把他现在的熊样给拍照下来留个念,省得他以后老在我们一帮同学聚会时吹大牛,什么他千杯不醉啥的。” 薛小宝笑吟吟的走了回来,幸灾乐祸的心情却是显而易见的。 陈扬也是心情愉悦,自己这帮学生也还不是成天在自己跟前撺掇自己喝酒么,经过今晚的教训,这帮人该收敛点了吧。又看了看除了脸上染上了些酒红之外,似乎一切都还挺正常的薛小宝,他又有点感慨的赞了一声:“小薛,看不出来,你的酒量可真够吓人的,这回他们不服都不行,呵呵,不不不,连我都要服气了。” 薛小宝扑哧一笑,却又开玩笑道:“陈老师,您评价一下,今晚我这个东道主做得怎样,还算合格不?” “哈哈,简直堪称完美。”陈扬难得的去掉了平日里的沉稳,哈哈大笑道。恐怕也只有跟这些个亲近的身边人在一块,他才有机会这么毫无城府的开怀大笑了吧。 聊了两句,薛小宝刚要坐下,才想起在外头等待着的林语,赶忙说道:“哦,对了,我差点忘了,陈老师,外头有个女孩子急着要找您呢。” “女孩子?找我?”陈扬愣了一下。 “嗯,她说她是您的朋友,姓林,从燕京来的。” 姓林,燕京来的? 陈扬虽然也喝了有半斤左右的茅台,但对他的酒量而言,这只是小菜一碟,因此这时还十分清醒,闻言先是怔了一下,再一想,立刻就猜到是谁来找他了。 “小薛,我出去看看。”他当即起身道。 “要我跟着您吗?”薛小宝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陈扬赶紧摆了摆手,道:“没事,你留在这儿看着点他们,我去去就回。” 扔下话,陈扬赶紧朝门口走了过去。 薛小宝看着陈扬稍显心急的脚步,女人特有的敏感立刻让她有了些异样的感觉,不过她却不太方便出去看个究竟,只能咬了咬唇,暗忖道,这个女孩子是谁?来找陈老师做什么的? 陈扬刚一走出包厢,一眼就看到了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惴惴不安的在等着自己的林语。 看到林语身上古怪的打扮,陈扬立刻就猜到这丫头肯定是偷偷跑过来的了,他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反手把门带上后,就开口问道:“林语,你搞什么鬼呢?” 林语听到陈扬熟悉的声音,抬眼看到陈扬熟悉的面容,顿时如同有了主心骨一般,情绪激动下,一下子就扑到了陈扬怀里,失声哽咽着焦急说道:“陈书记,不好了,出事儿了。” 陈扬吓了一大跳,赶紧扶住她颤抖的肩膀,连声问道:“林语,你别哭啊,到底出什么事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求情 几分钟后,在林语断断续续的叙述中,陈扬总算是稍微听明白了一些,同时心里也有些哭笑不得,原本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了,谁知道是这种烂事。 按林语的叙述,事情倒不算复杂,原来,林语这次是跟公司里的一个同事过来的,具体的事情则是她的同事在燕京时候打牌欠了一个老板不少钱,凑齐了之后老板刚好在华海这边办点事,就约好了到这里当面还钱,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但中间出了点小岔子,她的朋友因为在跟人赌钱时出了老千,结果现在钱还了不算,人也被对方扣了下来。更加巧合的是,扣人的地点就是在这家度假山庄里头。 陈扬听完了之后,又问了一下林语的那个同事是在什么地方打牌出千的,林语自然没有隐瞒,把自己刚才在包厢里看到的那段短暂的视频录像原原本本的给陈扬说了。 之后,陈扬便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他大概也能猜出来是什么事情来了。他没有当即表什么态,虽然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官员,但这不妨碍他对这种玩得很大的俱乐部性质的地下赌场的了解,事实上他前世就经常去这些所谓的会员制的俱乐部玩牌,当然,他没有什么瘾头,纯粹是一些生意场上的应酬罢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也知道能开得起这种场子的幕后老板大多都是些什么来头的人,而且据他所知道的。在燕京像这种规模的场子不多,林语说的这家俱乐部又是在国贸大厦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家俱乐部的幕的老板应该是个叫黄国庆的人。这个黄国庆他也有所耳闻,具体主业是做什么的不清楚,反正听说什么生意都涉足点,挺复杂的,家里头也有点背景,但不是纯粹的红二代,三代一类的角色。 按理说,要从这个黄老板手里头要个人出来。对陈扬而言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无论是官面上还是私底下,这个黄国庆跟他都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但他的身份也让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出这个面。 当然了。如果被人扣住的是林语,自然就是两说了,他恐怕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多,立马就打电话叫华东县公安局过来要人了。 沉吟片刻,陈扬才皱眉问向林语:“你跟这个叫丁小玲的同事平时关系很好么?” 在他潜意识里。并不希望林语跟这些阴暗面接触得太多,并且,在他看来,这个丁小玲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看到林语一直满脸期盼的看着自己,他听闻此事后顶多也就是一笑了之。继续回包厢喝他的茶去了,他可没闲工夫去管这种事儿呢。 也难怪。他堂堂一个华海市长,副部级高官,却要亲自出面去处理这么一件破事,传出去绝对能让人笑掉大牙。 而林语把事情原委说清楚后,就一直满怀希望的看着陈扬,在她心里就没有陈书记办不了的事情,这时听到陈扬问起,她赶紧点头应道:“是的,陈书记,小玲是我在公司里最要好的朋友,您帮帮她好么?” 陈扬考虑了一下措辞,才回道:“林语,我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但从你刚才跟我说的情况看,你这个所谓的同事兼好朋友做的事情很出格,更何况,现在你说那个什么黄总把她强行留了下来,可是,不一定就会出什么状况,你也完全没有必要想得太多太复杂了,我们所处的是法制社会,对方如果真的对你的同事采取了什么违反法律的行为,她也完全可以采取报警的形式来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你说是么?” 林语听陈扬这么一说,心里更是焦急,忙道:“不是的,陈书记,您相信我,那个黄总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他那几个手下也都很凶,小玲被他们扣住了,一定会出事的......” 话说到半时,她突然听出了陈扬话里的敷衍之意,就讪讪的没再说出去,而是怔怔的看着陈扬。毕竟,她已经在社会上工作了好些年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县城的女孩子了,陈扬这么明显的官腔她总还是能听出来些的。 怔了半晌后,她才脸色黯然的轻轻垂下了头,咬了咬嘴唇,小声的问道:“陈书记,这件事真的让您觉得很为难么?” 陈扬很轻易的就捕捉到了林语脸上的失落情绪,他轻叹了口气道:“林语,你......” “对不起,陈书记,我不该来麻烦您的,那,那我先走了,对不起......”林语低着头,小声的打断了陈扬的话,说完,她便有些黯然的松开了手,刚才因为紧张,她的手一直扯住的陈扬衣袖不放。 陈扬社会阅历丰富,自然能从她这细微的动作中察觉出异样来,他吓了一跳,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问道:“林语,你这个傻丫头,你想要去干什么?” “对不起,陈书记,您不想帮小玲我能理解,我不敢怪您,我也真的不希望因为我而给您添什么麻烦,可是,小玲真的是我的好朋友,我想,我,我还是再去找找那个黄总......” 林语边说边动了动身子,似乎想要挣脱出来。 陈扬知道林语性子看似柔弱实则很有股犟劲,一旦认准了的事,就一定要去做的,这时听她说要回头再去找那什么黄总,真个是把他吓得不轻,哪里还敢松开手。 “林语,你发什么疯,这种人不是你能接触的,你别天真了,你去跟他们接触,他们什么时候吞了你都不带吐骨头的。”陈扬脸色黑着严词喝道,他是真怕林语以为自己现在是个大明星了,就做出一些傻事来。没错,在普通老百姓面前,林语的确是一呼百应,可说实话,在真正那些有权有势的阶层里面,又有几个达官贵人会把她们这种演艺圈的明星放在眼里呢?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林语顿时就被陈扬这声色俱厉的喝斥给吓住了,不知不觉中,眼泪又再流了出来,她哽咽着道:“对不起,陈书记,我知道我没多大本事,可是,小玲她是我的好朋友,而且,她的家庭条件也不好,我想,这个时候我不帮她的话......” 也不知道陈扬是被林语的眼泪给软化了,还是林语这听上去有些天真但却发自内心的言语打动了陈扬,总之,陈扬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就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打断了她的话:“好吧,林语,你就别胡闹了,这样,一会我就去帮你把你这个好朋友接出来好了。” 林语闻言先是一惊,紧接着眼中便闪过了喜意,连声说道:“陈书记,真的么?您真的会去帮小玲么?” 陈扬犹自黑着脸,哼了一声道:“我出面帮这个人可以,但你得答应我,这件事过后,你要远离这个女人。” “啊?”林语诧异道,可看了一眼陈扬认真的表情,她还是赶紧先应了下来,低着头,有些吞吐的回道,“好的,陈书记,我,我以后不跟小玲见面好了。” 陈扬闻言真是苦笑不得,这个林语,撒谎都撒不好,暗叹口气,他才开口笑骂道:“你这个傻丫头,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才好了,总而言之,不管你信不信,但我告诉你,你这个所谓的好朋友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呀,以后做任何事都得多留个心眼,什么狗屁的好朋友,我看这丁小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我知道了,我一定听您的话。”林语小心翼翼的回道,她虽然不太认可陈扬的话,但还是生怕惹恼了陈书记,万一陈书记改口了,小玲就麻烦了。 陈扬看她一副陪着小心的模样,也知道她心里动的什么念头,摇了摇头,松开了她,然后说了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罢,就转身回了包厢。 回到包厢,薛小宝就迎了上来,看了眼半掩着的包厢门,看到那个女孩子没离开,就有些奇怪的询问道:“陈老师,有什么事儿么?” 陈扬走回桌旁,取过自己的手包,边掏出手机拨起了号,边点头吩咐了一句:“嗯,有点小麻烦,这样,小薛,你出面联系一下这家山庄的负责人,就说你有个朋友叫丁小玲的,之前去了后院的温泉会所很久没回来,问问他们现在什么个情况。” 陈扬说得很含糊,他这么做倒不是指望薛小宝打个电话就能把事情搞定,只是希望能给对方递个信息,先稳住对方再说。 薛小宝虽然一头雾水,还是很快应了下来,忙也回身去找自己的手机去了。 而陈扬很快就找到了纽葫芦的私人电话,但很可惜,电话拨了好几次,一直是转进了秘书台。 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又跑哪里找女人去了! 陈扬找不到事主,只能暗骂了一声,把电话挂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气坏了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儿,陈扬他们几个的饭局自然得散了。当然了,即便没有事儿发生,估计郭德田他们仨也是不行的了。看到几个人喝得醉五醉六的模样,小秦和小苏两个女人后面也是帮着各自的老公挡了不少酒,虽然没醉,但为了安全起见,陈扬就直接让薛小宝安排一下,就近在山庄里开了三个房间,让他们先去休息去了。 安顿好了之后,薛小宝就一直陪着陈扬在包厢里等山庄方面的信儿。这等待的时间里,陈扬倒也没有避忌什么,直接让林语也进了包厢,并且跟薛小宝也做了一下介绍。 薛小宝这才惊讶不已,刚才她出去时的确是瞧得有几分眼熟,可还真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林语,这让她大吃一惊的同时,也对陈扬跟林语之间这么熟悉很是疑惑,只是她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纵使心里打了很多个问号,她也只能是把这些疑问藏在心里边了。 林语倒是没有多少大明星的架子,她甚至让人觉得很是腼腆的一直安静的坐在陈扬身边,对薛小宝的询问她也是很客气的如实回答着,让人很容易生出亲近的感觉来。 而薛小宝虽然到华东县时间不长,但毕竟怎么说也是县里的高层,跟山庄方面取得联系没多久,就急匆匆的过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看样子应该是山庄的经理,但很可惜。这个经理过来之后,虽然态度很是恭敬客气,但却一直在强调,他们查了今晚到山庄的客人。却并没有查到有一个叫丁小玲的女孩子来过,而且度假山庄方面也有规定,如没有特殊的原因,对于客人的隐私,是不得擅自对外头公布的。 陈扬当然相信林语所言绝对属实,对方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礼貌的拒绝交出人来了。这让他心里面觉得有点好笑,不过因为一直都是薛小宝在跟对方交涉的。他就没吱声,只是给正跟经理交谈着的薛小宝递去了一个眼色。 薛小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这里毕竟称得上是她的地盘,现在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确实让她挺下不来台的,可是对方这个经理客客气气的,而且对方的理由也上得了台面,她虽然是政府方面的人,也不方便做得太过火。只能是继续跟对方沟通道:“嗯,徐经理,我的这个朋友之前的确是告诉我她去了温泉会所,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再去帮我问问看,要不你带我们过去找找也可以。” 前面接到薛小宝的电话后。徐经理也没当多大的事儿,倒是很热心的帮薛小宝去询问了下情况。毕竟山庄是在华东县境内,跟当地的政府官员搞好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可等他把电话打到温泉会所,问了下前台的值班经理后,那边反馈回来的信息是,根本没这么个人到过温泉会所,而且会所那个值班经理还特意交代,今晚大老板在会所请了几个重要朋友在玩牌,让他随便找个理由把对方搪塞一下。 听前台提到大老板今晚也在,他才意识到问题有些大了,并且做为山庄总经理,他是知道点温泉会所的内幕的,这个位于山庄西隅的温泉会所虽然也属于山庄的一部分,但从来就不对外开放,他这个山庄总经理也管不到那儿去,只是听说偶尔大老板会过来玩玩,那边的工作人员也是由另外一个经理负责管理的。 而他也就一打工的,不是股东更不是这儿的老板,自然是没有半点做主的份儿,只能按吩咐过来这么回复了。 这时听到薛小宝还不肯松口,他心里就有些着急,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客气热情的笑容,道:“薛书记,是这样,我刚才已经询问过那边的值班经理了,可确实没听说有这个客人,而且你也知道,温泉会所是我们山庄的高级VIP客户区,那里的安保管理很严格,我相信,如果您的朋友真去了那里,如果她没有持有我们山庄的金卡,是绝对进不去的,我想,会不会是您搞错了?又或者您的朋友已经离开了呢?” 薛小宝听出了对方的搪塞之意,她本以为找个人是小事一桩,没想到对方诸多理由推搪,当下就真有点恼火了,脸上笑容一收,也不客气起来:“徐经理,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咯?” “呵呵,不敢,不敢。”徐经理连连告饶,脸上苦笑着,道,“薛书记,我可不敢对您的话有所怀疑,只是温泉会所那边是私人性质的会所,挂靠在山庄,也不对外经营,我确实没权限带您过去......”他其实想说的是,别说带人过去了,就算是他自己,也进不去的,当然了,这话实在太跌份了,他可说不出口。 陈扬在边上看了半天,也知道这家伙并不是这儿真正的负责人,而且以他对这种地方的了解,自然也猜出了这个温泉会所八成有点什么猫腻,再联想到刚才林语说的情况,这个所谓的私人会所里头不是有些涉黄的服务,就是些涉赌的内容了,这其实很正常,到了哪家上规模的酒店都有,只是这些说白了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事儿,各个地方政府都清楚,甚至是这种地方的重要客源,真要查一查一个准,只是不愿意去查罢了。 这时眼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也喝了酒,自然不想在这里跟对方这个小喽啰耗下去了,他摆了摆手,示意薛小宝别跟这个徐经理磨嘴皮子了,跟着就开口直接说道:“徐经理,你说的情况我大概也了解了,这样吧,既然你做不了主,那就请回吧,我们也该走了。” 陈扬说完,很干脆的从椅子上起了身,拿起自己的手包。一副要立马离开的架势。 这下子,不光是薛小宝和林语两人,就连墨迹了半天的徐经理也吃了一惊,山庄是刚建好没多久。他也刚来的,平时也不关心新闻,自然认不出来这个年轻男人就是华海市长,在他看来,陈扬是这个薛书记请来的,应该也是本地官员,不过顶多也就跟薛小宝级别差不了多少。 当然了,在这种环境下。他即便是知道陈扬,恐怕也不一定真能认得出来,毕竟在他这种升斗小民的心里,哪里敢想象过会有跟陈扬这种级别的干部站得这么近交流的机会哦。 林语则是担忧自己朋友的安危。但现在她一点主意都没有,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陈扬身上,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赶紧也拿起包,紧跟在了陈扬身后。 薛小宝微微错愕了半秒之后。似乎也明白了陈扬的意思,立刻就亦步亦趋的跟上,同时小声的问道:“陈老师,咱们就这么走了。丁小玲怎么办,您不打算找她了么?” “能怎么办?”陈扬皱了皱眉。跟着就沉声道,“嗯。人失踪了是个大问题,为了预防万一,就先走正常程序,给附件辖区的派出所报个警吧,你是这儿的党委副书记,该不会连附件派出所都叫不动吧?” 薛小宝心领神会,立刻就边走边拿出手机,拨起了号码来。 两人对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徐经理听个正着,徐经理见状,登时吓了个半死,虽然他跟县公安局和附近辖区派出所的头头们也都认识喝过酒,但如果这个县委副书记动真格的叫警察过来查,自己那点面子就算不上什么了,而如果待会儿这个薛书记真叫了几个警察过来,不管有没有查出什么问题来,都是件不光彩的事情。 尽管心里大骂这些当官的真他妈不是东西,但脸上却只能挤出更客气的笑容,讪笑着上前道:“呃,薛书记,您请先留步。” 薛小宝耐着性子停了下来,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问道:“怎么了,徐经理,还有什么事儿么?” “这个嘛......”徐经理犹豫了一下,暗暗咬了咬牙后,才开口道,“薛书记,您稍安勿躁,这样您看行不,一会儿我再去会所那边问问情况,看看是不是他们弄错了。” 薛小宝看了陈扬一眼,才点了点头:“好,不过我们待会儿还有事,徐经理你请尽快吧。” 徐经理连连点头说好,跟着边在肚子里骂娘,边急匆匆的走出了包厢。 出了包厢,他转个背就马上给那边的总台挂了个电话,接电话的经理听他说了情况后,也不敢擅自做主了,只是让他等会儿,然后赶紧把情况汇报到了大老板那里。 大老板自然就是就是黄总了,黄总这个时候正在陪着他请来的一帮客人们,当然,他不亲自参与打牌,只是做为一个旁观者在边上看着几个新老朋友在百家乐台子上玩牌,偶尔在边上跟周局或者张局等人聊聊台面上的牌局,帮着参谋一下场上的形势,该压哪一门。 几个华海的中层干部们这时玩得正兴高采烈的,有输有赢,输赢不大,也就四五十万上下,赢的微笑不语,输的也同样是沉着冷静,看样子就都知道一个二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赌徒了。 对于百家乐,他们也都有自己的心得,相互交流起经验来倒是都说得头头是道的,就跟他们在各自单位开会时在主席台上讲得大道理一样,同样是那么的让人心服口服。 当然了,理论永远是理论,拿到赌桌上屁用都没有,该是凯子你还就永远是个凯子。 “呵呵,老周,今晚手风好像有点不顺啊。” 黄总笑眯眯的走到了正一脸认真的观察着台面牌局形势的周望南身边,笑呵呵的说了句,随着牌局的进行,相互间也熟悉了起来,黄总对周望南的称呼也从周局换成了老周,而周望南也丝毫不以为意。 周望南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又再次转回头研究了起来,然后很冷静的扔出了手里的两枚黄色筹码,押注到了闲家,一枚十万块,这把他下了二十万。不多,不过其他几名官员却似乎很给他面子,要不就是下注到了庄家,要不就是随便扔个一两万到闲家意思一下。总之这把牌大家都很谦虚的让老周看牌,百家乐的规矩,谁下的赌注大,谁就有资格看牌。 看来今晚手风不顺的老周这把估计要转运了,庄家那一门这把翻出来的牌不好,是个五点,加底牌要么是个小点数,要么也会被闲家强奸掉。老周两张牌加起来九点,稳赢的局面。 “呵呵,老周,恭喜恭喜。这把你稳赢。”黄总乐呵呵道,边说边随手递了根烟给周望南。 “呵呵,托黄总的运气了。”周望南也微笑回应道,他这时也不矫情了,就跟多年老友一样。很自然的接过黄总的烟,点燃后,美美的吸了一口。 果不其然,庄家没要牌。开出来的是个六点,被闲家杀了。因为是私人小局,黄总的用意很明显。就是结交这些华海的当权派,因此赌局就不抽水了,赔码的女孩子很麻利的就把二十万的筹码赔到了周望南面前。 很快,下一局马上就接着开始,黄总饶有兴致的在旁边继续观看,可就在这时,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步履显得有些急的快步走了进来,低声叫了他一声:“老板,有点事儿。” 黄总闻言就有点暗暗不悦,一般情况下,他在这里陪客人的话,是不愿意被打扰到的,不过转头看到自己这个心腹的神色后,他便压住了火,笑吟吟的朝周望南点头示意了一声:“老周,你们几个先慢慢玩着,我出去一小会儿。” 周望南“嗯”了一声,连头都没回,看来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赌桌上的牌给吸引住了。 出到外间,黄总才冷声问道:“老三,什么事儿这么急?” 年轻男子压低声音道:“老板,那个丁小玲好像认识几个这儿当官的人,前面华东县县委副书记,一个好像是姓薛的女干部出面来要人。”跟着又简明扼要的把情况告诉了黄总。 黄总听后,脸色不变,只是眉头皱了皱,“哦”了一声,随即又自语了一声:“姓薛的?”在脑子里过了过,没多大印象,他本就不常来这儿玩,对华东县的干部也就是认识一个县委书记廖大海,关系一般,他们到华东县来投资,县委书记可是求着他们来的,因此他也不太鸟这帮人,也就吃过几次饭,把山庄的事情敲定后就没什么交往了,这时冷不丁听说一个薛副书记来找茬,而且还是个女人,他自然更加想不起来是何方神圣了。 想了一下,他便有些不耐烦的道:“老三,这点小事你去处理就行了,随便找个由头把这个女的打发了就行。” 老三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的汇报道:“老板,这个女人不太好打发,前面听小徐说,如果我们不把人送到她跟前,就打算叫派出所过来找人了。” “哈哈!”黄总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不怒反笑了起来。 “老板,您看......”老三不解其意。 黄总笑容倏地一收,冷哼道:“哼,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动我的场子,也不看看我黄国庆是谁。” 跟着又看了一眼老三,问:“丁小玲呢?” “已经关在后面的院子了,不过这娘们嘴巴挺硬的,始终不肯答应我们开出来的条件。” 黄总闻言又是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哼,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很快,他连想都不想,直接吩咐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一会我给廖大海挂个电话,你出去应付一下这个姓薛的娘们,她要是想叫警察来,那就尽管叫好了。” 老三闻言点了点头,刚要应声出去,不想这时黄总的手机嘀嘀嘀的响了起来。 黄总摆手示意了一下,看了看手机,脸色却是一愣,可还是马上接通了手机,换上了一副笑脸道:“呵呵,廖书记啊,我刚正想打电话跟你唠唠......” “黄总,我没心情听你说这些,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们山庄搞什么名堂,是不是擅自扣住了一个叫丁小玲的女人?如果属实,请你立刻放人,不然后果自负!” 黄总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廖大海硬邦邦的声音,跟以往通话中,廖大海那亲热中甚至带着几分谄媚的声音仿佛完全换了个人。 黄总一时间哑然失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才好了。 愣了好一阵儿,他才回过神来,口气也变了,同样是硬邦邦的回敬对方:“廖书记,我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我可以马上叫下面人查查,倘若差不属实,请廖书记你别怪我多事了,哼。” 说罢,他毫不客气的先挂断了电话。 然后大手一挥,对老三道:“走,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跟我要人,哼,真是不想混了。” 值此中秋佳节之际,香烟在此祝愿所有关心本书的朋友们身体健康,事事如意,阖家幸福,团团圆圆的过节! PS:本想一口气写完的,奈何快吃饭了,晚上还有一章,呵呵! 另外,真的很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一直的支持,谢谢!(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硬气 黄总一脸阴沉的去见识一下的时候,薛小宝已经在徐经理的陪同下,去到了经理室喝着热茶等候消息了。 她是一个人去的,陈扬和林语并没有一块过去,一来林语虽然乔装打扮,但总还是个公众人物,出去了难免不会遇到眼尖的人,二来陈扬也不想太张扬,这事并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情,交给薛小宝处理他很放心,而且只要能把人捞出来就OK了,至于用什么形式什么方法解决问题并不重要。再说了,他方才已经亲自给廖大海去了电话,怎么说廖大海也是华东县的一把手,黄国庆来这儿开酒店捞钱的,这点面子总还是要给的,对这个,他很笃定。 等薛小宝离开后,包厢里便只剩下了他跟林语两个人了。 林语一直小心翼翼的陪坐在陈扬身旁,不敢多话,时不时的偷眼瞧下陈扬的脸色,躲躲闪闪的就仿佛她做了件很对不起陈扬的错事一样,整个一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而陈扬则百无聊赖的在喝着茶,喝了一小会儿,看到林语的脸蛋儿上神色期期艾艾的,他便知道这个小丫头还是不太放心,便笑着安慰她道:“林语,你别胡思乱想了,待会儿你应该就能见到你那个小老千朋友了。” 陈扬自从踏入官场以后,已经很少介入这种事情了,这次完全是看着林语的面子,或者说是不想让这个小丫头心里留下阴影,才出手介入此事。否则以他的习惯,本是不会理睬这种江湖闲事的。 “哦。”林语低低的应了一声,抬眼看了看陈扬,见陈扬脸上有些疲倦之意。她心里登时涌上一丝愧疚,就又小声道:“对不起,陈书记,您这么忙,都这么晚了,您肯定很困了,我,我还不懂事给您添麻烦。真是对不起您。” 陈扬今天一整天都在华东县各处走走看看,晚上又喝了半斤多白酒,这时确实是有点乏了,看到林语小声的赔着不是。他笑了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陈书记,要不,我帮您揉揉肩膀吧,我。我会一些的。”林语又小声说道,她平时工作也很多,累的时候公司总会安排保姆帮她按摩放松,她倒是也学了些手艺。这时就希望能给陈扬按摩一会,虽然微不足道。但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陈扬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林语,我真不知道你这小脑瓜子整天都想些什么呢。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更不是那些地主老财,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再说了,你可是拥有万千粉丝的大明星,我还真没胆量让他们的偶像给我当小丫鬟呢。” 林语听到陈扬的调侃,心脏怦怦的跳了起来,只觉得若是自己能给陈书记当一辈子小丫鬟就好了,至少,这样自己可以每天都能见到陈书记了,说不定,说不定陈书记便会要了自己呢...... 想着想着,她那张迷倒了无数粉丝的俏脸儿不觉就有些发热,头垂得更低了些。 可一想到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的好朋友,她便又觉得自己很不讲义气,好朋友都快倒大霉了,自己却还尽想着些羞死人的旖旎事儿,真是不太应该的...... 想到生死未卜的好朋友,她下意识的便又抬眼看了看陈扬,却见陈扬气定神闲的慢慢品着热茶,似乎一点也没把这等在她看来天大般的事儿放在眼里,这份自信沉稳的模样,可不是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个人儿么? 她怔怔的看着陈扬出神,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 陈扬他们吃饭的这间包厢已经是山庄主楼最高档的包厢了,因此,经理办公室距离此处不远,没几步路的距离。 不过此刻在办公室里的薛小宝脸色却远没有陈扬那么轻松,饶了这么一大圈,她总算是见到了这个度假山庄的大老板,只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幕后大老板却似乎不是来放人或者求和的,反倒是摆出了一副极其傲慢的态度来兴师问罪来的。 这可跟徐经理的态度完全是天壤之别了。 哼,这些商人,有了几个钱,还真不把地方政府放在眼里了么? 看着这个满嘴大谈什么投资软环境等等屁话的黄总,薛小宝只觉得很有些厌恶,薛小宝很清楚,这次的事情算得上是陈扬的私事,她也知道陈扬让自己来出面处理的用意,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好,这对她的能力也是一种否定。 可不是吗,怎么说她也是华东县县委副书记,对方再牛,也不过是个商人罢了,还真能硬得过投资所在地的地方政府的粗腿么? 但事情总有例外,而很显然,这个黄总就是个例外,而且还似乎是块屎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终于,薛小宝忍受不了对方喋喋不休的质问了,她冷着脸轻咳一声,打断了对方的话,一脸平静的看着对方,冷声说道:“黄总,你的意思我想我听明白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那个叫丁小玲的女孩子现在是不是还待在你们山庄里?” 黄总被打断后心里很不爽,而这份不爽立时就表现到了脸上,他皱眉迎着薛小宝的目光,一时之间,他冷不丁觉得这个什么鬼美女副书记似乎有那么几分面熟,不过他这时正在气头上,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薛副书记,我再跟你最后说一遍,我很忙,今天也刚才燕京飞过来,没时间更没兴趣跟你们这些无聊的官员扯嘴皮子,你说的这个什么丁小玲我不清楚是谁,至于她是不是来了我的地方,呵呵,你要是有时间有精力的话,我可以叫我下面人陪你在山庄里转转好好找找。至于能否找到,就看薛副书记你的造化咯。” 黄总一脸不屑的边说,边打量着薛小宝。而从他的神态,语气。说话的手势等等,全身上下,各个方面,各个角度看,无不都流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嚣张霸道的气势来,简直让人下不来台,而他的确有这个资本嚣张,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毕竟薛小宝顶了天也不过是个副处级干部,对他而言,确实没怎么放在眼里。若是薛小宝态度好点倒也罢了,若是态度还这么横。那他可懒得鸟你是什么县委副书记还是啥的。 薛小宝也是被他这一番带着几分戏谑调侃味道的话给气得俏脸都发白了,胸膛不停起伏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黄总一脸毫不在乎的笑意,掂了颗烟叼在嘴上,旁边的跟班立刻嗒的帮他擦亮打火机。点了烟,缓缓的吸了一口,然后喷了口浓浓的烟雾出来,“呵呵。怎么样,薛副书记。不知你对我这个答案是否满意呢?” 薛小宝冷眼瞥了他一眼,搁下茶杯。起身冷冷的说道:“好吧,黄总,既然这样,我就告辞了。” 薛小宝话里有话,而黄总却依然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阴笑,慢腾腾的说道:“薛副书记,你们地方政府想怎么搞事是你们的自由,一旦你们的做法越过了我黄某人的底线,那么性质就变了,我扔句话在这里,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希望你好自为之咯。” 黄总话音一落,刚走出两步的薛小宝立时便停住了脚步,转回头,冷眼瞪着黄总,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背后究竟有多大的能量让他敢说出这么狂妄的话来。 黄总这时突然眉毛一挑,有些恍然大悟的摸了摸脑袋,讶异道:“嗬,我说呢,怎么挺眼熟,你应该是信产部那个老薛,薛锐的女儿吧。” 这话让薛小宝再次怔住,她听这厮口音是很地道的燕京话,本来就猜测他有些来头,这时听到他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头,顿时就是一惊,同时心底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恼意来。 而黄总却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叼着烟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边走近薛小宝,边哈哈大笑道:“薛副书记,真说起来,你父亲跟我还算挺谈得来的,按理说,你喊我一声‘叔叔’也不为过哦,哈哈。” 这话的潜台词呼之欲出,无疑是在彰显着他的背景以及能量,当然了,也有几分调侃和侮辱的成分在里面。 “你!” 薛小宝张俏脸腾地涨得通红,一时间,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而黄总却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噎住对方,却让对方无可奈何的感觉,超级爽!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气愤中的薛小宝,笑道:“呵呵,我说,薛大侄女,你也真是的,你就早点说清楚你跟老薛的关系嘛......” “早点说又如何呢?” 就在黄总内心嗨到极点的时候,一个不大不小似乎还带着几分嘲弄的声音突然间轻飘飘的飘了过来。 黄总眉头一紧,下意识的便转头循声看去。 办公室门口处,一个年轻男人一脸淡漠表情的走了进来,目光不偏不倚,正瞧在黄总得意洋洋的脸上。 “你是......” 黄总微微张了张嘴巴,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已经认出了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很显而易见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自然便是在包厢里等得不耐烦了的陈扬了。 而让人很难理解的,随着他的到来,整间办公室里的氛围立刻发生了压倒性的转变,就在前一秒钟,还是黄总牢牢的占据着谈话的上风和主动权,可随着陈扬的到来,这个氛围立刻为之一变。 没有人能说清楚原因,无论是黄总,薛小宝,抑或是办公室里其他人,徐经理等等。 如果非要给出一个解释的话,或许就是陈扬身上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太过于强烈了吧。 “丁小玲是被你扣下来的么?” 陈扬没理会一屋子里的压抑气氛,自顾自的边走过去,边问了一句。 黄总用沉默来回答他,脸上的笑意尽敛,目光直直的盯着陈扬。他很努力的保持住自己的气势,因为他自认为自己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不想这么轻易的被击垮。 “可以带她过来么?”陈扬说着话,已经快走近到黄总跟前了。 黄总嘴巴抿着,还是保持着沉默,跟刚才健谈的那个人仿佛是另外一种人格。当然了,房间里其他人也没有谁敢吱声的。 是的,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得吓人! 终于,陈扬信步走到了黄总跟前,停住脚步后,他平静的看着黄总紧绷着的脸庞,冷冷的开口道:“黄国庆,我再跟你最后说一遍,我很忙,我没时间更没兴趣跟你在这里扯嘴皮子,我现在就要看到那个丁小玲!”说着,陈扬眉毛轻挑了一下,冷厉的目光在空气中跟黄总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他再次冷冷的强调道,“没错,就是现在!” 让人很遗憾的是,刚才还牛气冲天能摆出一千个理由来戏弄薛小宝的黄总这回却仅仅只坚持了不到半秒钟,就很可悲也很可耻的败下了阵来。 他满脸涨红的突然干咳了一声,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然后猛的转过头,声色俱厉的朝他的心腹老三骂了一句:“蠢货,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陈市长说什么吗?” 老三被骂得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当下所看到和听到的,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跟的这个一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老板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怎么会这么乖乖的听话起来,要知道就在前阵子,他还是亲眼看到老板在京城的一个俱乐部里面把国资委的一个高干训得跟儿子似的,可......现在却...... “他妈的,快去把人带过来,听到没有!” 黄总很不文明的骂了句脏话,似乎想把一腔没处发的郁闷统统都发泄到自己无辜的心腹头上。 没办法,或许在这个时候,在这种他不得不向对方低头的场合里,这是他唯一的一种能表达出自己不满和愤怒的方式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形势 大约五分钟后,丁小玲就被带到了办公室里。 “小玲,你怎么样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看到丁小玲被带过来之后,林语就控制不住的冲了过去,然后一脸惊骇的扶住自己的好朋友,哽咽着看着丁小玲的脸蛋,她几乎都快认不出来了,一张原本还算漂亮的脸蛋儿已经不成人样,通红通红的,双颊也高高的肿了起来,嘴角处有些撕裂,不时的还往外渗出些猩红的血丝。 丁小玲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瘫倒在了林语的怀里,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目光先是显得有些惊恐,等她反应过来扶住自己的是林语后,她才猛的回过神来,然后似乎绷紧了许久的弦一下子松弛了下来,竟不受控制的扑在林语怀里呜呜痛哭了起来。 很显然,这时候她的情绪已然接近崩溃。 但总的来说,她的这副模样其实还算正常,看上去还算不上受到什么太非人的虐待,毕竟别人不当场要她几根手指头,或者敲断她的腿就算她走运的了。 陈扬并不认识丁小玲,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一眼后,就转向了黄国庆,眉毛轻挑一下,淡淡的问了句:“黄国庆,她是原先就是这个样子的,还是在你们手里变成这样的,能告诉我么?” “陈市长,你这个玩笑开得大了,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国庆干咳一声,硬着头皮敷衍了一句,嘴角上似乎挂着些许笑容,但他此刻心里的愤怒其实已经快憋不住了。只是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别说他心里头清楚得很。他跟陈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甚至可以说。放眼整个燕京那些所谓的小圈子里。也没几个人跟陈扬是同等级别的对手的。先别说陈扬现在是国内政坛数得出来的新势力,即便陈扬头顶上不戴着这顶官帽子,也绝对不是他能玩得起的对手。 看了一眼脸蛋变形浑身抽搐着的丁小玲,他甚至暗暗有些庆幸。还好陈扬现在是个高级官员,否则的话。惹了这个圈子里谁都不敢惹的煞星,这件事就麻烦大了。同时,他也很纳闷。陈扬怎么会认识这个丁小玲的。难道说他是替那个纽葫芦出的面么?想想似乎又觉得不像。 陈扬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然后走到丁小玲跟前,沉声问道:“你就是丁小玲么?” 丁小玲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缩在林语怀里,目光警惕且惊惧的看着陈扬这个陌生的男人,她先是茫然的摇了摇头,然后马上又点了点头:“我......我是。” “那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么?”陈扬皱了皱眉,继续问道。 这次丁小玲的反应只有一个。只是拼命的摇着头。 陈扬心知这个女人肯定是吓坏了,干脆就直接指了指黄国庆,再问了一遍:“是不是他叫人打的你?” 丁小玲闻言心脏猛的一颤,忙不迭的摇头否认,语无伦次的飞快说道:“不是的,跟,跟黄总没有关系,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弄的。./” 陈扬重复又问了一次:“丁小玲,你确定么?” “是,是的,我,我确定。” 丁小玲使劲的垂着头,根本不敢面对陈扬询问的目光,更加不敢看向陈扬身后黄总的目光。 陈扬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没什么好说的了,人已经被带出来了,对方显然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虽然丁小玲很明显是被对方修理了一顿,但一来丁小玲他并不认识,也没打算为了这么个女老千去牵扯到一些烂裤裆的事儿,他把丁小玲救出来就已经算是给林语一个交代了,二来丁小玲只是吃了些皮肉之苦,即便自己强行干预,说真的也没多大用处,人肯定不会是黄国庆亲自动手打的,到时候随便交出个人出来轻松得很,再说了,这事儿恐怕连一般治安案件都够不上,更何况自己也实在没必要这么做。而倘若丁小玲此刻有胆量死咬住黄国庆,他倒还可以帮她出口气,可看她这个样子,想来已经是怕极了黄国庆,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陈扬略一沉吟,便看向黄国庆道:“黄国庆,既然这样,我就先领人走了,回头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再联系你的。” 黄国庆脸上的肌肉跳了跳,生硬的挤出一丝笑容道:“呵呵,陈市长,请便好了。” 陈扬莞尔一笑,转头招呼了薛小宝一声:“小薛,咱们走吧。” 说罢,他没再废话,很干脆的离开了办公室。 等陈扬几人都走光之后,黄国庆脸上的肌肉才松弛下来,紧跟着,他一屁股坐回到了沙发上,猛的抄起茶几上的一杯水,大口大口的连灌了好几口凉水后,才稍稍把情绪稳定了下来。 “老板,这个丁小玲......”说话的是黄国庆的心腹老三,他这会儿也看明白过来了,刚才离开的这个男人怕是自家老板也不敢轻易招惹的大人物。 黄国庆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抬手止住了老三的话头,随即沉声吩咐道:“老三,你待会儿马上安排那几个动了手的小子离开华海,哦,对了还有,今晚西苑包厢的那个局先停一停,安排一下,让他们先去休息,桑拿或者泡泡温泉都可以,但一定不能留在包厢里玩牌了,等这事儿过去了,再另行安排吧。” 老三闻言很是不解,他可是知道老板为了这个局花了多少工夫,甚至还专门为此跑到华海一趟,这就草草结束了,那之前的忙活可不都白瞎了,刚想询问两句,可看了一眼老板冷峻严肃的神情后,他就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恭敬的应道:“好的,老板。我马上去安排。” 安排妥当,黄国庆就挥了挥手。“好了。你们统统都出去吧,我要静一静。”说完,就闭起眼睛靠在了沙发上,伸手缓缓揉起了额头来。似乎在斟酌着些事儿似的。 ...... 而陈扬几人离开山庄后,当晚便直接赶回了华海市区。之后陈扬似乎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叫林刚安排了一下,把林语和丁小玲送到了酒店休息。 林语似乎有很多话本想跟陈扬说的。可看到自己好朋友的模样。她也只能作罢了,乖乖的在陈扬秘书的安排下,住进了市委招待所里。 直到第二天早上,陈扬才接到了纽葫芦的电话,在电话里,陈扬对这家伙自然是一通好骂。而纽葫芦倒也无所谓,嘻嘻哈哈的敷衍了过去。跟着听陈扬提到昨晚发生的事儿之后,他才认真了起来,当即简单给陈扬说了下丁小玲的事情。 按照这厮所说的情况,倒也跟林语跟陈扬讲的差不多,丁小玲在中娱公司待了五年,但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艺人罢了,虽说参演过不少电视剧,不过角色都是些二三号的人物,在演艺圈里并不算太出名,而且这厮也承认了,他之前确实跟丁小玲有过一腿,也的确是带着丁小玲去了不少私人会所或者俱乐部玩耍,不过没多久他就腻味了,一来觉得这女人有点小心计,他不太喜欢,二来主要也是这厮的花心,总之丁小玲跟着他的时间不算太长,本来好几次他想开掉这个女人了的,但这女人偏偏跟林语关系相当好,他这才没有开掉丁小玲,至于之后丁小玲如何在黄国庆的场子里出千捞钱的事儿,他则是完全不知晓的,说实话,听陈扬提起这事儿的时候,他也是大吃了一惊。 而陈扬原本就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里,听纽葫芦这么一说,他更是不想理会这码事了,毕竟如果丁小玲是纽葫芦的正牌女友的话,他做为朋友,出手干涉一下也是很正常的,既然没这层关系,他就不愿再管了。 挂断电话前,他只是稍微交代了纽葫芦一声,让他以后注意一点,别让这种女人再跟林语混在一块了。不过纽葫芦却苦笑着告诉他,林语年前在华海宣布退出娱乐圈的事并不是说着玩的,现在无论公司怎么劝说都好,林语都不肯答应再出席任何活动了,只是因为要把最后的一张唱片的制作工作完成,才留在公司里。 末了,纽葫芦甚至还半开玩笑的要陈扬帮忙劝林语回心转意,要知道林语可是中娱公司的摇钱树,她这么一退,却是直接让公司陷入了困境。 对此,陈扬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他原本就不太赞成林语进娱乐圈,而且他也从来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影响到林语的人生,更别说替林语拿什么主意了。 随后几天,陈扬再没关心过这事,这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可过了大约一个星期之后,在市政府牵头召开的一次例行常务会议上,他却不得不把这件已经被他淡忘了的小事再次勾了起来。 这次政府常务会议是今年年末前最重要的一次政府协调会议了,各个局行的一、二把手悉数参加会议,会议里有多项财税议题不仅影响到今年政府工作的能否顺利收官,而且还很可能辐射到明年的工作。 同时,这个时候也正好是陈扬到华海上任满了一年时间了,在年初的人大会上,他做为市长向市人大递交了一份政府工作计划,并获得市人大常委会审核通过了,这份工作计划能否顺利完成,显然也会影响到将在明年初举行的市人大会议上关于他这个代市长的任命。 先不说他上任以来能出多大的成绩,但你想想看,倘若是连年初在人大会上审核通过的政府工作计划都未能完成,各项主要经济指标不能保持一个平稳快速的增幅,那么哪怕他在明年初的人大会上最终还是能如愿当选,可他的面子上也绝对不会好看。 说实话,自从去年上任以来,陈扬的工作策略就是先能在华海站稳脚跟,然后才徐图发展。这也就意味着他这一年来,并不打算急于抛出一整套打有很明显的他陈氏烙印的宏伟规划,他首先做的就是按部就班的按照前一届政府的发展规划展开工作,这也是一种很成熟稳妥的做法。 而这一年下来,华海市的各项经济数据指标虽然呈现出稳中有升的趋势,但升幅却明显比前几年放缓了很多,其中最主要的前三季度华海国内生产总值,也就是俗称的gdp才勉强达到了4000个亿,相比较去年同期,增幅仅仅才不到5%,其中的对外进出口贸易更是因为国际环境的影响,萎缩了不少。 虽然这里面有国家经济政策方面的原因,放眼国内,今年整个国家的经济形势也不容乐观,国家正在努力实现经济软着陆,在这个节骨眼上,华海的经济发展明显也受到了国际国内各方面的影响。 尽管陈扬并不是一个唯gdp至上的官员,但不得不说,在当前的官场环境下,这的确是中央考量一个地方主官是否合格的最重要的一个指标,往往一个官员的升迁任用都跟这个指标有很重要的联系,因此,也难怪国内的一些地方官员会为了这个指标疯狂甚至做出很多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来了。 不管怎么说都好,总而言之,从前三季度的各项经济运行报表及数据分析来看,陈扬所面临的形势绝对谈不上乐观。 因此,此次会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很多工作必须要布置在前头,哪怕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粉饰太平,也都必须要统一一下各局行的思想。 对这个会怎么开,陈扬显然是动了一番脑筋的。 他把会议的时间点就定在了三季度经济统计数据出炉后的当天,本身就是给参会人员一个警醒,而关于将要在会议上讨论的几项财政议题,更是他亲自草拟的。 不过此刻,市政府大楼六楼的大会议室里却是一派欢乐祥和的氛围,有资格参加会议的各局行的头头们也都来得差不多了,大家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相互间发着烟,热火朝天的聊着。wW 第九十六章 GDP 会议室里的长发上,趁着离开会时间还有十来分钟,市财政局长周望南夹着颗烟,跟几个相熟的局行头头们坐在一块闲聊着。 “老周,明年的人代会有什么想法没有?” 国土局的张立松局长边抽着烟,边随意的问了一句。 华海市市政府现在除了陈扬这个代市长之外,另外还有分管六个副市长,再加上一个市长助理,应该就是市政府主要领导班子的配置了。 华海这届班子成员的年龄普遍都比较年轻,除了常委副市长彭卫国之外。而彭卫国明年初就要到点退二线了,市里已经有消息传了出来,说是市委书记高明跟老彭聊过了,准备让他到市人大担任副主任,老彭年龄马上就到点了,对这个安排当然毫无异议,而他将要空出来的一个副市长名额,毫无疑问会引起很多够资格去争取的干部密切注意,而其中机会最大的,除了市里各下辖区县的书记区长外,自然就是市政府下面的主要的几个局行的一把手了,比如发改委主任,商委主任,财政局长等等几个重要委办局的头头,甚至是张立松自己,也都有希望角逐一下这个位置。 周望南在一帮级别相近的同僚面前,倒是不再像对外人一般,整天板着张冷脸示人了,他的神情看上去挺轻松的,听到张立松的话,他笑了笑,连连摆手道:“老张,我可没那些心思。能把我这一亩三分地管好,我就阿弥陀佛了。” “老周,你可别谦虚了,不管是资历还是工作成绩。你都符合条件,要照我看,这次咱们老兄弟几个,你的希望最大。”因为都是熟人,而且私底下的关系也很好,甚至还经常在一块打牌赌钱的,张立松说起话来倒也没太多避忌。 “老张,你说哪里话呢。华东县的老廖,城中区的老沙,他们都比我条件更好,我可不会傻乎乎的去当这个出头鸟。你也别拿我来开这种玩笑了。” 周望南微笑着连连摆手,但目光中流露出来的一丝自信却是掩饰不住的。的确,就在前两天,他就专门为了此事,找了个机会去高明那里跑了一趟。借着汇报工作的机会顺便探了探高书记的口风,虽然高书记并没有明确表态,只是让他安心工作,但从他听到的高书记跟他说的那番话里面的意思。自己这次往前进一小步的机会是相当大的。 他在高明跟前鞍前马后的服务了这么多年,这次总算是等到了属于自己的机会。他现在的级别是正厅级。若是能顺利的提副市长,那么即便级别暂时调不上来。但相信用不了几年,以自己跟高明的关系,应该可以顺利提副部级,别看这只是进那么一小步,却是成千上万的干部穷其一生都难以达到的飞跃。而他今年底马上要满四十七周岁了,这次若是不能如愿以偿,那么他的级别就很可能会永远的被定格在正厅级上了。因此,这次的机会对他而言尤其重要,绝对不容有失。 当然,他们现在闲聊着的这个问题跟今天的会议内容没有半点关系,扯得有点远了。 聊了没多会儿,在会议室里等候着的众人看到陈扬的秘书林刚进来后,大家伙就很有默契的停了下来,很快,林刚才把陈扬的茶杯和笔记本放好在会议桌主位上之后,陈扬后脚便也进到了会议室里。 跟着陈扬一块进来的是刚上任没多久的市长助理郭德田,两人边聊着,边快步步入了会议室。 看着陈扬二人低声边走进来边聊着,也不知聊到了什么话题,周望南几人的神色都变得有些严峻起来。 “大家都坐吧。” 陈扬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边坐下边招呼了一声。 随后,众人纷纷就坐完毕。 秘书长赵强,六个副市长,市长助理郭德田,另外还有五个主城区加上华东县的一二把手,以及陈扬点名要求过来参加会议的七八个市里主要委办局的一把手,粗略算算就有差不多二十个人了,一下子就把刚才还显得很空洞的椭圆形会议长桌给坐满了。 一干领导干部们坐下后,有的习惯性的摊开了笔记本,有的则无意识的摆弄起了自己的茶缸,而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陈扬身上,大家都是资深的官员了,对于陈扬选择在三季度经济数据出炉之后,马上就召开这次政府常务扩大会议,目的性十分明确,肯定是跟年度的经济发展有关。其实即便没有这份新鲜出炉的数据,这些老江湖们光是看看参加本次会议的人员名单,恐怕就能猜出个一二来了。 在坐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具体负责的一大摊子事儿,可以称得上是华海政坛里绝对的实权派,而他们的工作是否做得优秀或者合格,都跟华海市的经济发展,都跟摆在他们面前的这份材料上那一组组冰冷的经济数据息息相关。 关于前三季度的市各项综合经济指标,大家伙自然早已经知晓了,而很明显,就目前前三季度已经出炉了的这些数据来看,华海的经济发展显然很难让人满意,才5%的GDP增长率,的确是份难以向上面交得出手的成绩单,甚至距离年初时候在人大会议上递交的政府工作预案中提到的最低保七的增长率也有很大一段距离。 因此,在座的心里都雪亮着,陈扬这么急匆匆的召开会议,肯定是要,至于板子会打在谁身上,就只能是各安天命了。 众人便暗地里思忖着,边考虑着接下来自己该如何进行汇报,是按照之前就准备好的稿子照本宣科还是看会场情况再临场发挥,这可是需要观察后才能最终决定的。至于那些个工作成绩不显著的头头们。更是会议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在琢磨着待会儿该找怎么样的理由来应付陈扬的责难,推卸掉自己的责任了。 与会人员都在心里打着自个的小算盘,默默的等陈扬开会。不过陈扬却似乎并不是很着急,坐下之后,他便端起刚泡好的热茶,缓缓的吹了吹水面上的蒸腾的热气,足足等了好一会儿,才浅浅的泯了一小口。 搁下茶杯后,陈扬才沉稳的说了一句:“嗯,大家都已经到位。现在咱们就抓紧时间开会吧。”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收了回来,专注而认真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陈扬。 “相信大家都已经抽空看过我前天签发下去的那份前三季度经济发展运行报告了,里面的内容我就不想在这里花时间重复了。现在我暂时还不知道各位看了这份材料后作何感想,嗯,这样,我就先谈谈我的一些想法吧。” 陈扬简略的说了句开场白,然后立刻就进入了正题:“各位。虽然在这些数据最终出炉之前,我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去接受它,可是,当这些数据真正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变得很沉重,也很焦虑。甚至是感到痛心啊,同志们!” 陈扬边说边又再喝了口热茶。可即便是枭枭升腾而起的水雾,也丝毫不能遮住他此刻生硬冷峻的神情。 一众干部们个个正襟危坐着,尽管陈扬年轻的脸庞跟他们有很明显的区别,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要想达到陈扬如今的地位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可是,谁也不敢因此而对陈扬生出半分轻视之心,的确,对于陈扬这样一个从中央空降下来的干部,以及陈扬履历表上那一连串让人瞠目结舌的成绩单,都是他们这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而这一年多下来,陈扬虽然并未真正的显山露水,但从陈扬为数不多的几次在常委会上跟高明持不同意见的表态看,即便在常委会上还是没多大话语权,但至少在市政府他这一亩三分地里,他的影响力也正一步步渗透到各个角落里了。 你比如说,原先陈扬刚来的时候,干部们看到他,都会微笑着主动上前跟他打声招呼,看似热情其实内心中谁又敢保证没有一丝轻视之心呢?但现在你再看,干部们看到陈扬时,会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然后面带敬畏的喊声“陈市长好”,从热情到敬畏,这就是区别,也是陈扬的个人威望从无到有建立起来必须走过的一个过程。 因此,陈扬这句话一说,立时便让现场在座的头头们心都不自觉的沉了下去,他们事先的确是猜想到了本次会议恐怕会很难熬,但没想到,陈扬一开场的语气就这么重,顿时让他们心头都如同压上了一块巨石般,连喘息都变得困难起来。 “是的,年初的人大会上,做为华海市的代市长,我向市人大递交了一份经过我们在座的所有人研究并且认真分析过的政府工作预案,最终,这份年度政府工作预案在大会上经人大代表们审阅并通过了,我记得很清楚,在工作预案上,我代表市政府的全体班子成员向中央,向市人大,向华海一千三百万群众做出了今年度华海市GDP的增长率实现保7争10的承诺,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季度了,我们到底完成了多少呢?” 陈扬冷冷的侃侃说着,目光在在场的干部们脸上逐一扫过,而所到之处,也不知道这些干部是怎么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敢跟他的目光有所触碰的,一个个的都不自觉的看向了桌面上的笔记本,或是空洞的看向对面的墙壁,甚至还有几个假装身体不适闷咳了两下,似乎这样就能逃避开陈扬冷厉眼神,获得心灵上暂时的安宁。 只是很可惜,这份短暂的安宁甚至连半秒钟都不到,紧接着,陈扬继续用冷厉的口气说道:“做为政府班子的班长,我不否认,我必须要对这些负上主要责任,我这个火车头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对此,我感到自己辜负了党中央国务院对我个人的期望,我感到很脸红。很着急,甚至还有些不解,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完成不了我们既定的工作计划和目标,嗬。5%的增幅,你们中间,肯定有人会说,今年国内国际的经济形势都不太好,这是大势所趋,我们能完成5%的增长率已经算是很可观的了,对么?” 对于陈扬抛出来的问题,虽然很多人深以为然。但这时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回应的,会场继续沉默着。 “各位,对这些,你们无须否认。因为事实上我也曾经这么考虑过,以至于在今年上半年度的数据出炉后,我并没有真正从思想上重视这个问题,在我当时看来,国家的经济正在转轨。投资接近饱和,内需难以提振,这些都足以做为我们发展速度减缓的绝佳理由,不是么?” 陈扬的话听上去似乎很客观。但落到众人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好听了。事实上在座的有很多人,在之前打好的腹稿里就已经把这些理由考虑得十分充分了。甚至怎么发挥引伸到华海的发展问题上来,都已经打好长篇大论的草稿了,只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就立马抛出来,然后撇干净自己工作不力的责任。只可惜现在,这个算盘却是趁早收起来的好。 沉默了足足有十多秒钟,陈扬才再次开口说道:“我现在想告诉各位的是,恰恰相反,所有这些都不能成为我们推卸掉发展速度减缓的责任,对于这些客观原因,我们在年初制定全年度的工作计划和目标时真的就没有考虑进来么?我想应该没有。可是,为什么努力工作了大半年,我们却收获了这么一个苦涩难堪的结果呢?我真的很想问问大家真的已经做到全力以赴了么?我想问问各位在座的同志,你们是否把在某方面的热情都已经全部放到工作上来了么?” 众人被陈扬这一连串质问问得哑口无言,甚至还微微有些脸红,的确,在场的恐怕除了陈扬自己,没一个人敢拍着胸口说自己做到了一个人民公仆应尽的责任和义务的,毫不夸张的说,他们这帮人绝对是拿出了90%的时间花在的吃喝玩乐或者勾心斗角上,却只有10%的时间留给了工作,甚至部分人都还不到10%。真若是他们能够把花在打牌泡妞吃喝玩乐勾心斗角上面的精力都放到工作上,会有做不好的工作么? “怎么,各位没人能回答我么?” 陈扬环视全场后,冷冷的问道,似乎还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 “陈市长,首先我承认你说得很对,数据也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政府班子前三季度的工作确实抓得不够紧,不够细致,也可以说是完成得很差。” 终于,在陈扬费了大半天口舌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替被训了半天的同僚们的仗义直言了。 陈扬目光一扫,倒不觉意外,说话这人是常务副市长曾爱华,这家伙跟他一向来尿不到一个壶子里去,加上又同是市委常委,自然不会甘心被他训得哑口无言。 也是,工作任务没如期完成,主要责任还是你这个市长没带好头嘛,怎么能三言两语就把责任就推到大家伙工作不尽心尽力上呢?这完全是颠倒黑白嘛。 至少,在曾爱华心中,他自个绝对是个劳动模范。 曾爱华开了口后,下意识的就把目光看向了陈扬,似乎想试探下陈扬的反应再斟酌着后面该怎么说,不过陈扬却面无表情,也没吱声,只是看着他,让他继续把话说下去。 “没能如期完成年初制定的工作计划和目标,不仅是陈市长,相信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在座各位,心情都是一样焦急,一样沉重的。”曾爱华这时似乎理清楚了头绪,心态放松下来,紧接着就是一个转折,“但是,造成我们现在面临的困难局面的原因,我认为是多方面的,很多客观因素,比如今年全年至今国际贸易环境严峻的情况一直没有得到好转,导致占我们全市经济总量比重超过三成的对外进出口贸易下滑萎缩,多家市属大型国企都收益平平,华集,华贸等几个大型国企甚至还出现了严重亏损等等问题,都是我们年初在制定全年度工作计划和目标时没有估计到的,当然了。还有很多客观因素存在,我不想一一列举了,我也并非想要推卸自己的责任,经济发展不好。在座的所有人都有责任,我想说的是,造成这些个困难局面的原因,不能仅仅从我们主观上是否努力而一概而论,陈市长强调的主观上的因素,我个人是持保留意见的。” 曾爱华一口气说了一大篇出来,尤其是说到最后,甚至还隐隐有向陈扬叫板的意思。不仅是陈扬有些诧异,在场的其他人也吃惊不小,毕竟曾爱华虽说是常务副市长,同时也是市委常委。但在这种讨论如何扭转困局的时候,他跳出来说这么一番话,显然是不合适宜的,若是放在市委常委会上门,他这个表现就是很典型的一种不讲团结的表现。高明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至于陈扬,谁也不知道。 “嗯,老曾说得很好,先不考虑是否对错。但至少我相信老曾这番话是他的心里话,我个人也从来不会介意大家提出不同看法。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能听到大家说的是真心话。而不是经过加工出来的词藻。” 陈扬淡淡的说了一句,算是表明了他的态度,就是欢迎大家畅所欲言。 会场里,众人的心思都开始活泛起来,似乎都又再把刚刚枪毙掉的腹稿捡了回来,只等待机会发言。而周望南却是一个例外,整个会议开到现在,他一直都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着,丝毫不关心会议的进展,这也难怪,形象的说,他这个财政局长只是华海市政府的钱袋子,并不是具体的业务部门,上面拨下来的加上税收收上来的,账户上有多少钱一清二楚,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市里没钱自然也不能指望他周望南去天上摘星星下来,经济发展速度放缓也好,加速也罢,跟他周望南都是不相干的,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按照上面领导批示拨款下去就OK了。 只可惜,他不想找事,事情却偏偏要找到他身上来。 紧随曾爱华之后发言的是主管农业的副市长潘国明,说起来,他分管农林渔牧,在华海这个金融高低算得上很尴尬的一个分管内容,说来说去也就是管得到华东县这块区域,至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别说搞农业的了,哪怕是鸡都没人养一只。而说到华东县,虽说今年前三季度以来,华东县的各项经济指标取得了长足进步,但这个进步完全是相对前些年那些可怜的经济指标而言的,在各省市地方的GDP指标中,农业本来就是最弱小的一项内容,而对于整个华海市的GDP而言,华东县则一直扮演的是个拖油瓶的角色,哪怕是今年进步明显,但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身份,甚至因为华海整个的经济总量的增加,华东县在华海市GDP中的比重,逐渐降低到了忽略不计的地步,而如果再拿华海市财政对其每年持续不断的巨额政策倾斜及扶持力度相比较,华东县对全市GDP的贡献则已经是负得不能再负了。 潘国明也是有苦自己知,他原先并不分管这一块,这块工作本来是那个马上要到点的彭卫国管的,也就是七月份市政府的市长分工微调时,他才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当时他就挺不乐意的,但陈扬把任务分下来,他这个副市长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说实话,他心里对陈扬还是颇有微词的,而现在看来,当初他预见到的情况果然发生了,现在全市经济发展情况没有达到预期目标,陈扬很明显是想要借此机会来修理人了,而他现在分管的农业对GDP毫无贡献可言,甚至还拖累了其他需要资金投入的项目发展,这么一看,责任倒是要算到他头上来了,他可不会傻乎乎的背这个黑锅。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如果不先站出来替自己说几句话,那么接下来的事儿就显而易见了。幸好这时候老曾当了出头鸟,他就再没什么顾忌,当即开口道:“陈市长,我也谈谈我的一些看法吧。” 陈扬不知何时已经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后,示意道:“哦,老潘,你尽管说。” 潘国明面色沉稳的侃侃说道:“嗯,是这样,陈市长,我认为当前我们应该主要把注意力放在如何克服困难,扭转不利局面上,而不是先分析工作没有如期完成的原因,那是明年做总结的时候才应该做的事儿,现在毕竟咱们还有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嘛。” 他这话一说,在场中人不少都深以为然,而陈扬也是稍微有些诧异的朝他投去了一瞥。 这个会开到现在,恐怕除了他的心腹郭德田之外,并没有人能猜出他的真实用意,可潘国明这时的话锋一转,却是让陈扬对其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他本来的意图是先定下整个会议的调子,让众人心沉下来,然后渐渐通过自查把苗头转移到市财政资源的划分问题上,这需要一个过程,也需要一个人跳出来顺着他的思路来讲,毕竟他不可能一个人都把话说完不是,他原本安排的是自己人郭德田充当这个角色的,可没想到,这个老潘倒是滑头得紧,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这番话很合他的心意。 果然,接下来潘国明继续深入谈道:“陈市长,还有各位同志,大家都很清楚,我们华海是个金融及进出口贸易密集型的城市,我们主要的经济增长点也主要分布在这两块内容上,我分管的是主要是农业口的工作,说起来很惭愧,虽然今年我市农业经济增长幅度超过了10%,但总体来说,距离市委市政府前两年提出来的“农业要三年脱困,五年彻底摆脱市财政输血”的要求还相距甚远,在今年年初的经济工作会议上,市财政拨了将近七十个亿到华东县用于支持县农业产业发展,随后年终上工业大农庄项目,市财政又再支持了近五十个亿,做为分管的副市长,我一直在思考,我们市政府的工作思路是否正确,我们是不是应该在华东县上花费这么多资金,而这部分资金如果用在其他地方,是否会更加合理,原本,我也很难找到答案,但现如今我们面临的困难形势,却让我不经意间得到了答案。” 虽然他还没有把话说完,但他这个论点一抛出来,却是让众人为之一惊。(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好,好,干”。 当晚八点,在全市最高级的酒楼珍宝海鲜舷的豪华包间里面,一场小规模聚会正在热热闹闹的举行。 酒席上堆满了各种各样名贵的菜肴。基本没怎么动,而桌上东倒西歪着五六支五粮液。则显示着赴宴的人都是牛饮级人物。 虽然赴宴的人不多,但却都是市里踏踏脚就能让土地震一震的人物。 居中的就是兴高采烈的于副书记,左右两边分别是他的哼哈两将。组织部的唐部长和公安局的王政委。敬陪末席的是经贸委的刘主任、文化局的汤局长、建设厅的叶副厅长和工商局的商副局长。 陈扬也在席间。 没办法,这里,做为去给老干部慰问的工作组的副组长,他只能硬着头皮来参加了这个小型宴会,毕竟组里的其他领导干部都到场了,你要是不来,显得你多清高一样。那样很不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前面听于文化说起让闰柔帮忙到珍宝船安排一下包厢,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于文化虽然是市里的大领导。但是他做为市委的人支使闪柔办事好像不大合规矩。就只能应邀参加了。整个吃饭过程中,陈扬能感觉出来,这帮人私下里八成是一个团体。在这个小包厢里,这帮人的说话语气及动作等各方面都明显比中午在大庭广众下随便了许多。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也在的话,恐怕这帮人更口无遮拦了。 闰柔也在,不过她脸上却瞧不见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大大方方的给领导敬酒碰杯。也是,她以前是在驻京办、现在则是在政府办工作,一直都是负责这些接待工作,对这种宴席怕是早就见惯不怪了。 这种场面陈扬以前在燕京时几乎天天都要碰到,那时候为了跑批文的事驻京办开的小饭馆里哪天不是爆满的啊?可不知怎的,现在他心里却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说实话,如果不是习柔也在,他即便来了。恐怕也最多坐几分钟就走了。同时还有点纳闷,这老于明显是这个小团体里的核心,好端端的把自己也捎带进来干嘛? 不解归不解,既然来了,就得吃好喝好,否则就太对不起自个了。 于文化显得兴致很高,席间频频举杯祝酒,在外头恐怕没人能想象得到,这个戴副金边眼镜,温文儒雅的学者型领导干部牛饮起来会这么豪爽。他籍贯是广东的,却完全不像南方人,倒跟个北方汉子差。 又干了一杯之后,他意气风发。酒也喝了有六七成了,讲话就开始有些收不拢。 “各位,各位,现在咱们交州在方书记的带领下,一年一个大变样。我看啊,我们也不能落后啊,大家加把劲,等今年三月份的人代会开过之后,老汤,你也该挪挪了。别整天泡在脂粉堆里,没出息,我看你到热钢厂挂个职做点成绩出来嘛;老王,政法线这边就由你来负责;唐部长,呵呵,副市长的位子你是逃不掉的” 旁边的人听得耳红脸热,心痒难耐。同时又有点面面相觑,毕竟这个慰问组里还多了陈扬呐。 陈扬听了后却是微微有些诧异。敢情这老于把自己当成了空气。完全不存在吗?要是光他们圈子里的几个人还好说,可自己这个半生不熟的官员也在场,这种可大可小的话这老于也敢说? 酒后吐真言? 不,陈扬绝不相信于文化会这么大大咧咧。官场上,越往高走,人就会变得城府越来越深。如果于文化真是这种口无遮拦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坐到他现在这个位置上。 那么他是什么意思? 陈扬不得而知。官场上故意扮傻的人不少,也许于文化就是其中一个也说不定。毕竟这也不是在什么正式场合。 这时,一个俏丽的女服务员端着一大碗王八汤到桌上。 女服务员怕是也知道这里面全是市里的大领导,显得有点胆怯,一不小心就把汤打翻了一碗,于文化正说到兴头上,脸上立刻现出不悦,恼火道:“你这个小同志怎么搞的?新来的吧?盛个汤都能打翻,真是扫兴 女服务员急得都快哭了,连声说着对不起,同时还急急忙忙的用纸巾擦拭着中间玻璃转盘上溅到的热汤。 “小妹,我来吧。” 闰柔朝这个女服务员笑笑,然后接过她手里的汤匙,帮她解了围。 有时候,往往能从一些看似不经意的小事情中,看出来一个人的品德。 …沥不由多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阅柔六闽柔其实也喝丫”脸上红扑扑的仿佛都能掐出水来了,一看就知道起码喝了有七八分。倒是难得她还能够站出来帮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妹解围。 小妹说了谢谢就忐忑不安的出了包厢,闰柔就顶替她的工作帮在座的每个人都盛了一碗汤。然后就顺手把盛好的汤碗放到了陈扬面前,说了句“陈书记,快趁热喝吧就重又坐下了。 这一晚上,两人虽然就坐在一块,可是闪柔的表现却很中规中矩有礼有节的,时不时也主动和陈扬说说话,聊些燕京一块工作时的趣事。却是感觉不出她有多尴尬。如果不是陈扬看到她左手背上微微有些红肿,恐怕他都会以为前面被开水烫的那个小插曲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总而言之,在外人眼里,倒是根本看不出两人间有什么暧昧关系。难怪有人说,女人天生都是有表演的天分。 陈扬瞥了一眼那碗汤,从面上看。这碗汤水浑浊不堪,显然汤里面放的料子很足,估计都是些牛鞭,虎鞭之类的壮阳之物。不是他点的菜。他也没看过餐牌,不知这玩意叫什么? 就皱眉问道:“闰主任,这汤叫什么名儿?怎么这么浓的啊?” 闰柔介绍道:“这是参耸海龟汤。珍宝劫的招牌菜,里面还放有很多药材,你可以尝尝看。” 陈扬“哦。了一声,端起碗用小汤匙舀了一口,递到嘴边尝了一口。 这时,闰柔却又嗤的一笑,补充了一句:“这汤很补的哦,陈书记你待会儿可得多喝两碗才行。” 陈扬差点没被噎住,如果不是他使劲憋着,那小口已经咽到喉咙里的热汤估计当场就能喷出来。不知汤里面都放了些什么药材,这汤居然比酒还辣喉,而陈扬是一口硬咽下去的,以至于他网喝完就咳了起来。 阅柔见陈扬被呛住了,赶紧取出一张餐巾纸递给他,忙问道:“怎么了?被呛着了吗?”眼中却尽是促狭的笑意。 陈扬接过纸巾,擦了擦嘴,才转过头看了看闪柔,眼中藏着恼意。见陈扬有点恼火,不知怎么搞的,闰柔心里头居然有点小快感,忍不住咯咯娇笑了起来,眉眼间藏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她这一笑不打紧,倒是让满屋子的大老爷们瞧得眼睛都挪不开地。 要知道,除了偶尔会进来上菜上酒的女服务员外,这满屋子里就闪柔一个女人,加上她还是这么个漂亮可人的职业女性,其他人可没老于对面相有研究,前头就一直老在灌闰柔酒,这时更被勾得魂儿都不晓得飞哪去了。不由都开始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琢磨着有没有机会把这么个尤物弄到床上玩玩。 就算是老于自己,酒喝了有几分后。也有点心猿意马起来了。 其实这也难怪这帮人蠢蠢欲动,闰柔前面在餐桌上虽然一直表现得很大方客气,喝酒什么的也不含糊。脸上也始终挂着笑,但那都是些假笑。瞧着挺好却是太礼貌了点。唯有刚才那阵轻笑,才发乎内心,而她眉眼间的风情更是霎时间就展露无遗,如何能不让人枰然心动? 阅柔似乎能感觉到其他人辣的目光,心说一声坏了,该不会让这些人瞧出来什么吧?赶紧起了身,让后借故去了趟洗手间。 闰柔前脚一走,服务员又送酒进来了。 连开第七瓶五粮液后,看到人人都有分酒意了,王政委提醒大家:“大家注意啦,一会还耍开车呵,不要喝得太多了。” “对对,还是老王酒量好,保持清醒啊。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结帐吧。”于文化貌似也不想继续喝了。 刘主任闻言立玄从位置上起了身,跟着酒楼部长签单去了。 汤局长手慢了一拍,让刘主任抢了先,老大不开心,眼珠一转,想出了主意。 “呵呵,于书记,现在酒足饭饱。我们唱唱卡拉0消遣一下怎样?市歌舞团网来了几个艺术学校的毕业生,唱歌跳舞什么的都挺不错的。难得的是革命老歌也会唱,不如就让她们来助助兴呵。 这厮酒真是喝多了,为了讨好于书记,居然这种话也说出口来了。 “九点半不到,还挺早的。” 于书记看了看手表,不置可否的说了一的。 汤局长却是心领神会,连忙打开电话联系了起来。,!wW 第九十八章 措手不及 “陈市长,我当然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我所做的完全是按照市委市政府的指示精神照办的,关于落实城市乐园项目资金的09年31号政府文件上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这份文件是薛锐市长签发的,也经过市委常委会讨论通过了的,因此,我认为财政局这三年来从中央配套的大农庄项目的资金里挪出部分资金来,专款用于这个项目是完全经得起检查的,我也欢迎市领导和纪委的同志来检查我们财政口的工作。” 周望南知道这个时候事关生死,稍微一松口就极有可能背上一个大大的黑锅,因此,他也顾不上自己只是个财政局长了,当着会场里这么多人的面就毫不犹豫的跟陈扬顶牛起来。 而与会众人这才隐约的猜出来了陈扬的真实意图,恐怕前面谈的那些关于经济发展不畅的问题都是打掩护的,其醉翁之意不在酒,拿下周望南才是他的真实目的所在。 至于陈扬拿出来当子弹用的关于大农庄项目资金的挪用问题,完全是个借口,毕竟这么一大笔资金,没有市里主要领导拿意见,放他周望南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自作主张。 只是这件事情很值得玩味,当初通过立项后,从中央搞来了这一大笔钱后,怎么用,是不是立刻都投入到项目中去,这在当时就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市里边不知道有多少人对这笔钱眼红得很,刚好这时候市里有个城市乐园的项目。这个项目原本不大,本意也主要是通过对城郊结合部一带区域进行商业开发,进而带动华东县的经济发展,让华东县不至于掉队太多。本来这个项目立项的初衷是好的,但因为投资商实力不足搞得不伦不类的,几个大型的购物商场只是打了个地基就无以为继了,眼看着这个项目就要成为虎头蛇尾的烂尾工程了,正好这个时候来了这么一大笔钱,市里自然把目光盯在了这笔钱上面。 但不管有心人怎么眼红都好,毕竟这是堂而皇之的挪用中央配套的专项资金,而且数额如此巨大。别说政府这边了,即便是市委,市委书记高明也绝对不敢去明着担这个责任,当初项目投建时。市里确实出台了一个31号文件,但文件上可也没有明说这笔钱可以挪用到城市乐园项目上去,只是很含糊的提到了由市财政局来酌情调配,并且限定了填回缺口的时间,只要市财政稍微宽裕点。就必须及时把这笔专项款补回去。 但很明显,这是个如同皇帝的新衣一般的谎言,城市乐园项目自打开始投资建设以来,三年多时间里不知道市里有多少关系企业从这个香饽饽里面分到了一杯羹。包括在坐的一干市领导里面,也有不少人的关系户从里面捞到了好处。可惜的是。市里投了这么一大笔钱到项目里,最终的成效却不显著。现在也仅仅只是建成了一个类似于迪斯尼乐园的山寨版华海乐园,再加上周围的几家大型商场和写字楼也就没更多东西了,而由于项目地块属于华海近郊位置,人气远远比不上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再加上往西过去点就是农村了,可想而知,就这么一个郊区,能引得来多少国际国内的知名商家进驻,因此,项目迄今为止,几幢七八十层的大厦空置率达到了60%,更别说给政府带来多少收益了。 可不管怎样,这个项目毕竟是华海官场里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摆在桌面上的秘密,只是一直以来,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谁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去揭穿这个秘密。一百多个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于华海而言,只要市财政紧一紧,还是能补得上缺口的,就看市领导怎么决策了。 一旦想通此节,一干在座的领导们顿时心里边就活泛起来,有等着看戏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唇亡齿寒的,总之,一时间,会场气氛变得压抑诡异无比。 “陈市长,你来华海的时间不长,对这个项目不太了解,我这么说吧,当初把大农庄项目的部分配套款用于先期支付掉城市乐园项目的一些承建商的欠款,的确是在常委会上一致讨论通过了的,并且我们政府这边还特地开专题讨论会研究过,之后才出台了09年的那份31号文件,文件也是在获得了市委常委会讨论通过了,才最终实施的。老周刚才所言确实是实际情况,项目没有取得预期的收益,也主要是大环境造成的,老周只是照章办事,陈市长的责难我觉得有不情之处。” 分管城建口的副市长文悦这时主动开口说道,算是帮周望南说了句公道话。她是班子里唯一的女性成员,加上又是九三学社的党员,在政府班子里一向来以说话直接不怕得罪人著称,这个时候主动开口也称得上是符合她一贯的风格。当然了,至于她心里究竟有什么小九九,谁也不知道。 陈扬看了这个中年女人一眼,对这个排名比较靠后的副市长,陈扬向来没有多少好感。也难怪,这个文悦仗着自己的特殊身份,而且也清楚自己在仕途上也混到头了,经常在政府常务会上说一些风格另类的怪话,有时候甚至弄得陈扬都有点下不来台,让陈扬生厌的同时还真拿这个女人没多少办法,想踢她走人吧,一来陈扬没这个人事权力,二来这个女人也不一定怕这个,真可谓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把她当尊佛供起来了。 这时候文悦的话明显有给予周望南支持的意思,陈扬自然清楚这个女人的真实用意为何,很简单,八成这女人也有关系户从项目里面搞了不少钱出来。不仅是她,陈扬相信在场的还有人跟项目有些瓜葛。毕竟但凡政府的工程项目里的猫腻都很多,他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压根就没有去揭开这个盖子的意思,如果这事搁在早几年前。他或许会这么干,但现在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容易冒进眼里容不下太多沙子的干部了,政治上也成熟了不少,他很清楚,如果他真这么做了,立刻就会把自己搁在市里大部分实权派的对立面上,对他目前的处境有百害而无一利。 “文市长,你谈到的情况我很清楚。用不着各位来提醒我,这个项目的问题如果不是得到了市委常委会的通过,性质早就变了,哪里还轮得上我们在这里谈论此事。哼,我想在座的恐怕早有人要被请到纪委喝茶了,文市长,你说我这么讲,对么?” 陈扬语气生硬的回敬了一句。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女士而留多少脸面,一番话说得锋芒毕露,相信对方只要不蠢,就能听得出他话里隐藏的深意。 果不其然。文悦本来还有心要借机煽动一下众人情绪,搞点事出来的。这下子立刻就哑口无言了,她哪里还敢再次出言不逊。忙不迭的端起茶杯,有些尴尬的咕噜喝了一大口茶,借机掩饰了一下,心里头却是忍不住怦怦的猛跳了几下,的确,刚才陈扬看向她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锐利了,让她都差点以为她的那点小猫腻已经被拿住了什么把柄,但细细想来,她最多不过是介绍了几个苏东的建筑商来参与投标了几个分包的小工程,一切过程都在阳光下,虽然事后她也分到了可观的红包,但那都是她绝对信得过的人收取的,她既没有直系亲戚直接进来捞钱,更没有傻乎乎的去跟对方要红包,即便是纪委来调查,她也绝对没有问题。 错觉,刚才一定是错觉!这小子肯定是俇老娘一把罢了,哼,他还嫩呢,真以为老娘是这么好惹的! 文悦在心里头暗暗给自己打气,稳住自己明显有些慌乱的情绪,别看她算得上是一个高知识分子,可在肚子里骂人的时候,跟路边的泼妇也差不了多少了,很没风度的在心里面暗暗占着些口头便宜。 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文副市长给弹压下去后,其他几位本来意欲替周望南讲两句公道话的人这时立马就不敢开腔了,他们可都是还眼巴巴的奔着前途的人,现在市里虽然还是高明当一把手,但谁知道高明什么时候走人,这个时候胡乱站队是最愚蠢的,最明智的还是当当骑墙派,只看戏不动真格的。 只是,他们可以选择,周望南这个高明的嫡系却是无从选择了,他早已经把自己的政治前途跟高明牢牢的绑在了一块,这个时候如果服软了,别说陈扬肯定是摆明了要搞掉他,恐怕高明也不会再拿正眼瞧他。 眼见着一帮子刚才还跟自己称兄道弟聊得挺欢的老哥们们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周望南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这帮家伙真他娘的不是东西,找老子要钱的时候笑得比狗都甜,真要是事到临头了,却个个人摸狗样的装起蒜来。 黑着脸思索片刻,他突然间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瞪着陈扬,再次沉声开口道:“陈市长,局里在城市乐园项目的款项划拨上,我认为是经得起检查的,我可以以我的党性原则做保证,我个人绝对没有从中捞取任何好处,陈市长若是不信任我,那么我可以立刻向党委递交辞职报告,不当这个劳什子的财政局长也罢,但我一定要组织上给我一个清白!” 周望南语声铿锵有力,一张黑瘦的脸庞上闪现着坚毅无比的神色,如果不知情的,还真会被他这副大义凛然的表态给震动到了,以为他这位爷是个铮铮傲骨不畏强权两袖清风的好官儿了。 陈扬并没有因为周望南冷不丁的将了自己一军而感到有任何的情绪化的波动,他的脸色依旧如刚才那般淡漠,看着周望南略显夸张的表演,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冷笑来。 党性原则么?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这个了,是个人都可以拿出来说道说道! “老周,你这是干什么?你先坐下来讲话!” 陈扬没有回应他的质问。只是皱着眉头轻喝了一句。 周望南却是摆出了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目光冷冷的把头一撇,冷哼了一声,非但没有服从命令。反倒是把现场形势搞得更加的僵硬了。 常务副市长曾爱华看了眼对面气得脸色黑沉的老周,做为跟高明走得很近的干部,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不站出来声援一下老周,等今天会议一结束,消息传到了高书记耳朵,自己肯定要失去高书记的信任了。 想到此,他不再犹豫,当即开口道:“陈市长。老周在财政口兢兢业业的工作了十多年,工作业绩那是得到了中央肯定了的,可以说,咱们华海市能有如今的发展。他做为一个财政战线上的老同志,做为一名共产党员,都是做出了很重要贡献的,你刚才那番捕风捉影的话,确实让我们在坐的同志们都感到太寒心了啊!” 他的话说得很技巧。既直接给予了老周精神上的支持,同时还捎带着把其他同志也拖下了水。 在场的其他人心里都不由得暗骂这厮滑头,不过这时候看到老周被陈扬一句话就逼迫成这副鬼样子,他们也确实有些感到心寒。谁知道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市长对付完老周之后,又会拿哪个来开刀呢? 于是接下来。包括彭卫国在内的几个副市长,另外还有几个区长区党委书记们也纷纷出来表了态。话说得各自不尽相同,不过意思却是很明白的,无非就是陈扬这么个做法很是有些不妥,没证没据的事,拿出来说,这不是存心让同志们寒心嘛。更有不少人甚至还借此机会,隐隐有些逼宫的意思。 陈扬的确没想到周望南居然敢在会上就跟自己翻脸,他并没有发难的意思,可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硬,自己才只一言就似乎踩到了他尾巴一样,立马就跳了起来,当然他更没想到这时会有这么多人给老周声援,而且还被这帮人上纲上线起来,确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这让他暗自皱眉的同时,心里也有些纳闷,这老周难不成还真是自己误会了么?他还当真是个两袖清风的官儿不成? 说实话,他上任之后就知道了这个每年都会从市财政搞去不少钱的项目,他一直没怎么理会,这次完全是因为一个意外事情才让他想到了在这个事情上做点文章。 事情起因也并不复杂,就是跟上周末他在华东县度假山庄里碰到的黄国庆有些关系,对于黄国庆这个人,他虽说谈不上十分了解,但也大约能从一些渠道里听说些关于此人发家的历史,看上去黄国庆似乎手头上有很多业务在经营着,但实际上他主要还是靠着搞基建项目发家致富的,说白了也就是专门做政府单位的承包商发财的,这跟国内很多背景关系比较深的生意人的发家史也差不了多少,没什么稀奇的,而陈扬留意上他,除了那天在度假山庄里发生的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之外,另外一个让他值得注意的事情时,那晚他不仅看到了黄国庆,而且还看到了市财政局的不少好车,这么个靠政府发财的大包工头跟市财政局的头头们出现在同一个娱乐场所,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人玩味的事情,更别说陈扬本来就有心要搞一下这个历来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只对高明唯命是从的周望南了。 有了这么个心思,回去后陈扬就专门让王宛平查了一下,只是周望南在局里局外的官声很好,做事也十分老道,短时间内并没有能找出他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岔子来。经济上,周望南没什么问题,至少表明上没有一丝问题,甚至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堂堂一个华海市财政局长现在也还住着个两房一厅,家里也没多少值钱的玩意儿,总之想从这里找到突破口显然很困难,家庭生活上,这家伙也是很注意,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居然从没听说过他跟什么女人过往甚密的。 这时,眼见着会场秩序开始有些混乱起来,好在多年官场生涯久经历练过的陈扬却是并不显得太过慌乱,不过他也清楚,会开到这里也难以再开下去了,下面这帮人不管是有意无意,在没有拿到确实的证据前,自己就这个问题继续发难,只会让周望南借机生事,说不定还会乐坏了好几个内心藏着事儿的家伙。 不过,在看到此次会议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一来给众人敲了个警钟,让他们在最后一个季度的工作绝对不敢稍有懈怠,二来他也算是成功的试探出了周望南,或者说这一帮子在自己身边工作的干部的真实态度,是好是坏,都已经尽入他眼中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为什么不 市政府办公大楼,宽敞明亮的市长办公室里,陈扬正慢慢的小口抿着秘书刚替他沏好的一杯新茶,目光有些飘忽的看着桌面上的一份今天的人民日报,似乎在想着些事情。 市长助理郭德田这时也在他的办公室里,不过郭德田此刻却没有陈扬这么悠闲淡定,他的脸色阴沉着,还带着些许掩饰不了的焦急,虽然手里同样捧着杯热茶,但他却是一口都喝不下去,看到陈扬回到办公室后就一直在悠闲的喝茶看报纸,他等了二十来分钟后,实在忍不住了,便语带焦急的开口询问道:“老师,这个会被那个老曾这么一搞,周望南怕是有了准备,知道我们要动他了,势必要搞些动作。老师,我个人建议,您还是应该立刻叫宛平活动一下,我就不相信,这个周望南在财政局干了快十年,屁股下面一点脏东西都没有?哪怕是找到一支过万的表或是名笔什么的,咱们就有机会了啊,我相信,只要您点头,宛平绝对会一丝不苟的落实下去,唉,只可惜这儿不是岭西财政厅,不然我非得让这老小子好看。” 郭德田一口气把话说完,正所谓主辱臣死,他是陈扬的人,这个节骨眼上,眼见着在会议上周望南摆出了一副软硬不吃的态度,他心里自然替陈扬焦急不已,这时候有些只能意会的东西他也是毫不犹豫的就脱口而出了。 陈扬闻言这才慢慢的把捧在手心里的茶杯放下,似笑非笑的看了郭德田一眼:“呵呵。德田,看来你在岭西待了这么久,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郭德田尴尬一笑,岭西官场这几年出了不少震动中央的大事。其中很多都是因为内斗导致的,这也让外界对岭西出来的干部评价不高,都说那地方出来的干部毛本事没有,但相互间耍手段却有一手,当然,像陈扬这种空降牌却不属于这个行列。不过笑归笑,他却还是显得忧心忡忡,“老师。听宛平说,现在市财政局铁板一块,几个老资格副局几乎都是周系人马,咱们若是再不动一动。恐怕即便换了个人,您也很难用得顺手,而财政口可历来就是政府这块工作的重中之重,这周望南一向来不听政府招呼,眼里只有高书记一个人......” 他的话没说完。陈扬就摆手打断了他:“好了,德田,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 “可是。老师......”郭德田还想再多说两句,可看了眼陈扬。还是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陈扬扫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发自内心的替自己着急。不过眼下显然不是着急的时候,越是着急越容易把事情弄糟,周望南他肯定是要动的,至于怎么动,他心里已经有了个还不成熟的想法,只是暂时还不方便说出口来罢了。他相信只要周望南屁股不干净,肯定会抓住他的痛脚的,要么就是暂时不动,要动此人就一定得让高明拿不出话来保他,否则只会让那些观望的干部看自己的笑话。 看到郭德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陈扬微微笑了笑,顺手从抽屉里取出一筒烟,掂了一颗出来,又随手散了一支给郭德田,郭德田接过后先是帮陈扬点了火,然后自个也点了,皱着眉头闷闷的吸了起来。 陈扬见状,笑着宽慰他道:“德田,你现在帮我分管财税口,我是相信你的能力的,你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事儿,有些事急是急不来的,我心里有数。” 见陈扬如此说了,再看陈扬一副笃定的表情,郭德田心中也是一定,对陈老师的能力他是绝对崇拜的,便也不再多话了,而是边抽着烟边拿起精致的烟筒细细瞧了起来,“老师,您这烟抽着比上回的冲点,怕不是南方烟吧。” 他在党校学习的时候就没少往陈老师家里跑,自然知道陈老师家里都是些特供的极品货,平日里难得一见,有钱都没地儿买的东西。 “呵呵,你倒是识货。”陈扬知他眼馋,就笑道,“这烟还不错,是上回我从家里拿的,你带回去抽吧。” “陈老师,那我可不客气了。”郭德田说着就马上装兜里去了,生怕陈扬反悔似的。 恰在这时,林刚敲门进来了,说是有几个华东县的农民代表又跑到了市政府来,要见市长,陈扬知道这几个农民代表肯定是替被大农庄项目征地的村民们来要征地补偿款的,之前就来过好几回了,可他现在手里也没钱,却是不方面见这些群众,想了想,便叫郭德田出去应付去了。 等郭德田离开后,陈扬就起身走到了窗台边上,看着下面的院落默默的出了一会儿神。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把窗帘关上,然后走回办公桌前,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林语么?嗯,是我......你回燕京了么?......没有,那正好......哦,不是,我要找丁小玲问件事儿......对,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后,陈扬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无奈的苦笑,这丫头,都一个多星期了,居然还待在政府招待所里,也怪自己疏忽了,一忙起来,把人扔在招待所就不闻不问了,而这丫头还傻乎乎的在招待所里头等着自己的电话呢,不过想想这倒省事了,自己正好有点事儿要找丁小玲问问。 当晚下班后,陈扬直接回了常委院的小别墅,而快到七点左右,林刚在陈扬的指示下,去招待所把林语和丁小玲接了过来。 倒不是陈扬有意要在家里招呼她俩,实在是林语名气太大,在外头吃饭谈事儿的话。恐怕哪家酒店都不得安生,于是他想了想,干脆直接把人接到常委院里来了,这儿就一个最大的好处。清静。 两人到的时候陈扬也刚回家没多久,见人来了,他便也不休息了,直接吩咐了一声:“林刚,一会儿你在我这儿吃个饭,晚点再走。” “好的,市长。” 林刚恭恭敬敬的应声答道,他丝毫没有因为老板要求他临时加班而有任何怨言。正好相反,他心里却是因为陈扬一句随口说出的话感到异常的激动,也难怪,这可是他跟了陈扬好几个月后。头一回在老板家里用餐,也就意味他已经渐渐的融入到了老板的生活圈子里,能不让他兴奋激动么? 而陈扬没理会自己身边这个容易激动的秘书,他跟着就直接对丁小玲道:“你是丁小玲吧?”那晚他见过丁小玲,只是当时丁小玲一张脸被人扇成了猪头。这时他虽然有点印象,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丁小玲这几天下来,早已经得知自己是被什么人从魔爪中解救出来了,这时再次面对这个能一句话就让黄国庆乖乖放人的牛人。她除了敬畏之外,就还是敬畏了。 “是。是,我是丁小玲。陈市长。”她吞吐着急忙点头应道。 “嗯,我有点事儿想跟你单独聊聊,你跟我到书房来。” 陈扬没有半句废话,说完就转身先上了二楼。 丁小玲虽然心中一紧,但还是赶紧捏着手心也跟了上去。 很快,下面宽敞的大厅里,就只剩下了林语和林刚两人。 “林小姐,您请坐吧,我去给您泡杯茶。” 林刚很客气的招呼起了林语来,他不追星,不过林语的名气太大,他自然也是知道林语的名头的,因此,说起话来格外的客气。当然了,这时他跟着陈扬的时日还短,并不知道陈扬跟林语是老熟人,不然的话,他可绝对不会这么想当然的把自己当成了这屋里的主人了。 “哦,好的,林秘书。” 林语很礼貌的回应了一句,然后很乖巧的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不过说话间,还是不难看出,她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些低落。 也是,她虽然知道陈扬肯定是有事才要见丁小玲的,但她接到陈扬的电话后还是欢喜不已,赶紧利用不多的时间把自己好生打扮了一下,可到了这里,陈扬却是看都没仔细看她一眼,甚至连话都懒得跟她说半句,就直接把丁小玲叫到书房谈事去了,这让她难免有些受到冷落的感觉,而女孩子嘛,敏感点也是很正常的。 之前去过陈扬在海滨路的家,但常委院这幢小楼她却是头一回来,因此,坐下后,她就开始小心翼翼的仔细观察起了客厅里的布局,客厅虽然很宽敞,装修得也很讲究,但给她的感觉却是少了些生气,显得冷冰冰的。 这里也是陈市长在华海的家么?怎么这里显得好冷清哦! 林语在心里默默的把这儿跟陈扬在海滨路的别墅做起了对比。 “林小姐,您请喝茶。” 这时,林刚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过来,才打断了林语的遐想。 “哦,谢谢你,林秘书。”林语从来就不端什么大明星的架子,接过茶杯后,忙道了声谢。 而林刚似乎生怕冷落了市长的朋友,跟着也坐了下来,不过他很懂得规矩,即便陈扬现在不在这儿,他还是坐到了一张单人沙发上,随即就主动跟林语攀谈起来。 “呵呵,林小姐,您真人可比上镜还要漂亮,我家里头就有一大一小两个你的忠实粉丝,要是让他们知道我现在跟您坐在这里聊天,他们指定得嫉妒死了。” 林刚笑眯眯的恭维道,不过他说的倒也不差,他的爱人和六岁大的宝贝儿子都是林语的歌迷。 “哦,是么,那一会儿我帮您签两个名吧。”林语毕竟社交能力不强,见别人热情,她就习惯性的主动想替别人也做些什么,而她对她的歌迷,做的最多的就是签名了。却不知她这番话容易让人不喜。 好在林刚不以为意,乐呵呵的道:“好的,那我先替我爱人和儿子谢谢林小姐了。” 毕竟两人不熟,聊了一小会儿。便没多少可聊的了,林刚不自觉的就多嘴问了一句:“哦,对了,林小姐。您跟我们陈市长很早以前就认识的么?” 问完之后他就恨不得当场扇自己一个耳光,生怕万一这个林语跟老板是老熟人,这话传到老板耳朵里头可不妥当。打听老板的隐秘,这可是当秘书的大忌。 可他怕什么就来什么,林语听他问到这个,脸上立时就闪现了一抹异样的神采来,不过她还是略带羞涩的小声回道:“嗯,我十年前就认识陈书记了。” “嘶!” 林刚倒抽一口冷气。这一惊非同小可,一下子便把什么忌讳都忘到脑后了,几乎是脱口而出问道:“十年前您就认识我们市长了?” “嗯。” 林语脸上的羞意更浓了些,不过目光中却闪动着骄傲灵动的神采来。可以说。陈扬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虽然这么些年下来,她并没有能时时的陪在陈扬身旁,可是,每当那些短暂却又深刻的回忆片段一件件的浮上她脑海时。她却总是能感觉得到陈扬的存在,就仿佛,自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似的。 林刚能逐渐得到陈扬的认可,自然也是个察言观色能力极好的主儿。这时听到林语再次爽快的点了头,加上又瞧见林语的神色似乎有些许难掩的羞意。很自然的,他立刻就想歪了。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林小姐,我经常听我家那口子说您今年才二十五岁,十年前,那么您应该还在念中学吧” 看来是个人都喜欢八卦,林秘书这时候也不例外。 “嗯,我念书比较早些,那时我也才是在县高念高一呢,多亏了陈书记的帮助,我才能有今天的生活呢。”林语似乎并不忌讳在陈扬身边工作的人,很自然的回答了林刚的问题。 “哦,原来这样啊。” 林刚恍然大悟道,心里却是忍不住暗暗揣测起来,哎哟喂,这可乖乖不得了,老板还真是眼力过人,难不成他十年前就已经瞧出来林语是个当大明星的料子了,若是我的话,我还在这里干个什么劲儿啊,天天守着这么棵摇钱树,那日子要多潇洒就多潇洒啊。 聊开了之后,两人似乎也熟悉了不少,林语便也没有刚进来时候那般拘束了,她转头看了看远处的开放式厨房,心里念头一动,便问道:“对了,林秘书,陈书记他吃过晚饭了么?” 林刚闻言也是猛然回过神来,刚才老板说留自己下来吃饭,可这屋里又没看到保姆,而且似乎也没有什么生鲜食材,难不成待会儿让自己啃桌子吃么? 想到这儿,他赶紧起身道:“林小姐,我看市长八成也没来得及用餐,这样吧,您先在这儿坐会儿,我赶紧出去买点菜回来。” 林语一听心里也有些焦急,她是知道陈扬身体虽好,但之前曾经犯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胃病,便赶紧道:“哦,好的,那我先去厨房把饭蒸上,对了,厨房里应该有些冷冻的肉类,我先拿出来解冻,林秘书你就买点蔬菜回来就行了,哦,还有,陈书记他喜欢吃些鲜嫩的笋子,你别买错了。” 说罢,也不管林刚什么反应,就心急不已的起身就朝厨房跑了过去。 林刚瞧得目瞪口呆,半响之后才回过神来,这时远远的已经看到林语在厨房里熟溜的忙活了起来,他心里更是惊讶不已,不过却没时间细想了,赶紧出门到附近找菜市场采购去了。 . 两人在下面客厅忙活的时候,陈扬在楼上的书房里,也一直在跟丁小玲聊着。 “嗯,丁小姐,我有点事儿想跟你了解一下,你不必太紧张,只要据实回答就可以了。” “哦,好,好的,陈市长。” 丁小玲看样子明显很有些拘谨,半边屁股挨坐在陈扬书桌前的靠椅上,却是大气也不敢出,只是陈扬问一句,她便小心翼翼的回答一句。 “那好,我就长话短说,我找你来,主要是想知道,那天晚上,你在黄国庆的会所里头,见没见到一些其他人。嗯,比如说政府部门的干部?” 丁小玲咬着嘴唇努力的回忆了一下,然后才小心回道:“陈市长,我跟小语去找黄总。哦不,去找黄国庆的时候,是好像看到黄国庆在跟几个男人在一块吃饭,我看他们的模样,倒是挺像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不过我们一进包厢,黄国庆就叫他们去另外一个地方了,我不太敢确定他们是不是您要问的人。” “哦?” 陈扬眉毛轻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多大的失误,据他查到的一些资料看,黄国庆在华海的城市乐园项目里参与了投标,并且也中了一个工程。是由他旗下的京投实业承包的华东商厦,不过这个工程已经大体上竣工了,目前还在验收阶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请市财政局的几个头头吃饭。无非就是为了催收工程余款的事情,这些事儿很正常,虽然华海市政府是欠款方,但只要钱一天没划到对方账上。华海地方政府就是大爷,对方就只能陪着小心。 只不过。这种饭局似乎并不出格,也没有谁规定周望南这个财政局长不能有几个要好的商人朋友。更何况,类似这种形式的饭局在华海几乎每天都有无数个,并不能更多的证明什么,只要财政局划拨出去的账目没问题,甚至提前一些支付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也绝对不足以对周望南构成什么实质性的不良影响。 当然了,若是仅仅这么简单,陈扬也不会私底下把丁小玲叫过来了。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黄国庆不是个纯粹的正经商人,此人什么都干,甚至在燕京的上流社会圈子里的人也大都知道此人开了家规模不小的私人会所,会所里头就有涉及到提供场地让客人们聚在一块赌博消遣的,而且似乎打得还很大,这在圈子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大家都喜欢去他那儿玩,沾上他的官员,又能好得了哪里去? 想到这儿,陈扬心中更是笃定,紧接着就继续问道:“丁小姐,我之前听林语说过你的事儿,你经常去黄国庆的会所玩儿么?” 丁小玲闻言心中一紧,似乎生怕陈扬查她的旧账,毕竟陈扬的身份可是吓人得紧,一时间,她脸上神色开始变得害怕犹豫起来,半天不敢吭声。 “丁小姐,你不必紧张,我没有要追究你的意思,我只想知道,你去玩儿的时候,见没见到过在包厢里的那几个人?”陈扬问得很直接。 丁小玲心中一松,似乎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嗫喏着小声回道:“陈市长,我,我实在去得不多,印象当中,应该,应该没见到过那几个男人。” “你确定?”陈扬目光直视着丁小玲。 丁小玲一慌,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如竹筒倒豆子般的连声说道:“不过,不过那晚上,我记得黄国庆的手下跟我说起过,让我出千去局里千那几个凯子,哦,就,就是那几个男人。” “让你去千他们?” 丁小玲这话让陈扬也大吃了一惊。 或许是觉得陈扬的目光太过凌厉,丁小玲心里有些骇然,忙垂下头小声道:“是,是的,不过,不过陈市长您千万别误会,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答应他们,要不那晚我也不会被打得那么惨了。” “呵呵,这倒是有点意思。”陈扬莞尔一笑,“你别紧张,跟我再把这事儿说得详细点。” “哦,好的,陈市长。” 丁小玲连忙点头应道。 接下来,她便如实的把那晚上黄国庆对她提出的条件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黄国庆除了要敲诈她一大笔钱之外,还另外对她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让她也参与到一个赌局中去,毕竟她虽然只是个二线的小明星,但还算有点知名度,把她加入赌局里,不容易让几个精明的老滑头生疑,更难得的是,这个女人还会点千术,这样更容易黄国庆控制局面,否则,即便你请了个高手来假扮荷官,人家输了个几十万心里肯定有疑心,想不明白就干脆不跟你黄老板玩儿了,那你还能有什么辙儿? 事情并不复杂,黄国庆提供场地,资金让这些人玩牌。赢了拿走,输了他继续提供直接,反正给的只是筹码,要多少都有。至于黄国庆的目的,他既然要的只是这几个官员的白条,显然不会仅仅是赢那么区区的几百万。 陈扬稍微想了一下,便明白过来了。黄国庆做这个局,看来打的是放长线钓大鱼的打算,不仅仅是这次工程尾款那四五个亿,之后肯定还想在华海搞点什么项目,而跟华海这些实权派搞好关系。或者说他手里拿着这些实权派打的几百万的欠条,办起事来自然无往而不利。 “呵呵,这个黄国庆,倒是挺会算计的。别人开赌坐庄都为了赢钱,他倒好,就为了赢几张白条。这个生意倒是做得,一分钱不用送,还让这几个蠢货乖乖的给他办事情。” 陈扬笑着自语了一句。 丁小玲这时似乎以为自己已经猜出了陈扬的用意。下了极大的决心后,才艰难说道:“陈市长,您放心,我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等明天,哦不。今天晚上我就马上回去写封实名信,去。去举报他们这些贪官。” “举报他们?”陈扬呵呵一笑道,“为什么要举报他们?” 丁小玲这下子是真糊涂了,她前面听陈扬的意思,她一分析就知道陈扬是有心要整这几个她见过的官员了,她前思后想权衡利弊之后才主动提出了要给陈扬当枪使,毕竟她这么做,等于说是自绝于上流社会了,事发后她只能选择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陈扬却压根就没这个意思。 “丁小姐,你听着,等回头你就答应黄国庆的要求,好好的跟他们玩几次牌,只要在适当的时候,知会我一声就行了,你是聪明人,我的意思,你懂了么?” 陈扬笑着吩咐道。 丁小玲先是怔了怔,可很快,她便似乎明白过来了,随即再抬眼小心的看了看陈扬的神情,虽然陈扬的笑容很温暖人心,她却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 大约半个钟头后,陈扬就神色轻松的从楼上下来了,而跟着他一块下楼的丁小玲却是满脸的忐忑不安,并且下到楼下后,她便主动的跟陈扬告辞了,当然,她也还是跟林语解释了一下,她的家人这些天没看到她回燕京,挺着急的,她在这里躲了一个多星期,现在得到了陈扬的保证,她就想回去看看亲人了。 林语虽然有些想不通自己的这个好朋友怎么突然间跟家里的那个后母关系这么好了,但看到丁小玲去意坚决,她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是嘱咐了几句后,不再多说什么。 等两个女孩说完话,陈扬就把林刚叫了过来:“林刚,这样吧,一会你开车替我送一送丁小姐去机场。” “啊?”林刚愣了一下,可马上就点头应道:“好的,市长,我马上就去。” 说完,便赶紧领着丁小玲出了门。 临出门前,林大秘书心里还挺惋惜的,本来还以为可以在老板这儿混一餐的,没想到却是忙活了半天,眼看着马上可以开饭了,却又被喊去做事了,真是命苦不能怨政府啊。 不过事后他回家细细一想,却也马上明白过来了,人林语小姐还在呢,老板哪里会让自己这个超级电灯泡留下来啊。也幸亏自己走人了,不然的话,在边上傻乎乎的不知道主动离开就惹老板生厌了。 陈扬当然不会有手下这么多复杂的心思,他这时心情不错,等人离开后,他一转头,却没看到林语,正有些纳闷呢,身后却又传来了林语温柔的询问声:“陈书记,我,我已经把饭做好了,您要是不忙了,现在就吃点不?” 林语的有些羞涩,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欣喜之意。 陈扬一听这话,别说还真有点饿了,不过等他回头看了一眼林语身上的打扮,却又禁不住哑然失笑起来:“呵呵,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挺有主人翁精神的嘛,不错,值得表扬。” 林语瞧见陈扬往自己身上系的围裙上扫了一眼,偏偏她来之前还特地换了件很高雅的淡紫色的裙子,这么一搭配,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她不觉就有些尴尬,微红着俏脸,忙垂下头,不好意思道:“陈书记,我,我......” “我”了半天她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陈扬瞧她羞涩的小模样甚是可人,而林语本就天生丽质,这副娇柔羞涩的小女人模样即便是陈扬瞧了,也是难免忍不住心神一荡。 偏不巧的,这时林语却又突然抬起头来,正好跟陈扬直勾勾看着她脸蛋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她似乎察觉到了陈扬此刻的目光跟平日里的有些不同,若是在以前,她肯定会羞赧不已的忙躲避开陈扬的目光,可这时候,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也直直的看向了陈扬,两片红唇也微微开阖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出口来,可偏偏却被堵在了喉咙。 陈扬才暗自一惊,忙收回停留在林语脸上的那两道不太合乎他身份的目光,却也不敢再逗弄她了,赶紧干咳一声,说道:“走吧,林语,你难得来我这儿一趟,咱们一块吃个饭。” “哦,好的,陈书记。” 林语乖巧的应了一声。只是她的语气中,似乎有一丝难言的苦涩。的确,她能感觉得到,刚才陈扬盯着自己的那个瞬间,陈扬的目光跟以前的很不一样,里面毫不掩饰的充斥着某种欲望,这种目光她很熟悉,因为她走到哪里,都会有无数道这种目光如影随形的跟着自己,这也是一个正常男人看着她时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那一刻,她甚至期盼着陈扬会..... 但是,很可惜.......(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欲望 进到饭厅,陈扬便看到餐桌上早摆好了几碟刚炒好的小菜,四菜一汤,都是些家常菜,比起大酒店的菜式当然不如,不过,几个时令小菜却都是平时陈扬喜欢吃的,青椒炒肉片,麻婆豆腐,酱爆鲫鱼等,甚至这丫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能耐,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煲好了一个鸽子汤,陈扬本就又些饿了,看到这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顿时胃口大开。 坐下后,他便夹了一块炒肉片尝了尝,还真别说,林语虽然离开家乡很多年了,但做出来的菜却很地道,很有龙门的特色,陈扬只尝了一块,便禁不住赞道:“林语,你平时都是自己做饭吃的么?瞧不出来,你的手艺还挺不错的啊。” 林语听到陈扬夸奖,心里甚是开心,有些羞涩的回道:“真的么,陈书记?我还怕您吃不惯呢。”边说边把刚盛好的一碗热腾腾的米饭轻轻的放到了陈扬面前。 陈扬呵呵一笑:“你可别忘了,我在龙门县待的时间可不短。”说着便有些感慨,又莞尔道,“再说了,自己家乡的口味,我又哪里会吃不惯呢。” 他说的倒是实在话,这么多年下来,他也去了不少地方任职,可无论他尝过了多少珍馐美味,总还是觉得家乡菜更可口些,尽管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龙门县,但记忆中母亲做的菜的味道,他却是永远都难以忘怀的。因此,他家里的几个女人除了陈若男不会做菜之外。其他几女,都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贤惠女人,但只要项谨在屋里,陈扬却总是会叫项谨下厨。原因也就在这里了。开始几女还有些不解,但渐渐的也就跟着他的习惯走了。 林语并不知道陈扬的身世,她一直都还以为陈扬是燕京人呢,这时突然间听到陈扬说到他也是龙门县人,她顿时有些吃惊,下意识的就问道:“陈书记,您也是龙门县人么?” 陈扬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他并不想提起这些过了很多年的事。就岔开话道:“林语,你也别尽顾着说话了,坐下来陪我一块吃点。” “哦。”林语乖巧的应了一声,却没急着坐下。而是还忙活着帮陈扬盛了一晚热汤,然后才给自己装了小半碗米饭,坐回了椅子上,开始小口的吃了起来。 她其实也没吃晚饭,但她饭量不大。因此坐下吃饭的时候,她倒是在偷眼瞧着陈扬的时候居多,只是每每陈扬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她却又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的把目光躲闪开了。似乎生怕被陈扬知道自己在偷偷看他,而她刚才在客厅时候的勇气也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陈扬当然知道这妮子对自己的心思。这么多年了,他再怎么不懂女人。也早该明白林语的想法了。而他两世为人,对男女之事其实看得很开,并且话说回来,他地位再高,也总还是个正常的男人,三十出头,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知道有林语这么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子喜欢自己,他也不敢说从来就没有一星半点的非分之想。只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这辈子注定都是一个官场中人了,既然给不了别人女孩子幸福,又何苦再去伤害这样一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姑娘呢。而且林语跟他的那几个女人的情况不同,他家里那个女人都是阴差阳错之下才跟他有了解不开的关系的,林语却不同,她还很年轻,现在正是青春妙龄风华正茂的时候,即便立刻就从娱乐圈退隐,她这些年挣到的钱也足够她享受人生了,像她这么样一个女孩子,现在只是没有碰到对的那个人,她将来还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挑选一个心仪的伴侣,实在是没必要傻乎乎的跟着自己。 虽说陈扬这么考虑问题当然没错,但他却还是不能真正的洞悉女人的心理,一个女人倘若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么她无论付出再多,都是心甘情愿的,同样的,如果把这话反过来说,一个女人倘若恨透了一个男人,那么她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来都是有可能的。 林语虽然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但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是的,她没有谈过恋爱,也不太清楚别人的感情是怎么样的,但是,她却很清楚的知道,十年前,当陈扬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时候,她就从一开始的感激到后来的倾心,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把整颗心都偷偷的交给了这个男人,她不知道她的这份感情算不算爱情,如果算,那么便是爱了...... 因为陈扬平时难得在家里吃饭,是以这餐饭他倒是吃得挺悠闲的,也不着急,看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八点了,他便打开了餐厅里的电视,边吃边看《华海新闻》。 二十分钟的新闻没太多他关注的内容,稍微让他感点兴趣的是一则关于城市乐园的报道,因为这个项目一直火不起来,这段时间市委宣传口的多家单位接连召开了会议,加大了对主题公园的宣传力度,并且还主动联系了美国迪士尼乐园方面,跟对方洽谈合作事宜,希望能把迪士尼乐园的成功经验复制到华海本地的这个主题公园里来。 见陈扬在似乎被电视新闻吸引住了,林语也好奇的看了几眼,“咦,陈书记,这个在主席台上的干部好像我也认识的呢。” “哦,林语,你也认识市委的方副书记?”陈扬奇怪道,说着再次把目光转向了电视。 这时电视里播放的这条新闻的主角正好是方逸,方逸代表市委正在主持召开一个洽谈会,会场里可以看到不少老外,估计都是迪士尼方面派来华海考察的人。 对于方逸提出来跟迪士尼乐园合作搞活城市乐园的提议,陈扬也是很欣赏方逸这个想法的。不过他想想方逸的运气也够背的,来趟华海这趟浑水就不说了,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可他刚一来屁股还没坐暖呢。事儿就够多的了,刚刚搞定国庆的那起涉外案,回头又得替城市乐园这个烂摊子殚精竭虑。 对于方逸,陈扬打心里是持有警惕态度的。他心里很清楚,方逸的目标绝非仅仅只是在华海待上个三五年,镀镀金就回京城另觅要职的,如果仅仅是这么个想法,那么方逸就绝对不会跑来趟这趟浑水。就他对方逸的认知。方逸其实跟他是同一类人,绝对是个有雄心,甚至可以说是野心的人,而且。以方家的背景,方逸也绝对有实现他的雄心的强力支持,问题的关键只取决于他直接,取决于他能否在华海开创出一片事业来。 当然了,就目前华海的形势而言。陈扬还暂时没精力更多的去考虑方逸的事儿,他的态度很简单,跟方逸保持正常的工作关系就行,既不过分亲密。也更加不会跟方逸把旧账翻出来。 “哦,原来这个男的叫方副书记啊。我只是好像记得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在一个商务宴会上见过他。”林语恍然道。 “呵呵,什么叫这个男的。方逸可是我们华海的大干部,以后你这话可不许在外头说,有失你的身份哦。”陈扬莞尔笑道。 林语这才觉察到自己话里有些失言,不过她不谙官场里的事儿,在她眼里,陈书记便是她对官场所了解的一切了。不过她这时陪着陈扬吃饭心情极好,就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呀,陈书记,我说错话了么,嘻嘻,我可不懂这些官场里的事儿,我只要知道陈书记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官儿就行了。” 陈扬认识林语这么长时间了,平时也是很难瞧见这姑娘露出这么调皮的一面,跟她在舞台上的形象大为迥异,倒是让陈扬不禁有些莞尔。 等新闻播放完之后,陈扬也吃饱了,他倒是心安理得的把碗筷往桌上一搁,然后就起身回到了客厅,往沙发上一坐,翘起腿就看起报纸来。 好在林语对陈扬的老爷做派非但不恼,反而很是有些欣喜,至少这也表明了陈书记没把她当成外人。以至于这姑娘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时候,还心情极佳的轻声哼起了歌儿来。 要知道她可不是什么保姆佣人,而是拥有亿万粉丝的超级巨星,要是让她的那些粉丝们瞧见此刻这令人发指的一幕,绝对会把陈扬生撕活剥掉的。 林语不愧是穷人家的孩子,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身上那些优良品质却是一点没变,做起家务活儿来麻利得很,很快就把餐厅和厨房都整理好了,随后还抽空帮陈扬泡了一杯热茶,端到了客厅里。 “陈书记,我给您泡了杯茶,您喝点茶,助消化的呢。”林语体贴的柔声说道。 “恩,先搁这儿吧,我一会儿再喝。”陈扬应了一声后,看到林语转身似乎又要去找事儿做去了,他赶紧叫住林语,“林语,快九点了,我这儿也不常回来,你也别瞎忙活了,在这儿坐会儿休息一下,待会儿我上楼去洗个澡,然后开车送你回招待所。” 林语怔了一下,本来极佳的心情一瞬间就跌入了谷底,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很不方便,可是她内心中,还是期盼着陈扬让她留下来等明天早上再走的,倒不是她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她只是觉得能多陪着陈书记一会儿总是好的,可没想到,陈扬这么快就要送她走了,这让她心里难免涌起一丝淡淡的失落情绪来。 而这份失落情绪很快就感染到了她脸上原本发自内心的笑容,但怔了一下之后,她还是有些黯然的垂下头,轻声回道:“哦,我知道了,陈书记。” 陈扬当然能感觉到林语如此明显的情绪变化,他不希望看到林语不开心,可他这也是没办法,如果林语只是他的亲人或者朋友,或者干脆说林语生得普通一点倒也罢了,把林语留宿一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儿别的没有,就房间多的是,可偏偏林语长得祸国殃民的。加上这些年下来,小女孩也早长开了,身材相貌越发的勾人起来,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子女人的妖娆妩媚味道了,把这么一个温柔美丽而且还对自己一片深情的女人搁在自己家里......这个嘛,再强调一遍,他是个正常男人,更不会是什么柳下惠,敢拍胸口保证自己就一定不会动什么心思,而且就在吃饭前,他就差点有些失态。因此。最稳妥的做法,还是赶紧把对方送回去为妙。 或许是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沉闷,陈扬干脆也不休息了,直接从沙发上起身。笑呵呵的伸手摸了摸林语的脑袋,“好了,别不开心了,我先上去洗澡,你坐这儿等我一小会儿。” 说罢。他蹬蹬蹬的就上了二楼,翻出一套换洗衣物后,直接就进了主卧室里的浴室。 还别说,华海的经济条件是不错。陈扬分到的常委院的这套小别墅的条件比之他以前在西州的住房要好很多,这点从这个装潢讲究的浴室就能看得出来。 浴室里不仅配置了一整套豪华的洗浴用具。什么超大的豪华浴缸等等,甚至在浴室的侧面。还专门开了个小房间,是专门给领导们蒸桑拿用的。只是因为陈扬平时回这儿的时候不多,这间小桑拿间就没有使用过。当然了,热水是随时都有的。 因为要赶时间送林语回去,陈扬就懒得放水泡澡了,而是直接就麻利的把自己身上的便衣脱了个精光,站在莲蓬头下就冲起凉来。 边冲着澡,脑子里却是琢磨着待会儿该如何跟林语把话都点透来,毕竟林语现在也算是要离开娱乐圈了,马上就会拥有新的生活,他实在不希望人家姑娘因为自己而把大好的青春都白白的浪费掉。只是,这个话该怎么说才比较委婉,不容易伤害林语,这就十分考验陈扬的语言组织能力了。 只可惜,他想了半天,每每想起这丫头的倔强劲头,他便又没了辙儿。也难怪,这事儿可比他在官场里混还要让他觉得头痛。 就在陈扬有些苦恼的时候,忽然耳边哗啦的水声中,隐约传来了一声“嗒”的轻响,似乎浴室的门被轻轻打开了...... 陈扬下意识的一回头,顿时就是一惊。 一个苗条柔弱的人影从门口后面探出了半个身影,借着房间里柔和的灯光,陈扬一眼就看见了林语娇媚美丽的脸庞。 林语似乎有些犹豫,又有些畏惧的样子,但还是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然后把手里的门把往后一带,嘭的一声,浴室门便被她关上了,而她也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脸上带着几分红晕,把身子的重量都压靠在门背后,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站在一丝不挂的陈扬跟前。 让陈扬感到惊诧莫名的是,林语此时全身只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他隐约记得,应该是自己刚才翻出来扔在卧室的床上的那件,而更让陈扬差点留鼻血的是,借着浴室里朦胧的灯光,他能看出来,林语的衬衫下压根就没有穿内衣,而衬衫的下摆,则是一双滚圆结实的长腿,灯光之下,看上去细腻光洁,只是晃眼一瞧,立时便看得陈扬一阵眼晕。 林语虽然背靠着浴室门站着,但明显她此刻是很紧张的,她的身子一直不停的轻轻颤抖着,似乎有些羞怯,一直垂着头,不敢看向陈扬。 虽然陈扬也知道这么做不太好,可这时候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哪怕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目光停留的地方不太应该,但他真的没办法,林语那一双修长的腿就这么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下,他不敢往上瞅了,可往下似乎也不妥,林语的双腿并拢着,很直,小巧精致的双足光着,轻轻踩在浴室的白色地板上,这一刻,陈扬甚至感觉到她仿佛在发抖....... 终于,陈扬还是回过了神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惊讶无比的呵斥了一声。 “林语,你......你这是做什么?快出去!” “陈书记,我.......我来陪您洗澡.......我不会......不会出去的......” 林语死命的低垂着头,咬着唇,用几乎快听不到的声音低低的回应着,但这极其微弱的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子倔强和坚定。边说着,两只手背在身后,死死的握住了门把手,似乎认为这样做,陈扬就再也没办法把自己赶出去了。 “林语,你傻不傻啊,我用不着你陪我洗澡,快出去!” 陈扬飞快的扯过一条大浴巾,胡乱的往身上一裹,边说边就快步走近了过去。 他心里很清楚,若是自己这时稍微有片刻迟疑,极有可能会酿成不可收拾的结局.......(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异样的** 浴室里的气氛由于林语的突然闯入立刻就变得旖旎尴尬起来,陈扬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圣人,时间每拖一秒钟,对他这么个精力充沛的男人来说,无疑都是一种煎熬。 他快步的走近到浴室门边上,二话不说的就伸手抓住了林语藏在身后的右边胳膊,而他的手刚一接触到林语的皮肤,只觉得手心里一阵滚烫,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燥热得厉害,就跟发高烧一般,不过这时他没空想这些东西,当即就把林语的胳膊往外拽了一下,可却是没能拽动,他一惊,急忙呵斥道:“林语,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你别胡闹了,快松手!” 可惜的是,他的话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林语却依旧是面色酡红的微垂着头,不说话,反倒是更用劲的反手攥住了门把,同时娇柔颤抖的身子则不停的往后缩靠向门背。 “林语,你理智点,听话,我们出去再说!” 陈扬急了,手里的劲儿稍微加大了些。 “啊!” 林语毕竟只是个女孩子,吃痛的低呼一声后,她藏在身后的手最终还是被陈扬拽出来了。可她方才实在是太用力握住门把手了,以至于在陈扬这使劲一扯下,她的手心处也不小心被把手给划破了。 霎时间,一颗一颗殷红的血珠子立时便从她手掌心里渗透了出来,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她身上仅着着的那件白色衬衫上面。 陈扬见状脸色一变,心里登时就有些悔意。刚松下来的一口气立刻就又紧了起来,他赶忙把林语的右手拉到自己身前,便查看林语手掌上的伤,边焦急的自责道:“都怪我不好。林语,你现在怎么样?手痛不痛?” “陈书记,我,我不痛的......” 林语轻轻摇着头,语声有些急促的连忙说道。并且总算是把她一直低垂着的脸颊抬了起来,而她似乎真的不曾感觉到掌心处传来的疼痛,只是仰着酡红的面颊,目光痴痴的看着陈扬。 陈扬直到此时才从林语的呼吸中。从林语的口中喷出来的气息中嗅到了很浓烈的酒气,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丫头身子这么烫,竟然是喝了白酒所致。也不知她究竟偷喝了多少,但现在看她这副满脸酒红神情恍惚的模样,估计怎么样也少不了。 而陈扬是知道林语对白酒敏感,从来都不会喝白酒的,这下子。他是真有些着急了,忙扶着她的肩膀,喝问道:“林语,你喝了多少?” “我。我没,没喝多少。我还想喝,陈书记。您的酒真好,辣辣的,喝下去我就会变得勇敢一些了呢......”林语语无伦次的说着些酒话,酒精也让她似乎也彻底抛弃了往日的矜持,一双俏目也明显失去了往日的清澈单纯,微红着,散发出跟她平日迥异的醉人春情,迷离的目光始终盯着陈扬的脸庞,燥热单薄的身子毫无顾忌的就往陈扬怀里挤去。 陈扬这下子也顾不上想太多了,赶紧有些手足无措的抱住了林语不停扭动的身子,而他这时的动作却明显起了反作用,林语仿佛得到了他的鼓励一般,紧接着她的身子就变得越发的滚烫吓人,似乎仅仅是这样也难以熄灭她心中燃起的激情,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勾住了陈扬的后颈,跟着就踮起脚尖,把仍不停喷着些酒香气儿的两片红唇不顾一切的朝陈扬脸上,脖子上,嘴巴上吻去...... 陈扬顿时就有些招架不住,他完全没想到林语喝醉了会变成这个样子,但这时候他也不可能推开这个姑娘,只能勉强的不停躲闪着林语如雨点般落到他脸上,脖颈,甚至是胸膛上的热吻...... 而最让他觉得尴尬无助的还不止这些,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几乎就在林语这还透着些少女特有清香的滚烫柔软的娇躯刚一偎入他怀中,他胯下那被浴巾勉强遮掩住的小兄弟就很不争气的有了反应,而且不是一星半点的反应,几乎是一瞬间就变得坚硬如铁,甚至他能感觉到,虽然他已经很努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的下身部位了,可偏偏他刚才只是随手扯过浴巾裹在了腰间,这一番磨蹭之后,浴巾不可避免的松动滑落,那小兄弟也是立刻就很让人无语的露出了狰狞之状。 林语身上本就只穿了一件衬衫就闯进来的,陈扬的这件衬衫虽大,但也仅仅是能勉强遮住她的下身,衬衫最下面的那几颗扣子也不知是本就没扣上,还是被挣脱开的,这么一番耳鬓厮磨后,反正早已经遮挡不住她的身子,这样一来,两人就不可避免的裸呈相对了。 虽然陈扬的精神上还保留着足够的清醒意识,可无疑,这时候他的身体却已经可耻的背叛了他。 他的下身根本不受他控制的,立刻开始在林语光滑结实的大腿上磨蹭起来,有那么几次,他那硬邦邦的东西好几次不小心滑进了林语的大腿根部,就差那么一丁点距离就进入了那神秘迷人的所在,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林语大腿根部那如茵的墨草,以及那如潮般涌动着的汩汩春意...... 说实在的,陈扬也算是过来人了,可就这么几次如惊鸿般掠过的亲密接触,几乎就让他差点就擦枪走火了。 起初他还以为林语是醉酒下才导致的状态,可渐渐的,他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了,渐渐的,林语的动作越来越不对劲了。 但可惜的是,这个时候,林语根本就没给他思考的时间,不知何时,两人换了个位置,陈扬都不知道怎么搞的靠在门背后了,而林语一直用两只纤细的胳膊用力的死死缠住陈扬的身体。滚烫的娇躯则不停的在陈扬怀里如水蛇一般的胡乱扭动摩擦着,喷着酒气的红唇也不停的胡乱的吻着陈扬,口中发出了一阵阵呢喃般的呻吟。 “陈书记,小语好爱你.............陈书记。你要了我的身子好么........我好难受,陈书记,我要你爱我,好不好......陈书记,小语天天都在想着你呢.......” 林语虽然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但有些事情是不需要人教的,尽管她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但下身处传来的异样感觉却是让她如条件反射一般的把手顺着陈扬的后背。一路滑到了陈扬的腰际,然后一直往下,直至握住了一个同样滚烫坚硬的东西...... 而几乎就在她的小手握住陈扬那小兄弟的同时,她很自然的就把本已经紧贴靠在陈扬身上的火热娇躯贴的更紧了些。两条浑圆结实的长腿微微往外打开了些,然后握住陈扬小兄弟的小手便自然而然的往自己腿根处带了带...... “林语,你住手啊!” 一刹那间,陈扬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如爆炸一般猛的爆裂开来...... 噗!噗!噗!噗!噗!...... 紧接着的下一秒钟。一连串如子弹出膛般的声音响起。 真不知道究竟是林语的身子魅力太大,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比如说现在这场景实在太旖旎刺激了等等原因,总而言之。是的,没错。在这个紧要关头,一向来在这方面能力超强的陈扬居然很丢人的早泄了。 “呼......呼.......” 陈扬大口的喘着粗气。心中的悔意更强烈了。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力勉强把林语犹自紧贴在自己身上的身子,稍微往外推开了些,然后低头一瞥,只见一股白色浑浊的液体,这时正顺着林语光滑白嫩的大腿根部缓缓的默默的流了下来,乍看上去,就仿佛林语那一双完美无瑕的长腿被亵渎了似的,而他那小兄弟,这时却是一副血迹斑斑的砢碜摸样,当然,他很清楚,刚才他顶多也就是进入了一丁点儿,那上面沾上的,绝对不是处女的血迹,而应该是林语手掌心被划伤后残留下的血渍....... 林语虽然仍旧是一副目光迷离,脸色潮红的模样,可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得怔住了,她这时只是失神的低头看着两人下身中间那处狭窄的空隙,她脸上没有羞意,只是显得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身子软软的,却还是滚烫依旧,只是这时候她的力气却仿佛用掉了不少,明显比刚才死命搂住陈扬时要小得多了。 时间过得很快,又似乎过得很慢,总之也就是安静了十多秒钟左右,刚歇了口气的陈扬便感觉到,怀里这具烫得吓人的娇躯似乎又开始不安分的扭动起来了,并且,林语喷着热气的嘴唇也再次开始在他脸上胡乱的吻了起来,嘴里依旧是说着些呢喃浑浊的胡话。 “陈书记,小语好难受呀,小语好想你,小语要......要跟你做爱......” 不得不说,刚才的事儿虽然让陈扬觉得很尴尬,很丢人,但是却意外的让他瞬间从几乎迷乱中彻底清醒了过来,这时再次听到林语的胡言乱语,他很清楚,倘若林语仅仅只是喝醉了酒,也是绝对不会说出这般羞人的话来的,而林语此时不太熟练但绝对如火般的热情也证明了只有一种可能....... 电光火石间,陈扬立刻就想透彻了。 下一秒钟,他便用力的捏住林语的肩膀,黑着脸,几乎是冲着林语吼了一声:“林语,你疯了是不是!你去学别人嗑药!?你告诉我,谁教你这么做的?他妈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给你的药,你告诉我!” 林语这时却仿佛根本听不见陈扬的吼声,依旧是胡乱的想要亲吻陈扬,口中则还是在语无伦次的呻吟着:“陈书记,小语要你呢.......小语要跟你做爱.......小语好高兴,小语今天终于是你的女人了,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来看你了呢.......” 陈扬看着一脸潮红的林语,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很可笑的错误,自己现在完全是有点对牛弹琴的意思,倘若林语真的磕了药,哪里还听得懂自己说什么。 “操!” 他忍不住再次骂了句脏话,同时两手微微用劲,吃力的把在他身上胡乱扭动着的林语稍稍的推开了些。 而林语这时却完全没了多少意识,身体上的感觉早已经胜过了一切,陈扬这么粗鲁的推开她,两人原本紧贴这的身体就这么短暂的稍微分开了一些,她便受不了了,原本滚烫柔软的身子也再次变得有些僵硬起来,根本不管不顾陈扬的手劲有多大,拼命的就要朝着眼前那似乎能让她胸口里那团火稍稍降温的地方贴靠过去....... “妈的!” 陈扬骂了第三遍脏话之后,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然后,就只看见他突然一沉身,猛的一下,两手就麻利无比的把林语滚烫的身子横着抱了起来,然后大步朝浴室里面,对,他不是开门出去,而是直接走回到了豪华宽大的浴缸前,把林语放进了浴缸里面,跟着就要起身去拧开进水阀的开关。 可林语却是无意识的死死的勾住他的脖颈,仿佛只要一松开手,自己立刻就会被胸口中,小腹内熊熊燃烧的欲火给焚烧掉。 陈扬皱了皱眉,无奈之下,只能任由她勾住自己,然后吃力无比的反手摸到了进水阀的开关...... 哗啦一声,这意大利进口的玩意就是不错,水压速度适中,水流如按摩师的手指一般,从浴缸的各处出水口涌了出来,水花尽情的扑打在两人身上。 靠! 陈扬暗骂了一声,身体抖了一下。 是的,他放的是冷水,在这初冬料峭的季节里,这冰冷的水的确是够渗人的...... 不知过了多久,靠坐在床头抽烟的陈扬看到,浴室门口嗒的一声,打开了。 然后,就只见林语浑身湿漉漉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所到之处,残留在她衬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卧室里的地毯上。 而她始终低垂着头,一声不吭,默默的走到了卧室门口,然后房间里便再次响起嗒的一声,她扭开了卧室门.......(未完待续。。 wW 第一百零二章 这就是幸福么 “这么晚了,你想去哪儿?” 就在林语要开门出去的同时,陈扬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在卧室里慢悠悠的响了起来, 而他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林语湿漉漉的身子轻轻的颤了颤,不易被人察觉,又或者她的身子本就是一直在轻轻颤抖着的,毕竟在一缸冰冷彻骨的水里头泡了这么久,别说是她这么个身子骨娇弱的女孩子了,恐怕陈扬都肯定会受不了。 或许是听出了陈扬语气中的冷淡之意,林语有些害怕的低垂着头,蚊鸣似的小声回应道:“对不起,陈书记,我,我打扰您了,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也明显有些哽咽起来。 “呵呵,林语,我还真是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一口气喝光了我一瓶特供茅台就不说了,而且居然还敢学人家嗑药玩儿,啧啧,林语,我得承认,我今儿个算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陈扬的冷笑一瞬间就把林语勉强支撑起的神经给击溃了,她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却是用力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向陈扬,口中则是哽咽着连声说道:“对不起,陈书记,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那样对您了......还有那些药,我,我是偷偷从钮总办公室里拿的.......我就只拿了一丁点,我曾经不小心听到钮总说,这种药粉服用了可以让男人变......变成野兽......让。让女人变成.......淫妇.......呜呜........”说到这里,她终于是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我操!原来是纽葫芦这个王八蛋! 陈扬算是明白了,不过这事还真不能怪他那个损友,毕竟他也早就知道。纽葫芦身旁常年四季都备有这种床上助兴用的春药,男服女用的都有,一点都不稀奇,但被林语听到并偷走,就是这厮的罪过了。 听到陈扬的冷哼声,林语的哽咽声顿时更大了些,她边哭边断断续续的继续说道:“陈书记,我。我对不起您,我本来想在做饭的时候偷偷放进汤里的,可是......可是,我心里又担心会不会对您的身体有什么副作用。后来,后来我就没敢,只是......只是趁着您去楼上洗澡的时候,自己,自己偷偷吃了一点......您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也不知道就那么一丁点会这么厉害的.......如果我知道的,我肯定不敢这么想了的......呜呜......” 说着说着,林语再控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双手捂住脸颊,蹲在地毯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而陈扬这时却才真正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曾经动过这种念头,自己一不留神,还真差点着了这丫头的道儿,这可真是,靠,这破事该怎么说才好! 回头才惊觉林语哭的厉害,他这才收起心中对纽葫芦的怒意,又问了一句:“对了,我那瓶酒是怎么回事?你明明对酒精过敏,你还喝这么多,你不要命了么?” 林语却误会陈扬的意思了,她哽咽着伤心说道:“对不起,陈书记,我回去一定想办法买一瓶一模一样的酒回来赔给您,我求求您,您别生我的气了......” 陈扬坐在床头,不禁哑然失笑,看到林语哭得这么伤心,他总算心软了些,也不忍再训斥她了,叹了口气之后,他便把烟头掐灭了,对林语道:“好了,林语,你别哭了,你坐过来。” 林语却是沉浸在深深的自责当中,压根就没听到陈扬的招呼,依旧是蹲在地毯上,呜呜的哭得伤心无比。 不得不说,女人的眼泪一向是对付陈扬的致命武器。当然了,这里的女人仅仅指的是他爱着的,或者深爱着他的那几个女人,其他的世间女子,他都是当成是普通的老百姓或者是普通同事关系,在他面前哭,那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陈扬暗暗皱了皱眉,心里头就有些后悔刚才态度不太好,同时把话说得太重,不过不给这丫头一点深刻教训,她还真以为嗑药是件很嗨的事儿呢。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语气放缓了些,再次开口说道:“林语,你别哭了行不行,我叫你坐过来说话你没听到是不是?” 这句话林语算是清楚了,她一直都很听陈扬的话,甚至有些盲从的意味,这时听到陈扬的语气不像刚才那般硬邦邦的了,她心里一怔,虽然不太明白陈扬的意思,但还是赶紧止住了抽泣声,同时小心翼翼的微微抬起头,朝陈扬看了过去。 但很明显,她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陈书记是叫自己过去坐下么?他真的不责怪自己的荒唐了么? “好了,你蹲那么远做什么,这么说话累不累呀,快过来坐吧。”陈扬见她没站起来,不得不重复了一遍。 这次,林语算是听得真真切切的了,她眼中登时便闪过一丝惊喜之意,偏却她脸颊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这副又哭又笑的小可怜模样,真是让人瞧着心疼。 陈扬也是暗暗摇头无语,叹口气道:“好了,别哭了,过来。” “哦。”林语轻轻抽了抽鼻子,低声应道,说着便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却是小心翼翼在距离陈扬很远的床角位置方才坐了下来。 陈扬见她坐得甚远,禁不住在心里苦笑一声,这丫头,刚才在浴室里的时候还恨不得把她整个儿都揉进自己怀里,现在倒好,却是如同受惊了的小猫一般。怕得要命。 “怎么了,林语,你坐这么老远,觉得我是老虎么。这么怕我了?”陈扬似笑非笑的揶揄道。 “不,不是的,陈书记,您别误会,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林语一急之下,差点又哭了出来。 陈扬见她如此模样,却是不好再逗弄她了。便从床头起了身,走过去坐到了林语身旁,然后却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梨花带雨的俏丽脸庞。 林语被心上人这般盯着。心里不觉怦怦的跳了起来,但她不知道陈书记在想些什么,加上她也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太过离谱,这时心中可是后悔死了,便垂下头。不敢看向陈扬。 好一会儿之后,陈扬才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林语一头湿漉漉的长发,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呀,真是个傻丫头.......” 陈扬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仿佛包含着无数种情绪在里面,一时间。林语只觉得鼻子发酸,若不是使劲控制住,恐怕她立时便忍不住要扑到陈扬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只可惜,陈扬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再次怔住了。 “好了,别再哭了啊,快把身上的这件湿衣服给脱了吧。” “啊?陈书记,我......” 林语仰起脸蛋,不解的看向了陈扬。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穿着十分不雅,前面就是专门为了勾引陈扬才这么打扮自己的,好吧,或许用勾引这个词儿不太正确,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别看她现在已经贵为巨星了,可事实上,在她心底深处,尤其是在面对陈扬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很渺小,她总是很自卑的认为自己长得不够漂亮,身材也不够好,陈书记也是因为这样才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哪怕是自己袒露了心迹,陈书记也只是把自己当成小妹妹一般看待,因此,她才想到要把自己打扮得更性感,更女人一些,这样,或许陈书记就会愿意要自己的身子了,哪怕只是一晚上,她也心满意足了。 不得不说,她的这种想法完全是错误的,而且错得很离谱。如果不是之前发生了浴室里的那档子事儿,就林语现在这副模样,身上就只穿着一件湿漉漉的白衬衫,里面完全真空,若不是陈扬故意把卧室里的灯光调得暗了些,恐怕只凭肉眼,就能把她玲珑浮凸的身段瞧个一清二楚了,而且,这件湿透了的衬衫半遮半掩的披在她身上,反倒是让她显得更加的妖娆性感了许多。 估计全中国也就只有陈扬这么一个神人,才能在这种环境下,对这么一个清纯干净中带着一丝性感妩媚,亿万粉丝心目中的女神视若无睹的说话聊天吧。换了任何一个其他的正常男人在这里,恐怕早就如同饿虎扑羊一般的把林语推倒在床上肆意蹂躏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多废话。 “呵呵,怎么了,是不是希望我来帮你脱衣服呢?”陈扬的话虽然有些露骨,但是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正常男人面对一个女人,尤其是这么样一个性感女人应有的状态。 林语毕竟还是个从未尝过情爱滋味的女孩子,这时她非但没听出陈扬话里的露骨意思,也没看出陈扬嘴角上挂着的那抹笑容里藏着的内容,她这时甚至以为的是,陈书记是不是想像那些无耻的日本人一样,用那些个变态的手段来惩罚自己的荒唐呢,否则的话,陈书记他干嘛要叫自己脱光衣服呢? 嗯,这里必须要解释一下,林姑娘之所以有这种胡思乱想,倒不是她真的看过那些所谓的A片,这事说起来还得怪那个风流下作的纽葫芦,这厮经常性的在办公室里欣赏黄片,而且看完也不收好,林语有时候到他办公室里谈事情的时候就曾经多次看到过这类装潢精美图片丰富的包装盒,而最可恶的是,纽葫芦那厮从来就没把林语当成外人,每每这个时候,被林语这么个黄花闺女瞧见了他收藏的片子他也毫不脸红,反倒是经常笑眯眯的调侃林语,应该多看看这些片子,像什么捆绑,滴蜡一类的内容,都得学习一下,说不定哪一天就能跟她的心上人陈书记好好试试,每次都是把林语调侃得脸红耳赤的。但却是因为纽葫芦说的是陈扬,她虽然不好意思,但心里却是恨不得纽葫芦的玩笑话变成真的。而林语也不傻,几次下来。对这方面的龌龊内容倒是了解了不少。 尽管心里有些担忧,但她还是习惯性的点头轻“嗯”了一声,可马上却又摇头小声说道,“哦,不,不是,陈书记,我。我自己.......” 说完,便开始颤抖着手,把仅剩下的几颗纽扣解开了,然后似乎很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转过了身子。这才把衬衫除了下去,转回来时,她羞得耳朵根都红透了,两只纤细光洁的胳膊环抱在胸前,头用力低着。都快垂到胸口上了,嘴里则战战兢兢的低声问道:“陈书记,您,您这。这是要惩罚我么?” “你这个丫头这么大胆,我当然要惩罚你了!”陈扬坏笑道。目光肆意的在林语身上打量着,“来吧。把头抬起来,把手拿开,让我好好看看你!” 经过前面的事儿,陈扬已经知道了林语的心意,他深知,自己一味的拒绝,只会让这个倔强女孩再干出傻事,那样的情况更加不是他希望看到的,更何况,前面在浴室里的那次让他丢人到家了的早泄,虽然未曾真个销魂,但他很清楚,那个瞬间,他那不争气的小兄弟已经钻进林语身子小半截了,要知道林语可是如假包换的黄花闺女,他若还是矢口否认,就太有点说不过去了,那样的话,他简直就不是个人,而是个彻头彻尾的装逼犯,道貌岸然的假圣人了。 想通这种种之后,他此时再没心理负担,说起话来便随便了许多。 只可惜,这时候他的话听到林语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意思,林语只听得心里一惊,似乎又印证了一些她刚才的想法,陈书记难不成真像纽总说的那样,有那些怪异的嗜好么? 而她之前的确是热情如火,可那都是在催情药的作用下,她才如此胆大的,这时药性已过,她也早恢复过来了,哪里还做得出那么疯狂的举动来。而且她心里边实在是不愿意把她爱煞了的陈书记跟那些龌龊的日本人划上等号。 她艰难的抬起头,却是因为羞涩难忍,实在是不好意思把捂住胸脯的胳膊拿开,目光略带着些怯意的迎向了陈扬,面色微红的吃吃问道:“陈书记,您,您想做,做什么,我,我......” “做什么?”陈扬哑然一笑,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得让人嫉妒的女孩,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太愚蠢了,居然这么多年下来,竟似乎从来没意识到,这个女孩毫无瑕疵的模样,她娇柔美好的身段,甚至是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无一不是这样的迷人。 或许是察觉到了林语似乎很紧张的样子,他便笑道:“呵呵,刚才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做我的女人,要跟我做爱的么?怎么了,林语姑娘,现在我同意了,难道你已经开始后悔了么?” “陈书记,您说什么......” 一刹那间,林语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却又难掩惊喜的死死盯着陈扬,嘴巴微微张着,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刚止住的眼泪也再次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默默的顺着她光滑的脸颊滚落了下来。 也难怪她会如此,这十年来,她时常都会梦到陈扬,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幸福竟然会来得如此突然。 林语怔怔的模样让陈扬心里也有些打起鼓来,他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刚才的药效太猛,导致林语有些失常,想了想,他才用很认真的口吻,缓缓开口说道:“好了,林语,我希望你别有太多心理负担,当然了,我也绝对不会勉强你,你如果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不要!” 林语脱口而出道,紧接着便看到她飞快的把遮住胸口的两手拿开,不顾一切的扑进了陈扬怀里,两只手死死的勾着陈扬的后颈,满是泪痕的俏脸紧紧贴着陈扬的脸颊,哽咽着大声说道:“陈书记,你刚才明明亲口说了的,我都听到了,我要做你的女人,陈书记,我好爱你。我这辈子只会做你的女人,你,你不许反悔了的,你答应我。你不许反悔了的......” 边说着,她已经开始笨拙而热情无比的亲吻起了陈扬,以至于陈扬这个老手都有些措手不及,而现在跟之前在浴室里的情况明显不同,刚才林语多多少少是受到了药性的作用,现在的她则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情感爆发。 而陈扬当然也不是什么狗屁圣人,他可是一个老婆常年不在身边的正常年轻男性, 很快。他便反客为主,翻过身,稍一用力就把林语娇柔温热的身子摁在了身下,这一次。林语的身子毫无保留的敞开在了他的眼前,坚挺丰盈却略带丝少女般青涩的酥胸,平坦光滑的小腹,白皙浑圆的丰臀,以及那双格外坚实修长的美腿。甚至是林语两腿之间那丝绒般的如茵墨草,无一不呈现在他眼前,透过窗外的月光,就宛如一具女神般的优美身体。 虽然刚才已经有过一次不协调的激情。但是那一次的仓促和迷乱让两人都没有真正这样坦然无羁的相对。 林语的身体轻轻颤抖着,颀长匀称的双腿微微弯曲。在腰部融合成一一道优美的臀线,怒峙挺翘的双峰圆润饱满。嫣然一点红莓在灯光下格外的诱人。 她似乎意识到马上将会发生的一切,她乖巧的闭上了眼睑,虽然还是难掩紧张,当更多的则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意。是啊,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十年前,当她第一次面对陈扬袒开衣裳的时候,她是有几分无奈的,毕竟当时她只是希望用自己少女的身体去换得一份足以给母亲治疗重病的费用,但十年后,她却是深深的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给了她一切,也是她愿意为他奉献一切的男人。 陈扬知道林语是第一次,他没有着急,而是慢慢的调动着林语的情绪,在轻吻过对方身上之后,他将林语抱起,让她盘腿坐在自己身上,四眸交融,唇息绵延,舌语的交流立即成了两人感情交汇的主旋律。 灯光下的林语尽情的展现着自己身体的秘密,丢开了心理包袱,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她比任何人都珍惜这一切,比任何女人更乐于在自己情郎面前奉献最动人的一面,用她那很生疏的吻去热情的回应着陈扬。 激吻过后,陈扬再次把林语轻轻放倒在床上,俯下身,把嘴唇轻轻的印在林语微红的俏靥上,然后一直慢慢的滑下来,经过唇边而下,颈项到锁骨,再到林语胸前的那两点红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滑到了林语温软平坦的小腹上,随后再次朝上回走,然后慢慢滑落到那已然在自己指尖变得紫红肿胀的两点,有力而富有节奏的吮吸舔磨使得林语内心的激情很快就开始升温,她只能用力的将陈扬的头颅按在自己的胸房间,但是这丝毫无法压制体内熊熊升腾的情焰。 亲吻的同时,陈扬的手同样没闲着,手指从后沿着林语挺翘的腹股沟下滑钻入那神秘的地方,那里的湿润意味着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在他的抚摸下,林语的下身有些羞涩的紧缩了一下,但他知道,是时候了。 “陈书记,您,您一会儿轻点好么......” 林语呢喃的呻吟着,同时却很配合的翘起身体,笨拙的把轻颤的手轻轻握住了陈扬早已昂扬勃发的身体,一点点的往自己的身体深入...... “小语,你别太紧张,第一次,可能会有点疼,过会儿就好了!” 陈扬温柔的在她耳畔轻声嘱咐道,然后深深一吸气,双手捧住林语饱满的臀瓣,身体轻轻往前一送,立时便刺入一个泥泞秘道。 “啊!” 尽管林语早有心理准备了,但陈扬真正进入她身体时,林语还是控制不住的惊叫了一声,身体也本能的往后缩了缩。 但这时一切已经不由她控制,陈扬有力的扶住她的臀侧,同时使自己的身体缓慢向前推进,少女紧窄的秘道紧紧的锁住了他的下身,异常舒爽的感觉一波波的袭来,让他忍不住想要大声呻吟一声。 终于,在吃力的穿透了那一层障碍后,林语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也似乎随着这一层障碍的彻底告破而完全松弛了下来。她原本紧紧抓在陈扬肩头的两手也一下子放松了开来,然后吃力的张开眼睛,脸上淌着紧张导致的汗水,目光迷离却饱含深情的看着正在她身体上奋力进出的情郎。断断续续的喘息着,呢喃着说道:“陈书记,我,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吗?陈书记,我真的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吗?” “当然了,这辈子都是......” 陈扬温柔的承诺让林语的身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她顾不上下身传来的疼痛,虽然这时候的她根本谈不上有任何快感所言。但她还是毫无保留的迎合着陈扬,尽管她的动作显得很生疏,很笨拙,但她却一直都咬牙坚持着。因为她真的很希望,能用自己纯洁的身体去取悦深爱着的男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陈扬的动作从最开始的温柔体贴逐渐转变为略带狂野和侵略性的冲撞后,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终于把他灵台深处仅存的那丝理智都给摧毁掉了,当最后最高的一浪袭来时。他忍不住从喉咙底长长的呻吟了一声,然后又足足过了好几秒钟,才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最终有些乏力的扑倒在了林语早已香汗淋漓的娇躯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 当晚,林语当然没有离开这处别院。尽管陈扬也很鄙视自己的无耻和不够温柔体贴,但事实就是。在林语刚刚完成从少女到女人的转变后,他居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一晚上足足干了林语五次,以至于林语别说离开了,甚至整个晚上林语都没有下过他那张大床。 直到六点钟鸡鸣声响起时,纵欲了一整个晚上的陈扬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第二天,哦不对,准确的说应该当天他醒来时,已经不是太阳晒屁股了,而是太阳已经下山了。 是的,这一觉他睡得可够香的,从早上一直睡到了傍晚。 醒来后,他才觉得腹中空空如也,饿得不行。 身子动了动,刚要起身下床,这才发觉胳膊处空着,原本被他抱着入睡的林语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 “嗯,小语这丫头呢?” 陈扬皱了皱眉,这才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可他刚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目光如水的俏丽脸庞出现在了自己床前。 “呀,陈书记,您醒了,都是我不好,是不是我吵着您了。” 林语略带着欣喜同时还有些羞赧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她之前一直蹲在床边傻愣愣的看着熟睡中的陈扬。 陈扬瞧见她的模样,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蛋,责备道:“你这傻丫头,怎么不多睡会儿,蹲在这里看我做什么。” 林语顺从的任凭陈扬的大手轻抚过自己的脸蛋,然后才睁大了眼睛,摇摇头道,“陈书记,我,我真的不觉得困呢。” 她是中午起来的,也就睡了四五个钟头左右,不过她确实没撒谎,她这时候除了身体上的不适应之外,精神上却是一点都不觉得困倦,反倒是如同一个小孩子获得了一件中意许久的玩具似的,恨不得时时刻刻的都跟陈扬腻在一块,哪怕就只这么傻呆呆的在边上看着陈扬睡觉的样子,她也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福感觉。 “呵呵,小语,你可别说谎话,你要是不觉得困,那赶紧到床上来,咱们再来一次,我倒要看你还能坚持住么?”陈扬笑着调侃了一句,经过昨晚上的亲密接触,这时候的他在心理上也接受了林语已经成为他的女人这个事实。 谁知林语听了他的调侃却一点儿也不介意,只是脸颊微微有些晕红,但还是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只要陈书记您想要小语,小语就真的不困呢。” 说罢,还真就立刻上了床,扯开薄毯的一角,钻了进去,然后一脸幸福的把脸蛋贴靠在陈扬胸膛,蜷着身子,依偎在了陈扬怀里。 陈扬听了她的话,又见她貌似真不怎么困,只能是更加哭笑不得,他可是很久没干这种彻夜寻欢作乐的荒唐事儿了,记得也就是跟陈若男新婚之夜那晚上。他好像才这么放纵自己,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自己却还是不输当年勇啊。 不过总归来讲,身体上虽然能坚持住。但精神头却是有了些许不同,当年自己可不也是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来了,现在却是要睡足了十个小时才醒过来。 这时候被林语温柔的搂着,虽然他又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可他总算是混了多年的官场人士,克制能力一流,赶紧有意识的驱散掉了脑海中的邪念,伸手轻轻拍了拍林语挺翘的臀部:“好了。天儿也不早了,就算要继续,也得等晚上了,我现在倒是真有点饿了呢。” 林语闻言赶紧又在陈扬怀里支起身来。急急说道:“哦,陈书记,那您再睡会儿吧,饭菜我都做好了的,就是得热一会儿。” 呵呵。小丫头倒是贤惠,有点贤妻良母的潜质! 陈扬心里挺乐的,看着林语的模样,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放过这小丫头。 不过。林语这话听着总觉得有些别扭,若是以前倒没感觉到。可经过昨晚上的亲密接触,林语再这么样陈书记前陈书记后的称呼自己,他真是有些扛不住,总觉得自己身为一个高级干部,似乎有点不太妥当。 想到这儿,他赶紧道:“对了,小语,你以后在家里就别这么叫我了,我听着渗得慌,总觉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党和国家的事情似的。” “啊?那我叫您什么呀?”林语闻言顿时脸现苦意,在她心里,陈书记那是早已经习惯了的,一时之间不这么叫,却不知道该改口喊什么了,难不成直呼陈书记的名字么? “咳,小语,你也别‘您’啊‘您’的了。”陈扬汗了一个,然后莞尔看向怀里的小美人,促狭道,“咱俩现在都这关系了,你自己说说看,该怎么叫我呢?” 林语被陈扬的目光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也不傻,闻弦歌而知雅意,漂亮的大眼睛扑闪了一下,便垂下头,脸蛋儿有些温热的羞赧小声道:“那......那我叫您老公,好么?” 靠,又来了! 陈扬很无语:“都说了以后别‘您’啊‘您’的了,我有那么值得你敬畏的地方么?” 林语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上羞意更浓,低声道:“哦,老公,我以后知道了呢。”说罢,她居然大着胆子飞快的在陈扬脸上亲了一口,扑哧轻笑一声,低低的说了句:“老公,你可有个地方让小语很敬畏的哦......” 说着,她抬起眼睑,媚眼如丝的瞥了瞥陈扬,然后等陈扬惊讶不已的看过来时,她便又赶紧把目光挪开了。 嗬!小丫头,这才一晚上,就真不一样了哦!连这种玩笑都敢开了么? 陈扬感慨不已,不得不说,女孩子一旦捅破了那一层关系后,变化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 在床上磨蹭了半天,陈扬过足了手瘾之后,才放过了娇喘连连的林语,然后下床去吃晚饭去了。 而仅隔了一晚上,跟昨晚相比,今晚在饭桌上的林语明显比昨儿晚饭时要放开了许多,不时的轻言浅笑着,哪怕有时候偷着瞧上陈扬两眼,她也会自得其乐的抿嘴偷笑好半会儿,这让陈扬纳闷的同时也暗暗有点郁闷起来,难不成,昨晚上这丫头弄了那一出苦肉计来,就等着我上套的么? 不过不管怎样都好,现实就是,不是人家等他来上套,而是他实实在在的上了别人小语几次。 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是再也切割不开了。 好在陈扬没怎么去想这些既成事实的事儿,而且也没什么机会去想,因为在饭桌上时,纽葫芦那个王八蛋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在电话里,陈扬的态度虽然很不好,但是他还是强忍住了没有臭骂这家伙一顿,当然,也更加不会把林语擅自偷药的事儿去跟当事人戳穿。 林语一听到说是纽葫芦打来的电话,立刻就想起昨晚自己的荒唐来,当即羞得脸色臊红,不过心底里却暗暗有些庆幸,昨晚上自己虽然行事荒唐了些。但也得亏自己勇敢的争取了一回,不然的话,陈书记又如何能清楚自己的心意呢? 而纽葫芦在电话里嘻哈了一阵儿之后,倒是给陈扬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关于昨晚刚回到京城的丁小玲的事儿,这丁小玲本来就一直是纽葫芦公司里的签约艺人,回公司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只是丁小玲在陈扬这边刚出了点事儿,看到丁小玲回公司后,他便想着问问陈扬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陈扬当然不会在电话里说什么内幕出来,倒不是不信任纽葫芦,而是两人一个官。一个商,实在没必要让纽葫芦掺和进来,不过他还是稍微暗示了一下纽葫芦,让他看着点丁小玲。同时也尽可能的给予丁小玲一些帮助。 纽葫芦自然是个聪明人,陈扬稍微一点,他便已经知道陈扬估计是有点什么事情安排在丁小玲身上了,他也是含而不露的应承了下来。 另外一件事则跟这个无关,而是上回陈扬回京城开省长经济研讨会时候。交代让纽葫芦帮忙打探的一个消息。 前面已经提到过,陈扬上回返京开会时,曾经在给总理做工作汇报时提到了关于华东县撤县改区的工作思路,在当时。总理并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掉陈扬的这个思路。这也是陈扬回来后立刻跟颜令国取得联系的原因所在,只要有一线立项希望。他便绝对不会放弃。 客观的讲,像这种涉及面甚广的项目,没有理论界的支持是肯定行不通的,这也官场上奉行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原则,在国内总是这样,要做一件事,获得理论支持是相当关键的。只是,陈扬这边的工作要做,也方便做,毕竟他人待在华海,但京城那边,同样也需要有人不时的吹点风,陈扬没时间顾得上那边的舆论高地,而且说实话,他虽然在团中央干了段时间,但跟理论界的一帮子学者教授们却不是太熟悉,至于中宣部那些官员,或许陈系,但他个人来说,跟那边却是一点瓜葛都没有。 因此,想来想去,他就把这事交给了纽葫芦,他知道纽葫芦是做娱乐的,同时也投资有不少文化产业,算得上是半个圈里人,这事他肯定有点路子,果然,他一给这厮提起,这厮想也没想的便满口应承了下来,拍胸口说这事包在他身上。 不过从电话里听纽葫芦传来的消息,这厮倒还真把陈扬的事儿放在了心上,专门在燕京搞了一个华夏经济学家论坛,并且亲自出面,邀请到了不少国内知名经济专家参加了这次首届在京举行的论坛活动。大家都知道,但凡专家,大多都是空有理论而没有任何实践经验的嘴炮狂人,而纽葫芦显然也是很清楚这点,在这个论坛上,就有意无意的引导诸位学者教授们把华海市华东县的情况拿出来当麻雀来剖析,经过一番严谨的讨论后,大家纷纷发表了看法,最终得出的结论也是这个华东县是影响华海市取得快速发展的关键所在,其中一个来自京城一所著名高校的专家及教授更是口出狂言,如果给他自由支配华东县这近百平方公里的土地,那么,他就能够让华海市的GDP在未来几年内至少翻十倍,而华海市各级领导对华东县的漠视态度,是对华海一千三百万人民的不负责任,是对华海历史的不负责任。 尽管这位有经济界泰斗之誉的狂人说的话有点过了,但毫无疑问,他发出的这种声音很明显是陈扬需要的,也相当满意的,至于在幕后纽葫芦究竟做了多少工作,或者干脆说给这家伙送了多少钱,那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至于这个从民间组织的经济论坛发出来的声音能否稍微影响到高层决策时的思路,陈扬虽然还不敢保证,但他敢断言,肯定会起到一定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而纽葫芦这通电话打过来,多少有点邀功请赏的意思,陈扬没说别的,直接应承了对方一顿饭,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过挂电话前,纽葫芦却是问起了林语的事情,他也是刚从丁小玲口中得知林语滞留在华海,就问问看陈扬能否劝得林语尽快返回京城,把她拖下的大量工作做完,纽葫芦的公司就指着林语赚钱,林语这么不声不响的偷溜了出来,确实给他造成了巨大压力,毕竟林语你不想参加活动也没什么,但总不能连唱片也不做了吧,那样的话,公司干脆关门大吉得了。 即便在从前,陈扬一直都是很尊重林语个人的意愿的,现在更不用说了,当他捂住手机话筒朝林语示意了一下后,林语就明白过来了,然后林语就飞快的连连摆手,示意陈扬别答应纽葫芦,急得都快哭了,生怕这幸福的日子没过上几天就又得过回去了。 陈扬也猜出了她的想法,就很干脆的回绝了纽葫芦,只说林语工作了那么多年,现在自己想要在华海散散心,他劝过,但没多大用处,让纽葫芦就别期冀什么奇迹出现了,早点找个新的台柱子才是正事,实在不行,不搞这个公司也罢,反正这些年下来,纽葫芦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只要手头有钱,其他行当也多的是发财的路子。 在纽葫芦郁闷的挂断电话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而接下来,陈扬果然没有劝过林语,林语这姑娘还真就在华海安居乐业起来,只是为了注意影响,她第二天就离开了常委院,住到了陈扬在华海海滨路的别墅里,而她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期间两人如新婚燕尔般如胶似漆,几乎夜夜笙歌,而林语更是每天快活的守在家里,给陈扬做做饭,要不就是去海边吹吹海风,日子过得惬意极了。 只可惜,陈扬注定跟这种平淡的幸福生活没多少缘分,就在快到年底的时候,华海市出事儿了,而且出的还是一件大事儿。 出事的不是别的地儿,正是华海市财政局,这个华海市下辖诸多委办局里面最最关键的一个地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风雨欲来 华海市委办公楼,市委书记高明的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上,此刻正坐着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只不过,处在市委书记高明的位置上,这几个从京城来的客人其实并不怎么受欢迎。原因很简单,他们都是中纪委派下来的干部,众所周知,纪委的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肯定是有涉及到贪腐的案子发生。而手下干部出了问题,高明这个党委书记自然脸上抹不去面子。 此刻办公室里一共有七人,中纪委监察部副部长崔勇、监察部党组成员,常委孟庆国,华海市委书记高明、市纪委书记郑俊明、市委副书记石明辉、市委常委,市委办公厅秘书长何永国,另外,高明的秘书李国田也列席会议,主要负责会议记录。 或许大家心中都有点心照不宣,因此办公室里的气氛多少显得有些凝重。 高明沉着脸,大口的吸着烟,这阵子不知道是不是事情太多,他几乎成功戒掉的烟瘾又犯了,尤其是昨晚接到中纪委书记亲自打给他的电话后,他更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子里,足足抽了有两盒烟。 “今天研究的事情很重要,希望大家保守秘密。” 崔勇说这话时,与高明对视一眼,高明知道崔勇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屋里的这些人都信得过。 “高书记,还有各位在座的同志。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下,问题很严重,涉及到华海市好几位厅局级的中层干部,其中华海市财政局的问题更是涉及人员众多。金额巨大,是典型的窝案,还有一些案子上的问题,国明同志很重视这个案子,指示要一查到底,这是有国明同志的传阅件,大家先看看。” 十一国庆后,高明特意借着华海出了点事儿的借口。去燕京向已经退居二线的老领导汇报了工作,跟一般的高级干部不同,高明的这位老领导虽然退下来了,但毕竟是曾经的一号首长。在国内的影响力丝毫不会因为退下来而减弱半分,而之前就已经提到过,高明曾经是他的这位老领导在华海任职时候的办公厅主任,深得老领导的信任和器重,这次去燕京跟老领导汇报工作时。老领导只听不说,但等他回到华海后,老领导的机要秘书却特意打来了电话,交待了两层意思。一是中央有意让高明这届任期期满后任国务院副总理,二是华海在这一段时间必须狠抓稳定。一定不能出岔子。 因此,高明看到纪委的这份传阅件以后。心里就有些复杂,一方面对传阅件中暴露出来的问题感到触目惊心,心里对这几个平时颇得到他重用的干部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之感,另一方面,若此事闹得太大,涉及面太大,肯定会对他造成不好影响。 等到大家都看完了传阅传,崔勇再次重申:“此事牵涉面很广,为了维护华海市的社会政治稳定,大家要以党性作为保证,确保绝对机密。” 高明当即也接口表态道:“作为市委书记,市里的干部出现了这么严重的腐败违纪案,我要向中央,向上级纪委部门作检查,我在这里向崔书记表个态,华海市委反腐败的决心是坚定地,一定要将华海干部队伍中存在的问题彻查清楚,决不姑息养奸。” 崔勇虽然是代表着中纪委,但是,对高明这样一位有着中央委员身份的高级干部的意见还是十分尊重的,他临行前就很是琢磨了一番,这次华海出的问题看似很严重,但实际上操作起来却可大可小,出于稳定干部队伍的考虑,关键还是要看市委书记高明的意见。 这时他闻言便微微点头,道:“高书记,现在我们来是解决问题,还不到谈责任的时候。” 高明也不废话,当即安排道:“这件事情就由郑俊明同志全权负责配合你们的工作,先行制定工作方案,然后向崔书记汇报,崔书记你同意以后,就一丝不苟地按方案执行,崔书记,你看这样行不行?” 崔勇点头表示了认可,道:“我打算留下庆国同志负责联系此案,郑俊明书记可以与庆国同志商量一下,然后再制定细致的工作方案,庆国同志就是纪委地的全权代表。” 随后,他又再次谈了上面的要求,会议也就结束了。 谈完正事,崔勇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留了下来,其他几位干部自然知道两位大佬还有意见要私底下沟通,纷纷告辞离开。 等人都走光之后,崔勇仿佛才放松心态下来,语气轻松的道:“高书记,我之前也到过好几次华海,不过这次过来,华海的变化却是让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高书记对华海的发展可谓是功不可没啊。” 高明知道崔勇肯定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说,就淡笑着回应道:“崔书记,你过奖了,我可不敢有半点居功之心,华海能一年上一个台阶,关键还是各级基层的干部队伍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崔勇闻言心念一闪,立刻读出了高明话里的深意,显然,高明是不希望纪委把这件事的牵扯面无限放大的。不过,对一些还没有掌握到切实可靠证据的相关人或事,他可以放一放,但对那几个已经查明确实存在严重违纪问题的干部,无论高明的态度如何,肯定是要一查到底的,否则的话,他就不好回去交差了,当然了,前提条件必须是在不影响华海市安定团结局面的框架下开展工作。 想到这一点,崔勇也就不遮掩试探了,直接就开口问道:“高书记,华海市财政局局长周望南的严重违纪行为,我们是掌握了切实证据的,不然国明书记也不会派我亲自来华海走这一趟,嗯,我了解过,周望南是华海的老资格局长了,也是高书记你提拔起来的,高书记如果对此案有什么想法和要求,现在可以说一下。” 高明皱了皱眉,说心里话,他其实是很想保住周望南这个嫡系的,或许在基层干部群众眼中,周望南的官声不错,但高明却是对自己这个心腹嫡系了解颇深,也早就知道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平时闲下来时喜欢打打牌,可奈何这次周望南也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竟然跑到眼睛去赌钱而且还被人给阴了一把,非但他在京某个俱乐部一晚上输了五百多万巨款的消息暴露了出来,甚至连他在赌桌上玩牌的情景都被人用针孔摄像机给拍了下来,而且做这些事情的那个举报人还不惜坏了规矩,居然亲自跑到了纪委对周望南豪赌的事情进行了检举揭发,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确凿无误,他高明即便有通天的背景,也是没辙儿了,除非那个给纪委写实名举报信的家伙反口,否则周望南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而以高明为官多年的经验来看,很显然的,这次周望南显然是被人狠狠的阴了一把,而对方的矛头也很明确,就是要把华海的水搞得混些,以便浑水摸鱼,或者是火中取栗。 想到这里,他心里登时就有些愤怒起来,一是对周望南这个嫡系手下的不争气感到怒不可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方此举,醉翁之意明显不在酒上,周望南只是一块遮羞布,藏在暗处的这个人的目标显然是他这个市委书记。 至于是谁在幕后搞鬼,高明还不敢肯定,但脑海中还是迅速的浮现出了几张模糊却很熟悉的脸庞来。 沉吟片刻,他才沉声回道:“崔书记,我的想法很明确,就是一切按证据说话,不管是谁出了问题,我都坚决支持配合纪委的工作,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崔勇听到高明前半句话时,心里就已经很敞亮了,无疑,这就是高明的底牌,而他的不谋而合。 他当即表态道:“高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事实上国明书记之前就有过明确指示,不要因为几个害群之马的违纪行为,就搞得人心惶惶的,我们只对人,不对事,谁出了问题,就查谁!” 高明轻轻点头:“嗯,谢谢国明书记对我们华海市委工作的支持。” ...... 这次会议开过,一天之后,市里就传出了市财政局局长周望南,市国土局局长张立松被双规的消息,一时间,众说纷纭,有说两人是活该的,也有人说周望南是被冤枉的,甚至还有不少同志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周望南之前在华海一直都是很正派的形象,可谁也没想到,他会被纪委双规掉,至于国土局的那个老张,倒是很多人拍手称快,这家伙早该被枪毙掉了。 陈扬听到这个消息时,崔勇已经离开了华海,不过他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不管干部,他也没有太多资格介入其中。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却是很悠闲的在办公室明亮的窗户前,美美的抽起了烟来。 “市长,市委办公厅刚来了电话,让您十点钟过去开会。” 这时,秘书林刚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哦?”陈扬一怔,高明的动作倒够麻利的,接着又问“说了是什么议题么?” “嗯,刚才我问了办公厅的小胡说,应该是讨论人事问题。” 陈扬莞尔一笑,轻轻的吐出了一圈烟雾。(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态度 市委办公楼,高明的办公室里,此时还没有到常委会开会时间,高明正在办公室里面单独会见中纪委监察部副部长孟庆国,陪坐在旁的则是华海市纪委书记郑俊康,除了他们三人,再没其他人在场。 简单的寒暄过后,孟庆国从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脸上表情很深沉,一对圆眼眯了眯,道:“高书记,这是纪委工作组昨晚突击审查后总结的材料,是关于华海市财政局周望南的。” 高明锁着眉头将材料看完,半响没有说话。 从纪委的这份材料来看,虽然周望南还是摆出了一副死硬的态度,只是对于他在燕京某家高档俱乐部里面跟人打牌的事实表态承认了,毕竟纪委手中有一份很清晰的录像带,想反口不承认都不行,但是,对于纪委获悉的另外一些关于他渎职的罪名则采取了拒不合作的态度,而且,即便是他亲口承认了参与了打牌赌钱,但也死死的咬住自己是跟几个老朋友私底下玩玩的,那些好几百万的赌注都是子虚乌有的,顶多也就是俱乐部方面提供的一些筹码罢了,那些并不能算作是实实在在的人民币。 高明心里很清楚,周望南这是用的缓兵之计,指望着自己出面把他捞出来。不得不说,从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来看,他还是希望能保住周望南的,先不说周望南可谓是跟着他从最基层的办事员一步步的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老部下了,肯定有些解不开的个人感情因素在里面,人嘛。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哪怕高明是市委书记,也同样会念及旧情,另外一方面,周望南这些年来在财政局独揽大权,虽然高明也清楚他私底下肯定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总的来讲,都还是在他这个市委书记允许的范围内进行的。只是这些介于黑白之间的事在没出问题时什么都好说,真出了问题,哪怕是十万二十万都能够上重刑了,若是周望南狗急了跳墙,见人就咬,牵出一大票干部来。虽然并不能对他个人造成真正的伤害。但总是会影响到他的前途的。 哼,这个老周,怎么就这么不知道自爱,人心不足啊!! 高明越想心里就越来火气,暗暗的紧锁住了眉头。 孟庆国是经验丰富的纪检老手,一点也不急躁,随手拿起桌上的白板烟。取了一枝烟,又扔给了一颗给高明和一旁默不作声的市纪委书记郑俊明。 很快,几股烟雾在办公室里袅袅升起,时而聚在一起,时而分开。 高明头脑里闪现了无数的念头,随后脸色渐渐舒展开,将这些念头果断地扔在一边,道:“既然纪委方面有了足够证据。国明书记又有明确意见,我个人的态度还是全力支持纪委的工作。把周望南的问题彻查清楚。” 孟庆国的圆眼又眯了眯,道:“崔书记的意思。要将周望南带至京城进行双规,希望可以这样迫使其彻底交待问题。” 据检举信上以及纪委工作组昨晚跟周望南的初次接触后了解到的情况,这个周望南不是盏省油的灯,而且,他也从侧面打听到了周望南与市委书记高明间来往甚密,依他多年的办案经验,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悄悄将周望南从华海带走,然后再通知华海市委,否则稍有不慎,在华海这块地头上,审讯的时间拖得越长,变数就会越多,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只可惜当他把这个想法汇报给崔勇时,崔勇却坚持要工作组带周望南回京可以,但一定要与高明通气,没办法,他只能选择执行,却并未完全想通。 高明经过方才的一番思索,似乎此刻心里已经有了定数,他也明白孟庆国的意思,无非就是对华海方面的不放心,不过他此刻脸色平静,不屑于阻止。 “这样吧,我原则上支持纪委工作组的这个意见,你们随时可以把周望南从华海带走。”说着,又看向同样脸色沉着的市纪委书记郑俊明,“俊明同志,你熟悉市里的情况,你就亲自跟老孟他们走一趟,务必要全力配合他们的工作,若是还牵扯出其他问题,老郑你一定要配合中央的同志把华海的问题彻查清楚。” 孟庆国明白高明的意思,让郑俊明代表华海方面加入进去,无疑是多留个心眼,不过,他没有出声阻止,只是沉稳的点了点头:“嗯,这样最好了。” 谈话过去之后没多久,孟庆国就直接回了临时在市委小招待所设立的审讯室,等到顺利地将周望南带上车,他心里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事实上他之前交给高明看的材料并不详尽,从昨晚上的突击审讯看,有些涉及到高明的内容他已经过滤掉了,站在他的位置,他是相信高明身处这个位置的党性原则的,并且在他向崔勇汇报时,崔勇也特别强调要充分相信华海市委,说白了就是要相信市委书记高明,如今看来,崔勇看事情眼光确实老辣,从高明坦然接受纪委临时提出的把人带走的意见看,高明应该是磊落之人,周望南放出的那些消息可能只是想要向高明传达某种用意。 离开华海境内以后,再给高明办公室打了电话,道:“高书记,我已经带着周望南赶往燕京,感谢您对纪委工作的支持。” 高明道:“这是华海市委应尽之职,老孟又何谈感谢。” 自己的心腹手下,财政局长被双规,他的心情很是压抑,与孟庆国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办公室门轻轻敲响,他的秘书李国田推门走了进来:“高书记,石副书记和吴部长已经到了。” “嗯,叫他们进来吧。” 高明收起略显烦躁的心情。点头应道。 李国田带上门离开时,心里还很有些纳闷。他原本以为高明多半要在办公室“闷”一阵,不料高明这边刚送走纪委的人,回头就让自己电话通知两个核心常委来谈事情了。 很快,市委副书记石明辉和组织部长吴云松两人便进到了高明办公室里,做为华海高层的核心成员,他们显然都很清楚高明在这个时候把自己两人叫到办公室来商谈事情的目的所在。 他们两个,一个是管党群组织的副书记。另外一个则是组织部长,再加上对人事问题具有决定权的市委书记高明,这三个人组合在一起,完全就可以决定华海这大大小小的干部们的仕途命运了。 而他们两人,一向来都是坚定的站在高明一边的,也可以算得上是高明掌控住华海全局的左膀右臂了。 在沙发上坐下之后。石明辉就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沉的叹了口气:“唉,这是什么事啊,真没想到,老周就这么栽了。”他跟周望南关系良好,前阵子还在一块打过麻将,喝过酒,当时他就暗示过让周望南好好争取一下副市长的位置。谁也没想到,才没过多久,周望南就出了事儿。 高明没有接过石明辉的话头,只是目光炯炯的逼视着石明辉,淡淡的问了一句:“老石,我只问你一句,老周的事情,会不会把你扯进去?我要听实话!” 石明辉没想到高明问得如此严厉。他心中一沉,脑海中飞快的把他自己干过的一些够得上违法乱纪的事情过滤了一遍。最终确认无误跟周望南没多大干系,便不再迟疑。肯定说道:“高书记,没错,我跟老周私底下的关系是不错,两家人也经常在一起聚聚,嗯,我记得当年我还在市委办公厅时候,确实有些费用让老周帮忙处理了一下,但绝对是为了公事,我个人没有从老周那里捞到任何好处。” 石明辉说得很诚恳坚定,有些事儿高明也清楚里面的猫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便也放心了,把语气缓了缓,道:“好了,没事就最好,不过我先得跟你们两个通个气,老周已经被带到燕京了。” 石明辉和吴云松两人闻言皆是一惊,他们都是再清楚不过,若是老周的案子搁在华海处理,那么还算是有些可以操作的地方,但现如今,老周人都被纪委带离了华海,那么肯定是出不来的了。 石明辉跟着高明时日甚久,立马就从高明这话里品出了些许意味来,他当即沉声说道:“高书记,我们华海当前的安定团结的局面来之不易,绝对不能因为这些个人的违纪问题影响到华海的发展大局。” 高明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石明辉就继续道:“我估计,老周这次的问题很大,应该是出不来了,财政局长位置很关键,市委要早点做好应对准备。” 高明再次点了点头:“嗯,我也是这个想法。”说着,目光就瞥向了一直沉稳坐着的吴云松,问道,“云松,你的意见是?” 吴云松在华海官场里向来有铁面部长之称,当然了,他的铁面只是对下面人而言,在高明面前,他的表情明显就柔软了N倍,他沉吟片刻,就开口道:“高书记,您也清楚,本来老周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已经被列为组织部进行初步筛选考核的副市长候选人之一,实际上针对明年政府班子的微调,我们组织部也做了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本来我们已经在财政局内部考察了几个副局长人选,但现在在老周的问题没有彻查清楚之前,这个方案肯定行不通了。” 高明听到这里,颔首表示认可。的确,这是明摆着的事儿,周望南如果狗急了跳墙,谁也不敢保证还会不会从财政局里牵扯出什么人来,即便高明有自信可以让上面尽量把此事的影响减到最低,但倘若真是挑了个有问题的干部来接周望南的班,那就真是闹笑话了。 看到高明认可了自己的想法,吴云松继续道:“高书记,我个人建议,此事宜早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从财政系统以外,找出一个有掌控全局能力的同志来出任财政局长,把老周出事的影响尽量减到最低。” 他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呼之欲出,就是要找个自己人来接替周望南的位置了。而这显然也是高明把他俩叫过来的意图所在。 “我同意云松的看法,十点半的常委会有一批二级班子的副职人员调整,我认为可以特事特办,直接把财政局长的人选问题临时加入进去。”石明辉沉声插言道。 “嗯,老石,云松,我原则上同意你们的意见,具体组织部如果已经有了什么人选,云松你可以现在就提出来。”高明喝了口茶道。不得不说,在这种烦心的时刻,两个深得他器重的左膀右臂的表现还是让他多少感到有些欣慰。 吴云松微微点头,他似乎早已经做足了准备,当即开口道:“目前有三个人选,一是外侨区区长楼芳同志,这个女同志在担任外侨区区长前,曾经在地税局当过副局长,有很丰富的财税系统工作经验,第二个人选是华东县县委书记廖大海同志,廖大海同志本身就是从财政局出去的干部,业务能力强,做事果断有魄力,唯一的缺点是有时候不太敢于坚持正确的工作原则......”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看高明的脸色。也难怪他会如此,廖大海原本一直是高明所倚重看好的中层干部,可这阵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家伙对政府那边的态度却是谄媚无比,尤其是陈扬前段时间几次下到华东县检查工作时,廖大海不仅全程陪同,而且对于陈扬的指示全都不打折扣的落实了下去,其中就有关于暂停大农庄二期项目的指示,而众所周知,大农庄项目是高明在常委会上点了头要搞下去的,廖大海这番做为,看在他们这些高系人马眼里,无疑是种背叛。他这时候提出来,也是想要试探下高明的态度,如果高明心里对廖大海已经有了看法,那么从此之后,廖大海势必要从高系核心人物中划除掉了。 果不其然,高明听到廖大海的名字时,眉头微微皱了皱,沉吟不语,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第三个人选,海滨区区长高建同志,这个同志为人正派,做事也有担当,这几年海滨区的发展也十分迅速,群众基础良好,唯一的不足是他从来没有在财政系统工作过,这方面的工作经验略有欠缺。” 说完,他便不再发话,只能着高明表态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手腕 陈扬站在窗台前,抬腕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常委会开会时间。 他点起了一颗烟,默默的吸了起来。 今天的常委会只是一次例行会议,按华海市委的惯例,本应该是定在周五下午召开的,但却被高明提前到了早上,陈扬自然不难猜出其中的原因。 至于会议上原本要过的几个议题,他当然也是知晓的,除了讨论关于华海市承办F1比赛的事项跟市政府有点关联外,另外的几个议题都跟他没多大关系,其中关于年底的一些委办局的主要领导干部的调动配置,他更是没有多少发言权,基本上市委那边的三驾马车讨论过后就能定下来了,顶多就是在会上高明会问一声“陈市长,你有其他意见么?”的废话,算是尊重他了。 而很显然,因为周望南事件的突然性,这次的人事议题肯定要增加一项关于新财政局长人选的任命,高明此举,无疑是希望快刀斩乱麻,把周望南事件的影响力降至最低。 陈扬虽然在人事问题上插不上话,但是,他花了不少精力才把周望南弄走,如果接下来新的财政局长又是高系人马,这显然跟他的初衷相悖了,他也绝对不是个专门做些损人不利己的蠢事的人。 只是,要如何保证这个新选上来的市财政局局长的人选符合他的利益,这中间显然要好好考量一下了。 事实上,陈扬在当初决定对周望南动手的时候,心目中就已经有了几个候选人了。一个是南城区区长秦刚,此人四十出头。看样子年轻,但实际上在南城区区长的位置上却已经足足待了近六年没动过窝,很明显是游离在高系核心外面的边缘人物,心中当然也是窝着一股火气,陈扬刚一到华海上任,这家伙就主动过来拜码头了,而陈扬当初也通过薛小宝的渠道。了解到秦刚挺得到薛锐的信任的,因此,对于秦刚主动朝自己靠拢,他是持有保留的欢迎态度,而通过这一年多时间的观察,他了解到这个秦刚还算是可用之人。南城区的各项工作一直都是在全市六区一县中排名前列的。这点很能说明问题,只是因为秦刚昔年曾经得罪过石明辉,这才一直没有获得提拔,现在这家伙有事没事就来找他汇报工作,显然是把政治生命都赌在自己身上了。对于这样一个向自己交了投名状的干部,陈扬当然希望能把这样的干部放到更关键更重要的岗位上去。 他心目中的第二个人选,则是他的学生王宛平了。王宛平现在是财政局多个副局长之一,如果能让自己的学生执掌财政口,这显然是最理想的局面,但他心里却很清楚,让王宛平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首先一个,财政局现在的问题还没有彻查清楚,肯定不太可能从内部再选一个人顶上周望南的缺。这是官场里大家都公认的潜规则,另外一个也是最关键的因素。高明再怎么大度,也绝对不可能同意让王宛平去接周望南的班。除非他脑子秀逗了才会这么软吧,毕竟全华海官场上下现在几乎都清楚了他这个曾经的党校教授跟他在华海的这几个学生间关系密切。 至于第三个人选,原本是没有的,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突然间生出来的念头,这个人选不是别人,正是华东县县委书记廖大海,因为他这阵子多次到华东县去调研,倒是跟廖大海接触很多,他原本对这个高系干将不怎么感冒,但不知何故,廖大海却是对他的态度十分的谄媚,甚至摆出了一副要主动靠拢他这个码头的架势,这让他心里颇有些奇怪,不过仔细想想,薛小宝现在在华东县任党委副书记,想来这老廖多多少少肯定也从薛小宝的口中了解到了一些自己深层次的背景,倘若再拿自己跟随时可能高升从华海调离的高明相比,站队到哪个人身后比较稳妥有前途,这个选择其实并不算困难,事实上这也是这一年多下来,陈扬身边聚集了不少干部的根源所在,不能说这些干部现实,只能说官场就是这么现实。而廖大海显然是个聪明人。 按理说,以廖大海现在的职务,到财政局任职顶多也就是个平调,甚至有点降职使用的意思,但华东县的情况早已经说过多次,廖大海若是一门心思的在华东县发展农业,那么他这辈子估计也就能混到个副市长估计就到头了,更别说拿华东县跟财政局这种核心要害部门比了,想来如果让他选择,他也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财政局工作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陈扬把这三个人选在脑海中逐一过滤了一边,随即,才走回到办公桌前,摁熄了只抽了小半截的香烟,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机,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相对比较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是方书记么?” “呵呵,陈市长,你好。” “方书记,现在有时间聊一会么?” “呵呵,陈市长说哪里话,我这阵子一阵穷忙,早就想找个机会给陈市长汇报下工作了,要不我这就过去一趟?” “别,方书记,待会儿马上要开常委会了,我这边手头上也没多少事,干脆到你那儿噌杯好茶喝去。” 是的,陈扬这个电话的确是打给了方逸,没错,方逸在他眼里,是一只暂时蛰伏着的猛虎,但这个时候,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 十点半,常委会准时开始。 而此次参加常委会议的一众干部,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先见之明。 高明显然在会前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就是为了防备可能到来的争执,但这个争执。还是如期到来了。 前面一些议题大多没有引起多少争议,很顺利的就在常委会上通过了。可是,当组织部长吴云松提出了由海滨区区长高建出任财政局长的方案之时,陈扬果断的打断了原本正常的发言程序,旗帜鲜明地提出了反对意见。 陈扬的态度十分的坚定,道:“根据党的组织工作原则,凡是研究干部任免的议题,要认真做好会前沟通工作。有重大分歧,暂不提交市委常委会讨论,我是华海市党委副书记,是政府市长,有权对财政局长人选提出意见,但是市委在做这么重要的人事调整之前未征求我的意见。我对此是持保留意见的。而且,我很坦率的讲,我个人并不认为高建同志是最适合的财政局长人选。” 按官场惯例,党委牢牢的控制着人事权,在华海同样也是如此,高明做为市委书记,班长。人事权一直被他牢牢的掌控着,陈扬虽然是党委副书记,但在这一块,却是根本插不上手。 当然,陈扬既然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发难,他必定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然,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一场了。 紧接着,陈扬没有留给其他人插话的时间。继续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对高建同志的工作表现没有任何不好的看法,但是。一来高建同志去年才调到滨海区任职,工作才刚刚上手,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他换个位置,这也并不符合我们组织工作的用人原则,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大家想必都看过了纪委的传阅件了,周望南的问题虽然暂时还在调查中,但从已经查实的情况看,他的问题绝对小不了,这是需要引起我们在座各位警醒的,而这次市财政局的乱子不小,高建同志为人正派这点可以肯定,但要想让他收拾这个烂摊子,我认为他还暂时不具备这个魄力,第三,高建同志原先一直在市委办工作,到基层抓具体工作时间不长,对于财政工作更是不太熟悉,他出任财政局长的条件很不成熟。” 陈扬目光坚定的列出了一二三点理由,句句都点到了要害,并非无的放矢之言。 高明显然早料到了陈扬会有不同意见,但却没想到陈扬这次的态度这么坚决,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陈扬后,他顿时暗暗皱起了眉头,难不成这小子还真那么天真的以为,他已经可以插手人事这一块事情了么?哼,简直是不知所谓。 虽然心里暗暗有些恼意,但高明却并不急着开口一锤定音,只是淡淡的开口道:“陈市长,财政局是市政府的关键组阁局,工作必须有连贯性,绝对不能因为周望南的违纪事情影响到华海发展全局,此事宜早不宜迟,选择新的人选接替周望南的工作迫在眉睫,不必讨论了。” 陈扬脸色不变,当即接口道:“我赞同高书记的这个看法,财政局不可一日无帅。”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但是,如果市委非要在本次常委会上讨论人选问题,那么我认为,最成熟的人选还是应该从财政局内部进行筛选,提拔一位副局长,或是暂时由一位副局长主持工作都可以行得通,嗯,我这里倒是也有个人选,副局长王宛平同志是财政口的老同志了,业务精熟,在财政局的干部中颇受肯定,并且熟悉财政局内部情况,由他来接手暂时主持整顿财政局的工作,我认为是很合适的。” 陈扬一副举贤不避亲的架势,旗帜鲜明的提出了自己心仪的人选。只是他的这个做法看在其他人眼中,无疑是很不成熟的。 顿时,在座的不少常委都暗暗摇了摇头,这个陈市长,还是太年轻了啊。 很快,当陈扬发言完毕后,副书记石明辉就立刻按亮了桌前的话筒,开口道:“财政局一直是受市政府监督管理的,如今出现了周望南这样的腐败分子,无疑对咱们市政府的形象造成了很坏的影响,真是令人痛心啊。” 他这番话意有所指,尽管华海官场里是个人都知道周望南是高明的人,但他却很巧妙的先把一盆脏水泼到了市政府这一边,甚至让人想反驳都找不到话来说,毕竟财政局的确是受到市政府这边辖制的。市政府对此事想独善其身,显然是不可能的。 “鉴于目前周望南正在被调查期间。财政局的问题也还没有查清楚。提拔财政局地同志或由财政局副职主持工作都不恰当,财政局如今出了这么大的腐败问题,必须要由一位党性原则都很强的同志来把好这个舵,而高建同志的党性原则是市委能绝对放心的,因此,我认为由他来出任财政局长是合适的。至于业务方面,财政局那么多干部。难道都是些无用之人么?” 陈扬瞥了一脸木色的石明辉,针锋相对道:“周望南的问题是个人问题,不是财政局系统的问题,这一点必须要分清楚,我们不能凭空怀疑,不能以偏概全。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我们地同志。” “这不是怀疑。而是更好地保护同志,而且从常理来说,在纪委没有对周望南的问题做出明确结论前,就不宜提拔财政局的同志。”石明辉的态度同样强硬,而且言之凿凿。 两人激烈辩论时,高明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喝着他喜爱的浓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只是,等到陈扬与石明辉的争执进入白热化以后,他才搁下茶杯,目光冷冷的扫视了一眼会场,轻咳了两声,道:“其他同志还有什么意见?” 在座的常委们都知道,高明这话意味着他要一锤定音了,而在目前分管组织的党委副书记。组织部长和市长的意见有重大分歧的情况下,会议室显得格外安静。谁也不愿意轻易就去趟这趟浑水。 而这份安静持续了足足十多秒钟,就在高明要最后定音时。在会上一直没有发言的副书记方逸这时却按亮了自己面前的话筒,声音低沉的发言道:“高书记,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首先,我个人赞同明辉同志的意见,在财政局内部问题没有彻查清楚之前,不宜从财政局内部提拔或者由财政局内部人员暂时主持财政局的日常工作,周望南就是前车之鉴,其次,对于高建同志的党性原则,我是认可的,可是据我所了解到的一些情况,高建同志有个亲戚目前在华海经营一家房地产公司,跟市财政局有业务往来,因此,我认为他并不是财政局局长的合适人选。” 方逸的话说得很漂亮,两边都不得罪,可是,在官场上,两边都不得罪的结果可能就是两边都得罪了。 显然,方逸不是这么愚蠢的官员。 高明当然也没想到方逸这时候居然会跳出来趟这个浑水,不过对于方逸,他明显没有向对陈扬那般的戒心浓厚,方逸目前在华海也就是排在四五号位置的常委成员,在人事任命这种关键问题上,并没有多少发言权,顶多也就是在最终投票时他自己的那一票罢了。 当然了,对方逸此刻的行为,他却是难以容忍的,他当即沉着脸道:“方副书记,既然你的想法不成熟,那么我们就暂且不在会上讨论了。” 方逸却并没有因为高明此刻明着打脸而有任何尴尬的感觉,他淡淡一笑,道:“高书记,按照民主集中的组织原则,事关重大人事问题的任命,由市委常委会最终会议决定,做为常委一员,我也可以向常委会进行人选推荐吧。” 高明深深的看了方逸一眼,随即冷冷道:“哦,方副书记,你有合适的人要推荐的么?” “是的。”方逸点了点头,“华东县党委书记廖大海同志有很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更有主政一方多年的经历,加上曾经在市经贸委工作过,我个人认为,由他来出任财政局长收拾这个烂摊子是合适的。” 方逸此言一出,不仅高明暗自一惊,其他常委也是深以为然。 其实客观的讲,方逸推荐的这个廖大海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一时间,高明有点下不来台了,前面他问了一下谁还有人选推荐,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可没想到还真有人借机跳了出来,方逸虽然在人事问题上没有发言权,但毕竟是市委副书记,而且方逸背后的能量不小,非在必要情况下,他并不太愿意跟方逸撕破脸皮,更何况真要是当场就出言否掉别人推荐的人选。那也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不是,让在场的其他人怎么看待。 这时。会议室里再无一人发言,高明的目光环视全场,心中颇有些难以定夺。 从目前情况看,常委的心思虽然各异,但显然,基本上没有人会选择支持陈扬的意见,这是他的底线。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朝会议桌最边缘的地方扫了一眼,那儿坐着的是一位穿着笔挺军装的干练军官,这位爷虽然不常来,来了也左右不了大局,可每回来开会总是让他心里有些小小的不爽。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来给陈扬当投票机器的。 至于是高建还是廖大海这个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两者各有优势和劣势,事实上他如果不是最近廖大海走得跟陈扬比较近,他还是挺器重此人的,由廖大海去收拾财政局的烂摊子显然也比性格软弱的高建要强上不少,也更加符合他希望此事不牵连更广的意愿。 只是,方逸这么跳出来。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确实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不仅是他,石明辉和吴云松两人也都有点被搞懵了,不知道方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高明才开口道:“本来按组织程序,不能这么草率的决定这么一个关键岗位的人事任命问题,但现在情况特殊,财政局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地方。应该要有人具体负责,此事应该尽快拿出方案。才能最大限度减少不良影响,对于几位同志提出来的三个人选。既然现在大家的意见有分歧,那么就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对三名同志进行无记名投票。” 高明的态度就是最终态度,很快,工作人员就迅速的准备好了投票事宜。 除了跟着去了燕京办案的纪委书记郑俊明之外,其余十二位市委常委悉数在列,然而,票决结果却让很多人大吃了一惊,廖大海获得了六票,石明辉推荐的高建却只获得了五票,另外还有两票弃权的,至于陈扬推荐的王宛平,则很遗憾的一票都没有获得。 至此,廖大海平职调任财政局长已成了定局。 这个结果别说常委了,就连高明都是大吃一惊,他虽然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可他清楚得很,他投的可是高建的票,而他一票是顶两票使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高建竟然还是输给了廖大海,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了。 又或者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高建确实不适宜出任财政局长。还有,让人感到纳闷的是,那两张废票究竟是谁投的?以及军分区的那位爷,这家伙不是专程过来跑来拍陈扬的马屁的么,怎么连陈扬推荐的王宛平也不支持?哦,对了,差点忘了,王宛平的票数是零,也就是说,在最终决定人选的投票中,就连陈扬自己,也压根就没有把票投给他极力推荐的人选。 这...... 高明似乎隐隐感觉到自己被摆了一道,以至于在宣布散会时,他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但此事是他一锤定音的,他也不可能去推翻常委会的最终决定。无奈之下,他只能是用冰冷的目光逐一的扫过一众常委的脸庞,试图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随后,他才第一个起身,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会议室。 ...... 一周之后。 同样又是一个周五的早上,陈扬的办公室里迎来了一个来向他做工作汇报的同志。 “陈市长,我已经把最近这五年华海市财政口的收入支出明细都详细的汇编成册了,您请查阅。” 一个恭谨中略显紧张的声音在陈扬的办公桌前响起,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上任没多久的市财政局新任局长廖大海同志。 “哦,这么快就弄好了?”陈扬眉毛轻挑了一下,随手接过廖大海递过来的一本厚厚的册子。 “嗯......是这样的,陈市长您要得比较急,因此我接手财政局的具体工作后,立刻就组织局里的业务骨干加班加点把材料整理出来了。” “嗯,老廖你辛苦了。”陈扬夸奖了对方一句,随手翻开这本册子,却不禁有些莞尔。当初自己可是叫了好几次周望南把这些资料整理给自己过目,可这家伙对自己一向来都是阳奉阴违。就这么一本小册子,居然拖了大半年都没弄出来,可现在一旦换了个自己人上去,就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这不得不说,周望南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只能说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了。 “陈市长。您千万别这么说,这些都是我份内的事情。”廖大海边说边小心的看了眼自己的新老板,这次他算是赌上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就赌自己没有跟错大老板。 陈扬扫了几眼便把册子重新放下了,微笑着从烟盒里取了两颗烟出来,递了一支给廖大海。廖大海赶紧微微弯腰接过。然后麻利无比的掏出打火机,先帮陈扬点上了,然后才给自己也点了烟。 陈扬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廖大海握在手里的这只银质打火机,淡淡的笑道:“呵呵,老廖,你这只纪梵希火机虽然是山寨货,不值几个钱。可我个人建议你以后最好就别带在身上了,你现在的位置可有不少人天天拿着放大镜盯着你呢。” 廖大海闻言后背立刻飙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来,这只打火机是他的一个商场里的朋友送的,不过那厮却没说是什么山寨货,还他妈口口声声说是值好几千欧元的限量版,自己当初本来是不想收这个礼物的,但一来这只打火机造型精美做工不错,他着实喜欢。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可谁知道。竟然是个山寨货,若不是那个朋友买的地方不对。就是自己被那厮摆了一道,更丢人的是,居然被大老板一眼看出来了。 当然了,他现在可没时间尴尬,陈扬的话里有很明显的警示之意,他赶紧诚惶诚恐的正色道:“陈市长,您说的是,我回去就把这小玩意扔垃圾筒去。” 心里这时却暗暗有些庆幸,幸亏这火机是山寨版,不然还真不好跟老板解释了。 陈扬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对于经济问题,他向来自问是经得起检查,坦荡无私,可是对于手下的干部,他却是不敢保证个个都是像他一样的清官,水至清则无鱼,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些手下恐怕没人有可能拥有像他这么强硬的经济实力,这是他经常对一些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当然,水浑到什么程度,他有自己一个把握的度,一旦超出了他的底线,那么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干部围绕在自己身边的。 “陈市长,我按照您的要求,亲自查阅了所有由周望南签字认可支出去的超过十万元以上的大额款项,不过暂时没有发现任何严重的问题,只有两笔款项违反了财务条例,但不算太严重。”廖大海继续汇报道。 “哦,哪两笔?” 陈扬皱了皱眉,问道。 “这两笔划拨出去的款项都跟同一家叫做中天国际的建筑工程公司有关联,一笔是六千五百万,一笔八千七百万,都是这家公司在城市乐园项目的工程款,市财政局在工程验收合格前就提前支付给了对方,不过事后工程倒也通过了验收审核,而且周望南也把账目做得很漂亮,其中也发现了财政局里有部分干部没有坚守原则,反而是对于周望南这种胆大妄为的违纪行为采取了包庇纵容的态度,我费了不少力气才查出来的,陈市长,您看是不是要......” 陈扬摆了摆手,打断了廖大海的汇报:“好了,老廖,案子的事情就交给纪委的同志去查吧,你的首要工作是把财政局的工作抓起来,而不是揪住这些细枝末节不放,你记住,我对你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不辜负市长的期望。” 廖大海连声说道,心里却很有些不是滋味,他原本还以为查到这些东西可以博得陈扬欣赏呢,毕竟谁都知道,陈扬跟周望南不对付,甚至私底下不少人都在猜测周望南是被陈扬搞下去的,可谁知道,陈扬这时却似乎对此事没多大兴趣,这可真是白费了自己一番力气,还把马匹拍到了马腿上。 “对了,老廖,市财政现在还有多少可只有支配的活钱?我要一个准确的数字。”陈扬又问道。 “去掉各项财政预算中必须支付的项目,如果不加上四季度的财政收入,目前库房里总共可支配的流动资金是两百二十三点五六亿元。”廖大海飞快的报出了一个数字,显然来向陈扬汇报之前他是做足了功课的。 “什么?才两百多亿?” 陈扬哑然道,他这副吃惊的模样可不是装出来的,原先周望南给他报出的数字大约是五百多个亿,这才多长时间,就缩水了一半有余。 廖大海苦笑道:“市长,这是您要的准确的活钱数字,如果加上一些可以拆借的名目,我想再凑一凑,应该可以达到五百亿左右。” 这个数字倒是接近了,但距离陈扬的要求还是相距甚远。 一直以来,陈扬都觉得华海挺有钱的,谁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些钱看似不少,但要是用来实现他那个超大项目,却明显远远不够,当初周望南在财政局当家,对他阳奉阴违惯了,他也就懒得太多去过问财政口的事情,现在才知道,这个家不好当啊。 上哪儿搞钱去呢? 再一想到自己跟颜令国打下的包票,华海市财政至少可以提供一千亿左右的财政配套,他的头就更疼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老同学 var cpro_id = 'u1025861'; 等到检察院正式立案,负责此次案件的监察部副部长孟庆国就按照中-纪委副书记崔勇的要求,主动与华海市委书记高明通了电话。./ 检察院正式立案,这意味着周望南所犯之事已经由党纪上升到了国法,事情性质已经出现了质的变化,周望南十之有九都难逃法网,而且检察机关介入以后,则可以采用更多手段。 但让局外人颇觉意外的是,周望南被立案起诉后,华海市并没有多少干部被牵扯进来,甚至是风暴中心华海市财政局,也仅仅是在周望南案发后相继有两名副局长及一位办公室主任被请到了纪委,但随后没过多久就出来了,然后就被调离了财政局,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众说纷纭,不过比较有影响力的小道消息便(书书屋最快更新是,市委书记高明曾经亲赴燕京,跟被羁押在审讯室里的周望南见了一面,至于高明究竟跟周望南说了些什么,以至于周望南在之后的审讯中并没有牵扯到华海市里的任何一位官员,恐怕除了他俩就没其他人知道了,但此举无疑在此案的平息过程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而事后的结果也证明了的确如此。 总而言之,周望南虽然倒了,但在华海官场里只是一个个案,并没有像初始听到这个惊人消息时,局外人所猜测的那样,会形成一股风暴,最终演变成为震惊国内政坛的窝案,要案。 而随后关于市委决定由华东县委书记廖大海出任新的财政局一把手的任命,更是跌碎了一地眼镜,尽管廖大海曾经是高明的嫡系,但只要稍微熟谙华海官场的资深人士不难看出,廖大海这个反骨仔早已经另透良主了。可就在这种情况下,市委居然还是通过了对廖大海的任命。这确实让人十分想不通。而廖大海到财政局上任之后的一系列表现。也没有出乎人们对其反骨的判断,这家伙三天两头就往市长办公室跑,俨然就是要向华海的干部们宣布他已经是陈扬线上的人了。 官场上的变化向来都是很敏感的,通过这一系列的事件及人员调整。华海官场上空的气氛渐渐的发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来,这点从近段时间跑市长办公室汇报工作的各委办局头头们的次数骤增便很能说明问题。 原本。在华海官场里,毫无疑问是高明占据压倒性优势的,但现在。人们似乎渐渐开始意识到。刚来了没多久,甚至还没有把头衔上那个“代”字去掉的陈市长似乎已经隐隐有了要向高明叫板的实力了。 陈扬并没有理会这些闲人们的,那些所谓的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的论调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也从来不关心这些闲言碎语。 事实上,他到华海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他下一步迈上更大的台阶捞取足够的政治资本。 这个所谓的资本里面。不仅包括他对于华海这个金融高地的控制,这是他身为团系核心所必须要承担的重要任务。要知道华海不仅仅是全国的金融龙头,它的影响力更多的还能辐射到苏浙地区,而这一块区域绝对是国内最富饶的地区,对于国内任何一个派系而言,无疑都是必争之地。而除此之外,他若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则必须在华海取得一个突破性的发展。 因此,高明虽然是他必须逾越的障碍,但他也认真的分析过,高明在华海的日子恐怕不会太长了,估计最多也就两三年时间。这同时也意味着,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在这段宝贵的时间内做出让世人惊叹的业绩,那么即便上面有人提携,那么由他来接替高明的位置也的确不是那么的有说服力。 总之,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而他花了一年时间,才总算是在华海站稳了脚跟,拔掉了几颗让他头疼的眼中钉,现在政府这一块,他也梳理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放下斗争,专心干事业了。 高明是个明白人,这一年多下来也看清楚了不少事情,想来他如果再给自己使绊子,那就是他的不智了。 2004年元月上旬,陈扬离开华海赴京公干,参加由国务院召开的年度经济总结会议。 这次会议的规格很高,由总理亲自主持召开,与会的则都是各省,直辖市政府部门的一二把手。 会议连着开了三天时间,内容就不陈述了,总之对老百姓而言是很冗长繁琐的,不过对于这些各省大员而言,却是十分关键的三天,陈扬也在会上十分认真的听了总理所作的关于当前国际国内经济形势的报告。 本来他一心想着能在会后找个机会再单独找总理汇报一下工作的,但很可惜,这个阶段总理的公务实在繁忙,他连续跟总理的机要秘书联系了好几次,可最终都没能约到哪怕十分钟的时间。 无奈之下,陈扬只能把对华东县撤县改区项目的热望暂且压在了心里。当然了,既然难得回一趟燕京,他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会议开完的当天,他没有急着返回华海,而是直接就近去了趟财政部,目的只有一个——要钱! 从院办乘坐华海驻京办的专车转了两条街,就来到了财政部巍峨雄壮的大楼前。 在宽敞坚实的石阶前,陈扬抬头看了眼悬在财政部大楼顶部的巨大国徽,不由得有些眼晕。 对于此行,他并没有多大把握从财政部里抠出多少钱来,他只是希望通过此行跟财政部一些大佬们的接触,能通过今年华海财政递交上来的预算案。 陈扬约见的是财政部副部长唐中华,唐副部长曾经在陈家老爷子手底下做过事,他这次来,算得上是小小的走了一个后门。 一路乘电梯到了十楼,陈扬并没有遇到其他那些进京活动的官员所受到的冷遇,唐中华的秘书小肖早早的在楼梯口等候着了。 “陈市长。您好,唐部长在办公室等您。”小肖很客气的招呼了一声。 陈扬笑笑跟他握了下手。随即跟在他身后。径直来到了唐中华的办公室。 一进到办公室里,陈扬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唐中华,就主动喊了声:“唐部长,您好。” 唐中华笑眯眯的放下茶杯。起身伸出手道:“呵呵,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倒是什么风把你吹我这儿来了。” “唐部长,您这话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倒是想天天来。也得您有时间接见我才成不是?”陈扬笑着打了个哈哈。并且赶紧伸出手,紧握住了唐中华肥厚的右手掌。说来也怪,财政部这几个正副部长似乎都长得挺胖的,唐中华也不例外,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十足像个弥勒佛。不过陈扬却是很清楚。这个唐中华可不是好接触的,若不是有老爷子那层关系在。他也绝对不敢贸贸然的就来跟唐中华接触。 “行了,你小子别跟我贫了,先坐下再说。”唐中华笑道,跟着又吩咐秘书,“小肖,去,从我抽屉里把我那盒大红袍拿出来,泡两杯茶过来。” 小肖闻言心里一惊,虽然知道陈扬身份显赫,但还是没想到唐中华这么大方,平日里他自己都舍不得喝的茶,这会儿却是拿出来招待陈扬这个华海代市长了。 等肖秘书把茶泡好后,陈扬没喝两口,就直接聊起了正事。 “唐部长,您算得上是我的叔叔辈了,我也不敢瞒您,我这趟来找您,的确是有点事儿。” “呵呵,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没那么好心专程跑来看我。”唐中华说着浅泯了一口茶,然后看了看陈扬,“是关于今年你们华海财政预算的事儿吧?” “的确是为了这事儿。” 陈扬讪笑一下,市财政的这份预算案早在去年年末就已经递交到财政部了,当然了,这份预算案完全是在他的授意下出炉的,相较往年,今年陈扬狮子大开口,比去年多要了将近八百个亿,当然了,其中的名目繁多,这里就不赘述了,总而言之,就是变着法儿向上面要钱。只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各个省市地区都在向中央伸手,哪个省市地区在中央没点关系,这钱肯定是不太好要的。 谈到正事,唐中华的神态明显就比刚才要严肃了些,他沉吟了片刻,才缓缓道:“陈扬,我也跟你实话实说了吧,你们华海的预算案已经被毙掉了,今年大环境跟去年差不多,国家银根紧缩防止通胀加剧的政策并没有松绑的迹象,你若是想多要些钱,光靠财政预算这一块找,肯定是行不通的。”说着他又看了陈扬一眼,“你小子八成是要搞什么大项目吧,等项目批了再过来找我,我或许还能帮你想想办法多弄点出来,但现在,肯定不行,你回去赶紧叫你的人把预算案修改一下,不然你来了也不管用。” 唐中华一点官腔也没打,而且他的眼光也十分老辣,一眼就看出了陈扬的心思。 陈扬闻言却是暗暗苦笑一声,他当然知道立项了好搞钱,但问题是现在不是还没说动中央同意立项嘛。 唐中华见陈扬没吭声,就又说道:“陈扬,其实你也应该清楚,华海并不缺热钱,关键是你怎么吸引这些钱留在华海。”跟着似乎想起一事,“对了,前阵子我去参加一个宴会,我碰到了兴业投资的那个女老董,张楠你应该认识吧,她还跟我提到你了,说你们俩是老同学呢。” 陈扬一怔,却是笑笑点了点头,刚要说话,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起身去边上接了,却竟然是发改委的陈东副部长打来的,道:“老弟,今晚有空没有,一起吃顿饭,没有其他人,都是老朋友。” 张楠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陈东办公室里。wW 第一百零七章 饭局 晚上七点钟左右,陈扬如约来到了陈东定的地方, 这是一家位于燕京三环外的一家温泉会所,会所顶层,是一个装修颇为别致的餐厅,餐厅并不大,只有十个雅间,这些房间全部掩藏在绿树、流水之间,在傍晚的落日余晖映照下,让人感觉就仿佛置身在一个喧嚣都市中难得的一片净土。 即便是去过很多地方的陈扬,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停车的地方却是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华轿车,奔驰,林宝坚尼,法拉利,劳斯莱斯等等,让人如同置身在一个名车展里参观,却又跟里面优雅富有情调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陈扬把自己那辆八成新的奥迪A6低调的停在了一堆豪车中间,他这趟来身边没带任何人,因此只能自己开车过来了。 到了大厅,就见到如空姐一般穿着的经理模样的女人走了过来,这个女人身材高挑、皮肤白细,显然很擅长与各种达官贵人们交际,她只扫了一眼陈扬身上的穿着打扮,便知道这个年轻男人应该是自己要等的人了。 其实陈扬这一套略显休闲的深灰色西装并不张扬,包括他手腕上戴着的那块价值数百万欧元的限量版江诗丹顿男表在内,也只有极少数识货之人见识过,只是在这个精英荟萃的地方,却是让他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 “您好,请问是华海的陈市长么?”经理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轻柔悦耳。光是她这声音就已经值回会所支付给她的薪水了。 陈扬并不太意外这个经理认识自己,微笑点了点头:“我是陈扬。” “呵呵。陈市长,您好,我是会所的经理李小玲,您叫我小李就行了。”美女经理一幅自来熟的模样,轻笑着说道, 这位美女经理边在前面领着陈扬走向包间,边笑语嫣然的介绍道:“发改委的陈主任安排我在这儿等您的。不过您似乎已经迟到了哦,陈主任的客人都到齐了,高总,姚总,哦,还有一位气质高贵的女士。张女士。大家都在等着您呢。”她的话虽然突兀,却让人很难生出一丝恶感来。她看来跟陈东的私人关系很不错,她提到的几个老总都是经常跟陈东一块到这里吃饭的,并且估计也误以为陈扬跟陈东的关系也很密切了,这才随口说了出来。 张女士? 陈扬乍然间脚步不由得就缓了缓,立刻就猜出了这个张女士是何许人了,顿时就暗暗皱眉道:“陈东是什么意思。怎么把张楠和我拉在了一起。” 他跟陈东的关系只能用很一般来形容,也就是几个月前跟中基谈那个海外油气田项目时,相互间才熟悉了起来,不过当时华海跟董国良的谈判破裂了,陈东这个发改委牵头负责此项目落户华海的负责人也是愤而返京,并且被发改委内部批评了,没有获得继续跟进这个项目的机会,之后这个项目最终落户南方石化。双方迅速的草签了合作协议,让人对华海方面坐失良机颇有些惋惜。 起初陈东对他的怨念还是很重的。但就在前不久,跟董国良关系密切的安哥拉军政府垮台了。然后换了另外一帮军人上台执政,这也直接导致了南方石化投资的这个项目立刻就陷入了僵局,并且因为南方石化已经开始投资兴建一期海上气田工程了,骤然间换了个政府,原本跟对方政府签下的合同就立马充满了变数,目前该项目的负责人正忙着焦头烂额的做些善后事宜呢。而当初接替陈东代表发改委去促成这个项目的发改委另外一位副主任也因为此事受到了高层的严厉责难,反倒是陈东,却意外的因为陈扬的缘故,躲过了一劫。 经此一事,陈东对陈扬的态度明显改善了不少,前阵子甚至还专门给陈扬打来电话,话语隐晦的对陈扬表示了感谢,而陈扬因为手里有个大项目需要获得发改委的支持,虽然有刘海泉在帮忙,但陈东这种发改委实权人物他自然也不会轻视,这么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倒也熟悉了不少。 也正因为如此,陈扬今天才会接到陈东的电话就欣然赴约。只是,他原本猜出了陈东估计是要给他介绍几个相熟的大老板到华海来投资,这种事儿在哪个地方都不少,反正只要不超越陈扬的底线,陈扬并不介意给这些大老板一些关照,但他万万没想到,会跟他的老同学张楠扯上了关系。而在他的记忆中,他的这个老同学虽然是个女人,但绝对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范本,在商场上的作风很霸道,几乎只要她想搞到的项目,就没有失手的,加上前面在跟财政部的唐中华聊天时,唐中华也有意无意的提到了张楠,不知为何,不经意间就引起了陈扬的高度警觉。 正寻思间,李经理已经把陈扬带到了一个装修雅致的单独套间前。 这时,小李经理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她向陈扬作了一个抱歉的笑容,拿着手机到另一个角落去接听电话。 陈扬也不以为意,正准备推门而入,突然听到包厢里传来了阵阵爽朗的笑声,他便停了下来,装作是在等小李,其实却想听听里面在说些什么。 一个女人声音道:“高叔叔,姚叔叔,你们两个都是我在商场上的老前辈了,不过小楠在这里不客气的说一句,两位叔叔的思想还是不够解放,这几年房地产行业可是咱们国家改革开放以来的黄金十年,多么宝贵的时机啊,两位叔叔却一头闷进了零售物流行业,这最赚钱的黄金十年,两位叔叔可是已经荒废了一大半时间了。” 又一个声音道:“呵呵,小楠,我们可比不得你这个喝过洋墨水的高材生。现在不正在调整投资方向嘛。” 女人声音又娇笑道:“呵呵,这个社会是现实社会。两位叔叔若想抓住这个赚钱的尾巴,还是得多多敬两杯咱们的陈主任,只要陈主任从手指缝儿里漏一两个项目给咱们做,咱们就都不愁了。” 紧接着,陈东豪爽的声音传来:“小楠,你这个鬼精鬼精的丫头,你少在这儿给老高和老姚洗脑筋。我可也不会上你的套儿。” 不知为何,虽然陈扬明知道这是圈子里经常能听到的一些套话,但这时却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从心底冒了出来。 这时,小李经理打完电话,很有风度地作了一个“请进”地手势,陈扬微笑点头示意一下。便一道走进了大门。 “陈老弟。怎么姗姗来迟,待会儿可得罚酒三杯。”陈东站了起来招呼了一声,他没有称呼陈扬的职务,话语中很自然的透着一股子亲热劲儿。 陈扬笑着打了个哈哈:“陈主任你一声召唤,我可是刚在院办开完会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罚酒的事千万别提。” 陈扬笑眯眯当即就介绍道:“陈老弟,这里几个我的老朋友。联华连锁的老高,华北物流的老姚,都是经常上电视报纸的名人了,我就不跟你介绍了。” 陈扬面带微笑,潇洒步入席中,跟两个在商圈名声显赫的老总级人物点头示意一下,分别又握了下手,算是认识了。他其实一向来都不太喜欢跟商圈的人接触过多。可是有些事情却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而陈东一边说着,目光就看向已经款款起身了的张楠。笑道,“呵呵。这位贵客,相信不用我介绍,陈老弟应该早就认识了吧。” 张楠这时同样面带微笑的看向了陈扬,严格的说,她相貌并不出众,圆圆的脸蛋有些微胖,两眉略宽,但她皮肤保养得很好,白皙滑嫩,头发烫得很时尚,衣着也十分得体,很好的掩盖了她身材上的不完美之处,举手投足之间,也有一种让人形容不出的气派感觉,右手腕戴着的一块83款的卡地亚限量古董女表则很恰到好处的体现出了她的品味。 就是这么一个女人,便是陈扬快十多年没见到过的中学同学了,而且,她当初还是陈扬所在班级里的班长,算得上是陈扬曾经的领导。 “陈扬,你好,好久不见了,老同学。”张楠淡笑着招呼了一声,语气不卑不亢,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了两个本来关系一般的老同学多年后重逢的平淡感觉。 “呵呵,张班长,你好。”陈扬微笑着握住了张楠主动伸出的手,轻握了一下。张楠握手的力道跟其他女人不太一样,很有点分量。 陈东自然早知道了两人曾经是同学关系,笑着招呼陈扬坐下,而另外那两个高总姚总则不经意间高看了陈扬一眼,也难怪,他俩虽然经常跟政府部门的官员打交道,但却并非真正的官场中人,来这个饭局之前,尽管也都早知道了陈扬这个华海市长的名声,但对陈扬这个人以及他的背景还是比较模糊和陌生的,而且他们也接触过不少省部级高级干部,并不会因为陈扬的身份而有什么需要恭维对方,正好相反,他们是投资商人,去到哪里都是地方政府的座上宾,有自傲的本钱。 但这时听到陈扬跟张楠曾经是同学,就不免对陈扬有些另眼相看起来,别人他们不熟悉,可对张楠这个跟他俩经常有些往来的商界女强人他们却是很熟悉的,张楠的家世背景深不可测是圈内的共识,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而张楠的中学同学,自然也是身份不一般的所谓的红三代了。 “好了,现在人到齐了,不过我先定个规矩,今晚咱们这个饭局只联络感情,不聊工作,大家可都得自觉点哦,否则我可是厚着老脸要罚酒的。” 陈东看来很适应这样的场合,坐下后就来了个约法三章,而他是这次饭局的组织者,大家自然纷纷笑着应允。 其实不用他专门点出这点,基本上也没有人会傻乎乎去把话题聊到项目聊到合作方面,这种级别的官商交往,都是个漫长的过程。从试探性的接触,到相互了解取得信任。再到小小的合作一下看看效果,最后才是亲密无间,比如现在陈东跟这两位业界巨头间的关系,便是如此建立起来的。总之,就跟谈恋爱一样。 而因为有了这个规矩,接下来的饭局气氛十分的不错,在座的都算是国内各界的顶级人物了。随便聊起什么话题大家都能参与进去,席间陈东这半个主人更是妙语连珠,以至于宴席中笑语连连,丝毫没有半点冷场,即便陈扬跟另外两个老总不熟,也没有感觉到半点不适。这就很见陈东这个组织者的功力了。 陈扬也通过聊天中观察到。陈东的这两个老朋友确实很有范儿,谈吐很有些见地,尽管都是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但却轻易的便能从这两个顶级老总的闲聊中感觉到他们能有今天的地位绝非运气使然,自身的素质才是最关键的。而陈扬对跟自己接触过的商人自有一套评价标准,对这两个初次认识老总级人物,陈扬却是分别给了80分以上的高分。属于可以合作的对象。 唯一让陈扬稍感意外的是,方才自己在门外时听到的,明明张楠俨然是这个饭局中聊天的核心人物,但自从自己加入进来后,张楠的话明显少了,只是经常会在一旁凑趣的笑笑,又或者朝自己投来一束似有似无的打量目光。 很显然,不仅仅是陈扬对张楠感到好奇。张楠对他这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同样挺好奇的。 陈扬猜测,等饭局过后。张楠肯定要找个机会跟自己单独叙叙旧。 果然,吃了饭。在用甜点水果的时候,张楠找了个机会,主动坐到了陈扬身旁的椅子上。 “陈扬,瞧不出来,你这个家伙深藏不露的,居然抱得美人归,看来当初在班里,你可是把我们一班同学都可被你跟陈若男两个人给骗惨了。” 张楠笑着调侃道,而她简单的一句玩笑话就把两人适才在饭局上略显生疏的关系迅速拉近了。 陈扬报之以苦笑:“张班长,瞧你这话说的,当年鬼才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的。” 他说的是实在话,他虽然跟陈若男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但还真从来没有对陈若男动过任何心思,若男在他心里,只是跟养父母一样的亲人,总而言之,他当年对陈若男的感觉,就仿佛左手摸右手一般,说白了,压根就没有一点感觉。 “哟,瞧你还一脸不乐意的,你知不知道,得知咱们学校的大校花下嫁给了你,当年咱们那拨校友里头,有多少人恨不得把你给宰了活埋掉!”张楠仿佛有点回到当年,又变成了当初在班上那个口齿伶俐一副混不吝模样的小辣椒班长摸样。 只是她这些调笑之言,却并不会让陈扬感到反感,反倒是生出了一丝温暖之意,的确,虽然当初他们读的那所中学基本上都是些红色子弟,但毕竟也是比较纯真的学生时代,现在回味起来,那些年剩下的记忆都是弥足珍贵的。 “呵呵,没这么夸张吧,我也没觉得陈若男有哪点好的。”陈扬只能继续报以苦笑,他当然清楚,陈若男当初在学校里的魅力的确是那些男生们心目中不可亵渎的梦中情人,这点从他隔三岔五的就不得不帮陈若男处理一大堆小礼物或者情书一类的东西就能看得出来,只是,就好比所谓的校花,班花,其实不过是人们心底里对当初学生时代记忆的一个美好的符号罢了。 “哼,你这家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当年在班里,我还真看走眼了,以为你这家伙是个老实人呢,没想到偷偷摸摸的居然跟陈若男勾搭上了,更让人气愤的的是,陈若男那是多眼高于顶的人物啊,居然还真被你勾搭到手了,可不气坏人了嘛。”张楠皱着鼻子气愤道,若不是要注意形象,估计她能叉腰指着陈扬的鼻子了。 “张大班长,你这么说就离谱了啊,在咱班里,我可不就是一老实巴交的普通同学嘛。”陈扬哈哈笑道,端起茶杯喝口茶掩饰了一下。 张楠似乎也被自己气呼呼的模样给逗乐了,扑哧笑了一声,脸色却突然有些黯淡了下来,轻叹口气,幽幽的说道:“其实现在回过头想想,当初我也没算看走眼,我早就猜到了,你将来的成就肯定要远远超过我们那一班所有的同学呢,陈若男跟了你,只能说明咱们的校花同学眼力很好喔,她若是不选你,我才会觉得奇怪呢......” 陈扬闻言顿时就是一怔,微微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张楠。 “很奇怪么?”张楠眉目间又恢复了飞扬的神采,眨了眨眼睛,笑道,“呵呵,那么如果我告诉你,当年我这个大班长还偷偷暗恋过你呢?你会不会更加......” “咳!咳咳!” 张楠话音未落,陈扬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热茶差点没直接喷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那些事儿 陈扬的尴尬和震惊当然是有原因的。 简单的讲,虽然班上的同学都是一帮高官子弟,但还是得分出个高低档次来的。比如像陈若男这样时任常委的孙女自然属于第一档次的豪门子女,张楠虽然出身军人家庭,但张家在军界的影响力很大,因此她也勉强能属于此列,事实上像陈若男这样的第一档子的天之骄女,天之骄子们在学校里只是很少的一个群体,更多的则是一些副国级或者正部级高官的子女。 至于像陈扬这样的,则属于不知道是第几档次的学生了,甚至可以说,当初在学校里,像他这样的家庭出身是普通小干部的也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说起来这也是有点原因的,当年陈扬在开始念书的时候,李端玉就很是细心的照顾小陈扬的感受,从来没有因为抚养了陈扬而把陈扬视作了私有财产,在陈扬的家庭关系表上填的一直都是陈扬的生父母的名字,也正因为如此,除了在陈家那个大院子里一块生活的为数不多的几户干部家庭的小孩之外,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陈扬跟陈若男的关系,更何况陈扬那时候性格远不像现在这么开朗阳光,因此在班里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人知道他跟陈若男的关系,而且陈扬向来沉默寡言,别说在学校里头了,那个时候哪怕是在家里,他都是难得跟陈若男说句话的,尽管两人偶尔也会一起走回家,但都是一前一后。互不理睬的。 可以想象得到,陈扬在这样的一所等级秩序森严的学校里度过了九年。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十二年义务教育,是多么悲催的一件事情。 在学校里,虽然这些豪门子弟大多数看起来似乎都很友好,但敏感的陈扬还是能从他们的一些行为,语言或者是眼神中察觉到那么一丝高人一等的骄傲的,至于剩下的少部分天生纨绔的公子小姐们。则从来都是毫不吝啬他们的对那些所谓的下里巴人奉送的讥讽之言,这样直接导致了少年时代的陈扬好的一样没学会,就只学会了用拳头来捍卫自己的尊严了。不过现在他再回头看当年的那些学生时代的生活,却只能是自嘲一笑,自己当时太天真和愚蠢了,妄以为靠着拳头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殊不知。用拳头去解决问题恰恰永远都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又或者说,对这种天生优越感超级强的公子小姐们,唯一能让他们服软的只有一样,那就是你的身份地位远远的超过他们,达到一个让他们高山仰止的境界,他们才会真正的像狗一样匍匐在你脚下。 可以说,学生时代的经历磨练了陈扬不服输的性格。但同时也让少年时代的他多少有些叛逆偏激,这种情况直到他考上了燕大之后,才逐渐的改善了过来,他的性格也是从上大学开始,才渐渐的变得开朗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么阴郁孤僻了,身边也渐渐的开始有了几个真正的朋友。而朋友这个词汇,他也是从大学时代才真正了解到的。 是的。在那种封闭等级森严甚至有些畸形的学校里读了十二年书,陈扬收获的只是一大票滑稽可笑的敌人。朋友嘛,那绝对是一个都没有的。至于所谓的爱情嘛,就更加是个天大的笑话了,平时班上的小圈子虽然很多,但他根本就融不进任何一个圈子里,班上不论男生女生都是各玩各的,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嘛。 当然了,或许那个时候的陈若男的心中已经开始有了他的影子,但不得不说,那种朦胧的感觉完全是没有意识的,事实上陈若男真正意识到自己对陈扬的感情不再是单纯的同一个屋檐下住着的亲人关系,也是从大学时代两人分别在两所大学学习之后,她才渐渐感觉到的。 然而现在,这个昔日里在班上飞扬跋扈,周围牢牢的团结了一大批女生,深得老师喜爱的张班长,这个时候居然说她当年暗恋过陈扬,这如何不让陈扬惊讶得快要喷出血来了。 可不是嘛,先别说这张楠长相如何,事实上在那种学校里,长相啥的并不是排在首位的,家庭背景才是你是否受到别人的喜爱关键因素,而很明显,属于第一档次的张楠长得即便是个母夜叉,也绝对会受到众人的追捧,更何况她只是相貌普通了点,但气质还是不错的。 “怎么,你不相信?”张楠笑眯眯的眨了眨眼睛,这时候谈起学生时代的朦胧感觉,她倒是放得很开,很有种怀念青春的感觉。当然了,她的性格一直都是很开朗,甚至有些霸道的。 “呵呵,张班长,你就别开这种恐怖的玩笑了。”陈扬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了句连他都笑不起来的玩笑话。先不说他对这位老班长绝对是完全没有任何感觉,若不是最近他耳边听到的关于张楠的事情多了些,他都差点不记得这个女人了,退一万步讲,即便有,那也都是过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算了,我也不勉强你相信,反正我说有,便是有了,其实当年还在学校那会儿,虽然班上的同学骨子里都瞧不上你,猜测你肯定沾了哪个亲戚的光才能混进子弟学校的,但我一直觉得你挺酷的,尤其是你跟那些傻鸟打架的时刻,简直是酷毙了,只可惜,当年我还是太抹不开面子,尽管心里认定了你这个家伙将来肯定会出人头地的,但还是没勇气跟你这个敏感骄傲的家伙表白,要不然这不也没陈若男什么事儿了嘛......” 张楠自顾自神采奕奕的说着话,一副自信满满的做派,陈扬听了却是大汗不已,他可是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不合群。却被认为是在耍酷,真是冤死了都。 就在陈扬都琢磨不出这个老同学到底是不是专门来找他叙旧的时候。陈东笑眯眯的走过来打断了两人的闲聊,总算是把陈扬从尴尬中解救了出来。 “嘿,我说你们两位,老同学叙旧都快忘了时间了吧。”陈东笑着走过来道,“现在快九点半了,你们若是有兴趣继续聊的话,我一会儿叫小李经理帮你们找个好地方。不过我这把老骨头就没精力奉陪了。” 陈扬正瞅着没机会脱身呢,这时忙不迭也起身笑道:“算了吧,陈主任都放话了,我也得告辞了。” 张楠则落落大方的表示同意,不过在走到停车场要车的时候,她却又想起一事。就对陈扬道:“对了。老同学,我都差点忘了,后天晚上我牵头组织咱们班在燕京的同学聚聚,本来还想着怎么联系你呢,现在正好当面跟你说了。” 陈扬没想到还有这破事,张了张嘴,刚要开口推辞。“这个......”不料张楠却是笑着抢先说道:“后天晚上八点整,喜来登大酒店顶楼包厢,不见不散哦。”跟着又道,“对了,你可别忘记把你家那口子也一块叫上,我真的挺好奇的,咱班里的那些老同学看到你跟陈若男一块出现,会不会跌碎一地眼镜哟。呵呵。” 说罢,她压根就没留给陈扬任何推搪的时间。转头就潇洒的打开了一辆拉风无比的黄色林宝坚尼的车门,随即钻进车里。发动了引擎。 这个张楠,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陈扬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只能转身走回到了自己那辆奥迪A6前,正要打开车门,身后又传来了张楠的笑声:“哎,我说老同学,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景仰的大人物了,记住后天千万别开你这辆破车去惹咱们一帮同学笑话哦。” 等陈扬再转过头时,只见一道黄色车影已经刷的一声蹿出去很远了。 陈扬无语的摇了摇头,回头看了眼自己这辆奥迪,不禁有些莞尔,“我这车破么?还不错吧。” ...... 回到后海的家里时,已经快十一点了,一进东厢的主房,便看到穿着一套睡衣的陈若男从里间走了过来。 “你怎么搞的,开个会开到这个时候?”陈若男皱着眉头问道,接着嗅到了陈扬身上的酒气,马上就沉下了脸,“你喝酒了怎么还自己开车回来?” 陈扬自知不对,干咳一声,笑着上前搂住了娇妻柔软的腰肢,解释道:“呵呵,就喝了两杯葡萄酒,没事儿。” “起开!”陈若男一脸严肃的拍掉了他的手,认真道,“什么叫做没事儿?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行为,是对我们全家人的不负责任!” “瞧你说的,至于上纲上线嘛!”陈扬干笑着打了个哈哈。 “哼,待会儿我就给妈打电话,我看她怎么说你!”陈若男不依不饶道。 陈扬这下子才紧张了,若是被母亲知道了自己酒后开车,那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的,以母亲的性格,搞不好明天就能飞回燕京来给自己做思想教育,他赶紧收起了笑脸,一脸诚恳的认错道:“好了,若男,这回是我不对,我承认错误,我向毛主席保证,绝对没下回了。” 陈若男也知道母亲对自己夫妻俩的关心,这时也是吓唬一下陈扬,她也不敢去惊扰母亲,看到陈扬服软了,她就轻哼了一声,不快的说了句,“一身酒气,赶紧去洗澡吧。”算是暂时放过了陈扬。 匆匆洗了澡,陈扬回到卧室,钻进被窝里,把今晚碰到张楠的事情给若男讲了,若男听了就奇怪道:“都毕业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见谁组织什么同学聚会。” “呵呵,恐怕是人家联系不到你吧。”陈扬笑道,不过他倒也没说错,事实上当初班里的同学考上大学后,就各忙各的了,而且因为都是高干子弟,随着各自父母的升迁调动,留在燕京工作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本来相互间也没多少同学之谊,这十来年过去,早就断了联系,淡忘光了。 就拿陈扬当初跟陈若男结婚的事情来说,恐怕当初他们那一拨的校友里头除了极少数的一些像他们这样的顶级豪门之后,一般的校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的,至于当初他们班上的那帮同学,就更加没几个人知道了,也就是像张楠这样的军界豪门家庭出身,才稍微知道了些,要不前面张楠也就不会说出那番调笑之言来了。的确,若是陈扬跟陈若男两人以夫妻的身份同时出现在这个同学聚会上,绝对能让班上那帮子假仁假义虚伪做作的家伙们跌碎一地眼镜。 屋里开着暖气,盖着薄薄的被子就特别舒服,陈扬没说两句话就将头钻进被子里,把若男的睡衣前扣都解开了,若男睡觉不喜带胸罩,倒是方便了他,他的嘴巴便开始在若男小腹及前胸不断的亲来亲去,“啧、啧”有声。 若男被他亲得也是全身热乎乎的,虽然做夫妻日久,但她被丈夫这般亲热还是如少女时候那般容易脸红,她伸手捉住了陈扬在被子里使坏的大手,又问道:“那你去么?” “去什么?”陈扬正忙活着,一时没听清。 “就是那个什么同学聚会啊。” “呵呵,去了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你去了还有些人认识,我去了估计也认不出几个人来,别人八成也不记得我了。”陈扬笑着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再说了,张楠搞这个聚会,我估摸着也就是奔着交流资源开拓生意渠道去的,这种事儿挺没劲的。” “这样不好吧,别人都邀请咱俩了。”陈若男似乎还是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陈扬这时小腹有些火热,就没心思说这些闲事了,看到陈若男还在想着事儿,他就坏笑着提醒了一句:“好了,别浪费精力去想这些无聊透顶的事儿了,有这工夫,咱俩还不如抓紧时间好好亲热一下。” “去你的,我才不跟你这种没责任心的坏蛋亲热呢。”若男娇嗔着啐道。 不过这时她有些情动,说是这般说,手却悄悄伸进了被子里,轻车熟路的捉住了一根火热坚硬的东西,淘气的用力捏了捏。 陈扬忙把头抬起来,道:“你慢点。” 说着便伸手隔着若男的小内裤抚摸着敏感部位,不一会,小内裤已经有湿漉漉的一块。 “偏不!” 若男娇嗔了一声,脸色微赧,目光如水的贴到了陈扬火热的身体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谈笑风生 燕京喜来登大酒店,坐落于燕京北部,距首都机场30分钟车程,作为开放式综合商厦——燕京国际商业广场的一部分,酒店四周的零售店、餐厅、娱乐以及其他场所鳞次栉比、应有尽有。 到酒店不仅可以享用到世界各地的美食,同时也可以选择在咖啡厅中享用美味餐饮,或在大堂吧中恣意放松,同时观赏现场乐队的精彩演出。又或者也可在西班牙酒吧的露台上感受轻松氛围,尽情享受可口美食和清新空气所带来的独特体验。还可前往Touch水疗中心体验泰式或瑞典式按摩所带来的舒适惬意,在健身房中强身健体,或在酒店室内泳池的遮阳篷下尽兴畅游、焕发活力。 不得不说,做为一家综合性的商业酒店,燕京喜来登酒店的确是个好友聚会或是进行商务洽谈的绝佳场所。当然,收费自然也不便宜,只是对于到这里来消费的客人而言,酒店的价格还算公道。 当陈扬脸上挂着一丝无奈笑容的把车子停放在酒店宽敞的地下停车时,他腕上的江诗丹顿名表上的指针刚刚好指向了七点五十五分,还好,紧赶慢赶的,他总算没有迟到。 “这个张楠,可真够烦人的!” 陈扬暗自在肚子里嘟哝了一句,事实上就在半小时前,他都已经快忘记了今晚的这个同学聚会了,可奈何张楠也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他的私人手机号码,很郑重的再次向他发出了邀请,他实在推脱不过。只能急急忙忙的赶来赴约了,而且由于时间过于匆忙。他只能是匆匆的给还在学校里加班的陈若男去了个电话,那边陈若男正忙着,便让他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把车子在泊位停下,他就推开车门,下到了车外。随即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这停车场里头满满停放着的车辆,放眼看过去,居然大多都是些奔驰宝马法拉利之类的名车。国产车几乎没看到几辆,这个发现让他心里微微有些吃惊,难不成咱国家现在这么富裕了,随便去家酒店吃饭,就这么一大票开名车泡美女的有钱人? 的确,虽然比那晚在温泉山庄外的车子档次略有不足。但这里的车子也算是不错的了。最起码,组织一个小型的世界豪车展是没什么问题的了。 相比较之下,他的这辆奥迪A6就有些相形见绌了,在这一溜豪车里面,顶多也就能算得上是中低档次的车子。 不经意间,陈扬不禁想起那晚临分手前,张楠那句略带调侃意味的提醒。看来,还真是有几分道理的。 摇摇头,暗暗自嘲的笑了笑,正打算朝专用电梯方向走去,这时正前方的车行道刷的突然飙过来一辆银色的车影,陈扬吓了一跳,赶紧稍稍把身体往回缩了缩,接着还没等他看清楚是什么车。这抹如银色闪电般的影子就很夸张的在停车场里玩了一个漂移的动作,堪堪的停在了距离他几米左右的一个空车位里。 直到这车停下来后。陈扬才看明白原来是一辆银色的玛莎拉蒂跑车,这车很明显是辆纯进口货。确实不愧为世界十大顶级跑车之一。不过这种车在国内也就是买来装装门面,超低的地盘设计让它在国内绝大多数公路上都跑不起来。 紧接着,陈扬便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衣着光鲜的车主从车里钻了出来。 “嘀!” 穿着一套阿玛尼新款秋装,扎着条细黑领带的男子很潇洒的扬了扬手里的一串钥匙,随着一声清脆悦耳的豪车防盗器声音响过,另外那个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女人当即小鸟依人般的挽住了男人的胳膊,两人边低声说笑着,也朝着专用电梯口方向走了过去。 在两人经过陈扬面前时,陈扬忍不住暗暗皱了皱眉头,这些人仗着自己兜里有两个小钱就喜欢炫,开车一点公德心都不讲,刚才若不是自己眼疾脚快,搞不好还真有可能被这两个仆街货给撞到。 这一男一女两人自顾自的低声说笑着往前方走去,眼里仿佛看不到任何人。尽管停车场里光线足得吓人,但两人还是很酷的都戴上了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哈雷墨镜。 “呵呵,凯文,瞧见没,我敢打赌路边这个乡巴佬肯定是个机关干部。” “哦,雪莉,何以见得?” “嘻嘻,你没看他边上那辆破奥迪么,这念头,除了共产党的那些官员,谁还稀得开那种破车啊,跟牛车似的,再说了,你瞧那人身上的打扮,呵呵,我可以跟你赌一千美金,这乡巴佬绝对是个政府小干部。” “哦,上帝,雪莉你的洞察力真是太perfect了。” ...... 尽管他俩窃窃私语的声音不大,但停车场很安静,陈扬还是听了个七八分,好在陈扬早已经过了冲动易怒的青春期,听了两人的对话,他只是觉得有些莞尔,倒也丝毫不以为意,随手“嘀”的摁响了车载报警器,便准备走人了。 可就在这时,刚刚走过去没几米远的那个阿玛尼男人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停下了脚步,转回头来,上上下下的盯着陈扬一阵猛瞧。 虽然这厮戴着大墨镜,但陈扬还是能察觉到对方渐渐变得惊讶起来的神情。 嗯,难道是我认识的人么? 陈扬有点不太确定,但脚下步子也是下意识的缓了缓,也端详起对方的身形相貌来。 “喂,凯文,你怎么了?”女人一脸疑惑的看着男伴越来越古怪的表情,然后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做了个很夸张的捂住嘴巴的动作,“哦,天啊。你该不会是认识这个乡巴佬吧?” 阿玛尼男人脸上古怪的表情渐渐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如同哥伦比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惊喜。不过在听到女伴夸张的低呼时,他还是立马板起脸来低斥了一声,“雪莉,不要胡说八道了,什么乡巴佬,这可是我的老同学呐!” 老同学? 陈扬惊得微微张了张嘴,正待再仔细回想一下时。阿玛尼男人已经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快步的朝他走了过来,边走边笑着招呼道:“嘿,陈扬,你不会真的认不出我了吧?”说着,他顺手就把大墨镜从脸上摘了下来。 这厮除下墨镜之后。陈扬才总算是从记忆中把这个家伙给找出来了。 没错。这个开玛莎拉蒂带着个花枝招展的小妞的阿玛尼男人的确是他的老同学,一个叫做王德的恶棍! 之前就已经说过,陈扬当初在念初中高中的时候,没有一个朋友,几乎班里的同学,对他这个小地方来的土包子从来都是另眼相看的,这中间。当然也包括了这个王德,说起来,他跟王德这个纨绔子弟非但不是朋友,反倒是有过不少过节,这家伙当年曾经不止一次的被陈扬揍过,至于原因嘛,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回头再看。实在都是些小得不能再小的狗屁倒灶的破事了。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连串学生时代的记忆片段,不知不觉中。陈扬的脸上也现出了一抹笑意来,他丝毫没有因为之前两人拿自己调侃而感到任何不悦。毕竟不知者不罪嘛,这不,既然是老同学,他还能说什么呢? “哈哈,原来是你小子啊,你搞副蛤蟆镜戴着,搞得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 陈扬大笑着迎了上去,走近后,伸手很是亲热的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王德被陈扬这两下拍得差点没站稳,他忍不住在肚子里暗骂了两声混蛋!混蛋!眉头有些微皱着,赶紧伸手揉了揉吃痛的肩膀,抬眼看向陈扬,半开玩笑似的,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喂,我说,你小子都这么多年没见了,怎么还是这么的令我讨厌呢?” “呵呵,我也一样,王德同学!” 陈扬摊了摊手,无奈的笑道,目光却是炯炯的盯在王德脸上。 王德闻言脸上笑容就是一僵,正寻思着该怎么找话把面子要回来时,他旁边的女伴一脸疑惑的也跟了上来,奇怪道:“凯文,什么王德啊?这么土气!” 也难怪他的女伴会有此一问,事实上王德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就嫌自己的名字土,然后改了个名字叫王俊翔,出国留学时又起了个英文名叫凯文,而他现在这个女伴,也是他在国外留学时泡的马子。 只是这么多年没听人叫这个名字了,乍一听到,他还真不太习惯,同时心里隐约有点不爽,当然了,他这时更恨不得把自己这个猪头猪脑的马子的嘴巴给撕了,真他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呵呵,燕京这鬼天气,真他妈让人受不了!” 王德没有接女伴的话头,很技巧的迅速转移了一个话题,边说边还装出很热的样子,伸手把细领带扯松了些,还解开了一颗衬衫纽扣,最后还一脸无奈的甩了甩头。 不得不说,他这几下动作倒是很有公子哥的范儿,一副很随性潇洒的派头,对无知少女绝对有杀伤力。 只可惜陈扬根本没搭理他,反是微笑着把目光转向了王德的女伴,一脸无害的很真诚热情的跟对方主动打了个招呼:“呵呵,这位女同志,你好,你是王德的夫人么?还是女朋友?” 张楠事先跟陈扬提过,今晚的同学聚会,只要方便的话,大家伙都会带另一半来赴宴,这样多少也能热闹一点,是以陈扬才会这么问。 只是陈扬这话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无疑又触到了王德的难堪之处,王德差点没气得吐血,而那个叫雪莉的女人也是心里很不爽,暗自恨恨的骂道:“土!土死了!凯文这都是些什么老同学啊!” 尽管心里不爽,但场面上的样子还是得做足的,小脸明星气得走样了的雪莉还是硬挤出了一丝笑容,很淑女的朝陈扬点点头道:“陈先生,你好,我叫雪莉,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王德......哦不,我是凯文的女友。” 雪莉这话说的,王德在一旁听了气得恨不得当场给她两个耳光,他生怕再闹出什么没面子的事儿来,赶紧把目光一瞥,打量了一眼陈扬身畔刚停下来的那辆奥迪,他顿时就有点乐了,很是亲热随意的笑道:“嗬,陈扬,瞧不出来,你小子现在混得挺不错的哈,奥迪车都开上了?得好几十万吧?” 陈扬当然听得出王德的言下之意,顿时就很是无语,只能淡笑着回道:“呵呵,单位的车,一般了,哪有你那么拉风。” 王德似乎觉得自己总算是找回了些面子,适才的尴尬神情一扫而空,似乎颇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我倒是一直想进政府部门混混,可奈何家里老头子死活不让,瞧瞧,还是你们当干部的好混啊,衣食住行国家全包了,你别看我开辆几百万的破车,其实拉风个屁,说白了都是硬着头皮打肿脸充胖子,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你不好好给自个包装一下,别人都不爱带你玩儿的,咳,早知如此,我当初毕业就不该去什么哈佛读什么见鬼的研究生,屁用都没有。” 说着,王德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似乎还真挺有种被生活所迫的无奈感。只是他的眼神这时却是异常的神采飞扬,跟他脸上无奈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陈扬当然听出了对方的显摆之意,只能无语的笑了笑。 “哎,对了,陈扬,既然你说你在单位里混,现在混到什么级别了?正科?”王德似乎很随意的发问道。倒不是他看小陈扬,其实在燕京这地儿,以陈扬刚三十出头的年纪,混到正科算是刚刚好。 陈扬笑着摇了摇头。 “副处?”王德虽然不在官场里混,但对一些基本的级别划分还是有所了解的。 陈扬还是笑着摇头不语。 “正处?” 陈扬无语。 “嗬,我说你小子该不会混到厅级干部了吧?”王德终于脸色变了一下。 “呵呵,差不多吧。” 陈扬有些含糊的笑道,严格的说,他现在还是正厅级,要调副部级,至少得等到开春后开完市两会了。 王德愣了一下,旋即大笑着捶了下陈扬肩膀。 “呵呵,凯文,你这个老同学说话真幽默!” 王德的女伴雪莉在一旁笑吟吟的插了句话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冷遇 “喂,老同学,虽然咱俩以前在学校关系不咋地,但那些都是多少年前的破事了,我早忘得一干二净了,今儿个咱们一帮老同学叙旧,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你,但可不带像你这样耍人的啊!” 王德笑眯眯的吆喝了一声,而他的女伴雪莉则在一旁轻掩朱唇,吃吃的偷笑着。// 的确,也难怪他俩会被逗得合不拢嘴,这已经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了,即便是官场外的人,只要稍微有点常识,恐怕也不会相信陈扬这个年纪就身居高位了。没错,国内是有好些个三十出头的厅级干部,甚至四十左右的部级高官也有那么三两个,但若要王德相信陈扬这个他眼中的泥腿子能跟这些政坛新星们扯上关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看这这俩狗男女嗨皮得不行,陈扬当然不会傻不愣登的去跟他俩计较什么,更不会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当场掏出工作证跟王德两人证明,事实上他身上也没带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东,反正他已经如实说了下自己的近况,至于别人信不信,跟他也没多大关系。 嘴角处挂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他无语的摆了摆头,看来自己倒是有先见之明,这种操蛋的同学聚会果然是没多大意思。 只是很可惜,他这时无奈的微笑看在王德眼中,却成了他牛皮吹破后的尴尬证明,王德心情畅快无比,连身边妖精似的雪莉也懒得理睬了,很是哥们的把手往陈扬肩头一搭。 陈扬有些招架不住这家伙的热情,眉头不觉轻皱了下,但毕竟是多年未见的老同学了,他也不想跟,只能是暂时让这家伙攀住了肩头。 王德接着就亲热无比的架着陈扬,边朝电梯口走去,边推心置腹的说道:“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咱班上是个人都知道你陈扬好面子,我也不稀得说你了,不过老同学。别怪哥们没提醒你,你这话在咱同学面前吹吹可以,大伙都是自己人,乐呵下也就算了,但你真要是在外头胡吹海侃的,就真丢人现眼了啊!” 呵呵,我好面子么? 陈扬只觉得哭笑不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没办法,只能是继续苦笑无语了。 就这么被这家伙半拉半拽的拉进了电梯,电梯一路上行的过程中,陈扬注意到,雪莉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一直轻皱眉头假模假样的轻掩口鼻,就跟这电梯里头有什么怪味儿熏着她似的。....他起初还觉得纳闷。可等他看到雪莉时不时的会皱眉打量他几眼时,他才反应过来,敢情这娇滴滴的大小姐是嫌弃自己身上臭汗呢。 没错。他今晚来得匆忙,别说洗澡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了,但他左想右想,就算自己没洗澡就来赴宴有些失礼,但也不至于让这个假洋鬼子做出如此夸张的举动来吧。 说起来其实也真不能怪他,他原本就不打算来参加这个聚会了的,于是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下午时候发改委的刘叔叔一个电话打过来,把他叫到了一个网球俱乐部去。然后他就陪着刘海泉打了两局网球,当时他哪里知道晚上还会跑这鬼地方来凑热闹啊,匆匆在俱乐部洗了洗穿回带去的那套衣服就赶过来了。 王德这时早把手从陈扬肩头拿开了,他也意识到了女伴的异样,就对陈扬说了句:“哎,我说陈扬。你这家伙也太不讲究了吧,明明知道晚上咱一帮同学聚会,你也不说好好收拾一下,该不会你这家伙刚打完球过来的吧?” 陈扬也知道自己这身打扮在这种场合里是有些失礼,便歉意的笑笑,解释道:“前面我刚在东燕打完网球,接了张楠的电话就过来了,来得太急了些,就没顾得上这些。” 天地良心,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可王德一听之下,却是立马露出了一副“大哥,你饶了我吧”的无奈表情,然后转头对雪莉无奈的耸了耸肩,那意思就好像是跟女伴示意,没办法,我这同学就这鸟样,不吹牛就会浑身不自在。 雪莉本来就对陈扬好感欠奉,这时看到男友投过来的表情,她也觉得蛮搞笑的,这才把一直轻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些,跟着凑近到男友耳畔,低低的说了些小话,也不知她都说了些什么,总之她说完就掩嘴吃吃的娇笑连连。 王德则是一脸无奈朝陈扬摊了摊手,似乎对陈扬表示歉意。 陈扬真是被这对狗男女搞得无语极了,连说自己去打个网球都没人信,他忍不住想到,这年头真是怪了,怎么说真话反倒没人信了?还是自己看起来就很挫,就应该是混得很差的样子? 一时间,只能是尴尬的站在边上,看着这对狗男女在旁若无人的说着小话。 幸好这电梯的速度够快,没过一小会儿,电梯就上到了三十六层,也就是酒店顶层了。 电梯门一开,雪莉就轻扯了一下王德的衣袖,朝外面努努嘴,示意两人赶紧出去。 王德很有风度的冲陈扬报以歉意的笑容,似乎是为雪莉的失礼深表歉意,不过看他精神爽利的模样,估计也是内心暗爽的居多,并且随后就二话不说,很潇洒的挽着女友,当先走出了电梯。 呵呵,这都什么事儿啊! 陈扬看着这对人模狗样的男女潇洒离开,忍不住有些哑然失笑。暗暗摇了摇头,他跟着便也走了出去。 一个守在电梯附近的服务生一看到陈扬前面的王德两人,立刻就微笑着迎了上去,至于随后跟进来的陈扬,服务生连甩都不甩,直接把陈扬当成了空气,可以忽略不计了。 其实也怪不得服务生狗眼看人低,别人王德和雪莉两人都是盛装出席,虽然王德穿的是一套很休闲的西服,而且前面还玩颓废的把细细的领带往下扯了半截儿,但他身上这套新款阿玛尼秋装却是骗不了人的,至于他的女伴雪莉,更是穿了一条很时尚的吊带低胸晚礼裙,脖子上挂着一串明晃晃的钻石项链,手里提着个精致小巧的古奇小手包,瞎子都看得出来人家雪莉肯定是经常出席上流社会酒会的名媛了。 反观陈扬......靠,还是不说了吧。 很快,服务生就把他们带到顶层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宴会厅前,王德很潇洒的从兜里摸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百元大钞,随手就当小费扔给了服务生,服务生笑容可掬的表示了感谢,“谢谢先生,祝您和这位美丽的女士有个愉快的夜晚。”说完,便离开了。 王德两人走在前面带路,这时既然到了目的地,他本来还想着跟陈扬招呼一声一块进去的,可恰在这时,从大厅里有说有笑的走出来了好几个男人,不消多说,这几个男人自然也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看上去年纪也都差不多大,三十出头模样,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一派成功人士的派头来。 一看到王德在厅门口,几位成功人士就亲热无比的招呼了起来:“嗨,阿德,你怎么现在才来!” 王德摊了摊手,摇摇头,无奈的笑道:“没辙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点儿到处都堵车呗。” 其中一个飞快的扫了一眼王德的女伴,就笑呵呵说道:“哟,阿德,这位漂亮的女士是谁,你还不赶紧给大伙儿介绍一下。” 王德就笑着介绍起来:“这是我女朋友雪莉,雪莉,这几位都是我的老同学。” 雪莉微笑着落落大方的跟几个气派男人打起了招呼:“你们好。” 说说笑笑间,这一票人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大厅里面,而王德见到了这几个昔年的狐朋狗友心情激动不已,早不知道把陈扬丢到哪个爪哇国去了。更让人无语的是,另外那几个男人居然也没认出在后面紧跟着走过来的陈扬。 不过这样倒也好,陈扬也省得浪费表情去跟这帮家伙虚与委蛇的假客套了,这票人前脚一进去,他后脚也跟了进来。 这地方陈扬之前还真没来过,装修方面自然不用多说,豪华讲究气派得不行,并且不时能看到穿着白衬衫黑马甲以及身着旗袍的男女侍应生在大厅里来回穿梭着,不时的为宴会厅里的宾客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 陈扬在里面随意走动了一下,四处看了看,不看还好,一看真吓一跳,此刻宴会厅里貌似已经来了七八十号人了,他乍一看,倒还真看到了一些隐约觉得有几分熟悉的面孔,但也有不少生面孔,也不知道是这些个老同学的模样变了,还是压根就是些外头的人。 让他稍微有些感到意外的是,做为本次聚会活动的组织者,他们班的班长大人张楠这时却还没看到人影,也不知道是还没来呢 还是已经到了但跟几个相熟的同学躲一边去叙旧去了。 在大厅里随便转了一会儿,他能感觉到,其实已经有些人应该是认出自己来了的,只是不知道这帮鸟人出于何种阴暗的心理,他转了一圈下来,这些昔日的老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聚堆谈笑风生着,可愣是没有一个人上来跟他打招呼的,更别说跟他叙旧啥的了。 尽管陈扬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冷落的心理准备,但这种情况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有没有搞错,我没那么不招人待见吧? 陈扬在心里苦笑一声,随手从身旁经过的一个服务生的托盘上取下一杯红酒,径直走到了靠近中央主席台附近的地方站定住了。 呵呵,倒没其他原因,只是不远处有个美女在弹钢琴,他无聊之下去看看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一十一章 泡妞 这里必须解释一下,一般而言,在这种宴会厅里,是配有专门的琴师给宾客们现场弹奏一些曲子助兴的,当然了,如果有哪位客人兴致来了,也随时可以取而代之,自娱自乐一把的。.... 而此刻,以陈扬还算不错的音乐素养判断,他能大约听得出来,台上正弹奏钢琴的应该不是一位专业琴师,倒不是说台上正演奏着的那人水平有多高,而是一般的专业琴师弹出来的曲子都有一种很固定的范儿,怎么说呢,简单点讲就是专业琴师弹出来的曲子或多或少都缺了一点感情在里面,这种感觉很微妙,只有真正学过琴的人才能体会得出来。 而且,在陈扬驻足在此不多的几分钟里,他就听出了这个不太专业的美女弹出来的曲子有至少三个地方的调子弹错了。而专业琴师显然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过即便如此,陈扬也不否认,台上的这个美女的音乐素养还是很不错的,而对方正演奏的这首改编版的孙燕姿的《开始懂了》,至少,让他自己来,他就是绝对改编不了的,毕竟这是一首原本并不太适合用钢琴来弹奏的中快速的歌曲。 最起码,陈扬在这无聊的间隙里,能听着这么一段钢琴曲来打发时间,还是觉得很舒服的。 至于说台上的是个美女,谁也不敢保证。实际上因为光线及角度的因素,别说陈扬了。宴会厅里恐怕谁也不敢确定这个正在弹钢琴的是个天姿国色的美人儿。除了她垂下来的几缕长发能证明她是个女孩子之外。长相身材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陈扬曾经学过几年的钢琴,也算是个粗通音律的雅人,至少听着这一阵美仑美奂还略带着些伤感情绪的悠扬琴声,他宁愿相信此刻钢琴架前坐着的是一个温柔高雅的淑女,否则,可不是太让人失望,太煞风景了些么? “嘿,大伙猜猜看,台上的这个女人长得怎么样?” 这时,距陈扬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略带几分戏谑的调侃声。看来。不仅是陈扬,现场还有不少宾客对这个正自娱自乐着的女人充满了好奇。 “呵呵,正所谓闻香识女人,光是听她弹得这么凄婉优美。我敢打赌,肯定是一位温柔娴静的知性美女。”又一人接口猜测道。 “喂,我说哥几个,我可提醒你们一句,你们几个今儿可都是带家属来的,就算人家是个赛若天仙的美女,嘿嘿,也都没你们的份儿。”又有一人的声音响起,不过这人显然说话比较直白粗俗。 陈扬不不欲理会这几个打扰了他兴致的鸟人,但这个略显粗俗的声音响起后。他还是忍不住转头朝正走近过来的几人看了一眼。 一看之下,他倒是先乐了,原来走过来这几个鸟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大厅门口把王德那家伙接近去的那几个老同学,这几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杯红酒,衣冠楚楚的有说有笑着走近了过来,看来也是被琴声吸引过来的,又或者干脆说是被弹琴的这位美女给吸引过来的。 而这个时候他们的女伴都不在身旁,显然应该是女伴们聚在一块聊自己的了,就连陈扬刚刚还见到过的王德的女友雪莉这时也没黏在王德身边。 虽然陈扬不太记得这帮鸟人的名字了。但他却是记得很清楚,当年在学校里,这几个鸟人就一直以泡妞能力强悍而臭名昭著。甚至陈扬当年跟王德结下的龌龊也是因为某一回陈扬在校外碰到一个向他问路的mm,刚好是这厮的目标,结果这厮就以为陈扬想要横刀夺爱。当即就毫不客气的要给陈扬点颜色看看,只可惜。最后被揍成猪头的却是他自己。 “呵呵,小骞,这话可不能说得那么绝对,谁规定了有了家属之后就不能跟其他的女孩子成为异性朋友呢?大伙说说看,是不是这个理啊?” 说话这人正是王德,瞧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看来老毛病又犯了。 其他几人闻言,当即哈哈大笑着附和起来。尽管现在他们几个都算是在社会上混出了一定名堂,一个个人模狗样的,但这不代表他们就不希望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来上那么一段艳-遇。 接下来,几个老友说出的话就越来越离谱了,大有回到当年在校时的劲头,以陈扬对他们几个的了解,估计用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有人上去对台上正自娱自乐的女孩子搭讪了,这是他们几个废材的老伎俩了,但不得不承认,虽然老套,但很管用,毕竟这些鸟人仗着父辈们的余荫,现在都可以算得上是社会上的成功人士了,有钱有地位,泡个妞什么的,还是很轻松加愉快的。 陈扬暗暗皱了皱眉,虽然有些看不惯,但怎么生活是别人的自由,他就算是国家主席,也干涉不了。 “人家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寂寞女人罢了,你们几个在这里拿别人来开玩笑,觉得有意思么?” 就在陈扬暗自皱眉的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不经意间在边上响了起来,声音中分明有种瞧不起王德一伙人的意思。 这下子,不仅是王德几人,就连陈扬也一下子对这个半路杀出来仗义直言的家伙好奇起来。不过等陈扬循声转头看过去时,却是哭笑不得,原来这个仗义直言的家伙也是他们班上的老同学。 这家伙叫郭铭,外号叫“铭少”,从这个外号就能猜出来,这家伙绝对不会是个善男信女,事实上当年在学校里,铭少的泡妞战绩相比较王德这几个纨绔子弟而言,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铭少的泡妞风格跟王德一伙人不太一样。他向来对自己的能力很自负。从来都不屑于像王德这帮鸟人那样喜欢抱团泡妞的,他可是独来独往惯了的。 “好久不见了,几位老同学。” 一袭白色西装的铭少脸上带着标志性的冷漠走了过来,然后把手里的酒杯朝王德几人轻轻扬了扬,示意了一下,便泯了一小口甘美的葡萄酒,随后才又耸了耸肩,很是无奈的说道,“这么多年没见,你们几个还是那么的让人觉得无趣。” “是么?很抱歉。铭少,对于你,我也是这种感觉。”王德笑着回击道,跟着马上就又笑道。“呵呵,铭少,你就得了吧,少给我们来这一套,别以为你去了法国几年就真把自己当成假洋鬼子了。”他倒是一语戳穿了铭少的惺惺作态。 “铭少,要不这样,趁现在大家都挺无聊的,咱们不妨打个赌,嗯,就赌这个好了。看看咱们里面谁能邀请台上这位美女下来陪大家喝杯酒,赌注嘛,我看就小小的玩个一百万如何?” “well!”王德在旁边轻佻的吹了个口哨,第一个响应了齐骞同学的建议。 其他几人则也都是一脸笑意的看着铭少,看来都跃跃欲试了。 铭少一直装酷的冷脸上现出了一抹笑意,丝毫不惧王德等人的挑衅,很潇洒朝王德几人再次扬了扬手中的高脚酒杯:“ok,乐意奉陪!” “哈哈,多年不见,铭少果然还是风采不减当年啊!”王德笑眯眯举杯应战了。 很快。几个鸟人都很豪爽的把酒杯里的残酒都一口气喝光了,然后都放到了边上服务生手里托盘上。 紧接着,第一个上场小试牛刀的人就出现了。 这第一个出场的正是早已经按捺不住的王德,他先是不急不缓的从服务生手里的托盘上再次取过了一只盛了酒的杯子,然后才慢悠悠的朝中央的台子方向走了过去。 因为距离不算太近。大概有十多米远的样子,加上台子方向光线很暗。剩下的人就只能看到王德走过去后主动搭讪了两句后,就灰头土脸的走了回来,至于他跟那个美女说了些什么,就没人清楚了,甚至人家连头都没抬一下。 “哦,天啊,才一分五十二秒,呵呵,阿德,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 王德刚一走回来,就有一哥们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靠,这妞儿挺能装逼的,我在边上费了半天口舌,连鸟都没鸟我一下,真把哥们当空气了。”王德虽然灰头土脸的,但在几个好哥们面前,他倒是很坦白。 “对了,阿德,你过去瞧了,这妞儿到底长得怎么样,点子正不正?”齐骞紧接着就又凑上来问了一句,这也是大家伙最关心的问题,真是个美女大家才有动力嘛,若不幸是个丑八怪,那么那一百万输了也就输了,反正哥们丢不起这个人。 “擦,我敢打赌,这妞绝对是今晚上这宴会厅里最正点的一个,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带过来的女伴。” 王德给出了一个让大家伙满意的答案,而他边说着边又朝台子方向投去一瞥,似乎还很有点意犹未尽的念想,只是,他前面已经试过一次了,下面就该轮到别人出马了。 铭少这时倒也跟几个老同学站在了一块,不过他还是一直在装酷,只是在看到王德无功而返后,他英俊的脸庞上才闪现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过客观的讲,在这几个鸟人里面,铭少的确是长得最英俊伟岸的一个,而且他举手投足间隐隐流露出来的范儿也很有点贵族的味道,在这种纸醉金迷的酒会上,他的这种风度气质确实是那些上流社会的名媛小姐们难以抗拒得了的必杀技,看来他的自信不是没有一定道理的。 紧接着第二个去搭讪的就是早已经等不及了的齐骞了。 一分三十三秒! 这就是齐骞的最终成绩,尽管他腆着脸在别人钢琴边上磨蹭了半天,但那个美女依然还是没有抬头,似乎连搭理他都嫌麻烦,而且连琴声都一直没有断过,最终导致他的成绩甚至连王德都不如,以至于他一脸涨红的走回来后,几个老友已经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但很遗憾的是,笑话别人的终归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很快,第三个上去搭讪的胖子成绩也出来了,两分二十秒,这家伙看似多在别人钢琴边上待了几十秒,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家伙完全是厚着脸皮非要跟个木桩似的杵在那里的,最后要不是他察觉到附近已经开始有人在台子底下打量他的突兀举动了,恐怕他都不一定舍得回来。 “嘿嘿,这妞儿那模样生得,太他妈正点了,而且这妞儿的性格够劲,我喜欢!” 虽然失败了,这个胖子回来之后还是啧啧有声的称赞道。 不一会,王德他们这伙人中的最后一个哥们出场了,当然了,他的结局也是可想而知的,一分十五秒,这是这个哥们的成绩。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笑话他了,毕竟这个美女在几个男人的轮番进攻下,居然连头都没抬一下,甚至还一直在悠然自得的弹奏着钢琴,这无疑已经引起了几个鸟人的极大好奇心,而且他们在走近过去瞧清楚美女的长相后,更是念念不忘,都期待着待会儿还能有再次邂逅的机会。 “哼,叫我怎么说你们几个才好!没看到钢琴架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红酒么?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人家女孩子现在心情糟透了,像你们这样贸贸然过去搭讪,若换了是我,早给你们一人一个大嘴巴了。” 一直在装酷的铭少冷哼了一声,摆出了一副泡妞之王的嘴脸,大言不惭的给王德几人点出了他们失败的原因。 王德几人脸色一变,不过再细一看,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观察得很仔细,刚才他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美女本人身上,却没看到那钢琴架子上还真摆着一杯喝了一大半的红酒。 “铭少,这么说,看来这一百万你已经是志在必得的咯?”王德皮笑肉不笑的冷眼瞥向了铭少。 “你说呢?” 铭少笑了,不答反问了一句。 随即,扔下话之后,他便拎着一只盛了小半杯酒的杯子,潇洒从容的朝台子方向走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争锋 铭少果然有点板眼,只见他一路走近到中央的台子附近,除了正跟他打赌的王德等人之外,并没有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就仿佛他只是很随意的走过去似的。.... 而走近之后,他也并没有像王德他们几个倒霉蛋那样,立刻就急吼吼的上去跟美女搭讪,而是装出一副不经意间被钢琴声吸引的表情,然后就静立在台下,手里轻轻摇晃起了盛着红色酒液的酒杯,认真欣赏起了悠扬的琴声。。有好几次,他眉头似乎轻皱了一下。 过了大约三四分钟的样子,一直等到美女把一曲演奏完毕,他都始终未发一言,更没有突兀的去打断美女的演奏。 只可惜,台上的这位美女似乎压根就没注意到他这个假冒伪劣的音乐爱好者,弹完一曲《梦中的婚礼》后,随手拿起搁在琴架上的红酒,很不淑女的喝了一大口之后,便继续借着酒意,敲起了黑白色的琴键来。 铭少这下子有点傻眼了,他完全没有做好被人当成空气的心理准备。没办法,他只能主动出击,只见他走近一步,很绅士的微笑道:“嗯,这位美丽的女士,很冒昧的打扰一下,如果您不介意,我希望能跟您交流一下音乐上的心得。” 美女依旧没有抬头,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或许是刚才那口酒喝得太急了些吧,琴声这时明显有些凌乱起来。 铭少的搭讪没有任何结果。他脸色有些干涩起来。不过他泡妞经验老道,深吸了口气便把心神稳住了,接着他的动作幅度加大,把酒杯随意的搁在了琴架上,手扶着琴架边上,身子斜斜的半倚在钢琴边,皱眉道:“嗯,是这样的,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您刚才所弹的那首《梦中的婚礼》似乎在b段和c小段有几个地方的谱子似乎跟我的记忆有点小小的出入。” 铭少的算盘打得很好。这样若是这个美女还视若无睹的话,那么自己这么多年的道行算是都喂狗了。 果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美女总算是停了下来,微微抬起俏面。目光带着些寒意的扫了铭少这个不速之客一眼。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很清楚的告诉了铭少,她并不欢迎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不速之客。 铭少当然知道自己唐突了佳人,不过效果已经达到,他便立刻开始下一步,微笑着说道:“呵呵,这位小姐,您别误会,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我个人挺喜欢这首曲子的。难得在这儿遇见个知音人......” “拜托你能不能滚开点,真烦死人了!” 美女冷冷的打断了铭少的话,而她这时脸色红扑扑的,满是酒晕之色,似乎前面真喝了不少。 铭少没想到自己的绅士风度却换来了这么一个尴尬无比的结局,一时之间,一张原本白皙的脸庞涨红得如同关二爷,走也不是,留着似乎更加没有理由。毕竟这里可不是他经常光顾那种酒吧,他即便有一百种龌龊手段。比如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等等的手段,在这里统统都用不上。 只是,这时候若是灰溜溜的回去,这面子就丢大了,而且也不是他的风格。 他很无奈的摊了摊手。讪笑着自嘲道:“呵呵,这位小姐。看来您今晚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很抱歉我打扰到您了,不过,在离开之前,我想我还是有必要送给您一句话,这个世界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很多时候,懂得放手才是......” 铭少如唐僧一般墨迹个没完,可谁也没想到,这个美女居然没等他把话墨迹完,顺手就把琴架上的酒杯拿了起来,然后想也没想的就往铭少劈头盖脸的甩了过去...... “哗啦!”一声,铭少猝不及防下被当头浇了个满脸都是,连躲都没地儿躲,紧接着,他目瞪口呆,彻底被石化住了,任凭猩红的酒液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了下来。 足足傻愣了有好几秒钟之后,他才算是被从远处传来的王德几个鸟人的大笑声中回过神来,一时间,他恼羞成怒,飞快的用手呼啦一下擦了擦脸上残留的酒渍,然后......然后很可耻的败退了...... 没办法,因为这时一个面容冷酷的壮汉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间出现在了美女坐着的椅子后面,目光冰冷的怒瞪着他,于是,他只能选择了离开。 的确,虽然铭少不担心对方真的会在这里对自己动粗,但是,这个人他可丢不起,现在还没多少人注意这边,万一待会儿事情闹大了,他就真的是骑虎难下了,若是被一帮老同学知道了事情始末,那自己这个人可真是丢海里去了。 “呵呵,铭少,看来我这一百万今晚是花不出去咯。” 铭少刚一回到几人聚集的地方,王德就笑呵呵的讽刺了一句。 铭少在肚子里狠狠的操了一遍王德的八辈祖宗,表面上却是装得很无所谓的样子,随手取过一块纸巾,边轻轻擦拭着脸上残留的酒渍,边无奈的摇了摇头,朝几个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出糗模样的老同学淡淡的说道:“这次算我大意了,抱歉,各位,我想我得先失陪一下了。” 说完,他没有给这帮家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把话一扔,转头就要离开。 可他没走出两步,突然便又停了下来,奇怪的轻“咦”了一声后,当即回头对王德等人道:“喂,你们瞧那边站着的那个男人,哦,天啊,我没眼花吧,真的是陈扬那个家伙么?他怎么也来了?” 铭少的话一下子便引起了正乐呵着的王德等人的注意,几人也是顺着他的目光打量了过去,果然,就在隔着他们几米之外的地方,有一个男人正百无聊赖的在大厅里瞎转悠着。 而很明显,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帮家伙曾经共同鄙视的敌人陈扬了。 “我檫,可不就是这家伙嘛,你瞧他那副牛得不行的装逼模样,就算化成灰我他妈都认得出来!” 齐骞如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得连脏话都不顾场合的冒了出来。 王德更是轻拍了一下脑门,一副后悔不迭的表情连声说道:“靠,瞧我这脑子,前面我还在停车场碰到这家伙来着,牛皮吹得震天响,这一上来居然就把这家伙给忘了。”边说边面带笑意的连连摇头自嘲道,“嘿嘿,瞧我这事儿办的,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一个家伙给忘了呢?” 王德话音一落,齐骞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不禁都浮现出了一抹会意的笑容。就仿佛刚才小小的不快也随着 陈扬前面并没有看完这帮家伙狗屁倒灶的表演就先离开了,一来是他实在是没多大兴趣,二来他今晚来这儿就有点后悔了,没意思不说,貌似都没人愿意搭理他,心里只是盘算着,等待会儿等组织者张楠到了,跟她知会一声自己就先开溜了。而且他也没兴趣跟这几个纨绔子弟叙什么旧,看了一会儿,没多大意思,就走开了。 只是,他不想去惹事,事情却偏偏找上门来。 “嘿,我说老同学,怎么来了也不跟大伙儿打声招呼?一个人瞎转什么呐?” 这时,一个意外中带着三分亲热劲儿的声音从他侧后方传来。 紧接着,陈扬还没来得及转头看看是谁跟他说话,身边就接连又响起了好几个笑吟吟的声音。 “哟喂,这不是咱班的那位陈扬同学吗?” “呵呵,陈扬,你小子不讲究啊,来了就顾着自己一个人找美女去了,也不说跟咱们好好叙叙旧。” “陈扬,好久不见了,不过我必须很诚实的说一句,你在我心目中还是那么的令我讨厌......哈哈,开个玩笑,老同学你可别介意哦......” ...... 一连串亲热劲儿十足的声音转瞬间就把陈扬给包围住了。 等陈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身边已经不知何时多出了几个鸟人来,呈扇形之势,把孤身一人的他给围住了。 陈扬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看这帮鸟人来者不善的模样,他只能在心里苦笑,我靠,看来我刚才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是没想到还是被这帮家伙给发现了。 “呵呵,你们好,各位,好久不见了。” 尽管他也不喜欢这几个鸟人,但在这种同学聚会的场合里,他还是很客气的跟对方打了声招呼,算是回应了。 铭少不知为何,这时候居然也不去洗手间了,反倒是一改平日里装酷的表情,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呵呵,老同学,瞧你满面红光的,现在应该混得挺不赖的吧。”说着便很潇洒从兜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名片盒,取出一张质地上乘设计精美的名片递给了陈扬:“喏,老同学,这是我的名片。” 陈扬苦笑着接了过来,礼貌的看了看,嗬,这厮倒是敢吹牛,什么微软亚大区副总裁的名头都敢印在名片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才是聚会 随着王德等人的到来,紧接着便又走过来了几个打扮得珠光宝气衣着高贵的女士,这几位女士一走过来就很自然的站在了几个男人的身旁,很显然,她们应该就是陈扬这帮老同学带来的女伴了,其中当然也包括了王德的女友雪莉,看样子,雪莉跟这一帮女人处得不错,谈笑风生的边走过来 陈扬随意的看了看这几个穿着昂贵晚礼裙的女人,长得倒是都还不差,加上穿着打扮方面,几个女人都很清楚在这种场合如何能出风头,晚礼裙一个比一个穿得性感,一时间,还真有点艳光四射的感觉,至少,在这个宴会厅里,她们无疑是男士们目光追逐的焦点,年纪稍大点的估计也就三十出头,小点的则跟雪莉年纪相仿,也都是二十五六的女孩子,看来不是这帮人的夫人就应该是女朋友了。 而随着这几个女人的到来,很快就把整个宴会厅里其他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这里,紧接着,马上就又有不少衣冠楚楚的俊男靓女们笑吟吟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而这帮人则毫无疑问,也都是陈扬的老同学了,其中有男有女,但无论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基本上都是成双成对的。 其实刚才陈扬一个人在宴会厅里闲逛的时候,这帮人估计也已经认出了他,只是刚才没一个人愿意抽点空儿来搭理他的,这会儿却不知出于何种心理。竟然乐呵呵的也走了过来。 为什么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王德他们的女伴么?陈扬想想又觉得不太像。毕竟后来的这几个他都不记得名字了的老同学各自的女伴或者男伴看样子也是很拿得出手的人物,而且他宁愿相信自己的这帮老同学没有这么肤浅。 而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只有一个解释了,就是这帮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千万别误会,他跟这帮人可没什么交情,想来这几个后面赶过来的老同学应该是看到王德他们围住了自己才急吼吼的过来瞎凑热闹的,要知道当年在学校的时候,班里头几乎是个人都清楚,王德他们几个鸟人跟自己不对付,其实不仅仅是王德。事实上当初在班里,也没几个人跟陈扬是朋友的。这帮们尽管也都相互的瞧不起,但对于陈扬这个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泥腿子,他们的态度却是出奇的一致。就仿佛跟陈扬这种乡下货色在一个班级里就是他们莫大的耻辱一样。 于是乎,几乎就是在这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陈扬突然就很无语的发现,貌似自己已经被这帮老同学们给团团包围住了。 他突然间就遭遇到了方才铭少泡妞时候的尴尬局面,走也不是,留着更加的郁闷了。 很快,人一多,气氛立马就热烈起来,一帮老同学忙着一边寒暄,一边纷纷像铭少刚才那样。把自己的名片都亮了出来,轮流着发了一圈。他们念书那会儿关系都很一般,加上各自家里的长辈们也大多在全国各地任职,高中毕业之后,就没了联系,这时老同学刚见面没多久,却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在哪里高就。 趁现在这当口,大家伙自然忙着相互介绍自己的牛叉身份,而如果用自己嘴巴来介绍自己有多牛-逼,那么多少有点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但用名片就不样了,所谓名片名片,就是明着骗呗,反正只要你敢,给十块钱别人就能帮你印一个主席的名头上去。 这么一圈寒暄下来。陈扬手里倒是收了十多张片片,男女的都有。甚至有不少是他这些同学的男伴或者女伴的,果不其然,他粗略扫了一遍后,从名片上看,这帮家伙果然跟铭少一样,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至于是不是真的,谁也不好说。 毕竟这帮家伙当年能在学校读书,本身就比普通人要高出了一大截,更何况在陈扬的记忆当中,当年自己班上一共六十人,而高考过后,班里头这六十个同学无一例外的,全都考上了国内最著名的十所大学深造。至于之后的发展,他相信,即便你是最顽劣的人,无论经商还是从政,在家族势力的扶持下,也绝对可以轻轻松松的就成为上流社会的人物。可以这么说,哪怕你是块烂泥,也很轻易的就能把你扶上墙去。 从他们几人现在的身份看,倒是经商的多,这也符合这帮纨绔子弟们游戏人生的价值观,毕竟在目前国内的环境下,家里边既然有人在当大官,那么不下海捞钱那是傻子,随随便便搞个项目千儿八百万就到手了,这钱赚得多容易啊,谁还会傻不愣登的在官场里混。想当初,陈扬可不也是在商圈里混着的嘛。也就是他重生之后,现在心中的抱负早已今非昔比,才会这么劳心劳力的官场里头打拼。 而直到此时,他才突然尴尬的发现,貌似自己好像这么多年下来,就从来没用过名片这种东西,刚才尽顾着收名片了,倒是没注意自己应该也给别人发一张,这样礼数才算到位。但他既然没有,就只能先装傻了。 只是很可惜,这帮男女同学们本来就是冲着他来的,哪里会错过任何一个关于他的小细节。 一轮寒暄完毕,立刻就有一个女人笑呵呵的开口说道:“喂,陈扬同学,你搞什么鬼呢,大家伙都在这儿聊了半天,就你一个人还藏着掖着,快点,拿来给咱们大伙儿瞅瞅!” 陈扬闻声就看了看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女人,原来是他们班上的文艺委员萧玲,这个女人当年在班里头就以性格活泼开朗著称,当然了,对少年时代的陈扬心目中。他对这个女同学的观感之差。几乎快赶得上王德那几个鸟人了,而萧玲身上那些所谓的活泼开朗的性格在他看来,基本上就等同于泼辣野蛮和不讲道理了。 他记得当年曾经在一次元旦晚会上,萧玲做为文艺积极分子,专门排演了一出话剧,改编自老舍的《茶馆》,结果在班上选完了各种男女主角配角之后,萧玲突然间发现没有人愿意饰演茶馆里那个拎着个大茶壶到处转悠,给客人添茶倒水的小厮,也是。班里头谁不是有点来头背景的公子哥千金大小姐啊,去去去,没谁丢得起这个人。 隔了没多久,萧玲不知道脑袋里头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在班里一向沉默寡言的陈扬头上,在一次下课后,萧玲就难得的主动找到了陈扬,并且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积极动员陈扬去演这个小厮。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陈扬这种自尊心极强的人,哪怕是少年时代,也绝对不会答应萧玲出的这个馊主意,他毫不客气的断然拒绝了萧玲,可萧玲心想啊,这班里头来来去去还不就你这乡下小子演店小二正好合适嘛?于是就死缠着陈扬要他答应下来。并且还上纲上线起来,说什么陈扬太那个啥了,不配合班干部的工作,不愿意为班集体出力,陈扬可不是个容易被别人糊弄的主儿,一直不肯答应下来,结果这萧玲最后心毛了,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嚷了一句“陈扬你这个乡巴佬,你不演店小二叫谁去演啊?” 而少年时代的陈扬脾气可没现在这么好。他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等这萧玲此话一经出口,直接就送了一个大嘴巴子给她,当场就把对方这么一个花季少女给扇掉了两颗门牙。 这个仇也就这么结下了,而萧玲的父亲当时据说是国家石油部的一个副厅级干部。爷爷则是某部高官,总之挺有点势力的。总之事后没多久,萧玲的父母就亲自找到学校要求严惩凶手,校方没办法,给陈扬记了一次大过才平息此事,这也是陈扬学生时代的污点之一,当然了,这种性质的记过处分,等毕业时就自动被陈扬的养母随手就划掉了,而在后来几年的中学生涯里,萧玲就一直逢人见鬼就对陈扬进行人身攻击,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只是很奇怪的,她却再也没跟陈扬发生过冲突,看来,在那个年代,还是拳头比较管用。 其实陈扬回过头想想,自己当年似乎也有点过分,不过这事过了这么久,现在十多年了,他倒是早快忘掉了,这时见到萧玲突然主动开口跟他说话,他便微笑着,略有些尴尬的但还算客气的回了对方一句:“呵呵,真是不好意思,萧玲,我......我没有印名片。” 陈扬显然有些天真了,他难道不知道,女人一向来都是记仇的嘛? 果然,萧玲抓住这个机会,立刻就接口莞尔说道:“呵呵,陈扬,你骗鬼呢吧。”跟着脸色一变,就故意气鼓鼓的道,“哼,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还记着从前念书时候的破事,没有把我们这些老同学放在眼里,瞧你这人,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鸡肚肠啊!真没劲儿!” 陈扬哭笑不得,就为了这么一张小小的名片,这女人还不依不饶起来,但这时大家都相互交换了,就他没给别人,确实有点失礼,他只能尴尬解释道:“萧玲同学,当年在学校时候的事儿我早没放在心里了,只是我......我真的没有名片。” “切,不给拉倒,我还不稀罕呢。”萧玲虽然也三十好几了,却还是一副大小姐的模样。 也是,小小的一张名片,谁没有啊,扫大街的都有了,他说出去真没几个人肯信的。 眼看着原本热烈的气氛陡然间要变僵,萧玲身旁的男伴,看来应该是她的丈夫,一个穿深黑色笔挺西装的男士就皱眉轻斥了一句:“小玲,你怎么说话的!” 萧玲似乎很给她老公面子,当即就住了口,小鸟依人的乖乖挽住了老公的胳膊。 “呵呵,你就是陈扬吧,你好,我是萧玲的爱人,不好意思,我家这口子就这张嘴容易得罪人,她刚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在这里替她向你道歉了。” 萧玲的老公长得很斯文,说话也很有风度,不经意间就化解了变得略有些尴尬的气氛。 虽然他方才一直很尊重自己的夫人,默默的在旁边看着夫人跟一帮老同学叙旧,并不插话,但这时一站出来,说话不卑不亢,气度不凡,很有点沉稳的架势,自然而然的便容易给人一种他是上位者的风范,尽管还没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但隐隐就已经把在场的其他人统统都比下去了。 说实话,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 除了萧玲之外,看来萧玲也很是得意自己嫁的这个如意郎君,这时若不是碍于面子,她恐怕都忍不住要当场向一帮老同学,尤其是向陈扬这个老仇人宣布她老公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呵呵,萧玲,你家这位做什么的啊?你刚才可没跟我们大家伙介绍过呢。”立刻就有一嘴欠的人遂了萧玲的心愿,帮她问出了口来。 “他啊,一门心思在官场里瞎混呗,可比不得你们这些大老板们,个个都腰缠万贯的,就他这小干部的那点死工资,若不是我每个月接济着,呵呵,他早该饿死了,共-产-党的干部可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当的哟,在家里还整天对我吆五喝六的,把他在官场里那一套搞回家里欺负我,你们可都是我的老同学,得帮我出这个头哦。” 萧玲笑着打趣回道,虽然她话里似乎对丈夫的职业颇为不满意,但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此刻的表情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而她挽着丈夫的手似乎也更紧了些。 看来,她这位如意郎君的官儿肯定小不了。 大家显然都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当即就又有人笑着问道:“呵呵,萧玲,你少拿话唬我们,我们这班老同学谁不知道你呀,你这么眼角高挑的主儿,你老公真要是个小官儿,你能瞧得上?” 众人闻言,纷纷会心一笑,而这时候,同学聚会时常有的某种古怪味道开始渐渐浓了起来。 说起来但凡只要是同学聚会,就没有不相互攀比的,男的在一块比谁钱多混得好,至于女人嘛,来来去去无非也就是比自己老公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一十四章 滑稽 而萧玲的老公倒似乎并不介意,一直保持着很温文尔雅的微笑,然后就顺着那个好事者的话,微笑着对大伙道:“呵呵,你们别听萧玲瞎胡说,我叫李久年,比你们大了几岁,你们叫我名字或者李哥都可以,目前在苏东省安平市市委工作。..” “哦,安平市?是个地级市啊,我去过那个地方,经济发展得很好,不知道李哥在市委做什么的?” 马上就有人吃惊的接口问道,瞧他这口气,连李哥都叫出来了,显然已经把李久年看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他呀,在市委办当个小秘书长呗,就得意死了,整天管着我,还给我下了命令,不允许我在他们安平做生意。”萧玲在边上委屈不已的嘟哝道,但眼中的笑意却是更浓了不少。 嘶!地级市的秘书长? 果不其然,萧玲话音刚一落,一众同学登时表情各异,但心里无不暗暗吃了一惊。 也难怪众人此时表情有些丰富起来,说实话,一个副厅级的干部,或者直接说像李久年这么样一个地级市市委的秘书长,他们倒也并不觉得有多么牛逼,他们虽然大多都是些商人,但各自家族里却都有些长辈身居要职,高级别的官员自然也不会见得太少,但问题的关键是,瞧萧玲的老公看样子也不过才三十五六岁年纪,但竟然已经混到了实职副厅的位置,将来前途很明显是不可限量的,而其中透露出来的更深一层的意思,则是此人绝对也是个有很深背景之人,这就让他们不得不对李久年另眼相看了。 萧玲很欣然的把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当成了对自己的艳羡,这无疑就是她想要的效果了。只可惜,她最希望看到的局面还没有出现。因为在整个过程中。她一直都特别留意了一下陈扬的表情,但遗憾的是,陈扬听到她老公的秘书长身份后,确实是微微有些惊愕了一下。可紧接着陈扬的表情却是有些哑然失笑起来,这个发现让她再次隐隐有些恼火起来。 或许是察觉到了夫人的恼意。又或者说是官场中人特有的敏感,李久年这时也把目光转到了陈扬身上,他当然不会知道他夫人当年的糗事。不过陈扬此刻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是让骨子里向来有些骄傲的他很是有些不满。在他看来,虽然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夫人这一班同学肯定都是些上流人士,但相比较他这个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官员,夫人的这些同学除了有几个臭钱之外,并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他肯出席这个晚宴。已经是给足他们这帮靠家里发财的纨绔子弟面子了,而从刚才他出场一直到夫人恰到好处的把自己的身份介绍出来。整个过程他还算是比较满意的,夫人的这帮老同学们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淡定,但他能从众人投向自己的眼神中读出一些让他满意的神色来,唯一的一个小小意外,便是这个叫陈扬的不识相的家伙了。 当然了,他既然能坐到一个经济发达的地级市的市委秘书长的位置上,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这时虽然心中有些不爽,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一丝半点不悦的神情来,他面带微笑,语气很是沉稳,接着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很大气的道:“呵呵,在这里,我也不瞒大家,今晚我的任务除了陪萧玲之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跟大家认识一下,我知道各位萧玲的老同学都是各行各业的成功人士,嗯,我们安平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这几年经济发展得还算不错,如果各位将来有兴趣到安平投资,我本人是十分欢迎的,并且我可以保证,绝对给大家最优厚宽松的投资环境和待遇。” 看来他倒是很懂得利用手里的资源,如果能把这一票公子哥拉到安平,自然是他的政绩之一。而他的话说得水平极高,丝毫不让人觉得反感,反倒是给人一种很谦逊自然甚至还很有幽默感的舒服感觉。 众人闻言,纷纷说起了场面话。 而李久年微微一笑,绕开了其他那些已经被自己震住了的家伙,却是主动跟陈扬这个例外寒暄起来:“陈先生,刚才我爱人说话有点过分,你可千万别介意。....”这次他很意外的没有直呼陈扬的名字,接着就似乎很随意的又多问了一句,“哦,对了,刚才我没注意,陈先生现在搞什么生意的?呵呵,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欢迎陈先生抽个时间到安平来考察,到时候我一定全程陪同。” 说完就笑吟吟的看着陈扬,而他这个问题显然也是众人此刻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毕竟如果不是因为陈扬,这帮人也不会聚在一起凑这个热闹。 陈扬当然不会想到自己刚才稍微笑了那么一下,就被人留意上了,他之所以听到李久年的身份时哑然失笑自然是有理由的,安平他没去过,但听说过,知道安平是苏东这个经济强省第二大城市,而因为苏东跟华海接壤,他跟苏东省委省政府的一些高层也有过不少接触,尤其是苏东省现任省长赵长天,因为到中央开会经常安排在一块坐的缘故,他跟赵省长的私人关系也很不错。这时在同学聚会里偶然间听到有老同学的家属在官场里混,而且还是在华海附近的地区身居要职,竟然认不出自己这个华海市长来,这如何不让他暗地里有些哭笑不得。 这时见李久年主动找自己攀谈,他只能是笑着含糊回应了一下对方:“呵呵,李先生,我不是做生意的。” “哦?”李久年眼中一亮,他本来就隐约觉得陈扬的气场跟其他人不太一样,有种熟悉感,似乎应该是官场中人,但他也不太敢确定,刚才才会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当即就马上又问道,“那陈先生现在在哪里做事?政府部门吗?” “呵呵,李哥,这回你猜对了。咱们这位老同学可不跟你一样,也是在政府里当公务员么。” 陈扬还没有答话。被晾了许久的王德就看准时间。插了句话进来。 “呵呵,原来如此,我倒是误会了,那么陈老弟现在在哪个地区工作?”李久年笑道。谈笑间,不知不觉的把对陈扬的称谓再次做了修改。听起来似乎亲热了不少,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这个称呼多少有些托大的意(书书屋最快更新思。只是在众人眼中。他这个年轻的厅级干部的确有这个资格如此说话。 陈扬能感觉到。自己只要一开口说话,立刻就会被众人的目光紧紧盯住,他也多少能猜出这帮鸟人心里在想什么,只可惜这时他想走走不了,只能耐着性子淡笑着回了一句:“我目前在华海市政府工作。” “哦?”李久年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紧接着下意识就问道。“老弟具体在哪个部门?担任什么职务?”说完他就觉得有些不妥,马上就笑着又补充了一句。“呵呵,陈老弟别误会,只是我跟你们华海市政府的老曾,老彭他们都很熟悉,有点好奇罢了。” 陈扬心里好笑,你要是跟他们熟悉才怪,跟他们两个副市长熟悉,你就算认不出我来,至少也应该听说过吧。 陈扬这么想自然没错,但其实这也怨不得别人,一来陈扬上任以后一直很低调,只是埋头工作,并没有太重视对自己的宣传,加上他目前还是代市长的身份,还得等开完人大会议才能转正,这也让他觉得实在没必要整天抛头露面的出现在电视和新闻媒体上,二来即便李久年听说过华海有他这么一号人,但也绝对不可能跟眼前这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年轻人对上号。官场这种地方说大很大,但说小其实真的很小,除了一些中央高层是大家都必须要关心研究的,谁有这么多闲心去关心一个跟自己仕途没多大关系的人啊。事实上,哪怕是同省同市的官员,相互间不认识不熟悉的也是大有人在,更别说两人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地方任职了。 不过李久年的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太好回答,倒不是他想隐瞒什么,事实上他对于自己的身份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避忌的地方,关键是他心里清楚,自己说不说出来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即便自己如实的告诉这帮鸟人自己是华海市长,恐怕也没有一个人相信的,而且估计还会惹来一阵嘲笑声,把自己当成了吹牛大王。前面在停车场时候,王德那厮可不就是这副嘴脸么? 想到这儿,陈扬就觉得委实有些难办,就吞吐回道:“嗯,这个嘛,我在华海......” 他的话说到一半,众人的注意力已经不约而同的聚集到了他身上,各种莞尔的目光齐齐的在打量着他,显然,一帮子老同学们颇为期待他给出的答案。 李久年也同样如此,面带微笑的注视着他。 一时间,陈扬突然有些想笑,这都什么破事儿啊,自己今晚也不知怎么了,跟这帮鸟人在这里浪费时间,实在是没多大意思。这帮鸟人信不信跟自己又有何干呢? 一念及此,他就失笑道:“好吧,说出来可能你们不太敢相信,不过我现在的确是在华海市政府工作,暂时受中央委派,担任华海市委党委副书记,代市长一职。” ...... 沉默! 是的,没有任何意外,一阵如同死寂一般的沉默如期而至。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表情在陈扬坦然告知后,全都在这个瞬间定格了下来,死死的僵硬住了。 原本正悠然自得的小口抿着红酒的男士们把玻璃杯的边沿贴到嘴唇后就再也动弹不得,而女士们则不约而同的微张着檀口,表情呆板的看向了陈扬。就连一直面带微笑的李久年,这时虽然还保持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但很明显,他此刻的笑容也开始变得不那么自然起来。 终于,在足足保持了将近五六秒钟的沉默之后,不知是哪位女士小姐实在是憋不住了,“扑哧”一声娇笑了出来。 而她这笑声仿佛刮过寒冬的一抹春风,瞬间就把所有的积雪都给融化掉了,于是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即便心里头已经是憋不住的狂笑了出来,但这些上流社会的精英们实际上发出来的笑声还是很克制。很有风度的。 男士们似乎都无意去揭穿这个可笑的谎言。他们有的表情无奈的耸了耸肩,有的则失笑一声,摊了摊手,还有的泯了口红酒。然后无奈的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朝陈扬投去善意的一瞥。或者是朝陈扬轻点下头示意了一下。 女士们也很淑女,她们并没有像粗俗的中年妇女那样笑得花枝招展的,她们大多都是轻掩朱唇。笑不露齿。又或者侧过头去,看似在跟自己的男伴们说悄悄话,实际上却是在偷笑不已。 陈扬也笑了,不过,他的笑容中却是七分无奈还带着三分喜感的苦笑。也是,你们发笑可以理解。你们不信也就算了,可是。拜托,你们给老子投来善意的眼神是个啥意思?同情我么?我靠! 即便陈扬涵养工夫一流,这时也忍不住在肚子里骂了句脏话。 “好吧,我必须承认,你这位老同学很有幽默感。” 始作俑者李久年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其他心理作祟,他无奈的朝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着,很客气的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陈扬,“这样吧,陈老弟,这是我的名片,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考虑到安平这边来发展,我想.......嗯,我应该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毕竟,你也是萧玲的老同学嘛。” “哈哈!” 陈扬忍不住笑出声来,但他并没有接受李久年的好意。 李久年却以为他死撑着要面子,就把名片收了回去,然后很老大哥的拍了拍陈扬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嗯,好吧,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在安平还算说得上话......嗯,言尽于此吧,咱们今晚不聊这些,不聊这些......” 陈扬这下子真是彻底的哭笑不得了,他简直快被这个滑稽的场面给搞崩溃掉了。 尽管错不在他,他也没有撒谎,但这时候他居然生出了希望找个地洞钻下去的荒唐想法。 由此可见,这帮鸟人的愚蠢和无知,所蕴藏的杀伤力是多么的巨大,就连陈扬这样一个向来自信的人也差点快被他们搞得要败退了。 然而,这还远远没完,紧接着,他的老同学们似乎很有默契,都很善意的没有再继续纠缠在这个他们看起来让陈扬很难堪的问题上,而是不知由谁起了个头,开始聊起了各自的家庭生活。 而很明显,他们当然也绝对不会放过陈扬。 “哎,陈市长......噢,对不起,口误,口误!对了,不说这个,老同学,今晚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你家那口子呢?” 王德的乐呵呵的调侃之言,再次激起了众人的兴趣。 而从在场的绅士小姐们莞尔好奇的目光中,可想而知,陈扬的这帮老同学们心理真不是一般的阴暗,调侃完陈扬之后,似乎并不打算放过陈扬的另一半。 陈扬此刻已经彻底被他们的无知和愚蠢打败了,他没有再说出什么惊天之语,相信如果他真的敢说出口来,他老婆就是大家的老同学,就是当年学校的校花,无数男生心目中的梦中情人陈若男的话,恐怕这帮鸟人就真的会控制不住的狂笑出声了。 于是,他只能是勉强保持微笑,淡淡回了一句:“她还在单位里加班,应该不会过来了。” 可谁知道,他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居然也马上就能让这帮人浮想联翩起来,老同学们再次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很显然,这个时候还得留在单位里头加班的,能是什么大人物么?估计也就是一般公司的小职员吧。不过想想跟陈扬倒也般配,哈哈!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王德露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这回他看来倒不像是装的,而是真的觉得挺可惜了,又少了一个奚落陈扬的途径,不是么? “陈扬,那待会儿还有个小舞会,你该不会不打算参加,提前就溜号走人吧?”铭少潇洒的甩了甩长长的刘海,半开玩笑的说道,这小子别看满脑子都是女人,倒是挺有点深谋远虑的眼光。他似乎已经看出来陈扬的敷衍之意,可这个时候大家还没尽兴呢,十多年了,好不容易逮到你小子一次,你溜号了,大家伙还有得玩么? “那可绝对不行!陈扬你若是提前离开,我代表全班同学,就第一个不答应!” 说话的是齐骞,不知道的,听他这豪爽的口气,还真以为他是陈扬的铁哥们呢。 他紧接着就又道:“我也是单身汉一个,嘿嘿,我看干脆这样吧,老同学,反正今晚也来了不少女客,咱们待会儿现场邀请一个女伴好了。” 陈扬如何听不出来这鸟人的挑衅之意,只是他实在是没兴趣跟这帮蠢货废话了,正打算告辞走人,不料这时停了一阵的琴声再次响起,铭少突然莞尔一笑,指了指中央的舞台:“哎,老同学,台上那个女士,我看就挺适合你的嘛,不如,你去试试?” wW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逼于无奈 铭少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在场其他人的热烈响应,不少人立刻开始撺掇起了陈扬。//// 虽然这帮老同学一个个的都只是用玩笑的口吻撺掇他去试试,但陈扬心里雪亮,他可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什么霸气外露的情圣,随便过去招呼一声别人美女就能欣然应邀,而这帮鸟人这时候撺掇自己显然不会安着什么好心,恐怕就等着看自己像前面王德铭少他们几个那样出糗,他很明显不可能去做这种傻事。 打定了主意,他连看都没看中间的台子,抬腕装着看了看时间,在这里磨蹭了半天,居然都已经快八点半了,而聚会的组织者张楠还没看到人影,他便决定不等下去了,当即面带微笑的摆手推搪道:“很抱歉,各位老同学,我一会儿还有点事儿,恐怕得先走了,待会儿等张楠来了,就麻烦你们大家帮我跟她说一声,真是不好意思了。” 说罢,他便朝在自己身前挡路的铭少王德等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把路让开。 但很明显,他若是这么容易走得了,就真的是天方夜谭了。想当年在学校时大家就没占得多少便宜,现在嘛,好不容易等了十多年,你小子总算是冒头了,是个人都不肯放过你的不是? “哎,陈扬,这聚会才刚开始,大家伙还没好好聊聊呢,你倒好,这就要走了?我跟你说啊,不带像你这样扫大伙兴的啊!”铭少的脸子立马拉了下来。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 陈扬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失礼。////而且他也实在不愿意跟这些老同学翻脸,毕竟当年在学校的时候,虽然这帮老同学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但他的性格脾气也太冲了点,才显得不太合群,现在的他随着年纪的增长,性格脾气也磨砺得很成熟了,心里头早已经把当年那些破事儿看得很淡了,要不就算张楠三番五次的相邀,他也绝不可能会来这里瞎凑这个热闹的。 这时看到郭铭不肯让开道儿。他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随口就找了个借口:“郭铭,不是我真想离开,可我待会儿是真的有急事儿。都是单位里的事,我也没办法,我跟张楠也说过了的,来这儿坐坐就得先走的。” 陈扬刚说完,王德就插了句话,同样也是面带不快的皱眉道:“切,我说陈扬,你这家伙也太能瞎扯了吧,这都几点钟了,你单位还能有什么急事啊。这样吧,除非大家都同意,否则今晚你可不许先走!”说着就转头看了大伙儿一眼,“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边上这帮人自然是纷纷点头附和起来,一些女士也开始不满的责怪陈扬没有风度啥的,总而言之,一下子陈扬就再次成为了众矢之的。 而更让陈扬郁闷的是,这帮老同学虽然明显没安着什么好心,但却是口口声声的把同学感情搁在嘴边。就搞得好像他们多么热情的挽留,而自己若是不答应留下来,就会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一样。 一时间,陈扬有点哭笑不得,他真有点想不通。自己怎么一下子就还成了这次聚会的中心人物了?瞧这帮鸟人的架势,就仿佛自己若是提前离席了。这个聚会就办不下去了似的。难不成这帮老同学们搞了这次聚会,主要的目的就是挖空心思尽想着怎么样让自己难堪出糗了么? 呵呵,这可真是搞笑! 在一片声讨声中,萧玲老公李久年笑着微微摇头,然后很老大哥的打了个圆场道:“这样吧,陈老弟,你不是说你在华海市政府工作么?一会我帮你给你们领导去个电话,有什么急事今晚都先搁下了,呵呵,我想这点面子他们总还是要给我的,你看这样行不行?” 给我的领导打电话? 陈扬在心里无奈的苦笑一声,华海市政府里头,谁敢当自己的领导啊? 在这假惺惺的热情包围圈中,他总不可能当场翻脸吧,被逼无奈之下,他只能是退而求其次,苦笑着说道:“好吧,要不干脆这样,你们说吧,到底要我怎么样,大家才肯放我离开呢?” “喂,我说老同学,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怎么搞得好像是我们在逼你留下来似的,刚才人李哥不是说了嘛,你单位真有急事人也有的是办法帮你担待下来,你急着走个什么劲儿!” 铭少撇撇嘴道,边说边转头随意的看了一眼还在中央台子上弹着钢琴的那个女人,其意不言自明。 陈扬环顾四周众人朝他投来的眼神,他心知自己若是不答应他们去泡个妞试试看,恐怕今晚还真走不了了。 想了想,他只能无奈的笑了笑,淡然说道:“好吧,就如你们所愿好了。” 他这话一撂下,果然,一众老同学的目光中都露出了几分会心的笑容。 而王德几人,更是很配合的立刻就把道儿给让开了些。 “嗯,老同学,这样好了,我们也不为难你,待会儿若是你真的能请到台上那个美女跳一支舞,咱们大家伙就勉为其难的放过你好了。” 王德笑吟吟的朝陈扬点头示意道,而他心情激动之下,这番话说得都已经很露骨了,就差没直接说出口来,大家就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陈扬倒是很潇洒的摊了摊手,在众人如影随形的目光注视下,他还真就不紧不慢的朝中间小舞台方向走了过去。 “哦,天啊,你们这些家伙......嗯,怎么说呢,虽然我也很讨厌这个家伙,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公道话,你们这些家伙,没一个是好东西,嘻嘻......” 萧玲看着陈扬远去的背影,笑嘻嘻的说了句大实话出来,说完,神态轻松愉快的捧起酒杯,浅泯了一小口红酒。 “嘿,萧玲,你这话啥意思呢,咱们可都是为了陈扬同学好不是?大家说呢,是不是啊?” 铭少笑骂了一句,然后扬了扬手中的杯子,朝众人示意了一下。 “cheers!” 大家纷纷举杯,已经忍不住这时就开始了庆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一十六章 原来是她 璀璨明亮的宴会厅里,一直都充斥着一种彬彬有礼,温情脉脉的气氛,这也是一股子所谓上流社会才有的特殊味道,宴会厅的每个来宾不论是先生还是女士,也不管相互间认不认识,大家都相互礼貌热情但不乏克制的打着招呼,有些虚伪的交谈着,只有在这处靠近中央舞台的地方,因为陈扬的缘故,也才有了那么一丝同学聚会的热闹气氛,用弹冠相庆来形容陈扬这帮老同学们的心情或许不是很恰当,但绝对可以用“值得期待”来形容。 俊男靓女绅士小姐们手里都毫不例外的拿着一只精致昂贵的玻璃酒杯,各自脸上的表情则不管是期待,兴奋,抑或是笑从心来,总会带着那么一星半点儿的揶揄戏谑的味道,当然了,不敢他们此刻是何种形形色色的表情,但唯一相同的是,这一刻他们的目光自始至终牢牢的聚焦在了陈扬身上。 嗯,该怎么形容才好呢? 就仿佛他们此刻所待的地方不是在这个上流社会举办的酒会里,而是在英国皇家剧院观看全世界最知名马戏团的顶级表演......呃,这么说或许有些不妥,但已经是最能契合他们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了。 而毫无疑问,陈扬就是他们眼中的那个马戏班的台柱子,某某世界知名小丑家。 “喂,我的老同学们,我必须很诚实的告诉你们这帮家伙,我已经不敢看接下来的表演了,你们真的太卑鄙了哦,我发誓,我这是最后一次跟你们这帮家伙胡闹了......” 萧玲一脸无奈苦涩的表情,轻轻摇着头,语带责备的叹息道。尽管她只是个泥腿子贵族出身,但她这时却竭力在模仿那种外国贵族们说话的口吻。而如果把她此刻兴奋狂喜的内心世界和她这个反差极大表情拿到奥斯卡去,也绝对能捞回来一两个优秀表演奖。 “哦,不不不。萧玲同学,我坚决不接受你的这种恶意的批评。”接过话头的王德,他尽管已经很克制了。但脸上仍然有种掩饰不住的笑意,他又泯了口酒,“卑鄙么?我可不这么认为,难道你们不觉得。咱们这是在给咱们的陈扬同学创造一个跟美女亲密接触的机会么?若不是我们,我想像他这种乡下干部家庭出身的人,哪里有机会跟这种顶级美女接触哟,不是么?再说了,要知道。刚才我们几个可是都尝试过了哦......” 话没说完,他肋下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他得意忘形之下,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女友雪莉也在身边,赶紧收住了嘴,但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变,目光也跟其他人一样,越发的如钉子一般。如影随形的镶嵌在了陈扬的背影上。就似乎生怕错过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一丁点儿状况似的...... 虽然已经被众人当成是了那个顶级小丑表演者,但陈扬却丝毫没有领衔主演的觉悟,他并没有如大家期望的那样,先弄那么几个搞笑点的桥段做开胃酒,先一步步的把大家的观赏期望值调动到最高点,他似乎没多少闲心留在这个舞台上。一上来就单刀直入的直接进入了主题。 当然了,他可没傻到像郭铭这个蠢货那样上到台子去被人美女用酒泼得满头满脸都是。他吸取教训,直接在台子底下。隔着高大的钢琴架子就停住了,先是干咳一声,然后尽量用比较诚恳的语气,主动进行了搭讪,低声道:“嗯,这位小姐,不好意思,稍微打扰你一下,请问,你能帮我一个小小的忙么?” 或许是因为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礼貌,这时候他多少有点心虚,说起话来也比平时少了那么一份沉稳淡定,嗓子这时也显得干涩无比,声音就越发的有些干和有些飘,总之跟平时那个总是自信满满的他判若两人。 也难怪他这时候有点心虚,毕竟他这时候的做法跟前面那些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能尽快体面的离开这里,他也像个风流浪子一样过来骚扰人家正弹琴的美女,这让他也有点鄙视自己的所作所为。 而前面早就说过,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妞见妞爱的情场鬼见愁,这时就很显而易见的,他贸贸然的上去搭讪,结果跟前面他那几个老同学没多大分别,弹琴的美女依旧是头都懒得抬一下,自得其乐的抚着黑白琴键,就仿佛陈扬的搭讪她一个字也没听到,或者她并没有感觉到附近多出了一个人。{/书} 这让陈扬多少感觉到了一丝尴尬和不自在,他之所以敢过来搭讪,倒不是认为,而是他觉得既然是来参加这个晚宴的,那么至少也应该是懂得礼数规矩的女客人,对于他善意的攀谈应该会回应两句的,而只要对方搭他的话茬,那么他绝对有信心,让对方暂时搁下手里的事儿,帮自己这个小忙的。 只可惜,他的这个美好的愿望看来是彻底落空了,对方不搭理他,他纵使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没了用武之地,就这么不尴不尬的杵在这儿,这让他老脸都禁不住有些发热起来,连手都不知道搁在哪里好了。他甚至已经能感觉到,身后的那帮鸟人投向自己身后的嘲弄目光以及隐隐约约的开怀大笑声了。 他当然不会轻易认输,当即把声音稍微抬高了点,再次开口道:“嗯,这位女同志,是这样的......” “滚!” 陈扬话没说完,就被美女口中吐出来的冷冰冰的一个字给打断了。 陈扬脸色登时一变,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时,肩膀处倏地就是一紧,貌似被人从身后给捏住了。同时,身后冷不丁冒出来一个男人的不似人类的冷漠声音:“先生,你没听到我家小姐说的话么,还不滚远点!” 靠!不至于吧! 陈扬立马就火了,你丫的就算是个镶金边的千金大小姐,也不至于这么牛逼哄哄的吧,再说了,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用得着恶语相向,哦不。是动手动脚的吗? “放手!” 心中恼意渐盛,陈扬的声音也立时就恢复了平时的惯有气场,语调中自有一股子上位者才拥有的气势。 但很可惜。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壮汉却压根就没理会他,手腕暗暗使劲,竟似乎想光凭借腕上的劲道,就把陈扬硬生生的给拖离舞台边。 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看着场面要僵,原本一直悠扬的琴声突然间发出了一阵完全错乱了的音符。 而陈扬这时候可没心思关心这个,他只觉得背后这个男人恐怕是个专业打手,只那么稍一加力,自己的肩部顿觉生疼无比。虽然因为角度关系,他根本就看不到对方的模样,但这个时候他却很清楚,若是自己被人像死狗一样的给拖出去,那他这辈子恐怕都没脸见人了,极其勉强的控制住自己差不多快失控的身体,同时,他恼火无比的从嘴缝里艰难的蹦出了几个字:“混蛋。我不管你是谁。但我警告你,你立刻给我放手,否则,后果自负......” “当啷!” 陈扬话音未落,耳畔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琴音,也不知这个美女刚才是不是摁错了哪个键。而紧接着,琴声就戛然而止了。随后下一秒钟,那位本应该安然坐在凳子上继续弹着心爱的钢琴曲子的美女却让人意外的猛然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双妙目中蕴含着无比惊讶的神色,死死的锁定在了正竭力跟她的保镖抗衡着的陈扬脸上,一只手用力摁在琴架上,另一只手却是不自觉的死死捏住了搁在琴架上的那只盛满酒液的红酒杯子,就仿佛她如果不抓住这些东西,她突然间变得不停颤抖的身子就随时有可能会站不稳似的。 ....... “哦,天啊!这实在是太糟糕了!我向上帝保证,这是我这辈子见到过的最糟糕的场面了!” 萧玲夸张无比的尖叫了一声,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然后用她那蹩脚的三流贵族口吻尖声嚷了起来。 “萧玲!”边上的李久年皱眉不已,不得不提醒了自己已经完全处于失控亢奋状态的夫人一声,他心里也很纳闷,怎么夫人看着这个老同学搭讪美女不成就会嗨得跟磕了药一样,发出这种比平时夫妻俩个做爱时还要夸张的尖叫声,真是太失礼了,怎么搞的嘛! 可等他环顾四周一眼,却才发现不仅仅是自己的夫人处于亢奋失常状态,在场的其他人,这时也一个个的都跟磕了药一样,红光满面摇头晃脑的,亢奋无比的欣赏着这一幕滑稽场景,各自口中所说的话,也完全不顾什么礼不礼节的了,戏谑的,调侃的,胡言乱语的,互相击掌相庆的,各种各样的表情,各种各样的嘴脸都于,总之,这里一瞬间仿佛一下子从安静温和的酒会变成了盛大的嗑药party,让人情不自禁的就会被这嗨到爆的气氛给影响到。 “哦,上帝啊,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谁可以告诉我,他怎么可以这样......哦,mygad!不不不,这种行为太不绅士了,哦,凯文,你哪里找来的这种极品同学啊......” 雪莉惊叹不已的不停发出A片女优才会发出的某种呻吟声,看着正试图推开美女保镖,她似乎很是惊讶愤怒,但她此刻满是戏谑笑意的目光却把她此刻的真实心情给出卖了,不过,她一点也不在乎,没别的原因,刚才在停车场她就看陈扬不顺眼了。 “哈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么?这家伙还真以为是十多年前读书的时候么,装什么逼,傻屌一个!” 王德却压根没理会女友的嗨叫,他兴奋异常的灌了一大口美味的红酒,大笑着莞尔调侃道。憋在他胸口十多年的郁结之气,此刻肆意欢快的宣泄着,这种感觉简直他妈的比干女人要爽多了。 在一片哄笑调侃声中,铭少却是继续他的扮酷路线,冷言冷语的甩了甩头,哼了一声,“好吧,瞧瞧你们这些人,我可没你们这些人那么虚伪,我承认。看到这个家伙,现在我很幸灾乐祸!” 紧接着,他继续吆喝着招呼一声。“嘿,各位,我猜三秒钟之内,那个美丽的小姐就会把手里的那杯昂贵的波尔多红酒全都倒在陈扬那家伙廉价的衬衫上。谁不相信的,就跟我赌这一把,赌注么......”边说边跟变魔术一样从手里甩出一张面值一百的欧元,“喏,就这一百欧元好了。” “哈哈。铭少,你怎么就知道别人喝的是波尔多红酒,而不是像我们这样喝拉菲呢?难不成你刚才试过,哈哈......”齐骞哈哈大笑着调侃道。 铭少被这厮当场揭破伤疤丝毫不恼,嘴角露出不屑的微笑,挑衅似的看了齐骞一眼,“别废话了,时间不多。敢跟我赌么?” “OK!” 齐骞打了个响指。潇洒应了下来。 随即,因为有了铭少开出来的这个助兴的彩头,大家的情绪更加的嗨到爆了,也更加的抓紧时间不愿错过远处发生的精彩一幕,一个个的都牢牢的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正跟那西装保镖纠缠着的陈扬身上。 确实,陈扬现在的状况糟糕极了。像极了众人眼中的那位马戏班的小丑。 虽然才过了短短的不到十秒钟时间,但他却感觉到自己恐怕再也坚持不住了哪怕多一秒钟了。他绝对有理由相信,自己若是再死扛着不肯离开。这个粗鄙的专业打手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从这里拖出去。 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那猛然从凳子上站起来的美女仿佛才从震惊中惊醒过来,然后就见她不知道是不是太急的缘故,连酒杯都往了搁下,猛的一下就从上面的台子上跳了下来,她穿的是一双做工精致款式新潮的高跟鞋,这一突然跳下来,她明显不注意被轻崴了一下脚踝,不过她压根顾不上疼,依旧是快速的朝正跟她的保镖纠缠着的陈扬奔了过去...... “OK,好戏开始,我要开始倒数了!”铭少兴奋的举起了酒杯,眼看着这出戏码的最高潮的到来,他也顾不上装酷了,大声的喊了一嗓子,“三!” 而一众如同磕了药般的绅士小姐们,这时也管不了旁边逐渐增多的朝他们投射过来的其他客人的奇怪目光了,弹冠相庆着,大声的也纷纷举杯,嗨得不行的齐声应和着铭少,“二!” “一.......” 让其他在场的客人们感到莫名惊诧的是,随着这声故意拉长的“一”从这帮人口中喊出来的同时,这帮人的目光一下子呆滞住了,嘴巴也跟被点了穴一样,死死的保持在了喊“一”的那个口型上,然后慢慢一点一点的增大扩宽,最终形成了一个“O”字的形状,同时,脸上原本彷如嗑药般的兴奋红晕如潮水般急速退去,并且脸色迅速的由红转白,并以极速向青色发展........ 是的,这帮人里头,不管是绅士还是小姐,先生还是贵妇,每一个人,在这一刹那间,都不约而同的,齐刷刷的变成了这样一幅就跟见了鬼一般的惊诧恐怖状。 就仿佛刚才那个瞬间,先生们女士们一个个的都如同被当头浇下来了一大盆冷水,迅速的从嗨到顶点的高潮跌落到了深渊里头......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遗憾的,就算是陈扬,这时也无法解释得清楚,事实上,他这个时候的表情虽然没有那帮老同学那么一个个的如呆头鹅状,但同样也是惊诧莫名。 他当然没有被像死狗一样的拖走,很幸运的,就在刚才,就他已经坚持不住的那个瞬间,那个美女的一声失控的“快放手!”的喊声,堪堪的把他从马上就要丢人丢到海里去的窘境中拉了回来。 而等他回过头来,还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只见眼前人影一晃,一阵夹杂着淡淡酒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即,他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个美女给结结实实的抱住了。 他能感觉到这个美女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死死的抱住了他,让刚刚从对方保镖的魔爪中解脱出来的他再次有点快喘不过气的感觉,而同时,他隐约听到,怀里的这个美女似乎哭了起来,并且把温热的脸蛋紧贴靠在他胸口上,不停的语无伦次的哽咽低语道:“陈扬,真的是你么?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我喝了酒的......你......你快点告诉我,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我......” 这让他很惊讶,哦不,是惊恐! 因为,他总算是已经听出来,这个美女究竟是谁了。 “江......江馨......你,你先松开我......再说好么......” 陈扬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来。 一是因为这时他的确有些气喘,二是他真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了江馨,说实话,自从两年前在西州那糊里糊涂的一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江馨了,他倒是曾经打听过江馨的消息,但很很可惜,最后得到的消息却是,那之后没过多久,江馨就结束了在西州以及香港的生意,重新回到了欧洲生活。他虽然有些怅然,但既然江馨选择了就像那晚上那样,划上一个还算完美的句号,他也实在是不好再去勉强什么。而这之后,随着他回到燕京,再到华海工作,就彻底没了这份心思,可谁知道,现在,竟然...... “不,我不要,我求你了,就算这是个梦,也让我把这个梦做得久一些,好么......” 江馨哽咽不已,这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情绪太过激动,还是酒精的作用下,总之竟然真的不肯松开半点了,根本就不管旁边的客人这时纷纷投射过来惊讶莫名的目光,一副小鸟依人偎在陈扬怀里的旖旎情状,这在旁人看来,这大庭广众的,还是在这种档次的酒会上,确实显得有点太那啥了些...... 陈扬却是很清醒的,因为江馨这个比较暧昧的姿势,这时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不经意间很倒霉的成为了全场这几十号人的聚焦点,现在不仅仅是那几个撺掇自己的傻鸟在傻愣愣的看着自己这个方向了,在场的其他宾客和同学也纷纷投来了吃惊不已的目光。 心里冷不丁打了个激灵,陈扬也不管江馨怎么想了,什么事回头没人再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可不想被人当外星人观赏,尽管大伙的目光大多是被江馨这个美女诡异的举动吸引过去的。 他稍一定神,手里微微用力,总算是推开了江馨,然后低声飞快道:“江馨,这儿人多,都在看着咱俩呢,我先走,待会儿找机会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说完,他抬脚便下意识的往回走去。 可江馨依然还沉浸在惊喜交加当中,加上之前心情不佳喝了不少酒,这时看到陈扬快步离开,她没听清陈扬的交代,想也不想的就紧跟了过来,一边飞快的抹着眼泪,急急的哽咽说道:“陈扬,你要去哪儿呢,我不许你走,哦,不是,我,我要跟你走.......” 陈扬闻声只觉得背后冷汗都冒了,瞧她说的这些话,我靠,那还不明摆着告诉大家,她跟自己有一腿么?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刚才还真不如被江馨的那个保镖给拖出去算了。 一急之下,他不自觉的就走回到了他的那帮老同学所站着的地方。 很明显,这帮人这时候仍然处于震惊当中,一个个的看到陈扬快步走来,都仿佛跟见到了最可怕的恶鬼一样,只恨不得当场消失在这个宴会厅里,可奈何偏偏这时候他们却都如同被人点了定身穴一般,半点也动弹不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个....... 陈扬当然是个聪明人,一看这帮人此刻呆傻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的确,因为时间隔得太过短暂,又或者是因为刚才这个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太让人难以置信,直到此时此刻,这帮先生女士们依旧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当中,有些人还保持着举起杯子干杯的姿势,有些则似乎准备轻佻的吹声口哨,甚至更滑搞笑的是,其中有不少人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完全退下去就直接僵硬住了,再跟他们瞪圆了的双眼配合在一张脸上,这让他们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滑稽无比。 看着犹自被郭铭这个蠢材扬起的那张百元面值的欧元,陈扬笑了起来,“嘿,各位,你们刚才是在打赌么?嗯,让我猜猜看,总该不会是赌我会不会被人泼得狗血淋头吧?” “咳咳!” 铭少一张脸迅速涨红成了猪头,他此刻恨不得当场把自己的猪手给砍了,连续干咳两声后,他完全顾不上装酷了,一脸尴尬表情的勉强朝众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忙不迭的把手里哪张该死的钞票塞回了兜里,还暗暗恶狠狠的用力揉了两下,但只可惜,钞票不是陈扬,他顶多也只能这样悄悄发泄一下了。 毕竟这里谁都知道,陈扬不但赢了,而且几乎等于用行动给他们每个人脸上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更加可笑的是,自己这帮人先前还把人看成小丑等着看笑话呢,可已经发生的事实却证明了,自己这帮人似乎才是不折不扣的小丑,尽管没有人愿意承认这点,但事实胜于雄辩, “哦,请便好了。”陈扬微笑着没有阻拦仓皇败退下去的郭铭,任其一个人去洗手间发泄去了。随即目光一转,却是不经意间瞥了萧玲夫妇一眼。 萧玲如躲避瘟疫似的,赶紧侧头回避掉了陈扬似笑非笑的眼神。面红耳赤的赶忙轻扯了一下李久年:“嗯,老公,你不是不说前面在这里碰到一个熟人么,走吧。咱们过去跟别人打个招呼,别显得咱们不懂礼数似的。” 说完,便作势要走,似乎在这里再多待一秒钟就会让她彻底崩溃掉。的确,刚才那一幕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恐怕这比地球上有外星人的猜想更让她难以相信,而且,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刚才在台上弹钢琴的那个美女从气质上看,明显是豪门出身的千金小姐,她怎么也想象不到,就这么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优越的美女怎么会跟她痛恨的那个泥腿子老同学扯上关系,而且看样子。关系还很不一般。于是。她很滑头的没有留给任何一秒钟陈扬奚落自己的机会,马上扯个由头闪人了。 陈扬虽然此刻并没有多少奚落这帮老同学的意思,虽然他们做得或许有点过分,但以陈扬今时今日的地位,自然不屑于跟他们计较,这就好比蚂蚁和大象的关系。试问大象对踩死一只蚂蚁有兴趣么? 不过,却不妨碍他调侃这帮傻鸟几句。看到萧玲如见到鬼一样的立刻要闪人,他忍不住笑着打趣了对方一句。“呵呵,萧玲同学,你不是吧,我记得刚才你还说我来着,说什么不带像我这样耍人的,你瞧,现在我都还没走呢,你这就要走了么,怎么不多聊会儿了?” 这是萧玲刚才挤兑陈扬的原话,没想到短短的几分钟内,就原封不动的奉还给她了,萧玲心里只恨得牙痒痒的,可这时却是连头都不敢抬,根本不敢直面陈扬戏谑的目光,目光明显有些慌乱躲闪着,嘴里支支吾吾的遮掩说道:“呃,嗯,这个,我,我和我爱人还,还有点事儿,不,不好意思啊。()” “哦,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陈扬笑呵呵的说道,随即目光一转,看向了王德几人。 萧玲学乖了,王德几个自然也没有傻到家,他们都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这时就都很不自觉的躲开了陈扬逐一朝他们打量过来的的目光,并不给陈扬奚落他们的机会,没办法,今晚这个人可丢到海里去了。不是吗,还想看别人笑话呢,现在倒好,反过来了。 “怎么,王德,你们几个不是也要离开一下吧?”陈扬似笑非笑的说道。 “嗯,这个,确实是有点事儿的......” “呃,真是不好意思,陈扬,我也不想的,刚才接了个电话.......” “哎哟,抱歉,抱歉,我实在是刚多喝了两杯,憋,憋不住了,失陪一下啊......” 几个废材面红耳赤尴尬无比的支吾说道,说完后几乎是头也不回的赶紧扯了各自的女伴,灰溜溜的仓皇四散开了。 陈扬看着这些个老同学的窘样儿,心说这帮人也真没劲儿,这就跑光了,苦笑了一声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只能作罢了,总不能拦住这帮人不让他们上厕所吧,这种事他们或许干得出来,可自己却是抹不开脸子的。 “陈扬,你要去哪儿?你等我一下。” 这时,身后又传来了江馨焦急的声音。 原来,江馨的脚踝前面不小心崴了一下,虽然不是很严重,但穿着高跟鞋着实有些不方便,以至于走得比陈扬慢了一些,不过这时候,她倒是也紧跟了过来,而她也直到此时才发现,前面去跟自己搭讪的几个人似乎都在场,而今晚她也是被家族里的一个长辈叫过来参加这个宴会的,知道是一帮高干子弟在搞同学聚会,稍微仔细一想,她便看出了陈扬跟这些人的关系。 这时看到自己一走过来,这帮人就如鸟兽散了,她便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心里就有些担心陈扬会责怪自己。 想到这儿,她就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陈扬,低声解释道:“陈扬,我,我刚才不知道他们都是你的同学,你别怪我刚才失礼,好么?” 这时的她已经比刚才清醒了不少。但面对陈扬,却始终有种患得患失的心理,说实在的。她今晚本来只是碍于长辈的情面过来消遣打发时间的,根本就没想到会遇到陈扬。一时间,情绪激动紊乱下,说话就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 陈扬笑着摇了摇头。同时看到周边清静了下来,虽然还是有不少目光在好奇的朝自己和江馨打量着,但比刚才江馨在情绪激动下失态的当众抱住自己那会儿已经要好了不少,他心里才稍稍定了下来,毕竟刚才江馨的举动实在是太暧昧了点。这里人多眼杂,难免会生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来。 “走吧,咱们过去说话。” 陈扬用眼神看向边上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示意了一下。 “哦。” 江馨乖巧的低应了一声,可脚步刚动,她却又似乎才想起了什么似的,眼圈立刻又红了起来,忙下意识的扯住了陈扬的胳膊。急急的哽咽道:“陈扬。你刚才没被我那个保镖伤到吧,对,对不起,我刚才真的不知道是你,你,你赶紧让我先看看伤着哪里没有。” 陈扬吓了一跳。说实话,刚才江馨那个保镖确实是个混不吝的角色。自己的肩膀被他拽得生疼,不用看都知道那地方肯定已经青了一块了。只是让江馨瞧瞧,那是万万不能的,这儿可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呢。 他赶紧摆手示意道:“没事,我刚才也不知道是你在那儿,不然我也没那么傻过去找事了。”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的气。”江馨连声赔着不是,轻咬着嘴唇瞧着陈扬,脸上满是愧疚之意。 “都说了我没事了,你别责怪自己了,你再这样,我可真得生气了。” 陈扬很是无奈,他认识的江馨一直都是很坚强独立的一个女人,在商场里头也混得不错,哪里会有现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模样。 江馨这才赶紧破涕为笑,“不行,可不许你生我的气。” 很快,两人边说边走到了角落里还算安静的地方,而陈扬这才有机会把一肚子的疑问问出口来:“江馨,你怎么会参加这个宴会的,这可是我们高中班的同学聚会,除了我之外,你还认识我们班上的谁么?” “我不也不太清楚,其实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刚回到国内,一直在各地散心,碰巧这两天在燕京,今晚我大堂哥就叫我过来参加一个酒会,说是他一个叫张楠的朋友组织的,都是些商圈里的人,我左近也没事,就跟着我堂哥过来坐坐了,可我真的没想到,你也会来参加这个酒会,我,我真的太开心了。” 江馨一边说着来由,两道清澈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陈扬的脸庞,虽然陈扬的模样无数次的出现在她的梦中,可梦境却哪里会比现在这样面对面的看着对方,让她感到如此真切真实。 而她所说的这些话,其实也是有保留的,没错,她是刚回到国内不久,也就两三个月时间左右,但她却并没有到处旅游散心,而是一直待在了燕京,原因嘛,自然是因为陈扬了。这倒不是说她不知道陈扬这两年的近况,她其实是知道陈扬已经到华海工作了的。 事实上,除了刚离开西州那会儿,她还能勉强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个有家有室的男人了,毕竟跟陈扬有过那个甜蜜的夜晚之后,她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自己这么多年的梦做完了,可以跟过去告别了,可现实却是,她可以骗得了任何人,却始终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于是,在国外待了一年多之后,她便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老天爷安排自己能够再次遇见陈扬,那么她就再也不会轻易放手了,哪怕是只能给陈扬当情人,她也心甘情愿。尽管,这么做跟她所接受的高等教育很不相符,但在爱情面前,她没办法控制自己。 也正式因为有这种矛盾的心理作祟,虽然她一直在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华海找陈扬,但还是选择待在了燕京。这个做法很矛盾,也很自欺欺人,但女人嘛,从来都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但不得不说,今晚老天爷还真的显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本不乐意参加的一个普通的酒会上,却意外的遇到了陈扬。这让她喜出望外的同时,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江馨的心理活动如此复杂,他这时候眉头不经意间轻蹙了起来。自打在西州跟江馨时隔多年重遇了,并且发生了一段纠葛之后,他才算是对江馨的家庭背景做了一些调查,原本在念大学那会儿。他对江馨的了解其实是很少的,跟系里其他的男生也差不多,只知道这个大学同学是当年他们那一届的风云人物,不仅是当之无愧的校花,而且还是他们那届学生会的领导。除此之外,顶多也就知道江馨是他们那几届校友的大众情人了。 而不调查还好,一经调查之后,他才真正大吃了一惊,本来,江馨这样有才又有貌的女孩子已经是很受上天的眷顾了,可江馨却仿佛老天爷的宠儿似的,不仅拥有了其他女孩子梦寐以求的才华和长相。而且家庭背景也很不一般。 是的。江馨家里很有钱,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她家从祖上至今,一直都是晋西一带声名显赫的名门望族,是那种真正的数代传下来的豪门贵族家的小姐,而不是像现在的这些官二代。富二代这样的经不起追溯的伪贵族。自古以来,每代江家的后人之中。就一直都是晋商中的领袖级人物,他们家族的企业。哪怕是在解放后那个特殊疯狂的年代中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这就很了不得了。而江馨的父亲,则是目前江家这个大家族的族长,国内一家巨型商业集团的董事长。 当然了,以陈扬今时今日的地位,自然不会对江馨的家世有任何需要仰视的感觉,但不得不说,江馨刚才话里所透露出来的一层意思,却让他冷不丁的想起了这次聚会的组织者,他的老同学张楠来了。 虽然在上次陈东的饭局上,张楠并没有跟他聊到任何关于工作上的事情,但陈扬心里却很明白,他的这个老班长绝对是有所图谋的,而张楠既然通过陈东找到自己,很显然是想在华海做点生意,而以她自身雄厚的实力,现在却还要跟江馨的堂哥,国内知名的晋商财团搞在一块,这里面肯定有点大名堂。 张楠究竟看中了什么项目呢,要如此的大动干戈? 难不成...... 陈扬没继续深想下去,因为他觉得那个可能性实在不大,张楠若真是把目光盯在了华东县,他倒是不会拒绝只会欢迎的,他现在缺钱得很,只是以张楠的实力,就算她联络了晋商财团,恐怕也相距甚远,要知道即便是国内首富颜令国,对陈扬这个超大项目,也直言不讳的坦白说没钱。当然了,若是能集合这些各个方面的财阀们,陈扬的项目在资金问题上,缺口倒不会太大了。 “陈扬,你......你难道就没......没其他话想要问我的么?” 江馨察觉到了陈扬似乎有些走神,就轻声问了一句,问完之后,她却是觉得脸蛋有些发热起来。 “哦,不,当然不是。” 陈扬赶紧把思绪拉了回来。他也懒得去揣度这些商人们的心思了,反正他就一个原则,不管是谁,只要是来华海投资的话,他都会举双手欢迎,但前提条件是,必须在他的控制之下,不是说你有钱,你就可以在华海随手一指就划块地给你搞开发,至于华东县,那是更加不可能的,那是他已经勾画好蓝图的地方,别人想要进来,可以,但得按他的想法去开发经营这块未来的黄金宝地,总而言之就一句话,他说了才算! 低下头,不经意间看到江馨有些忸怩的神态,似乎欲言又止,他也不傻,立刻就猜到应该跟当年江馨离开华海的那个夜晚有关系了,那晚上,他也不敢肯定,自己到底是跟对方做了还是没做,似乎是做了那事,可又真不记得,但倘若真是做了,那么江馨这一来,该不会是想让自己...... 一时间,陈扬也不禁有点情绪紊乱了,他已经欠下了不少情债,虽说债多了不愁,但他实在不愿意再牵扯上任何感情纠葛里头了,尤其是像江馨这样的,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女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犹豫了片刻,陈扬还是尴尬的问出口来:“嗯,江馨,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就是......在西州的那个晚上,你......哦不,是我到底跟你......” 看到陈扬一副难为情的模样,江馨突然扑哧轻笑了一声,眨了眨眼睛道:“你是说我离开前的那个晚上么?呵呵,我们度过了一个很美好的夜晚哦,简单点说,就是你上了我,嗯,就是这样,你可不许耍赖不承认哦。” “这个......”(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尽管陈扬已经提前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江馨这么直白的说出口来的时候,他还是结结实实的愣住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使劲咽了口唾沫,嘴角动了动,才艰难开口道:“江馨,嗯,该怎么说呢,其实你也应该清楚,我们之间根本就......” 江馨的脸色迅速黯淡了下来,不等陈扬把话说完,就把脸转向了一旁,咬着嘴唇轻声说道:“陈扬,你别说了,至少,请你别在今晚拒绝我......好么?” 陈扬抬眼看向她,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他却分明看到江馨看似平静的表情下所隐藏着的情绪波动,他知道,自己可能又伤害到了一个对自己情根深种的女人了,但是......靠,怎么能说又呢? 一时间,陈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只能是忍不住在心里边长长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沉默的当口,原本已然恢复平静了的宴会厅突然间再次热闹了起来,几乎所有在场的宾客这时都无一例外的把目光投向了宴会厅的正门口方向,陈扬下意识的也随大流朝那边扫了一眼,可不看还好,一看他登时就吓了一跳。 原来,这时门口方向正缓缓走进来了十好几个人,而这些后到的人里面,除了本次聚会的组织者张楠以及她的男友唐涛之外,另外还有几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士以及他们的女伴。 当然。如果仅仅是看到张楠和这几个眼生的男人出现在宴会厅里的话。陈扬顶多就是好奇一下罢了,倒还不至于被吓着,真正让他吃惊的是,在这帮有说有笑走进来的人里面,其中有一个穿着黑色精致晚装打扮得格外明艳动人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位应该还在学校加班的夫人陈若男。 嘶,若男怎么也来了? 陈扬吃惊不已,他今晚来得匆忙,压根就没跟若男提过,而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光看现在若男这副明显经过精心打理的妆容打扮,即便是若男成婚多年,早已经对对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熟悉异常的他,在这一刻。都禁不住有种惊为天人的惊艳感觉,除了当年两人结婚那会儿,他还真没见到过若男这么盛装出席什么宴会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量清楚陈若男时,就不得不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同时下意识的就把脸侧向了相反的一个方向。 没办法,若男和这帮人一路走进宴会厅的过程中,目光就跟装了雷达一样,一直在宴会厅里梭巡着,很明显,当然是在寻找他待在哪里了。而他现在跟江馨在这处角落里头说话,虽然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但不知为何,他却是不太希望让若男看到自己,又或者说,他心里其实最真实的想法是,他并不愿意看到江馨伤心难过的样子,毕竟,如果若男过来了,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若男晾在边上不管,而江馨...... “陈扬,你夫人真漂亮......” 江馨突然间幽幽的轻叹了一声,她这句话倒是真心的,虽然同为女人。....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时正走近大厅里的陈若男的确是明艳照人。她对自己的容貌身材一直都很自负,可这时心里却隐隐生出了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来。 的确,陈若男才刚一在大厅出现,立刻就吸引了几乎所有在场宾客们的目光,男人感到惊艳,女人则心生嫉妒。 “江馨,你也认识若男么?”陈扬苦笑着说道,的确,站在他的角度,跟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谈论自己的原配夫人,确实是很让人尴尬的一件事,可这时他却不得不回应对方。 “我在你家附近曾经远远的见到过......”江馨把脸转了回来,却没把话说完,而是情绪有些低落的把头垂了下来,盯着脚下的地砖,良久,才轻声问道:“陈扬,你......你这就要过去了么......” 陈扬看了她一眼,却是欲言又止。 “呵呵,算了......”江馨说着,抬起头看了看陈扬,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但任谁瞧见了,都知道她这是在强颜欢笑。“我不知道你夫人也会来,我......我想我也该回去了的......” 说完,她用力咬了咬下唇,转头便要离开。 陈扬眼见她黯然神伤不已,心里突然觉得挺憋得慌的,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拉住了她,低声道:“江馨,你别这样,我会担心的!” “你会么?” 江馨身子一颤,转过头看向陈扬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陈扬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好一会儿才苦笑着说道:“呵呵,今晚看来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好日子,算了,一会儿我看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真的么?” 江馨眼神中显出一丝喜意,可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就转头看了看这时已经进入到宴会厅里的那些人,犹豫着道,“那......” 陈扬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就笑笑回答道:“没事,若男待会儿找不到我,肯定得打我手机,我就说在这里待得没意思先走了。” “这样......好么?” 江馨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说实话,她现在已经很清楚陈扬的家庭背景以及陈扬目前的身份地位了,她压根就并不奢望真能跟陈扬有个什么结果,而且,她虽然大学毕业就出国了,在国外生活工作了很多年,但骨子里其实还是个很传统的中国女人。她已经很为自己勾引别人丈夫的行为所不耻了。这时见到陈扬的正牌夫人出现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走吧!” 陈扬确实是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他几乎现在就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待会儿这帮老同学得知若男跟自己的关系后,会是怎样一副呆傻滑稽的表情了。对他而言,这实在没多大意思,毕竟他来这儿也不是专门就为了来出风头的。而且,这个时候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若男身上,倒是他脱身的好机会,不然的话。待会儿想走都走不成了。 只可惜,他的这个如意算盘打的虽好,但事情的发展却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宴会厅虽大,但真要是想找个人。还是不是太困难的事儿,更别说陈若男打从一进到宴会厅之后,就开始飞快的寻觅他的踪影了。 此刻,随着张楠这个组织者携未婚夫隆重登场,这次的同学聚会貌似才真正开始,而张楠显然在一帮老同学中很有威望,她跟一帮贵客刚一进到宴会厅里,立刻就围上来不少昔日的老同学,大家相互间也开始热情的寒暄起来。 “嘿,亲爱的张楠同学。你这个班长也当得太不称职了吧,大家伙都到半天了,你才姗姗来迟,这可不太像话哦。不行,一会你得自罚三杯。” 一大帮老同学里,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同学笑吟吟的掂着酒杯,半开玩笑的打趣说道。 张楠朝大家歉意的笑了笑,却是莞尔说道:“这可不能怨我,我这还不是为了等陈若男一块过来才迟到的吗。要不胡胖子你自己去试试,看看咱们班这个大美女有多难请。” “张楠。你可别想赖在我头上。” 陈若男笑着否认道,看得出来,她这时心情还算不错。 说实话,虽然以前在班里头,她也没几个朋友。但相比较陈扬,她的人缘却是好得多了。更何况因为她的背景在班里,甚至在整个学校里头都是排得上号的,一帮们对她从来都是很尊重,私底下爱慕她的男生更是多不胜数,这帮势力的老同学们自然不会像对待陈扬那样,生出半点瞧不起的心思来。而且这时她乍然间见到这么多当年的同班同学,即便没多少私人感情,但总还是会觉得有几分亲切的。 “陈若男同学,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你简直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美丽,光彩照人!” 这个胡胖子紧接着就感叹不已的夸赞了一句陈若男的美丽,而这,无疑能代表此刻众人的心声。 “哦,我亲爱的若男同学,天啊,你怎么保养的啊,你还让不让我们其他女人活啊!” 说话的这位女士却是不知道是不是刚从洗手间里头钻出来的萧玲,她很夸张的小小开了个玩笑,不过,这时候她的神情和语气,自然不会像之前面对陈扬那样刻薄了,甚至,她这稍微有点谄媚的赞美有点主动讨好的味道。 随后,张楠有是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未婚夫,气氛登时更加的热烈了起来,同时,大家伙们也纷纷环绕在陈若男身旁热情无比的寒暄起来。 陈若男边微笑着回应大家,目光却是飞快的在宴会厅里转了一圈,可很意外的,她一直没看到应该早就到了的陈扬,这她心中微微有些奇怪,然后直接就向张楠询问道:“对了,张楠,你不是说你之前已经打过电话给陈扬了么?怎么他这会儿还没到吗?” 她是当着一众忙着跟她打招呼寒暄的老同学的面问的,因此,她这话一经出口,立刻就引起了边上的老同学们的注意。不过这个时候,大家虽然纳闷,但还不至于会联想到更多其他内容,只是稍微觉得有点奇怪罢了。毕竟在众人眼里头,可从来没有把陈若男这样一位无论家世背景还是个人自身条件都堪称顶级的女人,跟陈扬这种已经在他们心目中定格在泥腿子范畴的人混为一谈,甚至这么想都是一种罪过,是对在大家心目中如“女神”般的陈若男的一种亵渎。 张楠其实也跟陈若男差不多,自打进来之后就一直在找着陈扬,这时听陈若男问起,她赶紧回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之前在电话里,陈扬说他在东燕打完球就直接过来。”边说她边抬腕看了看时间,“现在都快八点半了,这家伙怎么着也该赶过来了吧。” 陈若男闻言,心里更是奇怪,她刚才来的路上一直没跟陈扬联系,就是想给陈扬一个惊喜,可现在却是半天看不着人影,这让她纳闷不已,而且陈扬若是不在这儿,她这么又是精心打扮自己,又是盛装出席的,就完全失去了意义了。 看到周围有不少提前早到了的老同学,她就又开口问道:“对了,你们大家伙都是先到的,那么你们有谁看到陈扬了么?” 听到陈若男略显急切的询问,一众老同学脸上都不自觉的露出了些许不解的神色。 “若男,我刚才见到陈扬也来了,不过你找他做什么?” 说话的还是那个萧玲,她刚才不仅见到陈扬了,而且还在陈扬跟前结结实实的出了一回糗,当然了,这时候她的表情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的。 “哦,萧玲,你看到他来了么?”陈若男闻言一喜,接着就又急急的问道,“那他现在跑哪儿去了?” “这家伙刚才还跟我们在那边聊了一小会儿,不过现在嘛,估计跟前面那个美女不知道躲哪里去勾搭去了。” 萧玲边说边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刚才一块出糗的几人,大家立刻就都有了默契,想来谁也不愿意在这么多老同学跟前丢人。 什么?跟美女勾搭去了? 陈若男听了差点没吐血,不过她倒是很清楚自己老公性子的,自家那位虽然桃花运比较旺盛,但除非是在这儿碰到了家里头的那几个女人,否则的话,以自家那位的性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勾搭什么其他女人。 难道是项谨,仙儿她们来了么?还是秋禾那小妮子又偷偷跑回燕京了? 她飞快的想了想,却是不太可能,刚要再开口询问两句时,在宴会厅里一直梭巡着的目光突然间定格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条件 不仅是陈若男看到了正准备开溜的陈扬,事实上她一直是宴会厅众人的焦点,她这目光一转,不少人自然也跟着看了过去,看到是陈扬和方才那个不知名的美女在一块之后,王德等人立刻就如猪八戒吞了人参果一般,难受得紧,不自觉的便退了开去。 而张楠却不知道她们赶到之前发生了点小小的不愉快,这时看到陈扬跟一个女人貌似要离开的样子,她先是一奇,接着便下意识的转头看了身旁的陈若男一眼,看到陈若男脸色微微有些异样,她便多少猜到了估计陈若男也不认识此刻跟在陈扬身旁的这个美女。她本就是眉眼通挑的主儿,哪里还猜不到陈若男这时候怕是有点小小的吃醋了,便笑着开口说道:“走吧,咱们过去瞅瞅,你家这位想干嘛呢他这是。” 陈扬这时正打算从宴会厅门口开溜,谁知道人还没走到厅门时,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略带戏谑的笑声。 “陈扬,你这是奔哪儿走呐?” 他用不着回头,就听出了是张楠的声音,而很明显,既然被人瞧见了,他的算盘自然落空了。 回头一看,却正好迎上了陈若男冷冰冰的眼神,幸亏这时候他早已经松开了江馨,不然真不知道陈若男会不会当场发飙。 至于他身旁的江馨,这时却是很通情达理的赶紧离开了陈扬身畔,而她也没能走远,就马上被跟着张楠他们一大帮人一块走过来的其中一位男士给拉到了一旁,很快,两个人就用一些别人听不太懂的家乡话说起话来,因为这时大家注意力不在两人身上,加上两人说话声音都比较小,倒没人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只是看江馨脸色微微有些晕红的样子,想来这个男士恐怕也是有点误会了,而那个衣冠楚楚的男士则边板着脸询问。边不时的皱眉朝陈扬看了过来。 见到张楠这架势,陈扬知道,自己走不成了的。便只能大大方方的笑道:“各位,我去个洗手间而已,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吧。” “呵呵,不过我记得没错的话。洗手间好像不是在这个方向哦。” 张楠笑眯眯的打趣道。 陈扬无奈的摊了摊手,朝身旁的江馨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便走了回来,看了看一脸不快的陈若男,很绅士的笑着赞美道:“若男。你今晚很漂亮。” “是么?谢谢。”陈若男面无表情的道,不过说话时,眼神却是悄悄的剜了陈扬一下,那意思很明显,等回家再跟你算账,虽说她心里很有些不爽,但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她是不会做出让自己男人难堪的蠢事的。当然了。她来之前的那股高兴劲儿这时却是淡下去了不少。说完便把目光从陈扬身上挪开了。 如果是其他女人,看到自己的老公跟个陌生女人在一块,这时恐怕早就已经急不可耐的要宣示主权了,不过她却是不屑这么做。 在外人看来,两人的寒暄很正常,但也只有陈扬自己心里清楚。若男看来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的确,刚才自己偷偷摸摸想要跟江馨闪人的举动确实不怎么上得了台面。 对于若男。他心里多少是有点愧疚的,这时眼看着若男真的生气了。偏偏这里人很多,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就只能朝众人说道:“呵呵,各位,不好意思,我得跟我爱人说个事儿,恐怕得先失陪一会儿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而且以他跟陈若男的关系,放在任何场合里头这么说都很正常,可偏偏这时候他说出来,却如石破天惊一般,让一帮周围的老同学无不惊讶不已。 也难怪,刚才陈扬一个人在里面溜达了半天,除了王德几个居心叵测的鸟人之外,另外的一些老同学则个个都碍于身份,没几个人愿意搭理他的,而且当时大家都瞧得很清楚,陈扬应该是一个人来的,只是后来出了之前那档子事,大家才觉得惊讶不已,不过顶多也就是以为那个美女是陈扬的老相识罢了,可这时候,陈扬却突然说了这么一番话,确实让人大吃一惊。 怎么着,难不成这家伙的老婆也来了么,那么究竟是谁? 众人看看周遭,怎么看也不认为这里面谁比较像陈扬这家伙的老婆。 后来的这几个人里面,张楠就不用说了,前面她已经在寒暄的时候给大家介绍了下她的未婚夫唐涛,而另外几个张楠请来的客人,虽说各自带来的女伴,但也看不出来谁是多出来的。 那么除了提到的这些人之外,那么就只剩下了陈若男了,可是......哦,天啊,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 饶是大家已经逐渐接近了事实的真相,可偏偏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愿意承认这个最终得出来的唯一的一个可能性。 毕竟,这里面,似乎也就是陈若男是孤身一人了,而且,他们看得出来,陈扬说话时,目光一直都是看向陈若男的。 尽管大家都很不情愿相信这种可能性,但很可惜,这的确可能,而且可以! 就在众位老同学还大惑不解的时候,陈若男一直略显不快的心情也随着陈扬的主动示好而消融了不少,她当然是个聪明的女人,这时有了台阶下,她自然不会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老公下不来台。 随即,只见她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走出了半步,很自然的挽住了陈扬的胳膊,整个动作浑然天成,然后对明显惊愕住了的众人歉意的笑了笑,大大方方的说道:“呵呵,差点忘了给大家说了,我跟陈扬在07年就已经登记结婚了,只是当时他工作挺忙的,就没有请大家喝喜酒。///书}” “什么?你们俩个.......” 除了早已经知晓内情的张楠之外,剩下的一大帮同学这时就跟见到外星人一样,完全傻了。 而陈若男说完之后,却被一干老同学傻愣愣的瞧向自己夫妻二人的目光给吓了一跳,她倒也多少能理解他们的震惊,毕竟当年在班里,她跟陈扬的关系在同学眼中,再普通不过了。但现在突然间知道自己二人已经结为伉俪,而且还很多年了,换了是她。恐怕也会忍不住大吃一惊吧。 不知为何,在众人吃惊的目光包围下,她心里却是忽然涌起了一股幸福的感觉,即便是当年的她。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在若干年后,会嫁给陈扬这个跟她从小就在一起生活,一起上学念书的男人,事实上她对陈扬的感情很复杂。从一开始,她对陈扬这个突然闯入她家里跟她分享父母亲的爱的男孩子,她是很不乐意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是天天朝夕相处的缘故吧,渐渐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陈扬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发生了变化。从不喜欢甚至是讨厌。然后到接受陈扬,再到她逐渐开始觉得,如果有一天等陈扬长大以后离开她们家,她觉得自己肯定会很不开心的,最终,到她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时。她其实就已经不可抗拒的对陈扬生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愫了,只是当时的她还不太懂这些罢了。 毕竟说实话。她这辈子也没正经谈过恋爱,跟陈扬之间的感情从来就谈不上有多么轰轰烈烈要死要活的。两人的感情轨迹如白纸一样的干净,从小就在一块生活,上学读书也在一块,最后各自工作了,母亲一个命令下来,虽然有些小小的波折,但两人还是很顺利的结合了。 这或许也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水到渠成吧。 其实,当初母亲强令他俩结合的时候,她表面上似乎很不乐意,但那也只是女孩子的面子问题罢了,而且一直以来她跟陈扬都是姐弟相称,这也让她多少觉得有点难堪。事实上那时候的她,心里还是认定了陈扬就是她最理想的夫婿了的,不然的话,就算母亲装病来逼迫两人,以她的性子,也绝对不会服软的。其实对于像她这样的传统中国女性而言,能嫁给一个像陈扬这样跟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男人,难道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儿么? 众人投来的惊愕目光在她看来,却是对两人最好的祝福,这让她也不觉有些羞赧,侧过头,很亲昵的贴着陈扬的耳畔低语了一声:“咱们还是赶紧到边上去吧。” 陈扬也被这数十道直勾勾的目光瞧得一阵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帮老同学到底什么眼神,难不成自己看上去就很挫,配不上陈若男么? 听到陈若男这么一说,他也正有此意,就点了点头。 “好了,各位老同学,咱们就别耽误别人小两口说悄悄话了。” 张楠倒是个知情识趣的女人,主动站出来潮众人知会了一声,这才总算是把众人从震惊中拉了回来,不过在领着大伙离开前,她却是故意板着脸对陈扬开玩笑道:“陈扬,你这家伙偷偷摸摸的把咱们班的大美女给娶回家了,待会儿你可得老老实实的跟大家介绍一下你们两个的恋爱过程,要是你敢提前开溜,咱们可不会轻饶了你。” 陈扬还没吱声,若男却是粉脸一红,忙啐道:“去你的,张楠,我们两个可没什么好给你们介绍的。” 张楠嘻嘻笑了笑,却是不理会两人了,转身跟着一帮老同学走开了。 等人走光了,陈扬也拉着若男到了一处靠窗的角落位置,站定后陈扬就开口问道:“若男,你怎么也来了?你这时候不是应该还在学校给学生上课的么?” 因为没外人在了,若男便也没刚才那么好说话了,她闻言就不快道:“我来不得么?你别忘了,我也是这个班毕业的,同学聚会只许你来不成?”说着她就有些忍不住讥诮道,“还是......你觉得我来了,便会搅了你的好事儿?” 陈扬干咳一声,道:“你说什么呐,江馨她是我大学同学,以前我就跟你说过她的事儿,我也是刚刚才在这里偶遇的,你瞧你都想到哪儿去了。”他这话倒是没撒谎,之前他曾经半开玩笑的跟陈若男提起过,说有个大学里的美女同学一直暗恋他,前阵子还在西州遇上了。只不过陈若男当时却没信他的玩笑话。 “我才不信呢,嗬。还大学同学呢,你怎么不干脆说是你们单位的啊。”陈若男撇撇嘴道,不过说是这么说。她心里却是已经信了,说着,就忍不住朝远处打量了一眼。 江馨前面被那个男士,其实就是这次叫她过来玩的她那个堂哥给拉走了。这时兄妹俩还在那边说着话,不过看样子两人的沟通似乎出了点问题,刚才江馨还是一脸羞赧的表情,现在则已经变成满脸的不快了,而她堂兄也是一样。不停的飞快说着什么,似乎在两人在激烈争执着。 “她就是你的大学同学?”陈若男没有收回目光,接着又微微蹙眉道,“陈扬,你这个大学同学家里可不简单,前面我是跟张楠一块过来的,听张楠介绍过,现在跟你这个同学在一块说话的那个男人是晋商集团年轻一代的杰出人物呢。” “哦。那男的是江馨的堂哥吧。”陈扬也看了过去。随口说道。 “哼!” 陈若男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她算不上是一个喜欢吃醋的女人,不然的话,她也不会默许家里另外的那几个女人了。做为大家族出身的女人,她从小就见多了这种情况,加上她对陈扬的感情不仅仅只是夫妻的感情。她更是早已经把陈扬当成了割舍不断的亲人,尤其是现在陈扬还在仕途上艰难的前行。做为妻子,她很理智的没有把她的一些不快转化成了对陈扬的无私支持。她很清楚,如果自己非要让陈扬在自己和那几个女人之间做出选择的话,陈扬即便,但他这辈子恐怕都会背上良心债了,这是她不希望看到的,因为她不希望陈扬不开心,哪怕一丁点也不希望。再说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她跟项谨几女相处得也很好,几个女人都很懂事,也都是知书达礼善解人意的好女人,而且,一家人生活在一块倒也没多大分歧。更何况,别的不说,项谨当初还是陈扬正儿八经的女朋友,若不是他们家庭内部的复杂关系,恐怕陈扬早已经跟项谨双宿双栖了,这也就没之后的事儿了么? 当然了,这不代表她就能够容忍陈扬随便就往家里带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总之一句话,她认可了的就行,她若是不认可的,陈扬就等着听母亲的教训吧。 陈扬当然不会有陈若男这么复杂的心思,事实上到了如今,男女间的情情爱爱对他而言,早就不是什么重要到非得解决的事情了,他重生之后,除了刚认识项谨那会儿或许他曾经动摇过,可之后,随着他一步步的打拼,他的目标就再也没有改变过,是的,他必须要给自己一个答案,任何其他能阻止他登上权力巅峰的人或者事儿,他都必须统统扫除掉,哪怕会影响到他的是他最亲近的女人,也绝不例外。 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身边的这几个女人之间的问题一旦处理不好,搞不好就会成为他政治生命中的定时炸弹,所幸的是,现在这种最糟糕的情况还没有发生,但如果一旦发生,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阻碍他前进的绊脚石搬开,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抑或是他的女人? 不能说他冷酷无情,试问,官场里头,混到他这个程度,谁没有对那顶王冠的觊觎之心?而如果想要获得那最终一言九鼎的权力,必然要为之付出一定程度的代价。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那么一天,需要他做出这样一个艰难的选择。 “若男,你说张楠这会儿跟晋商集团这些左派圈子里的商人混在一块,意味着什么呢?” 陈扬目光炯炯的看着貌似正严厉训斥着江馨的那位堂兄大人,却问出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陈扬,你说什么呢?什么左派右派的?”陈若男一脸奇怪道。 陈扬这才回过神来,不禁哑然失笑道:“呵呵,没,没什么,我随口胡说的。” 这个问题其实刚才在听到江馨说起她堂哥也来了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琢磨着了。国内政坛上虽然派系林立,但总的来说,不管各大小派系所处的是何位置,各自的势力范围主要在哪个区域,但从各自主张的政治思想来看。最主要的还是分成了左右两种观点不同的思想流派,在国家的大政方针上,两个思想派系之间的碰撞一直比较激烈。一般而言,政治主张相近的派系自然比较容易走到一块去,当然了,也有例外的。毕竟利益才是一切问题的核心。 不过就陈扬所了解到的,晋商集团一直以来都是比较倾向于左派人物的政治主张,而他自己,在政治主张上,虽然从来都不附庸于哪种思想流派。但总的来讲,还是偏右一些。虽然这并不妨碍他跟一些其他派系人物的合作,但总的来讲,还是有问题的,毕竟大家的观点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分歧了嘛,所谓的强扭的瓜不甜也就是这个道理了。而别看他跟颜令国关系不咋地,看起来似乎完全是为了各自的目的才苟合在一起的,但实质却是。两人的政治主张都是偏右的。也是很相近的,这其实才是他能跟颜令国合作的大前提,大的基础所在。 至于张楠,像她这类新晋冒出来的人物,国内政坛商圈里都有很多,看起来一时间风光无两。各种榜单上都是赫赫有名,但严格的讲。在派系大佬们眼中,他们这类新新人类只是一些小杂鱼罢了。根本还入不了大佬们的法眼,什么左派右派跟他们没多大关系,他们就是一群哪里有钱赚就往哪里凑的商人,而且还是专门靠关系来发财的黑心商人。 陈若男看着丈夫一副神思不定的模样,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也不愿去多问什么,这时看到张楠等人貌似又要走过来喊他俩了,她便对陈扬道:“陈扬,我看咱们也过去吧,省得他们一会儿又说咱俩什么。” 不知为何,看到张楠这时跟江馨的堂兄相谈甚欢的模样,陈扬突然间有点意兴阑珊的感觉,而他本来就没兴趣参加这个什么同学聚会,就点了点头,皱眉道:“也好,咱们过去应酬他们一下,待会儿没其他事儿,咱俩还是早点回家吧。” “怎么,你觉得累了么?”陈若男却是突然间看到这么多多年没见的老同学觉得挺兴奋的,听到陈扬这便要走了,就有些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觉得没多大意思,而且我要是猜得没错,张楠搞这个同学聚会的目的绝对不是单纯的来叙叙旧的,若男你也知道现在我的工作性质不比以前,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陈扬淡淡的回了一句,他没有说得太明白,但想来陈若男应该能听懂了。 陈若男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便没再有异议了。 很快,两人便挽着手,亲密无间的重新回到了同学圈子里。 而因为有陈若男的存在,这次,陈扬再也不似刚才那样,是人见人躲的瘟疫一般的角色了,不时的有一些他记得的或者早忘干净了的老同学上来跟他俩寒暄,当然了,态度自然也是极其端正的,毕竟,陈若男的家庭背景就摆在那儿,谁都知道她是陈家老爷子的孙女。 说实话,这种场合陈扬也算是经历得很多很多了,说起来挺没意思的,无非是大家在一块聊着些虚头八脑的事儿,又或者是假情假意的碰两下杯子,既无聊又没有任何有用的地方,纯粹是在浪费时间,偏偏还都必须这样。 不过说来搞笑,虽然这些人态度变化得十分夸张,但陈扬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得到,在闲聊的时候,这些老同学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多多少少似乎都带有那么一丝异样的神色,这种感觉很微妙,怎么说呢,没错,因为若男的到来,他们的确是对自己另眼相看了,可是,恐怕这帮鸟人们这会儿怕是都把自己看成是个吃软饭的家伙了。 在宴会厅里转了一圈,又跟若男跳了两支舞之后,陈扬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时候提出告辞离开,想来也没有什么人会好意思再阻拦了,而且,看这帮老同学的样子,尤其是王德他们几个,恐怕是巴不得自己早点走人吧。 正打算跟组织者张楠知会一声,谁知道这时张楠却微笑着,跟几个男士一块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呵呵,怎么样,陈扬,你瞧,你们夫妻俩现在酒也喝了,舞也跳了,现在总该有时间跟我聊聊了吧?” 张楠满面春风的对刚离开舞池的陈扬笑道,她今晚穿了一条素色的长裙,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很好的把她略显肥胖的身材遮掩住了,乍一看去,还真有点知性女士的风采。 不过陈扬却注意到,张楠并没有跟她的未婚夫唐涛一块过来,而只是和几个最后才赶到的男士一块走过来的,而这几位男士,也同样没有带着身旁的女伴,他们如此这般的联袂而来,看来,现在才是张楠力邀自己过来的真正目的所在。 “当然可以,老同学。” 陈扬很绅士的笑着回应了对方一句,随即目光却看向了张楠身旁最近的那位男士,虽然里面光线比较偏暗,但陈扬还是依稀能从这个男人的脸部轮廓上看出他跟江馨有几分相似之处,显然,这个一身得体西装的男士应该就是江馨的那位堂兄了。 因为这是开放式欧式酒会,几个人也没找地方慢慢坐着聊,而是就近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就聊了起来。当然了,陈扬也没有把若男带过来。 站定后,立刻有侍者端上来了几杯红酒,几人都很有风度的从侍者的托盘上取了一杯酒,慢慢品了几口酒,又相互介绍了一番后,张楠才笑着聊起了正题:“陈扬,现在我也介绍过这几位我请来的贵客了,我也不瞒你说,这次冒昧的邀请他们几个老总级人物来参加咱们的同学聚会,主要目的还是跟你这位华海的掌舵人见个面,好好聊聊。” “呵呵,老同学,有我们高书记在,我可不敢当这个掌舵人。”陈扬笑着打了个哈哈。 张楠莞尔陪笑了一会,接着却很爽快的直言不讳道:“好吧,我的老同学,你是明白人,我也不敢跟你这个大市长兜什么圈子,我之前跟这几个老总都聊过了,大家都对你在华东县搞的项目很感兴趣,这不,就跑来探探陈市长的口风,看看咱们有没有机会合作一下。” 张楠说完,便笑吟吟的看向了陈扬。 “张楠,你的消息倒是够灵通的。”陈扬似笑非笑的说道,事实上这个项目目前还没有正式立项,除了一些接近高层的人士,恐怕没几个人知道其中的内幕。 “嗯,你知道的,我们商人嘛,总有自己的一些渠道的。”张楠笑道,“老同学,我这么说吧,我有办法能让中央加快对你这个项目的审核立项进程。” “哦,是么?” 陈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里却是暗自一惊。 “不过嘛,我有个条件.....” 果不其然,张楠话锋紧接着便是一转。(未完待续。。 wW 第一百二十章 对陈扬而言,接下来的聚会没任何意思可言,事实上,他也没有逗留多久,跟张楠和她带过来的那几个年轻男士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这一次因为陈若男的缘故,自然没有人再动什么歪念头要留下他,他那些老同学恐怕巴不得他赶紧走,不过他能感觉得到,江馨幽怨的目光一直目送着自己离开,而也同样是因为陈若男在身边的缘故,从始至终,他甚至都没找到机会跟江馨小小的道个别。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恐怕又伤了一个女人的心了,尽管这不是他的本意,但他也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因为他喝了点酒的缘故,回去的一路上,若男就没有允许他开车,而是自己驾驶他那辆奥迪回家,陈扬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着张楠提出来的那个所谓的交换条件,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就没怎么说话。 张楠提出来的条件很简单,按照她的说法,她已经联系了一干所谓的圈内好友,打算到华东县进行大规模的投资,钱不是问题,她随时可以筹措到将近七八百个亿的资金,至于立项方面她也有办法通过关系向高层吹风,只是做为交换的条件,陈扬必须答应并且保证她跟她的战略投资者的利益,尤其是对几个核心地块的开发利用,她们志在必得。 不得不说,这是赤裸裸的交易了,张楠看得很准,陈扬在华东县大动干戈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政绩,而她提出来的交换条件也足够诱人,她并不担心陈扬会拒绝这么一个诱人的机会。泡!书。吧 但很可惜,至少在酒会里,陈扬并没有很明确的给她任何保证,只是不置可否的对张楠及她的朋友到华海投资表示了欢迎,从始至终都没有涉及到核心问题。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这种关键问题上。陈扬的不表态也就意味着拒绝了。 事实上陈扬自己也很难说得清楚,自己为什么对张楠主动抛来的橄榄枝不怎么感冒,总之他心底深处并不希望跟张楠或者跟她那些左派的朋友合作一把。这完全是他的潜意识在作祟。 当然了,他心里却很清楚,张楠这个女人在国内商圈里是很有点手腕的,自己虽然没明确表态拒绝。但对方也不傻,说不得之后会搞点什么小动作迫自己就范,自己虽然不惧,但总是让他心里边觉得挺恶心的。 车子快开到四合院的胡同口时,陈若男终于忍不住嗤的把车停在了路边。转过头,皱眉看向他道:“你今天晚上到底怎么了?也不说话,你要是嫌我妨碍你和你那个美女同学卿卿我我你就直说!” “你都想些什么呢?”陈扬一头雾水。 “哼,我想什么,你还不清楚么!” 陈若男哼了一声,气呼呼的把头撇到了车窗边上。 陈扬瞧她这副生气的小模样,这才把思绪从工作中抽离出来,在心里苦笑着叹了口气。随即解开了安全带。把若男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轻握住了。 陈若男心中一动,抿着嘴回头瞪了他一眼,“干嘛?” 陈扬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中多少带着些笑意。 两人互相对望了十好几秒钟,陈若男被丈夫看得有些心虚起来。不自在的嘟哝了一声:“把你手拿开,我要开车回......”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陈扬却已经一把搂过了她的肩头,然后二话不说就吻住了她娇嫩欲滴的两片红唇。 “唔......” 陈若男嘤咛一声。勉力作势挣扎了一下,就认命的融化在了陈扬的热吻里面。 而陈扬也不知是不是被工作上的事情搞得有些心烦,这时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都没有,很是霸道的用身体把若男死死的摁住在了驾驶位上,用力在若男的唇舌之间攫取着独属于他的那份甘甜。 要说陈若男之前心里还有点小小的不痛快,那么当陈扬这么不讲道理的一通热吻过后,她心里的那点小小不快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只能是被动的奉迎着丈夫的热情,不过,当她感觉到丈夫的大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轻车熟路的把她的裙边推到她大腿上,并且轻抚住她大腿根部时,她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忙不迭的用力推开了正在使坏的老公。 陈若男推开陈扬后,飞快的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被陈扬弄乱了的裙袂,然后低低的嗔怪了一声:“你这坏蛋,也不看看这是街上呢,就知道胡来,快坐回你位置上去!” 陈扬嘿嘿一笑,跟若男亲热了一下后,他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而且他的目的显然也达到了,陈若男这会儿没工夫再去胡思乱想了。 “那行,咱夫妻俩回家再好好亲热去。” 陈扬笑着坐回到了副驾的位置,然后在陈若男耳畔低低的说了一句。 陈若男脸皮可没他那么厚,听到丈夫的调笑,她脸一红,低低的啐了陈扬一口,却是不敢再停下车生闷气了,赶紧发动车子,缓缓的抹过了胡同口,转进了自己四合院的家里。 因为陈扬定好了第二天中午的飞机返回华海,加上又有了聚会上那些种种的闹心事儿参合进来,当晚,夫妻两人自然是好好的温存了许久,而陈若男不知是不是因为想到又要一两个月才能再见到陈扬了,虽然对陈扬跟她亲热时的姿势有很多都不习惯,但也扭扭捏捏的应承了陈扬。 一晚上,无边,以至于第二天陈扬起床时,都快到大中午了,差点没赶上回华海的班机。 陈扬此行是来开院办组织的省部级干部年终经济分析总结会的,只是他为了去财政部沟通耽搁了一下时间,随行的人虽然不少,但都已经回华海了,这趟飞机,他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孤身返回华海。 坐在宽敞舒适的商务舱里,陈扬刚把眼罩盖上,打算小小的补个觉,不料这时边上传来空姐的声音,“先生,请让一下,好么。” “哦,好的。” 陈扬刚一摘下眼罩,却是立马怔住了。(未完待续。。 wW 第一百二十一章 当选 在陈扬面前的,原来不是什么空姐,而是一个穿着一件灰色纪梵希女式修身风衣,面容姣好的窈窕女郎。//// 她嘴角挂着一丝调皮的浅笑,目光如水的看着怔住了的陈扬,莞尔说道:“怎么了,陈市长,才隔了一个晚上,您该不会就记不得我了吧?” 边说着,她已经不客气的坐下在了陈扬身旁的空位置上。 陈扬脸上终于还是现出了一丝苦笑,无奈的撇了撇嘴,道:“江馨,你怎么知道我乘这趟班机回华海的?” “嗯,我有特异功能呗,呵呵。” 江馨扣上了安全带,笑嘻嘻的看着陈扬说道,瞧她现在这副春风满面的模样,简直跟昨晚陈扬离开宴会厅时的那个幽怨女人完全是两个人。 陈扬当然不会信她说的这个鬼话,不过他倒也懒得去猜了,反正他此行又不是坐专机啥的,江馨真要查,直接去航空公司问问就一清二楚了。 虽然看得出来江馨此刻心情似乎不错,但陈扬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吧昨晚上并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话题继续下去,他抿了抿略有些干涩的嘴唇,正打算开口,谁知道江馨却似乎从他有些凝重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不等他开口说话,就赶忙从手包里翻出了一张名片,边递给了陈扬,边笑吟吟的主动抢先开了口:“陈市长,这是小女子的名片,以后您可得多多关照哦。” 陈扬这时话到了嘴边了。但只能暂且作罢。从江馨手里头接过名片时,他能明显感觉到江馨的手微微有些轻颤,再抬眼一看江馨现在莞尔轻笑的娇俏模样,他却分明能从中察觉到江馨笑容里那丝难言的苦涩,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他才把要说的话噎回了肚子里。 顺手看了看江馨的名片,他登时就是一愣,讶然不已的说道:“晋西集团华东片区总经理?” 江馨心里松了口气,她此刻最怕的就是陈扬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拒绝她的话,像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还是忘了我吧,”等等之类的屁话,她真的不想听,一句都不想听。如果她真的可以忘得了陈扬,她就不会扔下欧洲的生意回国了。 偷眼瞧了瞧神色微微有些吃惊的陈扬,她心里边就有些小小的得意,看你这个坏蛋这回还怎么躲开我,俏脸上却是笑靥如花,轻松着说道:“呵呵,以后我主要负责集团在华东地区的业务拓展,所以说,全得仰仗陈市长您赏口饭给小女子吃咯。” 陈扬却没有她这么轻松的心态,事实上他看到江馨名片上的衔头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昨晚上在酒会上见到过的江馨的大堂哥江珧,因为江馨的缘故,前两年他曾经叫人查过晋西江家的背景,晋西江家是晋商中的翘楚级大家族,旗下有多家企业,其中最主要的则是在国内民营企业中排名前三甲的晋西集团,经营业务也跟排名里的其他两家集团,主要以房地产开发为主,没办法,这年头几乎是个人都知道房地产开发是个金矿。而且事实上在国内众多民企巨头中,资产总额排名前十的巨头里有七家就是做地产生意的,其中甚至还包括了目前由李秋禾掌舵的南扬集团。 时下江馨他们那个大家族里现在的族长是江馨的父亲,但在江家的家族企业晋西集团里,她的这个大堂哥江珧却很明显是江家人挑选出来的下一代接班人。这跟江馨是个女儿身多少有点联系。毕竟在国内,还是有很多封建余孽存在的。而且越是在这种具有百年历史的大家族里,这点表现得更加的明显,即便江馨的父亲是现任集团董事长,但在接班人的选择上,也不得不以家族的利益为重,当然了,江馨其实也有自己的事业,对这点倒是看得很开,而且说实话,江馨原本一直都不太喜欢家族里的生意,不然的话,当年大学毕业那会儿,她早就回集团里任职了。 扯远了,此刻陈扬倒不是对江馨跑到华海来感到意外,真正让他心生警惕的是江馨这个大堂哥的目的,昨晚在酒会上,在张楠的介绍下,他虽然只是跟江珧简单的进行了试探性的接触和沟通,但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判断,无论是从谈吐还是其他一些细微的方面看,江馨这个大堂哥都绝对不会是个简单人物。在当下他并没有确定要跟张楠及她联系的财阀们合作的前提下,他不太希望跟张楠等人接触得过多。 看到陈扬沉吟不语起来,江馨就笑着又开口道:“啊,对了,差点忘记说了,我们分公司的总部就在华海哦。” “是么?” 陈扬勉强笑了笑,心里头却暗暗摇了摇头,也懒得去想这些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了,反正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思路开展工作不被这些财阀们左右就可以了,至于江馨来不来华海,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她如果非要越陷越深,就算自己躲到非洲去也屁用没有。 至于江馨嘛,其实经过昨晚,他其实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让江馨跟着他无疑是对人家女孩子的不负责任,毕竟江馨不像他家里的其他女人,江馨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而且江馨在国外生活这么长时间了,显然也是个独立性很强的女人,更何况,他跟江馨间的感情他自认为也还没到那种离开了就活不下去的程度,至于两年多前的那个夜晚,嗯,就当做是个美丽的意外吧...... 是的,这么做或许多少有点不那么妥当,但对陈扬而言,这也是唯一的选择了,毕竟他自己的事儿自己清楚,有苦自己知啊。 “对了。你到华海来工作。那你搞的那家公司怎么办?”陈扬随意的又问了一句。 “能怎么办,把我名下的股份都转给别人了呗。”江馨笑笑说道。 不过陈扬看得出来,江馨这十多年来一直都在欧洲和香港经营这家传媒公司,虽然现在说得挺轻松的,但真放手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想了想,陈扬就哂笑道,“你真舍得啊?我最近还看过不少港媒关于你们公司的报道,其实现在你这家传媒公司已经做得挺好的了,在香港也刚刚才上了市,” “呵呵。你也关注我这家小公司的新闻么?”江馨眼睛一亮,说道,显然是对陈扬关注自己公司感到惊讶,同时心里有些小小的惊喜。 陈扬经常会看一些香港的报刊。也确实比较留意江馨那家传媒公司的动向,刚才说完就有些后悔,就怕江馨误会,可现在明显产生了不良效果,他赶紧笑着岔开话道:“呵呵,你这个身家十多亿的富婆突然扔下公司不管,跑回家族企业来做事情,可是对那些对你信心满满的投资者的不负责任啊。 江馨小嘴轻撇了撇,不屑道:“我才不管这些呢,我对他们负责任。可是,谁来对我负责任呢?” 她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心里想到什么,口里就顺着说出来了,可这时说完后,她才觉得失言,不过她却没有后悔之意,反倒是勇敢的把情深款款的目光定定的瞧向了陈扬。 陈扬当然也是一怔,他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愣头青,自然能从江馨这直白的目光中读出那份毫不掩饰的深情厚意。以及别人女孩子倾注在他身上的那份真挚的情感,这一刻,他几乎要忍不住的冲口说出来......但...... 几秒钟之后,他很可耻的转过头,躲开了别人女孩子饱含一腔深情的目光。朝座位后面干咳了两声,虚伪无比的支吾说道:“呃。那个,空姐在么?麻烦帮我拿杯饮料,谢谢!” “哼,胆小鬼!” 江馨用力咬了咬娇嫩的红唇,心里微微一酸,却是不自觉的涌起一阵怅然的感觉来...... 有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恐怕也是此刻两人这段关系最真实的写照吧。 ...... 对于陈扬来说,关于他生活上的一些事情,终归都只是一些插曲,并不是他这辈子人生追求的主旋律,他也对当一个妻妾成群的花花公子没有任何兴趣,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在政坛上施展抱负。 当然了,他本以为江馨到华海后会经常借故来找他,但江馨却并没有任何干扰他工作生活的意思,自从飞机上一别,从年末到之后转过了新年的将近一个多月时间里,人家也就是给他发过两条问候的短信息罢了,甚至连电话都没主动打来过。....而从他关注到的一些江馨主持的晋西集团分公司在华海的新闻,还真别说,这一个多月来,江馨貌似还真忙得不可开交,先是大手笔的在华海市黄金地段收了一栋写字楼,然后又在各媒体报刊上发表了招聘启事,毕竟她这个晋西集团华东片区分公司原本是并不存在的,而瞧她现在这个做派,貌似她还真打算在华海大展拳脚了。 这让陈扬很是有些意外,不过更让他奇怪的是,他原先一直等着张楠这些财阀们到华海来考察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快过年的缘故,这些财阀们也很忙碌,一直没有燕京那边的消息,虽然张楠偶尔也会主动给他来个电话,但也仅仅只是隐晦的提到开发华东县的事儿,似乎是算准了陈扬这边缺钱,只等着陈扬明确答应他们的条件才肯动真格的,典型的不见鬼子不挂弦啊。 好在陈扬心里对这些左派人士本就有些抵触,虽说张楠如果到华海来投资,他肯定是欢迎的,但如果对方真把自个当成了香饽饽,把主意打到了他陈扬的头上来,那么就趁早洗洗睡吧。没错,他现在在资金上确实还有不少缺口,但这不代表他没其他的渠道筹措资金。 不过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关键是看时间问题。 比如关于陈扬的代市长问题,经过了一年多时间的适应期。虽然他暂时还没能在任上展现出诸如像在他之前工作过的几个地方那样让人瞠目结舌的表现。但总体来说,这一年多时间下来,他的工作还是得到了中央的认可的。 其实按理来说,他这个代市长问题在去年的两会就应该解决掉了的,事实上他当初也这么以为,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过年轻的缘故,中央还是延长了他的考察适应期,不过拖了一年多,到今年初,这个问题再不解决掉就不像话了。 新年刚过。到了元月中旬,华海是十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在市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了第一次全体会议。 会议第一天听取了市政府、市人大常委会、市中级人民法院和市人民检察院的工作报告。 大会主席团常务主席林通、崔松年、陈启平等在主席台前排就座。 市领导高明、陈扬、石明辉、方逸、郑俊明、张力、李冠平、吴云松、曾爱华、彭卫国、何永国、驻华海部队首长李庭等出席会议并在主席台就座。 另外,中央办公厅秘书长赵平同志代表党中央列席了华海市的人大会议,其他还有华海市部分老领导也同样在主席台列席就座。 尽管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华海市的国内gdp总产值的增长幅度仅仅跟预期相持平,但陈扬在会上所作的2003年度政府工作报告还是获得了与会代表们的热烈掌声。 主席台上,赵平同志带头鼓掌,传递出了一个很清晰的信号,意味着中央不希望此次的人代会出现任何意外。 第一天的会议波澜不惊,异常圆满的结束。但谁都知道,十二号的市长选举才是重头戏。当然了,说是重头戏,但其实并没有任何悬念,这种中央关注下的等额选举。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来自华海六区一县的各代表团成员们都入住在了华海大酒店最顶层的四层客房内。 做为唯一的候选人,为了避嫌,哪怕是做做样子,陈扬倒也没有跟代表团成员们住在一块,开会的这三天他一直都住在海滨路的临海别墅里。 二楼书房内,陈扬捧着一只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杯,悠闲的喝着极品大红袍。 南方的冬天虽说比不上北方寒冷,但华海今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气候有些反常,这两天居然下了好几场薄薄的雨加雪。本就湿冷的空气更是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子浸入骨髓般的寒意。 这时,搁在书桌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市人大常委会常务副主任,同时也是本次人大会主席团常务主席林通打来的。 陈扬没有多想。直接接通了。 “陈市长,我跟下面几个团的主要负责同志都做了些沟通。会议总体形势还算不错,代表团的同志们对市政府去年度的工作还是相当满意的。” 手机里,传来了林通轻快的声音。按规矩,他做为主席团负责人是不能够跟陈扬这个唯一的候选人联系这么密切的,但国内官场就这个样子,虽说市人大代表们来自各行各业,但这种形式的选举其实又能真的代表多少民意呢? 陈扬也早看得透彻了,他心里头一点也不担心会当选不了,这时候该着急统筹安排的是市委书记高明,事实上如果这次选举过程中真的出了什么岔子,那么中央问责下来,高明这个市委书记兼人大主任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微微笑了笑,他回道:“嗯,辛苦你了,林主任。” “呵呵,陈市长太见外了,统筹安排好这次的选举,是中央和市委交代下来的任务,陈市长您放心,一定出不了岔子。”林通笑眯眯表态道,虽然他贵为市人大常务副主任,但实事求是的讲,在华海官场,他的影响力别说跟其他常委比了,甚至都比不过像市公安局,市财政,国土这些热门单位的一把手。 陈扬当然也听得出林通的讨好是为了什么,也不点破,笑笑说道:“嗯,这样吧,老林,市人大的家属院距离市中心比较远,我建议是在老自行车厂那里给人大留一块地,回头你让下面人打个报告上来。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我原则上就同意了,争取在今年年内就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吧,毕竟市人大的同志们工作还是很繁重辛苦的。” “呵呵,那太谢谢陈市长关心了!人大的干部职工们盼新房都盼得头发都白咯。”林通在电话里头谄笑得合不拢嘴了,每年也就是到了开人大会这几天,他才真正有了点当官的感觉,而很多需要解决的问题,他也总是习惯拿到这个时候打报告,而很明显,当然是无往不利的。 挂了电话。刚准备重新搁回桌面,不料这时电话问嗡的震动了一下,却是一条短信息。 “陈扬,祝贺你当选新一届华海市人民政府市长。改天记得请我吃饭哦。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嘻嘻,里面也有我投的一票哦!” 看着这条江馨发过来的提前的祝贺短信,陈扬仿佛能看到江馨笑语盈盈的模样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似的,可是一想到两人间那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不禁有些头疼苦笑了起来。想了想,他还是随手用手机打了“好的”两个字,给江馨发了回去。 放下手机,他起身推开书房的开窗,顿时一股夹杂着雨丝的冷风扑面而来,饶是手里边捧着一杯热茶。他也不禁悄悄打了个寒颤。 “哎呀,屋里还开着空调呢,天这么冷,你打开窗子做什么,小心别着凉了。” 身后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紧接着,他肩上一暖,身后的丽人却是把他的大衣帮他披在了肩膀上。 “屋里怪闷的,开窗透透气。”陈扬随口回了一句,坐回到了椅子上。然后顺势把这腰身窈窕的丽人儿揽进了自己怀里,又笑道,“再说了,小谨,我也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地步吧。吹个风就能着凉了?瞧你这紧张样儿。” 是的,这个刚进入书房的温柔端庄的丽人正是昨晚上才刚刚返回华海的项谨。 项谨很是顺从的把温热的娇躯偎进了陈扬怀里。坐在了他大腿上,两手搭在他胸前,微微仰起脸蛋,一双亮晶晶的美眸扑闪朴闪的看着这个深爱的男人,却故作不满的冲他皱了皱鼻子,嗔道:“切,你当我想管着你么,如果不是若男三番五次的嘱咐我,说这两天华海转天气了,我才不稀得管你呢,再说了,你这个大市长要是在这两天里有个感冒头疼什么的,影响到了您当选后的光辉形象,我这个小女人还不得成为华海一千三百万人民的罪人么。” 陈扬干笑一声,直接无视掉了项谨的话,反倒是打趣道:“呵呵,其实我也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所怀疑,嗯,要不我现在就让你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我的身体机能真的开始老化了。” “检查什么?” 虽然明知道陈扬是在说玩笑话,但项谨还是立刻就有些着急了起来,下意识的就用两只小手摸了摸陈扬的脸颊,一脸紧张的忙问道,“老公,你不是说真的吧,你要是有什么事儿,我,我......” 陈扬嘿嘿干笑两声,却是很不道德的把他冷冰冰的手突然间从项谨的衣缝里伸了进去,因为是在家里边,项谨也就只着了一件薄薄的丝质睡裙,里面什么都没穿,陈扬的手刚一伸进去,便把她右侧胸前高耸的乳-房结结实实的握了个正着,而他似乎还不满足,顺手就开始揉捏起来。 “啊!” 项谨猝不及防下,低呼了一声,下意识就隔着衣衫摁住了陈扬在她胸前使坏的大手,可紧接着她便又感觉到她屁股底下正紧挨着的陈扬身上的某样东西,似乎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她昨晚深夜才到的华海,赶巧陈扬已经睡下了,她心疼陈扬,便没有吵醒陈扬,在侧房里休息了,自然也还没来得亲热,可她隔了许久没跟情郎亲热了,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但若说心里头一点都不想,肯定也不可能,这时陈扬才稍微一撩拨,她便也有些动情了。 而陈扬则是变本加厉,不仅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跟着头往下微微一低,便轻车熟路的吻住了项谨那两片红润欲滴的香唇。 耳鬓厮磨下,不知何时,项谨的睡裙前襟已经彻底的被解开了。露出了胸前一大片诱人的雪白。两座饱满坚挺的圣女峰脱了束缚,傲然的挺立在了空气中,颤颤巍巍的,诱人极了。 虽然开着窗,外面不是灌入湿冷的海风,但这时正的两人哪里还管得了这些,陈扬几乎不做他想,立刻就低下头,含住了其中的一座山峰顶端最迷人的地方。 “嗯......” 项谨口中发出了一声含混不清的嘤咛,随即便轻喘着呢喃道。“老公,你别弄了......你,你下午还得开会的......别,别弄我嘛......”说是这般说。可她的两只手却下意识的死死抱住了陈扬的脑袋,让其更加肆意畅快的攫取着自己胸前所有的美丽风景。 开会也不影响家庭生活嘛! 陈扬脑子里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很快,用手往项谨大腿根部轻探了一下,那里似乎已经泥泞不堪了,他心里嘿嘿笑了一声,小谨哪儿都好,就是喜欢假正经,明明都动情了,还说不要? 紧接着。他伸手在项谨圆润挺翘的臀部上轻拍了一记,项谨虽然脸色羞赧不已,但还是会意的赶紧从陈扬腿上起来,然后就近把半-裸的娇躯伏趴在了书桌上,向后微微翘起了臀部...... 陈扬随即便撩开了项谨的睡裙,扯到了她腰际位置,瞧着眼前那诱人的两瓣浑圆雪白的美臀,陈扬附在她耳畔坏笑道:“小谨,我要进来了哦,你看。咱们是不是要把窗户先关上......” 项谨闻言羞得耳根都发红了,不过这地方独门独院的,别说人了,鬼都没有一个,她倒是不担心会被人偷瞧了去。把滚烫的脸蛋深埋在桌面上,口中却是娇羞无限的娇嗔了一声:“坏蛋。来不及了,我现在就要检查,你快点进来......” ....... 华海市人民大会堂的设计几乎是照搬了北京人民大会堂的建筑模式。建筑平面呈正方形,正向有八根巨大的花岗岩方形立柱,中间为七扇双开的木制大门,端庄质朴、开敞大方。 会场内,黑压压坐满了参加十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的人大代表,主席台上,一众市领导们面色肃然的端坐在铺着红色绒布的长条方桌前,在身后十多面鲜艳的红旗映衬下,显得格外庄严神圣。 在人大的工作人员表决完总监票人和监票人的名单后,开始对市长候选人进行不记名表决。 由于是等额选举,候选人也只有一个,就是陈扬一个人,因此发到每个代表们手中的选票格式简单明了,就只有陈扬一个人的名字,后面加上个空格,同意陈扬当选的在空格里打个勾,不同意的打个叉就完事。当然了,民主还是要讲的,如果你认为有比陈扬更加合适的人选,你也可以在最下面的空白栏里填上一个你认为合适的人选,并且简单的说明一下原因。 市委书记高明此刻就端坐在高高的主席台上,目光扫过台下一个个正在认真填写表格的人大代表后,他满意的拿起了茶杯,轻轻咂了一口,翻开选票的红色封面,看着选票上面那唯一的一个名字,轻轻皱了下眉头之后,才慢悠悠在陈扬名字上的空格处打了个勾,看了看,将选票合拢了。 的确,此刻他的内心想法还是比较复杂的,一方面,务必确保陈扬高票当选是他这个市委书记兼市人大主任的职责所在,也是中央对他掌控能力的一种信任,可另一方面,出于他本心,谁又敢说他对陈扬这个屡次让他下不来台的搭档百分之百的满意呢? 而坐在高明身旁两三个位置之外的市委副书记石明辉摊开选票后,毫不犹豫的就在空格上面划了个叉,虽然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么做对大局没有任何影响,但这不介意他在这种匿名时刻小小的发泄一下内心无处宣泄的阴暗情绪。 填好之后,他满意的拿起来弹了弹,正准备塞回红色的封皮内时,不料这时眼角的余光似乎闪过些什么,他下意识的转头扫了一眼,却才察觉到坐在他身旁的另外一位市委副书记方逸似笑非笑的正看着自己。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时间如同吞了盘大头苍蝇般的难受不已。也是。他这种恶作剧般的举动自娱自乐一下也就算了,可要是让外人看见了,就不那么上得了台面了,也显得他这个人素质不高,心胸狭隘,这几点想想都够让他恶心的。 好在方逸其实是填完了选票正打算起身,他虽然心里疑心,但总不能冲过去质问人家看没看到吧?这时也只能飞快的草草把选票往封皮里一塞,赶紧随着其他同志,一块往台下正中间的投票箱方向走去。 下午3点20分。随着最后一位人大代表在投票箱前摆了个poss,让电视台的镜头拍下了他投下自己手中这庄严神圣的一票后,整个投票过程就结束了。 紧接着,在紧张的计票过程中,几乎所有的镜头都无一例外的对准了陈扬。 陈扬一脸淡然的翻看着桌面上的文件。虽然似乎很不妥当,但必须诚实的说,这些乏善可陈的会议文件他压根就没看进去一个字。 也因为电视台对本次大会全程直播的关系,很多在工作岗位上没机会参加会议的干部也得以通过电视镜头了解到最真实的会议盛况。 市政府办公大楼市长助理郭德田办公室的小休息间里,郭胖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画面,他来华海时间不长,因此还没选上人大代表,只能待在办公室里看直播,而他做为陈扬身边的嫡系,此刻看上去却仿佛比当事人陈扬还要紧张。他倒不担心陈扬会选不上,只是生怕最后出来的票数里反对票如果比例过高的话,那么即便陈扬成功当选,多少面子上也不好看,而且比面子更重要的是,这也意味着很多人大代表并不买陈扬的帐,接下来陈扬要想顺利推进工作,恐怕也是阻力重重。 而另一处豪华海滨别墅里,中午才刚刚跟心上人激情了一个多小时的项谨蜷靠在床上,一脸紧张的看着电视画面。她则纯粹是替陈扬瞎担心,不过等电视镜头从投票箱转移到正襟危坐着的陈扬脸上时,她却是禁不住又想起了中午时的旖旎时光,尤其是想到陈扬最后在她身体里释放的那一刻时,她原本紧张的俏脸上也不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不自觉的把两只浑圆修长的大腿紧紧的夹了起来...... 大约一刻钟过后,计票过程结束。在向人大主席团汇报后,总监票人大声公布了最终的计票结果。 穿着深蓝色西装的人大总监票人这时的声音格外洪亮:“华海市第十一届人民代表大会实有人民代表769人,参加投票的代表703人,符合法定人数。发出选票703张,收回选票703张,选举有效。收回的选票中,有效票701张,废票2张,现将得票结果报告如下。” 报告到这里,他很有技巧的稍作一停顿,然后面对着镜头,调整了一下音量,在全场寂静的氛围中,大声宣读道:“候选人最后得票结果如下,陈扬,赞成596票,反对95票,弃权10票。” 总监票人刚一宣布完毕,高明拿着茶杯的手突然停滞了一下,目光中不经意的闪过了一丝阴霾之色。 做为本次会议的幕后总操控人,他是了解台前幕后的整个会议进程的,甚至他做为名义上的人大主任,在本次会议期间,他还不辞劳苦的亲自下到各代表团跟这些来自各行各业的基层的干部群众进行了交流沟通,也对民意有了充分的了解。 本来按照他的估计,在他的协调下,要说除了他直接或间接打过招呼,安排下面必须要投赞成票的代表人数也就三百多不到四百的样子,再算上确实支持陈扬的代表,陈扬能拿到的赞成票也就在500票左右,出入不会超过十票,对这点,这辈子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投票选举的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可是,这时却无端的多冒出来了九十多票,明显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而更让他心里暗暗吃惊的是,这些票究竟是哪里来的?而且这么多张选票,明显是某个方面的集体改变了投票方向,再加上那些他没打过招呼。真心支持陈扬的选票。这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皱眉苦思良久,高明的目光鬼使神差般的掠到了台下西侧的一拨代表身上,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一块区域坐着的代表应该都是来自华东县的市人大代表,当他看到这些代表们脸上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时,尤其是淹没在一众代表中间的那个漂亮女干部脸上流露出来的满心欢喜的表情,一瞬间,他似乎全都想明白了。 哼,看不出来,这个小薛倒还是挺有工作能力的嘛。难怪她尊敬的陈老师会把她安插到华东县去,短短的几个月,她倒是打开了工作局面了。 高明在心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但即便是他。这时也不得不承认,当初他的确是有点看走眼了,他当然知道陈扬安排薛小宝到华东县的目的,但一来当时时任华东县县委书记的廖大海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公然倒向陈扬,他自信对华东县还是完全控制得住的,薛小宝去那里当个党委副书记,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可现在回过头来看陈扬几个月前的一系列操作手法,尤其是联想到陈扬前段时间多次到华东县调研考察的举动,他的脸色顿时越发的严峻了起来。 这已经不仅仅是人代会的问题了。他很清楚陈扬的下一步大动作就是要对华东县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现在暂时还没有在中央通过立项,但这其实只是次要问题,关键问题还是在钱上面,他知道以陈扬的背景,只要把钱筹措妥当,通过立项并不会像想象当中那么困难。 而这些华东县的人大代表里头,基层的党员干部占了一部分,但归根到底还是社会各界人士占了绝大多数,这些人在一定程度上。绝对是华东县各行各业有影响力的人物,而从他们今天的投票可知,陈扬前期的一系列工作是卓有成效的,有了这些民意基础的支持,对陈扬接下来对华东县进行的整体打造会减去很大一部分阻力。 看来。拖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是时候给华东县安排个正儿八经的县委书记了。一个女同志再怎么能干,还是挑不起这副担子的嘛。 想到此,高明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门,这才稍微缓解了一些乏意,随后,他的目光一转,看向了不远处的石明辉。 石明辉这时正还有些郁闷的默默抽着烟,不过高明的目光掠过时,他心中一凛,多年追随在高明身边工作的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高明目光中的深意,做为党群副书记,他的工作重心主要就一个内容,就是对全市各级别干部进行全盘调配,而市委也一向来是通过对人员的掌控来达到掌控全局的目的。 哼,高明这回终于是忍不住了么? 石明辉心里平生了一股战斗的激情,确实,这段时间,他可真是郁闷坏了,先是跟他交好的老哥们,党委副书记张其发在陈扬操控的一次扫黄过程中倒霉的中枪了,接着便是几个关键岗位的人事任命上,包括市公安局局长,财政局局长等等岗位,最终确定下来的人选都不是他心仪之人,这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愤怒,但奈何高明一改前些年的强硬作风,似乎没了当年说一不二的气势,一味的对市政府那边进行妥协,现在看来,妥协的效果并不好,高明这回是养虎为患了。 慢慢吸了几口烟,他把目光瞟向陈扬,陈扬正跟身边的军分区司令李庭在笑着聊些什么,看了他俩几眼,才又收回了目光。 这时,人大主席团负责人林通代表市人大,当场大声宣布了本次选举的结果——毫无疑问的,陈扬高票当选为华海市人民政府市长。 一时间,台底下掌声如潮,石明辉虽然心里不爽,但当电视镜头扫过主席台时,他还是很配合的轻拍了两下手掌,把样子做足了。 散会之后,按惯例,市委市政府会在华海大酒店举行盛大的晚宴,邀请所有与会代表共进晚餐。 今天也不例外,陈扬做为刚转正的市长,在本次晚宴上自然是唯一的主角,而他也豪气大发,对所有找他敬酒的人大代表们来者不拒,一顿晚餐下来,他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酒了,总之是一杯接一杯的,几乎连饭菜都没时间吃一口,虽说他酒量一向惊人,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啊,喝到中途时,他就感觉快顶不住了,幸亏这时候来自中央办公厅的高光人物,秘书长赵平笑吟吟主动把他给拉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他才借机休息了一会儿。 圆满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赵平显然心情不错,坐下后,就笑容满面的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掂了两颗出来,递了一颗给陈扬,自己也点上了一颗,吸了一口,便笑道:“陈扬,恭喜你顺利当选了。” 他原先就一直在陈家老爷子身边担任第一秘书的要职,老爷子退下来之前,就已经把他安排进了院办,先是担任副秘书长,去年才艰难的转正了,虽然暂时还比不上执一方牛耳的地方大员们的风光,但在院办这种中枢部门里头担任要职,将来的前途显然更为光明,因此,对老首长的安排,他心里是感激不尽的,而事实上他现在也是陈系的核心人物之一,跟陈扬的私交当然也不错,这时场合不同,说起话来就比之前在开会时要轻松随意多了。 陈扬灌了一肚子酒,头有些晕,不过还是笑着接过了赵秘书长递过来的香烟,点上后,吸了一口,便知道这烟是院办特供的好烟,就笑着打趣道:“赵哥,你这烟不错啊,改天给我捎几条过来。” “去去去,想抽自己回去跟老爷子拿,我这就好不容易讨来了几盒,平时我都舍不得抽。”赵平笑眯眯道。 说笑了几句之后,赵平突然话锋一转,似乎无意的提了一句:“陈扬,我最近听到一些风声,你在华东县要搞大动作?” “嗯,华东县的发展跟整个华海市不太协调,我的确是有这个打算。”在赵平面前,陈扬说话倒不算保留,接着马上就又道,“这事我还想麻烦赵哥帮我去做做工作呢。” 赵平知道事情不小,没有直接应承下来,而是转而询问道:“那你跟总理做过详细的工作汇报了么?” “去年中的时候就汇报过了,不过总理没有明确表态,我这边的立项报告也给中央打了好几回了,也都是没下文,这不,一直拖到现在了么,要不我也不敢麻烦赵哥出马不是?”陈扬苦笑着回道。 赵平沉吟片刻,才拍了拍陈扬的肩膀,道:“我尽量帮你试试看吧。” 陈扬闻言心中一喜,他本来就打算要开始好好活动一下了的,眼下有了赵平这个强援,此事大有可为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形势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随着陈扬在人代会显露出了超乎高明控制范围的能量后,高明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 紧接着在一月下旬的一次书记碰头会上,高明亲自对县区级别的干部进行了一次人事调整,而这个碰头会,高明甚至都没有叫陈扬过来参加,另外一位党委副书记方逸倒是参加了这个碰头会,不过他基本上没多少发言权,高明跟石明辉,以及组织部长吴云松这华海市的三驾马车讨论一下就把方案订了下来。 而毫无疑问的,这次的人事调整方案中,高系的干部纷纷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拔重用,而最近跟陈扬走得比较近的干部则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压,其中变动最大的是东城区和城中区这两个区,东城区的区长彭建国和城中区的区党委书记肖晓光这两个倒向了政府那边的干(书书屋最快更新部分别被调到了市科委和市政协担任了闲职,而新换上来的则无疑都是高系人马。 另外,自从廖大海调到市财政局之后一直空置着的华东县县委书记一职,也在这次的人事调整议案中落实了下来,最终提拔上来的人选叫田国强,之前的职务是市委办公厅的副秘书长,这个调整无疑让华海的一众干部们惊讶不已,毕竟田国强无论从资历还是工作履历经验上看,都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此人还从来没有过任何主政一方的经历,原先一直都是在机关里头任职,这么贸贸然的把他提到华东县一把手的位置,实在是官场里不多见的。由此可知,高明怕也是真的有点急眼了,不管怎么样,在华东县安插一个自己的嫡系总比让陈扬的原秘书薛小宝继续主持县委工作要好得多。 很显然,高明在年前的这一系列人事调整方案,无疑向全市的干部释放出了一个很清晰的信号。在华海这一亩三分地里。不管政府那边跳得多欢,归根到底,还是党委说了算,简而言之,也还是他高明说了算。 尽管陈扬现阶段已经在常委会上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但刚在人代会上转正了的他,却没有在常委会对这份人事调整议案提出什么异议,这份方案最终很顺利的在常委会上通过了。 陈扬当然很清楚高明的这一系列的动作明显是在针对他,或者说是给他上点眼药。但他也是不得已之下才默认了这份方案。 原因有二,一是他刚刚新当选了华海市长,去掉了头衔里的“代”字,并且随后没几天,中央就正式下文,把他的级别从正厅调整到了副部级,可以说,此时的他可谓风头正健。以他目前的年纪就成为进入中央序列的省部级高级干部。放眼国内官场,也独此一家绝无分号,也是从现在开始,他才算是真正是站上了历史的舞台上,而他倘若是刚一当选就马上跟高明闹得不可开交,显然会让外面的人觉得自己太高调了,而且反馈到中央,也只能让那些上面那些大佬们对自己有意见。认为自己太过强势,给上面留下这种印象很不好,二来在人事问题上,一向来就是党委最主要的权力,也是一把手掌控全盘的重要手段,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理由插手其中,给市委提供下意见当然是没问题的。但最终的决定权却是牢牢的把控在高明手里的。 好在陈扬的目光并不仅仅盯着眼前的些许得失,官场上,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事情屡见不鲜,更何况,他从一些渠道里听来的消息称,高明待在华海的时间不会太长了,而鉴于高明在华海一把手任上做出的非凡业绩,高层有意把他提到中央里任职,至于具体会到什么岗位上,目前还没有定论,但高明获得提拔高升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而在这种形势下,自己若是再跟高明这个快要走的人斗个不可开交,实为不智之举,也实在没这个必要。 而很明显,高明如果顺利走人,那么自己这个华海市市长无疑在接下来最关键的较量中占得了先机,相信只要自己顺利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到时候还不是自己想怎么调整就怎么调整嘛,现在暂时退让显然不会影响大局。 当然了,现在也只能说是自己占得了先机,但也不能就认为自己可以顺顺利利的接下高明走后空缺的宝座,而且自己有个很明显的劣势就是,自己到华海工作才一年多时间,也才刚刚转正,时间太短了些,如果高明在二月份的中央四中全会上就获得提拔,那么这个变数就大了,并不排除上面再安排个老同志下来跟自己搭班子,甚至就算市委副书记石明辉的机会也不会小,这家伙恐怕早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谁会是胜利者,前面,是一条漫长而又荆棘莫测的路,想走得好,走得稳,自己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陈扬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茶水,把脑海中纷乱的思绪稍稍整理了一遍,随即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正准备看,这时,“叮叮”敲门声响起,他的秘书林刚走了进来。 林刚走到陈扬办公桌前,小声请示道:“市长,兴业集团的董事长张楠女士已经到了。” 陈扬面对着窗口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又抿了口茶,连姿势都没有任何变化,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哦,让她进来吧。” “好的。”林刚忙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小会儿,张楠便在林刚的引领下,来到了陈扬的办公室里。 在门口重新打开时,陈扬已经站了起来,很是客气的迎接起了自己这位实力不俗的老同学,主动伸出手道:“呵呵,老同学,欢迎你百忙之中到华海来考察工作。” 张楠很淑女的跟陈扬轻轻握了下手,脸上却是笑容满面,莞尔道:“陈市长,瞧您这话说的,您才真是大忙人一个呢。” 寒暄过后,林刚已经把茶泡好了,陈扬便很绅士的邀请张楠在沙发上坐下,笑道:“我这没什么好茶,老同学你别介意就好。” 张楠笑眯眯的客气道:“陈市长,你太见外了,这可不好哦。” 陈扬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笑着看向了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严格的说,张楠这次到访华海并不出乎他的意料,这小半个月以来,尤其是上次趁着华海开人代会的机会,他跟中央院办的秘书长赵平进行了深入沟通,赵平虽然只是秘书长,并没有决策权,但毫无疑问,赵平所处的位置,是最能影响到院办的几个大佬的思路的,有他从中斡旋,自然事半功倍。 而效果很快就显现出来了,陈扬在正式就任华海市长后,向中央提交的第一份工作议案里,很重要的一项内容便是关于华东县撤县该区的工作,跟前几次不同,这次中央专门就陈扬的这份申请报告联合了包括发改委、财政部等多个要害部门的相关人员进行了内部专项的研究讨论,而从赵平反馈回来的消息,他的这份申请报告最终获得中央首肯的可能性很大。 在这种形势下,张楠手中无疑少了一个很重要的筹谋,如果她真的打算到华海来分一杯羹,那么再想拿捏架子就很可能错过这次的地产盛宴。 而这,恐怕也是她一改之前矜持的态度,主动跑到华海来的原因所在了。wW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客气 “陈市长,我知道你的时间宝贵,这样,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这次来华海,目的很明确,就是跟你们华海方面就我所联系的一些圈内朋友在华海进行巨额投资建立共识。” 张楠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副严谨的表情看向陈扬公事公办的说道,她这话说得倒是很爽快,也符合她干脆利落的做生意风格。 事实上在来华海之前,她就已经收到了可靠消息,华海市政府向中央提交的关于华东县撤县改区项目的申请报告,原则上已经获得了国务院方面的通过,虽然具体的实施细节或许不会如华海方面,比如中央财政的配套资金等等问题还有待进一步的讨价还价,但最关键的项目立项问题应该不存在了,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农历新年之后,项目马上就要上马实施,可想而知,在这么史无前例的巨额投资拉动下,未来几年的华东新区,会蕴藏着多么巨大的机会啊,用遍地黄金来形容都绝不为过。 现在,留给她以及她的拍档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如果错过这个未来十年内地产行业最黄金的机会,她绝对会抱憾终生的,因此,她再也坐不住了,主动出击寻求机会。 陈扬显然对她的来意心知肚明,不过这时候他却依然没有表态,只是微笑着看了张楠一眼,慢慢的喝了口茶。也是,虽然只是非正式场合下的谈判。但如果能多获得一些筹码。那么他绝对是乐于见到的。 张楠见陈扬笑而不语,心里不禁有些郁闷,同时也有点感叹,她那天在陈东牵头的饭局上曾经开玩笑似的提过她当年念书那会儿就很看好陈扬,此话确实是她的肺腑之言,不过直到此时此刻,身处在陈扬的市长办公室里,她才终于把眼前这个谈笑风生的陈扬跟她记忆中昔日班上那个沉默寡言处处被人排挤的老同学分割开来,而很明显,昔日的那个青涩少年远非现在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政府高官所能媲美的。自己虽然在商场上取得了非凡成就。但直到此时,她才悲哀的发现,她的个人发展跟陈扬之间的差距绝对比想象中的大,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差距将会越来越大。 几乎是一念之间,她迅速的调整了临来之前的策略,她很理智的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强势,虽然她手里握有大笔的投资,但毕竟这个游戏马上就要开始玩了,她之前手中所谓的一些筹码都没有了任何价值,而以陈扬的能量,绝对可以不带着她玩,甚至,陈扬若是真的不让她入局她也是一点辙儿都没有。 “嗯。陈市长,我们所能提供的投资额度大约是这个数字。”张楠边说边用手比划出了一个“三”的手势,“并且,如果前提合作顺利的话,我们还能继续追加投资,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这么一大笔投资吧?” “三百个亿?” 陈扬心里暗惊了一下,虽然他对张楠以及那天在同学聚会上见到的那几个新一代的财阀们的实力有所了解,但当张楠比划出这个数字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对这个老同学有点刮目相看起来。 他仔细算过。如果要对即将成立华东新区进行整体科学的打造,最起码也需要将近两千五百个亿,这其中,中央配套的项目资金他估计能弄来两百亿就算他陈扬面子大了,而他在华海真正当家之后。即便华海市财政方面这几年节衣缩食,把资金尽量向这个项目倾斜。顶多也就能挤出个五百亿的样子,那么,剩下的巨大的资金缺口就完全需要从民间拉来投资了。 而他跟颜令国有过私底下的接触,虽然颜令国没有明确表态,但以颜家的底子,如果能全力支持自己的话,那么应该可以为华东新区带来五百亿左右的投资,而项目一旦立项之后,从全国各地蜂拥而来的热钱投资,数额估计也能达到三百个亿左右,这样算下来,虽然还有将近四分之一资金缺口,但距离目标也不远了。他原先在心里盘算过,实在不行,就只能是让项谨旗下的华夏基金完全的参与进来,尽管从他内心深处讲,他其实并不愿意跟他关系比较密切的资金进入华海,而且还是如此巨额的投资,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叫自己心比天高呢?不过这是最后万不得已下,他才会动的一步棋。 “呵呵,不不不,张楠,我当然不会拒绝,正好相反,对于你们的大额投资,我现在就可以表个态,非常期待并且热烈欢迎啊!” 陈扬笑着连声说道,的确,有了张楠这笔入局的投资,那么他活动的余地就大了很多,也完全没必要动最后一步棋了。 张楠闻言微微一笑,这也是她手里头最重要的筹码了,对于陈扬的表态她还是比较满意的,至于最终能从陈扬手中获得什么样的投资好处,还得再谈。 “嗯......”稍微沉吟了一下,她接着便又说道,“陈市长,你知道的,这次我牵头联系了一些财团大举进入华海,我们是很看好华海未来的发展的,而做为代言人,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再跟您说明一下,因为我们几家集团都是搞房地产开发的,我们的投资目标将来主要还是要朝这个方向落实,当然了,上次我跟您提到的那几个地块,您可以当做是个玩笑,千万别记在心里哦,不过嘛,我们之后认真研究过,我们将来如果要获得应得的投资收益,保守点估计,至于需要市政府给我们提供一千亩左右的土地进行商业开发,而且您也清楚,我们的实力可比不上颜氏集团那么雄厚,因此,我们希望政府方面在土地价格上,能给予我们最大的优惠待遇,即便不能按照农业用地的价格给我们,最起码,也应该能按照工业用地卖给我们吧,嗯,就这么几个小小的要求了,我想,您这次总不至于再拒绝我了吧?” 一口气把话说完后,张楠很淑女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热茶后,便微笑着看向了陈扬。 虽然说,商人嘛,天生都是逐利的,这点无可厚非,而且漫天开价坐地还钱的道理陈扬也是很清楚的,但是,当听到张楠这一系列所谓的小要求,小条件之后,陈扬却是不得不再一次的对这位老同学刮目相看起来,还真别说,瞧他这位老同学人长得挺娇小的,谁知道胃口却是大得吓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狮子大开口的范畴了。 因此,陈扬在听到她的一席话之后,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禁不住哑然失笑起来:“呵呵,老同学,我不得不很诚实的告诉你,你刚才这番话跟那天晚上的笑话一样,哦不,比那天晚上你所提的那几个条件更像是在跟我开玩笑啊......”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张楠一眼。 别的先不说,光是在土地出让性质上,就已经远远的超出了陈扬的底线了。 接下来的聊天过程就乏善可陈了,虽然两人都是笑容满面的在谈着事情,可直到张楠告辞离开前,事情一丝一毫的进展也没有取得。 一方面张楠的胃口的确超大,另一方面陈扬却不是一般的官员,他的态度远比其他官员强硬,一旦他认定了的事情,压根就没有多少转弯的余地,要进来玩游戏可以,但必须在他设定的规则里玩。两者间存在的差距实在太大,显然不是见一两次面随便聊聊就能谈得拢的。 当然了,不管怎么样,毕竟对方也是他多年的老同学了,而且出发点也是真心想要到华海来投资,大约三十分钟左右,张楠起身告辞,而陈扬则很热情的亲自把对方送出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门口,张楠停了下来,笑着对陈扬道:“呵呵,陈扬,你留步吧,我自己下楼就成。”或许是谈完正事的缘故,她对陈扬的称呼也小小的改动了一下,这样反倒显得亲近平和了许多。 “那好。”陈扬也不假客气,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对了,你晚上真的不留下来一块吃个便饭么?” “呵呵,算了吧,我这回无功而返,回去可不知怎么跟我那几个拍档交差,你这顿饭,先欠着吧,不过可不许赖账的哦。”张楠笑道,她倒不愧是个人物,虽然这趟亲赴华海没有取得任何成果,但看得出来,她此刻的轻松表情不是装出来的。 “呵呵,好吧,你有事就先忙着,我不强留你。”陈扬哈哈一笑,莞尔回道,“不过你到时候可别说你到我这个老同学这里,连顿饭都不请你吃就成。” “那好,再见了,陈扬。”张楠伸出手,告别道。 陈扬微笑跟她握了下手,松开手之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最后跟对方说了一句话:“嗯,张楠,你我各自立场不同,你的要求我能理解,不过,做为老同学,我还是想认真跟你说一声,你若是真的打算加入这场财富盛宴,最好回去之后还是跟你那几个大股东再好好沟通一下,别的地方我不敢讲,但华海嘛......嗯,我要说的,仅此而已了。” 说完,他冲张楠笑笑,点头示意了一下、 张楠怔了怔,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起来。 是的,陈扬这是提醒她别指望在后面搞什么小动作促成此事,尽管是很善意的,但是,还是让她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二十四章 极品 陈扬话声一落,人已经跑了出去,赵强等人脸色都是一变,刚想劝阻陈扬却已经来不及了,没办法,几人只能赶紧跟上 赵强边跟上边急急忙忙的喊道:“陈市长,您别过去,哪儿太乱了。 可陈扬却恍如没有听到一样,步子迈得更快,径直朝着人潮汹涌的场奔了过去。 “嘶!” 赵强心里暗暗吸了。凉气,头都快爆炸了,简直,现在场那边乱糟糟的,自己这么几个人贸贸然过去别指望能立刻控制住局面了,并且现在市局老何那边还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东明岛就这么大点,要是万一就这么不利,碰到前面逃跑的那两个匪徒可怎生是好?陈市长是华海数一数二的头面人物,这么以身犯险可是犯了大忌啊。 但没办法,虽然急得满头冒冷汗,但他还是咬咬牙,赶紧跟了过去。而前面何栋粱留下来的那两位市局的同志,这时也是面色紧张无比的拔tui就跟上了陈扬。 几人往前边也就跑了大约不到百十米的路程,就已经接近场中心了,不过由于现场黑压压的全是人,根本就找不到路进去。 固然了,陈扬也并不是是想要进去瞧个真切,事实上光是在外围,他就已经能感受到跟前面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来了,一股热烘烘的人气扑面而来,场虽然面积还算大,但这么多人聚集在场中心,真一旦失事,指定不会是小事情。 “不可。我得进去跟这次活动的组织者沟通一下,让他们立刻结束活动,疏散人群。”陈扬应机立断道。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瞻前顾后的考虑过多了,即便这样很可能会惊动已经受了惊的匪徒。但最起码可以确保眼前这场因为林语的声明而引发的骚乱在短时间内被控制住。 看来今天晚上早晚都得乱套,那还不如早点控制住局面呢。后发制人可不是他陈某人的习惯。 “陈市长,这么做会不悔……” 赵强还要再劝,可陈扬却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下去,摆断他道:“好了,秘书长,按我说的办,你立刻跟文化局的雷局长取得联系,叫他跟局里负责介入这个活动的同志讲一声,就说我现在就要跟这个活动的主办方见个面。” “好的。市长。” 赵强见陈扬决心已下,心知眼下时间就是金钱,他也就不再多话,应完后,立刻就拿出德律风跟文化局的雷局长取得了联系。 因为这个活动搞得声势很大,当初活动主办方申请时还跑了市里很多门路才把许可证办下来的,究竟?结果涉及到这么多人介入的活动,事前不经过审核批准是不成能举办的,很快,那边就回了话,因为警方这边把消息封锁得很严密。文化局那边并没有收到消息说今晚就在这个岛上有劫匪出没。刚开始还以为政府办的赵秘书长想要两张门票呢,可后来一听赵强语气很严肃的提到说陈市长要见主办方的人,那边的雷局长一听这话立马就紧张起来了,可不是吗,大年初一市长亲自去了活动现场,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雷局长还是马上就依照赵强的叮咛跟主办方取得了联系。 也就两三分钟的样子,雷局长就急仓促的回了。信,说是他们文化局也放置了一个副局长带队到了活动现场监控,现在他已经叫那个副局长立刻赶过来了。 果不其然,赵强这边才收了线,转回头时,就看到好几个干部一路小跑的朝他们所站的标的目的跑了过来,跑在最前头的正是老雷说的带队的那位副局长。 这位副局长却是挺年轻的,四十岁不到的样子,跑过来后一眼就看到了脸色难看的市长大人就站在临时观众席的外围不远处,远远的就赶紧恭敬的问了声好:“陈市长,您好,我是文化局的李树生!”同时脚下步子更急,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奔到了陈扬跟前。 陈扬“嗯”了一声,轻点了下头,顾不上多说空话,立刻就叮咛道:“李副局长,你现在就带我去跟活动主办方的人见个面。” 李树生闻言虽然心里直犯嘀咕,但还是赶紧应了声好的,然后转头就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跟着就在前面给陈扬带起路来。 有了文化局的同志领路,陈扬再往前走就轻松很多了,从工作人员专用的进进场通道里,很快就进入到了被围得水泄欠亨的舞台中心附近的位置。 最前面几排是贵宾坐席,明显比后面要松动很多,走近抬眼一看,而现场此时却没有了林语的身影。 原来,因为刚刚林语颁发了一通要退出娱乐圈的声明后,现场已经几乎要控制不住了,林语的粉色们的情绪一下子就失了控,甚至很多过激的歌迷开始疯狂的要冲击舞台了,因此,见事态不妙,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为了避免引发更大的骚乱,同时也是为了呵护林语的平安,赶紧在后台操作升降台,把林语送回了后台里,而林语压根就没有唱第二首歌,固然了,呈现这种情况,恐怕也是她意想不到的吧。 现在在舞台上救场的则是国内一支颇有名气的摇滚乐队,不过相比较之下,他们的名气明显比林语逊色了不知几多倍,虽然在声嘶力竭的卖力演唱着,可台底下的观众根本不买账,不断的叫嚷着要林语重新出来,虽然他们也来了一些忠实粉丝,但他们的粉丝团的数量也太少了点,几百个人的喊声给林语那好几万粉丝的呐喊声塞牙缝都不敷。 皱眉在扫过一眼现场后,陈扬脸色更是难看不已,心里甚至隐隐有点不舒服的感觉,简直,林语不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了,她肯定知道自己一旦宣布退出娱乐圈会引起多大的轰动,按理说,她应该选择在一个相对气氛比较温和的场合下宣布自己的这个决定的,或者干脆关上门来开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就行了,而她偏偏没有这么做,选择在这种场合里头宣布,可以说是件很是冒险也很是愚蠢的事情。 他人或许不知道林语为什么要这么干,但陈扬却是隐约能猜到点,其实从林语前面唱的那第一首歌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林语选择在华海加入演出活动时宣布退隐的消息,显然有她不成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儿,陈扬心里难免有点不舒服起来,究竟?结果在他心里,林语一直是个很纯真善良的小女孩,可这么多年下来,这个曾径纯真的小女孩看来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 过不多时,陈扬便在一干随从和文化局的李副局长的亲自领路下,一路从工作人员通道径直来到了希尔顿酒店的大堂内,做为牵头主办本次活动的组织者,距离中心场只有百米之遥的希尔顿酒店也被当作了临时主场,所有演职人员大多都在这里下榻。 或许是人都跑到外面去听音乐会了,大堂里人很少,却是难得的清净下来了。 不过让李副局长心里直冒火的是,市长大人都大驾光临了,可主办方的负责人,也是跟他打过几次交道的希尔顿酒店的执行总经理亨特却不但没有出来迎接,反却是半天没看到人影。 心急火燎之下,他忙给手下的一名同志使了眼色,可这个同志却是一脸苦相的看着局长大人不敢啃声,很明显,他前面简直是去通知过主办方方面了,可人家不下来,他也没撤儿啊。 等了一小会儿,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堂经理,而这位大堂经理出来后连称抱愧,然后才要把陈扬一行领到上面的会客室去,还说什么亨特总经理正忙着,马上就会过来。 井扬听后心里实在有点窝火,都快火烧眉毛了,主办方这些人却是处事慢吞吞怕,真是让人想发火都发不起来。 其实这位大堂经理也是有苦难言,前面接到文化局的人通知后,他已经立刻去楼上找总经理汇报了,可偏偏这个时候亨特跟女人干得热火朝天,虽然一听说陈扬到了酒店里,亨特立马就阳痿了,可光是穿裤子整理形象也得需要时间啊,倒真不是亨特想摆什么臭架子。 这时,不时有工作人员从大堂里急仓促的跑进跑出的,而外面传进来的粉丝叫喊声则一浪高过一浪,根本不消跑出去看,就知道现场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 恰在这时,一个文化局的同志急仓促的跑到李树生身旁,低声急急的汇报了几句,李树生闻言脸色一变,忙不迭小跑到陈扬身旁,同样也是焦急万分的低声汇报导:“陈市长,欠好了,现场有一小部分情绪激动的歌迷开始乱砸工具,保安控制不住他们了,他们吵闹着要过来围住酒店,并且要求立刻跟林语见面。” “简直是乱抚琴!”陈扬冷哼了一声,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把这里当作外国了是么,还谈条件?固然,他心里也清楚,现在其实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林语出去抚慰歌迷,这远比他这个市长出去跟歌迷讲话要他们冷静点要管用很多了。但这必须得等自己见过林语后,跟她交代清楚了,才能让林语出面抚慰歌迷,否则,鬼才知道这丫头会再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再说了,现在这种情况,恐怕除自己,也没人能请得动林语出去了。 李树生见陈扬脸色难看之极,心里更是惶惶不安起来,今晚要是闹出什么事,做为具体介入活动的文化局负责人,日后清算起来,他就是第一责任人。 而酒店方面,亨特整理着装的速度却是很迅速,陈扬一行人刚刚乘坐电梯上到三楼,出来时,正好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他,他却是很会做概况功夫,赶紧堆起笑脸,笑吟吟的迎了上来,还主动伸出两只胖乎乎的毛手道:“哦,尊敬的市长先生,不知道您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实在抱愧之至。” “你好“哼特先生。”陈扬前面已经听下面人介绍过了亨特的大名,就颔首回应了对方一声,然后勉为其难的跟对方握了下手。 亨特似乎能从陈扬面沉如水的脸色里感觉到陈扬的态度不怎么好,心里嘟哝着暗骂了一声,脸上却是笑容满面,连声邀请陈扬到酒店会客室就坐。 很快,一行人进去落座完毕后,陈扬开门见山的就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亨特先生,活动现场的情况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在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之前,我希望你们几家酒店的负责人立刻商量一下,尽快中止这个活动。” 亨特闻言脸色一变,他前面一直在楼上的办公室里yin一乱着,还真不知道下面都产生了什么严重得要致使活动中止的事情,见他脸现不解之意,旁边立时有个经理模样的跟班靠近他身旁,在他耳畔低声私语了几句。 果然,他才听下属说了几句,立刻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不过,要他中止活动却是万万办不到的,要知道为了搞这个狂欢派对,他可是投入了重金,并且今晚这个派对只是开始,事实上整个活动要延续五天。之后的几天才是他,究竟?结果这么多人到了岛上,虽然过了今晚会走一批人,但还是有很多游客会选择留下来的,也就是说今天晚上只是开个头,后面的几天才是他大赚特赚的时候,若是活动突然间戛然而止,这个损失绝对是以千万来计算的,也是他这个国区总经理负不起责的,说不定回头董事会就会炒了他的鱿鱼。 想到这,他哪里还有前面的恭敬态度,他是个美国人,在心理上天然就不怎么瞧得起国人,前面出于礼节才表示得对陈扬很是尊重的样子,可现在一旦涉及到金钱和他个人的职位,他管你是什么市长,在他们这些老外的固有观念中,政府官员压根就不怎么当回事,立即把脸一板,冷声说道:“市长先生,我想,今晚的派对只是我们这次活动的一个开始节目,之后还有很多节目要搞,你要是把我的客人都赶跑了,那这个损失可不是我说了算的,除非我们美国总部董事会颔首,否则很抱愧,我可做不到你的要求。”顿了顿,他接着又道“并且整个活动的方案当初是通过你们处所政府相关部分审核批准的,我想,你们华海市政府也没有权力这么朝令夕改吧?贵国不是一直在强调市场经济么,恐怕市长先生你现在的这个要求跟做法,已经违背了贵国政府的一贯政策吧?难道你们华海政府就是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么?” 亨特不愧是在国混了好几年的老外,成语用得却是挺驾轻就熟的,官腔也打得很溜,不过他一番话说完后,态度已经很明朗了,就是这事谈都用不着谈。 陈扬上辈子却是跟老外做过很多生意,不过这辈子进入官场以来,却是极少有跟老外打交道的处所,不过对方现在占着理,尤其是手里还拿着华海官方核准的文件批文,加上前阵子这家酒店还因为华海警方临检的问题闹过一阵子,将来再闹到什么外交部去弄成涉外事件就麻烦了,即便自己可以跟上面说是为了人员平安才出此下策,但事情还是棘手得很。 只是,现在要他做通眼前这个老外的工作,显然是很困难的,并且时间上也不允许他这样跟对方慢慢沟通了。 陈扬正在脑子里头组织语言,准备吓唬一下这个顽固不化的鬼佬时,就见一个西装革履貌似酒店工作人员的男人急仓促的敲门冲了进来,一脸焦急的对梗着脖子装模作样的亨特说了一声:“亨特先生,我有重要事情跟您汇报。” 这人是亨特的助理,亨特见他模样甚急,就转头对陈扬颔首知会了一声:“很抱愧,市长先生,我失陪一会儿。” 陈扬轻点下头,心念一闪,却是从亨特助理火急火燎的模样中看出了什么来,何栋粱那边一直在紧急搜索嫌犯的下落,而岛上就这么点处所,算算时间,恐怕现在也该是时候查到这家外资大酒店了。 想到此,他马上就有些苦笑起来,看来今天真不是什么好日子,这麻烦事儿怎么净赶在一块儿来了。 果不其然等亨特重新回到会客室时,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一脸的猪肝颜色,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他强自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恼火不已的对陈扬道:“市长先生,你刚好在这里,我却是想问问你,到底现在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件,你们华海警方要对我的酒店所有客房进行检查?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陈扬听其语气不善,他原本就看这个老外很不爽了,这时知道再谈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加上何栋粱那边既然查到了这里,显然在其他处所是一无所获事情进展其实不顺利,否则的话,上次才因为这家外资酒店捅出了篓子,何栋粱再怎么样也不会再过来捅这个马蜂窝。 立即从座位上起身,语气平静的回了对方一句:“亨特先生我想你必须要搞明白一点,这里是国,不是美国,我今天到你们酒店来,已经是对你们希尔顿酒店的尊重了,并且我们处所政府怎么样做事没有理由也没有任何需要跟你解释什么至于我个人,更不会跟你解释什么,你还远远没有这个资格。” 亨特完全没想到陈扬的态度如此强硬,在这之前他跟很多厅级乃至部级官员都大过交道,可陈扬的做派跟他之前打过交道的政府官员完全是两种风格也完全倾覆了他印象傍边,国政府官员一个二个的都是脑满肠肥的蠢货,随便扔两小钱下去,对方就赶巴着要讨好自己了,并且随便自己去到哪个处所,都是各级政府的座上宾,几时听过这样的冷冰冰的话语。 一时间,亨特气得脸如土色,嘴巴张着支吾了半天却是讲不出话来。 而陈扬此时见过对方负责人后,既然没谈妥,他决心其实已经下了,不管事后要惹几多麻烦,承担多大的责任,今天他都必须要控制住整个局势,接下来,他将不会再争取所谓的主办方的意见,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这个华海市长说了算。 紧接着,他还没有走出会客室就沉声叮咛左右道:“赵秘书长,你现在就给何局去个德律风,让他派一部分人手过来,把会场控制住,所有闹事的歌迷如果还不听劝告,立刻抓起来严办。 赵强心知陈扬现在根本就不筹算跟对方罗嗦什么了,一时间,他也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忙不迭应了声:“好的,市长,我马上就去通知何局长。” 亨特固然也不傻,陈扬这话一说,他哪里还不知道他精心组织的这个吸金派对马上就要黄失落了,不是么,现场现在已经乱作一团了,虽然警方出面能迅速控制住局面,但另一方面,华海警方一旦抓走了部分闹事歌迷,也就等于说这个活动用不着办下去了,并且更要命的是,他的酒店里也不干净,他勾搭上的情妇艾琳其实就是个卖春集团的头子,旗下很多小姐现在都在酒店里活动着,根本就经不起察的临时检查。 马上,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疯了似的冲上前去冲陈扬咆哮道:“哦,mygad!你们这些疯子,你们不得这么做,我不允许你这么做!你们这些国猪,统统都给我停下来!我是美国人,这里是美国酒店,这里是我的底牌,你们这些国猪给我滚出去!” 陈扬原本已经走到门口了的,可听到亨特的这番辱骂后,他脸色霍然就是一变,立即停住步子,转身指了指咆哮不已的亨特,对旁边的两位负责呵护他平安的干警命令道:“都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这头肥猪辱骂政府官员么,立刻给娄把这头不识抬举的肥猪给我扣起来,拖出去!” 两名干警不是什么官员,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前面听到亨特的辱骂时就已经抑制不住了,可碍于纪律的原因,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时闻听市长大人亲口下令,马上都是大喜过望,如同出笼猛虎一般扑向了亨特,而亨特哪里是两个牛高马大的干警的敌手,虽然奋力挣扎了起来,可还是两三秒钟就被摁在地毯上,然后真就跟拖头死猪一般,被生生拖出了会客室。 “你们别满意得太早,等着吧,我要告你们侵监犯权我要告到领事馆去” 门外走廊里,亨特的咆哮还在继续,可是没有人敢理会他的。 在场的人里,其他还有一些外籍雇工这时也是脸色被吓成了纸色,他们抱团在一起,哆颤抖嗦的往后退,心里只想到,难不成这里是传说中的那些军政府当家的黑非洲么? 等亨特被拖走后,陈扬才跟没事人一样,在一众酒店雇员的面面相觑下,带着他的人走出会客时,一时之间,让人有种错觉这家酒店就跟是他的一样。 他固然清楚自己惹了个大麻烦,可是他心里其实不后悔这么做,正好相反,他现在却有种轻松的感觉,最起码没了这头只会嚷嚷碍事得很的肥猪,现在做起事来也没需要束手束脚了。 固然了,他还是希望何栋粱方面能有所斩获,哪怕没逮到人,只要能找到一点酒店方面的小茬子,自己将来也好跟上面交代脱身起来也容易很多。 刚出到走廊文化局的李树坐就又跑了过来,然后才焦急的说道!“陈市长,欠好了,有部分歌迷听说林语要离开酒店,现在已经在下面把酒店的出口都给包抄起来了。” 陈扬闻言先是一怔,前面不是刚叫何栋粱派人出去控制局面了么,难道这些歌迷为了追星都不要命不成么?察都参加了,还控制不住他们? 赵强听了李树生的汇报心里也是一急,如果光是林语被困在了这里倒没什么,也不是他需要管的事儿,可眼下市长也在这家酒店里,这些歌迷把酒店围了起来,这不搞得市长也出不去了么? 可转头一看,却见陈扬脸色已然比刚才平静下来了许多,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一奇,忙问道:“市长,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解铃还瓴系铃人,走吧,咱们去找这位惹出大麻烦的大明星谈谈好了。”陈扬淡笑着说道。 不是他不着急,而是现在他着急也没什么用处,现在什么事都赶在一块了,他也只有一件一件的把麻烦都给解决失落,当务之急,自然即是把这些吃错药的疯狂粉丝都给弄走才行。 而李树生听到陈扬要去见林语,马上更加着急起来,半天才尴尬道:“市长,这个这个林小姐不太好打交道啊,前面我已经亲自去做她的工作了,可她的架子大得很,我连见都没见着人,就被她那个麻烦的经纪人给拦在了门口。”他却是不是担忧林语的经纪人连堂堂一个华海市长都敢拦,他只是怕这个不懂事的大明星万一在市长面前说点什么获咎了市长的话,又或者是态度欠好就难办了。 陈扬听后却是笑了笑,心说没想到这丫头现在谱儿这么大,连个堂堂的副厅级干部也敢轰出来么?其实他不接触娱乐圈,其实不知晓,以林语今时今日在圈里的地位,确实是不怎么瞧得起处所政府官员的,现在很多处所政府搞什么庆典或者要给城市做宣传时,都喜欢找一些大明星来做活广告,而林语这种红得发紫的大明星,自然都是各级政府的座上宾。 回过神来,看到手下都在看着自己,他才笑着摆摆手道:“行了,时间有限,咱们别在这儿娄话了,李局你领路,咱们一块过去。” 李树生愣了下,不过市长发了话,他也只好照做,立即在前面领起路来。 林语临时下榻的处所就在距此不远的五楼一个贵宾包厢里,今晚主办方请来的表演嘉宾几乎都临时被放置在这一层的贵宾包厢里了。 没几分钟,陈扬就到了,不过到了之后他才发现,这个演职人员的驻扎地里,唯独林语的包厢门前围的工作人员最多,有主办方的人,但更多的则是在林语身边工作的一帮工作人员,什么化妆师,服装师之类的,光是林语的si人警卫就有八人之多,搞得门口拥挤得很,不过让陈扬意外的是,此时也不知道产生了什么,就连林语的经纪人也被堵在了包厢门外,看那样子也是满脸惶急之色,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而没等陈扬走近过去,李树生早已经放置文化局的同志过去跟林语的经纪人进行了沟通,而林语经纪人张小姐显然是个八面见光的女人,前面在李树生跟前她几多还能摆摆架子,可一听到市长大人亲自莅临了,她那点破架子哪里还敢端起来,虽然心中甚是奇怪,堂堂华海市长怎么会呈现在这里,但还是忙不迭的跟着文化局的同志急仓促的走到了陈扬面前。 一到陈扬跟前,她背后再次大吃一惊,没另外原因,只是这个陈市长实在是太年轻了些,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就是华海市的市长么? 但一看旁边这些人众星捧月的架势,即便她心里实在难以相信,但还是忙不迭的上前主动问好道:“您好,陈市长,我是林语小姐的经纪人,您叫我小张就行了。” 说完后自己都有点脸红,可不是吗,她今年四十多了,当陈扬的阿姨都绰绰有余了,可没办法,人家那耀眼的部级职务摆在那儿,她也只能这么谦逊的说道。 陈扬却是没有这么称号这个张阿姨,而是态度亲切和蔼的朝张经纪人点了颔首,淡淡笑道:“张同志,我想跟你们的林语小姐见见,你领路吧。” 张经纪人闻言脸上马上现出几分尴尬之色,脚下却没有挪出步子。 倒不是她敢违逆陈扬的意思,而是前面林语从台上下来之后,不知为什么,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任何人都不肯再见了,搞得她原本还筹算立刻带着林语悄悄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但林语这么一担搁,现在楼底下围满了歌迷,却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怎么了?难不成你们的林小姐给我们华海市政府惹来这么个大麻烦之后,还不肯跟我这个市长聊一会儿吗?” 陈扬的话说得很客气风趣,可是却着实吓了面前的张经纪人一下,她自己混娱乐圈,不过她老公却是京城某部委里的一个小科级干部,她固然清楚像陈扬这样的高官一旦倡议火来,后果是谁也承担不起的,即即是林语现在在娱乐圈地位超然,也可以不消卖一些处所官员的面子,可真正在陈扬这样的高官眼中,说白了,无论你多红都好,其实也不过是个戏子罢了,人家想封杀你简单得很。 而陈扬这么一说,她不敢再有所犹豫,立即硬着头皮在前面带起路来。 只几步路,陈扬一行就走到了包厢门口,而张经纪人先是回头冲陈扬讨好尴尬的笑了笑,似乎是为之后可能会产生的事先暗示以下歉意,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走近前去,摁下了房间的门铃。 叮咚响了两声后,她就对着门上的通话器朝里面道:“林小 姐,? 可她刚说了半句,通话器里就传来了林语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张姐,我前面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今天晚上先不筹算走了,我也不想见什么人,你明白么?好了,你别烦我了,我倦了,待会儿看会儿书就要休息了。” 林语的话让外面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但仅是张经纪人,就连陈扬也听得一愣,敢情外头闹得乱糟糟的,难得这丫头居然还有心思关在屋里头看书,并且,她还真筹算就在这酒店里住下了? 至于陈扬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他们受惊是受惊,但同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在他们看来,林语这种当红的大明星自然会有点怪癖,并且,国人都有窥探他人隐si的嗜好,现在的他们,都有点狗仔队的感觉,另外不说,等明天回到家里跟老婆孩子揄扬一通,说什么自己今儿个探问到林语的某某怪癖了,肯定牛得不可。 并且话说回来,林语不愧是大歌星,不但歌唱得好,并且即即是现在听起来有些焦躁不耐烦的声音,在外人听来,也仿若天籁之音一般,更有种江南水乡的柔美女子的梦幻感觉。 陈扬随即微微皱了皱眉,他可不希望林语酿成现在这副模样,正要出言敲门时,张经纪人却误以为市长大人心毛了,赶紧送上一个尴尬的讪笑,忙不迭再次对着通话器道:“不是,林小姐,您听我说,华海市长同志就在门口,您还是赶紧出来开门了。” 这时情急之下,她也顾不上这许多了,语无伦次的忙说道。 “哎呀。张姐,我都说了我什么人都不想见,不见不见,那些当官的你想办法帮我拦一下好了”林语不树烦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她话说到半时,突然卡了一下,紧接着就急急的问道:“不是,张姐,你刚才说什么?” “林小姐,是的,没错,是市长同志?嘟嘟六张经纪人的话也只说了一半,通话器里就传来了嘟嘟的两声清脆的响声,显然是林语在里面把通话器给关失落了。 “遭了。这回可惨了!这个小林,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张经纪人暗道一声糟糕,看来她是以为林语不耐烦之下,干脆挂断了通话器了。 可就在她脑子高速运转,组织语句准备帮林语的冒失圆回来时,这时就听到身后的房间门口“嘭”的大响了一奂,然后身后一阵香气袭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后就传来了林语急切不已的声音:“张姐,在哪儿呢?市长他人在哪儿?” “你说我在哪儿,林小姐?” 这句话不消张经纪人辅佐转述了,陈扬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急仓促的开门要冲出来的林语。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几多显得有点无奈。 而陈扬的这个反应还算是好的,在场的其他人,这时无不瞪大了眼睛,如果戴眼镜的,恐怕眼镜片都要碎了一地。 可不是吗,瞧瞧吧,林语现在整个就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一头似乎刚冲刷过的秀发湿漉漉的,半块用来擦头发的毛巾搁在肩膀上,身上穿戴一件短睡衣,两条白生生的小tui露在外面,而她出来得太急,脚上就穿了一只拖鞋,另外一只脚丫子却是光着的,哪里还有半点刚才在高台上唱歌时,恍如九天下凡的仙女那样的不吃烟火食的感觉,整个给众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毛毛糙糙只会闯祸的邻家小女生一般。 而当陈扬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张经纪人身后传出时,林语的目娄也同时锁定在了陈扬身上,并且再也没有舍得离开半秒钟,一时间,就只是傻愣愣的看着陈扬。 陈扬暗道一声欠好,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丫头啊,瞧她这副模样,这不摆明了告诉其他人,她跟自己之间有问题么? 这时他赶紧干咳了一声,然后忙笑道:“呵呵,林小姐,你的架子可不小,怎么,现在也不筹算让我们进去坐坐么?” 林语这才恍然从乍然间看到陈扬后的那一份惊喜中回过神来,而同时,她也是才刚刚想起来,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羞于见人,可以说是把最邋遢不堪的一面展示给了众人,偏偏这些人里面,有在她心里占据着最重要位置的一个男人,她这时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一直以来,她知道陈扬不怎么看得上自己,而她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除年轻漂亮点之外,其实没什么比其他女人更好的处所了。 现在嘛,真是糟糕透顶了! 想到此,她的俏脸倏地红了一下,忙不迭低下头,边赶紧胡乱整理一下衣裙,边低声道:“陈,陈记,哦不是,是陈市长,您快请进屋里来。” 在她心里,陈扬的高大形象在陈扬还当县委记时候就建立起来了,因此她也习惯了这么称号陈扬,这时情急之下,险些说漏了嘴。 而陈扬没有理会林语这时的尴尬,究竟?结果现在还有燃眉之急要解决,他也没心思叙叙旧或者说空话了,立即笑着颔首应道:“好的。” 紧接着,在众人的大惑不解下,陈扬却是丝毫漫不经心的,一脸平静的娄进了包厢里。 为了避嫌,其他人也跟了进来,包含林语的经纪人张小姐在内。 林语回到包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飞快的冲到浴室里,然后动作麻利的赶紧换了身衣服出来。 而等她重新呈现在众人视野时,众人不由再次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只见林语只是随便换了条淡紫色的长裙出来,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是为之一变,刚才那个冒失的小女生不见了,而是酿成了一个举止高雅大方,气质逼人的绝世大美女。 固然了,林语心中最重要的即是陈扬的观感,至于其他人,虽然有很多,但在她眼里,无疑都跟空气差不多,完全等于是不存在的。 这从她的坐姿就能瞧得出来,她刚一落座,就让边上人,包含她的经纪人张阿姨再次受惊不已,按事理说,她做为一个大明星,并且还是一个女性,一些场合的礼貌礼节还是必须要讲究的,可是这时候,林语却是一屁股就坐到了陈扬身边,就差没紧挨着陈扬了,而沙发这么长,她这个举动,无疑更让已经受惊过多的众人浮想联翩。 虽然谁也不明白这到底怎么个情况,但很显然,这个林小姐之前肯定是认识陈扬这个大市长的。 陈扬赶紧再次干咳一声,算是提醒了林语一下,而林语也才觉察到欠好,忙悄悄调剂了一下坐姿,总算了坐得离陈扬稍微远了点,随即又赶忙低下身子,弯腰到茶几上把刚才她一个人泡好的茶,亲自给陈扬倒了一杯。 “陈市长,您喝茶。” 她的这个举动再次让人费解,同时更是摸不着头脑。 陈扬也是有苦说不出,真的有点后悔这么贸然过来了。@wW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欢而散 极品闻言一下怔住,手一抖,烟灰都掉了些到手指上。可紧接着,她便回过神来,毕竟她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太妹,什么样的奢侈品没见过啊,就拿这烟来说,千儿八百块一盒的她也不是没见到过,可真还没听说过一千块一根的香烟,至少国内她是没听说过的。 再加上,眼前这位大叔虽然穿得人模狗样的,但她怎么看都不觉着像什么是个有钱人,瞧他这身打扮,倒是像个当点什么小官儿的主儿。哼,就这种档次的货色,也想来泡我姐,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想到这儿,她登时有种被陈扬耍了的感觉,一张打了几层粉的小脸刷的涨得通红,恼火不已的冲陈扬阴阳怪气的哧溜了一声:“嗬,挺能摆谱的呗,真把本大小姐当傻帽啊,我靠,还一千块一根!” 陈扬其实也是随口一说,事实上他这盒烟是从老爷子那儿顺来的,别说一千块一根了,恐怕一万块一根都买不到,这种专供中央首长享用的物资,已经跟平时那些所谓的顶级奢侈品不是同一个概念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极品是出于什么目的过来捣乱,但他没心情也没工夫跟这样一个极品主儿置气,若不是看在江馨的面子上,他早就开口直接叫这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太妹滚蛋了。 他没理会对方,慢慢吸了口烟后,也不说话,只是侧过头,没有任何表情的看向了坐在桌面上的极品。对付这种角色,你越是跟她争论,她便越是来劲。 “看什么看!”极品果然有点心里发毛了,然后屁股一扭,硬生生的就往陈扬搭在桌面上的手挨了过来。. 陈扬不知道她想干嘛,下意识的把手往回缩了缩,可极品却是紧跟着就夸张不已的大声嚷嚷起来:“喂,大叔。你那贼手想往哪儿摸呢你,信不信我待会儿告你非礼啊!” 陈扬闻言不禁乐了,失声笑了出来。刚要开口揶揄这小太妹几句,可这时一直站在他身旁的江馨却是气得实在忍不下去了,她俏脸满是怒意的伸手指了指包厢门口方向:“江竹,你马上给我滚蛋。听到没有?” 极品怔了一下,她在家族里排行十七,是最小的一个,因此,虽然她的行事风格有些乖张。但一帮哥哥姐姐们平时还是很疼她的,可她万万没想到,堂姐现在为了这么一个臭男人,居然叫自己滚蛋? “姐,你不是吧?就为了这么一个土了吧唧的大叔,你叫我滚?你知不知道我这可是为你好,现在这社会多复杂啊,你刚回国没多久。哪里知道......” 江馨气得浑身簌簌轻抖着。但却毫不客气的喝断了她的话:“出去!” 极品张了张嘴,看到堂姐貌似真被自己气坏了,终于还是没有再吱声,不屑的撇了撇嘴,两手一撑台面蹦了下来,随即又冲陈扬板着小脸警告道:“大叔。咱们走着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这种货色本小姐见得多了......” “你还没疯够是不是!” 江馨气急败坏的上去就用力扯住了堂妹的胳膊,生拉活拽的把她给扯到了包厢门口。然后把她往外面一推,跟着就用力关上了门。 “喂,姐,你开门!” 极品在外面使劲敲门,似乎还心有不甘。 不过江馨却是反手就把门扣给扣死了,任凭这丫头在外面咋呼着乱嚷嚷,她是怎么也不敢放这丫头进来了。也难怪,今晚她本来还想着跟陈扬一块吃顿饭,好好聊一会儿的,被自己这个堂妹一搅和,搞得她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而且在陈扬面前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极品在门外大约嚷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声音才渐渐小了下来,再过得一小会儿,就没了声,估计她这下算是死了心,悻悻的自己闪人了。 好不容易等世界清静下来之后,江馨才红着脸,尴尬不已的对陈扬歉声说道:“对不起,陈扬,我真不知道这个死丫头怎么会跟踪我过来的。” 陈扬笑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把刚才的事儿放在心上,其实若不是看在江馨的面子上,以他平日里的习惯,肯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的小太妹的,最起码也得让这个小太妹知道什么叫做礼貌。 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道:“江馨,我看你还是给你妹妹去个电话吧,毕竟你刚才把她赶走了,她一个女孩子在外头恐怕不怎么安全。” “呵,她会不安全?在家里的时候,就只看到这死丫头欺负人了。”江馨气鼓鼓的道。 “好了,你也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赶紧打个电话问问,万一她被你骂了之后,回头又到什么鬼地方撒野泄愤了就麻烦了。”陈扬笑着又劝了一句,他虽然不太了解江馨这个极品堂妹,但从对方表现出来的一些处事风格看,估计也是被家里头惯得野了,又或者是家里头没人管她,这是有钱人家的通病了,很多有钱人家的子弟都是因为长辈们忙于赚钱,而疏于了对子女的管教,这才惯出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怪胎来。这类人陈扬见得太多了,很难用正常人的心理去揣度他们。 江馨想想也是,随即便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但她接连拨了好几次,对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虽然平时这死丫头也经常关机,但这时眼见着打不通她的电话,江馨顿时就有点急了起来。 陈扬也是哭笑不得,他本来还想着能安安静静的喝点热粥,好好的放松一下最近满负荷运转的身体,可被这个极品一搅和,现在搞得他都没什么心情了。 这时看到江馨脸上现出几分焦急之色,他就主动开口道:“算了,江馨,我看咱们也别等上菜了,一会儿你还是尽快想办法联系一下这个丫头,别到时候万一出什么状况,你可没法跟她的父母交代。” 江馨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对陈扬抱歉道:“陈扬,真是不好意思,我......” “走吧!” 陈扬拿起自己的手包,笑着从座位上起了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二十六章 麻烦 事实证明,陈扬倒还真没有多虑,当晚江馨这个极品堂妹果然出了点状况,因为都在市中心,她从陈扬他们吃饭的粥店一出门就直接拐到了附近一家夜店,然后约了几个放寒假在家的本地大学同学一块蹦迪去了,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倒霉,因为快过年了,华海警方最近的临检密度和强度明显加强了不少,本来如果只是正常的玩玩倒没什么,可偏偏她有个同学在迪厅里看别人摇头晃脑的挺嗨,就在里面买了几颗药来试了试,可谁知道她们还没来得及嗑药,〖警〗察就赶到了,结果可想而知,她跟她那几个同学当场就跟迪厅里的几十号人一块被〖警〗察附近〖派〗出所里。.... 而当晚陈扬陪着江馨在市中心转了半天都没能找到这极品,最后没办法,他就先送江馨回家了,可结果到了半夜一点多钟的时候,他就接到江馨的求助电话。对他来说这当然是小事一桩,他虽然看不惯江馨这个堂妹,但还是答应帮忙,当然了,这种小的不能在小的破事他肯定不会亲自出面,他随后只是给秘书林刚去了个电话,讲了讲情况,就没怎么理会了,至于林刚怎么去处理,他也不会关心,反正对这种烂泥巴小惩大诫一番也没多大用处。 年前的最后几天,陈扬又再次投入到忙碌的工作里,压根就没把这件小事记在心里面。 而随后没多久,他就接到了赵平的电话,提前知会了他一声,让他尽快做好准备,他一直筹备的事儿有眉目了。果不其然,赵平知会完他之后的第二套,国务院办公厅就下发了通知,要求他一月底之前到燕京开个会,会议很重要。内容自然就是华海方面提交到〖中〗央的关于华东县撤县改区的项目了。 既然要返京开会。他琢磨了一下,今年干脆就打算留在燕京过年好了。布置完政府这边过年期间假期的各项工作,又开了市委年前的最后一次常委会之后,他就提前了一周返回了燕京。 会议在春节假期前三天如期召开,参加会议的人员规格很高,基本上都是各大相关部委的一把手,华海方面派来的代表也就是他跟市委〖书〗记高明两个人,而〖总〗理更是亲自主持了本次会议。显然,关于华海这个大动作。〖中〗央是高度重视的。 会议接连开了两天,不过,在这些部委大佬们齐聚一堂的会议上,陈扬明显还只是个小字辈,他也仅仅是照本宣科的把华海方面的迫切心愿在会上做了简单的汇报,除此之外,他做了一回认认真真的旁听者。 客观的讲,关于华东县撤县改区的问题。目前时机还并不是太成熟。〖中〗央也没有那么多资金去支持华海上这么大一个项目,但陈扬最终还是用一份他这次才亲自带到燕京的文件,说服了〖中〗央。 这是一份由他代表华海市政府跟国内地产界以及投资界的十家顶级集团所联名签署的意向性合作,他也是前些日子才搞定的,其中不仅有华海乃至全国都首屈一指的巨型民企颜氏集团,甚至可以说把国内资产总额排名前十的民企巨头都给一网打尽了。 而这份以备忘录形式联合签署的意向性文件同时可谓是开创了国内政企合作的先河,在文件里,就很明确的写上了这么一条。一旦〖中〗央批准了华海方面的申请,这十家民企巨鳄们将共同举资一千五百个亿,全部将投入到华东县的基础设施整体开发打造上面,同时,文件里最后各方面还共同展望了一下,这些巨鳄们跟华海市政府的目标很一致,对打造一个新华海信心十足。 不得不说。这份文件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同时肯定也是后无来者。彰显了华海方面,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赤-裸-裸的向一众大佬们昭示了陈扬个人的雄心和决心,以及他通过这个项目背后所展现出来的巨大能量。毕竟,别的省市地区只要获得这十家业界巨头里,哪怕是随便其中任何一家的垂青,恐怕这些省市地区的大佬们半夜都会笑得睡不着觉,而陈扬一下子弄了十家过来给他撑场面,这还让其他兄弟省市的大佬们玩儿么? 原本,会议上还存在不少分歧意见,可当陈扬抛出这么一枚重磅炸弹后,那些本来还持有反对意见的大佬们立刻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很明显,这就是所谓的资本的魅力和力量所在了。 最终,通过本次会议的众多相关高级干部,以及受邀参加会议的共和国经济界的扛鼎专家学者们的严谨分析讨论,大家一致认为,陈扬的方案具有很强的可行性和可操作性,同时也是对华海不容错失的机遇,〖总〗理最后一锤定音,通过了华海市政府的申请文件。 而在会后,〖总〗理再次单独找到了陈扬,事实上他在开会之前已经对〖总〗理做了工作汇报,不过在会后的这次面谈中,〖总〗理明显显得十分高兴,眉宇间少了昔日的严峻之色,甚至极其罕见的对陈扬的工作表示了认可,欣慰之意溢于言表,倒是让陈扬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而在随后召开的小规模的内部新闻通气会上,陈扬这位与会最年轻的市长仍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相信明眼人都能很清楚的看到,在未来的〖中〗国政治版图上,这个年轻的华海市长将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 ...... 傍晚,一辆黑色的奔驰稳稳行驶在京城街头的车流之中,奔驰内,刚刚结束跟〖总〗理的面谈的陈扬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微闭双目养神。 开车的是华海驻京办主任柳月,一个相貌端庄的中年女干部,本来华海驻京办配有专职司机,但今天情况不一样,她自告奋勇的给陈扬做了司机,显然是有几分拍马屁之嫌,而更让人玩味的是,高明这次也来京开会了,虽然高〖书〗记会议一结束就立刻去机场了。可她还是只安排了副手去送高〖书〗记一行。自己却是借口比较熟悉京城的情况,专门驾车带陈市长溜溜,这话显然有点欲盖弥彰,要说对这京城的熟悉程度,她这个外来户可比陈扬差得太远了。嗯,她这个做法很不正常,同时本身也是一种政治上的表态。 “陈市长,一会儿我在燕京饭店安排了包厢,大伙儿想好好庆祝一下咱们华海市将迎来这个天大的发展机遇。”柳月微笑着讨好的说道。做为地头蛇,她当然很清楚两个大领导此次赴京的重要目的,而现在,目的已经圆满达成,她就赶紧把提前做的安排说出来了,要是方案没通过,她可是不会去触陈扬的霉头的。 “你看着安排吧。” 陈扬闭着眼睛,随口回了一句。反正家里就他一个人。到哪里吃都一个样。与其自己一个人对付,不如跟基层的同志一块吃个饭,要知道平时自己就算想多跟基层的同志接触也真不一定能抽得出时间来。 想到冷冷清清的家里,他不禁有些暗暗苦笑起来。若男就不说了,她惦记儿子,刚一放假就直接跑去了兰州,大半个月了就一直没回来,而家里另外几个女人也是各忙各的。项谨回了老家陪父母过春节去了,仙儿自打给他生了个宝贝丫头之后就一直抑郁得很,躲在她老家山沟沟里头就不肯出来了,而秋禾则跟若男一样,居然也跑到了兰州,说是去向李董汇报今年的工作,但陈扬看来。这小娘们怕是去讨好他母亲去了,而林语则是去了欧洲为她的告别专辑拍宣传照,小丫头当然是不想去的,但陈扬实在是耐不过纽葫芦这家伙的烦,毕竟这是纽葫芦公司最后一次从林语这棵摇钱树身上榨取剩余价值了,最后陈扬被烦得不行,也只能出面去做通了林语的工作,搞得小林语直到上飞机时都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小丫头本来想得挺好的,她知道若男姐其实早就认可自己了,今年本来可以名正言顺的跟陈〖书〗记一块过年了,谁知道...... 而除了她们这些大忙人之外,其实本来陈扬还是不用担心孤家寡人一个的,毕竟远的不说,方晴就好端端的在京城里生活着,只是,陈扬给方晴去过电话之后,这小娘们居然表态说陈扬想要见她们母子可以,但必须到她家里来陪她们母子一块过年,虽然他能听出来方晴的话里头酸溜溜的味道,也恨不得把儿子接回身边来,但......怎么说才好呢?本来吧,他跟方晴间的这糊涂事儿,他做得就已经很不厚道了,这大过年的,你再跑到人常委副〖总〗理家里勾搭别人女儿?靠,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另外,他当然不会忘记,闵柔就在燕京,在中组部工作呢。 想到闵柔,他却不由得就有些心疼起来,甚至是有点惊恐起来。 要说他这些个女人里面,闵柔是过得最苦的一个,家里早没有任何亲人了,可以说,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上闵柔最亲的亲人,而且还是唯一的一个亲人了。他有时候在电话里跟闵柔说话时,都能清晰的感觉得到闵柔对他的感情,似乎早已经超过了情人间的那种感觉,只把自己当成了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寄托了,甚至有好几次,闵柔在电话里头半开玩笑的说自己若是再让她留在燕京工作,那她就干脆出家去做尼姑好了,到时候看自己怎么办。 看看,这让他如何不感到惊恐! 说到底,他对闵柔其实是最内疚的,他先是很自私的按照自己的意愿把闵柔留在了开发区帮他守着开发区的成果,一次次的食言,好不容易闵柔熬了几年总算可以功成身退了,他也答应了把闵柔调到身边来,可最终还是出了变故,他再次的对人家食言了,而且还再次帮闵柔做了安排,把人家给安排到了中组部里头。 其实,他~~更新首发~~要是在燕京工作就没这个问题了,可问题是,他要是想回到燕京,真不知道还得需要多少年才行。 而他为了稍微弥补一下多年的亏欠,他回京之前就给闵柔去了电话,告知了自己的行程,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打通电话才知道,闵柔早大半个月前就已经跑到青岛学习去了。他那个于老师不知道抽什么疯。在年末这节骨眼,居然把部里一些担任中层领导岗位的优秀年轻组工干部都送到了那边圈起来学习一个月,一直要到农历二十九才放人,而很显然,闵柔当然是一名各方面素质都很优秀的干部,而且,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虽然说能参加这种学习,一般都是准备要获得提拔或者外调出去任职的前兆,但陈扬却还是忍不住在肚子里头暗骂了一声真他妈不是时候。 总之。这么转了半天下来,他才很无语的发现,自己虽然有好几个女人,但临到头来,居然变成了光棍一个。好在他也明白一个道理,想要获得什么东西,那么就必须要付出同样的代价。他追求的事业上的不断进步,自然而然的。就难免会忽略了家庭。这是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死结。 伸手使劲摁了摁发胀的额头,他也懒得去想家里头这些烦心事儿了,他正是处于事业上的上升期,可不想被这些家庭琐事牵绊住,更不希望自己到老的时候会后悔。 “对了,市长,前边李秘书私底下跟我打听了下,您大概什么时候才回华海?” 这时。坐在前边副驾驶位置上的林刚有些犹豫的小声汇报了一个情况。当然了,他这时说得直白,但高明的秘书肯定不会问得这么直接。身为领导身边最亲近的工作人员,他自然也敏感得很,外边人跟他说的话,他都得先搁在脑子里琢磨透才行,如果琢磨不清楚的。那就得赶紧给领导汇报,总之,汇报了或许会挨骂,但如果不汇报肯定就是大错特错。 “这事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又不是什么特情人员,等国家规定的法定假期结束自然就得回去上班了呗。” 陈扬笑了笑道,却似乎压根就懒得去揣度高明秘书的用意。 林刚仿佛也被陈扬轻松的所感染,陪着干笑了几声,而心里却是深深的为大老板这副坦荡的胸襟所折服了。刚才老板在里头开会他没机会旁听,但从随后会议结束之后,老板跟高〖书〗记两人看起来似乎都挺高兴的,但他们这种在老板身边工作的亲近人眼中,却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两人间藏在深处的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陈扬被〖总〗理叫去聊了一会儿,当然是心态平和,而他们一帮跟班却都分明感觉得出来,高〖书〗记在跟一帮部委大佬们寒暄告别时,脸上的笑容多少有点言不由衷,或者说是强颜欢笑。 这时,陈扬在车里点了根烟,然后轻轻摁下车窗,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着的风景,嘴角处泛起一丝无奈的笑容“呵呵,也不知道我这回跟高〖书〗记之间,算不算得上是貌合神离呢?” 的确,这次扔出这份重量级文件出来之前,他私底下并没有跟高明做哪怕一丁点的沟通,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一手操办,而刚才在会上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得到,当自己表态说已经跟这十大民企巨鳄取得共识,将会共同打造一个新华海的时候,高明的眼神有种掩饰不住的震惊,而自己似乎看到他仿佛一瞬间就苍老了十多岁似的。 默默的抽完了一颗烟,他还是没有关掉车窗,闭上眼睛靠在松软的后车座上,任凭凛冽的寒风把自己的脸庞刮得生疼。 柳月本想讨好的帮忙摁下车窗,可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要是拍到马腿上就得不偿失了,从后视镜看了眼假寐的陈扬,她微笑询问道:“市长,现在时间还早,您还可以先回家休息一小会儿再到酒店用餐。” 陈扬轻轻晃了晃手。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柳月就不多说了,自顾自的认真开起车来。而林刚刚才吱了一声后,也没敢再打扰陈扬休息,坐在副驾驶位低着头一直翻着手里的文件,似乎在整理会议记录,心里却还是难掩几分〖兴〗奋之情。 滴滴滴! 这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却是把陈扬的假寐给打断了。 “市长,是您的私人电话。” 林刚飞快的从陈扬的手包里找出了手机,侧过身,递给了后座的陈扬。 陈扬看了看手机手机屏幕上闪动地号码,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异色。 这是一个他没见到过的陌生电话号码,而他这部手机也就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很明显,这极少数的人都被他编辑好了名字的,因此,这时乍一看到一连串数字在闪动,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按了绿色地接通键,听筒里就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声音。 “您好,请问您是那个大叔......哦不,请问您是陈先生吗?” 女人声音很大,而且明显的满是焦急之意。前排的两人估计也肯定能听到,但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跟木头一样,甚至眼皮都没眨一下。 陈扬听到这女人声音却是不由得莞尔起来,也对,他这辈子被人喊做大叔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这个女人的声音也很有特点,他第一时间就想起来了,可不就是江馨的那个极品堂妹么。只是,这块烂泥巴今儿个怎么态度这么好,还用上了敬语,这可真是新鲜。 恩了一声后,就听电话那头的极品惶急不已的连声说道:“陈先生,不好了,我姐惹麻烦了,现在被〖警〗察抓到〖派〗出所里头了,您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把堂姐救出来好么?” 陈扬一听登时也愣住了,若说这个极品被〖警〗察抓走他倒是不觉奇怪,可江馨被〖警〗察带走,他可是很难想象的,虽然心里也有些急,但是他也有点怀疑这个极品是不是故意想法儿来耍自己,就沉稳的没急着应声。 而那头听不到陈扬有任何反应,极品心一下凉了,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急急的连声问道:“陈先生,您,您在听吗?我没骗您,我姐她真被〖警〗察带走了。” 陈扬这时才隐隐有点相信她,而事关江馨,他便也不沉默了,赶紧沉声回了一句:“我在听着,你先别急,慢慢把情况给我说清楚,你姐是怎么被〖警〗察扣的,现在被带到哪里去了?” 极品听到陈扬的回音,顿时如同溺水之人抱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的赶紧说道:“是,是今天中午的事儿了,我原本跟我几个燕京的同学去一家私人会所里玩,后来碰上几个凯子......哦,是几个王八蛋过来搭讪我们,我们刚开始还不知道这几个人这么混蛋,就跟他们一块喝了点酒,后来其中一个王八蛋喝多了就对我们动手动脚的,我们烦了就想离开,可他们不让,好像他们还跟这家会所的老板挺熟的,我们就都走不了了,我在这儿一个人都不认识,就赶紧给我姐打了电话,结果我......我早知道就不打电话给我姐了,她一来就被一个王八蛋看上了,非得要我姐跟他们喝会儿酒才肯放我们离开,我姐当然不肯,结果就吵了起来,她泼了那王八蛋一脸啤酒,后来马上就跑来了几个〖警〗察,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姐带进了〖派〗出所......” 极品说完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哪里还有当日陈扬初见时的那么嚣张。 陈扬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像刚才那么担心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无非不就是跟几个小流-氓有些口角罢了,他刚开始听这极品说得焦急,还真以为江馨惹了什么大麻烦呢。wW 第一百二十七章 难办了 极品把事儿说完了之后,就一直在六神无主的哽咽着,陈扬听着便烦了,赶紧制止她道:“好了,你先别哭了,赶紧告诉我,你姐被带到哪个派出所了。////” 极品赶忙回道:“在张店派出所。” “张店派出所?” 陈扬有些奇怪,张店应该算得上是燕京市郊一带了,不过那里虽然名义上是郊区,但却是比市中心更为繁华,也就俗称的富人区,燕京毕竟是首都,越是中心区域管制得越是严格,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不方便拿出来了,因此,很多关系还没达到一定程度的私人会所都会选择开在市郊一带,加上又有不少隐形富豪在这片区域购置了物业,很快这地方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富人区了。 陈扬当然也去过那里,知道那地方有不少阴暗的勾当,只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沉吟片刻,就果断的道:“好了,先挂了吧,我应该一会儿就能到。” “真的?”极品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她还以为陈扬在华海呢,之所以打这通电话实在是找不到人求助了,本来如果打电话给家里人的话,一来她们家族的影响力在燕京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几乎没有,二来她也是生怕被家里人知道了自己就不好玩了,家里长辈虽然平时挺宠着她,但也是有限度的,尤其是这事还牵扯到了堂姐,更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至于找到陈扬。完全是病急乱投医了。前阵子她不是被华海警方抓了一回吗,那次就是通过陈扬的关系才没有被拘留在派出所里,虽然事后堂姐并没有跟她说得太详细,只是告诉她是找了陈扬帮的忙,但她却是认定陈扬应该在警方有点关系,想来想去,焦急之下,她便找到了陈扬。 但电话很快响起了忙音,没办法,怀着几分对陈扬到来的不切实际的期望。她回头看看派出所大厅里忙碌的警员们,忍不住眼圈又红了起来。虽然平时在学校里头威风八面的,但真个跑到社会上,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挺没用的。更让她觉得悲哀和愤怒的是。自己那几个平日里玩得很要好的哥们姐们,没出事的时候一个个牛-逼哄哄的,真出了事,马上一个个的就怂了,这会儿非但没跟着到派出所来帮忙作证也就算了,反倒是早不知道都跑哪里躲去了,还一个劲的发短信给自己,让自己最好劝劝堂姐服个软,说什么对方那几个公子哥在京城里名气很响,不是那么好惹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江馨这时正在派出所里录口供。刚才发生在会所里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其实真挺小的。 她本来是来燕京处理点公司里头的事儿,这个小堂妹在华海待着无聊非要跟她一块来玩玩,她想想也没什么事,还正好能看着这个疯丫头一点,谁知道她刚一出门办事,这疯丫头就给她惹了麻烦。在包厢里的时候,她一看现场环境就气坏了,几个穿着打扮都挺正经的老男人一脸贱笑的对堂妹她们几个女学生毛手毛脚的,自己去了之后还没说上几句话。这几个贱男甚至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来。 泼他们一杯啤酒都是轻饶了他们,不过这时她从这些个盘问她的警官们狞厉的神色上多少也能察觉出来,这几个老男人估计在这一带挺有点势力的,跟派出所的关系貌似也不错,不然的话。这丁点大的口角纠纷,调解一下也就差不多了。可这会儿自己被拘在这里半天了,也没个人过来说什么时候可以走。 极品在审讯室外头的长条椅子上等了半天没看到堂姐出来,心里越发的焦急,这时看到一个警官从里面推门出来,她就赶紧起身上去询问道:“警察哥哥,我姐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别叫得那么好听。./”这个一脸凶悍模样的警官没什么好脸色给她,接着就叼着烟,吧唧着嘴说了一句:“刚才我们跟你姐说明情况了,她先动的手把别人一套阿玛尼弄坏了,现在事主叫她赔三万块西装钱,她死活不肯,哼哼,嘴皮子倒是够硬,拘她几天就知道错了。” 极品一听就傻眼了,她家里虽然有钱,也不在乎这几万块,但这时候对方随随便便张口就是三万,摆明了就是要讹她们了。她这时六神无主的倒是希望花点小钱息事宁人,可一来她卡里也没这么多零花钱,二来她知道堂姐的脾气,别看平时挺温柔的,但轻易不会低头的,叫堂姐赔钱给那几个贱男,肯定是想都别想。 一时间,她心里更慌乱了,正唉声叹气着,却见之前调戏她们的那几个贱男不知什么时候从派出所二楼走了下来,身旁还跟着一个胖得像头肥猪的警官,下到楼下时,附近不少路过的普通民警都叫那头肥猪一声:“朱所。” 而更让她有些不良预感的是,这头肥猪貌似对那几个贱男中的那个叫“丁少”的眼镜男态度异常谄媚,一口一个丁少的喊着,肉麻得紧。 看来,前面这个“丁少”放的狠话倒不完全是空炮,这贱男说什么这附近警察都是他哥们,恐怕也都是真的。 极品越想越觉得心一点点的往下沉,再也顾不得其它,马上又想给陈扬打电话,可电话里却仍然是嘟嘟的忙音,这下子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而陈扬那边,挂了极品的电话之后,稍微想了一下,就给纽葫芦去了个电话。 在他看来,这等小事只要跟分局的一些小头目打个招呼就行了,倒用不着自己从上面找人,而且这种破事还是能低调就低调处理,真要是自己找了部里的人。那还不得闹得沸沸扬扬的啊。而纽葫芦是这边小会所的常客。甚至有好几家会所的金卡,通过他的一些关系搞定这边分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电话接通以后,纽葫芦就兴冲冲的咋呼起来:“喂,我的大市长同学,您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抽空帮小弟我一个忙啊,你是不知道你那个小情儿现在天天苦着张脸,消极怠工,整天吵着要回国内,我是拿她一点辙儿都没有。还得您出马哄哄她才行啊。” 陈扬就无奈的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林语是个懂事的姑娘,还有,你别整天瞎猜啊。我和林语没你想象的那么龌龊。。” 纽葫芦嘿嘿一笑:“得了吧,别的我不敢跟你比,但说到了解女人这方面,我跟你之间那就是大学教授跟小学生的差距。” 陈扬没工夫跟他贫,就直截了当的正色说道:“好了,我有事找你,别扯其他废话了。” 纽葫芦听到陈扬说有正事找他,倒是立马收起了嬉笑的嘴脸,可等他听完陈扬讲的事情经过之后,他立刻就又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我靠。你说半天还不是为了个女人的事儿啊,快给哥们老实交代,是不是新泡上的马子?对了,长得怎么样,身材够不够辣?” 陈扬哭笑不得,干咳一声道:“你少废话,她就是我一大学同学,还有,这事我不太方便出面......” 陈扬话还没说完,纽葫芦就大咧咧的打包票道:“行了。小事一桩,西城区分局的几个头跟我都是哥们,我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包准你那小美人半小时内能跟你回家。” 说完,他倒是很有效率的立马就挂了陈扬的电话。 陈扬苦笑了一声。皱了皱眉,便对前面开车的柳月道:“小柳。我朋友出了点事儿,你先去张店一趟。” 柳月赶紧应了一声,一踩油门,奔驰车立时便加速往张店方向赶去。 开了小半程路,纽葫芦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在电话里,他轻松的告诉陈扬已经搞定了,他已经跟对方分局的一个姓古的副局长知会了一声,这会儿古局的电话应该已经打到张店派出所了,他只管开车过去接人就成。 这倒是符合陈扬的心意,不用他亲自出面把事儿办妥就最好了,省得搞得满城风雨的。 虽然柳月已经尽可能的把车速开快了,但京城的交通状况确实不咋样,奔驰磨蹭了大半个小时才赶到了张店。 下了车,陈扬也没叫林刚跟着,自己就只身进到了派出所的小院落里,而他刚一进门,就看到了江馨那个极品堂妹标志性的一头红发,不过这丫头现在整个人的耷拉着脑袋,就跟霜打了的茄子差不多,哪里还有半点那晚陈扬刚见到时的嚣张模样。 看到江竹垂着头捂着脸,肩头轻轻抽动着,貌似在低声哽咽,陈扬只能走了过去,不耐烦的招呼了她一声:“江竹,你姐呢?” 江竹听到有人叫自己,先是一怔,然后抬头看到是陈扬时,她登时就如同见到了主心骨一般,飞快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焦急不已的忙迎了上来:“陈,陈先生,我姐还被关在审讯室里呢,刚才有警察出来,我问过了,他们说我姐如果不肯答应赔三万块给对方,就得拘留处理。” 陈扬闻言暗皱了下眉头,不就是泼了对方一杯啤酒么,怎么搞得要赔好几万块钱,这帮人看来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前面既然纽葫芦已经去打过招呼了,自己倒也懒得再去生事儿,只等待会儿等江馨出来,直接走人就行。 江竹见陈扬皱眉不语,心里更是焦急,忙不迭又问:“陈先生,怎么办?咱们怎么办?” “好了,你也别着急了,一会警察录完口供,你姐应该就能出来了。”陈扬淡淡回了一句。对这个极品堂妹,他是没什么好感可言的。 江竹不太敢相信,但听陈扬说得如此笃定,她便只能将信将疑的重新坐了下来,小脸巴巴的回过头看着审讯室的大门,只盼着真如陈扬说的那样,姐姐一会儿就能出来。 还真别说,江竹虽然半信半疑,但陈扬的话倒是很快就应验了。大概也就不到三分钟时间。审讯室门口就打开了,江馨也终于从审讯室里走了处理。 毕竟是公安机关,江馨虽然脸色不太好,但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一身剪裁得体的修身小西装,很职业女性的打扮,干净,干练,脖子上系着的一条淡蓝色的丝巾,则让她显得很有些妩媚。 看到江馨出来。极品总算松了口气,急匆匆的迎上去,拉住了江馨的胳膊连声问道:“姐,你怎么样?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江馨却是顾不上回答她。而是一脸又惊又喜的表情看向了陈扬,“陈扬,你,你怎么也来了?” 陈扬笑笑没有吱声,却是看了一眼江馨身旁的极品。 江馨立刻明白过来了,就有些不好意思道:“又给你添麻烦了。” 陈扬见江馨人没什么事,之前小小的担心也就放下了,这时就主动道:“好了,既然没什么事儿了,我有车过来。一会儿送送你们吧。” 江馨在华海倒是新买了辆保时捷,但燕京她毕竟没待多久,也就没买车,前面也是打出租过来的,这时意外的看到了陈扬,她心里既惊且喜,自然是一百个乐意了。 可她刚准备点头答应,边上就有个阴气颇重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倒是没事了,可是老朱,我朋友的那衣服怎么办?总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放人了吧?” 陈扬闻声一转头。就看到一个胖警察跟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一块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边走边比划着,看样子还想找事似的,他不由得脸色就有些沉了下来。 正好这时他的秘书林刚也下车走了进来,然后就在陈扬耳边低声汇报了几句:“市长。有电话找您。” 陈扬没工夫接电话,摆了摆手。林刚就知趣的站在了一边。 而那姓朱的胖所长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院里的陈扬,眼瞅着这青年气度沉稳,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平头百姓,多半是机关领导,身后的那个拎包的则应该是这青年的秘书,看来,叫古局打招呼的应该就是这个青年了。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赶紧快步走了过来,笑呵呵主动伸出手道:“这位先生,您好,您应该就是古局的朋友吧,呵呵,我姓朱,您叫我小朱就可以了。” 小朱?怎么看都不像吧? 陈扬不禁有些莞尔,不过还是微笑着伸手和他握了握,接着就道:“嗯,朱所长吧,这样,我和我朋友现在可以走了么?” 朱所长回头看了一脸面色不豫的丁少,讪笑着对陈扬道:“嗯,是这样,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您的朋友弄脏了别人的衣服,咱们协商解决一下也就完了。” 陈扬微微一愕,这纽葫芦怎么办事的?这就叫搞定了? 跟着就皱眉道:“协商?这事摆明了责任在对方身上,还用得着协商么?” 朱所长脸色有些苦,心说这人看着年纪轻轻的,但怎么说起话来比丁国忠那鸟人还冲?他当然知道这人是古局长的朋友,可是他身后这位丁公子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别说自己了,就算是老古也惹不起,咳,这破事怎么就搁自己身上了呢? 想了想,他还是硬着头皮低声给陈扬解释道:“嗯,这位先生,不瞒您说,主要呢,还是这位丁先生不太同意和解,其实事儿也不大,我觉着吧,你们这边就掏个五六百块的洗衣钱意思一下,待会儿我再去做做丁先生的工作,这事也就结了,您看这样成不?” 陈扬闻言就更是皱眉了,他没想到小小的一件破事会这么麻烦,很明显,前面老纽联系的那什么古局应该是跟这个朱所打过招呼了的,可即便这样,这什么朱所还是一副委实难办的模样,难不成不远处站着的这几个家伙还真有点来头不成?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朝对方看了过去,只见对面两个男人里,其中一个一脸的不耐烦,胳膊上搭着件西装,估计被泼的就是他了,另外一个虽然同样脸色不善,但神色却显得比事主倨傲许多,看来应该就是这家伙不肯善罢甘休了。 陈扬对朱所长的意见不置可否,只是皱眉看着对方,林刚倒是个机灵人,跟在陈扬身边日久,他也逐渐是适应了秘书的工作,知道有些时候老板不方便出面去做的事情,就得自己去搞定。 而现在,显然也是这种情况。 他当即轻咳一声,很友好的朝朱所长笑笑点头道:“这样,朱所长,咱们来这边聊聊。” 朱所长愣了一下,可这时情况比较僵,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便赶紧跟林刚走到了一旁。 稍微沟通了一小会儿,林刚就回到了陈扬身侧,凑近陈扬身旁,压低声音道:“市长,对方这两个人一个叫李晓强,是燕京一家公司的小开,另外一个叫丁国忠,他父亲是中组部的丁中华副部长。” 呵呵,原来是丁中华的儿子?难怪这么嚣张呢? 陈扬心里哑然失笑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二十八章 姐夫 丁中华是中组部的常务副部长,二把手,地位仅次于于强,就算是搁在这权贵显要满地都是燕京城里,也绝对的一等一的实权派,不过跟一般单位里一二把手大多都有些搬不上台面的小矛盾不同,于强跟丁中华的合作却是很融洽,甚至私底下的关系也很好,原因倒很简单,丁中华原先在陈家老爷子还在辽东省委书记任上时亲自提拔起来的一个心腹,是正儿八经的陈系干部,而且是内部核心层面的高光人物,于强虽然是典型的团系出身,但跟陈系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尤其是跟陈扬的关系更是十分密切,因此于强高调到中组部上任后,跟丁中华这个副手的关系迅速升温起来,几次比较私人的聚会时,陈扬倒也应于老师的邀请参加了,跟丁中华这个叔叔级别的人物自然也是关系不错。.... 现在既然知道了这个叫丁国忠的男青年是丁叔叔的儿子,他原本还想着教训一下这两个不长眼的家伙的心思就淡了下去。 这时正好那边胖胖的那个朱所苦着脸朝他看了过来,他便知道朱所的调停屁用没有起到,而被泼了一身啤酒的李晓强则是一脸铁青的嘟哝着什么,至于丁国忠,则是大模大样的负手站在边上看着朱所跟小丑似的来回乱串,很有点置身事外却有隐隐高人一头的超然架势。 陈扬犹豫了一下,就转头对身旁的江馨道:“算了。这事就交给派出所处理吧。咱们走吧。” 江馨虽然心里有些气不过,但她猜出陈扬似乎不想把事情搞大,她便也不说什么了,乖巧的点头应了一声。 眼见陈扬几人旁若无人的再次要大摇大摆的离开,理也不理他们,李晓强气得脸都绿了,大声道:“都给我站住,我知道你们认识分局的人是吧,那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丁国忠这时也皱起了眉头,冷冷的冲朱所发话了:“朱所。你这么搞有些不太像话吧?事情明摆着是这个女人挑事,难不成上头随便一个电话下来你就顶不住压力要乱弹琴了么?” 朱所脸上的苦笑比哭还难看,他心里又是无奈又是恼火,他-妈-的今儿个怎么碰上这几位难缠的主儿? 陈扬此时本来已经转身作势要走了。...但听到他俩大声的咋呼,还是稍缓了下脚步,转头对丁国忠淡淡的说道:“国忠,听我一句,这事就这么算了,不要再搞事了啊!” 陈扬此言一出,边上众人无不一怔,丁国忠更是脸色一下难看起来,忍不住就冲陈扬皱眉呵斥了一声:“你叫谁国忠呢,你哪位啊你?” 陈扬笑笑:“呵呵。前阵子我跟丁叔叔在一块吃饭时,他还跟我提起你来着。”边说边拿出手机,随意翻出一个号码,拨通后,就当着一干人的面,微笑着打起了电话:“丁叔么,我陈扬啊,呵呵,也没什么事,就是这不在外头碰到了国忠。聊得还行,嗯,要不你和他聊两句?不聊啊,呵呵,那好。” 那边陈扬跟丁中华聊得不亦乐乎。这边的丁国忠脸色瞬间就变了,因为陈扬打电话时没避忌任何人。他能清楚的听到陈扬手机里不时传出来的大笑声,很明显就是他家里头那个成天板着脸训斥自己,威严无比的老头子。 而自己在家里老头子面前,咳别说是自己了,哪怕是时常来家里走动的一些跟老头子关系不错的干部,从来都是只有挨骂受训的份儿,哪里见过老头子笑得这么畅快的? 陈扬跟丁中华简单聊了两句就把挂了电话,回过头时,却看到丁国忠傻愣愣的看着自己,就笑着开口道:“丁叔非得让我晚上到家里吃饭,不过我还有点其他事,就算了吧,电话里也不好回绝,这样好了,国忠,一会儿你回家就帮我跟丁叔告罪一声。” 丁国忠表情呆滞的张了张嘴,刚才身上那股子高人一头的超然气势早不翼而飞,如呆头鹅般傻愣愣的点头“嗯”了一声。 而在场其他人都是明白人,别说他们自己了,就是丁国忠在人陈扬跟前也就是个傻帽,而朱所和李晓强是知道丁国忠老头子是干什么的,亲眼目睹了刚才陈扬跟人丁副部长有说有笑的模样,这时早吓得冷汗都飙了一身。 陈扬目光一转,扫了脸色发白的李晓强一眼,却是微微皱眉对朱所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才转身从容离开。 见到陈扬要走,丁国忠才猛的一激灵,赶紧回过神来,飞快的往前小跑两步,边脸红耳赤的尴尬喊道:“那个......您先等,等会儿......”他前面压根就没当回事,是以到现在都不知道陈扬的名字,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不过倒是很乖巧的用上了敬语。 陈扬知道他担心回头被老丁教训,就笑着顿住步子,转头道:“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朋友不打算追究,你也就别放在心里头了。”说着却又看了一眼李晓强,叹口气道,“国忠啊,有些话我跟你讲或许不太合适,但你既然在社会上工作了,什么朋友能交,什么朋友要敬而远之,你要有一个清晰的判断力才行,若是因为你的一些所作所为给丁叔脸上抹黑了,就太不应该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是,是,您说得很对,我,我回头一定改正。”丁国忠红着脸,连连点头道。 陈扬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轻拍了拍丁国忠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开。 林刚故意走慢了两步,到朱所面前时微微一笑,道:“朱所是吧,这事我们领导虽然不计较了,但是你们所里总得给个说法吧,调戏妇女这种事怎么着都得严肃处理一下,你说是么?”边说边有意无意的朝李晓强那边看了看。 朱所人虽然胖但却是很机灵,忙不迭点头道:“明白,明白的。”他这时也猜出陈扬身份指定小不了,虽然他也不能真拿李晓强那个公子哥怎么样,顶多也就是关个几天就放了,但这个样子肯定得做足的,要不万一别人回头再问这事是怎么处理的,就不好交差了。 小心翼翼跟在陈扬身后一块出了派出所,江馨的极品堂妹,她是新新人类,喜怒哀乐变化极快,这时眼见着堂姐平安无恙,还结结实实的出了口气,她顿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忍不住就腆着讨好的笑脸对陈扬道:“姐夫,您真是威风,您不知道刚才在会所里那几个老男人多牛-逼啊,尤其是那个叫丁公子的,好像家里有什么人在中央当大官的,一副高深莫测的装-逼样,还想泡我姐呢,也不看看我姐夫是什么人!哈哈,这回傻眼了吧!” 陈扬被她的这番无厘头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这不前两天还瞅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现在却是立马变成姐夫了。 他笑笑没有回应极品的话,只是对江馨道:“上车吧,我送你们一程。” 或许是被堂妹对陈扬那接连的几声姐夫弄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江馨这时俏脸泛出几许羞涩的粉红,她不敢看向陈扬,只是垂着头,小声的答应了一声。 极品也跟着挤进了后座,隔着堂姐向陈扬身边挤了挤,一脸好奇的问道:“啊,对了,姐夫,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么牛-逼?在燕京都这么罩得住?” 江馨闻言却是脸上羞意更甚,同时也知道车里还有两个陈扬的下属,赶紧尴尬不已的把不老实的堂妹摁了回去,然后冲陈扬不好意思的笑笑:“陈扬,这死丫头什么都不懂,你用不着搭理她。” 陈扬苦笑一声,倒也没多说什么。 前面两位,驻京办主任柳月专心驾驶车辆,秘书林刚则是一脸严肃稳重表情,在副驾驶位上坐得笔直笔直的,似乎两耳不闻后车厢事一般,但其实两人心里都忍不住有些震惊,一来这位叫江馨的女人无论从气质还是长相身材等各方面的素质都是极佳,而从那个红毛怪丫头口里对陈扬的称呼看,这个江馨看来八成是老板的小情儿了,他们回头当然不会去乱嚼舌根,但是心里对老板的情人还是那叫一个赞的,即便是同为女人,柳月都不得不对江馨的绝美的容貌暗暗惊叹不已。 其次嘛,自然是跟前面发生的事儿有关系了,丁国忠是什么鸟人他们当然不知道,但丁中华这个中组部大佬他俩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而老板居然随随便便就能跟丁中华联系,看样子关系还很不一般,这点就足以震撼他们的心灵了,尤其是柳月,她在京里时常走动,自然清楚这些高级干部们的门槛有多高了,更别说在中组部这种核心权力部门,你随随便便一个外地来京的干部,哪怕你是像陈扬这样的高官,没点私底下的关系的话,人家说不鸟你就不鸟你的。 想到这儿,柳月精神不由一振,心里更是觉得自己这回跟的人指定是错不了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二十九章 至奇怎么办没想到,自只扮了回傻猪,可连人家“老据毛都没摸到,就又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难不成乡下人都是这么野蛮的吗? 对简单粗暴的陈扬,他不得而知。但对那三个满脸横肉的政府打手。他却是立刻体会到了。 张警官三人领命之后,再不跟他客气,一上来就把他摁在地上反错了起来。 “哎哟,娘的,谁中他妈敢锋老子,我老爸是王亮。知道吗?我老爸是王亮!姓陈的,你这小官儿,给老子等着” 紧接着,在一连串难以入耳的叫骂声夹杂在一片呜呼哀哉的呼痛声中。王奇及他那六个手下在张警官三人的扣押下,渐渐远离大厅。 陈扬再次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超过了自己规定的十分钟,可到现在仍然没看见有任何一个区公安局的丰部赶来,不由微微蹙眉起来。 纪仙儿有种想扑到陈扬怀里的冲动。偷偷瞧了陈扬一眼,不想却正好撞上了陈扬那冰冷的眼神,她心中一突,立刻就顿住了脚。 是啊,虽然陈扬帮她把那个混蛋修理了一顿,但这不代表陈扬就不会修理她了,说不定比那挨了两耳光的到霉蛋更惨。 不过自己是他的女人,他再残暴。也总不会动女人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心里更是慌乱。不过,只要陈扬不赶走自己。她也无所谓了,打骂两句其实也没什么,毕竟自己这回真给陈扬惹了个大麻烦回来。 陈扬见人没来,就有些不耐烦起来。正要掏出手机拨号时,这时饭店门外却传过来一阵喧哗声,原本把门口堵得死死的群众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 陈扬抬眼一看,是一队着警服的同志快步走进了饭店。 领头的正是区公安局的彰局长,他身后则跟着一大票人,粗略一看。起码不下四十人,个个肩膀上都是带花带杜的,最差也起码是个派出所所长。 可以说,除了外出公干的同志外。区公安局及各基层派出所的领导都赶到了。 一时间,本来就已经拥摔不堪的饺子馆里更是水泄不通了。 彭茎快步走到陈扬面前,连汗都顾不上擦,立刻就忙不迭说道:“陈书记,有些同志家住得远,等人齐了就来得晚了些。” 陈扬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造成适当的距离感,能创生神秘,从而莫定权力的基础。这是官场上每一个握有实权的领导行事时的一个不二法则。 等所有干部都依次站定后,他扫了一眼众人,然后才发话道:“彰局长,还有各位公安局的同志,我说过。让你们十分钟内赶到这里,但你们迟到了,我不管你们各自有什么了不起的理由,我也不想听任何理由。”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众人。众人都面面相觑,心里大多都腹诽不已,但陈扬现在大权在握,在开发区里说一不二,说他是个土皇帝也不为过。因此,大家伙心里再怎么不满意,可别说提意见了,甚至都没人敢露出一丝不满的表情来。 一旁的围观群众今天真是大饱眼福,前面亲眼目睹陈书记教训一个。纨绔的劲还没过呢,转眼又看到了这些平日里他们在街上见了都要心里打鼓的警局高层们,一个个头低低的,被陈书记得连声都不敢吱了。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所在啊! 群众们纷纷感慨不已。但同时也有些人忧心仲仲的想到,这种信马由缰没有任何约束的权力,很容易造成,万一这陈书记要是个贪官。那咱们辛庄可就完咯! 陈扬当然没群众想的这么无聊。他之所以把这些干部叫过来,本意是想当着这么多群众的面,开个现场教育会议,把那当众闹事的王奇揪出来做为典型好好批斗一番的。但因为这些警官都迟到了,只能作罢。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对前面凶旨挥中心接到他报案后的反应速度十分不满意。 看上去迟到了几分钟好像也没什么,好像有点小题大做了。不,至少他不这么认为。 辛庄的治安环境差在全市都是排的上号的。而且,随着到这里投资办厂的商人越来越多,抢劫等恶性案件也逐月递升,跟开发区蓬勃向上的良好形象格格不入,这也一直都是他的一块心病。 “明天早上,我希望你们能把对旧指挥中心出警反应速度的解决方案交到我办公桌上。” “另外,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迟到行为写一份深刻检查,你们自己都做不到纪律严明,将来还怎么严格要求下面的同志?” 陈扬接二连三 一众警官没人敢应声的。 这时,彭局长的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他本来想立刻摁关掉的,但拿起手机网看了一眼,居然是市局的电话,只能尴尬的询问陈扬道:“陈书记,是市局的电话。” 陈扬虽然很不满意彰茶对属下的管理,但这个同志一直以来还算是比较听话的,他也没有要拿掉彭茶的想法。见他说起是市局的电话顿时就微微皱眉起来,虽然明知道很可能是市局方面打过来兴师问罪的。但还是朝彭茶摆了摆手,示意他先接电话。 彭茶赶紧把电话接通,没说两句就出了身冷汗,忙凑近到陈扬身边。把手机递给陈扬,边说道:“陈书记。是市局王政委的电话,好像说什么我们辖区派出所把他侄子给抓了?王政委要跟您通话呢。” 陈扬接过电话,网一贴到耳旁,立复就传来了一阵玄意压抑住的咆哮声。而他只说了一句:“王政委是吗?我不管你的侄子是谁,今天他在我这?犯了事儿,我就要处理他。就这样吧。”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递回给彭茶的同时,他吩咐道:“彭局,我不管前面工业园派出所抓去的那个嫌犯是谁的亲戚。你都得按照正常程序走完。回头你亲自把事情处理一下,审完后明天写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王政委要是再打电话过来,你就让他直接打给我吧。” 跟着又看向旁边的纪仙儿,跟彰鉴介绍道,“这位纪经理是到开发区来考察投资的,前面就是她被嫌犯非法骚扰了,具体的案件经过她也比较清楚,一会你安排个同志给她做个笔录。” 纪仙儿本以为事情已了,陈扬应该会把自己领回去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可没想到陈扬居然会让自己去做什么笔录。顿时就急了。 网想说点什么时,陈扬却已经不再废话,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她咬咬牙,只能强忍住了。 彭鉴和一众手下都木然立在当场,不过大多数人见陈扬走人了,还是都大大的松了口气。只有彭答一时间犯了难,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上现出难言的苦意。 群众们都很自觉的给陈扬让出了一条宽阔的大道,走到门口时,陈扬顿住脚,看了一眼旁边这帮只会瞧热闹的群众,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大步离开了这间多事的饺子馆。 行出外面,立刻就有一辆警用面包车开到他面前停下。 司机飞快的跳下车,边帮他开门边说:“陈书记,彰局让我送您回去。” 陈扬嗯了一声,快速上了车。 大约两个多钟头后,纪仙儿才一脸疲惫的从工业园派出所大门口走了出来。 有了陈扬的指示,区公安局对这起当众猥琐妇女案十分重视,因此询问口供的时间也稍微长了些。 她不知道陈扬的具体想法,只能实事求是的把整件事的经过都跟办案民警重新叙述了一遍。 在门口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直到现在她心神都还有些恍惚,前面发生的那些事就跟做了场梦似的,很诡异的梦。 看看四周,空荡荡的,网要找手机出来给陈扬打电话,打开包一摸。才想起自己那台手机早被摔成碎片了,只能去找公用电话亭了。 可辛庄现在的基础设施还不完善。不像大城市里,街道上每隔几十米远就有一个卡式的电话亭,她沿街走了十多分钟都没能找到公用电话。连家卖部都没碰到,又不知道陈扬住哪儿, 虽然陈扬住的那处宅院是她买的,但她失忆后,根本就不记得有这码事了。 别说,工业园这片白天挺热闹的,但这里毕竟不是住宅小区,过了晚上十点后,就显得很冷清了。 纪仙儿走着走着,街上半个人都没有,左近看看,挺荒凉的,又冷又饿,又找不到老公,她心中不免就有些急了起来,同时还有些委屈,一边走,一边无聊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自顾自的嘟哝起来:“真是的,你凭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派出所里啊?也不说来接我一下,真以为我是神仙啊,能猜到你住哪儿吗?哼,混蛋,陈扬你就是个混蛋!你比那姓王的还要坏!” “你在嘀嘀咕咕的骂够了没有?”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纪仙儿心里一紧,立刻停住脚步,回过头,却看到不远处的一块路牌下,陈扬叼着根烟不紧不慢的朝她走了过来wW 第一百三十章 风波 而且,当初高明对自己提出来的这个构想不置可否态度暧昧时,恐怕或多或少也是存着几分他不看好自己能说服中央批准立项的心思,或者说他并不看好短期内中央就能批准立项,毕竟这里么需要的投资实在是太多了,简直是笔天文数字。可是,在自己的多方斡旋下,项目最终还是得以在短期内就获得批准立项,这恐怕也出乎了高明的意料之外。 在这种形势下,高明难道说是明知道大的趋势已经不可逆转,现在干脆就不玩暧昧,想顺手捡一下落地桃子了么? 陈扬生出这种想法倒也正常,毕竟高明在讲话中可是一直在市委的领导,而对于市政府方面在项目获批立项上所做的大量工作却是提得极少极少的,就算是偶尔带过一两句,也是极吝溢美之词的。 不过不管怎样,高明现在这个大力支持的态度陈扬倒是欢迎的,这样至少会让他在接下来的工作中遇到的内部阻力会更加少点,至于说高明捡个现成便宜,陈扬倒也不会太放在心上,政府工作做得再出色,市委领导有方总是排在第一位的,这是规矩,高明想要政绩,给他便好了,只要他能少给自己制造麻烦阻力就ok了。更何况,高明再怎么能蹦跶,恐怕也就这一两年时间就得走人了,这天大的政绩最终还是得落到未来的新一任华海一把手的头上的。 想到此。陈扬炯炯的目光不自觉的逐一扫过主席台上一众常委们表情不一的脸上。这中间无论是谁,只要将来给他顺利接替高明的位置带来麻烦,自己都必须毫不客气的踢开这个绊脚石。 只可惜,陈扬的考虑还是太过理想化了,对于这么一块让人眼馋的肥肉,谁不想上来咬两口呢? 收心大会开完没多久,麻烦事儿就来了。 首先得说明一下,华东县撤县改区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涉及到的人和事自然少不了,因此。陈扬的工作计划和步骤则是先从地理位置紧靠在华海周边的两农业镇着手,这两个镇的农业化程度没有华东县辖下的其他乡镇那么高,基本上除了还有大约一半的农业从业人员之外,剩下的要不是在市里打工。要不就是在镇里做买卖了。 在陈扬想来,先从这两个镇开始规划城市化进程,然后慢慢推进,显然阻力会小一些,是个不错的办法,但谁曾想,偏偏在其中的一个镇出了问题。 陈扬的想法其实也不错,他打算着是先通过市政府出面,把这两个镇里的所有农业用地都,然后再进行统一规划。把各项基础设施建好,按照国际标准做好了七通一平后,再转手卖给开发商进行进一步的商业开发,至于接下来开发商是用来做什么,究竟是搞住宅小区还是建设工厂,他只需要看着就行,反正只要这些老板们能把这个区搞繁荣起来就行了。 可谁知道,他的这头一炮刚打响就碰上了大麻烦,市政府专门成立的项目实施小组工作进展不顺利,在田湾。高坝等几个村子里的征地工作中,都遇到了极其巨大的阻力。虽然他已经要求各级政府要把宣传工作做在前面,要把工作做细做扎实,争取获得村民们对华海市发展的理解和支持,但却似乎没起到多大效果。几个村子里的村民们却是联合起来放了话,不管政府给多少赔偿。他们也绝对不会放弃土地的使用权。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煽动,据下面征地的工作人员回来反应,村民们的情绪很激烈,并且扬言要联名到燕京上访。 市委办公楼小会议室,椭圆会议桌旁,陈扬正默默喝茶,听着石明辉少见的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这次的常委会就是为了解决这个矛盾而专题召开。 华海原先是十三个常委,宣传部长张海洋和统战部长高山都是刚上任没多久的,资历不够,并没有能够入常,但这明显不符合惯例,因此,高明在去年末就跟中央申请了增加两位常委的名额,最终经过努力,中央也同意了华海市委增加常委名额的请求。 现在,这十五个常委里头,除了军分区的李庭有事没来之外,其他的十四位常委悉数到齐,一一落坐在属于自己的那把高背靠椅上。 会场的气氛很压抑,只有石明辉那比较低沉的声音,“我的意见就是,从下到这几个村子的工作组反馈回来的情况看,市里想要获得大的发展当然是必须肯定的,但也不能叫老百姓买单嘛!这是我们不能越过的底线问题。” 石明辉说完。拿起茶杯大口喝水,似乎意犹未尽的还想讲,但看到高明微微皱眉,这才闭上了嘴巴。 陈扬默默喝着茶,没有回应石明辉的质疑。 这是撤县改区的第一项涉及到实际问题的工作,不是简单的把华东县换个名字,改成华东区就能够解决问题了的,涉及到很多实际性的内容,而且也触碰到了下面群众最基本的利益,工作难度可想而知。 但陈扬心里很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是他绕不开的坎,哪怕他会因此背负让无数百姓失去谋生工具的骂名他也断然不能回头。 的确,或许这些被收了地的农户们会一下子没有了土地,没有了习惯的谋生手段,但他坚信这只是暂时的,相信随着工作的推进,这些都将不成为问题,村民们的收入会随着经济发展实现大的飞跃,而不必像现在这样要看老天爷的脸色,要不断的从华海财政输血。更别说政府给这些村民开出来的收地价格并不低,几乎等同于周边地区的商业用地价格了。而且政府的一些后续保证措施力度也很强劲。至少,他能够保证这些农户们只要想进厂上班,立刻就可以到市劳动培训中心去接受免费的短期培训,政府保证有企业用工。 按理说,政府开出来的价码已经足够高了,或许还是有部分态度强硬的村民坐地起价,但没有理由会酿成这样的的,可很遗憾,工作刚刚开展,便还是遇到了这样巨大的阻力。 高明放下手里的茶杯。沉声说道:“我基本同意明辉同志的意见,现在的工作是一切为建区工作让路,但为建区工作让路,不代表就要人民群众遭受损失。对于政府接下来的工作,我有两点意见,一是不能强制执行,二是不能以政治任务为理由损害群众的利益。如果一旦因为征地工作引起了群体性上访问题,必须要有人对此负责。” 高明的意思很明显,他既要政绩,同时又不愿意承担责任,总之是,而他一讲完话,会议室再次变得沉寂下来。 陈扬迟迟不表态。一些跟他走得比较近的常委们便也都是沉默不语了。 终于,陈扬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正色道:“这次几个村的群众准备要联合上访的问题,确实存在着我们派下去的工作组没有跟群众把政策讲透的问题,首先我表个态,政府这边也从来没想过去搞强制执行,对思想上暂时想不通的一些村民,我会以说服沟通为主,相信只要工作做细致了,村民们都是能够理解得了。并且最终会支持政府的工作的。而且我认为,大部分村民应该还是能够看得到这个项目对他们未来的生活将会带来的极大好处的,这里面,会不会是有某些想要坐地起价的人在把水搞混,煽动村民要挟政府。我觉得很有必要查一查,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我们绝对不能对这类阻碍华海发展的害群之马手软。” 石明辉眼里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冷笑,这种矛盾不是简简单单一两句话就能搞定的,这可是去跟农民征地,这等于是要了农民的命根子,这个陈扬,真当自己有三头六臂么? 脸上却是神色严峻的点点头道:“陈市长说得没错,我也的确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我们派下去的工作组里,就有一些同志的工作态度很粗暴,我想这也是干群矛盾迅速升温的原因之一,只是......”他稍作停顿,看了一眼陈扬,“市长,还没有经过调查,恐怕不能武断的就认为有人坐地起价吧?” 陈扬笑了笑,看着他道:“我只是觉得存在这个可能性,而且,我倒是听到过不少工作组的同志向我反映,原本已经有部分村民同意了政府开出来的征地条件的,但最后却临时变了卦,并且据说这几个村的村干部对于征地工作的热情不高,这本身就不太正常嘛。” 石明辉面色一冷,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 而陈扬随即转向高明:“高书记,我的意见是,这项工作关系事关华海未来几年是否能获得飞跃式的大发展,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不积极配合项目推进工作的,该换人的就换人,该调整的就必须调整。” 高明沉着脸没有吱声,他很清楚这个项目中央有多么重视,从他内心深处讲,他是希望项目能如期顺利的推进开来的,毕竟,他才是华海的一把手,将来这个地方发生的巨大变化,取得的任何成绩,都有他的一份功劳在里面,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留在华海的时日恐怕不多了,而华海这个黄金宝地一向来都是各大派系争夺的焦点区域,可以预见得到,随着自己的离开,将会发生更加激烈的角逐。 本来,老领导如果还在位的话,这个地方是断然不容别人染指的,可现在政局已然发生剧变,华海系也随着老首长的退居二线逐步收缩,虽然在目前在中央,在九大常委里头还有三位是华海系出身的大佬在位,但情况已经今非昔比了,团系崛起的态势不可阻挡,做为华海系中的重要干部,他更加不愿意看到由陈扬来接过他的位置。而今年过年时候,他专程去拜会了一下老领导,老领导似乎有意无意的提到。希望自己尽量帮助一下石明辉上位。 的确。目前看来,唯一能跟陈扬竞争一下的也就是老石了,陈扬的优势很明显,他是市长,接任书记顺理成章,可是陈扬的劣势也很明显,他的资历还不够,不仅年轻,而且到华海的时间也不长。虽然陈扬从中央空降下来已经很明显的显示出来是代表着一号的意志了,但如果华海系的几个大佬给石明辉讲话。那么这个位置鹿死谁手,哼,还犹未可知吧? ........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陈扬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端着茶杯站在窗口,俯视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从当前遇到的困难局面看,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搞了点小动作了。而高明的态度也远远没有他在收心大会上讲话时那么豪气干云,义无反顾,他应该也看出来是有人在搞小动作,但偏偏在刚才的常委会上,他却是一副不愿意深究的态度。看来,要想获得他的支持,恐怕是天方夜谭了。 凡事。还得靠自己啊! 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茶水。 “叮叮”敲门声,林刚走了进来,陈扬没有转身,依旧是看着窗外的景致出神。 林刚快步走近到陈扬身边,小声道:“市长,尖山镇的工作组是由曾副市长负责牵头的,但我查过,据工作组的同志私底下跟我透露,这么久以来曾副市长就刚开始下过一次镇里讲政策。另外,尖山镇的党委书记李富贵和镇长范宝刚对工作组的态度一直都不够积极,下面的田湾,高坝几个村的村干部也大多都是如此。” 陈扬为了打响这第一炮,布置工作的时候下了大力气。先是成立了一个由他亲自挂帅的专项工作组,然后下面又专门针对每个乡镇。每个村都设立了专门的征地工作组,成员也大都从政府机构里选择,几个副市长也各带了一个组,分别负责一个乡镇,可以说是足够的重视了。 但很明显,效果却不是很好,曾爱华似乎就有点消极怠工的态度。 而陈扬打从上任以来,这个老曾似乎就一直跟他不怎么对付,自己交代下去的工作也经常是阳奉阴违的,甚至在常委会上,这个老曾做为市政府在常委会上代表之一,也是经常跟自己的意见相左,偏偏他是高明的人,加上听说此人跟石明辉私交也不错,自己暂时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看来,关键还是在人的身上出了问题,如果不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掉,接下来的工作恐怕更加难以展开。 陈扬想了想,就拿起固定电话,拨了曾爱华的内线。 十几分钟后,曾爱华磨磨蹭蹭的赶来,陈扬就请他坐在沙发上,林刚泡了茶之后,就退了出去。 曾爱华似乎也猜出了陈扬把自己叫过来的目的,不过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会受批评,反正他也不是一回两回的跟陈扬唱反调了,坐下后,就自顾自的闷头喝茶,等着陈扬发难。 陈扬看着这个四十出头的常务副市长,默默的喝了一口热茶。曾爱华在这个年龄阶段能走到华海市常务副市长的位置,而且还入了常,是很不简单的,能力,关系等因素应该都齐备了,四十出头的正厅级别高官,搁在哪里都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而且平时此人在华海官场里口碑不错,爱好也挺广泛的,机关工委搞什么活动,什么交谊舞比赛,网球,乒乓球,卡拉ok比赛里,都有他活跃着的身影。 而且严格的说,曾爱华也的确长得相貌堂堂,身材也不像一般的官员那样挺着个大肚子走样变形了,甚至在机关里传说,这个曾副市长还号称是华海官场里的第一美男子。 过了一小会儿,陈扬才轻轻叹口气道:“老曾,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来意吧?”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陈扬问起,曾爱华还是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本来想先装下糊涂,可在陈扬目光逼迫下,他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然后把来之前就想好了的推搪之辞,慢慢说了出来:“嗯,陈市长,我知道最近尖山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做为牵头负责那边工作组的人。因为我分管的工作内容近段很忙。下到尖山的次数很少,确实存在工作做得不够细致的问题,也有很多工作没做扎实,对下面有情绪的同志也没有讲透政策.......算了,工作没做好就是没做好,我也不想找什么借口替自己开脱了,这个责任由我来承担,即便市长要撤掉我的尖山工作组组长职务,我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曾爱华倒是很光棍的承认了自己的工作失误,只是他同时也摆出了一副混不吝的态度。你陈扬爱咋咋地,不爽就直接撤掉我这个组长职务呗,老子还不愿意干这个得罪人的活儿呢。 陈扬慢慢泯了口热茶,目光随意的在曾爱华脸上瞥过。心里却是冷笑一声,想在我跟前当滚刀肉,你还没够格吧?真当我没办法治你么? “嗯,老曾,你挑的担子确实不少,不过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这次华东县的建区工作是政府所有工作之中的重中之重,如果你觉得手头工作太多脱不开身的话,可以主动讲出来嘛,我会酌情考虑让其他同志分担点的。但因为这个理由就把尖山的工作放到一边,这不是合适的做法嘛。” 陈扬不动声色的说道,先晓之以大义,如果他还是冥顽不灵,那就只能走着瞧了。 而曾爱华听了他这番态度温和的话之后,非但没有半点感激之心,反倒是在心里冷笑连连,想借这个机会就动我?呵呵,恐怕没这么容易吧。市长分工虽然你说了算,但也不是你想什么时候调整就调整的。而且去年下半年才刚调整过,高书记也不会点头同意你胡来的。 “陈市长,我接受您的批评,这样好了,尖山镇既然已经出现了矛盾。我再继续领导尖山工作组的工作就不太适宜了......” 曾爱华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陈扬却是脸色微变。沉声打断了他,“老曾,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我不想听第二遍了,你是共-产-党-员吧,怎么能够遇到一点困难就知难而退了呢?我相信你是有能力把工作局面扭转过来的,这样吧,你分管的工作暂时交给郭德田负责,这阵子你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尖山工作组的工作中去,我就不信小小一个尖山镇,能难得住老曾你么?” 曾爱华闻言就是一怔,脸色不由得变了变,他是准备好要撂挑子的,反正前期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这几个村已经有人闹起来了,接下来这个示范作用会愈加明显,即便陈扬最终能搞定,但也肯定是焦头烂额了,至于自己,不当这个狗屁工作组组长就不当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么?自己也指望陈扬还会让自己继续去尖山搞混水。可他万没想到,陈扬这时的态度却让他大吃一惊,虽然表示出了不满,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对尖山的工作开展起到了负面消极作用,可即便这样,陈扬居然也没打算撤掉自己的工作组组长一职,他究竟想干什么呢?把自己困在尖山,掉头去搞其他几个镇么? 刚想要开口,陈扬却摆摆手,止住他欲分辨的话,道:“老曾,你什么也别说了,就按我说的做吧,把政策跟基层的同志,尤其是要跟群众讲透,我是相信你有能力把工作搞好的,至于市里边,你暂时就别分心过多了。”跟着又笑道,“老曾,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你是咱们政府有名的解决问题的专家嘛!去年南城区的那几个老厂职工宿舍,我看你啃下来的办法就很成功嘛。” 陈扬这话一说,曾爱华才真正的有点心惊肉跳起来,心里苦意迅速上涌,去年的几个老厂宿舍区拆迁工作是他做的没错,可要不是开发商是石明辉给介绍的,他哪里会这么卖力气,事后,他自然也得了不少好处。只是,他自问此事做得极其隐秘,即便是石明辉,恐怕也不知道自己收了别人的钱,陈扬却又哪里收到的风声呢? “好吧,陈市长,我会尽力的。” 迎着陈扬一脸期待的目光,曾爱华点点头,却很明显有些言不由衷。 起身告辞离开,反手带上陈扬办公室门的时候,曾爱华突然觉得脚步变得很沉重,他搞不清楚陈扬究竟是真的知道了什么,还是故意拿话来吓唬自己,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觉得家里床底下的那两百万不再是那么美妙了,而变成了一颗仿佛随时都能爆炸的原子弹,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的确,要是被人知道自己收了两百万的贿-赂,那自己被枪毙十回都绰绰有余了。即便何叔肯出面,恐怕也不一定能保住自己。 妈的,我早就警告过那个死婆娘让她别偷偷往家里给我收钱,这死婆娘偏不听,现在真是麻烦大了。想弄钱什么办法没有啊,这死婆娘非得给我选了个最愚蠢的法子。 想到这儿,他没再有半点犹豫,虽然办公室里还有两个客人在等他,可他也不管了,一路快步的下了楼,直接就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往家里奔。 楼上,刚刚把曾爱华送走的陈扬却是一脸淡然的继续坐在沙发上喝茶,他当然不知道他刚才的一席话已经把曾爱华吓得直接往家里跑了,事实上他现在手里并没有曾爱华的任何把柄,但是,这不代表他以后也不会有。 他刚才在把曾爱华叫过来之前就认真分析过,像曾爱华这样爱好广泛的高级干部,没点钱傍身可潇洒不起来,而且前面光是曾爱华穿的那一身看似普通的行头,以陈扬的眼力,没有一两万块钱拿不下来,若说此人身上没有半点猫腻,陈扬是打死都不信的,不过这老曾似乎很循规蹈矩,至少他牵头的工作虽然成绩不多,但总是四平八稳的,从来不会落人口实。 想来想去,他不禁想起了去年曾爱华主动要求负责的那几个老厂拆迁的项目,这种征地拆迁的工作向来是最容易惹麻烦上身的,可他记得很清楚,曾爱华当时是很主动的提出来要给政府分忧,这本身就不太正常,只是当时陈扬并没有想要急着去动他,便没有在这方面继续深想下去。 这时,正慢慢喝着茶的他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他不由笑了笑,这个老同学,动作倒够麻利的嘛。 接通后,电话里便传来了一个爽利的女人声音:“陈市长,你前面说的那事我问过了,去年拿到华海自行车厂宿舍区那块地的是中通地产,我一个老朋友的公司,他可是告诉我了一些秘密哦,不知道陈市长有没有兴趣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三十一章 挂断老同学张楠的电话,陈扬突然间觉得很有些疲惫厌倦的感觉,虽然是他授意张楠去帮他查曾爱华的底的,但是当张楠不辱使命的很快帮他搞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时,他却是突然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难道说,这官场里头真的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洪洞县里无好人吗? 是的,尽管他很清楚,张楠提供给他的这些所谓的信息绝对是颗能把曾爱华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他却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他甚至连听下去的兴趣都欠奉,很快就把电话给挂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想真真正正的替华海的老百姓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却总是会碰到这样那样的人为制造的阻力,而这些人总是喜欢把一些利国利民的好事情跟政治斗争挂钩起来,这让他不得不每天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这些争斗,甚至,他也不得不经常他其实并不太愿意使用的手腕去对付一些人,或者对付一些事。 而明明,本来他并不需要面对这些的,就比如像刚刚离开他办公室的常务副市长曾爱华,从陈扬内心深处来讲,他其实并不愿意用一些摆不上台面的手段撸掉这样一个勉强还算得上是有点能力的干部的。 这样让他感觉到很累,真的很累。 负手走到窗台边上,拉开窗帘,他没有像以往那样习惯性的点起一颗烟来帮助思考,而就只是静静的伫立在窗前。眺望着远处车水马龙的街景。 脑子里依旧思考着关于曾爱华的事情,对于这个一向对自己阳奉阴违的副手,他当然是从来都没满意过的,不过。他最终还是决定先放一放,静观其变,也勉强算是给曾爱华一个机会吧。 毕竟,现阶段他虽然在常委会上有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力,但是真要是把曾爱华这个常委一撸到底,他也未必就能从中获得多少好处,最起码高明不太可能会让自己心仪的人选来接替曾爱华。更何况眼下高明手中的牌还有很多,市纪委书记郑俊明原先看着还挺独立清高的。但经过这一年多时间的接触,陈扬却才真正看出来了,郑俊明压根就是高明的应声虫,自己若是真的铁了心搞掉曾爱华。市纪委怕是不会太配合,这样一来,就只能通过中-纪-委的关系来操作此事,虽然说如果上面介入的话,曾爱华铁定只有死路一条。./但同样的,华海官场势必将迎来一场剧烈动荡,上面或许也会因此而对自己产生些许不好的看法,从他内心来讲。他现在其实也还是希望能保持稳定的,毕竟他心目当中排在第一位的还是关于华东县的项目。真要是因为这些破事儿影响到或者拖慢了他的发展大计,就得不偿失了。 兴许。自己如果真的主动把华海的局势搞乱,把这潭水搞混,恐怕对方做梦都会笑醒吧。 想到此节,他心中突然霍然开朗起来,一直紧锁住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 四月初,春暖花开,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尖山镇田湾村迎来了一些从市里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 长长地黑色轿车车队排成一字,车上干部纷纷下车,嘭嘭关车门的声音此起彼伏,使得远远驻足地人群能深深体会到那站在车队最前列,被一帮黑压压干部簇拥着,工作人员在旁打伞,四周更是布满了一脸严峻警惕之色的公安干警的青年有着怎样的一种权力。 此刻,陈扬一路前行,最终驻足在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平坦土坡上,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大棚蔬菜基地,他感慨的叹了口气:“今年入春以来,咱们华海风调雨顺,本来应该是个有好收成的年头,但可惜了啊......” 副市长曾爱华就站在陈扬身边,这时也不无感慨的道:“是啊,这个大棚蔬菜基地是九十年代中旬才从国外引进的项目,我记得当年市里对这个项目的期望值是很高的,但可惜,大环境一直在变,这个项目也一直没能真正发挥出他应有的作用,现在只能是遗憾的被淘汰了。” 陈扬微微点头,不仅是这个村,或者整个尖山镇,事实上全华东县,类似像这样的伪农业科技基地还有很多个,但在市政府对华东县,哦,准确的说应该是华东新区的规划蓝图当中,所有这些农业项目基地都没有了容身之处,只能是被无情的一个个砍掉了。 田湾村村支书牛革命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此刻他小心翼翼的陪同在一干在他眼中比天还大的市里来的高官们身侧,心里却也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说实话,在村子里干活工作了一辈子,现在上面的一纸规划,就将彻底改变这些他们耕作了一辈子的土地,他心里终究是有些复杂难舍的情绪的。 只是,这是大势所趋,市里专门派下来的驻村工作组也不厌其烦的跟他讲解了很多遍撤县改区的多项政策,他的思想也转变了过来,知道市政府的这一个大手笔,将会为华海迎来怎样的一个发展机遇,心中再难舍这片热土,做为一名老党员,他也必须要无条件的支持上面安排下来的工作。 公安警戒圈外,越来越多的本村村民们也好奇的围了上来凑热闹了,虽然被民警拦着,但村民们仍然是频频朝远处簇拥在人群中那个年轻背影投去好奇不已的眼神。大家伙 昨天下午镇里的镇党委书记和镇长都跑到村里来开了个大会,然后由村干部负责挨家挨户的给大家通知,陈市长今天要来村里视察,务必要确保在陈市长视察期间不会出什么乱子,一个村干部负责十家农户,谁家出了问题,就拿谁来开刀问责。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田湾跟其他的五个自然村一块被列为第一批征地试点村,前期工作开展一直不算顺畅,通过这一个多月艰苦的努力,驻村工作组的同志几乎跟村里人都混得熟得不行了,才好不容易让六十多户人家在政府的征地协议上签了字。 当然,做为村支书,牛革命知道村里还有那么几个“钉子户”的,虽然他已经三番五次的反复做了那几户人的工作,但效果并不好,这几户人的要价太高,让他也是无可奈何。 牛革命正颇有点伤感的时候,突然警戒圈外头就响起了一阵喧哗声,只见一名穿着洗得都快发白了的旧军装的老汉身手异常敏捷的接连冲过了两道封锁线,一边迅速朝着陈扬等一干领导所在的土坡方向跑去。 牛革命一看清楚这老头的面容时,登时脸都吓绿了,这老头叫周卫国,是村里态度最强硬的“钉子户”,只是他今天早上特地交代过,安排了两个村干部就守在他家门口,不管怎样,无论如何也得把这老头控制在家里半天,可谁知道,最终还是被这老头溜了出来。 周卫国老头虽然身手矫健得吓人,但在接连轻松冲过两道由镇派出所和县公安局组成的封锁线之后,还是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青年给制服了。 这个黑衣青年戴着墨镜,看不太清楚长什么模样,但看他的穿着打扮却明显不是警察,身手更是极好,几乎只一出手,就把一路狂奔的周老头给扭住了。 周老头被制住后,只能大声喊了起来:“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过去,我要见陈市长。” 黑衣青年表情冷酷,一句话也没说,同时也没有因为对方是个老头子而产生半点怜悯之心,他二话不说就把瞎嚷嚷着的周老头往后边拽了回去。 村支书牛革命只觉得头皮发麻,他知道这周老头是个倔性子,但没想到脑子里还缺根筋,这么瞎闯进来,能管什么用啊。 不过陈扬显然已经被身后的吵闹声音惊动了,他转头看了一眼,顿时就是微微皱了皱眉。 站他身边不远的尖山镇党委书记谢强只觉得背后冷汗都飙了,赶忙低低的说了句:“陈市长,我,我马上去处理一下......” 陈扬当即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废话,然后转身朝被往后拽的周老头快步走了过去,同时嘴里沉声呵斥道:“小张,你干什么,还不把老人家给放开!” 黑衣青年被训斥之后,脸色却依然不变,还是那么的冷酷,但却很令行禁止的当即松开了周老头。 到了近前,那刚才生猛无比的周老头却是有些拘束起来,还是陈扬微笑着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老同志,你好。”说着伸出手,笑道,“老同志,你别紧张,我刚才听你说要见我,有话跟我讲,是么?” 周老头到底还是有些拘束,吞吐着叫了声:“市,市长。”然后小心翼翼的又朝边上紧跟过来的牛革命看了一眼,低低的喊了声:“牛支书。” 牛革命忙介绍:“陈市长,这是我们村的老周,是个退伍军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三十二章 希望 陈扬听了牛支书的介绍后,又打量了一眼老汉身上的绿色旧军衣解放鞋的打扮,加之老汉腰杆挺得很直,确实能从他身上依稀看出些早年当过兵的风采,而陈扬对这种老军人一向来都很尊敬,就笑着亲切拉住了老汉的手:“老同志,今年多大了?我瞧您身手应该很不错啊,这么多小伙子都拦不住您,呵呵,以前您当兵那会儿肯定是搞侦查的吧。./”、 周老头前面挺生猛的,本来就只是想趁着市领导来的时候喊两句发泄一下,大不了被关派出所几天,可没等他真个见到了陈市长本人,饶是他平时胆大脾气倔,这时心脏也嘭嘭的跳起来,一张老脸讪讪的发红,尤其是这时镇里的几个当官的和村干部老牛几个人都不时的用严厉的眼神瞪着他,提醒他,他哪里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哦。 陈扬也知道老汉紧张,就笑了起来,然后转头对身边的尖山镇领导说道:“李书记,范镇长,我这次下来,就是想听听群众的意见,一路上我还奇怪呢,怎么这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对市里征收他们的土地都是举双手赞成吗?我一路过来,也太和谐了,这不合理嘛!” 尖山镇党委书记李富贵闻言老脸一红,讪讪说不出话。 陈扬又道:“群众们对市里征收他们的土地有意见,心里有疙瘩,有想法,这都是很正常的嘛,换了是我,我也想不通。所以说啊,就还是得靠我们基层的干部们多跟群众沟通,多了解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和困难,这样才能真正的让群众们拥护支持我们的工作。一味的采用高压手段,不让群众们提意见,这样怎么行呢!” 陈扬的话顿时就让身边不少用严厉眼神瞪着老周头的镇干部们赶紧收回了各自凶狠的目光,而他和蔼可亲的态度总算让周老头渐渐放松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打开了话匣子:“陈市长,既然您让我说,我老头子就跟您汇报一下。这次市里要收村里的农业用地,工作组的干部和村里的干部虽然给我讲了很多政策,说什么这是有利于华海大发展的好事情,被征收掉的田土也会给我们一个好价钱。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陈市长,我年轻时候当过兵,虽然没入党,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我也不是一定要给政府出难题。可是,没有了田土,我们拿着市里给的那些赔偿款又能花多久呢?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却要让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失去赖以生存的田土?” 周老头的一席话说得很实在,也确实是征地工作中最大的矛盾症结所在。站在陈扬的高度,他当然是把全市的经济发展当做一盘棋来下。可站在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角度,失去了世代耕作的土地,他们将来的生活将会充满了变数,尽管市里会给出土地补偿,可是这些钱却根本就不足以让他们真正的放下心来。 事实上,不仅仅是周老头,这也是村里,或者说镇里的普遍现象。... 陈扬微微点了点头,颇有些感慨的叹口气道:“老同志说的不错啊,市里要发展经济,城市要扩大规模,这些都是好事情,但没理由让群众来买单啊。” 簇拥在他身边的一众干部们闻言都有些悻悻,但也有不少人心里琢磨起来,这个政策还不都是你陈市长搞出来的,没你金口一开,谁愿意收这些老百姓的土地,哦,现在又想来当好人么? 陈扬接着又亲切的看向周老头,询问道:“老同志,你家里一共几亩田土啊?” “村里分到我们家的田土就不多,也就不到三亩地,我们一家七八口人就都指着从这点田土里刨点食吃,若不是我家儿子闺女都在市里给人打工,多少还能挣点钱回来,这点田土根本就养不活我这一大家子人,现在倒好,村里又要把这点田土都收走了,这将来......”周老头说着,眼圈就有些发红了,看来,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才是老汉感到最担忧的。 周老头家里的情况其实也是华东县很普遍的一个情况,随着人口的迅速增多,县里不少农业家庭里几十年前分下来的那点土地根本就供养不起一个大家庭,这也是不少农户家里都有成员纷纷到华海市区打工补贴家用的,说实话,现在整个华东县,真正家里头全都是农民的基本上已经没有了。真要是光靠着从土里刨食,恐怕村里早有人饿死了。 这也是陈扬下决心要对华东县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的初衷所在,诚然,他倾尽全力推进这个项目的确是有捞取政绩的私心所在,但正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句话是当年老爷子教导他的,他也从来没敢忘记过。 陈扬听到老汉这么一说,就笑道:“老同志,我这样给你算笔帐吧,你家现在有三亩田土,即便碰上风调雨顺的好年景,我想你家里这三亩地一年辛苦下来,能挣到多少钱呢?一亩地光是种粮食的话,我看能收入两千块就算很不错了吧?” 周老头闻言连连摆手道:“没这么多,没这么多,一年下来,能填饱肚子就算不错了。” 陈扬就笑:“老同志,我这里给你透露一下吧,市里初步的构想是,尖山镇紧挨着华海东郊,等土地重新规划好之后,将来这里,尤其是你们田湾和隔壁的高坝两个村的土地,将会被整体打造成为一个国内规模最大的物流园区,将来不管引进了哪几家国际物流集团,如何就近在本地人里招收一线工人将会是我们市政府跟对方谈判的第一个先决条件,以目前华海市的最低工资水平来计算。将来村民们到厂子里头做工,去掉市政府硬性规定的社保,医保,最差也应该可以拿到至少1500元每月的基本工资。这样算下来,一年劳动力就至少能获得一万五千块钱的收入,我相信,只要不是懒人,不肯劳动,总比以前每年辛苦从地里刨出来的那点血汗钱要多不少吧?” 周老头听得一愣一愣的,一年家里光一个劳动力就能有一万五的收入,还是去掉了养老医保的收入。这可是他想都未曾敢想过的。虽然不怎么敢相信,但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陈扬。 顿了顿,陈扬接着又笑呵呵的道:“当然了,我知道咱们华东县很多人都是有想法的。将来这一片发展起来了,真要是不想去给老板打工,自己做点生意我看前景也是挺好的嘛。这次市里组织几家银行专门为县里配套了小额创业贷款的计划,就是充分考虑到了这一部分群众的意愿,帮助大家走出一条财富道路。总之。只要你不是个混吃等死的懒汉,我这个市长就敢保证,将来你能在这片热土上拥有一份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生计,而且。只会比以前在地里刨食的日子过得更好,也更有盼头。” 陈扬的话极富感染力。也很有说服力,虽然类似这样的配套政策市里还出台了很多。工作组的干部们也不厌其烦的一次次的解释给村民们听,但这些话从陈扬口中说出来,自然不知道比工作组的干部们说出来的更让老百姓信服安心多少倍了。 旁边的干部们下意识的纷纷热烈鼓掌起来,而围在圈子外面的群众们也不自禁的喧哗叫好起来。 不少人甚至不管不顾眼前冷冰冰的民警,大声的朝陈扬喊道:“陈市长,有您这句话,我们就真的放心了。” “妈的,一年到头这个科研项目那个蔬菜基地的,搞来搞去也挣不到几个钱,看看人隔壁市郊的那些人,原先不比咱们还穷,现在怎么着,人家在个小厂里一个月挣的都赶得上我们一年辛苦钱了。” “可不是,陈市长刚才说了的,咱们这片将来是要搞什么什么物流园的,我不知道这是干啥子的,但陈市长说咱们将来都能去厂子里干活,谁要是敢挡了老子的致富路,老子就跟谁急。” ...... 在一连串此起彼伏,热情洋溢,粗俗却不乏实在的群众呼声中,陈扬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之前曾先后七次下到华东县里实地调研考察,对于县里绝大部分群众内心的真实愿望还是很清楚的,的确,紧靠在华海这个全国最繁华的国际化大都市边上,却过着堪比内陆落后省份地区的苦日子,群众们内心渴望改变这一现状强烈愿望其实一点也不比他这个政府市长来得少,这也是一直以来,他始终坚信只要能做好各项保障措施,群众们应该是会支持市政府的工作的。 回转目光,他笑眯眯的看向了周老头,“老同志,我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还有问题么?” 周老头似乎也被边上乡亲们的喧哗声所感染,他红着眼圈,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嗯,陈市长,我老头子信您说的话,您说行就一定能行!” 多朴实的话,多实在的老百姓啊?他们要求的多么?恐怕真的很少吧....... 陈扬心里感慨一声,同时,觉得肩头的责任变得越发的沉甸甸起来。 最后对老人家笑了笑,然后对外面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围满的,黑压压的一大片群众挥手示意了一下,便领着一众干部,继续朝着下一个地方大步前进。 身后,原本还喧哗着的群众们,这时都纷纷停了下来,他们早已经没有了刚刚看到陈扬前呼后拥来这里视察时那种莫名的抵触和反感,这时自发的纷纷用力的鼓起掌来。间或还有几个胆子大点的,冲着陈扬远去的背影热情的喊道:“陈市长,您什么时候有空了,记得再来咱村里瞧瞧啊!” 只是,村民们的愿望虽然美好,但陈扬因为工作关系,之后就没有再到过这个小村子里,只是在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早已经功成名就的他在新闻联播里头偶然看到一则关于全国十强大社区的报道时,才不经意间想起了这个已然从自然村变成了现代化程度超高的综合性大社区的小村落。而在镜头里接受采访的周老汉依然精神矍铄身板硬朗,此时的周老汉早已经是华海当地一家规模不小的物流公司的董事长了,而他面对镜头时,两眼泛着泪光,哽咽着嗓子,饱含深情的回忆起了当年陈-总-书-记到村子里来视察工作时的一点一滴,只可惜,当年总-书-记一心扑在工作上,行程匆匆,并没有为历史留下珍贵的影像瞬间,所有这些珍贵的记忆,只能留存在老人家的脑海中了。 ...... 六月中旬,华海大酒店,最大的也是装修规格最豪华的迎宾阁宴会大厅里。 此刻,华海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员正在此联合召开一个规模盛大的晚宴。 晚宴的主要客人是来自国务院牵头的一个评测检查工作小组,另外,华海方面则还邀请了一些国内外知名的企业老总,董事长。 国务院的这个评测小组到华海来的主要目的是对华东县撤县改区一期工程的开展情况进行评估,并且最终会形成一份评估报告向中央做出汇报。 组成人员结构十分复杂,涵盖了国务院办公厅,发改委,国家财政部,中宣部、教育部、建设部、交通部等等,几乎能来的部委都有人在工作组里,更甚至,这个工作组里就连纪委和中组部的干部都有,真不知道他们来是想干嘛的。 不过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这可是事关财政部二期100多亿配套款是否能如期打到华海市财政账户上的重要事儿,华海方面当然不敢怠慢,在华海大酒店举办这个盛大晚宴就顺理成章了。 对于这个工作组的到来,陈扬表示很无语,真是想让财政部出点血都得费半天劲。 而更让他无语的是,在工作组里,他看到了两个让他心惊肉跳的人。 至于为什么让他觉得心神不能,无语到了极点,把名字说出来,大家就都懂了。 一个是在中组部工作的闵柔,另外一个嘛,则是发改委的方晴,嗯,这两个女人嘛......可想而知,陈扬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是的,陈扬感到很头疼,以至于从下午在市委大礼堂开大会迎接中央工作组这一行人时开始,他就一直左眼皮狂跳,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盛大的晚宴开始前,始终没有停止过 方晴要来华海他之前是知道的,在中央提前一周就下发到了华海的工作组随行人员名单上,他就已经看到了方晴的名字。对于方晴的到来,他倒是持无所谓的态度,反正他只要有空,总会跟方晴约个地方见个面,当然了,两人从来都不是单独约会,每次方晴都会把儿子带出来,跟陈扬一块吃个饭,或者是找个地方游玩一番,关系倒也比前两年要不知改善了多少。兴许,随着儿子的不断长大,方晴的心态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吧。 只是,如果光是方晴一个人来,他当然是无所谓甚至是隐约有点期盼的,但如果再加上个闵柔,他就委实难办了。 闵柔现在的身份是中组部干部二司里诸多位副司长中不甚起眼的一个,但还算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京官,在部里乃至在他们司里暂时虽说还没多大影响力,不过因为陈扬跟于强的关系密切,私底下于强似乎也隐约能猜出点陈扬跟闵柔关系不一般,倒是对闵柔也还算照顾,而闵柔一直在官场里混,不仅在京里当过好几年的交州驻京办主任,而且也有过在地方主政的经历,可谓是自身素质和工作经验都极佳的年轻干部。加上上边有人提携,将来的前程自然也是一片光明。其实即使在京城里头,尤其是在中组部这样的要害部门里,像她这么年轻的副厅级干部还真不算多见。 而原本中央下发的那份联合工作组名单中。并没有纪委和中组部的同志的,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又塞了好几个人进来~~shushuw.cn-更新首发~~,纪委和中组部派下来的都是在部里挂闲职的副部级巡视员,官都不大,但挺让人难琢磨的。 好在工作组组长却是陈扬的老熟人,国务院办公厅的秘书长赵平,副组长也是他的老朋友发改委的副部长陈东,虽然其他部委安插在工作组的人陈扬大多不是很熟悉。但相信有这二位在,评估结果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当然了,私底下的关系是一码事,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足的。 工作组一行人中午刚到。下午市委市政府就跟工作组的同志召开了联席会议,由陈扬亲自向工作组的一行人对华东县的撤县改区项目一期工程的实施情况做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详细报告。 从工作组成员们听取陈扬所做报告后的反应看,大多还是对这个项目的进展情况表示肯定的,至少,他们暂时还找不出半点华海方面的岔子来。 晚宴在七点半准时召开。在高明的授意下,这次晚宴一改平时酒店方面习惯的西式宴会,而是摆了五张每张能容纳二十人的豪华大圆桌,主客双方按照一定的等级秩序。各自落座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坐在最中央主桌位置上的自然便是宴会厅里地位最高的极少数人了,华海市方面除了军分区的李庭之外。其余的十四位常委悉数到场,剩下的六席则留给了工作组的正副两位组长以及一些核心部委的代表人员。当然了。虽然这些代表人员只是工作组的普通成员,但实际上来头也不小,全都是副部级实职高官。 工作组组长赵平在推辞了好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架不住华海方面的热情,才勉为其难的客随主便,坐到了主位上面,而高明和陈扬则陪坐在他两旁,另外一位副组长陈东则很是亲热的主动坐到了陈扬的另外一侧。 席间,自然是一派其乐融融的和谐气氛,在座的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了,自己能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分寸拿捏得都是炉火纯青(只是赵平跟陈扬不时轻碰酒杯,有说有笑的,稍微表现得有点过于亲热了,相反在跟高明喝酒聊天时,虽然也是热情洋溢来者不拒,但其中多少有点客套的成分在里头。倒是稍微能让有心人觉察出其间的亲疏分别来。 而副组长陈东虽然近段跟陈扬关系迅速升温,但他跟高明却是实实在在的中央党校老同学的关系,因此对华海的一二把手都显得很是亲热。 当然,陈扬倒还算识大体,知道谁才是第一位的,在酒桌上一直就不大怎么说话,只是频频主动跟工作组的人碰杯,聊天时也大多是介绍一下项目进展情况。 快散席的时候,高明才侧过头,对陈扬笑眯眯道:“市长,我看,赵组长就交给你喽?” 陈扬也不客套,微微一笑道:“书记交代的任务,我保证完成。” 高明笑笑,转头便又跟陈东热络的聊了起来。 乍一看上去,华海党政班子还是很团结的嘛。只是在座的一干华海常委们心里却很清楚,这两位一二把手之间各自心里的真实想法,恐怕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散了酒席,高明等一干常委们纷纷和工作组的同志握手话别,赵平却没急着走,而是看着陈东和高明双双离去的背影,笑眯眯对身边的陈扬道:“高书记太客气了啊,让我受宠若惊喽。” 陈扬笑笑没有接过话茬。 这时接待办主任柳月匆匆进了餐厅,虽然接待宴会是她一手操办的,但她还没够资格坐进来吃饭,只是看到领导们有人退席了,她才有机会进来汇报一下。 她径直来到陈扬和赵平跟前,娇笑道:“两位领导,一会儿我们接待办在四楼的小舞厅安排了联谊舞会,领导们酒后正好放松放松。” 赵平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坐了半天飞机,我看我就算了。早点回去洗个热水澡,不过组里的其他同志嘛,愿意去放松下也不错,我不拦着。”他说的是实话。坐了飞机过来的,开了一下午的会,前面又被华海的一帮常委们灌了不少,确实挺疲倦的,当然,他以为是陈扬的安排,就多说了两句,不想因此扫了陈扬的面子。 陈扬闻言却微微皱了下眉。问道:“柳主任,怎么待会儿还有舞会么?” 柳月暗道一声不好,原来陈市长还不知道此事,就赶紧低声补了一句:“是高书记在宴会前让我安排的。我以为您也知道呢。” 她这个接待办主任是受市委市政府双重领导的,不过她能从驻京办调回华海,却是走了陈扬的关系,而且她现在一门心思往陈扬靠拢,自然是生怕陈扬会误会自己。 陈扬其实却没她想的纳闷复杂。他心里真正担心的是在舞会里会碰上闵柔和方晴这两个跟他关系密切的女人,前面虽然都是在一个大厅里吃饭,但闵柔她俩却只是工作组里普通的随行人员,他甚至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她们俩刚才坐在哪一桌。什么位置上呢。 而前面一直在开会,开完会就直接赶过来吃饭了。他也一直没机会跟两女联系,这时自然不愿意节外生枝。在这里头同时碰上她俩,即便只是碰上她俩中的任何一个其实也够他头疼的了。 轻点了下头,陈扬又朝柳主任温和的笑笑,柳月这才松了口气,看样子陈市长并没有想太多,是自己多心了。不过她却是不敢再劝领导挪步了。 “这样吧,柳主任,我看安排一下舞会也挺好的,不过我还有其他事儿,就不参加了,你跟接待办的同志好好招呼好咱们的客人就行。”陈扬很干脆的道。 柳月脸上流露出几分失望之意,但还是笑语嫣然的回应道:“陈市长,您放心,我一定让燕京来的客人们感到宾至如归的。” 赵平见陈扬也不过去,就抬腕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半不到,随即笑道:“陈市长,你要是还有时间的话,要不去我那里坐坐再走?” 陈扬其实哪里有什么事儿,当即笑了笑,刚想要点头应允下来,谁知道这时边上传来一个温润悦耳的女声,立时让他怔了一下。 “呵呵,小柳主任,我还有事到处找你呢,原来你在这里陪领导说话呢。” 这带着几分江南地方特色的普通话,温柔动听,陈扬几乎连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走过来了。 “哟,咱们组织部的大美女过来了啊。” 或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赵平说话就比平时随意很多。而听他口气,看来跟闵柔也挺熟悉的。 “赵组长,您可别瞎说啊,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 闵柔大大方方的笑着回应道,说完便把目光转向了陈扬。她今晚是工作组随行人员的身份,因此并没有像柳月主任那样穿了一条出席宴会的长裙,而是上身穿了件款式简洁的暗花刺绣衬衫,下身则是一条及膝的女士西装套裙,肉色的丝袜紧紧的包裹住了她的两条修长圆润的美腿,足上蹬着一双女士中跟皮鞋,一头长发挽了个很端庄发髻盘在脑后,脸上薄施了一层淡妆,很淑女的一身打扮,但却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魅惑感觉。 “呵呵,陈市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工作组里的闵柔同志,中组部干部二司最年轻有为的美女副司长哦。”赵平也笑着帮忙介绍起来。 陈扬这时是想躲也躲不了了,不过他也不想让赵平看出什么来,就微笑着看向了闵柔,主动伸出手道:“你好,闵副司长,早就听说过……他话没说完,闵柔就扑哧轻笑了一声,“老领导,您这个玩笑有点过了吧。” 一句“老领导”立马就把陈扬前面装装样子的话给戳破了,他顿时就觉得尴尬得不行。 而果不其然,旁边的赵平和柳月闻言,都是微微有些吃惊的看向了他,显然也是刚刚才知道两人原来是认识的。 好在陈扬早修炼出了脸面工夫,小小的尴尬转瞬即逝。他用力握住了闵柔柔软的小手,笑眯眯的开口说道:“呵呵,闵柔同志,中组部可是我们这些基层干部的娘家。你呀,这声老领导我现在可是不敢当咯。” 边说着话,手上却是使出了跟男士握手的力道,很明显,是想警告一下闵柔。可闵柔却是不以为意,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松开手时,却是悄悄用指尖在陈扬手心里使劲的划拉了一下。 跟着便笑道:“呵呵。老领导,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哦,我可记得很清楚,当初您还在交州的时候。我可是被您使唤得跟牛羊一样,怎么,现在您步步高升了,就不记得我们这些个为您效过犬马之劳的小人物了么?” 虽然是句玩笑话,但还是让赵平和柳月两个外人立刻恍然大悟过来。敢情两人原来早就认识,而且貌似陈扬曾经直接领导过闵柔。 而闵柔接着又笑吟吟转头问柳月道:“呵呵,小柳主任,陈市长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你在陈市长手底下工作,平时肯定经常得加班加点吧。” 柳月吓了一跳。她哪里敢说这种话,忙不迭陪着笑脸道:“闵司长说笑了。能在陈市长手底下工作,我倒是从没觉得累呢。” 闵柔就笑了笑,然后又主动对陈扬道:“老领导,早就想给您汇报一下工作了,不过前面一直没找到机会,刚才听柳主任说这里有个舞会,我们工作组的不少领导都已经过去了,就是不知道您待会儿有时间能过去坐坐么?”说完,就笑吟吟的看着陈扬。 陈扬此时已经有点火气了,他不知道闵柔到底想干什么,她平时可不是个分不出轻重的女人,现在她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尽管心里恨不得立刻把眼前这个人比花娇的女人给拽到没人的地方狠狠的教训一番,但此刻他脸上却是不能露出分毫异样的表情,听到闵柔主动发出了邀请,他略作沉吟了一下,然后故意抬腕看了看时间后,才笑道:“嗯,好吧,我现在应该还有点时间,不过九点左右恐怕就得走了。” 听到陈扬应允下来,最兴奋的却是一旁的柳月,她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想让陈扬过去坐坐,展示一下她出色的工作成果的,至于赵平这位中央来的领导,却是跟她没多大关系,她也没兴趣去巴结讨好这种沾不上边的大领导。嗯,很实际的一个女人。 她闻言当即笑眯眯的立刻打铁趁热的发出了邀请:“既然这样,领导们,请吧!”边说边做了个很礼貌的邀请手势。 陈扬倒也很大方的摆了摆手,示意柳月带路。 赵平本不愿去凑热闹的,不过这时见陈扬也去,就也没再拒绝,而是笑着点头同意了。 而闵柔却是在转身之际,趁着另外两人不注意的小小间隙,用力白了陈扬一眼。那意思似乎是想告诉陈扬,算你识相……很快,在柳月的引领下,陈扬和赵平等人便来到了四楼的小舞厅。 虽然不经常来,但陈扬倒是知道华海大酒店作为华海官方接待宾馆,这样的娱乐设施十分齐全丰富。立体电影厅、多功能电影厅、游泳池、一楼的室内网球场等等休闲娱乐设施,可谓是应有尽有,并且毫不逊色于外头的任何休闲会所。 四楼小舞厅环境雅致,旋转彩球灯光朦胧。舞厅内早已坐了许多莺莺燕燕,有华海大酒店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些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也有市歌舞团的年青女团员,当然了,也还有一部分是各市直机关单位里一些长相比较出众的女同志。 这些美女们自然都是柳月这个接待办主任为领导们精心安排好的舞伴。毕竟工作组和市委市政府的领导里面,绝大部分都是男人,如果她不事先做好安排,那这个舞会就办不成了,总不成让两个男领导搂抱在一块跳舞吧?这想想都让人一身恶寒。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讲,柳月的工作其实跟拉皮条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没办法,这就是她的工作。 而陈扬进来后就看到了不少工作组的领导们早已经接受了邀请欣然来到了这里,更有几个心痒难耐的工作组领导已经迫不及待的跟接待办安排的美女一起下到了中间的舞池里,翩翩起舞起来。 看来,领导们倒是都挺好这一口的。 陈扬一向来对跳舞的兴趣就不高,更别说像现在这种明显带着种安排性质的舞会了,其他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除了少数怀有不良心思的女孩子之外,实际上没有哪个正常女孩子会愿意陪这些又胖又老的官员们跳舞的。 但没办法,这就是现实,哪怕他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也只能去适应这些现实,大环境就是这个样子。 柳月一心想要靠拢陈扬这艘大船,自然早就想好了怎么讨好大老板,她早早就在舞厅边上留出了一个位置最佳的座位,笑着在前面领路,不一会儿就把陈扬等人领到了宽敞优雅的卡座前。(未完待续。。rx wW 第一百三十四章 柳月惯熟于这种场合,在她的调动下,气氛很是融洽热烈,不过她虽然希望能多陪着领导坐一会,但她也心里也清楚,两位领导间肯定有话要聊,而她又不像闵柔是工作组的成员,在这里坐得太久,反倒是会让陈扬觉得她不懂规矩,于是在热情的帮领导们张罗了一下之后,便借口有其他事要忙,娇笑着让领导们慢慢聊,然后就先行离开了。 赵平对跳舞兴趣也不大,接连婉拒了好几个柳月安排过来的女孩子的邀请,一直就坐在这个舞池边上的休闲茶座上饮茶聊天。 陈扬要了杯乌龙茶,和赵平坐在一起,而闵柔则很懂官场规矩的陪坐在末座,她也是随便点了杯柳丁汁,咬着吸管,慢慢喝着,却是不似刚才那么不稳重了。 有赵平在,陈扬当然不方便跟闵柔多说什么,就随口问赵平道:“秘书长,你们这趟到华海来搞评估,怎么给我感觉中央似乎是不太信任我们华海班子的工作能力呢?我看,恐怕不单单是例行公事那么简单吧?” 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是以陈扬说话也没藏着掖着,很直接的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来。虽说中央拨了这么多钱到华海来,定期派工作组下来检查专款落实情况,尤其是涉及到这样一个大型的项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但一般来说,大多都是发改委或者财政来牵头组织工作组的,像这样由院办的实权人物牵头负责的工作检查小组却是极其罕见的。而且。更让陈扬有些迷糊的是,这次下来参与评估的工作组里面,还包含有纪委和组织部的人。.... 因此,他心里有些想法很正常。 “呵呵。陈扬,你呀,也别瞎琢磨了,我在这里也不怕给你交个底,总理的确是一直在关注你们华东县的这个大项目,这次由院办牵头组成工作小组来华海评估,也是总理的意思,不过我下来之前。总理曾经找我谈过话,让我转告你别想得太多,把项目切实有效的推进下去,把工作抓好抓实就是对中央最好的交代了。” 赵平微笑着边说边喝了口茶。神色很是放松,见陈扬闻言后沉思不语,他便又笑着问道:“怎么,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华海方面经不起检查啊。这可是要被打板子的哦。” 陈扬这才笑着回道:“说心里话,我其实是很欢迎中央随时派人过来检查工作的,这其实也是对我的工作的一种支持和保护,呵呵。我可是巴不得秘书长你们这个工作组一直待在华海,随时随地的督查我们的工作呢。” 涉及到这么大一笔的国家投资。尤其是还牵涉到这么多普通群众的切身利益,要说运作起来一点纰漏都不出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中央慎重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而陈扬这句话倒也确实是心里话,虽然现在华海整个班子里已经统一了思想,大家看似很团结,都对这次的新区项目寄予了殷切的希望,但实际上,这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平静罢了,这份平静底下其实暗流涌动,保不住什么时候就有别有用心的人会跳出来搞事,而如果中央一直安排了这样一个重量级的工作组待在华海监督整个项目的进展,虽然时刻被上面盯着有点麻烦,但对陈扬而言,其实反倒是件好事情,最起码,他也不需要担心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会借机生事了。 赵平久历宦海,自然能听出来陈扬这话背后的深意,事实上光是从那些常委们刚才在饭桌上的表现看来,他多少也能瞧得出些端倪,华海的班子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团结和谐,这点跟他上次到华海来的时候一样,甚至还。这种表面上的和谐有时候反倒更是危险,稍微有点火星冒出来就能点爆整个火药桶。反而是如果双方把分歧摆到台面上,在常委会上你来我往的争执不休,那样倒没多少激化矛盾的可能性。 是以,他方才特意没有急着离开,就是想找机会跟陈扬私底下单独聊聊,虽然华海的事儿跟他其实没多大关系,但身为陈系的核心层里的一员,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陈扬两句。说实话,他知道陈扬为这个项目所付出的心血和期望值,他是有点担心陈扬太过于年轻,一旦项目推进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就容易犯些年轻干部常犯的错误,冲动,易怒,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陈扬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也让他对陈扬更多添了一些浓厚的兴趣。事实上陈扬做为在国内政坛里逐渐崭露头角的新生力量,目前在陈系内部,也有不少干部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陈扬的一系列表现。 “呵呵,好了,我这里你用不着担心什么,倒是最近关于你们华海的信访案子可是不少,院办也有不少关于你们在征地过程中方法生硬的说法,老肖那里,你小子可得好好提起些精神来,他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赵平笑呵呵的把话题转移了一下,而他提到的老肖,则是工作组里头纪委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肖巡视员。 陈扬闻言笑了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涉及到这么大规模的征地工作,有些相关的信访案件增多没什么稀奇的,至于上面怎么看这个问题,他也控制不了,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即可。 又闲聊了一会儿,赵平就笑呵呵的起身告辞了:“嗯,今晚就这样吧,我可比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精神头。” 闵柔莞尔笑了笑,忙起身相送:“赵秘书长,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赵平就笑着看向闵柔,婉拒道,“好了,闵柔同志,你就留这儿吧,跟你们老领导慢慢叙叙旧,我就不掺和了。” 闵柔也就客套一下,就笑笑不再多说。虽然赵平职务比较重要,但这种工作组的形式其实还是很松散的,大家来自各个部门,倒也不存在正儿八经的谁领导谁的说法。闵柔若是一味的把赵平当成顶头上司对待,却是不符合规矩了,也容易让人误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忘乎所以 把赵平送走之后,茶座里便只剩下了他俩,不过气氛却比之刚才更加显得沉闷。//或许是两人之前有将近小半年都没见过面的缘故,哪怕是情人关系,也难免会有些生分起来。反倒是刚才有外人在的时候,两人倒还能表现得比较正常。 闵柔微垂着头,咬着吸管,默默的喝着饮料,似乎在想着心事,而陈扬则是把脸转向舞池方向,百无聊赖的看着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的一众工作组的领导干部们。 当然了,陈扬多半也是在看看方晴是不是也待在这个舞厅里。 还好,最麻烦的情况没有出现,他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在舞厅里发现方晴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转目光,看了低头不语的闵柔一眼,总算开口打破了沉寂:“闵柔,你怎么来华海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有什么区别么?” 闵柔抬起俏脸,淡淡的回了一句。虽然她的声音似乎很平静,但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她话里淡淡的酸意。也难怪她会如此,说起来她都已经有小半年没见到过陈扬了,虽然两人各忙各的,但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仅仅是依靠偶尔的电话联系,难免会产生一些隔阂和生分,她甚至都不再敢确定,陈扬是否还把自己当成他的女人了。可不是吗?谁见过像陈扬这样的,把自己的情人不管不问的扔到一边这么长时间的,工作忙只是个很蹩脚的借口。 陈扬怔了一下。却也听出了闵柔心里的委屈,他不想继续跟闵柔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聊天,便叹口气,主动道:“算了。不说这些了,走吧,咱们也下去跳支舞去。” 闵柔微微蹙了蹙好看的柳眉,低声回绝道:“我忙了一天,困死了都,跳什么舞呢,要去你自己去。”边说边又往周围看了看,周围倒是有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文工团女团员不时的朝他们这边打量过来。看来接待办的柳主任跟这些女孩子们说过要重点照顾这边的领导了。 顿时,闵柔就忍不住有些怨气的撇撇嘴道,“你要是嫌我碍着你跟这些个漂亮小姑娘卿卿我我的,你就早说呗。我走便是了。” 她现在确实没心情去跳什么舞,她这次想尽办法才从部里搞到来华海参加这个工作组的名额,就只想跟陈扬把话说清楚,不管怎样,她希望从陈扬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承诺。哪怕仅仅是从陈扬口中说出来的一句话就足以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她扔在燕京,虽然看似前途无量。但这其实并不是她需要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有时候对她这样的女人而言。一句“我爱你”比什么都管用,尽管比较肉麻。但女人就好这一口,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更是如此。 只是很可惜,陈扬一向来不是个怎么会哄女人的男人,一听闵柔这话心里就火了,皱眉冷声道:“那算了吧,你这个样子我没法跟你沟通。” 闵柔就委屈的轻哼了一声,把脸转到一边,用力咬着嘴唇,没再说什么。她其实也不想说这些没意思的话,但见着了陈扬之后,就是忍不住。 陈扬摇了摇头,当即从沙发上起了身。 闵柔登时就是一惊,心里更是委屈不已,自己不过是使使小性子,说了两句让他不高兴的话,没想到这人说走就还真走了。想是这般想,可一时间却是又急又悔起来,忙不迭的转回头,颤着声的急忙问道:“你,你去哪儿?” 陈扬板着脸道:“一会我先走,不过你待会儿也别急着回宾馆休息,先到我那儿去一趟,我有话要跟你说。” 两人正说话,柳月不知是不是忙完了,这时又笑吟吟的走了过来,走到之后见赵平不在了,就边跟陈扬打着招呼边有些惋惜的道:“市长,赵秘书长这么快就走了?”说着又笑吟吟的看向闵柔,“闵副厅长,你要我帮忙办的事儿我可是办到了,不过今天要不是正好碰上,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也曾经在咱们市长手下工作过呢,呵呵,你可是骗了我好久哦。” 陈扬听柳月跟闵柔说话时似乎挺熟悉的样子,便有些奇怪的看了闵柔一眼。 闵柔无奈的小声解释了一句道:“陈市长,我跟你们这位柳主任是大学的老同学,也是最近才联系上的。” 陈扬这才恍然,不过柳月之前一直待在华海驻京办,跟闵柔有联系倒也正常,只是自己向来不会跟自己的女人聊起工作上的事儿,自然不会知道了。 而柳月刚才没在这里,自然一时半会也瞧不出来陈扬跟闵柔私底下的关系,还真以为两人只是坐在这里叙叙旧呢。她娇笑着说了两句话,接着便亮出了主要目的,对陈扬伸出白皙的纤手,大大方方的邀请道:“市长,我请您跳一支。” 的确,难得陈扬参加一次接待办搞的舞会,她可是绝对不会错过这样一个能跟领导迅速拉近关系的绝佳机会的。 陈扬笑着摇头,“呵呵,我跳得可不好,柳主任这回可找错人了。”边说边下意识的瞥了闵柔一眼,果不其然,闵柔这时虽然脸上保持着公式化的微笑,但眼神里却闪现出了一抹醋意。还好陈扬没有接受邀请,否则的话,真不知道她又会不开心多久了。 而柳月却是毫不气馁,继续邀请道:“呵呵,市长,您可不许客套,我听说您挑交谊舞出了名跳得好呢。”边说着,手依旧不肯收回来,然后僵持了一会,她就朝边上看了看,挺无奈的道:“市长,您就算真不想跳,也总得帮我解解围吧。” 不管怎么说,柳月是接待办主任。又是名女干部,刚才在她笑吟吟的走来时,就有很多人看向这边,尤其是一帮她手下的干部。以及她张罗来的那些个女孩子,都眼巴巴的看着她的表现呢,如果她半天请不动自己,只怕第二天流言和嘲笑她的议论就会在华海官场里头传开了,对于刚刚从燕京返回华海任职的柳月来说,威信没了,接下来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而陈扬之所以把她从驻京办调回来,主要也是看中了她的交际能力。将来随着华东新区工作的推动,只怕像这种规模的宴会越来越多,而柳月显然是这方面的专门人才,更是主动向自己靠拢的干部。自己将来要用得着柳月的地方不少,自然也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陈扬琢磨了一下,便只能微笑着点头应允了:“好吧,那就跳一支。” 柳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意,她接下这个接待任务时。主要的目标就是陈扬,尽管作为一个已婚的女人,她不期望真跟陈扬间发生什么,也不至于存着什么勾引陈扬的念想。但如果能跟陈扬培养出一丝工作中的那种淡淡的暧昧感觉,从而获得陈扬更多的信任和照顾。无疑却是她所期待的。 很快,陈扬便在闵柔的注视中。很绅士的牵着柳月入了舞池。尽管他背朝着茶座方向,但他仍然能感觉到背心处似乎不经意间冒出一丝冷飕飕的寒意来。 而柳月却是显得很是兴奋异常,当她小心翼翼环抱上这位华海最有权力的男人时,心里那份激动无可言表,甚至,下身都变得有些湿,比被老公挑逗还要激动,还要有感觉。 当陈扬用标准姿势轻轻把右手搭在她的腰肢上时,她脑子里禁不住嗡的一声,险些瘫软在陈扬怀里,她赶紧紧咬着嘴唇,尽力控制身体的异样,在陈扬的引领下,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陈扬当然能感觉到柳月此时的异样,只是他只是微微有些奇怪,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有些拘谨胆怯罢了,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尽量控制住两人的身体间距,可奈何柳月的身子却似乎变得越来越软,他无奈之下,只能干咳一声,笑着提醒道:“柳主任,你怎么了?是我跳得有问题么?” 柳月此时气息都有些紊乱,大腿根部更是拼了命的夹紧着,只是这样一来反倒是让她有些举步维艰起来,直到听到陈扬这声咳嗽,她才猛的回过神来,马上笑吟吟的点头“嗯”了一声,可跟着就察觉到说错话了,忙不迭又红着脸摇头道:“哦,不,不是的,您跳得很好呢。是我总跟不上您的步子。” 陈扬莞尔笑笑,却也不以为意。 一曲舞毕,陈扬笑着放开了柳月的手,道:“柳主任,这下子你的围应该解了吧。” 柳月这时也总算是从刚才的意乱情迷中稍微恢复了过来,她忙笑着回应道:“嗯,谢谢市长的帮忙,不过我还是要说,市长您太谦虚了,您跳的国标,恐怕最挑剔的舞蹈老师也挑不出您的毛病来,跟您共舞一曲,我可是受益匪浅。” “呵呵,那先这样吧,一会儿柳主任你好好接待好工作组的同志,我就先回去休息了。”陈扬笑着交代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好的,市长您慢走。” 柳月浅笑吟吟的目送陈扬离开,实际上背后冷汗冒了一片,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刚才若是不注意做出什么失仪的举动,即便陈市长不会怪罪,但接下来恐怕自己再难获得陈市长的信任了。 而等陈扬回到茶座附近时,座位里却已经空无一人,闵柔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提前离开了。 “小柔搞什么呢,今晚怪怪的,这可真是,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吗!” 陈扬无奈的暗暗苦笑一声,随即并未再在这里逗留,直接下楼离开了华海大酒店。 在车上,他接连给闵柔拨了好几通电话,可电话里始终传来的都是一阵阵的忙音,闵柔居然使性子把手机给关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一路想着事儿,不知不觉中便回到了滨海路的别墅院外。 简单交代了司机老潘一声,他才打开院门。进到了院里。 手里拎着一串房门钥匙,正打算开一楼大厅的门时,他冷不丁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伸手轻推了一下黄花梨木制成的厅门。门口居然便打开了。 习惯性的把手包往边上的架子上一搁,他目光转向客厅,登时就怔住了。 客厅里,沙发上端坐着一个眉目如月的美貌女子,听到开门声后,她便赶紧朝门口方向打量了过来,看到是陈扬之后,她才搁下还腾腾飘着几缕热气的咖啡杯。从沙发上轻轻起了声,边朝陈扬走了过来,边皱眉责备了一声:“你怎么才回来呀?宴会不是八点多就结束了么?害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了老半天呢。” “不,不是。方晴,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陈扬目瞪口呆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方晴,使劲咽了口唾沫道。 虽然很有些惊讶,但这时他的目光却有点舍不得从方晴身上挪开。 确实。方晴今天打扮的很漂亮,裙子是深黑色的长裙,长及足踝,裙子上面有暗色镂空的花纹。一朵一朵的荷花,配上短袖纯白衬衫。一双淡白细高跟凉鞋也没换,托起她苗条的身材。更显得身段凹凸有致。不知道她洒的是什么香水,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 而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家里的缘故,还是她压根就是故意的,反正她这时把衬衫前襟的两粒纽扣解开了,隐约露出一小片雪白的酥胸来,反倒更能勾起男人的某种原始。 “怎么,我来了华海你不知道啊?不是有名单的么?” 方晴奇怪的反问了一句。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我这里......”陈扬心里着实坐了趟过山车,幸亏闵柔生气没来,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切,你不是给了把钥匙给我吗,你不记得了?”方晴不屑的撇撇嘴道。 陈扬这才想起来,去年方晴也曾经跟着上面的一个工作组来了趟华海,而那几天两人几乎夜夜笙歌,他怕白天工作忙就给了把钥匙给方晴,几乎都是让方晴先回来等他的。而方晴返京后,自然也不会把钥匙还他,当然了,他也不会介意。 而方晴看到陈扬微微有些发愣的模样,这时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俏脸倏地便有些发热起来,低下头轻扯了一下陈扬的衣角,口中却是急急的催促道,“你想什么呢,我给你放了洗澡水了,你一身酒气的,赶紧先去洗个澡,我,我是请假出来的,没多少时间的......” 陈扬今晚被闵柔弄得有些心情不爽,这时瞧见方晴一副婉约小女人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她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心中不由一荡,这小妮子虽然嘴巴上矜持,可,跟着就笑眯眯的搂住了方晴的纤腰,热烘烘的嘴巴毫不客气的贴到了方晴的耳畔,低声道:“今晚就别走了吧,要不我这就给你们赵组长打个电话,让他批你的假。” “去你的,你这坏蛋想都别想,要不是我怕你半夜打电话过来骚扰我,我才不会过来的呢。” 方晴微红着脸,嘴巴上却是不肯承认。其实她既然来了华海,自然知道逃不开陈扬的魔掌了,当然她心里兴许压根就没想过要躲开。而到了华海后下午一直开会晚上又是聚餐,她一直没机会跟陈扬单独见个面,她寻思着等到了晚上陈扬这个坏蛋肯定得打电话让自己过来的,她索性干脆晚上吃过晚宴之后,就直接跟组里的人知会了一声,说是她想出来逛逛街,然后直接就来了陈扬的别墅,而她有这里的钥匙,倒也不用在外头等,只是她到这里等了半天,陈扬才姗姗来迟,她原本一腔热情也差点被磨了个干净。本想等陈扬回来之后,立刻就拎包走人的,谁叫这家伙回来得这么晚的?难道这家伙真这么笨,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大美女在这里等他么?可不知为何,真个等到看见陈扬进了屋,她却又半分也舍不得离开了。 陈扬笑着没吱声,只是边搂着方晴走向客厅里时,手就不那么老实了,轻车熟路的扯开了方晴塞在裙里的衬衫下摆,从方晴盈盈一握的腰际间直接滑到了方晴右侧的一瓣圆润挺翘的丰臀上。入手处有些温凉,他先是一奇,紧接着便心领神会的在方晴耳畔笑道:“呵呵,小晴。你这样开放可不好啊,不过这次就算了,但你以后可得注意点哦,呵呵,在家里倒无所谓,可你刚才来的路上......” 方晴闻言羞得脸蛋都红透了,赶紧低声打断陈扬道:“你别瞎说,我。我穿了的。”说着话,一张俏脸却变得越发的滚烫了,原来她倒是真穿了内裤的,只是她今晚换的这条内裤却是小得可怜的t-back内裤。本来这也就是情人间的小情趣罢了,倒也没什么,可没想到陈扬这坏家伙,居然说出口来,让她如何不羞窘得恨不得当场就咬死这个坏蛋。 说着话。她同时赶紧反过手,摁住陈扬在她翘臀上使坏的大手,求饶似的低语道,“你。你别摸了,快先去洗个澡。好不好嘛。” 说实话,她其实从上飞机前就知道来华海之后会跟陈扬发生些什么。以至于下午在大礼堂旁听会议,看到陈扬在台上侃侃而谈时,她总是不知不觉的就会走神,心里也情不自禁的会想到些旖旎事儿,这会儿又真个跟心上人见来了面,若说不动情,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实上这会儿她下身早就已经不堪陈扬的折磨,有些湿漉漉的反应了。 陈扬哈哈一笑,见方晴似乎真个羞急了,就没继续折腾她,总算把手抽了出来,不过接着却又道:“那好吧,先饶了你,但一会儿你得负责帮我搓背。” 方晴想着今晚时间不多,加上两人也经常在浴室里欢好,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轻哼了一声,红着俏脸,轻咬了下粉唇道:“你就知道欺负我,怎么不见你叫你老婆帮你搓背,哼,大-流-氓!” 说是这么说,她却是乖乖的跟着陈扬上到了二楼。 进了主卧室,里面自然有配套的宽大浴室,看着方晴早已经帮自己准备好的一整套换洗睡衣,陈扬心头一暖,同时也有些情动,这小妮子总是喜欢说一套做一套,心里不知道早怎么惦记着自己了。 两人间孩子都能跑能跳能打酱油了,相互间自然早就没剩下什么秘密了,各自对对方的身体也是熟悉得紧,进了浴室,陈扬就大喇喇的把自己直接脱了个精光,而帮他拿着换洗衣物进来的方晴乍一看到情郎的裸-体时,初始还有些羞意,可很快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了,很是自然的把陈扬的换洗衣物往边上的金属架子一搁,随后便跟着陈扬到了豪华浴缸边上,随手取过边上的沐浴露挤了些在手心里,随即就把衬衫袖口稍微往上卷了卷,微微蹲下身子,开始在陈扬宽阔的背上轻轻涂抹起来。 陈扬下半身泡在水温适中的浴缸里,两手搭靠在一侧浴缸边缘,一脸惬意的享受着身后美人的贴心服务。 闭上眼享受了好一会儿,陈扬只觉得浑身舒泰无比,这才懒懒的开口道:“小晴,你别尽顾着帮我搓背了,你也赶紧把衣服都脱了吧。” “就不脱,省得被你这个大坏蛋吃豆腐。”方晴笑嘻嘻的道,边说着还调皮的用指甲在陈扬背后轻轻划拉了一下。 她不划拉这下倒好,她这么一弄,陈扬登时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下意识的就捉住了她满是泡泡的白嫩小手,然后转过身,顺势就要把方晴柔若无骨的娇躯往怀里带过来。 方晴禁不住“啊”的低呼了一声,赶忙用手撑住浴缸边缘,口中却是急道:“你先别乱动啊,我这儿还没帮你弄好呢。” 浴室里热气腾腾的,气氛本就旖旎无比,而方晴忙活了半天之后,这时身上也是香汗淋漓的,在热腾腾的水蒸气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妩媚动人,不时有些水珠顺着她的额头滑入她脖颈,最终滑到她半遮半掩着的酥-胸前,更是让人遐想连翩。 陈扬下意识的瞧了过去,目光落到方晴饱满的胸口上,透过早解开了大半的衬衫前襟,却才发现原来方晴内里穿的是一件小而精致的黑色胸-罩,没有肩带的前扣式样的款式,很新潮,而且也不知是尺寸不对还是其他的原因,这两个罩杯很小。也就跟婴儿的巴掌大小差不多,压根就包裹不住方晴胸前那对浑圆饱满的小白兔,陈扬甚至怀疑,只要方晴稍微动作再大点。她胸前这对小白兔就会挣脱束缚,跳将出来。 一时间,他只觉得喉头都有些变得发紧起来,也不管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情不自禁的就伸手搂住了方晴的肩头。 方晴边扭开身子,躲着陈扬湿漉漉的两条胳膊,同时口中急唤道:“啊,你。你别弄湿我的衣服,我一会儿还得回去的呢。” 陈扬嘿嘿一笑,却是不肯放开她,道:“那你还不赶紧脱了它。” “你......那你先转过身去。先不许看我......” 方晴半蹲在浴缸外面,虽然服了软,但还是提出了个小要求。 陈扬怔了一下,不解道:“这么麻烦做什么?” 两人即便不是天天在一块,但做-爱次数也是不少了。陈扬早已经对方晴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都熟悉无比了,他也经常看着方晴在自己跟前宽衣解带,哪里想到方晴这会儿还跟初次上床时那么忸怩。 “我......人家想保持一点神秘感嘛......”方晴说着脸上红晕更甚,幸好这时浴室里雾气弥漫。倒也看不出来。 陈扬倒也不想破坏了气氛,虽然不解。但还是在方晴娇羞无限的恳求声中,依言重新转了回去。 方晴这才松了口气。她今晚穿的是一套从国外买回来的情-趣内衣,原本是想着穿给陈扬看的,但事到临头,她却又有些后悔了,她不想让陈扬觉得自己轻-浮放-浪,生怕陈扬以后就瞧不起自己了,因此这时抓紧时间赶紧飞快的除掉了衬衣,然后微微侧身弯腰,把左边裙侧的拉链解开,正打算用最快速度把身上剥干净时,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陈扬却已经等不及似的转过身来了...... 刷! 随着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响过,方晴腰间的长裙便应声顺着她两条光滑修长的美腿滑落到了脚踝上,而她白皙的身子上便只剩下了一套黑色-比-基-尼。 两只小小的三角形状的罩杯被一条极细的绳子缠在她饱满的胸口前,而再往下,顺着方晴平坦光滑的小腹及下,却只是寥寥几根细绳勉强勾住了一片半透明的小布片,而这片宽不及二指的小布片紧窄无比,顶多也就堪堪能遮盖住方晴下身处的神秘所在,甚至因为太小太紧的缘故,隔着这块小布片就能瞧见那最诱人处的依稀轮廓来。 虽然款式简洁,但一看就知道是名家之作,简简单单的几块布片和几条细绳,就几乎把方晴玲珑浮凸的身段勾勒得更加的妖娆诱人,让人欲火高炙。 陈扬当然是个正常的年轻男人,还很强壮,热血,因此,他才只看了一眼眼前这诱人犯罪的尤物,脑子里便是嗡的一声,只觉得眼前这白生生的娇躯就宛如同上帝创造出来的杰作一般,让人如着了魔似的,再挪不开半点目光。 好半会儿,方晴才在陈扬直勾勾的目光中,羞急无比的垂下两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下身处最让她觉得难堪的地方,口中语无伦次,既羞且怯的痴痴说道:“你,你这坏蛋,你答应我不偷看的,你,你怎么还盯着我看......” 陈扬喉头一阵发紧干涸,说不出话来,于是干脆直接就用行动回应了她的话,猛的一下从浴缸里站了起来,随即二话不说就环抱住方晴微微轻颤着的娇躯,稍一用劲就直接给抱进了浴缸里来。 方晴“嗯”的呻吟一声,吃力的扶着缸壁正打算站起来,可殊不知这正好方便了紧随其后的陈扬。 陈扬这时欲-火高炙,脑子里只剩下了某种欲-望,他伸手用力摁住方晴微微翘起的两片丰-臀,甚至都来不及去脱下方晴最后那道薄薄的防线,直接就把早被撩-拨得坚硬无比的某处从后面刺入了方晴的臀间深处....... “啊!” 方晴立时痛得冷汗直冒,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尖叫,可她这声尖叫却仿佛更加刺激了身后的陈扬,陈扬根本就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随着方晴一声紧着一声,或高亢或低吟的娇喘呻吟,他喘着粗气,卖力的在方晴身子里不停的进出起来...... 两个恋-奸-情热的青年男女在浴室里头忘乎所以的做着人类最原始最神圣的事情时,可谁也不知道,就在这时候,楼下的客厅大门吱呀一声,貌似被人从外面轻轻的给推开了。 紧接着,便看到一个穿着一条淑女套裙的美艳女人从门后闪身走了进来。 丽人进屋后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眼这亮堂堂的客厅,却是没看到半个人影,她好看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然后走到茶几前,看了一眼茶几上搁着的那杯咖啡,取到手中,却是早已经凉了。 她把杯子重新放下,试探性的在屋里轻喊了一声:“陈扬,你是在屋里么?” 半晌过去,屋里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咦,他有专车接送,应该比我早点到家才对啊。” 丽人自顾自的嘟哝了一声,跟着目光一转,却是看到楼道上的灯也亮着,她登时若有所悟,暗啐了一口:“哼,这个坏家伙,倒是爱干净呢。” 想到这儿,她倒是不觉有异,径直上了楼梯,随即就朝着二楼主卧室方向走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三十六章 乌龙事 “呜呜.......好痛.......” “老公.....那里脏.......” 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从浴室里不时传出来一阵阵让人听了会觉得脸红耳赤的淫声浪语,简直堪比某岛国的限-制-级小电影里头的内容了。.... 一刹那间,闵柔的俏脸腾的便红透了。 不是羞涩,而是愤怒。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这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家门,但被随意搁置在床头上的那只手机以及散乱在床铺上的一件外套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没有进错家门,这里的的确确是陈扬在滨海路的别墅,而浴室里面的人...... 她不敢往下想了,只能伸出轻颤着的双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浑身绵软无力的背靠这光滑如镜的墙壁,缓缓的靠墙蹲了下来。 尽管如此,但从浴室里的那一句句淫-靡的呻吟声,却依旧是片刻也不肯停歇下来,如蚀骨之蚁一般,不停的咬噬着她的心脏,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都在滴血,是的,很痛。 的确,她是知道陈扬身边有好几个红颜知己的,她也早已经默默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且,她也从来都没有奢望过独占陈扬。毕竟。她自己的身世也比较坎坷了。但是,这些种种却不能成为她能接受现在这种场面的理由,而在她心中,陈扬也从来都不是个好色之徒。 但很遗憾的是,这一刻,仅凭她所能想象得到的浴室里的一些场景,便已经轻而易举的摧毁了她心里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陈扬的形象。 从正直、无私、宽容、善良的一个伟岸男人变成卑鄙、下流、变-态、虚伪的龌龊男人,有时候,也仅仅只需要不到一秒钟时间。 是的,她怎么也想象不到。陈扬会如此的无耻下作,竟然......而刚才在酒店的舞厅里,她的感觉也一点没错,她那个老同学柳月貌似是想要勾引陈扬。可是,柳月可以不要脸,这种事在官场里头也是不新鲜,但陈扬却又怎么可能,他又怎么可以这么做呢? 正常来讲,这个时候的她最明智最理智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愤怒的离开这里,并且从今以后再也不跟这个在她心目中形象完全崩溃了的男人发生任何交集才对,但这时候她却很悲哀的发现,哪怕她心目中那个正直的男人形象已经彻底崩塌了,但她还是做不到如徐志摩那样洒脱的挥一挥衣袖。./她只觉得自己的脚上如灌了铅般的沉重无比,心痛得无以复加。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很可悲,因为她这时才猛然惊觉,离开了陈扬,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天地虽大,自己却仿佛彻底变成了没有根的人,从此再没有半点可以留恋的人和事儿了。 两颗滚烫晶莹的泪珠,不知何时起。不经意间从她明媚无双的眼眶中滑落出来,流过她白皙无暇的脸颊,悄然无声的滴落在了卧室里的厚重柔软的地毯上。 是的,她现在很伤心,但她不承认自己在哭泣。因为她的心已经随着心里边原来的那个男人死去了。 浴室里,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某两种物体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而里面那个女人呻吟的频率似乎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高亢起来。 “好吧,就算我要成为魔鬼的女人,那我也必须要让魔鬼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的......” 这一刻,她的心死了,然而,她心死之后的第一反应却是的反手撑着墙壁,艰难的站了起来,然后一点点的扭开了浴室的圆形门锁...... 是的,她扭开了门锁,然后一脸死灰的推开了浴室的门,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一般的死人一般,形如枯槁般的站在门口,怔怔的朝浴室里看了过去。 很显而易见的,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副跟她想象当中并没有任何分别,甚至更加淫-靡不堪的画面...... 而这个瞬间,浴室里边那些不堪入耳的呻吟声随着她的出现,却是戛然而止了。 陈扬尽管仍然保持着两只大手用力扶着方晴一对性感翘臀的姿势,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停止了所有一切动作,如同见了鬼一样,震惊无比的转回了头来。 方晴虽然已经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好几回了,但总算脑子里还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清明,她也是迅速察觉到了身后男人的异样,鬼使神差般的也吃力的转过头朝后面看了过去....... “啊.......!” 上帝可以作证,方晴的这个尖叫声的分贝有多么的吓人,简直堪比她时候不受控制的呻吟声,哦不,甚至她从来没有哪一次在跟陈扬做-爱达到时,能发出如此高分贝的尖叫声。 但很明显,这个时候的她,明显不会是因为来了。 陈扬明显被闵柔的突然出现搞懵了,他同样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而更让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的是,就在方晴控制不住的惊声尖叫时,方晴下身处条件反射般的猛的一收缩,他就很不争气的在方晴身子里头噗噗噗的一泄如注...... “陈扬,这就是你么?你就是这种人么?真让我觉得恶心!” 闵柔一个字一个字的冷冰冰的说道,她自以为坚强,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当她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她眼眶里的热泪却是控制不住的狂涌而出...... 而陈扬在经过骤然间看到闵柔出现在眼前的那零点零几秒钟的震惊之后,也迅速回过了神来,当然,这或许也跟他突然谢了有点关系。 但不管怎样,他现在算是清醒了过来。 一时之间,尴尬,震惊,无语,羞愧,甚至还有一丝恼火,等等各种复杂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他使劲咽了口唾沫,却总算是说出了一句艰难但还算理智的话来:“小柔,你,你先出去......” 确实,这个时候他还保持着后入式的姿势,想不尴尬都很困难。 “我为什么要出去?”闵柔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不带一丝一毫的感彩,甚至,她嘴角处漾起了一抹迷人的冷笑来,“哼,你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么?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她上床?呵呵,还用这种恶心的姿势!” 这时,陈扬能感觉到自己的下身正慢慢的从方晴的身子里退了出来,而方晴似乎因为刚才受到的惊吓太甚,身子软软的,竟然直接晕了过去,他只能赶紧伸手扶住方晴,可这也导致他回头也不是,不回头更不是了。 而闵柔这声似笑非笑的嘲讽,却是让他心底里原有的那一丝恼意迅速的蔓延开来,他忍不住沉声呵斥道:“闵柔,不管你想说什么,但你能不能等我出去再说!” “你在赶我走,对吗?” 闵柔身子轻颤了一下,目光冷冰冰的瞥过陈扬赤-裸的身体,当然,也包括晕死在陈扬怀中的方晴,只是方晴一头黑亮的长发如水瀑般的垂下,遮住了她的面容,否则的话,闵柔应该能认出她来。 不知为何,陈扬听到闵柔这明显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时,不禁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皱眉尴尬道:“不是,闵柔 确实,换了是谁,恐怕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 “陈扬,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是啊,你其实并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是我心里最爱的男人,唯一的男人,这些,你知道么?”任凭两行清泪潸然落下,闵柔却没理会,只是如梦呓一般的淡淡说道,目光虽然依旧落在陈扬脸上,却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闵柔你能不能出去再说......”陈扬能感觉到闵柔的心如死灰,但同样的,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光溜溜的抱着个女人的样子很尴尬,也很滑稽。 闵柔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身子不住轻颤着,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激动,目光空洞的看着陈扬,喃喃的摇着头自语道:“呵呵,真是可笑,我这么样对你,可你现在居然赶我走,你现在居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赶我走,是她比我漂亮么?还是她比我更加爱你呢?陈扬,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可你现在居然会为了柳月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你就真的不要我了么,呵呵,可笑的是,我还真以为你把我叫过来是有话跟我说呢,谁知道.......谁知道你原来是想要羞辱我,对么?” 陈扬听得一头雾水,他忍不住皱眉开口打断道:“闵柔,你等一下,什么柳月不柳月的,是,我知道我有很多对不住你的地方,可是你能不能搞清楚点,我也不知道方晴她会过来,如果我早知道她要过来,我......” “什么?方晴?” 闵柔一下子怔住了,紧接着,她这才下意识的仔细看了看陈扬怀里晕过去了的女人...... 下一秒钟,她一张俏脸腾地变得通红无比,反手拉开了浴室门,逃也似的飞快奔了出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吵起来了 十多分钟之后,楼下的客厅里,灯光明亮,烟雾缭绕。.... 除了几杯热开水腾起的雾气之外,绝大多数则都是来自于陈扬喷出的烟雾了。 陈扬一个人坐在正中间的那张宽大的沙发上,而方晴和闵柔则分别坐在两旁的单人沙发,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杯热腾腾的白开水,但没有人说话,气氛十分的诡异。 陈扬默默的吸着烟,短短的十多分钟内,这已经是他抽的第三根烟了。 终于,他抬起头来,先是看了看左边沙发上的闵柔,闵柔把脸侧向了旁边,似乎在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墙壁上的那一副精美的油画,暗暗叹了口气,他又转头看向了另外一边的方晴,方晴的俏脸上布满了寒意,银牙紧咬着下唇,目光则是直勾勾的盯着门口方向,看她现在气得不行的小模样,看来刚才她虽然短暂的晕过去了,但显然没有忘记刚才那让她永生难忘的耻辱一幕。 一时间,陈扬只觉得一阵头大,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立刻从这里消失。 但很明显,这不可能。 伸手用力摁了摁发胀的额头,他才叹口气,温声劝道:“嗯,你们俩也别僵在那儿了,快都先喝点水吧。” 话声落下良久,两女却都没有任何反应,就仿佛陈扬说的话如缥缈虚无的空气一般,并不存在。 “嘶!” 陈扬用力的吸了一口烟。缓缓喷出烟雾的同时。对一脸怒意的方晴道:“小晴,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宾馆休息。” 话音刚落,方晴就猛的转回头瞪了他一眼。 还是那句老话,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么此刻陈扬胸口上已经多了个窟窿了。 陈扬却无视她这能杀人的目光,虽然他并没有多少处理诸如此类麻烦事的经验,但他在官场上浮沉这么长时间,也知道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碰上棘手的麻烦事。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麻烦会越拖越大,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套用到生活当中。显然也是可行的。 现在把两个女人分开显然是解决矛盾的最佳方案。 说着话,他顺手从边上的小茶几取过一串车钥匙,随即起身就往门口走去。虽然陈扬已经很久没开过车了,但家里的车库却是备有三辆车,一辆奥迪a8,一辆法拉利跑车,另外还有一辆悍马吉普。这样不管他是去应酬还是办公事,抑或是出门郊游都绰绰有余了。 只可惜,等他都快走到门口了,方晴却如雕塑一般。依旧是钉在松软的沙发上,动也不动。 “小晴,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陈扬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也是,任谁像他现在这样,跟自己的女人说了半天话都没半点回应,谁会不恼火啊?更何况,他还是个潜意识里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这事要是搁十年前,他可没兴趣在这里磨半天,早就直接摔门走人了。 方晴依旧是动也不动。但脸色却微微有些变化,飞快的把盯在陈扬脸上的目光转了回来,看来也应该是听出了陈扬的恼火之意。 “方主任,工作组虽然管理松散,但还是有一定纪律的。我劝你最好还是早点跟陈扬回宾馆休息吧。而且你也应该挺累了吧,呵呵。不是吗?” 闵柔这时却是突然间开了口,语带嘲讽讥诮之意。 虽然所有的事儿都因她而起,但在经过之前搞错对象的短暂尴尬之后,这时的她心情却似乎好了不少,毕竟她刚才之所以接受不了,是以为陈扬是在跟她那个名声不太好的老同学鬼混,这才气愤得不行,至于方晴,陈扬其实也跟她提到过一点当年的事儿,她却是知道些两人的关系的。而且当年毕竟都在一个城市里工作了好几年时间,因为工作关系,她跟方晴也算是有过一些接触的。 因此,这时候的她显得很超脱,恍如一个局外人一般,哦,或者更应该说她只不过是个看笑话的人罢了。 也对,刚才丢脸的可不是她。 而方晴听到她开口说话,心中登时便涌起一股羞愤之意,原本铁青着的俏脸也腾的便是一热,恼火不已的回转过头,瞪着闵柔,却是冷声回敬道:“闵副厅长,你听好了,这儿是我家,我喜欢待多久就待多久,倒是你......”方晴说着嘴角泛起一丝恶毒的冷笑,“哼,你可真不要脸,一个单身女人半夜三更的跑来我家里,而且还......你可真让我恶心呢......” “哈哈,这是你家?真是本年度我听过的最大笑话了,方主任,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这两个字怎么写啊?如果你不知道,我倒是不嫌麻烦教教你!我看就算陈老师在这里,恐怕也没你这么说话的吧,哼,还真以为自己是这屋里的女主人了。呵呵,要照我方才瞧见的,方主任你倒是放得挺开的嘛,我还纳闷来着,瞧你方主任不是眼皮子搁脑门上的一主儿么,怎么会肯做那等日本女人才会做的下贱事儿呢?” 不得不说,吵架向来无好话,尤其是当吵架双方是两个女人时,更是如此。至于闵柔,她到燕京待的时间长了,倒是损起人来不带脏字的,还带着些京味儿。 “你......” 方晴俏脸羞红无比,却明显难以招架闵柔的嘲弄之言。的确,刚才虽说她被迫让陈扬走了旱路,但也不过是情人间的小情趣罢了,可这时被人当场揭穿出来,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人,却是让她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更可悲的是,她还很清楚,当年陈扬可是为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才跟她大哥方逸结下仇怨的。 “呵呵,我什么?方主任,你既然敢做,何必又害怕别人说呢?” 闵柔笑吟吟的看着方晴道,目光却远没有她脸上笑容那么温柔动人,此时的她已然占尽了上风,方晴虽然平时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但一着不甚,就处处受制于人了。 终于,陈扬听不下去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两个原本温柔端庄的淑女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如同市井妇人般的粗鄙不堪,满口都是恶毒之言。 他沉着脸看向二女,冷声打断了正欲再说的两人:“你们说够了没有?” “没有!” 二女这次居然破天荒的异口同声道,齐齐的把愤怒的目光瞪向了陈扬。 “好,你们喜欢吵是么?那就都留在这儿吧,我走,这样总成了吧!” 陈扬冷冷的扔下一句话之后,反手就摔门而出。 嘭! 客厅的大门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响动。 二女同时便是一怔,虽然都恨不得立刻追出去,可这时却是如被钉在了沙发里,谁也不好意思起身去追陈扬了。 ....... 第二天,还是在宽敞明亮的市委小礼堂里,华海市委市政府的主要官员继续在这里跟中央工作组的一行人齐聚一堂,华海方面继续为华东县建区项目进行着如同接受小考一般的询问。 而今天的会议,却明显没了昨天比较轻松的气氛了,毕竟工作组这帮人下来不是来旅游的,回去可是要向中央,向国务院做工作汇报的,任何涉及到建区项目的核心问题都必须要询问到,如果华海方面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让人满意,那么中央肯定是会重新考虑一下,第二期拨款是否还将如期支付的。 当然了,具体抓这项工作的主要也是市政府的干部,其实说白了,这些中央的领导们主要也就是来听陈扬的工作汇报的。 陈扬站在圆形的主席台上,已经足足讲了大半个钟头了,涉及到的内容很多,也明显比昨天的工作汇报要细了很多。 “各位,总体而言,一期工程的实施推进还算是比较令人满意,目前,尖山等三个镇已经初步完成了土地征收工作,下一步,市里就打算按原定计划,争取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完成对这片区域的整合工作,初步实现所有地块达到国际通行的“七通一平”的标准,然后再整体打包出售,引入有战略合作意向的大型企业进驻.......” 陈扬在台上侃侃而谈的同时,在底下听取报告的工作组成员们都听得十分的认真,不时的还会在各自手里的笔记本上记录下一些诸如数据之类的内容。看来,他们想必也都明白,回去可不是随便就能交差的,没点干货可不行。 做为工作组的一员,闵柔和方晴自然也在下面的旁听席里头就坐着。 只是她俩的气色却是显得比台上面的陈扬更加的憔悴,甚至连一向来开会都不打瞌睡的闵柔,今天下午也接连打了好几回瞌睡,若不是身边有个其他单位的大姐不时的皱眉提醒下她,恐怕她早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方晴的情况跟她也差不多,两只大眼睛也不复往日的灵动,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昨晚上一宿没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对不起 冗长而繁琐的会议一直开了将近四个多小时才总算告一段落,陈扬就跟国务院某办的新闻发言人似的,不厌其烦的在台上回答工作组这些来自各大部委的评估代表们一个紧接着一个的提问,说真的,如果不是为了财政部手里捏着的那一百多个亿的配套资金,他根本就没这么多精力来应付这些只会提出观点却没有任何实际操作能力,并且思想早僵化了的部委干部们。. 尤其是中-纪委的那位已经快六十岁的巡视员,他的问题尤其尖锐,其中就多次提到了关于专项资金落实情况,是否专款专用,是否真正的把补偿款赔付到被征地农民的手中,而不是被一些干部中饱私囊掉了,在这个老同志看来,就仿佛华海市政府里操办此次项目的工作人员每个人身上都不干净似的,也得亏陈扬为了杜绝此类案件的发生,早已经有了一系列的配套措施,这才算是勉强堵住了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同志的嘴。不过接下来当陈扬提到,将会在土地整合完毕后,在华海市上一整套的招投标计划,从而真正实现把所有地块放到阳光下进行拍卖,并且到时候欢迎中-纪委派人下来监督时,这个张巡视员眼睛悄然一亮,显然是很是赞同陈扬的这个做法。 好不容易对付完这个评估会之后,陈扬的精神也是疲倦不堪。 会议结束后,他倒是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留下来又跟工作组组长赵平聊了两句。 赵平显然对陈扬在会上的宣讲释疑比较满意,笑呵呵的跟他握了下手:“陈扬,我原先还有点担心这么大一个项目操作起来,肯定会出点篓子,但现在看来,你们华海方面做得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啊,虽然明后天工作组还要下去实地走走看看,但我看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咯,呵呵。我回京也好交差了。” 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说起话来倒也不必太讲究。 陈扬闻言只是笑笑,随即从兜里掏出盒烟。递给赵平一根,自己也点上了一根,缓缓吸了起来。这几个月时间,他几乎把手头上的其他工作都交给几个副手去处理了。自己则专门盯着华东县的建区项目,若是这样还会出大纰漏,那他真是白在官场里混那么久了。.... 站着吸了两口烟,陈扬才苦笑着道:“秘书长太过奖了,我呀。现在就只求着能顺利通过评估,部里的钱能及时打到市财政账户,否则,我这三季度的工作就真没办法铺开了。” 赵平拍了拍陈扬肩膀,却是朝他递去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 这时,接待办的那位美女主任柳月笑吟吟的朝这边走了过来,跟两位领导各自问好之后,随即才向陈扬请示道:“市长。接待办在华海大酒店订了餐。现在请两位领导挪步吧。” 又是华海大酒店? 陈扬听到就有点头疼,恰好这时赵平插了句话,笑呵呵对陈扬道:“我看今晚的工作餐搞简单点就行了,天天这样搞,我们可真受不了地方同志们的热情咯。” 也是,工作组里的成员都是来自中央各大部委。并且大多都有点实权,什么样的饭局没参加过。倒是并不太注重这些大鱼大肉的东西,尤其是赵平等几个工作组里牵头负责的人。更是华海干部们在酒桌上轮番对付的对象,他就算海量也扛不住啊。 “再说了,明天一大早我们还得到县里走走,今晚还是让同志们早点休息吧。”赵平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陈扬想想也是,就按照赵平的意思,吩咐柳月道:“嗯,这样吧,柳主任,今晚就不去华海大酒店了,就在市政府小招弄些地道的华海菜,我们的同志也别过去做陪了,就让工作组的领导们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柳月闻言稍微有点失望,但还是笑着说好,跟着便马上转头去安排去了。 把赵平送到楼下,陈扬就回到了办公室,喝了口茶,稍微解了解乏后,他才才抽屉里的取出他那部私人手机,拿在手里翻出了方晴和闵柔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摁下拨通键。 的确也是,这个时候他给谁打电话过去,似乎都不太合适。 搁下手机,思绪不禁又想到了昨晚发生在别墅里的事儿,脸上不由就露出了一丝苦笑来。 昨晚上他一个人离开别墅之后就直接跑回常委院休息去了,之后自然不知道她俩到底都怎么样了,究竟是继续留下来吵还是各自回了宾馆,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从今天在会上他抽空看到两女的情况,估计她俩昨晚肯定都没休息好。 想到这让他烦心不已的家务事儿,他就又有些头疼起来,伸手摁了摁有些发胀的脑门,然后闭上眼睛靠在了宽大的老板椅上,干脆也不再去想了,她们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靠在椅子上假寐了一小会儿,办公室门就被人轻轻敲响了。 “进来。”陈扬微眯着眼睛应了一声。 很快,办公室门应声打开,进来的除了他的秘书林刚之外,另外一个却是穿着一身黑裙配白衬衫,妆容很是简单的闵柔。 “市长,工作组的闵副司长有事找您。”林刚小心的汇报道,跟着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哦,闵副司长她说跟您早就约好了的。” 前面陈扬交代过,没特殊的事儿不要来打扰他,但这个中组部的闵副厅长却说有要事要跟市长聊聊,并且早已经跟市长约好了的,他就没敢拦住对方。 陈扬抬起头,看了看一脸淡然的闵柔,也不知她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暗叹了口气,才起身道:“坐吧,闵柔。”随即又对林刚摆了摆手:“林刚,你先出去吧。” 林刚松了口气,看样子两人真是约好的,赶紧转身离开了,不过顺手带上门时,他却又偷眼从后面瞧了瞧闵柔婀娜有致的背影,忍不住暗忖道,瞧这位闵副司长年纪轻轻的,居然已经混到中组部的实职副厅了,真不简单啊,而且她人又长得这么漂亮,前面更听她说起,她曾经在老板手底下做过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走的老板的门路,该不会也跟老板...... 他没敢再往下深想了,但关上门时,还是忍不住暗暗咋舌不已,自己跟着老板时间也不算太长,但前前后后都见过四五个极品美女了,而且这些个美女似乎都跟老板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暧昧关系,想想老板也真牛啊,硬是让这些个女人们心甘情愿给他当情人,只是不知道老板偶尔会不会感到头疼呢?毕竟,这几个祸国殃民级别的美人,换了是其他正常男人,恐怕只要随便拥有其中一个,百分百就会精尽人亡了,哪里还有心思当什么官儿啊。 陈扬现在的确很头疼,当然了,却不是像林刚想的那样,而是因为,闵柔在沙发坐下之后,也不吱声,就一直轻咬着嘴唇,一双勾人的妙目略带几分委屈的小心打量着陈扬的脸色,两手交叠着放在大腿上,压着裙脚,看她模样,就跟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般。 虽然她脸上化了淡妆,但陈扬还是轻易的便从她的眉宇间瞧出来她的疲倦之意,经过一晚上的冷静之后,陈扬回头想想自己也过分了点,不管怎样,她们也没做错什么,错的最多的其实是他自己,如果他当初不去招惹她们,想来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了。 沉默了一小会儿,陈扬才搁下茶杯,转头看向闵柔,轻叹口气道:“小柔,昨晚我回去想了很久,比如我现在的位置,比如,我该如何处理跟你们的关系,等等,嗯,怎么说呢......”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犹豫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闵柔之后,才接着说道,“嗯,总之,是我对不起你了,小柔,你也别......” “对不起?”闵柔突然就开口打断了陈扬的话,原本坐得好好的身子也一下子突然间轻颤起来,微微张了张嘴,下意识的就一把抓住了陈扬的手,一脸紧张的盯着陈扬问道,“你说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是什么意思?” 说到最后,她眼圈都有些泛红了。 陈扬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道:“小柔,你先别急着插话,先听我说......” “不要!你,你别说了!”闵柔脸色一僵,如受惊般的大声打断道,跟着便连连轻摇着头,语带哽咽的支吾说道,“你......你别跟我说那些没意思的话......我,我......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你也别想着......” 说着说着,她就再说不下去了,而是仿佛不受控制的,突然间就伸手抱住了陈扬的脖颈,同时飞快的仰起俏脸,很用力的吻住了陈扬的嘴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三十九章 措手不及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足足持续了好几十秒钟,陈扬才总算是勉强把闵柔稍稍推开了些,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边责备道:“闵柔,你,你干什么呢,这是我办公室!” 闵柔却是对陈扬的话恍若未闻,怔怔的看了一眼正手忙脚乱整理着装的陈扬,随即便再次贴靠到了陈扬身上,把脸蛋深埋在陈扬怀里,肩头不时轻轻颤抖着,竟似低低的抽泣起来了。... 陈扬原本想跟闵柔说声对不起的,谁知道竟似乎收到了反效果,闵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伤心至斯。 一时之间,他顿时就有些束手无策了,更不敢再推开闵柔了,只能是任凭闵柔在自己怀里抽噎着,口中连声说着些安慰她的话。只可惜,他并不是个擅长安慰女人的高手,他说得越多,闵柔却哭得更伤心了。到了最后,他干脆就闭上了嘴巴,只是伸手轻轻的把闵柔拥在了怀里。 而闵柔却似乎想要把这些年来藏在心底里的委屈通通都哭出来一般,伏在陈扬怀里足足抽泣了有十多分钟,哽咽声才渐渐的小了些。 感觉到闵柔的情绪似乎好了些,陈扬才轻拍了下她犹自有些颤抖的瘦削香肩,叹口气,柔声问道:“现在好点儿了么?” “嗯。” 闵柔低低的在陈扬怀里应了一声,痛快的哭过之后,她似乎情绪平复了许多,但同时也多少会觉得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 “小柔。你刚才到底怎么了?”陈扬想了半天都还纳闷着呢。 闵柔用手撑着陈扬的胸膛。微微仰起俏脸,怔怔的看了陈扬一眼,跟着便又重新偎进了陈扬怀里,轻轻抿了抿嘴,才小声的幽幽开口道:“陈扬,你说心里话,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你真的打算叫我离开你了么?” 陈扬张了张嘴,却是皱眉奇怪道:“小柔,你都成天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让你离开我?” 闵柔闻言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其实她哭过之后。却也想明白了,刚才多半是自己会错意了,只是这些年心里实在觉得委屈,便忍不住越哭越伤心起来。 陈扬接着又道:“只是我心里一直觉得很对不住你。就拿昨晚的事来说吧,我确实不知道方晴她会......” 他话未说完,闵柔就伸手轻轻掩住了他的嘴巴,道:“我知道的,其实我,我也不是真在生你的气,我昨晚本是以为你跟那个柳月她......才忍不住......”说到最后,她却是脸红不已,再说不下去了。昨晚闹了个大乌龙,皆因她而起。她后来想想确实挺尴尬的。 陈扬一听,却是哭笑不得的道:“闵柔,我真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什么,你好歹也是个高级干部了,你也不想想,别人柳主任是有家庭的好不好,再说了,我在你眼中的形象不至于那么龌龊吧,你真以为我是谁了,是个女人就主动投怀送抱么?你这种话传出去。我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 “那......那我现在就给你赔不是了,你别生我的气了,更不许动不动就跟我说那些没意思的话,好吗?”闵柔红着脸低声道,心里却是对陈扬的话不以为然。在她想来,以陈扬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投怀送抱的女人不知有多少,而且她在官场这么久了,这种事见得实在太多了。 陈扬能说不好吗?不过事情说开了倒也没多大点儿事,以后注意点就行,尽量别让她们碰在一块就可以了,至于什么齐人之福的念想,他可是从来没指望过的。 只是,闵柔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大惊失色。 “昨晚,昨晚等你走了之后,我跟方主任又聊了一会儿......” “不是又吵了起来吧?”陈扬忍不住打断道。 “没呢,后来我跟她道歉了,她也接受了,我们在一块聊了很多,都是些当年在交州时候的事了,那时方主任还在电视台当记者呢,其实想想方主任也是挺可怜的一个女人,一个人带着孩子,还......” 闵柔自顾自的说道,丝毫没注意到陈扬的脸色越来越沉,可不是吗?他跟方晴有个儿子的事儿一直是个秘密,即便是在方家,也就只有两三个人知道,可现在倒好,方晴居然随随便便就告诉了闵柔,真把闵柔当成她的好姐妹了吗? 陈扬实在想不通,这两个女人的关系怎么会转化得如此迅速,才一个晚上,就好上了?难怪前面在开会时看到这她俩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敢情是昨晚上秉烛夜谈了? 而闵柔说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突然想起来,她来这儿的正事都还没来得及说呢,赶紧把话题一转,对陈扬道:“哦,对了,我差点给忘了,今天早上你们市委的高书记来找我们部里的肖巡视员聊了会儿,我正巧也在边上,我听你们高书记好像提到了一些你们华海人事机构改革的话题,听他的意思,似乎打算拿你们的这个华东新区做试点呢。//” 陈扬闻言不由就有些皱眉起来,高明主动去找肖巡视员显然是想去探探部里的口风,当然了,高明的真实想法肯定是不会跟肖巡视员透露的,闵柔在边上听了也说不出太详细的内容,他不太好判断高明的具体意图,只是既然提到了华东新区,就不由得他不重视起来。 华东撤县改区的工作虽然还在推进当中,但可想而知,随着新区的成立,原先华东县的班子肯定要动不少人,高明的意图显然是想在这上面做文章,他找肖巡视员探口风,多半也是为此。毕竟虽然华海市委虽然有权任免下辖各县区的干部。但因为华海是副省级大城市。上面是由中央直管,没有了省一级的辖制,在干部调动任免问题上,部里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 只是,对于自己来说,即便提前知道了高明想动一些华东县的干部,提几个他心仪的人上去,自己似乎也做不了什么,毕竟高明是一把手,在人事任免问题上有决定权。这里用的也是阳谋,自己实在没更多更好的应对之策。 看到陈扬脸色渐渐凝重起来,闵柔虽然不在华海,但在官场里历练这么些年。总还是懂得些门道的,更何况她平时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华海的动向,这时倒也能大概猜到陈扬在想些什么,便静静的坐在一旁,不在出言打扰陈扬。 陈扬皱眉思索良久,却是始终不得其法,随即干脆便懒得再去琢磨了,总之不管高明有什么意图都好,总之华东新区是自己倾注了无数心血的杰作,自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搞乱这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良好趋势。高明他想动动华东县的班子没问题,但换上来的人一定要能贯彻政府的意图才行。 抛开了纷乱的思绪,陈扬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七点半了,就拍了拍闵柔的肩膀,笑道:“好了,被你折腾这么久,晚饭时间都过了,我看你回招待所指定没吃的了,咱们一块出去吃个饭吧。” 闵柔自是点头应允下来。轻快的从沙发上起了身,然后又一脸温柔的帮陈扬整理了一下被她弄乱的衣服,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办公室。 ...... 接下来的几天,陈扬依旧是忙于应酬工作组的一班人,带着赵平等人到华东县下面的几个镇和一些村子都走了走。最后总算是比较圆满的送走了工作组的一行人,赵平离开前虽然没有对他明言什么。但在陈扬看来,自己这边的工作已经算是能交差了,中央要是这样都还不赶紧把钱拨下来,就太不够意思了。 至于闵柔和方晴二女,两人似乎很有默契一般,自从那晚之后,先是闵柔过来找陈扬把事儿说开了,随即第二天,方晴也再次出现在了陈扬的别墅里,并且没有主动提起前晚的尴尬事,只是简单的告诉陈扬她已经跟闵柔聊过了,陈扬自然更不会主动去提这些尴尬事儿了。而她俩之后倒是再也没有一起出现过,让陈扬多少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这一关。 又过了大约一个半星期,财政部的二期配套款项就如期的打入了华海市财政的账户上,显然,从某种意义上说,华海方面在华东建区项目上的工作已经得到了中央的认可。 接下来的日子,陈扬的心情也随着这笔款子的如期到来好了不少,虽说他已经跟多家地产投资大鳄们有过投资协议,但前期的主要工作则都必须由政府方面做好,他这边没把土地问题搞清楚,企业那边肯定是不会投钱进来的。当然了,等他这边把土地问题解决掉,接下来他手里的这些地块能卖到什么价,那就是他说了算了。只是这些都是后续的问题了,前面政府方面可是需要投入很多资金进去的,而有了这笔款子,至少能支付掉前期的征地款了。 而高明那方面,这段时间却似乎很是配合陈扬的工作,基本上只要陈扬在会上提出来的关于新区建设问题的议题,都是很轻松的便获得了通过,似乎华海高层们也随着新区建设工作的如火如荼,也达成了一个共识一般。 只可惜,这段短暂的蜜月持续时间并不长,八月份刚到,在月初的第一次例行常委会议上,就出了问题了。 椭圆型会议桌,围坐了满满的一桌子人。 目前华海十五名常委中,除了警备区司令员李庭之外,其余的十四个常委全都出席了会议。 而会议才刚开了十分钟不到,里面就已经烟雾缭绕了,各种牌子香烟的烟气参杂,陈扬这个老烟枪都觉得有些呛,不得不频频喝茶,解解这里面的闷气。 会议依旧是由高明主持,一个议题一个议题的过。 前面几项市政府提出来的关于华东新区项目二期的试点乡镇等问题。很顺利的便获得了通过。这并不出陈扬的意料之外。 在市政府常务副市长曾爱华谈完几个征地中出现的新问题后,市委副书记石明辉就放下手里的笔,沉声开口道:“嗯,我这里还有一个人事任命要提交常委会讨论。” 高明看了石明辉一眼,喝了口茶,点了点头。 陈扬闻言却是怔了一下,他之前看过市委办转发给他的会议提要,上面并没有提到今天的会上有什么人事问题要讨论的。好在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市委这三驾马车搞突然袭击了,捧起茶杯,默默的喝了口茶。没有表什么态,等着看他们弄什么玄虚出来。 “嗯,在座各位,大家也知道。卫国市长下个月就要到市政协去工作了,而市里现在正是发展的关键时期,卫国市长人离开了,但工作不能拖下,原本这个问题在年前人大开会时就应该解决掉的,但当时常委里存在很多不同意见,高书记的意见是放一放,但现在,显然再拖下去对市里的工作将十分不利,因此。在前些日子的碰头会上,高书记跟我,还有云松部长沟通了一下,最终由市委组织部拟定了一个方案,下面我就跟大家简单介绍一下。” 石明辉发言时一向来是一板一眼的,极少有什么表情动作,这时也同样如此,简单说完开场白之后,就不动声色的把他们暗箱操作出来的所谓方案抛了出来。 市政府现在一共六名副市长,若是再勉强加上一个市长助理郭德田的话。就是有七个副职,而这七个副职则各自分管了一摊子事,至于排名先后这里就不提了,需要介绍的是,这七个副职里面。有两位副市长是入了常委的,一个是常务副市长曾爱华。另外一个就是行将到点去政协报道的彭卫国副市长了。 本来,在年初人大时,市委就专门开会讨论过由谁来接替彭卫国的常委问题,当时市委提出来的意见是由宣传部长张海洋顶上老彭的缺,随后在常委会讨论时,大家的意见分歧比较大,这事就悬而未决,高明最终拍板放了下来,之后自然也没有提交到人大会议上讨论。而之后,高明却是神通广大的让上面同意了他在华海增设两位常委的要求,这事就更加没有人提起了。但随着彭卫国前阵子主动提出了辞呈后,而市人大二次会议也将在本月召开,这个问题就再次被抛了出来。 记得当时陈扬肯定是持反对意见的,陈扬的意图很明确,在他暂时还没有控制常委会的可能的前期下,彭卫国这一票是很关键的,不可能让市委那边轻松的把这一票拿走,他跟宣传部长张海洋虽然接触不多,但从他到华海这一年多快两年时间的观察,张海洋绝对是高明的嫡系,或者说是石明辉的嫡系。 很快,石明辉就向一干常委们介绍了一下他们三驾马车沟通出来的所谓方案。 方案也不复杂,主要有两个内容,一是提出来由城南区区委书记海平同志接替彭卫国的副市长一职,第二个则是由现在分管城建口的副市长文悦同志顶替彭卫国的市委常委职务。 两项提案很简单,石明辉只花了五分钟不到就说完了。 紧接着,他就简单在会上介绍了一下唯一的一个副市长候选人海平的情况。 作为介绍后,他表态道:“海平同志在市府办工作过多年,经验丰富,也有过在基层担任一把手的经历,这两年下来,城南区的发展有目共睹,可以说,海平同志的工作能力是得到市委和基层同志们的认可的,另外一个,海平同志今年刚满四十二周岁,研究生学历,符合中央推行的干部年轻化知识化的发展方向,由他来接过卫国市长分管的那摊子事,应该是个比较妥当的安排,也能确保政府方面的交接比较顺畅。” 顿了顿,他看了高明一眼,高明点了点头,他就继续道:“嗯,大家没其他异议的话,接下来,咱们就在会上进行表态吧,同意增补海平同志担任副市长一职的同志请举手。” 刷!刷!刷! 随着石明辉话声落下,会场里很快就依次举起了七八只手。 陈扬当然没有举手。他默默的点燃了一颗烟。目光却是冷冰冰的环视了一圈会场。 粗略一扫,举手的一共有八个人。 副书记石明辉,组织部长吴云松,市委秘书长何永国、统战部长高山,宣传部长张海洋,纪委书记郑俊明,副市长曾爱华,副书记兼党校校长曾春明。 高明这还没表态呢,这就已经是多数通过了。 另外还有两个人表态弃权,一个是马上要黯然谢幕了的彭卫国。另外一个则是副书记方逸。两人弃权都在情理之中,彭卫国马上到点了,这时自然没兴趣掺和进来,而方逸到华海之后。一直秉承了低调做人的姿态,除了那次在常委会上小小的支持了陈扬一把之外,他基本上只要不是涉及到自己分管事宜的,都是从来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很有点华海清流派的风骨,并不参与现阶段华海的权力角逐。当然了,别人不太了解他,陈扬心里却是很清楚的,方逸现在的低调只是暂时的,这点。他绝对可以拿人头保证。 至于说对于上面这个结果,陈扬倒并不觉得意外,基本上前六个人,石明辉等一干常委们向来都是穿同一条裤子的,都他妈跟五岳剑派里的那些鸟人一样了,同进同退,同气连枝。 而这显然也是高明极力说服中央在华海增设两位常委的目的所在了,随着高山和张海洋的入常,高系人马立刻就取得了明显的优势,陈扬好不容易才在常委会上积攒起来的一些能量。也瞬间变得无影无踪了。 让他稍微有些诧异的是同样也投了赞成票的常务副市长曾爱华和党校校长曾春明这两人,曾春明就不提了,他虽然挂着个党校校长的头衔,却一向来是个立场不甚坚定的主儿,基本上凡是有什么议题要通过的。他都是举手同意的多,只是现在讨论的是增补政府副市长的问题。显然是跟陈扬有莫大关系的,他这时候居然也毫不犹豫的举手,却是让陈扬有点心寒了。 至于曾爱华,陈扬则真的是有点惊讶了。 原本这阵子以来,陈扬不敢说在常委会上拿到发言权,但至少在政府他这一亩三分地里面,他却是算得上是逐渐牢牢的掌控住了。曾爱华原本是十分坚定的高系人马,但在被陈扬查到他在去年自行车厂宿舍区改造项目上有猫腻后,他就很明哲保身的再也不敢在市政府会议上给陈扬出什么难题了,甚至对陈扬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很是顺从无比,但此时在会上,他的这个表态却显然有点出乎陈扬意料之外了。 果不其然,当陈扬的目光扫向他的时候,他立马就有些躲闪的把脸转向了一旁。 “好了,八票赞成,两票弃权,议题通过。” 石明辉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淡淡的宣读了投票结果,接着又转头看向高明,道:“高书记,没问题的话,接下来由组织部出考察意见,然后提交月底的市人大会议讨论吧。” 高明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个结果,然后捧起茶杯,默默的喝了口茶。 这次,他甚至都懒得再做做样子的询问陈扬的意见了。 陈扬一脸淡然的看着他们的表演,不得不说,今天这个会高明一系人马的表演着实出色,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让他有措手不及之感。 紧接着,石明辉乘胜追击,马上就抛出了第二个需要投票的议题:“接下来,第二个讨论议题是关于增补文悦同志进入市委常委会的问题,前面我也给大家介绍过文悦同志的情况了,这里就不再赘述,也跟刚才一样,同意的请举手!” 刷!刷!刷! 又是一连串举手声音。 但这一次却跟刚才比较整齐划一的声音不同,常委们的举手速度明显要慢了下来。 陈扬当然也还是没举手,他只是在众人依次表态时,目光冷冷的看向了那二曾。 曾春明老脸一热,刚举起的手慢慢又放了下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四十章 变数 虽然陈扬没有任何表态,但当陈扬的目光扫过曾校长脸上时,他还是一瞬间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无形的压力,他刚举到半截儿的手不得不在这股强大的压力下,慢慢的又放了回来。 “嗯,首先我表个态,我对文悦同志并没有任何不好的看法,但是客观来讲,文悦同志是去年才提的副市长,虽说现在中央一直在提倡干部年轻化,但这么快就把她增补进市委常委里,是否有操之过急之嫌呢?我想,恐怕就算常委会通过了,回头报上中央也不一定能顺利通得过吧。因此,我个人认为这个问题还是有待常委会商榷的。” 曾春明干咳一声,缓缓的从口中挤出了个还勉强算得上是理由的借口,说完之后,他便拿起茶缸大口的喝起茶来,似乎很口渴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不愿意跟石明辉阴冷的目光有所接触。的确,要知道今天在开会之前,石明辉就特意找他聊了聊,虽然并没有直接跟他提到关于提拔文悦进常委会的事项,但却是从侧面把文悦很是夸赞了一番,说什么这个女同志很是了不得啊,最近抓城建口的工作也做得有声有色的,等等之类的话,他是华海常委会的老人了,自然不难从石明辉这番露骨的话里听出些什么名堂来,无非还不就是希望取得他的支持。 本来,他倒也没觉得这里面有多大困难,毕竟是提拔市政府那边的一个副市长进常委班子,顺带着填补了老彭退下去的空缺。对市委和市政府双方并不会造成多大影响,陈扬那方面应该没多大问题才是,既然石明辉亲自找他开了口,这个顺水人情做做倒也无妨。 可刚才当他顺水推舟要举手表示赞同时。陈扬那少见的冷厉目光让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很显然,陈扬是并不赞成把文悦增补进常委班子的。如果是平时,他既然举了手便也就举了,但今天,他却是很清楚的意识到了陈扬冷峻目光背后的深刻含义——不是朋友,那么,便只能是敌人了! 朋友。他自问跟陈扬的关系还谈不上,但是敌人嘛...... 曾春明心里不禁浮起了一丝无奈的苦涩笑容。 是的,他可以紧跟住每一任市委书记的步伐,左右逢源。成为华海政坛的不倒翁,但是,真叫他这个市委党校校长跟团系的当红炸子鸡做对,而且还是在这种对方释放了明确信号的前提下,那他等于是自掘坟墓了。最起码,今后在团系内部,他就很再难维系住其中的关系了。在华海范围内,他可以跟市委书记高明走得比较近些。这没问题,但放眼国内政坛。华海派系跟团系则完全是两个概念,这可是大是大非的选择。容不得他疏忽半点。 而曾春明的表态无疑让这个本来没什么大问题的议题突然间就变数横生起来,接下来,政法委书记张力、政协主席李冠平接连表了态,而他俩的态度都很明确,觉得现在马上就增补文悦进常委班子时间尚不成熟。... 李冠平有这样的表态倒也不奇怪,他现在基本上是唯陈扬马首是瞻,这时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陈扬并不赞同这项提议,他自然是要紧跟陈扬的步调行事了。而政法委书记张力的表态则让在场其他常委心里暗自一惊。的确,自从上次他心仪的景田没能如愿当上市公安局局长之后,大家都以为他跟陈扬间有了嫌隙,已经彻底的倒向高明了,谁知道他居然选择在这样一个时候,在陈扬明显处于弱势的情况下,义无反顾的站队到了陈扬这边,确实让人大跌了一回眼镜。 以至于当他简明扼要的说出“不赞成”这三个字的时候,就连高明都有些惊愕,不经意的用力皱了下眉头,似乎甚至比刚才曾春明临时变卦都要让高明感到震惊。 十五名常委,到会十四人,现在的形势是,投赞成票的有六名常委,反对的则占了三票,虽然赞成的人数居多,但暂时还没有超过规定的半数,高明也并没有急着表态,只是示意没有剩下发表意见的常委继续表态。 “我同意春明同志的观点,这个时候增补文悦副市长进入常委班子确实有点操之过急了些。” 接着表态的是一头银发的彭卫国,前面关于提拔城南区区委书记海平当副市长的议题他投的是弃权票,但这时却是毫不犹豫的投了反对票。 不过这时在座的常委们对他的表态倒并不奇怪,当然,这跟陈扬并没有半点关系,而是他跟文悦之间早就有不和,这在华海官场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文悦虽然是个女干部,但作风很是泼辣,换句话说就是这个女人做事很是霸道,而且因为有人在她背后给她撑腰,在市政府里基本上也就稍微卖点面子给陈扬,对于彭卫国这个行将退二线的人,她更是不怎么放在眼里了,而她去年选上副市长之后正好接管的是原先彭卫国分管的一摊子工作,不知道是不是急于让人看出她跟彭卫国的不同之处,她曾经在不同场合多次批评了彭卫国之前抓的一些工作,这让彭卫国心里委实不爽,而彭卫国眼看着马上就要退下来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报复对方的良机。 很快,高明的目光一转,看向了沉默寡言的方逸。虽然方逸在常委会上实际表态很少,但高明却从来不敢对方逸的声音有任何轻视之意。先不说方逸此人如何,单是方逸身后的背景就足以引起他足够的重视了。谁都知道,做为江南派系的领袖级人物,方逸的父亲方同和绝对是下一届总理的最热门人选,而且还不是之一,而是唯一的热门人选。 方逸就搁下茶杯。很干脆的道:“我对政府那边的工作不太熟悉,跟文悦同志接触也不多,我看我还是不发表什么意见了,我服从常委会的最终决议。” 方逸的态度很明确。就是弃权了,一如他一贯的风格。 而方逸的表态也让石明辉稍微松了口气,这时是六票赞成四票反对,若是方逸也投反对票的话,那即便高明最终拍板通过,也是一场他不希望看到的惨胜局面。而且从更深层次的角度上讲,他这时候也并不希望看到方逸站到陈扬那边去。 高明朝方逸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尚未表态的常务副市长曾爱华。沉声问道:“爱华同志,你的意见呢?” 曾爱华前面一直低着头喝茶,他最近跟陈扬走得越来越近的姿态无疑已经引起了市委那边的不满,石明辉甚至破天荒的在前天找他出来聊了一会儿。虽然只是简单的吃了个饭,但他自然很清楚石明辉对自己已经有些看法了。 他的内心一直处于煎熬当中,但这时高明点了名,他不得不把头抬了起来,不经意间却正好对上了石明辉正看过来的目光。看到石明辉朝自己轻轻点了下头,他心里便是咯噔了一下。 在心里犹豫良久,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文悦同志我是比较了解的,虽然担任副市长工作时间不长。但工作很踏实,工作思路和思想观念也很清晰。在市政府的工作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 说到这里,他咳嗽两声。又看了眼陈扬,陈扬这时却是缓缓吸着烟,似乎并没有看向他,他只能是按照自己的理解,艰涩无比的接着说道:“但正如卫国市长所言,文悦同志毕竟担任副市长工作时间尚短,因此,我也认为现在就增补她进常委班子,时机并不成熟,而且......而且相比较来看,我认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国明同志都应该比文悦同志更加符合条件增补进常委班子里。” 曾爱华的话音一落,会议室里立时便陷入了沉寂当中。 是的,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尤其是最后那句话,更是值得众人玩味。 市政府班子里头,文悦是高系干将,而潘国明则是陈扬倚重的左膀右臂,这点在场的常委都很清楚,他这么一番表态,等于是把他自己彻底的放到了市委,放到了石明辉的对立面,同时无疑也是他向陈扬交出的一份投名状。 组织部长吴云松脸上原本轻松的表情立时便僵住了,他悄悄的看了一眼石明辉,石明辉此时却是面无表情的捧起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大口茶。 最吃惊恐怕还得是彭卫国,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在政府常务会上,曾爱华可是一向来跟潘国明交恶的,经常争得面红耳赤,反倒是跟文悦经常是一个鼻孔出气,私底下也是有说有笑的,可这时候曾爱华居然挺潘倒文,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反了名字。 一时间,他忍不住满脸震惊的把目光转向了陈扬。 陈扬这时却是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随即才看向高明,开口道:“高书记,大家都已经表了态,我也说两句吧。” 高明眼神有些深沉的点了点头:“好,市长说说。” 陈扬就接着道:“我的态度很明确,首先一个,我不赞成增补文悦同志进常委班子。” 他这个表态在众人意料当中。 “其次,做为市长,根据组织原则,我有权对新增补的副市长人选提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但是,市委和组织部门在没有征询过我这个市长的情况下,就向常委会提交了新增补副市长人选的议案,虽然这个议案获得了通过,但这明显已经严重违背了我们的组织工作原则的,我也是持保留意见的。” 陈扬接下来这句话就有点重了,以至于他话音落下良久,会议室里就只能听到大口大口的喝茶声音。 的确,做为市长,二把手,他的意见跟市委相左,并且毫不客气的摆到明面上来,问题就可大可小了。他若是一意孤行,抛开常委会向中央进行反映,势必会让中央对华海班子有不好的看法。 而这,显然也是高明绝对不希望看到的。 高明心里很清楚,会议开到这里,陈扬显然是不打算吃这个哑巴亏了。本来,如果形势是一边倒的话,陈扬再怎么反对,声音也是极其微小的,回头即便上面询问下来,他也有话好说,可现在...... 他沉着脸,没吱声,只是皱眉扫了石明辉一眼。显然,他对石明辉的掌控能力也是产生了几分怀疑了的。毕竟,这个会开到现在,实在是有太多意想不到的变数发生了,而这些,显然也证明了石明辉没有提前把工作做到位。 陈扬却没有理会一众常委们各自迥异的心思,继续冷声说道:“第三个我要说的是,既然咱们市委和组织部门习惯性的把未经沟通过的人事提案直接就拿到常委会上来讨论,那我现在就正式向常委会提出我认为符合条件增补进常委会的人选。”顿了顿,他直接道,“国明同志担任副市长职务已经四年时间了,个人能力和工作成绩我就不说了,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他目前主要分管的是经济和农业口的工作,同时也是华东县建区项目工作小组的常务副组长,因此,我认为无论从资历,能力,还是从分管工作的重要性、紧迫程度等各方面条件看,他都比文悦同志更加符合条件增补进常委班子。” 陈扬这突如其来的反戈一击,无疑让一干常委们震惊无比。高系人马自然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而站队到陈扬这边的几个常委则为之精神一振。方逸则是颇有些玩味的抬起眼皮看了陈扬一眼,显然也认为陈扬这个提议是着妙棋。 果然,高明皱眉思索片刻,就果断的摆了摆手道:“既然大家的意见分歧很大,这件事就先放一放,等组织部门再仔细研究过,一切条件都成熟了再议。” 高明一句轻飘飘的放一放就给此事定了调子,陈扬虽然惊愕于对方的老奸巨猾,但也只能是勉强表示同意,至于石明辉等人,则正好趁此机会赶紧下了台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四十一章 游玩轶事(上) 常委会刚刚结束,关于常委会上的一些内幕就以极其迅速的速度传遍了华海官场大大小小的角落。(_)无疑,对于下层官员而言,似乎这半年来华海官场里太过于平静,以至于他们都有点不太习惯了,而这次常委会上爆发出来的矛盾,则让人,尤其是传闻里说得有板有眼的陈市长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扳回一城,尽管谈不上完胜,但却毫无疑问是给了在华海根子很深的石书记重重一击,简直是跌碎一地眼镜。而这,势必会掀起中低层干部们新一轮的站队高峰。 曾爱华沉着脸的回到办公室,只吩咐了他的秘书一句不见任何人,然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 坐在老板椅上闷头接连抽了两根烟之后,才抬眼看了看桌面上的电话机,电话机一直没响,不管是石明辉还是他在京城里的那位在华海系里德高望重的伯父,都没有打电话进来,他情绪顿时就有些复杂,甚至堪称烦躁,随即下意识又续了一根烟,可只吸了一口,就又用力的在烟灰缸里摁熄掉了。 随即,他伸手用力搓了把脸,才暗暗的长叹一声,缓缓的靠回了老板椅上。 本来,前阵子他因为去年华海老自行车厂宿舍区改造项目问题,尽管他已经用最快速度把这笔钱处理掉了,但还是不得不做出积极向陈扬靠拢的姿态,但高明那边显然也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甚至他身后最大的一座靠山。京城的那位远房伯父也打电话过来关注过他最近异常的表现,只是他被陈扬捏着把柄,有苦说不出,只能是含糊其辞的搪塞了过去。 而今天,他在常委会上的表态,无疑等同于他彻底跟华海本地派系决裂了,将来也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紧跟住陈扬的步伐,而如果陈扬不能在明年高明走后顺利登上书记宝座,那么他的仕途前景毫无疑问将会变得灰暗无比。或者说就已经到头了。 曾爱华闭门嗟叹不已的同时,市政府里唯一的一位女性副市长文悦却是因为一丁点小事在办公室里冲自己的秘书发了一通无名火,甚至还很失态的对自己亲近的下属说出了“不想干就滚!”这样的话来。 也难怪,原本她笃定的以为。有高明和石明辉的强力支持,她接替彭卫国进入常委班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可谁曾想,就是这样一件她自认为没有任何悬念的事情,居然会遇到如此大的阻力,最终虽然没有明确被否掉,但无限期拖延下去却是肯定的了。 关起门,足足过了半个多钟头之后,她才渐渐冷静了下来。阻力出自哪里,她心里自然一清二楚。 缓缓拿起桌面上那只她平日里经常使用的精致小巧的青花瓷杯。把玩了一小会儿,她紧绷的脸庞才渐渐舒缓了一些,嘴角处不经意间勾起一丝不屑的讥诮之意,“哼,现在还只是市长呢,就真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了么?” 把杯子重新搁回办公桌上后,她紧接着就从抽屉里掏出了一部小巧玲珑的女式手机,翻出一个熟悉的号码,随即就拨了过去。 电话经过大约十分钟的转接后,才最终转到了她希望找到的人手中。 “老领导。您好,嗯,我是小文啊,哦,没什么事儿。就是两个多月没看过您了,挺想念您的。也很想跟您汇报一下近期的工作,聆听一下您的教诲......” 面对昔日对她有提携之恩的老领导,文悦那一贯强势的作风完全不复存在了,摇身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女人,而且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委屈之意。 不过,打完这通电话之后,她心情明显好转很多,而且,老领导同意了她到京汇报工作的想法,这可是让她喜出望外啊。看来,做为从华海走出去的高级干部,时下华海系的扛旗人物,也是目前九大长老之一的老领导,对华海的局势也是十分关注的,自己只稍微隐晦的提了提市里某位人物的霸道野蛮的工作作风,老领导的语气似乎就有点不悦起来了,而且更是直言不讳的批评了高明最近愈发偏软保守的工作作风,最后居然还破天荒的同意自己去京城汇报工作,这事搁在以前,自己可绝对是要挨一顿严厉批评的。 “哼,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文悦脸上现出一抹冷笑,下意识的把玩起了套在右手中指上的白金戒指,她虽然四十多了,但一直没结婚,在政界里,也算是女强人那个类型的吧。 ........ 在两位副市长心思各异的时候,陈扬的市长办公室却是如走马灯似的接连迎来了好几批客人。 政法委书记张力刚一开完常委会就笑吟吟的主动来到了陈扬办公室里,他倒也没说什么跟方才常委会上议题相关的内容,只是随口跟陈扬聊了聊他曾经的亲密下属,原华海公安局副局长景田在中央党校这一年来的学习情况,噌了杯陈扬的极品大红袍,喝完之后他就打算告辞离开了。不过临离开前,陈扬还是笑着跟他提了一句公安部万副部长已经大致了解了景田的基本情况,他则是心领神会,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陈扬也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得知了景田的父亲曾经是张力在部队服役时的老连长,甚至景父就是当年在对越反击战战场为了救张力而牺牲的,而很显然,这才是当年张力力挺景田接班的深层原因所在。 本来,张力对陈扬上回把景田当成了弃子感到极为愤怒,并且在那次市局局长尘埃落定之后,张力就迅速倒向了高明一系。可谁知道过了三个多月以后。景田突然间就接到公安部的通知,跟其他省市地区的一些优秀的副厅级干部一块被选送到中央党校进行为期一年的封闭式学习,尽管陈扬从没提起过这件事,但张力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恍然大悟过来了,毕竟,这种极其宝贵的学习机会可不是一般人能获得的,他甚至连帮景田运作一下的想法都不敢有,可谁知道陈扬在不声不响间就做到了,这让他在惊叹陈扬的能量的同时,心中更是羞愧无比的想到。自己跟陈扬真的不是一个境界上的人物啊。 送走了张力,陈扬也忍不住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张力这人怎么说呢,景田这都还差一个多月才从进修班毕业呢。他倒是急不可耐的过来提醒自己了,虽然功利一点,但出发点倒是自己能接受得了的。 而张力前脚刚走,紧接着副市长彭卫国也到他办公室来坐了坐,彭卫国是马上到点的同志了,他的下一站是去市政协担任副主席,算是发挥一下余热。 对于彭卫国的来意,陈扬自然心知肚明,前段时间彭卫国就多次找到他,谈到关于是否可以考虑放宽对民间资本办学的诸多建议。虽然这是彭卫国目前分管的内容,但陈扬却很清楚,他之所以这么热心的上下奔走,无非就是他有个海外的亲戚是搞这方面教育产业投资的,只是目前国内民办大学尚处于起步阶段,陈扬也暂时没有在华海吸引外资办学的想法,就一直没约见老彭的这个亲戚。 当然了,刚才不管彭卫国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总也算是在常委会上支持了他一回,他就隐晦的表示可以考虑抽个时间跟谭先生。也就是老彭的那个亲戚吃个饭,不管项目谈不谈得下来,但他这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送走站好了最后一班岗的彭卫国,郭德田和副市长潘国明,以及政府秘书长赵强三人就一块来了他办公室。 跟前面的张力和老彭不同的是。他们仨是陈扬叫过来的。 目前陈扬的精力主要放在了华东建区的工作上,政府平时日常的这块工作。就主要倚靠他这三个心腹了,而在外界看来,这三人也无疑是他手底下的三驾马车,这在华海官场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本来应该还有个他的学生周和平的,但前阵子中组部有个副厅级岗位缺了空,也是闵柔跟他透露的。而周和平的年龄虽然看似年轻,但也快接近四十了,如果能在四十岁之前跨过厅级这个坎,未来的发展空间就增大了很多。陈扬虽然在用人之际,但最终考虑再三,还是运作了一下,推荐了周和平。 陈扬今天把他们一块叫过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讨论一下新区筹划的人事问题,自从上次闵柔跟他提过一回高明似乎对新区班子有想法之后,他就一直很留意市委这方面的动向,不过这两个多月下来,市委那边一直没做什么关于新区人事调整的讨论,他就渐渐把这事搁下了,可今天常委会上突如其来的这次碰撞,让他意识到那边可能按捺不住了,而且随着中央对华东新区一期工程评估完成,很快新区就会正式成立挂牌了,这个时候进行人事调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时机了。 陈扬如果没判断错误的话,应该就会在近段时间内,市委那边会对华东县现有班子进行大幅度的调整。只是知道是一码事,市委那边真要对华东班子做出大幅调整他也没辙,顶多就是能让薛小宝在新区里继续担任党群副书记,至于新区的区长和区委书记这两个关键人选,他却是很难插得上手,毕竟,人事权是在党委手里紧紧抓着的,他若是极力反对,先不说能不能真起到作用,至少传到中央上面,肯定会引起上面对自己的不好看法。 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什么也做不了,最起码,在新区一些市直委办局的一、二把手的人选上,他可以借机做为交换的筹码抛出来,相信以高明现在一心求稳的心态判断,自己提出来这一份人员名单,平衡下来后获得通过的机会很大。而这,也是他的底线了。 而有了下面中层干部的支持,他接下来在华东新区的工作开展起来也会顺畅很多。不至于因为班子的动荡而影响到建区工作。 有了这种考虑。他在对人员的提拔上就要慎重很多。 不过在跟郭德田几人的讨论中,他倒是没说太多话,一直都是默默的聆听着潘国明、赵强向他介绍各部门的一些中层干部情况。 其实说起来,市里打算对华东新区班子进行调整的风声吹了也挺长时间了,下面早就有不少自问条件符合的干部蠢蠢欲动了,而且新区成立之后,也势必会对一些主要的二级机关事业局进行人事调整,这些对干部们都是个大好的机会,不少人都开始走门路,有为了保住自己现在位置努力的。也有未雨绸缪打算拼一把的,其中未尝就没有在私底下找到郭德田他们三人的。 不过三人都是陈扬的心腹了,也知道陈扬的目的所在,介绍其下面的一些干部情况时。都十分严谨,并没有藏着私心的推荐一些跟自己平时关系较好或是上头有人打过招呼的干部。 陈扬谈事时候一般都不怎么注意时间,不知不觉中,等他大概圈定好一些人员名单后,天色却早已经黑了下来。 陈扬就笑着结束了讨论:“好了,今天也差不多了,秘书长,回头你先整理一下,没太大问题的话,争取就在这个月中的政府常务会咱们就把意见先定下来。然后再报送市委组织部做为参考。” 赵强忙含笑点头说好。心中却是对陈市长的这个做法有些难言的隐忧,毕竟组织部有自己的工作原则,虽然陈扬做为市长对下面局行人事调配有一定的建议权,他也是以推荐的名义报送组织部,可明眼人都知道他的真实目的,贸贸然的抛出这一整套名单,这手实在伸得太长了,真的很难想象会顺利获得通过,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当这份人员变动名单经组织部转到高明桌面上时。高明会气成什么模样。 郭德田曾经是陈扬带了一年多的学生,跟陈扬的关系自然是比赵强和潘国明两人更亲近一些,这时见正事谈完,便笑眯眯的对陈扬道:“市长,咱们今天可是按照您的要求加了大半天的班了。。” 赵强闻言就赶紧插话道:“呵呵,老郭。还用你提醒啊,我早都安排好了,咱们一会直接去小招就餐就行。”他是政府大管家,这方面的安排向来只需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郭德田撇撇嘴:“小招的菜翻来覆去就那几样,我可是在小招待了小半年了,里面的菜早吃得怕了,今天不管了,怎么着也得噌市长一顿晚饭。” 陈扬就笑道:“行了,小李不是已经调来华海了吗,你还怕没好吃的?我看呀,咱们今天哪个大酒店也不去了,就到你家里坐坐,也算是给小李接接风吧。” 小李是郭德田的爱人,现在也从岭西财政厅调到了华海,目前暂时在市财政局里担任一个闲职。而陈扬以前在西州时多次到郭德田家里做客,对郭德田这位爱人的手艺也是赞不绝口。 赵强和潘国明闻言都笑笑表示同意。郭德田自然也是求之不得,满口子答应了下来,跟着马上就打电话回家,让夫人好好准备一下。 ...... 八月中旬,陈扬按计划如期召开了市政府常务会议,虽然副市长文悦在会上提出了多个不同意见,但在其他几位副市长的一致同意下,这份关于华东新区各直属局人事筹建方面的建议提案还是没有任何悬念的获得了通过,由兼任人事局长的常务副市长曾爱华在近期形成相关正式文件报送到市委组织部。 当然了,陈扬心里其实很清楚,他在市政府常务会上通过的这份提案只是个建议性质的提案,并没有最终的效力,所有关于新区在人事方面的变动调整还得上了常委会讨论,才能最终敲定下来。 至于事情会不会朝他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他也不敢打包票。 八月中的一个双休日,周六这天,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他干脆放下一身的俗务,难得的没有留在办公室加班,跑到市郊的东宁水库去休息放松去了。 东宁水库是由一个小湖泊改造而成。因为时任华海市委书记的前一号首长当年在华海工作时就很喜欢到这里来休息钓鱼的缘故。这里就从原先的一文不名而迅速变得名声大噪起来,等到后来首长上位之后,更是有不少拍马屁之人,投了不少钱把这个小水库搞得有声有色,只是很可惜,首长到了中央之后,因为公务繁重的缘故,哪怕是回到华海来视察也没时间再回这儿来看一看,倒是让那些有心人白忙活了一场。 当然了,也不算完全的白忙活。至少这一带现在的风景搞得很是怡人,湖水清澈见底,周围青山环绕,绿树成荫。环境优美之极,隐隐有成为华海的一个著名旅游景点的趋势。其中当年一号首长曾经最爱垂钓的那处山石附近,则早已经修建了一个别致的仿古小凉亭,边上更是竖起一块巨型大石,上书“主席台”三个飘逸大字,这个凉亭及石碑位置也一直都是到华海来的游客们不容错过的经典拍照取景的地方。 此刻,就在“主席台”不远处的一排柳树旁,支起了一张并不起眼的绿色遮阳伞,而忙里偷闲的陈扬则跟普通游人一样,在遮阳伞下面甩起长杆。悠然自得的垂钓着。 陈扬的小靠椅边上,蹲着一位一身白裙的娇美女孩,一脸崇拜的看着认真垂钓的陈扬,声音轻柔的说道:“扬哥,等待会儿你钓到鱼了,我也想像他们那样,做烤鱼给你吃,好不好?” 陈扬闻言便也顺着少女所指,转头看了不远处另一张遮阳伞底下,果然看到一对年轻的小恋人在卿卿我我的围在炭炉边上。精心烤着方才从湖里钓上来一尾活鱼。 这是水库里一家私人度假村新近推出的一项服务,以往游客们来这儿钓鱼也就是应个景儿,钓上来之后大多又放生回去了,有了这项增值服务之后,基本上来这儿的游客都很享受烹饪自己亲手钓上来的鱼的那种快感。度假村的收入自然又增加了不少。 只是陈扬的钓鱼技术实在糟透了,加上运气也不咋地。在这儿坐了大半天也没钓上哪怕巴掌大的一条小鱼来,反倒是隔壁不远处的那对恋人,也不知是不是来时路上踩到了狗屎,刚来没多会儿就钓上来了一条两斤多的大草鱼,那小男生立刻兴奋不已的去要来了烤炉,这会儿正有滋有味的你侬我侬着呢。 这时听到身旁美若天仙的清丽少女期待的话语,他也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两声:“林语,这么大热的天,我看咱们在这儿乘凉钓鱼就挺好的,烤鱼什么的就还是算了吧。” 林语自从年后发完一张专辑唱片之后,就彻底的退出了娱乐圈,而且她的退出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退出,通过经纪公司向媒体发表了一则简短的声明后,就再也没有关于她的任何一星半点的消息了。从此以后,依人犹在,但芳踪杳杳,她离开得很洒脱,甚至可以说很绝情,毕竟她离开时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就只让经纪公司替她说了句她累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给她那无数狂热歌迷对她深深的无限的眷恋和追思。 的确,尽管之前她已经多次在不同场合表露出了退出娱乐圈的想法,但当这一天真正到来之时,社会各界以及她那成千上万的歌迷影迷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而即便是现在,在她已经退隐将近半年多时间里,依然还不时会有关于她的歌迷所作出的不冷静的事情见诸报端。 外界关于她的去向猜测很多,有她去国外隐居了的,也有她看破红尘出家了的,当然,更多的猜测则是她已经找到了心中的那一半,洗尽铅华,从此安心相夫教子去了。 显然,大多数人的猜测还是比较靠谱的,林语的确哪儿也没去,一完成手上最后的工作,就迫不及待的追随陈扬,跑到华海来了,甚至公司帮她发表声明那会儿,她就已经不在燕京待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华海影视学院的一名普通研究生,主修音乐影视,因为她之前实在是太有名气了,即便是在影视学院里到处都是俊男靓女,但她还是不得不低调示人,平时也就是偶尔去上上课,当然了,去的时候必定是坐在最后面,戴着帽子眼镜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而她之所以回到学院进修也是陈扬的安排,毕竟陈扬没多少时间陪她,找个事儿给她打发下空闲时间也是好的,还能顺便充充电,陶冶一下情操。 虽然不时有关于她的歌迷自杀的消息见报,但毕竟也过了半年多时间了,加上研究生班的学生本就不多,又没人敢想象自己的同学中有林语这号巨星级人物,陈扬又让秘书林刚亲自去学院给校长打了招呼,而林语上课也不算勤,又很低调,这几个月来倒也没闹出什么乱子来。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再过得一年半载,她应该就能彻底的回到正常人的生活轨迹中来了。毕竟不管她之前有多红都好,娱乐圈始终是个新人辈出的地方,红起来快,消失起来的速度也着实不慢。 而说到今天,要不是林语破天荒的主动给陈扬发了短信,他倒还真不一定放得下手头的工作跑这来消遣。其实他下午本来是有个短会要开的,但林语都来华海工作快一个多月了,他一直忙得抽不出时间好好陪陪林语,也就偶尔他心情好就把人家召到海滨路的别墅供其发泄一通兽欲,然后第二天送都不送,自己又跑去上班去了。这次林语小心翼翼的发来短信询问他有没有时间,说是很想见他,他就实在不忍心再拂了林语的心意,不然真太那啥了点,简直把人家林语当成应召女郎了。 林语听他这么说,心里就暗暗有些失望,她前面可是瞧见那个小男生趁着烤鱼的时候似乎一直在偷偷占那个女生的便宜,她虽然瞧得有些脸红心跳,但心里却也很想陈扬这般跟她卿卿我我的,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陈扬能答应陪她一块出来郊游已经让她感觉到异常幸福开心了,听到陈扬说天热不想烤鱼,她就赶紧乖巧的应了一声:“嗯,扬哥,那我们别烤鱼了。” 跟着,她便又马上从边上的精致小坤包里取出一块洁白的丝质手帕,很体贴的帮陈扬擦了擦额上频频冒出的汗珠。 陈扬微微抬了抬帽檐,方便林语替自己擦汗,一边无奈苦笑道:“呵呵,你瞧咱们两个,难得出来玩一趟,还得扮成特工一样,真不知道是出来玩还是出来遭罪的。” 林语却是抿嘴轻笑一声:“扬哥,只要能跟你在一块,你让我扮什么都成,我可不觉得遭罪,我心里高兴着呢。” 她现在总算在陈扬的反复强调下才改了口,陈扬实在是受不了她在做爱时也那么称呼自己,总有种职务犯罪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游玩轶事(中) 陈扬闻言唯有苦笑,转头看了看林语,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丫头,真是傻傻的可爱,但她的这份纯真,在当今这个污浊横流的社会上,却更显得尤为珍贵。() 虽然跟陈扬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但这时被心上人定定的瞧着,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垂下头,温柔的把脸蛋贴靠在陈扬大腿上,心里却是不时漾起满满的小幸福。 也难怪,尽管这阵子陈扬陪她的时间不多,顶多也就是时不时的会被陈扬叫去别墅供其淫虐一番,但林语心中却只觉得快活无比,只觉得这些年下来,也就是跟陈书记真正好上了的这段时间心里头才真正有种幸福的感觉,以往即便集万千歌迷影迷宠爱于一身,却远远及不了陈书记对自己说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呀,扬哥,咱们的鱼竿动了呢!” 这时,浮在水面上的浮漂突然猛往水底下坠,林语正好瞧见,赶紧低声提醒了陈扬一句。 陈扬一看还真是有鱼上钩了,心中一乐,赶忙抓住了搁在架子上的甩杆,但却并不急于把鱼竿往回扯,而是慢慢摇动线轴,打算先耗一下这鱼的力气再收网。 “呵呵,挺沉的啊,看来最少得有两斤重。” 陈扬边忙活着,边笑呵呵的说道,尽管他来这钓鱼只是为了休闲,倒不介意钓上多少鱼来,但有大鱼上钩。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扬哥。你真棒呢。” 林语在他边上满脸兴奋的拍手叫好,不吝溢美之辞的同时,还主动送上香唇,在陈扬侧脸上轻吻了一下。{/书}在她心里,陈书记就是无所不能的化身。说起来,她对陈扬的感情中,除了七分迷恋之外,倒是有三分是崇拜之情。 “呵呵!” 陈扬心情大悦,也就没批评林语的大胆之举。 跟水里的大鱼磨了一小会儿工夫后,陈扬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鱼挣脱的劲儿貌似比之刚才小了很多,他便开始一点点的转动线轴,把线收了回来。 扑通!扑通! 很快,大鱼被扯到了水面附近。虽然已经精疲力竭,但它还是奋力的在水里头扑腾着,垂死挣扎起来。 陈扬虽然不是个善钓之人,但倒也算是时常跟自己的亲近下属们来玩玩,经验勉强还行,到了这一步,自然不会再放过这条倒霉蛋。 “扬哥,我帮你打网。” 林语也看到了从水中露出半截身子,并且渐渐被陈扬扯回岸边的这条大鱼,顿时兴奋不已的赶紧拿起边上的渔网。帮着陈扬打打下手。 可她还没来得及把杆子递向水面,这时水面上突然响起扑通一声,也不知从那个方向飞过来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块,正好就掉落在陈扬收杆的水域附近,堪堪集中了陈扬半没在水中的杆头,陈扬顿觉手里震动了一下,紧接着手头的重量骤然就是一轻,那尾大鱼却是趁此机会挣脱掉了陈扬这本就不甚专业鱼钩,在水里头扑腾了两下,激起一阵阵洁白的水浪后。摇头摆尾的扬长而去了...... 这个变故来得委实太过突然,陈扬明显怔了一下,而林语却是眼尖,抬首一看,立刻就发现了问题出在哪儿。原来就是在他们左手边隔着十多米远的不远处,那把遮阳伞下的几个年轻人搞的鬼。 刚才他们来的时候。倒没看到边上还有人,想来这几个年轻人应该是刚来没多久的。而从他们的穿着打扮看,都很休闲的,只是停靠在遮阳伞下的那辆涂满了各色油彩,拉风无比的敞篷悍马吉普,则彰显了他们的富家子弟身份。 “你们......你们这些混蛋干什么呢?” 饶是林语性子恬淡温顺,这时被无端的闲杂人等搅了她跟陈书记的雅兴,她也是忍不住的大声呵斥起对方来。 而对面几个男青年听到她的责难,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轻佻无比的朝她吹了几声口哨,其中一个更是咧开嘴大声的调侃起来:“嘿,美女,今儿个这片水库我们哥几个包下了,没我们的允许,可不许在这儿钓鱼了哦。你们要钓鱼去那边吧,那边空气好点,嘻嘻,不过嘛,美女你若是有兴趣,我们也不介意多算你一个。” 这个一身阿玛尼休闲运动装的男青年笑嘻嘻的边说边指了指水库东面,此时正当下午时分,毒辣无比的太阳正照着那片区域,鱼都不会往那处游,更别说人了。 林语一听对方这话,顿时气愤无比,尤其是对方还口花花的调侃她,更是让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一向与人为善,这些年在娱乐圈里虽然很红,但平时她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即便是在外头也总有公司一大票人照料着,跟外面人接触的机会很少,哪里会有机会碰到这号人。 陈扬这时也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转头扫了一眼这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蠢货。 当然了,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屑跟这几个小年轻计较什么,跟他们计较实在是太抬举他们了,而且这种货色你越是跟他们计较他们越是得意,可真等到你打算动真格的了,他们却又往往怂得比谁都快,实在没意思得很,这种低档次的游戏陈扬十多年前就不喜欢玩了。 而且他今日微服出游,实在是不希望被不相干的人看出他的身份,因此,扫了对方一眼之后,他便不想去理会对方的挑衅,伸手轻拍了下林语的肩膀,道:“走吧,别理会这些不相干的人,咱们去那边山上转转。” 林语虽然心中很是不忿,但她却很懂事,知道陈扬的身份不太方便跟这几个小瘪三起冲突,而且即便是她自己,也实在不太方便以真面目示人,便乖巧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哦,好的,扬哥。” 说罢便也不再收拾租来的渔具,亲昵自然的挽着陈扬的胳膊,低声说着话,扬长而去。 几个富家子弟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眼看着陈扬两人潇洒离开,却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是在背后有些恼火的低声咒骂起来:“妈的,真够怂的!” “可不是怎的,白瞎了这么个水灵灵的小美人,怎么跟了这么个软蛋,这年头是不是好白菜都他妈被猪给拱了,我操,还有没有天理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游玩轶事(下) 度假村在水库附近设置有好几个服务点和便利店,陈扬两人前面也是到这里租的渔具,这时陈扬不愿生事,就带着林语回到了附近不远处的一个服务点。() 陈扬虽然时常拿着个手包,但他包里向来是不装什么钱的,也就有几张银行卡,反正他真正会用到钱的地方实在少得可怜,因此这时自然是林语过去结账。 度假村的生意很好,这时排了一长串的队伍在服务点前面,林语虽然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陈扬身边,但这时见太阳毒辣,就体贴的对陈扬道:“扬哥,我留在这里结账就行了,你到那边树荫等我,我很快就好的。” 陈扬倒是不怕晒,只是这时跑来这边的游客越来越多,他甚至看到好几辆挂着政府单位车牌的停在对面的树脚下,附近进出走动的除了一些学生情侣之外,倒也有不少穿着讲究的中年人。虽然他今天出门前简单乔装了一下,戴了帽子和墨镜,身上也是一副很休闲的打扮,但还是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那好,我先过去那边的咖啡屋点两杯冷饮,待会儿你结完帐咱们喝点东西再爬山。” 林语就乖巧的应了声好的。 可陈扬还没来得及走开,这时边上忽然传来一阵欢快的女孩子的笑声,貌似有几个穿得打扮很是青春靓丽的女孩子正有说有笑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儿进出的年轻男女不少。陈扬本不以为意。可这时边上不时有年轻人相互间开始低声的对这几个美女指点评论起来。 “嘿,瞧见没,都是华电的美女哦,我早说了吧,到这儿来肯定有机会碰到的。” “靠,真他妈养眼啊,穿绿色短裙那个我见过,网上老红了。” “穿牛仔裙的那个才牛,好像是在《天下》里演女儿号的田竹,擦。今天怎么没带相机过来啊。” “诶,一会儿咱们去碰碰运气呗,看看有没有机会跟她们一块玩玩。” “你就别想了,人会跟你玩么。咱们也就洗洗眼睛就不错了。” ....... 也难怪这些个小年轻看到这些个美女走过来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不行,华海电影学院的学生素质向来是超一流的,学院里美女帅哥如云,甚至还有不少在校学生已经在娱乐圈里崭露头角了,在国内各大艺术院校中,也就只有燕京电影学院能相媲美了。 本来这些跟陈扬没什么关系,但他想到林语现在就在华电深造,担心林语会被人瞧出来,不由得就缓了缓步子,转身走了回来。 果然。林语看到那几个美女走过来后,脸色就微微变了变,见到陈扬走了回来,她顿时松了口气,赶紧偎进了陈扬怀里,低低的说道:“扬哥,我好像看到我们学院的同学了,我担心会被她们认出来呢,咱们怎么办?” 陈扬看了一眼前面排着的长队,一时间也有些头疼。()可这时没买单就走人似乎也不太好,而且外面有度假村的工作人员拦着,到时候还得回来结账,皱了皱眉,只能笑着拍拍林语的手道:“没事。认出你来也没什么,都是同学嘛。难不成她们还会吃了咱们么。” 林语却不是这个意思,赶紧低声解释道:“不是的,扬哥,我是担心你被她们......” 陈扬轻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止住了她的话。 没办法,怕什么就来什么,这几个一路结伴走来吸引了无数游客目光的女孩子刚一走近这个服务点,正好就排在了陈扬两人附近。 “哎,小宛,那个何公子不是说包了块地方钓鱼么,要不咱们干脆过去得了。” “可不是,瞧这儿人这么多,晒都晒死了。” “去去去,要去你们过去,我可没兴趣跟何磊这种人一块玩儿。” “嘻嘻,你们还不知道小宛的心思啊,何磊算个什么玩意啊,也就像王公子那种又帅又有钱,而且还是名门出身的公子哥兴许才能入得了咱们小宛的法眼哟。” “去你的,你们再取笑我,待会我可就一个个的打电话叫你们老公过来了啊。” 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在边上旁若无人的调笑着,倒是一时没注意到在她们前面的陈扬两人,而其中被同伴唤作小宛的那个绿裙女孩子长得颇有几分清丽气质,被一帮同学调侃,尤其是有人提到那啥什么王公子时,她却是微微有些脸红了。 刚开始,林语自然是埋头躲在陈扬怀里,希望不被其中一个跟她一样在研究生班学习的女孩认出来,可好死不死的,她越是怕被人认出来,她班上的那个同学,边上这位穿牛仔裙的女孩子却是一不留神就注意到了她。 林语在班里学习时间不长,并且基本上都是有课就来教室坐坐,下课后就赶紧离开,而且打扮得也很低调,往往都是戴着副墨镜坐在最后一排,很有点旁听生的感觉,班上自然也就没人认识她,可殊不知,她这么特立独行的做派,却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咦,你是咱们班的.......你应该是咱班上的同学吧?” 牛仔裙女孩低着头皱眉打量了一下林语的侧影后,试探着问了一句。虽然是在询问,但其实她心里此时已经能够确认,身前这个小鸟依人一般偎在一个臭男人怀里的女孩肯定就是时常出现在她们教室后排的那个举止古怪不合群的女生。 林语不擅与人打交道,更不会说谎,这时瞧见别人认出来自己来了,只能是支吾着尴尬应了一声:“同学。你。你好。” “呵呵,真是你啊,这么巧。”牛仔裙女孩一副开朗外向的性子,见林语答应了,心里便是一喜,跟着就马上又主动套近乎道:“呵呵,今天是跟你男朋友一块出来郊游么?” 林语闻言心里一慌,可却又忍不住有些甜蜜,虽然她很清楚自己跟陈书记的关系见不得光,但能在外人面前被称做陈书记的女朋友却是让她心里怦怦直跳。一时间看向这个自来熟的班上同学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微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却没开口说话。 “呵呵,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个都是咱们学院表演系的美女,吴小宛,张倩,柳枝,嘻嘻,不过她们都是咱们的学妹,还在修本科呢。”牛仔裙女孩笑着主动给林语介绍起来,说完马上又转头对她的同伴道,“喏,她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我们班上的那个怪人.......哦。不是,我们班的同学。” 其他几个女孩子闻言纷纷都轻笑起来,倒是不以为意,看来也早听好朋友说起过关于林语的怪事。也得亏林语今天戴着副宽大的蛤蟆墨镜,再配上一顶白色的宽檐遮阳帽,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不然这会儿指定得被这几个女孩给认出来。 而牛仔裙女孩说着又一脸抱歉的看向林语,道:“不好意思啊,你是中途插班进来念研究生课程的,也没跟大家熟悉。班上同学都这么叫你呢,我可是无心的哦。” 林语笑笑没吱声,心里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这几个月在华电念书都是行踪诡异,别人给她起这么个外号也很正常。 陈扬在边上挺尴尬的。加上也知道林语跟她们不熟,为免节外生枝。这时看到前面快轮到自己结账了,便拍了拍林语的手,示意了一下。 林语会意,便不再跟对方说什么,转过头等着结账去了。 牛仔裙女孩本来还想邀请林语一块玩会的,但见林语似乎不太热情,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从后面又打量了一眼林语跟她男朋友,心里暗自嘟哝了一声,“呵呵,真有意思,连找的男朋友都是个怪人呢,跟块木头一样,也不知道李教授那么严苛的导师,怎么会让这种人进咱们班里的,奇了怪了。” 她正嘀咕着,不想这时边上响起了几个笑嘻嘻的男声,立刻就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嘿嘿,我说几位大小姐,这大热的天,跑这儿等个什么劲儿,我们已经张罗好了,一块过去乘凉钓鱼多好。” 这声音挺熟的,陈扬也忍不住回头扫了一眼,一看之下,却正是前面搅了他们雅兴的那几个开悍马的富家子弟。 “何磊,你们烦不烦啊,都说了我们约了人,没工夫搭理你们。” 一个女孩气呼呼的冲领头的那个阿玛尼男青年说道。 “哎,学姐,瞧你这话说的,怎么着咱们也都是一个学校的,就不能好好说话呀。” 阿玛尼男青年原来就是前面几个女孩提到的何磊了,不过听他这话,貌似这些个男青年居然也是华电的学生。 而何磊也不客气,跟着就径直大步窜了上来,不屑的冲那女孩笑了笑,然后在后面指了指正忙着结账的陈扬二人,道:“小宛,吴倩,我们对你们几个可没什么兴趣,我们是来找他们的,别会错了意思。” 几个华电女孩闻言皆是一愣,不知道前面这两个怪人怎么会招惹上了这个学院里头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而牛仔裙女孩则更是奇怪不已,同时不禁有些替自己班上的那个怪同学担心起来。 陈扬当然也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话,不过他不想惹事,自然不会去理会对方的挑衅,等林语把账结完之后,便拉着林语往边上走去。 何磊几个富家子弟前面在陈扬跟前碰了个软钉子,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便跟了过来,这会儿哪里会这么轻易让陈扬二人离开,当即就围了上去,拦住陈扬去路道:“哎,你们先等等,有个事儿问你们呢。” 陈扬不得不停住了脚步,然后伸手挪了挪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不耐烦的道:“请你们让开。” “让开?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给我们说说清楚,我们前面明明才看到你们跟那块水域钓了鱼上来的,可我们钓了老半天都没个鱼影儿,是不是你们走之前喂饱鱼食了?真要是这样,你们可得赔偿我们的损失才能走。” 这纯粹就是没事找事了。 陈扬闻言就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来,这些学生哥,也太没档次了吧,就这种下三滥的理由都拿得出来? “我们花了两万块才包的那个地方,你们想走,也行,就赔两万好了,我们把地方让回给你们。” 何磊一副吃定了陈扬的模样,笑吟吟的说道。 “呵呵,我们可没钱。” 陈扬笑道,说实话,他这时候倒是真的一点气也没生,只是觉得这几个富家子弟挺有意思的。 “没钱还学人家泡马子?还专门跑我们学校来挖墙角?当我们华电的男生是什么啊?是乌龟么?” 何磊边上的一个男青年撇撇嘴道,看来,前面他们倒是远远的听到了林语跟那个同学的交谈,也意外的知道了前面那个钓鱼的美女原来竟是他们学校的校友,这让他们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陈扬忍不住乐了起来,顺着这小子的话莞尔问道:“那你们想怎么样呢?这光天化日的,你们再不走开,我就喊保安过来处理了哦。” 陈扬这话一说出口,不仅何磊几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一直在边上观望的华电的那几个女生也是忍不住脸红耳赤的憋不住想笑出口来。 而牛仔裙女孩毕竟跟林语是同班同学,这时还是上来帮忙说了句话,指了指紧挽住陈扬胳膊的林语,对何磊道:“何磊,你们别玩了,她是我班上的同学,别惹事了啊。” “小肖,你这话可不对啊,我们哪里在玩,明明是他在玩我们嘛。哈哈,还叫保安呢,真新鲜!” 何磊皮笑肉不笑的回道,看来,他不打算给牛仔裙女孩面子了。 陈扬也是烦了,当即掏出手机,正要拨个电话出去,不料这时边上快步走来一个英俊男士,很不客气的上来就呵斥了何磊几人一句:“何磊,你搞什么鬼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死定了 原本被这叫何磊的男青年弄得挺没面子的牛仔裙女孩<>也就是那姓肖的女孩子一见这相貌俊朗的男人过来<>立刻就如同有了主心骨一般<>赶紧腻了过去<>很自然的挽住了这男人的胳膊<>口中则有些委屈的埋怨道:<>你这人<>都等你半天了<>怎么现在才来呀<><> 这帅哥就不好意思的冲女友小肖笑笑:<>导演临时加了场戏<>这不刚从剧组那边过来<><> 小肖撇撇嘴<>跟着便低声对男友道:<>何磊这小子没事找事<>欺负咱们班的同学呢<><>边说边朝边上走不了的陈扬二人努了努嘴<><>喏<>就是她<><>跟着便简单的讲了一下事情经过<> 帅哥边听女友转述边下意识转头一看<>顿时眼睛便是一亮<>虽然他现在在圈里小有点名气<>经常要拍戏<>到学校进修的次数很少<>但对于林语却是很有点印象<>即便林语乔装打扮了一番还微低垂着头<>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林语应该就是班里经常坐在后排听课的那个神秘美女<>林语虽然从未跟班里的同学接触<>但几个月下来<>她在班里同学眼中却更有种神秘的色彩<>不少男生都对她有意思<>只是苦于一直都找不到机会下手<> 而这些男生当中<>自然也包括了他在内<>他原先总是在听班里的几个哥们吹嘘这个插班进来读研的神秘美女气质多么高贵<>他开始还不以为然<>可这时近距离一接触<>即便林语一言未发<>他便立马感觉到那几个哥们所言非虚<> 原本他远远赶过来时看到自己女朋友被何磊呵斥就很不爽了<>这时看到原来事情的源头是在班里这个神秘美女这里<>心头便是一热<>想着趁此机会<>说不定能找到机会一亲芳泽<>至于林语身边的那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应该是林语的男朋友<>但瞧来也不咋地<>一个三十出头的老男人<>一身土气的休闲装扮<>能有钱有势到哪里去<> 总之<>这年头嘛....... 不过<>他此刻虽然动了别样心思<>但眼前先得解决掉何磊这个麻烦才行<> 何磊显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他当然也认识这个在华电风云一时的校友<>这时就冷笑两声道:<>哟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的李会长来了<>怎么<>难不成李会长想管这摊子闲事么<><> 这随后赶到的帅哥的确姓李<>而且是校学生会的副会长<>是以何磊才有此一说<>不过听何磊的口气<>他倒是丝毫不怵对方的<> 李大帅哥虽然也没安多少好心<>但有多年的表演功底在那儿摆着<>这时虽然心里有点冒火<>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半点来<>脸色一板<>义正词严的呵斥道:<>何磊<>你别太过分了啊<>别以为你家里有个在公安局当局长的叔叔就可以在华海横着走<>哼<>我告诉你<>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请便吧<><> 陈扬本已经被拖得很有点不耐烦了<>这时冷不丁听到从李帅哥口中冒出个市局局长<>他不由得就有了点兴趣<>原本拿着的手机也慢慢放下了<>倒是想看看这些纨绔子弟们究竟想干什么<> 而何磊却压根没把李帅哥的警告放在眼里<>很纨绔的耸了耸肩<>笑道:<>李云山<>我还不知道你<>你少跟我面前装模作样的了<>还有啊<>我可警告你<>别没事尽扯到我叔叔头上<>屁大点事儿<>我可没兴趣找我叔叔出面<>你要是再不识相的<>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啊<><>说着<>他又玩味的一笑道<><>哦<>对了<>知道你现在靠着你家里的关系接了几个戏<>每天忙得团团转<>连女朋友都没时间陪了<>不过你真要是觉着累<>我倒是不介意帮你跟你们华娱的赵叔叔说一声的哦<><> 李帅哥闻言顿时气得脸色铁青<>虽然强行压住气很是冷峻的哼了一声<>但气势还是明显比之刚才要馁下去了不少<>同时心里更是暗惊不已<>他知道这何磊家世不一般<>但他自认为在圈里也是有点地位的<>这才敢强自出这个头<>可他万没想到何磊家里现在居然是他刚签的经纪公司的股东<>他现在能在圈里小红一把完全是靠着公司帮签的这几部戏才上的位<>真要是得罪了何磊<>真像他说的那样他若是跟赵总说一声封杀自己<>那自己哪里还有前途可言<> 站他身旁的女友小肖这时也有些紧张起来<>毕竟事关男友的前途<>男友虽然家里在电视台有点关系<>但肯定硬不过这个家里财雄势大的公子哥<>而且她们跟林语也不过是普通同学<>甚至关系连一般都谈不上<>这时替林语出头惹上这个麻烦事<>确实没必要<>想到这儿<>她赶紧悄悄扯了扯男友<>低声道:<>云山<>要不咱们还是算了<><> 李帅哥原本牛气冲天的想要出头<>这时却是气势全无<>虽然故意摆出一副硬撑的样子<>但是个人都看出来他这次被人打脸了<>没办法<>他一肚子火没地儿撒<>只能把气撒到了女友身上<>很是不快的闷哼一声<>甩开了女友的胳膊<> 而何磊则是志得意满<>目光扫过同样被震住在当场的其余几个华电的女孩<>客气的笑笑道:<>呵呵<>差点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家里现在在华娱也有点小股份<>年底打算开一部新戏<>大概投资在六千万左右<>刘导牵头主拍<>大家都是华电出来的<>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到时我就跟刘导商量商量<>选角的时候我尽可能帮你们争取一下<>不过刘导脾气大<>我可不敢打包票哦<><> 几个女孩在电影学院念书<>自然是怀揣着一个明星梦的<>这年头娱乐圈竞争激烈<>她们做梦都想弄到个角色<>更别说还是出演国际名导刘义的电影<>尽管不知道是不是何磊在吹牛<>但这时她们却连连点头说起好来<>就连一直不怎么瞧得起何磊这个二世祖的那叫小宛的女孩子也不禁对何磊有些另眼相看起来<> 眼看着大局已定<>除了当事人陈扬和林语之外<>其他人尽皆服了软<> 何磊心里大乐<>扭头往边上小弟递去一个眼色<>他身边的一个跟屁虫立刻就屁颠颠的走到陈扬二人身前<>态度也比刚才缓和了不少<>一副和事佬模样的好言劝道:<>两位<>你们也都是明白人<>我们磊少呢<>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主儿<>这样吧<>两万块就当是个笑话<>你们俩这就过去给我们磊少赔个不是<>这事差不多也就得了<>一会把事儿说开了大伙儿一块去钓鱼玩儿呗<>再说了<>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陈扬虽然也瞧出来了刚才过来帮忙出头的那家伙估计没多大能耐<>但还真没想到那家伙阳痿得这么快<>这时又听到这狗腿子<>心里就很有些无奈的想笑<>不过他虽然不愿意生事<>但让他陈大市长跟这些个蠢货赔礼道歉<>那才真是见鬼了呢<> 他倒也不动怒<>只是同样客气的笑笑<>无奈道:<>算了就算了吧<>挺没意思的<><>说着就转头看向林语<>淡淡的道<><>咱们走吧<><> <>嗯<><> 林语乖巧的应了一声<>跟着便挽着陈扬要离开此地<> 两人旁若无人的态度很明显有些不合时宜<>何磊刚缓和下来的笑脸立刻就再次板了起来<>他的目的当然不是真的留住陈扬<>事实上他已经想好了<>待会儿随便找个由头打发掉这讨厌鬼<>然后留下林语慢慢接触<>反正他在学校里还没见过他搞不定的小妞呢<>随便弄个小角色给这小妞<>她还不得在哥们面前温顺得跟只小猫似的么<>甚至<>他已经想好了<>如果一切进展顺利的话<>今晚就在华海大酒店开个高档包间<>好好跟这水灵灵的妹子耍一晚上<> 没等何磊出声<>那狗腿子小年轻就已经不爽起来了<>他挡住了再次想要离开的陈扬二人<>耐着性子道:<>哎<>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呢<>没看到我们磊少已经给你们台阶下了么<>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陈扬就皱眉扫了他一眼<> 他不悦道:<>看什么看<>就说你呢<>多大人了<>在社会上混过不短时间了吧<>我说你怎么就不知道点进退呢<>你自己不懂事就算了<>别害得人小姑娘跟着你倒霉啊<><> 他话音刚落<>何磊便很是不悦的冷哼了一声<>看样子已经快到发作的边缘了<> 而何磊边上另外一个长发艺术青年造型的跟班就顺势嚷嚷起来:<>磊少<>你瞧见没<>人家可是敬酒不吃喜欢吃罚酒<>我看咱们也别跟他们废话了<>就一句话<>赔两万块<>拿钱出来走人<>否则<>男的他妈的滚蛋<>女的留下来赔礼道歉<><> 他这话露骨之极<>几乎已经把他们过来生事的目的呼之欲出了<> <>两万块<><>何磊板着的面孔上硬生生的勾起一丝冷笑<>耸耸肩对陈扬莞尔道<><>这位先生<>我的时间可没这么便宜<>刚才我的损失是两万块不假<>可您瞧瞧<>我这都陪您耗在这儿多久了<>那边水库一直都闲着呐<>您一瞧也是个有钱的主儿<>不拿个四五万出来<>呵呵<>您也不好意思走不是么<><> 何磊此言一出<>边上众人脸色顿时皆是一紧<>熟悉他的人都很清楚<>他这回真是要发飙了<>而何磊在学院里哪回发飙不是闹得满城风雨的<>这次看来指定得把小事闹大<> 几个华电的女孩子毕竟不愿意事情闹大<>纷纷劝了起来<> <>何磊<>算了吧<>你包个水库也就两三千块钱<>差不多就得了<><> <>就是呀<>何公子<>这点小钱你还在乎么<><> 而那位刚刚被何磊弄得很没面子的李大帅哥这时也是见缝插针的上前一步<>故意气势不坠的冷声道:<>何磊<>差不多了啊<>不就几万块钱嘛<>要不我替我们班的同学给你算了<><> <>李云山<>这儿没你的事儿<>给老子滚一边去<><> 何磊脸色一虎<>转头冲李大帅哥就是一声吼<>身上王八之气显露无余<>这回别说面子了<>直接就老实不客气的当众让李大帅哥难堪无比<>貌似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打算给了<> 李大帅哥二次出头直接挨了一记闷棍<>偏生他不是什么硬气的主儿<>一时间只能是憋红了脸<>跟傻子一样的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女朋友小肖赶紧再次上来扯了扯他<>示意他别再多管闲事了<>他就坡下驴<>再次从他女友撒了回气<> 站在陈扬二人跟前负责沟通的那狗腿子小年轻很无奈的摊了摊手<>有些心痛惋惜的道:<>瞧瞧<>不是我不帮忙<>现在我们磊少真被你惹毛了<>我也没辙儿了<><> 陈扬无奈的笑笑道:<>没事<>不过钱我可真拿不出来<>你们若是不满意<>我看还是叫这儿的工作人员过来处理吧<><> 陈扬的话无疑再次激怒了何磊一伙人<>而更让何磊等人恼火的是<>他们在这里演了半天<>又是委婉的亮出了显赫的身份<>可偏偏陈扬却一直很是笃定的在看戏<>从头到尾都摆着一副欠扁的嘴脸<>就好比这家伙真有什么了不起的背景似的<>而这<>才是让他们实在是忍受不了的<> 也是<>知道你边上有女朋友在看着<>你硬气一点<>装一下<>大家都理解<>可眼下人都亮明了身份是你绝对惹不起的<>你再这么硬气<>再这么装得风轻云淡的样子<>有意思吗<>有必要吗<> 别说何磊一帮人了<>就连华电那几个女孩子都看不下去了<>她们在学校里可是听说过不少关于何磊这个二世祖劣迹斑斑的事儿的<> <>唉<>这人怎么回事呢<>都这份儿上了<>难道还瞧不出来何磊不是他们能惹的嘛<><> 那个叫小宛的女孩子在边上瞧得暗暗皱眉不已<>她不愿意惹起是非<>毕竟附近还是有不少游客的<>真要是何磊一帮人在这里动粗揍了这个男人<>万一被记者瞧见拍下来<>势必也会影响到她的形象<> 想到这儿<>她便赶紧走了过去<>微微皱起柳眉<>低声对陈扬好言道:<>这位先生<>我劝你一句<>这个家伙横起来没个分寸的<>嗯.......怎么说呢<>他不是一般人.......你<>你还是别硬扛着了<>你这么个大男人<>能屈能伸嘛<>道个歉也不会死<>再说了<>也别让你女朋友跟着你受累不是<><> <>这位女同学<>我没硬抗<><> 陈扬哭笑不得道<> 小宛闻言眉头更皱<>只好不再含蓄了<>直接就陈明利害道:<>这位先生<>我干脆就直说吧<>虽然我不知道何磊怎么就说你们搞砸了他包下的水库<>但他家里有个叔叔是市局的大领导<>一会真闹到警局他也有办法治你的<>你就别跟他较劲了<>吃点小亏也没什么的<>不是么<><> 陈扬能听出来这小女生的语气挺诚恳的<>看样子也确实是替自己考虑<>不过....... <>呵呵<>真要闹去警局我也没辙儿<><> 陈扬笑笑说道<>说着<>他没再犹豫了<>重新拿起手机<>掂在手里<>随意的翻看着号码簿<> 陈扬也知道<>自己似乎变得越来越谦和<>随着地位的提高<>心态也渐渐生了变化<>或许现在的自己<>看东西更习惯用俯视的目光吧<>自不会和无聊的人物一般计较<> <>哎呀<>你这人<>怎么说你才好呢<><> 小宛气不打一处来<>心说瞧眼前这男人也算是五官端正<>怎么就这么傻呢<>还拿手机出来找人<>能找到什么人呀<>没听到何磊的叔叔是市局局长么<> 当即便也不去理会陈扬了<>转头就朝何磊走去<> 她现在出演过不少二线影视作品<>在圈子里小有点名气<>现在追求她的公子哥也不少<>自忖还有点分量<>就上去劝何磊道:<>喂<>何磊<>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计较了好不<>咱们今天难得出来玩也就图个高兴<>嗯<>大不了<>一会儿咱们大家伙都去你那边坐坐咯<><> <>呵呵<>小宛<>你的面子我肯定给<>只是嘛<>别人就不一定咯<>你没瞧见么<>别人现在可是去找人过来帮忙了<>呵呵<>我可是很怕怕的哟......<> 何磊笑眯眯的回了一句<>目光却是不屑的看向了陈扬<> 陈扬这时倒没留意他<>只是随手拨通了一个号码<>自顾自的打起电话来了<> <>喂<>何局么<>嗯<>我陈扬<>也没什么事<>我在市郊东宁水库这边<>碰到几个华电的学生<>有个叫何磊的学生不大讲道理<>呵呵<>想讹我几万块钱呢......<> 虽然陈扬讲电话的声音不大<>但这时众人都在注意着他<>倒是把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当然了<>至于他联系的这个何局是谁<>大家虽然都不清楚<>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真烦人<>出来钓个鱼也不消停<><> 何磊边自顾自的说了声<>边掏出手机朝众人笑着耸了耸肩<>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似乎是告诉大家<>这回可不是他想惹事了<>别人已经喊了人过来<>他磊少再不抖点能量出来<>多没面子不是<> 小宛见他拿出手机了<>知道今天事情要遭<>赶紧柔声劝道:<>何磊<>还是算了吧<>人家又没惹多大的事儿......<> <>呵呵<>小宛同学<>知道你心肠好<>不过你就放心吧<>我跟附近分局的人知会一声<>叫他们过来把人领走就差不多了<>顶多也就关个两三天的<>也省得在这里碍眼不是<><> 何磊笑嘻嘻的边回着话<>手里的电话这时倒也接通了<>他就笑笑朝小宛点头示意了一下<>跟着就转头讲起了电话:<>喂<>是彭叔吧<>嗯<>我是小磊啊<>呵呵<>前天叔叔又没叫我<>我可不敢去打扰您呢<>哦<>我这儿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个人占了我先租下的水库......哦<>别<>您别气着啊.......呵呵<>那谢谢彭叔您了<>您就意思一下<>安排您分局底下派几个人过来帮我把人领走就成<>嗯<>我这还急着跟我一帮同学郊游呢......<> 很快<>何磊三两句就搞定了<>挂了电话<>倒也收起了方才的纨绔面孔<>只是笑吟吟的摸出了根烟<>边上立刻有个小弟递上了火<> 小弟边帮着他点上火<>边讪笑着讨好问道:<>磊少<>怎么着<>是不是先弄了两下<><>说着<>长发一甩<>笑吟吟的把目光转向了陈扬二人<>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询问下老大是不是先修理一下这个不开眼的蠢蛋<>毕竟一会儿警察来了<>多少还是得收敛点的<> 何磊缓缓吸了口烟<>却是有些意兴阑珊的撇了撇嘴<>道:<>算了<>动手动脚也没多大意思<>没得扫了咱们的雅兴<>再说了<>怎么着也得给小宛几分面子不是<><>跟着又指了指杵在陈扬跟前挡道的两个小弟<><>华子<>小高<>你们也别拦着别人了<>他们爱走就走<>反正待会儿还得被拎回来的<><>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小宛在旁有些郁闷的暗暗跺了跺脚<>转头看去时<>却见陈扬二人还真就不怕死的离开了这儿<>而且瞧他两人步履悠然慢慢离开的样子<>竟似乎没受到半点影响似的<> <>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缺根筋了<><> 小宛一副哀其不争的表情<>心里却是很清楚<>何磊这人可没这么好说话<>如果陈扬二人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警察过来<>让何磊有了面子<>那么即便被带去了警局<>兴许也不会闹得太大<>可现在两人说走便走<>指不定何磊会不会让警察暗中使坏<>她可是拍过一些相关影视剧的<>知道警察局的一些非常规的办案手段<> 陈扬当然不知道这个叫小宛的女孩子在想些什么<>他这时还真是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以免多生事端<>反正他已经知会过市局的何栋梁了<>怎么处理<>用不着他来操心<> 只可惜<>今天陈扬出门没看黄历<>刚走没几步<>这时从他相反方向急急的奔过来了一个男人<>边跑过来<>边气喘吁吁的大声吼道:<>何磊呢<>他妈的<>你这个混球<>跑哪儿去了<>给老子滚出来<><> 这人急奔过来<>气都喘不匀了<>一张脸憋得通红<>跑到附近就一边四下里张望寻找<>一边吼声连连<>状若疯子一般<>立刻就吸引了旁边不少游客的注意<>他所到之处<>人人避之不及<>生怕被来势汹汹的他给不小心撞倒<> 而服务台这些人自然也是一眼就看见了这个中年男人<> <>磊少<>这不是你家那位......<> 一个小弟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如疯子一般的中年男人已经冲到了何磊跟前<>二话不说就揪住了何磊的领子<>大骂了起来:<>何磊<>你个小王八羔子<><> 何磊惊讶莫名<>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叔......<> 啪<> 何磊还没来得及喊完<>就被这疯子一巴掌扇到了右边脸颊上<>而这疯子手劲大得骇人<>只一下<>何磊整个右边脸颊就迅速肿了起来<>他痛得倒地捂着肿起来的右脸<>嗷嗷惨叫起来<>口里却是含混不清的连声哭喊起来:<>叔<>叔<>你做什么啊.......<> <>你这个王八羔子<>别他妈这么叫我<>我没你这种侄儿<><> 这个看样子是何磊叔叔的中年男人似乎压根就没听到侄儿的讨饶<>反倒是愈加恼火的抬腿就往地上打着滚的亲侄儿身上猛踢了过去...... <>叔<>您别.......别打了......我是小磊啊......<> <>我他妈揍的就是你这个混球<><> 何磊在地上翻滚着<>却是根本躲不开自己二叔的大头皮鞋<>身上挨了一下又一下<>脸上身上全是<>不少地方甚至皮肉都划破了<>流了不少血出来<>而他口中则是哀嚎连连<>震天作响<>闻者无不心惊肉跳<>不知晓内情的<>恐怕都忍不住替他揪一把心<> 而这个变故来得委实太过突兀<>太过匪夷所思了<>边上的人全都跟傻子似的<>完全当机在了当场<> 至于何磊的那几个小弟<>一个二个的表情比远处的游客更是不堪<>个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大鸭蛋<>后背处更是没来由的就刷刷的冒出一大片一大片的冷汗来<> 小宛等几个女孩子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紧紧的捂住了各自的嘴巴<>才没有失控的发出恐怖的尖叫声来<> 是的<>谁也不敢相信<>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居然发生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 可偏偏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去制止这一幕惨剧的<>看着浑身上下到处是泥土<>鲜血的何磊<>人人都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 <>够了<>老何<>你干什么呢<>想把人往死里打吗<>你是人民警察<>不是地痞流氓<><> 一个淡淡着却带着几分严厉的声音很突然的在惨剧现场附近响了起来<> 众人无不松了口气<>眼看着这状若疯虎的中年再不住手就要把人揍死了<>终于还是有人敢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了<>wW 第一百四十五章 心结 等众人回过神来之时<>才惊讶的发现这时站出来主持正义的居然就是刚才离开的那个男人<>他们可没想到陈扬会出来帮忙说话<>可更让他们想不通的是<>陈扬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还真就起到了巨大作用<>让这个谁也不敢靠近的中年男子立刻就停住了惨绝人寰的施暴行为<> <>市......<>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刚想开口<>陈扬闻言眉头便是一皱<> 他赶紧收住了话头<>神色尴尬的站在原地<>就跟做错了事儿的小学生一样<>都不知道该把手搁在哪儿了<> 而就在这时候<>四五个身着警服的男警察一路小跑着也赶到了这里<>可他们明显已经来晚了<>何磊这时候已经被揍得估计连他父母亲都认不出来了<> 为首的一个胖胖的警官一看现场<>顿时吓得脸都绿了<>他可是刚刚接到分局彭头亲自下达的指令赶过来抓个闹事的家伙的<>可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一步<>何磊这时貌似已经快被揍得不行了<>想到彭头的嘱咐<>他脑子就有些乱<>刚要让手下先把施暴人控制住时<>没想到施暴的这个中年男人却是已经板着脸朝他们看了过来<> <>你们是哪个分局的<><> 胖警官怔了怔<>随即才瞧清楚眼前这人的面目<>顿时汗毛都倒竖起来<>下意识的就朝中年男子<>啪<>的一个立正<>敬了个礼道:<>何<>何局长<><> 他是附近派出所的小所长<>平时也就是在每年年终开大会的时候才有幸远远的看到过局老大的样子<>这时大老板冷不丁就站在了自己跟前<>他一时间脑子都有点短路了<>说话吞吐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直到此时<>在场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敢情这个中年人不是疯子啊<>而何磊的几个小弟<>包括华电的几个女孩子们也才明白过来<>平时经常听何磊吹嘘他叔叔是市公安局的一把手<>看来他倒是没吹牛<>只是谁也没想到<>他这个大靠山非但没给他撑腰<>反倒是好生教训了他一顿<>严厉的程度甚至让他们这些外人都不忍心看下去<> 想到这儿<>众人再看向陈扬的目光里<>则明显跟前边不一样了<>无不多出了浓浓的敬畏之意<>所有人都在心里暗暗猜测起陈扬的真实身份来<> 的确<>市局局长何栋梁就是何磊的亲二叔了<>而何栋梁此刻却是压根就没心思理会给自己敬礼的手下<>他虽然刚一赶来就狠狠的教训了亲侄儿一通<>但即便如此<>他心里仍是七上八下的提着<>别人不清楚<>他却是知道陈扬的厉害的<>自己这个蠢货侄儿谁不好惹<>偏偏惹到了陈扬<>自己别说帮他了<>现在还能不能保住他都得两说<>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这番能不能让陈市长消了火气<>若是陈市长不打算放过小磊<>那小磊这次可真就悬了<> 一念及此<>他当即摆手吩咐胖警官道:<>你是郊二所的刘刚吧<>这样<>这小子涉嫌敲诈勒索<>你立刻把他带回你们所里录一份详细的口供<><>顿了顿<>没等胖警官反应过来<>他就又补充了一句<><>你记住<>没我的命令<>不许帮这小子办理保释手续<><> 胖警官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忙不迭立正说了声:<>是<>何局<><> 很快<>在他的带领下<>几个警员三两下就把奄奄一息的何磊拖上了他们开过来的面包车上<>随即警笛响过<>面包车呼啸着原路返回了<>就跟抓到了什么重犯一样<> 何栋梁办完这一切之后<>才一脸悻悻的转回头<>想要向陈扬汇报了<>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如果陈扬还不打算算了的话<>那么小磊就算真因为这事被送去劳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可没等他开口<>陈扬却仿佛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何栋梁早就瞧见了陈扬身旁还有个女伴陪着<>他也不傻<>自然清楚陈扬不想<>虽然很想跟陈扬解释什么<>但这时却也不方便多说<>只能是小心翼翼的陪着站在一旁<>哪里还有半点刚才揍人时的猛劲<>以及指挥手下时雷厉风行的做派<> 陈扬刚才远远的看了一下就知道何栋梁这出苦肉计的目的所在了<>不过说心里话<>他确实没打算跟何栋梁这个狂得没边的侄儿计较什么<> 微微皱眉看了何栋梁一眼之后<>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现场<> 随即<>在众人惊愕莫名的谨慎目光中<>他和林语二人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虽然被何栋梁那个不成器的侄子扫了游玩的兴致<>但陈扬接下来还是陪着林语在附近转了转<>爬了一小会儿山<>只是<>等他走到山顶的小凉亭时<>却是看着远处陷入了沉思<>久久的未发一语<> 虽然对他而言<>这不过是再小不过的一件小事情了<>但却让他本来挺轻松的心情还是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其实他前面打电话给何栋梁的时候还并不清楚何栋梁也在附近<>自然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何栋梁赶不及的话<>他很有可能会被人带到附近派出所的<>也就是何磊倒霉惹到了自己<>若是换了是别的人惹到他们<>想必会被带到派出所里好生的羞辱一番<>就是因为现在社会上有这么一群有权有势的富人的存在<>才使得老百姓们对政府<>对我们的执法机关的公信力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尽管他不会真的跟何磊这种货色计较什么<>他也没兴趣知道何磊究竟找的是哪个分局的人出头<>但在这种问题上<>其实也不用他亲自过问<>想来这几天之内<>何栋梁就会把处理意见形成书面文件汇报到自己案头<>相关人等都会受到应有的处分<>只是<>他能治得了一个何磊<>社会上像何磊这样的仗着家里有钱有势的富家公子哥还是一抓一大把<>大环境使然<>他能做的其实并不多<> 而这<>才是他心情渐渐变得沉重的根源所在<> 林语安静的依偎在陈扬身侧<>虽然刚刚发生了一桩不愉快的事儿<>但她从始至终都没觉得着慌<>心里头一直格外的安宁<>因为她相信<>身边的这个男人会保护她<>也有能力保护她<> 她没敢出声打扰陈扬思考问题<>只是还是会像以前那样时不时的偷眼瞧一下陈扬<>她不太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发现自己特别喜欢看陈书记思考问题的模样<>每每这个时候<>她就觉得陈书记特别的帅<>特别的男人<> 只不过<>以前她可很少有这种机会单独跟陈书记待在一块<>陈书记也总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小女孩<>但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陈书记的女人<>哪怕陈书记在某些时候对她有点过分<>甚至会很粗暴<>可是<>她却很喜欢陈书记那样<>因为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想到这儿<>她心里就觉得特别的幸福<>下意识的就抱紧了陈扬的胳膊<> 也许是察觉到身旁女孩的异样<>陈扬这才收回了思绪<>转过头<>笑着问林语道:<>林语<>刚才那个凶巴巴的家伙当众打人<>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害怕呀<><> <>我也不知道呢<><>林语下意识的回道<>跟着却又有些羞赧的低声问道<><>扬哥<>你会一直保护我的<>对么<><> <>那可不一定<>像你这种小美人儿<>可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要是每回跟你出来就碰上这种人<>我可烦都烦死了<>呵呵<>远的不说<>我猜你们学院那几个男生回头肯定是要好好打听你的哦<><>陈扬难得的跟林语开起了玩笑<>若是两人关系没有突破之前<>他可绝对不会这般跟林语说笑的<> 林语虽然明知道陈扬是在开玩笑<>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就是一紧<>紧张不已的急忙说道:<>扬哥<>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今天不该叫你陪我出来玩的<>以后我都不会了<>你别怪我好么<><> 陈扬闻言怔了怔<>跟着却是认真说道:<>林语<>你不是我的禁-脔<>你真的没必要每天就眼巴巴的在家里等着我的电话<>你还这么年轻<>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等过阵子你在圈子里的影响力没那么大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多接触些社会<>多在学校里交几个好朋友<>我相信<>将来你会发现<>你的生活会变得......<> 林语却是越发焦急<>不等陈扬说完就急切打断道:<>扬哥<>我心里只有你一个难人<>而且<>而且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要对我负责任的......扬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哪个地方做得不好么<>我知道<>我不太会让你高兴<>可是<>你相信我<>我会好好努力学习怎么做你的女人的<>等明天<>哦不<>今天回去之后<>我就问问小玲<>她经常在电脑上看那些日本人的录像<>跟我说她学会了好多种讨好男人的法子<>我<>我也想去学......<>说着<>她急得眼圈都有些泛红了<> <>这个......咳<>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扬却是不敢再开解她了<>赶紧伸手把她搂紧进了怀里<>同时尴尬的沉声道:<>嗯<>还有<>那个什么叫小玲的<>这种损友你还是早点跟她绝交的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四十六章 前途 八月下旬,市委常委会议如期举行,十四名常委悉数到齐,正讨论的是关于华东新区干部调整的相关议题。 在八月二十日,中央正式批复了华东新区成立的相关文件,也就是说从中央批文下达的这一天开始,原先的华东县已经成为历史,今后只有华东新区这个名称了。 而随着华东新区的正式挂牌成立,相关的区党委和区政府在人事方面势必要迎来一系列的调整。 或许是因为上次常委会上发生的不愉快事件让高明隐隐觉得华海的政局已经开始有些失控,一心只想求稳度过这一年时间的他在昨天的书记碰头会上,罕见的把陈扬也邀到了会议室里,就相关人事调整问题跟陈扬进行了讨论和沟通。说白了,就是尽量的平衡越来越趋于紧张的华海政坛形势,而高明破天荒的在人事问题做出了让步,无疑也是做出了一定的姿态,释放出了求稳的信号。 陈扬对此自然心领神会,尽管目前华东新区的一二把手,都是石明辉提拔起来的嫡系,但是在碰头会上,对于石明辉提出来的保留华东县原班子的意见没有提出反对,而他之前跟郭德田几个心腹研究出来的新区成立后下面二层机构的各委办局的负责人,经组织部考察后,除了对极个别的人选表示了不同看法之外,大多数二层机构一把手的人选倒是附和了市政府方面提交到组织部的建议。几个陈扬比较欣赏的年轻干部借此机会。纷纷在新区占据了一席之地。 总的来说,这次书记碰头会开得还算比较成功,双方各自做出让步,求同存异,算是缓和了前段时间因为石明辉要提文悦入常而导致的紧张态势。 而碰头会的成果也直接就反映到了今天的这个常委会上来了,以往最容易引起争议的人事问题,今天却是很顺利的在会上依次获得了通过。 当然,有妥协的同时,自然也不会少得了斗争,在前面几个关于华东新区的议题顺利通过之后。接下来,石明辉很突然的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出来。 “高书记,我这里还有一个临时的补充议题,根据中组部前段时间下发的一个通知精神。建议各地市人事局长由组织部抽调一位副部长兼任,虽然这不是中央强制性的要求,但毕竟是中央文件精神,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提交到常委会上,请各位常委们共同讨论一下。” 石明辉话音一落,在场常委们脸色都为之一变。 而市政府常务副市长曾爱华更是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发白,只是,当石明辉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过他脸上时,他却是有些慌乱的避开了。 不仅是在座常委们感到惊讶,就连高明闻言都有些错愕。眉头明显皱了一下。 高明之前就看过中组部下发的这份文件,为了进一步明确党管干部的精神,中组部最近才出台了这份文件,建议下面各地市隶属于政府的人事局局长职务最好由组织部的副部长来兼任,其实这也是组织惯例了,但具体实施起来各个地方情况不一,就拿华海来说,现在人事局局长是由市委常委,市政府常务副市长曾爱华兼任的。 当然,中组部只是给出了一个指导性的建议。目前来讲,还没有任何强制性要求,各地方可以根据情况酌情处理。 在这之前,石明辉跟他在私底下也有过沟通,而石明辉想借中组部这份文件做什么文章。他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想拿掉曾爱华兼任的人事局长一职。虽然他对于曾爱华前段时间的突然反戈也十分恼火,但他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确保任期内的这最后一段时间能平稳过渡就行了,并不希望跟陈扬间的矛盾加深加大,要不然他也不会默认陈扬授意曾爱华,通过人事局实现的那一连串关于华东新区二级直属委办局的人事任命了。毕竟他知道自己留在华海的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他可不希望出什么幺蛾子。 因此,当初石明辉来找他沟通这事的时候,他只是很含糊其辞的推搪了过去,并没有明确表态支持石明辉的建议。 而现在,石明辉突然间在常委会上发难,他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让他心里很是有些恼火,同时也有些无奈,他很清楚,自己跟石明辉这个合作多年的亲密副手间已然出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裂痕了。 高明捧起茶杯,默默的喝了口茶,没有对石明辉的提议给予回应。 而他没有立刻表态,会议室一下子就变得安静起来,只有常委们大口喝水以及翻弄桌面文件的声音不时的响起。 “高书记,您的意思是?” 石明辉没有给高明太多犹豫的时间,很快就再次出言提醒了高明一声。他那略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不算很大,一如他平时在开会时候的沉稳镇定,而他看向高明的目光看上去似乎也跟以往那样尊敬有加,但其实他内心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满。 显然,对于高明近段时间以来一心求稳,一味的搞平衡已经很不满意了。对陈扬的强势,甚至在陈扬已经逐渐开始对人事问题指手画脚起来了,高明仍然没有多少回应,即便有,回应也实在过于偏软,还在一味的搞平衡,虽然陈扬此举只是第一次,并且也只是针对新区一些不太关键的岗位,但是这个坏头一开,以后肯定便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将来这华海还不变了天么?当然了,你高书记将来大可以一拍屁股走人了,可自己这些剩下的人,以后该如何自处,夹着尾巴看别人脸色过活么? 也正是基于这种考虑。今天他才会破天荒的在没有跟高明完全达成一致的情况下。就选择了在常委会上发难。 而他此举,除了是想给曾爱华一个深刻教训之外,另外,更重要的目的就是逼迫高明进行选择了——究竟是继续搞怀柔路线,还是强硬起来进行反击,二者,只能选一。 高明眉头紧锁了起来,他的目光扫向了下面的常委们,组织部长吴云松,市委秘书长何永国......直至新进入常委不久的统战部长高山。宣传部长张海洋,这些昔日团结在他身边的常委此时无一例外的都保持了缄默,或者说是支持石明辉的态度。 很显然,这些人在开会前应该已经在私底下沟通过了。并且,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已经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足足沉默了有半分钟的时间,高明才在心里长叹了口气,随即正色开口说道:“明辉书记既然提出来了新议题,大家就趁这个机会讨论一下。” “我同意石书记的意见,现在中央一直在搞干部体制改革,组织部门就是负责管理干部的嘛,以前咱们华海的情况比较特殊,原来的市人事局长才一直由政府抽调一位副市长兼任。但政府的精力本来就有限,日常工作已经足够繁重了,实在没必要再分精力去管人事这摊子事儿了,而且既然现在中央又有这方面的指示精神,我觉得可以按照精神,从市委组织部里抽调一位副部长来兼任人事局局长职务,这样也能做到统筹兼顾嘛。” 高明话音一落,组织部长吴云松就第一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做为组织部长,他对于收回这部分本就该属于组织部门的权力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了。而且说心里话,前段时间当他看到曾爱华堂而皇之的以人事局长的身份提交到组织部的那份建议时。他可是气得足足有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因此,当石明辉找他稍微一沟通,他立刻就表示出了全力支持的态度。 “嗯,高书记,我的意见倒是跟云松部长不太一致。” 紧接着发言的是政法委书记张力。 高明不置可否的看了张力一眼。示意道:“哦,张力同志你说说看你的不同意见。” “咱们华海组织部里虽然有三位副部长。但各司其职,工作不见得就比政府这边轻松,再分管人事局这一块牵扯的精力就更多了。而且市政府只是兼顾管理市直委办局的干部,比较了解基层干部的实际工作情况,对基层干部的使用也只是有建议权,并不会影响到党管干部的组织工作原则,加上现在咱们华海正处于发展经济的关键时期,保持稳定是第一位的。中央虽然有这方面的指示精神,但前面石书记也提到了,不是强制性的要求,我们可以根据我们的实际情况酌情考虑的嘛。” 张力旗帜鲜明的提出了反对意见,虽然他在常委会里的说话分量不算太重,但无疑,他这个时候跳出来,代表的自然是陈扬的意思了。 接下来,在座的其他常委们也依次发言,只不过,大家都很明确的形成了两种意见,原本还算和谐的会议似乎又变回到了前段时间两方对峙的情况。当然,也有两边不靠的常委,比如方逸以及曾春明两人,发言就显得比较中庸。 最后,在陈扬也表示了明确的反对意见之后,皮球最终还是被踢回到了高明面前。 这一次,高明却没有再回避,而是很明确的表态道:“我个人是赞同立刻执行中组部的文件精神的,老彭刚退二线,虽然市委刚提了海平同志上来,但爱华市长现在还是得兼顾分管一部分老彭留下来的工作,精力有限,确实不太适宜继续分管人事局的工作了。” 表态完毕之后,他接着就又道,“鉴于大家有不同意见,现在咱们就在会上进行表决。” 话落,他第一个就举起了手。 很快,石明辉,吴云松等人也接连举手赞同,不一会儿,会场里表示赞成的就已经有了八票,超过了规定的半数,石明辉的这个临时提案顺利的获得了通过。 高明扫了一眼台下。当即就拍板道:“好了。这个议题过了,回头老石你和云松部长再仔细研究一下,看看组织部里抽调哪个同志出来分管这一块工作比较合适,拿出具体意见后再提交常委会讨论。” 石明辉点了点头:“好的,高书记。” 高明想了想,还是转头又看了一眼陈扬。 陈扬笑笑说道:“虽然我持不同看法,但我服从常委会的最终决议。” 高明微微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个议题并不重要,很快就获得了一致通过,会议又再开了一小会儿。高明就宣布散会了。 虽然政府这边仅有的能在人事调配上做点文章的权力被弄走了,但陈扬看起来却似乎没受多大影响,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便走出了会议室。 “陈老弟。等我一下。”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他转身一看,却是穿一身笔挺军装的华海军分区司令员李庭叫住了他。 他赶紧在走廊上停住步子,笑着跟李庭亲热的握了下手,边递了棵烟过去,边寒暄道:“老兄,我差点忘了恭喜你了,总算熬出头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到总参报道?” 李庭接过陈扬递过来的中华。颇有些感慨的笑道:“下个月吧,以后可没机会再抽老弟你的烟咯。”跟着又苦笑一声,“没能帮上你多少忙,没想到这便要离开华海了。” 他平时极少参加常委会,今天过来,自然也是过来支持他的工作的,只是前面的会上他也看到了,在陈扬明确表示了不赞成的情况下,关于人事局长兼任问题的议题还是通过了,倒是让他觉得白跑了这一趟。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对于李庭将要调到总参谋部的消息,陈扬之前也听说了,说实话,他来华海这两年时间,虽然他原先跟李庭接触不多。但因为有李庭曾经给陈若男外公担任过副官的关系在,是以只要自己有需要用到李庭的地方。他只要有时间肯定会过来。而李庭在常委会上的表态,几乎都是无条件无原则的对自己表示了支持。 现在李庭马上要高升了,虽然让他在常委会上少了一个臂助,但他还是很替对方高兴的。 至于李庭对没能帮上多少忙表示歉意,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而且他当初抛出那份关于华东新区人事调配的建议文件时,就已经做好了迎接对方反击的心理准备,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迅速罢了,他原本以为高明一心求稳多少会拖一拖的。而且他通过刚才在会上的观察,他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貌似高明对石明辉的临时提议事先也没多少心理准备,经此一事,市委那边原本牢不可破的铁三角似乎也出现了裂痕,而这,显然是他乐于看到的局面,相比之下,丢掉一个小小的人事局长实在算不上多大点事儿,他志不在此,对方想拿回这块权力就尽管拿就是了,说不定将来还能帮他省下不少事儿呢。 想到这儿,他就笑着对李庭说道:“李司令,瞧你这话说的,我在华海这两年里,可是多亏了老兄你帮衬着。大不了等你去燕京前,我私人掏腰包送你一箱烟酒,算是预祝老兄你在总参前途似锦了。” 李庭闻言就爽朗的大笑起来,接着便又感慨道:“说心里话,我这半辈子都是待在部队里,对地方的经济建设一窍不通,但我有眼睛能看,有耳朵能听,老弟你在华海这两年,是做出了很多成绩的,尤其是建设华东新区的设想,我是打从心里支持你的,只是可惜咯,我没机会留在这儿看老弟你在这里大展拳脚了。” 对于李庭的褒奖,陈扬只是谦虚的笑笑没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或许在像李庭这种局外人看来,自己接手华海市政府这一大摊事之后,还算是做得不错的,但实际上,自己也顶多就是守成有余,距离中央对自己的期望值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 刚聊了一小会儿,这时候,李庭的机要秘书过来跟他低语了几句,李庭就不得不掐掉烟告辞了,不过临走前,他却还是多提醒了陈扬一句:“对了,老弟。我收到风声。上面好像不打算让老林来接我的位置,而是会另外调人到华海军分区来,最有可能的应该是从沈阳军区那边调过来人,你这边还是要早点做些准备才行。” 陈扬闻言心里顿时就是一沉,他原先的判断是李庭高升之后,应该会让李庭的副手军分区的老林担任司令员的,这样的话即便李庭走了对他影响也不太大。可他万没想到李庭居然会收到这种风声,东北那边一向是北方派系的自留地,军界也是如此,跟他没有任何交情可言。甚至,因为叶城的关系,他跟北方派系的关系很糟糕。军队里的事虽然他不掺和,但是新的军分区司令肯定是要进入华海常委会的。他现在在常委里并没有占到任何优势,这又少了一个强援,形势势必会比现在更加严峻起来。 在走廊上,目送着李庭快步离开了大楼,他暗暗摇了摇头,难不成自己刚好转些的局面又要变得复杂起来了么? 正准备也下楼离开时,身边却又响起了一个让他意外的声音。 “呵呵,市长,有时间到我办公室坐坐么?” 转头一看,却是高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高书记。”他下意识的跟高明打了声招呼。跟着便问,“有事么,高书记?” 高明很大气的笑了笑,随即摆了摆手,笑道:“没事咱俩就不能私底下聊聊了么?你呀,这种观念可不行啊。” 陈扬怔了一下,他到华海两年了,除了开会,这还是高明头一回邀请自己到他办公室坐坐呢。 虽然不知道高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陈扬还是当即笑着爽快答应了下来:“那我可是求之不得。” ...... 高明的办公室在市委六楼最东面靠里的一间。很宽敞,采光也很不错,即便不开灯,打开窗帘后,房间里就显得十分亮堂了。 招呼陈扬坐下后。趁着让秘书给陈扬泡茶的一小会儿工夫,高明却是拿起架子上的一只小洒水壶。伺弄其摆在他办公桌面上的那盆精致的迷你迎客松来。 陈扬坐在沙发上默默的看着高明忙碌的背影,脑子里却是有些想不明白高明把自己叫过来的用意何在。 给盆景浇完水之后,李秘书也帮陈扬沏好了一杯热茶端上,高明这才脸上挂笑的搁下手里的活计,转身走回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市长,我这儿的茶可比不了你的,你将就一下。”高明笑着招呼道。 陈扬闻言就是一笑:“呵呵,若是连高书记你这儿的茶都不好,那咱们华海可就没好茶咯。” 高明笑了笑,随即转移了话题,问道:“老爷子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健朗吧?” 陈扬笑着点了点头:“还行吧,就是腿脚比以前差了不少,他老人家平时还不太喜欢被人搀扶着,还经常说让医生护士们有那精力就到外面去照顾真正有需要的群众,倒是让他身边的同志挺为难的。” 高明就叹了口气道:“是啊,老爷子他们这辈人一辈子都要强啊,解放前,枪林弹雨的走过来,落下一身病痛从来不说,就算到了晚年,也是心系人民群众,这份高风亮节的革命精神,实在是让我们自愧不如啊。” 虽然明知道高明找自己过来绝对不是关心一下老爷子的身体健康,但这时听到高明的感叹,陈扬还是对高明生出了几分好感来。 看到陈扬沉默不语,高明就摇头苦笑了一声:“人啊,到了这快退休的年纪,就特别容易感慨,可比不了市长你们这种年轻人咯。” “高书记这么说可是让我惭愧得没地儿躲了,高书记你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候,这么快就想要退下来,组织上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陈扬笑着开了句玩笑。 高明闻言也笑了起来,他今年五十出头,以他目前的官阶而言,确实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当然了,前提是他能更进一步,否则的话,他顶多也就是在部委里头再任个一把手,或是调到其他省去当一任省委书记,仅此而已了。 随即他也拿起了茶杯,却是跟他平时开会时候的牛饮不同。而是缓缓的吹散了茶面上的水汽。浅浅的泯了一小口茶,才接着说道:“不服可老不行啊,我在华海再干多一年半载的,我看也差不多了,呵呵,我倒是想留在华海,可兴许都不一定能干满这届任期咯,等明年到中央开完党代会,到时候是彻底退下来还是组织上另有安排,谁又说得准呢?” 陈扬闻言心里暗暗有些吃惊。他可是万没想到高明会对自己说出这番开诚布公的话来。虽然高明没有明言去向,但是他这番话显然已经透露给自己两层意思,一是高明肯定已经收到风声,明年春天开完党代会就会离开。二是高明肯定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去向,至少是大致明确了去向。 而这两层意思也跟陈扬之前从不同渠道中获得的信息差不多,高明看来是真的要走了,并且,这个时间只会提前不会拖后,而这,显然也不是陈扬希望看到的。 的确,眼下虽然他执政华海以来的头号大项目已经上马,但是还远远未到产生巨大效益的时候,他实在是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政绩来获得中央的认可和信任。在这种前提下,中央是否放心把华海交到自己手里还得打个巨大的问号。 “呵呵,华海的发展将来还是要靠老弟你咯,跟老弟你搭班子的这两年,我也看清楚了,老弟你比我可强了不少,尤其是华东县的问题上,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过要对华东县进行改革,但这事我始终没办成,老弟你却是。这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儿啊,就这个问题上,你就比我强了不少啊。” 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走其言也善,这时高明突然间改了个称呼,多少显得亲热了不少。甚至还不吝溢美之词的夸奖起了陈扬,而且也坦率的承认了他在华东县建区问题上。远不像当初陈扬提出来时表现的那么漠然。 “高书记,不管将来如何,你对华海做出的贡献,历史是不会忘记的。”陈扬正色说道。他这话倒也不完全是恭维,尽管两年下来,他跟高明的合作远远谈不上愉快,但客观来讲,尤其是在华东县建区的问题上,不管高明出于何种目的,还是很配合他在华东县进行撤县建区的工作的。 高明闻言眼睛悄然一亮,他主动缓和跟陈扬的关系,究其根源,显然也是舍不得这一份足以在华海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业绩,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真的很不甘心就这么出局。而陈扬此刻的表态不管是否出于真心,但能这么说,已经算是够意思了,他的目的也算是初步达到了。 不过,他还是笑着摆了摆手,接着道:“从我个人感情而言,我是希望华海在现有班子的带领下,获得长足的跨越式的发展的,只是中央对华海的看法存在分歧.......” 说到这里,高明却是欲言又止,随即就岔开了话:“算了,不提这个了,呵呵,聊了半天,我差点把正事忘了,今天把老弟你叫过来,是想征询一下老弟你的意见,大概年底前中央会召集各省直辖市的主要领导到京里学习,时间可能在半个月左右,今年我的意思就是我就不过去了。” 每年中央都会找个时间,专门召集下面各省主要领导集中学习一段时间,陈扬当然也是清楚的,只是因为这个高级班都是进行一些高层理论方面的学习,一般都是让一把手也就是书记去中央学习,当然了,也有的地方让二把手去,只是这种情况不太多见罢了。 如果是别的会议,陈扬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但这个班确实是枯燥乏味无比,他可不太想去,而且现在正是华东新区建设的关键时间,他可不想扔下这边的工作,跑去京城学习什么理论知识。 看到陈扬面有难色,高明就笑了起来,道:“呵呵,中央倒也没有硬性要求,不过我个人还是建议老弟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 陈扬想了想,似乎觉得高明的话里还有其他的意思,便笑着点头应承下来:“嗯,那我回去考虑两天再给高书记个明确答复。” 正事谈完,接下来又聊了一会儿之后,陈扬便起身告辞了。 高明很是客气。亲自起来把陈扬送出了办公室。倒是让陈扬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说心里话,他来华海这么长时间,可真没想到过有一天会跟高明聊得这么热乎的。这明显不符合常理嘛。 ....... 这次跟高明一番长谈之后,陈扬也算是真正的了解了高明的意图,跟他原先猜测的差不多,高明的确是一心求稳,也没心思再留在华海,只要能保持住这看似和谐的局面,高明在离开之前。想来都不会再从中作梗或是给自己出什么难题了。 有了高明这或明或暗的支持,他接下来的工作果然顺畅不少,虽然高明同样对石明辉一系也采取了怀柔政策,做事以平衡为基调。但比之原本陈扬要对付高明一系,就轻松多了。 华海政局在这小半年来可谓是政通人和,虽然仍是小有摩擦,却大多都在高明的斡旋下,没有激起太多的风浪。 而陈扬这段时间除了主抓华东新区的工作之外,也开始了有针对性的对高明离开后做了一些布局。而且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最终他同意了高明提出来的让他去燕京参加省部级高干学习班的建议。 先不说回燕京能学到什么东西,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也确实需要这段缓冲的时间,回燕京去好好的跑一跑关系。高明离开华海的明确时间他已经知晓,若是再不好好疏通一下关系,这事的变数就大了很多,他可不敢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下来。 要知道华海的市委书记历来最少都是中央委员,是进入中央序列的一个不可或缺的敲门砖,垫脚石,而一旦进入中央序列,他就可以从现在众多的省市主官中脱颖而出。简单点说,中央目前大概有198个委员,他如果能顺利当上华海一把手。在党内的排名立刻便会由现在的籍籍无名瞬间蹿升进200名以内,以他现在才还没满34岁的年纪,这几乎可以用火箭速度来形容了。这么比较一下吧,校长当年选上中央委员时够年轻了吧,但校长当年也39岁了。 由此可见。此事的重要程度无以伦比,难度自然也小不了。绝对不是像以前那样的某一个地级市的市长或者市委书记。光靠上面人打声招呼就能轻松搞定了。 尽管在这种他仕途中最关键的时刻,家里老爷子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但不代表他就可以坐着等天上掉下馅饼了,很多老同志需要他亲自去出面说服,获得这些有话语权的老同志的支持。 只可惜,如果高明再待上个一两年时间就好了,那样的话,他手里握有政绩,就更加顺理成章的接过高明空缺的岗位,跟这些老同志沟通时也多了些砝码。但很遗憾,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不管怎么样吧,总而言之一句话,对于华海一把手这个位置,他势在必得。 只是在他短暂离开之前,他还有一个比较头疼但又不能不解决的问题,就是关于新人事局长由谁来担任的问题。 人事局和财政局历来就是官场里争夺的焦点,他原先通过一系列工作之后,原本已经是把这两个重要岗位都控制在自己手中了的,出任财政局长是他的心腹廖大海,而人事局长原先则是由曾爱华兼任着,曾副市长不管内心是否情愿,但现在已经是彻底的倒向了他这一边,本来如果没有石明辉耍的手腕的话,这两个重要岗位他都牢牢掌握住了,可现在,对方给他出了难题,他势必要想办法给解决掉。 摆在他面前的三个组织部副部长,王强,汪庆国,刘正东,可惜的是,这三个人都不是他理想中的人选,否则的话,他不介意在组织部里安下一颗钉子。 三个人里面,王强和刘正东都是华海本地人,石明辉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中的嫡系。 汪庆国,中央组织部下派到华海锻炼的干部,本来以他跟于强的关系,这个汪国庆倒是个好人选,但是奈何此人喜欢说大话,而且关键是作风也不太好,到了华海就听说跟部里的女同志牵扯不清了。 wW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谈笑间 华海大酒店市政府接待专用的贵宾厅小包厢里,陈扬正与周和平以及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汪庆国在一块吃饭。 周和平年中就已经调到了中组部,现在部里的干部调配局担任副局长(副厅级),虽然相比在华海时只是小小的进了一步,但能量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机会实在难得,陈扬也不会在眼下这正值用人之际的时候把自己的得意门生推荐给于强的。 周和平虽然家里也有点背景关系,但如果没有陈扬向于强的力荐,他是绝对不可能获得这个宝贵机会的,因此,对于老师的安排和推荐,他一直铭记于心,感激万分。如果说官场中人在升迁过程中,总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跳跃点,那么毫无疑问,这次他能到中组部干部调配局工作,就是他仕途上最为关键的一个跳跃点。 因此,他虽然已经离开华海,但跟陈扬仍然保持着密切联系,这次回华海来,一方面是他爱人还没有办好工作调动,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跟陈扬汇报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只是他没想到,陈扬在电话里却是顺口提了一句,让他过来的时候,顺便约一下中组部到华海挂职锻炼的汪国庆。 汪国庆到华海已经挂职了一年多时间了,他原先在华海组织部时,跟汪国庆这个副部长的关系还算过得去,便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于是。也才有了今天中午的这个私人聚会。 而汪国庆更加想不到陈扬会主动约见自己。而且是通过这样一种方式。 说起来,他比陈扬到华海的时间还要更短一些,在华海组织部里虽然担任了副部长,但是华海组织部门一向是被管党群的副书记石明辉和组织部长吴云松牢牢控制在手中的,就算是部里另外的那两位副部长,也都是跟石明辉关系很密切的本地,这么说吧,华海组织口在高明的多年经营下,现在完全是呈现出铁板一块的局面,他虽然是中组部派到下面来挂职锻炼的。但在部里的影响力很小,有时候他说的话甚至还比不上部里一些重要处室负责人说话分量重。 事实上当初刚到华海之时,就曾经动过给陈扬拜码头的念头,只是考虑再三。他最终还是没有走出这一步,毕竟他到这来挂职锻炼满打满算顶多也就两三年时间,他只要恪守本分跟各方面搞好关系,到时候回部里的时候弄个好点的评价就ok了。而华海的势力角逐很复杂,不仅是陈扬这个有着深厚背景的空降干部跟华海本地固有势力的角逐,甚至似乎还隐约牵涉到了一些高层的政治斗争,而这种层次的斗争凶险无比,他这种级别的干部别说沾上去了,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成为牺牲品。 也正因为这些种种原因,他到华海挂职以来。从来都不参与部里的权争,倒是乐得安心当他的三不管挂职干部去了。 因为人数不多,就三个人的小饭局,陈扬也就简单的点了几个小菜。当然了,即便是再很普通的菜式,但由华海大酒店特聘的顶级厨师亲自用小灶做出来的,却不是一般的精致可口,色香味都很讲究。 只是这些可口的饭菜吃到他口中,却有些味同嚼蜡,甚至让他觉得有些难以下咽。毕竟他虽然不怎么管事。但做为组织部副部长,很多事情他还是会了解到的,而很显然,陈扬这顿饭可不是这么好吃的,陈扬选择在这个时候约见自己。自然便是跟前段时间石明辉在常委会提出来的应该由一名组织部副部长来兼任市人事局长的议题有莫大关系了。 他也不傻,稍微一推敲。自然不难猜出其中的玄机。只是,如果陈扬暗示让自己在部里去跟另外那两位跟石明辉走得很近的副部长去竞争一番,先不说此事成功的可能性有几分,最起码,自己前段时间的韬光养晦就明显白费了,将来无论此事成功与否,自己势必就会站到石明辉的对立面去,对于自己这么一个挂职干部来说,实在是个不太明智的选择。 当然了,对他而言,这同样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向陈扬这位华夏政坛中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提前靠拢的机会。他了解过陈扬的背景,知道陈扬是共和国硕果仅存的几位开国元勋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的长子嫡孙,同时更重要的是,陈扬不仅有如此显赫的背景,而且貌似还得到了校长的青睐,这点从陈扬当初能从一位中央党校里的普通教员,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火箭般的空降到华海这个金融重地主政一方就可略窥一二了。 只是,官场上最讲究站队,站对了队伍,自然是前途一片光明,可一旦站错了队伍,那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因此,他还是很犹豫,还得再观察。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他仕途生命最重要的一次选择,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反复斟酌。 尽管他此刻心情再复杂,脑子里有些混乱,但因为是陈扬摆的饭局,陪客更是跟他关系密切的中组部里能量颇大的一位新晋副局长,这时却也不敢表现出半点来,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同时也在暗暗观察着陈扬的一举一动,仔细琢磨着陈扬在饭局里说过的每一句话。 “国庆部长,我没记错的话,你从中央到华海挂职也有一年多时间了吧?” 这时,陈扬缓缓夹起一块做得外酥里嫩的鳝片,边吃边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陈市长。”汪国庆忙停住筷,跟着便有些遗憾道:“说起来真挺惭愧的,这一年多来,都没能在华海做出多少成绩,辜负了组织上对我的希望了。” 陈扬微微笑了笑,随即又道:“中央在干部的使用锻炼问题上,采取何种方式才为最佳,其实这些年来一直存在着很多分歧意见,具体到让干部到基层挂职来锻炼的这种方式方法上,中央的初衷当然很是好的,但从具体实践操作上看,效果却往往不尽如人意。现在一提到干部到基层挂职锻炼,往往成为了一些干部的镀金之举,对干部个人能力的提高以及挂职地方的帮助可谓是微乎其微,反倒是跟中央的初衷也是背道而驰了。” 陈扬话音一落,饶是贵宾厅里开着足够的冷气,但汪国庆还是一瞬间就感觉到背心处的冷汗涔涔而下,捏着精致的仿玉筷子,脸热无比,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才好。 而一旁的周和平则认真听着陈扬随口谈论中央的政策,他自然是很认同陈扬的观点的,但这些话,从陈扬口中讲出来似乎显得很自然,陈扬的分量也足够去讲这种话了,而真要是换做是别个人来讲,那就很不适宜了。不仅是因为陈扬头顶着这个副部级市长的职位,也因为陈扬本身就是一个强大派系中新晋的核心人物,他讲出来的话,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分量自然就跟其他干部有所不同了。 陈扬接着话锋一转,道:“当然了,这是大环境使然,要说到基层挂职的干部有没有做事业的雄心?我认为是有的,但很多客观存在的因素,比如在一些基层班子里头普遍存在的狭隘保守意识,山头主义等等因素,都相对制约了他们的事业心,真要想做点事的确是不容易啊!” “老师这番话说得透彻啊,最近部里就专门开会分析讨论了让干部到基层挂职锻炼的好处和弊端,争论很多,但没几个人能像老师这般思路清晰的,相信接下来部里应该会出台一系列关于干部挂职锻炼实际操作的问题,比如强制性让挂职的干部能真正的管点事儿等等,不能总是流于形式嘛。” 周和平在一旁连声附和道,大有茅塞顿开之感,边说边又赶紧拿起瓷壶,帮陈扬添了些热茶。 汪国庆则是默默点头,背心的冷汗却是渐渐消褪了些下来。陈扬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对此,他心知肚明。同时,他心里也很有些纳闷,陈扬虽然位高权重,但比自己都要小将近十岁,可偏偏在陈扬这样一个年轻领导面前,自己却仿佛成了小学生,只有受教的份儿。而自己即便是当初在部被几个大佬叫去谈话时,自己好像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想想自己来之前还存着几分待价而沽的念头,毕竟现在陈扬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但幸亏前面没表现出半点来,否则真是贻笑大方了。 陈扬点了汪国庆两句之后,就不再过多谈论政事了,而是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对周和平笑道:“呵呵,和平,我看你到京城没几个月,别的没多大长进,这拍马屁的工夫倒是见长。” 周和平咧嘴一笑:“老师,天地良心,我这可是句句发自肺腑,绝对没有拍您马屁的意思。” 汪国庆在边上看到两人谈笑风生着,尤其是看到周和平对陈扬恭敬有加的态度,心里更是有些感慨,他之前可是跟周和平共事过一段时间的,自然知道周和平在华海组织部时可是出了名的难对付的主儿,对谁都是一副冷脸,甚至很多时候就连吴云松这个组织部长都拿他没半点辙儿,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对陈扬的态度都可以用谄媚这个词儿来形容了。 wW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华海大酒店政府专用的这间贵宾厅有一处全玻璃制成的观景台,视野开阔,客人们用餐完毕之后可以到这里喝杯茶休息,或者俯览一下华海市中心美丽的景色,尤其是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在此处放眼看去,处处流光溢彩,确实是个不多得的欣赏夜景的场所。 不过此时正值下午三点左右,陈扬用餐过后虽然也信步走到了这处观景台上,但却没机会欣赏那如梦如幻的美丽夜景了。 周和平扶着精致的镂空围栏,站在陈扬身旁,掏出一盒中华,掂出两颗,递给陈扬一根,然后边帮陈扬点上,边低声说道:“老师,我心里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扬吸了口烟,目光却是朝楼下的酒店大院里扫了一眼。 此时院门附近,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正好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这是刚刚才从这儿离开的汪国庆的车。刚才吃过饭后,汪国庆就先行告辞了,不过陈扬却没急着走,而是跟周和平留在这里再聊一会儿。 看着奥迪缓缓驶出酒店门口,陈扬才笑笑说道:“市里边对汪国庆的风评不好,但我看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嘛,不足为奇。” 周和平闻言便不再多口,他本来的确是想多提醒陈老师一句,毕竟当初他还在华海组织部时,可是听到不少关于汪国庆这个副部长的花边新闻的,尤其是汪国庆跟人事局一个叫王兰的职工间的桃色传闻更是在市委各办公室里被传得有板有眼的,由不得他不多提个心眼。如果陈老师打定主意要用这个人,将来万一汪国庆又出了作风问题,势必会成为别人攻击老师的武器。不过这时既然陈老师已经有了定议,他就不方便再多说什么了。 在观景台上又闲聊了一小会儿。陈扬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不等他接起电话,周和平便很知趣的走到了边上抽烟去了。 而他拿起手机来一看,看到是仙儿打过来的之后,他不由得就微微皱了皱眉头。 仙儿是上个星期来的华海,不过原先陈扬还以为她一直待在老家带孩子呢,谁知道等她来了之后,陈扬才知道这娘们居然瞒着自己在华海盘下了一个私人会所。原本,陈扬是不让她到华海来做生意的,这也是凯悦酒店一直没在华海开分店的原因,谁知道她也学会打擦边球了。陈扬不让她开分店,她就干脆偷摸着直接在郊区买了个俱乐部性质的私人会所。直到转让手续什么的都办妥了,她才陪着小心的把事情告诉了陈扬。虽然最终陈扬看在聪明伶俐的宝贝闺女的面子上,没有发太大的火,但这几天下来。可没少数落她。 “老公,你忙完了么?” 电话接通后,就传来了仙儿陪着几分小心的声音,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了。 “有什么事就说。你又不是搞地下党的,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陈扬语气不是太好。显然对于仙儿擅作主张到华海来搞生意的做法很不满意。 “你这么凶干嘛?你瞧,囡囡都被你吓哭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仙儿委屈的声音。“我不就是瞒着你盘了个俱乐部么,你也都训了我这么多天了,还不满意么,你要是还不满意,赶明儿我就带着囡囡回山里去,我们孤儿寡母的,就跟山里待一辈子好了。” 陈扬听得一阵头大,这小娘们现在可是学精了,只要一被自己训,立刻就把宝贝女儿拎出来当挡箭牌,自己还真不好拿重话说她。当下只能是哭笑不得道:“你这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孤儿寡母的,你咒我是不是?” 听到陈扬口气缓了下来,仙儿才轻笑着道:“呵呵,人家可不敢咒你,再说了,咱家囡囡可是每逢初一十五就要给菩萨上香磕头,保佑你长命百岁呢。” 提到这个陈扬刚下去的气儿又上来了,皱眉道:“仙儿,我可警告你啊,你自己搞封建迷信我懒得管,别把孩子给教坏了啊。”说着,想想还是不妥,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他对于仙儿可是不怎么放心的,他本想把女儿送到燕京跟着若男的,但仙儿死活不同意,最后看看女儿还小,他就暂且不提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事还得好好跟仙儿说道说道。 想到这儿,不等仙儿回话,他就赶紧又道,“行了,我待会儿就回去了,有什么事等我回家再说吧。” “啊,老公,你可先别回去,我就在华海大酒店附近呢。”仙儿忙道,跟着又赶紧问了一句,“老公你要是现在能走了,我直接开车过来接你,好不?” 今天周六,陈扬吃完午饭后,本就没什么安排了,加上仙儿虽然毛病不少,但生下来的女儿却是格外的招人疼,想到女儿那粉嘟嘟的可爱小模样,他心头就是一暖,便答应道:“那好,你过十分钟把车开到酒店门口就行。” 挂了仙儿的电话,陈扬便把手里的烟掐灭掉了,随即对周和平道:“和平,我这儿还有点事,咱们今天就先这样吧。” 周和平虽然没去听陈扬讲电话,但也大约能猜出来应该是老师的家事,这时自然是赶紧点了点头:“嗯,好的,老师。”跟着又关切问道,“老师,要我帮忙么?” 边说边就回身走去,主动推开了观景台上的一扇豪华落地玻璃门。 陈扬笑笑摆了摆手:“那倒用不着。” 说笑间,两人便乘电梯下了楼,出了酒店大堂,陈扬远远的便看到院门口处仙儿前两天才买的那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了,说起这车,本来按照仙儿的想法,她是想买一款更拉风点的跑车的,不过后来考虑到经常要带女儿出去玩。她就没买跑车,而是买了这款比较实用型的普通轿车了。 都是自己人,陈扬倒也不避讳什么,跟周和平一块走了过去。 仙儿在车里早就注意着台阶方向的一举一动了。不过看到陈扬是跟一个不认识的干部一块走过来时,她还是犹豫了一下,没敢下车迎上去。直到陈扬轻敲了两下车窗之后,她才想起来车门锁上了,这才没办法,赶紧下了车,站到陈扬身旁。 “这是我的学生小周。” 陈扬随口给仙儿介绍了一下。 仙儿没跟陈扬之前,在社会上可是混了很长一段时间。眼力自然不弱,这时也瞧出来眼前跟老公一起过来的干部肯定是老公的心腹手下了,就很含蓄的朝周和平笑笑,招呼了一声:“小周同志。您好。” 周和平登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忙回道:“您好,纪总。” 虽然纪仙儿现在不需要像凯悦初创时期那样,为了宣传,经常要接受一些报刊杂志的访问了。但周和平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眼前这位漂亮端庄的女士是国内酒店业十强之一的凯悦连锁集团的女老板了。而他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大前年纪仙儿做为成功民营集团的老总曾经选上过全国人大代表,正巧当时开会时跟他离得不远。他也因此多留意了一下这位年轻漂亮的女老总。他一度还挺纳闷的呢,这个女人原先名不见经传的。可就跟她旗下的凯悦酒店一样,短短几年间就如火箭般的在国内酒店业打响了名头。直到现在,他才有点恍然大悟了,敢情原来是陈老师的小蜜呐。 其实仙儿今天的打扮倒是谈不上端庄,相反,很是有些特别,似有若无的大波浪卷发自然优雅地斜分开来,黑白豹纹围巾在雪白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垂在胸前,更增加了一丝野性的味道。黑色丝绒连衣裙紧紧包裹着饱满坚挺的乳房和浑圆挺翘的臀部,同色紧身小皮衣中和了柔媚的同时却更增成熟女性的独有魅力。修长圆润的双腿上穿着黑色长筒丝袜,再配上一双黑色小短靴,这身装扮与她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使她看起来越发的性感撩人了。 这副打扮可跟她那成功女总裁的身份不太相符了,看得陈扬一阵皱眉,甚至有点后悔介绍给周和平认识了。 简单寒暄两句之后,陈扬就上了车。 本来他是想坐到后车厢里抱抱女儿的,可宝贝女儿这时在后车厢改装过的小床上睡得正香,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坐到了前面副驾驶位置上。 很快,别克车重新启动,缓缓驶离了周和平的视线。 周和平目送着别克远去,心里却有些怅然,倒不是对陈老师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情人感到惊讶,而是暗暗替小薛感到惋惜,毕竟他还记得,前阵子他们师生聚会时,小薛对陈老师流露出来的那意思瞎子都看出来了,他原本还觉得小薛兴许有点机会,陈老师毕竟也是个男人嘛,但现在......不过陈老师能对自己毫不避讳,显然是把他当陈了自己人。他想想还是很有些激动的。 陈扬当然不会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会让他的学生浮想联翩,等到车子开得远了些,他才皱眉对仙儿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我这么打扮怎么了?”仙儿这阵子被陈扬训得多了,心里也很是有些委屈,就咬着唇儿顶嘴道,“你想女人为什么喜欢打扮?女为悦己者容啊,所以她们天生就是要引诱男人的,你不能总是追着她们,必须要掌握主动才能无往不利。我这还不是都为了你么?再说了,我要是不把自己拾掇得漂亮些儿,万一你哪天不要我们娘儿俩了,我找谁哭去。哼,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喜欢我生的是个女儿,才整天冲我撒气儿的。” 其实陈扬并没有多少重男轻女的思想,更别说他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说心里话,仙儿帮他生了个宝贝女儿,他心里绝对是欢喜不已的。只是仙儿毕竟是山沟里出来的女人,受到封建思想迫害得比较深,打从她怀上孩子的那一刻起。就天天盼望着能生个大胖小子,可最后却事与愿违,为这事,她在老家那会儿。没少偷偷流过眼泪,好在女儿一天天的大了,倒是完全继承了陈扬和她的优点,长得粉雕玉琢的煞是可爱,她那点搬不上台面的心思才渐渐淡了些,但心里始终还是留下了一个疙瘩。 陈扬之前就没少听仙儿跟他说起这些委屈,自然也知道这是仙儿的心结,这时一听她又把女儿搬出来当挡箭牌了。就叹口气,无奈说道:“仙儿,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我可没半点不喜欢咱俩的女儿。你别整天胡思乱想的行么?” “真的?” 虽然之前陈扬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保证,但仙儿还是半信半疑的确认道。 陈扬拿她没辙儿了,点了点头后,干脆就闭嘴不说话了。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陈扬才察觉到仙儿貌似不是往家里开。登时一奇,就问道:“仙儿,你这是去哪儿呢?” “呵呵,难得你有半天休息的。我就想着咱们一块带囡囡到郊外逛逛,囡囡这几天可是一直在吵着要去公园玩呢。她就是怕你,所以不敢跟你提。” 陈扬闻言就看向仙儿。狐疑道:“我看不是囡囡想去,而是你这当妈的想到郊外逛逛吧?”他可是看出来了,仙儿八成是想领着自己去看看她刚盘下的那家会所了。 果然,仙儿闻言俏脸便是一热,低头小声道:“反正也是顺路嘛。” 说起来,仙儿盘下这家私人会所后,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去看过呢,一来办理转让手续这些繁琐的事她都是交给她的私人助理去办的,二来自从陈扬四月份抽了个空去江南老家看了看她和孩子之后,她也有好几个月没见过陈扬了,到华海这一个多星期,自然是恨不得天天跟陈扬腻在一起,压根就没想过要去自己这个新购置的产业看看。 虽说她那私人助理小何已经跟了她很多年了,绝对信得过,但毕竟是好几千万的投资,她这个甩手掌柜还是得亲眼瞧瞧才放心的。而且之前她听小何说过,会所附近的环境很不错,今天难得陈扬能抽出半天时间,她便想着能一家三口去郊外度个小假。 别克车大约开了有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就驶入了位于近郊的华海国际森林公园里面。 到了这里,仙儿也就不认识路了,她就在公园门口停下车,直接打了助理小何的电话。 过不多时,小何亲自开着车从里面出来,把别克车迎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陈扬随意打量了一下附近的环境,虽然他在华海当了两年市长,也知道有这么一个森林公园,但他还是第一次进到这里面来。 粗略看了看之后,果然跟仙儿在车上跟他夸口的那样,放眼看去,附近几乎都是四季常青的植物品种,一条铺满了鹅卵石的小道尽头,在绿树环荫中,则建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物,看来应该就是仙儿刚盘下的这个私人会所了。 不得不说,光是呼吸一下这里的空气,便知道的确是个风景怡人的度假胜地。 而他们目前所站着的这个停车场里,已经停放了不少私家车辆,而且清一色的都是些国际名车,陈扬草草的看了一眼,还真没在这停车场里头找出一辆国产车来。唯一让他有些诧异同时还算比较满意的是,这几十辆林林总总的国际名车上,没看到有哪辆车挂着政府或者机关单位的车牌。 同时,陈扬也很有点纳闷,按说看样子这里环境很好,生意也挺不错的,而且能在这个森林公园里开办这样一个私人会所的老板,想来也是有点来头的,而且要知道这年头私人会所很普及了,基本上都是会员制的,只要经营方面不出大的问题,每年光是收取会员交纳的会费就足以维持会所的正常开支了,赚钱并不困难,这家会所的原老板怎么就会把这里转给了仙儿呢? “纪总,陈先生,您们请跟我来。” 这时,身边传来助理小何清甜的嗓音。小何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陈扬早在仙儿的凯悦连锁初创时期就认识了,不过以前这小何因为是跟仙儿在酒店混的。顶多也就当过领班,身上风尘气很足,但这些年下来,她跟着仙儿做事业。早非当年那个小领班可比拟的了。此时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套裙,很知性端庄的打扮,再配上含蓄稳重不失热情的微笑,倒是越来越有点职业经理人的范儿了。 仙儿这时正忙着从车后厢里把女儿小心翼翼的抱出来,陈扬就笑着朝小何点了点头:“走吧,你带路,何助理。” 一路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渐往深去时。陈扬才发现道路两旁还种植有一些很有异国情调的枫树,虽然此时离立秋还有段时间,但枫树却似乎有点早熟,高大的枫树从路两旁伸展开来在头顶搭起一个天然的红色幔帐。地上飘落了许多树叶,厚厚地盖住了石板路,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森林公园里特有的清冷空气随着阵阵微风吹来,呼吸间一股刺鼻的凉意直冲头顶,使人精神振奋的同时也平添一种莫名的伤感。 “纪总。陈先生,咱们这家会所设施还算比较完备,主楼分布有健身馆、足疗馆、美容厅、射击馆等等场所、东面则是温泉水池,另外。西面还有一个小型的天然内湖,可以供客人游泳。晒太阳。” 小何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笑盈盈的给两位老板带路。她也不是不读书不看报的人。自然早知道了纪总跟的男人是什么身份了,只是当年纪总刚开始跟着陈扬的时候,陈扬还只是个普通的副处级干部,现在却早已经一飞冲天,已然是堂堂的华海市政府的市长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部级高官,绝对是需要仰视的,她心中对陈扬的敬畏也就更深了,同时也更加佩服纪总的眼光。 陈扬边百无聊赖的听着小何介绍情况,注意力倒是大多都放在了被仙儿抱在怀里的宝贝女儿身上,只是小家伙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父亲母亲都在,显得格外的乖巧,就是前面下车时稍微醒了一下,这没走几步路,就又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美滋滋的睡着了。倒是让一心想好好逗逗女儿的陈扬有些小小的失望,却也不太好去把女儿弄醒过来。 一路进了会所,陈扬才有些惊讶的发现,会所无论从布局结构还是建筑风格看,都是很典型的明清时候的风格,虽然在装修改建时添置了不少富有现代气息的家具和电器,但仍然能感觉到之前的那种高古气息。 而陈扬知道,随着国家国力的增强,民间收藏热度一直攀升着,近些年已经有人开始收藏一些古建筑了,仙儿这次的眼光倒是挺准的,盘下这个会所哪怕不对外经营了,将来按照古民居卖出去,也绝对能赚一大笔。 边参观着,小何已经把他们领到了三楼一个独立的别致雅间里。 看这雅间的布局,应该是个小型的茶室。周围都是些镂空花纹样式的开窗,另外东面还有个小小的悬空着的阳台,走出去便可看得远山近水,端的是一处谈心说事的好地方。 仙儿却是觉得这地方挺凉的,看了一眼怀里熟睡中的小宝贝,就皱眉对小何道:“小何,这儿风大,我觉得有些凉了,这样吧,你让刘姐过来,帮我把孩子抱到里屋去歇着。” 仙儿有个习惯,基本上她旗下的产业里面,在她的办公室里,都会设置有一个专门的小房间,给宝贝女儿休息所用,这儿她之前虽然没来过,但在接手之后就特地吩咐过小何给她专门腾出一个小房间出来了。而她今天来之前也给保姆刘姐打过电话,让刘姐先行过来,毕竟小家伙虽然可爱,但还是太小了,她跟陈扬万一要找个地儿亲热都不太方便。 想到这儿,她就微微有些脸红,陈扬也许不一定有这方面心思,可她却是恨不得立刻再怀上,这几天下来,每天晚上倒是她主动要求的多,也得亏陈扬身体不错,不然真得被她这个小妖精给弄得筋疲力尽不用上班了。 陈扬也正好有点事想要跟仙儿好好商量一下,生怕一会吵着女儿,便也点头同意了。 很快,刘姐就过来把小囡囡给抱到隔壁屋去了,而小何给两人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之后,就也掩门离开了这间茶室。 陈扬难得休息。虽然来之前还有些不满,但到这儿看了看环境,他还是觉得不错的,就安心坐下来满满品着香茗。欣赏起了窗外的湖光山色。 仙儿看到陈扬貌似心情不错,刚喝了两口茶就提议道:“老公,我听小何说,这儿的射击馆还挺专业的,客人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项目了,而且你不是部队大院里出来的么,要不咱们待会儿赶紧先去射击馆玩玩吧,不然等小囡囡醒过来。咱俩可就哪儿也去不了了。” 陈扬却是只想坐在这里看看风景,喝喝茶,就摇头道:“射击馆这个点肯定人很多,咱们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仙儿闻言就有些不满意。继续鼓动道:“怕什么嘛,这儿来的客人也不一定就认识你这个大市长的,再说了,大不了待会儿我先让小何清场,反正是咱自家的产业。让他们走就是了。” “还是算了吧,我这还有点事跟你商量呢。”陈扬兴致不高的说道,跟着又将信将疑的看了仙儿一眼,“仙儿。射击这玩意可是贵族运动,你现在倒是学得挺洋气的嘛。什么都玩得挺溜的呵。” 仙儿没说动陈扬,就撇撇嘴。有些郁闷的道:“这些年你尽忙你自己的,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呀,我可告诉你,要是咱俩比赛射击,我绝对能让你两枪的。” 说是这么说,其实她对射击也是刚入门,也就是前几年生意场上的应酬时,跟一些圈子里的朋友去射击馆玩过,不过生了囡囡之后,都一年多没摸过枪了,早生疏了,这会儿也是前面听小何介绍有这么个项目,她就心痒痒的想跟陈扬一块去练练手。 陈扬闻言呵呵一笑,倒是懒得跟她饶舌了。说到业余射击,他虽然这辈子从政之后没再碰过,但上辈子他可是经常会去玩玩,水平也相当不错,至少,对付仙儿这种半桶水,那是绰绰有余了。也不是他不愿意陪着仙儿去玩会儿,只是他今儿个确实想跟仙儿好好商量一下小囡囡的教育问题,毕竟孩子现在也一岁多了,之前还不觉得,但现在由不得他不重视起来。 虽然以仙儿现在的经济实力,即便不靠他也绝对可以给小囡囡最好的生活,但仙儿毕竟是小户人家出身的女人,思想还有点封建,教育孩子起来很容易溺爱孩子,总想着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无条件的给孩子,而这,却是不可取的,按照陈扬的想法,女孩子嘛,高贵气质是最重要的,而气质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得从小培养,而他潜意识里面,他所接触过的女性当中,若论气质高贵这方面,自然是若男最佳,如果能说服仙儿把女儿交给若男来带,那就再好不过了。而且燕京的教育条件也是比较好的,利于囡囡的成长,至少,不会因为跟着仙儿时间长了,沾上一股子铜臭味。 想了想,他便搁下茶杯,开口道:“仙儿,我前两天让你好好考虑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儿?”仙儿边帮陈扬加了点热水,边随口回了一句。 “就是让囡囡去燕京的事儿。”陈扬泯了口茶,缓缓说道。 仙儿闻言便是一怔,跟着就皱眉道:“这事我那天不是直接跟你说过了吗?虽然在燕京有大姐照顾,但囡囡还这么小,我可舍不得,等过几年,囡囡到了念书的年龄,就算你不提,我也是肯定要把囡囡送到大姐身边的。” 等过几年?黄花菜都凉了。 陈扬在心里苦笑一声,又道:“仙儿,不是我狠心,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现在成天全国各地到处跑的,根本就不适合带孩子,让囡囡跟着若男多好,你什么时候想她了,就去燕京住一阵子呗,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又不是不让你见了。” “那也不行,反正我不管,囡囡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谁说的话都不管用。”事关女儿的抚养大权,仙儿的脾气也上来了。 只是,她的脾气对着商场里头的朋友撒可以,对陈扬却不管用。 陈扬向来都有点大男子主义倾向,好好商量既然说不通,那他也就懒得再废话了,这个家他才是当家的。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沉,轻哼一声道:“你一个女人家懂得什么?我这么跟你说好了,这事不管你乐不乐意都好,就这么定了吧。” 仙儿已经很久没听陈扬用这么重的口气跟她说话了。而且她跟了陈扬这么多年,素来知道陈扬的脾气,真要是从陈扬口中说定下来的事,那么还真没有改口过的时候。 一时间,她眼圈立马就红了起来,怔怔的看着陈扬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陈扬见状,心软了一下,不过事关女儿的成长。他也管不了仙儿乐意不乐意了,冷着脸喝茶,却是看也不再看仙儿一眼。 “等下个月吧,我正好要到燕京公干。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回燕京,顺便就把囡囡留在燕京吧。” 陈扬对此早有打算,冷着脸把话说了出来。 仙儿闻言心里更是难受,眼前的情郎也仿佛变成了一个恶魔,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的泪珠再忍不住。簌簌的滚落了下来,边用力抹着眼泪,边哽咽着哀求道:“不我,我不同意。老公,我求你了。这件事你让我拿一次主意好么。” “不行!” 陈扬冷冷的撂下了话,心中却也不忍再看仙儿难受的样子。搁下茶杯,起身走到了阳台。 仙儿虽然平时时有跟陈扬顶嘴的时候,但这个时候,她却是知道陈扬是铁了心要把囡囡送到燕京了,她再怎么使性子也是难以挽回,一想到再过几日就要跟宝贝女儿分别,她心里感觉就仿佛从此会跟女儿天人永隔一般,心如刀割般的难受,最后干脆伏在木桌上,放声痛哭起来。 大概哭了十多分钟的样子,陈扬听到身后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些,才转身走回了茶室内,朝仙儿看过去时,却发现她仍是趴在桌面上,肩头轻轻耸动着,显然还是显得伤心极了。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走回去重新坐了下来,淡淡说道:“仙儿,我知道你舍不得囡囡,但是你也得替囡囡考虑一下,我实在想不出来跟着若男有什么不好的。” 仙儿直到此事难以挽回了,这时听到陈扬口气缓和了下来,她便也不再抽泣了,缓缓把脸从桌面上抬起来,俏脸上满是泪痕,却是咬唇怒视着陈扬,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怎么了?就为这事,还真恨上我了?”陈扬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确实挺可恶的。 “既然这样,那好,我有个条件,你答应我才行!” 仙儿突然从口中冷冷的蹦出几个字来。 “呵呵,好,你先说来听听。” 陈扬笑眯眯道。 “我......”仙儿刚说了一个字,脸上却泛起了一丝红晕,跟着她似乎觉得不妥,立刻恨恨的把脸撇过一旁,轻咬着下唇,蚊鸣似的低声道:“你答应我,以后都不再让我吃那药了。” “什么药?” 陈扬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仙儿指的是他让仙儿吃的那种长效避孕药。其实他也知道,仙儿经常都故意不吃的。这时闻言就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好吧。” 仙儿闻言眼睛一亮,当即起身,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了茶室。 陈扬还有些奇怪,可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没看到仙儿回来。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小何倒是敲门进来了,微笑对他道:“陈先生,纪总让我告诉您,她现在在下面的湖边等您。” 湖边? 陈扬大奇,赶紧走到阳台,低头朝下看了过去...... 陈扬这一低头,这才惊讶的发现,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换好了一套三点式的泳衣,而他的视线刚好停在仙儿的身体上,只见眼前深褐色的泳衣下两团雪白坚挺的乳房被压迫得从中间椭圆形开口处挤出一道深深的乳沟,乳肉在泳衣下涨鼓鼓的肉感十足。动人的小蛮腰和浑圆的臀部勾勒出曼妙玲珑的曲线,平坦的小腹下肥厚饱满的阴丘被泳装勒紧得鼓鼓的,从边上的缝隙处好像还露出了两根阴毛。丰腴修长的一双玉腿膝盖粉扑扑的,白嫩的一双小脚脚趾俏皮地从拖鞋中探出头来。!!!wW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尽管陈扬对仙儿的身体已经非常熟悉了,但猝然间看到仙儿这身性感的三点式泳装秀,心中仍是不由得热浪翻滚再也顾不上听她在阁楼下面对自己说些什么了,只是有些贪婪的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仙儿起初还在下面朝陈扬招呼着什么,可很快便注意到了陈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顿时明白过来,心中虽然有些暗喜,但脸颊却是一红,不自然的两手抱在胸前,娇嗔道:“坏蛋,你往哪看呢?快下来,咱们游一会儿泳。” 毕竟是做了多年夫妻了,被仙儿这似嗔还喜的娇呼声一提醒,他便赶紧收回了贪婪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却道:“算了,我觉得有些困,你要是想游,就自己游一会儿好了。” 别的先不说,这里虽然是私人会所,但这时阳光明媚,还是有不少会员跑到这处小湖里游泳嬉戏的,要是万一不小心碰上个熟人,看到他一个堂堂的华海市长跟这么个身材火辣的性感女郎在小湖里畅游,可不太像话啊。如果是在国外或者别的地方度假,他倒是不介意跟仙儿好好玩儿会的。 不得不说,随着年龄以及身份的不断攀升,他也开始越来越注意这方面的影响,这也是他做为一个政治人物的一种悲哀。 仙儿煞费心思的穿得这么性感,自然是想要好好的在心上人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魅力,前面陈扬答应了她的条件,对于一心想要个儿子的她来说,她可是乐坏了,却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这时见陈扬兴致不高,她便如被当头浇了盆冷水,气得小嘴一撅,可刚才听陈扬说困不想动,她便不再强求。反倒是心里有些担心陈扬的身体。就仰起脸颊,没好气的对陈扬道:“那我也不游了,你若是真觉得乏了,我让小何帮你安排一下,你先去蒸个桑拿,我回去看看囡囡,等囡囡醒了咱们便回家吧。” 说完,她随手扯过旁边躺椅上的一块浴巾,往身上一裹。就蹬蹬蹬的转身又往楼上跑了。 陈扬瞧见她一脸扫兴的样子,心里也委实有些过意不去,但没办法,这个世界很公平,你想要获得多少,就必须付出同样的代价。 回到茶室,正打算继续喝茶休息,不料小何的动作很快。转眼间就安排好了桑拿间。进来跟他请示了一声,陈扬这些天也确实身体有些疲倦,又想到这里是仙儿盘下来的会所,安全系数还是有保证的,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 因为是自己家里的产业,小何帮他安排的桑拿间自然是最顶级的套间,一前一后两个房间。在前的是更衣室,后面深处的才是雾气腾腾的浴室。 陈扬也没多想,在更衣室里换上早准备好的一套崭新的浴袍,随即便信步走到了里间的浴室。 宽阔的浴室内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四周围满了木板钉成的长椅,中间围着一个炭盆,里面一包包的中草药放在烧的灼热的石头上烘烤着。使整个浴室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把有些发僵的身体舒展开来,看了看觉得温度还是不够,按动了喷雾开关。一阵细如牛毛的水汽铺天盖地地撒下来,被炭石一蒸立时升起滚滚浓雾,一时间温度急剧攀升,他这才舒服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这段时间的官场上的一些事情来。 虽然今天中午他约见了汪国庆,但实际上他并不看好这个人,也没真打算用这个人,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汪国庆进来参与竞争,把水搅浑了,暂时拖一段时间。毕竟,如果自己而他心目中心仪的人事局局长人选其实是他的学生王宛平,虽说王宛平现在在财政局担任副局长一职,但实际上王宛平并不是财政口的老人,之前一直是在市委工作,几个重要的职能部门都待过,原本一直就是华海年轻干部中的佼佼者,不然当初也不会被推荐到他在党校带的那个班进修了,提拔他担任人事局长不算突兀,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一切顺利,将来王宛平再进一小步,提到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也是顺利成章的。 只是现在华海官场里头谁都知道王宛平是他的人,石明辉更是绝对不会轻易让自己安插个亲信进组织部,这事想要操作成功困难重重。关键还得着落在高明身上,如果能获得高明对此事的支持,那这事还有希望,但高明真的会像那天跟自己聊天时表现出来的那么好说话么? 想了一会没有结果,他叹了口气,又不自觉地睁开了眼睛,已经有些薄雾的浴室内此时的光线显得异常柔和,抬眼处唐代建筑风格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匾额,上面用魏碑刻着“龙朔”二字,水珠正沿着凹处滑落聚集。 “龙朔!唐高宗李治的年号?”陈扬默默地念叨着。 刚刚他的思路全部被官场里的事情占据着,这时才回忆起来这里的路上似乎每间浴室、每个温泉同样都是以唐朝年号命名的,虽然是仿古的,但还是很有点新意,难怪来时见到那么多有钱人跑这来玩了。 正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古色古香的桑拿室时,忽然听到外面的门口附近传来了一阵极细微的响动声,貌似有人进来了。 陈扬一惊,顺手就抄起边上的宽大浴袍往身上一披,正待起身时,耳边传来了仙儿的声音:“老公,是我呢,你在里面么。” 陈扬松了口气,正待出声回应,仙儿却已经拨开浓雾,手里捧着两小瓶依云矿泉水,如仙女下凡一般俏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囡囡还没醒呢,我过来帮你擦下背。” 仙儿说着,很自然的扯下包在身上的浴袍,露出了她还没来得及换下那套性感诱人的三点式泳衣,随即就下意识的要往陈扬身边的空位坐去。 桑拿房内的木椅子在长时间的烘烤下已经变得非常烫手,仙儿娇嫩的屁股刚一接触椅子就惊呼一声跳了起来,陈扬看在眼里虽然极力克制却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仙儿似乎还有些气愤陈扬刚才不陪她游泳,恨恨的斜睨了陈扬一眼,自己却还是不敢坐下去。陈扬强忍着笑意不敢看她的尴尬表情。 看着有点幸灾乐祸一脸欠揍相的陈扬。仙儿一赌气索性走过来大模大样地坐到了陈扬的腿上,两手勾住陈扬的后脖颈,气呼呼的道:“你还笑,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肯抽出点时间来陪陪我们娘儿俩,谁知道你来了就顾着自己喝茶了,一点都放不开,真以为全世界人民都认识你呀,哼,早知道这样。咱们还不如待在家里呢。” 她这时的举动或许并未掺杂其他的意思,只是陈扬前面,这时闻着仙儿娇媚丰盈的身体散发出的淡淡肉香,大腿皮肤传来臀肉柔细滑软富有弹性的质感,什么烦心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觉得热血沸腾,忘形之下一只手揽上了她的柔若无骨的纤腰。 陈扬只稍微一动手,仙儿哪里还不知道夫君想什么了。不过她这时还有话说。就拿开陈扬的手,嗔怪道:“等会儿,你先别碰我,我还没说完呢,就前面你答应我的事儿,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陈扬微微一愕不禁莞尔,心想明明人都坐在我的大腿上居然还说不让我碰,这叫什么道理?当即伸臂再次搂住她。看着仙儿娇媚动人的脸庞,和近在咫尺粉嘟嘟有些湿润的小嘴,忍不住凑上去一口吻上了这娇嫩的唇瓣。 仙儿话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象征性地扭动一下身体后,整个上半身便已经顺从的偎进进陈扬的怀里。 此时无声胜有声! 陈扬用舌头轻轻顶开仙儿的牙齿,寻找着她的丁香小舌,没用他多费力气仙儿柔滑的小舌头就乖乖地伸了过来。任由他吮吸起来。 在他的热吻之下仙儿的身子越来越软,刚刚那小小的不快早不翼而飞,整个人仿佛已经融化在他怀里一般。 因为身体重心后置,仙儿两条玉润白皙的大腿不自觉地分开了,变成骑跨在陈扬腿上,这个香艳的姿势更是让陈扬兴奋不已,某个地方不自觉的就慢慢地撑了起来,顶在仙儿的股-沟之间,隔着那块巴掌大小的布片,感受着那软绵绵的丰满臀-肉,异常刺激。 仙儿似乎有所感觉,臀部轻轻扭动了几下,摩擦得陈扬那话儿传来一阵快感。 而仙儿来这儿之前就打算好跟夫君欢好一番了,这时陈扬稍一撩拨,便已经动了情,一吻刚毕,便闭上了眼,身子有意无意地轻轻蠕动了了几下,就软绵绵地靠在陈扬的胸口上。微红着脸轻声道:“老公,别瞎弄了,我现在就想要儿子呢......” 陈扬虽然也是心头火热无比,但仍不忘警惕的多问了一句:“这儿没什么问题吧?” 仙儿好似并未听见陈扬的话,只是轻嗯了一声,同时小手往下一探,轻巧的解开了陈扬的浴袍,随即便握住了陈扬下身处那早已坚硬如铁的地方,微微把翘臀轻轻抬了一下,她甚至都用不着脱掉那紧窄的小内裤,就很顺利的把手中的宝贝引导进入了她的身体里面。 “唔......” 陈扬忍不住舒爽无比的哼出声来。 仙儿虽然采取的是主动的姿势,并且已经动情了,但仍是一时有些不适宜陈扬的火热,紧紧咬着嘴唇,不时发出发出沉闷的低吟声。 好在,这短短的不适应很快就过去了。不过时,陈扬便已经进入状态,两手托着她丰满的两片翘-臀,一下紧似一下的敲打在她温热的胯-间,发出啪啪的撞击声,配合着她如歌如泣的呻吟声,宛如奏出一曲美妙至极的动人乐章。 棉絮般的水雾在四周翻滚着,微弱的灯光照在雾气上折射向四方,使整个空间看起来如梦似幻,叫人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人才重新穿戴整齐,相拥着走出了桑拿室。 一路正打算直接回楼上看看宝贝女儿时,在过道上,陈扬隐约听到从附近的一个桑拿室里传出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就停住了脚步。 wW 第一百五十章 性如烈火 “哦,部长,您,您轻......轻点......” “哈哈,臭娘们快说,我跟你老公比,谁厉害些......” “你.......你厉害.......” “臭娘们,那还不快点叫老公......” “啊.......嗯......好,好老公......人家要被你弄死了.....快呀.......” 一阵断断续续不堪入耳的淫声浪语从桑拿房里传了出来,听得外面的仙儿脸红耳赤的,她下意识的就挽紧了陈扬的胳膊,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陈扬却没动,同时脸色多少有些难看。虽然里面两人嗨得有些忘乎所以,的声音多少有些走样,但陈扬还是一下就分辨出来了,里面正忙着给别人戴绿帽的那男人听声音很明显是市委组织部长吴云松,至于那女的,他虽然貌似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那女的声音,但因为不像吴云松这么熟悉,一时半会他还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背着老公出来偷汉子的女人应该也是下面基层里的一个机关干部。 虽然这年月这种事并不新鲜,但猝然间在这种场合里头发现市里一位高层跑这儿来跟个基层女同志偷情,还是让他一时间觉得很有些恶心。 “老公,这里面的人真不要脸呢,咱们。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仙儿脸红红的低声催促了陈扬一句。 陈扬嗯了一声,随即暗暗皱眉摇了摇头,拉着仙儿快步往走廊尽头方向走去。不过边走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转头瞪了仙儿一眼。 仙儿被他瞪得莫名其妙。就小声问道:“老公,怎么了?” 陈扬眉头皱了皱,一脸狐疑道:“仙儿,我说你现在还有脸说别人了,就刚才在房间里,你那声儿......” 仙儿没等陈扬把话说完,脸色刷的一下,立刻由红转白。当即停住脚步,拉住了陈扬,恼火不已的急道:“姓陈的,你什么意思。我纪仙儿虽然出身不好,可也没你们这种当官的那么恶心,我清清白白的跟了你,这辈子就没想过第二个男人,你......你若是敢怀疑我。我,我马上就带囡囡一块去死......”说着,她眼圈似乎都红了起来。 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陈扬一听就知道仙儿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顿时就哭笑不得,真是不知道这小娘们怎么会联想到那方面去。不过也怪自己没把话说清楚,这时见她真急眼了。声音也越来越大,赶紧把她拉到了一旁,板着脸呵斥道:“仙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跟着又气不打一处来的开口赶紧说道,“你看你,急什么?我真不知道你都想什么地方去了,我的意思是你这会所到底搞的什么名堂,刚才我还特地问过你,这到处都有回音的,你也不动脑子好好想想,若是刚才咱俩在桑拿室里......就你那声儿......” 陈扬真正担心的是这个问题呢,一般来说,像这种顶级的桑拿包厢,隔音设施都是很齐备的,绝不可能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他在过道里能听到里面人的说话声的。他刚才没注意,可走了几步之后就越想越不对劲起来,而前面他在桑拿室里跟仙儿欢好的时候,仙儿那时候弄出来的呻吟声可也不小,若是万一也像刚才自己那样,被别人在外头听了去,那可就糟糕了...... 而他这么稍一解释,仙儿立刻就明白自己想岔地方了,脸蛋儿登时就是一热,哪里还敢跟陈扬对视,有些不好意思的赶忙低下头,却犹自有些嘴硬的低声道:“那也不许你这么说我的,我虽然没你文化程度高,还是你瞧不起的山里人,可也是个刚烈女子,你刚才那么说得不清不楚的,我当然会着急了嘛......” 陈扬这时越想越不对劲,赶紧打断她道:“好了,我可没那意思,你还是赶紧把小何找过来,问问她看到底怎么回事?这桑拿馆里的装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老公,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仙儿听陈扬说得有些急,她这时说话也不敢像前面在房间里那样打包票了,毕竟这地儿她今天也是头一回来,之前盘下会所后做的一些简单修缮都是交给手下去处理的,万一工程中有点小的什么纰漏,她也是不甚清楚的。 “你还觉得呢!” 陈扬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按说他现在基本上已经绝少出现在这种会所里面了,要不是仙儿硬拉着他过来,他又觉得是自己家里的产业,才没那么谨慎,否则的话,他是断然不可能在外头跟自己女人亲热的,真想要亲热,家里头大把多地方。而且没想到,这刚一出来玩一回,就闹出事情来了。 仙儿性子刚烈,一颗芳心早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只要陈扬不是生出那种怀疑自己的心思,她倒是什么都好说的,见陈扬这时很严肃的样子,她心里暗暗也有些着急起来,当即也不敢顶嘴,两人赶紧快步回到了茶室里。 等陈扬坐下后,她讨好的帮陈扬泡了壶茶,同时拨通了小何的电话。 过了几分钟的样子,小何过来敲门,仙儿倒是没让她进来,而是自己出去找小何问了问情况,当小何听到说桑拿室有贵宾厢有问题时,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她这次接受纪总的任务,可是专门请了长期负责他们凯悦酒店室内装修的公司来做的修缮,不可能出现隔音出问题的现象。一时半会仙儿也查不出原因,就没跟她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她回头再仔细让工人检查一下,然后又问明清楚刚才她和陈扬待的那个最好的包间有没有问题后,这才让小何离开了。 回到茶室里,她才赶紧跟陈扬转述了一下小何的解释,陈扬想想兴许真的是个小纰漏,便才稍稍定下心来。 wW 第一百五十一章 是她? 虽然不经意间撞见了组织部长吴云松的龌龊事儿,但陈扬倒是从没想过抓住对方这个小辫子做些什么文章,事情一旦真的闹大了,整个华海班子都会受到牵连,惹来一堆麻烦不说,还会影响到新区建设,对他而言有点得不偿失了。 而且退一万步讲,都到了吴云松这个层面上,正儿八经正厅级像副部迈进的级别,这种桃色花边的作用远不如像用在一些处级干部身上那么立竿见影了,像这种级别层面的干部如果真倒霉出问题了,一般也大多都是先在经济上出了问题,然后才会被深挖出一系列跟女人相关的问题,比如包养情妇,跟多个女性长期保持不正当性关系等等,这几乎是华夏政坛上的惯例了。近些年影响比较大的贪腐案子,倒下的高官们也无一例外的都是这种情况,惹得民间非议声一片。 其实仔细想想这也正常,一般混到了这个层面的干部,谁屁股底下也都不敢保证是完全干净的,哪怕相互间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也极少会有在这方面做文章,桃色花边就是把双刃剑,伤到了别人的同时,也会伤着自己。反倒是在处级以下的一些基层里,这类跟女人有关的问题却是屡屡爆出,而且也几乎成为竞争对手之间打击对方所惯常会使用到的一个常规武器了,效果也往往会比使用在厅以上干部身上要管用得多。 不过仙儿却是很有政治敏感性。刚才出去的时候特意交代了一下小何回头就去查一查那间桑拿包厢里的VIP客人的身份。以及都跟谁一块来的,一共有几个人。 小何办事很利索,很快就查到了那几个客人的资料。一共四个人,不过其中只有一个是这里的会员,而且也是刚办的VIP会员卡没多久,叫万远征,不是华海本地客人,而是苏东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另外三位有一个应该是这位万老板的女伴,八成是小蜜一类的角色。毕竟这个万老板已经五十出头了,而那女人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至于剩下的两人,一男一女。名字身份都不祥,听负责接待万老板的领班称,应该是苏老板带过来的好朋友。 而刚才他们这一行四个人先是去网球馆打了有一个多钟头的球,然后才开了两间桑拿房,两人一对,各自去泡澡蒸桑拿去了。至于他们这两对狗男女都在桑拿房里做了些什么,会所方面就不清楚了,毕竟像这种档次的私人会所,是不可能在客人的私密空间里安装摄像头的。 这些本来其实都属于是客户的隐私,不过在仙儿这个幕后大老板面前。什么隐私都是假的了。 只是因为仙儿接手这家会所的时间不长,因此查到的资料并不太多。 其实这也正常,这种私人会所里的客户基本上百分之百都是有点来头的,一旦换了老板,这些身份敏感的VIP客人一般都会选择销掉账户,即便他们不主动销户,原来的老板也会这么做的,毕竟像这种会所里头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当然了,也有一部分VIP客户没这方面的顾忌的话。也可以选择留下来,或者如果实在喜欢会所的氛围和环境,也可以在原老板销户之后再重新注册一个VIP身份,比如说前面提到的那个苏东的万老板就属于销户后又再重新开户的类型。 只是很不巧的,也许是天意如此吧。仙儿把会所盘下来之后,为了早点开张。并没有对会所原有格局进行大的修改,只是做了小规模的修缮,偏巧这里的桑拿房使用的年月有些久远了,不像网球馆,射击馆都是后面新搞的项目,因此修缮重点就是桑拿部的桑拿包厢,可偏偏就在这里出了问题,刚才小何回去后就特意检查过,其他房间都没有问题,就只有那间06号包厢的隔音出了问题,初步估计,应该是装修工人一时疏忽,忘记在靠过道的那面墙的金属壁纸里安装隔音材料了。至于陈扬和仙儿刚才使用的,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毕竟这是仙儿特地交代过小何留给她专用的,即便他们不来,也绝对不会对客人开放的。 小何大致的把情况介绍完了之后,就满脸惭愧之色的等着纪总批评,毕竟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她是主要的责任人,也得亏是陈扬他们发现了,要是被其他客人发现了这个问题,对会所的声誉绝对是个致命的影响,甚至这事如果传开了,会所刚开张就直接倒闭也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助理,但仙儿还是很严厉的训了小何几句,并且一开口就扣掉了小何今年全年的奖金,小何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反倒是一脸感激的连声称是。 瞧仙儿这一副公事公办的老总派头,以及小何频频点头认错恭敬有加的态度,看得旁边的陈扬都忍不住有些暗暗称奇起来,还真想不到平日里在家懒散惯了的仙儿居然还有这一面,教训起下属来还真有点老总的派头。 其实陈扬也是久未涉足商圈了,今天这事儿,仙儿还是念及了旧情的,不然的话,直接炒掉小何都不过分。 陈扬自然也没心思理会仙儿事后怎么去处理小何了,刚才他没兴趣去追究吴云松跟女干部之间的苟且事儿,但现在则不同了,此刻他脑子里想得更多的是苏东的这个叫万远征的房地产商人,究竟跟吴云松是什么关系?虽然吴云松是组工干部,不负责具体业务,但做为市委组织部长,而且同时也是市委常委,他在华海的份量绝对不容小觑,真要搞点什么猫腻容易得很,下面各区的区长书记。或者各大小委办局的头头脑脑们想拍他马屁的多的是人。简单来讲,假如说他有个朋友想在华海投资,他甚至不用亲自出面,随便给相关单位的头头暗示一下就轻松搞定了,甚至如果涉及金额过大的项目,他也完全可以在常委会过会时说几句带有倾向性的话,影响到最终结果也是很有可能的。 只是让陈扬一时半会想不通的是,他到华海两年时间了,接触过的各行各业大大小小的投资商没有100家也有七八十家了,但他印象当中。还真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而陈扬现在对华海市现有的十多个常委们的履历也早就滚瓜烂熟了,至少他了解到的关于吴云松的资料,此人虽然不是华海本地人,但大学毕业到参加工作的这二十年时间都一直是在华海。从基层一直干到了组织部长的位置,除了期间有过几次短暂的学习培训外,吴云松从来就没挪过地儿。 就这么一号人,怎么会跟苏东的房地产老板成为好朋友的呢? 但如果说他们关系不密切,是绝对不可能一块跑到这种性质的私人会所来消遣的,而且各自还都是带着见不得光的女伴一块来的。 若是吴云松跟这个万老板之间没猫腻,陈扬是打死也不相信的。而如果能找到机会彻底拿下吴云松这个石明辉的左膀右臂,陈扬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当然了,至于吴云松究竟是否做过一些违反党纪国法的勾当,陈扬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等回去他再仔细查一下,相信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 双休日之后,陈扬的工作又重新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来。 随后几天,在人事局局长的兼任人选上,组织部倒是很按规矩办事,组织部长吴云松一反常态的几次来到陈扬的办公室,同陈扬进行沟通,协商由哪位副部长兼任比较合适。 但或许是那天不小心撞见了吴云松的奸情的缘故,陈扬再看到他就忍不住打从心底里生出一丝厌恶,偏生他最近又跑自己的办公室比较勤。让陈扬每次见到他都恶心得不行。 按照组织部提供给陈扬的建议,部里经过研究,拟让副部长刘正东去兼任人事局局长一职。 很明显,这并不符合陈扬的心意,是以吴云松虽然主动来找了好几次。但沟通之后都没有结果。 几次试探之后,吴云松似乎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就干脆直接问陈扬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提出来部里研究,实在还是不行,就上常委会讨论算了。 其实常委会既然已经定了调子由副部长去兼这个职务,来来去去部里也就那三个副部长,吴云松这么发问,无疑有点跟陈扬摊牌的意思,反正他也不担心陈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陈扬当时就笑着回复了对方,直言现在组织部那三位副部长里面,貌似也就从中组部下来挂职的汪国庆同志比较清闲,而且既然中组部安排了汪国庆下来锻炼挂职,总要加点担子给别人的嘛。 陈扬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吴云松自然不会明着表示反对,只说回去研究一下,得出方案后再上常委会讨论。 很快,没过几天,组织部里就传出了消息,到华海挂职一年多时间以来,一直没怎么显山露水的副部长汪国庆在部务会里当众跟吴云松顶了牛,具体他说了什么不太清楚,但据说是吴云松在会上讨论由谁去兼任人事局长的相关议题时,本来大体上也就讨论一下统一下思想就形成文件让副部长刘正东去兼任人事局长职务了的,可汪国庆却明确提出了异议,随即汪国庆就借机发了一大通牢骚,说什么他到华海来是想真正做点事儿的,可这一年多下来,屁事都没做过,每天就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喝茶了,让一干参加会议的处级以上干部们面面相觑,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来与世无争的汪国庆怎么会突然吃错药发飙,也是,有意见可以私底下沟通嘛,犯不着搬到台面上去影响团结啊,殊不知,汪国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总之,最终吴云松虽然还是强行在部里通过了提案。但汪国庆的突然发难还是着实是把吴云松气得够呛。 然而。此事才刚刚开始,紧接着没过多久,当吴云松把部里的最终意见拿去跟高明汇报时,却意外的被高明当头泼了盆冷水,高明的态度很明确,在这个问题上,组织部方面还是要多跟政府方面沟通,毕竟市人事局是挂在政府下面的二级机构,很多工作没有政府的支持是开展不了的。显然,如果不是高明之前听到了关于组织部内部不和谐的传闻。就肯定是汪国庆单独去向高明做过汇报了。 皮球再次被踢回到了陈扬这里,陈扬的意见当然还是不变,最终,无奈之下的吴云松只能是把问题扔到了常委会去解决了。 八月的最后一天。市委临时召开了一个书记碰头会,因为只是单独就人事局长的议题进行讨论,参加会议的人只有七个常委,除了高明和陈扬之外,还有石明辉、曾春明和方逸三位副书记,另外就是组织部长吴云松和市委秘书长何永国了。当然,秘书长何永国只是列席会议,没有资格发言的。 市委的小会议室里,陈扬默默喝着茶,昨天他专门就此事找高明做过沟通。大约在高明办公室谈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跟高明谈了谈他在人事局局长问题上心仪的人选,似乎最近因为汪国庆在组织部里闹得有些过分,高明对此事很是头疼,经过一番深谈后,高明最后也大致上表了态,同意由陈扬推荐的王宛平出任人事局长,但暂时还提不了组织部副部长的职务,并且高明还表示,会就此事跟石明辉和吴云松沟通一下。对于现在的高明来说。保持华海政局的稳定是摆在第一位的,他可不愿意看到因为一个人事局长由谁来兼任的问题就搞得满城风雨的,平衡一下,对谁都有好处。 果不其然,接下来石明辉没有再强调关于中组部下发的那份文件精神。并且组织部经过认真研究之后,提出来由市财政局副局长王宛平调任人事局长的方案。很明显,王宛平是陈扬麾下的人马,石明辉那边饶了一大圈,换了个王宛平上去,最终也还是换汤不换药。 很快,吴云松拿出来的方案就获得了通过,择日在常委会上走个程序就差不多了。 说实在的,陈扬原本还以为得在这个碰头会上费些唇舌的,谁知道高明出马,果然是非同凡响,事情顺利得让他都有点不敢相信,前阵子还有些反意的石明辉一系人马突然就乖了起来。 可就在他暗暗有些佩服高明的手腕时,高明却笑眯眯的又再开口道:“上个月的常委会上,关于增补副市长文悦同志为市委常委的议题暂时搁置下了,不过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老彭退了之后,目前咱们的班子里面,政府那边的声音还是稍嫌弱了些啊。” 拿起茶杯缓缓的喝了一口茶,他才接着又说道:“前段时间我去燕京开会时,张委员长还专门谈到了我们华海班子建设的问题,委员长用了个很形象的比喻,一个常委班子就是带动一个地区各项工作开展的火车头,这个火车头倘若少了个零件,势必会影响到火车的正常运转。委员长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显然对我们的工作是不满意的。同志们,此事实在不宜久拖啊。” “我个人认为,文悦同志尽管年轻些,但是做事有想法,有冲劲,巾帼不让须眉啊!这位同志也是符合增补进入常委的各项条件的,趁着这个机会,大家也都谈谈看法吧。” 高明说完,便再次拿起茶杯,缓缓喝起茶来。 陈扬这才有些恍然大悟过来,敢情这就是高明的手腕了?难怪前面石明辉几个人温顺得跟猫一样呢,原来还有这个后手啊。只是,用一个人事局长做为条件来换取自己对文悦入常的同意?高明这事做得可有点不地道了。虽然看着是同意了由自己的心腹出任新人事局长,但是石明辉他们显然获益更多,文悦虽说是政府的人,但跟自己可不是一条心的,她进入常委之后,对自己而言,实在难称得上是什么好事情。 同时,陈扬对于也有些暗暗吃惊,虽然他早就知道,委员长是老首长退下来之后。华海系新的扛旗人物。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文悦背后居然也有委员长的背景,总之,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但此事高明显然是经过同各方面平衡之后定下的最终调子,而且还搬出来了张委员长,自己再怎么样反对,看来也是于事无补了。 很快,他想了一下,就爽快的笑道:“文悦同志不错,我同意高书记的意见。” 陈扬的表态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要知道就在上个月的常委会,陈扬可还是态度强硬的表示反对的。而基本上没发言的方逸这时也不禁多看了陈扬一眼,嘴角处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显然。看到陈扬这么光棍的认输,虽然跟他没多大关系,但他还是挺诧异并且挺愉快的。也是,他跟陈扬之间,从来就谈不上是什么朋友。 高明虽然说的是听听大家的看法,但说白了也就是听陈扬谈谈看法,这时见陈扬爽快的点头同意了此事,最麻烦的情况没有出现,他就满意的笑了笑,朝陈扬轻点下头。至于其他人。自然更加不会有什么异议了,石明辉更是不吝溢美之词的再次夸赞了文悦一番。 “那好,既然大家没有不同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做为市委提名报送中组部。” 很快,高明一锤定音,这个提案也顺利通过了。 散会之后,高明本来还想跟陈扬说几句话,不过陈扬很快就第一个离开了会议室,高明倒也不以为意。跟着也离开了。石明辉和吴云松,以及市委秘书长何永国三人则留下来又聊了一会儿,虽然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但从他们各自脸上的表情看,很明显他们是比较满意这个结果的。甚至就连一向来不苟言笑的石明辉也隐约现出了一丝爽快的笑容来。 陈扬一声不吭的下了市委办公大楼,虽然一路上碰到不少市委的干部主动跟他打招呼的。但他因为心情不快,对于这些主动讨好的干部,他都只是简单的点头应付一下,回头想必又有不少好事者会在背后说他陈市长架子大了。 秘书林刚拿着他的包紧跟在他身后,他刚才没机会进会议室旁听,因此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看老板此刻脸色不善的样子,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这种时候,他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小心的别触怒老板了,否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陈扬一路正闷头走着的时候,边上这时又远远的走过来几个穿着衬衫套裙的年轻女同志,她们边走边聊着些八卦,一时没注意市长大人正朝她们走了过来,等擦肩而过时,她们才猛然惊醒过来,不打招呼也不成了,便赶紧纷纷主动喊了一声:“陈市长好。” 陈扬脑子里想着事儿,加上这几个女同志的声音很小,就没听见她们的问好声,也没应声,头也不抬的就快步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 “瞧见没,人陈市长架子可大着呢!” “可不是怎的,咱们几个主动跟他问好,他倒好,连正眼都没甩给咱们一个。” “嘻嘻,那伱们还想怎么样,想要陈市长留下来跟伱们谈谈心么?” “去伱的,伱这小浪蹄子,要去咱们派伱做代表去跟陈市长谈心去。” “呵呵,我可是怕怕的哟。” “哎,对了,伱们说,陈市长平时不是挺牛气的嘛,怎么今儿个黑着张脸,跟家里死了亲戚似的。” ....... 几个女同志都比较年轻,都是二十来岁左右年纪,在机关工作久了,平时没事就喜欢凑在一块八卦,这会儿却是看到陈扬走远了,就低声交头接耳的说笑起来。 可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走出二三十米开外的陈扬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所看的方向,正好就是她们几个站着的地方。 几个女干部立刻就吓得收起了嬉笑的表情,哪里还敢在陈扬背后指指点点的调笑,忙不迭的赶紧纷纷低下头,转身就开溜了。 跟在陈扬身旁的林刚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陈扬回头瞧什么,正纳闷时,陈扬突然开口问了他一句:“林刚,刚才走过去那几个女同志是哪个部门的?” “啊?这个......” 林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赶紧回答道:“市长,她们好像应该是市委宣传部的同志吧。” “哦,是么?” 陈扬不置可否的收回了目光。 林刚也不经常来市委这边,其实也不太认识刚才那几个女人,不过他毕竟不是领导,多少也沾点地气,那几个女人里面,他倒是认出了一个,犹豫了一下,还是确认道:“嗯,里面有一个小戴我认识,哦,就是市委宣传部的干事戴玲玲同志。” 陈扬皱了皱眉,又问道:“哪个小戴?” 林刚赶紧指了指几个快步离开的女干部的背影:“市长,就是最边上穿绿裙子的那个女同志,上个月她被抽调到招商办帮忙,我跟她接触过几次。” 陈扬闻言眉头更紧了一些,问道:“伱确定?” 那戴玲玲长相娇媚,是市委宣传部里出了名的美女,林刚自然不会认错人,便赶紧点头道:“嗯,是的,市长。” 陈扬暗暗摇了摇头,这才转身继续朝前面走去。 林刚虽然不知道老板怎么会突然问起一个不相干的女同志来,但向来心思活络的他还是赶紧跟上两步,在陈扬身旁知无不言的又再补充了一句:“市长,别看小戴挺年轻的,她可是高部长的爱人呢,不过她为人没什么架子,跟大家处的关系都挺好的。” 他本来也就随口说了一句,可陈扬闻言却是脸色霍然一变,沉声问道:“高部长?哪个高部长?高山么?”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林刚此刻也有这种感觉,赶紧点了点头,回道:“是,是的,小戴是高常委的爱人呢。” 再次确认之后,陈扬脑海中忍不住就浮现出了高山那张白皙英俊的面庞来,只是此时此刻,在他脑海中,高山的头顶上,却仿佛已经笼罩上了绿油油的一片乌云了。 虽说刚才走过去的这个女干部面容姣好,但怎么也还不至于引起他的注意,真正让他吃了一惊的是刚从那几个女干部不经意间的几声问好声。 虽然他前面走得急,但他很确定,自己应该不会听错,这个戴玲玲就是那天桑拿房里的那个女人,实在是因为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女人少见的沙哑声,很有特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形势严峻 市长办公室里,陈扬坐在舒适的大班椅上,右拿着一杯刚泡好的热茶,慢慢的品着香茗。 若仔细看的话,伱会发现,他手里拿着装茶的这只杯子很精致,古意盎然,是一只光绪仿成化的斗彩鸡缸杯,这年头,像他这样拿古董来正常使用的人估计除了他也没别人了,这杯子其实是他小学时候就开始用了,来历不太清楚,总之,母亲拿来他就用来喝开水了,也没当做是什么古董,不算贵,也就几十万左右。他原先用来喝茶的是他跟陈若男结婚时母亲送的一对茶杯,据说是慈禧太后用过的,只是可惜被小薛不小心摔碎了,虽然他请人修补过,但已经不能继续用来喝茶了,后来小薛倒是又买了一只仿的茶杯,只是他用得不太习惯,前阵子回京城时在家里又看到这只杯子,就顺便带到华海,搁办公室里继续使用了。 这玩意不错,但更吸引他的是他左手里头正拿着的一份档案。 这份人事档案是统战部长高山的,高山今年四十三岁,苏东人,工作履历表上,除了在九十年代中期曾经有过三年时间在中宣部挂职的经历之外,其余时间倒是一直都是在华海工作,也算得上是一名华海本地成长起来的干部吧。 从大学毕业之后,他就直接进了当时的华海市委办公厅,第一份工作就是在秘书二科担任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熬了三年左右,被时任华海市委副书记的张委员长看中,给张乾当了三年多的秘书。从此仕途开始一帆风顺,张委员长当市委书记时,他就下挂到了滨海区担任副区长,然后是副书记,随即马上就又调到了中宣部锻炼了三年。回来后在市委当过两年副秘书长,之后就去了静安区担任区委书记,去年提了市委统战部长,正厅级,今年刚过完年。就进了常委班子。 总的来说,高山的履历表并不复杂,很典型的一个秘书党升官的轨迹,当然了,陈扬相信这个高部长家里应该是有点背景的,不然的话,大学毕业之后哪里这么容易直接就进了当时的华海市委工作。只是。他后来怎么会被张委员长看中,则不为人知了,想来,他也应该是有点本事的吧。 张委员长在华海当过两任市委书记,在华海的影响力很深远。到现在甚至都还有不少厅以上级别干部都是当年张委员长提拔起来的。 而做为华海系的一员,高山进了市委常委班子之后,立刻就站队到了高明,或者石明辉一边,自然就是顺利成章的事儿了。 让陈扬稍感诧异的是,他原先并不知道。也就是看了这份材料才了解到,原来高山结过两次婚,第一任夫人在98年得了直肠癌去世了。现在的老婆,也就是市委宣传部的那个叫戴玲玲的女人,是他两年前才新娶进门的,难怪两人年龄差距会那么大,他今年四十三,戴玲玲才二十六。差了快二十岁了。不过话说回来,以高山目前的这个年纪就已经当上了市委常委。前途可谓是十分光明的,甚至可以说,在国内官场里,除了极少数妖孽级别的人物,比如陈扬这样的,他已经称得上是平步青云了。 看完之后,陈扬随手把这份人事档案扔回到了桌面上,泯了口茶,脑子里开始盘算起来,自己是否可以利用最近的一些发现做点文章。 的确,别看陈扬现在悠闲的喝着茶,但实际上,他心里很清楚,他现在面临的形势已经十分严峻了。 现在华海市里的形势并不复杂,经过他两年多时间的经营,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班人马,市政府这边就不说了,除了文悦这个刺头之外,他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面,现在的华海市政府,完全可以用紧紧团结在他身边这句话来形容。 在下面的委办局中层干部方面,陈扬的影响力也逐步增加,尤其是在几个关键的中层领导岗位上,财政局的廖大海,国土局的张阳,即将走马上任的人事局长王宛平,以及徐汇区、长宁区、虹口区几个区的一二把手,等等这些干部,也都是跟他走得很近的干部。 而在最为关键的市委常委里面,则是泾渭分明的分成了几股势力。 一方面,政法委书记张力,政协主席李冠平属于无条件无原则的挺陈派,常务副市长曾爱华虽然有点逼于无奈的意思,但他在最近几次常委会上的异常表现,已经让他彻底自绝于华海本地派系了,甚至已经成为石明辉一系的眼中钉了,如果不想两头都不靠岸,他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继续紧跟住陈扬的步调行事。 另外,市委副书记,党校校长曾春明虽然态度游离,两边都不想得罪,但到了关键时刻,相信他即便内心不情愿,也只能做出有利于陈扬的选择。 至于市委副书记方逸,则属于真正的游离派,两边人都想争取,但却都很难获得他的支持。而陈扬心里清楚,方逸也有自己的算盘,只是现在还没到他显山露水的时候。 剩下的其他常委,原先自然都是以市委书记高明马首是瞻,但在高明一心求稳,处事开始找起平衡的形势之下,华海本地派系的干部对他已经没多少信心了,现在倒是聚集在了石明辉身旁,而谁都很清楚,在高明马上要走的情况下,空出来的一把手位置的争夺才是关键,既然已经选择站好队伍了,那么,自然便是谁也输不起。 对于陈扬来说,亦是如此,甚至,他比对方更加输不起这场日趋变得白热化的争夺。毕竟,他现在是政府市长,市里的二把手,胜出是理所应当的,可一旦最终让石明辉上位,或是上面高层在斗争权衡之后,搞出一个平衡各方面利益的方案来,比如最后竞争过于白热化影响到了,中央搞不好就会上面再空降下来一个新的一把手。 这不是不可能,而是十分有可能的。毕竟,即便刨除掉陈扬太过年轻的因素,事实上他到华海满打满算也才仅仅两年多一点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立刻就转正,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不成熟。更何况,他担任市长两年时间里,并没有真正做出让上面真正认可的成绩,甚至严格来讲,在他的领导下,华海整体的经济发展速度比之前两年还有了小幅度的倒退,这无疑也是对方随时可以用来攻击他的武器。 总而言之,除了他顺利接高明的班之外,不管出现其他哪种结果,对他来说,伤害都是巨大的。甚至现在都可以预见得到,一旦他最终输掉了这场角逐,势必会让高层对他掌控全局的能力重新进行审视,他刚刚进入团系核心层面的地位也将马上不保,恐怕仕途上想要再获得突破也是难比登天了。 这么说吧,陈扬之前的仕途尽管也遇到了不少波折,但总体来讲,还算是比较顺利的,当然了,他的机遇运气也算不错,风云际会之际,恰逢校长上位,偏偏他的前任薛锐又刚刚被华海系给挤走了,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担任华海市长这么重要的职务。 只是,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他来得早,但未必来得巧,如果给他多一点时间,高明再干个两三年,相信他到时候肯定可以拿出显赫的政绩来堵住上面那些个其他派系的大佬们的嘴巴,加上他的任期也满一届了,高明一走,由他来接任市委书记的职务相信没有谁能挑出半点刺来。 事实上当初于强找他谈话,说组织上准备安排他到华海工作时,他就曾经对来华海趟这趟浑水有过一段时间的犹豫和反复,一来他在华海没有半点根基,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影响力没个三五年是办不到的,二来他也知道自己前些年得罪了不少人和势力,加上他又太过年轻,最好的选择还是休息个几年再出来工作,不然以他的年纪太顺了反而不好,反倒容易落人口实。但最终,他还是觉得其中的机会大过风险,欣然接受了组织的安排。 可现在回过头来再看,高明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让他甚至有点怀疑,这极有可能是个别人设下的一个套子。毕竟自己已然成为了国内政坛上鲜有的几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某些有问鼎实力的派系恐怕也是看到了自己身上存在的无数可能性,便早早的开始想要打击自己了。而自己当初出任华海市长,恐怕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着风险与机遇并存的险棋吧。 若是让自己在华海待上个五年时间,干满了一届市长任期,又做出不少成绩,然后顺理成章的当上一把手,他们自然是失算了,但如果中途出了变数,中央派个人下来接高明的班,那么自己势必会被压一届,甚至是两届任期,那么,到时候自己的前途恐怕就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或者,是个大大的句号也说不定。 而这,显然才是这些派系的大佬们乐于看到的局面吧。毕竟,自己的存在,对他们心仪的接班人选已经构成了巨大的威胁。可不是吗?现在高层里,谁不知道自己是校长看好的人? 现在再来看这次高明看似意料之中的调离,谁有敢说,这背后没有这些大佬们的手在推动着呢? wW 第一百五十三章 整人 而陈扬要想赢得这场他绝对输不起的竞争,摆在他面前的选择不多,一是尽量获得更多的高层大佬对自己的支持,关于这点,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下个月他去燕京参加省部级高级干部进修班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他需要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争取能尽可能多的见几个说话分量足够重的高层,通过沟通,获得他们对自己的支持。 跟这些大佬们的沟通算是对外的手段,主要靠的还是他身后的背景实力,对内,他则需要打破对方目前看似牢不可破的攻守同盟,争取提前把华海控制在自己手中,即便暂时不能做到完全掌控局面,但也至少要让高层看到,华海的政局目前是自己占据上风的,倘若高明离开之后,贸然空降下来一个新的一把手,势必会引起新一轮的官场倾轧,这对华海的发展大计有弊无利,让上面在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必须得好好掂量掂量其中的利害关系。 而眼下,他手里掌握的一些材料和信息,无疑已经具备挑起对方内部不和的所有条件了。可不是吗?倘若让高山得知自己的美貌娇妻竟然跟自己的铁哥们有染,试问,只要是个男人,谁能忍受得了这种事情? 而陈扬这么做倒并不意味着他真就指望着,仅靠着这丁点跟桃色沾边的事儿就能把吴云松这个对方的中坚力量拉下马,如果行得通的话。早在那天在会所的时候。他就已经一个电话打到纪委去了。但只要能挑起那么一星半点的火星儿,让他们自己内部先掐起来,那么对陈扬来说,也就足够了。 不得不说,仙儿那小娘们虽然平时做事不太靠谱,但这回却是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大忙了。更何况,那天在会所里所看到的那个苏东的万老板,他跟吴云松之间谁敢保证就没有一丁点的猫腻? 很明显,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讲,对陈扬而言。这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说实在的,这么算计别人或许有些上不得台面,但官场上就是这样,伱不算计别人。别人也会绞尽脑汁的算计伱,而且陈扬相信,如果换个位置,现在是对方手里掌握着这么一份材料,相信对方做得肯定比自己要更绝一些。 拉开抽屉,陈扬把高山的档案塞了进去,然后拿起桌面的电话,拨了个外线出去:“林刚,伱进来一下。” 很快,林刚就推门而入。走到陈扬办公桌前,恭敬的问道:“市长,您找我?” 陈扬点了点头,吩咐道:“伱让赵秘书长通知督查室......”刚开口说了半句话,他就皱了下眉,随即马上摇头道,“还是算了,这件事伱亲自去办,我给伱两天时间,去发改委。建委和市招标办几个地方转转,查一查最近五年内市里所有超过100万的工程项目。” 林刚闻言先是吃了一惊,要知道华海可不是个小地方,基本上随随便便一个小工程造价就超过百万了,而且老板还是要最近五年的所有项目资料。这哪里是两天时间能完成得了的任务啊? “我知道事情比较繁琐,时间也急了一些。但伱记住,这件事一定要伱自己亲自去做,不要惊动任何人。” 陈扬紧接着的一句话,则让林刚心中一凛,抬起头,却正好迎上了陈扬凛然的目光,虽然老板交代的事儿很难办,但老板这话里的意思,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绝对信任呢? 想到这,他心里顿时油然而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士为知己者死的自豪感觉,用力的点了点头:“是,市长,我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陈扬摆了摆手,淡淡道:“好了,这两天伱不用跟着我了,去忙伱的吧。” 等林刚心潮澎湃无比的转身离开后,陈扬才摁了摁有些发胀的额头,随即点燃了一颗香烟,可没吸两口,他便又把烟架在了烟灰缸边上,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他的私人手机,很快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半声,对方就接通了。 “哟呵,今儿个吹什么风啊?您老人家居然这时候打电话给小弟我?” 电话那头传来了纽葫芦颓废无比的调侃声,而且似乎还同时传来了一阵阵噼里啪啦的搓麻将的声音。 “老纽,我说伱能不能振作点?怎么每回我给伱打电话一定是听到伱在打牌赌钱呢?” 陈扬显然也听到了搓麻声,没好气的挤兑了对方一句。 “哎,您老人家这话就不对了啊,您把我公司里的顶梁柱给勾搭走了,您让我还怎么混?我倒是不想打牌,可您说说我现在还能干啥?” 纽葫芦郁闷不已的抱怨道。 陈扬听后不禁有些莞尔,说起来,自己这老朋友的颓废跟他多少也有点联系,自打林语决然无比的彻底退出娱乐圈之后,纽葫芦的中娱公司立刻就陷入了经营困境,现在公司里大多数人几乎都没多少事情可做,全靠着吃林语的老本生活,这家伙在娱乐圈玩了这些年,钱也捞够了,自然也没心思再去绞尽脑汁的捧红一个台柱子了,前阵子陈扬就听他说起过想尽快把公司盘出去,然后换个行当。 当然了,对此,陈扬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了,毕竟林语现在的生活很平静,也很幸福,平时有时间就去华电上上研究生课程,而一旦自己空闲下来,她便会主动跑到滨海路的别墅去陪自己,虽然仙儿目前也在华海,可是她跟仙儿的关系之前就很不错,自然也没有生出什么争风吃醋的风波来,小日子过得滋润得很,现在即便是自己出马,恐怕也劝不动林语重返娱乐圈了。 不过陈扬今儿个可不是来听这厮发牢骚的,他赶紧把话题转回到了正事上来,收起玩笑的口吻,正色道:“老纽,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我这儿有个事,想让伱帮我办一下。” 这几年纽葫芦可是很少听到陈扬有什么难事要叫自己去处理的了,而且听陈扬的口气,这事显然是他不方便亲自去办的。当即来了精神,麻将也不搓了,起身走到一旁,等完全安静下来了,才认真问道:“什么事呢?”(未完待续。。wW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交锋升级 陈扬让纽葫芦出面办的事很简单,就是让他找几个信得过的专业狗仔在这一段时间来华海盯住几个人,这种事他不方便去做,但对纽葫芦来说,就再简单不过了。怎么说纽葫芦毕竟也算得上是娱乐圈里大亨级别的人物嘛。 挂了电话,陈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了,等待一个激化矛盾的最佳时机。 而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一切却是风平浪静,甚至让他稍感意外的是,他安排林刚去查的最近五年内市里公开招投标的工程项目里,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至少从各种备案过的材料文件上看,找不出一单有问题的工程。唯一的收获就是,林刚在查这些招投标文件时,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苏东那个万老板的苏建集团虽然在前些年经常跑来华海参与投标,但哪怕是百十来万的标的,这家在苏东实力雄厚的建筑公司也从来没有中过标的。 显然,这是很不正常的一种现象。 陈扬曾经在江南省发改委稽查室当过主任,还专门搞过一阵子的招投标工作,对这里面的猫腻清楚得很,发现这个问题之后,他立刻让林刚收集了所有苏建集团竞标过的项目资料,最后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但凡这家苏建集团参与投标的项目,虽然最后中标的公司不尽相同,各个地区的都有,但参与围标的来来去去就总是那么四五家建筑公司。 虽然他手上还没有证据能够表明,这几家公司跟苏建集团有任何瓜葛。但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他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随即很快他就仔细核查了当时招投标的具体负责人,这不查还好,查完之后。还真是差点吓了他一跳。 这家苏建集团参与竞标过的项目大多都是一些涉及到大宗土地转让拍卖的项目,市发改委,建委,国土局都曾经有过投标项目,而不管是挂在哪个部门的项目,无一例外都是属于城南区的地块,时任城南区区委书记则是刚刚提了副市长的海平。而再往上追溯个三五年,海平在担任城南区区委书记之前。一直都在市政府旗下的招标办当主任。 因为工作关系,陈扬跟海平这个新提上来的副市长接触还算比较多的,事实上尽管海平是对方推荐上来的,但这个干部的工作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这也是陈扬当初对对方提名海平担任副市长没有太强烈反对的原因所在。而海平在接手彭卫国那摊子事之后做得也还算是很出色的,甚至如果不是因为海平身上的华海系烙印太过明显,陈扬都希望能把这个精干之人收归己用。 但现在问题恰恰是出在了这样一个他算是比较欣赏的干部身上。 而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的,自从自己上任之后,苏建集团就再也没有到华海来投过标。甚至就连那几家经常抱团在一块围标的公司也同时消失了。 办公室里,陈扬默默的吸着烟,目光早已经从桌面上那厚厚一撂的材料档案上收了回来。 或许是意识到了这里面存在的问题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他预想的范围,这个时候的他。似乎也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是的,现在他只是猜测。手上还没有任何能证明问题的材料,但他深知。如果真要查下去,哪怕这些人做得再怎么干净,也势必会露出一丁半点的马脚来的。 只是,自己真的一定要这么做吗?如果华海真的弄出这么一个窝案出来,从而引发一系列的动荡,就真的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局面么? 他的眉头渐渐的紧蹙了起来,直到夹在指间的香烟燃烧到了尽头,不小心烫了他一下,他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赶紧把烟屁股摁熄在了烟灰缸里。 看了一眼左手食指上被烫出的红印,他忍不住摇头苦笑了一声。 随即,抬起手来用力的摁了几下发胀的脑门,这一刻,他几乎都有些后悔去翻这些陈年旧案了。 这时,门外敲门声轻轻响起,林刚精神抖擞的快步走了进来,在陈扬办公桌旁停下,然后微微躬身,低声汇报道:“市长,您要见的国土局的谭主任已经在外面等候着了。” “好,叫他进来吧。” 陈扬摆了摆手,眉宇间的犹疑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厉的刚毅之色。 谭主任叫谭有发,今年快五十岁了,目前的职务是国土局的局办公室主任,去年刚提的副处级。老谭自打参加工作以来,就一直在国土战线上挥洒着青春,当然了,在这种肥的流油的大局里,他的小日子过得自然是滋润得很,只是他个人文化水平不高,只是中专文化,因此在仕途上也没多少想头,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接到市政府大秘林刚亲自打来的电话,通知他立刻到市政府来一趟,而且点明了是市长要见他。这让他心潮澎湃的同时,出于职业的敏感性,他还是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毕竟自己一没有多少硬关系,二年龄也不算小了,怎么着市长也不会看中自己要提拔自己吧? 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跟在林刚身后走进市长办公室起的第一秒钟开始,腿肚子就一直不停的在悄悄打着哆嗦,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一眼陈扬,就跟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手都不知道该搁在哪里了。 “呵呵,有发同志来了,快坐吧。” 陈扬面带微笑的从大班椅上起身,指了指沙发示意道,接着又吩咐林刚:“林刚,去泡两杯茶过来。” 陈扬温和的态度却反倒让老谭更加的拘谨紧张了,不知为何。他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却更加强烈了。他之前也只是在去年局里的总结表彰大会上远远的见到过陈扬一次,当时他可还没被提为办公室主任。只是,虽然他近距离观察之后发现,陈市长似乎比想象中的更显得年轻。但陈扬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官威,却是让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来。 刚才接到林大秘书电话时的那兴奋劲儿也立刻被他掐灭掉了,他开始飞快的在脑子里反省起了自己从小到大所犯过的大大小小的错误,就连小学时候扯前面女同学的辫子这类小事都没有放过。 “有发同志,我这里有几份材料,主要是涉及到土地出让的内容,我记得伱在局里的土地审核部门工作过,伱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了。就请伱过来帮我看一看。” 这时,陈扬淡淡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的自我反省。 谭主任闻言心里便是一惊,自己算哪门子专业人才了?陈市长真有这方面的问题不清楚,一个电话局里那些局长副局长还不得巴巴的赶过来。用得着让自己过来答疑解惑么? 但领导既然这么吩咐下来了,他也只能照做,顾不上喝茶了,他下意识就从茶几上拿起了一份林秘书刚放到他跟前的材料来,刚扫了一眼牛皮纸袋上所做的档案年份标记编号。他脸色刷的就是一白....... . 九月初,教师节刚过,华海市纪委就接到了一封实名举报的检举信。 检举信是市国土局现任的局办公室主任谭有发写的,他在信中提到了一个发生在四年前的旧城改造项目。据他自己在检举信中反映的情况,当时他做为国土局的工作人员被借调到了招投标办公室工作了一个月时间。在工作当中,他发现市招标办没有按照正常程序向社会公开发放标书。而是自行邀请了几家建筑公司来参与竞标,直接导致最后几家公司在涉及土地转让时的竞价过低,造成了国有资产的大量流失,虽然他当时只是一名协助工作的普通工作人员,但他还是认为,市招标办在整个土地拍卖过程中,有严重的暗箱操作的行为,并且在信的最末尾,他还主动交代了一些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一些违纪问题,比如他明明知道发标过程有问题,却没有及时向组织反映等等。 因为是实名举报的信访案件,而且涉及的问题十分敏感,如果检举人反映的情况属实,那将是涉及到以亿为单位的问题,市纪委方面不敢擅作主张,由纪委书记郑俊明第一时间就把情况向市委,向高书记做了详实的汇报。 而高明在听完郑俊明的汇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震怒无比,同时当即召开了一个临时书记碰头会。 小会议室里,因为此时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会议室里亮起了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知此次临时会议所要讨论的问题过于敏感,参加会议的众人这时不约而同的都点起了烟,一时间,小会议室里烟雾弥漫,让在场的唯一一位女同志,市委常委,市政府副市长文悦感到胸口很闷,却又无可奈何。 虽然文悦不是书记,但因为她分管城建口,而这次实名举报的举报人又是市国土局的一位中层干部,因此她也被临时叫到了这里来参加这次的碰头会。 高明阴沉着脸,大口大口的抽着烟,显然,此时此刻,他的愤怒是毫不掩饰的。 也难怪,他现在一心求稳,基本已经算做是退出华海各方势力的角逐了,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在他高书记马上就要高升进中央的关键时间点上,居然还有人想要搞风搞雨,连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翻出来做文章,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可不是吗?呵呵,笑话,他可不是傻瓜,会相信国土局那个叫什么谭有发的干部会像他在检举信里写的那样,因为感觉到有愧于组织多年的培养教育,从而主动向组织检举一桩几年前的烂事儿,这事儿若是幕后没有人指使,除非他高明脑袋被门板夹了,他才会选择相信。 “荒谬!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这个谭有发搞的什么名堂!他到底是出于何种居心来写这样一封检举信?哼,在过去。他这就是存心想要破坏安定团结局面的五类分子!” 在众人保持静默的态度当中,高明一反常态的率先发言了,并且声音极高,语气冷厉之极。 正所谓虎死雄风在。更何况,高明还没死,而是等着高升呐,这时他真正发起火来,在场众位华海高层无不有些侧目。 而高明的话也无疑给本次碰头会定了一个调子,至少高明的意思已经很明确的表达出来了,他不相信检举信中提到的内容,并且。他还出离愤怒。 吸了一大口烟之后,高明才随手把这封一直揣在他手里的检举信扔到了陈扬面前的桌子上,冷的哼了一声,“市长。伱也看看这封信吧。” 说这话时,他眼中那两道冷冽无比的目光却是一直盯在陈扬脸庞上,似乎想要从陈扬的反应中看出一丝端倪来。 只可惜,陈扬只是面无表情的把这封检举信拿了起来,随即打开来。飞快的浏览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也没有做出任何表态,而是转给了坐在他身旁的副市长文悦。 文悦是成为市委常委后第一次有幸参加这样的会议,来开会之前。她多少还是有点兴奋的,但真正进到会场之后。看到高明那一张铁青着的脸庞,她却又暗暗有些紧张起来。 好在多年官场的历练也不是白给的。她这时倒是很沉着的接过陈扬递过来的信,然后很认真的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撇撇嘴,不屑的自语了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边嘀咕着边把检举信传到了下一个人手里。 检举信的篇幅不长,也就两页纸的内容,常委们浏览得都很快,只一会儿,这份闯祸的信件就传阅完了。 最终,等这封信转回到纪委书记郑俊明手中之后,高明就冷声发话道:“好了,现在大家都看过信的内容了,大家都说说看,该怎么处理吧!” “高书记,我说两点看法,首先第一个,我认为这封信虽然是实名写的,但信里提到的相关内容很荒谬,并且压根就没有提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做为分管城建口的副市长,我看不到他所说的所谓的暗箱操作的内容,大多都是他个人的主观臆测,我们完全不需要理会此人的疯言疯语。” 第一个跳出来发表意见的是此次高级别会议的新人文悦,当她用略带气愤的语气说完上述这段话之后,高明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表示了对她所言的认可。 似乎是受到高明目光的鼓励,她接下来立刻就继续说道:“其次,因为是分管这方面的负责人,我之前跟国土局这个谭有发有过不少接触,在我印象当中,这个同志还是比较有党性有觉悟的一名同志,而且人也挺老实沉稳的,我实在很难相信这样一封明显带有污蔑性质的检举信会出自他手中,因此,我很怀疑,这背后是不是另外有别有用心的人存在,而这个人如果真的存在,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破坏咱们华海市来之不易的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么?” 文悦的发言紧扣主题,并且句句不离高明前面所定下的调子,可谓是句句都说到了高明的心坎上。而她发言完毕之后,更是借着拿杯子喝茶的机会,肆无忌惮的把目光瞥向了身边坐着的陈扬脸上。如果配合她言犹在耳的那番发言,她所怀疑的对象几乎是呼之欲出了。 虽然文悦阴毒的目光无所顾忌的朝陈扬盯了过来,但陈扬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默默的抽着烟,倒是让想主动挑起事端的文悦有些没意思。 陈扬早就知道文悦这个女人麻烦,当初也是极力阻止她进入常委,但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放肆,看来自己当初的决定十分正确,只可惜最后被高明阴了一把,平衡来平衡去,反倒还是把这个女人平衡进了常委班子里。 接下来,参加会议的常委纷纷发言表态,大多都是跟文悦的观点一致。 组织部长吴云松一反常态的在会场上怒斥了某些人的险恶用心,而在他口中,此事已经上升到了跟阴谋论相关联的程度了。至于那位本着一位员的良心来向组织反映情况的谭有发同志,则是直接被他称做了被人用来当枪使的蠢货,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分子。而幕后的始作俑者,其用心之歹毒。手段之卑劣,在他看来,简直是华海自建国以来从未见过的。甚至,他发表完看法之后,还有些余怒未消,愤怒无比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就瞪着他的正前方,而陈扬,因为正巧坐在了他的对面。自然成为了他那喷火目光下的牺牲品。 市委副书记,党校校长曾春明虽然也被叫过来参加这次的会议,但他打从心里是不愿意来的,而且看过那封检举信后。他更是后悔来这趟这趟浑水了,早知道,自己就应该称病缺席的嘛。不过来了就得发表看法,虽然他也不难猜出这份粗制滥造的检举信是何人所为,但最终迫于高明强大的压力。他还是明确的表了态,建议市委在保持安定团结局面的前提下,严肃追查到底,并且要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 石明辉在曾春明之后发的言。他倒是很沉得住气,依旧是一脸不苟言笑的表情。只是简单的表了个态:“此事影响恶劣,这个风气绝对不能开。对相关责任人必须严惩不贷。” 纪委书记郑俊明没有表态发言,只是他一向是高明的跟屁虫,他发不发言其实无关紧要,高明的意思就是他的态度。其实真说起来,他这个纪委书记做得也够窝囊的了,几乎没有任何的独立人格,完全辜负了中纪委的一番良苦用心,丝毫没能起到对干部监督的作用不说,现在反倒是跟石明辉等人抱团在一起,拉起山头来了。 等这几个常委发言完毕之后,会议室里就只剩下陈扬和来不及发言的副书记方逸了。 在其他人纷纷表明自己对此事看法的时候,高明审视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陈扬,为官多年的他其实不难猜出此事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并且,他也大概能知道陈扬究竟想干什么,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够容忍陈扬这么干,尤其是在现在他格外需要一个稳定和谐政局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只是,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却实在有些搞不清楚陈扬手里究竟有多少张牌,以他对陈扬的了解来看,陈扬绝对不会这么草率的做出一种主动攻击对方的态势,此事必定还有其他未知的后手在等着自己,或者说是陷阱亦可。 是的,如果说他刚看完检举信之后,雷霆震怒之下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这次荒谬愚蠢的事件,并且强力震慑住这些蠢蠢欲动的牛鬼蛇神,但现在,当会议开到此时此刻,当他看到陈扬一直老神在在的稳坐钓鱼台看着其他人的表演时,他却开始有些拿捏不定主意了。 不得不说,这事如果放在早两年前,以他的手腕和行事风格,是断然不允许在自己眼皮底下出现这种事情的,但现在随着他已经几乎明确的知道自己就要升迁了,他却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往日的果断和狠辣也被此刻的犹豫和反复所取代。 沉吟片刻之后,他没有任何要询问陈扬的意思,目光冷冷的扫视一眼全场后,就盖棺定论道:“好了,大家都谈了看法,此事一定要追究责任,”边说他边转向郑俊明,“老郑,我的处理意见是尽快从速的把此事了结,伱可以先找谭有发过来谈话,具体怎么谈,伱来安排,但有一个原则伱要把握,就是不能让这样的荒谬事情对华海政局造成任何不良影响,而且,这个谭有发我看也是受愚弄摆布的多。” 说完,马上又看向石明辉道:“老石,伱是分管党群组织的副书记,谭有发的问题我建议先把他调离原岗位,至于去向,由伱来定,不过像他这种无事生非容易受人蛊惑的同志,我看也实在没必要放在重要的岗位上去了。” 高明这一番安排下来,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惊愕无比,虽然看似态度很强硬,但实际上在场的人都已经听出来了高明话里息事宁人的态度。毕竟要是这事搁在以前,高明哪里会这么轻轻揭过,恐怕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让纪委派人去把谭有发控制起来了,并且一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有人出来负责为止。更加不可能还会让石明辉去调动谭有发的工作岗位就算完事了的,谭有发是谁啊?不过是个小虾米罢了。 因此,很显然,高明的这种安排谁都不会满意。 只是,在其他人都还没来得及表态反对的时候,前面一直没发言的方逸这时候却是放下了手里拿着的茶杯,出乎众人所料的第一个站出来对高明的安排提出了明确的反对意见,他淡淡开口说道:“高书记,我觉得您这么安排恐怕不太妥当吧。” 高明闻言,脸色再次沉了下来,他其实刚才说完就有点后悔了,那些话在之前说可以,但现在,这帮人都知道自己要走了,恐怕没这么容易摆平,而且陈扬既然想要挑起事端,显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就抹过去的。 只是,他还是没想到,一直以来看似人畜无害的方逸在这个时候会第一个跳出来表示不同看法,难不成方逸跟陈扬私底下已经有过什么联系了么? 可目光扫了一眼过去,他却是没察觉到两人间有任何的眼神交流,而以他了解到的一些历史背景,这两个人联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样一来,方逸跳出来究竟目的何在? 高明心中很是不解,不过脸色却越发的阴沉了下去,冷冷的看了方逸一眼,沉声问道:“哦,方书记,那伱觉得应该如何处理此事呢?” 方逸目光沉稳的看着高明,正色说道:“高书记,我认为此事应该按照正常程序处理,由纪检部门的同志针对举报人检举的内容立案调查清楚,而不是仅仅由我们几个常委在这里主观分析一下就认为这是诬告,这个检举揭发的同志就是见谁咬谁的疯狗,这都是不客观的看法嘛。万一举报人手里真的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呢?我们又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主观判断,从而让一些违反党纪国法的分子成为漏网之鱼了呢?我想,这些都是需要我们认真考虑的。” 方逸的话不多,但很明显,他的话却无疑把此事的走向引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上了。 “方书记,我不太理解伱的意思,难不成,照伱的意思,伱还真的认为纪委有必要对这样一封明显是粗制滥造的污蔑信进行审核调查,对么?” 组织部长吴云松冷冷的反唇相讥道。 wW 第一百五十五章 矛盾激化 “云松部长,我承认,我到华海的时间不算太长,对检举信里提到的一些情况,我不是很了解,并且,我个人对海平同志也没有任何偏见,我也不相信海平同志身上存在检举信上反映出来的那些问题。但是,这只是我个人的主观想法,而我也始终认为,即便是市委常委会,也不能凌驾于党的组织工作原则之上,不能仅仅凭借我们的主观臆断就对此事妄下评论,一切都还是应该走正常程序让纪委的同志对此事核实清楚,如果最终经过调查证实了这份材料里的内容都是凭空捏造出来的,那么,该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就严肃处理,而且,纪委调查也是对我们的干部的一第一百五十五章 矛盾激化种保护嘛。” 方逸丝毫没有因为吴云松的强硬态度而改变自己的立场,他再次强调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观点。 吴云松被噎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文悦暗暗皱了皱眉,显然是不太满意吴云松的无能,才一个回合就被对方呛得没话说了。 她喝了口茶,随即就开口回击方逸道:“方书记,我很赞同你最后提到的观点,但是,也得视具体情况而言,很明显,现在摆在我们大家面前的是一封漏洞百出空洞无物的检举信,我们总不能因为写信的人在最后落款上具了个名,就认为确有值得调查的必要性了,要是这个坏头一开,倘若以后随便哪个人写封实名举报信交上来。那咱们华海还不天下大乱了么?今后因为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动不动就搞得人心惶惶的。还怎么让咱们的干部安心工作?我看,如果咱们把这类检举信都真当回事,除了会让些动机不纯的人暗地里偷笑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对咱们华海的工作还有什么益处,方书记,难不成那样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局面么?呵呵,第一百五十五章 矛盾激化我想肯定不是吧。” 文悦说话语速很快,声音中带有一种女性特有的尖利,并且反驳起方逸来倒也是头头是道的,丝毫不留半点情面。不过她的行事这种风格说得好听点是快人快语。说句不好听的,她这个女人泼辣难缠得紧。有些话,男人说出口来兴许不太合适,可从她嘴巴喷出来。却不显得太突兀了。 “文悦市长,或许在你眼中,因为你跟海平市长比较熟悉,你会觉得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既然写检举信的人反映的是一位副厅级干部的问题,我认为就绝对难以称之为小事情了,也足以引起我们的足够重视,而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做出我们的主观判断,这样做。不仅是对我们的工作不负责任,同时我认为,也是对海平市长不负责任。” ....... 在方逸跟吴云松和文悦你来我往辫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陈扬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尽管看上去,方逸此刻的表态跟他的想法简直不谋而合,不过,他却没有做出任何帮衬方逸的举动,他只是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方逸。 是的,在开会之前。他并没有跟方逸有过任何沟通,更不会想到方逸会突然一反常态的在这件跟他没多大关系的事情上,露出了他一直隐而不发的锋芒。 很明显,不仅仅是高明以及会议室里的其他这些人在怀疑自己,方逸应该也不难猜出自己就是这封检举信的幕后推手。 事情说穿了其实并不复杂。虽然谭有发没有提到在坐的任何一个人,可他在检举信里主要揭发的就是海平在担任市招投标办主任以及城南区书记期间的违纪问题。而海平是对方圈子里的新贵,除了自己之外,的确是想不出来还有谁会在此事上面做文章了。 只是,方逸这个时候跳出来支持自己,他究竟想从中获得什么好处呢? 陈扬可不会傻到认为方逸是自己的坚定盟友,但这样一来,方逸的动机就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也是他迟迟不表态的原因所在。 “好了,你们俩有不同意见等会再提!” 在方逸冷着脸跟文悦针锋相对的辩论了好一会儿之后,高明终于听不下去了,沉声打断了两人间的激烈辩论,深吸了一口烟之后,他才转过头,目光冷冽的看向陈扬,道:“市长,不管是写这封检举信的人还是海平同志,我想你都应该比较熟悉了,现在,我就想听听你对此事的看法。” 高明的语速极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的。 陈扬知道,高明这是在给自己最后的机会,逼自己表态了。 “好吧,高书记,那我就讲两点,第一,中央这两年来,一直都在强调要保持纪检工作的性,其实质内容就是为了避免更多的人为因素对纪检工作造成的干涉和影响,从而达到最大限度的打击惩治腐-败问题的目的,因此,我个人并不认为我们有必要临时召开这个会来讨论此事。” 陈扬刚说完第一点看法,高明的脸色就更沉了下去,看向陈扬的目光也越发的阴冷起来,并且,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敢相信。 的确,在他之前已经做出姿态,并且明确释放出了信号,主动要缓和两人关系的情况下,陈扬这时的做法让他实在是难以相信和接受。也是,他虽然即将调离华海,但毕竟现在还是华海的一把手,陈扬的做法无疑会让两人的关系重新降到冰点,陈扬难道就不知道他这么做,后果会多么严重么? 在他看来,陈扬此举简直愚蠢不智之极。 只可惜,陈扬此刻完全无视他冷厉如刀的目光,稍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淡淡的开口说道:“第二个,单就此事而言,我的态度也很明确,针对检举人揭发的问题,市纪委该调查取证就调查取证,如果最后查出来,检举人所反映的问题不属实,那么该严肃处理的就严肃处理,还被诬告的干部一个清白,而倘若最终查明检举人反映的问题属实,那么该立案就立案处理,达到上报中央条件的,那么就上报中央。总之,一切都按纪委正常的工作程序走就可以了,做为市委常委会,没有必要也没有相关的权力对办案过程进行干涉。” 而陈扬这两点看法说完之后,在场的人更加的确信无疑,他就是此事的幕后推手。 不过这时会议室里却突然安静了下来,要知道刚才方逸提出同样观点时,吴云松和文悦立马就跳出来驳斥方逸,这时候却都无一例外的沉默了。 也难怪,能混到这个层面上,自然都不是一般人了,最基本的政治智慧显然都有,既然陈扬摆明了要挑起事端,显然他手里绝对应该掌握了一些现在大家都还不太清楚的材料。 吴云松此刻也已经完全从初始看到那封检举信时的愤怒中平静了下来,他可不傻,他有无数个理由相信,陈扬这次应该是冲着他来的。虽然那封检举信中,看起来似乎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信里也没有只言片语提到他吴云松三个字,可是,只要有心去查的话,自然不难查到海平跟自己的关系非同一般,海平可以说是自己一路提拔上来的干部,这点是根本用不着推敲的。 只是,如果陈扬仅仅因为自己跟海平有这层关系,仅仅因为海平是自己提拔起来的,就认为他有机会可以扳倒自己了么?哼,他想得也未免太过天真了吧? 吴云松心里冷笑了起来,这一刻,他甚至有点庆幸,幸亏自己目光比较长远,在陈扬调任华海市长之前,自己就隐约意识到这个年轻得吓人的市长不太好搞,早早的让自己的一些关系户彻底撤出了华海市长,否则的话,这回真说不定会被陈扬歪打正着了,那样的话,自己才真是有苦说不出了。 还好,陈扬看来这回也是急红眼了,八百年前的烂事都想翻出来搞风搞雨的,真亏他想得出来。 想明白之后,他心中更加透亮笃定无比,他自问绝对不会被陈扬抓到什么小辫子,毕竟虽然自己暗示过,但都是没有任何人证物证的,即便是在前些年苏建集团参与围的那几个标里有些猫腻,但无论从哪个方面去查,都是经得起检查的,而且那几个工程做下来,可都是市里的精品工程,想来更加出不了问题了。 心中平静下来后,他忍不住眯眼看了陈扬一眼,他似乎此刻已经看到陈扬到时候什么都查不出来,反惹了一身骚的窘样了。 而巧合的是,陈扬这时也不经意朝他投来了一个眼神,只是,陈扬的目光中,却似乎藏着某种深意。 当然了,此刻他可是打破脑袋也想象不到,陈扬目光中那抹深意所包含的内容了。 “既然大家的意见有分歧,那就上常委会去讨论。” 高明冷冷的说话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沉寂......!!!wW 第一百五十六章 林语的心事 陈扬开完会回到海滨路的别墅时,夜幕早已经降临了。 进了屋,客厅里亮堂堂的,他这才发现林语今晚也来了,正跟仙儿说笑着,时不时的还逗弄一下趴在沙发上堆砌着积木的小囡囡,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仙儿听到门口有响动时,便没再跟林语说笑,赶紧从沙发上起身,迎了上来,弯腰从鞋柜里帮陈扬取出一双拖鞋,然后接过陈扬的手包,边等陈扬换鞋子,边嘟哝道:“老公,怎么今天又开会开到这时候才能回来呀,我和林语都热了好几遍菜了,你若是还不回来,我们可不等你了。” “我早说了叫你不用等我,饿了就自己先吃呗。” 陈扬随口回了一句,却是笑着看向了抱着小囡囡也迎过来了的林语,伸手刚想要轻捏一下宝贝女儿粉嫩的小脸蛋,小丫头却似乎还是有点害怕爸爸,赶紧把小脸蛋扭过一边,飞快躲进了小语阿姨又香又软的酥胸里去了。 “囡囡,是爸爸回来了,你快叫爸爸呀,待会儿爸爸就会给你棒棒糖吃的哦。”林语轻笑着对怀里的小囡囡说道,一脸宠溺的表情。 因为林语经常会抽空过来,有时候晚上也不走,小囡囡这阵子倒是跟她很熟悉了,加上她天生就是一副老少通杀的天使面孔,小囡囡也很喜欢腻在她身边,对她那亲热劲头甚至让仙儿这个当妈的都有点吃醋了。不过这时她却是不肯听小语阿姨的话了。一个劲的埋头躲在阿姨怀里。就是不肯叫爸爸。 对于女儿对自己还有点认生,陈扬也是挺无奈的,这阵子他虽然已经尽可能的抽时间回家早点了,可奈何手头上工作太多,每每等自己回到家里的时候,小丫头早已经上床睡觉了,他又不忍心吵醒女儿,因此,虽然女儿已经在华海住了大半个月时间,可他真正逗女儿的时间却是屈指可数。 无奈的笑了笑。陈扬却也知道这种事急不来,便岔开话题,问向林语道:“小语,你今天学校没课么?” “嗯。”林语轻声应了一声。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小声问道“扬哥,我,我不想去学校上课了呢。” “怎么了,被你们那儿的同学认出你来了么?”陈扬微微奇怪道。 林语赶紧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但最近我总感觉好像经常有人跟着我,而且,而且......”说到这里,她一张俏脸上现出一丝恼意,却又似乎不好意思开口跟陈扬说。 “而且什么?”陈扬微微有些皱眉。 “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小语她们班上有几个愣头青天天给小语经常坐的课桌里偷偷送东西嘛,还塞了满满一抽屉的情书,连我看了都被恶心坏了,更别说咱家小语这么单纯的姑娘了,简直烦死个人。” 仙儿撇撇嘴随意说着话,边想要伸手从林语怀里把女儿抱过来,可拉了两次,小家伙却不满意的连连扭动着小屁股,似乎是不肯被母亲抱,还是要赖在小语阿姨香喷喷的酥胸里。 “呵呵。就这事啊。” 陈扬闻言却是舒展开了眉头,虽然他也知道林语去华电上课已经足够低调了,可像林语这样的美女,即便她天天戴着帽子墨镜把自己扮成个怪人去学校上课,也是丝毫遮掩不住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迷人魅力的。就拿她们研究生班来说,那些个男生们光是远远的看见坐在后排的林语的大致轮廓。恐怕都忍不住要兽血沸腾了,有男生想追求她一点都不稀奇。对此,陈扬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的,反正这些年下来,他都习以为常了,他的几个女人里面,谁身边没围着一大群各式各样有觊觎之心的男人啊。 仙儿试了几次都没能把女儿抱出来,气恼的轻轻拍了一下宝贝女儿的小屁股,却也只能任由小家伙腻在阿姨怀里,收回手,撇撇嘴,很是不屑的开口说道:“可不是怎的,就这点小事怕什么,小语,我看你也别担心了,明天仙儿姐跟你去你们学校,这点小事我帮你搞定得了。” 林语最近一直被这些男生的沉默攻势搞得不厌其烦,她有时候甚至能感觉到老是有人从学校一直跟着自己的车回家,闻言便是一喜,忙乖巧的应道:“哦,仙儿姐,我听你的。” “你别听她胡说!”陈扬再次皱起眉头,跟着又冷着脸,呵斥仙儿道:“仙儿,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告诉你,别多事啊!” 他可是知道仙儿过往的一些下作手段的,她要是去学校帮林语出头,指不定会生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兴许小事也会被她搞大,而林语现在已经退出了娱乐圈,若是又引起别人注意,影响到她刚平静下来的生活就得不偿失了。 “哼,坏蛋,偏心鬼!”仙儿嘴里含混不清的嘟哝了一声,然后却是赶紧转头朝厨房方向走去了。 陈扬看着这小娘们摇曳性感的背影,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扬哥,仙儿姐对我很好的,她也是想帮我,你别,别骂她好么,都是我不好呢。”林语在一旁红着脸,小声的说了一句。虽然她一直都很听陈扬的话,但仙儿跟她的关系处得很好,这时看到仙儿被陈扬训了几句,便赶紧帮着解释了几句。 陈扬笑了笑,却说道:“行了,你可不了解你仙儿姐。对了,你也别把这些小事太放在心上,平时该去上课就正常去,实在不行,回头我让人跟你们院长打声招呼,你真想要换个导师也行。” 林语倒不是担心,说实话,当初她到了华海之后,只是一心想着能跟在陈扬身边,就没想过要去念什么书,完全是陈扬自行帮她安排的。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抬头看向陈扬,刚想要说些什么,这时从饭厅方向传来了仙儿的招呼声:“老公,小语,我把汤热好了,你们快过来开饭吧。” 陈扬没把林语说的当回事,这时也早就饿了,就笑道:“走吧,别在这聊了,咱们过去吃饭。” wW 第一百五十七章 阴谋 虽然肚子确实挺饿了,但上了饭桌,陈扬却只是简单扒了几口饭,中途手机响过之后,他便回了楼上书房去接电话,然后便再没有下过楼。 仙儿和林语两女尽管有些担心陈扬,但也知道陈扬不喜欢家里人干扰他工作的习惯,因此,也只能待在楼下饭厅里,却是不敢上去打扰陈扬。 等了半个多小时,没看到陈扬下楼,她俩倒是早就已经吃饱了,仙儿便张罗着要收拾碗筷了,不过林语见状却是赶紧抢过了这活儿,都是自己家人,仙儿倒也没怎么客气,只是抱着不停打着哈欠的小囡囡,转头往二楼方向看了一眼,见到书房门紧闭着,她才又知会了林语一声:“小语,刚才我可跟你说的那事可是认真的啊,你们学校那些个愣头青若是再来烦你,你就给我打电话,回头我去帮你搞定。” “啊?”林语没想到仙儿姐又提起这茬,赶紧摇头道,“仙儿姐,刚才扬哥说了,让你别管了呢,你放心好了,我没事的,再说我也就是在学校里是一个人,出了学校我的助理都会在附近的,想来也不会碰到什么麻烦的。” 林语这话倒是真的,虽然她现在已经完全退出了娱乐圈,但这么些年下来,她现在的身家可是不菲,这也是个不安全因素,因此,她离开公司之后,原本跟着她的那几个保镖并没有辞退掉,而是继续留在她身边,她虽然觉得没这个必要了。但这是陈扬的意思,她便也答应了下来。不过跟以前她走到哪里都被成千上万的粉丝围着相比,现在她那几个保镖的活儿要轻松得多了,也就是在她平时出行时候远远的跟着。现在甚至她平时都是自己开私家车去学校上课的,因此这些保镖的存在,并不会真的干涉到她的私人生活。 仙儿闻言,便没再多说什么,不过她也清楚林语性子单纯,心里却是暗暗拿了个主意,等过几天就抽个空去林语上课的地方转转,没什么麻烦最好。真若是林语碰到什么麻烦,用不着陈扬出面,自己就轻松搞定了。 二楼书房里,陈扬这时早已经接完了电话。不过却还是没有下楼,而是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脑子里却是半刻也闲不下来,一直在权衡着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达到自己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就在刚才。他接到了纽葫芦从京城打过来的电话,在电话里,老纽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事情已经办妥了,并且还有一个意外发现。就是那天跟苏建集团老总万远征一块到仙儿会所玩的那个小蜜居然背着老板还有个男朋友,而她这个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好鸟。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偏偏人长得很是英俊潇洒,把那万老板的小蜜迷得五迷三道的,经常帮她这男朋友还赌债,最近也是巧了,她这个男朋友手气很背,在经常去的苏东一家五星级酒店聚赌时输了两百多万,被财务公司的人追得屁滚尿流的。而最后老纽在电话里自信满满的打了包票,只要陈扬点头,他随时可以从这个突破口里搞到任何陈扬需要的材料。 陈扬在电话里虽然没有很明确的表态同意,但同样的,也并没有表示反对,只是叮嘱了老纽几句之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的确,现在他也只是怀疑,手里并没有多少能证明那几家公司在竞标过程中有围标的猫腻,换言之,即便这事是明摆着的,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奈何不了对方,顶多也就只能是把这几家有猫腻的公司列为不受欢迎的企业,从此不再允许对方到华海承揽工程罢了,可对方早在他来华海市政府主政之前就已经知情识趣的把钱赚完就撤走了,现在可谓是毫无压力。至于说市纪委的介入调查,说实在的,他对市纪委书记郑俊明可不敢抱太大信心。而这些,显然不会是他想要的结果。 而且,在当前形势下,开弓没有回头箭,因为此次事情,他现在无疑已经把高明重新逼到了对方阵营里,也由不得他再犹豫半点了,若是自己主动挑起事端最终却草草收场,甚至连对方的毛都摸不到半根,恐怕今后在华海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干部对自己还存有敬畏之心了,而敬畏,很多时候就意味着威信,只有真正借助此事拿下对方阵营里的重要人物,想来才会真正让华海上上下下的干部们认清楚形势,从而确立自己未来在华海政坛上的分量吧。 深吸了一口烟之后,他一直紧蹙着的眉头才渐渐舒缓开来,不管怎样,即便这次拿不下吴云松,想来也肯定会让对方阵营很长一段时间内会乱象频出吧。 呵呵,他甚至现在就很好奇的想知道,明天的常委会上,高明和石明辉两人的会是怎样一副惊愕的表情了。 想到这儿,他却又暗暗有些自嘲的苦笑一声,拿起杯子,正准备喝口茶时,却才发现刚才自己一个劲的就顾着抽烟想事儿了,貌似连茶都还没来得及泡。 “笃笃!” 就在他准备起身去泡杯热茶解解乏时,书房门被人轻轻敲响了。 他随口应了一声之后,门口就被推开了,林语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杯刚泡好的热茶走了进来。 陈扬笑着搁下了手里的茶杯:“呵呵,小语,你倒是聪明,对了,怎么就知道我现在想喝茶呢?” 林语赶紧把茶杯递到陈扬手里,然后才展颜一笑,轻声回道:“扬哥,我可是个笨丫头,都是仙儿姐交代我的呢。” 这时听到陈扬语气轻松,她心里便也松了口气,毕竟家里人都知道,陈扬在书房里的时候。是不太喜欢人进来打扰的。前面仙儿姐让她泡杯茶上楼来,她还不太敢,不过仙儿姐要忙着哄孩子睡觉,她只能泡了茶后。硬着头皮敲门进来了。 陈扬吹散茶面上蒸腾的热气,缓缓泯了一小口茶,然后才随口问道:“对了,仙儿呢?” “仙儿姐在哄囡囡睡觉呢。”林语忙回了一句,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上悄然染上一抹红晕,垂着头,小声的又对陈扬道。“扬哥,仙儿姐说她今晚就陪囡囡一块睡了。” “哦,她今儿个倒是睡得够早的。” 陈扬没怎么在意的哦了一声,跟着抬眼看到林语一副羞赧的神情。才有点反应过来,心中不由一乐,忍不住笑着打量起了林语,语带深意的调侃道:“小语,看不出来。你跟仙儿的关系倒是处得很不错啊。” “嗯,仙儿姐一直都对我很好的。”林语却是没听出陈扬的调侃之意。 “呵呵,那刚才她还交代你什么了吗?”陈扬笑道,在他想来。仙儿这小娘们指不定刚才又给林语灌输了什么成人内容了。 果然,林语这时才隐约听出了陈扬的言下之意。脑子里不禁想起了刚才在楼底下仙儿姐对她的一番教导,什么制服啦。丝袜啦,总之很多她之前听都没听说过的姿势动作从仙儿姐口中说出来就跟家常便饭似的,而且仙儿姐似乎还很隐晦的说扬哥似乎很喜欢那些让她听着就会脸红耳赤的调调。 想到这儿,她那一张俏脸更是羞红无比,低着头蚊鸣似的支吾说道:“扬哥,我,我先去帮你放洗澡水了,你待会儿忙完了我再帮你按摩放松一下。” 说完,她便赶紧逃也似的转身跑出了书房。 陈扬看着舒服门口,无奈的苦笑一声:“呵呵,这丫头,我也没怎么着她吧,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有点放不开啊。” 又再书房里喝了会茶,他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想到还有个小美人这时在浴室里等着自己,他心里也有点热乎起来,似乎每天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多少能完全的放下脑子里那一大摊子事,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 不过等他回到主卧室,推开浴室门的时候,却没看到想象当中那个应该只裹着一条浴巾的小美人,浴室里热气弥漫,水倒是放好了,可林语却不知跑哪里去了。 这丫头,该不会被自己调侃了几句,就羞得不敢陪我洗澡了吧? 陈扬无语的苦笑一声,不过他忙了一整天,身体也很疲劳了,就没多想,径直换下衣服,进到浴缸里美美的泡起澡来了。 不过他才刚泡了不到两分钟,虚掩着的浴室门便被人从外面轻轻推了开来。 陈扬泡在温度适宜的热水里,舒服得连眼睛都懒得睁开,闭着眼问道:“小语么?” “嗯。” 进来的人轻轻的应了一声,不过却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等了十几秒钟,陈扬没见林语过来,心下一奇,这才睁开眼睛,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 “小语,你这是” 只看了一眼,他瞠目结舌的说了半句话之后,就怎么也挪不开紧盯在林语身上的视线了。 只见浴室门口站着的林语身上穿了一套紧窄无比的水手服,脖子上则系了一根细细的领带,前面的衣襟完全打开,从任何角度看,都可以看得出来,她身上这件小得可怜的水手服里面完全是真空的,两只挺拔的娇乳随时都可能暴露在空气中,修长的长腿上套着一对长筒的黑色吊带丝袜,偏偏那短裙实在是短得过分,下摆处最多也仅仅能遮住她半个臀部 真不知道,她究竟从哪里弄来这套专门设计过的水手服了。 但不得不承认,她这样的一身打扮,效果却是立竿见影,原本还觉得有些疲劳的陈扬几乎是一瞬间就精神为之一振。 “扬哥,我是,是仙儿姐给我的” 林语被陈扬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下意识的就把她仙儿姐给出卖了。 边说着,却还是鼓起勇气。慢慢的朝浴缸方向走了过去。 在陈扬惊愕的目光中,她却似乎放开了些,轻轻抬起修长的美腿,很轻快的也进到了满是泡泡的热水里。陈扬刚想要有所行动,她却是娇媚无比的低声说道:“扬哥,你先别动,让我来” 话没说完,她便憋住了一口气,把身子缓缓的没入了水中 陈扬正悠然自得的享受着林语那张曾经让无数粉丝痴迷无比的小嘴温柔伺候的同时,在华海这座大都市的另外一端,城北区的一处高尚公寓楼里。一个四十出头,长相英俊的中年男人正铁青着脸,目光喷火似的的死死盯在手里拿着的一大撂相片上。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们!” 突然间。他如同疯子似的大吼了一声,然后猛的一起身,把身前摆着的一张檀木桌子用力的给掀翻了。 哐当! 一声巨大的闷响传来,桌面上摆放的一些器物纷纷摔到了地板上,而原本被他紧紧捏在手里的那叠照片。也一张张的从他手里悄无声息的滑落到了地板上。 照片散落到地上,但从这些照片上的内容和新旧程度却是不难看出,应该是发生在不久之前,并且也是发生在这座城市里的。 照片里。主要出现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物,男的看上去应该接近五十岁了。女人却是风华正茂,顶多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但很显然。年龄不是主要的问题,关键的是内容。最起码,从这几十张照片所反映的内容来看,都无一不在证明一个残酷的事实,这对出双入对的男女应该是一对奸夫淫妇。毕竟,如果是正常夫妻出行的话,不会像他们这般遮遮掩掩的,而且他们所出入的场所,几乎都是一些私人会所或是高档的五星级酒店这样的场所。 一般来说,这种高级别场所都是有很到位的安保措施的,因此,这些照片虽多,但也没有那些方面的下作内容。不过,相信只要是明眼人应该就不难分析出来,这一男一女间十有有着见不得光的关系。 当然了,如果这些照片落在这对男女各自的家人手中,做出正确的判断显然也不会有多么困难了。 而很明显,此时这个小房间里的这个相貌英俊的中年男人,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照片里面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的亲密爱人了。 “呵呵,呵呵,吴云松,戴小玲,你们可真行啊哈哈” 过了一会,他突然又神经质的笑了起来,身子一颤一颤的,就仿佛中了风似的。 哐! 他一边狂笑着,一边突然间抬脚用力的朝已经被掀翻在地的桌子猛踹了一脚。 桌子很坚实,晃动了一下之后,便停住了,而此刻他脚心处,却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或许,心里边更加的疼吧。 他痛苦无比的抱着头缓缓蹲了下去,十指深深的插入了浓密的头发当中,不知不觉中,却是低低的抽泣起来,嘴里似乎还在低低的说着什么:“戴小玲,我知道你跟着我很委屈,可是,我已经尽可能的补偿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偏偏还是找了吴云松这个老不死的混蛋,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啊!” 他低沉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面目几乎已经变得有点狰狞了。 恰在这时候,房间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钥匙响动声。 他倏然一惊,立刻从刚才的失态中回过神来,旋即飞快的从地上站起身来,脸色一沉,两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被弄乱了的一头乱发,等到确保自己形象恢复如常后,他才很是镇定的扭开了房间的大门,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后,才朝外面宽阔的大厅走了出去。 “小玲,这么晚了,你吃过没有?”他一脸温和的看着自己正进屋换鞋的年轻娇妻,很是关切的询问娇妻道,就如同之前的那些平常日子里他所做的那样,跟刚才在书房里的那个人,简直已经焕然一新了。 “嗯,吃了。”女人点头应了一声。换好鞋之后,走回到客厅里,随手把肩上的坤包往沙发上一扔,然后一脸温柔的坐到了老公身旁。两手紧紧挽住老公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老公,最近部里要赶几份开年的宣传计划,天天都得加班,真烦死人了呢,你可不许怪我没时间给你做饭哦。” “呵呵,怎么会呢。你这也是为了工作嘛,我要是拦着你,可少不得要被你们方书记说道咯。”男人微笑着宠溺的抚摸了一下娇妻的柔顺的长发,而直到此时。他似乎才意识到,原来妻子最近似乎做了一个很时尚好看的发型。 跟着,又微笑道:“刚才你回来之前,我给你炖了点人参燕窝汤,养颜美容的。你去热热就可以喝了。” “呵呵,不嘛,老公我忙了一天困死了都,你帮我热好不好?”女人娇滴滴的腻在老公怀里说道。 若是往常。男人肯定会心满意足的搂紧了自己的爱妻,可是今晚上。他却忍不住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恶寒来,不过即便如此。他脸上却还是没有任何表情,而是很爽快的点头答应下来:“好,好,好,我去帮你热汤,你坐这儿歇会儿吧。” 女人搂住老公脖子,飞快的在老公脸上啄了一口:“嘻嘻,我就知道老公你对我最好了!” 好你妈个逼! 尽管这个男人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知识分子,但这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 不过不得不说,他的城府深不可测,即便是胸口中的那股怒火已经足以燃烧掉整个房间了,可他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神色来。 很快,他轻轻推开了腻在他怀里的女人,起身走到厨房去了。只是,一转身,他原本布满整张脸的那些和煦笑容立刻就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阴沉得吓人的恐怖脸庞。 走近厨房,两手端起刚才炖到一半的燕窝汤,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就剧烈颤抖了起来,这一刻,相信如果他手里有一包砒霜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全倒进这锅燕窝汤里去。 “哼,姓吴的,咱们走着瞧,我不让你身败名裂,我他妈就不姓高” 他恶狠狠的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随即,微微侧过头,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一眼在客厅里跷着二郎腿正嘀嘀咕咕讲着电话的娇妻,也不知道那女人在跟谁通电话,不时的掩嘴轻笑着,显然很是开心。 “笑吧,我就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还能再笑几天!” 他心里一冷,不过脸上却是漾出一丝温和的笑容,似乎很随意的朝客厅里的喊了一声:“哎,对了,小玲,后天我要去苏东参加一个多党派联合搞的交流会,大概得十九号才能回来,你要是还经常加班的话,记得别太晚回家了,你一个女人,可不太安全。” “啊?老公你怎么要去开这么久的会呀?” 女人飞快的挂断了电话,赶紧起身朝厨房里跑了过来。 久么?恐怕正合你意吧! 男人心里冷冰冰的想到,脸上笑容却是不改,只是无奈的歉声对娇妻道:“没办法,会议要开三天,完了我那边还有几个以前在中央党校认识的老同学非得拉我去他们那儿坐坐,都是些很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了,不好推脱啊。” “哼,你就整天知道工作,一点都不管我。” 女人撅着嘴,很是委屈的撒娇道。 “呵呵,别生气了,快出去吧,一会我帮你盛好汤出去。”男人宠溺的轻刮了一下女人娇俏可爱的鼻子道。 “算了,谁叫我这么倒霉,嫁了个你这样的大干部呢!” 女人扁扁嘴,转身走回了客厅。然后却又拿起手机,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朝卧室方向走了过去 只是她却不知道,在她身后,她老公那两道变得阴冷无比的目光却一直紧跟着她进入了卧室里 第二天,天气明媚,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早上十点,市委三楼的会议室里,常委会准时召开。 这次常委会也是临时召开的,讨论的议题也只有一个,就是昨天在碰头会上没能达成一致意见的那个议题。 陈扬今天精神状态似乎很不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剪裁得体的修身西装往身上一套,确实很有点执掌一方的官员派头,坐在会议桌前属于他的那张椅子,他却是一反常态的没有抽烟,而是面带微笑的默默喝着热茶,目光却时不时会有意无意的朝桌子对面瞥去。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的,坐在他对面倒无一例外的都是跟他不是一路人的几名常委,市委副书记石明辉,组织部长吴云松,统战部长高山,宣传部长张海洋 对面这几个常委仍然是如往常一样,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相互间在低声的交流着什么。 不过,陈扬今天却是发现了一个很意外,很有意思的现象。斜对面的高部长今天似乎精神不太好,只是很敷衍了事的跟身旁的其他常委嗯啊着点头附和着,完全没有了往日开会时的那种侃侃而谈的精神劲儿。而最让人不解的是,以往这个时候,高山总是会跟坐在他左手边的吴云松沟通交谈的,可今天,至少到目前为止,陈扬还没有发现他跟吴云松有过任何交流,反倒是一直把脸转向右手边,跟张海洋以及再隔着一个座位的曾春明说着废话。 呵呵,想来,这就是陈扬希望看到的效果吧。 这时,随着高明沉着脸步入会议室,会议就正式召开了。 “各位同志,多余的话我今天就不讲了,我先简单给你们说一下昨天我跟几个副书记开碰头会的情况。” 高明似乎有备而来,坐下后,不再像前几次开会时那样,先是啰嗦一大堆,讲些关于党建的废话,直接就进入主题,向一干常委们通报了一下昨天他们开碰头会的内容。 其实,不用他通报,在座的常委们也早已知道了具体情况,今天这个会可不就是专门来表决来的吗。 不过想想,为了一个刚提上来的副市长,不至于弄得这么复杂吧? 高明的讲话很短,就花了三分钟不到时间,就简单把情况介绍完了。 紧接着,他就第一个表态道:“大致情况就是我刚才所说的,碰头会上,几位书记对于是否让纪委介入调查海平同志违纪的事情上意见不太一致,现在我先表个态,在这件事上,我是不赞成的。” 高明话音刚落,陈扬就搁下了手里的茶杯,接着他的话,淡淡的表态道:“我跟高书记的意见不同,我认为,不管是出于保护干部的角度考虑,还是其他原因,对于这次的实名检举信件,我们都应该认真的彻查一下!”(未完待续……wW 第一百五十八章 尽管陈扬已经提前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江馨这么直白的说出口来的时候,他还是结结实实的愣住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使劲咽了口唾沫,嘴角动了动,才艰难开口道:“江馨,嗯,该怎么说呢,其实你也应该清楚,我们之间根本就......” 江馨的脸色迅速黯淡了下来,不等陈扬把话说完,就把脸转向了一旁,咬着嘴唇轻声说道:“陈扬,你别说了,至少,请你别在今晚拒绝我......好么?” 陈扬抬眼看向她,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他却分明看到江馨看似平静的表情下所隐藏着的情绪波动,他知道,自己可能又伤害到了一个对自己情根深种的女人了,但是......靠,怎么能说又呢? 一时间,陈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只能是忍不住在心里边长长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沉默的当口,原本已然恢复平静了的宴会厅突然间再次热闹了起来,几乎所有在场的宾客这时都无一例外的把目光投向了宴会厅的正门口方向,陈扬下意识的也随大流朝那边扫了一眼,可不看还好,一看他登时就吓了一跳。 原来,这时门口方向正缓缓走进来了十好几个人,而这些后到的人里面,除了本次聚会的组织者张楠以及她的男友唐涛之外,另外还有几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士以及他们的女伴。 当然。如果仅仅是看到张楠和这几个眼生的男人出现在宴会厅里的话。陈扬顶多就是好奇一下罢了,倒还不至于被吓着,真正让他吃惊的是,在这帮有说有笑走进来的人里面,其中有一个穿着黑色精致晚装打扮得格外明艳动人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位应该还在学校加班的夫人陈若男。 嘶,若男怎么也来了? 陈扬吃惊不已,他今晚来得匆忙,压根就没跟若男提过,而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光看现在若男这副明显经过精心打理的妆容打扮,即便是若男成婚多年,早已经对对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熟悉异常的他,在这一刻。都禁不住有种惊为天人的惊艳感觉,除了当年两人结婚那会儿,他还真没见到过若男这么盛装出席什么宴会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量清楚陈若男时,就不得不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同时下意识的就把脸侧向了相反的一个方向。 没办法,若男和这帮人一路走进宴会厅的过程中,目光就跟装了雷达一样,一直在宴会厅里梭巡着,很明显,当然是在寻找他待在哪里了。而他现在跟江馨在这处角落里头说话,虽然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但不知为何,他却是不太希望让若男看到自己,又或者说,他心里其实最真实的想法是,他并不愿意看到江馨伤心难过的样子,毕竟,如果若男过来了,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若男晾在边上不管,而江馨...... “陈扬,你夫人真漂亮......” 江馨突然间幽幽的轻叹了一声,她这句话倒是真心的,虽然同为女人。....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时正走近大厅里的陈若男的确是明艳照人。她对自己的容貌身材一直都很自负,可这时心里却隐隐生出了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来。 的确,陈若男才刚一在大厅出现,立刻就吸引了几乎所有在场宾客们的目光,男人感到惊艳,女人则心生嫉妒。 “江馨,你也认识若男么?”陈扬苦笑着说道,的确,站在他的角度,跟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谈论自己的原配夫人,确实是很让人尴尬的一件事,可这时他却不得不回应对方。 “我在你家附近曾经远远的见到过......”江馨把脸转了回来,却没把话说完,而是情绪有些低落的把头垂了下来,盯着脚下的地砖,良久,才轻声问道:“陈扬,你......你这就要过去了么......” 陈扬看了她一眼,却是欲言又止。 “呵呵,算了......”江馨说着,抬起头看了看陈扬,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但任谁瞧见了,都知道她这是在强颜欢笑。“我不知道你夫人也会来,我......我想我也该回去了的......” 说完,她用力咬了咬下唇,转头便要离开。 陈扬眼见她黯然神伤不已,心里突然觉得挺憋得慌的,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拉住了她,低声道:“江馨,你别这样,我会担心的!” “你会么?” 江馨身子一颤,转过头看向陈扬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陈扬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好一会儿才苦笑着说道:“呵呵,今晚看来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好日子,算了,一会儿我看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真的么?” 江馨眼神中显出一丝喜意,可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就转头看了看这时已经进入到宴会厅里的那些人,犹豫着道,“那......” 陈扬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就笑笑回答道:“没事,若男待会儿找不到我,肯定得打我手机,我就说在这里待得没意思先走了。” “这样......好么?” 江馨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说实话,她现在已经很清楚陈扬的家庭背景以及陈扬目前的身份地位了,她压根就并不奢望真能跟陈扬有个什么结果,而且,她虽然大学毕业就出国了,在国外生活工作了很多年,但骨子里其实还是个很传统的中国女人。她已经很为自己勾引别人丈夫的行为所不耻了。这时见到陈扬的正牌夫人出现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走吧!” 陈扬确实是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他几乎现在就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待会儿这帮老同学得知若男跟自己的关系后,会是怎样一副呆傻滑稽的表情了。对他而言,这实在没多大意思,毕竟他来这儿也不是专门就为了来出风头的。而且,这个时候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若男身上,倒是他脱身的好机会,不然的话。待会儿想走都走不成了。 只可惜,他的这个如意算盘打的虽好,但事情的发展却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宴会厅虽大,但真要是想找个人。还是不是太困难的事儿,更别说陈若男打从一进到宴会厅之后,就开始飞快的寻觅他的踪影了。 此刻,随着张楠这个组织者携未婚夫隆重登场,这次的同学聚会貌似才真正开始,而张楠显然在一帮老同学中很有威望,她跟一帮贵客刚一进到宴会厅里,立刻就围上来不少昔日的老同学,大家相互间也开始热情的寒暄起来。 “嘿,亲爱的张楠同学。你这个班长也当得太不称职了吧,大家伙都到半天了,你才姗姗来迟,这可不太像话哦。不行,一会你得自罚三杯。” 一大帮老同学里,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同学笑吟吟的掂着酒杯,半开玩笑的打趣说道。 张楠朝大家歉意的笑了笑,却是莞尔说道:“这可不能怨我,我这还不是为了等陈若男一块过来才迟到的吗。要不胡胖子你自己去试试,看看咱们班这个大美女有多难请。” “张楠。你可别想赖在我头上。” 陈若男笑着否认道,看得出来,她这时心情还算不错。 说实话,虽然以前在班里头,她也没几个朋友。但相比较陈扬,她的人缘却是好得多了。更何况因为她的背景在班里,甚至在整个学校里头都是排得上号的,一帮们对她从来都是很尊重,私底下爱慕她的男生更是多不胜数,这帮势力的老同学们自然不会像对待陈扬那样,生出半点瞧不起的心思来。而且这时她乍然间见到这么多当年的同班同学,即便没多少私人感情,但总还是会觉得有几分亲切的。 “陈若男同学,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你简直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美丽,光彩照人!” 这个胡胖子紧接着就感叹不已的夸赞了一句陈若男的美丽,而这,无疑能代表此刻众人的心声。 “哦,我亲爱的若男同学,天啊,你怎么保养的啊,你还让不让我们其他女人活啊!” 说话的这位女士却是不知道是不是刚从洗手间里头钻出来的萧玲,她很夸张的小小开了个玩笑,不过,这时候她的神情和语气,自然不会像之前面对陈扬那样刻薄了,甚至,她这稍微有点谄媚的赞美有点主动讨好的味道。 随后,张楠有是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未婚夫,气氛登时更加的热烈了起来,同时,大家伙们也纷纷环绕在陈若男身旁热情无比的寒暄起来。 陈若男边微笑着回应大家,目光却是飞快的在宴会厅里转了一圈,可很意外的,她一直没看到应该早就到了的陈扬,这她心中微微有些奇怪,然后直接就向张楠询问道:“对了,张楠,你不是说你之前已经打过电话给陈扬了么?怎么他这会儿还没到吗?” 她是当着一众忙着跟她打招呼寒暄的老同学的面问的,因此,她这话一经出口,立刻就引起了边上的老同学们的注意。不过这个时候,大家虽然纳闷,但还不至于会联想到更多其他内容,只是稍微觉得有点奇怪罢了。毕竟在众人眼里头,可从来没有把陈若男这样一位无论家世背景还是个人自身条件都堪称顶级的女人,跟陈扬这种已经在他们心目中定格在泥腿子范畴的人混为一谈,甚至这么想都是一种罪过,是对在大家心目中如“女神”般的陈若男的一种亵渎。 张楠其实也跟陈若男差不多,自打进来之后就一直在找着陈扬,这时听陈若男问起,她赶紧回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之前在电话里,陈扬说他在东燕打完球就直接过来。”边说她边抬腕看了看时间,“现在都快八点半了,这家伙怎么着也该赶过来了吧。” 陈若男闻言,心里更是奇怪,她刚才来的路上一直没跟陈扬联系,就是想给陈扬一个惊喜,可现在却是半天看不着人影,这让她纳闷不已,而且陈扬若是不在这儿,她这么又是精心打扮自己,又是盛装出席的,就完全失去了意义了。 看到周围有不少提前早到了的老同学,她就又开口问道:“对了,你们大家伙都是先到的,那么你们有谁看到陈扬了么?” 听到陈若男略显急切的询问,一众老同学脸上都不自觉的露出了些许不解的神色。 “若男,我刚才见到陈扬也来了,不过你找他做什么?” 说话的还是那个萧玲,她刚才不仅见到陈扬了,而且还在陈扬跟前结结实实的出了一回糗,当然了,这时候她的表情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的。 “哦,萧玲,你看到他来了么?”陈若男闻言一喜,接着就又急急的问道,“那他现在跑哪儿去了?” “这家伙刚才还跟我们在那边聊了一小会儿,不过现在嘛,估计跟前面那个美女不知道躲哪里去勾搭去了。” 萧玲边说边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刚才一块出糗的几人,大家立刻就都有了默契,想来谁也不愿意在这么多老同学跟前丢人。 什么?跟美女勾搭去了? 陈若男听了差点没吐血,不过她倒是很清楚自己老公性子的,自家那位虽然桃花运比较旺盛,但除非是在这儿碰到了家里头的那几个女人,否则的话,以自家那位的性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勾搭什么其他女人。 难道是项谨,仙儿她们来了么?还是秋禾那小妮子又偷偷跑回燕京了? 她飞快的想了想,却是不太可能,刚要再开口询问两句时,在宴会厅里一直梭巡着的目光突然间定格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wW 第一百五十九章 沂华路二十号,市纪委大楼四楼的间办公“喝茶,陈扬同志。” 陈扬接过一个纪委同志递过来的茶杯,点了点头:“好。” 喝了口茶后,等那个秘书出去后,他才抬眼看向张平,问道:“张书记,你这么急把我叫来,有什存事吗?” 他原以为对方是让自己过来把闰柔接走的,谁曾想到了才知道不是。 张平面色古板,沉吟片废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材料,端着茶杯起身走到沙发旁坐下,然后把材料递给陈扬:“陈扬同志,这里有份刚整理好的材料,你看一下。” 陈扬接过,一声不吭的翻看起来。 这份材料一共十页,油墨味很重,估计也是网打印出来不久。翻开后,看完第,行标题陈扬已经知道后面都是些什么内容了,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一页页的翻看下去,直到读完最后一个字,他才把材料合了起来。 然后一言不发的转头看向张平。 张平咳了一声,放下茶杯道:“陈扬同志,这份材料是纪委对闰柔同志的审查后总结得出的,鉴于材料里面涉及到你,所以就把你找来。想听听看你对此的看法。” “我?”陈扬莞尔笑了笑,想了想才道,“好,我说两点,首先。我想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哦?”张平微微一愕。 陈扬看了他一眼,把材料扔到了茶几上:“你们这份材料上面所记录的并不是真实情况,我很怀疑,闰柔同志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说出这种严重不符合实际情况的话来的。第二个就是,我要求你们立刻释放闰柔同志。或者,你们让我去见见闰柔同志也行,我可以当着你们的面把事情搞清楚。” 张平当然不可能同意陈扬去见闰柔,他很清楚,若是让陈扬见了闪柔。怕是什么案子都得翻过来了。 想了一下,他确认了一遍:“陈扬同志,这就是你全部的看法吗?” “是的。”练扬点点头道。 张平干咳一声道:“陈扬同志。既然这样,我也先跟你交个底,市委领导已经对你的问题做了明确指示。首先。市委领导并不打算就你个人作风问题深究下去,一来是这只是小节,二来领导还是希望保护我们的同志,还是希望你能把工作干好。他把套话说完,紧接着话锋就又一转。“但是,市委方面也还是希望你能够对组织如实坦白,当然,这也并不代表组织不信任你。” “张书记,我想我没什么好向组织坦白的,该说的我前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再次重申一遍,我要求你们立刻释放我开发区的干部。”陈扬边说边站了起来,“我不会小也绝不允许任何人往我或者我手下的干部身上泼脏水,哪怕是纪委也不行。当然。你也可以把我的话原原本本的转告给方书记。” 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陈扬前脚一走,张平紧跟着就给方逸去了电话。在电话里,他频频点头说是,至于方逸具体说了些什么,却不得而知了。 下到纪委大楼底下,陈扬却不见了刚才的从容,眉头更紧锁住了。 他心里很清楚,到纪委走这一趟,只不过是方逸对他的一次警告,另外也有点小督促他的意思。毕竟昨晚上方逸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会给他一天时间考虑。就算自己当着张平的面骂娘,也对大局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 去停车场要了车,上车后他就掏出了手机,找出了李秋禾的号码。但迟疑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没有摁下绿色的拨通键。 紧接着,他飞快的把电话簿翻到了家人那一栏,找出了李端玉的手机号。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妈,是我。” “呵呵小扬啊。”李端玉的声音听上去挺开心的。 “是这样的,我有点事想让您帮帮忙。” “哦?什么事?”李端玉小一下子紧张起来。 也难怪,她把陈扬养这么大。极少甚至几乎从来没听陈扬主动向她求助过,眼下一听陈扬说要找她帮忙,她不紧张才怪,生怕陈扬出了什么大事。可她一直关注着辛庄开发区的发展动向,都挺好的,没看到出什么问题啊? 陈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到找母亲帮忙,毕竟自己虽然不怕,但方逸手里掌握着对闪柔很不利的黑材料。要想把这些黑材料不发挥作用。只能从上面施加压力。 而只有让方逸立刻感觉到压力骤增了,也许他才会投鼠忌器,好好掂量一下这件事的严重旧”不然他迈真以为这江南省是他方家的天下了。而且只航瓒旧方家在江南省能量再大,恐怕在这党代会召开的当口上,省委方面稍微提点一下,他也得收敛点吧。 只要自己把闰柔捞出来了,后面再想怎么样跟他玩下去都行。不说别的,至少在即将召开的省委党代会上,他也别想顺顺当当选进省委常委。 沉吟片刻,陈扬就说道:“妈。是这样的,我开发区里有个干部被纪委弄了黑材料。而且牵涉到我了” “谁敢弄你的黑材料?方家那小子吗?他还真以为他方家现在神气起来了吗?” 陈扬才说了半句话,还没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被李端玉噼里啪啦的打断了。这也难怪,李端玉是极其护短的,在她心里面,自己养出来的儿子就是最好的,不会犯错误的。当然,不仅仅是她,恐怕天底下的母亲都是这么个想法。 “妈,您没听清楚我刘才说的吗?是我手下的一个干部被市委弄了黑材料,跟我有点关联,但方逸再怎么您意妄为,想来也不会真对我怎么样的。”陈扬哭笑不得道。 “他敢!”李端玉冲电话里哼了一声,接着却还是不放心的又问道。“小扬,你真要有事可别瞒着妈妈啊,你快把事情跟我仔细说说。” 陈扬就赶紧把事情长话短说了。当然,他可不敢坦承自己跟闰柔间的私情,只是说闰柔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 李端玉这回仔细听完了,等陈扬说完,她才皱眉说道:“方逸不会这么幼稚吧?没来由的动你手下的干部?而且还是个女同志,他真以为靠扯上点男女关系就能扳倒你吗?” 陈扬知道母亲可是很精明的一个人,若是让她再问下去,保不齐会露出马脚来。赶紧回道:“妈,您先别问这么多了,我现在得让您帮介。忙。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李端玉问道。 “嗯”陈扬沉吟一会,便即说道。“这样,我想就这件事,亲自跟赵书记沟通一下,把事情说清楚了。” “哦,那行,我这就帮你给赵书记去个电话吧。” 说完,李端玉就挂了电话。 收了线,陈扬稍微松了口气,至于母亲是不是有所怀疑,他现在管不了这许多了,先把闪朵捞出来才是正经事。 在车里又仔细想了一会儿事,他就把车钥匙插上,网要发动车子。电话却又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却又是昨天傍晚曾市长打给他的那个固定电话,稍微奇怪了一下,但还是赶忙接了起来。 曾天成在电话里跟陈扬就阅柔的问题通了下气。原来这曾天成也知道了闰柔在跟纪委交代的材料里牵扯到了陈扬,就赶紧打了电话过来问了情况。 陈扬虽然不知道他从哪搞到的消息,但这些事自己早知道了,他打这通电话过来也是屁用没有。 哦,也不是一点用没有,至少曾天成告诉他一个消息还挺管用的。闰柔原来一直被隔离在交州郊外的栖霞山上。 说了几句,表明了自己态度后,陈扬就匆匆挂了电话。зz着车,他反复琢磨着曾天成这两天来的反常举动,他也渐渐有些明白过来。想来这老曾还真有跟方逸掰掰腕子,除了想借此机会拉拢一下自己外,怕是也希望自己能跟方逸好好的干一仗,不然他通气通这么勤快干嘛? 不过陈扬没兴趣介入术委和市府的斗争中去,他也不大看好没什么根基的老曾。 зz车回到新华小区。 在楼底下停好车,正要上楼时,却突然有些奇怪起来,貌似自己出去了半天,好像方晴一直没打过电话给自己,这可不像是这丫头的风格啊? 抬眼看了看楼上,他便取出手机。给方晴拨了过去。 嗯?电话竟然是关机的! 陈扬赶紧上了楼,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应。 方晴怎么会不在家呢? 陈扬皱了皱眉,赶紧在那报箱后面找了一下,却没能跟昨晚那样把钥匙摸出来。 看到报箱里塞着份刚送来的八卦晚报,他网要取出来再好好检查一下报箱,不料,却突然间被晚报上的一则消息吸引住了。 神童之争? 某机关幼儿园爆出惊天秘闻! 陈扬一下子愣住,这个小孩他认识,甚至照片上抢小孩的那女人他也挺眼熟的。wW 第一百六十章 车祸 华海国家森林公园里,紫金会所靠西面的一处依山而建的观景台里,此刻陈扬正陪着老朋友纽葫芦在小酌几杯。 纽葫芦这趟到华海观光旅游,倒不是一个人来的,也不是跟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朋友过来的,这次他倒是难得的正经了一回,跟他的未婚妻燕子一起来华海逛逛,顺便也算是正式跟陈扬介绍一下他的这个未婚妻。 燕子姓李,全名叫李燕,今年二十五岁,是故宫博物院的一名考古学家,人长得模样还算周正,很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加上文化程度颇高,是年轻的博士生,家里长辈跟纽葫芦的父亲是至交好友,因此,纽父就做主帮纽葫芦定下了这门亲事,虽然纽葫芦心里不是很乐意,但迫于家里那强大的压力,加上他也是个三十啷当的老男人了,再不收心,整天花天酒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过,在双方长辈们要求下跟燕子相过亲之后,他倒也被燕子温柔恬静的性格所打动,就试着跟燕子交往了起来,两人大概交往了三个多月时间,就在双方家长的撮合下,两人前些日子就定了婚,婚期就定在今年的十月一日,国庆节那天。 看着燕子安静的坐在纽葫芦身边,温柔的眼波时不时的朝大大咧咧大口闷酒的纽葫芦瞥去,毫不掩饰心里对纽葫芦这厮的喜爱关切之意,陈扬心里既替这个老朋友感到欣慰。同时又忍不住有些想不通。老纽这厮可是花名在外,真不知道燕子这个气质相貌都颇为不俗的女孩子看中这厮身上哪一处优点了? “哎,燕子,我说你老看着我干嘛,没看哥们已经喝完了么,快给哥们倒酒啊。”纽葫芦很是粗犷的干了一杯之后,伸手擦了擦嘴,然后就皱眉喊了身边的未婚妻一声。 “哦。” 燕子轻应了一声,却似乎很是熟悉纽葫芦这种大咧咧的说话口气,也不跟他计较。轻笑一声之后,不急不缓的拿起石台上的一方架在炭火上的酒壶,姿势很是优雅的帮纽葫芦给满了一杯黄酒。 其实此刻还没到温酒的时节,但此处山风习习。山涧里温度比外间却是要低上不少,却也不觉得难以入喉。加上纽葫芦不知怎的,到了这处颇有古风古韵的会所转了一圈之后,骚性大发,非得尝尝许久未曾尝过的黄酒滋味,陈扬本不想搭理他,但奈何过门是客嘛,最后耐不住这厮的烦,便让仙儿帮着安排了。 谁知这时老纽看到燕子只帮自己倒酒却没帮陈扬也给满上,顿时就不满意了。皱眉道:“哎,燕子,你想啥呢,帮我哥们也给满上啊。” “葫芦,陈哥待会下午可能还有事呢,你就别劝陈哥喝酒了。”燕子这次却没听他的话,低声在纽葫芦耳畔劝道。 陈扬正乐得不喝,就盖住酒杯,笑道:“老纽,差不多句得了啊。今儿个要不是看着燕子的面子,我可懒得陪你喝这么多。”顿了顿,又道,“对了,待会儿我让仙儿安排一下。你跟燕子就在这会所里好好玩玩,我回市里一趟。晚上咱们再一块吃个饭。” 陈扬随口安排道,本来他下午是不打算继续回去工作了的,可奈何前面林刚给他打来电话,说是华东新区那边出了点麻烦,事情倒是不大,就是早上有小部分村民去物流园工地闹事,主要是因为施工方拖欠在工地打工的村民工资的事情,虽然新区方面已经派人去处理了,据说也立刻勒令施工方把工钱支付给了村民们,但陈扬还是觉得有必要要找新区的几个头头们过来谈谈,毕竟这可是新区成立后的第一个样板工程,出了任何岔子,都可能会影响到新区建设的。 “那可不行,我大老远的从燕京跑过来,你跑了我待这儿可不得劲。”纽葫芦不乐意道,临来之前他就担心陈扬没时间,特地打电话问过的,听到陈扬在电话里说能抽出半天时间跟他聚聚,他才跑过来了,谁知陈扬前面接了个电话就临时变卦了,把他扔这里,虽然这会所环境不错,但他看重的却不是这些。 陈扬无奈的笑笑,解释道:“市里头临时有点事,我也没办法,反正有燕子陪你,我也懒得当你们两个的灯泡不是。” 燕子闻言俏脸红了一下,她经常听老纽提起陈扬这个相交了十多年的同学兼好友,自然也在私底下找到陈扬的资料看了看,只是她原本来之前还挺担心陈扬这个大市长架子挺大的,但来了之后却发现陈扬还是,说话也挺风趣的,看来自己的未婚夫虽然平日喜欢吹牛,但跟陈扬的关系倒是真的很不错。她虽然心里很是喜欢老纽,但也知道这厮性子野,外头指不定还跟不少女人勾搭呢,以后说不得还有要求着陈哥帮忙的地方,别的不说,以后结婚之后这家伙若是敢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那么少不得就要让陈哥出来帮忙主持公道了。 想到这儿,她就在旁边柔声附和道:“葫芦,陈哥都说了有正事要办了,咱们一会先自己逛逛也没事儿的,而且前面我见山脚底下那小湖挺清澈的,要不,一会儿你陪我在这儿游会儿泳,好不?” 纽葫芦也就是借着酒意发几句牢骚,他倒也不愿意耽搁陈扬去办正事,想了想,便拿起酒壶,帮陈扬把酒杯满上,然后才没好气的说道:“就知道你这家伙要扫兴的,不过我也早习惯了,谁叫您老人家现在是个大忙人了呐,啥也不说了,趁着中午还有时间,咱哥俩再走两个,下午你爱干嘛就干嘛,哥们陪老婆鸳鸯戏水去。” 他话音一落。边上的燕子就羞红了脸。悄悄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陈扬在边上看得直乐。 纽葫芦倒是皮粗肉糙的,嘿嘿一笑,也不在意,端起杯子,跟陈扬又干了一杯,搁下杯子,才又道:“哎,对了,陈扬,都这么久了。怎么林语还没过得来?” 他这次到华海,除了跟陈扬叙叙旧,主要也是看看林语现在过得怎么样,当然了。他现在心里可不会存着劝林语复出的念想了,而且就他自己,也准备在近期把公司转让出去,今后老老实实的换个正当行业经营,这也是燕子会答应嫁个他的重要条件之一。 “她下午应该没课了,按说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到了吧。” 陈扬也不是很清楚,他上午在市委开完会之后,跟仙儿去机场接完纽葫芦跟燕子两人就直接到会所这边来了,林语当时还在学校走不开,陈扬就让她待会自己开车过来了。可现在午饭都吃完了,还喝了不少酒,林语却还没到。 又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一点钟了,再怎么堵车也该到了吧。 正想着是不是给林语去个电话问问,这时从亭子外边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转头看去,原来是仙儿过来了,他便搁下手机,想着待会再等一会若是林语还没到的话。干脆就让仙儿过去接一下算了。 仙儿前面陪着纽葫芦夫妻俩吃了顿午饭之后,就去哄宝贝女儿睡午觉去了,这会儿她一个过来的,估计是刚才把那小家伙给安顿好。 看到仙儿进了亭子,燕子赶紧起身迎了上去。“仙儿姐,你快过来坐下歇会儿。”虽然之前并不认识。但仙儿却是很会来事,一顿午饭就跟燕子聊得挺热乎的,把人燕子这么一个高知识分子侃得找不到北,这会儿连仙儿姐都叫起来了。 仙儿笑着朝她点了点头,随即在陈扬身旁坐下,瞥了一眼搁在炭炉上的酒壶里似乎已经快空了,就微微皱了皱柳眉,不客气的冲纽葫芦道:“纽葫芦,你这家伙该不会是专门跑华海来灌我老公喝酒的吧?我这才离开多大会儿,你们就快喝完一大壶酒了。” 纽葫芦正找不着喝酒的对手呢,闻言就讪笑着说道:“嘿嘿,纪总,怎么着,才这么半斤酒不到,你就心疼陈扬了?”接着又道,“正好待会儿陈扬要走开一会儿,我先声明啊,待会儿他欠下的酒,就由纪总你来负责好了。” 纽葫芦跟仙儿早在十多年前就认识了,也算是熟识得很了,现在还认了小囡囡当干女儿,说话自然是随便许多。只是,他却不知道纪仙儿那是在酒坛子泡大的人物,正儿八经论起喝酒,两个他都不是仙儿的对手。 仙儿听他这么一笑,忍不住呵呵轻笑起来:“纽葫芦,这可是你自找的啊,待会儿可别让燕子给你求情。” 陈扬素知仙儿海量,他可不想等自己忙完回来看到纽葫芦被灌得像条死狗一样,当即就皱眉瞪了仙儿一眼,岔开话问道:“仙儿,你跑这儿来,囡囡现在已经睡着了么?” “嗯,睡得可沉了。” 仙儿随口回了一句,跟着脸色一黯,下周陈扬就要赴京公干了,顺带着还要把女儿送回京城老宅,若不是今天陈扬有朋友来玩,她可是一分钟也不愿离开女儿身边半步的。 陈扬点了点头,又吩咐道:“对了,仙儿,一会儿你给林语去个电话,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给耽搁了。” 仙儿闻言这才意识到林语还没到,顿时也是一奇,跟着就顾不上跟纽葫芦聊天了,当即从坤包里取出手机,拨了林语的手机号码。 可让她意外的是,林语的手机这时居然关机了。 陈扬看到她拿着手机半天没吱声,不由得也是一奇:“怎么了,电话没打通?” “她关机了。” 仙儿忙回了一句,心里也难免担心起来,要知道一般情况下,林语是不可能会关掉手机的,更别说前面吃中饭前,她还给林语去过电话,当时林语刚下课,听到说纽葫芦来了华海,也是急着开车往这边赶过来呢。 “纪总,林语不会半路上出什么事儿了吧?” 纽葫芦见状。也赶紧收起了玩笑的嘴脸。皱眉问了一声。 仙儿没应他的话,只是一脸焦急的转头看向了陈扬,急切说道:“老公,前面我还听小语说她已经开车赶过来了,这都一个多小时了,怎么也应该到了吧。” 陈扬想了一下,这时既然联系不上,急也没用,沉吟片刻,就拿起手机。给秘书林刚去了个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赵强就忙不迭接起了他的电话,恭声询问道:“市长,您找我?” “嗯。”陈扬应了一声。跟着就吩咐道:“这样,林刚,你跟市交警支队联系一下,让他们查一查新华路那边赶往市郊的几条线路,看看附近是不是堵车还是出了什么车祸。” 对林大秘书来说这只是小事一桩,他赶忙答应下来后,就挂了电话。 过不多时,也就三五分钟的样子,林刚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市长,我刚才让交警队那边查过了。在解放路到经五路那一截路段上的确是出了一起交通意外,好像是几辆车子追尾了吧,暂时没听说有人伤亡,具体原因交警队那边还在彻查,现在那块区域已经封路了,相关人员也被执勤的交警控制住了,只是.......” 林刚还没汇报完,陈扬就忍不住出言打断他道:“出事的车辆是什么车子?车牌多少?” “是一辆银色的奥迪tt,车牌是......” 林刚话没说完,陈扬这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的确。由不得他不着急,为了低调一点,林语不敢买太豪华的跑车,开的车正是一辆很普通的银色奥迪tt,而这么巧。又正好是在解放路到经五路这段赶往近郊的必经之路上出了车祸,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林语出了意外了。 看到陈扬脸色骤变的飞快挂断电话。边上的纽葫芦等几人也猜到情况不好,顿时也急了起来,纷纷在旁边询问起他来。 不过陈扬这时却没有时间回答他们,而是飞快的又拨通了一个号码,这次他却是直接打到了政府秘书长赵强的手机上。 “秘书长,这样,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交通意外,地点在解放路到经五路那一截路上,你立刻跟交警支队负责人联系一下,赶到出事地点处理一下,另外,务必要保证不要让任何人骚扰到我这个朋友,有什么情况你立刻向我汇报。” 陈扬虽然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但想来他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以赵秘书长的理解能力,自然不难领会他的意思,该怎么样去处理此事了。毕竟他陈扬叫他这么个堂堂的市政府秘书长去处理这么一起小小的交通意外,还不是杀鸡用牛刀嘛。 在挂断电话之前,陈扬考虑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道:“嗯,对了,你把林刚也叫上。” 现在刚出了状况,他自然不方便立刻就去现场亲自去处理此事,不过又担心林语会应付不过来,干脆就让赵强也带上林刚,而林刚可是知道林语是他的人的。 赵强听到陈扬口气很严肃之后,顿时就从午休当中完全清醒过来,赶紧应了声好的,随即就挂了电话,按吩咐去办事去了。 而出了这种倒霉事情之后,这顿酒显然也喝不成了,纽葫芦这时心里也是很焦急,只恨不得立刻飞到出事现场去,嘴里头更是不干不净的开始骂起他见都没见过的肇事者来。也难怪,在他心目当中,林语可一直是个乖巧善良的小女孩,这即便是出了车祸,不用想,肯定是别人开车的问题。 “老公,怎么样,小语没什么事吧?”等陈扬挂了电话,仙儿在边上就焦急不已的问了一句,跟着不等陈扬回话,直接就拿起桌面上的坤包,转身就道:“算了,老公,咱们还是赶紧过去现场看看吧。” 陈扬皱了皱眉,前面听林刚说起出事路段已经封路了,那块虽然是出郊外的路段,车流量不算太大,但这么长时间了,想来肯定也已经堵满了人和车子了,这个时候自己赶过去的话,却是不太方便。 只是转念又想到林语这时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了,心里着实担心得紧。犹豫了一下。算算距离,恐怕自己从会所这边赶过去比赵强他们要快得多,便点头同意下来:“好吧,咱俩过去看看。”边说边又看响纽葫芦,“老纽,你跟燕子在会所里待会儿,我和仙儿去处理一下。” 纽葫芦自然不肯答应,忙起身大声道:“不行,我也得去瞧瞧,妈的。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生毛了,把我小妹的车给撞了的。” 陈扬虽然知道这家伙去了也就是个闹事的主儿,但这时也没工夫跟他墨迹了,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即几人一块,当即就下了半山腰,在停车场里拿了车,开车直奔事发地点去了。 经五路已经是到近郊的出口了,距离会所其实并不远,开得快的话,也就几分钟就能赶到了。 大约六七分钟后,仙儿就把车开到了经五路跟解放路交汇的三岔路口附近,不过这时两个方向的机动车道上都早已经堵满了车子,他们的车子也只能是被堵在距离事发地点还有一截大概百十来米远的半道上。 大家伙都担心林语出什么状况。干脆直接就下了车,把车扔在半道上,直接步行朝出事地点赶了过去。 越靠近事发地点,不仅是路中间的车,就连道路两旁的人行道上面都已经被行人堵得水泄不通了。 陈扬在外围看了看情况,心里顿时也有些生疑起来,按说这么一起小小的交通意外,听林刚前面说也就是几辆车追尾罢了,也没听说人有什么事儿,怎么能搞出这么大动静出来?华海交警部门都是干什么吃的? 心里疑惑不已的同时。纽葫芦已经迫不及待的在前面奋力的拨开人群,往前面挤了过去。 因为人多手杂,仙儿出门得急,穿得清凉,也就一条薄薄的荷叶裙。这时生怕被人浑水摸鱼揩了油,一直紧紧的挨着陈扬身旁。也幸亏纽葫芦给两人开了条道出来,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过去呢。 陈扬还算好,出门时习惯性的戴了帽子和宽大的墨镜,这时虽然看热闹的人很多,但他也不担心被人认出身份来。而且话收回来,恐怕周围这一大帮子围观群众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平日里只能在电视里头看到的市长大人此刻就在他们身边。 好不容易挤到交警临时设置的警戒线附近,前方视线当中才没有再出现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陈扬放眼看过去,一眼就在机动车道中央看到了林语的那辆银色的奥迪车被夹在了好几辆豪华跑车中间,看样子也搞不清楚是谁的责任,只是问题看起来应该不大,毕竟这些车子都好端端的停在路中间,顶多也就是刮碰到罢了,没有以往在车祸当中常见的那种血肉横飞的惨状。 另外,边上警方隔出来的空地附近,则停了一辆印有保险公司牌号的车子,还有就是几辆市交警队的执勤摩托车了。 这时,几个交警正围在林语的奥迪车旁,不时的用手敲着车窗,示意一直不肯下车以真面目示人的林语赶紧出来。而边上另外几辆豪车的主人,则已经纷纷下到了车外,围在了出事地点附近,却是神态悠闲的抽着烟,有说有笑的侃着大山,时不时的还冲着奥迪车指指点点着什么。 陈扬在外圈扫了一眼现场情况,他自然知道林语为什么不肯配合交警的工作,这附近全是人,林语要真是下到车外,没被人认出来还好,一旦被人认出来,恐怕这里到明天都别想疏通了。 看到林语好端端的躲在车里,陈扬原本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时倒没刚才那么焦急了。 不过他虽然还能冷静的静观其变,但纽葫芦却是一副急脾气,也从来就不是个善男信女,尤其是当他看到那几个穿着提阔气的公子哥模样的人还在边上嘻嘻哈哈时,他肺都气炸了,当即也不管前面就是交警设置的警戒线,直接就拉开绳子气冲冲的朝那几个公子哥快步走了过去。 边走边就指着那几人破口大骂起来:“的,就你们几个小逼玩意撞了我妹妹的车子是不?” wW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开眼界 陈扬就知道把纽葫芦这厮拉过来要坏事,这时看到老纽气势汹汹的冲过去找那几个富家子弟理论,果然跟他想的差不多。先不说看现场情况问题其实并不严重,而且交警的人也在现场了,他这么贸贸然的冲过去,待会有理都要变成没理了。 燕子看到未婚夫冲上去了,顿时也着急起来,赶紧便也要跟过去。 “燕子,你别过去。” 陈扬脸色一沉,喝道。他担心燕子一个女孩子吃亏,跟着便对身边的仙儿知会一声:“仙儿,你跟燕子在这儿等着,我过去把事情处理了咱们就走。” 仙儿可不是怕事的主儿,见状就不依,不过被陈扬眼神一瞪,她便也只能委屈的点头嗯了一声。 而陈扬边走进警戒线时,那边的纽葫芦已经跟对方口角起来,显然那几个公子哥被纽葫芦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货骂了一通后,肯定是不会干的了,双方迅速由相互指着对方开骂变成拉扯起来,眼看着马上就要动起手了。 陈扬可不希望惹上这种无聊的是非,赶紧远远的喊了纽葫芦一声:“老纽,别乱来!”边喊着,边就想要上去把酒意上头了的纽葫芦给拽回来。 可没等他走出去几步,一个胖胖的交警就拎着警棍冲了过来,拦住他呵斥道:“哎哎哎,就说你呢,你谁啊你,进来瞎捣什么乱呐你,没看到那边有警戒线拦着啊。” 陈扬被他的警棍拦着,只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了一句:“同志。我是事主的朋友,你先赶紧去拦住他们,别让他们打起来。” 胖交警瞪了陈扬一眼,回头一看。见自己的同事已经赶过去了,一时半会打不起来,就没理会陈扬这话,而是稍微打量了陈扬一下,皱眉不耐烦道:“既然你是事主的朋友,那正好了,你朋友搞什么名堂呢,我们叫半天不肯下车。行了,不说这事了,你现在赶紧去把你朋友叫下车来,跟那几个人把问题搞清楚。别都把车杵在这儿堵路,回头少不得要罚你们几个款的。” 这胖交警是附近分管辖区的一个小头目,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惹来了这么一桩麻烦事儿,之前他好端端的在队里跟几个小嫂子吹牛瞎掰着呢。谁知道这边值中午班的-<>-经五路这边出了点状况,几个开保时捷法拉利的人把路口给堵了。 他开始也没当回事,这年月哪天街上没堵路啊,华海市开保时捷法拉利的有钱人多了去了。见惯不怪了,不过堵路问题他还是得出马的。不然那小年轻搞不定。因此接到总台急呼后他便开摩托车赶过来了,到这一看。几辆车刮碰了一下,小问题一桩,叫几个事主把车开到边上等保险公司的人来协商一下就搞定了。 可谁知道,到了这边跟几个开豪华跑车的那几个年轻人稍微沟通了一下,他们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把车挪开,非得让他现场拍照,还要求交警方面立案把责任搞清楚再说,如果开奥迪的那妞儿不赔他们修车钱,他们是不会把路让开的。 若是平时,这胖交警肯定甩也不甩这几个公子哥,哥们怎么办案用得着你们几个黄毛小子来教吗,只是看了看几个小子开的都是几百万的名车,他心里就犹豫了一下,便没敢直接叫他们滚蛋,而是耐着性子去看了一下刮碰现场,现场情况并不复杂,他干这行也十多年了,扫了几眼心里便有个大概的谱儿了。 肇事的一共四辆车,其中只有林语开的那辆奥迪tt跟前面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追尾了,至于奥迪左右两边的那两辆保时捷和兰博基尼,应该是后面才随后赶到的,并没有跟奥迪和法拉利发生碰撞,并且通过他现场观察到的车轮轨迹,应该是法拉利在后面提速超车时,奥迪车的驾驶员反应慢了半拍,才追的尾。 一般像这种情况界定起责任来其实很容易,如果上头没人打招呼的话,顶多就是叫当事人自己私了得了,甚至都用不着麻烦开单子的。可坏就坏在他刚看完现场,上面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们城区交警中队的老大,白中队长亲自打电话给他过问了一下此事,白头估计中午喝了点酒,话就说得很直白,开口就告诉了他那几个年轻人是他朋友家的小孩,让他务必要秉公办理这个案件。 有了老大的指示,他自然只能照办,本想叫那开奥迪的女人下车来,然后暗示一下,让她赔点钱给法拉利那小子就算了结此事了,可谁知道,任凭他跟他那同事在外面叫半天,里面那女人就是打死也不开车门下来,甚至还躲到了后车厢里去,一来二去他都想直接撬开紧锁的车门把人抓下来了,可想想这车虽然不如法拉利保时捷名贵,但也得好几十万,就算被自己弄坏一个门锁,自己那点工资也根本不够赔的,就还是没这么干。 正束手无策时,陈扬他们也就赶来了,算是来得正好合适,他这时听到陈扬说是车里那女人的朋友,嘟哝了几句之后,倒也很开通的把陈扬让了进去。 虽然这胖子交警态度不好,不过陈扬自然不会跟这种基层的小角色计较什么,朝他点了点头后,就赶紧朝林语的车子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林语躲在后车厢里,就露出了半截身子,脸蛋却是藏在了被前座靠椅遮住的死角处,一副生怕被人认出来的模样。 陈扬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见着林语人没什么事,他心里也是一宽,当即拉了下车门,没能拉开,应该是里面反锁住了,无奈之下。他只能跟前面那俩交警一样,在外头敲起了车窗,同时大声的冲车里喊了一嗓子:“林语,快开下门!” “不要。我不开门,你们走开点!” 林语细微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听得出来,她现在正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一下子竟然都没听出陈扬的声音来,只是一个劲的叫外面人走开。 陈扬正想再喊两声时,车门却是咔嚓响了一声,紧接着便露出一条缝隙。林语弓着身子在后车厢朝外头瞅了一眼,当陈扬那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时,她一直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大半,赶紧把车门用力推开。不过却还是没下车,而是带着哭腔的讶异道:“扬哥,你,你怎么过来了?” 陈扬看了她一眼,苦笑着回道:“你瞧你这样子。我能不来么?” 边说着,陈扬便也钻进了后车厢里。 等他一进到车里,林语就紧张不已的飞快把车门重新拉上了,然后慌乱不已的连声说道:“扬哥。都不是我的责任,那些人都是我们学校的。刚才我从学校门口出来后,他们几个就一直跟着我的车。还不停在我车边上按喇叭说些下流话,我没搭理他们的,前面过解放路的十字路口时,他们就分头过来想把我的车给堵下来,我不肯停,那个开法拉利的就突然从左道想超我的车,我一时来不及踩刹车,才撞到他的车的。” “没事了,待会儿让交警去处理。” 陈扬笑着握住了她有些瑟瑟发抖的小手,不过心里却是渐渐沉了下来,昨天晚上他听到林语说起有男生想追她的时候,他还没怎么当回事,没想到今儿个就碰到这档子事了,看样子那几个小子估计家里也有点小钱,动起了林语的歪脑筋,只是这些鸟人妞的手段恶劣之极,这在大马路上开车堵人,简直是有点无法无天了,也就是林语这次运气好,要是前面稍微有个闪失,真撞实了上去,恐怕就不是现在这种局面了。 想到这个极有可能发生的严重后果,陈扬这时也禁不住冒出了一身冷汗。说不得,今天非得让那几个小子长点教训才行了。 陈扬这几年一般情况下极少动怒了,不过他真正发起火来,却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好了,小语,你别担心了,一会你就待在这车里头,我让仙儿先过来陪着你,等我把事儿处理完了,咱们再一块离开。” 陈扬简单交代了一句,随即没等林语应声,就重新拉开了车门,沉着脸下了车,朝那几个公子哥走了过去。 几个打扮得还挺时髦的公子哥这时还完全没有意识到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正一脸阴笑的看着已经被交警拉开了的纽葫芦。 两个交警满头大汗的隔在他们中间,正忙得团团转,当然了,他们主要是拦住一身酒气的纽葫芦,毕竟另外那几个公子哥可是队里头儿的关系户,而且看样子身家不俗,不是他们这种小交警能得罪得起的。 纽葫芦前面跟几个公子哥一番口角之后心里早发毛了,刚要动手时却被两个碍手碍脚的交警给死死缠住了,心里就是火冒三丈,加上他今天挺乐呵的就喝了不少酒,这时酒意上头,哪里还管眼前这两人是不是穿制服的警察,大手一扒拉,从两名交警中间开条人逢,直接钻了过去,没等别人反应过来,就亮起鞋底,冲着最中间站着的那个穿黑色真丝t恤的高个小子腰胯部位猛踹了过去。 不知是纽葫芦踹过去的这动作太快,还是对方那几个公子哥压根就没想到这厮能挣脱警察的控制,并且当着警察的面行凶,总之他这一脚踹了个结结实实的。 蓬! 一声闷响过后,笑得最欢快的那高个小子立马就被踹飞了出去,捂住肚子蹬蹬蹬的连着往后倒退了几步,却是收势不住,一屁股摔坐在了地面上,随即才从口中发出一声惨叫来。 “哎唷!!” 高个小子嘴里怪叫连连,刚一使劲想要爬起来,可奈何一动弹肚子里马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随即便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妈的,找死是不?” “操。哥几个,动手削他!” 另外几个公子哥见到自己哥们倒霉了,哪里还忍得住,破口大骂的同时已然朝纽葫芦冲了上来。 要说纽葫芦年轻那会儿也是四九城里出了名打架厉害的顽主。虽然近些年没怎么再动过粗了,但老底子却都还在,尤其是身上那股子当年跟一帮们干仗时候练出来的狠劲,哪里是他们这几个初出茅庐的纨绔子弟能比得了的。按他的话说就是,哥们当纨绔子弟的时候,你们丫挺的几个小逼养的还不知道跟哪个娘胎里呕着呢。 因此,虽然对方人多,可他却毫不惧怕。反手用力甩开了急步跟上想要制住他的那胖交警,然后也不理会从四面八方朝他包围过来要围殴他的另外那几个小子,而是继续急冲上前两步,对着那坐在地上的高个黑衣小子。抬脚就往别人脸上又猛踹了两脚。 “噗!噗!” 两声脆响响过之后,黑衣小子脸上立刻就多出了两个沾满血渍的鞋印,而他更是痛得直接捂住了脸庞,在地上翻滚着“嗷嗷”的惨叫起来。 显然刚才纽葫芦这两脚踹的都是要害部位,他那自诩潇洒倜傥的高挺鼻子恐怕回头就得去动手术去了。 他打架可是打出经验来了的。虽然这时有几分酒意,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判断力,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几个公子哥也就是嘴上咋呼得厉害,真要动起手来。都是一帮废材。只要自己照着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往死了猛揍,其他小子恐怕立马就会吓个半死。 现在的情况果然如此。几个原本还骂咧着要上去帮忙的另外几个小子看到见了血光了,加上纽葫芦身上陡然间露出来的一副不要命的气势。顿时吓得他们哥几个不由自主的纷纷停了下来,哪里还敢上去触纽葫芦的霉头啊。那句话咋说来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嘛,再说了,哥几个虽然经常在一块马子,但关系还没好到帮你挡枪的份儿啊。 别说是他们几个,就连那俩交警这时也有点傻眼了,他们可没想到眼前这喝了些酒的男人这么野蛮,动起手来简直就是一副要把人往死里揍的模样,而且,眼睛里完全没有自己这俩警察嘛。 就这么一迟疑间,纽葫芦一副不要命似的照着地上这倒霉蛋身上就是一通乱踢,嘴里还骂声不绝:“操你吗,小逼卵子,你他妈刚才骂谁老子呢.......老子今天不踹死你个杂种老子跟你姓.......” 几乎不到两秒钟时间,这倒霉蛋身上已经又多出了十好几个脚印了。 “你们两个蠢货还愣着干什么,快拦住这混蛋啊,都快把我哥们打死了!” 几个腿软的小子自己不敢上去帮忙,却是毫不客气的冲边上那俩交警吼了起来。 两个公务人员这才如梦方醒,这要是闹出人命,那问题就大了去了。 当即不再迟疑,一脸惊惧的冲了过去,一左一右的死死扯住了纽葫芦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往回一阵猛拖,可即便是这样,纽葫芦还是在上半身被制住的当口,又多往那倒霉蛋身上多踹了几脚。 好不容易把人给拽回来了,那几个没义气的小子这才敢上前去,七手八脚的把已经被踢得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只是不停在呕吐着的黑衣小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虽然纽葫芦很是过了把瘾,但其实加起来的时间也不过半分钟不到,等陈扬重新走回这里时,已经没戏唱了。前面他听到有惨呼声发出时,怕纽葫芦吃亏,已经算是加快了脚步,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不过还好,看了一眼现场,老纽没吃多大的亏,倒是对方有一个小子已经被揍得直不起腰来了。 两个交警手头上都没有配有手铐,这时只能是憋着劲,用力的在左右两侧扭住纽葫芦的胳膊,生怕稍微一不留神,又让这家伙冲出去行凶。也囊,这时已经有人被打了,而且看样子伤得不轻,说起来已经算得上是刑事案件了,他们哪里还敢再放开纽葫芦半点哟。 陈扬看到老纽被交警制住,一时间还真有点束手无策,以他的身份。一来当然不可能上去跟这些公子哥动粗,二来要想让那俩交警放人,别说他不可能在这么多人围观之下去报出自己的身份,就算他这会儿跟那俩交警明言自己是华海市长。恐怕那俩家伙一时半会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毕竟这级别差距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才好了。 下意识的抬腕看了看时间,从他收到林语出车祸的消息到现在,也过了将近二十分钟了,他喊来处理此事的政府秘长赵强和秘林刚两人却还没见着人影,也不知道两人都干什么吃的。 不得已之下,陈扬也只能自己上前去跟这俩交警交涉了:“两位交警同志,这样。你们先把我朋友放开,待会儿我会让人过来处理的。” 或许是当领导当的时间太久了,尽管陈扬这时已经尽可能克制了,但他这话说出来。还是多少让别人听着不爽。至少,这胖交警听着心里就不舒服了,他气喘如牛的勉强摁住犹自不停骂骂咧咧的纽葫芦,回头就冲陈扬嚎了一嗓子:“你一边去啊,这儿。还放开你朋友呢,你谁啊你!我跟你明说了,这人在这块动手打伤的人是我们中队白队的朋友,回头这小子就等着进局子里。” 胖交警骂归骂。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前面跟他交涉的白头的朋友正好就是被纽葫芦打伤的那倒霉蛋。这下子事情没办麻溜不说,老大的朋友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狠k了一顿。自己回头肯定要被老大穿小鞋了。 陈扬接触基层的干部虽然不少,但那都是在特定环境下的,那些基层干部见到像他这样一个大领导时,那时要多敬畏就有多敬畏的。至于说像现在这般态度恶劣的基层民警,他还真没见到过,一时间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就连当场打电话让市交警支队的几个头头立刻滚过来的心思都有了。 暗暗皱了皱眉,正要再次开口说话时,边上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堆里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紧接着随着几声颇有气势的“警察办案,让开,让开,没事的统统靠边站着!”响过之后,原本乱糟糟的人群在几个手持警棍全副武装的交警恐吓之下,不得不乖乖的让开了一条大道儿。 很快,蹬蹬蹬一连串密集的皮靴声响过,十多号交警手持器械分列在临时打通的道路两旁维持秩序,又过了大约两三分钟,才听到一阵极其刺耳的警笛声呼啸着由远及近不断传来。 陈扬开始还以为是赵强领着人过来了呢,可没曾想,等那拉响警笛的警用桑塔纳开过来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不是,因为随即从桑塔纳下来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梳着一个大背头,身上没穿警服,而是西裤配白衬衫的干部标准服,而这家伙的腰围足足比之前那胖交警要大了一圈。 陈扬印象当中没见过这个干部,不过这胖子下到车外之后,两旁维持秩序的交警们纷纷恭敬的喊起了“白队”,包括正扣押着纽葫芦的那俩交警,这时也是讨好的主动上前去问起好来:“白队,这边。” 这被称作“白队”的胖子看来便应该是这附近辖区交警队的头目了,他官儿不大,但排场却是不小,就连陈扬在边上看得都暗暗咋舌不已。 而白队下车之后,根本就不理会上来讨好的那俩手下,而是飞快的迈动粗壮的肥腿,大步流星的朝那几个公子哥走了过去,边走还边急急的喊道:“小何在么?没事,老哥来晚了。” “,白胖子,你赶紧过来看看,哥几个这叫没事?” 几个公子哥中立刻有人咋呼起来,从称呼中便可得知,他们对这白队可不怎么瞧得起。 白队闻言额上都冒汗了,快速走过去后,这才看清楚此时正被几个哥们搀扶着,浑身上下面目全非,脸上血渍斑斑的黑衣小子可不就是家里背景深厚的何少吗? 白队心里一咯噔,赶紧又上前两步,一脸关切的询问道:“何少,怎么搞的这是?谁胆子发毛了,把您弄成这样?” 何少这时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是一脸怒容,吃力无比的抬起胳膊,指了指仍然被俩交警扣押着的纽葫芦,喘着粗气断续道:“他......他.......” 虽然何少嘴里就蹦出了两个字。但白队已经明白过来了,当即脸上肥肉一横,转头就冲自己那俩手下咆哮起来:“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不是说就是一起交通事故吗?怎么还把人给打了呢?”边说边挥了挥手,“算了。回队里再收拾你们两个兔崽子!不中用的东西!” 恼火的训了手下两句,白队当即就接管了现场,飞快的发号施令道:“小高,小李,你们带几个人,把现场这些人统统都给我先带回队里再说。”边说边用手指点了几下,所指之人自然便是陈扬等人了。随即继续布置工作,指了指仍旧被堵在豪车中间的奥迪tt。“小刘,你通知清障队的弟兄,让他们派辆拖车过来,把这肇事车辆拖走。” “白队。里面还坐着人呢。”胖交警不合时宜的凑上去提醒了一句。 怎料白队根本不理会他,反倒是瞪了他一眼,喝骂道:“坐着人怎么了?不肯下车就是妨碍公务,连人带车给我拖走!” 胖交警被训了一句,却不得不再次硬着头皮把纽葫芦拽了上来。请示道:“白队,那他呢?” “他?”白队脸色一寒,冷哼一声道,“就在这等着让刑警队的人来领走。把人何少给当街打了,这回这家伙麻烦大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白队看来威望很高,一连串麻利的命令吩咐下去之后。手下人便纷纷动了起来,抓人的抓人,清场的清场,甚至还有个不开眼的小子居然都跑到陈扬跟前来了,很是不客气的推搡了陈扬一下,怒目而视道:“还杵着当标本呐!没听到我们队长刚才说的吗?看什么看,就说你小子呐,别以为你戴个墨镜帽子就很啊,告诉你,我们郊区中队可不吃你这套,快走,跟我们回队里去再说。” 陈扬被这小脚色弄得简直是哭笑不得,这年月,戴个墨镜帽子都成罪过了?他现在都懒得再跟这些人浪费口舌了,只等着赵强他们过来,把这些人统统都带回去再说。 不过白队的时间可是宝贵的,这时压根就不想给他这个机会,见自己的手下喊了半天陈扬也没挪步,他心里就毛了,快步冲到陈扬跟前,横着张胖脸火道:“哎,我说你这人搞什么搞?叫你回我们队里去处理问题没听到是不是?” 陈扬被弄得真有点上火了,更不想理会这种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干部,转过头,有些烦躁的掏出烟,掂出一颗,点火刚吸了一口,白队就怒不可遏的冲上来一把拍掉了陈扬手里夹着的刚点上的香烟,恼火不已的喝骂道:“妈的,你们把人都撞那样了,我说你小子还有心情抽烟呐?” 陈扬转回头,刷的沉下脸,冷冷的扫了一眼这胖子:“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区局的,什么职务?三两句话就想,这就是你们警察的工作作风么?” 还真别说,陈扬这一动真格的喝问对方,身上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势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饶是白队长气焰嚣张,这时也冷不丁被他瞪得赶紧倒退了两步,心中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了陈扬一眼,脑子里飞速考虑着,眼前这人是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了。 不过想了半天他都想不起来,不过那何少的背景他却是清楚的,何少家里可是有个大舅是在市委中枢当常委呢,那是正儿八经的市委长老之一,即便眼前这个青年也有点来头,但怎么样也大不过人何少那亲舅舅。 孰轻孰重他自然拎得清楚,当即把心一横,掏出一个工作证,在陈扬眼前晃了一下,冷声回敬道:“我是市交警城南区中队的队长白山河,这块区域都是我负责的,你不想被办个妨碍公务就跟我们回队里接受处理。” “呵,白队长?你官威可不小啊!” 陈扬怒极反笑道。 白队长被陈扬笑得心里直发毛,当即也懒得罗嗦了,转过身,把手往边上一挥, 紧接着,立刻就有两个着警服的年轻交警快步上来,一左一右围在陈扬身旁,看样子陈扬若是再不老实,他们可就不会再客气了。 可还没等两个交警动手。这时从刚才白队车子进来的那道上又徐徐驶进来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白队眼尖,一眼便认出了车牌号是他们局老大的座驾,当即心里一颤。可随即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却是想到看来应该是那何少通知了他那当常委的老舅了,不然的话,局老大可没这闲工夫跑这来凑热闹。 脑子里边想着,脚上却是不满,飞快的迎了上去,满脸堆笑的躬身打开了后车厢的门口,主动问候道:“大队长,您怎么来了。您放心好了,这儿我都已经处理好了。” 田大队长估计跟这厮也有点交情,微微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接着也没心思去看现场乱糟糟的情况,而是很快让出门边的一个空位,低声朝还待在车里没来得及下车的人讨好道:“张秘长,林秘,没什么事。我手下的人都过来了。”边说边用手一直扶着那车门,似乎生怕待会里面人出来会碰到头似的。 白队在边上跟傻子似的杵着,心里却是暗暗咋舌不已,张秘长?哪个张秘长?该不会是市政府的张强也来了?同时也有些庆幸。幸亏自己刚才处理及时,否则的话。若是等这些达官贵人们看到那何少一副凄惨的模样,指不定自己就得背个黑锅。 想到这儿。他心头一动,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家伙不肯服软,眼下老大都来了,可不正是拍马屁表忠心的好时候吗? 一念及此,他不再犹豫,趁着几个大人物下车之际,转身就奔了回去,看到前面招呼的那两手下还跟傻子似的站在陈扬身边不肯动粗,他心里顿时就毛了,冲上去指着两个手下就骂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人带走?想让市领导批评咱们的工作是不是?” 两个小交警这才回过神来,见老大气急败坏的样子,哪里还敢拖延,也不管是不是符合工作程序了,先把人拎走再说。这么一想,他俩忙不迭的便一左一右伸出手,作势要朝陈扬肩头摁去...... 两个小伙子本来是按吩咐办事,心里倒也没多想,只是恰好这时刚下到车外面的交警支队的田大队长目光正好转到这个方向,而田大队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登时吓得脸都绿了。 “住手!混蛋!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想干什么!” 田大队长大喝一声的同时,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快的掠过了一脸惊愕的白队身边,瞬间就出现在了陈扬跟前,然后以众人根本想象不出来的速度,两手齐伸,一左一右猛的把手掌推向了两个已然把手搭在了陈扬肩头,正准备使上暗劲的那两小交警胸口上。 田大队是特种兵部队转业的干部,手上功夫了得,加上两个小交警根本没注意到大老板什么时候飞奔过来的,猝不及防下,胸口重重的挨了一记闷掌,嘭嘭两声,齐刷刷的往后摔飞了出去,就差没当场喷出一支血箭来了。 不仅是田大队长吓得六神无主,秘长赵强和林刚的反应也丝毫不慢,当他们看清楚远处差点被交警部门的同志拿下的那戴墨镜的青年男子就是自己的大老板时,脸色刷的一下吓得惨白无比,以丝毫不亚于田大队长的冲刺速度,夹着各自的手包,闪电般的划过了目瞪口呆的白胖子身旁,转瞬间就来了面色低沉着的大老板身边,肚子里有一万句话想要说,可这时却掏不出半个字来,只能是一脸惊恐不安的一左一右的站在了陈扬身边两侧的地方。 “这个......” 白队张了张肥厚的嘴唇,愣是说不出一句整话来。虽然他还不清楚陈扬的具体身份,但看支队一把手和市政府这两位领导此刻一副如临大敌悔恨不已的表情,他再不机灵,此刻也明白自己看来是踢到一块铁板,哦不,是踢到钢板上了。 陈扬对待基层的干部向来很宽厚,不过不代表他对一些处级以上的干部就同样很和蔼。 这时见到田大队已经到了,他就冷声呵斥道:“田队长,你带出来的队伍可是让我大开眼界啊!”wW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说情 田大队长闻言脸上登时烧得滚烫,根本不敢应声,就跟一个小学生做错事似的,尴尬不已的低头不语,衬衫后心处瞬间就被冷汗给打湿了。 也是,前面秘书长赵强已经跟他说得很明白了,市长的一个朋友在这一带出了点交通意外,甚至还跟林秘书一块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自然清楚出状况的应该是市长很亲近的亲朋好友了。可谁知道来现场一看,差点没把他吓晕过去,自己手底下的干警竟然有眼无珠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还想对市长动粗,真要是市长待会儿记下这事儿来,他这个市交警支队大队长也甭想再干下去了,甚至直接一撸到底也是很有可能的。 想到头顶上的官帽子顷刻间已经摇摇欲坠了,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想出言解释几句吧,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这会儿他甚至恨不得立刻把白胖子那傻叉给剁掉喂狗了。 白胖子看到支队老大这副模样,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回恐怕是惹到了什么不能惹的大人物了,这时同样也是一头冷汗,哪里还有半点几分钟之前那颐指气使的威风气派,吓得脸如土色的傻站在边上,一双小眼都不知道该看哪个地方好了。心里头却是把那几个小子给轮番骂了个遍,心说自己没事凑这热闹干啥,回家里跟老娘们做做运动啥的不是很好吗。 说来也怪他自己想跟人攀上点关系。其实他原本跟那几个富二代也并不是很熟。也就是那几个富二代平时喜欢开豪车到处乱飙,在他辖区内经常超速闯红灯被开罚单啥的,上头有人跟他一打招呼他就帮着处理了,一来二去倒也跟这几个富二代算是认识了,多少知道了一些关于那个前面被打的黑衣小子的背景。前面那黑衣小子给他打来电话让他帮个小忙,他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甚至为了讨好对方,还屁颠颠的亲自跑了过来,现在可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正好这时候他那鳞住纽葫芦的手下朝他投来一个请示的眼神,他哪里还敢把人扣住。脸色一变,忙不迭的回瞪了过去,那俩交警倒也是有点眼力见儿的,哪里还不明白白老大的意思。当即松开了纽葫芦。 纽葫芦也不知前面究竟是不是借着酒劲装疯卖傻的,被松开之后,这会儿整个人倒显得很清晰,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耍狠斗勇了,而是甩了甩被扭了半天的胳膊后,就趁着陈扬在喝斥田大队的当口,一声不吭的朝林语的车子走了过去。他倒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刚才当街打了人,虽然跟陈扬没多大关系,但也不想牵连到陈扬。毕竟这附近可全都是围观群众,这时干脆就装傻充愣起来了。 但很明显,那几个富二代显然不会让他得了便宜又卖乖,见到交警把他放了,对面几个小子立马就咋呼了起来。 “喂,你们有没有搞错?没看到那家伙把何少打得吐血了吗?” “我警告你们啊,你们今天要是真敢放这鸟人离开,回头我就让律师到法院告你们交警队去。” “白胖子,你傻啦吧唧的愣在那里做什么?你前面在电话里头跟哥几个怎么拍胸口保证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 田大队长这时是恨不得立刻从上去一人给他们一个耳刮子,而白胖子更是差点没直接喷出口黑血来。这回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陈扬自然也听到这些公子哥的叫骂声了,不过他今天是铁了心要让这几个黄毛小子吃点苦头,只不过这里附近全是围观的群众,加上路还堵着。他便也没心情继续留在这里训斥田大队长了。 喝斥了田大队几句之后,便转头吩咐赵强道:“秘书长。我还有点事儿,一会你跟林刚留下来把事情处理一下,回头我要听你的汇报。” “好的,市长。”赵强压低声音应了一句,他这时也是冷汗连连,幸亏刚才还算来得及时,不然的话,要是市长在这里被交警队的人带走了,回头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解释才好。 而田大队长一直竖着耳朵听陈扬讲话,闻言便再没半点犹豫,不用等赵强授意,当即转头瞪向了犹自呈呆傻状态的白胖子,一脸怒容的边走过去,边大声命令道:“白大明,你小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把这几个肇事的混球给我统统扣起来带走” “哦,是,是的,田队” 白胖子这才如梦方醒,忙不迭立正应了一声,随即赶紧把手下召集过来后,立刻朝几个咋呼着的小子围了过去。 “都给我滚开点” 不等白胖子带人上来,总算缓过气儿来的那几个公子哥的主心骨,叫何少的那小子就在一哥们的搀扶下,气喘吁吁的拨开了前面的警察,一步三摇的走到了田大队的跟前,冷笑道:“呵呵,你就是交警支队的田大队长是吧?还想带我们回警局?你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老子管你是什么人 田大队长其实是认识这个何少的,只是现在明摆着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得罪了陈市长,他哪里还敢迟疑半点,当即连理都懒得理睬何少的警告,只是大手一挥,冷冷的朝身旁的手下们命令道:“统统带回队里” 何少见对方不买账,心里怒意更甚,加上时间紧迫,他再顾不上其他,赶紧从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飞快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大舅,我小辉啊,我在经五路这边街上被个流氓打伤了,市交警支队的人都来了,可那个姓田的大队长不问青红皂白把那流氓放了不说,现在反倒要把我跟我几个朋友带走,您可一定要帮我做这个主......哦,哦,好的,我让您跟他们说......” 找到了靠山之后,他胆气也为之一振,冷眼瞥了一眼已然带着手下走到自己几人跟前的田大队长,随手把电话递到田大队长面前的同时,冷哼了一声:“田大队长,找你的。” 田大队长知道这小子的背景,前面看到这小子掏出电话来的时候就知道这小子是打给谁了,这时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接过了电话。 刚把这小子的手机搁到耳畔,听筒里立刻便传来了一个低沉严厉的声音:“交警支队的田春华吗?我组织部的吴云松,你那边到底怎么回事?我外甥怎么说他被人在街上给打了?还说你们交警队的同志把凶徒放了,你倒是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如果是在平时,能接到市委组织老大的电话,田大队长恐怕立马得回去烧几柱香,可这当口他却是听得心里只想骂娘,可不是吗,陈扬这时可还没走呢,你叫他怎么办? “吴部长,您好,我正在执行公务,回头我再找时间向您解释,好吗?”田大队长硬着头皮回了一句话,说完便飞快的把手机塞回到了何少手里。 跟着不敢再拖延半秒,脸色一沉,直接命令身旁的手下道:“留几个人在这里疏通道路,其他人统统都带回队里再另行处理” 边上的交警同志早不耐烦了,听到老大的命令后,立刻就蜂拥而上,三两下就把几个面面相觑的公子哥给控制住了。 何少怔了一下,等被两个交警给制住之后,才回过神惊讶不已的大骂道:“姓田的,你他妈疯了是不是”他可没想到自己老舅出马,眼前这个小小的交警支队大队长会不买账。 田大队长也知道这小子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不过现在他也是没辙儿,只能装没听到,赶紧转身快步走回到了陈扬跟前。 陈扬这时已经给赵强和林刚简单交代了一下,在两个亲近手下面前,他倒也没有藏着掖着,很明确的告诉他俩,这起交通事故绝对不是简单的意外,让他们跟去交警队彻查清楚,回头有了结果再汇报给他。 赵强跟在陈扬身旁工作时日渐长,自然心领神会该如何处理老板才会满意,正准备满口答应下来时,田大队长已经把人扣完重新走了过来。 陈扬皱眉看了一脸悻悻之色的田大队长,轻哼一声道:“田队长,我让秘书长跟你回队里去处理这起交通事故,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带的这支队伍......”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这时不知谁的手机铃声大响了起来。 “不,不好意思,陈市长......” 田大队长尴尬不已的告罪道,边说边下意识的把兜里的手机掏了出来,打开手机翻盖一看,却是脸色一怔,心里咯噔了一下,却是不知道该不该接才好了。 陈扬看他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自然不难猜出应该是说情的人打给他的,就随口问道:“是谁打过来的?” “是,是组织部的吴部长打来的......” 田大队长小心翼翼的回道。 “哦,我来接吧。” 陈扬心里一沉,却是皱眉应道。~wW 第一百六十三章 田大队长正如同捧着个烫手山芋呢,陈扬这一发话,他心中便是一松,忙不迭两手把电话送到陈扬面前。 刚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了吴云松火气十足的责难声:“田春华,你搞什么名堂的?你......” “云松部长,是我,陈扬。” 陈扬没有跟他继续发火的机会,直接就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陈市长,您也在那儿?” 听出陈扬的声音后,电话那头的吴云松立刻就冷静了下来,他似乎从陈扬硬邦邦的口气中意识到了什么,跟着未等陈扬发话,他就继续开口说道,“陈市长,刚才我接到我外甥的电话,说他在街上被人打了,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如果您当时也在现场的话,我想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我相信交警队方面会妥善处理好的。” 吴云松说话的声音很低沉,他也知道自己那外甥的性子很野,仗着大姐家里有点钱,平时没少给他添麻烦,只是因为他从小就跟大姐关系很好,因此一直对大姐家的这个独生子照拂有加,不过这时候他反应再迟钝也大概能猜到他那外恐怕是招惹到陈扬了,是以直接就把刚才要打电话让田春华立刻放人的念头搁在了脑后,不过最后还是不忘点出了一句让交警队去处理,以防止陈扬借机使些手段对付自己。至于刚才外甥说的自己被人揍了一顿的事情。他现在也只能暂时忍下来。这事以后弄清楚情况再说,而且也算是让这臭小子能长点教训。 都是市委常委班子的同僚,虽然陈扬跟吴云松一直都不怎么对付,但原本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大动干戈,跟对方撕破脸皮的,只是吴云松这个外甥干的实在不是人事,如果不是林语运气好,恐怕今天这事问题就大了,因此陈扬打刚才听林语说完情况之后,就已经存了要好好治治这几个富二代的想法。这时即便已经知道了其中有个小子是吴云松的外甥,他也不打算卖对方这个面子了。 “云松部长,我不知道你跟那几个肇事司机私底下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知道。但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你刚才的做法是很不妥当的,倘若我不在这里,是不是你吴部长的一通电话打过来,交警队的同志就要按你吴部长的要求立刻放人呢?” 陈扬毫不客气的冷声说道,这种事其实谁心里都清楚,谁家里没个三亲四戚的啊,但像陈扬现在直接搬到台面上来指责对方的情况却几乎从来没有过。 吴云松听后也是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疑惑不已的沉声说道:“陈市长。不就是一起交通意外嘛......” “交通意外?”陈扬冷哼一声,打断了吴云松的话,“云松部长,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刚才那几个肇事司机的非法行为已经涉嫌故意伤害他人了,具体情况我说了不算,当然了,你云松部长说了也不算,等警方调查清楚后,自然会有个结论出来。好了,就这样吧。” 陈扬说罢,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吴云松闻言脸色就是一变,他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怎么一起普通的交通意外从陈扬口中说出来竟然就上升到了故意伤害的范畴去了。心里登时就急了起来,飞快的问道:“陈市长。您先别急着挂,您刚才这话的意思我听......” “嘟~!嘟~!” 只可惜,电话早已经断掉了。 而陈扬挂了吴云松的电话之后,随手把手机递还给了田大队长。 田大队长接过手机的同时,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一辆蓝白相间的交警队的面包车,这时外面已经没人了,几个刚才还大呼小叫着的公子哥已经被白胖子等附近辖区交警队的同志押上了面包车里。 尽管他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的,但前面陈扬在跟吴云松通电话时没有避忌他,他自然也听到了陈扬所说的一些内容,这时就有点拿不定主意了,若真像陈扬说的那样,这起交通事故背后还有文章,那就不是他能处理得了的范畴了。 想到这儿,他赶忙低声请示道:“陈市长,那......这几个肇事司机我这边该......” 他话没说完,陈扬就摆了摆手,打断他道:“田大队长,你就处理好你份内的事情就行了。”说着,陈扬便又转头看向赵强,继续安排道,“秘书长,今天的事你跟一跟,回头你让市局刑警大队也派人过来配合调查,等交警这边处理完之后,还要再详细彻查一下这几个肇事司机是否存在其他动机,发现任何新情况都要立刻向我汇报。” 赵强闻言心中一凛,让市局刑警队的人过来调查,老板这次看来是不打算放过那几个黄毛小子了,也不知道这几个小子究竟是惹到了老板身边的哪个亲戚。 虽然心里颇感惊讶,但还是赶紧点头答应了下来:“好的,市长,我明白了。” 陈扬交代完毕之后,转头看了一眼仍旧是乱糟糟的现场,不由就皱了皱眉,转头对林刚道:“一会你过去把我的车开过来。” 其实刚才开过来的是仙儿的车子,不过林刚也是认得的,因此他才会让林刚过去。 而田大队长闻言,心中一紧,赶紧躬身道:“市长,您稍等会儿,我马上安排人清理现场,不然林秘书开车过来也出不去的。” 说完,他赶紧回头招呼了一声,亲自带上几个他以前都没见过的辖区小交警,立刻开始疏通拥堵的道路了。 很快,在他的现场指挥下,原本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路总算是疏通开了半边。陈扬也没多待。随即便在几名交警的护送下,穿越拥堵的人群,回到了刚才仙儿停车下来的地方,林刚抢先一步拨开人堆,帮他把后车厢的门打开了,等陈扬钻进去之后,他才赶紧坐到了前面驾驶位上面,刚才陈扬他们下车很急,仙儿甚至都没把车钥匙给取下,现在正好省了些麻烦。林刚请示了一声陈扬是否他来开车后,见陈扬没什么异议,他赶紧发动了车子。 由于前方道路已经被田大队长带着手下强行疏通了,他倒是没费多大劲就缓缓把车驶出了这个是非之地。而仙儿则驾驶着林语那辆奥迪tt,随后也跟了过来。林语的车只是车头被撞凹了一小块地方,并不影响驾驶。 目送着陈扬的车远去之后,田大队长才长出了口气,不过等他转回头看到一脸严肃的赵秘书长时,刚放下的心立马便又提了起来,心里郁闷不已的想到,这倒霉事怎么就摊在自个头上了呢?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这事看来没这么容易了解咯。 肚子里虽然在骂娘,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半点。把大老板送走之后,他赶紧堆满笑脸的回到了赵强身旁,掏出烟敬上,道:“秘书长,您看今儿个这事儿......” 赵强摆了摆手,没有接过他的烟,而是板着脸道:“田队,刚才市长交代了,这事要严查,而且一定要有个结果。刚才我通知了市局的同志,相信他们应该已经派人往这边赶过来了,咱们也别在这里耗着了,赶紧走吧。” 田大队长闻言,只能悻悻的收回烟。不过也不敢再耽搁,赶紧跟赵强一块回到了他的车里。 ........ 被这事儿搅和了一下。虽然事情不大,不过接下来纽葫芦夫妻俩自然就没心情继续游玩了,尤其是纽葫芦,虽然陈扬从始至终没说他什么,但回去的路上还是被未婚妻燕子一通说道,他自知所做的事情不太妥当,居然很老实的没有还嘴。 当晚,陈扬留在会所里陪他俩简单的吃了顿便饭,不过因为出了点事儿,大家都觉得有点扫兴,接下来就在会所里无聊的打起网球来。 也没玩多久,大约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样子,陈扬就接到了赵强打来的电话,赵强在电话里向他汇报了一下经过初审后的一些情况。 在市局刑警队介入之后,那几个原本气焰还挺嚣张的小子立马就怂了,基本上没费多大的劲儿,就统统都老实交代了。具体的情况跟之前林语跟陈扬说的也差不多,这四个公子哥都是华海本地人,其中有一个叫黄晓飞是华海电影学院制片系的学生,是华海本地一家传媒公司的小开,另外三人则也都是家里开公司的富二代,总之是一帮吃饱了撑着整天闲着没事到处泡妞的富二代,至于吴云松的那个外甥,也就是那个叫何少华的男青年,他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而且做得还挺大,只是目前主要的业务不在华海,而是分布在华海周边的一些省市地区。 事情的起因是那个叫黄晓飞的华电学生,这家伙在电影学院里也不是正儿八经来学习电影制作的,完全就是冲着电影学院美女多才跑来上课的,他平时没事就在学院里转悠发掘美女,前阵子不知怎的就留意上了很是低调的林语,虽然林语从来都是一副帽子墨镜的打扮,但以他的泡妞经验,自然不难判断出来此女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极品。于是很顺理成章的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林语身上,平时没事就守在校门前,等林语下课出来就上去搭讪,当然了,林语肯定是不会理睬他的,几次搭讪无果之后,他甚至还很倒霉的被林语的保镖警告了一次,要不是他机灵,早就被林语的保镖揍了。 被警告之后,他也多了个心眼,没再这么突兀的在门口堵林语了,而是经常开着车吊林语的车尾,希望从中找到机会,但很可惜,林语虽然都是自己一个人开车出入学院的,但他发现,只要林语现身,林语的保镖必定会开车跟着的,这么跟了半个多月,虽然有时候能跟到林语的住所,但林语现在几乎天天都回陈扬在海滨路的别墅。别墅区的安保规格很高。除了里面的住户之外,谁来了也进不去。因此,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不过,他倒是通过这个新发现,暗自猜测起来,林语八成是哪个有钱人包养的二奶,并且看林语开的车也就几十万上下,算不上多名贵的车子,想来包养林语的那人也不会有钱到什么份上。 今天他招呼了几个狐朋狗友过来,除了看看有没有机会之外。倒也没想太多,毕竟他这几个哥们经常来他们学校泡妞的。但也是巧了,今天林语接到仙儿的电话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连课也没上完就提前离开了教室。出来时校门口一个人没有,本来按照林语往常的习惯,她是先在门口给保镖打个电话,然后等她的保镖开车到附近马路之后,才自行去学校停车场要车的,但林语怕去晚了有些心急,没按往常习惯在门口等,直接就去停车场要了车,甚至都忘了知会她那助理一声。 结果,就是这么一个小疏忽。让黄晓飞跟他那几个哥们就找到了机会。他们四个人开着三辆豪华跑车,一路跟着林语的奥迪tt,时不时的打开敞篷,极尽拉风耍酷之能事,只可惜林语压根就不搭理他们,最后眼看着就要追出近郊了,他们一合计,干脆就在前面一个路口兵分三路,打算先把林语的车给强行拦下来再说。这几个家伙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加上吴云松那个外甥。就是叫何少华的那小子,有个在华海市委当常委的舅舅,眼里可向来都没有什么王法存在的,只要他不是把人玩死了,在华海还真没有他舅舅搞不定的事儿。 之后的事情就跟林语告诉陈扬的差不多了。在出了解放路路口时,黄晓飞跟另外一哥们一人从一边路口杀了出来。而何少华则开着法拉利从左道突然加速超过了林语的奥迪,然后小小的踩了下刹车,结果林语就倒霉的追了尾。 他们想得倒是挺美的,把林语拦下来之后自然得难为一下这个小美人,当然了,他们的最终目的自然也不会是真的想要林语赔钱给他们,而是让林语陪哥几个吃顿饭,揭开林语的神秘面纱,算是先小小的认识一下咯。尤其是何少几个,经常听黄晓飞那家伙说起他们学校新来的这个神秘美女,早就心痒痒的了。 还真别说,这种破事他们也不是头一回干,之前就用这种法子搞定了好几个桀骜不驯的靓女,而他们几个纨绔子弟平时玩车都玩得很溜了,按照他们向警方的供述,他们这么做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顶多只能算是跟林语开个善意的玩笑罢了。 但很可惜,至于算不算开玩笑,现在就由不得他们说了算了。 陈扬耐着性子听赵强把整个情况汇报完了,沉吟片刻后,才冷声吩咐道:“赵强,你让市局的安排两个同志到森林公园的紫金会所来一趟,帮我朋友也录份口供。”顿了顿,又道,“我现在没时间,回头你跟何栋梁说一声,没看到我批的条子之前不许放人,谁要是给打他招呼,你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赵强闻言微微一怔,他原本想着既然老板的朋友没什么事儿,加上他之后跟去处理案子的时候也看到了吴云松那外甥确实是被暴揍了一顿,现在又把几个小子抓回了警局教训了一顿,老板也算是找回了面子,加上其中又有个小子是吴云松的外甥,事情不算大,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吧。可谁知道,听老板这意思,根本就没有就此揭过的想法。以他对陈扬的了解,陈扬到华海这两年多里,似乎还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想是这么想,但老板吩咐下来了,他也只有照做,免得一个不小心被老板这火气给烧到就得不偿失了,等陈扬说完之后,他就赶紧说了声好的,正准备挂了电话按吩咐办事时,陈扬突然又再多问了他一句:“对了,秘书长,刚才你说的那何少华家里是开房地产公司的?” 赵强愣了愣,才回道:“嗯,是的,这小子的父亲倒没什么,目前在华海大学当教授,教历史的,不过他母亲倒是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房地产公司。也是在华海注册的。好像是一家叫中海地产的企业,只是这家公司业务范围并不再华海,而主要是在咱们华海临近的一些省市地区做生意。” 中海地产? 这家公司的名字陈扬倒是挺耳熟的,只是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默默的在脑子里仔细想了一下,他才突然醒悟过来,这家地产公司可不就是前阵子他让林刚去查的跟苏建集团一块参与围标的那几家关系公司中的一家吗? 想到这儿,他心里顿时一沉,若说这里面没任何猫腻,显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家中海地产只是经常出现在围标公司名单里面,跟苏建集团一样,也从来没中过标。 其实按理说。安排关系户参与竞标这种事儿在全国哪个地方都存在,但吴云松也是太贪得无厌了些,关系户里不仅有好朋友,甚至还把直系亲属都给直接介绍进来捞钱了,这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些,陈扬甚至怀疑,吴云松姐姐的这家中海地产恐怕吴云松也有不少私底下的股份在里面。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好,如果说陈扬原先只是想拿海平开刀试试深浅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吴云松这个藏在华海多年的蛀虫给挖出来了,即便因此会导致华海政局产生一系列动荡。他也在所不惜。 挂了赵强的电话,陈扬就没有回到网球场了,而是把老纽找了过来,留下几个女人自己玩自己的,他则是跟老纽一块去了桑拿房。 热气腾腾的桑拿房里,两个大老爷们坐在一块,少了几分旖旎的情调,但对于陈扬来说,这样的环境也正好谈点事情。 “哎,陈扬。哥们说真的啊,刚才的事不会影响您老人家的光辉形象吧?” 老纽边用大毛巾搓着汗涔涔的胸口,边随口问了一句。虽然这厮刚才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担心的。他也知道现在不比以前,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也就兜里有俩小钱的商人,而陈扬现在的身份却是很敏感。刚才他在街上把人揍了个半死,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一旦传出去,还是很有可能会影响到陈扬的声誉的。 “你小子得了吧,别得了便宜卖乖啊,前边你揍人的时候怎么就没帮我考虑过这些?” 陈扬没好气的回道,不过他对这事倒不怎么放在心上,一来当时他戴着墨镜,旁边围观的人虽多,但应该也没人能认出他这个大市长来,二来即便认出来了也没啥,他从始至终都没跟纽葫芦说过半句话,要撇清楚关系还是很容易的,更别说现场的那些公务人员,有谁真敢多嘴的啊。 老纽见陈扬脸色不快,就收起了玩笑的嘴脸,认真说道:“嗯,陈扬,我这么想的,要是实在不行,你干脆把我交出去得了,哥们绝对没二话,反正顶多赔几个药钱给他们好了,哥们能屈也能伸。” 陈扬闻言心里边不由得微微有些暖意,他自然知道,说实话,以老纽的性格,若不是要替自己考虑,他哪里会有这种跟那些个瘪三服软的念头。 伸手拍了拍老纽的肩头,淡淡的笑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个。” 老纽闻言就知道陈扬有分寸,便也没再聊这个话题,只是又随口说道:“对了,陈扬,我下个月初在燕京大酒店办喜酒,你到时候不管多忙都得来啊,不然的话,以后我可不认你这个哥们了。” 这个月底陈扬就要到燕京参加中央举办的省部级高干研讨班了,估计最少也得在燕京待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回来,也正好能赶上参加老纽的婚礼,当然了,即便没这个因由,他到时候也肯定是要到场的。 想到这个相交了十多年,一直都是个花花公子形象的老朋友居然也要结婚了,他心里也很是替老纽感到高兴,笑了笑,道:“燕子是个好女孩,以前你那些破事我就懒得说你了,不过你小子结婚以后,要是再像以前那样跟你那些个小明星搞七搞八的,到时候燕子来找我诉苦,你可别怨我不帮你啊。” “我靠,您老人家现在家里娇妻美妾成群,儿孙满堂,居然还说我跟那些个小明星胡搞。您也不想想。您老人家现在可是把全国人民的偶像都弄到床上了,现在居然还教训起我来了,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纽郁闷不已的叫起了撞天屈。在泡妞这件事情上,他自问除了数量上占优之外,在质量上可是比陈扬这个兄弟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了,陈扬家里的那几个大美女,任谁看了都眼馋啊。偏偏现在这家伙居然还一本正经来教育自己,让他想不郁闷都难啊。 陈扬即使脸皮修炼得再厚,闻言也不禁老脸有些发热,这事还真没法说。似乎自己也没资格去说老纽这家伙花心。 老纽见陈扬不吱声,顿时更来劲了,把湿漉漉的大毛巾往肩上一搭,一脸淫-笑的八卦道:“哎。这儿也没外人,就跟哥们说说呗,我干女儿她娘和小林妹妹,哪个在床上更懂得讨您老人家欢心啊?” 陈扬简直拿这厮没辙儿,只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懒得去搭理他。 纽葫芦嘿嘿一笑,又道:“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敢情天天在家里玩一王双后的游戏吧,还不承认呢。” 陈扬无语极了。他倒是动过这方面的念头,可家里的几个女人倒是很奇怪,即便有时候都在家里,可似乎私底下也有了默契,从来就没有一块出现在他床上的情况,就那最近这阵子来说吧,仙儿和林语天天都跟家里待着,可两个女人却跟说好了似的,到了晚上便只有一人回主卧室里睡,另外一人则去陪小囡囡去了。搞得他空有这方面想法,却从来没机会实践一下,而且他现在好歹也是管着一千多万人口的大市市长了,有些房第间的悄悄话还真说不出口来。 纽葫芦见陈扬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心中更是得意起来。神色也变得更加的暧昧,马上又嬉笑道。“哦,要我说,搞不好还不止双后哟......” “你有完没完!”陈扬被挤兑得无话可说,只能是皱眉呵斥起来这厮。 不过纽葫芦可不怵他这套,跟着就故意干咳两声,继续道:“嗯,不过有句话做兄弟的还是得说啊,您老人家现在也三十出头的人了,不比年轻那会儿了,这种事能节制的还是尽量节制一下吧,实在不行,哥们这里倒是有几个祖传的偏方,回头我给林语传一份去,让她在家里没事时就帮你熬点中药补补身子。” 陈扬简直欲哭无泪,不过听这厮提到林语,他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厮在公司里也没个正行,自己身子骨差嗑药补补也就罢了,最无耻的是居然还让林语看到了他随手扔在办公桌上的药丸,不然的话,就林语这么一个天真无知的女孩子,当初怎么可能想得出来偷偷在自己的茶水里下药啊,说起来,罪魁祸首可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开口道:“老纽,你不说我还差点给忘了,当初若不是你这个混蛋,林语怎么会学坏的,你信不信回头我就打电话给你家老爷子,把你嗑药骗女人上床的好事儿好好给老爷子说道说道。” 老纽也是一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了,不过唯独就怕家里老头子那张黑脸,尤其是老头子很是喜爱燕子这个准儿媳妇,甚至已经放言出来了,他跟燕子结婚之后若是还不老实,非得敲断他两条腿不可。他可是知道老头子说出口就肯定会做到的,这也是他现在被燕子治得服服帖帖的主要原因所在,这时听到陈扬这话,他忙不迭收起了调侃之色,一脸紧张的抓住陈扬的手,道:“陈扬,你可千万别告我黑状啊,尤其是老头子那里,他现在也不知道被燕子那娘们灌了什么迷汤,整天就知道教训我,你还是我哥们呢,别给我伤口上撒盐了啊,不然的话,今后咱哥俩一拍两散,连兄弟都没得做了啊!你是不知道哥们现在景况有多凄惨了,燕子这娘们现在整个就是哥们身边的影子,现在哥们别说出去找小妹妹泡吧唱歌了,在大街上眼睛只要稍微歪点,搞不好回头燕子就能给老头子说道半天。” “呵呵,瞧不出来,燕子挺有些手段的嘛,你小子也有今天。” 陈扬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难得见到老纽有如此吃瘪的时候,再一想到这个花花公子今后搞不好就会变成个老婆奴了,他心里的优越感油然而生。而且他还真没想到,燕子看起来挺温柔贤惠的一个女孩子,想不到还是个腹黑女,在外头倒是很懂得给老公面子,不过回头却有的是手段治住老纽这家伙,看来,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谈笑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桑拿房里的温度也逐渐升高到了一定程度,陈扬便没再跟这厮扯这些家事,沉吟了半晌之后,才忽然开口对纽葫芦道:“对了,老纽,上次我让你去查的那个苏建集团的万远征的事儿,你确认你有把握能从他那个秘书能搞到些材料么?” 纽葫芦听到陈扬谈起正事,立刻收起了方才的嬉笑嘴脸,点了点头,正色说道:“嗯,应该没多大问题,我放出去办事的人都是以前我公司里的一些亲信,口风绝对紧,办事也很牢靠。”顿了顿,他又皱眉不屑道,“陈扬,虽然我不是混官场的,也不了解你们华海的事儿,但是以我的经验判断,那姓苏的胖子指定跟你们华海的高干有猫腻,要我说,你压根就用不着犹豫什么,像这些个官儿,其实根本用不着查,拉出去枪毙十个,保证没有一个是被冤枉的。” 说心里话,陈扬其实并不愿意从这方面下手,倒不是他担心会东窗事发,他既然叫纽葫芦出面帮他做事情,自然是绝对信得过纽葫芦以及他派出去的人的,纽葫芦别看平时有些玩世不恭,但真正做起正经事来也绝对不含糊半点的,甚至,陈扬相信如果当初这家伙也混官场的话,说不定也能有番大作为呢。 之所以上次纽葫芦跟他提起苏远征那个小蜜时,他当时没点头同意,主要还是没有真正下决心拿掉吴云松,而且那时也不是最好的时机,而现在,他知道即便时机还不成熟,但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他才沉声开口道:“这样,老纽,回头你就让人跟那个女人取得联系,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你尽快从她手里拿到最近五年内苏建集团的所有投标文件,如果需要用钱的话,你就跟仙儿说。” 纽葫芦一听陈扬这话就不乐意的嘟哝起来:“靠,你丫的是看不起哥们还是咋的?就那小妞跟她那个烂赌鬼男朋友,哥们一两百万就摆平了,这点小钱你还跟我计较啊?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已经想好了,等哥们结婚那天,五六百块就打发哥们了啊?呵,真没看出来,您老人家这么小家子气啊!” 陈扬无奈的笑了笑,却也不再跟这厮提起这茬来了。 ........ 陈扬在会所里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桑拿浴时,市局刑警队的一间小办公室里,大热的天,却是连空调都没开,搞得里面办案的民警和那几个刚从南城区交警队移交到这里来的倒霉蛋,热得浑身冒汗,就跟免费蒸桑拿似的。 案情其实并不复杂,起因也只是一点算不上大事情的交通意外,但问题是,现在摆明了陈扬要修理这几个不开眼的小子,虽然刑警队的同志心里有想法,但是在市府秘书长赵强的亲自督阵下,他们还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绞尽脑汁的反复盘问着眼前这四个老实得跟小学生似的公子哥,只希望能尽快从这几个公子哥嘴里头再撬出来点更让陈市长满意的罪行,不然的话,今儿个大家伙恐怕都得加班好在这儿了。 可关小屋子里问了半天,这几个小子却已经被问傻了,除了他们以前泡妞时候用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外,一个个的再说不出更多东西来了。 就在赵秘书长都感到有点束手无策的时候,这时刑警队外院的狼狗突然狂吠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一个中年女人哭天抢地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这些警察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把我儿子放了!”!~!wW 第一百六十四章 风起的时候 尽管办公室里门窗都关着,但这中年女人的声音很大,她这一在院子里喧哗,里面人立刻就都听了个正着。 赵强在华海官场里混了十来年,上上下下的关系都熟溜得很,只一听便听出来外面这中年女人是谁了♀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里面正抱头蹲在地上的那姓何的小子的母亲,中海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吴云娟。 中海地产在华海也算是排得上号的房地产企业,因此在业内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吴总还是很有点名气的,当然了,她之所以在华海及周边地区把生意做得顺风顺水,除了她出身官宦世家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她有个亲弟弟是华盒委常委,而且是说话分量很重的组织部长吴云松。 而吴云娟跟她那个行事比较低调的弟弟不同,她的行事风格向来比较高调,在商场上更是作风比较霸道,只要她相中的地皮基本上就没跑的了。不过这也是前几年的事情了,最近这两年,她的中海地产的触角逐渐朝着华海周边的省市辐『射』出去,倒是在华海本埠没听到说她再拿下什么地块,甚至有消息称,中海地产已经有了迁出华海的打算。 赵强方才知道这何少华是吴云松的外甥之后,本就觉得挺头疼了的,这时听到外间那女人骂骂咧咧的喊声,登时眉头更是紧皱了起来。 正左右为难间,站他身旁的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出言打断了他的思考:“老赵,你看这......人家属都闹到局子里来了,要不你给陈市长打个电话,差不多的话。还是算了吧,不是也没伤着人么.......” 这矮胖男人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卢海波,市局刑警支队是由他分管的,今天本来他在家休息的,但接到在燕京学习的局老大的电话后。只能是硬着头皮来趟这趟浑水了,这时一看,果不其然,听出外头那女人的声音后,他也是头痛得紧。没错n陈市长叫抓的人,但是他之所以能当上这个副局长,主要走的却是副书记石明辉的路子,若不是有赵强还在这里盯着,恐怕他立马就要放人了。 赵强可不敢答应下来,甚至连电话都不需要再打过去请示了,陈扬临离开前吩咐得很清楚了。谁的面子也不打算给了,而他心里也知道陈扬让他跟过来就是为了防止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 听到卢海波的低声询问后,脸『色』立马板了起来,沉声道:“老卢,今天这事是陈市长亲自交代我过来督办的。我不干涉你们具体怎么办案,如果你觉得这么简单的问两句就已经把情况搞清楚了,现在可以放人了,那是你们市局的权力,我没权利过问,但回头该怎么向陈市长汇报案情。我可也就不管了,你自己去向陈市长汇报吧。” 卢海波闻言,不由得在心里头暗骂了一句赵强这滑头。还他妈跟哥们称兄道弟的呢,同时飞快的在脑子里权衡了一下,还是打消了立刻放人的念头。毕竟即便真要放人,也不能赶在这当口上,一来现在陈市长那边估计还余怒未消,二来回头赵强跟陈市长一说自己这边是看到那吴云娟来了之后顶不住压力放人的。那到时候陈市长还不正好有借口修理自己吗。反正现在问来问去,这事倒也不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等把这几个小兔崽子关上个一两天,那边陈市长的气也该消了,而且从这几个小子嘴里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到时候再放人,自己这边也多少能交代过去了。 心里有了定计之后,卢海波便又再开口对赵强道:“老赵,你也看到了,现在从这几个小子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根据他们的酒精检测结果,酒驾是基本可以成立的,这样吧,我看就先把他们几个暂时扣在局里,回头我再安排人仔细盘问,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新发现再说。” 赵强心里也知道这事说起来不大,虽然这几个公子哥开车疯了点,而且还差点酿出了大祸,但毕竟还是没有出什么见了血的惨案,前边又是验酒精又是验『尿』的,这几个公子哥看来是都喝了些酒,但测试结果也就比正抽况高了一点,还达不到醉驾的标准,这样的话,就够不上多大的罪行了,顶多也就是能按照酒后驾驶拘留个几天,再要不就是按照危险驾驶起诉他们,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没人真正受到伤害,即便罪名成立,量刑也重不到哪里去。 这时听到卢海波这么一说,他便也轻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可卢海波的这种安排。 卢海波见赵强没什么异议,也没理会外头那女人的骂声,立刻就叫过来一个下属,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先把那几个小子从审讯室的另侧小门给带走了。 趁着卢海波这边忙活的时候,赵强也抓紧时间向陈扬汇报了一下情况,不知是不是过了几个钟头的缘故,在电话里,陈扬的语气明显不像刚才在现场时那么恼火了,听了赵强的汇报后,也没有再多做什么指示,只是简单的说了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搞得赵强挂了电话之后就开始变得一头雾水起来,倒是不太把握得到老板的意思了。 他这边给陈扬汇报完毕之后,卢海波那边也忙完了,几个公子哥被带到了分局专门用来拘役嫌疑犯的小黑屋里头,想来要度过一段时间难熬无比的不眠之夜了,至于具体时间到底有多久,就得看他们的造化了。 搞定之后,卢海波才打开了审讯室的大门,跟赵强一块走了出去。 刚一走出房间,立刻就看到一个穿得很洋气时髦的中年女人一脸怒容的站定在院子里,目光冷冷的盯着他俩。而她边上则是几名分局的内勤干警,看样子似乎像是在规劝她冷静点,但实际上却是防止她盛怒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来。 或许是意识到了儿子这次的祸闯得有点大了。吴云娟在外头骂了半天之后,见里面人都没点反应,这时倒也闭上了嘴,没再做些有份的事儿来,只是在看到卢海波和赵强一块出来后。她刚刚才强压下去的怒火再次飙了起来,同时也还有点意外,怎么市『政府』秘书长赵强也搅和在这里。 卢海波也知道自己躲是躲不过的,只能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笑眯眯的跟吴云娟打了声招呼:“呵呵。吴总,您好。” 吴云娟喷火的目光瞪在了卢海波的胖脸上,咬牙恨恨的说道:“卢海波,今儿的事儿,你给我记着了。” 卢海波虽然贵为市局副局长,但这时听到对方撂下的狠话,也只能是讪笑着装没听见。口中讪讪说道:“吴总,您也别着急嘛,案子还在审理过程中.......” 而吴云娟压根就没耐心听他把话说完,随即就把目光转向了赵强,上下打量了赵强几眼。才冷冰冰的问道:“我说大秘书长,该不会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招惹的人就是您吧?您说说看吧,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我儿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 赵强虽然知道眼前这女人是吴云松的亲姐姐,但他是陈扬的心腹,自然跟吴云松没多少干系。也用不着像卢海波那样陪着笑脸,这时就淡淡的回了对方一句:“吴总,我想你误会了。你儿子可没招惹我,他跟几个朋友刚才酒后开车上路,差点把人撞了,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不过受害人方面坚持认为,这不是一起交通意外。并且,你儿子他们几个人也是认识受害人的。一路上跟踪受害人直至酿成交通事故,至于是不是意外现在还得通过警方的调查取证才能得出结论。” 吴云娟闻言脸『色』更冷,同时心里也是一沉,虽然赵强话不多,但能让赵强亲自盯着的案子,她不用想也能猜到多少跟市长有点关联了,而从赵强不咸不淡的话里她也听出来了,现在对方一口咬定儿子他们是蓄意制造这起交通事故的,这种事可大可小,就看警方是不是上纲上线了c要是对方一直不肯松口,即便最后警方没找到确凿证据,但把儿子他们几个人关在局子里拖上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儿,她心里越发的焦急起来,同时也知道自己再在这儿待下去一点用也没有,还不如赶紧回去找弟弟商量一下呢。她在商场里厮混了十多年,倒也是个有点手腕的人物,当即不再跟两人废话,冲着赵强和卢海波冷哼一声后,带着两个助理涅的手下转身就快步朝停在分局门口的奔驰车走去。 看着吴云娟愤愤然的离开,赵强和卢海波不禁相视一笑。只是卢海波的笑容明显带着几分苦涩之意,而赵强则是有点无奈。虽说赵强现在已经把自己的政治前途全都系在了陈扬身上,但为了几个公子哥的破事,得罪了这么一个市委的重量级常委,他还是觉得挺郁闷的。 当然了,他现在是不清楚陈扬的打算,否则的话,恐怕应该是不会郁闷了。 ........ 当天傍晚,吴云娟就直接去到了她弟弟在常委院的那套别墅里,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事情给吴云松讲了出来。 其实不用她说,吴云松早在中午的时候就知道这事不能善了了。而他为官多年,官场斗争经验很是丰富,通过最近这一系列的事情,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妥来。 从一开始部里的汪庆国副部长挑事,到国土局那个蠢货谭有发写的实名举报信,再到现在自己的外甥都被整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儿,很明显嘛,现在陈扬是摆明了想要动手对付他了。 只是,自打陈扬到华海主政之后的这两年多时间以来,他自问自己已经很小心谨慎的行事了,平日里行事也足够低调,就连眼前这个亲姐姐,他也是好不容易才规劝住姐姐,平时收敛一点,别再打着他的旗号搞些小动作了,毕竟这世界上的钱是赚不完的。更何况前几年跟苏建的合作,已经捞了不少实实在在的好处了,实在没必要再铤而走险去搞钱。鬼才知道中央安排姓陈的这小子到华海来,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呢。 不得不说,吴云松的第六感很灵验。并且他之前的一些做法也很得当,否则的话,如果按照他前些年的一些行事手法,恐怕早等不到现在,陈扬就已经察觉出他玩的一些猫腻来了。 当然了。若是让他知道自己之所以引起陈扬的注意,完全是因为那次在紫金会所桑拿房里跟戴玲玲偷情时不小心被陈扬撞见的缘故,恐怕他现在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许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只可惜,他现在虽然察觉到了几分不妙,但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如果他能意识到一张逐渐收紧的大网正向他铺天盖地的笼罩过来的话。那么,这个时候他最聪明的做法就应该是立刻买张机票,直接飞到加拿大跟他早几年前就已经出国了的老婆儿子会合,然后拿着这些年来辛苦挣来的存在瑞士银行户头里的几个亿财产,逍遥快活的度过下半辈子好了。至于在华海以及苏东的那几个娇滴滴的小情儿。有缘的话,只能来世再见了。 在书房里,他没有理会大姐的哭诉,只是默默的点起了一颗香烟,他皱眉深吸了起来。 不过他此刻脑子里却压根没有想到外甥的事情,而是一直在反省自身。反反复复的思索着到底还有什么会被人抓住的把柄。今早上的常委会开完之后,他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别看他在常委会上一直是义正词严的替海平讲话,但实际上他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海平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而且在早几年,也是他亲自把苏建集团的老总苏远征介绍给时任招投标办公室主任的海平认识的,而海平显然是个很会来事的同志,之后通过海平的运作,苏远征的一家关联公司在前几年拿到了十多块位于华盒中心的黄金地块,而在海平去了南城区主政之后‖属苏远征控制下的几家公司又多次围标,拿下了当时正开发得如火如荼的南城区的大量地块≤价值超过十亿以上,当然了,海平也从中获得了极大的回报,有了他的照拂,一路上官运亨通,短短几年间,就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副处级干部,被提拔到了华盒『政府』副市长的重要岗位上来,上升速度堪比火箭。 而他经过反复的回忆这些年来跟海平以及苏远征等人的交往,虽然关系密切,但他可以确认自己从来没有直接说过让海平帮苏远征通过猫腻玩法拿地,等等之类的话语,顶多也就能算做是暗示罢了,即便陈扬手里头有证据,海平和苏远征这回真栽了,对自己应该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 哼,难不成自己跟苏远征他们私底下去高档的私人会所吃过几次饭,唱过几回歌,就是腐-败了吗?笑话,这年头领导干部工作压力这么大,平时也得有自己的放松休闲的方式嘛,普通老百姓都有自己的交际圈子了,领导干部就不许有几个朋友了吗? 陈扬手里就算是真有刀子,谅他上串下跳的,也断然是捅不到自己身上来的。 正沉思着,耳畔响起了姐姐略带哭腔的焦急声音:“小弟,姐刚跟你说的事你琢磨得怎么样了,我说你还是赶紧给下面人打个电话,让他们马上把小华放出来吧,你也知道你外甥的,平日里都是娇生惯养着的,他哪里受得了看守所里头那股子......” “大姐,你别吵吵了,小华闯这个祸,我看就是平时你给惯出来的!” 吴云松皱眉打断了大姐的话。不知为何,这时看到这个亲姐姐,他心里没来由的就觉得一阵烦闷。 也难怪,他之所以到了今天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位置上,仍旧得时不时的提心吊胆的防着别人暗算,究其根源,还都得算在他这个亲大姐身上。当年若不是他这个姐姐把苏远征介绍过来,并且不厌其烦的蛊『惑』说服自己,说什么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反正都是走正常程序拿地,该办的手续都办有,该缴纳给『政府』的钱一个子儿也不少,顶多就是有点小猫腻罢了,算不上多大点事儿,这年头随便去哪个城市调查,准保都有这种事儿发生,再说了,又不是让他亲自出面去做这些事儿,他用不着但什么风险。 也就是他大姐这类话在他耳边说得多了,否则的话,他又何至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虽说在瑞士银行里有了五亿人民币的巨额资产,可现在他回头再看,他恨不得从来没有拥有过这天文数字一般的金钱,他现在只觉得那些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小命。虽说那五个亿都是通过大姐的公司,神不知鬼不觉的馈赠给自己的儿子的,从法律的角度上讲,严格的说,跟自己关系不大,谁规定姑妈不能送钱给外甥花的啊?但在国内,一旦东窗事发,谁跟你谈法律啊,不用想,自己肯定也得玩完。 被弟弟呵斥了这么一句,本就心情忧急无比的吴云娟眼泪水立马就又下来了,她用手捂住口鼻,哽咽着断续说道:“小弟,我也知道我平时对小华太溺爱,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小华现在还被关在局子里,你这个当大舅的,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苦么?” 吴云松打小就跟姐姐关系很好,这时看到姐姐眼泪又冒出来了,心中不由一软,只能叹口气,宽慰道:“好了,大姐,这事我心里有数的,不过这次小华也是太不走运了,偏偏撞到的好像是市长的朋友,这个市长不太好搞啊,我看小华恐怕一时半会不一定能出来。” 吴云娟闻言心里更加着慌了,要是连自己这个弟弟都没辙儿了,那宝贝儿子这回还不真得吃上官司了啊。想到这儿,她不由失声痛哭起来,抓着吴云松的手道:“小弟,你看在咱姐弟的情分上,无论如何你也得把小华救出来,千万不能让他吃官司啊......” 吴云松被她哭得一阵心烦意『乱』,赶紧抽手回来道:“大姐,大姐,你让我静一下,好好想想辙儿成不成?” 吴云娟松了手,却犹自哭哭啼啼的,吴云松见姐姐这副涅,也只能再好言宽慰了几句,不过他的话倒是敷衍的居多。说实话,他可不傻,这当口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常委会刚通过了纪委对海平进行调查的议案,他可不想为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外甥再惹回来什么麻烦,先不说自己给市局打招呼还像不像以前一样管用,现在看陈扬这副样子,恐怕正巴不得自己犯点错误,让他好小题大做呢。哼,自己可没这么傻,上他这个套子,让他自己玩自己的好了,反正小华的问题说大其实也不大,陈扬这王八蛋既然想搞事,大不了就让他拖着呗,说不定自己到时候还可以借机搞他一下。 好不容易把哭哭啼啼的大姐送出了家门,吴云松刚准备叫小保姆给自己泡杯热茶来解解乏,书房里的手机铃声再次大作了起来,没办法,他只能三两步的赶紧跑回了二楼书房,关上门后,才拿起在桌面上震动个不停的手机瞅了一眼。 一看来电人的名字,却是海平打过来给他的,心里登时便是一沉,但还是赶紧把电话接了起来。 刚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了海平略显焦躁的声音:“不好意思,老领导,这么晚了还打搅您休息。” “嗯,有什么事吗?” 吴云松沉声回道,心里头却是在猜测着是哪个人把常委会的消息给泄漏出去的,这才小半天工夫,海平就收到纪委要查他的风声了?要知道自己可是忍住没说的。wW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迟疑 差不多聊了十分钟左右时间,吴云松就把电话挂断了。 不过在恶狠狠的把手机摔到书桌上之后,他还是忍不住骂出了声来:“这个苏胖子,简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想死尽管自己去死,可别拖我下水!也不动动他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华东新区是他能碰得了的吗!”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电话里,海平倒是没有提及到任何一句,关于向吴云松询问他是不是正被纪委调查的事儿,而是很隐晦的提到了苏远征最近找了他好几次,都是聊的关于苏建集团想参与华东新区物流园基建工程竞标的事宜。 苏远征想到华东新区要块地的事儿,之前就曾经跟他暗示过,就是上第一百六十五章 迟疑回在紫金会所,实际上苏远征就是专门为此事而来。只是他心里很清楚,华东新区虽然项目众多,但盯着这块肥肉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加上又是市长陈扬亲自在抓,有资格进场分一杯羹的都是国内排名前列的地产建筑行业的各大巨鳄们,苏建集团虽然在苏东一带规模不小,但放眼国内,却是很一般了。加上很多说不出口的因素,他当初几乎是连考虑都用不着考虑的,直接就一口回绝掉了苏远征的这类暗示之言。 可没想到,这个跟他相交多年的苏胖子居然贼心不死,他这条路不通,干脆直接找到了海平,海平虽然不是具体分管的副市长。但是在华东新区项目工程总指挥部里也是有一定发言权的。并且还正好在担任物流园筹划建设小组的副组长。而海平这通电话打过来,恐怕也是想听听他是个什么意思。 在电话里,他很隐晦的暗示海平,让他按照市政府那边制定的相关工作方案开展工作即可,言下之意自然是堵死了苏远征到华东新区捞钱的想法。毕竟他是组工干部,这种事第一百六十五章 迟疑儿他还不太方便说得太直接,意思到了就行了。 不过,等他放下电话,又接连吸了两颗烟,他仔细的琢磨了一下海平在电话里聊到的一些话时。渐渐的,他似乎又有点回味了过来,虽然海平一直是自己的心腹手下,但这么些年跟苏远征合作下来。谁又敢保证海平跟苏远征之间私底下绕开自己,是不是也存在着一些权钱交易的事儿,自己虽然从不参与到具体事务中去,也就是通过姐姐的公司把自己应得的那份钱拿到手,而海平也不是傻子,在前些年那么多起围标操作中,若说他身上很干净,恐怕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海平虽然绝口不提他被纪委调查的事儿,但看来他肯定是已经知晓了的,这通电话打过来。恐怕聊苏远征的事儿倒是其次,主要还是想提醒一下自己,他要是栽了,当年那些事儿,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越想他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心里忍不住暗骂了起来:“这个海平,看来也是靠不住的白眼狼!现在事情还没真怎么着呢,他就火急火燎的先给老子上眼药了。” 虽然心里很是恼火,并且对海平也头一次有了些看法,但对于海平。他还是不能不尽量去保的。至于回头怎么修理这个白眼狼,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之后,自己有的是法子搞走他。 只是,该怎么保住海平呢? 靠在大班椅上揉了半天发胀的额头,他才又拿起书桌上的手机。然后拨通了市委副书记石明辉的电话。 “呵呵,石书记。吃过没有?”电话刚一接通,他就笑呵呵的寒暄了一句。 “呵呵,云松啊,刚吃了,现在在院子里跟我家那口子遛弯呢。”石明辉也笑着回了一句,从他轻松闲适的语气中,丝毫听不出半点早上开完常委会之后的郁闷之意。 而吴云松可是知道的,早上会开完之后,石明辉可是板了半天的黑脸,甚至在其他人都走光之后,还一反常态的找在开会时反戈的高山单独聊了一会儿,虽然他不知道石明辉都跟高山聊了些什么,但从两人聊完之后石明辉那一脸难看的表情看,想来应该是不欢而散了。 说实在的,别说石明辉了,就算是他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高山怎么会突然间在这么关键的常委会上选择站队到了陈扬那边去,他是曾经想到过高山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跟他老婆有染的事儿,但他仔细的想了想,觉得可能性很小,一来他跟戴玲玲间的来往其实不多,也就是近段时间才好上了的,二来即便高山怀疑他老婆在外头有人,怎么着也应该是怀疑不到自己头上来才是,话说就昨天他们几个还一块在石明辉的办公室聊得挺热乎的呢。若是高山真怀疑到了自己头上,那么只要他流露出来一丁点的不自然情绪,想必也绝对逃不过自己的眼睛。对自己在官场里练就的这双慧眼,他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而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他还真是搞不明白高山怎么会突然间反戈站队到了陈扬那边去了,不管陈扬提前再怎么样去做他的工作,许下多少承诺给他,以高山的脑子,怎么着也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来,要知道高山不是一般的干部,他身上可是打有很重的华海系烙印的,他这么做,等于是自绝于华海系这个国内政坛里分量很重的派系了,而即便陈扬将来真的接替高明的位置,也不可能真的会把他纳入核心圈子里去,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他这么做,对他自身,可谓是没有任何好处。 正有些愣神间,听筒里又传来了石明辉轻快的声音:“怎么,云松,找我有事?” 吴云松忙把思绪拉回来,道:“哦,也没什么,就是想跟您聊聊今天常委会的事儿。您今天在会上也看到了。现在咱们这陈市长有些事儿做得可是越来越离谱了,他这次针对海平,我看其醉翁之意恐怕不在酒上,当初我就讲过,在提拔海平的事儿上他是不乐意的,不过我实在是想不到,他居然会这么做,把一些子虚乌有的陈年旧事翻出来做文章,要是搁在过去,他的这种不顾团结只顾着自己个人好恶行事的做法。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对自己的同志进行打击报复了,他还真把咱们华海的干部队伍当成什么了?他自己划分的小圈子吗?谁要是不顺他的意思来,他就要打击报复么?这次是海平同志,下次我看指不定就轮到谁了。哼,我倒是很想问问他,他眼里头到底还有没有市委的领导,还有没有咱们班子里的其他同志?” 他跟石明辉关系很密切,也经常在私底下沟通,是无话不谈的亲密盟友,因此他这番牢骚话说来丝毫不觉得别扭。 石明辉倒是很有耐心的听他发了一通牢骚,等他说完后,才淡笑着回应了一句:“呵呵,云松。你的话有点过了啊。” “石书记,您的批评我接受。”吴云松忙接话道,不过紧接着还是意犹未尽的忿忿说道,“不过石书记您也了解我,我这个人性子就是太直,我就是看不惯某些人不讲团结,不顾大局的做法,某些人这是要把自己凌驾在组织之上,我真的是很担心咱们华海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会毁在某些人手上啊,咱们华海能发展到今天。还不是咱们华海的干部在攒着劲儿一块使,这么任其再胡闹下去......唉......我现在真的感到很痛心啊。” 不得不说,他这番肺腑之言若是不小心被其他人听到了,恐怕都会被他深深感动到。可不是怎么的,听听他这话。多么一心为公的好同志,好干部啊。当然了。如果让群众知道他在瑞士银行的存款有好几个亿,估计大家伙把他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 “云松,你不必理会某些同志的错误做法,总之,你只需记住一句话,咱们只管做好自己份内该做的事,至于那些想要把自己凌驾在组织之上,专门搞些歪门邪道的某些同志,哼,我相信组织,我也相信中央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类同志朝着这种错误方向越走越远的,咱们拭目以待好了。” 石明辉用一句掷地有声的昂扬之语结束了跟吴云松的谈话。 重新把手机搁在书桌上之后,吴云松胸口憋了一整天的阴霾似乎才渐渐消褪了些,他了解石明辉,石明辉再怎么样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陈扬在华海兴风作浪的,要知道,石明辉可是陈扬潜在的头号竞争对手,而他要做的,就是给石明辉点一把火,否则的话,以石明辉这老小子沉稳过头的性子,指不定他会等到什么时候才出手呢,到时候万一纪委那边真查出来海平身上有问题,就真是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相信这通电话过后,经过自己的撩拨,石明辉再沉稳,恐怕也坐不住要跟上面某个大佬反映一下了。而以石明辉跟那位大佬的密切关系,想来搞定陈扬问题应该不大,正像石明辉刚才所说的那样,怎么着也不能让某些同志往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嘛,咱这可是在挽救失足的同志哦。 至于现在的一把手高明,说实在的,经过今天的一次交锋后,他可是对曾经在华海一言九鼎的高书记完全失去了信心咯。 “小张,去帮我泡壶热茶上来。” 暂时放下心事后,他才想起来起身朝楼底下招呼了一声。 过不多时,娇俏的小保姆就端着茶盘进到了书房里,把刚沏好的一杯热茶小心翼翼的放到石明辉的书桌上,小张才娇滴滴的说道:“吴部长,您慢用。” “嗯。” 吴云松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上蒸腾的热气,却是对正欲转身离开的小张淡淡的多说了一句:“对了,小张,前阵子机关事务局的李局长找我汇报了一下,提到关于你们这一批挂靠在华海大酒店给市委领导服务的服务员的编制问题,这事也讲了很多年了。不过市里的编制一直很紧张。所以才一直没有解决,不过今年市里编制应该能多争取三到四个出来.......”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皮子轻抬了一下,朝傻站在门口的娇俏小保姆瞥了一眼。 果然,小张这时一张小脸满是期待的神情,正等着他把后面的话说完。也难怪,别看小张只是给领导家做保姆的,但素质也是不低,正牌的大专生。给领导服务就指着能混上个在编人员的编制呢。现在机会来了,她心里如何不欣喜若狂啊。 只可惜,吴部长话只说了半截,让她高兴了半天的心一下子又悬在了半空中。 吴云松咳嗽两声。才接着道:“呵呵,小张你在我这儿干活也有大半年了,我是希望能帮你争取到一个编制的,不过嘛,你也知道,给市领导做保姆的服务员不少,我可不敢打包票哦。” 小张闻言,一时间心里就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她虽然是农村姑娘,但也在华海上过大学。吴部长这话她倒是听明白了,吴部长本身就是组织部门的一把手,他真要是替自己争取个编制还不是手到擒来吗?敢情吴部长这话里有话啊,难不成是要自己送点礼么? 对,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儿,小张心中登时透亮起来,一咬牙,不管花多少钱,只要吴部长能帮自己弄来一个编制,这钱都必须花。可她刚抬起头想要试探着跟吴部长打听两句时。不料却看到吴部长有些火热的目光似乎正盯着自己身上某处饱满坚挺的地方上呢....... “咳咳!” 吴云松来不及收回眼神,只好尴尬的咳嗽两声,掩饰了一下,便摆摆手,示意道:“好了。你先出去吧,一会去帮我准备洗澡水。哦,对了,今晚我有点困,就不下楼了,你直接去我卧室里准备洗澡水吧。” “嗯。”小张低低的应了一声,心情却是极其复杂的带上门,缓缓离开了领导的书房,一路脚步沉重无比的下了楼,而刚才吴部长最后说的那句话却反复萦绕在她耳旁,挥之不去。 看着娇俏青春的小保姆走开了,吴云松才美美的泯了口热茶,他相信,只要这小姑娘不傻,自然能听懂自己的言下之意,相信,这小姑娘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的。 就在吴云松搁下公事,开始盘算着待会儿在床上该如何折腾这个他老早就想搞到手的小保姆时,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却很不合时宜的冷不丁再次响了起来,他不得不停下了满脑子的香艳念头,拿起让他生厌的手机,看了一眼之后,整个人都坐直了起来,额头上也立马渗出了细密的汗水来。 握住话筒,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一眼,然后才接通电话,正色道:“喂,小戴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事么?” “呵呵,装什么呐,死相。” 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女人放浪的笑声。 “有事就快点说。”吴云松皱眉应了一声,接着又还是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对了,你身边没人吗?” “嘻嘻,有人呢,我告诉你哦,我老公现在就在边上躺着看书哦。”女人笑嘻嘻的回道。 吴云松闻言眉头更皱,他现在心里头可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怪自己当初一时把持不住,才招惹了这个戴玲玲,现在回头想想,真是够要命的啊。可不是,以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啊,怎么偏偏昏了头要去搞高山的老婆啊,这女人也是个表里不一的浪荡货色,搞不好以后就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见他半天不应声,电话那头的女人才没好气的嘟哝了一声:“瞧你这熊样,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就不怕了,哼,真没劲。” “小玲,我不是那个意思,但你多少得注意点影响嘛。”吴云松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别说,他现在还真有点怕了这女人了。 “我跟你说啊,后天我老公要出差,大概三天后回来,反正我不管,这三天你都得陪着我。” “这个......”现在正是风头紧的时候。吴云松哪里有心思跟她幽会。出去乱搞还不如搁家里玩小保姆呢,只是又怕一口回绝会惹恼对方,只能是吞吐着不好答应下来。 “什么这个那个的,就这么说定了,还是在老地方紫金会所,反正也不远,你不是有那里的vip卡吗,我瞧着那里的环境挺不错的,又没什么人,我下了班自己过去。到时候你要是不来,哼哼,可别怪我哦......” 女人用撒娇的口吻威胁了一下吴云松,听得吴云松那叫一个头大。心里杀了这女人的心思都有了,可奈何现在有把柄在对方手里,他也只能是咬牙答应了下来:“好吧,不过我不一定都能准时到的啊。” “嘻嘻,知道您吴部长工作忙,我等着您好了。”女人浪笑着道,“不过我可是新买了好几套内衣,你要是不来,可别怪我穿给别人看了哦。” 说笑间,女人倒是很干脆的把电话给挂了。 吴云松看着手机发了半天的呆。好一会儿之后,才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娘的,这骚蹄子,老子这是玩女人还是被女人玩啊? 扔下手机,他连茶都顾不上喝了,赶紧拉开抽屉,扫了一眼屉子里面,还好,蓝色药丸存货足够。取出一粒,直接就着热茶吞下了。虽然他才四十出头,但架不住外头女人多啊,说实话,要不是有这些药物撑着。他早几年前就跟高山一个球样了。 唉,这当男人命真苦啊! 感慨了一句之后。却又隐约听到从楼上主卧室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想到小张那姣美的身段,他心头顿时一热,似乎药效也起作用了,赶紧起身快步朝楼上奔去。 ....... 吴大部长正感慨着身为男人的不易的同时,陈扬也从紫金会所返回了滨海路的别墅,同行的除了仙儿和林语之外,自然还有纽葫芦和燕子这准夫妻俩人。 因为中午时候出了点小状况,他之后干脆也没再回市里开会了,而是直接陪着纽葫芦夫妻俩在会所里尽兴的玩了一下午,等在会所里用过晚餐后,一行人才一块回了家。 难得到一次华海,纽葫芦晚餐时喝得有点多了,在车上就不停的大舌头咋呼着,回到别墅后也不肯停下来,一个劲的借着酒意调侃陈扬的两位夫人,林语就不说了,本就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子,饶是连仙儿这等见多识广的女人,也被这家伙调侃得恨不得找块脏抹布把他的大嘴给堵起来。可不是吗,张嘴闭嘴就是问今晚二女谁陪陈扬睡觉,谁受得了他啊。 好在燕子也在,好说歹说是把这发酒疯的家伙给架到了客房里头了,关上门,这才消停了一会儿。 “老公,你这朋友都什么人啊,就知道胡说八道的。” 刚哄孩子睡下了之后,仙儿换了身睡袍从楼上走了下来,边走边对还留在客厅沙发上喝茶的陈扬嘟哝了一句。 “有什么办法,这家伙喝了点酒就这样儿,除了他自个儿,谁也让他消停不下来。”陈扬闻言也是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对于老纽酒后喜欢说胡话的毛病,他虽然早习以为常了,但身边的两女却显然还不太适应。 走到楼下,仙儿又对正忙着收拾刚才被刚才纽葫芦弄得乱糟糟的沙发茶几上的书报摆件的林语知会了一声:“小语,你去楼上放洗澡水吧,我来收拾这里就行了。” 两个女人现在都在华海陪着陈扬,私底下早有过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谁去帮陈扬放水洗澡,今晚就留在主卧室歇着了,不过一般来说都是一人一天,从来没有过同时留宿在主卧室的情况。 林语闻言迟疑了一下,道:“仙儿姐,我,我今晚还是陪小囡囡一块睡好了。”昨儿晚上她可是被陈扬折腾了大半宿,今早还被仙儿笑话了许久,虽说她巴不得天天晚上都能跟陈扬同床共枕,但这时却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仙儿闻言就笑呵呵道:“行了,今天你可是受惊不小,姐姐我可不敢再让你陪囡囡睡了,万一你晚上要是做恶梦了,跑到主卧这边来,可不便宜了这家伙么。” “我可不会的。”林语听后脸蛋就是一红。小声的回了一句。当然。她心里也知道仙儿姐是心疼她,说起来她今天受的惊吓的确是不小,别看车子只是刮碰了一下,但真正在快要撞上的一瞬间,她还是很害怕的。 而陈扬在一旁听得有点不对劲起来,忍不住皱眉看向两女,道:“哎,我说你们搞什么呢,怎么着,我听你们那意思。敢情跟我睡一块还委屈了你们不成?” 二女闻言都忍不住扑哧一声,娇笑了出来。 陈扬想了一下,才又说道:“行了,今晚仙儿你陪着小语先去休息吧。我还有点文件要看,恐怕不会睡这么早。” 若是平时,只要他没睡下,两个女人就算再困,也都硬撑着等他一块休息的,他倒是无所谓,不过今天他也看得出来林语受了惊吓,就不愿意让两女再陪着他熬夜了。 扔下话之后,他便从沙发上起了身,径直朝楼上的书房走去。 仙儿和林语两人也早习惯了陈扬把工作带回家里头。平时都忙得很,更别说今天陈扬还整个下午没去办公室,前面林刚开车送他们回来时,她俩就看到林刚把一个厚厚的文件夹一块放到了陈扬的书房里。 看着陈扬有些疲惫的身影朝楼上走去,仙儿忍不住就有些心疼起来,在她心里,她真是不希望看到心上人这么每天都这么为公家的事情操劳,而且,陈扬以后肯定还得往上走,到时候还不得更加忙得团团转啊。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想是这么想,可说出嘴里的话就变了些味道,只听她小声的嘟哝道:“这官儿怎么越当大了就越忙了呢,我看别人那些当大官儿的,也没见像他这么拼命的。真不知道他图个啥,他也不想想。现在趁着年轻,不惜着些自己的身子,哼,要是他自己先累垮了,咱们这一大家子将来可怎么办。” 虽然只是刚冒出来的念头,但仙儿还是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她可是不敢想象,真要是陈扬有个病痛还是其他什么的问题,她会不会疯掉。 “仙儿姐,扬哥是一心为了老百姓着想的好官,当然跟那些贪官不一样。”林语在边上小声的反驳了一句,在她心里可是一直都是首先把陈扬看成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正直官员的,因此这时听到仙儿把陈扬跟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员相提并论,她却是有些不乐意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看啊,咱家这位也干脆别当什么官儿了,一个月也就几千块工资,还不够去我那会所吃顿饭的呐,这一天比一天操心的,小语你没瞧见么,陈扬他现在好像都有几根白头发了,你说他这官儿到底有什么好当的啊。” 仙儿撇撇嘴,不屑道。她心里凡是会对她老公身体造成伤害的活儿最好都别干了,反正家里有的是钱,也不指着靠陈扬去挣钱养家。 林语闻言也是一阵默然不语,她知道仙儿所言不虚,陈扬这阵子是明显操劳了很多,在书房里一呆就待到凌晨是经常的事儿。 陈扬当然听不到两个深爱着他的女人正替他的身体状况揪着心,事实上他这阵子的确是有很多事情忙,光是华东新区筹建的那一大摊子事,就够他头疼的了,更别说现在他还得分心去想着怎么对付官场上面的一些不能不去应付的人,比如海平,吴云松,乃至石明辉,甚或是高明等一干人等。 没办法,他也不是没想过天天游山玩水环游世界,但身在官场里头,就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他一刻不停的要往前走,以前是如此,现在更是丝毫大意不得,只要稍走错一小步,都会前功尽弃,甚至会影响到他这一大家子的亲人。 关上书房门之后,他就开始翻看起了林刚刚才送过来的文件,眼前这些文件材料已经是林刚挑拣出来的相对比较重要也比较紧急的文件了,但就这些个文件材料,堆放起来,也足足有近半尺高厚厚一叠的了。 翻阅了最上面的两份文件,都是市政府政研室出台的一些新区筹划规范的文件,这些东西要得都比较急,必须得由他这个市长签了字才会产生效力,而对于新区的大小工作。他可是很上心的。因此,对这两份文件,他仔细看了好几遍,又做了一些修改之后,才在案头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就这么一份文件接着一份的看下来,不知不觉也过了两个多钟头了,不过等他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还有七八份没看过的文件,脸上不禁现出一丝苦笑来。 随手把钢笔往桌上一搁,他点起颗烟。起身走到了窗台边,默默的吸了两口。 透过枭枭升腾而起的烟雾,他凝神看向窗外漫天的繁星,脑子里却不禁又想到了今天下午在桑拿房跟老纽说的事情来。 他有十分的把握。应该能从苏远征身上挖出点有用的东西来,不过对于老纽的办事能力,他却是顶多就只有七八分的把握了。不是他信不过老纽,实在是他觉得苏远征再怎么宠溺这个小秘,也不至于把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出来,甚至,在他想来,即便拿到了一些相关能做完重要证据的材料,恐怕也顶多能拿下海平,真想要动吴云松的话。显然不是这么简单的,而且也一定会遇到一些上面的阻力。毕竟,不光他有背景,能在华海混到常委班子里的,谁背后没点背景啊。 而海平不过是他的一个引子罢了,如果只拿下海平,而吴云松却是岿然不动的话,那么他这次的谋划就只能用彻底失败来形容了。 不是吗,一个刚提上来的副市长,即便最后查出来的问题再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如果换了是个常委被他拿下了,那么情况立马就不一样了,先不说他能从中获得多大的利益,仅是影响到上面对华海的看法。从而留下高明稳定局面,为他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就是相当不错的结果了。 而今天这起偶然的撞车事件。却是让他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他早就知道吴云松是“裸官”一族,不过他还真没想到吴云松的亲姐姐居然开有这么一家规模还不算太小的房地产企业,这倒是他之前从来没注意到的。 只是,他想查一下吴云松姐姐这家中海地产自然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即便最后查到了吴云松从他姐那里获得了不少好处,似乎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毕竟别人是两亲姐弟,没谁规定姐姐不许给弟弟钱花的。而从中海地产参与围标的情况看,也看不出来有多大问题,中海地产跟苏远征旗下的那家苏建集团都一个样,狡猾得很,一次标都没中过,顶多也就是有点猫腻罢了,至于拿下地块之后怎么分配利益,又怎么输送到吴云松手里,就只有他们自己几个人心里清楚了。 一颗烟不知不觉就燃到了尽头,陈扬脑子里依然还是千头万绪,皱了皱眉,他挥去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缓缓把烟掐灭掉了,随即走回书桌旁,拉开右手边中间的那只抽屉,却是从里面取出了一只式样很老的手机来。 这款手机式样虽然很旧了,但却存储着陈扬最重要的一些联系人的号码,其中就包括了中纪委一位高层的私人电话。 只是,真的要动用这一层关系么? 陈扬有些迟疑起来,其实他早就怀疑,上次中央组的那个对华东新区一期工程进行验收的检查团里,最后临时塞进来的纪委的那个姓严的老头其实是带有其他任务而来的,至于目标是谁,他不清楚,反正这世道,除了他不贪财,班子里的其他人都有可能。 而他现在还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打这通电话去问问看,如果跟他猜测的一致,他倒是可以省下不少事情了。 恰在这时,书房门“咚咚”响了两声,旋即门口打开,却是仙儿端了一只托盘走了进来。 “喏,老公,我刚下的一碗鸡蛋面,你快趁热吃吧,吃完再看你那些文件好了。”仙儿打着哈欠嘟哝了一句,边说边走到了书桌边,把托盘搁了下来。 看了一眼托盘上还冒着热气的面条,陈扬这才猛然想起,现在都过了十二点了,自己还打个屁的电话啊,人领导早该睡下了吧。 想到这儿,他不禁哑然失笑一声,赶紧把手机塞回到了屉子里。!!!wW 第一百六十六章 暗流 陈扬没有猜错,此时中-纪委党组成员,监-察-部副部长,在国内官场里被一些官员们私底下称为“厅官杀手”的李林正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召开一个级别很高的秘密会议,而巧合的是,正在向他做汇报的正好便是前段时间曾经到华海来过一趟的严明国巡视员。 严明国今年快六十了,是个身形很瘦削的小老头,面相也很冷酷,整天黑着张脸,倒是跟他纪检干部的身份很符合。他打从工作开始就一直战斗在纪检战线上,这辈子亲手双规掉的干部不知凡几,本来过完今年底他就该办理退休手续了的,可前阵子李林却突然间交代给他一个任务,他不得不站好这班岗第一百六十六章 暗流,被安插进了中央派去华海进行验收的那个工作小组里头。 当然了,他进入到那个工作组只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事实上他身上还肩负着更加重要的任务。而且也并没有人知晓,他从华海返京后没多久,便再次带着几个干部奔赴到了江南一带,去了苏东省进行了为期长达半个多月的秘密走访调查。 今天下午刚刚才回到京城,随后就一直在等李林开完部里的会议后,亲自就他走访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向李林进行了汇报。 事情的起因并不复杂,只是李林很偶然间的从部里的众多信访案件中看到了一封从华海投递过来的信件,信是匿名写的。并且提到的内容也是几年前的发生在华海的一起招投标事件了。这种类型的举报信件每天部里收到的即使没有一千封最起码也有五百封,但出于职业的特殊性,他还是很敏感的察觉到这里面可能有点文章,刚好当时中央有个工作小组要到华海搞验收检查,他随顺便把严明国安排进了工作组里头,毕竟华东新区筹建工作涉及到的项目金额都是第一百六十六章 暗流以亿为单位计算的,他这么做也是很正常的,丝毫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他当时给严明国的指令很明确,就是带两个人过去暗访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而跟着工作组在华海待了将近一周时间之后,纪检部门有自己的一套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法,严明国这个老纪检也很狡猾,表面上是整天跟着工作组的其他成员在华海各区瞎转悠。实际上跟着他一块过去的几个纪委干部早被他安排出去暗访去了,结果回京前,还真就给他暗访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其实严格来讲,也谈不上什么蛛丝马迹了,毕竟中海地产的那位身家十多亿的女老总跟市委某位常委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但凡像这种事儿,若是没人去查也就罢了,一旦真有人开始查了,那么多少都能查出点问题来的,别的不说。严明国经过暗访得知,那封挑起事端的匿名信件里提到的一些内容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99年华海市政府在一次土地转让的公开招投标中,一家叫星辉公司的房企仅以高出投标底价2%的价格,花了不到区区两亿就吞下了位于华海市南城区的一处接近15亩的hn-35地块,而要知道即便是在98年,那块地按正常投标竞价的话,最少也值个四五亿的。虽然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能证明这里面有猫腻存在,但毕竟这也是一条重要线索,关键就是要看上面有没有决心查下去了。 返京复命之后。李林高度重视此事,立刻指示严明国带队到苏东查一下那几家关联公司,因为只是初期调查,并且查的也是几家民营企业,很多手段不方便展开来用。而且为了保密,也不能惊动当地纪检部门。严明国这一查就是大半个月时间,只是遗憾的是,因为事情已经隔了好几年了,加上掣肘颇多,他花了不少时间却并没有查到多少有用的材料,唯一的收获就是,他放出去暗访的干部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居然看到被调查的那位干部跟苏建集团的老总一块在当地一家五星级酒店吃了顿便饭。 虽然看上去似乎只是很正常的交际,要知道这些年下来,政府部门的同志为了发展地方经济,整天都得跟一些大老板打交道,拉投资,有时候甚至还是政府的一些招商单位眼巴巴的要请这些个财神爷们吃饭呢,这点并不能证明什么。但多年的工作经验却让严明国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点问题,只是因为涉及到一位副部-级的官员,加上如果不正式介入的话,这么暗访下去也真没多大用处,他当即果断的停止了暗访工作,直接返京向李林当面进行了汇报。 李林一声不吭的听完他的汇报之后,本就冷峻的神色变得愈加凝重起来,今年刚刚才换届完毕,正是暗流涌动的时候,中央也一直在强调着政局稳定的重要性,任何一丁点的举措都会给部里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像这样涉及到了一位高级干部的情况下,由不得他不慎重考虑。 看到李林皱眉不语,严明国就又开口道:“李部,我觉得这里面的问题很严重,虽然华海土地买卖很规范,但一来吴云松的姐姐开有地产公司,身家过十亿,二来他的妻子儿子都已是外国籍,这些都有疑点啊。” 李林弹了弹手里的烟灰,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好,我同意继续查下去,此事线索已经走出来,但是涉及到副-部级领导,咱们必须要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否则最多就是擦边球,这个分寸你要掌握好。”说完,他又加了一句:“你在华海的活动,只能让高明和陈扬两位主要同志知道,这两人都是政治觉悟高的党员干部,可以信赖。” 说完一席话,他的心情也很沉重,心道:“吴云松也是华海很年轻的副部级的干部,发展潜力很大,如果犯了错误,就太可惜了啊。”!!!wW 第一百六十七章 乌云盖顶 在得到部里主要分管领导的授意之后,严明国的行动立刻变得十分迅速起来,当晚就专门就此事成立了工作小组,工作组分成两队人,一队由滞留在苏东省会的几个干部组成,他们将继续对苏建集团董事长苏远征以及他身边的一些亲近人进行排查,另外一队则由他自己亲自带队,奔赴华海针对吴云娟的中海地产展开暗访调查。 而跟前一次到华海不同,这次严明国不仅网也比原先要撒得大了许多,而且抵达华海的当天早上,就立刻去了华海市委,跟市委〖书〗记高明见了面。 〖书〗记办公室里,房门紧闭着,而里间则是烟雾缭绕,严明国此刻已经简单的把来意第一百六十七章 乌云盖顶跟高明做了沟通,当然了,按照纪委的办案纪律,他自然知道什么事能说,什么事现在还不便说出来。不过,他对于此行到华海来调查的案子跟华海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吴云松有关联一事,他倒是没有任何隐瞒。 听了严明国介绍的简单情况之后,高明的脸色就渐渐的沉了下来,半天没有吱声,只是掏出烟,发了一支给严明国之后,自己也点上一支,默默的吸了起来。 已经戒烟多时的他在最近一段时间又开始复吸了,没办法,实在是这段时间不顺心的事情太多了,让已经萌生去意的他也觉得是头疼无比。 终于,等他把一颗烟抽完之后。他才用力的把烟蒂摁熄在了面前的烟灰缸里。凝视了低头抽烟的严老头一眼,方才声音低沉的开口道:“明国同志,情况我大致了解到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这八个字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我现在表个态,我相信中纪委做出这个决定肯定是有原因的,而这次纪委工作组即将在华海展开的调查取证工作中。需要第一百六十七章 乌云盖顶我们华海市委做哪方面的配合,明国同志您现在就可以尽管都提出来。” 严明国此前一直在低着头抽闷烟,尽管在来之前部里领导有过指示,高明是可以信赖的同志。但实际上在高明真正表这个态之前,他心里多少还是很有些忐忑怀疑的,毕竟这次他们下来可不是调查一个普通的基层官员,而是要对一个在任的市委常委,副部级别的高级干部展开廉政调查,如果没有获得市委〖书〗记高明的支持,他们的工作开展起来是十分困难的。而且他们这次手头上根本就没有任何重量级的证据就展开先期调查,多少有点不是太硬气,而人高明可是正儿八经的〖中〗央委员,真要是那这个事情来向〖中〗央反映。他们也很难脱得了干系。更别说万一高明私底下跟吴云松关系密切,回头随便漏个口风出去,那他们也甭想再查出什么东西来了。 还好,至少从现在高明如此坚定的表态上看来,他的这些担心暂时没必要了。而他也不得不再次在心里暗赞了一下李林的识人之慧,高明的确是个党性很强的干部,自己倒是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至于李林另外还提到的华海市长陈扬,他则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要跟陈扬通气,倒不是他看陈扬年轻信不过陈扬,而是这种事儿。少一个人知道总是好的,回头万一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也省得向更多的人解释了。 当然了,他此刻除了松了口气之外,心里边还隐隐有点〖兴〗奋。毕竟这次他领命来调查的可是一名副部级的高级干部,在他几十年的纪检工作中还是头一遭。一旦真办成了此事,他即便年底退休了也心满意足了。而多年干纪检工作的直觉告诉他,这次说不定自己还真的能打掉一只大老虎呢。 亲自起身把神色冷峻的严明国送出办公室之后,高明的脸色越发的黑沉了下来,虽然刚才他表明了自己支持纪委工作的态度,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有多舒服,要知道吴云松可不是什么普通干部,而是堂堂的班子成员,在华海的分量极重,乃至在中组部都挂得上号的,不出事还好,一旦真查出来有问题,那么肯定是震动高层的大问题,而他做为市委〖书〗记,做为市委班子的班长,那绝对是要被〖中〗央问责的。 如果说之前两天他对陈扬咄咄逼人的举措已经有点恼火之意的话,那么现在,他恐怕恨不得把陈扬给生吞活剥了才解气了。 也难怪,前两天市委才刚通过决议让市纪委对海平进行调查,现在紧接着中纪委立马就又派人下来要查吴云松了,恐怕就算跟陈扬关系再好的人,也很难不把这事跟陈扬扯到一块联系起来了。 因此,高明这个时候满腔怒火的苗头直指陈扬也是可以理解了。 而实际上,陈扬却是比窦儿还冤。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上面正好也派人下来查吴云松哦。当然了,实事求是的讲,他也不算冤,毕竟他现在没错的确是正针对吴云松进行一系列的布置。 事实上正忙着算计人的陈扬这时也不好过,就在严明国找到高明进行沟通的同时,他也接连接到了几个从燕京打来的电话,而打来这些电话的人,无一不是位高权重的官员,而且都是有陈系背景,他得称呼一声叔伯辈的高级别干部,甚至就连于强也给他来了电话,直言不讳的让他把精力集中到经济建设上,少搞一点小动作,而最后那个从中南海某办公院里打来的电话,更是让他感到了肩头上沉甸甸的压力,那位华海系扛鼎人物的秘书可是说得很直接的,近段时间该位大佬将到沿海一带视察,第一站选择的就是华海。 看来,上面的人也不是瞎子,对自己在华海的一些动作多少也得知了一二。 当然了,陈扬更愿意相信,这是华海某些人在向自己展示他们的肌肉和能量,或者干脆说是给自己个警告也未尝不可。 点了颗烟,有些烦躁的他起身走到了,拉开窗帘,却才发现本来晴朗无云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黑压压的乌云,看来,一场夏末的暴雨又将不期而至了。 轰隆一声! 这时,黑压压的天边划过一道明晃晃的闪电,而陈扬的眼神也遽然间闪过了一丝阴霾:“哼,来就来吧,不过,等您老人家来了,恐怕黄花菜都凉了吧!”!!!wW 第一百六十八章 突然其来的造访 陈扬的预判果然很快就被证实了,第二周还没过,中央那位大佬就很低调的来到了华海,这位德高望重的大佬此行并没有什么特别明确的目的,官面上的说法也就是趁着现在有点空闲时间来沿海一带调研,其实说白了就是希望回到当年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谈不上是视察工作,倒像是缅怀一下自己曾经的辉煌历程。 当然了,老首长再怎么低调,怎么轻车简从都好,对于华海官场而言,仍然不吝于是一件近期内的头等大事,方方面面的工作无不必须立刻协调好,全力以赴的做好老首长的这趟缅怀之旅的接待工作。 因此,在接到中央办公厅的紧急通知之后,市委立刻召开了党委扩大会议,全体市委委员,包括下面局行的二把手,甚至是一些重要局行的一些重要科室的负责人都被要求参加会议,要知道谁都知道这位大佬当年之所以能脱颖而出,归根结底还是发迹于这座国际性大都市,因此,对于老首长而言,华海实在是有太多值得回忆和缅怀的人和事了,市里面从上到下可是半点也马虎不得的。 而对于陈扬来说,虽然他提前一星期就已经收到这位大佬要来沿海视察的风声,但他还是没想到这位爷来得如此之快,本来按照他一位在中央办公厅工作的叔叔透露给他的消息,这位爷最快也得到月末才抽得出时间的,可谁知道这位爷硬是推掉了一系列更高级别的应酬,硬是把此次到沿海七市视察的工作提前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谁都知道,这阵子华海官场看上去似乎风平浪静,可实际上暗地里却是波云诡谲,暗潮汹涌,中-纪-委的一个特别调查组正在华海以及苏东省对华海市委某位高层进行一些两-规前的材料收集工作,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由严明国领头的纪委工作小组的工作效率还是不错的,工作组手头上已经掌握了一部分有价值的材料。其中就包括几年前的那几次不太为人注意的围标案。而这几起围标案无一例外的都涉及到了被调查对象的直系亲属,只是因为上头对此案有明确要求,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把此案办成铁案之前,一定不能轻举妄动,要是按照纪委以前的一些工作习惯,光凭他们手头上现在所掌握的材料,恐怕早就不知道把市委组织部长吴云松双-规多少次了。 另外。市纪委目前也正在对一位副市长进行暗查工作,而所有这一切,几乎都可以算在陈扬的头上,要不是陈扬率先发难,并且在常委会上强硬表态,最终迫使高明对此事默认妥协。不然的话,高明压根就没心思去理会这些妨碍他升迁的破事。 结果可想而知,因为这位大佬的提前到来,陈扬的判断出现了这么一丁点偏差,也就时间上差了那么一丁点,可带来的后果无疑却是很严重的。 毕竟陈扬就是用屁股去想也猜得到,这位大佬来华海的目的之一,恐怕主要也是来给他施加压力的。同时恐怕也是给纪委高层方面施加压力的。只要这位大佬在华海讲几句话,比如说他轻飘飘的说几句华海现在正是发展的重要阶段。不要让一些不和谐的因素阻碍华海的发展等等言论,说不定上面纪委也会有所顾忌,就此偃旗息鼓了,又或者先把此案放一放,过阵子再查等等,总之,现在任何一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只是不管出现何种可能性,对陈扬来说,无疑都是难以接受的,同时也等于说他这几个月白忙活了,要知道在得知高明要离开华海的小道消息之后,他就一直在布局了,甚至就连纪委工作组手里掌握的一部分关键材料,也是他私底下安排人送过去的,否则的话,光凭工作组的那几个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掌握到这么一手关键材料的,而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拿下吴云松,即使后面隔个一年半载的再拿下,对他来说都没多大意思了,说不定到时候人高明拍拍屁股高升走人了,他还得替高明背这个黑锅呢。 这也就是所谓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陈扬也是万万想不到,高明或者说华海本地系会反应这么迅速,能量这么巨大,居然还真就短时间内促成了此次该位大佬的视察行程。 由于大佬此次行程提前了许多,迎检工作也就刚准备了不到两天,周三一大早,大佬的专机就准时降落在了华海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市委四套班子的主要成员,同时包括市委所有常委在内的好几十号人一块,浩浩荡荡的守候在机场专用通道前,第一时间等待着中央大佬的出现。 尽管陈扬很不愿意过来拍这个马屁,但形势比人强,这个时候他也搞不了特殊,只能是老老实实的跟高明并排站在了迎接队伍的最前头,默默的注视着正缓缓在跑道上滑行着的这架军用专机。 “老何,机场到市委的交通路线还有什么问题么?” 这时,两眼紧盯着悬梯徐徐降落的高明犹自不放心的又沉声朝后面问了一句。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市公安局的一把手何栋梁还是如同鬼魅一般的飞快现身了出来,赶紧在其耳边小声的回了一句:“高书记,我已经亲自检查了三遍此次首长专车的行进路线,市局全体干警都散在沿途路段上,另外,军分区方面也抽调了两百名武警,全部荷枪实弹的,安全方面绝对保证万无一失。” 高明闻言默点了一下头,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耳畔却传来了陈扬似笑非笑的声音:“哎,我说老何,你瞧你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不知道的群众,搞不好还以为咱们华海来了恐怖分子呢,我看啊,等待会儿李主任来了,一看咱们这架势,非得把咱们上上下下训斥一番。” 陈扬这话声一落,高明脸上立时刷的阴了下来,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 也难怪。这阵子华海官场里只要是个明眼人。估计都已经看出来了,这一二把手的不合几乎已经是摆到台面上来了。 而一旁的何栋梁闻言老脸一热,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尴尬的咳嗽一声,肚子里却还是忍不住暗骂了一句,他-妈-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老子冤不冤啊。 好在陈扬也就随口说说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罢了,倒也没想着让这何大局长太过难堪,接下来就不再言语了,而何栋梁也赶紧找个空儿退了下去。 过不多时,专机的悬梯已经悄然落下放好。舱门刚一打开,高明就迫不及待的领着班子成员,顶着空旷停机坪里呼啸的大风,快步朝悬梯方向走了过去。 如同掐好了时间一般,一行人刚一走到悬梯底下附近,首长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舱门外。 高明飞快的越众而出,满面春风的迎了上去:“呵呵,老领导。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一路上您辛苦了。” 首长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朝高明点了点头。从容的走下悬梯,然后跟高明握住了手,用力的摇了摇,跟着,他便又跟随后迎上来的陈扬也伸出了手,同样也是微笑着对陈扬道:“呵呵,你就是陈扬同志吧,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虽然心里对这位大佬不怎么感冒,但陈扬还是赶紧笑着两手握住了首长的大手,问候道:“李主任,您好,您好。” 松开陈扬的手后,首长又侧头对高明不无责备的说道:“小高,你看看你,我来之前再三交代过你,叫你别让同志们到机场来迎接,你呀你,就是不听,要我看,就凭这点,你这个市委书记就当得不称职咯,光会搞表面工夫。”跟着马上又笑着对陈扬道:“陈扬同志,你这个二把手可不能全都听书记的哟,至少,在这方面我看就是要改掉的毛病。” 陈扬忙不迭点头称是,而高明则在一旁尴尬的笑笑,虽然他被老首长点名批评了,但其中的亲疏关系却是傻子都听得出来的。 因为四套班子的人都来齐了,首长自然没工夫跟所有人都握一遍手,只是跟班子的一把手握了手后,就在高明的陪同下,径直朝出口方向走去。 唯一让人诧异的是,在路过市委组织部长吴云松跟前时,首长稍微顿了顿脚步,侧过头对一旁站得如标枪样笔直的吴云松关切的问了句:“小吴啊,你爱人小彭主任的身体康复得怎么样了?” 吴云松忙微微躬身笑着回答道:“老领导,谢谢您的关心,我爱人的身体还行,去年底已经存够了钱,又跟我家亲戚那儿借了点,前阵子就送到美国去进行换肾治疗了。” 首长闻言脸上神色就有些不悦起来,皱眉看向身旁的高明道:“高明,你怎么搞的,十年前我就听说了小吴的爱人得了严重的肾病,怎么拖到现在才去换肾,是,没错,我们的党员干部是不能搞特殊,但也不能这么对同志一点也不关心吧,怎么能一拖十年这么长时间呢?早干什么去了!哼,我看啊,你们就是该花钱的地方舍不得,不该花钱的地方大手大脚惯了!你们这一二把手是怎么当的,不能让我们的干部流汗又流血啊!” 领导这一突然发火,顿时让周围的空气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高明脸红耳赤的尴尬得不行,他是跟首长共事过的,知道首长的脾气,这个时候顶嘴的话只能是自讨没趣,干脆老实的低头默认错误。 陈扬闻言心里却是很无语,这李主任不知道是不是离开华海太久了点,人吴部长家里可是有个亿万富豪的大姐,手头还缺这换肾的百十来万么?不过,你李主任说什么都行,但说我失职我可是不干的。 他心里这么想,嘴里头也是这么说的,他可没高明这么多顾忌,反正明摆着人家大领导是专门来给自己上眼药来了的,他也没指望会留给这位大领导多好的印象,当即笑着打了个哈哈说道:“呵呵,李主任,您可能误会了,正常来说,华海的干部队伍收入状况还是高出全国平均水平一大截的,医保社保方面的建设也走在了全国前列,干部队伍里,一般的大病保障得很完备,而且,我想,云松部长也是出于其他方面的原因才拖到现在让他爱人去动手术的吧。” 陈扬此话一出,边上人无不惊讶色变。 也难怪,这里面可是有不少人都是首长当年的手下马仔,对首长的脾气是知道的,想当年,首长还在华海市委书记任上的时候,那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哪里听说过有人敢顶撞他的,即便有顶撞的,最后也是死到姥姥家去了,这位老领导可从来都是批评人绝对不会过夜的,而且绝对是当着你的面,有多难听就训得有多难听的。 是,没错,现在大家伙都知道你陈市长牛-逼了,背后头恐怕还有校长给你撑着,但也不至于出这种风头吧,当面反驳中央大佬,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么。 果然,首长更加没想到陈扬会这么直言不讳的顶撞自己,脸色顿时就更加不悦起来,皱眉冷哼了一声,然后目视前方,冷冰冰的训斥道:“我看啊,现在我们党内有些同志就是,取得了一丁点成绩,尾巴就翘上天了,整天就知道搞政治斗争,整人都整出学问来了,可心思却从来就没有放到工作上来。哼,我这趟来,就是想要看看,你们华海的工作是不是真的像你陈扬说得那样,什么事都走在全国前列了!” 说罢,首长也不理会边上满脸尴尬神色的众人,拂袖快步而去。 高明怔了一怔之后,随即脸色阴沉的转头冲陈扬怒道:“陈扬同志,我必须郑重的告诫你一句,请你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下都务必记住,你代表的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我们华海的干部队伍形象。哼,简直是不知所谓!” 话音刚落,他便也赶紧领着一干手下朝首长追了上去。 陈扬站在原地笑而不语,目送着急速远去的众人,心里却是很无奈,这年头,说真话也有罪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超级自信 本来从南郊的机场赶到市委大院,最快也得一个钟头左右,这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但在华海方面的精心组织和安排之下,迎检车队愣是只花了不到四十五分钟就赶到了市委大院。 因此,九点半钟,当李主任及其所率领的视察工作组一行人如入无人之境般的抵达华海市市委大院之后,华海方面向中央领导进行汇报工作的会议就在市委大礼堂如期召开了。 兴许是之前在机场时被陈扬扫了不少兴致,以至于李主任进礼堂在主席台上就坐之后,仍是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冷冰冰的目光默默的梭巡着这座他无比熟悉的气派庄严的大礼堂良久,略有些起伏的心绪才稍微平缓了些下来。 也难怪,想当年他可是不知道在这座礼堂里开过多少次会议,从在最边缘的位置一步步的坐到前排,进而坐到主席台上,成为已经退居二线的前一号首长的心腹,更进一步的,等一号首长问鼎之后,他也顺理成章的坐到了主席台最中央的位置,这之后,在一号首长的提携下,他的官路亨通无比,没几年就调到了中央,而在去年一号首长退下去之后,在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角逐之后,他则顺利的入了常,现在已经可谓是功成名就了,同时也毫无疑问的成为了华海系内部的扛鼎人物。 而这所有的一切,他所获得的一切位极人臣的权柄,无疑都跟华海这个他所为之奋斗了二十五个年头的城市是息息相关的,这里有他所熟悉的一切,甚至连那些摆放在主席台背后青松盆景以及那一面面鲜艳的国旗党旗,他都如数家珍,很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公正的说,他为华海人民是做出过很大贡献的,在他执政华海的五年时间里,华海的经济发展一直都保持着两位数字的快速增长,一座座高楼在华海市区内拔地而起。就连现在有华海地标之称的东方明珠大厦也是在他的主持下才建设起来的。这一连串的辉煌成就,至今都无人能够超越,甚至接近都似乎不太可能。 脑海中各种思绪融合在一起,也不知怎的,他冷不丁又想起了前面在机场停机坪里顶撞过自己的那个年轻人,那个年轻的华海市长,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朝坐在一侧隔着几个座位。已经开始例行公事般的向中央视察团进行本地政府工作报告的那个年轻市长瞥了一眼过去。 虽然,他之前并没有跟陈扬有过多少接触,但对于陈扬这个近两年才从高层官场里如坐火箭般冒头出来的官场新人,他是不陌生的,对于陈扬背后的陈系嫡系子弟身份,以及陈扬那出身团系的深厚背景。甚至于对陈扬之所以会被校长点将安排到华海来工作的一些幕后种种前因后果以及政治角力,他也是非常清楚并且也参与过其中斗争的。 当初在陈扬的前任薛锐市长确定要调离的时候,他就曾经在中央为接任人选专门召开的常委扩大会上提出过,希望让他心仪的副书记石明辉来接老薛的位子的,但谁知道盯着这个位置的各方派系的人不知有多少,也正是在那一次会议上,他才算是第一次很正式的听到了陈扬这个太子党的名字,而提出陈扬名字的不是别人。正是校长的左膀右臂之一中-组部部长于强。结果,在各派系的一番激烈角逐过后。最终还是校长拍板,当年才刚三十出头的陈扬脱颖而出,成为了一匹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黑马。 而直到此时,与会的一干大佬们才真正意识到,这次专门的会议只是校长放出的烟雾弹,兴许早在开会之前,校长心目中就已经有了人选,毫无疑问的,这个人选自然是团系烙印极深的陈扬了。而大佬们自然也清楚了,校长此举,背后的用意显然不仅仅是推出陈扬这么简单,因此几乎是一瞬间,做为华海系现阶段扛鼎人物的他立刻感到了一股巨大的无形压力。 其实说心里话,如果刨除那些复杂诡谲的政治斗争不谈,他对陈扬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欣赏的,毕竟,在看过陈扬一路走来的工作履历,即便是对属下苛刻如他,也不得不承认,陈扬在中组部存档的那份履历表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从履历表上看,这个年轻人还是做了很多了不起的工作业绩出来的,虽然有太子党的背景,但太子党多了,也不是他陈扬一家独有,偏偏就是他能杀了出来,进入到了校长视野,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但欣赏归欣赏,让他就放任陈扬在华海搞一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他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要知道高层里面谁不清楚,华海是他老李的发迹之地,前一号首长的后花园啊。 而前阵子不断的有他曾经的忠诚手下,比如副书记石明辉,副市长小文等等,都纷纷跑来向他汇报工作,明里暗里的指斥这个陈扬的一些飞扬跋扈的所作所为,无疑让他也难以忍受了。如果一个人说还没什么,可这么多对他忠心耿耿的老部下都这么说,他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而现如今,随着陈扬逐步在华海官场坐稳,并且大有欺高明一头,随时准备扶正的态势出现后,高层里头,甚至已经开始有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说,这小子极有可能在未来二十年间,成为问鼎最高权力宝座的那个人了。 这种不负责任的传言听到他耳朵里,他是很不感冒并且嗤之以鼻的。先不说别的,就拿陈扬到华海这两年来的工作表现看,也没什么突出的亮点嘛,甚至在陈扬任上,华海的经济发展比起往年还稍微迟缓了些,原本他也还以为,陈扬最近上马的华东项目会成为这小子的工作突破点,但现在看这小子一门心思的排除异己,钻进政争的漩涡里,他心里就对陈扬能否做好这个中央都极其关心的超大项目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总之,他原本以为这个年轻人搞经济应该有一手,可没想到现在看来,经济没见他抓得多好,倒似乎搞阴谋手段。搞拉人倒人的六七十年代的那一套倒是搞得风生水起的。 哼。一把手都还没轮到他呢,这么迫不及待的搞一言堂了? 殊不知,这小子这种种做法,这种做派在最高层眼中,早已经落了下乘了。 呵呵,校长这回恐怕也是看走眼咯,烂泥巴又如何能扶得上墙 再结合前面陈扬在停机坪所表现出来的。他便在心里得出了此子不足为患的结论。 想到这里,他看向陈扬的目光却不再如之前那般坚硬冷漠,反倒是多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正好这时陈扬照本宣科的在报告上念到了要在所谓的,他在第一届市长任期内的最后一年,要争取实现华海市年经济增长率超过50%,总GDP达到五万亿。人均GDP达到八万,成为国内第一个达到欧美小康标准的城市。 饶是首长同志听了无数次的报告,恐怕也绝对没有这次听陈扬吹得这么神乎其神的,他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跟边上的高明稍一低声沟通后,他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陈扬方才的确是放出了这么一个大卫星的。 看了一眼仍然在一脸木然的念着报告,描绘宏伟蓝图的陈扬。即便知道不太礼貌。他还是忍不住出言打断了陈扬,皱眉沉声问道:“嗯。陈扬同志,你先等等,先等等!” 陈扬做类似这种汇报形式的工作报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还是头一次被人打断,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谁叫别人是中央大佬啊,他闻言便也只能赶紧停了下来,面带微笑,同时还有一丝诧异的转头看向了向他发问的首长,询问道:“李主任,有什么事么?” 李主任微微皱了皱眉,道:“陈扬同志,我想确认一下,你刚才在报告里提到的那几个数据,真的是市里各综合部门根据华海市的经济发展实际、规律以及潜力所做出的结论吗?” “嗯,这个......” 陈扬刚想确认下来,不料这时李主任再次开口道:“陈扬同志,我在这里先表个态,我是很理解地方上的同志对应付中央检查时的诸多难处的,同时,我也理解我们基层同志工作的困难,渴望出成绩的迫切愿望,嗯,有进取心是好的,只是,啧.......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呢,也可以算是半个华海人了,很了解华海的情况,我内心里还是希望多听到一些来自地方基层的真实的声音,怎么说呢,咱们还是就事论事的好,有一说一,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实事求是一点,好吗?” 对于李主任摆出的这一副对基层情况了如指掌,并且很宽容,很体恤基层同志的姿态,陈扬顿时就有点哭笑不得,当然了,他多少也能听得出来,似乎李主任这些话还真是出自肺腑,并且不像是像刚才在机场时候那么故意让自己难堪,虽然他不清楚李主任态度转变的原因,但这时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道:“李主任,很感谢您这么理解我们基层的同志,但是实事求是的讲,我刚才的发言的确都是经过市发改委,市财政,市审计局等各个经济相关部门综合研究讨论后才得出的数据,是我们这届市政府有很大把握实现的目标,而且,在形成最终报告的时候,对主要的一些经济指标我还是酌情做了一些保留的。” 陈扬微笑着回答完毕后,李主任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却仍是不可置信的再次皱眉确认道:“陈扬同志,你确定吗?在你们这届政府期满的最后一年,华海市的年经济增长率超过50%?”说着,尽管心里认为此子已不足为患,态度都好转了不少,还是忍不住又训斥了一句,“陈扬同志,我还是希望你能对中央,对市委,对华海人民负起责任来。” 陈扬闻言只能在心里苦笑,事实上随着华东项目的大规模铺开,只要项目能按照他预期的方向发展,他所亲自联系的几个业界巨头如期把超过千亿的巨资砸下来,他丝毫不担心完不成自己在政府工作报告里制定的各项指标,而且说实在话,他确实是如他刚才所言,指使下面鼓捣出这一系列经济目标时,还做了不少保留的,要真按他最理想的情况发展,在他看来,等他这届政府任期届满,华海经济增长率甚至可以达到70%的恐怖指标,也就是说,一年几乎翻一番了。当然了,这也是在他任期的最后一年才会实现的目标,基本上前几年都是打基础,数据估计都会很难看的,至于下一个任期,保持在15-20%的增长率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之前他接待了十多个从中央下来的视察小组,他都是照着这份报告念的,一直相安无事,他是不是在吹牛皮放卫星别人可懒得管,可没想到这李主任这么认真。 在脑子里飞快的想了想,他还是无奈的如实回道:“李主任,我可以向中央保证,我是以对华海市的历史负责,对华海市的1300万人民负责的态度进行工作的,希望您可以理解。” 陈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主任也只能暗叹一口长气,微微摇了摇头,又转头对自己身边的机要秘书吩咐道:“给我都记好了,我还要来华海看的。”说着又目光炯炯的看向陈扬,一脸严肃的沉声道,“陈扬同志,我希望你能实现这些宏伟的目标,再过三年,到时候我再带人大的同志来华海瞧瞧,如果你真的兑现了你的承诺,那么,由我李云来亲自给你向党中央,向常委会请功!” 人中央大佬都这么豪气干云的表态了,虽然陈扬心里也清楚李主任八成是看笑话的心情居多,但这时候也只能是被动笑纳了,他笑着点头谦虚道:“李主任,谢谢您对华海的关心,至于功劳我可不敢当,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扬的话无疑又让李主任如同生吞了只人参果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梗在喉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心思各异 三天之后,这次陈扬到华海以来最高规格的中央首长视察组的迎检工作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在此期间,李主任一行人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几乎把大华海地区的八个区都走访了一遍,并且李主任带领一大帮干部不辞劳苦深入到了最基层,最困难的群众职工家庭中,在这三天时间里,每天的新闻联播都必定安排有李主任视察农民工,失地农民,低收入人群的新闻,也得亏陈扬自打上任以来,一直都很重视这些弱势人群的问题,虽然还是被李主任找到岔子批评了几句,但总算还是有惊无险的糊弄了过去,总算是可以送走这尊大神了。 不得不说,通过这连续三天的接触,陈扬虽然对这位大领导不怎么感冒,但他私底下也还是不得不承认,在李主任身上,还是保持着很多现如今已经很难寻觅到了的那种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高风亮节的素质,至少,李主任的生活作风还是很让人肃然起敬的,这三天里,虽然华海方面给视察组的官员安排了最顶级舒适的套间,以及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晚宴酒会等等,但李主任愣是一次也没有参加,反倒是把他们两个主官狠狠的批评了一通,而陈扬听得出来,李主任确实是发自肺腑的痛恨这种吃喝风气,而不是故作姿态,装装样子的。 当然了,这些东西毕竟是小节,在大节问题上,毕竟是身处不同利益的政治集团里,总是不可能真正的走到一起的。打个比方说,同样的一番出自李主任口中的批评陈扬和高明的话,在高明那儿自然是把对方当自己人的意思,而在陈扬这儿则多少有些让他下不来台了。 而最让陈扬头疼不已的是,这三天里,李主任多次在公开和非公开的场合发表了重要讲话,其中最主要的当然是他多次谈到了华海现如今的和谐稳定的政治经济局面来之不易,希望各级官员以及社会各界要共同维护好这一来之不易的成果。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他讲了多次。同时各级党报党刊上也专门就此次李主任在华海的视察工作讲话等,都进行了专题汇总。 种种这些,看上去似乎是在为华海的改革开放所取得的累累硕果大声叫好,但暗地里却多少藏着几分警示各个方面的深层次的意思。毕竟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猛然间爆出什么轰动全国的大案,别的不说,光是首长的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而这。恰恰就是各方面必须慎之又慎的去考虑的问题。 周三下午,在市委常委开会的小办公室里,李主任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之后,这次视察华海的工作就正式结束了,总体上讲,如果排除陈扬的因素。李主任还是感到比较满意的,他也相信他到华海走这么一遭,会在之后起到很关键的做用的。 因此,心情不错的他也稍微放宽了要求,同意参加今晚的晚宴,当然了,也就是在市委小招搞一搞,标准也仅仅是八菜一汤而已。 开完总结会。心情颇有些烦闷的陈扬独自回到了办公室。关上门,点了颗烟。默默的抽了起来。他早已经不是政治新手,自然很清楚李主任的视察以及各种讲话会给各方面造成多大的压力,而最让他郁闷的是,他偏偏还做不了什么。 闷头抽完一颗烟后,他想了想,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了搁在桌面上的红机电话,然后翻开一本黑皮的小通讯录,从里面查到了一个号码,随即拨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听筒里立刻传来了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呵呵,我说是谁呢,小扬啊,你这小子怎么还会记得给我打电话过来啊?” “呵呵,三叔,最近您身体还好吧?”虽然心事重重,但陈扬还是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着问候了一句。 “行了行了,你小子少跟我来这一套,快说吧,有什么事找我,一会我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参加的,别磨磨唧唧!”三叔对陈扬很了解,三两句话不到就猜到了陈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陈扬“嘿嘿”干笑两声,当即也不遮遮掩掩了,开口问道:“三叔,我知道您跟监察部的老李是党校的老同学,最近我听人说好像老李派了个工作组到华海来,就想让您帮我探探那老李那边的口风。” 怎料他这话一出口,原本满面春风的电话那头却立刻沉默了下来,隔了好一会儿,听筒里才再次传来了三叔的声音,不过相比之前,三叔的声音明显严肃低沉了许多:“哼,我就奇怪了呢,李主任怎么跑你那儿去了,还讲了那些话。陈扬,我问你,是不是华海要出大案子了?” “嗯,这个......”陈扬没想到三几句话就变成三叔来问自己了。 见陈扬支支吾吾的,三叔哪里还不明白,当即冷声继续问道:“很严重么?” “是的。” “窝案?” “应该是的。” “最高涉及到什么层面?” “常委。” 三叔问到这里时就卡住了,随即沉默了良久。 好一会之后,才又开口道:“我最后问一句,你必须给我说老实话,是不是你动的手?” 陈扬沉默了,既没有说是,也没有否认。 很快,电话就挂断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电话机再次响了起来,陈扬赶紧接起了电话。 “小扬,具体事我不太方便了解太多,李林也不好打交道,但我可以提前告诉你,在你们华海的那个工作组三天前已经撤了。” 陈扬闻言一下猛然怔住。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三叔似乎也猜到陈扬心情不佳,便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先放一放吧。” ....... 与此同时,市委办公大楼,六楼,高明的书记办公室里。 刚刚开完会的李主任也并没有直接跟下属一块到小招就餐,而是来到了高明的办公室,关上门后,办公室里就只有他跟高明两个人了。 在沙发上坐下后,还没等高明亲自泡茶上来,李主任就简明扼要的说道:“小高,你也别忙活了,时间不多,我就跟你简单的聊一聊。” 高明赶紧搁下手里的活计,也坐了下来,然后摆出一副聆听领导教诲的恭谨姿态来。 李主任缓缓把背靠在了沙发上,一边用手摁着额头,一边看似随意的问道:“小高,你跟陈扬搭班子也快两年了,我想知道,你对这个搭档的看法?”顿了顿,他加重语气道,“我要听你的心里话。” 高明毕竟也是个人物,加上又是在老领导跟前,倒也没有太过拘谨,沉吟片刻,就很客观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包括对陈扬的工作作风等等,公正的讲,他的话还是很客观的。 总之,在他看来,陈扬这个市长的优点很突出,有冲劲,有想法,也能做成大事,当然了,缺点也很突出,比如不太注意跟一把手保持一致,喜欢特立独行,并且自认为是对的东西会很坚持,有时候会不择手段的达到自己的目标。 李主任默默的听着,中间不发一言,直到高明谈完了看法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向高明道:“呵呵,你对他的评价不低嘛。” 高明笑笑没有吱声,他很清楚,他想要表达的东西已经说得够清楚的了。 “之前我收到一些不利于华海某些干部的风声,你对这个事怎么看?”李主任话锋突然一转,问道。 高明心里一沉,心知老领导这是在要自己表态了,毕竟老领导已经离开华海多年,自己才是最熟悉情况的那个人,下面的人是否有猫腻,而是否又要保住下面的人,又或者说是否现在暂时维持平衡,就看自己现在的态度了。 沉吟片刻,他却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此事纪委还在查。” 李主任面色突然一冷,厉声逼问道:“那我问你,倘若真有其事,你高明是否干净?” “我可以向组织保证!” 高明毫不含糊的当即表态。 李主任定定的盯着高明看了一会儿,半晌才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呀,仅仅是受过一次挫折,现在就事事畏首畏尾起来,哼,官倒是越当越大了,可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当年那个拼命三郎的劲头哦,你要是还有半点当初的劲头,会把事情弄到现在这样不尴不尬的地步么。” 高明闻言更沉默了,老领导就是老领导,一语就击中了他的软肋,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自从在上次十六大的角逐中失利之后,他就锋芒尽失,行事瞻前顾后了许多,不然的话,以他以前的手腕,决不至于弄到现在这样被动的局面,最后还得把老领导请出来才搞得定。 李主任皱了皱眉,才一边轻拍这沙发扶手,一边沉声吩咐道:“任何时候,如何保持政局稳定,社会稳定才是你这个一把手要考虑的问题,此事既已至此,多说无益,把人看好了,此事就先暂时放一放吧。” 高明闻言顿时向老领导投去了一丝感激的目光,他知道老领导是在为自己上调中央铺路,也是在保住他,毕竟他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这个时候华海出了大乱子,他别说指望着年底高升了,恐怕还得负起领导责任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跟谁笑呢你 九月初,秋风渐起的时候,此时,却已经距离纪委工作组离开华海已经近一个多月时间了,华海官场似乎也风平浪静了,前段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并且愈演愈烈的的翻旧账事件似乎也就此渐渐平息了下去。 没办法,世界上的事,不如意的常占了十之八九,尽管陈扬心里很不情愿就此偃旗息鼓,但在高层的巨大压力下,他还是不得不选择了妥协,这也是他做为一个二把手的悲哀,倘若他是在高明的那个位置,以他之前的脾气,恐怕真有先斩后奏的胆量。 本来,在中-纪委工作组撤出华海之后,陈扬还打算从副市长海平身上找到突破口,但谁知道高明在得到上面明确支持后,态度陡然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其后多次召开了小范围的常委碰头会,取得大多数常委的支持后,便让市纪委对海平副市长的审查草草了事了。 在多重压力之下,陈扬也只能暂时选择把此事放了下来,当然了,此事在他看来,远远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尽管,现在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高明应该会在明年初的两会结束后就正式调到中央,具体职务暂时还没有定下来,但国务委员肯定是跑不了的了。并且正如他之前判断的那样,高明走了之后,高层对是否由他接替高明的职位意见分歧很大,或者干脆说他转正的机会已经微乎其微了,不仅已经有多个派系盯上了这个位置,不过似乎中央更倾向于让燕京市目前的第三号人物,副书记林坤来接高明的位置。 而这些可并不是什么小道消息,全都是他从中组部一把手于强那里得到的准确消息。 也就是说,如果在这最后的小半年时间里他不能扭转乾坤,无疑对他未来的仕途将会造成极其沉重的打击。 林坤此人他是知道的,四十五岁的魔都三把手,组织副书记,虽然不像他这么年轻。但在这个层面上。无疑也是个毫无争议的少壮派,而此人的背景比较清晰,既不是团系出身,同时也跟华海系没任何关系,而是正儿八经的红二代出身,不过因为此人也是清华出身,近段时间倒是有向团系靠拢的趋势。估计也是背后有些老爷子在帮忙协调,当然了,这是大环境使然,一朝天子一朝臣嘛,只要是有机会跟校长走得近些,谁会傻啦吧唧的错过机会啊。 因此。当于老师告诉他这个消息时,陈扬差点没当场气得吐血。想想也是,他家都不要了,拼死拼活的在华海工作,现在摊子刚铺开来了,倒是立马成了香甜可口的大桃子了,似乎哪个派系都想要来咬上那么一口。 偏偏他现在还不能活动得太多,真要是他跟华海本地系斗个两败俱伤。那林坤一举拿下这个位置的可能性就不是现在的50%。而是80%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典故。陈扬可是烂熟于心的,官场上这类事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九月上旬的一个例行的常委会上,高明向常委们宣布了一个消息,陈扬将做为华海的代表在10号左右离开华海,赴京参加国-务-院组织的省部级干部年度经济研讨会,同时还有个中组部组织的高级干部培训班要参加,为期大概有一个月左右时间,本来这个培训班应该是高明去的,但高明自知马上要离开华海了,就很痛快的让出了这个宝贵的学习机会,现在趁着陈扬还没走,就顺便在会上稍微协调了一下工作。最后,大家讨论过之后,会议决定,暂时由常务副市长曾爱华具体负责政府那边的工作。 对于最近这段时间被陈扬逼迫得喘不过气来的吴云松等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值得他们开几瓶XO弹冠相庆的,也是,陈扬这一离开一个多月,上次的事件还能不彻底的淡下来么? 而陈扬却是万万不希望在这个时候离开的,只是他早就答应过高明此事,名单也早都报上去了,临时更改别说高明不同意,上面也不会批准,因此,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准备返京学习去了。 而开完这个不痛不痒的会之后,陈扬便有些郁闷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刚喝了口茶,办公室门就被人敲开了,进来的却是副市长曾爱华和市长助理郭德田。 门刚一打开,陈扬便收拾起了自己略显烦闷的心情。不管他心里多郁闷都好,他也从来不会在下属面前表现出半点来,毕竟,他要是先倒下了,这下面人还怎么做事情啊。 “呵呵,德田,你怎么跟老曾一块过来了?” 陈扬笑着从大班椅上起了身,径直走到了沙发旁招呼两人一块坐了下来。 秘书林刚泡好茶后,就掩门离开了。 “老曾,有什么事么?”陈扬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杯,边吹散茶面上的热气,边问道。 曾爱华端起了茶杯,沉吟了一会,才有些脸色凝重的开口说道:“市长您不是马上要去中央学习了吗,现在华东新区那边的摊子刚铺开,千头万绪的,您这一走,我是真担心政府这一大摊子事我扛不起来啊。” 陈扬笑了笑,吹了口茶面,浅抿了一口浓茶,却没说什么。 他当然很清楚曾爱华说这番话的用意,自打他收拾完了这个曾爱华之后,不管这家伙是否心甘情愿,但最终还是无奈之下死死的站队到了自己这边来,而事实上曾爱华倒戈之后,政府这边的几个副市长里,除了一个翻不起多大风浪的文悦和还没完全擦干净屁股的新人海平之外,基本上已经被他归拢得七七八八了,现在的市政府常务会议,说是他的一言堂也差不多了,当然了,这也成了文悦向上面反映他工作作风专横霸道的有力证据之一。 而刚刚的市委常委会上的决议是由这老曾暂时先代管政府这一摊子事,这本来是一个很正常的决议,毕竟老曾是常务副市长嘛,但老曾到底不是陈扬的嫡系铁杆出身,甚至之前还跟陈扬做对过很长时间,他可是生怕陈扬因此会产生什么误会。这不。会刚一开完,就赶紧拉着郭德田一块来汇报工作了。 对于老曾的这种政治表态,陈扬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一段时间磨合下来,他也觉得老曾这人如果少动点歪脑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用的手下,尤其是老曾自己在上头也有不少路子。很多事倒是省得他亲自去跑关系了。 见陈扬笑而不语,一旁的郭德田也开口插了句话:“是啊,市长,您这次可不是去个三两天,也是赶巧了,新区这边事情一件接一件的。还都是重要得紧,您不在,我担心事情会有反复啊,特别是一期土地的投标会,您也知道的,万一趁着您不在的这段时间,什么牛鬼蛇神就都跳出来了,光是老曾一个人。恐怕是顶不住压力啊。” 陈扬闻言笑了笑。这才放下茶杯,看向曾爱华:“怎么了。老曾,商洽会的前期准备工作都是你在抓的,那几家大的物流集团的老董们我也跟你一块去谈过了,你不会现在才告诉我还没多少把握吧?” 曾春华闻言冷汗都冒了,赶紧道:“市长,把握是有的,但这不是上千亿的投资吗,这些大老板哪怕一天还没把钱砸进来,我这心里可都七上八下的啊,况且您也清楚,这些大老板都是靠颜先生帮市里牵的线,到时候商洽会上您要是不亲自出面,我怕颜先生那边也不高兴啊,要是因此误了后面的事儿,我可真成了华海的罪人了。” 他有这个担心也很正常,这个月中旬华东新区不仅有一个大型的商洽会要开,多家早就谈好的国际级企业都会来参加这个商洽会,同时第一期按照七通一平的标准规划出来的两百亩土地招投标工作也将会如期召开,这可是华东新区成立以来的头两炮,都是涉及到上千亿的巨额投资,要说他心里不捏把汗也不可能。 毕竟这些虽然都是陈扬早就落实得七七八八的事情,但这些个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大财阀们可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可以这么说,这帮黄埔江畔的大爷们除了陈扬的面子之外,恐怕谁的面子都不会卖的。 陈扬听他提到了颜令国,倒也知道他所言非虚,自从启动华东新区项目以来,颜令国就俨然成为了华海市政府的头号战略合作伙伴,在还没有拿到任何一寸土地的情况下,就预先支付了一千亿的土地预付款给市财政,要不是有这笔钱做保证,光靠中央配套的那两百个亿,压根就启动不了项目,而且人家颜老板还利用自己多年在商圈里的人脉关系,给市里介绍来了超过十家以上的国际顶级集团来华海洽谈投资事宜,可以说,华东新区还没建成就已经炒得火热,人颜老板绝对是头号功臣。 想了想,他也觉得老曾的担心不无道理,便正色说道:“好吧,走之前我再把颜老板他们都约出来,嗯,就用市政府的名义搞个简单点的酒会吧,我会找机会在酒会上跟这些老板们沟通好的。”说完,才笑着看向边上二人,“这下子你们用不着担心了吧。” 曾爱华闻言松了口气,笑呵呵的忙道:“呵呵,有市长这句话,我们要是还把事情搞砸了,回头您直接把我撤了都行。” 郭德田也在一旁嘿嘿笑道:“市长,您放心吧,只要这几个大老板不在投标会上搞事,市委那么多大的压力我老郭死扛了,反正,大不了让高书记把我撵回岭西去。” 陈扬闻言哈哈一笑:“德田,你想回岭西可以,不过你得先问问你家小刘还愿不愿意离开华海这个花花世界喔。” 郭德田闻言干笑两声,不再做声了。他这辈子可是跟定了陈老师这条线了,只要大船不倒,他的仕途一片光明,哪里还肯回岭西那乡下地方哟。 事情谈得七七八八之后,二人就起身告辞了。 “德田,你先留一下。” 临离开前,陈扬却又把郭德田单独留了下来。 郭德田应了一声,赶紧在门口停了下来。 曾爱华轻轻带上门时,心里禁不住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自己毕竟还是外人啊。 “老师,还有事要交代么?” 没外人在场,郭德田便又改了称呼。 陈扬点了颗烟,走到窗户边上,默默的吸了几口,才阴沉着脸,缓缓开口说道:“德田,我桌上有个电话你回头记一下,我这个朋友一直在查些事儿,回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跟他保持联系,有些事情可能要你出面协调一下。” 郭德田闻言心中一凛,他跟在陈扬左右,自然很清楚陈扬交代的事情是涉及到哪方面的,事关重大,他不敢轻视,当即沉声回道:“老师,此人可以绝对信任吗?” “当然。”陈扬回了一句,稍微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对了,此事最好不要跟市局老何那边有联系,另外,这阵子统战部高部长那边,你私底下也可以多跟他沟通一下。” “啊,高部长?” 如果说前面那件事郭德田知道点内幕的话,那么陈扬随后这句话却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要知道高山可一直是市委那边的铁杆呢。 陈扬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淡淡的吩咐道:“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你是我身边的人,我相信,他应该会知道怎么做的。” ....... 三天后,怀揣着重重心事的陈扬也不得不离开华海,乘飞机来到了燕京。 因为之后一个多月时间主要是参加中组部搞的高干培训,虽然还有会要开,院办方面干脆也懒得接待他们这些地方实权大佬们了,都交给了组织部负责接待,而中组部组织培训的地点是在中央党校的一个单独落成的小院落里面,因此,陈扬刚一下飞机,就让院办的同志把他直接送到了党校。 陈扬曾经在党校当过段时间的教授,因此很熟悉这里,出示了证件之后,直接就让司机把车子开进了学校里面。 车子在校内的小路上缓缓驶着,学校的环境依然那么静谧,优雅,陈扬有些浮躁的心情似乎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可当奥迪车路过校小礼堂旁的一个新落成的建筑物时,陈扬一直瞟向车窗外的眼神突然一晃,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哎,同志,把车停一下。” 他赶紧叫住了司机。 很快,车子缓缓停了下来,陈扬这才摇下车窗,转头朝十多米远处的那幢貌似新建的餐厅的方向仔细看了过去。 隔着明亮的玻璃,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坐在靠近窗台边上的优雅卡座里似乎在用着西餐。 男的看上去四十出头,戴副眼镜,长得很斯文白净,脸上挂着轻笑,举止很绅士,并且他对面的那位貌美的女士则笑靥如花,不停掩嘴轻笑着,举止端庄大方,两人似乎聊得很投机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误会了吗 看到陈扬好奇的朝窗外看去,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位中组部负责接待他的小郭干事就讨好的笑着问道:“呵呵,陈市长,您这是要打算马上就用午餐了吗?要不,您直接在这里用餐,我帮您把行李带到宿舍里就行。” “噢,那倒不必了。”陈扬这才回过神来,收回目光时,却又问小郭道,“郭干事,这次你们部里具体是怎么安排学习的?学习和作息时间有什么硬性规定么?” “呵呵,陈市长,部里具体怎么安排的我不是很清楚,我们这些普通干事也就是帮您这样的大领导跑跑腿,具体负责帮您们搞好后勤的我们干教局的闵局长,回头我帮您弄份安排表过来,哦,对了,我这有她的电话,您要是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您也可以直接问她。”郭干事热情的回道。 “闵局长?”陈扬愣了一下,跟着马上就又问道,“是闵柔吗?” “嗯,是的。”郭干事满脸笑容的回道,“呵呵,陈市长,怎么,您也认识我们闵局长么?” “呵呵,也算是老相识了吧,曾经在一个地方工作过。” 陈扬不置可否的笑笑说道,而他这才有点恍然大悟过来,难怪前几天他告诉闵柔说自己要来燕京参加培训班时,闵柔似乎早就知晓了一样,不过记得当时她在电话里可是告诉自己她正好要出差去一趟海南,这次可能又要擦肩而过了,可谁知道,今儿个刚一返京,却立马看到她了,而且还是跟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一块吃午饭,看上去似乎还很熟络的样子,这让他心里多少有点不爽。 其实陈扬不是个很小气的人,若是在往常倒也没什么,可这阵子他烦心的事不少。脾气难免就不太好了。再加上他方才已经认出来了,这时跟闵柔一块单独用餐的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燕京市委副书记林坤。 是的,就是这个林坤,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位林副书记绝对是华海市委书记这个位置的头号大热门。 “小柔怎么会认识此人的?之前也没听她提起过。” 陈扬心里暗暗嘀咕了起来。 看到陈扬皱眉不语,副驾上的郭干事顿时也有些好奇的朝车窗外瞥去一眼。一看之下,他便也看到了在不远处餐厅里就餐的闵局长和林副书记两人,就呵呵笑道:“陈市长,赶巧了,闵局正好也在用餐,要不这样。我现在过去帮您问问接下来几天部里有什么安排吧。” 陈扬赶紧摆了摆手道:“那倒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郭干事的马屁拍得露骨极了,说着还真打算推开车门下车去了。 陈扬赶紧拦住他,笑着说道:“算了,郭干事,你没看到你们闵局正跟人谈事情嘛,就别去打扰他们的雅兴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回头你给我送份安排表过来就行。”说着便示意司机发动车子了。 郭干事坐好回来之后,又乐呵呵的拍马屁道:“陈市长。您可是我见到的领导里面最好说话的了,要是以后有机会能跟着您做事就好了。” 陈扬笑笑没说什么,他心里清楚,对于像郭干事这种年轻的同志而言,能像现在这样贴身替他们这种级别的高级干部们服务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这次他们这些个地方大佬齐聚一堂,并且中央规定了都不许带秘书过来,因此,他相信这类拍马屁的事情也同时在其他地方上演着。 郭干事见陈扬似乎兴致不高,就笑着继续没话找话道:“陈市长,我刚才可是说的心里话,闵局倒是挺好说话的,不过她男朋友我们这种小干部可招惹不起,呵呵。” 这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了。 饶是陈扬原不打算搭理这个话唠的,这会儿也冷不丁被他的话给惊住了。 “男朋友?”他不自觉的回了一句。 “嗯,是啊。”郭干事完全没注意到陈扬的脸色已经微微有些变得难看了起来,自顾自的在前面乐呵呵的八卦道,“呵呵,就刚才跟闵局一块吃饭的林副书记啊,呵呵,跟您开个玩笑,闵局可是我们部里公认的大美女,又没结婚,追求她的人可多着呢,不过您不知道,这林书记追我们闵局追得比那些小年青还紧呢,不过话说回来,林书记虽然丧偶多年,但怎么说人林书记也是个高级干部,我看啊,其他那些小年青可没什么希望咯,呵呵,部里的同志现在都等着喝他俩的喜酒了呢......” 小郭干事在前面吹得唾沫横飞,陈扬却已经压根听不进去了,虽然他不怎么相信小郭干事的话,他心里也很清楚闵柔对自己的感情,但此刻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堵得慌...... 奥迪车开到校内的小别院之后,陈扬就进了一幢小洋楼里,然后直接来到了事先分配好的宿舍里。 虽说是临时性的宿舍,但组织部可不敢怠慢这些个地方大佬们,每个人都是标准的一个小套间,卧室客厅卫生间什么的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小书房供这些大领导们学习办公使用。 到了地头,郭干事本来还想继续鞍前马后的帮些忙的,磨磨蹭蹭了许久就是不肯离开,最后还是陈扬借口自己想先休息一会,才总算是把这个话唠给打发走了。 小郭虽然很有些失落,但领导发话了,他也只能照做,悻悻的跟司机一块乘车离开了这处别院。 车子原路往回开,可刚开出去没多久,迎面就看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前面的林荫小路上,远远的看过去,不是别人,正好是前面在西餐厅用餐的闵柔。 闵柔显然也看到了他们这辆部里的接待用车,然后就朝他们这儿招了招手,司机就赶紧把车子缓缓停在了路边。 小郭干事赶紧下了车,主动招呼道:“闵局,您好,有什么吩咐吗?” 闵柔脸上挂着和蔼的笑意,轻点了点头,然后才问道:“对了,小郭,你们已经接到苏东的廖书记了吗?” 小郭干事怔了一下,忙回道:“呵呵,廖书记是小李他们去接的,我们接的是华海的陈市长。” 闵柔闻言顿时也愣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吵架 闵柔之所以会愣住应该说还是陈扬的原因,本来因为华海那边气象台预报说今天是有雷雨的,但谁知道气象台方面闹出了个乌龙,结果他的航班就提前了,而他接待办通报的返京时间本来应该是明天中午,也就是十一号早上才到的,因此闵柔也是以为他明天才会到,而陈扬又是临上飞机前才让秘书跟组织部知会了一声,恰巧闵柔一大早就来党校这边安排工作了,结果就没收到消息,部里也才急急忙忙的另外安排了小郭干事去接机去了。 现在冷不丁听到下属说陈扬已经到了,而且看样子应该是提前住进去了,她心里虽然对陈扬不提前跟她打声招呼而有些小小的恼意,但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心上人,这点小小的恼意很快便也烟消云散了。 “这人真是讨厌死了,也不说今天就能过来了,要不我早上也不过这边来了,害得我白白浪费了这大半天时间,人家本来还好心想着先去你宿舍里收拾一下呢,哼,你这么讨厌,我现在才懒得去了。” 闵柔心里暗骂陈扬搞了个突然袭击,可不知为何,想到陈扬时,俏脸上却不知不觉又爬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却是越发的显得娇媚动人了。 她这么难得的在同事下属跟前有些异样的小女儿姿态,顿时让边上的小郭干事大感奇怪,忙问:“闵局,您这是怎么了?” “哦,哦没什么。”闵柔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赶忙把心思回转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微微侧过头稍微掩饰了一下,随后才正色问小郭道:“小郭,照你刚才说的,你们已经把华海的陈市长安排住进宁院了?” “嗯,是的,闵局。”郭干事点了点头。又呵呵笑道。“对了,闵局,前面陈市长看到您的时候,还专门跟我提起过您呢。” “哦?不会吧?”闵柔有些诧异,她印象当中陈扬可不是喜欢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跟他的关系的。 “嗯,可不是嘛。”郭干事笑呵呵道。 闵柔也有些好奇,就假意随口问道。“那你告诉我,陈市长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也没说什么,他就告诉我们是说,说您以前也是他的同事呢。” “哦,就这些么?”闵柔微微有些失望。 “嗯,就这些啊。”郭干事原本也是随口提起的。没想到领导这么好奇,而他一直都在干教局工作,是闵柔的直接管着的下属,闵柔人年轻,为官很温和,身上没多少官架子,平时倒也跟他们这些下属关系处得不错,没太多领导跟下属的隔阂。加上他刚毕业也就两三年。性子还很跳脱,这时见闵柔明显跟往常有些异样的表现。他就忍不住开起了玩笑道:“呵呵,闵局,那您还想知道陈市长说了什么呀?陈市长那么年轻,才三十出头的样子,也不知道有爱人了没有,嘿嘿,不会让我猜到了,该不会是您以前跟陈市长处过朋友吧?” 闵柔没想到这小郭这么口无遮拦,而且还八卦到了点子上,她赶紧把脸色一沉,斥责道:“小郭,你胡说些什么!平时你们在部里开开玩笑也就算了,可你要搞清楚现在这是在什么地方,陈市长那是什么级别的干部,你这些胡言乱语要是传到上级领导耳朵里成何体统?” 郭干事以前也没少跟闵柔这个平易近人的上司打交道,可没想到老板这时却真发火了,他赶紧收起了玩笑的嘴脸,低头讷讷的认错道:“闵局,我,我以后一定改正错误。” 闵柔轻哼了一声,犹自板着俏脸道:“回去写份检查给我!” “是,是,闵局。”郭干事连连点头称是。 闵柔这才把脸色缓和了下来,想到情郎此时就在不远处的宿舍里,心早就飞过去了,这时自然也没闲工夫再待在这里跟小郭墨迹了,可她刚准备转身离开,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柳眉忽然一皱,跟着又接连飞快的多问了几句:“小郭,你刚才说什么?陈市长看到我了?什么时候的事?就刚才吗?” 郭干事被她这语速飞快的数个问题一下子问懵住了,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发什么楞啊,快告诉我!”闵柔有些不耐烦道。 郭干事半天才回过神来,结巴的回道:“这,就,就刚才嘛,刚才陈市长路过西餐厅的时候,看到您跟林书记一块吃饭,他就让老吴把车停了下来,然后才,才提到您的,本来,本来我还想顺便下车去问您一些培训班的事儿的,不,不过陈书记不,不想打扰您,就没......” 闵柔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急不可耐的提高音量打断道:“你说什么?你老实跟我讲,到底陈市长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郭干事这下子是彻底被吓住了,手足无措的迭声回道:“陈市长他说,他没说什么嘛,就是我,我跟他提,提了几句您跟林书记的关系......” 闵柔闻言气得脸色涨红,声音陡然提高八度打断了郭干事的话,呵斥道:“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叫做我跟林书记的关系,我跟他有什么关系!你们平时在部里开开玩笑,我也不介意什么,可你能不能有点思想觉悟,这种混账话能跟领导乱说吗,信不信回头我就让你滚到三产办去!” 一听到“三产办”这三个字,郭干事顿时吓得背后都冒冷汗了,那地方是他这种追求上进的年轻人待的吗? 他刚想再说几句认错的话,可这时闵柔却寒着俏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转身就径直朝宁院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郭干事目瞪口呆的看着老板远去,心里懊恼不已,不过他觉得自己也着实有点无辜,他可是打破脑子也想不明白今儿个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大伙儿那林书记隔三岔五的就跑部里来给老板献殷勤时,大伙在一些私底下的聚会时,有时候拿这个开开老板的玩笑也没见老板火气这么大啊。 ...... 宁院招待所,305号套房。 此刻,陈扬正斜着身子半躺在软塌塌的大床上。手里捧着本刚才提前拿到的这次培训班准备的一本教材。百无聊赖的看着,对这种比较上层建筑的东西,他并不是十分感冒,但到了他这个级别,再不喜欢也得逼着自己去吸收,去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虽然他拿着教材一目十行的翻看着,脑子里却还是想着华海的一些事。尤其是关于吴云松的案子,他一直在考虑着,是不是趁着此次要在京城待一阵子,专门去跑跑路子,他甚至想到了,是不是找个机会亲自去找校长汇报一下工作。毕竟,汇报华东新区的工作也可以做为跟校长接触的理由嘛。 但考虑再三,他最后还是否定了脑海中的这个想法,毕竟这件事情挺复杂的,而且动不动就去找校长,这无疑是自己无能的表现。看来,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安心等候华海那边的消息好了,反正一切都安排好了。吴云松若真是那只猫儿。会忍得住不偷腥么? 哼,什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狗屁!此事不成也得给我成了! 陈扬在脑子里恶狠狠的想到。 就在他想着事情的当口,这时,从外面客厅隐约传来了“咔嗒”一声轻响,貌似似乎是有人在外头用钥匙开门。 “嘶!” 陈扬一惊之下,忙不迭从床上弹起身来,赶紧把刚刚脱下没多久,搁在床头的那件白衬衫披了起来。同时心里很恼火这里的服务员是不是素质太低了些,怎么会连门都不敲几下就自个拿钥匙开门进来了?要是正好碰到领导光着身子又或者是在招待客人那不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吗? 边急忙扣着扣子,边有些愠怒的起身朝客厅走了出去,刚一走到卧室门口,就见大门处人影一闪抹了进来,紧接着来人就顺手把大门轻轻扣上了,然后来人就回转身,背贴着门口站着,两手用力摁着大门,一对亮晶晶的眸子却一眨不眨的定定的看着正从里屋出来的陈扬。 陈扬捏在纽扣上的手不由顿了顿,讶异不已的失声道:“小柔,怎么是你?你怎么过来了?” 虽然之前他已经在校内那个新搞的西餐厅看到了闵柔,但他还是没想到闵柔居然来得这么快,也不知是谁告诉她的。不过刚才他也只是隔着玻璃远远的看了闵柔一眼,这会儿却是面对面的就这么站着,而闵柔还是一身剪裁得体的修身黑色小西服套裙的装束,脸上薄薄的施了一层淡妆,只是很端庄官样的打扮,但却让他有种错觉,仿佛闵柔这人刚一进屋,这屋子里立刻溢起了一股子似有似无的淡淡的女人香。 闵柔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用两只晶莹剔透的漂亮眸子盯着陈扬,却没开口说话,似乎想要把陈扬整个人都看进她这对漂亮眸子里似的。 不过看到进来的人是闵柔,陈扬心里多少没刚才那么慌乱了,皱了皱眉,松了口气,边朝茶几方向走了过去,边不无责备的开口低声说道:“小柔,你到这儿来干什么,这是咱们俩能待的地方吗?” 闵柔闻言嘴角动了动,轻咬了下嘴唇,还是没吱声。 而陈扬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却犹自不停的责备道:“还有,你从哪儿搞的钥匙,不是我要说你,你说你弄我宿舍的钥匙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万一让别人发现,这影响有多......” 陈扬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觉得背心处猛然传来一阵软腻温热的感觉,同时,腰部就已经被闵柔从身后死死的搂住了。 要是在家里他倒是无所谓的,不过这时候他可没工夫,也没心情去享受这温香软玉般的人儿主动拥住自己,这一下子,却反而是吓得他背后冷汗都飙了,他下意识的赶紧把手中茶杯搁下,跟着马上把手挪到腰间,一边试图掰开闵柔的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一边忙不迭的低声斥道:“小柔,你搞什么?快松开手!” 可闵柔非但没依言放开,反倒是两手搂得更紧了些,同时还顺势干脆把微微有些发烫的面颊枕到了陈扬肩头。贴到了陈扬耳际边上。原本就有些温热的身子在陈扬的后背上轻轻摩擦着,温度迅速升高,而她嘴里也仿佛呢喃般的语无伦次的在低语着:“陈扬,我想你了,你知道么,我天天都想着你,没见着你的时候。我日日夜夜的在心里想着你,现在见着你了,我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想你了,你要了我好么,你说,我是不是好坏。好不要脸的,可我不想骗你,我更不想骗我自己,我就是想你了.......” 要是换了是别的男人,被这么样一个温柔似水身材姣好的大美女耳鬓厮磨着,耳中还不时的传来这如泣如诉般让人心颤的情话,恐怕再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心软,会被深深的打动。恐怕某方面再不正常的男人此刻也会陡然间雄风暴起。然后什么也不说,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直接遂了别人美女的心愿....... 但,但是,很遗憾,陈扬不是一般人,他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这种旖旎气氛下,他不仅没有像正常男人那样振起雄风,反倒是如同一块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块一样,一边继续用力试图掰开闵柔的手,一边嘴里头毫不犹豫的低斥道:“闵柔,你疯了是不是!你再不松手我不客气了啊!” 闵柔根本不听他的,口中话锋一转,在他耳畔低低的道:“你说什么?我可是听不到的,反正我就是想要你对我不客气,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只可惜,一番挣扎过后,闵柔毕竟没陈扬手劲那么大,很快,闵柔的手就被陈扬用力挪开了,而陈扬这才犹自有些余惊的赶紧坐到了沙发上,急促的呼出了几口气,好一会儿之后,才惊魂甫定道:“闵柔,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干什么,万一要是刚才有个人闯进来,咱们还要不要脸面了?而且不是我要说你,你也不好好想想,我们这种关系,你偏偏还跑来揽这个活儿,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俩的关系啊?” 闵柔乍然间见到情郎后的一腔欣喜欢悦之情毫无疑问已经被陈扬兜头给浇熄灭掉了,这时听到陈扬犹自不停在教训自己,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冷冷的瞥了陈扬一眼,然后一屁股也坐到了沙发上,用力咬着唇,一声不吭的转头看向一边,一副谁你怎么说都行的架势。 陈扬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那个小郭干事给传染了,这时候闵柔明明已经有些气恼了,他还喋喋不休的训斥:“你说吧,你好好的在餐厅陪人吃饭不行,非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如果说陈扬刚刚的训斥闵柔多少还能接受的话,可不知怎的,陈扬刚一说到这个,闵柔立刻就忍不住回过头,气恼无比的喝断道:“你,你胡说些什么!” 陈扬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本来没什么其他意思的,但闵柔却硬是听出了其他意思,她想啊,自己死心塌地的跟着眼前这个男人,什么都不计较了,都这么多年了,什么好没落着不说,现在反倒跟别人吃顿饭就被怀疑上了,自己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他是这么个小心眼的男人呢? 一想到这儿,她顿时气得都喘不上气来了,用力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才俏脸满是怒容的瞪着陈扬道:“陈扬,你这个混蛋,你血口喷人是不是,我要你现在立刻收回刚才说的话,我不许你冤枉我!我警告你,你连想都不能那样想我!” 陈扬本来就没怎么朝那方面想,完全是闵柔自己太敏感了,而他最近诸事不顺,本来脾气就不大好,这时碰到闵柔又在使小性子无理取闹,又是混蛋又是警告的,他顿时也来了火气,冷哼了一声道:“你吵什么,你是不是生怕别人听到?你要想吵架回你的餐厅吵去!别在我这儿闹事!” 被陈扬冷不丁这么一嗓子骂了一通后,闵柔先是一愣,紧接着两只晶亮的眸子立时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一时间还真就说不出话来了,就这么使劲抿着嘴唇,怔怔的看着陈扬。 陈扬本就不是一个会哄女人的高手,这时虽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重了点,但他就这臭脾气,干脆也不说话了,拿出烟盒,点起了烟来抽。 好一会儿之后,闵柔才哽着声低低的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呢,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跟林书记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就是吃个工作餐也不行是不是......” “林坤是吧?呵呵,还什么林书记,叫得挺顺口的嘛。” 陈扬一听到林坤的名字,顿时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冷不丁窜了上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升级 闵柔当然猜不到陈扬之所以有些烦躁跟她跟别人一块吃什么西餐没多大关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个什么林书记的缘故,虽然陈扬没打听过这次来党校参加培训学习的到底有哪些人,但看样子,八成林坤也是其中之一,这多少让他更进一步的证实了通过于老师那里得到的消息,林坤的确是高层比较看好的接替高明的人选,否则的话,他虽然是魔都三把手,但绝对不可能进到这个大佬班学习的,要知道在将要这个院子学习的可全都是各省的一二把手,正部级的高级干部,最起码也是像陈扬这样的副省级城市的主官之一,这是一个硬性的杠杠,几乎是从不会破例的。 因此,闵柔不提林坤还好,提起此人,陈扬想不郁闷都难,倒是跟什么男女关系没多大关联。 而陈扬这话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心里头也有点哭笑不得,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吃的哪门子的飞醋。 当然了,以陈扬的破性子他也不会去跟闵柔解释什么,更不会把官场里的一些事拿回家里来跟他的女人说三道四的,便干脆就此收住了口,看了闵柔一眼,干咳了一声,转头吸起烟来。看样子是想让双方都有个台阶下,在这儿吵架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只可惜,闵柔本来看到陈扬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通火之后,已经先软了下来,可谁知道等她听到陈扬这句夹枪带棒的讥讽之言后,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煞白无比,原本刚要垂下的泪珠居然也收住了,白皙的牙齿用力的咬着下唇,眼睛喷火似的死死盯在陈扬脸上,却半天也不开口说话了。 陈扬接连吸了几口烟之后,才发觉这屋子里突然间好像变得安静得吓人,下意识的一转头,这才看到了闵柔一张俏脸发白,从自己怒目而视的生气模样。 他顿时也吓了一跳。干咳两声说道:“咳咳。你,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闵柔却是一言不发,两只原本很漂亮的眸子这时却让陈扬有种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闵柔,你,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啊?”陈扬下意识的看了看腕表,继续没话找话道,“对了。下午你们部里应该还有事要忙吧,前面我跟于老师问了下,他好像说这两天陆续有人过来,要不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 很明显,陈扬想要岔开话题的方法没有奏效,闵柔突然间冷冷的打断他道:“陈扬。你知道么,我现在真恨不得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还是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叼走了!” “你.......”陈扬闻言一口气差点没缓过去,气愤不已的瞪了闵柔一眼,谁知闵柔却毫不示弱,反倒是用更冰冷的眼神回瞪着他。 “算了算了,吵架无好话。这都哪跟哪啊。我懒得跟你计较。”陈扬边说着,干脆起身离开了沙发。走回到卧室里,然后装模作样的把他随身带的小行李箱搁到了床上,把箱子里的衣物取了出来,开始慢慢整理起来。 闵柔不知何时也从沙发上起了身,不过她却没跟进卧室里去,而是倚在门靠上,两手扶着一侧的门边,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在后面冷冷盯着陈扬的背影,看着陈扬自顾自的忙活着。 陈扬当然不傻,自然能感觉到身后有两道冷冽彻骨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此刻他开始相信那句俗套的老话果然是有点道理的,倘若目光真的可以杀人,他毫不怀疑自己的背后已经多出几个窟窿了。 暗暗抽了口凉气之后,他知道今天这事有点难善后了,别看闵柔在人前总是很温柔大方的样子,可他心里却很清楚,实际上闵柔骨子里却是个很倔强,很刚烈的女人,想当年还在交州的时候,为了他,闵柔可是亲手朝那个禽兽开了枪的,当初他还有点纳闷,闵柔这么一个弱女子,在那种环境下,怎么还会这么冷静,现在他有点相信了,这会儿如果闵柔手里有把枪,他估计自己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暗想了好一阵儿,手头上的活本就不多,这下子也忙活完了,他只能是直起身来,转回头,直面闵柔冷得吓人的俏丽脸庞,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好一会儿,看到闵柔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他才不得不开了口,尴尬的咽了口唾沫,才道:“嗯,这个......我有点饿了,你要是不回去休息,就先待在我这儿吧,我得去饭堂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没有,你先让让成不?” 边说着,他人就已经朝门口走了过去,可闵柔见状,这时却一声不吭的快步走到了套房门口处,背靠着这扇房门,两只手却背在身后,死死的捏住了门把,俏丽生寒的瞪着慢了一步的陈扬,胸口挺得高高的,看样子还是气得不行,而且压根不想让陈扬出去。 陈扬怔了一下,只能无奈劝道:“闵柔,你让让好吗?” 闵柔却像块木头似的,动也不动。 这下子陈扬没辙了,只能是看着闵柔把大门口守住干瞪眼。其实这时候他若是能稍微主动点,哪怕只是上前去一把搂住眼前的这个女人就行了,压根就用不着他再多说什么,有时候一个温暖的拥抱更胜却千言万语,可偏偏他不是那号人,更不懂得女人心思,以他的官场思维来考虑,这时候拉拉扯扯的恐怕更会激怒闵柔。 “铃铃铃!铃铃铃!” 就在陈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乍然间在客厅里响了起来。 他转头一看,却是从闵柔刚才搁在茶几上的坤包里传出来的,看样子是闵柔的手机响了。 “呵呵,还想什么呢,快去接电话吧。” 陈扬难得的笑了起来,把身子侧了侧说道。 “不接!” 闵柔断然道。 “别闹了,万一是你们部里打来的呢?你可别误了正事。” 陈扬赶紧劝道,都是在官场里的人,自然知道不接电话可不行,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得开着,以便组织上能随时找到你,只有一种情况你可以关机,那就是在家里,当然了,你得保证你的固定电话是畅通的。 闵柔却是不依,一点挪开的意思也没有。可两人说话间,那手机却是不厌其烦的响了一遍又一遍,陈扬生怕万一真有什么公事要找闵柔的,干脆就也不理会她了,就转身走了回去,把闵柔的坤包从茶几上拿了起来,走回来递给了闵柔。 闵柔这时却失去了平日的理智,两手依旧是用力捏着门把,没去接陈扬递过来的坤包,同时两眼警惕的盯着陈扬,似乎生怕自己一接这个电话,陈扬就会趁机溜出去了。 陈扬见状哭笑不得,就笑着打趣道:“快先把电话接了吧,呵呵,万一是你那林书记打来的呢?” “你!”、 闵柔虽然也知道陈扬在打趣自己,可仍是气得不行,当即用力抢下陈扬递过来的坤包,飞快的拉开拉链,把手机掏了出来,可她刚扫了那来电显示一眼,脸色却不禁微微一变,心里暗恼不已,还真是让这个没良心的混蛋猜中了呢! 陈扬在边上看她拿出了手机却磨磨蹭蹭的不肯接,就皱眉问道:“你干嘛呢,赶紧接电话先啊。” “不是部里的电话,我不想接了不行啊。” 闵柔愤愤的把挂机键一按,然后飞快的把手机塞回了坤包里。可让她失算的是,她的动作还没做完,那手机却马上又响了起来,这下子连陈扬也不禁奇怪起来,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貌似此人就打了不下五通电话过来了,一副打到你肯接听为止的架势。 陈扬瞥了闵柔一眼,好奇的问道:“该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林大书记的电话么?” 闵柔闻言火气顿时又上来了,梗着脖子说道:“是又怎么样!”边说着,边就从包里把手机再次掏了出来,然后按下了接通键,就当着陈扬的面接起电话来了。 “林书记,您好,有什么事吗?”闵柔不愧是在官场历练多年的干部,虽然此刻她内心有股火气没地儿泄,但真一接通电话,她却立刻恢复了平日的知性理智的状态,很客气的问了对方一句。 “呵呵,也没什么事,就是刚才用餐的时候想要买张朗朗在新加坡开小型演奏会的钢琴碟放在车里听,你不是说店里都断货了吗,刚巧我那秘书手里有一张,你在哪儿,要不我现在就拿给你。” 电话里传来了林书记斯文儒雅的声音。 闵柔怔了一下,她刚才吃饭的时候的确是跟林书记聊起过朗朗的音乐,但她本人哪里懂得什么钢琴啊,她想找这张钢琴碟其实就是想搁在她自己那辆小车里,因为她记得在华海时,她坐在陈扬的车里听得好像大多都是朗朗的音乐,便估摸着陈扬喜欢,想着要是陈扬有机会也坐她的车,也不会那么闷,倒真没太多其他想法,谁知道自己这随口一说,那边林书记可当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爱之深 如果说之前在车上看到闵柔跟别人一块吃饭的时候,尤其是此人还是林坤,陈扬当时多少心里还有点小小的不舒服,但被闵柔这么一折腾,他这时倒是真没一丁点的芥蒂了。 很自然的,他也不愿留在这里听闵柔讲电话,这个时候他反倒想要先开溜了,毕竟这里不是在家里边,虽然貌似他是第一个到宁院的高干,但这幢楼里可是有不少后勤人员的,要是让这些工作人员看到了闵柔在他宿舍里待了大半天,虽然也不至于真闹出什么事情,但多少总是会有那么些影响不太好的。 他心念一动,立刻就趁着闵柔一手拿包,一只手拿着手机打电话的空儿,赶紧一抹身也挤到了门口处,然后便把手搭在了门把上,可他还来得及扭开门锁,闵柔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企图,看他一副要开溜的模样,情急之下也顾不上自己正跟人大领导讲着电话了,失声呵斥了一句:“你干什么!你想要去哪儿呢!” 她这冷不丁的一喊,她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可陈扬却是着实被她这喊声吓了一大跳,刚扣住门把的手赶紧停住了,然后有些愠怒的瞪了闵柔一眼。 闵柔却没理会他的眼神警告,反倒是趁陈扬被吓住的机会,往后稍挪了一小步,便又重重的把身子抵在了门背上,而此时陈扬也挤在门口这儿,她便把身子顺势一靠,倒是毫不客气的把多半的重量都倚在了陈扬身上,确保陈扬怎么样也开不了门了,她才侧过头,冲陈扬微微扬了扬下颌,投去一个恶狠狠的目光。 而这时她手机里却不断传来那边林坤略显焦急的声音,声音之大,就连被死死挤在角落动弹不得的陈扬都隐约能听到了。很显然,应该是林坤也被闵柔这喊声给惊了一下,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呢。 等闵柔重新把手机贴放到耳旁时。电话里犹自传来林坤焦急的问话声:“小闵。小闵,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呵呵,没什么,林书记,我没出什么事。” 闵柔笑着回了一句,貌似丝毫没有受到刚才那小状况的影响。而且很明显的,她跟林书记说话时候的语气一如她平时的表现,很温柔大方的,而她刚才在跟陈扬讲话时,从她那性感的红唇里吐出来的却是一个个仿佛裹了一层寒霜的字眼儿。 哪怕是对她非常熟悉的陈扬,这时也不得不暗赞一声。闵柔这变脸的活儿绝对够得上副部以上级别了。 “对了,小闵,你是不是跟谁在一块呢?”手机里传来了林坤有些狐疑的声音。看来刚才闵柔失声喊出口的那句话他都听到了。 “呵呵,是啊,林书记,我跟我老公在一块呢。” 闵柔轻笑着落落大方回道。 她倒是回答得挺爽快诚实的,可她这话音一落,就明显感觉到自己腰间一紧。不用说。肯定是陈扬被她吓得冷汗都冒了,下意识的就用力搂住了她的腰肢。似乎想要对她做出警告。 而手机里更是接连不迭的传来了林坤既惊且急的声音:“小闵,你,你说什么?你跟,你跟你爱人在一块吗?” “啊,是啊,怎么了,林书记?”闵柔反倒是有些奇怪的反问了一句,同时一点也不害怕陈扬的警告,反倒的把因为陈扬的搂抱而渐渐变得温热起来的身子更加软软的靠在了陈扬怀里。 “你,你结婚了?什,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还有,你爱人是谁?你说给我听听!” 电话那头的林副书记的声音明显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接连问道,而他的声音也不再像往常那般斯文绅士了,反倒是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 这也难怪人林副书记会如此失态,毕竟在他看来,以他燕京市三把手的高干身份,加上长得也算是仪表堂堂,想找什么样的女人不行啊,虽然他还没有正式的向闵柔表明过态度,更别说得到来自闵柔的任何明示或者暗示,但这恰恰是他的策略,他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自然不可能像那种小年青那样不稳重,张口闭口就是我爱你你爱我的话,但是他这大半年来对闵柔的攻势几乎整个组织部的人都知道了,他也相信闵柔绝对不会麻木不仁到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反倒是认为,闵柔应该是对自己有好感的,毕竟像自己这种身份地位的钻石王老五提着灯笼都找不到啊,正常来说,应该是闵柔察觉到自己对她有意思后,马上就对自己投怀送抱才符合情理嘛,甚至,他还一度暗暗揣测闵柔一直很公事化的跟自己接触是不是想要自抬身价,他想,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的投到我的怀抱里的。 一念及此,他突然就冷静下来了,同时心里不禁暗暗嘲笑起了自己,想想自己也是在官场上打拼十多年的高级干部了,怎么搞的一下子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了呢?别人自己不知道,可闵柔自己可是差不多把她家祖宗三代都调查清楚了,一个死了老公多年的女人,哪里会突然间又冒出个老公来,这不摆明了是骗自己的嘛,而她为什么要骗自己呢?嗯,估计是想把自己逼急了,呵呵,这点小伎俩我怎么刚才就没想到呢?不过真没想到,小闵这么一个温柔知性的女性看来也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嘛。 这么一想,坏事反倒是变成好事了。 就在林大书记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做着美梦的时候,这边闵柔的声音却陡然间冷了下来:“林书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结婚跟你有关系吗?我老公是谁跟你更没什么关系了,我有这个义务要向你林书记汇报这种私人问题吗?” 闵柔毫不客气的语气顿时让被迫搂着她的陈扬再次吃了一惊,可偏偏这时陈扬也不太方便吱声,只能是用唇语警告她,让她赶紧把这破电话给挂了,陈扬可是生怕闵柔万一说漏嘴了就尴尬了。 只可惜,这事他做不了主,闵柔压根就没想要挂电话,那边的林大书记更是自信满满的认定闵柔这是以退为进,丝毫不为闵柔冷冰冰的话语所动。反倒是心底一团火热起来。要知道他虽然借着工作的机会跟闵柔接触了挺长一段时间,但平日里闵柔给他的感觉总是很温婉大方,虽然很客气也很尊敬自己,但给他感觉总有点拒人千里之外的隔阂感,像今天这样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讲话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这意味着什么?很明显嘛,自己的判断绝对没错。闵柔恐怕是已经心急火燎了。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嘛。一个女人要是对你没那种感觉,会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吗?会跟自己编造这么一个狗屁不通的谎言吗?不可能的事嘛! 嘿嘿,总之这事儿啊,有门儿! 想到这,林大书记的心情彻底平缓了下来。语气也回复到了一贯的儒雅状态,他淡淡的笑道:“呵呵,小闵,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的私人问题当然不必跟我解释,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现在能保持足够的冷静,好好谈谈我们两人的关系。好吗?” 闵柔一听这话。先是一怔,跟着就有些恼意涌了上来。她不傻,自然知道这林大书记对自己有那层意思,可一直以来,她除了工作上的接触之外,从来没有跟林大书记有过任何私底下的接触,也不是她不想拒绝对方明里暗里的好意,可一来对方毕竟从来就没有正式向自己说过些什么,自己总不能主动跟人家说你别来喜欢我,我看见你就烦的话吧,那不是个是事儿,也开不了那个口啊,二来她也顾忌到对方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想想自己只要不给他机会,他这么一个大书记,久而久之就会知难而退到了,而原本她也以为她借机会刚才那番话已经说得够清楚明白的了,可没想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看来,这种事还是得说得明明白白的比较好点。 沉吟了一小会儿,她便用一种很严肃的口吻冷声说道:“林书记,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会让你产生那种误会,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我现在必须很认真,很郑重的告诉你,是的,我的档案里写的是单身身份,但是,我确实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跟我老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我很爱他,我根本离不开他,我不希望也绝不允许因为一些无聊的误会,而影响到我跟我老公的关系,或者让我老公不开心......”说到这儿,她忍不住回头剜了陈扬一眼,然后才淡淡的继续道:“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如果没其他公事,我就先挂电话了......” “小闵,你先别忙着挂电话!”电话那头的林书记却仿佛一点也没受她这番话的影响,依旧是斯文儒雅的阻止她道。 这下子,闵柔实在是搞不明白了,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要怎么样啊?下意识的皱眉问道:“林书记,你还有什么事吗?” “嗯,怎么说呢,我理解你......”林大书记也不知道是当官当太久了,习惯性的沉吟了一下,才接着淡淡说道:“小闵,我说真的,我真的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当然了,你也别误会,我没有半点瞧不起你的意思,你的理智,聪慧,你的美丽大方一直都是我很欣赏的素质,这事呢,主要责任还是在我,这样吧,电话里说不清楚,明天晚上我定个地方,咱们一块吃个饭,把事情说开了,好吗?” 闵柔听他娓娓道来,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敢情自己刚才说了半天都是浪费口水啊?真不知道这林书记是怎么当上这个级别的干部的?还是自己刚才没有表达清楚?应该清楚明白了的啊? 而就在闵柔还愣着说不出话来的当口,林书记却步步为营,以退为进道:“好了,先这样吧,我不打扰你了,你等我的电话吧”稍一停顿,他又用一种自嘲的口吻轻笑说道,“我想,现在咱们都需要时间?呵呵,难道不是吗?” 如同情圣般的把话一气儿说完之后。林大书记压根就不再给闵柔时间。很满意的把这通电话给挂断掉了。 或许是因为林大书记的的话太情深款款了,动作又太麻溜了,以至于他把电话挂了老半天,闵柔还有点回不过神来,真有点感觉脑子不够用了,这都什么人嘛? 看到闵柔一脸无语的把拿着手机的手缓缓缩了回来,陈扬才暗地里松了口气。要知道刚才闵柔的手机几乎就贴在他耳边,他也是见识了林坤的难缠,当然了,他可万万想不到,这个林坤还是个多情种子,不过他倒是没心思去理会对方怎么个想法呢。他一直是在担心闵柔会不够理智的把自己给说出去,虽然即便林坤知道了闵柔是自己的情人,他也没可能从这方面对自己下手,一来这种事口说是无凭的,不是你想说谁就能说谁的,二来他跟林坤现在还谈不上是政敌,只不过是潜在的竞争对手罢了,但说一千道一万。真让对方知道了。总归是件恶心人的事儿,而且。对闵柔将来的发展也不好。 幸好,闵柔毕竟还是很理智的。 而这时他被闵柔用身子使劲的抵住在门角落里已经有一阵子了,虽然闵柔顶多也就一百斤的样子,但时间长了他也有点喘不过气来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刚才闵柔生气发火又或者打电话的时候他倒还没觉得,可这会儿温香软玉抱个满怀,而闵柔稍一动之下,高高挽起的发髻底下不时有几根发丝在他脸上调皮的划过,鼻中嗅着闵柔身上似有似无的的淡淡女人香,这番耳鬓厮磨下,他...... 更要命的是,闵柔这时却自顾自的看着手机皱眉无语,一点也没想到要把身子移开,反倒是背对着他,把温软的身子在他怀里不停调整着舒服的角度,上半身还好点,但当闵柔那对被套裙紧紧包裹着的挺翘丰-臀不时的磨蹭到他某处敏-感地方,最后干脆直接把他卡在那诱人的臀缝之间的瞬间,他脑子轰的一热,几乎不到一秒钟那地方就坚硬如铁了。 “你干嘛呀?你别乱动行不行!” 闵柔也明显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异样感觉,不过她这时却完全没把心思放到那上面,皱眉娇嗔了一声后,两手使劲拉着陈扬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跟着不无埋怨的说道:“你刚才也听到了,这林书记是不是有点认死理啊?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啊.......” 话刚说到半时,她突然感觉到臀缝处被什么坚硬火热的东西使劲顶了一下,她禁不住失声低呼了出来,跟着马上就道:“你是怎么了呀,别动来动去的好不好,我现在跟你商量事儿呢......” 话音未落,陈扬搁在她腰间的手已经很不老实的直接撩开了她的西服下摆,也不解开扣子,直接就从她套裙上边沿硬往里塞了进去。 几乎是一瞬间,而她的脸蛋腾地就突然飞起了两朵红云,也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刚才自己的反应有多么迟钝了,在心里忍不住暗啐了一口坏蛋,整天就知道装模作样的训我,现在怎么不假正经了呀?人家现在不想了你这坏蛋又来劲了? 想是这般想,可却还是满脸羞意的娇嗔道:“你,你想干什么呀?”边说边有点得意的按住了陈扬努力往她裙子里钻的那对坏手。 她这条铅笔裙本就紧窄贴身,陈扬硬把两只手一点一点的挤进她那裙缝里已经是很艰难了,眼见马上就要摸到那小内裤的边儿了,却不想被她这么一按住,立刻就再也不能寸进。 “你松手!”陈扬有些心急的低声道。 “呵呵,松手干嘛?方便你陈大市长非礼女干部么?”闵柔脸色晕红的在吃吃的低声娇笑道,却偏不肯松手,一直跟陈扬挤进她裙子里的两只魔手较着劲。 陈扬气得不行,干脆也懒得跟她磨蹭了,这地方危险之极,只能速战速决,而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闵柔裙子里那寸草不生白嫩嫩的某个地方,光是想想,他就已经感觉自己快到崩溃的边缘了,他可不希望自己丢人丢到大海里去,哪里还有心情跟她在这里调-情。 说心里话,虽然两人的关系早在他离开交州的时候就已经明确下来了,但事实上,说闵柔是他的情人还真有点冤枉他了,这么多年下来。两人聚少离多。真正在一块的时间少得可怜,而更倒霉的是,也不知道是老天故意考验他们还是诚心作弄他们,总之好不容易有机会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闵柔那地方不方便就是两人闹着别扭,总之总有点阴差阳错的事情发生,几年下来。两人做-爱次数屈指可数,最让陈扬吐血的是,他自问是个能力还算挺强的男人,可偏偏在闵柔这儿却总是有点邪了门了,每当他俩坦诚相对想要大干一场时,却总是草草了事。甚至都算不上是做-爱,这让他都有点不太敢接近闵柔了,生怕让自己背负一个不好的名声,这也导致他们俩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恋爱,很柏拉图的,虽然这番话说出口恐怕陈扬自己都不相信,但实际情况确是如此,说真的。陈扬迄今为止。还压根没好好品尝过那小白虎的滋味呢,可越是没真儿个销魂。他却越是有种要征服这只小白虎的念头。 今天虽然时间地点都不太妥当,但他却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发泄的途径了,而这只小白虎,对不起,就是你了。 一番磨蹭争执之下,闵柔的身子变得越来越热,陈扬更是快憋不住了。 终于,闵柔实在受不了心上人那硬邦邦的东西老是不得其门而入的胡乱顶撞自己的臀-缝了,她红着脸低声羞涩道:“别在这儿,抱我到床上去吧。” 说着话,却总算把手挪开了,而陈扬的大手一经脱困,立刻长驱直入,直捣黄龙般的直接抚按在了小白虎上面。 “啊!” 闵柔禁不住浑身一颤,低呼了一声出来。 跟着有些意乱情迷的使劲把滚烫的脸颊侧了侧,眼神迷离的看着陈扬的脸庞,却挑衅似的吃吃低声娇笑道:“你别在这儿好不好,反正我不管,今天我要你好好爱我,不许你像以前那般草草了事,咯咯,你自己说说吧,是不是我太厉害了,你一看到我就不行了呢,嘻嘻......” 陈扬一听可气坏了,可偏偏这是他的一块心病,不过今天他感觉状态奇佳,应该可以把这只敢跟自己撒野的小白虎给降服了,一想到这只小白虎带给自己的屈辱,他忍不住报复性的用力捏了几把,然后恶狠狠的道:“把屁股抬起来点。” “你要干嘛呀?”闵柔明知故问,又故意挑衅道,“去床上不好么?在这里我更担心你对付不了我哟.......” 陈扬一脸狠劲的反击道:“你信不信一会我把你钉在墙上,让你死去活来!” 闵柔咯咯低声娇笑着,却不服气道:“好啊,我看看你有多厉害!”说着,两手扶住了一面的墙壁,很顺从的把臀部翘起了些来,方便某人的下一步动作。 陈扬见此旖旎风景,心头更是火热无比,心说今儿个非得让这小白虎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地,谁才是牛,谁才是那被犁的地。 很快,几乎是三下五除二的,他立马就把闵柔的套裙往上拉到了腰际,然后很顺利的便把闵柔的白色丝质小内裤褪到了脚弯,而更神奇的是,他忙活着些的时候,自己身上的活计也丝毫没有落下,几乎是同一时间,只听哗啦一声裤子滑落,他那狰狞无比的小兄弟哗的就暴露在了空气当中,紧接着他连看都用不着看,猛的朝前一顶,这硬邦邦的小兄弟便如一把锋利的长剑一般,不讲任何道理的直直的朝那小白虎猛刺了过去....... “啊!” 闵柔控制不住的尖叫了一声,原本温热软滑的身子瞬间僵硬了起来,而下身处传来的痛楚让她那两道好看的柳眉立马紧蹙在了一起,而她整个上半身不自禁的就往上一挺,原本用力扶撑着墙壁的双手一下就没了力气,整个人竟不由自主的被陈扬强猛的冲力给冲得直接趴在了墙上,而陈扬的动作更是飞快,丝毫没给小白虎出笼的时间,那利剑如根硬刺般的如影随形的钉在里面,动也不动,两手抱着她的腰际,竟然直接就把闵柔的整个身子往上带离了地面,还真像是把闵柔给钉在了墙上一般....... “你今天怎么了?我一下就不行了呢。”闵柔浑身冷汗的急急的喘口气问道,她挣扎了一下。试图把脚接近地面。可身子却一点力道也没有,仿佛陈扬就这一下就把她给弄得浑身脱力了。 “哼哼,你不是说你很厉害的吗?”陈扬咬着她的耳朵恶狠狠的问道。 闵柔被他言语一激,尽管脸上一片潮红之色,羞怯之意尽现,可却还是咬着唇不服气道:“我可不会输给你的,你再来。看看谁先不行.......” “好,你给我等着!” 陈扬狠狠的低吼了一声。 可就在这时,他刚要有所动作,不料却隐约从门外传来了滴滴答答的声音,貌似是女人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这下子,陈扬一下便动弹不得了。死死的压着闵柔贴住墙壁,两人都面带惊容的互看了一眼,却谁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压低自己的呼吸声,就仿佛哪怕呼吸稍微用力一点也会惊动到外面的女人,而这时候,他俩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此女最好是路过此地。然后很快就会消失。 可谁知道。这世界上的事儿,你怕什么偏偏还给你来什么。只一眨眼工夫,这若隐若现的高跟鞋声便由远及近的变得越来越大声起来,很明显,这人要不是走错地方了,就肯定应该是冲这304号套房来的,因为这层楼到目前为止,还只有陈扬这个住户,而服务员显然也不可能,因为是大领导休息的地方,这儿的服务员哪里可能会允许穿高跟鞋哟。 但可惜的是,来人没有如同他们期待的走错了地方,而是走到他们门口前面就停住了,然后...... “咚咚!” 一阵如午夜凶铃般的勾魂敲门声在意料之中的响了起来。 “陈扬,你在里面吗,快来开门!” 紧接着,门外响起了一个悦耳动听的温柔女人声音。 这声音猝然间一响起来,陈扬整个人身体一僵,然后下身猛的一颤,居然就在这当口,很可耻的那啥了...... 闵柔能明显的感觉到他那坏东西在自己身体里面一跳一跳的拼死乱动着,渐渐的没了力气,顿时,她一脸惊容的转回头,同时还略带一丝怨懑,一丝,甚至还有一丝毫不掩饰的醋意,总之是眼神极其复杂的狠狠瞪了陈扬一眼。 “陈扬,你在不在呢?” 这时,外面的女人却又问了一声,而这次,她的声音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陈扬这才从无力状态中惊醒过来,心头纵然也是郁闷不已,本来今天状态奇佳的,谁知道会碰到这破事,可他偏偏还不能说什么,因为他方才便已经听出来外面敲门的女人是谁了,不是别人,同样也是他的女人。 是的,来人原来竟然是方晴。之前陈扬回京前曾打过电话给方晴,告知了她自己的行踪,本想趁着这阵子有时间,可以多陪陪方晴和自己那大儿子的,方晴当时在电话里虽然表现得有点冷淡,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刚到宿舍,这小娘们居然就知道了,还找了过来。 闵柔当然也早听出了门外是方晴在敲门,心里虽然郁闷得不行,可她却万万不肯像现在这副羞人模样被方晴瞧见的,要知道上回在华海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看了一幕方晴跟这位爷在浴室里的活春-宫,当时她还暗啐这小妮子还真够可以的,那种羞人姿势也肯。可谁知道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自己现在就跟当时的方晴差不多了,幸好,现在还有扇门挡着。 “快起来啊!” 闵柔不敢说话,用眼神示意陈扬赶紧收拾一下。 陈扬这才也稍微紧张了些,他其实心里倒是很无所谓的,反正都是一家人,而且近段时间他也知道了这两个女人自打上回在华海闹过一次之后,回京后居然还时常有了联系,毕竟都在魔都工作嘛,而且都是在政府部门里,时不时的有点工作上的联系,一来二去的,虽然不敢说两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但听两人说起对方时,陈扬能感觉到,两人的关系应该还是可以的,至少他在电话里时不时的听闵柔说起带他儿子去哪儿哪儿玩的。 多少有些不甘心的从闵柔身子里退了出来,他倒还是麻利的开始飞快的穿戴起来了,没辙儿,这时候他的手机已经开始大响了起来,更雪上加霜的是,方晴居然有两部手机,这边他的手机刚一响起,那边闵柔的手机也滴滴滴的响了起来,这下子,两人再想装不在屋里也不可能了,真不知道这破党校宿舍到底是谁搞的装修,一点隔音效果都没有,他现在甚至都能想象得到方晴在外头的脸色有多黑了。 可不是嘛,早都知道你们俩是那种关系,用得着这么防着躲着的吗,把人家当成什么人了?抓你们小辫子的吗? 虽然两人已经尽可能的快速收拾战场了,可最终还是花了五分钟时间才堪堪搞定,一切恢复了原状,其实这次倒是怪不了陈扬了,他半分钟就搞定了,只是闵柔忙里忙外的开窗通风,又拿着花露水到处喷洒了一下,然后又装做假寐一般的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一切都比她来之前还干净清爽了,这才允许陈扬去给方晴开了门。 吱呀一声,陈扬打开了房门。 门一拉开,却意外的没看到方晴的黑脸,反倒是看到了一个笑吟吟的方晴。 当然了,陈扬更愿意相信,方晴这时的笑容是那种讥讽不屑的嘲弄。 方晴也不理会陈扬,丢给他一个似笑非笑的挖苦眼神之后,就背着细带坤包,踩着高跟鞋轻快的走进了房间里来。 进来之后,在客厅里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装模作样的轻轻抽了抽鼻子,似乎想要嗅出来空气中那股子还来不及散掉的气味,但闵柔却是早有准备,这时候注定她只能嗅到一鼻子花露水香味了。 不过她倒也不失望,而是径直走到了沙发边上,看了一眼斜倚在沙发上假寐的闵柔,撇撇嘴,笑道:“闵局长,您能不能别再装了?说实话,你的演技可真够差的。” 闵柔闻言再忍不住,俏脸倏地飞起两朵红云,有点不打自招的飞快起身,连看都不敢看方晴一眼就冲进了卧室里,然后嘭的一声使劲的把门关上了。 “小晴,你干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闵柔她脸皮子薄。”陈扬见状,就说了句公道话。 方晴咯咯一笑,却道:“你真信啊,反正我是不信的,你可不知道她私底下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再说了,上次的事我还记着呢,她可害得我当场晕过去了,我这还吃了个闭门羹,好戏没瞧上,是她自己不打自招的,关我什么事。” 陈扬闻言暗暗汗了一个,这当了妈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别看方晴可比闵柔要小好几岁,可说话就是不同,完全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当然了,他也知道自己在这种事情上不宜跟她们扯得不清楚,要不倒霉的准是自己,赶紧转变话题道:“对了,小晴,你不是说你这两天得带小俊去学钢琴的么?” 看着陈扬一脸疑惑的样子,方晴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就是专门来验证我的想法的,你不知道,咱们闵局长之前还口口声声说她不负责这里的后勤呢,呵呵,不打自招了吧......”她笑了笑之后,却又马上说道,“当然了,顺便有个事想让你帮个忙,今晚上我有个宴会要参加,我想你陪我去。” 陈扬一听吓了一跳,他可不喜欢出入什么高级宴会,这种地方整天碰到的就是装逼的人,没劲透了,更别说方晴跟自己的关系也不太方便为外人知道,方晴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尴尬 燕京希尔顿大酒店,十五层的超豪华多功能宴会厅里,此刻华灯溢彩,高朋满座,豪宾云集,明星璀璨。 尽管此次的酒会只是由广电-总局牵头组织,在燕京这个藏龙卧虎之地,级别并不算太高,但让人吃惊的是,就是这么样的一个商务性质很浓的宴会,与会的嘉宾却是一个比一个名声显赫,不仅中-宣-部的常务副部长亲自到场讲话,你在宴会厅里拿着只酒杯随便跟身边的一个阿猫阿狗碰杯都有可能是厅级以上官员,至于那些受邀来助兴的演艺界人士更是一个比一个腕儿大,几乎所有国内数得着的超级明星只要是在燕京的,可以说是一网打尽,无一不是都盛装出席,不是一线当红明星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出现在这里,至于参加宴会的商界人士,那些大小老板们,你身价不过十亿以上你都觉得自己寒碜。 就是这么样一个权钱色都堪称国内顶级的奢华派对,却很让人无语的有个很正能量的主题,这是一个由中-宣部旗下一个部门搞的首都各界人士齐心协力,为西部失学儿童筹款建设一百所希望小学的慈善拍卖晚宴,至于为什么让广电总局来牵头,自然是看中了那一大票演艺界人士的号召力。 当然了,所有的这些信息陈扬都是到了宴会厅才了解到一二的,当然了,也是方晴太了解他了,知道如果早告诉他是这么样一个性质的酒会,他恐怕是打死都不会来凑这个热闹的。 虽说在燕京他的知名度还小得可怜,真到了地头别说那些商圈演艺圈的人肯定都不认识他,恐怕就是在官场里混的那些官员们也不定有几个认识他的,但不管怎样都好,别人认不认识他,他毕竟怎么说也是一个副部级高级干部,堂堂的华海市长,没名没分的混迹在这种奢华的社交派对里确实不太合适。 可不是吗?别看来的官员不少,并且虽然也有跟他级别相当。甚至比他级别更高的都有不少。但人家要不就都是本地官员,要不就是跟这次派对主题有关系的相关单位的领导,请到这儿来都是坐前排装样子的,他堂堂一个华海市长没名没分的跑这儿来你说是个什么事儿啊? 不被人认出来还好,真要是被人认出来他可丢不起这人。 因此,当陈扬弄清楚是怎么个回事之后,他立马就想掉头离开。可方晴却死活不肯放他走,甚至还威胁他如果他敢离开,她立马就在宴会大厅里宣布华海的陈市长也专程从华海赶来参加燕京各界人士搞的这个慈善晚宴,反正她是今晚的宴会主持人,她说什么别人就得听什么。 这让陈扬大感头痛,心里虽然恨不得把这个阴险狡诈的小女人给生吞活剥了。但最终还是不得不勉强答应留了下来,不过这次陈扬学乖了,他有言在先,首先他绝对不会坐在方晴帮他安排好的位置上,其次,一旦他在宴会厅里发现哪怕一个熟人,他就一定要离开了。让他意外的是,方晴居然很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这两个要求。并且直到这时才告诉他。自己也就是在前面的酒会中代表中-宣部客串一下主持人,调节一下会场气氛。等之后最重要的拍卖会开场,有专业的拍卖师出马,她也没什么事了,两人也可以提前离开的。 听方晴这么说了,他也就勉为其难的留了下来。 此时才是刚刚晚上七点钟,做为重头戏的慈善拍卖会得八点钟才开场,这中间还有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是自由活动时间,也就是所谓的社交时间,与会嘉宾们可以在这间豪华宴会厅里随意走动,找人聊天交下朋友,或者喝点东西,甚至如果肚子饿的话,宴会厅里也提供有精致美味的自助餐点供客人随意享用。 当然了,对于很多混迹于上流社会的人来说,往往这个时候才是对他们最重要的时间段,才是他们尽情发挥社交才能的舞台,官场中人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段结交对自己会有帮助的领导或者同僚,而商界人士也可以充分利用这里的气氛谈上一两笔生意,成功率可是相当高的哟,至于那些演艺圈的大小明星们,就更不用说了,男明星们可以在这种场合里结识很多能帮他们投资拍电影,请他们做代言的大老板,至于那些女明星们,更是一个比一个打扮得光彩照人,一个比一个的穿得暴露,为啥?很简单嘛,要是在这儿随便傍上一个大老板,回头什么还不都有了啊?其实这话不仅仅对女明星们有用,实际上,商圈里可是有不少富婆们喜欢玩那些男明星的哦。 而陈扬此刻就是置身在这样一个纸醉金迷看似品味高雅实际上却藏污纳垢的地方里,一个人很有些无聊的四处走动着。 说真的,他到现在都弄还不明白方晴为什么非要把自己俇来这个地方,把自己俇来了不说,进来没几分钟,她就被一个貌似是部里的同事给叫走了,反倒是去忙她的自个的去了,搞得他无聊透顶,如果不是之前跟方晴谈妥了条件,不好失言,他真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不过还好,无聊是挺无聊的,但还真像方晴保证的那样,在这偌大的宴会厅里转了大半天,他还真没发现一个他认识的人,更别说是知道他陈扬市长名头的人了。 这时,他有点渴了,主要也是因为这里好像是个人都人模狗样的拎着杯红酒充门面,他也不好显得太过于特立独行,恰好身边经过一位穿着白衬衫黑马甲长得很清纯的女服务生,对方手里捧着的托盘上还放有几杯红酒,他就把这个服务生小妹叫住了。 正打算随便拿起一杯酒来,谁知道这清纯小妹却是冲他甜甜的笑着介绍道:“先生,这杯是82年的拉菲,这杯是77年的卡图,这杯则是我们酒店专门请世界顶级调酒师尊尼先生特地为本次晚宴调制的梦幻勒曼湖......您可以随意选择您喜欢的口味。” 陈扬还真没想到,这托盘上搁着的这寥寥几杯酒水居然还有这么多来头,恐怕其中随便一杯喝进肚子里,就是好几万块钱不见了,也正好他这会儿闲的发慌,就没选择其中任何一杯,反倒是很无聊的笑呵呵调侃道:“嗯,听起来都挺不错的,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们酒店提供有茅台么?” “啊?”服务生小妹张大了嘴,明显被他的话说得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微红着脸有些尴尬的回答道,“先生,这个......” 陈扬看到这小妹发窘的模样甚是可爱,就不忍心再逗她了,只是哈哈轻笑了两声,这才伸手从小妹的托盘里随手取过一杯也不知道是卡图还是拉菲的东东,抿了一小口,四处扫了一眼,正打算找个人比较少的地方凉快去,却才发觉别人那服务生小妹还搁在他身旁杵着,一直不肯离开,而且还用一种略有些羞涩的眼神不时的看着自己。 陈扬先是愣了一下,刚要问对方怎么了,然后才猛的回过神来,敢情自己还没给别人小费呢,虽然说这小费也不是一定要给,但在这种场合里头,不给的话就有点掉价了,而且就冲着刚才别人小妹那么卖力的给自己介绍,这小费挣得也是理所应当的。 而他一向来视钱财如粪土,自然不差那点小钱,正打算掏出钱夹来给小妹一两张红毛,可手刚摸到兜里时才意识到自己兜里别说红毛了,连最次的灰毛都没有。 是的,他的钱夹压根就没搁在兜里,因为他今天穿的这套礼服是方晴专门找名师订做,直到今晚之前才拿过来给他换上的,而他又懒得拿手包了,再加上方晴也一时没留意,一个子也没给他往兜里塞,结果就造成现在他处于这么尴尬无比的境地下了。 若是别的那种老油条服务员或许能从他此刻有些异样的表情上察觉到什么,然后就很主动的善意离开了,可偏偏这位服务员小妹也不知道是不是新来的,杵在边上死都不肯走,一直用一种期盼羞涩的眼神注视着他。 这小妹妹家里不会是真的穷得揭不开锅了吧?少拿一份小费能怎么样啊? 陈扬尴尬无比,忍不住在肚子里腹诽道,也是,这事想想都够丢人现眼的。没办法,他只能是故作不知的拎着酒杯又轻抿了一小口红酒,目光却飞快的在宴会厅里梭巡了一遍,仕途从那些三五成群的人堆里找到方晴的身影,可很不巧,方晴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半天没看到人。 无奈之下,他只能是厚着脸皮冲这个执拗的服务生小妹很绅士的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便转身要离开了。 服务生小妹见他要走人了,顿时鼓起勇气低唤了声:“先生,您是不是应该......” 虽然这小妹还是难于启齿,但意思却是几乎是明摆着的了,而她的声音虽小,但还是引起了边上的几位穿着打扮极其光鲜亮丽的俊男靓女们的注意。 陈扬立马能感觉到这些俊男靓女们朝他投射过来的目光,心里有些没好气的暗骂了一声,还真是没有素质啊!也不知道是在说这些个瞧热闹的俊男靓女们,还是这个执着无比的服务生小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送吻 即便陈扬在官场里浮沉多年修炼出了一副宠辱不惊的厚脸皮,但这时候仍是尴尬得脸上一阵烧得慌。 恰在这时,一个穿着一袭黑色短款晚礼裙,很年轻的漂亮女人姿态妖娆的走近了过来,很优雅的随意从服务员小妹手中的托盘里取过了一只盛满酒液的高脚杯子,用两只葱白的玉指轻巧的卡住杯底,晃了晃玻璃酒杯,抿嘴轻笑着问道:“water,这杯勒曼湖真是调酒大师尊尼的作品么?” 服务员小妹赶紧礼貌的回道:“嗯,是的,这位美丽的小姐。” “哦,那我倒是要尝尝看。” 年轻美女笑吟吟的说了一句,随手就变魔术般的扔了两张一百块的大钞在服务员小妹的托盘里。 服务员小妹忙不迭的客气的说了声“谢谢”,然后看到这年轻美女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她再没有眼力价,这会儿也猜到人这美女跟陈扬恐怕多少有点关系,赶紧心满意足的微笑着离开了此地。 而周围那些俊男靓女们看到此女走过来之后,不约而同的眼前一亮,显然有不少人都认识此女,不过等看到服务员小妹离开后,这才收回了各自好奇的目光,心里不禁都有些郁闷,原本他们还以为能看到一些搞笑的场面呢,要知道这帮人的心理多少都有点阴暗的,看到别人出糗总是乐此不疲的。 陈扬直到此时,才总算是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很是感激这位过来帮他解围的陌生女子,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主动冲此女轻点下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耸了耸肩,很是无奈的样子。说实话,他是非常讨厌这个动作的,但没办法,此刻除了如此他真没有其他肢体语言能把他内心的无奈表达得更清楚了。 美女则是轻掩朱唇。咯咯轻笑了两声。似乎明白了陈扬的意思,然后便主动轻轻扬了扬自己的手中的酒杯,“cheers!” 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再加上一个看似随意的邀请的举动,却很轻易的化解了两个陌生人之间的尴尬。 不得不说,从这几个细微的小处看来,此女无疑是个派对动物。相当的有社交范儿。 陈扬虽然压根就没想到要在这里结交什么朋友,更谈不上去泡什么妞了,但人家可是刚帮了他一个忙,这时也不好过分冷淡,便也微笑着轻扬了一下自己的红酒杯,“叮”一声。跟对方轻轻碰了一下杯子。 两人各自轻抿了一口杯中酒之后,美女却很主动的随意攀谈了起来:“呵呵,这位帅哥,怎么,就一个人吗?” 陈扬久居上位,官场上等级森严,说什么话,怎么沟通交流都是自有一套严苛的标准的。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听人用这种随便轻松的口吻跟自己讲话了。而对方模样姣好,身材火辣。还穿了一条深V开襟的黑色晚礼裙,白晃晃的乳-沟骄傲的显露出来,虽然对方刻意走性感路线,但看她样子最多也不过才二十三四岁的模样,要是卸了妆,恐怕更加年轻些,用这种口吻跟自己这个三十出头的陌生男人说话,真把自己当成人畜无害的良善之辈么?还是自己看上去真的是老实巴交的一脸无害的纯情小初哥的样子? 心念一闪间,陈扬不禁有了些戒心,虽然他敢肯定自己之前从来没见过此女,但不能担保别人不认识他啊,万一这个性感女郎认识自己,那么之前帮自己解围,现在又一副主动找自己聊天的举动就很耐人寻味了。 看到陈扬笑而不语,此女一脸好奇的打量了陈扬良久,好一会儿才撒娇似的抿嘴一笑,居然主动自我介绍了一番:“嘻嘻,看来你不像是装的,你好像真的不认识我,好吧,那我就自己介绍一下,我叫金小星,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金小星?这名字陈扬还真是头一回听到,不过看周围那些俊男靓女们不时朝自己二人所站的地方投来隐隐约约的好奇目光,他能猜得出来这位金小姐应该是挺有点名气的,而从今晚参加此次晚宴的人员构成来看,此女显然不会是什么女干部,那么就很有可能是位演艺界的女明星,又或者是哪个豪门世家的名媛小姐。至于此女为何对自己这么自来熟,以陈扬的阅历来看,八成是有着什么样不可告人的目的,老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不过看在前面这金小姐帮自己解围的份上,陈扬也不好给对方什么难堪,因此只能是礼貌的回答对方道:“金小姐,你好,我姓陈,很很高兴认识你。” “呵呵,陈先生,你好。”金小星立刻笑着回了一句,不过她似乎已经从陈扬寥寥几句言谈中意识到了,陈扬的谈吐气质跟她之前接触过很多的老板,小开,或同行的男明星们有着本质的区别,因此也马上改变了之前略显随便的称呼,并且身上的性感妖娆气质一敛,立刻转化成了一副名门淑女大家闺秀的模样。 陈扬实在是没什么兴趣知道对方的底细,更不会因为这派对上的偶遇而跟对方深谈什么,正打算客气的说句要离开的话时,谁知道金小星却仿佛意识到了他的打算,就主动说道:“陈先生,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咱们借个地方聊聊好么?”说着,她马上又解释道:“嗯,是这样的,陈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让你待会儿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陈扬闻言一愣,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到要找上自己帮忙的,犹豫了一下,他脸上现出为难之色:“嗯,这个......” 金小星却笑呵呵道:“陈先生,你放心,很简单的一件小事情,也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说着又调皮的冲陈扬眨了眨眼睛,“陈先生,看在我刚才帮你解了个围的份上,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说完,她就很自以为是的认为陈扬答应了下来,娇笑着指了指靠窗边的一处人比较稀少的地方。“陈先生。这附近的人讨厌死了,咱们到那边去说话吧。” 对方既然如此说了,陈扬也实在没必要翻脸,不过这金小星貌似真是很有点名气,两人就这么闲聊了一小会儿,已经有许多人开始把注意力集中过来了。 想了一下,他便也只能轻点下头。答应了对方这个不情之请,虽说他还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反正那人少的地方也是他刚才想要去的,待会儿对方把话说清楚之后,自己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便是,也用不着去真帮对方什么忙。别人一个小女孩都不怕,自己一个大男人还真怕被对方吃了啊。 很快,两人信步移到了靠近窗口附近的地方。 到了地方,金小星却没直接把请求说出口,而是又抬眼用方才那种很好奇的目光打量起了陈扬。 陈扬被她打量之下,心里着实有些不爽,就先开口问道:“金小姐,这里没什么人了。你可以说了么?我好像之前不认识金小姐你吧?” 金小星咯咯轻笑了一声。才道:“呵呵,我才发现你这人真挺无趣的。在这种酒会里,难道一定要相互认识的人才能聊天交朋友么?” 陈扬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回话。其实从对方的角度来看,这种邀请虽然唐突,但也是很正常的一种社交交往的方式。 “陈先生,能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吗?”金小星又主动询问道,接着又自语道,“做生意的?我可是认识不少商界的老总哦。” 陈扬实在不想说,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把自己当成某某公司的小开了,想来吊自己的凯子,但在这种场合里头,对方既然问到了,不说的话太不绅士,只好含糊其辞的道:“金小姐误会了,我是在政府单位做事情的。” “哦,原来陈先生是政府官员啊。”金小星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同时还隐约有种略显失望的神色。 也难怪,她刚才第一眼看到陈扬的时候,其实也只是跟那些俊男靓女们的想法差不多,挺好奇这种派对上怎么会有人连点小费都掏不出或是不想给,正打算也看看陈扬的窘状呢,谁知道她细看之下,顿时又突然间发现了一些问题,因为经常出席各种顶级派对聚会,因此她早修炼出了一双很毒的眼睛,基本上只要经过她这双毒眼扫视过的宾客,立时便能从对方的穿着打扮上判断出对方身价几何,而毫无疑问,陈扬虽然看上去毫不张扬,气质沉稳内敛,但他身上的这一套其貌不扬的黑色西装打扮却绝对是出自于法国名师撒亚的手笔,这一身上上下下的,没有十多万欧元绝对拿不下来,以她的经验判断,陈扬此人如此的眼生,要么绝对是那种顶级财阀家族里不常露面的公子哥,要么就是那种被顶级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不管是什么身份吧,她这时恰巧有点小麻烦要找人帮忙,又看到陈扬正好是一个人,就主动上前来帮陈扬解了围。 不过一番攀谈之下,她也意识到自己恐怕看走眼了,陈扬的谈吐虽然也很礼貌,但刻板得很,身上也丝毫没有那种小开们的潇洒随意劲儿,倒跟他自己说的是个政府官员的身份很贴切。 同时,也似乎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之一,眼前这个仪表堂堂很是帅气的男子恐怕真的是哪个顶级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了。 当然了,她并没有怀疑陈扬说假话,她相信陈扬应该是个政府官员,但是以陈扬的年纪,能混到什么地方去,顶了天也就是正科或者副处,在一块砖头都能砸死七八个处长厅长的魔都,最不缺的就是像他这种小官了,而要知道今晚的慈善晚宴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跑来混吃混喝的地方,政府官员当然也有,但都是有身份有实权的高级干部,而且说实在话,她在所谓的上流社会混迹多年,也参加过不少官方的宴会酒会,但还从来没见到过哪个官员是穿十几万欧元的西服的,像陈扬这身品味这种豪奢的打扮,既然能来参加这种级别的晚宴,显然不会是用他那可怜兮兮的科级或者副处级的干部身份了,真要是他敢亮出他这种干部身份,别说十五层了。恐怕人家一楼大院的保安就给拦下来了。 因此。她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断,这年轻男子恐怕是跟着包养自己的富婆一块过来的,说不定这年轻男子后面的女老板还想要借此机会给他介绍下多认识些官场上的能员呢。 这可一点都不稀奇,这种事儿她也见得多了,这年头,富婆们早就玩腻了那些空有一副臭皮囊的男明星,逐渐把目光移到了富婆们也时常会接触到的政府官员身上。而通过前面的接触,她很清楚,以像陈扬这种年纪,这种相貌谈吐的基层干部,那绝对是有价无市的香饽饽,而她的经验看。包养陈扬的这位富婆出手阔绰,看来,不过飞快的在脑子里检索过一遍今晚参加宴会的那几位在圈子里赫赫有名的单身或者离异的富婆们之后,她又不太好肯定,这几个女富婆都是身家过十亿的顶级富婆,谁才是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的金主呢? 说实话,如果陈扬真是什么大公司的小开的话,她或许也不会介意就此跟陈扬真的展开一段浪漫的情爱之旅的。但一想到陈扬或许已经被那些肥得跟母猪差不多的老女人们折腾得阳痿不举了。她就浑身打了个冷颤,赶紧把这种念头打掉掉了。 她现在唯一还感到比较好奇和不解的就是。眼前的眼神干净清澈,丝毫没有那种世俗的浑浊,总之,这个男子怎么看都觉得是个挺正气的男人,怎么就会连一丁点底线也没有,就这么自甘堕落的沦为那些老母猪们裙底下的玩物呢?他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嗯,恐怕是的,看来此人跟自己一样,估计也是出身贫寒的农家子弟,为了打拼出一个衣食无忧的前程不得不不择手段的努力向上流社会靠拢,更不得不作出一些违背自己原则底线的事情来。 联想到自己身上,她不禁又有些黯然,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自己其实也不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拜金女么? 陈扬当然不会猜到此女在这发愣的一瞬间里面居然会产生如此多,如此九曲回肠的小心思,更不会想到自己此刻已经被此女当成青蛙给彻底解剖了一回,并且已经得出了一个能让他吐血死过几回的结论了。他现在感到纳闷的是,此女看向自己的眼神怎么这么古怪,一下子有些不屑,一下子又似乎有些同情,甚至,还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 不过不管怎样的眼神都好,他实在是没耐心跟对方墨迹了,干咳一声提醒对方道:“金小姐,你没什么话要说的话,很抱歉,我想我必须得先离开了。” 金小星这才从同命相连的伤感情绪中回过神来,神态一转眼间就恢复如初,笑吟吟的道:“陈先生,我挺好奇的,刚才我在宴会厅里转了好一会儿,就发现你挺眼生,而且好像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对了,你的女伴呢?” 陈扬无语,本想说自己是一个人的,但想了一下,他实在不愿跟此女再瞎侃什么了,便顺着她的话道:“呵呵,我的女伴刚才正好去洗手间了,在这儿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我想,我真得过去陪陪她了。 金小星闻言心里更是不屑,不就是一只老母猪吗,瞧你紧张兮兮那样儿,走开这一小会儿就怕成这样,怕你老板就真踹了你?哼,真是让我想不鄙视你都不行。就颇有些郁闷的道:“算了,我能理解的,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说完,她便从随身的坤包里取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女士香烟,一点也不顾忌的就在陈扬跟前点着火,吸了起来。 陈扬本想直接离开的,谁知道一听此女这话,见到此女突然又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成了个幽怨女,登时也不走了,一脸纳闷的问道:“哎,金小姐,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来,我之前好像不认识你吧,你能理解什么呀你能?还有,什么大家都不容易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但能来这里参加这个晚宴,应该也是有点身份的人吧?” 金小星缓缓喷了口烟雾出来,又冲陈扬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么?” 陈扬不耐烦的摇了摇头。 “今天央视收视冠军《珍妃传》你没看过也总该听说过吧?我可就是里面的珍妃,大名鼎鼎的金小星,你居然半天认不出来,你真不知道我被你气成什么样了?”金小星终于揭开谜底,一脸不忿的开口道。 《珍妃传》?什么东东? 陈扬虽然也猜到了对方不成是什么女明星一类的货色,但还真没听说过对方说的这部戏,当然了,倒不是这部戏是否当红,而是他压根就没关注过这个方面,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恰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眼前的“珍妃”同志侧头朝贵宾入口处扫了一眼,然后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羊癫疯,突然间就踮起脚尖,两手勾住了陈扬的脖颈,很是亲昵的在陈扬左边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意外 防不胜防,这绝对是防不胜防啊! 饶是陈扬警惕性再强悍一百倍,恐怕也绝对想不到此女会突然间给他来这么恐怖的一下,虽说像此类形式的酒会上也不乏会见到一些男女嘉宾相互间有一些暧昧亲昵的举动,但一般情况下都是恋人或者两夫妻之间才会有的公众行为,顶多也就是出现些大小明星们为了讨好某公子而主动献吻,而陈扬跟此女不过也才认识了不到十分钟,现在对方抽疯般的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下,绝对是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陈扬的身份很敏感,加上他又还没有自恋到认为是个女人就会对自己投怀送抱,因此,此刻他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面是否有什么阴谋存在,要知道他在华海树敌不少,大把人希望他倒大霉,而此女又自称是什么热播剧的当红女明星,这绯闻要是传出去,的确是有得他难受的。别看这种法子老套而又下三滥,但却不得不承认是有点奇效的,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对陈扬的仕途而言比较关键的时刻,更是容不得他出一星半点岔子的。 然而,更让他觉得祸不单行的是,就在这异变突起的瞬间,身后同时传来一声拼命压抑的女人吃惊不已的低呼声,他根本用不着回头就已经听出来是方晴的声音了。 不过他这时候可没工夫去理会方晴是不是大吃飞醋了,他必须抢在所有人的注意里还没全都转移过来之前,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极有可能包藏祸心的金小星给推开,否则就真是烂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撒手!” 陈扬低喝了一声,同时用极细微的小动作用力的单手就顶开了还正准备贴到他身上来的金小星。 金小星立刻就被陈扬这看上去不起眼实则粗鲁无比的小动作给推得倒退了小半步,脸上腾地就漾起一丝羞愤无比的潮红,惊讶恼怒的瞪向了陈扬,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行。 虽然是她主动献吻的,但她还是觉得是对方占了便宜。可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不识抬举。想想也是。自己堂堂的国内一线红星的身份,那是多少人心目中的偶像啊,你一个给别人富婆包养的小白脸能什么能啊,还一本正经的,老娘这是让你占便宜懂不?你这小子找个地方偷着乐才是最正常的反应。 恼火归闹会,偏偏这个时候她还不能发作,她还必须把这场她自导自演的戏码给演完。只能是故作无事的冲陈扬瞥了一眼,口中却冷冷的吐出了几个字来:“你可真没有风度!” 而陈扬这时也飞快的用眼角余光瞧清楚了,之前从旁边听到的连串脚步声的确是有人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帮子过来了,这帮人一看就知道都是些政府官员。一个个挺着将军肚,不过他都眼生得很,只有站在靠左边一侧的一个谢顶肥胖的男人他认出来了,居然是广电的一把手老廖。 上个月方逸做为抓宣传的副书记在华海搞过一个百部大片下社区的活动,记得当时这老廖就到过华海,自己虽然没怎么掺和进去,但难保这老廖认不出自己来。 因此,认出老廖之后。他也不太好当场发作。只能是硬着头皮没事人一样的继续装作跟金小星很熟很亲密的样子在把酒言欢着。 他毕竟是在官场打滚多年,很快就从刚开始的震怒中冷静了下来。并且迅速找到了原因所在,还好,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复杂,这个金小星看来也的确只是拉自己来当挡箭牌的,如果不出他意料之外,刚才进到宴会厅里来的这帮子高官们其中肯定有某一个跟金小星有着某种瓜葛,至于具体是什么瓜葛,他对这种滥俗套的剧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只是,被一个戏子当凯子一样的耍了这么一回,他心里多少还是很愤怒的,倘若不是考虑到对方是个女人,而且又是在这么样一个高雅人多的环境当中,并且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顶多也就是被刚才那帮刚入席的官员们晃眼瞧见了一二,如不是这样,说不定他当场就赏给对方一个大耳刮子的心都有了。 想明白事情原委之后,他脸上现出一丝讥笑,满是嘲讽之意的说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要我帮的一个小忙么?真要是这样,金小姐你难道不觉得你的牺牲太大了些么?” “不错,你猜对了。”金小星同样是冷笑着,针锋相对的道,“陈先生,不管怎么样,做为一个男人,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刚才的行为很没有绅士风度么?” 此时,老廖那帮人已经渐行渐远,也不知道注意到靠窗边站着聊天的他们没有。 陈扬见状,就懒得再跟这个卑鄙的女人纠缠下去了,冷冷的回了一句:“我有没有风度不需要金小姐你来评价,今晚的事算你走运,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你记住,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就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还有,我送你一句话,一个女人,还是自爱一点的好。” 扔下一句狠话,陈扬拎着杯子转身就要离开,说实话,他此刻郁闷得很,没想到返京的头一天就碰到这倒霉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个不好的兆头来着,而此时既然已经发现了老廖这个半熟人,他也就找到了离开宴会的理由了。 “吆喝,真是笑死人了,你一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官居然也敢送人箴言呢,我金小星怎么为人处事还用得着你这个吃软饭的家伙来教吗?” 陈扬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金小星有些莫名其妙的刻薄话语,陈扬是没看过那什么所谓珍妃传,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认为这金小星是在本色出演该剧了。 只是因为对方的话太刻薄并且恶毒了,让他不得不停住了离开的脚步,回过头来,却没发火,更没说话,只是开始用眼神上下打量起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明星起来。 金小星被陈扬那仿佛能剥开她身上黑裙的目光瞧得一阵发寒,这时周围也没什么人。她也用不着继续装下去了。就红着脸怒道:“看什么看!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 陈扬干脆也不走了,反倒是走回来几步,他这番举动,却反而吓得金小星连连后退了几步,直到背后贴到窗台附近才停了下来,口中连连惶恐的低声斥道:“你,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呵呵,金小姐,你还怕我对你怎么样么?”陈扬冷笑道。 “那你,你想干什么?” 金小星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屡屡犯下些小错误。刚才她的确是想利用一下陈扬,是的。就在刚才进到宴会厅里的那一大帮官员里面,其中有一个跟她有些瓜葛,一直在通过一些不同的渠道想要让要跟她上床,并且那人手里很有些权势,别说她一个小明星了,她经纪公司的大老板也得罪不起,虽说她也谈不上是什么洁身自好的女人,也跟不少富家子弟拍过拖。但让她这样一个正当红的大明星去低三下四的陪一个官儿睡觉。她却是怎么样都不愿意的,只能是屡屡以自己有男朋友了来搪塞对方。今天来这个派对之前。她就打听过,知道那大官儿也要参加,偏偏她之前又刚和一个富豪男友吹了,而她又不想放弃这样一个又能出名又可以寻找下一个目标的机会,就只能临时起意,先随便找个备胎挡一阵子,否则回头被那小老头纠缠起来,她可是绝对吃不消的。 这也才有了方才她自编自导自演的那一幕,而陈扬不过是她找的一个临时演员罢了。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陈扬的表现却激怒了她,倘若陈扬真的是个公子哥身份,或许她还不会这么恼火,可偏偏她已经在心底里认定了陈扬是个专靠女人的小白脸,却又说出了一番让她难堪的话语,让她的自尊心难受不已。可不是,别人怎么说,自己可以一笑了之,你一吃软饭的凭什么说老娘贱啊?大家还不都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哥别说二哥了。 陈扬不知道此女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她想什么,他只是冷冰冰的说道:“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对你刚才的胡言乱语认错。” “哼,你很了不起么?还让我给你赔不是?”金小星不屑的冷笑道,说着居然又掏出了一支女士香烟,胳膊撑在窗台边上,很怡然自得的抽了起来,一副懒得理会陈扬的架势。 陈扬冷笑一声,正待再说些什么,不料这时金小星却缓缓喷出一连串好看的烟圈,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开口说道:“哼,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人,还瞧不起我们演艺圈的人,一个个在台上是人模狗样的假正经,下到台下还不都是男盗女娼,真是让人恶心死了,我知道,刚才我没事先跟你说清楚,是我的错,我可以对你说声抱歉,但是,你有资格教训我么?我告诉你好了,刚才进来的那些官儿里面,没一个是好东西,你知道那位堂堂的高副局长是怎么跟我的助理说的吗?他发了话了,只要我再不答应跟他上床,以后我别想在娱乐圈里混了,哼,笑死人了,他是谁啊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也不找块镜子照照自己什么模样。你虽然官儿不大,但是我说的这些你都懂吧,也不能否认吧?” 说到这里,她转过头,目光冷冷的看向了陈扬,能看得出来,她眼圈有些微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入戏了。 陈扬没吱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看她在这里表演,当然了,他其实已经相信了对方所言,只是这种事他管不了,也管不完。 “哼,不信么?”金小星一脸不屑,“呵呵,那我再告诉你个更刺激的,上个月在华海市不是搞了个什么破玩意电影下社区的活动么?我可是被迫陪着人高副局长去见识了一下,你猜怎么着,官场里的那些人可比我们圈子里的人开放多了,记得那里有个小干部,搞宣传的,叫什么戴玲玲的,当着一桌子人的面,就敢跟好几个大官儿卿卿我我的呢,呵呵,笑死人了都。” 如果说陈扬之前还有些不耐烦的话,可这时冷不丁听到从对方听到华海的事儿,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戴玲玲他当然知道是个什么货色,但没想到居然把床都铺到京城来了。 正要再详细的问些情况时,不想这会儿也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个服务生来,很客气的对他说道:“您是陈先生吧?” 陈扬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我是。” “哦,是这样的,那边有位方女士想找您。”服务生客气的说道。 陈扬一听便知道是方晴找自己兴师问罪来了,正巧他也打算要离开了,刚好去跟方晴知会一声,反正这金小星也跑不掉,回头他自然会安排手下跟她接触的。 跟着就不再理会金小星了,问了服务生一句:“她在哪儿?” 服务生做了个手势,“您跟我来。” 金小星冷冷的目送着陈扬跟着服务生走了,心里却不自觉的漾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今晚为什么会跟这个陌生男人说这么多,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刚才自己并没有演戏,只是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想找个人倾诉一下罢了,只是怎么会找到这个男人,却是让她也很是想不明白。 而陈扬跟在服务生身后,穿过了整间宴会厅,最后直接来到了转角边的一个看样子像是临时安排的小房间前,然后拿服务生就止步了,笑着朝陈扬示意了一下,就很知趣的离开了。 陈扬也没多想,正要敲开房间门,可手刚一抬起,这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然后他便看到方晴一脸寒霜的两手抱胸,目光很不友善的盯着自己道:“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不想来的吗?我看未必吧,我这忙死了都,你可倒好,在外头泡妞泡得挺滋润的是吧?” 陈扬一脸无语的表情,就知道她会吃这种飞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教育问题 陈扬今晚本来就觉得够无聊的了,加上又碰上之前那档子倒霉事,难免就有点郁闷,这时更没心情跟方晴解释什么了,只是皱眉对她道:“小晴,你差不多就得了啊,我是那种人吗?” “怎么不是?”方晴一句话就把陈扬给噎了回来,一副要跟你好好辩论一番的架势。 陈扬顿时气得不行,也懒得理她,就道:“随你怎么想好了,我来这儿就是跟你说一声,这儿没什么意思,而且前面我看到广电的老廖也来了,我估计他认得我,我想一会我还是先走了吧。” 方晴闻言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没处使劲了,心中却仍是觉得愤懑难平,心想你这坏家伙到底哪里好了,怎么走到哪里都被一大堆女人惦记着,我方晴这辈子怎么这么倒霉,给你生了儿子还不算,还成天到晚就得受你这坏家伙的气,我当然不会真以为你这坏蛋会傻到跑去勾搭那个小明星,可你就不能哄哄我几句吗。 想到这儿,加上陈扬又开口称要先行离开了,偏偏她这边还没忙完,心里更觉委屈不已,咬唇瞪了陈扬一眼,陈扬却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她气得眼圈一红,干脆转过了身去,愤愤的嗔道:“你要走就走好了,我不用你管了,以后都不用你管了。” 陈扬哪里听不出她这是说的气话,而或许是大家的年纪都长了些,加上两人间又有了孩子,因此两人间的关系除了不能经常在一块之外,但也算是很稳定了,他可不希望再回到以前那种冷战状态,即便他能忍住不见方晴,但只要他回京,他肯定要去见见自己的儿子的,因此,这是看到方晴真的生气了。便主动走了上去。伸手揽住了方晴圆润光洁的肩头,耐着性子解释道:“小晴,你看你好端端的生什么气?我这趟返京,起码得待上一个月,咱们有的是时间陪小俊,今晚这种宴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被人认出来会是什么好事情吗?” 方晴起先还故意做做样子的扭了扭肩膀。可等她听到陈扬居然这么难得的柔声劝慰自己,给自己解释,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自然知道今晚的事跟陈扬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心里那点无名火和飞醋早就不翼而飞了,等陈扬话说完之后。她已经重新转过身,很顺从的依偎在了陈扬怀里,两手环住了陈扬坚实的腰部,有些温热的俏丽脸庞则轻轻的贴靠在了陈扬宽阔的胸膛上,口中却是低声嗔道:“你就是会骗我,你说你在这儿待一个月,可除了头几天去开会多少还能抽出点时间,到了党校学习。听说你们那个高干班好像是封闭式的。你自己说,你哪里还能抽得出时间来陪我。”说着搭在陈扬腰际的小手忍不住轻掐了一下陈扬。 陈扬闻言老脸一热。干咳一声,自己也没多少信心的说道:“都是些地方上的老资格了,学院方面应该不会管得太严的吧,你听谁说的要搞封闭式管理的?” “你说我听谁说的?”方晴没好气的仰起脸,不答反问道。 “闵柔下午跟你说的?”陈扬心里有了答案,可还是有些意外,这两个女人怎么突然间走得这么近了。 方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重又把俏脸贴到了陈扬胸口,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的轻声说道:“你别总把我当成那么傻的女人,可我看到你跟那女人在一块心里就不舒服,又不是真的生你的气,你就不能哄哄我么?还有,小俊已经满五岁了,开始懂点事儿了,以前刚会说话的时候还经常会吵着跟我说想爸爸了,可你不知道他现在,经常会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连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从来就不跟我闹着要见爸爸了,他外公虽然很疼他,但很多时候又太严苛了,他还那么小......我都心疼死了,有时候我一个礼拜都不一定能见得着儿子一面呢,我都想让儿子跟我了,可我爸不同意,还经常警告我,让我没什么事别让儿子跟你接触......”提到儿子,方晴的眼圈又有点红了。 陈扬心情也一下子沉重起来,说实话,如果方晴的父亲不是位高权重的方同和的话,他肯定要把儿子抢过来的,但现实情况却让他有种身不由己的无奈,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可能真跟方家翻脸,除非他放弃了,不再走仕途这条路了,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个人的问题了,首先,他放弃不了,其次不仅是他,在他背后支持的人,陈系的人,团系,更甚至是校长,更别说他身边那一大帮靠拢他的干部,这些人也绝对不允许他放弃,因此,从某个层面上讲,他非但不能跟方家翻脸,反而还需要在某些时候得到方同和的支持,而别看方同和内心肯定对方晴没名没分的跟了自己恼火不已,甚至严令方晴别让儿子跟自己过多接触,但真到了关键时刻,他相信方同和会做出最有符合他自己利益的选择的,毕竟,他们之间有一个永远抹杀不了的利益共同点,那就他的儿子,方同和的外孙。尽管方同和可以使些手段让儿子随母亲姓,但这层血缘关系却是改变不了的。 唉,大人间的这些纠葛,却伤害到了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只能是叹息一声了。 陈扬自己的童年生活就在养母的管教下不堪回首,自然不难想象得到小俊在方同和的管教下,肯定不会有什么愉快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整天学这学那的,小孩子能有时间玩耍么?其实不仅仅是小俊,即便是陈家的孩子,小陈泽现在还不是一样悲催的被母亲调教着嘛?本来他以为小女儿陈宁或许还能自由些,可现在也惨了,被若男也带到兰州去了。 一想到自己的几个孩子,他做为一位父亲,而且也还算是有点权势的父亲,心头却涌上了一种深深的自责和无力感,当然了,他也为自己的自私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回。的确,对于这些个家里的长辈,他从来也没有真的替自己的儿女争取过什么。 要怪也只能怪孩子们命不好,投胎到他们这种家庭里来了,如果是生在一个平民百姓家里头,相信这些可爱的儿女们肯定会拥有一个值得回忆的童年的,但现在嘛...... 感觉到陈扬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有些低落,方晴不禁就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里也不好受啊?” “呵呵,可不是嘛,想想咱们的小俊这么小就成天被你爸那种老古板带在身边,我能高兴到哪里去吗,早知道这样,当初别要这个孩子还好些。” “哼,这都是你自作自受,当初若不是你使坏,会有小俊吗?现在却假惺惺的可怜咱们的儿子,讨厌死了。”方晴娇嗔着不满道。 “哎,我说方晴,你讲点道理行不行,这种事一个巴掌能拍得响吗?再说了,当年还不知道是谁傻乎乎的自荐枕席......”陈扬笑着打趣道。 “坏蛋,你还说呢!”方晴俏脸腾的一红,忙打断道:“总之我不管,就是你的错,如果这世界上没你这个坏蛋,我会像现在这么倒霉吗。”边说还边羞愤不已的挥舞粉拳,作势要打陈扬。 陈扬哈哈一笑,抓住了她的手,“行了,这都多少年了,都老夫老妻的了,你就别整天小孩子脾气了。” “谁跟你老夫老妻的了,人家都还没满三十岁呢,谁像你了,老得都不行了。”方晴脸红耳热的嗔道,跟着又有些得意的跟情郎撒娇起来,“哼,也就是你这坏家伙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不知道,人家在单位里头,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呢,哼,你以后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让小俊管别人叫爸爸去。” 陈扬哈哈笑道:“小晴,不是我要说你,你说你好歹也是党的干部,别整天没事学那种台湾腔啊,什么人家人家的,还真把自己当小女孩啊,也不想想,自己儿子都多大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啊,我看啊,你这个女同志这个毛病得赶快改!” 方晴闻言脸色更红了,却是有些难为情的垂下头,使劲的咬了陈扬胸膛一口,才娇嗔道:“去你的,你坏死了。” 两人正说着体己话的当口,这时,突然门口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轻微敲门声,两人微微一惊,赶紧松开了对方,然后便听到外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小晴姐,你准备好了么?周主任一直在到处找你呢,还有几分钟,就该到你去主持了。” 方晴闻言眉头一皱,虽说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在这时候离开情郎,但工作毕竟还是要的,只能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陈扬,然后压低声音道:“一会我去主持二十分钟的样子,然后就能走了,我警告你,你就在这儿待着,可不许先走啊!” 说罢,也不理会陈扬答不答应,就冲外头回了一声:“来了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找点乐子 方晴匆忙离开后,陈扬不由暗暗皱了皱眉头,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不过待在原地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离开了,大不了在酒店外面等一会方晴算了,反正时间应该也不会太长。 打开门,陈扬从原路返回,没办法,这里没第二条通道离开,只能是从宴会厅的入口出离开,而这时候显然酒会开始进入到第一个高潮了,原本空荡荡的宴会大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了十几张大桌子,原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的宾客们这时也被组委会按照一定的秩序安排在这些桌子旁坐下来了,而整个宴会大厅里出了最前方的主席台里有灯光聚焦之外,其他的地方的大型彩灯照明则都已经熄灭了,整个宴会厅很黑,只有星星点点的小型光束很没有规律的随意洒落在宴会厅的各处地方,显得格外的高雅而有格调。 陈扬趁机也从侧门从容走了出来,反正到处都挺黑的,加上宾客们的注意里此刻都被轮番到主席台上发表慈善宣言的重量级嘉宾们的讲话给吸引住了,倒是不必担心会被人注意到。 他一边从容的沿着宴会大厅左侧的过道朝门口方向走去,一边却也有些好奇的朝主席台上多瞥了几眼,这时方晴刚刚向大家介绍了一下情况,正面带职业微笑的站在广电的大老板身旁,而这老廖丝毫没有半点在华海时的拘谨,显然这仿佛是他的地盘一样,在唾沫横飞的侃侃而谈着。 “先生们,女士们,各位知名企业家们,各位来自燕京各大传媒行业以及演艺界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首先,我谨代表我们广电总局,以及筹划组织本次慈善晚宴中-宣部的领导和同仁们向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出席本次晚宴的大家深表感谢。同时。也对大家对慈善事业的热心以及对西部那些贫困学子们献上的拳拳爱心表示深深的谢意,本来,宣传部的领导,常务副副部长张光年同志提出来,他要亲自到晚宴现场来感谢大家奉献出的爱心的,但很遗憾的是,张部长由于事务缠身。临时有事耽搁了一下,希望大家能够稍表谅解.......” 就在老廖在台上发表讲话的时候,方晴却是如同有心灵感应一般的下意识的朝台底下瞥了一眼,结果也不知道是陈扬不走运还是怎的,正好这时候天顶有一束射灯好死不死的刚好打在了他附近的地方,方晴一眼就看到了没有如约老老实实待在小房间里等她的陈扬。她一看陈扬那朝门口而去的架势,那还猜不到陈扬想提前开溜了。 这死鬼,不是叫他在屋里等我的么? 方晴心中有些不高兴起来,若不是现在正是她在忙着,根本就走不开,恐怕她第一时间就追过去了。而且因为张副部长不能及时赶到,她估计自己肯定也不能按计划准时离开了,这个时候更不能放陈扬偷溜了呢。要知道她早就安排好了。待会儿等宴会结束,就跟陈扬一块回她自己单独居住的那处寓所里。当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的宝贝儿子,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偷偷从家里把儿子带回了公寓,现在让保姆帮看着,就为了今晚能好好享受一下一家三口团聚的温馨时刻,而如果过了今晚上,即便陈扬还能抽出时间,自己也不敢肯定能随时把儿子从家里带出来了,要知道家里即便老爷子不在,老爷身边那几个大秘书也不是好打发的人。如果说她以前还生陈扬的气,故意不想让陈扬见儿子,可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她却是很担心儿子将来会跟亲生父亲不亲近了,而且在她心里,陈扬即便有很多毛病,但陈扬身上也有很多常人不具备的优秀素质,一直以来,她都是希望儿子长大之后能像成为一个像他父亲那样出色的人的。 不过即便这时心中不快,但她脸上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保持着微笑,而是不动声色的趁着老廖发表冗长讲话的机会走到了主席台边上,然后轻轻摆手招呼过来了一个部里的同事,低声耳语交代了一番。 很快,那位年轻的女干事便按照她的吩咐,直接朝陈扬所处的位置快步走了过来,并且三两步就追上了还在好奇的听老廖发表讲话的陈扬。 原本陈扬心里还暗暗有些奇怪,这种场合怎么也轮不到老廖来致这种欢迎辞,听了老廖的介绍之后,才知道张光年有事迟到了,不过想来在座的也没人敢说什么,毕竟人张副部长虽然只是宣传部的二把手,但级别却是副-国-级的存在,正儿八经的国务-委员之一,谁敢说他的不是啊,能赏脸到这儿来已经是给足这帮人面子了。 在心里暗暗腹诽了几句之后,他便转回了头,不打算听老廖瞎侃了。 而看到陈扬正打算离开,女干事赶紧笑吟吟的快步上前两步,冲陈扬招呼道:“陈先生,您请先留步。” “你是?”陈扬有些诧异的看向对方。 “呵呵,您是晴姐的朋友吧,我是晴姐的同事,您叫我小吴就行了,她怕您找不到地方坐,特地交代让我来带您过去的。”这叫小吴的年轻女干事笑吟吟的解释了一句。 “这个......”陈扬一怔,下意识的朝主席台方向扫了一眼,却正好看到身着一身雍容华贵晚礼裙,打扮得美艳动人的方晴正站在主席台的边上,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这个方向。 虽然只是远远的这么一瞥,但陈扬还是能感觉到方晴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毫不掩饰的警告之意,犹豫了一下,他最后还是冲那小吴点了点头:“好的,那就有劳你了,小吴同志。” 小吴冲他含蓄的笑了笑,便在前面带路了。不过心里却是很有些纳闷,也不知道晴姐为什么特意交代自己来接待这个看上去很是陌生的年轻男子的,难不成此人便是晴姐的真命天子么?第一眼瞧上去也没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嘛,人长得马马虎虎,说话倒是有点板眼一本正经的,只是跟他的年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挺无趣的一个男人。看来八成也是京城里的一个小官。瞧他的年纪顶了天也就混个副处,说不定还不如晴姐只是个科级小干部呢,真不知道晴姐怎么想的,放着那么多厅级甚至副部级的追求者不找,怎么偏偏就看上了这么一个男人呢?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恐怕也是跟此人接触不多,以晴姐的家世。以及晴姐那在自己看来挑剔得过分的眼光,此人想必还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说不定还是什么不怎么出世的世家子弟呢。 小吴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八卦了一会儿,倒也很快就把陈扬领到了靠最左侧,离主席台位置比较偏的一张圆桌子旁,然后挺住脚步。微笑着对陈扬解释道:“陈先生,您先在这里坐下吧,呵呵,这桌都是我们部里的同事,都是自己人,您不必客气的。”跟着又转头对一个看上去有三十多岁年纪,长相挺英俊的白脸男人笑呵呵的知会了一声,“高处。这位陈先生是方副处长请来的朋友。您招呼一下。”说罢,便急匆匆的又忙她的事去了。 其实不用她介绍陈扬多少也能猜得出来。一般像这种规模级别的活动,组织者方面肯定会安排一张专用的给工作人员就坐的席位的。 扫了一眼桌边,能坐下十五人的大桌子这时也就稀稀拉拉的坐了四五个年轻同志的样子,其他人估计都还正在忙着。他就笑着对小吴点了点头,然后也不客气的找个空位,拉开椅子坐下了。 这时主席台上老廖那冗长得过分的讲话还扯个没完,也不知道他是在即兴发挥还是故意拖延时间等真正的大老板过来,不过下面人可没他那么好的兴致听他说这些虚头八脑的官话,别说那些政界之外的宾客了,就连机关单位这些经常开会听报告的人也不爱听他讲话,他在台上讲话的当口,陈扬这桌人就毫不理会的在底下讲着小话,聊到兴起时,还会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压抑的轻笑声。 聊着聊着,几个干部模样年纪都在三十来岁左右的男女们似乎才意识到有些冷落了在一旁不发一言的陈扬,刚才小吴介绍过的那位叫高处的男人显然是这帮人的中心,估计也是职务最高的一个,就主动微笑着跟陈扬寒暄了一下:“呵呵,陈先生,你既然是小方的朋友,大家就都是自己人,您随便点,我们有点公事在谈,照顾不到的地方你可千万别介意啊。” “呵呵,没事,你们聊你们的,不必管我的。” 陈扬也笑着回了句,虽然对方满脸堆笑态度也很好,但以他的阅历,哪里还会听不出来对方这话里对自己多少有点轻视之意,而且虽然这几人聊天都很小声,但他也断断续续的能听出来他们大多都是聊的一些官场里的事情,比如某某又高升了,某某又到哪儿哪儿挂职去了,又或者是某某是中央哪位大佬的亲戚有机会要好好结交一番,等等之类的内容。 要说陈扬同样身为官场中人,自然对这些话题也是有一定兴趣的,只不过他的身份地位跟这几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实在是差距有点太大,对他们聊天中涉及到的层面自然是提不起半点兴趣来的,因此,对方这么一说,他倒是乐得清静,免得这帮人黏糊上来烦人。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又过了一小会儿,台上老廖那冗长的讲话总算是不得不结束了,然后做为临时主持人的方晴就一脸职业微笑的走上前去,又向大家介绍下一位上台讲话的领导,而接着上台来的这位也是一个肥的流油的干部,五十左右,同样也是广电高层,听介绍好像是位姓高的干部,副局长兼党委书记。 陈扬本也没有太在意,不过边上这帮小官们这时却不知是谁挑起了头,把话题扯到了这高书记身上来了。 “哎,高处,我可是听人说了不少关于你这位本家的风流韵事哦,听说前阵子还把主意打到了演《珍妃传》的那个女明星身上,好像都有人专门写信到纪委告去了呢。”一位带着金丝眼镜年约三十七八的女干部如是说道,她长得挺端庄的,但说的话却挺刻薄的。 “呵呵,李主任,这种捕风捉影的消息你怎么都搞来了?要我看。如果组织上安排您去当纪检干部。准保是个先进典型,不过呀,我看人家高书记现在不挺滋润的嘛,人家可是小车不倒使劲推哦,要是我,我也不会眼睁睁的浪费这么大好的资源啊。”边上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笑眯眯的揶揄了一句,话里却多出了几分色彩来。 那姓李的女干部闻言就不屑的笑骂了一声:“哼。你们这些臭男人啊,我算是看得透透的了,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过话说回来,娱乐圈那些女人个个都不是善男信女,周瑜打黄盖罢了。” “这也没办法。现在这年头,正应了一句老话,朝里有人好做官,你们没听说吗,人高书记在上头有人,好像跟田是一块当过兵的老战友呢。” 这时边上又有一个国字脸干部插了句话,而他口中提到的“田”则是部里的三把手,管组织人事的副部长田正直了。像这类小干部们在私底下讲小话时。一般都习惯只是用领导的姓氏来代替某某领导,比如他们如果说彭就是暗指部里的大老板彭荃。张就肯定是指常务副部长张光年了。 此人跟着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哎,高处,说起来,你在二处也待了有好些年头了,怎么也不想想路子挪一挪啊,待会儿有机会,高书记既然又跟田是老战友,可以找机会跟高书记多喝几杯的嘛,虽然咱们级别不高,但是广电的人多少还是会卖咱们部里的人几分面子的。” 此话一出,边上几人立时兴致更高了起来,纷纷积极的给那一直没开口的高处出谋划策起来,也难怪他们这么积极,毕竟对于像他们这样的小官员来说,平时虽然跟部里的大老板们在同一栋大楼里办公,但真正一年下来恐怕也没机会跟某位大老板说上一句话,甚至是分管他们的司里,厅里的小老板他们都没多少机会汇报工作的,现在能有这种路子和机会跟管组织的大老板搭上关系,自然是重视异常的,真若是打通了这条路子,指不定过几天就能升副厅,或者是找个油水足的单位挂职镀金去了,哪里还用像现在这样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处室里苦熬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聊得热火朝天之际,一直显得很沉稳的那位高处终于也开口了,只见他脸上泛出一丝淡淡的苦笑道:“算了吧,咱们还是老老实实把份内事儿干好,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啊,要我看,咱们整个三司这百十号人,将来能上去的,恐怕也就是小方了。” 几人闻言一阵冷场下来,不过他们也不得不承认,高处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而高处口中提到的小方自然便是此时还在台上客串主持人的方晴了,以方晴的家世,将来真要上去也不是什么难事,最次也能混个厅级干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是这些人的顶头上司了,也难怪他们唏嘘不已时心里多少有些不忿。 陈扬本来也没怎么听他们瞎侃,但这时冷不丁听他们把话题居然聊到了方晴身上,不由得起了几分好奇之意,便也想认真的听听他们是怎么看方晴的。 但很明显,因为他这个方晴朋友也在场的缘故,这些人再傻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说什么方晴的不是来,不过也正因为此,他们倒是一下子想起了陈扬来,方晴他们不敢招惹,可对于眼前这个年轻男人他们却没多大顾虑的,而且通过刚才的一番暗暗观察,此人也一直挺老实的,打扮也是很普通,瞧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既不是什么富家子弟更不会是什么高干了,他们这帮人可没有人家金小星那双毒眼,而以他们对方晴的了解,自然知道方晴的眼角向来就很高的,这两三年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个自诩浊世佳公子的男人被方晴毫不客气的拒之门外了。 因此,首先一个可以排除此人跟方晴是那种很特殊的关系。 而且,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方晴也没见特地过来知会一声,看来这人顶多也就是方晴的朋友,说不定连朋友都算不上,搞不好还是方晴那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估计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方晴来这里参加活动就追过来了,方晴肯定也是挺烦此人的,说不准就是故意把此人晾在这里打发掉的,不然闹出什么事来可是影响很坏的。 几个小官员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思维能力,很快便得出了上述一个结论来,当然了,他们虽然对陈扬不怎么感冒,但对于陈扬居然敢追到这个地方,然后还逼迫得方晴不得不妥善安置一下他,仅仅这份手段,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啊。尤其是里面的几个男干部,他们谁敢说自己没意-淫过方晴这个有家世又长得如此漂亮的大美女啊。当然了,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在脑子里YY一下也就行了,可不敢有半点实际行动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不敢对方晴动什么歪脑筋,但对于眼前这个男人,他们却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尤其是他们表面上不说,但对于方晴这种家世背景,心里却是很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也算是眼前这个男人倒霉,谁叫你追谁不行,跑来追求方晴,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对你找点乐子不算犯罪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深表无奈 陈扬当然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这几个小官员准备戏弄的对象。 当然了,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呃,至少,高处他们几个是这么自认为的。话要说得含蓄而不露骨,只要能达到揶揄人而不露痕迹就OK了。 其实也不能说他们几个小官无聊,事实上在绝大部分基层官员中,存在很多像他们这样的官员,尤其是还在天子脚下,官虽然不大,但平日里一个二个的官腔十足,却不怎么瞧得起人的。 几位小官估计之前没少这么合着伙的干这种破事,几乎是几个眼神稍一交流过后,就都拿定了主意,决定先探一探这个陈姓年轻人的虚实再说。 首先出马的倒是之前八卦时候不怎么开腔的那位高处,只见他一脸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很是客气的主动找陈扬聊了起来:“陈先生,呵呵,我看你挺拘束的,其实没必要这样嘛,你既然是咱们部里小方处长的朋友,也就是我们自己人,大家聊聊如何。” 他话音一落,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了起来。 “是啊,陈先生,别一个人闷坐着了,大伙一块聊聊好了。” “呵呵,我免贵姓庞,很高兴认识陈先生你啊。” ...... 一时之间,陈扬冷不丁就被这帮人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包围起来了。 他顿时有点诧异的看向这一张张善意的笑脸,只能是无奈的对领头的那高处打了个哈哈道:“呵呵,高处是吧,你们随便聊你们的,用不着管我的,其实也没觉着怎么无聊,再说我也就是在这儿等一会方晴,等她忙完了,我也就该走了。” 吆喝,还想着美事呐?真不知道人小方主任把你个傻帽晾在这儿是啥意思啊?人家是躲着你。懂吗?真傻不愣登的! 那姓李的女主任闻言不屑的暗暗撇了撇嘴。虽然她同为女人,可她对于既有出身又相貌出众的方晴表面上是很是友善,一口一个小方的叫着,但实际上在她心里却是毫不掩饰的对方晴这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嫉妒得发狂的,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对方晴,根本就不相信一会方晴还会出现在此处。至于陈扬此时的言语,完全被她看成了是在往自个脸上贴金,像这种货色,她李主任见得没一千也有八百了,而亲自出马揭穿这种货色的虚伪面积,她李主任是最喜闻乐见的了。 想到这儿。李主任心头暗暗一喜(真不知道她喜从何来),立刻出马道:“呵呵,小陈是吧,我跟小方处长都是三司的同事,不过不同部门,小方是传媒一处的,我在干部处办公室当主任,嗯。不介意大姐我问一问。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呢?小陈你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哦?是搞什么大生意的吗?” 李主任果然有两把刷子,一出马不仅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就改了称呼。而且一语直捣黄龙,先问问你干什么的,看你接下来怎么编。 边上几人闻言暗暗翘起了大拇指,纷纷暗道,李姐果然有点道行啊。 陈扬当然没想这么多,此刻他反倒是生怕自己回答不好让这些方晴的同事们胡乱猜测自己跟方晴的关系,回头对方晴造成不好的影响就不美了,不过他见询问自己的是个老女人,心里也清楚这种老女人最爱八卦了,不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她绝对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并且胡思乱想的。 当即略一沉吟,还是淡笑着回答了对方的询问:“呵呵,这位李主任过奖了,我就一普通的机关干部,倒跟做生意没多大关系的。” 机关干部? 陈扬此言一出,立刻让边上几个小官先是一怔,紧接着心中暗喜,想不到还是同行啊?不过瞧陈扬这年纪,想来也混不出什么名堂的,再然后那几位男士便是一忿,想你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干部,居然敢斗胆跑来追咱们的部花,真要让你吃上天鹅肉了,我们哥几个还不得憋屈死啊,还好,小方还是处理得挺理智的,没让你这傻帽有机可乘。 接着还是那位自动以大姐自居的李主任开了口,笑吟吟的道:“哦,原来小陈也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啊,就是不知道是在哪个部门呢?咦,你还真别说,我瞧着小陈你好像还真有几分面熟呢,就是不记得是在发改委还是工信委见到过了,呵呵,那几个部门有好几个司长都跟我挺熟的,老关系了。” 其实她哪里认识什么发改委工信委的司长厅长啦,完全是正儿八经给自己脸上贴金。 陈扬久历宦海,哪里听不出来对付是抬高自己的身价,不过他实在没兴趣跟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吏们较什么真,也懒得揭破对方,就笑着摇摇头道:“李主任误会了,我倒不是在燕京部委工作的。” “哦?这么说你是在地方省市工作的咯,是在政府部门吗?”李主任继续逼问,而一听说陈扬不是在燕京工作,她言语间多少就露出些许轻视来,这是习惯使然,做为燕京大部门里的官,哪怕再小,也都有些瞧不起地方官员的。 “呵呵,也算是吧,在华海市政府工作。”陈扬笑着回了一句,干脆直接说全了,省得对方问个没完。 但他显然低估了对方的好奇心,只听李主任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哟,在华海市政府啊?那可是个大城市,好地方哦。那小陈你在市政府里具体负责哪一块工作的呢?” 她这话一问出口,边上几人也是兴趣盎然的看向了陈扬,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决定了他们接下来操作此事的走向。 而如果说陈扬方才还没觉察到什么的话,但这会儿也渐渐意识到这几个小官吏似乎对自己的好奇心太浓了些,而他们这么做,显然不会安着什么好心思。 想到这儿,他不禁淡笑一声,看着这几个满是好奇的小官,有些含糊的说道:“呵呵,也就是具体做事的吧。” 这个答案显然让在场的人都极其不满意,那李主任更是直接摆出了一副亲大姐的架势,皱眉故作不悦道:“小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既然你跟小方处长是好朋友,那么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以我跟小方处长的关系,回头我还不会跟她打听吗,大姐多问你几句,也是在关心你嘛。” “可不是吗,我说陈老弟。咱们虽然是在燕京当差,但从来都没有半点歧视过基层同志的,再说了,你是小方处长的朋友,那我托大一下,你也别这么见外了。别喊我赵处,直接喊我赵老哥我都不介意的,哎,陈老弟,我说句实在话,你这么不坦诚,是不是有点瞧不起我们这些人啊?” 李大姐话音一落,那肥头大耳的男子也毫不客气的开始以陈扬大哥自居起来。 陈扬闻言简直欲哭无泪。真没想到方晴这帮同事这么自来熟的。一下子自己多出一大姐一大哥来,真是有够郁闷的。而且说实在话,他还真瞧不上这几个芝麻绿豆官。 不过他也清楚,如果不亮出身份接下来更郁闷的事情还会发生,稍一作考虑,他便只能硬着头皮道:“各位,嗯.......这么说吧,我就是华海市现任的政府一把手陈扬。” 陈扬话音一落,原本还多少显得有些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住了,李大姐以及高处,赵处等人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却一个二个的说不出话来。 陈扬见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接着便用很坦诚的语气打断了此刻的沉寂,很客气的笑道:“呵呵,希望大家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今天到这儿来,完全是以私人身份过来的,呵呵,也希望同志们给我暂时保密一下。” 然而让陈扬意外的是,当他这句自认为还算能圆住场的客气话会让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官知道进退了,谁曾想,他话音一落,原本目瞪口呆做吃惊状的小官员们却似乎再也憋不住了,一个二个的纷纷扑哧一声笑出了口来,如果不是现在是在宴会厅里,不能喧哗,而且几人又都自重身份,恐怕他们当场就会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声来。 但即便如此,几位小官员还是一个个的保持想笑又不敢放肆的笑出来的那种怪异表情足足两三分钟,才好不容易的把那口被陈扬逗岔了的气喘匀了过来。 李主任一直强迫自己要保持淑女干部的形象,死死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手却拼命的摁住胸口,似乎在努力使自己不发出半点声响,而那位赵大哥更是夸张之极的如同水牛般的猛的往自己的口中灌进去了好几口冷茶,跟着连连低咳了数声之后,病情才似乎稍微好转了些。 陈扬见状,也只能是附和的笑了,当然了,他则完全是无奈的苦笑。 过了好一阵子之后,李主任才最先从欢乐的海洋中抽离出来,迅速变了脸,一本正经的板着脸批评道:“小陈,不是大姐真想批评你,但你这么胡乱吹牛也太随便了一些,虽然我们把你当成自己人,但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难道你这么大个人,又是个公务员,还分不出来吗?” “这位李主任,我真的没跟你们开玩笑。”陈扬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了,也难怪,任谁碰到这种破事也高兴不起来。 可他的不耐烦顿时换来的却是更多连珠炮一般的批评声音。 “你看看,又来了不是,陈老弟啊,老哥也忍不住要讲你几句了,年轻人嘛,虚心点,踏实点总是不会有错的。” “是啊,小陈,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的,我也相信你将来会有好的发展,但狂妄无知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小陈,我为官多年,有些话讲得不好听,但我还是得讲,咱们毕竟都是在机关工作过的,任何时候都不能拿组织来开玩笑,这是底线,这是原则,你懂不懂啊?” ...... 陈扬彻底无语了,他想到过这几个小官员会比较麻烦,却没想到麻烦如斯,一个个的简直都把他们自个当成人生导师了,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偏偏还口口声声的似乎在为你好,替你着想,你还真不能跟他们急,真够让他郁闷的,而且简直比刚才被那金小星莫名其妙的强亲了一口还让他郁闷。 在这帮人如同唐僧般的教诲声中,陈扬内心中终于涌起了一股要立刻离开此地的冲动,他也懒得再理会几人,四处张望了一眼,想要看看方晴这小娘们到底跑哪去了,这会儿台上几个歌星轮番上去唱歌,应该没她什么事了都,怎么还没过来。 恰在这时,还真有个人走了过来,不过却不是陈扬等来的方晴,而是一个瘦高个的眼镜男,此人一过来就板着脸冲犹自说教个不停的李主任,高处几人低声斥道:“高处,李主任,你们这桌人能不能小声点讲话,那边领导都有意见了。” 高处几人闻言一惊,这才想起来他们几个真有点忘形了,不过高处自恃是宣传部的人,也懒得鸟广电那帮人,不就是级别高一点吗,还真当自己是领导了?顿时就皱眉看了一眼瘦高个,官威十足轻点下头:“嗯,知道了,李秘书,我们在讨论接下来慈善拍卖的事项呢。” 瘦高个虽然不怎么相信,但毕竟彼此间只是合作性质,没有真正的上下级关系,只能生吞了这口闷气,在肚子里暗骂了几句,心想你们等着,我回头就让你们三司大老板来修理你们几个,然后就灰溜溜的走人了。 一言喝退了瘦高个之后,李主任几人纷纷不屑道:“一个屁大点的小秘书,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了。” 高处则摆了摆手,淡淡的对同僚道:“好了,我们也小声一些,省得一会别人把何搬过来压咱们了。” 几人闻之有理,目光一转,却立马又转到了陈扬身上。 陈扬此时已然从座位上起了身,一副立刻要走人的架势。 几人见状,马上纷纷开口道:“小陈,你这是干什么呢?快坐回来。” “老弟,你别搞这些嘛,老哥我们几个说你还不都是为你好,搁在别人身上我还懒得浪费口水呢。” “可不是嘛,小陈,快坐下,大家都是自己人,批评你几句又怎么了,别搞得那么见外,那样不好,懂吗?” ...... 这下子,陈扬都快被逼得吐血了,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刚好明星表演的程序走完了,宴会厅里的各处吊顶大灯呼啦一下突然全都重新亮了起来,原本黑漆漆一片的宴会厅一下子恢复了之前的灯火通明。 这倒没有什么,可这时候所有人都是坐着的,偏偏就陈扬一个人是站着的,一下子便吸引了不少目光朝他打量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生气 也得亏陈扬之前先在宴会厅里转了一大圈,确实没有在这宴会厅里发现什么熟人,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是在燕京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他虽然贵为一方大员,但在基层和民间,只要不是真正太关心国内政治圈的,也没谁会对他太好奇的,真正认识他,了解他背景的反倒是中央以及部委的一些高层。 看上去,这满满一屋子人,似乎也就是最后赶到的广电那老廖他认识,不过他们这桌距离主席台比较偏,倒是不虞被那廖胖子认出来,当然了,不管怎么说都好,在这亮堂堂的大宴会厅里,他这么一下子被数十道诧异的目光盯着,多少还是让他觉得尴尬不已,赶紧重新坐了回来。 即便他的动作足够迅速,但他这有些失礼的举动还是招来了宾客们一阵阵皱眉不已的嘀咕声。 “这人谁啊,毛毛糙糙的,一点礼数都没有?” “可不是怎的,这是什么场合啊,懂不懂规矩啊?” “这小子哪冒出来的?没点教养!” “切,看他坐的那桌,八成是宣传部的一个小干事,没点组织纪律性。” “谁说不是的,没看到何司长马上要上台致祝酒辞了吗?” ...... 幸亏这帮人都自恃身份,都只是在心里暗暗腹诽,顶多也就是跟同桌好友嘀咕几句,否则真传到陈扬耳朵里,他恐怕会更加觉得尴尬。 而这时候方晴还在主席台上主持着,刚向来宾们介绍完准备上台来给大家致祝酒辞的本次活动的组委会主席,也就是他们三司的老板何中华何司长。 何司长本来正兴致颇高的端着杯只精致的高脚酒杯,没想到刚一上台就被台底下一个男青年给搅和了一下,不由得心头就有点不爽,微不可察的暗暗皱了皱眉头,侧过头低声向边上一脸微笑的方晴询问道:“小方,高平那桌那个小同志是谁啊?一点规矩都不懂,新来的是不是?” 方晴一直待在主席台上。自然把刚才那一幕瞧得清清楚楚。看到陈扬尴尬不已的模样时,她倒是心里偷笑了好几声,不过这时顶头上司询问起自己,她却不方便直言道出陈扬的身份了,毕竟陈扬之前就对她有过交代,这时只能含糊其辞的轻“嗯”了一声,算是搪塞过去了。 何司长闻言也只能暂且作罢。暗自有些恼火的低声批评了方晴一句:“小方,以后像这种重要场合,就不要让这些新人掺和进来了,省得让嘉宾们小瞧了咱们宣传部。好了,可以开始了。”说完,就如川剧变脸一般的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冲着台下的嘉宾们举起了手中酒杯。 “好的,何司长。” 方晴也赶紧应了一声,随即又主动把立杆话筒稍微帮何司长调整了一下高度,何司长比较矮小,甚至才到她的脖颈附近的地方,忙完之后她却又忍不住在心里咯咯轻笑了两声,心想若是陈扬知道自己的上司这么评价他这个大市长的,会不会真的被气得吐血了。 “女士们。先生们。在场的所有朋友们,在慈善拍卖开始之前。让我们大家共同举起手中的酒杯,预祝本次慈善拍卖会取得圆满成功,来,大家干杯!” 何司长虽然个不高,但依旧是派头十足,这祝酒辞说得激情四溢,豪迈不已。 在他的带动下,全场的气氛推至了第一个小高潮,所有与会嘉宾们都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纷纷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响应着何司长的号召。 陈扬心里自然是懒得去凑这个热闹,跟边上一帮人一样彪呼呼的起立举杯的,但他也知道这种气氛下,他可不能再当另类了,磨蹭了一下,还是多少有些不情不愿的也端起杯子站了起来。 但饶是如此,他这么一犹豫的当口,还是给他招来了同桌那几位方晴同僚们一致的恨铁不成钢的责备目光,那李大姐更是皱眉不已的压低声音批评他道:“小陈,你磨磨蹭蹭的想干什么呢?现在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时候,你知不知道!” 赵大哥也是冷着脸跟腔责备道:“小老弟,你懂不懂规矩的,这里可是燕京,懂不懂啊!” 陈扬对此一脸无语的表情,他对这几位爷实在是已经没有语言了。 很快,在一连串叮叮当当的杯子撞击声中,嘉宾们纷纷碰了杯,台上那矮个子何司长更是豪气干云的一口痛饮完了杯中美酒,然后大手一挥,宣布道:“好了,各位朋友们,趁现在还有十分钟拍卖会才开始,大家请随意,组委会若是有招呼不周的地方,也请大家多多海涵了。” 随着何司长一声宣布,现场立刻又恢复到了自由酒会派对阶段,不过时间不长,待会的慈善拍卖也不再另行安排座位了,基本上大家也就是在各自的圆桌旁拿号牌来进行拍卖捐献爱心,形式虽然略显松散,但这也是一般慈善拍卖的组织形式了,大家也都习惯了。 而接下来,嘉宾们也就趁这段中继时间,顶多也就近跟附近桌的朋友或者熟人喝几杯意思一下就等着拍卖开始了。 陈扬此时当然也重新坐了下来,原本他是一个人坐在靠墙方向这一侧的,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弄了半天,李大姐赵老哥几个小官员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他身边附近的位置,俨然形成了一副对他成功实现了包围的架势。 正打算趁着这十分钟时间开溜呢,这时临近桌边有位穿着白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看就知道身家不凡的年轻男子却不知道是认识这帮小官中的哪一位,居然端着杯子到他们这桌来敬酒来了。 而这帅气的青年男子一走近桌旁,还没开口说话,原本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正琢磨着怎么继续消遣陈扬的几位小官员们,立刻就一个个的如同草地里受惊的蚂蚱一般,受宠若惊般的纷纷赶紧先端起各自酒杯站了起来。 “呵呵,高处长,赵处长,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啊。我刚才还纳闷。怎么一直都没看到你们几位三司的领导呢,我这杯酒敬得晚了些,希望各位领导不要介意哦。” 帅气青年很客气的先寒暄了一句。 在座资格相对比较老点的高处长忙不迭也笑着回道:“哪里哪里,丁总这是说的什么话,说起来,本次活动能办得这么顺利,还是多亏了丁总对我们宣传部的工作的大力支持啊。”边说边对几位同僚道。“真要敬酒也得是我们给丁总敬酒,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边上李主任赵处庞处几人忙不迭纷纷点头应和起来:“是,是,应该的,应该的。” 宣传部虽然架子大,但实际上却不像广电那边的肥的流油。尤其是底层部门,更是清汤寡水惯了的,而这位丁总却是他们司里的一个大客户,经常赞助他们司里的活动,虽然跟他们几个接触不多,但也还算是有点来往,因此,他们对这位身家超十亿的大老板哪里还敢摆什么官架子。纷纷低调得不行。 而这叫丁总的帅气青年则含蓄的笑笑。客气的道:“高处长太客气了,宣传部的工作跟我们风华传媒是息息相关的。能有机会出一份力,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边说着,他的目光却是不经意间定格在了屁股一直粘在椅子上,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的陈扬身上,有些疑惑道:“哎,高处,这位是?” 因为丁公子的到来,高处几人一时间处于亢奋状态,倒是忽略了陈扬,经丁公子这一提醒,这才也发觉了陈扬的不礼貌的地方,一个个的心里既惊且怒,纷纷暗骂道,这小子怎么回事?你自己想死别拉我们给你这臭小子垫背,别看人丁公子现在这么客客气气的,人那是给何,哦不,是给方晴面子,真说起来,谁不知道这丁公子的脾气啊?是你个华海蹦出来的小干事惹得起的吗?唉,真是丢人现眼啊! 高处本来话不算多的,但这时候为了在丁公子面前有所表现,立刻就应声而出,先是冲丁公子尴尬的笑了笑,简单解释道:“嗯,丁总,这个小同志不是我们部里的,您别介意。”跟着一转脸看向陈扬,却旋即摆出了一副陈扬领导的模样,笑容一收,板着脸道:“小陈,你在东张西望什么呢?快端杯子站起来!” 陈扬这时确实在四处东张西望,他倒没想太多,反正来的又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也用不着他去招呼不是,他还想趁着这帮人忙着的时候去看看方晴那臭小娘到底跑哪去了呢。 不过很显然,高处这一声已经不太客气的断喝让他不得不把梭巡的目光收了回来,他抬眼一瞧,这才发现边上几人都傻乎乎的站着,一脸不善的瞪着自己,而那位衣冠楚楚的帅气青年则是朝他投过来了一副疑惑并且有点不爽的眼神。 也难怪,丁公子过来之后,其他几人的表现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惟独只有他,一直大喇喇的坐着,先不说在这种场合礼不礼貌,这么扫别人面子,丁公子能高兴到哪里去吗? 但很遗憾,虽然李大姐赵大哥等几人不停用眼神明示暗示警示着他,他却恍若未觉,还是没看那丁公子,只是皱眉对无端端呵斥自己的高处,有些不悦的开口道:“高处长,还有其他的几位同志,本来,我真不愿意说你们的,但你们几个基层的同志今天的一些做法确实过分了点,坦白讲,我真的已经有点恼火了,现在不是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是你们几个同志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你们再这般胡闹下去,别怪我真对你们不客气了啊!” 陈扬一口气把话说完,目光很是不悦的同时也看向了其他几人。 他说这番话的本意当然是好的,本来他虽然有点郁闷,但还真没有想过要去跟这几个小官员计较什么,这时候也是给他们幡然醒悟的机会。 但很遗憾的是,他这番警告的话显然又是对牛弹琴了。 不仅没点醒几人,反倒是让他们脸上现出一副悲愤不已的表情,心里头不约而同的想到,你这野小子是不是脑袋被门板给夹了?什么时候还在这里装大领导,开国际玩笑?还有,最该死的是你丫的自己犯傻。还把我们几个当成傻帽。当成你的群众演员了? 一时间,怒火腾的在高处几人胸口中熊熊燃烧了起来。 李大姐更是直接撕破了伪装出来的知心大姐的模样,一脸寒霜的怒斥道:“小陈,你废什么话,叫你站起来没听到是吗?” 赵大哥也是绷紧了胖脸,拧着眉毛呵斥道:“陈老弟,你搞清楚状况没有。疯言疯语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恰在这时,那位不动声色的丁公子却轻轻摆了摆手。而他的手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原本恼羞成怒的高处几人立刻就乖乖闭上了嘴。 紧接着,丁公子把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搁。随手取过边上一支开好了的红酒,然后把原本只是装了浅浅一层酒液的高脚杯迅速满上了,这才笑吟吟的勾起杯子,对陈扬道:“嗯,可能这位干部之前不认识我,这也没什么,不打不相识嘛,这样好了。你把我这杯酒喝了。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OK?”边说着。也不理会陈扬的反应,转头看向了高处,“高处长,我这么处理你的下属,可以吧?” 高处忙不迭回道:“当然,当然可以,丁总随意,请随意。”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厚的脸皮,居然顺水推舟的真把陈扬当成他手下的干部了。 而陈扬此刻却是一头雾水,他不得不正眼瞧向了这个派头极大的丁总,看了一会儿,却没看出半个屁来,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看他打扮和做派,估计也就是哪户有钱人家里的公子哥,同时心里更是纳闷不已的想到,你一小纨绔跟他们几个小官员寒暄就寒暄呗,扯我身上来做什么?还有,我喝你什么酒啊?跟你又不熟。 见陈扬皱眉不语,边上的李大姐几人也急了,便赶紧示意陈扬道:“小陈,还愣着干什么?不快点谢谢人家丁总大人不记小人过。” “是啊,陈老弟,老哥我就做主了,这杯酒就当是你向丁总赔不是的了,赶紧喝了吧。”赵大哥又装出了一副大哥面孔,边说边冲丁公子笑了笑,很是谄媚的主动把那杯满满的红酒拿到了陈扬面前。 说实在的,他们几个对丁公子在社会上的一些纨绔作风还是有些耳闻的,这时也怕局面闹僵了,到时候就没法收场了。有这么个下台阶的机会,自然是极好的。 可陈扬的回话却是让他们吐血不已,只见陈扬倒是站了起来,却根本不理会对方搁在面前的酒杯,而是冷着脸教训那丁公子道:“你这人哪冒出来的?还有没有点家教的?你看清楚地方没有,这里是你胡闹的地方吗?要撒野滚回你家里边去!” 陈扬此言一出,高处几人脸色顿时大变,心跳立马加速到180,这时候他们已经再也不敢想去怎么戏弄陈扬了,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是该怎么样明哲保身,否则一会这丁公子发起飙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而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的丁公子更是气得一张白脸刷的一下便涨得跟刚染出来的红布似的,浑身上下都轻颤了起来,手指着陈扬,却说不出话来:“你,你......” 高处几人见状,心知丁公子马上就要发飙了,心惊肉跳的同时,更是暗暗后悔不迭,都不知道回头该怎么跟老板解释才好了。 也是他们走运,就在丁公子发飙的瞬间,这时,边上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迅速也传了过来:“小高,你们几个都在这里干什么呢?” 众人闻言心中一凛,听声音就知道应该是老板何司长过来了。 果不其然,两三秒钟之后,就见矮小个子的何司长在几个干部模样的人的簇拥下,一路走到了这张桌子边上。 陈扬扫了一眼过去,却才发现一直没看到人的方晴这时居然也随着何司长一行人走了过来,看他们一人手里拎着只高脚杯的架势,很显然,应该是何司长领着他们在跟到会的嘉宾们四处敬酒寒暄呢。 “司长,您来了啊。” “司长!” “司长,我们这边情况一切正常。” ...... 高处几人纷纷调整了站姿,恭谨不已的主动向老板讨好问候汇报道,而那已经到了爆发边缘的丁公子也只能暂时收敛了怒意,却不像刚才那般客气了,只是冲何司长微微点了点头,木然的招呼了一声:“何司长,你好。” 何司长却明显比他热情了许多,脸上满是笑意的冲丁总道:“丁总,你好,你好。” 两人寒暄之极,边上的方晴却是有些纳闷的朝陈扬投去一瞥,显然她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扬没好气的扫了她一眼,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立刻走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领导 陈扬当然想立刻离开,但现在却由不得他了,那矮个子的何司长显然眼睛很贼,只粗略扫了一眼桌边几人的神色,立刻便猜出了一二来,不过他并不认识陈扬,反倒是跟丁公子原先就很熟悉,毕竟是部里的大客户嘛,当然了,他肯定也很清楚丁公子是个什么货色,但今晚的晚宴是政治任务,他自然是绝不容许闹出半点笑话来的。 因此,为了避免出现什么尴尬场面,他略一沉吟之后,立刻收起笑容,脸色不太好看的扫了陈扬一眼,连声责备道:“你这个同志怎么搞的?还有没有点组织观念?跟客人闹什么别扭呢?以为自己很能干么?” 陈扬闻言一脸诧异,他可想不到这何司长居然一上来就先自以为是的训了自己几句,当即一副无语的表情也看向了对方,却并不回答对方。实在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对方沟通了。 见陈扬很不礼貌,何司长就迅速转头看向了高处,毫不客气的训诫道:“小高,你怎么管的人?” 高处这才一脸无辜的回复道:“这个......何司长,这位同志不是我们部里的干部,他,他是小方带过来的朋友。” 何司长闻言微微一怔,这才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方晴居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陈扬身旁,便疑惑的问方晴道:“是么,小方?” “嗯,是的,何司长。”方晴赶紧点了点头,却不知道是否方便告知众人陈扬的身份,便看了陈扬一眼,却见陈扬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也正看着自己,眉宇间藏着一丝不耐烦之意,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能简单解释了一句,“是这样的,何司长。我看这也只是个小误会。陈......哦,我朋友是我邀请来的,也没什么事,就是让他在这儿等我一小会儿,等我忙完了手头这点事儿,我就要先跟他离开了的。” 说完,她又下意识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陈扬一眼。生怕自己说出什么让陈扬不高兴的话来,但这时陈扬的目光却已经移开了,只是脸色已经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至于在场的其他几位,方晴这话音刚一落,就见那一直保持怒意盎然的丁公子脸色微微一变,皱眉轻哼了一声。显然他没想到此人居然是方晴的朋友,而且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明眼人不难听出两人间的关系很不一般。 不仅是丁公子大感意外,就连原先一直把陈扬当成傻帽的高处长,李主任等几位小官员闻言也是心中暗自一惊,他们原先可是都以为方晴是不知道怎么处理陈扬这个追求者,而故意想晾在这儿好躲开的,谁知道现在看来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并且看方晴在陈扬身畔的那副小心模样以及她方才说话的语气表情。反倒似乎是很担心让这个男人生气似的。 这个发现让高处几人更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冷不丁的涌上了心头,难不成刚才这个男人所说的都是真的? 只可惜。虽说他们已经开始意识到有点不妙了,但后面赶到的何司长却完全没有任何警觉,他虽然也知道一些方晴的背景,平时对方晴也算客气,但毕竟方晴还是他的属下,他倒不必把马屁拍得太着痕迹,闻听方晴此言,他心里就暗暗有点恼火,心说你这个小方平时松散点也没人说你,但你也得分清楚场合不是,部里组织的这么重要的一次宴会,来的都是什么样的重量级嘉宾你不清楚吗?随随便便的领个朋友来耍是什么意思?而且你这朋友还一点不懂规矩的得罪了受邀嘉宾,这不是存心给我们添麻烦吗? 这么一想,他就有些不悦的批评方晴道:“小方,你也是的,今晚的酒会是工作酒会,你随随便便领个朋友来像什么话?这是工作的地方,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领来玩的吗?”边说着,又瞥了一眼陈扬,道,“还有,你这个同志也是的,你哪个单位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跑我们这儿来跟我们的客人呛什么?要不是看在你是小方带进来的,我现在立刻就可以叫保安把你轰出去!真是不知所谓!” 方晴自打参加工作以来基本上没被上级批评过,这时却被顶头上司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批评了,当然了,如果仅仅是领导批评,她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今天她也是违反规定擅自领了人来,但当她听到陈扬被骂了,哪里还忍得住,俏脸腾的一热,忍不住就出言顶撞道:“何司长,你批评我我可以接受,但请你不要随便说我的朋友,你知道他是谁吗......” 眼看着方晴有点失态了,陈扬赶紧在边上扯了她一下,低声斥道:“算了,方晴!” 虽然陈扬不怎么把眼前这个何司长放在眼里,但毕竟正如对方所说的,这里虽是酒会,但也能算是工作场合,自己一个外省市的地方官,跟对方邀请的客人闹了些不愉快,确实也有些不妥当,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赶紧离开为妙,若真让方晴在这胡闹,那丢人的就是他陈扬了。 “什么算了!”方晴一脸不快的瞪了陈扬一眼,显然还想跟何司长说些什么。 陈扬赶紧打住她的话头:“行了,反正这也没什么事,我看我还是先走吧。” 谁知,他话音刚一落,自从方晴表现出与陈扬关系非同一般之后,眼神就一直阴沉着的丁公子就忍不住吱声了,他冷冰冰的撂下话:“哼,这就叫没什么事了么?真当这儿是你家了啊?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么?” 听到丁公子这王八气十足的一句冷喝之后,在场熟悉他做派的官员无不一惊,就连架子十足的何司长心里也是不由一颤,这丁公子他是了解的,虽说经常跟他们三司有合作,但人家可是跟田关系匪浅的,自己哪里得罪得起,当即也顾不上陈扬了,赶紧出言打圆场道:“丁总,别生气嘛,都是自己人。要不这样好了。来来来,咱们喝酒,喝酒......”说着很客气的举起了杯子。 怎料丁总根本不卖他这个面子,冷着脸道:“老何,你别搞这一套啊!我不爱看!”边说边端起刚搁在桌面上的那只装得满满的红酒杯,道,“我跟你们当干部的不一样。我们做生意的都讲究个面子,今儿个我敬的这杯酒,他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谁喝的都不算数。” 陈扬闻言先是一怔,旋即便忍不住暗笑一声。多少年没碰到过这么彪的纨绔子弟了,果然还是这天子脚下能人多啊。 陈扬没真发火,方晴却是忍不住了,她恼火不已的看向丁公子,也顾不上对方是他们部里的赞助商了,皱眉冷笑起来:“丁少华,你今晚是不是吃错药了,就凭你。想逼我朋友喝酒?” 在场的人不知道陈扬的身份。但对方晴的话的份量还是有些忌惮的,不过丁公子家里财力雄厚。倒是不太惧怕方晴,否则的话,他也不敢借着搞赞助的名义打方晴的主意了,这时就口气很硬的回道:“方小姐,我可不是针对你,但你朋友刚才对我不敬,这杯酒我也是给你面子才让他喝的。” 方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扬在她身边的缘故,还是现场的气氛导致了她那很多年前身上就有的大小姐脾气不知不觉就复苏了,说话也开始不注意分寸了。闻言冷哼一声:“给我面子?哼,你算老几啊?” “小方,请你注意你的言行!” 何司长忍不住出言警告了一声,他虽然不想得罪方晴,但更不愿意因此开罪了跟他升迁有直接关系的部里三把手田副部长,眼见随着他的到来,事态非但没有消停,反倒有些激化起来,他心念一转,立刻找到了症结所在,一转头,目光凛凛的看了陈扬一眼,声音却比刚才好了一些的说道:“这位同志,你也看见了,事情既然因你而起,你喝了丁总的这杯酒,此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也不追究了。” 陈扬今晚上一直郁闷得不行,此时也有点动了真火了,听到何司长这话,就笑着反问道:“何司长,我不太明白啊,你这追究的意思是?” “哼!”何司长冷哼一声,不耐道,“你这个同志到底是哪个单位的?不识抬举!算了,我不想跟你废话了,赶紧喝完这杯酒,然后郑重向我们的嘉宾道歉!” “哦?何司长,这是你的命令么?”陈扬不怒反笑。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何司长的耐心渐渐降到了底线,说着,他已经不再顾及方晴的面子,转头给身旁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递过去了一个眼色,显然是让其去叫保安了。 陈扬当然也看懂了对方了这个小动作,他倒没生气,而是继续询问对方:“何司长,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刚才对我这么一个外人说的那番话有点愚蠢么,还是这本就是你们中-宣-部的一贯作风?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哼,随你怎么理解吧!”何司长冷哼着说道,虽然他个子不高,但此话却说得霸气十足,仿佛他就代表了宣传部似的。 陈扬“呵呵”轻笑一声,目光一扫在场众人,随即才开口淡淡说道:“这么说吧,我是这么理解的,丁先生的这杯酒我也不是不能喝,但我在你们中-宣-部里边数来数去,恐怕也就只有你们的大老板彭荃能这么样灌我陈扬的酒吧,呵呵,我这么说,你们能理解么?” 陈扬此狂言一出,一时间全场皆惊。 不仅仅是这桌的人一个个的都愣住了,就连边上不少宾客好奇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扫了过来。 高处几人虽然刚才也见识过陈扬摆谱的架势了,可这会儿也还是忍不住再次大跌了一回眼镜。心里的惊异不比其他人少。 “陈扬,你别这样......”方晴也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了拉陈扬的手,也难怪,眼见陈扬如此霸气外露,口无遮拦,即便是她真的很恼火,这时也不得不替陈扬担心起来,要知道陈扬的身份敏感,要是今晚这事传出去,对他这么一个外地官员还是很有影响的,人家可不管你什么来龙去脉,只会说你华海市长陈扬行事作风乖张,霸道,而且一点也不把中央-部委放在眼里,华海是很牛,但这里可是燕京,无论怎样,对陈扬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而这一切都因她而起,她难免心急如焚起来了。 陈扬这时却没理会她的暗示,反倒是继续笑道:“怎么样,这位何司长,还想请我喝这杯酒么?” 陈扬的话却仿佛一下子点醒了被震住了的何厅长,何厅长这才猛的回过神来,突然想起自己刚才莫名其妙就被对方的一番屁话震得傻愣愣的模样,也不知道在一干下属面前丢了多大的人,一时间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恰好这时有两个酒店保安服饰急步走了过来,他便指着陈扬示意道:“快,你们快点,让他出去,把他带出去!” 陈扬笑了笑,自然不会给对方机会,反正今晚这个梁子已经结下了,他也懒得想更多了,转身便要离开会场。 谁知就在此时,宴会厅门口又有一行人谈笑风生着朝里面走了进来,虽然不知来者何人,但看广电那位老廖一脸谄笑模样的陪在居中那位干部身边的样子便知来人来头不小。 尽管陈扬他们这里比较靠边,但因为全场的人此时注意力大多在这里,是以刚进来的这拨干部也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们这里。 居中的那位干部见状不由皱眉低问了左右一声:“廖局长,那边怎么回事?闹哄哄的,你们怎么组织的?” 老廖闻言冷汗滚滚而下,赶紧躬身低声回道:“这个......好像是宣传部的何厅长在那边吧。” 听到是宣传部的,那位干部闻言眉头更皱,快步走近了过去,可他刚一看清楚过去时,眼神一跳,立刻就定格在了其中一个青年男子脸上,下意识道:“咦,他怎么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吓坏了 这位被簇拥着的干部神色稍微一动,脚步突然加快,边上的其他随行人员立刻便也纷纷紧跟着急行了过来。 而陈扬此时却没时间去留言从外头又进来了什么人,这时候他却多少显得有点尴尬,虽然他已经打算自行离开这儿了,但两名保安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走到了他身旁,搞得他一阵无语,真以为自己很想待在这儿么。 他就对身旁的方晴笑了笑,低声嘱咐了一声:“你忙着吧,我先走了。” 方晴虽然肚子里有火,但也知道这时候离开还是比较明智的,再怎么样,真在这里闹出什么笑话来也是陈扬丢人,虽然感觉有些失了面子,但也只能让陈扬先行离开了,就轻点下头,抿了抿嘴唇,还是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是不应该让你陪我过来的,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我跟着就下来。” 陈扬笑笑没说什么,拨开前面的两个保安,径直就朝大门口方向走去。 何司长两手抱着胸口,一副盯着陈扬灰溜溜滚蛋的高傲模样。周围的其他人也差不多,一个个都脸色难看的盯着陈扬,尽皆一言不发了,气氛显得十分诡异,并且压抑。 恰在这时,那高处眼尖,回头瞅了一眼,见到一行人快步朝这桌方向走来,他先是眼神闪了一下,有点不太敢相信,可很快等他瞧清楚来人面容后,不由得浑身上下都紧张起来,忙不迭凑近低声“司长,好像张部长过来了。” 何司长闻言一愣,紧接着便是一惊,一看,果真如此,当即也顾不上盯着正从侧面通道离开的陈扬了,也没招呼手下,自顾自的就赶紧换了副笑脸,主动朝张光年几人迎了上去。 “这个老马屁精!” 还留在原地的高处几个小官员纷纷在肚子里腹诽起来。不过他们也就只有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份儿了。他们倒是也想上去在老板跟前露个脸,可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们上去迎接部里的老板。 至于还有些觉得面子被落下了的丁公子,不知什么时候也飞快的收起了前面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一脸笑容的待在了原地,跟全场其他所有嘉宾及工作人员一样,用目光欢迎着张部长的大驾光临。也难怪,虽说他家里长辈跟宣传部的几个大老板都有交情。但他毕竟是小辈,却是远远还没够资格上去跟人家张部长寒暄客套的。 这时候,何司长还隔着老远就谄媚的笑着招呼了起来:“张部,您来了,一路上您可辛苦了啊。” 他本来还以为应该能捞着个跟领导握手的机会,谁知道张光年却只是皱眉看了他一眼。脚下步子不停,同时嘴里略带责备的询问道:“老何,你们怎么搞的?华海的陈市长这是要去哪啊?” “华海的陈市长?” 何司长被领导问得一头雾水,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张光年见状,眉头更皱,虽然此时周围不时有些自恃有些身份地位的嘉宾在主动向他问候,但他却只能很敷衍的朝嘉宾们点头示意一下。然后却方向一变。同时加快了脚步,远远的就朝在左侧过道的陈扬招呼了一声:“小陈。你去哪儿啊!” 陈扬这时心情有些不爽,身后还吊着两个保安,一时没听到张光年在叫他,皱眉想着自己的事儿,直到张光年接着又连喊了好几声之后,他才回过神来,似乎是有人在喊自己,他这才循声转头看了过去,一看之下,他心里先是一惊,跟着便只能是暗暗苦笑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来他就不希望在这个酒会上碰到什么熟人,可没想到眼瞧着都快走到门口了,结果还是碰到了熟人,并且立刻便被认了出来。 尽管心里暗呼倒霉,但既然已经被张光年认出来了,他若是再想装不知道也不可能了,当即只能是停住了脚步,同时转身朝已经走过来的张光年迎了上去,打了个招呼道:“张部长,您好。” “呵呵,还真是你,我说我这来的一路上老觉着有什么事儿呢,敢情是你这个华海的大市长也跑这儿来了啊。”张光年笑呵呵的说着,同时手微微往后一摆,随行的包括老廖何司长等人在内的那一大帮子人立刻停住了脚步,而他则快走两步,并且主动伸出了手来。 “张部长,我这不请自来,真是不好意思了。”陈扬一脸无奈笑容的说道,同时赶紧握住了张光年的手,用力摇了摇。 “呵呵,早知道你陈市长抽空过来,我今晚那个会就不开了,我要是早点到,你们华海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吧。”张光年笑呵呵的打趣道。 陈扬也只能硬着头皮笑着回道:“张部长,瞧您说的,我这是专程来向你们取经的,华海那点小钱,您还真瞧得上啊。” “呵呵,就知道这么一说,你小子肯定要跟我耍滑头!”张光年哈哈大笑道,边说边大手一摆,示意道:“走吧,你陈大市长既然来了,不想掏腰包没问题,但你怎么也得陪我这个老头子喝两杯吧。” 陈扬闻言心里暗暗叫苦,却也只能是笑容满面的应了下来:“张部长,您说的,就两杯啊。” 说着,两人踩着松软的地毯,并肩朝中间的宽阔过道走了过去。 两人自顾自的在边上边聊边走着,所到之处,旁人无不侧目,纷纷主动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来。殊不知,他们这看上去很正常的举动却无疑已经足以让周围人都石化掉了。 原本看到陈扬停下来后,那两个保安还想着是不是上去催促一下,好在他们服务经验丰富,陈扬刚一跟张光年握手,他俩立刻就不知消失到哪儿去了。 而其他不知内情的嘉宾们则心头震惊的同时,一个个的瞪大了眼睛,即便听不到两人说些什么,但瞧清楚跟张部长聊天那人的模样总还是办得到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此间宴会厅里什么时候居然冒出来了一个能让张部长主动上前去寒暄的人物来?这个面相陌生的年轻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也难怪他们内心各种想法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毕竟在场中人都很清楚张部长的身份地位有多高,中-宣部二把手。堂堂的国务-委员。正儿八经的副-国级高级干部,那是一般人能接近得了的吗? 至于何司长,此时此刻,他已经忘记了什么是惊讶,嘴巴张大成了个O型,两片厚厚的嘴唇却是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一脸呆傻模样的看着正跟他们老板一块笑谈着的陈扬。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当然了,这只是他心里的美好愿望,事实上,他脑子里只有那么很短暂的一瞬间能享受这份失忆,可当陈扬不经意间路过他身旁。并且很客气的冲他点头微笑了一下之后,他的两条短腿不由得便是一软,若不是身边的一个同僚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他,他恐怕当场就要闹出个洋相来了。 与此同时,还滞留在桌旁的高处等一干方晴的同僚们此刻的情况比何司长也好不到哪去,不,甚至更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高处。李大姐。赵大哥他们的脸色就变得跟吸血鬼一样的煞白起来,一个个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张得足足能塞进去一个大鸭蛋,各自虽然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但两只手却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 至于那丁公子,这家伙倒是个人物,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的从此桌消失,他甚至都没有回他那桌,而是不知道跑洗手间还是什么鬼地方先避避风头去了。 其实他们几个完全是自己在吓自己,事实上他们也知道,陈扬根本不会真的跟他们计较什么,但他们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之意,仿佛此刻早已经陪着张部长坐在主桌上的陈扬是一个魔鬼,随时都有可能跑过来找他们算账似的。 方晴这时倒也还没走,不过她在看到陈扬在那桌重新坐下后,她也只能收回了目光,暗暗撇了撇嘴,他怎么搞的嘛,一会儿肯定又耽搁了。 回过头,她才察觉到高处几人身上的异样,不禁奇怪的问道:“高处,李姐,你们怎么了,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哦,没,没什么。”李大姐使劲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道,跟着便赶紧抓起一只茶杯,想要喝口茶压压惊,可谁知道她不拿茶杯还好,这一拿起来,手却哆嗦得更厉害了,那瓷杯的盖子“嗒嗒嗒”的响个不停。 方晴见她这副害怕的模样,不禁心里更奇怪了,便转头看向另外一人,问道:“赵处,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瞧你们老盯着那边,是跟我朋友有关系么?” 赵大哥闻言心脏猛的抽搐了一下,哪里敢老实承认,忙不迭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口中则是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那个,那个,小方啊,陈,陈老弟,噢不,不是,陈市长真是,真是华海市的市长?” 问完这话,他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虽然他们隔得远,但瞧张部长跟陈扬相谈甚欢的样子,想来陈扬刚才跟他们说的句句都是真的了,只是自己几个人如同被鬼上身了一样,偏偏把人家当成了笑话,其实自己几个才是天大的笑话。 方晴这时也不好否认了,只能轻轻点了点头,而她也是个聪慧女子,这时也多少猜出来了点,估计刚才陈扬在这桌等自己时,自己这几个同僚恐怕是得罪了陈扬,否则他们几个哪里会怕成这副模样。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脸色一沉,有些不悦的道:“高处,你们刚才是不是得罪人家陈市长了?” “呃,小方,都是误会,误会啊。”高处不愧是这群八卦党的头儿,率先冷静下来,但还是心有余悸的忙解释道。 “是啊,小方,真的是个误会,一会儿你若是见着小陈,噢,你看,瞧我这破嘴,是陈市长,当李姐求你帮个忙了,你待会儿可一定要帮老姐姐说句好话啊,李姐也是快四十的人了,真的不想再换工作岗位了。” 方晴闻言一愣,旋即就苦笑起来:“李姐,你们这都是说的什么跟什么啊,你们做得好好的,跟陈市长有什么关系,他一个华海市长,跟咱们部里八杆子打不到一块来。” 说是这么说,但谁都知道,真若是陈扬记下了刚才的事,不用做别的,只消随口跟张老板开玩笑的说几句,他们这票人准保明天会有大苦头吃。 “小方啊,大意不得啊,大意不得啊!”高处苦着脸连声恳切说道。 赵大哥也在一旁帮腔道:“可不是吗,小方,你也清楚的,赵哥家里上有老人要赡养......” 方晴一听,头都大了,赶紧摆手打断老赵的话:“好了好了,赵处,高处,还有李大姐,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好了,我跟你们保证,什么事都不会有的,这样总行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其实用不着方晴打包票,陈扬也根本就不会记她那几个无聊的同事们的仇,发生了这种事,谁是傻瓜谁自己心里清楚,不过陈扬并没有因为拜托这帮八卦党而轻松多少。 很快,张光年例行公事般的到台上讲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让手下人另外安排了一个包间,而很明显,陈扬也不得不跟了过去。张光年的酒可不是这么好喝的,尽管人张部长也是大忙人,不可能在这里待很久,但陈扬还是在接下来的短短半个多钟头内,被张部长那一干手下接二连三的灌了十多杯酒,若不是因为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恐怕他根本就找不到脱身的机会,可即便如此,跟张光年一同下楼离开的时候,他还是被对方落了个“不耿直”的名声,这叫他上哪说理去啊。 方晴这时候倒是早忙完她自己的事情了,就一直待在楼下大堂等候着,见到陈扬跟张部长他们一行人也下楼了,她便赶紧躲开去要车去了,虽然明知道以张光年的身份即便看到了她也不会去八卦什么,而且陈扬在席间也肯定跟张部长说到过自己,但她还是不太好意思让领导发现自己在专程等着陈扬。 而陈扬一直陪张光年出到酒店外院,才跟张光年握手话别了。 “陈扬,我也早听说了,这次你到党校恐怕没个把月时间走不了吧?”临上车前,张光年满面红光的又问了一句,而这时候他却是直呼陈扬的名字,没有之前那么客套见外了。 陈扬被莫名其妙的灌了一肚子酒,这会儿还觉得有些冤枉呢,就苦笑着点头回道:“大概是这么安排的,不过张部长您有时间回头一定要到华海走一趟,这可是咱们刚才说好的哦。” 宣传口虽然不涉及什么太重要的经济项目,但宣传方面却是任何地方主要领导不敢忽视的,尤其是像陈扬这样能折腾的主儿,更是需要提前跟这些高层建立好良好的关系。 张光年闻言哈哈一笑。用手点了点陈扬:“你小子。记仇啊!华海我一定会去的,不过还是等你小子什么时候当书记了再说吧。” 他话音一落,陈扬笑了笑,却没再开口了,而张光年的秘书则是暗暗咋舌不已,心说老板今天也就喝了两三杯酒,却说出了这样一反他沉稳习性的话来。这个华海的陈市长看来应该是跟自家老板关系非同一般。 再次用力握了下手之后,张光年便上了专车,很快,车子扬长而去。 陈扬目送着张光年的车子离开,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良久。才暗暗摇了摇头,今晚可真够倒霉的,平白无故就被这老张灌了一肚子酒。 嘀嘀! 这时,身旁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汽车喇叭声,他回过神一看,才惊觉方晴的那辆保时捷小跑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到了他身边来了,他顾不得再多想事儿了,赶紧拉开车门上了车。 刚一在车里坐定。他便赶紧扯开了领带。又把衬衫领口处的纽扣解开了,然后便闭上眼。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副驾驶位上。 方晴见他难受的模样,便有些心疼,不过嘴上却是嘟哝着不满道:“喂,你真把我当你的车夫了。” “你还说呢,要不是陪你来参加这鬼宴会,我会被你们张老板拉去一通猛灌吗?”陈扬眼睛都不睁,没好气的躺在那儿回了一句。 方晴撇了撇嘴,却老老实实的发动了车子,车子驶出酒店大门时,她才随口问了一句:“陈扬,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原来你跟我们张部长这么熟的啊?” 陈扬含糊的“嗯”了一声,却没正面回答。其实要是他早知道会被张光年逮到,他可是打死也不会凑这热闹的,要知道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张光年就是家里老爷子的下属了,而且还因为好酒被老爷子当成过反面教材,虽说随着身份地位的不断提高,这毛病倒是改了,但这也只是对外人来说而已,在自己人面前,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今天也只能算是自己倒霉送上门了。 看到陈扬不说话,摁着额头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方晴就真有点担心了,一边驾驶保时捷在马路上飞驰,一边关切的问道:“真喝了很多吗?我车里有些牛奶,要不你先喝点解解酒,等回去我再帮你冲蜜糖水,好不?” “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你注意开车。”陈扬摆了摆手,他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他的酒量纵然比不了家里的几个女人,但还算是很不错的,平常一两瓶白酒喝着跟玩似的,但今天也不知道是喝得急了还是心情不佳的缘故,竟然这么容易就上头了,这在他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方晴便不再多言,专心开起车来,她的寓所在二环内的一个刚开盘没几年的新建小区内,距离不算太远,她车速不慢,十多分钟后,保时捷就缓缓驶进了小区。 小区环境优雅,不到十栋二十层左右的楼盘,都是一些中等户型的房子,门禁森严,公众场所也比较宽裕,各项服务设施相当齐全,一看就知道是一流的高档小区。当然了,价钱肯定也是天价,以她的工资收入要想在二环内买房,基本上这辈子都没什么希望了,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其实是她二姐送给她的,当初她为了面子,死活不肯要陈扬给她的银行卡,但她二姐开发这套楼盘时,她却是很霸道的直接定下了一套150平米左右房子,搞得她二姐欲哭无泪,这幺妹一张口,她好几百万就不见了,当然了,对于家里这个年纪跟他们都差了一大截的幺妹,他们这些当哥姐的一直都是照顾有加的。 停好车,陈扬的酒劲也散了不少,两人就直接从停车场进了电梯。 陈扬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但还是略显得有些疑神疑鬼,总觉得似乎有人在偷窥自己似的,倒是惹得方晴在一旁咯咯偷笑不已,然后很是大方的搂住了他的胳膊,道:“你就别瞎操心了,能住这儿的人非富即贵。人家可比你还担心隐私呢。” 陈扬想想也是。别看自己在华海家喻户晓,但在这偌大的燕京城里,真认识自己的恐怕也没几个人。 加上这时他肚子里的那股难受劲已经大都过去了,就有了开玩笑的心思,笑着打趣方晴道:“哎,我说方晴同志,你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一个月多少工资,三千还是四千?怎么买得起这里的房子?” 方晴闻言就不满的掐了陈扬一把,嗔道:“你管我!反正不是花你的钱!我姐送的你管得着吗你!” 陈扬之前倒真不知道这房子是方晴姐姐送的,他还一直以为是仙儿置办的产业呢,仙儿这女人别的没多大本事,但跟家里的几个女人关系却个个都非同一般。而且都保持有联系,因此,他才一直不怎么担心方晴的生活,此时一听,就收起了笑脸,皱眉道:“真是你姐送的吗?” 方晴不知他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怎么了嘛?我姐又不是外人。她那么有钱。这儿还是她公司开发的楼盘,送一套小房子给我这个穷困潦倒的妹妹住。有什么好奇怪的啊?” 陈扬嘴角动了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意,想想方晴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甚至连儿子都生了,自己做为她的男人却...... 暗暗叹息一声后,他才用力抱住方晴道:“小晴,这样吧,等明天我就让人给你姐把钱转过去,好吗?” 方晴似乎能感觉到陈扬此刻内心的情绪,心头泛起一丝柔情,把脸深深埋进了陈扬怀里,幽幽的低声说道:“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根本不缺钱,我二姐,我三姐她们都是做大生意的,我就是喜欢你才跟你在一起的,还在交州,哦,不是,是在东山的时候,我就想着,我这辈子恐怕都离不开你了呢,你知道么,当初我知道自己有了小俊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可那时候我不敢跟你说,我怕你要拿掉我的小俊,我真的好怕,后来,我二姐逼我拿掉孩子,还用这个来威胁我,叫我一定要离你远点,其实我也知道,那个时候你肯定很烦我的,可我不管这些,我就是要生下咱们的儿子,那时候我可没想到,咱们还能有今天呢.......现在这样,我已经有了小俊,你还能时常来陪陪我们,我就觉得很满足了......” 提到往事,陈扬也是唏嘘不已,其实一直以来,他始终认为他跟方晴走到一起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但阴差阳错间,两人最终还是走到了现在,不得不说,这也是命数使然。 短暂的温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回到家里之后,两人便再没有把注意力放到对方身上,而是齐刷刷的盯在了坐在客厅一个人在看电视的儿子身上。 看到儿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看,而且看的还是一部港台枪战片,方晴立刻就火了,几乎一瞬间就完成了从小女人到孩子母亲的变身,顾不上换鞋,就冲沙发上的宝贝儿子怒道:“小俊,怎么就你一个人,张阿姨呢?” “不是你叫张阿姨过了九点半就可以回家去的吗。”小俊头也没转的回了一句,小小的身子端坐在沙发上,很有点小大人的模样。 方晴怔了一下,这话倒真是她说的,不过她当初是估计好自己九点前准能回到家中,谁知道拖到现在。不过这张姐也是的,临时保姆就是不行,一点不负责任,这事要是让父亲知道了,准备臭骂自己一顿。 陈扬虽然不经常跟儿子见面,但平时至少每个月都会见上一两面的,但以前这臭小子还是挺粘自己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大了还是他外公的要求,最近却是生分了不少,还真像方晴之前跟他说的那样,这会儿见到自己来了,也不叫两声爸爸。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方晴就不快的教训起了儿子:“小俊,你爸来了,你还不叫人?我教你对人要有礼貌的,都忘了吗?” 小俊这才转过头,有些委屈的喊了声:“爸,您来了。”说完就似乎有些害怕自己父亲似的,赶紧把小脸又转回去了。 陈扬闻言一阵汗颜,却也知道这怪不了儿子,都是自己的缘故,才会让儿子对自己生分的,别说小俊了,就是那远在兰州的小陈泽,也是如此,隔得一阵子不见之后,刚见面总是很认生的,不过毕竟是血浓于水,跟儿子稍微亲热一下,情况就会好许多了。 换了鞋子之后,他就不理会方晴了,方晴似乎也故意让父子俩有时间多待在一起,就没再计较小俊看她规定的禁片的错误了,自顾自的到浴室放水去了。 陈扬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大手一揽,直接把儿子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笑眯眯的捏了捏儿子滑嫩的脸蛋:“小泽,快跟爸爸说说,这两天又学会背什么新的诗词了?” 小俊被老爸抱住后,开始还有点不习惯,小身子扭个不停,眼睛往浴室方向看,想找妈妈,但毕竟人小,哪里挣脱得了,被陈扬捏捏抓抓一下之后,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很骄傲的扬了扬小脸蛋,道:“爸爸,最近我能背岳爷爷的《满江红》了,是外公教的呢。” 陈扬一听,心里惊讶不已,上个月来小俊还是学的几句话的唐诗,没想到进步这么快,现在都能背岳飞的《满江红》这种长词了。 他赶紧说道:“好,那我要好好听听看,咱家小俊背的《满江红》,这可是千古名句啊。” 小俊却没张口就背,而是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睛,问道:“爸,那你也会背这首《满江红》吗?” 陈扬一愕,忙道:“那当然了。” “那我背一句,爸爸也背一句好不好?”小俊马上提出了要求。 “这个......”陈扬一下子哑口无言了,他小时候倒是也被逼学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脑海中还有点印象,但也是记不全的了。 当然,他可不能在儿子跟前服输,立刻拿出了大人的无耻派头,正经说道:“小俊,你先背,爸爸再背,然后爸爸还可以帮你指出错误。” “爸爸根本就不会嘛,爸爸就会打官腔。”小俊不屑的撅了撅小嘴,似乎很鄙夷自己老爸这种无赖举动。 “嘶......你这臭小子哪学来的。”陈扬倒吸一口冷气。 “妈妈说的。” 这时,扑哧一声轻笑从浴室方向传来,显是方晴在浴室里面笑岔了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筹划 对于大多数国人来说,中央党校还算是比较神秘的,但其实对于体制内的干部而言,对于这所国内干部培训进修的最高学府其实还是挺了解的,不过不管是在普通人还是普通干部眼中,位于中央党校东面一处僻静校区内的宁院都可以称得上是一处很神秘的所在,而每当这里有干部入住之后,周围的安保级别会立刻提到一个外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而陈扬此刻,就待在这个外人眼中神秘无比的地方,大周末的也没出门,而是有些百无聊赖的待在宿舍里,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磨磨唧唧的下着围棋。 “老廖,你有没有搞错,这你都还要悔棋?还能不能玩了啊?” 这时,也不知道桌子对面的这老头做出了什么举动,只见陈扬一脸晦气的嘟哝了起来,说着,还急不可耐的伸手拦住了似乎正要往紫檀木棋盘上落子的老头子。 “嘿嘿,小陈,咱们刚才可是说好了的,又不是正规比赛,只是切磋研究嘛,再说了,老头子我可是比你大了一轮都不止,记忆力,体力差了不知道多少,跟你小陈手谈,本来就不是在同一起跑线上,我这么做,也是公平公正公开的哦,而且我刚才明明也是想落子在旁边那个地方的嘛。” 老头子不以为意的笑呵呵道,边说着,不由分说的把陈扬拦在他眼前的手拨开了,然后丝毫不以为耻在棋盘中腹把一颗白子往边上轻轻挪了一格。 可千万别小看他只挪动了这么一小格,这整个盘面立时就逆转过来了,陈扬花了两个多钟头苦心孤诣才好不容易把白棋的大龙围死,可还没能享受绞杀此龙的快感呢,被这老头子这么一挪,这条白棋大龙立马活了过来,脱缰而去,此龙不屠,陈扬的黑棋自然也就断了胜望。 果不其然。陈扬拗不过这厚颜无耻的老头子让其稍微悔了一步棋之后。接下来没过十分钟,他的黑棋就没办法下了,只能是投子认负,当然了,如果他能学得对面这老头子一半厚脸皮,这棋倒还可以下,只是他做不出来这种事罢了。 “不下了。不下了,收工吧。” 陈扬一脸郁闷的把棋子一扔,拍拍屁股便要起身。 一脸喜色,似乎还沉浸在自己刚才某处妙手的老头子见状却是不干了,立刻拉住他衣袖,急急的说道:“哎哎。我说小陈,你忘了,昨儿你可是答应我了的,说好你今天会好好陪我这老头子手谈几盘的,这才第二盘呢,你可不许食言啊。” 边说边又把陈扬摁坐回了椅子上,笑呵呵道:“这离晚饭时间还早着呢,来来来。咱们再杀个两盘。” 陈扬闻言想哭的心都有了。若是正儿八经的摆开架势对弈,他倒是不惧这干培班里的任何一人。可若是老是像这样憋屈无比的被人虐,别说他了,是个人都不干的了。 眼前强迫他对弈的是住在他宿舍对门的苏东的一把手的廖海山书记,这老头子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下围棋,平心而论,老廖的水平还是相当不错的,但毕竟上了年纪,前半盘下得往往十分出色,但一旦进入中盘之后,就很容易跟老聂一样下出昏着,偏偏这老头子棋品不是一般的滥,但凡跟人对弈,总是想要赢棋,出了昏着之后,总是大把理由悔棋。 也不知道是不是别人都知道了这老廖的棋品滥不陪他玩了,他这阵子一旦闲下来就盯上了陈扬这个资历浅的小辈,有事没事就喜欢串门过来虐陈扬几把,搞得陈扬最近简直是痛不欲生,不仅还不能真跟这老头子急,不想继续被这么虐了都还不行。 实在没辙,被重新摁坐下来之后,陈扬只能是苦着脸把盘上的棋子收光了,然后开始新的一局,不过他也打定主意了,这局棋他不用等对方出昏着了,自己先乱下几手把自己下输了,省得到时候自己眼看着胜券在握了对方又来悔棋,别提有多郁闷了。 布局阶段两人落子飞快,噼里啪啦的落子声中,陈扬很是不爽的揶揄老头子道:“哎,我说廖大书记,您虐我有什么意思啊,当我求您了,您放过我成不成,您真要是棋瘾难耐,改天我专门从国家队叫两个专业的过来给您虐行不行?” “嘿嘿,跟他们下棋没劲,都不敢跟我认真下的,我要真想找人虐,我手下干部轮上一年都轮不完,还是跟你小陈下棋带劲。”老头子嘿嘿奸笑道,在这间封闭的小房间里,没有半点苏东干部心目中那位冷面书记的模样,对自己的耍赖行为也丝毫不以为耻,反倒是觉得很嗨皮似的。 您廖书记倒是带劲了,我可被虐得郁闷死了,陈扬一脸黑线的在肚子里腹诽道。 说实话,进这个高干理论班学习已经两周时间了,他在理论方面的长进不算太多,但倒是借此机会,跟各个地方的大佬们倒是混了个脸熟,当然了,也多了眼前这个老不知羞的棋友。 虽然陈扬跟这苏东廖书记一个在华海,一个在苏东省,是紧挨着的两个地方,但严格说来,他之前跟老廖不是很熟悉,老廖是皖东系核心圈子里的人物,虽然跟陈系交情不深,但跟团系的关系却是十分密切的,或许也正因为如此,这十多天相处下来,两人的关系倒也亲近了许。当然了,若非这样,恐怕陈扬也见识不到这位冷面书记背后这无耻的一面。 “哎,小陈,我听下面人说,最近好像你们的人跑苏东跑得挺勤的嘛。”这时,老廖边落下一粒黑子,边随口说了一句。 原本还一脸黑线的陈扬闻言却是心里暗惊了一下,别看这老廖下棋臭点,但官场上的手腕却是丝毫也不含糊的,下面那丁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自己的人稍微在他那儿活动一下,立刻就有人传到他的耳朵里来了。 不过陈扬相信,这老廖应该不会那么无聊去坏自己的事,能不提就不提了,让下面人自己捣弄去。 正打算找两句话糊弄过去,老廖却又开口问了一句:“小陈。你真有那么大的把握么?不会又像上回搞的那么被动了吧?” 两个地区紧挨着。陈扬也心知肚明华海发生点什么风吹草动肯定瞒不过他们这些老江湖的,这时就笑笑回道:“老廖,下棋就下棋呗,说好不谈公事的,有什么被动不被动的。” “嘿嘿,那行,我让省厅那边的人多盯着点。”老廖笑呵呵道。 陈扬闻言吓了一跳。真要是让苏东省厅的人盯着,那事儿还不搅黄了啊,就赶紧道:“老廖,这可不成啊,既然你提起了,我也先给你打声招呼算了。最近京里可能有人到你那儿去,你可得给下面人打招呼,行个方便啊,不然这棋我可没心思跟你下了。” “呵呵,就知道你这小子不安好心。”老廖笑眯眯道,却没有给出任何承诺,又落了一子之后,才似乎随口问道。“都你的人?” 陈扬干笑了起来。同样没给出肯定的答复。 接下来,两人心照不宣的没再提地方的事儿。专心下棋,不过,陈扬虽然开局胡乱下了好几手,但奈何这老廖后半盘昏着连连,下到后面,棋局再次毫无悬念的朝陈扬倾斜,而老头子这次连悔都不知道悔哪步棋好了,不过这老头子也真够无赖的,磨蹭了良久之后,竟然提议封盘,等他回头研究出对策再说,这让下到后面已经一心想要拿下此局的陈扬再次郁闷到吐血。 都输了一下午了,好不容易让你老廖想耍赖都找不到地儿了,他当然不肯作罢了,可偏在这时候,外面大厅的门口被人轻轻敲响了。 在这栋高级干部们休息的小楼里,一般情况下,是绝对禁止工作人员打扰的,因此,这个时候能敲响房门的似乎只能是其他地方的大佬了。 老廖抓住这个机会,立刻就奸笑着道:“嘿嘿,还不快去开门看看谁来了,我这儿再研究研究。” 陈扬一脸无语表情,但只能暂停了争执,然后不情不愿的出到外面开了门。 门刚一打开,他却是愣了一下:“闵......闵主任?” 若不是很快想起了屋里边还有个老棋痞,他差点直呼了闵柔的名字,虽然这也没什么,但在屋里有这种老江湖的情况下,还是尽量避嫌一些的好,像老廖这等眼神,基本上没什么隐私能瞒得住他的。 闵柔一听陈扬这么叫她,立刻猜出了屋里还有其他领导,便很客气的寒暄道:“呵呵,陈市长,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是这样,有个急事想向您汇报一下。” “哦,进来再说。” 陈扬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把闵柔让进了屋里来。 闵柔这阵子一直作为组织部的代言人,负责为这个高级班的领导们提供后勤服务,跟这些来自各地的大佬们也混了个脸熟,边走进屋里,边往书房方向打量了一眼,便很热情的主动跟在书房里冥思苦想的老廖打了声招呼:“呵呵,廖书记,您也在陈市长这屋啊。” 老廖这时一头的大汗,正苦思解题良策,见是组织部的小闵来了,倒也不觉奇怪,笑着点头回应了一声:“哦,是小闵主任啊,你是找陈市长还是找我啊?” “呵呵,我找陈市长。”闵柔甜甜的笑道。 “哦,你们忙着。”老廖随口回了一句,又赶紧研究自己的了。 闵柔这才规规矩矩的坐下了,然后很公事公办的汇报道:“陈市长,外面有个同志想见您,您看是不是允许他进来。” 宁院的管理很严,基本上没特殊事宜,不允许大家擅自离开太久的,大家都很自觉的不会离开这里,若是有人找,也必须通过闵柔他们这种组织部安排的管理干部备案,然后门岗才会放行。虽说都有手机,但很多工作,不是在手机里就能安排得妥当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到这儿来的谁不是大忙人啊,若是屁大点事就进进出出的,那到这儿学习的大佬们就干脆别来了。 因此,陈扬闻言沉吟了一下,又瞥了一眼在书房一脸苦相的老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这样吧,闵主任,你看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让这个同志到西餐厅等我,我一会出去在那儿见他。” “陈市长,这都马上要到晚饭时间了,这样恐怕不好吧?您也知道的,这儿有规定,18点到19点这段时间学员都不再允许外出了的,必须留在宁院用餐,这是硬性规定,您的这个要求,恐怕我不好帮您办到呢。” 闵柔背对着书房方向,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说到最后,她却忍不住冲陈扬偷偷露出了俏皮的笑颜来。 陈扬当然知道这个规定,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再说了,你闵柔负责这一摊子事的,你不备案,谁知道啊,即便有人知道了,但这些个大佬们谁会这么无聊去打小报告啊。 不过看到闵柔说完后露出的狡诈微笑,他便知道这小娘们是故意逗自己开心的了,说不定她早已经帮自己把人都安排好了。毕竟自己前两天就跟她打过招呼了的,这阵子可能到党校来找自己的人比较多,让她临时先当自己的秘书使唤一下。 当然了,老廖在里屋待着,陈扬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里对闵柔使坏,偏偏来人有重要事要向他汇报,并且是他电话叫过来的,不可能不出去面谈,因此只能是同样也一本正经的说道:“嗯,这个嘛......闵主任,你就帮个小忙,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 闵柔见到陈扬吃瘪,差点没笑出声来,勉强忍住笑后,才故作为难的说道:“陈市长,不是我不想帮您安排,但是......嗯,您也知道,您这个时间段外出,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很难做的......” 难做个屁! 陈扬差点吐血,虽然大佬们都很自觉遵守培训班里严苛的规定,但是真要地方上有急事,都还是可以见见下属安排工作的,这几天哪天没人溜出去啊。 看到陈扬一脸黑线说不出话,闵柔的目的也达到了,这才一脸为难的道:“既然这样,我试着尽量帮您安排一下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异样的情愫 中央党校,东苑西餐厅。 此刻,陈扬正端坐在一张靠窗的雅座沙发里,神色轻松娴熟无比的用刀叉享用着盘中的西式大餐,坐在他身旁同样也在用餐的是闵柔,至于之前闵柔提到的要向他汇报工作的那位同志则坐在两人对面,略显紧张的对付着面前的七分熟牛扒。 这个多少显得有些拘谨的同志却不是从华海专程赶来的干部,当然了,若是现在有华海市的干部在一旁,恐怕一眼便能把他认出来,这位同志不是别人,居然就是曾经在华海市公安局当了十多年副局长,并且曾经一度主持过大半年市局工作的常务副局长景田了。 是的,就是这个景副局长,三年多前,陈扬刚一到华海他就曾经主动拜过陈扬的码头,并且曾经在陈扬烧的第一把火里头充当急先锋的角色,但遗憾的是,当年陈扬烧完第一把火之后,景副局长却没能如愿在市局坐正,反倒是被晾了起来,甚至直到今天,在绝大多数华海的干部眼中,他这位曾经的景副局长都还是陈市长当年立足未稳时的一个牺牲品,也只有少部分人知晓,当年景副局长因为扫黄打非的事闹得太大了结果被勒令停职反省大半年之久后,就接到了公安部的通知,获得了一次宝贵的培训机会,并且,自那以后,便留在了部里,没有再重新回到华海,现如今已经是公安-部核心部门特勤二司的一把手了。 而景田心里清楚得很,他这几年在京城里头之所以走得如此之顺,毫无疑问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正在用餐的男人给他的,即便是已经过去多年,他现在每每想起来当年在华海的事情仍是禁不住的一阵后怕,当年他若是沉不住气,熬不住那大半年反省期间的寂寞,恐怕现在也不会有他这么个在公安-部已经立了两个三等功,一次二等功的景司长了。 因此。尽管他早已经不是陈扬的手下了。并且在公安-部里也闯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但他仍然无时无刻的不谨记自己是陈市长的人,并且,因为在京城工作的缘故,近水楼台嘛,但凡大小节庆,他务必要亲自到陈扬家里拜访老领导。虽然他也清楚老领导压根就不缺他那点孝敬,但这个政治姿态是任何时候都不能不表的。 而入京前,陈扬只是随口跟他提了句,让他查几个人,他立刻捧为圣旨般的,不仅利用手中掌握的特勤二司的渠道和资源迅速掌握了陈扬要查的那几个人的材料。并且通过一系列运作,促成了部里下文,展开了一次全国范围内的争取破一批历史遗留的经济积案的行动,而他掌握的特勤二司负责的则正是华东地区。 今天他来党校,就是希望临行前能向陈扬亲自汇报一下他的工作思路,看看是否有所遗漏,或者陈扬是否还有什么特别的指示。 为此,他今天特意把制服换下了。换成了现在他身上的这套笔挺的西装。 不过见面之后。陈扬却没有急着谈公事,而是直接来了这间西餐厅吃起了西餐来。虽然他为了节约时间。来之前就特地吃过晚饭了,但老板既然没吃,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陪老板用餐了。 陈扬似乎也瞧出了他的拘谨,就笑着说道:“呵呵,老景,怎么,瞧你的样子,这里的牛扒是不是不合胃口?” “没,没有,挺好的,真挺好的。”景田忙不迭应声道,虽然这间校内西餐厅的牛扒只能算中等水平,但他这时又哪里敢说半点不好,要知道,能像他这样正儿八经的陪陈扬用餐的华海干部,恐怕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更别说,还有一位漂亮的女士也陪坐在旁了。 景田可不傻,他是做什么工作的,那眼力绝对是没得说的,虽然之前陈扬给他介绍是只是说这个漂亮女人是他们高干班的工作人员,小闵主任,但他的眼睛可不是摆设,哪里还瞧不出来,这个能坐在老板身边陪着一块用晚餐的女人究竟跟老板是什么关系。而陈扬能毫不避讳的让自己跟着一块用餐,这意味着什么,自己用屁股都能想明白,这可是意味着自己已经得到了陈扬的认可,算是陈扬一系的人了,而这,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努力奋斗的终极目标吗? 因此,尽管他多少是因为吃饱饭了才显得拘谨有点胃口不开的样子,但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时他心情过于激荡,偏偏还要拼命压抑住,免得给陈扬留下不好印象就不美了,以至于才会像这般显得拘谨局促的。 陈扬倒没景田想得这么多,他本来想的是闵柔肯定早吃过了,但前面坐下之前,他就只随口问了一句闵主任你吃了没?结果这小女人居然一点眼力价也没有,还当真就笑眯眯的说自己还饿着呢,结果他自然不好再让人离开了,而这个雅座就面对面的两张沙发,总不好让闵柔过去跟景田挤吧?以至于到这会儿了,陈扬还有种上了这小娘们的当的感觉,说不定从下午接到景田的预约安排时,这小娘们就早算计好要噌这顿晚饭的了。 好在闵柔坐下之后倒也显得落落大方,即便有熟人经过旁边,也觉得看不出什么来,顶多认为是三人在用工作餐罢了,当然了,像景田这种知情者,就另当别论了。不过陈扬倒也不怕对方瞧出什么来,通过这几年的观察,他心里也已经初步认可了这个很早就拜到自己码头来的人,否则这次他也绝对不会动用景田这条线,既然是自己人了,那有些事就不必忌讳太多了。 这时看到景田多少还是显得有些局促紧张,他便也不想给对方施加什么压力了,只是笑了笑,然后转头对一旁认真对付牛扒的闵柔打趣道:“闵主任,我现在才想起来,刚才出门急,可忘了带钱,要是这儿不能签单,一会儿你可得帮我垫上哦。” “市长,我这有。我带了钱的。”不等闵柔回话。景田赶紧开口道。 陈扬哈哈一笑道:“没事,老景,有咱们小闵主任这位高干班的大内总管在,你放心好了,还轮不到你出这饭钱。” 闵柔闻言俏脸微微一红,不知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暗啐一口。你才是大太监呢,人家都那样不害臊的配合你了,你这坏蛋还不是每次都草草了事呢。 心里这般想,脸上却未表露半点,温婉大方的冲诚惶诚恐的景田笑道:“景司长,您放心好了。一餐饭可吃不穷你们陈市长。” 景田闻言自然不敢胡乱说什么,只能是在一旁陪着笑脸。而这么样聊了几句题外话,他也总算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气氛,没有有刚一开始那么拘谨了。 这时,陈扬也吃得七七八八了,就趁着闵柔帮两人盛果蔬汤的时候,简单问起了景田一些问题:“老景,这次你们部里搞的这个秋风行动。不会又像去年那样草草收队了吧?” 景田一听陈扬谈起正事。虽然心里已经猜测闵柔跟老板关系不一般了,但出于谨慎考虑。还是下意识的先看了闵柔一眼。 陈扬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却是没说什么。 闵柔是个机灵人,见陈扬要谈正事就打算停下手里的活儿先暂时找个由头离开一下了的,这时见陈扬没让她回避的意思,虽然这没什么,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一喜,倒是不那么记恨陈扬说她是大内总管了。 而景田则没任何顾虑了,立刻搁下了餐具,然后挺了挺本就坐得笔直的腰杆,才正色认真回道:“市长,这次的行动是管经济案侦工作的唐副部长主抓的,内紧外松,消息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放出去,而部里上下却都很重视,各分管司室都有专门的任务分配下来,我认为部里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抓到几条大鱼的。” “哦,唐副部长牵的头?”陈扬自语了一句,微微点了点头。他本意只是让景田利用他手里的资源查几个核心人物的,但没想到正巧碰到了部里要大力整治一些历史遗留的经济案件,不管是不是景田促成的,但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那么借这次行动的风,正好可以把自己的事给办妥当了。虽说对景田说的消息还没放出去他不怎么相信,这年头,公安-部门哪里有不透风的墙,但他相信,即便华海那边有所察觉,估计也万万猜想不到,这其中有自己的棋子存在,等他们真正警觉了,恐怕大难都已经临头了吧。 景田见陈扬沉吟不语,便主动询问道:“市长,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向您汇报一下接下来的工作思路,嗯,我是这么打算的......” 他话刚起个头,谁知陈扬却摆手打断了他精心准备了一整天的汇报材料。 “老景,你怎么开展工作不必跟我讲得太清楚,就按你们部里的安排操作即可。”陈扬淡淡的说道。 景田怔了怔,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您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的吗?” 的确,这可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由不得他不亲口问出来,要是没彻底领会领导意图就贸然行事,那在工作中再拼命三郎,也是傻乎乎的做无用功的。当然了,他此刻心里的领导意图可不是部里的头头脑脑们,而是陈扬的意图,虽然他已经得到过陈扬的一些授意,但前期只是资料收集阶段,现在要收网了,该用什么力度去查,查到什么程度,其中的分寸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而陈扬却没有半点犹豫,眼神倏地一冷,便很果断的开口道:“老景,我只给你提一点要求,希望你不管查出什么,抓到什么人,没有我点头,一个人都不许放,上面若是有压力,我要你务必给我顶住!” 景田闻言心中一凛,能从老板口中说出来的压力自然小不到哪里去,但这时可容不得他多想,既然铁了心要上陈扬这条大船,那么哪怕因为此次行动他可能会负很大责任,得罪不少人,但从长远来看,这一注也必须要压下去。当即毫不犹豫的表态道:“是,我明白了,市长。” 而在领会了陈扬的真实意图之后,他就没有再好意思打扰领导休息了。接下来没聊几句。他就告辞匆匆离开了。 景田走了之后,陈扬倒没急着马上回宿舍休息,而是点了颗烟,默默的吸了起来。 这次他绕开华海方面,私下里安排景田去查苏东和的那几家公司,并且景田也不负他所托,很快就通过自己的渠道查到了那几家关联公司的猫腻。手中掌握了很多极有价值的线索,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打算立刻就对相关人等动手,因为他等的时机还没成熟,毕竟上次人高层已经发话要放一放了,他这时候还强硬的扭住这个不放。那就是实属不智了。 他已经放弃了从纪检方面直接下手的初衷,必须要等吴云松自行露出马脚,或者干脆说吴云松因为其他某个他料定好的原因被他的人控制住了,然后这边的经济线再启动,犯了什么事就查什么事,哪怕是一丁点擦边球的案子,也立刻以雷霆手段擒获相关人等,这样从多个方面入手。到时候几个方面的案子综合在一块。问题一块爆发出来,相信他最希望看到的吴云松集团的贪-腐问题自然而然就会浮出水面。到时候铁证如山,看看谁还敢再沾上来? 只是,到目前为止,华海方面他的人还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消息,甚至听汇报说,他不在华海的这段时间里,华海可是政通人和歌舞升平的哦,前期被中-纪委吓得仓惶无比的一干干部们现在是把酒言欢,意气风发得不行呢。 这样一来,即便景田这边出师大捷,一举顺利拿下苏东那几个他想要拿下的大老板,也只能干看着动不了手,毕竟上面有人保着,各种关系疏通着,没有哪个人会傻不愣登的坦白从宽,更甚至,一旦因为景田这边的行动让对方嗅到了自己的意图,那么对方说不定干脆直接来个丢车保帅,让其中哪个老板把所有事都顶缸下来,那样就真正的是得不偿失了。 因此,陈扬这时候需要的是时间,哪怕只是一天时间,也是极其宝贵的,这也是他刚才特意交代景田的,让其顶住压力的根由所在。而景田真要抓到大鱼,肯定会有很多人来说情,这就要看他敢不敢“将在外”了。 正皱眉沉思着,手背处突然间传来一阵温热的暖意,陈扬一怔,才把思绪从纷乱的思考中拉了回来。 “你都想些什么呢,这么出神。” 闵柔一边低语着,一边动作轻柔的把陈扬夹在指间已经快燃烧到尽头的香烟轻轻取了下来,然后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陈扬笑了笑,没说什么。虽然此刻他已经感觉到了即将朝他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但他还是习惯性的没有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表露半点出来。 闵柔身为体制中人,又身处了一定的位置,虽然体会没有陈扬那么深,但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陈扬的笑容不太轻松,虽然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是想着华海的事儿吗?” 陈扬并不想跟家人谈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抬腕看了下时间,已经七点一刻了,他出来已经快一个钟头了,便笑了笑,岔开话题问道:“小闵主任,还不快去买单,一会儿超过规定时间,你可别给我向你们部里打小报告啊。” 闵柔闻言脸一红,便知道他还记得刚才在宿舍里自己捉弄他的事儿,心神一荡,微红着脸,低低的啐了一声:“我就不去买单,反正又不是我违反纪律,活该你排在倒数第一名。” 陈扬闻言哈哈一笑。 而闵柔说是这么说,却还是赶紧起了身,然后径直走到服务总台签单去了。其实组织部搞的这个高干班经费足得不行,这些地方大佬们真要想吃什么喝什么,部里哪里又敢不满足他们。 结完帐出到外面,此时夜幕降临,加上东校区本就僻静,两人往宁院走的这一路上,别说人了,鬼都看不到一个,就只能听到两耳边不时传来的沙沙的树叶摩擦弄出来的声音,在这种静谧的环境下,倒是别有一番说不出来的情静。 不过即便周遭没人,两人还是很注意影响的,陈扬很是闲适的在前面走着,而闵柔则稍微落后他半个身位。不紧不慢的跟在陈扬身后。 也不知是这条通往宁院的蜿蜒曲折的青石小路。还是两旁动听的风声,树影勾画出来的情景太过于宁静优雅,有种说不出来的美好,让闵柔不知不觉便泛起一丝淡淡的还在大学念书时候的少女情怀。 有那么好几次,自制力如她,也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愫,想要不顾一切的把手伸过去。然后牵住陈扬的手,但最终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魔鬼,强迫自己别干傻事。 看着小路两旁忽明忽暗的灯影把两人的背影拉得长长的,忽隐忽现,她心中有种希冀,希望这条路好长好长。能让她就这么陪在陈扬身边,陪着他一直走下去,哪怕不能牵住他的手,也不能挽着他,她就已经觉得自己很幸福了......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身后的闵柔会冒出这么多的小资想法来,事实上当他不用面对其他人时,他的眉头一直是紧皱着的,他脑子里想着的当然也不会是那种小资的调调。他身上可没这么多浪漫的细胞。除了华海的事情,别的一切事物。他现在可是丝毫都不关心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心里清楚得很,不管自己安排在华海那边的心腹能不能得手,现在既然公安-部突然搞了这么个秋风行动,看来自己的这次出手,绝对是不成功则成仁了。 而对他来说,此事成功的话,无非就是搞掉一个跟他没多大关系的腐-败高干,然后影响到高明的进步步伐,说实话,谈不上有多大好处,但此事真若是无功而返,那么高明势必会如愿在明年初高升进京,而其空下来的位置,不管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大热门林坤,但估计有九成是不会落到自己头上的了。别的不说,哪怕有校长罩着,但一来他到华海搞了几年,经济上还没见太突出的成绩,二来他此次一意孤行非要把人做掉,势必会让一些高层更加坐实了他们认为的,自己行事太过于自我,不顾全大局的观点。 因此,这个局,自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但这谈何容易啊...... 嗒! 正凝神想着事情的陈扬不知道是不是踢到了青石路面上的一粒小石子,原本静谧的周遭顿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声音,他下意识的赶紧停住了脚步,却不料身后紧接着传来了“啊”的一声低呼,一转头,却原来是闵柔也不知道一直在低头想着什么事儿,他这一突然停下来,便差点没被闵柔撞上。 “呵呵,你想什么......” 陈扬笑着刚问了半句,却没继续说下去了,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闵柔低垂的手上,虽然闵柔的动作很隐蔽,但他还是多少能瞧得出来,刚才自己在前边走的时候,指不定这小娘们在自己背后想搞什么小动作呢。 闵柔其实只是一直在偷偷比划着怎么去拉住陈扬的手,有好几次,她都快碰到陈扬的手了,但还是及时的收了回来,这种想碰又不敢碰的感觉正闹得她心里忽上忽下的呢,没想到陈扬这一突然停下来,却是差点被陈扬瞧见了她的小动作,她可不希望陈扬察觉到自己这点女儿家的小心思,赶紧有些做贼心虚的红着脸,赧然道:“干嘛停下来了,快走呀。” 陈扬一时搞不懂她在自己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就笑着打趣道:“闵主任,你老实交代,你刚才偷偷摸摸的想干什么呢?” 闵柔闻言俏脸倏地红了一下,幸好有夜色掩护,倒也瞧不真切,口中却是低低的娇嗔道:“你才偷偷摸摸的呢。” 陈扬呵呵一笑,知道她不会老实交代了,倒也不勉强她,抬头朝小路尽头处眺望了一眼,远处依稀已经能看到宁院小楼的灯火通明了,便笑着说道:“快走吧,一会我就到了,对了,待会儿你是留在宁院还是回家。” 闵柔也顺着陈扬的目光瞧见了远处的灯火,心知她的愿望没有达成,这条小路虽然不短,但总归是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刻,一时间,某种说不清的淡淡伤感涌上了心头,听到陈扬这般问自己,她就有些情绪不高的低声回道:“有什么区别么?” 陈扬虽然不小资,不浪漫,但也绝对不笨,这时多少还是听出了闵柔话里的负面情绪,其实他又何尝不想立刻把眼前这个属于自己的女人摁倒在宿舍的大床上,然后慢慢的,仔细的享用那只属于自己的小白虎,但这只能是两人心中那遥不可及的愿望罢了,事实上,除了刚到京城的头一天,闵柔借故跑到了他宿舍里,然后两人抓紧时间亲热了一下之外,剩下的这十多天时间里,闵柔的钥匙再也没了用武之地,两人虽然每天都能见面聊上几句,但也仅此而已了,再进一步的念头,那是两人想都不敢想的。 闵柔做为组织部安排的为领导们服务的后勤人员,虽然每天都会来这儿,但也就是在饭点上,在餐厅外远远的看着领导们用餐,看着陈扬跟其他人聊天打屁,甚至都不敢偷看太长时间,生怕被这些老江湖们瞧出什么来。实际上对她而言,这甚至比见不到陈扬还更加折磨她。 看到闵柔有些低落的不再说话,陈扬心里也暗暗叹了口气,早就让你别揽这活儿了,你非不听,瞧瞧现在,又弄得自己不开心,何苦呢? 又看了眼前方,他突然想起一事来,就那天晚宴上碰到的金小星,他回过头就让老纽去摸摸对方的底去了,不过这小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回个话给他,搞什么鬼呢? 想到这儿,他念头一转,就笑着问道:“闵主任,跟你商量个事呗?” 闵柔微微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他:“什么事啊?” “一会帮我找个车,我得到市里一趟。”陈扬不动声色的说道。 闵柔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大喜,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绪的扑上去抱住了陈扬,明媚的大眼睛里洋溢着喜悦的光芒,连声问道:“真的吗?真的吗?” 陈扬却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边不安的左右看看,边压低声音飞快说道:“小柔,你干什么呢,快松手啊!” 闵柔这才回过神,脸上腾地更红了,飞快的依言松开了陈扬,同时赶紧从包里掏出手机打起电话来了,两眼却是盯在陈扬身上,似乎生怕自己慢了点,陈扬马上要反悔似的。 “呵呵,小闵主任,瞧你这觉我,你说你这算不算得上是监守自盗啊?” 闵柔脸一红,低啐道:“你觉悟高,你管我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等两人来到校门口的时候,看到一辆不怎么起眼的黑色奥迪已经停在了校门口,不过走过去之后,陈扬却没看到车里面有人,然后看到闵柔从包里取出一串钥匙开了车门,便知道是她特地做的安排了,便也没多想,跟着便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等奥迪车开了大约十分钟左右,陈扬才掏出手机,给纽葫芦拨了个电话。 电话是通的,不过一直没有人接听。 第二遍打过去,还是通了没人接。 “这老纽,搞什么名堂呢?”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怎么了,没人接电话么?”开着车的闵柔好奇的问道。 “嗯,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陈扬点点头道。同时下意识的看了看表,不过才七点四十多,这个时间段,老纽肯定不可能上床睡觉了,若是在以前,这家伙不接电话肯定是在忙着把妹,但以他对老纽的了解,这小子自从跟燕子结婚以后,倒是老实了不少,基本上没有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风花雪月了。 不过跟纽葫芦联系只是陈扬这趟出来的目的之一,倒也不一定非得今晚找到他。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啊?”闵柔又问了一句,稍微犹豫了一下,接着就有些羞赧的问道,“要不......要不去我宿舍么?”问完后却又忍不住俏脸微微发烫,真若是陈扬因为联系不到人就打道回府,她却是不肯答应的。 “去你宿舍干嘛?你就这么想要煮咖啡给我喝么?”陈扬明知故问道。 闵柔飞快的瞥了眼脸上挂着丝坏笑的陈扬,微赧着脸蛋,咬着唇道:“我才不稀罕呢,你不想去拉倒,我现在就让你下车,看你怎么回学校去。” 陈扬哈哈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方晴,看她在不在燕京。让她赶紧开车过来接我。反正你不是老说我斗不过你吗?” 他本来也就是想逗逗闵柔,调剂一下气氛,谁知道他身上实在没多少幽默细胞,闵柔听了他这话,虽然也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还是立刻往路边打了一手方向盘,猛踩一脚刹车。把奥迪车靠边停了下来。 紧接着什么也不说,竟然直接趴在方向盘上呜呜的低泣起来了。 “小柔,你,你怎么回事?” 这个转变让陈扬着实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逗闵柔开心一下的。谁知竟然会是这样一种反效果。 有没有搞错,难不成我刚才真说错什么话了?还是闵柔听不出来我是在开玩笑?拜托,能不能有点幽默细胞啊? 陈扬百思不得其解,刚想要把手伸过去搂住闵柔肩头,却不想他的手刚一碰到闵柔,闵柔却似乎更伤心了,香肩颤动个不停。 他一惊,赶紧缩回手。急切的询问道:“小柔。你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啊?我刚跟你开玩笑的。你不会听不出来吧?不,不是,我说你现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 闵柔冷不丁坐直了起来,一转头,两眼噙着泪,死死瞪着惊诧莫名的陈扬,却是一副委屈不已的神情。 “那,那你......” 陈扬话未说完,闵柔就哽着声打断他,胸膛起伏着,忿忿的呜咽道:“我知道的,你虽然嘴上从来不说,可你心里一直对我都有阴影.......” 嘶! 陈扬莫名其妙:“小柔,你这话......” “你别打断我,我还没说完呢,你那方面其实不是不行,其实你就只是对我一个人不行,我现在算是看透你了,哼,你还是个党员领导干部呢,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无神论者呢,其实我看你满脑子都是封建思想,就因为我那个地方跟她们长得不一样,你就觉得我是个不祥的女人,迟早要克你,阻你运程的,你敢说你心里从来都没想过这些吗?你敢说吗?” “这......” 陈扬一头黑线,这都哪跟哪啊。虽然心里觉得别窦儿还冤,但看到闵柔情绪激动,他还是赶紧否认道:“小柔,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我根本就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你都想哪儿去了。” “你别不承认,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跟我在一块的时候,你就不行了呢?我哪里做得不好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了,可是你总是......”闵柔气苦无比的哽声说道。 都是老党员了,能不能别说得这么直白啊? 陈扬老脸一红,被这话呛得连连咳嗽不已。这可是他引以为耻,并且一直纳闷的事情。 看到陈扬无言以对,闵柔心中更觉委屈,身子一软,又趴在了方向盘上呜呜的抽泣起来,口中却是不停的说道:“对不起,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从来就没有让你真正的开心过,我比不了方晴,她可以让你满足,可是,我也不想的,我也希望能像她们那样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的,可是......可是你还偏偏还要那样说,你知道你刚才那样说,我心里有多难过么,呜呜......” 在闵柔这断断续续的倾诉中,陈扬这才渐渐想明白了过来。 他没有责怪闵柔太敏感,的确,他这时才恍然大悟,他刚才开的玩笑,他自己倒是觉得好笑,但其实一点也不好笑,并且无意间狠狠的伤到了闵柔。 也难怪闵柔会难受,这种事,换了是其他女人,也是很难想明白过来的。毕竟你陈扬不是不行,反倒是跟其他女人在一块的时候龙精虎猛的嘛,而且人闵柔也亲眼瞧见过的,你让人家怎么想。总是状态不好?这话恐怕连你陈扬自己都不相信吧?嫌弃别人闵柔床上功夫不行?那也不是嘛,人家哪回不乖乖的任由你摆布,并且多羞人的姿势都肯配合你。当然了,都是老党员了,并且也是有一定级别的干部了,对这方面的觉悟还是有的,不至于要死要活的,人家闵柔本来也没想太多的,可你偏偏还拿这个来开玩笑,你说那话的意思不明摆着是暗示你有心理阴影吗。 一时间,陈扬看着伤心不已的闵柔,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还是什么都别说了吧,说多错多啊,他这几个女人可一个个的都不是好哄的。 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他解开了安全带,侧过身子,轻轻把闵柔搂到了怀里,这次,闵柔没有挣扎,而是顺从的偎到了陈扬怀中,幽幽的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想让你心烦的。” “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说的。” 陈扬难得的承认了一回错误。虽然在车里拥抱很不得劲,但陈扬这时也顾不上了,听到闵柔自责的话语,他心中一恸,暗暗下定决心,今晚无论如何,一定要闵柔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那你得答应我,不管将来如何,你都不能因为这个不要我,这世界上,我就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若是真的离开我,我真不知道.......” “不会的,小柔,你别这么想。”陈扬耐心的安慰道。 “真的么?”虽然闵柔已经问过陈扬很多次类似的问题了,但她不介意再听一次他的答案。 “嗯,真的。”陈扬点头道。 看到陈扬很坚定的点了点头,闵柔心里那丝阴霾总算是驱散开来了,忍不住伸手揽住了陈扬的脖颈,仰起脸蛋,主动轻吻了一下陈扬的脸颊,欣喜不已的说道:“陈扬,你对我真好。” 陈扬暗暗汗了一个,心里却是羞愧不已,正打算趁热打铁,好好亲热一番时,不料搁在边上的手机突然猛的炸响起来。 赶紧拿起一看,却原来是纽葫芦这家伙给他回电话回来了。 当即也没多想,两人赶紧分开,而陈扬刚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了纽葫芦杀猪一般的嚎叫声:“救命啊,陈扬,你快过来我这儿,我家这臭婆娘要剁了我!救命啊.......” 只刚听他说了半句,听筒里便传来了咣的一声巨响,也不知是不是老纽的手机被摔坏了,陈扬连着“喂”了好几声,却只听到了滴滴滴的忙音。 陈扬顿时就是一愣,真不知这家伙闹的是哪一出。 “怎么了?纽葫芦喊什么救命啊?”闵柔在一旁显然也听到了这杀猪声音。 陈扬苦笑一声,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能回道:“我哪知道,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再说吧。” 闵柔闻言,也不敢怠慢,飞快的重新发动了车子,很快,奥迪车立刻如离弦之箭般,迅速朝后海大街方向驶去。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奥迪车嗤一声,停住了一座三进三出的旧式大院落前。 这儿便是纽葫芦的豪宅了,跟陈扬家的四合院倒是相距不远。 而没等两人下车,陈扬便听到从里面传来了桄榔桄榔的声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仔细研究 陈扬一听这闹的,虽然不清楚这夫妻俩搞什么名堂,但还是赶紧下到了车外,砰砰砰的连敲了好几下门,可是里面人却没半点反应,这时闵柔也熄了火,跟了下来,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啊?闹得这么厉害啊。” “鬼才知道,你去打纽葫芦的电话。”陈扬撇撇嘴回道,顾不得多想,赶紧又用力敲了几下门。 闵柔应了一声,飞快的取出手机,可她还没来得及拨通纽葫芦的电话,兴许是里面人听到了陈扬的敲门声,咣的一声,总算是把实木红漆大门给打开了,跟着就见一个穿着一身睡衣,蓬头垢面的男人尖叫着从里面冲了出来。 人还没现完整身,就只听一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吼声从里间冲了出来:“陈扬,你快跑,疯婆子拿刀要砍死我!!” 陈扬一看,这衰男可不就是纽葫芦么,他赶紧伸手拦住外冲之势极猛的纽葫芦,一头雾水的急急的问道:“老纽,你跟燕子搞什么名堂呢?” 纽葫芦打着赤脚,满头满脸的抓痕,身上的丝绸睡衣也多处被撕烂了,整个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顾不得跟陈扬说太多,反倒是气急败坏的猛扯着陈扬,口中连连惊呼:“回头再说,咱们快走啊!” 陈扬哪里肯没弄清楚就这么离开,使劲拽住了这家伙,刚要再问清楚情况,不料这时身边的闵柔突然尖叫了一声,“陈扬,小心,燕子出来了。” 陈扬一惊,抬眼一看,就只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手里提着把菜刀正急急忙忙的往外院冲了出来,可不正是纽葫芦的老婆燕子吗,他顿时也被吓了一大跳,看来这两公婆是玩真的啊。 而被他硬拽住的纽葫芦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口中惊呼道:“你拉着我干嘛。快跑啊!” 陈扬却没听他的。而是把他往地上一扔,然后眼疾手快进的冲上去,抢在燕子冲出来之前,嘭的一声把大门重新给关上了,同时使劲拉住了门环。 砰砰砰! 里面立刻传出了一阵砸门声,同时能听到燕子在里面大声哭嚷着:“姓纽的,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我辛辛苦苦的在家里帮你们老纽家怀孩子,你倒好,跑到外头去见小情人去了,今天我非把你那破玩意割了不可!” 陈扬刚一看到纽葫芦这副衰样时还多少有点同情他,可这时听到里面燕子的哭喊声后,立场立刻就变了。虽然没敢松手,但还是皱眉朝仍旧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纽葫芦投去一个质问的眼神。而一旁明显有些紧张的闵柔也毫不客气的朝纽葫芦鄙夷的瞥了过去。 “我没有,我真没有,我特马比窦娥还冤啊我!”纽葫芦大口喘着粗气,同时大声向陈扬两人叫起了撞天屈。 陈扬听得那叫一个头大,但不管怎么样都好,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纽被老婆追砍,只能先暂不理会叫屈的纽葫芦。而是规劝起了仍在不停砸门的燕子:“燕子。我是陈扬,你听我说。你先冷静点,咱们有什么事好好商量,你别喊打喊杀的好不?” “是啊,燕子,你别怕,有陈扬在这儿给你做主呢,纽葫芦他跑不到哪儿去的,你先听话,把刀子放下。”闵柔也不失时机的朝院子里劝道。 “陈市长,我不是不想好好说话,是这个王八蛋他狗改不了吃屎,他没有良心,我还怀着孩子呢,他就敢在外头跟其他女人胡搞,呜呜......您给我开门,我今天非得活剐了他不可!”燕子大声的哭喊道。 陈扬听得冷汗都飙了,但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劝说:“燕子,你别激动,纽葫芦已经被我控制了,他哪儿也去不了,你先回屋里去,一会我就把他抓进去,只要你说的属实,我保证他任你发落。” 陈扬话音一落,原本还搁地上的纽葫芦吓了一大跳,忙不迭道:“陈扬,你别听这疯婆子的,我特马......” “你给我先闭嘴!”陈扬喝止住了纽葫芦,跟着马上又对里面还在拍门的燕子劝道:“燕子,没事的,我的话你还信不过吗?你听话,先回屋里去好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扬的话起了作用,燕子的拍门声总算是停了下来,然后又隔了好一阵,便只听到燕子在里面抽着鼻子说道:“陈市长,您把这个王八蛋带进来吧,我给您面子,暂时先不砍他了。”跟着,便又是好一阵的低噎声。 陈扬这才松了口气,飞快的给闵柔一个眼色,让她看住纽葫芦,自己则是等了大约半分钟的样子,才小心翼翼的把大门推开了一条缝隙,见里面没有异动,他才放心的把门口推开了。 燕子这时倒是很守约的回了里间,陈扬赶紧给闵柔示意了一下,让她先进屋去劝劝燕子,然后就立马回头一把揪住了正哆哆嗦嗦要往陈扬车里跑的纽葫芦,大骂道:“还跑什么跑,还不赶紧回去给你媳妇认错。”以他对纽葫芦的了解,估计人燕子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当然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们被阉掉,先回屋劝劝再说,想来自己在场,燕子总不至于还喊打喊杀的。 纽葫芦却是死都不肯回屋里头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口中惊魂未定的道:“陈扬,你还真信这臭娘们的啊,要进去你自己进去,我要进去了,这臭娘们非砍死我不可。” 陈扬也懒得听他废话了,二话不说,就生拉活拽的把他往里屋拖,纽葫芦虽不情愿,但拉拉扯扯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被陈扬给硬拽回到了客厅里。 原本装饰豪奢的大客厅里此时一片狼藉,碎瓷片,玻璃渣到处都是,各种家具,沙发,桌椅则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可想而知,两人刚才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而也不知道闵柔都劝了些什么,一身孕妇装挺着个大肚子的燕子此时貌似已经冷静下来了,原本手里提着的菜刀也已经被闵柔拿走了。低着头一个劲的在抽泣着。闵柔则抱着她,小声的犹自在劝说些什么。 不过看到陈扬把人拽进来了,燕子立刻又火冒三丈起来,哭骂道:“王八蛋,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我跟你没完。”边骂边作势要往这边冲过来,幸亏闵柔手快。赶紧死死的抱住了她。 陈扬也是连声劝道:“燕子,你冷静点,别太激动。”边说边没好气的推搡了纽葫芦一把。 纽葫芦一进屋就盯住了他老婆,看到对方手里不再提着菜刀了,他胆子大了不少,赶紧用脚把地上的一些杂物拨开。走到厅中央,把沙发扶了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回到了沙发上,转头瞪着燕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似乎想骂什么,却一时气没喘匀,骂不出口来。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还敢瞪我是不是?”燕子同样是眼睛喷火的怒视着纽葫芦。若不是闵柔拼命拉住她。她绝对会冲过来跟纽葫芦拼命。 陈扬见他夫妻二人此时模样,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稍微等两人冷静了些下来之后,他才也抽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冲纽葫芦道:“好了,说说吧,老纽,到底是怎么回事?” 纽葫芦虽然觉得在哥们面前丢人丢大了,但陈扬问起,他还是撇撇嘴,没好气的回道:“能怎么回事,还不是这臭娘们瞎鸡-巴吃醋.......” “我吃飞醋?”燕子一听他开口就冒火了,喝断他道,“你个王八蛋给我说清楚点!我亲眼瞧见的,你跟个小狐狸精在燕京饭店的咖啡厅卿卿我我的,跟着又到楼上开了半个多钟头的房,你还敢不承认是不是?” 纽葫芦闻言用力哼了一声,却没理会她。 陈扬听了皱眉不已,这老纽也真是够二的,怎么会被燕子给盯梢上了,这被燕子瞧了个眼见为实,还真不好开脱了,而且看燕子醋劲不小,这事恐怕不好善了。就开口又问道:“老纽,到底是不是有这回事?” “切,屁大点的事儿,陈扬,你给我评评理,我不就是跟那金小星喝了两口咖啡,然后到房间里谈了点公事嘛,这臭娘们至于想到那地方去嘛,再说了,我堂堂中娱传媒的老总,什么漂亮妞没见过,我真要找点事会被她瞧见嘛。”纽葫芦一脸不屑的说道。 而陈扬一听他提到金小星的名字,顿时暗暗松了口气,还真别说,这回倒还真是冤枉了他,毕竟是自己叫他帮自己去联系金小星套话的,想来这小子应该还不至于跟金小星之间有什么龌龊事情。 想到这,便哭笑不得道:“老纽,就这破事啊?你怎么没跟燕子解释一下,是我叫你去找这金小星的吗?呵呵,我倒没瞧出来,你还挺讲义气的哦。” “我说了,我怎么没说,可这臭娘们根本不相信,一个电话把老子骗回家,就开始疯了似的拿菜刀要砍我了。”纽葫芦撇嘴道。 陈扬顿时无语,而不远处的燕子则气咻咻的嚷道:“纽葫芦,你个臭不要脸的,你别以为把脏水泼到陈市长身上我就会信你,我亲眼瞧见的,你跟那小明星聊得那个肉麻劲,真让我恶心!还敢说是帮陈市长的忙,你帮的是什么忙,用得着两个人去开房吗?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你.......”纽葫芦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他倒是真没敢跟燕子说清楚,毕竟陈扬让他去查的事情,多少有点见不得光的。 别说燕子会误会了,就连在边上听了个半截的闵柔这时听燕子提到陈扬貌似跟这个金小星有什么瓜葛,顿时也一脸狐疑的朝陈扬看了过去,金小星可是国内当红的一线女明星,真要是这纽葫芦是陈扬安排去见的,那么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龌龊事呢? 而陈扬在一旁倒是听清楚了,这下子他也可以确定是个误会了,而这个误会既然因他而起,他当然有责任让别人两夫妻和好如初。他也没多想,当即朝燕子走了过去,笑道:“好了,燕子,你别着急,这事真跟老纽没多大关系,那个女明星的确是我让老纽去接触的。这个我可以作证。” “真的?”燕子有点将信将疑。“陈市长,您可别偏帮这个臭不要脸的。” “还臭不要脸的呢!”纽葫芦气得不行,陈扬都亲口解释了,自家这疯婆子还敢冤枉自己。 陈扬也知道以自己跟老纽的关系,这么随便一说,燕子难免心里多少还是存疑,想了想。这儿也没外人,就坦白告诉燕子道:“嗯,燕子,事情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这么跟你说吧,那个金小星跟华海的一些干部有点私交。正好我在查着一些案子,需要她提供一点资料,你应该清楚,这种事我不太方便亲自出面,因此只能麻烦你家老纽了,我这么说,你相信了吗?” 燕子也是出身高干家庭,而陈扬把话说到这份上。她哪里会还不明白。顿时也意识到自己看来是真的冤枉了老公,一时间心里忧喜交加。喜的是老公没有跟别的女人有染,忧的却是自己闹了这么一出,却是让老公难堪到了极点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尴尬的对陈扬道:“对不起,陈市长,我,我真不是故意想要打听您的事情的,只是他,他这人以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 陈扬笑了笑:“呵呵,没事,我能够理解。”边说边转头瞥了一眼闵柔,打趣道,“你呢?搞明白没有?” 闵柔闻言俏脸一热,为自己刚才对陈扬产生怀疑而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却是嘴硬的低声道:“我当然相信你啦。” 陈扬还有事要问老纽,不过这客厅乱糟糟的,显然不是谈事情的好地方,他想了一下,便交代闵柔道:“闵柔,一会我跟老纽到楼上聊几句,燕子身子不方便,你帮着收拾一下。” “不用麻烦小柔了,陈市长,我可以的。”燕子闻言更加不好意思了,赶紧说道。 而边上的闵柔却不介意道:“没事的,燕子,你别跟我客气,我帮你收拾。” 陈扬见事情已了,便没多耽搁,冲还在沙发上生闷气的纽葫芦知会了一声:“行了,老纽,别跟燕子怄气了,虽然燕子误会你了,但这事你也有责任。” 纽葫芦闻言顿时就不服气了:“哎,我说陈扬,你讲点道理成不,我有什么责任,要不是这臭娘们.......” “好了,别废话了,到你书房来,我有事跟你聊。”陈扬赶紧堵住了他那张破嘴,省得待会儿又吵起来。 上了二楼书房,关上门,陈扬看了一眼纽葫芦那衰样,又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纽葫芦却是一脸忿忿不平的模样,犹自不解气的说道:“陈扬,你等着瞧好了,回头我不把这臭婆娘休了我特么不姓纽了我!” “行了行了,夫妻间能有什么隔夜仇啊,又不是什么大事,把误会讲清楚不就完了,你也别在我跟前嘴硬了,你要真把燕子休了,回头你家老爷子可就真拿刀剁你了,到时候我可没办法帮你了。再说了,要不是你以前不检点,燕子会这么疑神疑鬼的么,这事啊,我看你还是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陈扬笑呵呵的说道。 “陈扬,你还是我哥们不是!”纽葫芦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心里却也清楚,陈扬的话没说错,燕子是老头子给他定下的媳妇,现在还有了身孕,哪有半点休妻的可能性哦,除非他真不想活了。当然了,燕子虽然醋劲大点,但其他方面倒也没有可以让他挑剔的地方,人长得漂亮不说,家世背景也有,而且一门心思相夫教子,又温柔贤惠,刚才的话也是说的气话罢了。 陈扬也知道这家伙是死要面子嘴硬,就懒得再戳他痛处了,很快就转到正事上来了,问他道:“说正经的吧,你跟那金小星聊过,都套出什么话来了?” “套个毛啊,这姓金的小明星拽得不行,嘴巴硬得很,尽跟我扯些没用的东西。”纽葫芦撇撇嘴道。 “哦?”陈扬眉头微微一皱,虽然他那天在酒会上只是跟金小星短暂接触了一下,但是以他的判断,金小星应该有点猛料才对的。 纽葫芦见陈扬皱起了眉头,这才嘿嘿干笑起来:“当然了,我是什么人啊,我纽总出马,一个小明星还不乖乖手到擒来,除非她不想在这行当里混了。” 陈扬这才知道被纽葫芦给骗了。笑骂道:“你挺能的啊。你就再跟我继续滑头吧,信不信回头我就把你那些丑事都跟燕子一五一十的慢慢道来,我想燕子应该会很感兴趣的......” 纽葫芦闻言立马收起了得意的笑容,惊恐无比的打断陈扬道:“哎,您老人家千万别介,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 也难怪,即便是现在。他一想到刚才被燕子提着菜刀追砍的一幕,仍旧觉得毛骨悚然,后怕不已。 陈扬笑着看了看表,被老纽跟燕子这一耽搁,现在都快九点半了,今晚十二点前可还得回学校去的。他才懒得跟纽葫芦废话,早点走人跟闵柔亲热去多好。 “好了,我可是从党校偷溜出来的,你赶紧说吧,都从金小星那儿查到了什么?” “哟,还回学校啊?不跟闵主任过过组织生活了吗?”纽葫芦笑嘻嘻的打趣了一句,不过倒也没再废话,而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打听到的一些猛料都跟陈扬说了。 还真别说。纽葫芦的确是从金小星嘴里套到了不少猛料。而且大部分都涉及到了一些高级别的干部,比如某位领导的小三是谁谁谁。某某明星其实是哪位大领导的小情儿,某位经纪人专门帮领导介绍一些出台的明星搞三-陪等等,不过金小星毕竟是在燕京混的,她所知道的真正跟华海有关联的事情不多,而其中唯一能引起陈扬注意的则是这么一个爆料,据金小星透露,在华海存在着几个很私人的超跑俱乐部,每隔一个月左右时间都会组织一些豪奢无比的派对,俱乐部的组织者她不太清楚,但参加派对的人都是俱乐部的VIP会员,而这些会员则非富即贵,并且,她因为跟朋友一块参加过,知道这些私人派对其实都是一些淫-乱到了极点的派对,而且她听说有不少本地官员也经常参与进来,甚至还曾经在某次派对里见到过市委某高层。 最后,金小星还提供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据她说,就在本月末,也就是这个星期六,星期天,在这两天里,其中名头最大,最奢华,参与人层次最高的一个叫做华海盛筵的私人派对将要召开,到时候,数之不尽的超级跑车,私人飞机,豪华游艇,各方名流等等,都将齐聚在这个派对里面,当然了,具体有没有所谓的淫-乱活动,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了。 陈扬听完纽葫芦的介绍之后,顿时皱眉不已,他在华海也好几年了,倒也听说过海边经常会有一些奢华派对活动,但其中有人组织淫-乱活动,并且涉及一些名流,他却是头一回听说。 沉吟良久后,他才开口道:“老纽,你确定么?就在本周末会有这什么华海盛筵?而且会有一些高层参加?” 纽葫芦却是很不负责任的耸了耸肩:“这都是那金小星告诉我的,至于是不是属实,我可不敢打包票,反正我打听到的都跟你说了,嘿嘿,当然了,你要是想知道燕京的这类超跑俱乐部,我倒是还能提供一些内幕的哦。” 陈扬闻言笑了起来,却没再说些什么。 又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两人便一块下了楼。 下到楼下大厅,却见大厅已经收拾干净了,闵柔和燕子两女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聊着天,也不知聊了些什么,两人不时的发出咯咯的娇笑声。 看到陈扬下了楼,闵柔便结束了跟燕子的闲聊,从沙发上起了身,迎了上来,而燕子虽然也跟了过来,却似乎还是有些下不来台,依旧是冲纽葫芦板着张冷脸,不过倒也亲自把陈扬二人送到了大门口外。 “陈市长,真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陈扬临上车前,燕子很是尴尬的再次对陈扬说了声抱歉。 陈扬则很大度的笑笑说道:“呵呵,燕子,我可没笑话你,我在这里表个态,你要是真打算把纽葫芦这家伙给送去当太监,我第一个支持你。” 燕子闻言脸蛋红得都能染布了,而纽葫芦则翻着白眼道:“陈扬,你还是不是人,有你这么盼着哥们好的吗?” 陈扬哈哈一笑,也不理他。径直上了车。 很快。在纽葫芦和燕子的注视中,奥迪车缓缓驶出了巷子口。 这时,已经换了陈扬亲自驾车了。 “陈扬,咱们......咱们现在去哪儿啊?”闵柔有些羞赧的轻声问了一句,这时已经过了九点半了,而陈扬十二点之前肯定要返校,即便能稍微迟一点。也不能超过一点,也就是说,留给两人独处的时间并不充裕了,而如果去她的宿坐坐的话,那就更紧迫了,毕竟从后海到她住的小区最快也得半个钟头。 见陈扬没回她话。反倒是不紧不慢的开着车,又过了五六分钟,闵柔再顾不上矜持了,红着脸催促道:“你真讨厌,都多少点了,你还不快点决定,你说,你是不是打算直接回学校了?” 陈扬这才哈哈一笑:“谁说我没决定啊。这不已经到家了吗?” 闵柔闻言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明白过来了,心中不由就是一喜。而此时陈扬已然把奥迪车稳稳的停在了一座静谧的四合院大门前。 这倒不是别人家的屋子,而是陈扬正儿八经在燕京的家了。只不过这时院里院外都黑灯瞎火的,显是没人在里面。陈若男自从学校放暑假之后就跑兰州陪父母儿子去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舍得回来,屋里没人,倒也不觉奇怪。 “呵呵,现在不着急了吧?” 陈扬一边熄火,一边笑呵呵的打趣道。 闵柔脸热不已,却嘴硬的小声道:“我才不着急呢。”边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径直走到了四合院门口,从皮包里摸出了一串钥匙,也不等陈扬了,很快就开门进了院里。 陈扬家里面的女人每人都有这四合院的钥匙,只不过一般情况下,她们即便手里有钥匙,也不会跑这里来住的。这也是刚才在车上闵柔怎么也没想到陈扬会就近带她回家来的缘故。当然了,陈扬把钥匙给她们,本身就是一种认可。 等陈扬不急不缓的锁好车子进到院子时,闵柔已经如同女主人一样,进到大厅里开了灯,并且打开了几扇主要的窗户通风,甚至还抓紧时间烧上了一壶热水,然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块干净的抹布,很是勤快的开始擦起客厅的茶几来。 陈扬进屋看到她忙里忙外的,不由有些无语,其实屋子里很干净,每隔两天都会有人来搞清洁,就跟平时没多大分别,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 “小柔,别瞎忙了,过来陪我坐会儿。”陈扬笑着招呼了一声,其意不言自明。 “你先坐那儿休息会儿,我等水烧开了,一会给你泡茶喝。”闵柔倒是很有贤妻良母的潜质,温柔的回了一句,然后又跑到里屋不知道瞎忙什么去了。 陈扬顿时一阵无语,不过他也知道,情绪是要慢慢酝酿的,尤其是跟闵柔在一块的时候,切记不能着急,否则又得像前几回那样丢人了。 趁这小会儿工夫,他干脆闭上眼假寐起来。 不过脑子里还是歇不下来,刚才老纽提到的那些事儿,尤其是那叫什么“华海盛筵”的淫-乱派对,更是让他挺感兴趣的,而且,这个时间点也十分的合适,如果真能在这个派对里抓到他想要看到的人,那么就省事许多了,唯一美中不足的酒水,这个派对是在华海搞的,如果在周边地区举行的,那就太完美了,简直是天赐良机啊。当然了,这只是个小问题,尽管他不信任本地的公安人员,但对于景田,他还是绝对放心的,他不介意让景田抽点时间来多忙件事儿。 想了一小会儿事儿,闵柔那边似乎也忙得差不多了,听到水烧好的提醒声,她赶紧跑回了大厅,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小罐茶叶,很熟练的泡好了一壶热茶。 茶叶是极品的大红袍,还没端到茶几,茶香已经溢满了整间大厅,闵柔端着茶盘走到茶几旁,蹲下后,才小心翼翼的搁在茶几上,然后分别倒了两杯茶。 陈扬取过一只茶杯,缓缓吹散了茶面上蒸腾的热气,浅浅的抿了一小口。 茶入口甘香无比,略还有些微涩。但回味无穷。 还是家里舒坦啊。虽然华海也住的是大别墅,但他始终觉得,华海更像是他的一个临时据点,而他最终还是要回到这座城市,回到这个安静舒适的四合院里。 闵柔也端着茶杯,但没急着喝,而是目光柔柔的看着陈扬。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满眼都是幸福满足的笑意。 陈扬似乎察觉到了,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不行么?”闵柔嘴角轻轻勾起一个美妙的弧度。 “当然可以。”陈扬笑了笑,“不过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你是不是在这间屋子里。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对吗?” 闵柔隐隐被猜中了心事,转过头,耍赖道:“不说了,不跟你说了。” 然后端起杯子想离开,却立刻被陈扬拉住了,也没太用劲,她就倒在了陈扬怀里。手里拿着的茶杯便“当当”的响起来。 她就急急的说道:“小心。别碰坏了,碰坏了我该怎么说呢?” 陈扬哈哈一笑。一手抱着她,一手拿过她手里的茶杯,随手放回了茶几上。 闵柔松口气,微微低垂着头,两手抚住陈扬揽在她腰际的大手,满眼都是情意的娇嗔道:“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们坐着先喝喝茶,说说话不好么?” 陈扬知道,她说的都是假话,喝喝茶,说说话,有必要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吗? 他没回话,手却已经不太安分了,直接盖在了她高耸饱满的胸上。 闵柔脸一热,一下子安静下来,背靠着陈扬,默默的感受着他那两只手的魔力,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当一只手钻进她裙子里时,她忍不住“啊”的一声轻呼,便感觉到有什么戳着她的臀,她不知道陈扬是不是急了点儿,她想掰开那东西,却又不好意思,就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搁在哪儿才好了。 她只能转过身和陈扬面对面,搂着他的脖子,让自己挂在他脖子上,但却又不好意思直接面对陈扬的眼神,便把微微发烫的脸颊贴靠在了陈扬肩头,不怎么动的任由陈扬肆意的抚摸自己。 但没过多久,她便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渐渐热了起来,而且愈来愈热,这时候她忍不住的想,他的手怎么那么坏,老是停留在自己最隐秘的地方,他的手怎么又那么好,让她永远都舍不得离开....... “就在这儿吗?”她蚊鸣似的悄声问道,其实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她还是希望陈扬能抱她到床上去。 陈扬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吻着她白皙的脖颈。 “我想到主卧室去。”她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也是她很渴望的,哪怕只是一天,一个晚上,她便知足了。 “里面怪闷的,这不好吗?在这搞省事多了。” 陈扬大煞风景的回了一句,嘴巴停在了闵柔软滑精致的耳垂上,话说得相当挫。 闵柔脸蛋更红了,但仍是很执拗,小心翼翼的再问了一次:“可以吗?就一次。” 陈扬没再说话,但用行动表了态,他几乎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把挂在他身上的闵柔整个人抱了起来。 进到主卧室,如同闵柔渴望的那样,把她平放在了床上,自己面前,然后剥壳似的,很快就把闵柔身上的衫裙都脱得一干二净了。 整个过程闵柔一直闭着眼睛,她知道陈扬在看着自己裸-呈的身子,她有一点点紧张,但不多,因为她愿意把自己最美好的东西都奉献给这个男人,她渴望陈扬一点点的吻遍她每一寸肌肤。 然而,好像等了好久好久,也没有见陈扬有接下来的动作。 她不得不睁开眼看他,这才知道陈扬的确是在看她,只不过是很仔细的在看自己身上那寸草不生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的盯着那个地方。 她脸红了,羞得大口大口的喘气,咬着唇赧然问道:“你做什么呢?” “我想好好研究一下。” 陈扬面色丝毫不改。 闵柔的脸更红了,红到了耳脖子上,她赶紧重新闭上了眼睛,忍不住呢喃般的嗔怪道:“你,你好变-态。” 可这么说了,她的身子却没动,只是开始轻轻颤抖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不巧 这一刻,闵柔真的想狠狠咬他一口,她想,你不是总欺负我吗?我也要欺负你一回,让你知道我其实跟她们都一样,我也是个很普通的女人,没有什么特别的,也不是,我比她们更加爱你,更加离不开你。 这么想的时候,她身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感觉沸腾的血突然沉淀了,脑子一片空白。这个坏家伙,还没走进去,就已经把自己弄得仿佛要飘起来一样。 回过神来,她再次睁开了眼睛,却见陈扬坐在那里,很认真的看着他那坚硬如铁的家伙一点一点,一分一寸地走进自己的身子里。因为没有树木草丛的遮拦,他一定看得很清晰,而那个在她眼中硬邦邦的,还有点呆呆傻傻的家伙,竟然一点不傻,老马识途地一点点的挤进了自己的身子。 顷刻间,她整个身子都泛起了一丝肉眼可见的红晕,如漫天的红霞,她很想叫起来,可却拼命的压抑住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发出声音,自己哪怕发出一丁点的呻吟都会让那个在自己身体里乱顶乱撞活蹦乱跳的家伙立刻就变得没精打采了,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很快,她惊喜的发现,他没有半途而废,只是轻喘了几下,又锐力不减的继续向前,让她感觉到那家伙仿佛要刺穿她的身体一样。 顿时,一种被撕裂的疼痛逼迫得她不得不叫了起来,甚至眼泪都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她哭着嚷道:“啊,太疼了,我受不了了,你怎么这么狠,你想要我的命是吗?” 陈扬却没有理会她,反倒是更加的凶狠起来,动作又提前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几乎压在了她身上。 闵柔终于受不了了。她身子沁出一层细细的冷汗。呜呜的哭嚷着:“好痛,我要被你戳穿了,你再这样,我不来了,你怎么对我这么狠啊......” 而她的哭嚷声却仿佛更加刺激了埋头苦干的陈扬,陈扬身上也是一身大汗,但绝不是冷汗。而是劲儿使大了沁出的汗。他抱住了闵柔,把她的脸捂在自己的怀中,不让她叫唤,下身却发疯般的不停进行冲刺,每一下都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每一下都能穿透她的身体。这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快感,他的脑子里也开始变得一片空白,只知道如同机器一般的进出蹂-躏着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闵柔用力的咬了陈扬的胸膛一口,陈扬不得不松开她,而她立刻大声的尖叫了起来,同时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再然后。她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昏死了过去...... 一个多钟头后,陈扬终于恢复了一丝气力。他如滩软泥一般从闵柔身上翻了下来,然后爬到床头边上,从床头柜上拿起手表看了一眼,顿时一个激灵,靠,这不知不觉都快十二点了。 赶紧转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一丝不挂的闵柔这时紧闭着双眼,浑身上下还布满着红晕,似乎还没清醒过来。虽然他也知道不太好,但这时候他必须得走了。 他试着想要叫醒闵柔:“小柔,醒醒。” 可闵柔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得不轻轻推了推闵柔的身子,可不推还好,一推之下,却冷不丁发现闵柔白生生的大腿上有斑斑点点的血渍,如梅花般凌乱,他顿时吓了一跳,闵柔虽然结过婚,但已经被他们做掉的那个太监老公并没有能力坏闵柔的身子,这点没有人比陈扬更清楚的,可他也知道,闵柔的第一次早给过他了,怎么搞这次又流这么多血出来。 一惊之下,陈扬真怕玩出人命来就闹大笑话了,赶紧扑过去伸手探到了闵柔的鼻翼下......还好,闵柔的呼吸虽然很弱,但还算很稳,看来应该是个意外,她也应该是暂时昏迷过去了。 只是这个时候陈扬却不方便叫醒她离开了,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拿来了些纸巾,帮闵柔稍微清理了一下身子,顺便又仔细研究了一下闵柔那寸草不生的地方,忙了十多分钟后,他也累得够呛,只能先躺下来继续休息了。 这一躺下,他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又过了不知多久,他才隐隐约约被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给吵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房间里黑漆漆的,他身上已经盖上了一层薄毯,边上的浴室里倒是亮着灯,估计是闵柔比他先醒了。 “小柔!”他边打开灯,边试着朝浴室方向喊了一声。 很快,浴室的门便打开了,闵柔拿着块大毛巾歪着头擦拭着,也没穿衣服,就这么一丝不挂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虽然对闵柔的身子早已经很熟悉了,但这时休息过后再瞧见闵柔白生生的身子,那饱满坚实的双峰,平坦光洁的小腹,尤其是小腹下面那白净无暇的隐秘所在......不知不觉,他的下身隐隐又有反应了,不过看她走路的姿势明显比平时别扭了许多,显然刚才的在床上被弄得不轻。 闵柔被陈扬这么看着,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走到床边后,立刻拉开毯子钻了进来,缩到了半躺在床上的陈扬怀里。不知道是不是上床动作有点大,牵动了身上某处疼痛的地方,她忍不住皱眉低呼了一声,然后颇有些郁闷又似乎像在撒娇似的气呼呼的轻捶了陈扬一下,娇嗔道:“你之前是怎么回事啊,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弄死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陈扬嘿嘿一笑,心里却是有些得意,说来也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在家里的缘故,刚才做的时候他非但没像前几次那样,一旦被那只小白虎咬住后立刻就感觉到不行了,反倒是龙精虎猛,轻而易举的就降服了这只小白虎。 “哪儿疼,要不我来帮你瞧瞧看。”他笑着说道。 闵柔红着脸掐了他一下,啐道:“你自己干的好事你不知道啊,我这个样子你让我明天怎么到学校去,你坏死了,以后我都不跟你来了。” 陈扬笑着没说话,而是把毯子扯开了一些。然后把手探到了闵柔两腿间。很是无耻的说道:“没事,我摸摸它就好了,就不疼了。” 闵柔闻言脸更红了,却没有阻止他的无耻举动,只是有几分怀疑的小声道:“真的吗?你要轻点。” 陈扬手上没停,不过却又问道:“对了,待会儿你就在家里休息吧。” “啊?”闵柔似乎才猛然间想起来。这可不是在平时,陈扬要是彻夜未归虽然不会有什么大事,但总归不太好看,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这才看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她吓了一跳。赶紧拨开陈扬使坏的大手,急急的要从陈扬怀里挣脱出来,口中也是急道:“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现在怎么办呢?” 陈扬笑笑,赶紧拉住她道:“没事,你休息吧,一会儿我开你的车回去。” “不行,我要跟你一块回去。” 闵柔却不听他的。依旧坚持着要起身穿衣服了。可她刚跳下床,却动作大了点。却牵动了下身某处的神经,她顿时疼得眉头都蹙紧起来,若不是陈扬手快赶紧扶住了她,她差点就站不稳了。 而陈扬一看她这副模样,哪里还敢让她一块回去,想了一下,他便又道:“算了,我也等天亮再回学校好了。” 闵柔一怔道:“那样真没事的吗?万一......” “能有什么事啊。”陈扬笑了笑,打断她道,“顶多回头被你们的于部长说几句罢了,反正他也没少说我。” 闵柔是知道于强跟陈扬的关系的,闻言才稍微放下点心来,转而又想到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几个钟头,陈扬如果不回学校,就又能够多陪自己一会儿了,想到这儿,她心中便是一喜,忙钻回了毯子,缩回到陈扬怀里,抱住陈扬,喜滋滋的道:“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好吗?那你刚才怎么要死要活的,还说我对你狠,要你的命呢,吓得我都差点不敢再对你怎么样了。”陈扬笑了起来。 闵柔闻言俏脸一阵发烫,想起之前跟陈扬的欢好,自己也不知道今晚怎么这么不堪一击?以前可没这样过,不过刚才昏死前的那一瞬间,她却是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她把发烫的脸蛋深埋进了陈扬怀里,轻声回道:“你别这样说我好不好?我是你的女人,我的身子是你的,我又怎么不愿意你要我呢?我的心里也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其实,其实,我是很想要你对我狠的,想要你要了我的命的。刚才那种要命的感觉,其实真的很好呢!” ....... 接下来的日子里,课程讲座安排得满满的,陈扬再没找到休闲的机会,他也没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的待在学校,要不就是陪别的大佬们下下棋,聊聊天,要不就是认认真真的听课学习,甚至也没再关心华海的事情。 不过即便如此,这段时间还是不停的从华海传来一些消息,其中比较重要的便是苏东的名企,苏建集团的董事长,苏东省人大代表万远征落网的消息了。这一次公安-部的专项行动非常迅速,不仅仅是万远征,还有相当一部分很有些实力的大小老板们纷纷落网,当然了,这些大小老板们一个个的能量都巨大无比,背后头都不知道有谁在撑腰,总之,此次秋风行动展开之后,貌似就连陈扬所在的这个高级别的学习班里也有不少大佬们被触动了,各自的密电也纷纷多了起来。 但让陈扬有些失望的是,华海的情况还是波澜不惊,貌似景田只是在华海抓了几个小虾米。而让他更意想不到的是,也不知道是金小星给的消息不准,还是纽葫芦听错了,原本应该在前些日子就搞的那什么华海盛筵的派对,听下面人说似乎也没有搞起来,更谈不上找到什么突破口了。 眼见着高干班都快结束了,貌似也没有太多让他兴奋的事情。 十月上旬,这天陈扬正在党校参加一个由国内著名专家学者主讲的一个小论坛活动,不料会议途中却被组织部的工作人员通知了一声,说是组织部的大老板于强有事找他,陈扬马上问了闵柔,不过闵柔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而陈扬对这个经济论坛也不太感冒,干脆中途溜了出来,直接跑到组织部去了。 在组织部宏伟威严的大楼前下了车,陈扬正打算直接到于强办公室坐会儿,谁知道远远的就看到闵柔从阶梯上迎了过来。 “咦?陈......陈市长,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闵柔估计并不是专程在这儿等他的,乍一看到陈扬,她还有些惊讶,毕竟刚才在电话里陈扬也没说马上就过来。 “呵呵,党校那边没什么事,我就提前过来了。”陈扬笑笑回了一句,又看她步履匆匆的样子,就好奇问道,“闵主任,你是要回党校那边吗?”因为高干班也快收工了,闵柔的工作量也相对少了很多,这阵子她倒是经常两边跑。 闵柔闻言先是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四周,见边上没什么人,才走近陈扬身侧,压低声音说道:“于部长在电话里没跟你提过吗,待会儿主-席要来部里开会,这是刚刚才临时接到的通知,现在部里都忙成一锅粥了呢。” 陈扬听后不由得也吓了一大跳,心说怎么这么不凑巧,自己还打算跟于老师好好聊聊呢,谁知道校长居然要过来开会,万一让校长看到自己出现在组织部而不是党校,那还真有点说不清楚呢。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上楼上去了。 想了一下,陈扬还是觉得既然来了,还是在部里等会儿算了,估计校长也不会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的,开完会应该也就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召见 陈扬决定暂时留下之后,很干脆的说道:“一会儿我先去外面转转,等这边校长走了,你到时候再给我电话。” 闵柔一听陈扬的打算,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的建议道:“这附近也没什么地方好待的,要不,要不这样行么,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会儿?”说完俏脸就有些发热,忙又垂下头赶紧解释了一句,“就是坐会儿,你可别想歪了,我一会儿可能还有事要忙的呢。” 陈扬呵呵一笑,他倒没想那么多,闵柔的提议也没什么,省得自己在外头乱转了,而且这边校长一走,自己马上就能上去找于强了,省事了许多。不过他还是稳重的多问了一句:“去你办公室?真不怕我影响你工作吗?” 闵柔见陈扬首肯,心里便是一喜,虽然她也知道在办公室里头不可能跟情郎有什么亲密举动,但能多些时间跟陈扬待在一块,哪怕只有那么十几二十分钟她也是很乐意的,闻言就低低的咯咯娇笑起来:“只要你陈市长敢,我可是不怕的。”说着还飞快的抛给陈扬一个媚眼,脸上现出一丝妩媚之色,稍纵即逝。 陈扬一阵无语,这可是在组织部大门口,开不得玩笑,赶紧板起脸道:“要注意影响啊,闵主任。” 闵柔嗤的轻笑一声,却也马上恢复了端庄稳重的表情,低低的说了一声:“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门岗交代些事,马上过来。” 闵柔说去便去,并且很快便折了回来,然后领着陈扬进到了组织部办公大楼里,上了四楼,直接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虽然她刚提了正厅,但在京城,尤其是在组织部这个发放官帽子的地方,像她这种厅级干部多如牛毛。也幸亏她有一定的职务。目前是组织部干教司的司长,这才能分到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当然了,她这间办公室不大,大约也就十多平米的样子,比地方上一些处级干部的办公室都要小很多。 陈扬也是头一回到她的办公室来,本来还挺好奇的想参观一下,但进来之后转了半圈就没什么看头的了。整间办公室的布局很中规中矩,一张独立的办公桌,老板椅,右侧则是一组不大的书柜,另外还有一张小茶几以及半组小沙发用来接待客人,唯一让陈扬感到比较好奇的是闵柔的办公桌前摆了一株仙人球的盆景。倒是比较特别。 陈扬在这十几平米的地方转了转,然后径直走到闵柔的办公桌前,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然后拿起桌上的那只仙人球盆景,好奇的端详了起来。 “我给你泡杯茶吧,你想喝什么?”闵柔边说边走到了小茶几旁。 陈扬一时没留意,她等了会儿没见陈扬应声,抬头一看。却见陈扬又拿起她摆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只镜框好奇的看了起来。她便有些不满的蹲在茶几旁嗔道:“跟你说话呢,老板。你想喝什么茶呀。” 陈扬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这只放了闵柔单人照的镜框,笑着回了她一句,“呵呵,我喝惯了大红袍,你这儿要是有的话就泡一壶。” “大红袍我可没有,便宜的红茶绿茶倒是不少,你不喝拉倒。”闵柔气鼓鼓的说道。 “不是吧?闵主任,你好歹也单独管着个部门,平日里就没几个机灵点的下属孝敬一下你,再不济,堂堂组织部也不差买点好茶叶那点钱吧。”陈扬笑着打趣道。 “我可比不了您陈大老板,平时哪有人会孝敬我啊,再说了,您又从来都不舍得给我钱去买,我能备着些便宜茶叶已经很不错了,您讲究一下,就别挑三拣四了。” 闵柔撇撇嘴回道,不过还是按照陈扬的习惯,从小屉子里取出了一小罐上品的西湖龙井,这是她去今年夏天那边考察的时候特意买的,就这一小罐足足花了她一个月工资,买回来后自己也不经常喝,招待客人时更不舍得拿出来了,不过她曾经听陈扬提过喜欢喝龙井才买的,今天正主来了,她当然是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 陈扬闻言却忍不住笑着批评了一句:“闵主任,你这话有点过了啊!” 逗了一会嘴,闵柔倒也把茶泡好了,见陈扬坐在那儿不动,她便只能倒了一杯热茶端了过去,轻轻的放在了桌上,才压低声音说道:“待会儿我马上得出去忙去了,你待在我这儿可不许乱翻我东西啊。” “你不至于吧,我翻你东西干嘛?”陈扬一脸无语的拿起茶杯,浅浅的泯了一口,却又抬眼看了看闵柔,打趣道,“该不会是真有什么不能让我看到的东西吧?” “去你的,你别胡说八道啊。”闵柔轻啐道,“好了,我得出去忙去,一会主-席过来,我还得去帮打打下手呢。” 说罢便转身作势要走人了,可她还没完全转过身子,陈扬却很突然的握住了她的手,她心尖儿便是突突的跳了起来,脸一红,忙羞赧无比的嗔道:“别这样,外头有人的呢。” 说着轻轻抽了抽被陈扬捏在掌心里的小手,神色羞涩紧张的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帘处。 可陈扬非但没马上放开她,反倒是手上稍微一用力,直接把她拉坐到了怀里,然后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把手从闵柔筒裙边沿硬塞了进去...... 闵柔虽然又惊又羞,却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只是稍一迟疑间,紧接着只感觉到下身最隐秘之处已经被陈扬的大手牢牢的捂住了,然后一股热流立刻控制不住的从这处地方迅速朝身上四处蔓延开来。 她不敢乱动,更不敢叫唤出声,只能拼命压抑住身体的变化,同时俏脸红透了,勉力侧转过头,一双美目闪现出无比慌乱的神色,向陈扬连连递去哀求的眼神。 陈扬却是老神在在的闭上了眼睛,大手在闵柔裙子里使坏,边说道:“小柔,下周三我可能就得提前回华海了,时间挺赶的,我就不再专门跟你道别了。” 话音一落,闵柔脸色一变,顾不上身子的不适应,忙低低的连声问道:“你们不是还有十天的学习课程么?怎么提前了?我这没接到修改安排表的通知啊?” “也算不上提前吧,就是最后几天我不打算跟班里去北戴河静修了,嗯,我已经给于部长知会过了,他也同意了我的要求。”陈扬淡淡的回道,最后几天没有什么讲座要听,而是组织上对他们这些高级干部的关心,安排他们去疗养充电的,并不是很重要,因此他就不打算参加了,当然了,这么做的也不只是他一个人。 闵柔闻言脸色就垮了下来,情绪有些低落的喃喃道:“哦,我知道了。”顿了顿,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你就不能迟些再回华海么?你就不能多留几天啊?”她本来还打算趁着最后那几天没什么事,专门好好的陪一下陈扬的呢,然而陈扬却是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唉......都是为了工作啊。”陈扬轻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闵柔的心思呢。 闵柔咬唇轻哼了一声,用力摁住陈扬使坏的手,不高兴的道:“你现在这样子也是为了工作吗?” 陈扬能听出她话里的不快,就嘿嘿笑道:“这个倒不是,我在跟我的小白虎告别呢。” 闵柔身子一颤,突然就不说话也不动了。 过了好一阵,她才猛的转过身子,两手勾住了陈扬脖颈,很用力的吻住了陈扬的嘴唇......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陈扬没有等回给她报信的闵柔,却意外的接到了于强亲自打来的电话,于强在电话里没有说什么废话,很言简意赅的告诉他,校长要见他,让他立刻到八楼的小会议室来。 挂了电话,陈扬心中顿时一凛,他这才隐隐意识到,于强把自己叫到他这儿来,恐怕不是他的意思,而是校长要见自己。可笑的是自己明明提前来了,而且还知道了校长会来部里开会却一点都不敏感,还忙着跟闵柔瞎聊呢,还有,这于老师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也不说提前给自己打声招呼,这么一点准备也没有的去见校长,那不是等着找挨训吗? 不过现在他也顾不得多想了,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只能是急匆匆的赶紧离开了闵柔办公室,飞快的跑上了八楼,在通向小会议那条空旷的过道里,他便感觉到了一丝紧张严肃的气氛,虽然一个鬼影都没看到,但还是能感觉到周围应该有至少十只眼睛在暗处警戒着,并且密切注视着所有走向小会议室的人。 他也算是见过很多大世面的了,虽然心情还是有点紧张,但依旧是步履稳健的走到了会议室门口,校长的机要秘书柯主任守在门口,看到他来了之后,冲他轻点了点头,然后也没握手,只是知会了他一声:“书记在里面等你,你快进去吧。” “好的。”陈扬也很稳重的跟他点头示意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深谈 小会议室不大,里面也只有校长和于强两个人,而小会议室的布局明显跟往常不同,原先那张长椭圆形的桌子不见了,而是摆上了几张沙发和茶几,显然是为校长临时布置的谈话场所。 陈扬刚进入房间的时候,校长正坐在一侧的长沙发上跟于强交谈着什么,两人看上去神色都很轻松。 “您好,书记。” 进来后,陈扬第一时间就问候了一声。 “坐吧。” 校长冲他点了点头,很自然的摆手示意他也坐到沙发上来。 陈扬到目前为止还猜不透校长召见自己的意图,此刻心里多少有些没底,依言坐下之后便下意识的朝于强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可于强脸上始终没太多表情,并且他进到会议室之后,便中止了跟校长间的交谈,这让陈扬觉得更奇怪了。 “听小于说你也正好跑到这儿来了,就顺便通知找你来聊聊,不介意吧。” 校长淡笑着拉开了谈话的序幕,跟平日里在电视里看到温文尔雅的形象差不多,让周围的人多少能减轻点压力。 “哪里会,我一直想找书记您汇报工作的,可是担心您工作太忙,不敢擅自打扰。”陈扬很低调的回道。而他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于强,看来校长也是临时起意才把自己叫上来的。 “嗯,好,那你就先给我谈谈你的工作吧。”校长随口说道,似乎并没有什么目的性,而是很概括的给陈扬出了一个很大的题目。 说心里话,这么笼统的题目很难回答,光说好的肯定不行,而只谈问题或者只是向领导伸手寻求帮助那就更加不妥当了,而如果一旦在回答中出现哪怕一丁点的岔子,那绝对是灾难性的事件。 因此,即便陈扬足够年轻,反应机敏。但让他在这么短时间内立刻就把他在华海这几年的工作做过阶段性总结。拟好大纲,想好什么问题可以谈,什么问题能谈到什么程度,无疑是让他伤透了脑筋。 当然了,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要知道向这样跟校长面对面交谈沟通的机会,几乎是国内所有官员梦寐以求的事情。哪怕是团系的核心干部,也鲜少有机会这样单独向校长汇报工作的,更别说像陈扬这样,不是主动申请排期,而是被校长点名叫到跟前来训话的。可想而知,陈扬在校长心目当中的分量。又或者,是华海这座承载了很多东西的城市...... 虽然陈扬脑子里顷刻间冒出了一万种回答方案,但他真正开口回答时,说的却极其的简单干练。 “书记,那我就简单向您汇报一下,我在华海工作已经三年时间了,嗯,总的来讲。我在这三年的工作里面。做的主要有三件事情,第一件是结合华海本地的实际情况。在吸引外来投资以及国有资本在境外投资方面进行了比较大的调整,第二件是促成了原华东县撤县建区的工作,第三件是通过对干部队伍的调整,重新树立群众对政府执政能力的信心和信任。” 陈扬简单汇报完毕之后,校长没有任何表态的意思,倒是一旁旁听的于强目光中露出些许欣赏之意,显然,他对于陈扬仓促间能做出以上回答还是感到很欣慰甚至有些惊讶的,至少如果换做是他,他是绝对不会这么果断的做出回答来的,要知道对很多官员而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无论是谁都会思前想后考虑再三才会开始汇报,并且绝对不会向陈扬答得这么简单的。不是吗?人校长一听,你小子去哪里三年了,就干了三件事?还没说干成没有。而且陈扬刚才提到的第三件事明显有点不太妥当,毕竟是个人都知道,干部是书记管的,他这种越俎代庖不太团结和谐的做法历来不为上级所喜,虽然他隐晦的提到了政府,但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幸亏领导的政治水平绝对是不能跟下面干部相提并论的,校长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让略微有些忐忑的陈扬悄悄擦了把汗。 “工作里面遇到什么困难了么?” 校长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陈扬听到这话,心中稍定,最起码,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回答勉强算是过关了。说实话,他到华海三年,自然不止这区区三件事能拿出来说的,事实上真要拿出来往他脸上贴金的政绩还多的是,但他一件都没提,而是仅仅摘取了其中他认为最关键的几件大事来做为汇报的内容,没有一定的魄力和自信绝对是不可能敢像他这么干的。 只不过,校长现在问他遇到什么困难没有,无疑又立马让他死掉无数脑细胞。这个问题同样不太好回答,里面涉及到的道道实在是太多了。直言不讳的大吐苦水向领导寻求支持肯定不行,那样领导会认为你这个人没有什么工作能力,可一点困难不提又或者讲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同样也是没有工作能力的表现。其中的度的把握,简直比登天还难。 是啊,要知道这不是跟其他的领导汇报工作,提要求,讲困难,在他眼前的是校长,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全国人民都知道。 刚卸掉的压力又一点点的袭上心头,陈扬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于老师几句,就算校长是临时起意想找我谈话,可您就不能提前个几分钟给我打个电话说说,哪怕发条短信也成啊,您这不是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架在火炉上烤吗? 这次他稍微多花了十几秒时间,才沉吟着开口说道:“书记,我是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我相信自己能够克服。” 很显然,陈扬选择了第二种回答方案,大包大揽了下来,如果此间谈话内容被其他高级干部听到,他陈扬的额头上绝对会立刻被打上狂妄,自大的标签。 只不过,听到他的回答之后,校长却淡淡的笑了:“怎么,在我面前也不好开口吗?” 陈扬闻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就连旁边的于强此时脸色也是微微一变。目光中闪现出了一丝焦虑。但是,陈扬却仍是坚定的抬头迎向了校长的目光,没有吱声,仿佛他之前的回答就已经是最终答案了。 “呵呵,那好,我们就不谈困难。”校长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对陈扬说道。“我讲几句吧。首先一个,你做为组织上安排到华海工作的干部,你在华海的工作是否优秀,或是合格更甚至是不合格,不是由哪个人说了算的,我说了不算。组织上说了也不算,而应该由华海市1300万群众来给你打分,群众满意了,都说你陈扬是个好市长,那在我眼中,你就是合格的,优秀的,不要认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是句空话。套话。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了我们手中的权力是谁赋予我们的。我们的党服务的对象是谁,你如果能始终牢记这点,我相信你就能开展好自己的工作。” 校长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一下,慢慢的喝了口茶。 而陈扬则早收起了前面那尴尬的笑,此刻已经是一脸严肃的表情,诚然,校长刚才这番话他可能也早在不同场合里头听过不知道多少遍了,但从来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样让他有种醍醐灌顶般的感觉,甚至还有种如坐针毡般的难受感。的确,尽管他必须得承认,他这一路走来是有他自己很鲜明的目的,但他也算是可以拍胸口说,他为官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工作,一直把“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句话视为座右铭,可即便如此,听完校长的一番训诫之后,他还是感到对自己的要求和标准还是太低了,还远远达不到校长那个境界和层次。 是的,他感到汗颜无比。 校长并没有留给他过多反思自己剖析自己的时间,接下来继续谈道:“第二个我想说的你提到的干部队伍的问题,我们的党还年轻,就像一块海绵,在不断的吸收各种养分,不断成长壮大,但是,在当前以及未来相当长一段复杂的历史环境当中,他同样还可能会被很多病菌侵蚀,但我们要坚信我们的党有自我调节的能力,我们作为其中的一员,有责任也有义务去维护他,帮助他,保护他......” 陈扬能清晰的看到,当校长讲到这一段话之时,脸上竟难得的现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甚至在谈话后期,已经极少抽烟的校长也一反常态的点了颗烟,用力的吸了好几口。 而陈扬自己,却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认真的一直在听,把每个字,每句话都牢牢的深刻在自己的脑海当中,而当校长谈完之后,他竟有种豁然开朗的舒爽感觉,一直以来,那些压在他胸口上,几乎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的难题,困难,似乎也迎刃而解,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信心百倍。 校长的训话时间不长,很简单的跟他谈完之后,便起身要离开了。 陈扬当然也是赶紧起身,而这个时候,他才总算是找到机会凑近了于强身旁,于强要恭送校长,也没时间跟他详谈,但却还是在经过他身旁的时候,忍不住低低的慨叹了一声:“校长对你很器重啊!”然后又有些仓促的告知他,待会儿还有要事,就不留他了,改天再约谈。 陈扬面无表情,眼神却是十分坚定的追随校长一行人的身影远去。 大约十多分钟后,他才自行下了楼,也没有再去联系闵柔,而是立马坐上了一直在门口等候的华海驻京办的专车,扬长而去。 坐在车里,他脑子里依旧反复回响着刚才校长对他的训诫,直到手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才从思考中抽离出来。 电话居然是于老师打过来的,他没多想,赶紧接了起来。 于老师估计也是百忙中抽时间打给他的,在电话里只是很简单的说道:“陈扬,有个事跟你简单提一下,东南军区周老板的电话你记一下,XXXXX。” 陈扬闻言心中一凛,这可是很怪异的一个电话,明显是保密级别极高的那种专线号码。即便他是政界高层,也是了解不多的。 刚想要问明白怎么个回事,那边的于强却跟刚才一样,又是轻叹一声:“校长对你很厚爱啊,我都有点嫉妒了。”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搞得陈扬是一头雾水,拿着已经断了线的手机愣了大半天。他当然知道自己很快就要面临一些比较复杂的局面,但是他对自己能搞定还是有点信心的,毕竟,他背后也不是没人,在关键时刻,在军界有很大能量的,也就是养母那边的关系不可能不选择支持自己,跟华海及附近驻军里知会一声,弄个几百号人过来给自己撑腰,再复杂的局面也能控制得下来了,毕竟现在是和平时期不是?还不至于要去联系东南军区的周老板吧,当然了,周老板那绝对是校长的铁杆粉丝,老于在电话里说校长厚爱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至于于老师酸溜溜的后半句话,陈扬直接忽略掉了,您可是三天两头跟着校长跑的,用得着跟我们这种基层干部计较嘛。 当然了,对于于老师这个可以说是从大学时代起就一直看着自己成长起来,并且给予诸多帮助的老领导,陈扬还是打从心里面尊敬并且感激的。 就比如今天的谈话,如果不是于老师促成,他绝对没有这个机会,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跟校长聊过之后,更加信心满满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陈扬不再像之前那么急切的想要回到华海了,沉下心来继续在高干班里学习深造,而这期间,让他比较关注的那个叫“华海盛筵”的奢华派对居然破天荒的不在周末,而是改在周中举行了。 当然了,陈扬收到消息时,景田那边也早已经布置妥当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锋芒所指 十月中旬,正值金秋时节,也是一年当中华海这座海滨城市最美的季节。 金黄色的沙滩上,此刻游人如织,虽然时值立秋,并且夜幕已经悄悄降临,但气温仍保持有二十度左右,因此这片海滩上随处可见穿着比基尼的妙龄女郎在沙滩上漫步,当然也有很多只穿着一条紧身短裤的男士两眼冒光的寻找着自己的目标,处处都能听到笑声,海浪声,真可谓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这就是华海,一座标榜着开放,自由的城市。 “啊,大家伙快看,盛筵活动终于开始了!” 这时,这片海滩上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立刻引来了这片区域所有人的惊呼声,与此同时,人们纷纷把目光聚焦在了远处海里停泊着的一艘巨大无比的豪华游轮上。 这艘游轮上面停满了各种各样的平日里连见都极少见到的顶级跑车,让人目不暇接,简直是奢华到了极致。 此时,游轮中央搭建好的一个巨型的舞台上,一群穿着十分清凉的,身材高挑的美艳女郎正迈着猫步,不停的穿梭在这个T型台上,然后摆出了一个个诱人性感的pose。看样子,应该是一群时尚模特在走秀。 “哇塞,都是美女嘢!” “嘢,前排的那个好像真的是琪琪耶,是的,绝对是的,她真的也来华海了哦!” “我擦,大伙看看,现在出来的那个穿黑色比基尼的model是不是第一名模丁丁?” ....... 海滩上口哨声,欢呼声此起彼伏,显然对这个规模盛大的派对选择这么一个开场秀人们都有大饱眼福之感。 当然了,在沙滩上的这些普通人顶多也就是远远的看一下走秀罢了,真正有资格登上这艘豪华游轮的只能是那些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又或者是一些政商界的时尚名流。 因此,尽管人们都知道这艘游轮上处处都能碰到艳遇的美事,但最多也就能流流口水罢了。没办法。这就是差距啊。 而此时此刻,名模的现场走秀只是派对很小的一部分,事实上在游轮上,各种形式的私人聚会,私人小派对也早已经拉开了序幕,并且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游轮四层411号小厅内。此刻也正举行着一个私人派对,不过参加的人相比其他包厅里的明显要少了许多。 宽大舒适的意大利鳄鱼沙发上,一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手里夹着根粗大的古巴雪茄,脸色却跟厅里玩得很嗨的人们不太一样,有些黑沉,貌似有心事的样子。 这时。一个穿着露肩晚礼裙,打扮得十分妖艳性感的年轻女郎笑吟吟的坐到了他身旁的空位上,很是亲昵的一只手搭在了中年男子肩头,另一只手则端着一只红酒杯递到了中年男子嘴边,口中嗲嗲的娇嗔道:“云松,既然来了,你就放开点玩嘛,这又不是市里开大会。老是绷着张脸。早知道我就不该叫你来呢。” 中年男子却是不太感冒此女的讨好,鼻中发出一声轻哼。皱眉侧过头,躲开了此女喂过来的酒杯。 女郎一阵没趣,便很是不悦的嘟哝起来:“云松,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理你了啊!” 哼,你这骚货不理我更好!中年男子在肚里暗骂了一句,可表面上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了几句:“玲玲,你也应该清楚,前段时间上面对我的调查才刚刚结束,现在多的是眼睛盯着我,我不能不小心行事啊,你懂不懂!” 这被唤作是玲玲的女郎闻言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老吴,我看你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了,那事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还担心什么,你可真没劲儿,亏得我还一心讨好你,见你整天闷闷不乐的,带你来好好玩一玩呢。” “你知道些什么!”中年男子很是无奈的皱起了眉头。 玲玲不高兴道:“去你的,我怎么不知道啊,你不就是怕那个姓陈的找机会整你吗?哼,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怕他什么,上回对你的调查不早就已经灰溜溜的结束了吗,有李主任和高书记给你撑腰,你怕他干什么?”顿了顿,又狐疑的看着男子道,“还是,你担心我家那个废物找你麻烦?” “玲玲,你说话注意点!”中年男子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女郎,却见此女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最终只能是暗暗摇头长叹一声,“唉......!” 两人聊天的当口,这时小厅里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紧接着周遭响起了一阵暧昧的音乐声,显然是到了跳抱抱舞的时间了,玲玲眉目间顿时现出一丝欣喜之意,忙扯了扯中年男子,笑嘻嘻道:“行了行了,老吴,来都来了,你就别唉声叹气的了,这里是的老板背景你还不知道么,别瞻前顾后的了,走吧,咱们去跳舞去,好好耍耍,嘻嘻.......” 中年男子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半推半就的被玲玲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很快,两人便抱成了一团,随着这暧昧的音乐乱扭乱摇着,也不知道是在跳舞还是再搞什么其他的了。 当然了,此刻小厅里的其他男女也跟他俩一样,都两两,或者三四个人一块抱在一起跳起抱抱舞来了。 幽暗的环境,加上暧昧的音乐,很容易调动起红男绿女们的肾上腺素,很快,小厅里便响起了一阵阵淫-声浪语,有些性子急的客人甚至都等不及就在跳舞的过程中开始搂着舞伴狂啃乱摸起来。 中年男子本来还假装着一本正经的模样,可置身在这样一个淫-靡的环境中,加上身边舞伴不时的用身体挑逗着他,他不知不觉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原本搂在玲玲后背的手不经意间就顺着女伴那光滑的背脊缓缓滑到了对方挺翘的丰-臀上,手中的动作也不规矩起来。 玲玲却是放得很开,同时似乎也很享受中年男子对自己臀部的揉捏,口中发出嘻嘻的娇笑声,脸上开始渐渐的现出了红晕之色,貌似已经有点发-情了。她整个人贴在中年男子身上。在其耳边嘻笑着问了一句:“老吴。来之前你吃了前两天我送你的那盒药没有?” 中年男子哼了一声:“对付你这个小骚货,我还用得着吃药么!”说着,似乎为了证明一般,加大了捏揉对方臀部的力度。 “是么,那我可得先检验一下。”玲玲毫不顾忌的立刻把手往下一挪,直接握住了对方裤裆里的玩意,“嘻嘻。已经硬了哦。” 边说着,她也不继续跳下去了,而是直接就蹲了下去,轻车熟路的拉开了中年男子的裤裆拉链,掏出那硬邦邦的玩意,先是爱不释手的抚摸了一下。然后红通通的小嘴一张,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把中年男子那玩意含进了口中,开始吞吐起来...... 不仅仅是他俩,事实上在这小厅里的各个角落,不管是小厅中间跳抱抱舞的也好,还是原本在沙发、吧台里喝酒聊天的也好,此刻都在上演着相类似的一幕。如果有人此时把小厅的灯光打开,立刻就会看到一副让世人震惊无比的画面。 当然了。他们既然敢在这里玩天体派对。那么绝对无需考虑安全因素,本身。能组织这样一个豪奢派对的幕后组织者就是一个背景实力雄厚的能人,更别说能登上这艘游轮,能参加这个盛筵,能到这小厅里来参加这个私人小派对的客人无疑都是非富即贵的身份,他们本身也是这里绝对安全的一种保证。即便这时候有普通小老百姓混进来了,并且立刻拨打报警电话,但相信华海市公安局一把手何栋梁除非脑袋被门板夹了,才敢来惹这么一档子事。 在这个派对里,在这艘巨轮上,安全,确实是最不需要考虑的一件事情。也难怪那个什么玲玲在帮中年男子吮了一下棒棒之后,竟然就当场跳起脱衣舞来了...... 小厅的灯光一直没有亮起来,暧昧的音乐也从未停下,淫-声浪语此起彼伏,相信即便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正常人,此刻置身于这种环境下,也绝对会在短时间内被同化掉,并且迅速加入到其中来。更别说来参加这个私人小派对的人本来就是冲着这个目的来的了。 可就在派对正逐渐推向高潮,有些不太持久的男士已经开始休息积蓄能量准备第二炮的时候,让小厅里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小厅的各类照明设施亮了! “怎么搞的?” 有正嗨到一半的客人嚷了起来,估计他以为是线路故障。 嘭! 没人回答他,一阵沉闷的巨响却接踵而至。 “搞什么搞!” 小厅里的人愤怒了。 然而,接下来的半秒钟内,他们的咒骂声却还没来得及冲出口中,立刻就被一阵阵密集有序的皮靴声摁回了各自的喉咙里。 只见两队足足有二十多号全副武装,穿着迷彩服大警靴大钢帽,手持微冲的特警队员一下子就从外面冲了进来,并且只花了两三秒钟就迅速控制住了现场。 紧接着,便看到一个貌似特警头目同样全副武装的冷峻男人大跨步的走了进来,然后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不堪入目的现场,在一对对交缠在一起的肉虫中梭巡了一遍,然后对身边的手下指了指沙发上的一条肥胖肉虫,沉声道:“把他抓起来!” 肥胖肉虫闻言先是一惊,接着便恼火起来,顾不上自己那丑陋的下身还捅在女伴的身上,立刻就火冒三丈的冲特警吼了起来:“混账,你们是哪的人,居然敢抓我?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妈的,回头我就让你们支队长叫你们滚蛋!” “哼,华能集团的董事长贾永是吧,有人举报你跟一起盗卖国家能源案件有关,我们奉命行事,跟我们走一趟吧!”特警头目不屑的哼了一声。 说话间,肥胖肉虫便在嘶吼声中被拖了出去。 “李队,其他人呢?”一名队员低声询问头儿。 特警头目冷冷的一挥手:“聚众淫-乱,通通带走再说。” 他话音一落,原本只是手持微冲控制现场的队员们立刻纷纷行动起来,所有现场参与淫-乱的男女们根本不敢有半点反抗,很是顺从的排着长队。被一个个的押解了出去。到了外头,他们才恍然大悟,此刻游轮旁边停了七八艘特勤快艇,也不知道是从那冒出来的,看来应该是有备而来。 当然了,他们大多数人经过刚开始的惊恐之后,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倒也不是太过担心,毕竟他们犯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顶多就是回头难看一点罢了,有许多人这时更是已经在心里边对第一个被带走的贾永骂了起来,被这货牵连到,真他-妈是无妄之灾啊。 至于之前已经开始真刀真枪跟玲玲开干起来的那位中年男子。此刻身上的优雅早已经荡然无存,满脸惊恐之色,若是在以往,以他的身份,只要打个电话马上就能脱身,可看着特警队员手中拿一支支明晃晃的微冲,他心里却没底了。虽然貌似这帮特警不是冲着他来的,但他却隐约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因此这个时候他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是老老实实的裹着条不知道谁给的床单,跟着其他肉虫们一块被押到了快艇上。 这时。仍滞留在甲板上的那位特警头目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对讲机,开始汇报起来:“景局,411里的人已经全部抓获,十二男十六女,共二十八人,请示现在是否收队?” “嗯,收队吧。”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与此同时,在距离此处海域不远的一片海面上,一艘快艇的甲板上,一名身着高级警官制服的男子收起了手中的对讲机,旋即马上又从兜里摸出了一台手机来,并且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就见原本在甲板上站得笔直的这名男子身体无意识的微微躬了躬,语声恭谨无比的讲起了电话来。 “陈市长,已经按您的意思抓到人了,下一步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很快,他手机里便传回来了一个年轻男子平静淡然的声音:“两个要求,一,不能惊动任何媒体,二,把人看好来。” 虽然隔着千山万水,但这名高级警官还是下意识的立正回答道:“是,您请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 这队神秘的特警来得快,去得更快,几乎才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们的快艇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原本被临时通知因游轮出现电力故障而被通通赶回船舱里的宾客们再次收到通知,派对的主办方很抱歉的告知这些宾客,刚才是例行检修中出了点问题,是个小误会,大家可以继续尽情吃喝玩乐了。 对此,宾客们除了大骂几句之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接下来,狂欢派对自然是舞照跳,妞照泡了。 一切又恢复到了十分钟前的原状,几乎没有人察觉到,就在刚才这十分钟内,一支神秘特警部队神兵天降般的迅速捣毁了一个私人淫-乱派对。 而就在此次事件悄无声息的结束后的半小时内,还在家中书房练习书法的高明就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在半小时前,驻扎在华海的武警特勤支队某中队突然间出动一个小分队的兵力,去东沙角捣毁了一个聚众淫-乱派对,抓获二十八名嫌犯,个个都有来头,而其中一名嫌疑犯更是身份惊人,经查实,已经确认其就是堂堂的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吴云松同志。 挂掉专线电话之后,高明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便完全的黑了下来,他站在书桌前足足发了十多分钟的愣之后,突然间怒不可遏的抄起书桌上他最心爱的那只砚台,猛的一下用力摔在了地板上。 咣! 伴随着这一声脆响二来的是高明激怒无比的骂声:“荒唐!愚蠢!统统都是些蠢货!饭桶!简直是不可理喻!” 不知是不是他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以至于惊动了正在一楼大厅看电视的高夫人,高夫人赶紧蹬蹬蹬的跑上了二楼,虽然明知道丈夫不喜欢别人进书房打扰,但她还是轻轻敲开了书房门,然后看到一脸怒容的丈夫后,她也愣住了,小心翼翼的柔声询问了一句:“老高,怎么了?是不是市里出什么大事了?” 或许是夫人的话起了些作用,高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却是很快便从刚才的震怒中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朝夫人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道:“没事,你出去吧。” 高夫人瞥了一眼满地都是的砚台碎片,犹豫了一下:“老高?” 高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真没什么事,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高夫人便没再多说,点了点头,很快就转身走了出去,并且轻轻的帮丈夫把书房门带上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争锋 高明毕竟是久居高位的高级别干部,在短暂的震怒过后,他很快就彻底冷静了下来,并且他那将近三十年的官场经验立刻便发挥了作用,他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分析出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尽管,主持今晚行动的景田在刚才的通报电话中已经很明确的告知了他,今晚他们的行动只是公安-部本次秋风行动的一部分,并且也只是针对华能集团涉嫌非法盗卖国家能源的案子,至于捣毁的这个淫-乱派对,完全是顺手为之,至于在派对现场抓到的公职人员,这更是个意外了。 他当然不会相信景田的鬼话,景田是从华海出去的干部,他对此人当然一清二楚,当年景田充当陈扬的马前卒着实是闹腾了一阵子,但很快便被他打压了下去,景田非但没能如愿当上华海公安局长,反倒是在家里赋闲了好几个月,虽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表明当年景田的咸鱼翻身跟陈扬有关,但以他老道的官场经验,只要稍加分析,自然不难得出景田百分之九十九是陈扬的人。 而事实上自打景田以公安-部特勤二局局长的身份到苏东展开调查活动以来,他就已经有所警觉了,但景田之前将近十天的时间里一直在苏东省那边瞎转悠,这又让他稍微放松了警惕,当然了,即便如此,他还是专门开了个常委会,针对此次公安-部的秋风行动对常委们做了通报,言下之意无非是让一干手下们这阵子老实点,可谁知道,到头来还是出了事,并且景田的行动速度之快,保密措施之严,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尤其是参与了此次行动的驻华海某武警特勤支队,在派人配合行动之前居然没有跟自己这个当地的一把手打声招呼,这放在以前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虽然在行动结束之后该支队的两个头头都马上电话联系了自己。跟自己通报了一下情况。但事儿都办完了,该抓的人也都抓走了,回头再告诉自己还有个屁用。 而对方言必称的目标是那个什么华能集团的贾永,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真要为了抓他区区一个贾永,用得着这么保密并且动用到驻扎在华海的武警部队吗? 他再稍微打开一点思路,自从原华海军分区司令李庭走人之后,华海当地驻军已经不再是原本铁杆支持陈扬的李系人马了。这也是他暗中使力的结果,而此次景田的行动丝毫不敢惊动军分区方面,反倒是找到了小小的武警特勤支队,这背后是谁在搅动风雨已经呼之欲出了。 除了陈扬,不做第二人选。 同样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几乎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景田这条陈扬养了好几年的狗突然间放出来要咬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狗屁贾永,而是蠢得没救了的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吴云松。 更甚至,陈扬的眼中盯着的也绝对不仅仅是吴云松这没脑子的蠢货,而是...... 是的,是他,陈扬要算计的是他这个市委书记高明。 想到此处。高明的脸色渐渐的阴沉了下来。他很清楚,陈扬此举背后的深意。真要是让他顺利的搞掉了吴云松,同时牵扯出一大批人出来,到时候自己别说高升了,恐怕即使自己留在华海,经此一役,也再不可能跟陈扬抗衡了。 高明向来是个极其果断的人,心中对此次事件有了判断之后,虽然形势貌似对他极其不利,但他心中还是很快计定妥当。 拿起桌面上的红机电话,他飞快的拨通了华海军分区司令部的电话,并且要通了刚到任还没半年时间的军分区司令员蒋峰的电话。 “老蒋吗?我高明。” “呵呵,高书记啊,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了蒋峰爽朗的笑声。 “哼,老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可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收到半点风声吧?”高明冷哼着说道。 “哦,到底出什么大事了,高书记?”蒋峰的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哼,今天晚上,就在四十分钟前,武警支队派了人端了个非法-集会的窝点,怎么,他们行动之前跟你将司令一声招呼也不打的吗?” “哦,这事啊,这事我知道。”蒋峰闻言松了口气,“他们的行动在司令部有过备案的,我看过,也没什么大事,不就是公安-部那边要查一起经济案子抓几个人嘛,我们这边也就是配合一下行动罢了,刚刚市支队的小刘还跟我汇报了一下,行动不是挺顺利的,人都已经抓到了嘛。” 高明忍不住提高音量道:“老蒋啊,你究竟知道他们都抓了些什么人没有?” “都是些什么人?”蒋峰微微一惊。 “组织部的吴云松!”高明冷冰冰的哼道。 “云松部长?”蒋峰这才真正是大吃一惊。 高明哼了一声,没再作答。 蒋峰顿时忍不住也骂了一声:“简直是乱弹琴!” 高明很快便接着开口了,这次他没再跟蒋峰墨迹,而是用一种命令口气的语气发话道:“老蒋,我不管他吴云松究竟犯的是什么捅破天的大事,我现在对你老蒋就只有一个要求,立刻叫武警支队那边把人给我移交到市局这边来,该怎么处理他吴云松是华海市委的事情,轮不到他公安-部的人在我这儿指手画脚的,他们要想在华海待着就老老实实办他们的案子,别妄想在我这里搞三搞四的。” “好的,高书记,我明白了,待会儿我马上给那边去电话。”蒋峰很爽快的立刻答应了下来。 这也难怪,景田那边毕竟打着的旗号是办经济专案的,吴云松虽然被抓了个现场,但依照惯例,如果他仅仅只是涉嫌参与淫-乱派对,那么当然得由华海市这边来具体处理,他们顺便抓人可以,但审讯定案的权力却肯定是没有的。 挂了蒋峰的电话,高明心里却仍感觉到有些不稳当,虽然蒋峰打了包票。但景田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得到了授意的,而上面的那些规矩他景田肯定也比谁都清楚,显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能让他把人乖乖的移交出来,他如果不想交人,那肯定只能赶紧离开华海了,而如果他手脚快点的话,恐怕这时候已经离开华海了。 一想到吴云松一旦被带离华海之后。有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他的眼皮就控制不住的猛跳了起来。毕竟人要是在华海那整件事情还在他控制当中,人要是被带走了,那即便是他,也很难控制住大局了。 几分钟之后,蒋峰的电话就打了回来。而果然不出高明所料,蒋峰在电话里怒气冲冲的告诉了他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吴云松被抓之后压根就没上岸,直接就被景田走海路带走了,目的地倒是很明确,苏东省跟华海毗邻的田阳市,同时被除了吴云松的女伴,市委宣传部的女干事之外。还有那个贾永。至于其他剩下那二十多个参与了淫-乱派对的人,倒是早就让特警队带回来了。随时都可以移交给华海市局。另外,对方还给出了一个很上得了台面的理由,他们那边正在调查的一起案子当中,有涉及到吴云松的地方,便带他回去协助调查了。 高明听完蒋峰的话之后,连连用力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失态。 随后,他连着抽了几颗烟,默默的思忖良久,才拿定了主意,用私人手机拨通了公安-部一把手余部长的电话。 “余部长吗?我华海高明啊。” “高书记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呵呵,确实有点事儿想跟余部长你沟通一下,是这样的,你们部里特二局的人跑我这儿来查案子,带了个人走,市委常委吴云松。” “哦,有这种事?具体犯的什么事情?” “初步确定是他参与了一起非法-集会活动。不管怎么样都好,因为这点事就贸然把人带离华海,我是很不赞成的,我个人的意见,当然,也可以说是我们市委的意见呢,还是想把人留在华海进行处理,希望余部长你能亲自过问一下。” “嗯,此事我知道了,我先去问问情况,回头给高书记你一个明确答复。” ....... 挂掉这通电话之后,高明心里非但没有放松下来,那种不安的感觉反倒是更强烈了起来。的确,在官场里泡了这么长时间,他又如何听不出来对方的敷衍之意,如果按照惯例,当余部长听到他谈的情况后,最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恼火不已,毕竟公安-部的手再长,有些事,尤其是这种不算顶大的事情根本就不应该插手地方事务的。而余部长在电话中的反应则表明了,很可能有人比他更早打过这通电话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好几圈,犹豫了十多分钟的样子,最终还是再次拿起手机,摁下了陈扬的手机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陈扬就接通了。 “高书记?找我有事?”电话里很快传来了陈扬平静的声音。 “嗯,是的,陈市长。”虽然此刻已经对陈扬私底下搞的小动作恼火万分了,但在电话里,他却依旧保持着跟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的语速,语态。 “哦,那您说吧,我听着。”陈扬淡淡的回道。 “今天晚上,组织部的老吴因为涉嫌参与一起淫-乱活动被公安机关当场抓获。”高明压着火气极其简略的说了一下情况。尽管,两人都心知肚明。 “是吗?”陈扬并没有故作姿态的表示惊讶万分,仍旧是一副淡淡的语气。 “不是华海市局的抓的人,是公安-部的景田抓的人,现在他人恐怕已经快到田阳了。”高明耐着性子再次说了句废话。 而他说完之后,电话那头的陈扬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高书记,我人还在燕京学习,您是书记一把手,老吴这档子事,我也帮不了市里什么忙,总之.......嗯,我服从常委会对他的处理意见吧,如果您没其他事。我就挂了啊。” 陈扬表完这个态之后。貌似就打算结束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谈话了。 “陈市长,先等等,我还有几句话要说!”高明制止了陈扬挂电话的想法。 “好,您请说。” 高明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好一会儿之后,才沉声说道:“陈市长。老吴的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华海班子里出了这种事情,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不会推脱。但是......”说到这儿,高明似乎犹豫了一下,但很快还是接着往下说道。“但是,我希望此事到此为止,老吴能尽快押回华海由市委对他的问题进行处理。” “嗯......高书记,我还是那句话,怎么处理他的问题,我个人没有什么意见,还是服从常委会的决议吧。” 陈扬同样也是斟酌着回了一句。 只可惜,他这句话却似乎把高明一直强压住的火气给彻底点燃了起来。高明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狠话来:“陈市长。有些事你知道,我也知道。我不想说得太清楚,那样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有句话叫做过犹不及,好了,我言尽于此了!” 说罢,高明就冷冷的挂断了电话。 而就在他恼火不已的挂断电话的同时,在电话里一直显得比较轻松的陈扬事实上现在压力一点也不比他小。 就在吴云松被带走之后的这短短不到一个小时时间,陈扬已经接连接到了十多个电话,除了他的人打过来的之外,大多数的则是一些有一定身份的人打来的,甚至,就连跟他一块在党校学习的大佬们,也有两三个关心了一下此事。 对此,陈扬只能表示深深的无奈,他本以为华海出的这档子事不会这么快传出去,谁知道官场里头,真的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这些人找自己做什么,难不成自己脑门上就刻着此事是我干的这几个大字吗? 虽然已经快十点钟了,但待在宿舍里的陈扬依旧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还在等,等着景田给他汇报消息,跟高明一样,他心里很清楚,只要能把人顺利带到田阳,那么第一步他算是成功的迈出去了。 接下来的第二步,就是怎样考虑死死把人控制在自己手中,并且尽一切可能把案子尽快办成铁案的问题了,否则,到时候上面的压力下来,他也是扛不住的。毕竟吴云松背后也有人保他,并且吴云松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高级别的干部,真动了他,牵涉到的问题还是多不胜数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好,这次吴云松肯定是死定了,即便陈扬的第二步走不出来,他回到华海也是铁定完蛋了的,官帽子肯定要丢了,参与淫-乱活动,谁还敢继续用他啊。 当然了,陈扬要的绝不仅仅是摘掉吴云松的官帽子,他要的比这要多得多。 在书房里看了会儿书,大概快十一点钟的时候,陈扬就接到了景田的汇报电话,内容不多,就是向他汇报说人已经顺利带到田阳了。 陈扬在电话里倒没有更多指示了,接下来该如何做,他在京城就已经给景田交代过了,至于景田怎么查案,怎么才能把各种线索集中到吴云松身上来,这些他不是专家,他也不想去管,他要的只是结果,一个对他有利的结果。 挂了景田的电话后,稍微能松口气的他正打算洗个澡睡下了,谁知道这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拿到手中一看,却不由得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华海打过来的,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却是他等了好些天了的市委常委,统战部长高山打过来的。 “陈市长,您好,不打扰您休息吧?”高山在电话里头很是客气的先问候了一句。 “呵呵,没事儿,我这儿正闲着呢。”陈扬语气随和的回道。 “嗯,陈市长,我......我听说今天晚上......”高山吞吐着说道,却不太敢把话说完似的。 “呵呵,老高,你有什么就直说好了,不必太客套的。”陈扬笑着鼓励他道。 电话那头的高山却沉默起来,陈扬倒也不急着催他,慢慢等待着。 足足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高山似乎才考虑清楚了,他叹了口气,微微有些颤抖的开口道:“陈市长,那我也不跟您拐弯抹角了,您让郭德田跟我谈的事情,我可以答应您。” “哦,你已经考虑清楚了?”陈扬还是不急。 “是的,陈市长。”高山的语气终于坚定了起来,“我考虑清楚了,我可以答应您,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好,你说。” “第一,我希望您答应我,让我看到吴云松和戴玲玲这两个奸夫淫妇上断头台。”说这句话时,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出来的。 “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个条件是,我希望您能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帮我保住正厅级的待遇。”高山在电话里叹了口气道。 “好,我答应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死不开口 田阳郊区,一栋不起眼的三层小楼。 虽然此时已经是子夜,但这栋小楼里依旧有多个房间亮着灯。 刚刚被带回来的吴云松此刻就被扣押在顶层三楼走廊最左边的一间屋子里,对他的审讯工作已经在他被带进这间屋子的那一刻开始,已经立即展开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海路折腾,吴云松已经换上了一套单衣单裤,虽然看上去仍然有点寒碜,但总比刚被带走那会儿身上就披着条床单要好多了。 跟警方平时审讯重要人犯没什么太大分别,屋子里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官一男一女,男的主审,女的则负责记录,吴云松则坐在两名高级督察的对面,或许是这一路奔波给了他调整和思考的时间,此时他已经不像刚被带下游轮那时候显得那么慌乱无措了。 此刻他好整以暇的靠坐在高背椅子上,眼睛微眯着,似乎在躲避着头顶上明晃得刺眼的灯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根本就不像一个被扣押严审的重犯,当然更不会有一丝半点配合警方做笔录的意思。 “姓名?”男警官冷冷的问道。 吴云松闭目养神。 “你的姓名!?”男警官稍微加大了一些音量。 吴云松依旧我行我素,继续仰头闭目养神。 啪! 男警官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冷喝道:“嫌犯你听到没有,希望你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更别妄想抱着侥幸的心理跟警方顽抗到底。” “哼!” 吴云松不屑的哼了一声。 啪! 男警官火气更大了,再次用力拍了拍桌子。 可他还没来得及给吴云松更大的压力,吴云松倒是慢悠悠的先开了口,他伸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框,打量了一眼对面的两位警官,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我也不想知道。我最后再讲一遍。还是刚才在船上的那句话,在见到华海市委高书记之前,我跟你们这些小角色没什么好谈的。” 男警官怒不可遏道:“吴云松,我警告你,你别那么狂!” “呵呵!”吴云松冷笑一声,随后便再次眯起了眼睛,微微仰起了头。懒洋洋的靠在了高背椅上,摆出了一副不打算再开口说一句话的架势。 男警官忍不住了,拍案而起:“你......” 一旁做记录的女警官赶紧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低低的提醒了他一声:“老李!” 男警官这才强压住了怒气,一屁股重新坐了回来,深吸了几口气后。才继续冷冷的说道:“吴云松,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这儿不是在华海,你心里也应该很清楚,我们手里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是不可能把你带到这边来的。” “证据?”吴云松闭着眼冷哼了一声,“哼!凭什么,就凭你们刚才在船上抓的那些人么?你们真以为就凭这些东西就能把我置之死地吗?哈。真是笑话。这么长时间了。我想你们也早查到了我的身份了,你们也别浪费时间了。把电话给我吧,我来跟你们的上级谈。哼,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小小的二级警督。” “吴云松,你!” 男警官再次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就连一旁还比较冷静的女警官也被他一番狂得没边的话气得脸色涨红起来。 就在两人拿吴云松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时候,这时审讯室的铁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紧接着便看到一位挂着二级警监警衔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 “景局!” “景局!” 屋子里的两位警官迅速站起身来,一齐向来人行礼道。 来人轻轻摆手朝两个手下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到审讯桌旁,端详了一眼穿得很单薄的吴云松。 一直做闭目养神状的吴云松顷刻间也睁开了眼睛,看清楚来人之后,脸色微不可闻的一变,冲口而出道:“景田?真的是你?” 景田这才淡然一笑道:“吴部长,几年没见,别来无恙啊。” 吴云松闻言脸色倏地一冷,虽然之前在被押到此处的一路上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当他真正印证了自己的判断之后,他还是忍不住霍然变色,刚才在两位审讯警官面前表现出来的冷静从容也顷刻间土崩瓦解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把心中纷乱的不良情绪压了下去,他很清楚,现在自己必须要保持绝对的冷静和清醒,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他没有回答景田带着调侃意味的问候,反是迅速冷静了下来,把目光艰难的从景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上挪开了,淡淡的开口道:“景田,你这儿有烟么?” “当然。” 景田笑着从兜里摸出了一包开过的玉溪,然后朝两个手下摆了摆手,两个手下立刻会意,当即转身走出了门外,并且顺手把铁门轻轻带上了。 景田这才把取出两颗烟,递了一颗给吴云松,自己也点上了一颗。 吴云松低着头用力的猛吸了两口烟,才再次抬起头来,目光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位昔日的老同事,这位当年在华海曾经被自己打压得相当惨的这位老同事。 突然间,他笑了起来:“老景,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很好奇,你胆子可不小,居然敢把我带到这鬼地方来,你就不怕回头跟上面交不了差么?还是你真有把握把我这个华海市委常委强留在你这鬼地方?两年多没见,想不到你现在倒是比在华海那会儿胆子大了不少啊。” 景田闻言也笑了起来:“吴部长,我可是老老实实的按规矩来的。” “规矩?笑话!”吴云松抬眼瞥向景田,“老景,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就凭着游轮上那点破事就能扣住我吧?” “呵呵,吴部长,那是个另案了,关于你在船上的情况我们初步整理了一份材料,并且已经转交给华海方面了。毕竟不是我调查的主要方向嘛。” “哦?”吴云松眉头轻轻跳了一下。做为华海高层,他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对于公安-部以及景田前阵子在苏东这边的行动也有所耳闻,只是景田那边还算保密,虽然知道景田抓了几个大公司老板,但具体是谁,他暂时还不清楚。 景田笑眯眯的看着他:“吴部长。同事一场,我也跟你交个底吧,本月5日,我们已经把苏建集团的董事长苏远征带回来协助调查有一段时间了。” “苏远征?”吴云松脸色再次一变,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他不是去了新加坡考察的吗?” “呵呵。新加坡吗?可他好像现在就在这儿的二楼睡觉呢,吴部长如果有兴趣的话,明天我就可以安排他跟你见个面。”景田笑了笑道,“嗯,我再透露点吧,经过我们对他的审讯,倒是查出了不少跟你吴部长有关的案子哦。” “是么?” 吴云松冷笑了起来,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但这也实在怪不得他。要知道自打公安-部搞出个秋风行动来之后。他已经暗示让这个跟他关系匪浅的苏远征出国避避风头了,甚至他放心不下。就前天还跟苏远征通过电话,当时在电话里这厮说自己早到新加坡了,可现在看来,估计是被景田这个老狐狸给逼迫的了,他飞快的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前天在电话里说过的一些话,想了一会,还好自己足够小心,当时在电话里并没有说什么过火的话,不然这回可真是被景田这条疯狗给阴了。 他根本就不相信景田手里真的已经掌握了可以致自己于死地的材料,毕竟自己跟苏远征官-商勾结在一块干的那些事死十回都不为过,除非苏远征脑袋被门板夹了才会老老实实的跟景田交代,相信以老苏的头脑,只要他一天没看到自己倒台,他就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即便退一万步讲,就算这老苏真什么都交代了,自己这么些年行事也还算小心,并没有真的留下任何把柄在老苏手里,景田再绞尽脑汁去查,也顶多能通过老苏那儿查到大姐的公司那里,而自己跟大姐那家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股份,他耐我何? 想明白之后,他又反复琢磨了一下景田刚才跟自己说的话,他更加可以肯定景田这条疯狗是在拿话俇自己。 哼,他也太小瞧我了吧,真以为拿下一个苏远征就可以把我怎么样么? 景田让吴云松想了一阵之后,才笑着再次开口:“怎么样?吴部长,我这儿透露了这么多消息给你,你也该考虑清楚了吧,接下来是不是可以配合一下我的工作了呢?” “老景,你也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不管你们想查什么问题,都等我和高书记沟通过之后再说吧。”吴云松淡淡的回了一句,轻轻的吐了一个烟圈出来。 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闹出了游轮上的丑闻之后,他肯定会被严肃处理,高明也绝对不会姑息,他现在也不指望还保着常委的帽子了,他之所以还要坚持让高明来处理自己,无非就是知道高明肯定不希望因为自己牵扯出一大批干部出来,高明现在需要的是华海政局绝对的稳定,如果只是闹出个桃色丑闻,以高明的能量,还是很容易摆平的。而自己打定主意,只要能渡过此劫,就立刻辞职出国,反正自己在国外账户上那十多亿美元已经足够自己下半辈子生活得很舒适了。 因此,说完这段话,他便不再开口了,只是默默的抽着烟。 景田自然也清楚此人不是这么好搞定的,此时看到对方一副从容冷静的模样,他表面上还是笑眯眯的,但心里却是有些急了,毕竟他比谁都清楚,就算此人跟苏远征的案子有关,但以自己的能力,并不足以把人死死的扣在自己手上,如果不能争取在最短时间内从此人口中寻找到突破口,那么也许几天之后,上面一声令下,自己就不得不把人移交回华海了。 在脑子里飞快的想了一下,他才再次开口道:“吴部长,我挺好奇的,宣传部的小戴,戴玲玲跟你什么关系?她不好像是高山部长的爱人吗?” 听到景田提起了戴玲玲,吴云松心里便是突地跳了一下,说实话,他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跟这个骚货有一腿了,要不是这个骚货逼自己去参加那什么鬼派对,自己现在估计还在华海家里跟那个新收的小保姆在床上嗨皮呢。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反正自己也没打算保住官位了,在这个问题上,倒也懒得跟他们纠缠了。 这么想了之后,他倒是看得开了些,只是用冰冷的语气回道:“小戴跟我就是一般朋友关系,事实上今晚的活动也是小戴邀请我去参加的,而且,我怀疑他们在酒里给我下了药,否则以我的党性原则,我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等勾当来的。” “党性?”景田听到吴云松这话后,此刻也不得不收起了笑容。 “当然了,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解释,你们想怎么编排也由得你们。”吴云松无所谓的笑了笑。 “好吧,吴部长,看来咱们是话不投机聊不到一块了,我也不勉强你,今晚你就在我这儿好好休息一下,希望,等明天早上你起来了,能把问题都想通了吧。” 景田淡淡的说道,说罢便长身而起,径直朝铁门方向走去。 在扭开门锁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了吴云松一眼,叹口气道:“吴部长,记得当年我刚从部队转业到华海的时候,你已经是组织部干部处的处长了,当时好像我们那批复转军人还是你负责安置的,说心里话,我能分配到华海警局,还得感谢你的帮忙。” “呵呵,是么?我都快没印象了。”吴云松淡淡一笑道。 “吴部长,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高山部长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给陈市长去过电话了,最迟明天早上我应该就能见到高部长的人了。” 说完,他就用力扭开了铁门。 “景田,你等等!给陈扬的电话我,我要跟他通话!” 吴云松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忍不住飞快的冲口而出道。 “你觉得可能吗?陈市长他会跟你这个人渣通话么?” 景田冷笑了一声,却没有停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抢人 没有人比吴云松自己更加清楚,高山被陈扬成功策反之后对整个案子的影响将有多么的巨大。 高山虽然是今年初才被高明提拔到常委班子里的成员,并且担任的也是不太重要的统战部长一职,在常委会上的能量暂时也仅限于他手中的那一票罢了。但是,谁都无法忽略,高山在担任常委之前在华海各要害部门曾经担任过的那一系列重要职务,从下面城区的一把手,到市里几个重要局行的头头,更甚至最要命的是,高山还曾经在几年前担任过组织部的二把手,而且跟吴云松配合了足足有三年时间,更让吴云松心惊肉跳的是,那三年时间,正是自己跟万远征配合大肆捞钱的三年。 当初在组织部的时候,两人可谓是亲密无间,配合得天衣无缝。 而事实上高山也一直是被华海本地派系,从高明到石明辉,甚至是吴云松自己都相当器重的一个年轻干部,加上高山自己背后也有一些路子,因此才会这么快就被擢升到常委班子里头来。 在华海干部圈子里,高山和张海洋这两个新晋常委跟吴云松以及石明辉他们的关系几乎可以用铁板一块的来形容。 也正因为如此,高山手中才会掌握了很多别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内幕材料,只不过高山这一反水,势必会引起华海官场的一系列连锁反应,甚至就连高山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一旦他毫无保留的把他所知道的一些内幕材料爆出去的话,不仅仅会让吴云松死无葬身之地,以高明为首的华海本地派系倍受打击,就连他本人,也会受到莫大牵连,毕竟当年他也跟着吴云松一块干了不少龌龊事,这也是他之所以一直在犹豫,最终即便同意反水也仍然要向陈扬提出希望能保住他正厅级别待遇的原因所在。 几乎稍微有点官场常识的人都能够意识到,高山这一反水。吴云松的案子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很快。景田率领的专案组在第二天就获得了高山提供的全部材料,内容丰富,材料劲爆,其中不仅包括了他当年在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任上时,配合吴云松在一些重要岗位上的买-官-卖-官行为,另外,他还提供了一支录音笔。有很多他跟吴云松甚至包括跟万远征私底下在一起时候的谈话,其中多处谈话内容涉及到了景田正在调查着的万远征的经济犯罪,当然,若仅仅如此,吴云松也还有回天之力,但最致命的是。高山也不知道从什么途径查到了,吴云松的儿子在国外开设有多个账户,里面竟然有高达11.5亿美元的存款余额。 而在拿到高山提供的这些材料之后,景田的工作局面迅速打开,在铁证面前,原本抱着打死也不说的态度的万远征很快就交代了他的问题,当然也包括他跟吴云松私底下的猫腻,比如利用吴云松的姐姐做为媒介对其进行感谢等等行为。同时对他在前几年用手头掌握的多家公司在华海多次土地出让拍卖会中进行围标。暗标,内定等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万远征交代完问题之后。专案组迅速秘密逮捕了吴云松的大姐及相关人员,而吴云松的大姐完全没有乃弟的风范,几乎没怎么审就自己什么都倒出来了。 在几个关键嫌疑人纷纷落网交代之后,至此,专案组的形势一片大好,唯一稍微有点遗憾的是,无论景田拿出什么样的证据材料,哪怕是很多问题已经是明摆着躲不过去了的,可最关键的嫌疑人吴云松却仍然死死的咬紧牙关,拒不交代任何问题。 一天,两天,三天...... 可专案组却仍是没有任何办法撬开吴云松的嘴,这让景田大感头痛的同时,肩头上压力也与日俱增。 对于吴云松为何在铁证面前仍拒不交代的原因,景田心里清楚得很,他知道吴云松一直在等待,等着有人把他捞出去。 而这恰恰是吴云松的聪明之处,他已经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这次肯定是栽到家了,如实交代肯定是难逃一死,而保持缄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想保住自己的命,只能死死咬住嘴巴。 他相信,自己还是有价值的,毕竟自己这么多年下来,手里头可掌握着不少非同小可的隐秘,有很多人,甚至包括上面的高层,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出事,任由自己牵扯出更多的人来,上面那个人也绝对不会任由自己自生自灭的。 只要顶住这段时间,那么他或许还能留住性命,当然了,即便上面有高层出面把自己要走,自己今后恐怕也只能隐姓埋名的出国逃亡了。只可惜了那些在国外的存款,虽说是这么多年的辛苦钱估计九成九要打了水漂,但能留住一条命也算是万幸了。 一想到那些辛苦钱,他心里头对陈扬的怨恨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如果不是现在身陷囹圄之中,他都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杀了陈扬全家了。 转眼间,一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只差最后那么一小步,就能取得更加辉煌的战果了,可因为吴云松的不配合,或者说是死也不说的态度,让专案组的工作一下子卡在了这儿。 虽说即便凭着景田手中掌握的材料已经能够让吴云松死一百回了,他嘴硬不说也没什么意义,可光是搞定一个吴云松,显然还远远没能完成陈扬交代给他的任务,陈扬真正要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吴云松。 而到了这个时候,景田已经快承受不住压力了,不仅仅是华海方面的压力,就连部里的几个头头也纷纷出面,或明示,或暗示的让景田不要多管闲事,将手中所有的案宗及相关嫌疑人立刻转交到华海警方手中。 用部里某个头头的话说就是,地方上的事,还是应该让地方来解决嘛,公安-部这么插手是十分不合适的。 在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中,景田几乎快崩溃掉了,他完全是硬着头皮在强撑着。并且他毫不怀疑,自己这回算是把部里好几个头头都得罪光了。此事不管最终结局如何。但至少他景田将来回去部里肯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而他之所以还能硬着头皮顶了近一周时间,完全是因为部里的一把手还没亲自打电话过来,而余部长的电话倘若一到,那绝对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并非没有向陈扬求救,事实上这几天里,他几乎一天往燕京打三四通电话,他甚至还隐晦的请示过。是不是到此为止,反正现在专案组掌握的材料已经足以把吴云松定罪了,即便把人交回华海,也应该影响不了大局了。 但遗憾的是,陈扬却一直没有松口,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死死咬牙抗住了,这两天开始,除了陈扬的电话,其他电话他一概是干脆躲着不敢接了。 当然了,即便躲着不接,他估计自己也躲不了多长时间了,部里应该很快就会找个由头把自己换掉,然后把案子接过去了。 在这种严峻形势下。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次的炮灰当得是不是值得了,陈老板不是说了会在上面帮自己的吗?怎么搞半天。上面的电话还是一个接一个的猛打过来,而且还一个二个是自己根本就得罪不起的人物。 只不过,景田却是误会陈扬了,陈扬当然不是不帮他,实际上陈扬这一周下来,承担的压力丝毫不比他小,不,甚至可以说比他要大得多了。要不是陈扬在燕京斡旋,甚至请出了好几个陈系实权派给自己做说客,让公安-部一把手老余一直保持中立姿态,不然就凭景田那屁大点的官职,恐怕吴云松出事后的第二天就得乖乖把人移交回华海了,哪里还会给他这么多时间在田阳慢慢的撬开吴云松的嘴巴。 ....... 华海,高明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高明闭着眼睛躺坐在他那张宽大的老板椅上,手里夹着根香烟,却忘了抽,烟蒂已经烧了老长一截了,而他脸上也罕见的露出了一丝颓然之色。 是的,他感觉到很累,心里很累,但同时,他此刻内心感觉到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力感。 的确,此时距离吴云松案发已经过了足足八天时间了,他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几乎动用了所有一切他所能动用的关系,但八天过去了,吴云松依然还落在陈扬手里,不管他找的是什么人,但对方却总是能找到相应等级的人物顶住压力,而他此时此刻,似乎再也拿不出什么更有效的手段来了。 他现在对吴云松已经不抱什么幻想了,这么多天时间,如果吴云松要说的话,恐怕该讲的不该讲的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在华海官场上引起什么连锁反应,估计是陈扬认为时机还没成熟,或是还想要牵扯出更多干部出来。但不管怎样都好,相信到时候陈扬扔出来的,都是一枚足以把整个华海官场炸得天昏地暗的深水炸弹。 他甚至已经开始自我反省,这些年下来,吴云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所做的那些事情,自己是否曾经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牵连进去过,如果有这类情况,自己必须得立刻跟吴云松划清界限才行。 其实他还有一步棋没走,他曾经动过这步棋的念头,可最终他还是犹豫了,放弃了。 因为他从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是真正很想走这步棋,毕竟他暂时还不了解任何田阳方面的情况,他更加不会选择把自己置身险境当中。 他想,自己在此事上已经尽了全力了,相信上面的老领导也能看得见,回头也算能交代过去了,除非...... 很可惜,他最近诸事不顺,担心什么偏偏就给他来什么。 “叮铃铃!” 一阵刺耳之极的电话铃声突然间炸响了起来。 高明眼皮一跳,微微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桌面上的电话机,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红机电话抓了起来。 拿起电话后,他立刻问候了一声:“老领导,您好。” “对不起,高书记,我是王秘书。”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不过高明听了,还是很客气的道:“呵呵。王秘。你跟我见什么外。” 那边的王秘却似乎没有寒暄的心情,而是语速很快的说道:“高书记,华海的事情首长都听说了,首长很生气,他对你的处理很不满意。” 高明闻言心中苦涩不已,自己还能怎么样,总不能叫华海市局派队人过去抢人吧?当然了。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默默听着王秘的安排。 “最迟今天下午,人就应该能送回到华海了,首长对你有两点要求,一是要保证华海政局的稳定,二是要确保涉案人的安全。一切都以证据为主。哦,对了,首长最后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让你不管怎么处理此事,都要有自己的立场!” 王秘简单的交代了一下,立刻就挂断了电话。 而高明却是拿着听筒,久久的未曾放下,脸上神色也比之前凝重了不少。 的确也是。上面人轻飘飘的提两点要求。他做为执行者,却要承担空前巨大的压力。 如果这个电话早来几天。那么他还能够把此事掌控在手中,可眼下都过了八天时间,自己哪里还能保证什么? 虽然脑子里很乱,但高明还是不敢有任何耽搁,脸色阴晴不定的飞快又拨通了华海军分区司令部的电话。 电话当然找到的还是司令部的头蒋峰。 “老蒋,有个事跟你沟通一下,我需要你给我安排一些人,从今天下午,哦不,从现在开始,立刻派驻东郊南望山附近的老电子管厂,那边现在已经空置下来了,你务必要帮我确保厂区附近绝对安全。”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回头我就把军区警卫营调过那边驻防,保证不会误了你高书记的事儿。” 看来应该是有人也跟蒋峰打过招呼了,蒋峰压根就没问什么事情,立刻就拍胸口打了包票。 挂断电话,高明紧接着又给市局何栋梁去了电话,同样也是很强硬的做出了安排。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才略有些疲惫的重新坐回到了老板椅上,伸手轻轻摁起了发胀的脑门。 ...... 而就在高明在华海这边周密布置的同时,田阳方面,景田终于等来了那个他极其不愿意等来的电话,余部长亲自给他这个小小的专案组组长打来的电话。 在电话中,他被骂得狗血淋头,以至于直到他挂了电话,耳朵边上还是嗡嗡作响,部里大老板骂他的那些废话他记不清了,不过大老板的命令他却是想忘都忘不掉。 是的,大老板在电话里头明确要求他,立刻把吴云松等几个嫌犯押送回华海,同时,他在苏东片区的工作也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把资料整理好,连人带资料一块都送到华海去,让华海警方接手此事。 他没听错,大老板在电话里的确是说了好几次立刻,马上! 他坐在办公室里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正准备给燕京去个电话,向陈扬汇报一下的时候,这时办公室门却被人轻轻敲开了。 “进来!”他淡淡的冲门口说了一句。 很快,门被推开,一个夹着份文件袋的男警官走了进来,立正汇报道:“景局,有突破了。” “哦!”景田闻言猛的从靠椅上弹了起来,忙道,“快说!” 男警官赶紧走近几步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景局,吴云松交代了一些情况,不过有些问题比较敏感,我想待会儿还是由您亲自去审比较好点。” “好,我马上过去。”景田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当即就要往门口冲。 可手下却拦了一下他,有些尴尬的道:“景局,吴云松前面交代了一些问题,我们想暂时让他休息一下,您还是待会儿再过去吧。”跟着马上又解释了一下,“景局,都已经连着审了他三天三夜了,我是担心万一他扛不住......” “操,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他睡大觉!”景田忍不住从口中飙出了一句脏话来,二话不说就继续往门口走去。 ...... 还是三楼,还是刚抓到吴云松时的那个房间。 不同的是,此时此刻的吴云松已经没有了刚进来那会的精神头了,他脸色灰暗无比。金丝镜框背后那两只原本精神奕奕的眼睛此刻也变得没有一丝生气。周围则是一圈乌黑得发亮的黑眼袋。 脑袋不停的往下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这个时候,恐怕就是再给他送过来一百个美女,他也没精神玩了。 只可惜,只要他稍微一打瞌睡,负责审他的干警立刻用超高瓦数的台灯对着他照了过来,又或者请他喝上一大口浓得发苦的特制茶水。让他不得不又有了那么几分钟的精神。 而这些仅仅不过是他这八天以来所经历的一些小小的手段罢了。 对他来说,虽然只是被羁押在这里的第八天时间,可这短短的八天时间,却让他感觉到简直比八年时间更长。 他绝对不是什么有崇高信仰的共产-党员,要是在战争年代,他也丝毫不怀疑自己绝对是个叛徒的料子。至于他能坚持下这八天时间,完全是心底那丝求生欲望在苦苦支撑着他,要不是这样,他早就统统交代清楚了。 但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坚持,在十分钟前彻底崩塌了。 是的,他交代了。 原因很单纯,要求也并不算高。他只是想能够睡个好觉。哦不,哪怕就是让他睡半个钟头都好。 为了这个单纯而美好的愿望。他开了口,从大学毕业初入官场开始谈起,一桩桩,一件件,细细的数来。 或许是他的态度良好,又或者是因为负责审他的警官也疲惫不堪了,在他谈到自己青云路上遇到的某个重要贵人之时,警官终于允许他稍微休息片刻,而他几乎没等警官说完话,就已经合上眼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他很快就做了个好梦,在梦中他被释放了,并且毫发无损的做回了他的组织部长。 但很可惜,他这个梦没能持续太长时间,很快,他便被人用力的摇醒了过来。 艰难的睁开双眼,他扶了扶镜框,这才看清楚对面已经换了个人来审他,而且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同事景田。 景田没有理会他瞟过来的眼神,冷峻的吩咐左右道:“小张,你做好记录,记住,把录音笔打开。小刘,放包烟和火机给他。” 布置好之后,才看向了吴云松道:“吴部长,既然你肯交代了,咱们也不浪费时间了,你什么时候能把问题讲清楚,我保证立刻让你好好睡一觉。”说罢,一摆手:“开始吧。” 吴云松心里纵使有万般无奈,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咬死这条陈扬手下的疯狗,但很遗憾,他身上半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是默默的点了颗烟,深吸了一口后,缓缓的开了口:“老景,我知道你老板想要什么,你放心,我既然开了口,保证让你们陈老板满意。” “那样最好不过了,抓紧点时间吧。”景田板着脸回了一句,却丝毫不做任何解释。他当然能看得出来吴云松的状态非常糟糕,但他也没办法,他没时间等下去了,或者干脆说他现在其实已经是硬着头皮在跟部里对着干了,回头不管怎么样,他铁定会被停职,当然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停职回家了,上次他没事,这次他坚信自己同样会没事,当然了,前提条件是他必须得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接下来,吴云松开始了冗长的讲述,他讲得很慢,景田虽然心里很焦急,但是却不敢催他,生怕漏掉些关键的地方就得不偿失了。 ...... 在景田忙着给吴云松录口供的时候,中午一直待在办公室的高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从早上接到王秘的电话之后,他心里总是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他觉得事情不会办得这么顺利,景田那条狗腿子不太像是会乖乖把人送回来的样子,当然了,他绝对不是在怀疑老领导的威信和能力。 沉思了片刻,他还是果断的做出了决定,当即拿起电话,打给了市局一把手何栋梁:“何栋梁吗?我高明,好了,你别插话,听我说就行了,你听着。立刻安排人手赶赴田阳。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现在是两点十分,五点之前我要看到你们把人带到南望山。” “是,高书记,保证完成任务。” 高明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嗯,这样吧。我待会儿再给警备区蒋司令去个电话,让他派些人跟你们一块过去。” ....... 田阳的审讯室里,景田似乎隐约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皱了皱眉头,突然出言打断了正大谈自己在华海的丰功伟绩的吴云松:“好了,吴云松。接下来咱们这样,我们来提问,你来回答。” 吴云松无奈的点了点头,反正前面也交代了一些问题,都无所谓了。 “吴云松,现在我问你,据苏建集团董事长万远征交代的供词,他说他曾经在2001年8月12日的华海市招投标办的对外公开拍卖中。成功的以比底价高出1%的价格拿到了青秀山路5号的1032-2号地块。以及位于南开路的1032-3号地块,共价值27.8亿人民币。据他亲口交代,他说他之所以能顺利拿下这两块地,是你帮的忙,你给招投标办的主任海平打了招呼,让他得以提前拿到标底,你确定有此事吗?” 吴云松抬头看了一眼景田,似乎犹豫了一下,但终于还是点了下头:“确有此事。” “那好,我继续问你,在2001年9月.......” “是的,我承认我跟当时担任城南区的书记胡勇打了招呼,并且许诺让他在副市长竞争中胜出。” “据查,2001年12月,你........” “好吧,没错,我参与了这事,是我让高山去谈的。” ...... 一连串触目惊心的供词不停的从吴云松口中说了出来,景田强压住内心的兴奋,可当他正审得起劲的时候,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密集嘈杂的脚步声,他暗道一声不好,赶紧中止了审讯,飞快的把边上女警官面前的录音笔揣进了兜里,正想安排手下赶紧收拾一下文件材料的时候,不想审讯室的铁门却已经被人从外面用力撞开了。 “老何,你们想干什么呢?这可不是你们华海市警察局!胡闹什么!” 景田恼火不已的对冲进来的这帮人的头头吼了一嗓子,同时下意识的把手摸到了腰间的位置。 来人却丝毫不理会景田的骂声,转头对左右吩咐道:“小候,你带两个人押吴云松上车,小方,你带一个组,搜检这栋楼的所有文字材料,剩下其余人守住所有房间出口!谁要是胆敢阻拦我们执行公务,就统统给我把他们的枪卸了。” 很快,在一众专案组成员的目瞪口呆中,除了正被审问着的吴云松之外,原本羁押在这栋楼的其他嫌犯也被带出了各自房间,与此同时,一摞摞厚厚的文件盒被源源不断的搬出了房间,统统都送到了停在院子里的一辆警车里。 景田冷着脸,他默默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楼下一看,好家伙,下面除了华海市局的干警之外,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满满当当的一些兵爷,足有百十号人,他立刻打消了反抗的念头,一声不吭的看着何栋梁这个昔日的老同事忙碌着。 当然了,他心里还是很郁闷的,只要再给他半天时间,不,只要两个钟头,他应该就能搞定了,可谁知道,这帮鸟人来得这么快。 不到十分钟,一切尘埃落定,在上峰的明令以及华海方面的强大武力震慑下,景田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 等所有人走光之后,他赶紧拨通了陈扬的电话。 “陈市长,对不起,刚才华海派了人过来,已经把吴云松等嫌犯强行带走了。”他有些尴尬的汇报道。 “我知道了。”电话那头传来了陈扬略显疲惫的声音,“这几天你辛苦了,回头好好休息一阵子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搞什么名堂 燕京国际机场,陈扬此刻正有些百无聊赖的坐在候机大厅里一个不太起眼的座椅上,手里拿着部最新款的联想手机,微眯着的眼睛假寐着。虽然这几天精神压力比较大,他这时候也已经很困了,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刚刚挂断了景田的电话,也早就得知了吴云松被押回华海接受调查的消息。虽然景田在电话里汇报说,除了被华海警方带走的那部分材料之外,他手中还掌握了一部分关键材料,都是这几天提前藏匿起来的,但陈扬却很清楚,一旦不能把人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么即便自己手中掌握的材料很充分,也仍然存在着很多变数。 的确如此,他甚至不用想也能猜得出来高明接下来将会怎么处理此事,无非不就是先随随便便的拖上两三个月时间,然后把事情慢慢淡化,先从一些小问题,或者说不太关键的地方下手,比如直接就拿吴云松参与的那起淫-乱聚会开刀,然后搞个党内处理,把吴云松免掉,算是先堵上了上面的口,再然后慢慢再查吴云松的其他违纪问题,或者干脆就不再深查下去了,反正人在他手里,他想怎么样处理,或者想处理谁,不想处理谁都由他说了算,就算纪委想介入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如果上面有人给纪委那边打了招呼,让上面放手给华海方面自行处理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再说了,这一拖延下去,会发生什么变故谁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绝对会给那些有可能会被吴云松扯出来的干部有足够的时间去运作,去划清界限。 因此,换个角度想,假如陈扬是高明的话,他也绝对会这么做的。一个吴云松死不足惜。关键是不能因为一个吴云松就影响到了华海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嘛。 这无关正义,很多时候,在官场当中,普通老百姓想要的正义只是一个永远也实现不了梦想,在官场里头,权力决定一切。 陈扬相信,以高明的手腕。并不难做出上述的选择。 因此他几乎没做更多考虑,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奔赴机场,准备直接飞回华海了。 按说现在他参加的那个高干学习班其实还没有正式结束,这几天大佬们一直泡在香山静养,只是事情紧急,他也只能是通过于强跟中央请假了。 燕京不愧是魔都。机场里几乎每隔几分钟就有飞机起降的信息在候机大厅响起来,陈扬订的是下午三点半回华海的航班,现在才刚过三点,还有将近半小时的时间,趁着这段空闲时间,他才想起来给方晴和闵柔两女去个电话辞行。 他的决定是临时做出来的,本来按他的判断景田那边至少应该能拖到他顺利完成高干班的学习工作的,可谁知道事情变化这么快。高明居然还真为了个吴云松动用了老首长的关系。这确实是他之前有欠考虑的地方,本来他还以为高明是个比较明哲保身的人呢。没想到这次这么血性。当然了,此时此刻的陈扬自然不可能猜到,他对高明的判断并没有失误,完全是上面某位大佬的直接授意,而并非高明的真实想法。 话说回来,也正因为如此,他离开中央-党校的时候,提着一个公务包就出了门,一些换洗衣物什么的统统都还留在宿舍里,这倒是要交代闵柔回头去帮自己收拾一下的。 方晴的电话很快就打通了,她还以为陈扬总算能抽出时间来了,接到陈扬电话的时候还挺开心的,算算日子这个学习班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结束的嘛,可谁知道陈扬却是跟她道别的,她立刻就有点高兴不起来了,再问清楚陈扬已经到机场并且不用她去送机之后,她小性子一上来,在电话里发了几句牢骚,质问陈扬是不是不想见到自己之后,很干脆的就挂断了陈扬的电话。搞得陈扬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接下来跟闵柔通电话时情况倒是好了些,虽然闵柔不知道陈扬为什么走得这么急,但她还是摁住了好奇心没有询问陈扬什么,听到陈扬让她把宿舍收拾一下,她也乖巧的答应了下来。当然了,陈扬同样没有让她赶到机场来,毕竟还有半个钟头时间就要上飞机了,两女真要赶来也没时间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眼看着距离三点半登机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了,陈扬想了一下,还是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解了个手之后,他正打算回到候机大厅时,刚一进到过道,正前方突然朝他迎面走过来两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皆穿着黑色西装,还戴着墨镜,一看就像是有钱人家的保镖打手之类的狠角色。 两个黑衣大汉块头实在有些大,加上快登机了,上洗手间的人特别多,这俩货并肩走过来,人来人往的,倒是把狭小的过道都快挤满了,搞得边上上厕所的旅客暗暗皱眉不已,不过这俩货却是一点自觉性也没有,走到一半时,居然还停了下来,一人靠着一面墙,在瞎聊了起来。 这样一来,所有通过过道的旅客都不得不从两人之间狭小的空当中间通过了,旅客们顿时更加的恼火,但鉴于这俩货看样子不是什么善类,旅客们顶多也就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陈扬当然不会担心这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货色,自从N多年前在西州的时候差点被人做掉之后,关于他的人身安全问题,老爷子早已经有了安排,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近身保镖,出身国安某特别行动科室的一位姓张的中尉军官,以小张的身手,别说是眼前这两个黑衣男了,哪怕再来十个,也不够塞牙缝的,而且小张身手是24小时配枪的,他离开国安前接到的指令只有一个,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必须要确保陈扬的人身安全,也就是说,一旦陈扬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那么他拥有随时随地使用武器的权力,谁要是不小心撞到了,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没办法,这就是像陈扬这样的特殊阶层所拥有的远远大于普通小屁民的特权。陈扬虽然不怎么感冒这些安排,他始终认为这个社会还是比较和谐的,自己虽然有一定官职,现在社会上仇官的群众也确实不少,但怎么样也不至于走到大街上就会被人打黑枪吧?天天有双眼睛跟在自己身边确实挺折磨人的。 只不过,因为他曾经差点出过大事,在家里人的强烈要求下,他也只能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成为了他一向十分不屑的这类特殊阶层中的一员。当然了,如果他不同意这个安排,以他母亲李端玉的脾气,恐怕非得在他身边安排十个八个保镖了,那样的话,他宁愿接受让小张一个人来当自己的保镖呢。 说起来,这么些年下来,小张跟在他身边服务,其实也没真正出手过几次,他一直平平安安的,倒是认为实在没这个必要了,再说小张也快三十岁了,他打算着等忙完这阵就让小张离开了,至于是回国安还是到地方,陈扬打算跟小张认真谈一次,毕竟也是替自己服务了这么多年的亲近人,他总是要妥善安排好别人的。 而且随着他现在自身的地位逐步提高,现在他只要出行,基本上都是前前后后一大票警察特警在保护着的,也确实没小张什么事情,像今天这样他单独出行的情况,以后将越来越少,甚至可能都不会再出现了。 陈扬虽然也很不爽前面这俩阻碍交通的黑衣壮汉,但他一向不是什么好事的人,而且马上要登机了,他也懒得去管闲事,就跟随着进出洗手间的人流,一块慢慢的往前走去。 很快,他便也走到了两黑衣男附近,可正当他打算跟着前面那个抱小孩的中年妇女一块从两黑衣男中间穿过之时,不料这俩货让过了中年妇女之后,却冷不丁伸出手把他给拦了下来。 陈扬顿时就火了,脸色一沉,喝问道:“你们什么人?让开!” 两个黑衣男却没理会他的喝问,互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确认了一下,然后左边那个沉声对陈扬道:“这位先生,我的钱包不见了,我怀疑是你偷的,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哈哈,你们两个开什么玩笑?”陈扬闻言不怒反笑了起来,他再次打量了一眼这两个黑衣男一眼,心里头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冷不丁的冒了出来,同时越来越强烈起来。 的确,按道理说,这个时候,不,应该说是在这两个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鸟的黑衣男出现在这个过道的时候,小张就应该已经出现在这里了,可是,到目前为止,小张的鬼影都没看到一个,以小张的职业素养和这么多年在陈扬身边的服务表现看,这显然是十分不正常的一件事情。 果不其然,紧接着另外一个黑衣男便装着跟陈扬很是熟络的样子,阴笑着贴近了陈扬身侧,一手很老鸟一样的搭在了陈扬肩膀上,似笑非笑的说道:“不好意思,有人要见你,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霸气侧漏 陈扬的判断很准确,小张的确是出了点小意外。 此时此刻,就在距离这个候机厅厕所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内,一袭深色休闲装打扮得像个旅客的小张,这时正被一名同样是打扮得跟旅客没什么分别的,其貌不扬的男子堵在了角落里,另外还有一名穿着职业套裙的年轻女子及一名年轻男子在他们外侧,看样子像是一对小情侣在聊天,但实际上却是很隐蔽的用身形遮住了小张跟那位其貌不扬的男子。 “何队,你们疯了是不是!你们究竟知不知道我保护的是什么人!快放开我!” 小张阴沉着脸,对面前用一只胳膊卡在墙上拦住他去路的平凡男子低声怒斥道。 “小张,我只是奉命行事,你是我从二科带出来的,你应该知道咱们部里的规矩,此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好好配合我的工作就行。”平凡男子长相普通,说话声线也没有丝毫特点。 小张根本不理会这位昔日的老上级,干脆懒得跟对方废话了,身形微不可闻的轻轻一动,立刻便作势要扛开对方阻住自己去路的胳膊,但可惜的是,虽然他的身手上佳,动作也足够隐蔽迅捷,但平凡男子曾经带过他,身手当然也是不弱,几乎没看这何队有什么动作,他那条卡在墙上的胳膊纹丝不动一般便再次拦住了小张的去路。 “何队,你别逼我......” 小张阴冷的沉喝一声,同时,右手已经飞快的摸到了腰间的位置,但...... 下一秒钟,何队的左手已经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小口径手枪,并且死死的抵住在了小张的皮带扣上方一点的部位。 “小张,说了不关你的事,你懂不懂规矩啊!”何队恼火的冷喝了一声,跟着马上转头招呼了一下那个放风的年轻女子,“小莲。过来下了他的枪。” 那叫小莲的年轻女子当即走了回来。然后很是麻利的摸到了小张的皮带后扣的位置,嗒嗒两声轻响后,她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支黑色的小手枪,并且迅速塞进了自己背着的斜挎包里头。 整个卸枪过程中,小张就如同一个看客一般,冷眼旁观着,尤其是小莲摸到他腰际的时候。他甚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不屑的轻哼声:“我早该猜到是你的。” 那小莲搞定之后,才抬眼看了看小张,神色有些复杂,随后就微微侧过脸,躲开了小张冷冰冰的目光,皱眉低低的嘟哝了一声:“你瞪我干嘛。” 何队知道两人私底下其实是情侣关系。见气氛多少显得有些尴尬,就跟没事人一样的拍了拍小张的肩膀,亲热的说道:“好了,工作到此结束。还有啊,小张,多大点事儿,你先跟小莲聊会儿,待会儿再跟大伙儿一块回部里去坐坐。呵呵。算起来,你这几年出外勤。也有阵子没回去了吧。” 小张尽管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冲到陈扬身边,但却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木有,这几个人要不就是他曾经的上级,要不就是他曾经的同事,甚至其中还有他相恋多年的女朋友,如果单对单的话,他还有信心能脱身,但面对这样一组强悍的团队,他也懒得动脑筋了。 而何队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到消息,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时一脸轻松的表情,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自顾自的跟前面放风的另外一名男子先走在了前头,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小张跑掉了。 小张脸色难看的跟在后面,倒是比刚才老实了不少,没办法啊,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么一耽搁,以这帮人的手段,陈扬肯定被带走了。 “张飞,你等我一会儿嘛。” 这时,紧跟在他身侧的小莲低低的说了一句,说着便很自然的伸手想要挽住小张的胳膊,谁知小张根本不理会她的讨好,恨恨的把胳膊一甩,冷冰冰道:“我警告你,以后离我远点!” 自从确定恋爱关系以来,小莲还从来没有听到过男友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讲话,顿时委屈不已的,但还是忍住了火气,解释了一句:“张飞,你理智点行不行,我也是为了工作。” 小张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冷哼一声径直朝前面走了过去。 小莲见男友这么不讲道理,登时火气也上来了,她快步走上前几步,一把拽住了小张的袖子,咬牙道:“张飞,你把刚才的话给我说清楚点。” 小张被扯住后再次用力甩开了小莲的手,然后转过头冷声说道:“我再说一次,以后离我远点,听清楚了吗!” 小莲连续两次被男友甩开,一时间心里头也动了真火,火气很冲的回道:“好,你想怎么样随你的便!” 小张哼了一声,然后飞快的从兜里摸出了一条钥匙,随手往小莲手里一扔,跟着转头就走。 小莲差点气炸了肺,这可是两人买的房子的钥匙,你张飞这是什么意思?真不打算跟我结婚吗? 猛的一跺脚,却还是赶紧追了上去。 ...... 与此同时,陈扬早已经跟着那俩黑衣壮汉出到了机场外边。 虽然陈扬内心很不情愿,但最终也只能跟着这俩货离开了候机大厅。 倒不是因为他被这俩黑衣男挟持的缘故,事实上这一路上这俩货对他还是十分客气的,非但没有舞刀弄枪的威胁他,反倒是一左一右的充当起了他的临时保镖,一路护送着他出到了外面。 而陈扬之所以也十分配合的原因很简单,就在刚才,两人向他出示了国-安的证件,虽然他内心实在不怎么愿意相信这俩长得有点像黑社会的鸟人居然会是国-安的人,但他却不能否认对方向他出示的证件确实是真的,这点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走眼的。 在门口停下之后,其中一个黑衣男子才对陈扬抱歉道:“对不起啊,陈市长,刚才里面人多,我们不太方便工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陈扬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了对方:“行了,别跟我废话,我只有几分钟时间给你们,要不就直接叫你们的领导过来跟我谈,我赶时间上飞机。” 黑衣男虽然很不爽陈扬的语气,但也只能压住火气,解释道:“陈市长,不好意思,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带您回部里去。”边说边指了指机场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您看,车子已经安排好了。” “哦?”陈扬眉头一皱道,“那我要是不跟你们过去呢?” 黑衣男脸色尴尬的回道:“对不起,陈市长,那我们也只能......” “呵呵!”陈扬冷笑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话,“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俩,你们俩尽管试一下看,如果你们再给我扯淡,明天你们两个就可以离开国安滚蛋了。” 陈扬毕竟是久居上位,脸色一旦沉下来,身上自然而然的有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立刻就让两个黑衣男尴尬的停住了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七局的人 也许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小说里的那种王八之气,但也不能否认,像陈扬这样身居高位的上位者,平日里看起来和颜悦色的,可一旦动了真火,那绝对是能给人造成空前巨大的威压的。 此时此刻,负责过来请他的这两名国安特工就毫无疑问的亲身体会到了陈扬给他们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他们毫不怀疑陈扬这番话的真实性,或许这个来头极大的年轻人不一定真的能动得了他们上官的上官,但让他们两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滚蛋还是轻而易举的一件小事情。 这时候,他们不约而同的在肚子里对自己的上级大骂了起来,这你吗何队简直就是狗娘养的,怎么就会想到安排他们两个来招惹这尊大神呢? 尽管他们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对部里出外勤的纪律却是背得滚瓜烂熟了的,自然知道一旦完不成任务会是怎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想到这儿,他们都有点不寒而栗,不过上峰给他俩的指令毕竟是把陈扬好好的“请”回部里去,不是万不得已,王八蛋才愿意使用非常手段呢。 两人悄悄的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正打算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时,机场大门口处突然间“嗤”的停下来了一辆黑色奥迪车,出于职业习惯,两人飞快的扫了一眼这辆奥迪,跟着脸色都是不约而同的变了变。 很快,从奥迪车上下来了一个剃着板寸头的中年男子,个不算高,也就一米六十多,但却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尤其是此人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让人根本就不敢跟他对视。 中年男子一下到车外,就径直往台阶上走了过来。 两名国安特工赶紧迎上去,主动问候起来。 “赵局!” “赵局!” 中年男子却是连看都没看两个手下一眼。继续上到台阶上。在陈扬身前停了下来,跟着便声音低沉的做起了自我介绍来:“陈扬同志,我是国家-安全部七局的赵铁明,很抱歉,恐怕要打扰你一下了。” 边说,他边主动向陈扬伸出了右手。 但陈扬却没有理会对方的示好,并没有跟对方握手。目光冷冷的盯在对方脸庞上,脑子里却是飞快的转了起来,想要猜出对方找自己的真实意图。 国安虽然在大众眼中算是比较神秘的一个部门,但在陈扬这种级别的官员眼中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了,除了几个比较特殊的情报部门之外。 因此。陈扬自问对国安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国安隶属于国-务院,负责国家安全的反间谍机关和政治保卫机关,而国安七局是反间谍-情报局,主要负责的是该地区情报工作,这个赵铁明显然应该是四局的头儿,但陈扬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跟间谍有什么联系。更谈不上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情了。 在脑海中飞快的过滤了一下,他干脆也懒得去想了。直接问道:“赵局长是吧?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赵铁明悻悻的收回手,虽然在两个下属面前丢了面子,但这时也顾不上了,听陈扬问其来意,就回道:“陈扬同志,我们到这儿来就是想请您跟我们回去一趟,有件事情需要您提供一些情况,涉及到国家安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因此,希望你能够理解并且配合我们的工作。” 陈扬虽然心里很是恼火被对方延误了班机,但听了对方这话,貌似已经上升到涉及国家安全的高度了,他再不情愿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毕竟对方虽然行事手法让他不爽,但对他们的工作,陈扬还是能够理解的。而且对方虽然级别比自己低,但起码也是个军情头子的身份,能亲自赶到这里来请自己过去,也算是做足了工作了。 看到陈扬微微点了下头,赵铁明心里头暗暗松了口气,说心里话,他刚接到上面给他的命令时,就仔细研究过了相关的卷宗档案,虽说涉及到的是一名副部级别的高级干部,但他之前也不是没审查过这个级别的官员,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们要找的是陈扬,这可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副部级高干,事情不管办成什么样子,总归是会得罪陈扬的。说实话,他当时就向上级表态不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但最终领导发了话,此事涉及到日籍间谍,是他们七局的份内事情,他最终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接手了这个案子。 不过,在行动之前他还是做了很充分的布置,甚至为了保险起见,他还亲自赶来督阵,现在看来,也得亏他亲自赶了过来,否则的话,即便能把陈扬硬请到部里,恐怕也深深的得罪了陈扬了,而此人陈扬及其身后派系的怒火,显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四局局长能承受得起的。 现在人反正肯定要得罪了,只能是希望不要得罪得太深罢了。 有了陈扬的首肯,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不一会儿,陈扬便跟着赵铁明上了车,当然了,他上的自然是奥迪而不是那辆破普桑。 “我身边的人呢,你们没把他怎么了吧?” 在后座坐好之后,陈扬便淡淡的开口问了身边的赵铁明一句。毕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人,陈扬还是很放心小张的,他相信这次国安之所以能迅速锁定自己的行踪,应该跟小张没多大关系,而以小张的脾气和对自己的忠诚度,他现在倒是反而担心小张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呵呵,您说的是张飞同志吧,您放心,说起来张飞同志也是我们七局调出去的,现在他的档案关系还挂在部里呢,是我们自己人,现在估计应该在回部里的路上了吧。” 赵铁明笑着回复道,不过兴许是他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就是长期板着张死鱼脸,因此他这一笑,多少显得很不自然。 陈扬听说小张没什么事,心里也就放心了,随后也懒得再多问什么,闭上眼睛,径直靠在后座上休息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尘封往事 国安-部,三楼的一间小办公室里,陈扬坐在一张软皮沙发上,正郁闷得差点吐血。 尽管七局把他请过来颇费了一番周折,但经过十多分钟的沟通,他总算是搞明白是怎么个情况了。 原来,就在前天早上,外交部驻日大使馆发生了一起叛逃事件,一位使馆姓吴的武官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突然神秘离开了大使馆,并且在当晚国安方面就通过地下渠道确认,此人已经叛国,投入到了日本情报机构的怀抱中了。 本来,这只是一起很小的叛国事故,做为东亚的两个大国,相互间在对方国内安排间谍,或者收买对方的情报人员,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各自心知肚明,只不过不摆到台面上来罢了。 但很不巧的是,这位姓吴的汉奸在几年前曾经在国安七局待过一阵子,更不巧的是,他当时接触到了一则关于日本人在华被虐杀的案子,而最最不巧的是,虐杀这个日本人的正好就是陈扬。 说真的,要不是赵铁明很详细的把此事的前因后果跟陈扬说了一遍,陈扬都差点记不起来有这回事了。 原来,这时追溯起来都已经过去八九年时间了,那时候陈扬还在交州开发区任职,记得当时是一个日本旅游团跑到开发区也不知道是旅游还是考察,总之当时陈扬是查到了在这个日本团里混进来了一个日本间谍,此人名叫吉野三郎,当时在团里的身份是某报记者,在开发区一带四处拍照,一不小心露了马脚,再然后撞到陈扬手上,结果可想而知,这整个日本旅游团的人都彻底悲剧了,当时陈扬就很不客气的着实把这帮日本人狠狠的虐了一把,这个吉野更是被陈扬下令锁在派出所一间小黑屋里头。跟几条德国进口的狼狗亲密接触了一晚上。不过这厮也够命大的,第二天从小黑屋里头脱出来的时候尽管四肢都已经被废掉,下面那话儿也活生生的被一头母犬给咬掉了,可就是这样都还吊着半口气没死,而陈扬当时也没想太多,既然人没虐死,他就直接把这个日籍旅游团打包送给了交州国安局。之后这些日本人是死是活他却是不得而知了。 想想也是,一个小日本虐了也就虐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谁知道,此事居然还没完,隔了这么长时间,又有人把这事情给翻了出来。 而且据赵铁明拿给他看的材料上称。国安方面当年出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最终把这批日籍旅游团给放了,至于那个叫吉野的日本间谍还是没能撑到回国就挂掉了,而日方兴许知道他的身份,事后根本就不敢追究。那些被放回国内的日籍旅游团成员们,更是不敢谈及他们在交州的遭遇。当然了,他们当时也不知道自己的同胞,这个叫吉野的被虐得这么凄惨。他们也就知道团里少了个人罢了。 其实当年国安接收到吉野时。无不被吉野的惨状吓得大惊失色,本来负责这个kase的国安人员是想对陈扬进行一番例行问话的。毕竟陈扬这也算是擅自动用私刑了,但后来上面一个电话打下来,此事就没了下文不了了之了,所有关于陈扬有违人道主义精神,残忍无比的虐杀日本间谍的行为以及相关档案都彻底销毁掉了。可以这么说,除了当时经手此案的几个国安内部相关人员之外,此事外面人毫不知情。 但偏偏不巧的是,那位吴姓投敌的驻日武官正好就是当年的几个经手人之一,而其投敌叛国之后,第一时间就向新主子汇报了这一起尘封多年的日本人在华被虐杀的惨案。 此事先是在日本情报机构内迅速流传开来,紧接着,也不知道日方是不是故意走漏的消息,很快,这个消息就被一些日本右翼团体得知,这下可好,这帮子军国主义思想不死的傻×们一个个的如同被陈扬杀光了他们祖宗十八代一样,一下子炸了锅,纷纷在他们的秘密或半公开的论坛上大肆抨击此事,并且在他们的美化下,间谍吉田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个心地善良的日本报社记者,为了救一名中国女孩而惨遭虐杀,事后天国当局为了包庇有天国红三代身份的陈扬才污蔑吉田为间谍的。至于陈扬,则被他们毫不客气的冠上了杀人狂魔,变-态官员,东亚屠夫的称号。 更为夸张的是,随后马上又跳出来一个自称事后吉田女友的人,她声泪俱下的录制了一段控诉陈扬这个侩子手的视频短片,内容无非就是她的男友多么多么善良,看到老奶奶过马路都会去扶上一把的类型,她根本就不相信吉田是间谍等等,短片最后,她甚至很有岛国风格的拍摄了一段全-裸镜头,并且表示,只要有愿意远渡重洋去天国暗杀陈扬的义士,她就自愿在这位忠勇临行前,倾情陪睡一个晚上。 尽管碍于两国友好的虚假面纱存在,目前日本官方还是比较冷静的,但是民间团体闹得这么凶,又是涉及到现在已经身为高级干部的陈扬,事情还是比较敏感的,因此,导致国安方面不得不把这多年前的烂事翻了出来,只是当时的档案全都销毁了,国安方面在先询问了当时参与此事的几位部里同志之后,他们还是决定找陈扬来亲自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以便尽快落实下一步的应对措施。 说实话,陈扬对这事都忘得差不多了,这时听到赵铁明想听听他对事件的回忆,他哪里还记得这么仔细啊,稍微整理了一下,他就把自己还记得起的一些细节都跟赵铁明讲了,也就寥寥的四五句话。 “就这些吗?”赵铁明听完后,有些吃惊的看向了陈扬。 陈扬本来被耽搁了行程已经很不舒服了,这时又看到赵铁明一副不怎么相信自己的样子,顿时就忍不住回了一道:“赵局长,那你还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若是你们国安方面想给那个日本间谍伸冤你就跟我明说。” 赵铁明看到陈扬动了火气,赶紧缓和了一下气氛道:“陈市长,您千万别误会,那个吉田三郎的间谍身份是已经确认了的,我们又怎么可能给一个小日本鬼子翻案呢!” 听到赵铁明这口气,陈扬的火气才稍稍降了些下来,皱眉看着他问道:“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赵铁明尴尬的笑了笑:“陈市长,我们只是跟您了解一下情况,顺便跟您提个醒,真的没有任何其他意思,此事我们自然会妥善处理的。另外,根据我收到的消息,这事现在在日本民间闹得挺大的,若不是日方手上确实没有任何实际证据,恐怕早就要官方介入了,您是不知道,听我的人说,还有些右翼团体叫嚣着过几天要去那什么猪栏狗舍集体剖腹自杀,以逼迫日本首相对我方进行官方交涉呢。” “呵呵,是么,那我到时候倒要关注一下。”陈扬不屑的笑道,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如果真因为此事又死掉几百傻×,他倒是喜闻乐见的。而赵铁明的这番话,也多少让陈扬对他的观感好了几分。 “他们放出话了,如果官方不把东亚屠夫......呵呵,就是指您了,您别介意啊,如果日本官方不把您引渡回国内接受审判,他们将成立忠勇义士团跨洋对您进行追杀哦,虽然当不得真,但是,您多少也得防着点。呵呵,这也是我们今天把您请来的目的之一。”赵铁明接着又挺无奈的笑道。 “如果他们真敢来,大不了我再当一回东亚屠夫好了。”陈扬很无所谓的撇撇嘴说道,说完就从沙发上起了身,告辞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告辞了,你们这儿的茶可不是一般的难喝。” “这个,陈市长,您还是......”赵铁明忙拦阻道。 陈扬脸色一沉:“怎么?是不是一定要我让人打电话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角力 今日风清月朗,傍晚,秋风习习,天气正佳,正是三五好友聚会的好时光。 京郊一座隐秘的私家庄园里,此时也正聚集着这样一帮好朋友们,在修葺得平整无比的宽阔草坪上把酒言欢着。 不过,能在这样一个豪华庄园里头聚会,他们显然不是一般的寻常百姓,而从他们聊天的内容来看,很明显,他们都是一些官场中人。 说起来,他们这样的小型私人聚会类似于G14的联盟形式,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交换彼此的信息,当然了,聚会场所也不一定就固定在燕京,基本上全国各地都有他们的聚集点,而要想加入进来,没有一定的官职和特殊的关系,基本上不可能的。 而这个聚会最一开始的发起人,却不是别人,正是现如今在国内官场风头正健的辽东省副省长叶城。 叶城也是团系出身,其祖父是赫赫有名的开国元勋,而以叶系为核心的北方派系也是国内政坛当中举足轻重的一个庞然大物,叶城做为叶家第三代的长子嫡孙,自从入仕以来,一路上顺风顺水,加上早年混了个团系出身的身份,听说校长对其也颇为欣赏,加上背后的北方系暗中支持,现如今以不到四十的年纪就已经提拔到了副部级别的高级岗位上了。 话说回来,他倒可以称得上是陈扬的老相识了,几年前甚至还曾经一块在共青团中央共事过,只不过两人的关系却不怎么样,甚至可以用糟糕来形容。当然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随着两人在官场上的不断进步,已然不可避免的会把对方认为是自己的一个潜在竞争对手。 跟陈扬相比较起来,他的劣势主要还是从政这么多年下来基本上都是在京城各部委转悠,虽然也隔三差五的会到地方基层上挂职,但他要么是担任副书记。要么就是副市长啥的。一直都没有真真正正的主政过一地政务。 或许是当初扶持他上位的那些老头子们觉得没什么必要吧,这些老爷子们总还是觉得让其待在中枢要害部门工作比去地方发展要好很多。 当然了,这种情况随着陈扬火箭般的在国内政坛冒升出来之后,叶城背后派系也意识到他们兴许犯下了一个致命错误,看看陈扬一路走来的履历,从县一级到地市一级,现在再到省一级。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也就十年左右的时间,但却一直都是担任地方主官,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在执政能力上,陈扬的经验和能力要远远高过只在地方上短期挂过职的叶城。而最高层,尤其是校长显然很务实,更在乎这一点,要不然,当初陈扬也绝对不可能被提拔到华海市市长这个重要岗位上来的。 好在叶城现在也还年轻,这个错误还来得及改正,北方系的元老们也认识到了这个失误,并且迅速做出了调整。这也是叶城三年前从团中央书记处被调到辽东任职的。辽东包括周边省份可一直都是北方系的自留地,叶城在那里可以获得最大程度的支持。如果还不能做出成绩,那他也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派系内部自然会重新寻找一位能统合各方面利益的人选出来做为他们的代表,在未来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后维系住本派系的根本利益。 相比较之下,在这点上,叶城的优势就十分明显了,而且平心而论,他也确实在辽东做得相当不错,尤其是他利用早年在京城各部委经营起来的方方面面的关系,在重振辽东老工业基地的国家重要战略布局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甚至让不少中立派系的大佬们也对其另眼相看起来。而他也顺理成章的很快就从辽东省省政府秘书长晋升到了副省长的位置上来,两年后换届之后,他想来还能更进一步。 而且叶城为人十分善于统筹各方面的关系,这点从他在十几年前就开始组织这种官场内部的私人聚会就可略窥一二了,当然了,当年他的级别不高,相应的也都是一些同级别的官员聚在一块,可这些年下来,通过不断的优胜劣汰,现在还能留在他这个圈子里的毫无疑问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本来他自己就是红三代的身份,周边结交到的也自然都是些同类型有背景的人物,这些人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加上起点比普通人高得多,升官都跟玩似的,现在一个二个的最次也是个副厅级别的干部了。 随便数数就知道了,就拿今天到这个庄园参加聚会的人来说,看看都是些什么人物,燕京市委副书记林坤,晋西省委副秘书长关军,燕京卫戍区司令部少将副师长李治国,国家发改委政策规划司司长刘东方,冀省副省长田明,国家信产部新晋副部长卢强,中石油董事会董事国资委的彭运...... 这一个个名头确实吓人,而且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年龄是超过五十岁的,都是毫无疑问的少壮当权派,而更让人不得不惊讶的是,他们这个圈子已经存在超过十年了。 更甚至,连现任华海市委副书记方逸也千里迢迢的赶了过来。 是的,没错,就是这位方晴的大哥,这会儿也在庄园里头跟人把酒言欢着呢。 虽然方逸并不是这个国内政坛所谓的G14小团体的创始几人之一,并且也只是到华海担任副书记之后才逐步进入到这个圈子里的,但看得出来在这个圈子里他还是很受朋友们欢迎的,尤其是叶城,更是把他引为知己。 这时候两人正站在一块草坪上闲聊着些官场趣闻。 “呵呵,老方,最近你们华海那边好像挺热闹的哦,高书记恐怕得头疼一阵子咯。”虽然两人年纪都不算老,但叶城还是老气横秋的笑吟吟说道,边说边轻轻晃动着手中盛满红色酒液的高脚玻璃杯,很是一副悠闲的模样。 华海最近出的乱子在这种级别的官场里头显然不是什么秘密,方逸听到叶城问起倒也不觉得诧异,他进入到这个圈子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扩大自己的人脉关系。因此虽然早就知道叶城跟陈扬交恶。也猜出了叶城这时候问这番话兴许有点别的用意,但他跟陈扬也谈不上是朋友,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他妹妹方晴的缘故,他同样也巴不得看到陈扬倒霉。 这时就面带微笑的跟叶城轻轻碰了下杯子,浅浅的泯了一小口酒之后,才淡笑着敷衍道:“呵呵,班子里出了吴云松这号人。高书记头疼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倒是让大家伙看笑话了,回头搞不好中央还会过问,到时候恐怕更加麻烦。” “呵呵,对了,老方。对你们的陈扬市长,你是怎么看的?我听说好像就是他要动的吴云松。”叶城并不避讳,似乎也调查过方逸跟陈扬早年关系交恶过,敌人的敌人,当然就是朋友了,更何况,大家现在还在一个圈子里交往,本来这个圈子里的人说话就不需要避忌太多的。能进到他叶城的圈子里来。就是自己人了。 方逸闻言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可没有把自己当成这个圈子里的一员。他来就是扩展人脉的,不过这时候对方问起,也不好不回答,只能开口说道:“坦白说吧,陈市长在班子里头太过强势,不能自觉维护高书记的威信,这点很不好,不过他在经济方面还是相当有能力的,这点我也不能否定,至于吴云松这件事,我不太知晓内情,也不好妄加判断。” 叶城对方逸的敷衍倒也不放在心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老方,依我分析,这次吴云松的事情肯定不会善了,无论是高书记还是陈扬,我都还算是比较了解的,班子出了这么严重的违纪问题,说不定,你的机会或许就来了哦,呵呵。” 他这话就绝对是诛心之言了。 饶是方逸城府极深,这时也不得不脸色微变了一下。的确也是,他跟叶城之间的交往也就这两三年才密切了些,但也仅此而已罢了,他可是没想到对方会跟自己把话说得这么透彻,还真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吗?搞笑吧?并且几乎一语就说到了他心里去。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不管陈扬和高明谁赢了这一局,他都希望能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就在叶城还想跟方逸继续深入的聊下相关话题时,边上不经意间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呵呵,叶省长,方书记,找半天了才发现,原来你们俩跑这儿来聊天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循声转头看了过去,便都笑了起来,各自打起招呼来。 “林书记,好久不见了,最近挺忙的吧。”方逸去华海前曾经在燕京市委待过一段时间,跟林坤很熟悉,这时就笑着寒暄了一下。 “老林,你可真是个大忙人,我三催四请都难约到你,我刚才还琢磨着,今天的聚会你要是再缺席,回头我就真上你家逮你去,哈哈。”叶城也大笑着寒暄道,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得出来,他跟林坤的关系相当的不错。 “呵呵,最近是忙了点儿,叶省长要是责怪,我先干为敬了。”林坤也是一脸笑意,摇摇头表示了一下歉意,然后微微扬了扬手中的红酒杯,“叮”的一声过后,三个人的酒杯就碰在了一起。 “对了,老林,我前阵子还听家里老爷子说起,说不定过段时间你就高升了,到时候你可不真的能再躲酒了哦。”叶城还是一副快人快语的风格,而他提到的事情,自然是最近在高层流传得比较广泛的消息,就是林坤很有可能在明年接替高明的位置。 林坤跟叶城同是北方派系的人,而且还是很早就加入了这个圈子,跟叶城一直都是很聊得开的朋友,不过此事虽然希望比较大,但毕竟还没有落实,还是比较敏感的,因此听了叶城的话之后,他还是赶紧摇了摇头道:“空穴来风,不足信啊,再说了,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 叶城笑了笑,倒也没有继续纠结在这个敏感问题上,随即话锋一转,反倒是关心起了林坤的私人问题上来:“哎。老林。前阵子还听说你相中了组织部的一个女同志,怎么样,好事近了没有?呵呵,你这个钻石王老五的帽子早该脱掉了,就连我家老爷子都很关心的呢。” 本来这是好事一件,谁知林坤听了之后,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登时便是一僵。也难怪,自打上次被闵柔明确拒绝之后,他本来还判断是闵柔太过于矜持采取以退为进的招数呢,谁知道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闵柔。不是他不想约闵柔出来,而是闵柔根本就连他的电话都不再接了,这哪里还是什么以退为进啊,简直是嫌他烦人嘛,闹得他灰头土脸的,甚至心底里也产生了小小的不快。 不过他毕竟久历宦海,这点城府还是有的,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很大方的笑呵呵道:“我这顿喜酒大家伙暂时就别指望了。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我先前不知道。搞了个大乌龙出来,倒是让大家伙笑话了。” 叶城闻言吃了一惊,他可是万没想到,林坤居然没有得手,毕竟像他们这类人,真要是想找哪家的姑娘,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当然了,若是他此时知道林坤看上的这位组织部的小闵同志当年他老早就曾经注意过,并且还打过主意的话,这时候恐怕就笑不出口了。 一时间忍不住就脱口问道:“怎么回事?组织部的那个小闵同志难道还看不上你林大书记的条件?” 先前在跟叶城他们的聚会当中,林坤也提到过几次在组织部工作闵柔,本来他是想着先给这帮老朋友打声招呼,回头好带出来,谁知道却成了个大笑话,是以叶城也知道得挺清楚的。 林坤苦笑着摇了摇头,举起杯子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个,喝酒,喝酒。” 两人闲聊的时候,方逸一直在边上含笑听着,本来也没什么,但等他听到叶城提到组织部的小闵时,他顿时不由得又是吃了一惊,毕竟他当初可是闵柔的领导,甚至为了对付陈扬,还曾经安排市纪委对闵柔进行过调查,自然很清楚闵柔跟陈扬私底下的龌龊关系,再然后,他被陈扬反将了一军之后,才不得不黯然离开交州。 想到当年的往事,他便又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起来,哈哈,我还道是谁呢?敢情是闵柔啊?你林书记看上谁不好,你居然看上了闵柔那臭娘们,她早八百年前就铁了心跟了姓陈的,现在都不知道被姓陈的搞了多少年的破鞋了,瞧你还拿她当宝贝呢?省省吧! 不知是出于何种阴暗的心理,这时他忍不住插了句话,笑呵呵对林坤说道:“呵呵,林书记,你们聊的是组织部的闵柔吧,我倒是认得的,当年我还在交州的时候她曾经在我手底下工作过,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同志,人长得漂亮不说,性格也很开朗大方,工作方面也是很有能力的。” 林坤虽然很不愿意在这里提及此事,但一来他依然没有对闵柔死心,二来他也很想从别人口中了解一下闵柔,毕竟闵柔在他眼中跟其他女人太不一样了,自己这么好的条件,居然被拒绝了,想来闵柔说的她已经有了男友的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的,而自己如果了解一下闵柔的过去,说不定能找出这个男人,然后再略施小计,还怕这个男人不乖乖的从闵柔身边滚蛋吗? 不能不说,这个时候的林坤已然没有了大领导的风范,遇到自己喜欢上的女人时,跟普通男人也没什么分别,只想着不择手段的得到这个女人,这无关道德,只是一个男人的正常心态罢了。 一时间,他的兴趣也被方逸一两句话给勾了起来,不由得笑吟吟的把目光投向了方逸:“哦,方书记,你跟小闵在一块工作过?” “呵呵,是啊,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方逸笑着说道,跟着又很热心的建议道,“要不这样,林书记,你看哪天你有时间的话,我来做个大媒,去把小闵约出来,我想我这个老领导的面子她总还是要给的,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林坤闻言心中一喜,这样最好不过了,不过脸上还是一脸无奈的苦笑。连连摇着头道:“不妥。这样不妥啊,方书记。人家女同志已经明确没这方面的意思了,咱们又都是党员干部,不能搞特殊啊。” “党员干部怎么了?党员干部也有个人问题要解决嘛,尤其是像老林你这种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干部,家里没个知冷知热的女人照顾,哪像话啊。我看你这事就算总-书记知道了,也会批给你这个特权。再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叶城在一旁哈哈笑着给林坤打气道,心头却是隐隐有点纳闷起来,怎么自己好像听说过闵柔这个名字呢。 方逸心里阴笑个不停。口中却似乎无意的提了一句:“不过我以前在交州工作时,倒是听说过小闵跟陈扬市长的关系挺好的哦。” “陈扬?” 说着无意,听着却是留了心。显然现阶段,陈扬的名字在高级别官场中还是比较敏感的。林坤更是隐隐意识到了些什么,却又捕捉不到这内中真正的意思。 “呵呵,老方,老林这终身大事你可不能推脱,我估计你们陈市长现在也没多少时间。为了那些日本人的事情。国安在调查他呢,我估计够他忙上一阵子的了。”叶城笑呵呵的说道。而他话中很明显的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陈扬现在被国安的人找上了,并且他知道此事 混到了像他们这种地位的官员,哪个不是城府极深的角色,他很明显不会说得兴起说漏了嘴,除非是他故意想要让其他人知道的。 而果不其然,方逸听了之后,脸上表情虽然没多大变化,但心里头却是震惊无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华海的事情肯定是陈扬在背后操纵着的,而眼下事情正值见分晓的紧要关头,陈扬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国安的人缠上,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若是再更深入的联想到一些事情,比如这个叶城跟陈扬之间的竞争关系,两人背后所属的不同派系,这方方面面联系起来,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想到这儿,他再把目光看向叶城时,心里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此人,原本以为他说话随意,有些点子但格局不大,搞这个圈子便是明证,说得好听是相互结交,都是朋友嘛,但其实质无非是搞搞小团体,小山头,在高层眼中,这是很不好的行为,但现在看来,自己却是看走眼了,此人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而且一旦出手,那就是奔着人死穴去的,不得不防啊。 当然了,方逸这时候如果知道了叶城更加卑鄙的后手,恐怕内心绝对会更为震动。 “呵呵,咱们不聊这些官场上的琐事了,平时天天泡在办公室里头,难得有清闲下来的一天,来来来,喝酒,喝酒。” 叶城笑呵呵招呼了一声,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不用说得太透,点到即止就可以了。他的目的显然已经达到,向众人略微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能量,尤其是对方逸这个他引为知己的好朋友来说,他能稍微提一下,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这便很足够了,他相信方逸是个聪明人,以后会更加的全身心的融入到他们这个圈子里来的,他很有信心。 不是吗?你陈扬再牛,也不是没有人能够动你的。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年在广电门口那一记耳光之辱,当年在京郊山庄的那一枪之恨,对了,还有那个他几乎已经快要到手了的女人,种种这些,他叶城可是刻骨铭心从未忘记的。 方逸似乎真的被他不小心侧漏出来的霸气给震了一下,接下来跟叶城林坤二人相谈更欢,最后更是很主动的当着林坤的面,要了闵柔的手机号码之后,就拨了过去,并且还真的成功把闵柔给约了出来,这让林坤暗喜不已,虽然口头上连连说这样不太好的废话,但心头的那丝热望却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 就在几人谈兴正高的时候,一个看样子是叶城秘书的年轻男子神色有些焦急的快步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部已经接通了的手机,叶城似乎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笑吟吟的冲林坤和方逸两人轻点下头道:“你们聊着,我接个电话。” 说罢,就转身走到了稍微远点的一处地方,方才接起了电话来。 “四叔,真没有其他办法把他多留个几天时间吗?我就不信这么困难,这次是很正当的理由嘛,内参我都看过了,日本那边右翼团体势力不是闹得挺欢的嘛,这些都可以成为留人的理由嘛。” “小城,你也要理解我啊,我这里压力很大啊,刚才总参那边的人都惊动了,李总长的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来了,问我为什么要翻旧案,还强扣住他外甥,我要是再强行留人,恐怕老头子都会惊动到了,到时候......哼哼,老头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别怪四叔把你踢出来啊.......” “那好吧,我知道了。” 叶城一脸悻悻的挂断了电话,不过他眉头只一皱,立刻就又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老桑啊?我辽东叶城,嗯,好,我这儿都挺好的,你嫂子身体也不错,嗯,这些家事咱们待会儿有时间再唠,这样,我这有个事你帮我办一下,帮我把一个消息放出去,你们苏东公安厅的路子我知道,对,不要走官方渠道......” 这个电话同样是很快就挂断掉了,又仔细琢磨了一下,似乎觉得没什么遗漏了,他脸上那一丝时隐时现的阴霾才消散殆尽,然后很神经质一般的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声:“不是吧,国安那里多安全啊,我倒是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这么快从里面出来哟,呵呵,我想,多的是人对你陈大市长感兴趣的吧......” 他没什么顾忌的自说自话,边上的秘书听得心中一紧,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聋子一样。 而同一时间,方逸也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他虽然听不到叶城在电话里讲什么,但他却很敏感的意识到,叶城的这通电话肯定跟陈扬有关联。 会是什么事呢? 方逸暗暗摇了摇头,他并不在乎陈扬的死活,对他来讲,陈扬死了更好,他唯一担心的是,万一陈扬倒了大霉,家里那个丢尽了自己颜面的小妹肯定又要瞎折腾一番了。 ........ 国安部的大楼下,陈扬脸色有点难看的缓缓走下楼梯,他身边陪着他一块的则还是那位七局的头儿赵铁明,赵铁明一脸尴尬之色,似乎一直在小心的给陈扬赔着不是,可陈扬这时候却连话都懒得再跟他多讲一句,只顾着自己往前边走去。 也难怪,陈扬的确没想到,为了这丁点大的破事,自己居然被强行留在了这里长达十个钟头之久,说是配合调查,其实屁事没有,后来若不是自己给陈若男的大舅李总长去了电话,恐怕自己到现在都不一定能离开这里。 他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或许,不,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到了院门口的大铁门前,他才停住脚步,华海驻京办的车已经在外头等候着了,正打算上车离开,不想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闵柔打过来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杀手 “陈扬,你已经到华海了吗?”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了闵柔的声音,显然她还不清楚陈扬被滞留在京的事情。 陈扬听她的声音似乎情绪还是有些低落的样子,而他自己现在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就随口回了一句道:“我还在燕京待着呢,前面出了点事儿,没赶上下午的那趟班机。” “真的啊?”闵柔闻言顿时便是一喜,可接着却又担心不已的急忙追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没赶上飞机呢?你,你没什么事吧?” 陈扬怕她误会,就赶紧解释了一下:“你先别着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现在已经搞定了。” 闵柔这才轻哦了一声,又问,“那你现在在哪儿呢?今晚还回华海吗?” 陈扬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现在虽然已经十二点多钟了,凌晨一点半还有一趟飞华海的航班,他肯定还是要赶回去的,就道:“应该回吧。”接着才问道,“对了,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之前华海的方书记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明天请我吃晚饭呢,你也知道的,他是小晴的大哥,又曾经在交州当过我的上级,我也不太好拒绝,就是还不知道他找我到底什么事,挺烦人的,你说我明天到底去不去呢?”闵柔有些郁闷的把事情告诉了陈扬,当然了,她如果猜到方逸是想给林坤当媒人的,她前边肯定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并且因为方逸现在也在华海工作,又猜不到他具体有什么事找自己,就想着还是得跟陈扬通个气,听听看陈扬的意思。 只是陈扬听了也很是纳闷,当年他跟方逸交恶也是因为闵柔被纪委调查的事情,这么些年过去了,没想到方逸又找到了闵柔,却是不知道这次他打的什么鬼主意。虽然现阶段他在华海跟方逸还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但联系到最近华海的一系列动荡。他倒是真有点怀疑方逸的动机了。 沉吟了一下,他才干脆的回道:“去吧,看看方书记找你有什么事,回头跟我说一下就行。” “哦,那我听你的。”闵柔乖乖的应了一声,接着又问道,“那我现在去机场送送你好吗?” 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加上闵柔住的地儿离机场挺远的,这一来一回时间都耗在路上了,有什么事还不如在电话里头讲呢。 陈扬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算了,这大半夜的,你就别出来了。好好在家里休息吧。” “我想你了,睡不着呢,怎么办呀?”闵柔闷闷不乐的撒娇道,看来她现在应该是在家里边,因此倒是毫无顾忌,而这些情人间的私房话儿,她在平时可是根本没有机会跟陈扬说的。 陈扬呵呵一笑:“都几点钟了,睡不着也必须得休息了。漂亮女人可都是睡出来的。这个道理还用我教你么?” “去你的。”闵柔啐了一口道,“哼。跟你认识了这么久,你还从来没夸过我呢,你现在跟我说句老实话,你......你到底觉得我漂亮不?” 陈扬闻言顿时大汗不已,闵柔平时也是挺稳重大方的一个女人,居然跟个小女孩似的,实在让他受不了。只是他哪里知道,其实这个时候的闵柔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甜言蜜语的,偏偏他陈老大没这方面觉悟。 陈扬不敢再瞎聊下去了,赶紧岔开话道:“嗯,这样,我现在困得很,待会儿得在车上眯一会,没其他事我就挂了啊。” 闵柔也知道他边上肯定有人在,倒也不想让他为难,只能有些泱泱的嗔怪道:“那好吧,本来还以为你这次在燕京待这么长时间,能多抽出点时间的呢,谁知道这转眼就回去了,烦死人了都。反正我不管,下个月部里可能要派工作组华东片搞调研,我要争取一下,到时候如果去华海,你可得抽时间好好陪陪我。” “嗯,好的。”陈扬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这么快就答应我了?”闵柔很是惊讶,她可是十分了解陈扬的。 “那你说吧,你到底想我说什么?”陈扬郁闷不已,这答应也不是,不答应更不行,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而闵柔却是随着陈扬这句话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咯咯轻笑道:“只要你不反对我去华海找你就成,嗯,好了,我不耽误你了,你记住,我可是好爱好爱你的哦,呵呵......” 在闵柔的轻笑声中,电话总算挂断掉了,陈扬一脸无语的看着手机苦笑了一声。或许是在官场里待得时间太长了,并且闵柔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早已经固定下来了,因此他总还是不太习惯像这样火辣辣的情话出自闵柔的口中。不过想想这样倒也不错,至少证明了当初自己的决定还是正确的,闵柔看起来在京城待着是比在交州的时候开心多了,那个时候记得她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总是很喜欢哭的。 这时,一个恭谨的声音在陈扬耳畔响了起来:“陈市长,有个事想向您请示一下。” “哦。”陈扬这才回过神来,看了边上的人一眼,是驻京办新上任的小田,就道,“田主任,有什么事,你说吧。” “是这样的,您刚才在电话里头没有交代,我就在燕京饭店帮您订了个房间,还有,您如果今晚要赶回华海的话,来这儿接您之前,我也已经给您订了一点半回华海的机票,您的意思是?” 小田主任汇报道,虽然这大半夜的被陈扬一个电话从被窝里头叫了出来,但他脸上丝毫看不出有半点的不高兴,反倒是心里头兴奋不已,这可是难得的一次拍马屁的机会啊。 陈扬闻言暗暗点了点头,这田主任倒是挺会来事的,办起事来也周到,前面自己忘了交代他去订机票,他倒是替自己都考虑到了。当即微笑点头道:“燕京饭店的房间退了吧,待会儿你们直接送我到机场。” “好的。”小田主任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忙不迭的帮陈扬拉开后车门。还用一只手护住车门顶上。生怕陈扬上车时不小心撞到,服务不是一般的周到。 看到陈扬已经进到了奥迪车里,被陈扬当做空气晾在边上半天了的赵铁明虽然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但还是不得不压住火气,主动弯腰到车窗附近,尴尬的笑了笑道:“陈市长,那您一路走好啊。我就不多送您了。” 陈扬没理会他的讨好,直接吩咐前面的司机:“老柳,开车吧。” 很快,奥迪车绝尘而去。 直到奥迪消失在自己眼中,赵铁明在不顾形象的在原地骂出声来:“尼玛,什么玩意。拽个毛啊!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麻痹世家子弟了,有种尼玛你把车倒回来,老子我呸你一脸!” 当然了,他也就是过过嘴瘾罢了,真要是陈扬让司机倒车回来,恐怕他第一时间就得换上笑脸。也难怪,今天的事他算是把陈扬得罪狠了,本以为上头会罩着自己。谁知道前面部长还亲自打电话过来臭骂了他一顿。简直成了钻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而且前面他强留陈扬的时候。陈扬已然放出话来,等他那边事情忙完了,回头再收拾他赵铁明,他这个替罪羊看来是当定了的。 不过赵铁明却是不知道,其实陈扬压根就没真打算对付他,今天的事情,赵铁明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被人使唤的工具罢了,背后搞小动作肯定另有其人,陈扬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他这些年在官场里头算是白混了。 一路疾驰的奥迪车里,陈扬没有丝毫倦意,今天的难堪遭遇,反倒是激起了他强烈的好胜心,他很清楚,自己的存在早已经让很多人看不顺眼了,借他在华海对吴云松发难一事,背后肯定有很多人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当然了,肯定也有很多势力在蠢蠢欲动,企图利用此事来做点文章,能做掉自己最好,如做不掉,恶心一下自己也是他们喜闻乐见的事情。 让国安的人来缠住自己,究竟这些人是打的什么主意? 把自己扣押在国安部,让自己回不了华海吗?笑话!他们再蠢也不至于就真认为把多年前的烂事翻出来就能扳倒自己了? 但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想搞什么?真的是仅仅想要恶心一下自己么? 陈扬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还有就是,究竟是谁不希望看到自己赶回华海?高明吗?可能性最大的应该就是他,毕竟自己一旦赶回华海,吴云松的案子就有了很多种变数,而无论哪一种,都绝对不是高明希望看到的。但是,以自己对高明的了解,高明是个聪明人,他也绝对不会自大到认为他有能力把自己关在国安小黑屋出不来。 但若不是高明又会是谁呢? 吴云松找的关系? 他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吧? 海平? 更加不可能了。 还是那些被吴案牵扯进来的大老板们活动出来的结果?比如那个苏建集团的万远征? 这些腰缠亿万的大老板们倒是有很大能量,但......他们的能量还不至于能使唤到国安的人吧?要说是什么商务部啊,能源部啊,甚至是发改委啊,等等这些个部门倒是有很大可能。 可如果都不是这些人干的,那么会是谁呢? 京城太子-党圈子里的那些人么? 这些人家世背景都能量惊人,人脉关系深厚复杂,说不准就是他们干的。而且这个圈子里的人不能以常人的心态来分析他们,若说他们真想恶心一下自己,倒还真有这个可能。 陈扬相信自己在一点点接近真相,甚至,在他脑海中,这时也飞快的掠过了一连串的人名,最终,他不是很困难的就锁定住了一个人——叶城! 是的,此人跟他交恶多年,并且在某个层面上是存在竞争关系的,再若联想到叶家在国安的影响力,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此事十有八九是叶城找人干的了。 可是叶城不老老实实的待在辽东那鬼地方,跑来找自己的麻烦做什么?有意义吗?让自己在国安待个半天就是他的目的吗?他没脑残到仅仅想恶心一下自己就算了吧? 陈扬心里头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想来想去。却始终还是把握不住最关键的那个点。 就这么一路想着事情。车子不知不觉就开到了燕京机场。 奥迪刚一停下来,田主任就飞快的冲下车,跑到后面帮陈扬拉开了车门,然后依旧是谄笑着说道:“陈市长,我陪您进去。” “呵呵,不必了,大伙也忙了一晚上了。这大半夜的,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陈扬很体恤下属的说道。 谁知田主任毫不领情,一脸委屈的当即拒绝道:“那怎么行?市长您这是在批评我工作做得不够好吗?” 陈扬顿时无语了,抬腕看了看时间,也就还差十多分钟就到候机点了,只能苦笑点头道:“那好了。辛苦你了,田主任。” 田主任闻言脸上再次笑出了花来,忙不迭殷勤道:“呵呵,市长我帮您拿着包。”边说边伸出手。 陈扬其实也就是一个不算大的公文包,自己拎着也没事,可在田主任这让人难以拒绝的热情下,他还是不得不松开了手,任其帮自己把包拿着了。否则的话。看他那架势。自己要是不同意,他都想要明抢了。 随后。把司机老柳留在外头看车,田主任心花怒放的陪着老板一块进了候机大厅。 陈扬今天已经是来第二趟了,随便找了个人少的位置坐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而田主任忙前忙后的跑着腿,不多会就帮陈扬办妥了登机手续。随后田主任还热情的想要帮陈扬置办点吃喝的东西,可却被陈扬严词拒绝了,让他又是委屈了好一阵子。 离入闸检票还有五分钟的时候,陈扬便从座位上起了身,这次他没打算上厕所了,直接对田主任道:“好了,小田,我该登机了。” 田主任也清楚今天的马屁算是拍完了,忙不迭把手中的公文包交到了陈扬手里,笑道:“市长,您一路顺风,真希望您下次到京城来,大伙儿还能给您服务。”心里头还隐隐有些遗憾,总觉得为什么跟老板在一起的时间过得这么快呢?好像还没来得及拍老板马屁嘛,这时间就过去了。 “呵呵,好好干吧,有机会的。”陈扬笑着接过公文包,还鼓励了一下田主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田主任顿时骨头都酥了二两,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就在田主任沉浸在幸福当中不能自拔的时候,这时候机大厅里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服务台小姐急促的通报声。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原定于一点半钟飞往华海的A1305次航班因为一些小故障,暂时还不能正常起飞,请乘坐这趟航班的旅客朋友们耐心等候,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处理好飞机故障,对于因此给您带来的不便,我们表示深深的歉意,谢谢您的理解和支持。” 随后,服务台又再次重复播报了两遍这个临时消息。 但凡有过候机经验的旅客大多都能碰到过类似这样的临时维护,虽说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听完这个消息之后,本来已经做好登机准备的旅客立刻就不满意了,候机大厅里头顿时就喧哗了起来,一时间,骂娘声此起彼伏,更有不少性急的旅客已经跑到服务台去交涉去了,希望机场方面把故障原因公开出来,并且要求官方立刻给出一个修复故障的时间表,毕竟半夜来这坐飞机赶回华海的,谁不是有急事要去办的啊,这一拖下去,鬼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走得了了呢。 陈扬当然不会像普通旅客那样没有素质的骂娘申诉,当然了,他此刻的心情同样很不爽,今天这都是第二次了,他还真没有想到,自己现在想回趟华海,居然变得这么困难了? 哈哈,真是可笑啊! 几乎是第一时间,那丝不好的预感再次袭上了陈扬心头。 虽然他还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但他却很清楚,哪怕现在马上通知故障修复,他也绝对不敢再乘坐这趟飞机的了。 他没时间想得太多,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小张的手机号码。 小张的手机倒是通的,但连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接听。 陈扬脸色一点点的冷了下来,他没有浪费时间去拨第二遍,而是飞快的往四周方向扫了一眼。 此时此刻,候机大厅群情激愤,烦躁不堪的旅客没有一个是老实坐着等的,纷纷交头接耳,或者是四处打听去了,总之这候机大厅里头乱哄哄的一片。 这让陈扬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晴不定起来,很快,他便当机立断道:“田主任,咱们走吧。” 田主任闻言一愣,却是条件反射般的马上点头道:“哦,好的......” 田主任话没说完,脸色突然一变,紧接着猛往前面一扑,同时大喝了一声:“市长,小心后面,有人要.......” 他的话依旧没能说完,随即整个人就倒在了血泊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脱身 在一片尖叫声中,田主任倒在了血泊中,陈扬则是一屁股被其撞倒在了后面的座椅上,身上的灰白色呢子风衣瞬间就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而他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前面人影一晃,他正前方不远处便又倒下了一个中年妇女。 这位中年妇女中弹的部位正好是在脑门上,一时间鲜血脑浆都四溅了开来。 陈扬脸色大变,倒在他怀中的田主任是背心处中枪,很明显,杀手绝对不止一个。 而整个枪击过程发生得太过突然,现场甚至根本没有听到任何枪声,就已经倒下了两个人了。 霎时间,周围的尖叫声,哭喊声更是此起彼伏的大响起来,现场已然乱做了一团。 果不其然,更让人恐惧的接踵而至,两个枪手似乎完全不顾自己会暴露的危险,一击没有得手后,非但没有迅速撤离作案现场,反倒是从候机大厅的两个角落齐齐的冒出头来,各自的手里大咧咧的拿着一支黑森森的消音手枪,不要命一般的迅速往陈扬所在的方位猛冲了过来,相信如果不是现场此时一片大乱,陈扬的身上已经多出好几个枪眼了。 而陈扬此时手无寸铁,坐在靠椅上,还扶着个中枪的田主任,根本就没办法做任何事。而此时他也从周围慌乱的人群中发现了有两个黑衣男子正疯狂的拨开人群朝他这里冲了过来 没办法,只能先躲一下呗。 陈扬此时已经很清楚,对方只是冲着自己来的,田主任在自己身边只会连累他继续中枪,电光火石间,他当机立断,再顾不上查看血泊中的田主任身上的伤势,飞快的把田主任往边上的座椅一放,然后往后一翻身,赶紧趁乱往出口方向冲了过去。 而此时候机大厅里警铃大作。几十号保安也已经匆忙赶到了现场。大厅里的旅客一个个跟疯了似的都拼命往出口方向逃去,而这时两个杀手更是跟磕了药一般,看到陈扬的影子已经往门口方向从了过去,他们再没有任何顾忌,抬手就朝门口方向连续扣动了扳机。 虽然陈扬听不到枪声,但从身后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判断,这时候肯定又有几个无辜的旅客中枪了。虽然心中的愤怒已经快让他暴走了,但这个时候他根本没办法去考虑中枪的旅客是否无辜,他只能是下意识的随着汹涌而出的人潮一块往前方拼命挤出去。 而他的判断很准确,不仅仅是夺路狂奔的旅客接连倒下,就连赶到现场的机场安保人员也有好几个在杀手疯狂的射击中倒在了血泊中。 也幸亏他早几秒钟做出了决定,不然之前倒下的熟人中肯定少不了他一个了。 他没有去理会身后发生的任何情况。跟一大帮旅客冲出来之后,才看到外面已经被机场安保人员封锁住了,而此时距离案发时间才刚过了不到两分钟,警察根本就赶不到现场,陈扬此时也丝毫没有得脱大难的庆幸,并且他已经不敢相信周围的任何人了,他心里很清楚,对方既然敢找枪手在公众场合对自己下手。那么哪怕是警察或者机场的安保人员。在他眼中,都极有可能成为杀手之一。他现在脑子里只想着尽快离开这里,然后迅速找到一个真正安全的所在。 而机场里的混乱显然已经影响到了外面,外面的安保人员根本就拦不住一心逃命的旅客,不多时,十多个安保人员就控制不住场面了,旅客们哭喊着要离开这鬼地方,并且很快就跟安保人员发生了肢体碰撞。 陈扬也混在人群当中,他飞快的往外面扫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驻京办的司机老柳这时候也在外面围观的人群当中,他赶紧拨开身前的几个情绪激动的旅客,快步挤到老柳跟前,大声吼道:“柳师傅,田主任中枪了,你快把电话给我!”前面形势危急,他的公文包在混乱当中早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因此看到老柳,他的第一反应 老柳先是一愣,旋即便看到了挤过来的陈扬,尤其是看到陈扬外套上的大滩血渍时,顿时整个人都吓得傻了,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句整话来,“市长,我......我......” 陈扬暗骂了一声,正要把他吼醒,不料这时挤在他身后的旅客却没耐心了,一齐往前面拼命挤了过来,几乎是一瞬间,人手明显不足的机场安保队伍便被这些疯狂的旅客们冲散了,陈扬也被迫随着这几百号汹涌的人流一块往大门口挤了过去。 更让陈扬无语的是,司机老柳这时居然也被冲散开了。 而到了大门口处,旅客们立刻四散奔逃了开来,陈扬不知道这附近是否还隐藏有其他的杀手,但这个时候他也没办法了,只能是拼命跑到了前面下车的地方,果然,奥迪车还停在原地,他冲到车门附近,下意识的顺手一拉车门,居然还真被他打开了。 更加万幸的是,估计是机场里面突然发生大事情,老柳急急忙忙的跑去围观,情急之下竟然连车钥匙都没有拔下来。 这倒是方便了陈扬,陈扬几乎没做任何考虑就立刻发动了车子,然后也不管四周都是到处乱跑的旅客,找了条缝隙就匆忙把奥迪车朝公路上驶了出去。 没办法,这个时候保命要紧,鬼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杀手在暗中伺机而动。趁乱离开现场才是明智的选择。 而神经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状态的他一个劲的猛踩油门把车子往前方开,甚至都没注意到,这时好几辆鸣着警笛的警车呼啸着跟他的车子擦肩而过。 当然了,就算他知道警察赶到了现场,他也绝对不会再轻易把自己的安危交到任何人手里,包括这些警察在内。想想也是,机场这么敏感重要的地方,居然能跑进来两个杀手,并且还肆无忌惮的在里面疯狂射击,几乎可以肯定机场里面有人被买通了,而谁又敢向他保证,这些急急忙忙赶来的警察中会不会也藏着内鬼。 驾驶着奥迪车一路疯狂的疾驰了十多分钟后。他才惊魂甫定的大口的喘了好几口气。不过他并没有把车子停下来的意思,而是飞快的往附近扫了一眼,很快便发现了老柳随意扔在驾驶台上的手包,他赶紧一只手抄了过来,飞快打开,然后从包里掏出了老柳的手机。 手机拿到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想给老爷子的几个秘书去电话。毕竟这种情况下,他唯一可以相信并且绝对可以保证安全的地方也就是老爷子的住所了。可真正等他要拨通这几个秘书的电话时,却才猛然间想起来,他们的私人电话都存在自己的手机里头了,而自己压根就不记得他们的电话,毕竟平时几乎也不打他们的电话的。而老爷子住所的专线电话别说老柳这个破手机号码了,即便是他自己的手机号,也绝对是连不上的,平时真要是想找老爷子,要不就是给赵秘书联系,要不就是用他在华海的红机电话去拨。 耽搁了一下之后,陈扬便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想法,然后飞快的在脑子里想了半天。可要命的是。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一个熟悉的电话都想不起来了。这并不是什么笑话,毕竟他用固定电话的时候很少,即便使用固话最多也就是打打红机电话,那上面的号码没有一个是普通手机号能打得通的,要不就是华海市政府的一些内线电话,在这鬼地方有个毛用啊,甚至很多时候这种内线电话也是让秘书去拨的。而他平时手机里存的都是些中文名字,哪里会留心去记这些熟人的号码啊。 一时间,陈扬拿着手机居然半天拨不出一个电话出去。 沉吟了片刻之后,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放弃了拨打110,120的念头,他心里雪亮,要想真正确保自身安全,必须要尽快跟老爷子取得联系,其他人都很难信任。当然了,他的家人,他的女人自然是可以相信的,可这个时候他偏偏一个号码也想不起来了。至于替他挡了一劫至今生死未卜的田主任,他现在也只能是希望机场方面控制现场后立刻拯救伤员,而机场也有一定的医护力量,只要田主任不是中了要害,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还能救得回来。而那两个杀手这次摆明了是冲自己来的,自己这一脱身,他们要不就是被当场击毙,要不应该已经被擒住了。 当然了,陈扬并不指望能从这两个杀手口中找出什么真凶出来,不过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他认为跟今晚暗杀他有关系的相关人等,他绝对一个都不会放过。 是的,他不需要什么证据。 不过这都是接下来才要考虑的事儿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一处安全的藏身之所。 有些恼火的把手机扔到一旁,他又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观后镜,这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马路上面根本就没几辆车,这倒让他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看来这两个杀手应该不是所谓的职业杀手,否则的话自己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看来应该只是些个吃血饭的渣滓。 车子又往前急行了一小段路之后,陈扬却不得不把车速缓缓的降了下来,没办法,前方的下机场高速的路口早已经有警察在设卡拦车了,这时已经堵住了不少过路的车辆。 陈扬见状,即使再不情愿,这时也只能选择相信燕京的警察同志了,毕竟他不是什么逃犯,冲卡这种毫无前途的无脑之事他是肯定不会去做的。 只可惜自己没有能第一时间联系上可靠的人,这时候只能是自求福大命大了。 不过陈扬驾车也跑了快二十多分钟了,这么长的时间,估计自己在机场遇袭的事情应该已经传开了,最起码,该知道的人都应该知道了,相信想要自己命的人胆子再大,手眼再通天,也应该会有所顾忌了吧。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陈扬此时并不知道,如果他刚才不是果断的驾车逃离现场,那么他现在就只是一具死尸了。 高速路检查站堵了二十多台车的样子,陈扬把车停下之后,倒也稍微冷静了些下来,他再次拿起了老柳的手机,在电话簿里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燕京驻京办的一些相关人员的电话号码,他选了副主任路小山的电话,可他还没来得及打呢,这时车窗玻璃被人“嘭嘭嘭”的接连敲了好几下,他转头一看,是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员,陈扬也没多想,当即打开了车门,下到了车外。 谁知他刚一下车,那负责检查的警员顿时脸色腾地一变,飞快的往后倒退一步,同时从腰间把枪掏了出来,指着陈扬猛喝了一声:“站住!不许动!” 陈扬怔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穿着件血衣呢,难怪这警员一惊一乍的了。 想到这儿,他赶紧摊手示意了一下:“这位同志,你先别着急,我不是逃犯.......” “你别说话,把手举起来!”这位年轻干警看来十分紧张,绷着脸截断了陈扬的解释,大声呵斥着,同时手中死死的捏着枪把,似乎只要陈扬轻举妄动,他立刻就会开枪。 陈扬可不想好不容易逃过大难却冤死在这小警员手里,正打算赶紧配合对方的工作时,不料这时不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同时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吼声:“混蛋,快放下枪!他是华海的陈市长!” 陈扬一怔,下意识的循声转头看了过去,却见是一个肩上扛着几朵花的中年警官急步跑了过来,他不认识此人,但看样子此人应该是认出了自己的样子。 小警员也愣住了,不过很快就被冲过来的中年警官一把推开了,然后中年警官才喘着粗气,急急的向陈扬行了个礼,道:“陈市长,我是西城区公安分局局长黎勇,哦,我是奉市局高局长的命令,特地赶来这儿接您的,我们的工作不到位,让您受惊了。” 陈扬听到高局长这三个字的时候,才算是彻底把心放了下来,他对燕京官场不是很熟悉,不过倒是听在燕京当一把手的三叔提到过,高局长是他的人,倒是可以信得过的。 跟对方握了下手之后,陈扬没有再开驻京办的奥迪,而是跟着黎勇一块上了他的车。(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幕后 “蠢货!一群没脑子的蠢货!” 咣! 大半夜的在床上被一个燕京打来的隐秘电话给惊醒过来,并且当高明从国安的人口中得知陈扬在机场遇袭的惊人消息之后,他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半边屁股还坐在床边,就怒不可遏的把手里头的电话机狠狠的摔到了地板上。 也难怪他会如此的出离愤怒,做为华海的一把手,他所负责和管辖的地界里头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么多大事情,这让他如何会不急火攻心啊。现在他用屁股去想也猜到是谁想要陈扬的命了,无非不就是跟吴案有牵连的那一大票人吗? 本来此案随着吴云松被押回华海接受调查,他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被动了,正打算先把事情稳下来,拖个一段时间再说的,可现在倒好,随着燕京机场的那几声枪响,陈扬遇袭了,那么随之而来的一系列问题,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妥善处理得了的。 不管陈扬遇袭一事是谁干的,但陈扬绝对会把矛头指向正在接受调查的吴云松以及一系列相关人等,包括苏建集团的董事长万远征等大老板们,当然了,从正常角度分析,这些相关人等买凶杀人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要知道景田虽然向华海方面移交了前期办案搜集到的所有材料,但傻子才会相信他会没有做有备份。而这些备份材料,无论哪一份都是可以致命的。 高明本来的意图很简单,以他领会老领导的意思,就是对那些涉案人员能保则保,不能保就尽量把案子的影响范围降到最低程度,不要搞出那些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事情来,事实上他也是按这个要求对下面负责审查吴案的工作人员部署下去的。 但现在陈扬被袭一事明显打乱了他的战略部署,陈扬做为力主追查吴案的主要负责人,现在被人暗杀,势必要牵扯出一大堆问题出来,并且以陈扬的背景能力。可想而知。随之而来的将会是一场多么巨大的浩劫,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接下来整个华海,乃至整个华东地区势必都将会被席卷进来,那些所有隐藏在阴暗面的各方势力,势必会被负责陈扬遇袭一案的专案组掀个底朝天,从今晚开始。将再没有谁能躲得开这阵风头了。 而这些,根本就不是高明希望看到的,同时也不是他能够控制得了的。 此案现在在他眼中,已经如同一匹脱轨的列车,完完全全的偏离了他预定的轨道狂奔而去了。 这些涉案人员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居然想要通过做掉陈扬而达到一劳永逸的目的。然后连脚面都不湿半点的就轻松脱身,哈哈,这不是搞笑吗?真不知道是他们太天真了,还是他们太愚蠢了? 最起码,在高明眼中,他们简直是蠢到家了。 高明甚至到现在为止,都不敢相信吴云松会蠢到去做这种事情,可实际情况却由不得他不相信。 坐在床头边上的他。一时之间脑子里简直乱作了一团。此刻他甚至隐隐有种失落感。这帮蠢货既然选择了铤而走险,到头来还没伤着陈扬分毫。简直都不知道该让人怎么说他们才好了。而陈扬如果真的被他们做掉了,此事兴许还有一点回旋余地。 各种复杂情绪纠结在一起,让他烦躁不堪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 “老高,怎么了这是?” 同样被电话吵醒的高夫人一脸惊惧的看着坐在床头犹自是一脸怒意的丈夫,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轻声问了一句。虽然她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丈夫盛怒的表情来看,显然又出大事情了,而这,已经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她第二次看到丈夫如此震怒了。 “呼!我没事,你继续睡你的吧。” 高明深呼了一口气,他背对着夫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仍然剧烈起伏个不停的胸口却反映出他此刻的心绪已经紊乱,难以平复下来了。 高夫人却没依言睡下,而是赶紧拨开盖在身上的薄毯,窸窸窣窣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下了床,麻利的从柜子上给高明倒来了一杯温水,又拿出几片药,温言抚慰丈夫道:“老高,有什么事你想都别着急,来,先吃两片药,啊。” 高明的血压不太好,前两年曾经因为高血压到医院疗养过一段时间,回来后也一直都是用药物控制着病情,因此高夫人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实在是很有些担心。 高明抬眼看了看夫人,看到夫人一脸的焦急之色,似乎才勉强从刚才的震怒中稍微平复了些下来。 但吃了两片药之后,他却再没心思继续睡下去了,而是从床上起了身,并且迅速开始换起了衣服来。 “老高,现在才几点钟啊?你这就要出去吗?”高夫人见状,心里更是担忧不已。 “嗯,市里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我必须要马上回办公室去一趟。”高明一边换着外套,一边回了夫人一句。 高夫人闻言便没再多问什么,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习惯了不对丈夫的工作产生任何的好奇心,应该说,从这点上,她是个很称职的官太太。 她从立式衣架上取过一件毛呢的长风衣,一边帮高明披上,一边柔声嘱咐道:“现在外面露水大,你披上这件外套出去,别着凉了。” 高明能感受到夫人的担忧,但他却还是没多说什么,换好衣服之后,又马上给他的秘书去了电话,然后在客厅里等了大约不到十分钟,接他的车子便已经在别墅门口等候着了。 他很快出了家门,上了车,却没有像跟他夫人说的那样是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吩咐司机道:“我要去趟南望山,老马,你把车子开快点。” “好的,高书记。” 司机跟了他十多年了,很熟悉他的脾气,一句废话也没有,径直就发动车子,转瞬奥迪车就消失在了常委院的大铁门外........ 南望山,老电子管旧厂部,一栋老旧的三层灰楼。 此时已经接近五点钟了,天边也开始有点蒙蒙亮的感觉了。 三楼靠最左边的一间原厂长办公室里,此刻,高明脸色铁青的坐在一张老旧的长沙发上,而他对面坐着的,赫然就是昨日下午才被转移到这里来的吴云松。 吴云松睡眼惺忪着,看来是刚刚才被人从梦中叫醒过来,不过他此时的脸色却比在田阳时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毕竟从下午到现在,他已经补足了前段时间的觉了。 人一旦有了精神之后,他哪里还甘心老实交代,再说了,能被弄回华海来接受调查,以他的智商,自然不难猜出关于他的案子,已经有了明显的转机了,他现在唯一懊悔不已的就是,自己怎么就不能再咬牙多坚持一下子呢?如果再顶过哪怕多那么一个钟头时间,不让景田得逞,他相信他这次全身而退的几率将更加多上几分。 当然了,现在同样还有自救的机会,最起码,他坚信那位在中央位高权重的首长是绝对不可能看着自己等死的。他当年可是在老首长身边做过好几年贴身秘书的,老首长家里很多不方便的事情当年可都是他一手操办得妥妥当当的,这功劳苦劳加在一块,老首长真的会狠心不拉自己一把吗? 是的,他的信心回来了。 “高书记,我知道自己这次做错了事,可是我也是被逼的啊,我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戴玲玲那个女人,我是被她给毁了的啊,您这次一定要救救我啊!” 在高明面前,他没有再假装坚强,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说道。看他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真情流露的意思。 高明漠然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高书记,我知道自己辜负了党多年的培养,我有错,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我还是希望组织上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看在这么多年我一直跟着您的情分上,您一定要帮帮我啊,我用自己的党性保证,我在田阳说的那些话,那些所谓的供词,都是被景田那条疯狗屈打成招的,都不是事实......” 吴云松说着说着,眼泪都禁不住潸然而下。 高明却丝毫没有被他的表演所动,脸色依旧是木然着,看了他半天,终于,似乎不想再看到他演戏下去了,打断了他声泪俱下的哭诉,淡淡的说道:“老吴,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吧,今天凌晨一点二十五分,华海市长陈扬在燕京机场候机大厅遭遇两名枪手袭击......” 咣当! 高明还没说完,吴云松却已经一不小心一屁股摔坐在了地板上,同时额头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身子也不停的簌簌颤抖起来。 高明没再继续说话,只是默默无语的看着他。 半晌之后,他才猛然间反应过来,然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也不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惧到了极点的惶恐之色,跪在地板上连连摇头,语无伦次的大声说道:“高书记,不是我干的,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我干的......是,是他们......对,一定是他们,是万远征他们干的,我知道他们手底下养着一帮吃血饭的人,一定是的,一定是他们找人做的.......” 高明默默的看着他半晌,才轻轻叹口气道:“云松,你觉得是谁干的,现在还重要么?” 吴云松闻言浑身禁不住突然哆嗦了一下,目光无神的盯着地板。(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牵连 “云松,你是个聪明人,我今天来看你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出了这种事,我想......也许你都认了......这事情也就到此为止......” 高明话未说完,吴云松猛的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高明,突然情绪极其激动的大声嚷了起来:“高明,你不能这么做,我是首长的人,我知道很多事情,你要敢这么做,我保证你会后悔的,首长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高明闻言眉头不由得暗暗皱了起来,他最怕的就是这个,要是这家伙真知道些老领导的隐秘事情,还真不太好处理了,他原本可是想着快刀斩乱麻的拿下吴云松一个就把此事了结掉了的。 果不其然,就在他念头刚一动的时候,他搁在手边的手机冷不丁大响了起来。 似乎是突然间意识到了这通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他本能的不太想去接,但在电话响了五六声之后,他还是犹豫着起身走到了外面,然后迅速接通了电话。 “小高,今天凌晨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是的。” “现在情况变得棘手了,我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些事。” “好的,您说。” “时间不多,我简单给你提几点要求吧......” ...... 这通电话的通话时间不长,也就两三分钟的样子,但挂了电话的高明仍然感觉到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感汹涌袭来,他几乎已经快承受不住上面巨大的压力了。虽然在电话中,领导的意思谈得很隐晦,但他却听得很清楚,并且......他没有第二种选择。 很快,他电话叫来了市公安局副局长陈方,是的,不是市局一把手何栋梁,虽然何栋梁对他俯首帖耳很是听话。但在市局里头。他最信任的还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陈方副局长。 在给陈方面授机宜时,他只简单的说了这么几句话:“你立刻把吴云松转移出去,是的,我不需要知道,另外你记住,必要的时候,你很可能需要承担一些责任......” 交代完陈方之后。他再次拨通了华海军分区司令部蒋峰的电话,在电话中,他很明确的把首长的一些隐晦的安排统统都落实交代给蒋峰了。 ....... 燕京,后海的一座四合院。 此刻,陈扬已经回到了家里,当然了。跟平时不同的是,这个四合院周围今天热闹了许多。 多出了很多个隐藏在暗处的安保人员,有燕京市局的,有公安-部的,还有卫戍司令部的,甚至还有国安的人。 也难怪,以陈扬身为一名副部级别的高级干部,堂堂的华海市的市长。居然会在燕京国际机场遭遇枪击这么恐怖的事件。的确让整个燕京都为之震动不已。 一时间,所有强力单位的情报部门立刻全速运转了起来。力争在最短时间内破获此案,同时案情分析小组也迅速成立了起来,规格相当的高,他们务必要尽快了解陈扬遇袭的前因后果,然后好给中央一个交代。 陈扬不得不默认了这些人员的存在,而且,经过机场遇袭一事,他现在也感觉到了自身的不安全。 他的贴身保镖张飞已经在案发后第一时间被放了出来,虽然现在还没有到追究国安方面责任的时候,但据说擅自软禁张飞的国安某局的头头已经被撤职查办,甚至所有参与了昨天中午截留张飞行动的国安相关人员也全部一撸到底,统统被撤职审查了,其中就包括张飞的未婚妻小莲在内,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内部极其严苛的审查。 而小张这个平日里几乎从来不苟言笑的硬汉在惊闻自己脱岗的这一小段时间内,居然就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恶性案件后,他第一时间就痛苦不堪的流出了眼泪,要不是陈扬温言安慰了他好一阵,他甚至当场自杀的心都有了。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陈扬一个人在屋里待着。没办法,刚才他好说歹说的,可一路护送他回来的西城公安分局的黎勇局长刚一把他送到家就很自觉的在门口待着了,任凭陈扬怎么说他也不肯进来喝杯热茶,陈扬无奈之下只能由着他了。 一个人回到屋里,他也没什么事干,干脆回里屋先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才回到客厅里烧了点热水,慢慢的泡了一壶好茶。 茶刚泡好,外院的大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前边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接到过三叔的电话了,因此这时候来的自然不会是别人。 果不其然,很快,三叔陈耀国高大的身影就进到了客厅里,陪着他一块进来的,另外还有一个穿着警官制服的冷峻中年男子,此人陈扬之前也见过,是燕京市公安局的一把手高正,三叔在燕京培植起来的心腹,之前也正是因为黎勇提到了高正的名字,他才很爽快的上了黎勇的车子。 “三叔,都说了我没什么事,你还大老远的跑过来做什么。”陈扬边说边起身把三叔和高正迎进了客厅里头。 陈耀国看到陈扬精神状态还不错,却是不像受惊过度的样子,他稍稍放了心,跟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母亲那脾气,谁敢惹啊,我要是不过来亲眼看看你这小子怎么样了,回头大嫂她还不得骂死我啊。” 不提陈扬的养母还好,一提起李端玉,陈扬这会儿都觉得有点头大,出事之后他压根就不敢给兰州那边去电话,否则的话,依母亲的脾气,说不得就立马要军区安排专机飞回来了。就算现在没什么事了,他也还是不敢给母亲去电话。这种事根本就瞒不了多久,指不定明天早上母亲的电话就过来了,到时候自己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解释了,要知道上回在西州遇刺之后,母亲可是足足住了半个月的医院,这次要是让母亲再受惊吓弄出点什么毛病来,那就是自己大大的不孝啦。还有就是,若男要是知道此事,肯定也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了。而因为自己的关系闹得家里人都担惊受怕。实在是不应该啊。 陈耀国看他一脸苦笑的样子。便知道他还没有通知家里人,就开口问道:“怎么着?还真打算瞒着家里人吗?你小子也是的,出这么大的事,能瞒得住吗?” 陈扬苦笑着摇了摇头,陈耀国便很干脆的掏出手机,正要拨个号出去,陈扬赶紧拦住了他:“三叔。还是再过会儿等天亮了我再亲自打过去吧。” 陈耀国想想也是,便没有再坚持,然后招呼了一下跟他一块过来的高正,正色说道:“高局,你把你那边的最新进展情况先介绍一下吧。” 高正闻言赶紧坐直了身子,开口介绍道:“陈市长。两名袭击你的凶手已经当场被机场武警击毙,但通过我们的调查分析,现在已经可以证实,这两名凶犯都是苏南高阳市人,不过在京城已经待了两个多月时间了,但是很遗憾,我们派出的干警在他们租住的出租屋里暂时没找到有用的线索,只是从两人的随身银行卡里头。发现就在昨日晚间十一点左右。他们的账户里分别打入了一百万人民币,而通过机场的监控显示。他们是在一点二十分左右才进入到候机大厅的.......” 高正很职业的罗嗦了一大堆,但陈扬对他所做的案情分析却丝毫不感兴趣,他心里已经锁定了一系列相关人等,不管最后警方对此事给出什么结论,想来都不是他能够真正满意的,他要的可不是什么替罪羊,而是要让这一系列想要他陈扬性命的相关人等血债血偿。 回头想想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想不到自己的命才值两百万,是不是少了点儿?不过他也有点庆幸,也得亏是才值这么点钱,要不然悬赏个千儿八百万的,找来的杀手肯定要专业许多,自己恐怕还真的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儿,他才忍不住有点后怕起来。 当然了,想来那些想要他命的人之所以这么着急对他下手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们心里也很清楚,他们的机会不多,尤其是像今天凌晨那样,陈扬身边一个保镖都没有的绝佳机会更是千载难逢,一旦陈扬回到了华海,或者是身边的人回来了,他们即便出再多钱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了。 陈扬没有耐着性子继续听高局长冗长的案情分析,他打断道:“高局,破案的事情你们是专家,我不需要懂得,我只想跟你打听几个事情。” “哦,好的,陈市长你请说,我一定如实相告。”高局丝毫没有被打断的不快,而是忙不迭的连连说道。 “嗯,第一件事,我们华海驻京办的那个中枪的同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陈扬很快就开口发问道。 “哦,子弹虽然集中了那位同志的胸肺部位,但好在抢救及时,手术很成功,子弹也取出来了,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后面的医治,您尽管放心,我们会追踪跟进到底的。” 陈扬闻言稍微放下了心,前面回来的路上他虽然已经得知田主任被送到附近医院手术了,但当时没开始做手术,情况还是很危急的,这时听了高正带来的消息,他心里才好过了不少,毕竟田主任也算是代自己受过,虽然此人喜欢拍马屁,但关键时刻还是很有党性的,如果没有他中枪前那奋力的一推,搞不好当时倒下的就不是自己前方的那个中年妇女了,将来找个机会还是可以提拔一下的,当然了,具体的提拔方案还得看他的专长和能力而定,否则就是害了他。 很快,陈扬便问出了第二个问题:“第二件事我想了解的是,在案发前两分钟发生的航班检修故障跟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高正怔了一下,才尴尬回道:“这个我们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但还没有结果反馈回来。” 陈扬“哦”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么对于这两个持有枪械的凶手是怎么通过机场严格的安检程序混到候机大厅来的,你们警方有调查结论了吗?” 高正闻言脸色一红,仍是只有尴尬不已的回道:“这个......我们也还在调查中,机场方面当晚值班的安检人员都已经隔离了,只不过到目前为止......” 陈扬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可能心急了一点,但毕竟自己的身份特殊,不是普通的寻常百姓,他相信以国家机关的能力,虽然时间不长,但多少也能查出些眉目来了,而绝对不会像高正介绍的这样还在调查当中。 在他想来,显然还是有人为干扰的因素在里面。 好在他不是个唯证据论的死板脑筋,公安方面爱怎么调查他管不着,他自然有自己认定幕后真凶的方法。加上可能其中还牵涉到了三叔那边的复杂斗争,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三叔不太好做,便没有继续再发问下去了。 陈耀国似乎也看出来了陈扬对高正的案情介绍不怎么感冒,或者说不太满意,便对高正道:“好了,高局,先这样吧,回头案子有什么突破再直接向我汇报。” 高正忙点头说好,跟着便很识趣的告辞离开了。 剩下陈扬叔侄两个的时候,陈耀国说话就明显放开了,他冷着脸沉声问道:“小扬,我很怀疑,可能是那边的人干的,你呢,有什么看法么?” 陈扬自然听得出陈耀国所指的那边是哪边的人,他沉吟了片刻,才皱眉道:“三叔,你应该也听说了,我最近在查吴云松的案子,我还是觉得华海包括苏东的人做的此事,当然了,这事儿我想他们那边肯定也掺合在里面了,最起码,我这次被国安叫去,肯定跟那边脱不了干系,叶城可是早就盼着我倒霉的了。”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多,陈耀国当然很清楚国内政坛的形势,陈扬一提到叶城,他便知道陈扬想做什么了,默默的喝了口茶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小扬,你现在也是一方大员了,但有些事我还是想劝劝你,能稳一下最好,我的意思还是先听听看老爷子的看法。” 陈扬闻言没有再吱声,他当然清楚自己遇袭一事天亮之后肯定第一时间会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到时候肯定要听老爷子的意思,毕竟此事真像他判断的那样,已经牵扯到那边的人,就不是他现在的能量能涉及到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意想不到的走向 由于陈扬的身份特殊并且十分敏感,按照天朝惯例,第二天,几乎所有的相关单位都对陈扬在机场遇袭的事件进行了消息封锁,在普通老百姓看来,不过是一起很普通的枪杀案,同时,由于各宣传部门被严令不得对此事进行报道,因此,事实上除了当时在现场的旅客口传之外,此事在国内媒体上连只字片言的消息都没能看到。 而跟宣传媒体方面不同的是,此事件在国内政坛,尤其是高层方面引起了极其强烈的震动,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因为此次事件,在国内政坛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校长第二天早上就亲自主持召开了中央-政治-局全体会议,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关于陈扬遇袭一事,并且在此次会议上先对此次事件定下了一个基调——此次事件是某些政治势力对党内同志的迫害。 这个调子定下来之后,着实是让一干与会的政治-局大佬们感到十分惊愕,这可是有点阴谋论的说法了啊,这本来只是很简单的一起报复要挟性质的暗杀事件,怎么样也不至于上升到对党内同志的迫害这个高度吧? 就因为这个华海的陈扬是你校长提拔起来的爱将吗? 恐怕不见得吧! 难不成,校长想要借势...... 没有人敢对校长的真实意图妄加揣测,但所有稍微敏感一些的政坛大佬们都有种风暴即将到来的不好预兆,说不定,借着此事的契机,将会拉开国内政坛新一轮洗牌的序幕。 陈扬当然没有资格参加会议,但从他收到的消息来看,校长无疑是十分震怒的,据说校长在会上极其罕见的发了火,并且严令各部门要对此事一查到底,无论查到谁,都绝不姑息。 在校长定下的这个“阴谋论”的基调下。中-纪-委一改前段时间的漠视态度。迅速并且强力介入了此事,在会议结束当天就安排了一支由监察-部副部长亲自带队,组织了一个包括国安,公安-部,审计总局等等各个强力部门在内的联合督办组亲赴华海,准备全面接手此案了。 陈扬身为一名政治人物,同样能感觉到校长此举绝对不仅仅是简单的替他这个还算不上什么的华海市长出头。从他的角度上看,他本来也就是希望借助此事一举拿下吴云松及相关人等,实现他发动此事的战略意图,但说心里话,他其实并不是太希望自己一下子就被顶到风口浪尖上的,中央高层。尤其是政治-局方面对此事的过于重视其实也不是他真正希望看到的局面。 但...... 是的,事与愿违啊! 这么说吧,陈扬本来是希望借此事向上面申请买盏台灯的,但谁知道上面却给他送过来了一张沙发,这...... 而且更让他无语的是,虽然案子还没正式移交到联合督办组的手中,但从最新一期的高层内参发表的研究此事来龙去脉的专题文章看,他俨然已经被美化包装成了一个新时期的反-腐英雄。 这让他简直欲哭无泪。恨不得把写这份内参的人拉出去暴打一顿。他可不想当什么英雄,尤其是在官场里头。别人可都是很忌讳英雄的,他甚至现在就可以预见到,在未来至少五至十年的时间内,都很难消除此事在国内政坛造成的不良影响了,对他的发展也是极其不利的,最显而易见的便是,中央定下这么一个基调,他原本推动此事的主要目的,他费尽心思想要拿到手中的华海一把手的位置这回貌似真的有点悬了。 但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是硬着头皮顶上去了。 在事发后的第二天下午,陈扬就被老爷子叫到了钟山别院的住所。 此时,政治-局的会议已经开完,陈扬也从三叔的口中得到了第一手的消息,而三叔并没有向往常那样给他任何建议,没办法,他只能是颇有些郁闷的来面见老爷子,听听看老爷子的意见了。 他进到别院的时候,老爷子正在后院的花园里散着步,看到他过来了,便把他叫到了花园里头,而其他工作人员则很识趣的马上离开了后院。 老爷子年事已高,但身体还算过得去,其他毛病倒没多少,就是早年参加革命战争时留下的几处创痛时不时的经常会发作,让他很难像其他同年龄段的老头子那样练拳养身了,最多只能拄着拐杖在花园里头散散步,并且时间也不能太长。 陈扬一进后院,看到老爷子一手扶着腰部在慢慢踱着步子,看样子挺累的,便赶紧走上前去扶住了老爷子的胳膊,有些担心的说道:“爷爷,我还是扶您回书房吧。” 老爷子却摆了摆手:“小扬,就陪我在这儿走走吧。” 陈扬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哦,好的,爷爷。” 这处别院的后花园很大,要想转完起码得半个钟头,陈扬心里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咨询老爷子,尤其是高层为什么会把此事拔得那么高,本来也是,这件事归根到底也是华海内部的事情,他是希望获得上面的支持,但绝对不是这种形式的支持,这让他很不理解。而他心里很清楚,以老爷子在国内政坛的地位,没有得到他的首肯,中央是不会让自己当这个出头鸟招来各个方面的嫉恨的。 他最希望看到的还是此事在他的主持下,在华海内部妥善处理就行了,而中央只需要给予自己一定的支持即可,但绝非是像现在这样的支持。 可谁知道,老爷子却一直没开口,很悠闲的在院子里面溜着弯儿。 终于,在逛了一大圈之后,陈扬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问道:“爷爷,我想知道为什么上面的口径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呵呵,这不是你的初衷吗?你可不要到了现在才告诉我,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现在,中央给你这么大力度的支持难道不好吗?”老爷子淡笑着看了他一眼。 “不是的,爷爷。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扬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老爷子笑问道。 陈扬犹豫了一下。还是皱眉回道:“爷爷,坦白说吧,我还是希望能由我亲自在华海范畴内妥善处理掉,但现在,我认为中央似乎有点过了......” 老爷子闻言渐渐收敛起了笑意,转而是凝神看向了陈扬,陈扬被老爷子盯得有点莫名的心虚。吞吐着问道:“爷爷,您这是......” 好一会儿老爷子才看着他道:“怎么,总-书记难道事先没找你谈过话吗?” 陈扬愣了一下,老爷子这话顿时让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一下子,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 “小扬,我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你害怕了,是吗?你先别否认,你不想自己这么样站在太多人的对立面,对吗?你还惦记着你那个华海市一把手的位置,是吗?你是不是觉得,形势这么一变,你这次处心积虑筹划的事情给搅黄了?” 饶是陈扬久历宦海,脸皮已经修炼得比城墙还厚。但此刻听到老爷子一连串诛心的问话。他还是禁不住老脸为之一热,真想立马找个地儿钻进去。 老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呀,说心里话,你刚才的表现让我很失望,这不应该是你的表现,你呀,就是在这官场里头待得太久了,什么毛病都出来了啊。” 陈扬默然无语,老爷子说得很对,他的确是跟以前不同了,想的太多了些。 “小扬,我只能告诉你,即便是总-书记,他能信任的人也不多啊,如果有朝一日,你处在这个位置,你会怎么做,你会用什么人,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校长为什么要坚持让你到华海工作吗......” 这是老爷子在花园里跟他谈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就留下了一脸涨红的陈扬,自己回屋里休息去了,并且直接吩咐了自己的秘书安排车把陈扬送了出去。 这直接导致陈扬在回家的路上一言不发,一直在思考着老爷子的教诲。他能猜得出来,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校长肯定是跟老爷子沟通过了的。 正想着事儿呢,在半道上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号码,是母亲的手机打过来的,登时吓了一跳,赶紧接了起来。 “小扬,你到底在华海想要做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妈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电话刚一接通,李端玉的声音就劈头盖脸的传了过来。 陈扬汗了一个,赶紧回道:“妈,我没事儿......” “还说没事呢,你就是不听我的,从小到大都这样!算了算了,我不想跟你讲这么多,你从老爷子那儿赶紧回家来,我现在就要见到你!”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显然李端玉正在火头上。 陈扬一脸无语,没想到母亲居然还真回来了,只能催促了一下司机,让他把车子稍微开快点。 过不多时,车子就稳稳的停在了后海四合院的院门前,门口此时有两个穿着军装的陌生小伙子。 陈扬不由得愣了一下,虽然自从昨晚开始,这附近就隐藏了很多安保人员,但还真没有这么大咧咧在门口给他站岗的。不过很快他就猜到应该是父亲的手下了。 赶紧下了车,推门进到了院子里头。 果不其然,他刚一进到客厅里,就看到养母黑着张脸,柳眉倒竖着端坐在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一副生气的模样,他一进屋就转头瞪了他一眼。而让陈扬有些意外的是,若男居然也一块回来了,这时候正忙着在边上烧开水,她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前不久哭过一会儿,看到自己之后,她明显脚步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扑到自己身边来,可很快便意识到母亲也在,便赶紧缩了回去,只是一双美目却是再舍不得从自己身上挪开。 陈扬赶紧干笑道:“妈,您怎么回来也不提前给我打声招呼。”边说边走到沙发边上,在李端玉身旁坐了下来。 李端玉板着脸转过了头,没理会他,显然对他瞒着此事很不高兴。 陈扬只能干咳一声,握住母亲的手,温言劝道:“妈,您这是干什么呀,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嘛,您别气坏了身子。” 李端玉轻哼了一声,却还是稍稍气消了些,重新转回了头,默默的盯着陈扬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要证实一下,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确实好端端的没出什么事。 陈若男提着一壶刚烧好的开水走了过来,边给母亲倒了杯热茶,边忍不住数落起了陈扬:“你也是的,不怪妈这么生气,你就不能早点给我去个电话吗?你不知道,今天早上妈接到三叔的电话时,差点儿当场就昏了过去,若不是三叔赶紧说你没中枪,妈要是真被你吓出了什么意外,我绝对不饶过你!” 其实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自己都差点没晕过去,她根本就不敢想象,陈扬若是真的出了意外,她会不会真的疯掉。即便现在亲眼看到陈扬的确是好好的了,她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这一路上乘飞机返京,虽然亲口听三叔保证说陈扬没出事,她还是忍不住悄悄掉了眼泪。 一时间,陈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是一脸歉意的干坐在边上。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己这次真是不应该让父母妻儿这么担心的。 而李端玉看到自己亲手养大的一对儿女坐在身边,心情才多少好了一些。 陈扬很是时机的赶紧端起茶杯,递到母亲手中:“妈,喝口热茶,别生气了啊,下次我一定......” “还有下次呐!” 李端玉刚消下去的火儿腾的又冒了起来,水也不喝了,脸色铁青着瞪着陈扬道:“小扬,我前面问过你三叔了,他怀疑这件事跟叶家的人有关系,你跟妈说老实话,是不是有这回事?” 陈扬吓了一跳,真没想到三叔还真敢说啊,这种事居然也能母亲提?他赶紧摇头劝道:“妈,您就别掺和了,我自己能处理得了。” 李端玉“哼”了一声,却没理会陈扬,“我已经给你大舅去过电话了,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叶家的人也太狂妄了,居然敢......” “妈,这事您千万得听我的,我一定会妥善处理的。”陈扬赶紧打断道。他最担心的就是母亲来这一套,此事牵涉面很复杂,他可不希望母亲也搅合进来,在他看来,母亲安安心心的带着小泽享享清福就行了,实在没必要还替自己操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爱 李端玉是正儿八经的红色子弟出身,并且还是家里最小的妹妹,因此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气,哪怕嫁入了陈家之后也依旧还保留着几分年轻时候的脾气,这次对方居然把手伸到她的儿子身上来,她哪里还能忍下这口气。 而陈扬对此事却有自己的打算,因此也并不希望母亲过多干涉进来,主要也是不想让母亲受到任何伤害,毕竟人一旦疯狂起来谁也不能保证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次自己在燕京机场遇袭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最终的结果,一家人在客厅谈话的结果是最终谁也没能说服谁,虽然李端玉很是敷衍的表示自己随着陈扬了,但以陈扬对母亲的了解,估计母亲也就是口头上说说罢了,回头该干什么肯定还会干什么,说不定真会通过她自己的渠道给叶家的人一点教训,而这,恰恰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到了晚饭时间,陈扬也只能暂且作罢,跟若男一块陪着母亲吃了顿久违的家常菜,因为是若男下的厨,她的手艺顶多也就勉强能下咽罢了,当然了,母亲李端玉更是多年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除了大年三十那顿饺子还包得不错之外,其他的甚至比若男都不如。 好在一家人也早习惯了,简单填饱了肚子之后,若男就去收拾了,而陈扬则待在客厅陪着母亲喝茶。 “小扬,你这儿回头是不是也该找几个保姆来收拾一下了,顺便还能帮你跟若男做做饭菜什么的,若男什么都好,就是这方面随我,七窍里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李端玉很是悠闲的泯了口茶,淡淡的吩咐了陈扬一句。看来她也是觉得若男做的饭菜实在是摆不上台面来,偶尔对付一下还马马虎虎,小两口真要是过日子还得找些家政过来。 陈扬见母亲没再提起下午的事情。他便也不想去惹母亲不高兴了。就笑笑说道:“妈,等过阵子吧,如果若男回来觉得有必要,就随着她高兴好了。” 陈扬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在燕京待上几天,不像若男在燕京工作,这些事他就不想去操心了。 “我才懒得请什么佣人呢,你在华海工作一年又回不了几天。我一个人在学校里头就解决了,哪用这样麻烦。”刚忙完的若男插了句话道,说着也坐了下来,拿起果盘上的苹果,自顾自的削起皮来。 李端玉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看着自己带大的一双儿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总是说为了工作,可也不能老这样下去啊,想到这儿,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啊,就是让我不省心,尤其是小扬你。你说你到底打算在华海待多久?就不能跟组织上申请一下调回燕京工作。你说你跟若男老这样常年两地分居,你们这小家哪里还有个家的样子啊。” 陈若男闻言眼睛亮了一下。虽然她很支持丈夫的工作,但是她却又如何不希望丈夫能经常陪在自己身边呢,她可没陈扬那么大的官瘾,即便陈扬当了多大的官对她来说其实都没什么分别。 但可惜的是,陈扬的态度还是很坚定的。陈扬撇撇嘴道,这个问题是老生常谈了,母亲都不知道跟自己提过多少次了,可自己现在正在上升阶段,哪有半点可能回燕京来。 他撇撇嘴道,“妈,这您就别操心了,我是个党员干部,组织上安排我到哪里工作都是应该的。” “小扬,你是不是觉得调动起来有困难啊?要不这样好了,我去跟老爷子说说看?”李端玉还是很执着的劝道。 陈扬下午才被老爷子训了一顿,哪里敢让母亲去跟老爷子提自己调动的事情,再说了,他现在也压根就不愿意离开华海,便赶紧打断母亲道:“妈,您可千万别去找老爷子。” 李端玉闻言顿时就有点不高兴起来。 陈扬见状,只能温言劝道:“妈,工作方面的事儿您就听我的吧,我这么大个人了,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您要是真得空,多抽点时间陪陪爸不是很好嘛。” “切,你爸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说是调到军区司令部当副司令了,我看他反倒是比以前当师长哪会儿还要忙,一天到晚都不沾家,别说你们俩了,我在兰州一个礼拜也不一定能见上他一回,以前吧,我花时间搞南扬集团,他就整天说我瞎忙,没时间顾家,现在倒好,我不做什么董事长了,天天在家里守着他,可真要说他几句吧,他还嫌我啰嗦,让我别去管他,哼,要不是有小泽陪着我,我早回燕京了,才不稀罕管他呢。” 李端玉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也就在提到宝贝孙子的时候,她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陈扬对此只能无语了,想想也是,母亲还在南扬集团挂着董事长头衔的时候,倒是忙得根本没时间管家里的事情,现在因为有了能力以及各方面素质都很优秀的秋禾在负责南扬集团的工作,母亲完全是当起了甩手掌柜,现在空闲时间多得很,也难怪她把重心回归到家庭里头来了,这当然是件好事,只是母亲太关心自己有时候还很霸道的要替自己拿主意确实让自己很是头疼,算了,还是让母亲去烦老爸去吧。 李端玉谈兴正浓,接着又跟陈扬谈了一下小陈泽的近况,而谈起孙子的时候,李端玉的心情就变得好了许多,看来小陈泽这阵子挺得奶奶欢心的,也不知道是牺牲了多少玩耍时间才换回来的。要知道李端玉对小陈泽的教育完全就是当年对陈扬以及若男两个人的翻版,根本就用不着再多动什么脑筋了,而陈扬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自己那坑爹的童年,自从五岁那年来了陈家之后,他记忆中几乎从来没有过任何像别的普通家庭的孩子那样的娱乐项目。由此可知,小陈泽的待遇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又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到的儿子,陈扬心里便很是有些愧疚,当然了,他可是绝对不敢向母亲提出来把儿子带到华海自己身边来的,没办法。只能是让儿子替他这个老爸受过了。 “对了。小扬,若男,跟你们商量个事,小泽现在的学习情况很不错,几个我专门请来的家教都很满意,我寻思着干脆等明年开春就送他去四小念书好了。”这时李端玉突然冒出来了一句让陈扬二人大惊失色的话来。 “妈,这。这样不太好吧,小泽才多大点啊。”陈若男心疼儿子,忙不迭的劝了一句。 陈扬也赶紧劝道:“是啊,妈,小泽跟在您身边多好,哪用这么着急去学校念书啊。” 李端玉闻言就皱起了眉头:“你们懂多少小孩子的教育。现在小泽比起同龄的孩子已经领先一大步了,在继续留在家里学习只会让他产生懒惰思想,我还打算直接让小泽从二年级念起呢,算了算了,跟你们说这些也没用,反正啊,这事我跟你爸都商量好了,他都没什么意见。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吧。等明年过完春节我就跟小泽一块回京城了,省得你爸老嫌我烦他。” 陈扬二人闻言顿时相视无语。脸上不约而同的现出一丝苦笑之意,妈啊,您这是在跟我们商量吗?您干脆直接告诉我们决定得了。 陈扬还待再劝,不料这时他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只能把话收了回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华海的郭德田打过来的,他不由得暗暗蹙了下眉头,随即便跟母亲说了一声,径直走回房间之后,才接起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立马就传来了郭德田略显焦急的声音:“老师,是我,华海出了点状况,很急,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陈扬闻言心头一紧,华海现在还能出什么状况,无非就是跟吴云松有关的事情了。他沉声回了一句:“德田,你别着急,慢慢讲。” 郭德田却完全沉不下心来,依旧是语速飞快的说道:“老师,我刚刚收到消息,吴云松很可能已经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陈扬听后不由得也大吃了一惊,他可是收到了准确消息,中央派下去的那个联合督察小组可是已经出发了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悠闲的继续待在燕京,可没想到,高明这次居然这么大胆,敢抢在督察组到华海之前把吴云松弄走了,这可不是小事情,高明他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高明显然不是傻瓜,他一定是接到了上面某个大佬的指示才敢这么干的。吴云松只是个小角色,哪怕他之前再得那位大佬的赏识,给那位大佬家里头办过多少私事,正常情况下,出了这种事情,那位大佬不会也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出面保他,可现在的实际情况却是,那位大佬似乎铁了心要保住此人,又或者是....... 看来,事情比原先自己估计的要复杂得多了。 几乎只花了几秒钟,陈扬就差不多把脉络理清楚了。做到这点对他来说并不困难,毕竟事情也只能逼迫他朝这个方向联想。再一想到校长对此事出乎他意料的高度重视...... 不知为何,陈扬忽然间心脏猛的一跳, “老师,老师,您快吩咐吧,下面我们应该怎么做?” 听到电话里头传来的郭德田急促的声音后,陈扬才赶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而此时,他背心处的衬衫竟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浸湿透了。 “德田,你这样,你立刻去办两件事,第一,你马上联系在田阳滞留的景田,你替我交代他,让他不管通过什么渠道,必须要在今晚十二点钟之前把吴云松转移的地点找出来。” “好的,我待会马上通知他。” “第二,你立刻查一查我离开华海之前交到你手中的名单上那几个人,看看他们这两天有什么异动没有。”陈扬冷声吩咐道。这份名单其实算不上什么隐秘,上面列了大概有十多个干部的名字,都是绝对忠诚于高明的一帮人,其中,就包括了市公安局新提上来的副局长陈方。 “好的,老师,我记下来了。”郭德田没再有任何废话,跟着马上把电话给挂断了。 而陈扬挂了电话之后,眉头却依旧紧蹙着。他点起颗香烟。使劲吸了好几口,似乎是想让自己迅速平静下来,但可惜的是,这个时候他却很难像以往那样保持冷静了。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坐立不安了,是的,虽然他交代了他的人去办事。但他自己此时却距离华海千山万水,这点才是让他难以保持冷静的真正原因。 他心里很清楚的意识到,如果自己刚才的判断没有纰漏的话,那么这次校长要动的人恐怕...... 他没继续往下想,他现在只知道,不管自己是否心甘情愿。但这次自己显然已经被校长推到了最前头,成了校长手里的一把锋利无比的杀猪刀,而自己倘若是没能当好这个马前卒,不仅会让一直器重并且对自己信任有加的校长深深失望,将来也绝对难以在仕途上再前进一步了。 当然了,这事反过来也可以这么看,倘若自己能完美的把此事处理好了,无疑将会更加加重自己在校长心目中的分量。以校长对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任和赏识。将来的前景还用得着说吗。 再一联想起三年多前,才刚刚登顶权力巅峰的校长在还没有坐稳江山的时候就力排众议。破格提拔自己到了华海来,恐怕从那个时候开始,校长已经在默默的布好局了,想想三年多前,自己可是刚在西州惹了一屁股的麻烦事,杀了那吴振邦,得罪了包括李副-总-理在内的一干大佬,可校长偏偏敢在那个时候起用自己,压力肯定不是一般的大,但校长还是这么做了,显然,校长早已经看出来了,以自己的性格,迟早会在华海搞点事情出来的。而这,却正好是校长希望看到的。现在的发展方向,而自己的遇袭,更是给了校长千载难逢的机会。 也难怪,其实只要是官场中人,谁都知道华海系在校长上位之前在国内政坛中的势力有多么的庞大,换了是任何一个继任江山的统治者,都绝对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的。 校长是,即便换了陈扬或者其他任何人都会是同样的做法。只不过,论起老谋深算,自己却还是有很大差距啊! 不知为何,此时陈扬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校长那张温文尔雅时常挂着笑容的面容来,而背后却禁不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来。 一时间,各种情绪在他心里头夹杂在一起,连着抽了好几根烟都难以平复下来,他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恨不得下一刻就能飞回华海去亲自坐镇。 “你在屋里头搞什么啊,怎么抽这么多烟?” 若男的声音忽然在房间里响起,她边说边皱着鼻子走到了窗台边,用手推开了两扇紧闭着的窗子,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推门进来的。 陈扬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卧室而不是他的书房,又没开窗,难怪陈若男一进到房间里就数落了他一句。 他赶紧把手中的半截香烟给掐灭掉了,然后才对走到他身前来的若男说道:“若男,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千万别跟妈她老人家说啊。” “什么啊?”陈若男皱眉看了眼丈夫,奇怪道,“怎么就不能跟妈说?” “你小声点。”陈扬赶紧低低的呵斥了一句,回头看了眼房门是关着的才继续说道:“若男,是这样的,我刚接了个电话,华海出了点急事,嗯,事情很紧急啊,我必须得立刻赶回去......” “你是不是疯了,这肯定不行!” 陈扬话没说完,就被陈若男给打断了。 紧接着,陈若男便又担忧不已的责备他道:“你才刚刚在机场出了事,我和妈妈都担心死了,别说这事我不同意,妈也不会答应你的,再说了,华海能有什么急事非得要你赶回去办的啊,这万一你路上又出什么......” 虽然知道若男担心自己的安全,但此时陈扬心急如焚,根本就没时间耽搁了,当即打断道:“行了行了,若男你先别说了,哪会有那么多事儿发生,你别在这儿杞人忧天的,我不好端端的嘛。” 若男“哼”了一声,明显很不高兴的别过了脸去。 陈扬没把握劝住母亲。此事必须要依靠若男。这时只能重新把语气缓和了下来,然后伸手搂住了若男的纤腰,若男扭捏了一下,但还是被他牢牢抱住了。 随后,他才语重心长的解释道:“若男,我知道你跟妈都很担心我的安全,可是。华海的事真的很紧急,并且对我十分重要,并且对我十分重要,如果不是这样,我也希望能多些时间好好陪陪你跟妈妈。” 轻叹了口气,他轻轻的吻了下若男光洁白皙的脸颊。“若男,你是我的妻子,而且你还是一个共产-党员,你得理解我,就算你不理解,你也必须要无条件的支持我的工作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番话真的打动了陈若男,陈若男抬眼看向了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那,那你过了今晚再走不行吗?” 陈扬当然也很希望能跟妻子好好待一个晚上。甚至,这才轻轻的一个拥抱,他下面居然都有点反应了,真要没急事谁不愿意抱着如花似玉的老婆在床上做点爱做的事情啊? 但是,做为一名有理想有抱负有责任感的党员干部,这种关键时刻,他还是能分得清楚孰轻孰重的。因此,他很果断的摇了摇头:“若男,我今晚就得走,待会儿马上就离开燕京。” “那我得跟你一块回华海。”若男紧抱住陈扬,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这样不太好吧?妈还在家里呢。”陈扬犹豫了一下说道。 陈若男却是有一段日子没跟丈夫在一块了,这时很坚决的说道:“妈肯定没意见的,而且,如果我不陪着你,妈也不会让你今晚离开的。” 陈扬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那行,不过,妈那儿你负责去说服她,还有,到了华海我可暂时没时间陪你的。” 陈若男见他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便心情愉快的咯咯轻笑了起来,哪里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很快,夫妻二人分头行事,陈若男飞快的下楼去跟母亲说话去了,而陈扬则赶紧联系了一下驻京办的人,让他们赶紧派车过来接他到机场。然后又给三叔去了个电话,告知其自己想马上回华海的意思,三叔似乎也猜出了点什么来,对他的想法倒是很支持,并且让他不用担心遇袭一事善后处理的问题,这边会帮他搞定的。 等陈扬打完电话下楼之后,母亲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他了,他赶紧看了一眼陈若男,若男微微点了点头,看来应该是已经说服母亲了,他顿时心中大定,赶紧快步走到了母亲身前,有些歉疚的说道:“妈,那边出了点事儿,恐怕我......” “好了,若男都跟我说了,唉,小扬,我该说你什么才好呢......”李端玉拉起了陈扬的手,轻轻叹了口气,但看向陈扬的目光里却难掩一丝忧色。 虽然陈扬不是李端玉亲生的,但在陈扬心里,他早已经把李端玉当做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很清楚李端玉给自己的那份母爱有多么的伟大和无私,虽然小时候李端玉要求自己很严格,甚至称得上是苛刻,但他从来没有怪罪过李端玉,他对李端玉的感情很深,不然的话,他当年也不会硬着头皮答应母亲那荒唐的要求,老老实实的娶了陈若男,毕竟那个时候他可是把陈若男看成是自己的亲人的。 他轻轻搂住了李端玉柔弱的肩膀,笑着说道:“妈,您就别担心我了,我答应您,等我忙完这几天,一定抽时间跟若男一块去兰州看您。” “小扬,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李端玉也笑了起来,慈爱的目光看向了陈扬。 陈扬点了点头,正打算趁车子还没来,再坐下来好好陪母亲聊会儿,可谁知道这时候一个挂着中校军衔的英挺男军官快步走进了客厅里,然后立正向李端玉汇报道:“李总,车子已经安排好了。” “啊?” 陈扬微微一怔,正打算开口询问,李端玉却已经先开了口:“小扬,你坐这辆军车回华海吧,这样我也能放心一点。” 陈扬登时吓了一跳,难不成母亲真打算让自己坐车走高速回华海啊?那样最起码也得十个钟头吧?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边上的陈若男,陈若男却一脸无语的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她也不是很愿意坐长途车的。 李端玉似乎看出了陈扬脸上的犹豫之色,就皱眉问道:“怎么,小扬,你不是很着急的吗?我看要是不急的话,就明天算了。” 陈扬一听这话,哪里还有半点异议,忙不迭点头答应了下来:“没,不是的,妈,我那边事情的确是很紧急的。” 李端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了,你也别怪妈瞎操心,妈这么安排,才敢放你这个时候离开燕京。” 因为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若男简单的拎了个挎包,就在那英挺中校的引领下,三人一块出到了院门外头。 临上车前,陈扬再次拥抱了一下母亲,然后才拉着陈若男一块钻进了这辆挂着司令部军牌的超大SUV里头,随后,又有两名荷枪实弹的中尉军官也上了车。 陈扬打开了车窗,笑着对母亲挥了挥手:“妈,外头风大,您赶紧回屋里去吧。” 李端玉却是摇头笑了笑,在汽车缓缓开动时,才又嘱咐了一句:“小扬,若男,你们两个路上小心点,到了华海给妈来个电话。” 陈扬赶紧“哎”的应了一声, 不多时,车子便缓缓朝前路驶去了,两人回过头,透着后车窗玻璃,却依稀还是能看到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李端玉犹自驻足在家门前,目送着他们这辆车子渐行渐远...... 不知不觉中,若男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红起来,她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身子缩进了陈扬的怀里。 陈扬心里也有些不太好过,想想母亲大老远的回到京城,自己却又急着要离开,真是不孝,他紧了紧胳膊,把若男搂紧了些,才温言宽慰她道:“别难过了,等过几天咱们再到兰州看爸妈好了。” “嗯。”陈若男低低的应了一声,又轻声道,“妈其实很支持你的工作的,刚才我下楼跟她说了一下,她就同意了,然后就帮咱们安排好了车子,还有,她本来都不想同意让我也跟着你到华海的,就是怕我打扰你的工作呢。” “你刚才又不早说?” 陈扬一脸无语的说道,同时,心底里却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幸福感,母亲对自己那份沉甸甸的爱自己根本就永远都回报不了。 “我为什么要早说?你不想我跟着你回华海是不是?” 陈若男仰起脸瞪了陈扬一眼。 “呃......当我没说好吧......” 陈扬苦笑着尴尬回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老姜 燕京香山,半山腰的一处凉亭里,今日正是秋高气爽出来郊外游玩的好时候,此时已近黄昏,在山腰处眺望山脚,入眼处尽是一片红枫树的海洋,确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小赵,小城怎么还没到么?” 这时,凉亭里一位背负着双手,满头银发的老者目眺远方,淡淡的问了身边的工作人员一句。 老者虽然须发皆白,但腰板挺得很直,说话语气更是隐隐有股上位者的威势,边上站立着数位工作人员,但没有谁敢打扰老者欣赏美景的闲情雅致的。 “首长,我方才已经通知叶副省长尽快赶来香山了,但他今天下午貌似有个商务宴会要参加,可能拖延了些时间吧。哦,对了,听说李晥副-总理也参加了这个宴会。” 站在老者身旁的一位中年男子恭谨的回话道。 “哼,整天就知道搞他的圈子,李晥此人格局虽然不高,但重利轻情,跟李晥走得太近迟早他要摔跟头。” 老者不屑的轻哼了一声,看来对孙子跟李晥走得过近很不满意。 虽然老者说话有些刻薄,并且对现任副-总理评头论足,但边上的工作人员却没有一个敢多话的,姓赵的中年男子亦是如此,只能是束手站在边上。 又过了几分钟之后,老者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冷冷的吩咐道:“小赵,你再去催催,你告诉他,六点半不到这儿,他就不用来了。” “好的,首长,我这就去打电话。”赵姓中年忙答应一声,正准备出到凉亭外面打个电话,不料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见一名西装革履,长得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快步走入了凉亭里。身旁还跟着两名武警战士。 “爷爷。我来了。” 青年一进到凉亭里就恭敬有加的冲老者问候了一声。 “哼,回京才两三天,我看你倒是忙得跟国家元首一样了。”老者头也不回的对青年说了一句。 “爷爷,都是些推不掉的应酬,您也知道,我现在在辽东主抓重工业,肩上担子不轻。要不是为了跟这些人化缘,我也不想参加他们的劳什子的酒会的。”青年低低的解释了一句。 老者没再纠缠在孙子迟到的问题上,他转过身,朝左右摆了下手,很快,原本在边上待着的几个工作人员。包括赵姓中年等人立刻远远的退离了凉亭。 等人都下去之后,老者才冷冷的盯着青年,话锋一转,沉声问道:“小城,你给我说老实话,陈家那小子在机场出的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青年闻言心中一凛,忙不迭摇头道:“爷爷。您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我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老者眉头皱了皱,目光却直直的盯在青年脸庞上。似乎在判断青年是否在撒谎。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哼了一声,说道:“不是你干的就好,否则,我这个老头子都不一定保得住你。” 青年听到老者这话之后,心里头就很是不忿起来,在他看来,陈家虽然势大,但他们叶家也不见得就比他们弱势,甚至,在华北,辽东一带,叶家的影响力要远远高于陈家。 因此,这时他就忍不住低声反驳了一句老者:“爷爷,陈家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在西州市就曾经得罪过老李家的人,去了华海之后又自以为是的想拿华海系开刀,若不是校长保着他,他早完蛋了,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对他那种跋扈霸道的做派,圈子里很多同志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哼,这次在机场里头,他算是走了狗屎运了,下回就没这么走运了,难到爷爷您还怕他一个不成气候的......” “蠢货!” 老者突然间怒不可遏的从青年扇了个一记耳光。 啪! 一声脆响过后,青年抚着被扇红的右边脸颊,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老者,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难怪,在他印象当中,爷爷一向来对自己疼爱有加,平时就算是骂都很少,更别说动手打自己耳光了。 半晌过后,他才委屈不已的看着尊敬的爷爷,吞吐道:“爷爷,您......” “你懂什么!” 老者冷冷的截断了他的话头,紧接着,气犹未消的怒道:“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别以为你私底下搞了个小圈子有多么能耐,凭你们那狗屁圈子里的人,能做得了什么大事来?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忌讳,小城,你太让我失望了!” 青年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找话出来反驳,可看到老者怒气未消的样子,他还是识相的把这些话吞回了肚子里头。 老者发了一通火气之后,才冷冷的接着说道:“小城,你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你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别给我往京城里头跑了,老老实实的在你们省里做事,脚踏实地一点,不要再搞你那个什么小圈子了,听到了没有?” 青年怔了一下,心里头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乖乖的答应道:“知道了,爷爷,我听您的,以后就待在辽东了,这样您总该满意了吧。” 看到孙子虽然口头上服了软,但心里多半不服气,老者暗暗叹了口气,对于自己最欣赏的这个长孙,他是很在意的,并且尽可能的帮其铺路,但这个孙子虽然人很聪明,也能做成事,但坏就坏在有时候聪明过头了,而且更让他有些自责的是,这些年下来,孙子的仕途一路平步青云,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说实话,这对他的成长是很不利的。而自己也一把年纪了,不知道还能活多少个年头,还能替他保驾护航多久呢?今后的路,终归是要靠他自己去走的。 想到这儿,老者便放缓了语气,叹口气道:“怎么了,是不是不服气我的安排啊?” 青年抬眼看了看老者,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点头道:“爷爷,我是有点想不明白,我在辽东兢兢业业的工作,甚至还经常不辞辛苦的回来跑项目跑资金,我自问在外头没给您丢脸,也是为地方发展做出了一定贡献的,说心里话,我真的很看不惯那个陈扬,他就是个马屁精,凭着组织部老于的关系,一门心思的讨好校长,爷爷,您说吧,他在华海都做了什么正经事,他做的那些事情,谁不知道他是在拍校长马屁啊?哼,我就等着看好了,等他把人都得罪光了,校长还敢不敢保他?”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他虽然发了一肚子牢骚,但老者却没有再次发火,反倒是让他一口气把牢骚都发完了。然后才淡淡开口道:“好了,小城,其他事你不需要管,你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行了,中央的事情很复杂,牵涉面很广,我估计,校长这次十有八九是要在明年的五中全会上对政-治-局动手了,你二叔这次很有希望进一步,至于你,级别还差得天远,别傻乎乎的冲进来给别人当炮灰,管好你自己别瞎掺和进来,这个时候有什么风头,尽管让别人去出好了,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青年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抚在脸颊上的手摩挲了一下,好一会儿之后,才心悦诚服的恭敬道:“爷爷您深谋远虑,教训得是,小城受教了。” 老者淡淡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爷孙俩便并肩站在凉亭里,远眺着徐徐落下的夕阳,指点起江山来。 ........ 叶家老爷子的判断丝毫不差,政治脉搏也把握得十分准确,做为叶系势力的幕后掌舵人,孙子的事情只是一方面,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把握,比如如何能最大程度的利用此次校长对高层的调整机会,帮助叶系政治势力取得更大的利益,这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至于这个时候让爱孙避避风头,当然是对其的爱护,当然了,话说回来,孙子不过是个区区的副部级干部,真搅和进来,也就是够格当当炮灰的。 另外,对于孙子刚才提到的关于陈扬的事情,他内心中其实是深以为然的,只是在他这种老资格看来,这种得罪人的风头不出也罢,谁出谁倒霉,校长即便一言九鼎,也不过是在位区区十年时间,只要平稳的度过这十年,让叶系政治势力在这十年内稳中有升即可,事事都要占尽便宜,只着眼于一城一池的得失,是为不智也。该站队的时候还是要懂得站队的。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事实上陈扬这时候确实挺头疼的,他并不想出这个风头,毕竟上届大首长可还在的呢,他一小副部级官员去折腾华海系,这........只可惜形势比人强,校长对他的信任让他不得不顶到了风口浪尖去。 从燕京出发,一路虽然都是走的高速,但还是花了近十个钟头才快赶到华海,不过就在车子即将驶入华海的时候,陈扬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转道折往苏南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尽在掌控 苏南省会齐州,距离华海不算太远,大概两百多公里的样子,走高速的话也就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虽然地处经济发达地区,但苏南的经济发展却远远比不上毗邻的华海以及苏东省,但是从军事角度上看,苏南有比华海和苏东更加绵长的海岸线,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因此整个大东南地区的军区总部就设在了此处。 整个东南军区下辖有3个集团军,1个A类部队。近年由于台海局势紧张,部队装备更新加快,组建了3支两栖机械化师(旅),训练强度及水平突飞猛进,整体实力比十几年前有了大幅提高,在全国七大军区中实力稳居中上游的水平。 军区司令部坐落于齐州南郊的一处风景秀丽的区域内,在陈扬的指示下,那位姓江的英挺中校军官随即要求SUV转道跑来了苏南,并且在耽搁了一个多钟头后,来到了这个堪称风景区的军区司令部所在地。 做为大军区的总部,警卫自然森严无比,但因为陈扬在来之前以及用内部专线电话告知了军区大老板周江南,因此一看到他们这辆军绿色的SUV停在了大门口,站岗的小战士例行公事的核对了一下陈扬的身份之后,他们的车子就顺利的进入了总部大院。 很快,当车子在一栋有些历史年头的仿古小楼前停下来之后,陈扬便简单交代了一句:“江参谋,待会儿你们在车上等我就行,我很快就回来的。” “是。”江参谋一句废话都没有。 而陈扬交代完之后,才把仍然蜷在他怀里熟睡着的陈若男稍微往边上挪了挪,虽然他的动作很轻,想让若男多睡一会儿,但陈若男还是被他的动作弄醒了。 陈若男揉了揉眼睛,看到车子停住了,便下意识的问道:“到华海了么?” “还没呢,我下车去办点事。你在车里继续睡会儿吧。我去去就回。”陈扬低声回了一句。 “哦。” 陈若男应了一声,她昨晚一路上就没怎么睡,前面陈扬实在顶不住了,一直垫着她的腿休息的,因此她是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会儿还睡眼惺忪的,一副迷糊的样子。见陈扬要伸手去开车门了,她还以为是在家里头呢,便下意识的把脑袋又枕向了陈扬大腿上,口中嘟哝道:“你先亲亲我再走。” 嘶! 陈扬吓了一跳,赶紧用胳膊推了推陈若男的脑袋,目光飞快的往前面一瞥。还好,江参谋和另外两名年轻中尉军官此时都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车窗玻璃,坐得笔直,完全把自己二人当成了空气。 “你干嘛呀?” 陈若男这下算是醒过来了,有些不高兴的嗔怪道,说着便从椅垫上爬坐了起来。而她刚一坐直身子,立刻便完全反应过来了,车上貌似还有好几个同志在呢。 紧接着。她俏脸倏地微微一红。哪里还敢跟陈扬亲热,忙不迭的低下头。装着整理一下衣物,红着脸羞怯不已的对陈扬埋怨道:“你不是说要下车去办事的吗?怎么还不走呢?” “......” 陈扬一阵无语,不过还是赶紧推开车门下了车。 而他刚一下到车外面,便看到一位挂着少将军衔的中年军官已然在不远处等候着自己了,一看到自己下车便主动迎了上来。 “您好,陈市长,我是军区参谋部的副参谋长孙晓东,司令员在办公室里等您。” 少将不苟言笑的自我介绍了一番。 虽然少将板着张脸,但陈扬还是很客气的回应了一句:“哦,你好,你好,孙副参谋长。”并且,主动跟对方握了下手。 寒暄完毕,没有任何废话,他就跟着孙副参谋长一块上了三楼,最后在右侧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前停了下来,孙副参谋长也没有敲门,只是伸手帮陈扬把门拧开了之后,就冲陈扬轻点下头:“陈市长,您请进吧。” 陈扬也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便推门走了进去,孙副参谋长等把办公室门重新关好了之后,才离开了这儿。 陈扬刚一进到办公室里头,原本坐在办公桌前的一位上将军官便起身迎了上来:“陈扬同志,你好。” 虽然陈扬之前并没有跟对方打过交道,但对于国内七大军区的头头脑脑们,他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眼前这位看上去五十多岁,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身材魁梧的男子自然便是东南军区的一把手周江南了。 在几年前,周江南原本还只是西南军区辖下的二集团军的副司令员,授中将军衔,但短短的几年时间里,他不仅迅速晋升到了上将军衔,同时还在军队内部众多派系竞争中脱颖而出,一举成为了七大军区之一的东南军区的一把手,当然了,对于他的晋升,军内基本上没有太多争议,原因很简单,用于强的话来说便是,他是校长的铁杆粉丝,其追随校长的历史更是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了,当年校长还在中部某省担任省委书记的时候,他就是某部驻该省军分区的副司令了,在此期间,几乎是唯校长马首是瞻,替校长做了很多事情,甚至很多事情做得都有点过火了,校长虽然看上去平易近人,但校长的相貌完全是个幌子,实际上校长的手腕极其强硬,尤其是在镇压敌对势力方面,更是连陈扬都自叹不如,而老周跟着校长做事,自然干了不少脏活累活,并且他曾一度因为跟校长过从甚密被军队内部某个竞争派系打压过,不过他却丝毫没有改变立场,当然了,现在回过头来看,他这宝押得实在是太对了,否则的话,校长在军委刚一上台掌权,第一个提起来的人又怎么可能轮得到他哦。 这些军界高层内部的轶事陈扬也是跟父亲陈耀华闲聊的时候听闻的,想到眼前这位被陈耀华很不屑的称为军界头号大投机商的周大老板,他不禁有点忍不住想要发笑。 好在他也知道不合时宜,便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驱散了开来。微笑着也往前快走了两步。然后用力握住周江南递过来大手,笑着问候了一声:“周司令,您好,久仰大名了,家父可是常跟我提到过您的。” “呵呵,应该是没少听你们家老陈说我的坏话吧?”周江南笑了起来,毫不介意的打趣道。 陈扬尴尬一笑。忙否认道:“哪里的话,周司令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回头家父还不得臭骂我一顿。” “哈哈!”周江南爽朗的大笑了一声,指了指长沙发,“来,咱们坐着聊。” 相继坐下之后。周江南便又随口说道:“前阵子我去军委开会还碰到你父亲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跟你父亲还是当年在军校里的老同学呢。” “哦,有这事?”陈扬怔了一下,他可没听父亲提起过,反倒是在父亲口中,似乎对这老周没什么好感。 周江南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感慨的接着说道:“说心里话。你父亲很不简单啊。当年我们同一拨从学校毕业的人里面,他不管是军事成绩还是文化成绩都是全校第一名。我可是远远比不上他的,只可惜,当年我们一块打越战的时候你父亲伤了一条腿,不然的话,以他的条件,现在怎么样都够资格进总参了。” 忽然间听到有人提起这些往事,陈扬心里也不禁有些难受起来,不过他却是因为想起了自己那位在越战中牺牲的亲生父亲,近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做为先遣部队,第一批进入越南国境的先头部队,在那场没有载入史册的激烈遭遇战中,由于准备不足进军过急,加上对那些所谓挂着平民百姓名头的越南猴子太过仁慈,养父带的机动团中了对方两个师兵力的合围,结果一天一夜的突围战之后,父亲牺牲了,养父伤了一条腿,养父带的机动团最后只剩下了一个营不到的兵力成功突围。 而陈扬知道,养父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做为这个机动团的团长,他一直都认为是自己的指挥失误,是自己的贪功冒进才让整个团陷入了险境,那牺牲掉的六百多个战士都是因他而死,为此,养父很自责,有句话他常挂在嘴边,他说他这辈子最恨老天爷的事就是为什么自己当年没有跟他的战友们一块长眠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而每年到了祭奠烈士的清明时节,陈扬甚至有很多次都能听到从养父紧闭着的书房里传出来一阵阵痛苦的抽泣声,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像养父这样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还真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动容落泪的了。 陈扬还记得当年自己被带回陈家的时候,养母李端玉便很喜欢自己,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甚至曾经一度很自私的立刻开始给自己洗脑,想让当时待在陈家对一切还很陌生,还很不自在的自己迅速把她当成亲生母亲一样看待,这件事不知道养父怎么得知了,结果夫妻俩大吵了一架,最后一向来从来不对女人动粗的养父很不客气的给了养母一个耳光此事才宣告结束,记得此事之后养父特地把当时还很年幼的自己叫到了书房,很郑重的对自己说,小扬,你永远都要记住,你的父亲只有一个,他叫陈远航,他是个英雄,是个真正的英雄,他的鲜血洒在异国他乡,他是为了国家而牺牲的。 这句话,陈扬一直都记得,从来都不敢忘记。当然了,即便等他长大之后,逐渐通过一些内部资料了解了当年的那场战争,他也从来没有责怪过养父,尽管,养父一直都认为是自己的失误才导致了部队被敌人包围。可陈扬知道,当年的养父以不过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当上了主战团的团长,正是年轻气盛,立功心切的时候,家里头又是背景深厚,对他寄予厚望,他急于立下大功的心情是很正常的,毕竟算起来还是个年轻人嘛。 而他的亲生父亲虽然只是很普通的寻常百姓人家出身,远远比不上陈家的背景,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用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换回父亲的一条命。 看到陈扬突然间陷入了沉默,周江南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还以为陈扬不太喜欢听自己提这些陈年旧事呢,就笑着自嘲道:“呵呵。都是些老黄历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可能都不喜欢听咯。” 陈扬赶紧道:“没有,周司令,我还想听您多说一些当年的那场战争呢,肯定比档案里的真实,对了,您能不能跟我说说,我父亲的腿到底是怎么伤的啊?” 周江南笑了笑。道:“当年我跟你父亲不是同一批进入越南战场的,他们师是主力王牌师,是第一批跨越国境作战的部队,而你父亲的主战团是师部的先锋官,当年的作战条件跟现在完全没法比,加上我们对敌人的狡猾估计不足。一路上只是零星碰到了小股部队,对人几乎是一触即溃,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抵抗,结果部队挺进到谅山一带的时候就中了埋伏,当时对方只有两个师左右的兵力包围了你父亲带的机动团,先遣部队被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大后方,当时我们还留守在国内的官兵都是群情激奋,都纷纷上书军委要求请战。希望立刻跨越国境解救兄弟部队。但你父亲他们师向军委立下了军令状保证能完成上级的突击任务,加上军委方面综合审慎考虑了全局之后。毕竟是初次出国作战,就没有第一时间调拨增援部队......” “什么!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陈扬突然间怒不可遏的大声打断了周江南的回忆。 周江南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陈扬,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他能够理解陈扬的心情,事实上每当他回首当年这段往事之时,他也是很愤慨的,对当时国内占据上风的保守思想是十分愤怒的,他勉强笑了笑,温言对陈扬道:“好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这些老骨头都不介怀咯,坐下来吧。” 陈扬深吸了一口气,却仍然难以平复心中的激烈情绪,不过还是缓缓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不过你父亲他们师不愧是支铁军,他们最终没有辜负军委的期望,还是在18号之前成功的打到了胡志明市,完美的贯彻了军委的作战意图,就整个战局而言,你父亲带的那个团虽然做出了不小牺牲,但他们的牺牲是值得肯定的,事后我们也才从战报中了解到了他们那场突围战打得有多么惨烈,我还听说,你父亲本来是不同意让他的部队连夜进入谅山市区的,他连发了好几通电报到师部询问,争取,只可惜他给出的理由在当时看来太荒唐了,他在电报里头说他总感觉部队前进得太过于顺利了,往前走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可偏偏又说不出什么危险,只凭他的感觉的话,他的要求当然没有得到师部的批准,甚至还有人因此而斥责他胆小畏战,最终,师部的命令仍然是让他晚上九点前拿下谅山,他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执行了师部的命令,只可惜,唉......” 周江南本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提起当年的那场战事,他还是忍不住唠叨了起来,甚至说着说着,他的眼眶都禁不住有些湿润起来,而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听故事的陈扬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眼睛泛起了泪光。 “那场遭遇战,不,应该说是伏击战最终打了一天一夜,你父亲虽然竭尽全力,但最终也只成功突围了一个营左右的兵力,并且他也被敌人的炮弹炸伤了右腿,事后,他本来可以凭借此战立下一等功的,可是,当他在战区医院清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拖着伤腿,带着几个战士闯到了已经轮战回来休养的师部总部,当时他们师正在开全师的作战总结大会,结果你父亲一怒之下冲到了台子上,当着全师官兵的面就把他们廖师长给挟持住了,当时情况十分危急,你父亲盛怒之下当场就拔枪顶住了廖师长的脑门,要不是边上有个作战参谋奋不顾身的撞开了他,他那枪就不是打在廖师长的肩膀而是在脑门上了。因为此事,你父亲很快就被送到了军事法庭,结果一等功没立成,还被解了军职,要不是你们老陈家有背景保下了他,就他做的这件事,估计他早就被枪毙十回了。” 周江南唏嘘不已的回忆道,似乎颇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后,才转脸看向了一直没再出言打断他的陈扬。可一看之下。他不由得怔住了,惊愕不已的讶然问道:“小陈,你怎么了?” 陈扬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忙下意识的用两手使劲的搓了把脸,把快要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给搓没了,这才尴尬不已的放开手,强笑道:“我没事。周司令。” 周江南似乎很能理解陈扬的情绪波动,事实上提起这些事,他也是心潮激荡不能自已,他脸上恢复了笑容,像个长辈一样的伸手轻轻拍了拍陈扬的肩头,“呵呵。其实我很能理解你父亲当时的心情,几百个浴血奋战的战友牺牲了,加上他当时还很年轻,恐怕还没你现在年纪大,又是军界世家子弟出身,有些臭脾气,控制不住情绪是很正常的,当然了。很多事情我们也是事后才了解到的。说心里话,当时那种环境。换了是谁,估计也得全军覆没了,当时前指甚至已经有放弃孤军深入的他们那支部队的打算了,但最终,你父亲还是凭借高人一等的军事素养,硬生生的跟敌人两个师打了一天一夜,最后还带了一个营成功突围,他真的很了不起啊,你也要理解他啊......” “是的,我理解我父亲,并且,我从来都认为,他是个当之无愧的人民英雄。” 陈扬很自豪的用力点头说道,并且自动过滤了年轻时候的养父所做的那件,当着几千名官兵打伤顶头上司的霸气侧漏的事情。一直以来,养父给他的印象都是很沉默寡言的,但是,当他从周司令口中得知了当年那场战事的来龙去脉之后,他才知道,原来父亲也曾经这么霸道过,原来,父亲这么多年的内疚和自责其实根本就不关他的事,他没有贪功冒进,他没有为一己之私而把全团官兵置身险境,他抗争过,他反对过,但最终,做为一名军人,他只能选择无条件服从师部的命令。 甚至,陈扬此时想起当年年幼时曾一度对养父时不时为当年的战事表示内疚感到不屑时,顿时感到无比愧疚的自责起来,他甚至恨不得立刻当着养父的面给自己两个耳光,尽管,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但对于父亲的伟大,自己的狭隘渺小,他还是羞愧不已。 他突然站了起来,对周司令深深的鞠了个躬,很认真的说道:“周司令,谢谢您让我知道了当年这场战事的真相。” 周江南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不迭也赶紧起身站了起来,扶住陈扬的肩膀连声急道:“小陈,你这是做什么啊!” 陈扬笑笑没有说什么,重新坐了下来,并且也没有再伤心难过,是的,他的心结解开了,对于当年这场神秘的战事,他不会再有什么不好的心结了,他只知道,无论是生父还是养父,都是值得他一辈子仰望和敬重的父亲。甚至,如果不是现在他诸事缠身,他恨不得立刻飞到兰州,给父亲一个用力的拥抱。 “呵呵,好了,我这老头子就是提不得这些老黄历,一提就没个完了。”周江南笑呵呵的自嘲道,毕竟还有正事,否则的话,他相信陈扬不会无缘无故专程来找自己听故事的。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还要专门来这儿听您讲这些老黄历。”陈扬笑了笑道,不过他确实有事要找周江南,这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便开口道:“周司令,我今天来这儿,其实是有件事想请您帮我个忙。” “哦?”周江南并不意味,收起了笑容,严肃道;“你说吧。” “周司令,是这样的,华海最近出了点事情,组织部长吴云松同志被查出有腐-败问题,本来此事是市委市政府的事情,但现在华海军分区的人掺和了进来,至于原因嘛,我不说您也应该明白。”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的忙?你们华海军分区虽然是隶属于东南军区,但那个老蒋是刚从辽东军区调过来的,我的话管不管用,我可不敢打包票的哦。而且,部队跟你们地方不一样,部队的调动指挥可不是小事,没有军委的命令,谁擅离驻地就是死罪。这点,你也应该很清楚吧。” 提到正事,周江南再没有半点方才真情流露时的长辈做派。而是一脸官场老狐狸的模样在给陈扬打起了官腔来。并且迅速堵死了陈扬极有可能的让他犯错误的念头。 陈扬笑了笑,心想这老周果然如父亲常提到的那样,滑头得很,看来若不是这老头八成曾经接到过校长的密令,让其给予自己支持,恐怕就刚才自己那么一说,他已经有足够的理由撵自己离开了。 “周司令。我的态度很明确,此事是地方事务,华海军分区的某些做法我是很不理解并且不满意的,在这个问题上,我需要你的支持。” 陈扬的态度陡然间强硬了起来,顿了顿。他不等周江南张口就继续道,“另外,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估计若不是我转道跑您这儿来了,还真不一定能顺顺利利的回到华海呢。” 周江南沉默了一下,没有表态,只是皱眉道:“哦?有这种事,那你先说说看。你需要我怎么支持你?” “很简单。此事关键在吴云松身上,这个人我一定要控制在手里头。但现在人不见了,不过我有信心,今晚之前我的人就会查到他待在哪里,嗯......我跟您明说了吧,我担心我在拿人的过程中会有军方的人从中作梗,我是不希望看到这种局面的,至于您怎么支持我,军队内部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但我想,您一定会有办法的,难道不是吗?” 陈扬淡笑着果断把自己的意图清晰的表露了出来。 周江南再次陷入了沉默,而陈扬看了看表,没有时间再耗在这儿了,也不等周江南给他什么答复,当即起身告辞道:“周司令,事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就不多打扰您了,回头等事情办完了,我再专门找时间跟您好好聊聊。” 周江南虽然有些不爽陈扬这个小辈的强硬做派,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起身相送,走到门口时,两人再次握了握手,陈扬便快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周江南转身回到办公室里头,默默的走到了窗台边上,撩开一条缝,朝下看了看,看着陈扬重新上了那辆超大SUV,然后一直目送着陈扬的车子行远了之后,才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嘿,你这个臭小子,居然拿着鸡毛当令箭,用校长来要挟我,信不信老子回头打电话给陈耀华,让你们家老陈来修理你小子!” 虽然心里头很不爽,但他还是很快就走回到了办公桌前,并且迅速把情绪调整好了,拿起电话,飞快的接连拨通了好几个号码,开始沉声布置了起来。 “老余吗,你那儿调一个团出来,立刻开拔到古河县进华海的高速路口。” “周司令,这个......怎么近期军区有让我们轮训到那边的计划么?” “废什么话!” “是,我立刻执行!” ...... “唐光明吗,我军区周江南,你听着,我命令你,从现在开始,立刻从你的特战旅里抽调两个加强营,封锁华海至琥州一线的海防线,记住,行动要保密。” “周司令,是协助地方缉私吗?” “废什么话!” “是,我立刻执行!” ...... “蒋峰吗?我周江南,你们军分区搞什么鬼?地方上的事你参合什么?” “周司令,我哪里有瞎掺和?您这话我听不明白啊。” “我不管你明白还是不明白,我现在对你们军分区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干涉地方政务。” “周司令,您这话我是越听越糊涂了......” “我最后一句话,华海出了什么事,后果你蒋峰自己负责!” 嘟嘟嘟嘟嘟....... ....... 周司令正有条不紊的迅速下达着一连串指令的同时,陈扬已然在返回华海的高速公路上了。 刚才,他上车后坐的第一件事就是紧紧的搂住了陈若男,丝毫没有顾忌前排座位上的几名军官的意思。 陈若男虽然很不理解,并且时不时的担心被前排的几个同志回头瞧见他们夫妻俩的亲密举动,但挣扎了几次之后,却发现陈扬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似乎也没有什么太过分,比如摸胸之类的举动,她便也只能是由着丈夫了。 不过。她本来以为陈扬也就是偷偷抱一下自己就算了。可谁知道,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之后,陈扬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心里的担心越发的重了起来,总觉得前排的几个同志应该知道了自己夫妻俩在后面干什么,不然为什么一个个的从来都不回头啊? 她下意识的再次挣扎了一下,可跟前几次一样。陈扬依旧是不肯撒手,反倒是因为她的挣扎,把她搂得更紧了些,还一个劲的把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头带,她虽然不知道陈扬为什么会突然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以她对陈扬的了解。陈扬是最喜欢假正经的,在外头可是从来不会跟自己稍微亲热一点的,甚至很多时候,哪怕别人都知道他俩是夫妻关系,陈扬也是假惺惺的连牵手这种举动都不肯做的,吃晚饭一块出去散步也是隔着至少一人宽的距离,搞得自己有时候还真挺郁闷的,跟他不像是合法夫妻。反倒是像偷偷摸摸的。最气人的是有时候自己向他表示不满,他回过头来反倒还教训自己别整天满脑子的小资思想。 可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明明前面坐着好几个部队的同志。他昏了头吗?搂着我这么紧?还死推推不开都? 陈若男毕竟也有许久没跟丈夫在一块了,本来没想什么的,可这会儿她被陈扬紧搂着快半个钟头了,身子也渐渐的开始有点发热起来,她心知自己有点动情了,一时间脸蛋儿有些泛红起来,为了避免自己某些部位可能会比较难堪,她再忍不住,悄悄伸手在陈扬大腿上掐了一把,红着脸儿,口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斥责道:“你干嘛呢,你就不能等回家吗?这大庭广众的,多难看啊?” 陈扬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的回道:“什么难不难看的?还回家呢?你脑子里整天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陈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不像陈若男那样几乎是用唇语来讲话的,他这话一出口,陈若男俏脸瞬间就红得都能滴出水儿来了,尽管前排的几名军官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但她还是恨不得立刻找块地洞钻下去。 只可惜,车上是没有地洞的,因此,她只能是羞愤不已的干脆往下一滑,躺了下来,装作是睡觉的样子。反正今早上她也是这么枕在陈扬腿上休息的。 当然了,此刻她睡意全无,脑袋枕在陈扬大腿上,稍微往里一偏,就正好面对着陈扬的裆部了。 陈扬以为她困了,毕竟昨晚上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在睡觉了,就没再像刚才那样抱着她,只是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若男,你还瞌睡呢?这车上躺着不舒服,你还不如等回华海再好好休息,反正也就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到家了。” 你以为我真困呐?还不是你这人不知道突然间发什么神经?你敢说你刚才搂着我这么紧不是在动什么色色的心思?要不然的话,你老婆又跑不掉,你着什么急啊? 陈若男闻言在心里暗啐了一口,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陈扬裆部,却才发现那地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难道自己真猜错了?她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身子对丈夫没有吸引力了,如在家里卧室,她肯定要伸手去摸摸看的,但这时条件不允许,她干脆就檀口微微一张,直接咬了一下陈扬那地方...... 好像,似乎,真的没什么反应哦....... 也不是,至少陈扬被她这突然间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 这回轮到陈扬不敢说话了,他惊愕不已的忙低头瞪了陈若男一眼,却见陈若男也正一脸疑惑的瞪着他,甚至,眼神中还透着些许既羞且怒的神色来。 铃铃铃....... 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陈扬神色一敛,迅速驱散了脑中的杂念,赶紧从手包里把手机掏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怎么了?出事了么?” 当陈扬挂断电话之后,看到陈扬脸色阴沉了下来,一旁的陈若男不禁有些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事,别担心。” 陈扬笑着轻摇了摇头,事实上对他而言,这通电话传来的其实应该是个好消息,他的手下告诉他,吴振邦转移的地点已经找到了,但同时,手下却给他又带来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他们没有机会接近吴振邦藏匿的地方,并且,陈扬心里隐隐有种不良预感,或许,对方是时候选择要放弃吴振邦了。 而这,恰恰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他要的不是一个不能开口说话的尸体。如果,对方真的选择放弃了吴振邦,那么他这趟华海算是白回来了。 局他已经布置好了,相信很快周江南那边会在华海周边布下天罗地网,想来吴振邦肯定是插翅难飞,现在他只能是尽一切努力去阻止对方最后的疯狂,至于成功与否,他不得不承认需要那么一点点的运气,一点点就足够了。 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去犹豫,当即果断的对前方的驾驶员命令道:“我要立刻进城,把车子速度开到最快。” “是,首长。”驾驶员答应一声,毫不犹豫的执行起了陈扬的命令,猛踩下了油门,车子立时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朝华海主城区疾驰而去...... . 华海市委,高明的办公室。 虽然此时距离接到老领导的那通密电不过才仅仅两天不到时间,但高明却感觉这两天仿佛比两年时间更加难熬,是的,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甚至也没有进食,他只是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头,默默等待燕京打来的那通电话。 尽管他硬着头皮顶住了来自于中央的那个联合督察组的压力,但他心里很清楚,他抗不了多长时间了。甚至。如果他再拒绝跟督察组合作,并且拒不交人的话,他可能连今天晚上都熬不过去。 叮铃铃! 这时,一阵刺耳之极的座机铃声忽然间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之后,他下意识的有些失神起来,铃声响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暗暗摇了摇头。叹息着,喃喃自语了一句:“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唉...... 接起电话之后,他强打起精神来,问候了一声:“老领导,您总算是打电话过来了,我一直在等您的电话呢。” “呵呵。小高,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辛苦了。”电话里传来了老领导的温言嘉奖声,而随后便听到老领导在那头有些感慨的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也是天数使然,唉,云松他啊......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这句话讲完。老领导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掉了。 而高明的心脏却不由自主的猛的抽搐了一下, 他当然听明白了老领导话里的意思。只是,真的要这么做吗?出了事,老领导会出面保住自己吗?而如果不按老领导的意思办,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呢? 是的,他犹豫了,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犹豫过,他不敢轻易下这个最后的决心,这或许是关系到他后半辈子前程命运的决心。 关在办公室里头足足抽了小半包烟之后,他才用力掐灭掉了最后的一支香烟,猛的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飞快的拿起电话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陈方吗?你听着,你立刻带着人离开华海,我坦白说罢,此人涉及到中央高层,十分敏感,一旦处理不妥,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总之,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不希望看到他被督察组或者其他任何人找到,如若实在不行,那么你可以转回南望山,我已经都安排好了,或者,我也允许你自行做出决断,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我的意思,你懂了吗?” “我懂了,高书记。” 挂了电话之后,高明仿佛被抽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疲惫不堪的重又坐回到了老板椅上,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 而在高明挂断电话过后没有多久,华海市主城区一处闹市街口中,出现了一辆挂着普通华海牌照的桑塔纳轿车。 但是,相信陈扬如果看到这辆普桑里头坐着的人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是的,吴云松此刻就待在车后座的位置,车子里能坐五个人,这时候已经满员了,除了坐在后排中间的他之外,另外的四人,包括驾驶员都是身着警察制服的人。 吴云松一脸茫然甚至有些惊恐不安的在车里四处看了看,然后惶惑不已的扭头问边上的一个中年警官道:“小陈,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又要换个地方了?是不是上面有什么风声了?” 也难怪他会如此惊恐,从他被押出南望山电子管厂之后,才仅仅过了不到两天时间,他已经在华海换了不下十个落脚点了,即便他反应再怎么迟钝,也能猜到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什么变故了。 只可惜,中年警官却丝毫没有给这位昔日在华海风光无限的大常委面子,板着脸道:“吴部长,上面安排的,我只是执行上面的命令,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吴云松不肯相信,继续追问道:“小陈,你跟我说,高书记他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毕竟是做了多年高级干部的人,他的政治敏锐性丝毫没有因为这段时间的折腾而消减半分,反倒是更加的敏感起来,他似乎能预感到,高明可能要放弃自己了。 只是这一次他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中年警官转头看向了车窗外面,彻底沉默了下来。 “陈方,你他吗的立刻告诉我,你要带我去哪儿?高明他到底想干什么!” 吴云松突然间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但可惜的是,他才喊了几句,坐他边上一位男警官立刻就毫不客气的往他口中塞了一大团破布进去,很快,他便只能绝望的呜咽起来了。 普桑又往东城区前行了十多分钟后,一直在看着车窗外边的陈方突然吩咐了一下前排副驾驶位上的冷峻男人,“老陆,你注意观察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可疑车辆跟着咱们。” “陈局,我一路仔细看过了,并没有发现可疑车辆。” 这个叫老陆的冷峻警官是局里数得出的追踪与反追踪高手,他既然开口说没看到,那想来就应该是没被吊尾了。 很快,普桑又往前安全的拐过了一个茬路口。 可殊不知,就在他们拐过这个路口之后没多久,一辆装满了货物的小面包车不经意间也从这个路口拐了过去,其行进的方向,却跟普桑如出一辙。 而面包车里头,同样坐着好几名身着警察制服的同志,坐在车头亲自指挥追踪的却不是别人,正是陈方昔年的老上级景田,至于其他警察,这无一例外的都不是华海市局的,统统是景田从部里急调过来的专业人才,而这辆看上去破烂不堪的小面包车,却是价值超过三百万美元的特勤专用车辆,内部有一套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追踪与反追踪系统,整个公安-部也才不过五辆而已。 “景局,看他们车子行驶的方向,应该是想要从东城区出去,走海路离开华海了,估计那边应该已经安排好接应的人了。”一个年轻干警小声向景田汇报道。 “吗的,这个陈方还够狡猾的!”景田暗骂了一声,他能带这几个心腹并且弄了一辆车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海路那边他根本就没有人手去布控。虽然之前在电话中他已经向陈扬做出了汇报,并且阐述了自己的困难,而陈扬也表示他不需要担心海路方面,但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吴云松就这么溜掉,他还是焦急不已。 他本想再次致电陈扬请示一下,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陈扬刚才在电话中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他,让他跟紧对方,不让对方脱离他的视线范围就行,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他管。 又过了将近十分钟左右时间,一直在盯着面前卫星追踪器显示屏的那个年轻干警突然间惊讶不已的汇报了一声:“咦,景局,他们的车又转向了,好像不打算到海边了。难不成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 景田闻言也是吃了一惊,忙不迭的赶紧也死死盯住了那块显示屏,足足有两三分钟后,他才脱口而出道:“不好,他们应该是要回南望山了。” 这个发现让他再也坐不住了,他可是知道南望山那边有驻军在的,这家伙现在居然选择又跑回南望山,不管是打的什么主意,肯定是出了他什么不知道的变故了,赶紧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陈扬的电话...... . 南望山,半小时后,普桑稳稳的停在了电子管老厂部那栋破败的大楼前的水泥坪上。 紧接着,带着手铐,口中堵着一团破布的吴云松在四名警察的押送下,急匆匆的步入了大楼里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格杀勿论 南望山,电子管老厂区破败的大铁门外,此时已接近中午时分,虽说已是秋季,太阳不是很毒,不过今天的天气似乎不太好,从早上开始,天上便是阴沉沉的一片,太阳完全被乌云遮蔽住了,一副随时都有可能下场大暴雨的样子,但奇怪的是,这雨一直拖到了中午都没能掉下来。 这时,一辆不起眼的银白色面包车很突兀的停在了厂区大铁门外。 而这辆车子刚一在门口停下来,里面人还没来得及下车,周围立刻就被十多名持枪的战士给团团围住了,并且,这些挂着军分区纠察袖章的士兵毫不客气的纷纷端起了手中的冲锋枪,目光冷冷的盯着这辆行迹可疑的面包车。 其中一个队长模样的少校军官板着脸走到了面包车驾驶室旁边,敲敲车窗,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没看到前面一路上都设有牌子,这里已经军事管制了,谁允许你们乱闯进来的?” 说是这么说,少校心里头却很是疑惑,自从前几天军分区接管了此处之后,这附近方圆几公里内的各条道路出口都已经设有哨卡了,这辆破面包车到底是怎么溜进来的? “我们是公安部特勤二司的,来这里执行特殊公务,这是我的证件。” 回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追踪到此处旧厂区的景田。而他既然敢现身此处,自然是接到了陈扬的安排,并且已经不忌讳被对方察觉到了。当然了,景田 少校一脸疑惑的从车窗里接过景田递过来的证件,飞快的打开来扫了一眼,确认不是伪造的证件后,又瞥了眼景田的职务,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居然是二司的头儿。 虽然不知道对方来这里做什么,但上面给他的命令是没有接到司令部的电话,任何人都不许擅自进入军管下电子官厂旧厂区。擅闯者格杀勿论。 说实话。刚接到此任务时他还觉得上面有点小题大做了,毕竟是和平年代嘛,有必要搞得这么严肃吗?可在这里待了几天之后,他渐渐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里进进出出的可都是一些重要人犯,敏感程度极高,甚至华海市现任一把手高明都亲自到这里来过一趟。难怪司令部那边会如此的高度重视了。 有军令在身,他当然不会容忍景田的车子在这里乱窜,不管对方是什么局长还是司长。因此,检查完景田的证件之后,他当即还给了对方,然后朝身后摆了摆手。随即他身后那十多个端着枪一脸警戒的战士才纷纷收了枪口。 不过,他虽然让手下收起了枪支,但依旧还是板着脸回复道:“公安同志,我不知道你们执行的是什么特殊勤务,但这一带是我们军分区严管区域,待会儿我会让人把你们的行为登记向上面汇报的,现在除非你们有军分区司令部的批条,否则还是请你们立刻离开这里。” 景田一路追踪过来的。当然不会有什么军分区司令部的批条。但此刻他却哪里肯离开,当即回话道:“对不起。这位少校同志,我有紧急公务在身,现在必须进到这个厂区里缉拿一位公安-部的重要嫌犯,还请你们行个方便。” 说罢,他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用眼神朝左右示意了一下,当即哗的一声,用力拉开了面包车的车厢门,带着他的几个人纷纷跳下了车。 “放肆,你们想干什么!立刻回车上去!” 少校恼火不已的吼了一声,而他身后那十多个刚刚才放下枪口的战士们见状便也再次纷纷端起了枪口,试图对景田等人进行恐吓。 景田虽然胆子不小,并且心里也觉得这帮大头兵应该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们这些警方的公务人员开枪,但冷不丁一下就被这么多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还是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硬着头皮转头瞪了一眼那少校,恼火不已的怒道:“少校同志,应该是我问你们想干什么才对?我再告诉你一次,我是受公安-部的指令,到这里来追查嫌犯的,希望你不要擅自阻挠我们执行公务。” 少校却对他的话不为所动,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指着厂区大铁门前面的一条停车线,冷冰冰的说道:“没有司令部的批条,谁敢跨过这条停车线,格杀勿论,包括你们在内!” 嗬!老子还不信这个邪了!军分区的又怎么样?敢对老子人民警察开枪? 景田也火了起来,他当即二话不说大手一挥,掉头就带着手下朝门口方向走去,可他们刚走到那条红油漆划出的停车线前一米左右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连串让人毛骨悚然的喀拉喀拉的拨动枪栓的声音。 “全体都有,预备.......” 少校冷酷的声音很是时候的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而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个命令的预令拉得很长,似乎是想给景田他们一个回头是岸的机会。 没办法,在如此空前巨大的压力之下,景田不得不摆了摆手,示意他的手下一块停住了脚步。 或许他这时候可以赌一赌,他真若是跨过这条停车线对方是不是真就敢开枪,但他还真不敢去赌,一来现在他不是一个人,周围可还有几个心腹手下呢,二来虽然他铁了心要跟着陈老板了,但也不是这么个玩命的跟法吧? 看到景田等几人乖乖的停下了脚步,少校嘴角现出了一丝不屑的微笑,他冷哼了一声,正打算要开口喝令手下押这几个不长眼的警察回来之时...... 嗤......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猝然间在路边响了起来,由于车速过快,甚至激起了一阵浓浓的粉尘来。 少校微微一怔,还以为是司令部的车子来了,不得不赶紧把话咽了回去,同时下意识的转头一看,却才发现不是自己人的车,而是一辆挂着兰州军区车牌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型七座的SUV。 紧接着,还没等在场众人回过神来,又是一辆黑色大众静悄悄的停靠在了路边。 咣咣咣咣! 一连串打开车门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即,便看到好几个人飞快下了车,大步朝铁门方向走了过来。 少校定睛一看,发现下车的这几人中,有四个是军人打扮,一名中校军官,一名上尉,两名中尉,而走在最前面为首的一人却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三十三四左右年纪,穿着一身灰色休闲风衣打扮的年轻人。 几乎是短短几秒钟过后,少校便判断出来了,为首这个身穿浅灰色欧版风衣,举止潇洒,神色从容不迫的年轻人倒没什么,反倒是紧跟在其身后,前面貌似是从后面那辆大众车上下来的一个戴着墨镜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瞥了他一眼之后,就很没有来由的让他心里头冷不丁的升起了一丝本不应该有的惧意。 同样看到这行人下车的当然也包括景田等几名正被枪口指着的人民警察,不知为何,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景田看到为首的那年轻人之后,还是心情激荡,忍不住有种想要热泪盈眶的感觉。 是啊,总算是见到组织了,不容易啊! 他很想立刻迎接上去,但脚下却似乎没了力气,只能是哆哆嗦嗦的朝来人喊了一声:“陈......陈......陈市长.......” 没错,这位衣着考究,举止潇洒,步履从容的男人正是从齐州那边直接赶到这儿来的陈扬。 他神态平和的冲景田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便信步走到了刚才发生冲突的地点,此时那名看门口的少校军官已经从发愣中回过了神来,并且迅速想起了自己身上肩负的重要使命,见陈扬走近之后,立刻迎了上来,依旧是板着脸喝问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陈扬看到现场一副剑拔弩张的局面之后,本就不打算继续往前走了,这时就停住了脚步,转头打量了一眼这个挂着纠察袖章的少校军官之后,才微微一皱眉头,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是华海市长陈扬,你这个同志是军分区哪个部门的?” 华海......市长?陈扬? 少校立刻瞪大了眼睛,虽然他不是地方上的人,但毕竟是在华海军分区待了好几年的老人了,对于华海市长陈扬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当然了,对于华海市长这个地方上的职务究竟是个什么级别,分量有多重他也是一清二楚的,最起码,他心里清楚,别说是他这个军分区纠察处的小处长了,就算是他们军分区的司令员,蒋峰蒋老板在这儿,恐怕也要比眼前此人低两到三个档次的。 可是,之前没接到上面的通知说陈市长要来啊?这年轻人真是华海市长吗? 看这架势应该不会是冒充的吧?不然的话也进不到这个军管区的核心地带吧。 他一时间有点凌乱了,口中就有些结巴,看着陈扬半天讲不出话来,心中却是先怯了几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身手超一流 “哼,愣着干什么?难道蒋峰没教过你们,见到市领导要第一时间敬礼的吗?” 陈扬突然间收起了和颜悦色的表情,背起了手,转脸冲着少校以及他身后的一帮士兵冷哼了一声。 而他脸色这一沉,身上自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和威压向少校等人袭来,顿时让他们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少校虽然隐约感觉到似乎有点不妥,但还是“啪”的一声赶紧立正站好,向陈扬敬了个礼,大声报告道:“陈市长,您好!” 陈扬见状这才冷着脸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很随意的往边上瞥了一眼,正好落到了依旧保持着端起枪对着景田等人民警察的那十多名士兵身上。 看清楚这一幕之后,他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呵斥那少校道:“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 少校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是的,陈市长,我是军分区纠察处的处长李伟。” “哦,军分区纠察处的?”陈扬脸色更冷了下来,紧接着,便让人毫无心里准备的厉声质问了那少校一句:“那好,你来告诉我,谁给你的权利,允许你们把枪口对着我们来这里办案的民警?是他蒋峰还是胡天明?” 的确,陈扬这会儿是有点动了真怒了。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你蒋峰也太特么胡来了吧?若是今天自己没有及时赶到这里,难不成你还真有那狗胆让你的兵开枪射杀几个有一定职务的人民警察不行? 听到陈扬这一连串很不客气的质问声,少校不由得有些慌神了,尤其是陈扬毫不避讳的把他们军分区的大老板二老板的名讳喊了出来,并且很明显带着点不屑之意,他哪里还敢再置疑眼前这位华海市长的真假,一时间额头上冷汗潸潸而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了。 看到这位刚才牛得没谱儿的少校自打陈扬出现之后再不复刚才之勇,一旁老实待着,在观望着的景田等警察不由得很有点提气的感觉。景田心中对陈老板的敬仰更是有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同时,眼圈都有些泛红了,还是跟着咱们陈老板好啊,瞧瞧,这气度,这威势。不服不行啊...... 陈扬却是急着把事情办妥当了,不想继续在此耽搁时间,哼了一声后,懒得再理会这个已然被吓破胆了的小少校,转头对边上的中校吩咐了一句:“江参谋,你们去把他们的枪都卸了。回头再处理他们。” “是!” 江参谋没有半句废话,立刻大手一挥,看样子就要带着另外三名军官过去对那十多个傻愣住的士兵缴械了。 而直到此时,看到陈扬身边的几个军官已经要动手了,那叫李伟的少校才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彻底想起了司令部下给自己的军令,这可是司令员蒋峰亲自交代给他的任务,并且蒋司令也讲得很清楚了。除非是有他亲笔签名的批条或者电话。否则任何人,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能把人放进去。 是的,当时蒋司令的原话就是这样说的。 毕竟,他是个军人,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嘛,你是华海大领导没错,可你毕竟只是地方领导嘛?军队事务还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想到这个,哪怕明知道眼前这人是华海巨头,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挺身而出了, 当然了,他肯定不敢像刚才那样命令手下举起枪口对着陈扬,他只是猛的一咬牙,啪的再给陈扬来了个立正动作,同时,一脸坚毅之色的对陈扬大声说道:“陈市长,我有司令部的军令在身,除非您有蒋司令的批条或者他亲自打来的电话,否则任何人都不允许擅自闯入这里,还请您务必理解一下!” 陈扬顿时就烦了,他皱眉看着这个一根筋的李少校道:“蒋峰的批条?呵呵,这个我还真没有。”紧接着,他随即把脸一板,“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拦着我进去!” 陈扬说罢,也懒得让江参谋他们去缴对方的械了,摇摇头,掉头就径直要朝着大铁门方向走了过去, 可这时候,那李少校却再次往前猛跨了一大步,伸手拦住了陈扬,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大声说道:“陈市长,列宁和警卫员的故事我是读过的,您虽然是市里的大领导,但是,我同样有我所肩负的职责和任务。” 嗬!还跟我讲起大道理来了? 陈扬闻言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他根本懒得回应这个尽忠职守的李少校,面沉如水的淡淡吩咐左右,包括已经在前面等候着的景田一行人道:“咱们抓紧点时间,都进去吧!” 李少校急眼了,脸色铁青的大声吼了起来:“陈市长,您要是再擅闯......” 可惜的是,他这吼声还没来得及吼完,他就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脖颈处的军服突然间一紧,他立刻就喘不过气来了,而这一连串的动作还没结束,随后他便觉得身子猛的一轻,跟着似乎就被那只揪住他领口的大手给带往边上飞了出去,最后,脑门竟然一头撞在了离得很近的景田他们的那台破面包车的前车窗上...... 蓬! 一声闷响猝然间响了起来,一缕渗人的鲜血顺着李少校的脑门上流了出来,而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同时,他的太阳穴上就突然间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凉意袭来,貌似已经被枪口给死死顶住了。 “李队长!” “李处!” 李少校带领的士兵们见此突变,顿时就急眼了,大声呼喊的同时,哗啦一片声音响过,他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同时把枪口转了过来,对准了刚才谁也没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出手的那个跟在陈扬身边,其貌不扬的黑衣男子。 此人自然便是陈扬最信任的贴身保镖,在国安内部所有外勤人员中,身手数一数二的张飞了。 “叫他们都把枪扔了,否则我立刻枪毙你!” 一个冷冰冰的,仿佛不带人类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在李少校耳边响了起来。 李少校虽然被这个不像人类的声音给吓得快尿裤子,但他到底没怂,毕竟,虽然他不知道陈扬身边怎么会冒出这号人来的,但他深信陈扬做为堂堂的华海市长,是不可能让手下人这么干的。 于是,他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可他根本挣脱不开,而这时候,擒住他的那黑衣男貌似不太耐烦了,根本懒得再多说半句废话,直接拧开了手枪的保险。 喀拉! 一声让李少校差点晕死过去的脆响在他耳畔倏地响了起来,直到这个瞬间,他才算是真正醒悟过来了,用枪顶住自己脑门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类,他绝对会开枪的。 在生死攸关之际,李少校很识时务的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了一声:“都给我把枪扔了!” 木办法啊,失职了大不了被军纪处分一下,可这要是不配合,那可是真的立刻就要丢掉小命的啊!再说了,和平年代嘛,又不是不可调和的敌我矛盾,还是不要舞刀弄枪的好。 哗啦啦一片响声过后,那些小战士很令行禁止的赶紧各自把枪轻放到了地上 而这个时候陈扬才忍不住皱眉低声呵斥道:“小张!” 张飞身上只有一个任务,就是保证陈扬的绝对安全,这时候陈扬发了话,又看到对方已经服软了,他便很快收了枪,转过身,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没事人一样的快步走到了陈扬身边,当然了,即便如此,他依然有把握,能在对方反水之前迅速做出反应,只要有谁胆敢在这个时候重新弯腰拾起枪来的,他绝对能很轻松的第一时间拔枪射杀对方,即便陈市长心善不允许他伤人,那么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陈扬也赶时间,既然控制住了局面,他就懒得再耽搁了,转头对已经迎上来的景田道:“走吧,景田,你跟着我们一块进去。” “哦,哦,好的,市长。” 景田忙不迭的点头应声道,他也是直到陈扬喊他名字才堪堪回过神来,心中再次感慨不已的想到,大老板就大老板啊,身边随便一个保镖就这么牛,三两下就搞定了对方,相比较之下,自己刚才几人的表现真是愧对了身上这身警服咯。 至于此时才在手下七手八脚的搀扶下勉强从地上重新站起来的李少校,此时已经完全没了脾气,更没了视死如归,誓要于岗位共存亡的念头,只是一脸震惊的呆呆的看着陈扬等人跨过了停车线,走到了大铁门前....... 因为警卫森严完备的缘故,大铁门这里倒是没用大锁头锁住,只是简单的在里面设了一个暗扣,景田手下一名机灵的小伙子早一溜烟的从侧边的小门饶了过去,等陈扬走到时,他已经在里面打开了大铁门。 陈扬便很轻易的就领着一行人,信步朝里面走了进去。 可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间传来了一阵汽车轰鸣声,听声音,应该是有好几辆卡车朝这附近开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胜负手 果不其然,没等陈扬他们往大院里头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连串卡车刹车的巨响声。 陈扬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顿时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 原来,此时不知从什么地方赶过来了几辆解放牌大卡车,而这一共五辆大卡车无一例外的都是绿色挂着军分区号码牌的运兵车,刚一停下来,立刻就有全副武装的战士从卡车后车厢上源源不断的跳了下来,并且也不用带兵的军官安排,这些战士一下车就自行跑开,或近或远,但只要稍微一分析,立刻不难得出来他们的行动应该是包围住这整个老厂区的大院。 远远的看过去,这包围的架势很是壮观,也挺吓人的。 就在陈扬皱眉不语的同时,只见一辆军绿色吉普车缓缓穿过了正忙着跑动着的士兵队列,嗤的一声,很快便在铁门口停了下来。 嘭! 一个貌似传令兵模样的下士飞快的跑到吉普车后车厢旁边,把车门拉开了,紧接着,便看到一个五十出头年纪,挺着个将军肚,黑着一张胖脸,着少将军衔军服的军官大咧咧的从吉普车上走了下来。 看到这个少将军官下车,原本还呈呆傻状态的李少校登时一个醒神,立马小跑了过去,“啪”的立正站好,敬礼大声报告道:“蒋司令!” “废物!” 蒋司令板着脸瞪了李少校一眼,脚下步子丝毫未停,依旧是快步朝前面,也就是陈扬站定住的方向走了过去。 是的,陈扬的确没有继续往厂部方向走去,看到对方这个架势,他已然知道今晚如果不能过了这老蒋这一关,那么就绝无可能把吴云松活着带出此地了。 的确,即便是他能立刻找到人,但只要蒋峰在这里扛着。他也是断无可能从容离开。甚至,他毫不怀疑蒋峰把这将近一个营的兵力开过来,八成是做好了把人彻底留在这里的准备。 在他这个华海市长面前杀人放火,这听上去,嗯.......似乎有些像天方夜谭,但是,陈扬却很清楚。这不是在开玩笑,甚至,真要是待会儿吴云松死在了这里,他蒋峰也不用担多大的责任,毕竟吴云松是重犯,他随便安排个理由。说吴云松越狱啥的就能把自己摘干净了,再大不了,上面责怪下来,他顶多是负个领导不力的责任,把屎盆子往开枪的小战士头上一扣就完事了,这念头,临时工可不就是最好的替罪羊角色嘛,再说了。他既然敢这么干。上面肯定也是有人会出面保他的,相信他也早已经得到了某些方面的承诺。 虽然心里已经做出了判断。但陈扬还是迅速吩咐了手下一句:“小张,你留下,其他人都跟景田去厂部拿人。” “是,市长!” “是!” 景田也看出来了形势微妙,他赶紧应了一声,带着他的人就朝厂部跑了过去,江参谋几人本不愿离开,但当陈扬不悦的把脸色一沉之后,他们就还是只能赶紧也跟了上去,只有张飞一人依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束手立在陈扬身侧,但此时他已经不像前面那样离得陈扬有一两步那么远了,而是站在陈扬身侧不到半步距离的地方,因为他似乎能感觉到,此刻这座老旧厂区的破败围墙上,极有可能隐藏了一些携带精度极高的重型杀伤性武器,而他也只能保证在这个距离范围内,可以第一时间化解陈扬的危险,并且随时做好了替陈扬挡子弹的准备,这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了,没什么好稀奇的,当然了,他身上也是穿有价值五百多万元的防弹衣的。 而一路快步走过来的蒋峰似乎对陈扬安排手下的举动视而不见,只是行到陈扬面前停下后,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呵呵,陈市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我这儿来了?” 边说还边朝陈扬伸出了自己的一只肥手。 陈扬毫不令人意外的握住了蒋峰的肥手,同时似笑非笑的道:“蒋司令,你这话是不是有问题,这里可是华海西郊,怎么就成了你管辖的范围了?难不成你们那个屁大点的军分区司令部已经划到这里来了?还是你老蒋打算向市政府申请一下,让我来帮你想想办法,解决你们营区狭窄的问题?” 蒋峰闻言脸上的肥肉颤动了一下,握住陈扬的手也同时就是一僵,却是连假笑都装不出来了,随即冷哼了一声,说道:“那倒要不用麻烦陈市长你了,我们军分区真要是有困难,自然会向党委,向高书记提出来的。” “是么?”陈扬嘴角依旧挂着微笑,随口道,“老蒋,你难道没听说么,不管下一站在哪里,高书记明年肯定要走人的了。” “那恐怕也轮不到你陈市长来对我们军分区的工作来指手画脚吧?”蒋峰阴阴一笑道。 “呵呵,也许吧。”陈扬淡淡一笑,然后竖起一只手指,指了指蒋峰的脑门,道,“不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只要我陈扬在华海一天,你老蒋永远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你要是聪明的话,赶紧找路子滚出华海,如果你自己实在没办法,我可以跟你们军区的周司令打声招呼,让他帮你办一下调动。” 如果说刚才蒋峰还能勉强忍受陈扬话中的不屑之意,跟陈扬虚与委蛇的话,那么现在,当陈扬毫不掩饰的说出这段话之后,他再也装不下去了,一张白胖的脸颊腾地一下顿时涨得通红,差点没当场气得吐出血来,眼睛喷火似的瞪着陈扬,“你......你......”却是半天说不出句整话来。 也难怪他会如此愤怒了,老子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个军分区的司令员,挂少将军衔,身份可不低,即便你陈扬有背景有身份,也不至于用这种话来当面打脸吧?真当老子不敢当场崩了你丫的吗? 还真别说,他还真就是不敢。 是的,即便他已经安排妥当了,只要陈扬敢轻举妄动从他手里头抢人,那么他相信陈扬最多也就是能带走一具尸体,按说,他这胆子也够肥的了,但是,即便如此,哪怕再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绝对不敢动陈扬半根汗毛的。 除非,他真的不要命了。 而陈扬说出上述那番得罪人的话,倒也毫无心理压力,毕竟,此时此刻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再多的虚假套话也丝毫掩盖不了双方已经撕破脸的事实,与其跟对方假惺惺的说些套话,还不如直接骂两句爽快的。 蒋峰气了足足半分钟,才总算是把那口气给咽回了肚子里,他强压住心头的火气,暗自警醒自己别跟对方一般见识,然后才冷冰冰的指着大门方向说道:“陈市长,你喜欢怎么讲话是你的自由,但是,现在,我麻烦你立刻离开这里,另外,我可以告诉你,这里在三天前已经划为军事禁区了,是高书记批示允许的。” “哦?”陈扬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我要是不想离开呢?” “那也随你的便。”蒋峰冷笑了一声,“我会安排人好好招待你陈市长的,当然了,如果陈市长妄图从我这里带走任何人,那么,就很对不起咯。” “是么?”陈扬哈哈一笑,“老蒋,你确定你有这个能力?” 蒋峰用手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颌,目光却是在四周梭巡了一下,然后才定定的看着陈扬的眼睛,嘴角轻轻一勾:“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陈扬笑了笑,终于没再说什么,只是取出了手机,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他早就算好了时间,他刚一把手机拿出来,手机便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扫了一眼来电,他心中一定,便接了起来。 接起电话之后,他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回复了对方一句:“嗯,我知道了。” 蒋峰虽然是军队体系的人,但军队内部同样跟官场差不多情形,自然不难猜出陈扬这通电话肯定是跟搬救兵有关联,甚至,他很怀疑是不是大军区的周司令打过来的。 不过,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加上他已经得到了某个高层的保证,此间事了之后,会让他如愿调动到西南大军区出任副司令员,因此,他铁了心不再理会周江南了,反正他做为对立派系的干部,也压根就没指望过在周江南手下有什么好的前途。 他看到陈扬收了线,不由得笑了起来,不屑的说道:“呵呵,该不会是我们大军区的周总给你打过来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可是丝毫兴趣都没有的。” 陈扬笑了笑,摇摇头:“那倒不是。”跟着话锋却突然一转,“不过,我想待会儿应该会有点你老蒋感兴趣的事情发生的。” 蒋峰闻言脸色再变,冷哼道:“哦,那我拭目以待!” 他当然不相信陈扬还有什么能力扭转乾坤,但偏偏就在他这句话话音刚刚落下之际,他手下的一名少校参谋一脸惶急的跑到了他身边,然后压低声音在其耳畔急急的说道:“司令员,不好了,我们好像被人给围了。” 蒋峰闻言一惊,脱口问道:“多少人?哪个部队的?” “不清楚,反正周围全是他们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六十军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拿人 “六十军的?” 蒋胖子闻言登时脸都绿了,他瞪大了眼睛,一副惊愕不可置信的表情,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陈扬。 的确,他做为大东南军区的一员,当然对这支军区王牌军一点都不陌生,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陈扬居然能说服周江南派这支王牌军来支援,毕竟要知道现在是和平年代,别说是整整一个整编军的调动了,哪怕是异地调动一个连的兵力,那也都是需要向中央军委备案并获得批准的,并且部队在开拔前,肯定会有些风吹草动,他只要事先得悉,不难化解掉这场兵灾之乱,可谁知道,陈扬愣是没有惊动任何方面就让军区辖下的头牌部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华海,并且看样子已然对他们成功的进行了合围。 陈扬也同样看着他,不过陈扬此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蒋峰没有继续气急败坏的询问他的作战参谋,到底外头来了多少部队,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已经不是关键的问题了,他就算用屁股去想也能猜得到,肯定来了最少一个团以上的兵力,而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除非,他立刻下令把陈扬给....... 又抬眼看了看陈扬,他默默的摇了摇头,随即,胖脸上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很光棍的认输道:“好,我承认,你赢了,陈市长。” “怎么了,蒋司令?难道你真不打算再试一试了么?” 陈扬似笑非笑的看着蒋峰,似乎很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又或许,他原本还是想挑战一下蒋胖子愤怒的底线的,但谁知道这个死胖子这么圆滑,见事不可为,立刻就很光棍的认输了,甚至连一丝顽抗到底的意思都没有。 蒋峰没有理会陈扬的讥诮讽刺,而是立刻朝左右摆了摆手。飞快的下达命令道:“李参谋。何参谋,你们立刻集合部队,取消原定的作训计划,并且严令各部队,任何人都不许跟六十军的同志发生摩擦,否则军令处置!” “是!” “是!司令员!” 很快,在蒋峰命令下达之后。下面的人便纷纷行动了起来,几乎只花了不到两分钟时间,散落在厂区各处的战士便再次集合了起来,并且迅速列队站好,在各级军官的安排下,麻利无比的飞快上到了运兵卡车里头。 过不多时。蒋峰乘坐的那辆吉普车也开了进来,他倒也没急着上车,而是一脸阴沉的又撂下了一句话:“陈市长,你真的这么肯定,你一定可以带个大活人离开吗?呵呵,你就真不担心你费了这么大劲,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陈扬淡淡一笑道:“这就不劳烦你蒋司令担心了。” “哦,是么?”蒋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陈市长。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瞒你了。赶来这儿之前,我跟高书记沟通过,我好像听说是你们市局的副局长陈方主要负责审查吴云松的案子哦。” 他这时候也是被陈扬给气得快吐血了,因此临走之前,还不忘挖苦一下陈扬,他故意点出陈方的名字,言下之意就是想告诉陈扬,你丫的忙活了大半天,的确是差不多控制了局面,但你陈扬恐怕万万想不到,高明早就做了最后一手准备,在局面完全掌控不住的时候,会让陈方执行“玉碎”计划,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吴云松早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要不然,陈扬派出去的那些人怎么这会儿还不见回来汇报啊?而且别看这厂部大楼就几层,真要是想把一个人藏得久些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他说这番话的用意也就是拍屁股走人之前再气一把陈扬,谁知道,他这话刚一说完,陈扬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老蒋,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华海的大部分同志还是有党性,有觉悟的,至于你呢,我奉劝你还是好好琢磨一下接下来怎么应付你们军区周老板吧!” 蒋峰闻言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脸色倏地便是一白,一脸震惊的张了张嘴,吃惊不已的道:“什么!......你......”又指了指厂部大楼的方向,“是你的人?” “呵呵!你说呢?” 陈扬轻笑两声,再没有理会脸如死灰的蒋峰,而是转身朝门口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这时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正缓缓驶入了厂区里头...... . 然而,正在厂部大楼里面搜索人犯的景田等人根本就没有陈扬表现得如此轻松,事实上他们在这短短不到十分钟时间里,已经找遍了整个只有三层楼的厂部,但让他们奇怪的是,居然找半天没找到人藏哪里了都。 这让景田一头雾水起来,虽然他们刚才在外头耽搁了一些时间,可他们明明看到那辆押着吴云松的普桑是进到了厂区里头的,并且整个厂区里头现在也就剩下这栋旧楼能藏人了,除非陈方他们会隐身术,否则以自己这些人的搜查经验,早就应该找到他们了。 “头儿,还是没找到?” 这时,一个手下脸色焦急的跑到在二楼楼梯口坐镇的景田身边,急急的汇报了一句。 “三楼呢?” 景田脸色一沉,虽然他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但拖了这么长时间没找到人,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找了两遍了,都没找到。” 手下同样是心急如焚。 这时,从一楼的楼梯上又快步走上来两名军官,景田忙迎了上去:“江参谋,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江参谋皱眉摇了摇头:“我可以保证,一楼肯定没有人!” 景田心里一紧,再次问手下道:“三楼的厂长室呢?” “没有!”手下很肯定的说道,接着又一脸郁闷的摸了摸脑袋,冒出一句话来,“除非他们这里设有金库密室,否则不可能查不到的。” “什么!你小子再说一遍?”景田突然猛醒过来,然后顾不上手下回答,猛的把手中的香烟往地上一扔,大骂了一声:“不好!快,都跟我去三楼财务室!” ...... 跟其他厂矿企业不同,电子管厂的财务室跟厂长副厂长的办公室同在一层楼上,并且相距不远,虽然已经弃用了三年多时间了,但财务室的防盗大铁门还是挺结实的,里面的家具也都保存得不错,铁柜,办公桌,甚至保险箱等等物品都还有一些。 此时,在财务室里间的一处暗室里,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正满脸焦急之色的看着他们的带头大哥,市局的副局长陈方。 “陈局,怎么办?景局他们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就能找到这里的!” 一名高个警官焦躁的询问道。 “能怎么办,咱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陈方倒是丝毫不乱,镇定自若的摆摆手道,随即扫了一眼暗室角落上的那张小床,看了一眼在上面睡得正香的吴云松之后,才转过头,淡淡的问了身旁的矮胖警官一句:“老陆,时间算好了吗?” “差不多了。”矮胖警官恭敬的回复道。 “好。”陈方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很推心置腹的拍了拍老陆的肩膀道,“老陆,这次可能要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最多一周时间,我必定可以把你保出来。” “陈局您言重了,您对我恩重如山,没有您的赏识,把我提到刑侦队当副大队长,我老陆现在还被在交警队晒太阳呢。”矮胖警官谄媚的说道。 陈方点了点头,抬腕看了看表,随即淡淡一笑道:“勇子,去,开门去。” “啊?” 前面那高个警官怔了一下。 “让你去你就快去!” 陈方皱眉呵斥了一声。 “哦,好的。” 高个警员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到暗室的门口,然后跟一名同伴一块,吃力无比的推开了顶住一扇墙壁的大铁柜。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了,里面这大铁柜刚一挪开,外面就听到“嘭”的一声闷响传来,紧接着那扇伪装成灰墙的门口便被人从外面一脚给踹了开来。 光线突然从外头照了进来,让人极不适应。 “陈方,你这个王八蛋,人呢?藏哪儿了?” 第一个闯进来的是景田,而他刚一冲进暗室里头便急不可耐的冲里头大吼了一声。 “呵呵,景局,几年不见,您还是这臭脾气啊?” 陈方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景田却根本没理会他的寒暄,而是飞快的扫了一眼暗室,很快就在角落处看到了躺在小床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吴云松。 霎时间,景田脸色一变,生怕自己忙活了大半天,结果弄了具尸体回去就搞笑了。 他二话不说大手一挥,吩咐左右道:“小赵,你去看看嫌犯,其他人,把他们统统都带走。” 陈方一点顽抗的意思都没有,很是配合的率先走出了密室。事实上他现在巴不得景田赶紧把吴云松带走呢,毕竟现在吴云松还是有一口气的,人死在景田手里他也能最大限度的洗清嫌疑。当然了,能不能撑到医院就是两说了,甚至,景田能不能发现异样都不一定。 “头儿,我看过了,人还活着。” 一个手下飞快的跑到景田身边低语道。 景田这才松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奸细 可景田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松下去多长时间,很快,也到角落里察看了一下吴云松状况的江参谋脸色突然间骤变了一下,同时立刻转身冲景田喊道:“景田同志,你过来一下,我怀疑嫌犯不是打的镇定剂,可能是服用过量安眠药导致的昏迷不醒。” 景田闻言冷汗都飙出来了,他飞快的跑过去扫了一眼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吴云松,下意识的摸了摸吴云松的脉搏,只一下,他便几乎能确认江参谋的猜测了。 他没想到忙活了这大半天,结果还是来晚了点,当然了,他更加想不到的是,陈方如此丧心病狂,居然真的敢对目前还只是嫌犯的市委高层下手,虽然他还没有接触过太多高层的血腥斗争,但做为官场中人,看到这一幕,他还是立时便意识到了这背后牵涉到的人和事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层面能处理得了的,否则的话,陈方就算有九个脑袋,也断然不敢下此狠手。 他呆呆的看着吴云松昏迷不醒的样子,半天才回过神来,紧接着便是一股怒意从胸中狂涌出来,他怒不可遏的冲回到了陈方跟前,然后仿佛失去理智一般的一把就揪住了陈方的领口,扬起老拳就结结实实的给了陈方一下。 蓬! 一声闷响过后,陈方生生的受了这一记重拳,整个人踉跄着往后摔了出去,左边嘴角更是被打得当场开了个口子,猩红的鲜血立刻就顺着他的嘴角汩汩的冒了出来。 被暴打了之后,陈方登时也火了,毕竟他现在只是在执行市委交代的任务,负责审查吴云松的案子,并不是敌对身份,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景田他们这么贸然的冲上来抢人根本是不合法的。若不是现在景田人多,加上他也想着要嫁祸给景田。他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任凭景田他们把自己几人轻易控制住的。 “景田,你他吗疯了是不是?”陈方边用力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边恼火不已的吼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接手此案?市委高书记批准你这么干了吗?” 景田丝毫没有半点悔意,反是一脸怒容的瞪着陈方,指着坐在地上的陈方怒道:“陈方,老子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最好祈祷吴云松没事,否则的话,你绝对跑不了!” 陈方闻言脸上现出一丝讥诮之意:“哈哈,景田,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你在使用非法手段从我们市局的专案组手里强抢人犯。人犯出了什么事,再跟我没半点关系,这儿的人都可以作证。” “作你吗的证!” 景田这才惊觉自己中计了,一时间更是怒不可遏的大骂了起来。 看到景田被自己气得快要疯掉了,陈方心里大爽,连脸上的伤口貌似都没那么疼了,他忍不住继续刺激景田道:“景田,看在多年老同事的份上。我劝你一句。你要是抓紧点时间送到医院,兴许还有得救的。” 景田已经完全失态了。他很清楚这个昔日同事的手段,真若是陈方要弄死一个人犯,那简直跟小儿科一样,而现在如果自己把吴云松弄出这个门,将来自己身上的嫌疑更是洗不清楚了。 想到这儿,他心里的怒火已经快要点爆自己了,二话不说冲上去就要踹对方两脚,口中不住骂道:“狗日的,我草你......” “景局,你还是抓紧点时间,把人犯先送去医院去吧,药量虽然不大,但拖久了还是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状况的!” 这时,狭小的暗室里头冷不丁响起了一个焦急的声音来。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纷纷循声朝说话这人看了过去。 一看之下,不由都是一愣。 原来说这话的是一个矮胖男人,貌似应该是陈方的手下,现在虽然没上手铐,但也正被景田的一名手下控制着。 景田也是一下子便从暴怒中清醒了过来,因为他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不是他的手下,他飞快的转头一看,却一下子愣住了,紧接着便大声喝问起了说话这人:“陆明,你刚才说什么?” “哎哟,景局,你还没听明白吗?我给吴云松吃的药,我还不清楚嘛。”矮胖男人一脸急色的说道,接着,又似乎生怕景田听不明白,干脆很直白的说道,“吴云松就吃了两片安眠药,不过他受惊过度,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咱们还是赶紧先送医院去吧,你可别误了陈市长的大事啊。” 如果说刚才他那一嗓子喊的还让在场众人一头雾水的,可等他飞快的说完这番话之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景田在内,若是还不明白那就说不过去了。 景田飞快的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很快,便有两名干警迅速行动,一左一右的把睡着了的吴云松给搀扶出了暗室。 原本摔坐在地板上的陈方突然间如同疯了似的从地板上跳了起来,一脸惊愕的冲到矮胖男人陆明跟前,两手死死的拽住陆明的领口,震怒无比的冲着陆明的胖脸吼了起来:“我草,老陆,你他吗的居然出卖我?” 陆明却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忙不迭用力推开了陈方的手,然后一边整理着领口的风纪扣,同时一脸厌恶的说道:“陈局,你别血口喷人啊,我怎么就出卖你了?” “你他吗的还有脸说,老子待你不薄,到头来你居然敢背叛我!” 陈方大骂了一声,状若癫狂的再次扑了上来,但这次他却很快就被眼明手快冲上来的江参谋手下的两名军官给制服了,不过他似乎也知道事情彻底办砸了,高明肯定不会再出面保他,而陈扬就更加了,等待自己的毫无疑问将会是出悲剧,别说计划中升官发财的美梦都破灭掉了,能不能保住小命都很难讲了。 “草你吗的,陆明,你这个王八蛋,反骨仔,老子草你十八代祖宗,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叫你出卖老子........” 在一连串不堪入耳的恶毒谩骂声中,陈方最终还是被强行拖走了。 而矮胖男人陆明冷漠无比的目送着这位上司被强行拖走,很是不屑的说道:“傻×一个,区区一个刑警大队大队长的职务就想骗得老子给你卖命?你他吗好还真意思张口呢?人家郭助理多豪爽,开口就是分局一把手,你个傻×能比得了吗你!切!” 说完,才又转向景田,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搓着手道:“景局,您放心好了,吴云松肯定不会出事的,一会儿还得劳烦您去通报一声,我想亲自面见陈市长,向他汇报一下工作。” “这个......” 虽然此时已经知道了这老陆是自己人了,但景田闻言还是大汗不已,而边上仍然被扣押住的另外两个陈方心腹则愤怒不已的朝老陆投去了鄙夷的眼色。 景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了下来,道:“好吧,老陆,此事你干得不错,一会儿我会向陈市长说明的,不过陈市长日理万机,我可不敢打包票他会见你的,你能理解的,对吧?” “当然,当然。”陆明一脸希冀的连连点头道。 “呵呵,老陆,好好干,我很看好你的哦!”景田拍拍陆明的肩膀,很老友的笑道。他现在对陈老板的景仰之情简直如同黄河决堤般滔滔不绝。也难怪,若不是陈老板早有安排,今晚的事兴许就要被自己办砸了。他到现在都还是一身冷汗呢。 “啊?多谢,多谢景局栽培!”陆明赶紧受宠若惊的谄媚说道。 或许是对这两个官场油子相互吹捧实在看不过眼了,一旁的江参谋干咳一声,严肃的说道:“景局,此间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咱们还是赶紧下去复命吧。” 景田闻言忙不迭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领着人赶紧离开了暗室。 ....... 楼下,景田等人出来时,厂区里的情况已然跟方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华海军分区的人已经全都撤出了厂区附近,包括原先负责门岗任务的军分区纠察处的李少校那帮人,因为人都走光了,偌大的厂区一下子显得空旷了起来。 而陈扬此时仍然滞留在厂区大门附近,貌似正在跟一名挂着大校军衔的中年军官闲聊着。 景田便赶紧加快脚步走到了陈扬身旁,低低的喊了一声,“市长!” 正跟陈扬聊天的那位大校见状,便冲陈扬笑笑,告辞道:“陈市长,既然此间事了,那么我就不多留了,身上还有任务呢。” 说罢,他很干脆的向陈扬敬了个军礼。 “哦,那好,辛苦了,何团长。”陈扬也没有多留对方的意思,边说边主动跟大校握了下手。 不多时,大校便转身上了吉普车,很快,在这辆吉普车的带领下,原本停在大门外的十多辆运兵车很有秩序的缓缓从原路返回了。 这时,景田才赶紧向陈扬汇报道:“市长,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陈扬点了点头,却没再说什么,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若是这样还搞不定,那就说不过去了。 景田跟着又低声请示道:“那个,陈市长,市局的陆明同志想......” 陈扬却似乎很有些疲惫摆了摆手,打断了景田的汇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大局观 因为早就做好了一切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办得就顺畅了许多,吴云松在华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待了一个晚上之后,就立刻被陈扬移交到了中央派下来的督办组手里头,同时移交到督办组手中的,当然还包括陈扬先前从景田手中拿到的一份备份材料,以及全部的录音材料。 至此,此事已然跟他没了多少关系,他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清楚,自己的任务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究竟上面对此事怎么定性,打算牵扯出多少干部出来,以及打算查到哪个层面,就不关他的事了,当然了,他即便想管,也管不了了。 唯一让陈扬稍感意外的是,在得知吴云松已然被自己交到督办组手中之后,高明或许也意识到了大势已去,因此再没有暗中干扰督办组的工作,反倒是处处配合,甚至还专门在华海西郊划出了一个度假山庄做为督办组的临时工作地点,同时对督办组需要传唤到的相关人员,他立马做出相应安排,都可谓是尽可能的给予最大限度的配合。 但是即便如此,因为涉及到的人员过多,不仅是华海官场内部的,还有很多商界人士也被牵扯了进来,因此督办组在华海一待就待了足足两个月时间。 在这期间,据陈扬收到的可靠消息,光是被督办组传唤过的相关人员就足足有两百七十多人,其中有一百多名是公职人员,整个华海班子里,除了他陈扬和方逸之外,全都被督办组请去度假山庄喝过茶,甚至包括高明也不例外。 而在此期间,相继有官员被两规,或者停职审查,上到市委常委,下到局行里的科级干部,其中包括。 前段时间逃脱了纪委审查的副市长海平被两规。 弃暗投明提供了最初始的重要材料的市委常委。统战部长高山被停职审查。市委宣传部干事戴玲玲,高山之妻涉嫌参与淫-乱活动,被刑事扣押,准备送检察院公审。 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石明辉被查出的主要问题是,收受吴云松在其生日赠送的一块价值高达一百多万人民币的名表,但因为他没有使用过。包装也没开,他算是涉险过关,但最后还是被党内记大过处分一次。 市委常委,副市长文悦被查出接受华中建筑,也就是吴云松大姐吴云娟的公司的贿赂,金额达到350万人民币。被立刻执行两规,其他问题待查。 市委常委,纪委书记郑俊明被查出在海平准备接受审查期间涉嫌通风报信,党内处分,记大过一次。 而市委书记高明虽然最后查出来没有什么经济问题,但鉴于他是华海的一把手,同样也要负很大责任,暂时的处理方案是党内警告处分一次。 同时。还有不少华海包括附近省份的一些私人企业老板。国企高官也纷纷落马,主要的两个包括: 苏建集团被查封。董事长万远征被带走调查,并且他已经承认,是他请的两个枪手在燕京机场对陈扬实施了暗杀行动,因此,他百分百是再难出来的了。 华中建筑,也就是吴云松姐姐吴云娟名下的公司也相继被查封,不过吴云娟已经外逃,至今下落不明。 当然了,还有一个最倒霉的倒霉蛋是刚到华海没几个月时间的华海军分区司令员蒋峰,他因为此事牵连,被查出在吴云松被扣押其间曾经接受过吴云娟的宴请,席间收了两瓶价值超过万元的洋酒,因此已经被停职,送往东南军区政治部接受审查去了。 说起来,他真是最冤枉的一个,因为后来在政治部查出来了,那两瓶毁掉他仕途的两瓶洋酒是假的,不过几十块钱的成本罢了,只是他的行为已经违反纪律了,因此想找地儿申冤都找不到。 还有很多相关人员落马,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但完全可以这么说,这些天来,几乎是隔两三天就有相关抓人的消息从度假山庄传了出来。 燕京方面也就此次震动全国的案件多次在内参上刊文,毫不留情的严厉批评了华海的整个班子烂到底了。 一时间,华海境内风声鹤唳,官场内部几乎人人自危,就连陈扬也被中央如此大规模的行动惊得目瞪口呆,此事现在可以说已经完全背离了他当初的估计,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了。 并且说心里话,他打心眼里头也不希望弄到这种田地的,毕竟他主导推动的华东新区的项目还在如火如荼的建设当中,现在闹得人心惶惶的,根本就没人有心工作了,这跟他的初衷完全背离了。 但遗憾的是,现在他已经不能控制事态的发展了,督办组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宗旨办事,他也没辙儿。 终于,到了十二月中旬,这个闹得满城风雨的督办组终于结束了在华海的初步审讯工作,带着满满数十个皮箱的材料档案返回了燕京,同行的,当然也还包括了主要人犯吴云松在内的一百多号相关涉案人员。 然而,就在陈扬认为此事总算能划上一个句号的时候,一则看似不起眼的消息从燕京传了出来,再次让他刚放下的心倏地提了起来。 就在督办组回京复命不久,在国内享有盛誉,实力雄厚的红星财团被查出来曾经在十年前拆借过华海市的社保资金做为周转资金,涉案金额高达七十多亿元人民币,而众所周知,这家红星财团是做风投起家的,曾一度出任该财团董事会主席的李建国的背景也随之浮出水面,此人正是现任某位大佬的小儿子。不仅如此,再细细一查该公司的所有股东的背景,居然个个都是来头不小,涉及到的层面让人咋舌不已。 虽然这个消息被封锁住了,但还是通过一些渠道流传了出来,而消息一出来,立刻便在国内引起了一系列大规模的震动。 陈扬收到这个消息时已经算是比较晚的了,而他直到此时才彻底明白了过来,看来,自己原来想到的还是太简单了,他一力主导去严查的关于吴云松自身的腐-败问题的不过是上面的一个幌子罢了,中央真正要查的恐怕还是这个社保案,而这个案子,恰恰吴云松是绕不开的关键人物。当然了,陈扬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得知,十年前,吴云松正是分管这一块工作的负责人。 但就在此案浮出水面,高层震怒,朝野上下人人自危,各派系暗流涌动之际,中央再一次展现了无以伦比的超强执政能力,十二月底,中央传出了一则消息,位列政治-局九大长老之一的李主任因为身体原因,病休了。 而随着李主任的病退,此事以让人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淡出了所有人的视野,所有的一切工作,包括对相关涉案人员的处理,立刻全都转入到了地下进行了,别说是各大媒体,就连内参上面也再也看不到有关此案的一字一句了。 陈扬心里很清楚,此案到此,才算是能真正的划上一个句号了。 他也不再想去关心此案涉及到的人员了,也难怪,反正吴云松肯定是死定了,那位病退了的大佬李主任也再也不可能复出工作了,剩下的一些商界人士,他更加不会去关心他们的死活了,中央自然会拿出一份方案来的。 总而言之,他只是知道,经此一案,校长的战略意图得到了完美的实现,甚至可以说,所有的一切都尽在校长掌控之中,包括自己打着小九九发动的此案,其实不过是个引子罢了,从此以后,校长在国内政坛算是扫清了前任的影响力,彻底建立了以他为核心的中央集团班子。 而他此时回过头再看,除了唏嘘不已的感叹一声,却再说不出什么来了。 十二月底,李主任病退的消息传来之后的一个星期五,早上十点左右,在办公室正听取薛小宝的工作汇报的陈扬接到了市委办的通知,让他十点二十准时到市委开常委会。 等进来通传的秘书离开后,陈扬才有些无奈的对薛小宝道:“看来早上是听不完你的汇报咯,你下午再过来吧。” 薛小宝也跟着陈扬站起身来,笑笑说道:“这样正好,我还正担心有些问题来不及向您请示呢,不过陈老师您下午可别再先见其他人了啊。” 陈扬闻言也笑了起来:“你呀,你也是当过我秘书的人,其他同志可没少抱怨我偏心,你现在就别老跟其他同志抢那点汇报工作的时间了。” “那可不行。”薛小宝展颜一笑道,“谁叫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硬把我提到区党委书记的位置上,现在我遇到困难了,不找领导解决找谁给我解决啊。” 陈扬哈哈一笑,没再说什么。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薛小宝当了华东新区党委书记之后的工作表现,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常委会 十一点左右,市委办公大楼六楼的小会议室,今年的最后一次常委会就要在这里召开了。 跟往常开会不一样的是,做为市里的一把手,今天高明却出人意料的提前了将近十分钟时间,第一个走进了这间他熟悉无比的小会议室里头。 他没有直接在他的位置上坐下来,而是默默的走到了右侧的窗台边上,拉开厚重的绒布窗帘,目光平和安静的看着楼外的风景。 今天的天气很好,蔚蓝的天空上飘着几缕白云,阳光也显得格外的温和,照到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惬意。楼底下的街道上,熙熙融融的车流,人流,一派和谐繁荣的景象。 过了很长时间之后,高明才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感慨,同时还有些自嘲般的笑了笑,自语道:“呵呵,在这儿开了十多年的会,没想到原来窗外面有这么好的景色......” 这时,他前阵子刚换的秘书李峰捧着他的杯子以及一叠文件快步走进了会议室,依照他的习惯轻手轻脚的帮他把文件材料和杯子摆放好之后,才走近他身旁,在他耳边低低的请示了一句:“书记,还有两分钟会议就开始了,您还有什么议题需要临时增加的吗?” “呵呵!还有这个必要吗?” 高明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即摆了摆手,默默的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默默的走回到长椭圆形会议桌最上方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是啊,这里的一切他都是那么的熟悉,可是今天,他却没来由的感到了一丝陌生之意。 “高书记,我去给您准备点热水。” 李秘书知道高明的习惯,在开会时必须保证时时都有滚烫的开水续茶才行的。 谁知高明这时却摆手示意道:“小李,别忙了,这个会不长,我说几句话就可以结束了。” 李秘书就顿住脚步。老老实实的在后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准备待会儿做会议记录。 而高明这时却不知想起了什么,趁着其他常委还没到,主动跟李秘书道:“对了,小李,过两天你就去地税局报道吧,先挂个副局长,级别我也帮你提半级。我跟陈市长打过招呼了,你以后就好好工作,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高书记,您真的......” 李秘书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也不知为何,脑子里头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一个钟头前。高书记接到的那个电话来,虽然他听不到电话内容,但他却很清楚,接到那个电话之后,高书记就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随后就很突然的让他发通知下去,召开这个常委会。 其实做为高书记身边的工作人员,他多少还是知道不少内幕的。现在整个官场里头都在传。高书记怕是等不到明年就会离开华海了,他自然也听说了这林林总总的传闻。他虽然不愿意相信这些谣言,但事实上他心里也承认,这些谣言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而他从高书记这段时间越来越多的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的异常表现也多少能判断出些问题来。 做完领导的秘书,领导要走了,他当然很着急,迫切的希望能在高书记临走之前弄到一个好点的位置待着,只是他跟着高书记时间不长,本来,他对此已经不抱太多希望了的,但没想到,到了这时,高书记还是帮自己安排了一个相当满意的职务,当然了,这也就意味着,那些传了很久的谣言马上就要变成现实了。 或许,就在今天,就在待会儿马上就要召开的这个会议上,从高书记的口中,变成了现实。 李秘书心里很有些复杂的情绪在涌动着,他的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了,忍不住道:“高书记,我还想跟着您......” “呵呵,你留在华海好好工作吧。”高明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李秘书还想说些什么,可这时候已经没机会了,开始不断的有常委陆陆续续的进到了这间会议室里头。 最先进来的是市委党校校长曾春明,他也没有例外的被前阵子的吴云松一案牵连到了,去过那浮云山庄接受询问好几次,只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跟吴云松不熟,还是他再次展现了自己华海官场不倒翁的能量,又或者是他身上那团系背景的身份起到了关键作用,总而言之,反正此事尘埃落定之后,他最终还是如履薄冰的继续待在了市委常委这个宝座上面。 看到自己进来之时,高明居然破天荒的已经到了,他不由得就是一怔,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高书记,您也到了。” 高明只是冲他点头笑了笑,没有开口说什么。 曾春明便似乎从高明的笑容里头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默默走回自己座位上的同时,在心里不禁暗暗长叹了一声,唉,或许一个时代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市委副书记石明辉、市委副书记方逸,宣传部长张海洋,市委秘书长何永国,政法委书记张力、政协主席李冠平、常务副市长曾爱华等人也纷纷前后脚进到了会议室里。 毫无例外的,每个常委看到高明居然比自己还要早到这里,都不由得小愣了一下,只是这些都是脑瓜子十分精明的人精,几乎很快便猜到了其中的深意,而随后,他们心中也不由得发出了跟曾春明类似的感慨声....... 只是,一个时代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又或者说,新的时代已经到来了吗?那么,是谁的时代? 没有人知道。 最起码,在中央还没有正式宣布之前,谁也不敢这么妄下断言,官场上的事,永远都是不到最后一刻,谜底就不会揭晓。 原本由十五人组成的华海班子,经过前段时间那场震惊国内政坛的风暴之后,让人瞠目结舌的被两规或者撤职了五人之多,占了班子成员的三分之一,现在硕果仅存的只有十人了,这还不包括身上暂时查不出问题,但上面有备案了的,只是勉强留下来的好几个人。 因此,此刻会议室里头多少显得有点空,同样的,看着这些空出来的座位,想到那些曾经坐在这里开会的老同事们,更加重了参会人员心里的那份唏嘘感慨,这当官可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高危职业啊! 然而,等大伙儿都坐定之后,才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扬到现在都貌似还没到呢。再偷偷看下时间,现在都已经过了两三分钟了呢。 嘶?这到底怎么搞的? 要知道陈扬以往开会即便算不上最积极的一个,但也从来不会最后一个才到会场,而且更是从来没有过迟到的不良记录。 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在宣布高书记下课的同时,还顺带着要宣布一个新的时代开启了吗? 不然的话,他陈扬怎么今天开始摆起谱儿来了? 若是放在以往,高书记是最讨厌谁开会迟到的,但今天情况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高明一直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生气的意思,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来。 好在陈扬这谱儿没有摆得太大,就在一干常委们心思各异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急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然后一脸歉意的抱歉说道:“高书记,各位同志,最近身体不适,加上前面有点事,就耽搁了,我迟到了,真是不好意思。” 能再编得靠谱点不? 能道歉得真诚点不? 即便是早已经站队到陈扬边上的常委们,这时在听到陈扬向大家伙道歉的话之后,还是不约而同的在心里鄙夷起陈扬的虚伪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至少,高明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朝陈扬笑笑点头道:“呵呵,快坐吧,市长。” 陈扬自然能从众位常委们的表情中看出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迟到解释,只是他还真没撒谎,前面接到市委这边的开会通知之后,他立刻就结束了跟薛小宝的谈话,本来打算立刻就过来了的,可也不知道早上吃错了什么东西,临出门前肚子突然痛了起来,上了趟厕所才舒服点,结果蹲的时间长了点,就来得晚了。 只是他也不好明说,心里头郁闷得不行,尴尬的笑了笑,赶紧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高明并没有因为陈扬的晚到而打乱思路,很快就开口说道:“好了,人到齐了,咱们开会吧。” 顿了顿,又笑着接着说道:“我想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多少也应该能猜到了,我临时召开这次常委会议的原因了。呵呵,是的,我刚刚已经接到了中央的电话通知,我很快将会卸任华海市市委书记的职务了,正式的任免文件相信明天或者后天就会到华海了。” 虽然正如高明口中所说的那样,大家都已经猜到了,但真正当高明在常委会上正式向大家宣布这一消息的时候,众人心里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沉默。 好一会儿之后,会议室里才响起了一个声音。 “高书记,我相信,您这十多年来,为华海所做出的巨大贡献,我们在坐的常委们不会忘记,华海市1300万人民也不会忘记,我衷心的预祝您以后一切顺利,并且继续关注和帮助华海的经济建设工作。” 打破这沉默的是陈扬,他很真诚的笑道。 只可惜,他的话差点没让在坐其他常委们吐出来,还能再假惺惺点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机会 尽管陈扬第一个向即将卸任的高明送上了真诚的祝福,但遗憾的是,他的真诚祝福在一干常委眼中却多少显得有些虚伪做作,因此当陈扬说完这番话之后,会议室里并没有人接腔,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也难怪常委们有此种想法了,毕竟高明的黯然离开,罪魁祸首毫无疑问是陈扬,现在他这么说,的确让人会生出其他想法来。 不过让在座常委们大感意外的是,当高明听完陈扬的这番祝福的话后,却并没有生气,反倒是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欣然接受了陈扬的祝福。 “呵呵,很感谢陈扬市长的祝福,以及对我在华海这些年的工作做出如此高的肯定,高某愧不敢当。” 高明说到这时,目光在各位常委脸上梭巡了一遍之后,淡笑着轻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为了确保华海的各项工作的连贯性,在我即将卸任之际,我已经向中央推荐了陈扬同志,希望由陈扬同志来接替我的工作,不过,中央暂时还没有决定到底由哪位同志来担任华海市委书记的职务,因此,我希望在这段时间内,在座的各位同志们都能紧密的团结在陈扬同志周围,配合陈扬同志抓好华海市委市政府的各项工作。” 顿了顿,他叹口气又道,“华海前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对此,我做为一把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希望大家能谨记这前车之鉴,也算是我临别之前给各位的赠言吧。” 高明短短的几句话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在座的都是有高深政治智慧的官场老人,自然不难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只是,让常委们还是很难猜测出到底是什么原因,高明临离开之前,居然还上赶着替陈扬这个大仇人说好话,更甚至居然还主动向中央推荐了陈扬,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难不成。这真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恐怕未必吧! 当然了。想得明白或者想不明白都没什么,甚至高明这所谓的临别赠言其实对他们的影响力也微乎其微了,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既然你老高已经确定离任了,那么谁还有心思听你的箴言啊。更何况,官场里头,人走茶凉是最司空见惯的一件事情。 高明似乎也猜得到在座常委们的心思。不过他这时候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跟他已经没有太大关系的人或者事儿了。 说实话,做为一名政治人物,他当然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觉悟,此时胜负既然已见分晓,那么下面这些人,不管是曾经紧跟着他。又或者是跟他作对的人,他都已经不会放在心上了,他心里要说还有什么难以舍下的,或许也就只是华海这座城市了,在这里,他待了将近三十年时间,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留在了这里,早已经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第二故乡了。 “今天召集大家过来。主要也就是想告诉大家这个消息。其他的也没什么事。”高明边说边转脸看了一眼陈扬,“市长。你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吗?” 陈扬笑着摇了摇头。 高明就道:“那好,就这样吧,大家如果没什么事,就散会吧。” “嗯,高书记,是这样,我有个提议,既然您马上要离开了,我觉得这两天咱们还是应该好好给您安排一下,在市里给您搞一个欢送会,最起码要通知到党委委员一级,才符合惯例啊。” 插话进来的是市委秘书长何永国,他跟了高明五六年时间了,称得上是高明的心腹,因此真正听到高明要走的消息,他心里还是很难受的,当然了,更让他感到失望的是,在座的这帮人此刻甚至都没有一个人提出来要给高书记办一场欢送会,让高书记走得体面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简单交代一下就灰溜溜的走人了,这让他感到十分的心寒了。 尤其是曾经深得高明器重的副书记石明辉,自打吴云松的案子揭开盖子的时候,这家伙非但没有力助高书记挽回颓势,反倒是很快就选择了明哲保身的策略,甚至还听说他多次秘密飞往燕京,寻找新的码头投靠去了。 事实也最终证明了这家伙的策略很成功,到了最后,跟吴云松关系相当密切的石明辉居然毫发无损的继续坐在了华海三把手的位置上。 因此,何永国虽然很看不惯陈扬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但他心底深处更憎恨的,恐怕还得数石明辉了。 而他这时候提出来要搞欢送会,多少也是感恩于高明多年来对他的提携,否则的话,现在高明在国内官场里头的名声都臭完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虽然高明没提,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去处,八成应该是退二线了。因此,这个时候的高明,正常人都避之不及,哪里还会有人主动靠上去哦。 果然,他的提议说完之后,会议室里头没有任何人响应,一众常委们神色各异,要不就是赶紧低头看两眼根本不存在的文件,要不就是转头看向一边,或者是低头在本子上乱画几笔。 也难怪他们会表现得如此,毕竟谁都知道高明不是像正常情况那样晋升或者平调到异地任职的,准确的说,高明是出了问题而下课的,加上吴案虽然已经尘埃落定,中央貌似也开始在尽量低调处理后续事宜了,但谁都清楚,做为华海一把手,高明跟吴案之间的关系,这种时候,还大张旗鼓的欢送这么一个下课了的前任党委书记,这不是明摆着找上面的骂吗?而且本来在座的很多常委就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了,就差没跟着吴云松一块倒霉,哪里还敢再多生出些事儿来哦。 高明并不意外常委们的表现,他笑着冲何永国摆了摆手道:“算了,永国,不要搞那么复杂了,华海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也算是戴罪之人了,就不要让大家伙为难了。” “可是,高书记......” 何永国还待再劝,可是高明却回绝了他的好意:“永国,我已经做好安排了,你就别为难我了,好么?” 何永国闻言知道高明心意已决,便黯然的在心里长叹口气,再没有多说什么了。在他心里,虽然高书记对于前段时间华海出的乱子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高书记在华海这三十年,还是为华海做出了很多很突出的贡献的,甚至可以说,华海能有今天的辉煌成就,高书记是功不可没的。只可惜,到头来因为官场倾轧,做为失败一方的高书记以前哪怕做了再多的成绩也统统被抹杀掉了,结局也只有一个,灰溜溜的卷铺盖走人,直到渐渐的被华海人民遗忘掉。 或许,这便是一个失败者应该有的归宿,当然了,也是高书记的归宿。 官场里头的人情冷暖,让他忍不住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高书记,我看这个欢送会还是要搞一搞的嘛。” 就在何永国唏嘘不已的时候,一个持不同意见的声音在会场里头响了起来,他惊诧不已的看了过去,却原来是陈扬居然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并且赞成了自己的提议。 不仅是他,其他常委这时也纷纷朝陈扬投去惊讶莫名的目光,心里头更是忍不住再次腹诽起来,你陈市长不至于要这个样子吧?难道你还嫌害得人高书记不够惨,还要在他临走之前再好好的奚落他一下,狠狠的踩上一脚么? 说实话,这时候陈扬的话的确是让常委们愤怒了,并且很容易让常委们误会他的意图。 陈扬却没有理会常委们投来的目光,他很真诚的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高书记您是曾经为华海的发展是做出过巨大贡献的有功之臣,现在要卸任了,即便您不愿意铺张,但就像秘书长说的那样,最起码也要搞一个欢送会嘛,否则的话,不符合惯例,而且我相信,中央也会对我们班子成员提出批评的。” 陈扬的话说得很中肯,只是因为常委们都已经先入为主,这时候根本没有人愿意相信他是真心想让高明在华海历史上留下一笔的。 只是,陈扬接下来的话却再次让他们惊讶莫名。 “高书记,我知道您可能还有一些其他想法,但中央对于吴案已经盖棺定论,此事再不会影响到地方,而我们华海的班子此次受到了此案很大影响,基层也同样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现在下面基层各单位仍然是人心惶惶,所以这个时候,我更希望您能够站出来讲几句话,以消除这些种种不利影响,您觉得呢?” 陈扬说完便笑着看向了高明。 高明则完全是愣住了,虽然他在吴案盖棺定论之后跟陈扬有过沟通和交流,谈不上是化干戈为玉帛,但他也算得上是很光棍的承认了失败,毕竟,如果不是陈扬在督办组里头说了他不少好话,恐怕他早就被拿下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到了现如今,陈扬还会这么大方的给他一个抬着头离开华海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跑官(一) 不管陈扬是出于哪个方面的考虑,最终,常委会还是做出决定,在十二月三十一日,也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召开全体厅局以上领导干部及全体党委委员会议,说是年度总结会,但实际上却主要还是给高明践行,让其还算能比较风光的离开这座他奋斗了三十年的城市。 说心里话,高明内心其实也并不一定是希望走得太高调的,但陈扬最终还是用充分的理由说服了他出席这次总结会,毕竟经过吴案的折腾,华海太需要好好的缓口气了。 最后,高明还是出席了本次会议,并且在大会上做了发言,当然了,因为他的任免命令在常委会召开后的第二天就到了华海,因此,他在华海参加的最后一个大型会议实际上是以一个卸任了的市委书记身份参加的,严格说,他已经算不上是华海的干部了。 不过即便如此,主持此次会议的陈扬还是代表华海市委市政府,很客观中肯的回顾了高明同志在华海担任党委书记八年多时间里,所做的一些主要工作,最后,高度赞扬其为了华海的经济建设所做出的突出贡献。 而或许是不在其位的缘故吧,在会议最后一个发言的高明在发言过程中也罕见的数度真情流露,到了最后,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走下前台的他,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最终,不管陈扬是出于何种目的给予一个行将退居二线的老书记如此高的评价,但事实上这次大会开得十分的成功,重新凝集了人心,极大的消除了前段时间吴案对华海市造成的巨大冲击和影响。 对于陈扬而言,他力主召开本次会议的主要目的也已经达到,在高明已经卸任,中央还没有做出最后由谁来出任新一届党委书记之际,他通过本次会议,在华海党政干部心中第一时间确立了以他为核心的新班子的领导,至此,他已然牢牢掌控住了华海的话语权。 本来。按照正常组织程序。同时也是避免出现因人员更替而影响到正常的工作,在高明被免掉华海市委书记一职之后的第一时间内,上面就应该立刻任命新一任的党委书记的,不管是从上面空降一个下来还是本地提拔,都不会拖延超过一周时间,尤其是像华海这样刚刚出了大乱子的地区,一把手悬而未决是很影响正常工作的开展的。 但不知何故。兴许是盯住这个职位的高人太多了吧,从高明确认离职到目前为止,关于继任人选问题中央却始终三缄其口,并且在官面上仿佛已经忘记了有这么个职务似的,没有任何风声从上面传出来,哪怕是小道消息也是一丁点都没有。 看样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快恐怕也得等到明年二月份的两会结束之后,才会真正的解决掉这个问题了。 而陈扬最起码可以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好好的过把一把手的瘾,至少这段时间内,华海是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的。 的确也是如此,李主任病退,高明被调离。华海本地派系几乎分崩离析。在强力打压之下,即便中央还有几位硕果仅存的派系大佬。但几乎已经不可能再恢复前任一号首长在位时候的辉煌了,而原本还有野心想要跟陈扬一较高下的石明辉一系,被吴案牵连,自保已经十分艰难了,基本上也已经丧失了跟陈扬竞争市委书记宝座的可能性。 对他们来说,现在最好的局面就是上面派下来一个新的一把手,而不是由陈扬接替高明,否则的话,哪怕现在陈扬似乎不打算对他们动手了,可一旦陈扬顺利当上了一把手,可以想象陈扬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除非他们真的也主动站队到陈扬的队伍中来,但这可能吗?至少,石明辉估计是很难的,早在吴案爆发初期,他已经开始重新寻找码头靠拢了,而他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经营下来的关系网不可谓不深,加上他本身也是很有实力,年纪也不算大的高级别干部,多的是派系想要招揽他,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投入了叶系的阵营,最近一段时间内,跟叶系的几个大佬,甚至跟叶城间的来往也开始频繁起来。 在这一片乱局之中,陈扬却没有被涌动着的暗流影响到,他现在把主要的工作精力放在了华东新区的建设上去了,在一月份,接连召开了几次震动国内的贸洽会以及地皮招标会,尽管华东新区还在如火如荼的建设当中,七通一平等各项基础措施还正在加紧完善,但一月份市招投标办连续召开的三次地皮招标会上,华东新区项目一期工作已经平整出来的土地仍然接连拍出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天价,其中位于柳林村的一幅约3200亩的土地更是经过三十多轮的竞拍之后,最终由某国际500强之一的物流巨头拿下了这幅土地,并且拍出了让人不可思议的一百三十亿的天价出来,打破了国内以往所有土地储备公开招投标上产生的各项纪录,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地王,但可以预见得到,随着华东新区的进一步被炒热,这个地王的纪录不会保持多久,在这片热土上,未来还将会出现更多也更让人惊叹的地王来。 可以说,这块地王的产生,也标志着陈扬主推的华东新区一期工程进展顺利,取得了让世人,让中央震惊的成绩,算是在他的履历上添上了一笔旁人难及的政绩。 只不过,在外人看上去近段时间在华海呼风唤雨,工作上取得巨大突破的陈扬却远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样惬意,事实上这段时间他的压力丝毫不比任何人小,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他这阵子的心理负担可以算得上是他到华海以来最重的一个时间段。 官场里的谚语有云,不能光顾这低头拉车,也要抬头看路。陈扬这段时间也的确是如此做的,在华东新区接连出了一连串让人侧目的成绩之后,他没有再犹豫半点,在一年一度的两会召开之前,提前了将近一个多星期就返回了燕京。 二月五日,陈扬乘坐的航班平安的抵达了燕京国际机场,虽然曾有过机场惊魂的一刻,但现如今陈扬却丝毫不担心会出什么岔子了。 因为他是提前返京的,并没有跟华海两会代表一块过来,他这么低调倒是不容易引起媒体的注意。 刚一走出机场通道口,他就看到了穿着一身深色职业套装的闵柔。 看到陈扬出现在通道之后,闵柔立刻就迎了上去,冲陈扬浅浅一笑道:“我还以为你这趟班机又迟了呢,幸好没有,不然我又得多等些时候了。” “不是说让你别过来了吗,你怎么还特地跑过来?” 陈扬微微有些奇怪的问道,虽然来之前他给闵柔去过电话,可他却不知道闵柔特意给单位请了假,专程跑到机场来给他接机。 “切,我们单位里能有什么事儿。” 闵柔撇撇嘴道,顺手接过了陈扬手中的行李。 “怎么了?”陈扬看到闵柔情绪不太高的样子,不由奇怪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因为那个林坤书记,你不知道,这阵子他烦死人了,三天两头就往我们部里头跑,搞得同事们都误会了,哎呀,总之烦死人了。” 闵柔气鼓鼓的说道。 说起这事,还得追溯到陈扬遇袭前的那个傍晚了,正是在那天傍晚,方逸不知出于什么阴暗的心理帮林坤把闵柔约了出来,一块吃了顿晚饭,本来也没什么的,可谁知道那天晚宴过后,林坤心底里头对闵柔的爱慕之意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并且从那天晚宴之后,再次对闵柔发起了新一轮的热烈追求,搞得闵柔是烦不胜烦。 而陈扬听到林坤的名字,心里下意识的便是一沉,本来,在吴案发生之前,林坤是最有希望接替高明入主华海的,但随着吴案的调查展开,近段时间,倒是没听到太多关于林坤的消息了。只是现在陈扬并没有如愿接替高明的位置,因此不管怎么样,林坤都是一个潜在的劲敌。 不过陈扬一向来不喜欢在自己的女人跟前谈论官场上的事情,因此听到闵柔小小的发了通牢骚之后,他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太多表示。他相信这些问题闵柔应该能够自己处理好的。 一路出到机场外面,上了闵柔的奥迪TT之后,闵柔便立时放开了许多,车门刚一关上,立时便侧过身子抱住了陈扬,头一低,二话不说就使劲的在陈扬的肩头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低声嗔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你都不肯告诉我,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不想告诉我........” 闵柔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起来,搂在陈扬腰际的两手也越发的紧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跑官(二) 陈扬先是一怔,随即便意识到闵柔应该是责怪自己前阵子在机场遇袭之后没有跟她说的事儿了,不过他当时诸事缠身,也没时间去给闵柔说,再说了,他即便是真有时间,也绝对不会主动跟闵柔提起此事的。 只是闵柔这时主动提起,他回避不开,只能笑着温言说道:“也没真出什么事儿,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闵柔却仿佛没听到他宽慰的话似的,身子轻轻颤抖着,低声哽咽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倘若你那天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你让我怎么办呢.......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女人不愧都是水做的,虽然已经事隔多日,但闵柔此刻提起来还是一阵后怕,尤其是对陈扬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更是有些不满,她知道自己在陈扬心里不是唯一的一个女人,但在她心里,却从始至终都只有陈扬这么一个男人。虽然她嫁过人,但毫不夸张的说,在遇到陈扬之前,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哪个男人,陈扬其实是她的初恋甚至是绝恋,她根本不敢想象,陈扬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陈扬在男女感情方面一向来都很马虎,因此自然猜不到闵柔此刻的心思,他只是觉得闵柔有点小题大做,反正都没出什么事儿嘛,用得着这么伤心吗?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让闵柔在自己怀里好生发泄了一通,直到闵柔停住了抽噎,他才轻轻拍了拍闵柔的肩头道:“好了,别这个样子了,大不了以后出了什么状况,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好了。” “不许你胡说!”闵柔忙不迭伸手掩住了陈扬的嘴巴,“我还盼着你长命百岁的呢。” 陈扬莞尔一笑道:“呵呵,好了,快开车吧。待会儿我还得去你们部里一趟。” “你要找于部长?”闵柔倒也不傻。闻言便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嗯。”陈扬点了点头道。 他这趟提前返京,毫无疑问,主要目的自然是为了那悬而未决的华海市一把手的职务来的。 通过他自己的一些渠道,他多少也打探到了一些消息。自从吴案爆发以来,事态的走向就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事实上高明的卸任也是他并不希望看到的,但最终。高明还是黯然离开了华海,空出了一个让几乎所有派系都很眼馋的位置来。 之所以中央对继任人选问题一直没有表态,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竞争的人实在太多了,并且牵扯到了方方面面的因素。 本来,如果陈扬年纪再大上个十岁左右,又或者他提副部级再早个两三年。甚至于他如果能早两年担任华海市长,并且做出 一定陈扬,那么,这个问题也就不成为问题了,由他来接替高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可偏偏是他今年才三十四岁出头,年龄太过年轻了些,加上他在华海市长任期还没满一届。并且没有做出太多让人难以置疑的成绩。结果问题就来了。 事实上他也早预料到了,不然的话。他当初也不会悍然发动对吴云松的调查的,只是事与愿违,他的意图并没有得到完美的实现,反倒是不经意间帮助校长实现了全盘战略意图。 而从他最近收到的一些消息来看,中央对于高明的接任人选是存在着很大分歧的,一方面,在吴案中立下大功,并且有深厚团系背景的他自然是校长的不二首选,但另外一方面因为吴案的影响,中央着实动荡了一番,首先是华海系扛鼎人物,政治-局九大长老之一,排名第二的李主任黯然病退,其次,一大批政治-局委员受到吴案牵连,主要是华海系的一些高级别干部,这一连串的事件过后,让已经退居二线的前一号首长再难以忍受下去了,他很快便再次站了出来,用很隐晦的言语批评了校长悍然发动的这次针对华海系干部的雷霆行动,老首长既然发了话,那么哪怕是强悍如校长这等人物,也只能暂时选择了避其锋芒,反正主要的战略意图已然达到,就不必再纠缠于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了。 毕竟,政治这个东西,从来都不是以取胜为目的的,妥协,从来都是其中的主旋律。 可偏偏在校长这等人物眼中的细枝末节的东西,在陈扬眼里却无疑是十分重要的,甚至是关乎他政治生命的重要问题,他很清楚,一旦不能如愿以偿的出让华海一把手,进而晋升到正部级别,那么他的仕途,将会多出了很多的未知因素。 这几个方面的因素作用在一起,各方势力角逐之下,也直接导致了华海一把手的难产。 而陈扬此趟提前返京,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尽一切可能的寻求支持,让更多的有能力在这个关键位置上发出声音的大佬们表态支持自己出任华海党委书记一职。 如果非要说他是在替自己跑官,那么他也认下来了。 因为,他的确是很需要这个职位来打开他仕途上最关键的一扇门,而如果最终他没能如愿以偿,中央另有安排,那么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场灾难。 至于中组-部的一把手于强,他倒是不需要去说服于老师支持自己,他找于强,主要还是希望通过于强从而能找到跟校长面谈的机会。要知道自从吴案爆发以来,他便再没有找到向校长当面汇报工作的机会了,哪怕即便他知道校长垂青于他,但如果不主动向校长陈述自己的迫切愿望,所有的一切都还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而有了于强在其中牵线搭桥,他找校长汇报工作也就不那么唐突了,并且也不至于跑官跑得那么明显了嘛。 闵柔虽然到现在也只是副厅级的级别,但她在官场里头也混了十来年了,在陈扬家里头这些个女人当中,要说谁最具有政治头脑,她肯定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因此,听到陈扬说要去部里找于部长之后,她立刻便有些明白过来陈扬的意图,而她多少也知道些华海的情况。当即便赶紧收起了小女儿的心思。发动了车子,一路朝部里疾驰而去。 差不多半个钟头之后,闵柔才把车子开回了部里,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还在上班时间内,她挺好车之后,才又嘱咐了陈扬一句:“我请了假了的。就不上楼了,一会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办完事赶紧过来。” 陈扬点了点头,正要开门下车之际,闵柔的手机这时却很突兀的响了起来,他不方便立刻离开。便只能在车里多耽搁了一会。 好在闵柔的这通电话时间不长,也就不到两分钟的样子,她便挂了电话。 不过挂断电话之后,她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瞥了眼陈扬道:“那个......你今晚能不能先别回家呀?” “怎么了?”陈扬随口问道。 “嗯.......是这样的,晚上有几个朋友请我吃饭,我想......我想叫你陪我一块去。”闵柔犹犹豫豫的回道。 陈扬闻言很干脆的直接拒绝道:“去吃什么饭啊,你直接告诉他们你没空不就得了。” 其实闵柔若要硬是说自己没空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会儿好不容易跟陈扬在一块了。她却是想着能多单独跟陈扬在一块。否则的话,陈扬指定要直接回四合院的家里。虽然她倒也不是不能跟过去,但......怎么说呢,还是女人家的小心思作祟罢了,回到那四合院里头,陈若男在的话,她再怎么样,也是不好意思跟陈扬独处的。 因此,虽然她也不怎么想去跟打电话过来的人应酬,但一想到能借此多跟陈扬待在一起,她便在电话里头很爽快的答应了对方。 只是这时听到陈扬这么干脆的拒绝了自己,她顿时就有点不高兴起来,有些情绪的说道:“怎么了?叫你陪我去吃个饭这么难么?哼,我知道不管我做了多少,在你心里头都比不了陈老师,你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我,你......你就是想玩玩我就算了的.......” 陈扬一听头都大了,果然女人吃起飞醋来真的是不讲任何道理的,为了避免闵柔继续钻牛角尖,他赶紧开口说道:“得,得,你别说了,我晚上陪你一块过去总成了吧?” 闵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闻言展颜一笑:“呵呵,你说的啊,可不是我逼你的哟。”说罢,还讨好的凑过香喷喷的小嘴儿在陈扬脸上飞快的亲了一口。 陈扬一脸无语,这还不是你逼的么? 其实他不用想也知道这种狗屁晚餐有什么名堂了,无非还不是一帮无聊的人在夸夸其谈,比比谁带过来的妞儿漂亮,谁带过来的凯子有钱之类的内容,他就烦的就是这些,可偏偏闵柔喜欢,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 下了车之后,他一路上了楼,很快便到了于强的办公室。 因为下飞机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跟于强联系过了,因此这时候于强正在办公室里头等着他。 果不其然,敲开门,于老师就笑呵呵的从办公桌前起身迎了过来。 “呵呵,我还估摸着你小子得等过几天才回京呢,没想到你提前回来了。” 于强一脸笑意的走过来,跟陈扬用力握了下手。 “于老师,您忙着呐?没打扰到您吧?” 陈扬也是笑笑回了一句。 很快,两人就在长沙发上坐定了下来,等于强的秘书沏好茶掩门离开之后,于强才笑眯眯的看着陈扬问道:“说吧,你小子平时一个电话都没有的,这会儿亲自跑我这儿来,到底有什么事啊?” “呵呵,于老师,咱俩都认识多少年了,专程来看看您不可以吗?”陈扬尴尬的笑笑说道。 “哼,你给我少来这一套。”于强笑着撇嘴说道,“说吧,是不是为了你们华海老高空下来的位置来的?” 被于强一语点破来意,陈扬倒也不觉奇怪,当即正色道:“是的,于老师,我此次提前回来,的确是为了此事而来。”在于强面前。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接着便继续说道,“于老师,您了解我,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主动要求您帮我办过什么事儿,但这一次,我很希望您能帮我一次。这个位置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允许自己失去它,您应该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陈扬前所未有的郑重之色,让于强也当即收敛起了笑容。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回复陈扬。而是沉默不语的拿起还冒着缕缕热气的茶杯,慢慢的浅泯了一口茶水,好一会儿之后,才重新抬眼看向陈扬,缓缓开口说道:“小扬,你这一路走过来,我都是看着的,无论于公于私。我当然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争取到这个职位。” 听到于强说到这儿。不知为何,陈扬的心冷不丁的就是一凉。 果不其然。于强顿了顿之后,便才轻叹了一声道:“只是这一次,可能我帮不了你多少了,我跟你直接说吧,本来按照组织原则,由你来接替高明的职务是最合适的,也是最能够避免华海政局稳定的选择,但可惜的是,这一次,上面反对由你接替高明的声音很大,我曾经把组织部的意见提到了政治-局扩大会议上,但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获得通过。” 陈扬闻言心就往下一沉,他皱眉问道:“是因为吴云松的案子吗?”他很清楚,因为吴云松的案子,他算是彻底得罪了曾经在国内政坛占有重要地位的华海系了,同时也招来了其他派系或多或少的方感。毕竟谁都清楚,华海系的背后站着的是谁。 于强抿了抿嘴唇,嘴角动了动,才说道:“我想,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当然了,即便到了现在,我还是认为这不是主要原因。” “那么主要原因是什么?”陈扬追问了一句。 于强抬眼看向陈扬,“你自己觉得呢?” 陈扬深吸了一口气,却没说话,而是有些郁闷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中华来,取出一支点上,用力的抽了一口。 于强当然能体会到陈扬此刻的心情,其实正如他刚才在话里讲的那样,无论于公于私,他都是希望陈扬能走得更顺,走得更远的,因为陈扬几乎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他也从来不否认陈扬的优点,甚至,在他心里,陈扬一直都是他看好的那个极有可能在未来执掌共和-国权杖的那个人,并且是唯一的那个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早早的在几年前就安排他的儿子去陈扬手底下打杂去了。 本来,他也认为,高明被免掉之后,由陈扬接过这个位置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了,可即便是他也万万没想到,当他以中-组部部长的身份在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提出这个方案之后,竟然会招致如此之多的反对意见,各大派系在政治-局的代表要不就是持反对意见,要不干脆就是持保留意见,反正就没看到几个赞成的,甚至就连陈系自己,也有多人表示了不同意见,而之后校长表态先放一发,则让他立刻明白过来,陈扬在这个时候试图强行拿下这个职务是十分不明智,也基本上没多少可能性的。 当然了,这些话他不可能跟陈扬说得这么清楚,这一切,都必须要陈扬自己去体会,去领悟,这样他才能够在政治上更加的成熟。 他默默的拿过陈扬扔在茶几上的烟盒,也掏了一颗烟出来点上,吸了一口才叹口气道:“小扬,你要理解,校长他也有难处啊。” 虽然内心多少有些苦涩,但陈扬还是笑了笑,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于老师。只是您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是谁到华海来呢?” “这个现在中央还没有最后决定,不过最迟应该会在两会结束之后解决这个问题。”于强很坦白的说道。 陈扬点了点头,跟他判断的时间差不多吻合,便没再说什么,只是闷闷的吸了几口烟。 于强见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就笑着拍了拍陈扬的肩头道:“呵呵,对了,你小子老实交代,你跟中宣-部的那个小方到底什么关系?” “哪个小方?”陈扬故作不知的问道。心里却是腹诽起来,你于老师也不用这么八卦吧?同时又很有些怀疑,方晴这小娘们是不是最近太招摇了点了? “哼,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要嘴硬。”于强笑道。“不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可我得告诉你,在政治-局会议上,方总-理可是第一个明确表示不支持我的意见的哦。” 我了个去! 陈扬闻言差点吐血,心说老方啊老方,您老人家也太过了点吧,好歹我没跟您老人家争夺小俊的抚养权吧,您不支持我就算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是什么意思啊? 看来回头是得找个机会好好跟这位大佬好好聊聊才行了,即便不能成为自己的臂助,也不要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嘛! 几乎是一瞬间,陈扬便已经打定好主意,在京这几天,一定得找个机会跟这位挂名岳父好好聊聊了。不过他跟方同和以及其身后的改革派没多少联系。真要想约到方同和,想来还是得通过方晴。好在他现在跟方晴的关系也趋于正常化了,倒是不虞再做其他考虑。 “呵呵,怎么了,是不是想着找方总-理汇报工作了?如果你有这个打算,我倒是可以帮你联系一下。”于强笑呵呵的说道,一语道破了陈扬脑中刚浮现的念头。 “这个倒不必麻烦于老师您了。”陈扬撇了撇嘴,接着说道。“不过。有个事倒是要麻烦您出马的。” “哦,说来听听。太困难的就算了啊。”于强哈哈笑道。 陈扬一脸无语的瞥了眼于强,才正色说道:“于老师,不管我这次能否接替高明都好,我还是希望能有机会当面向校长汇报一下工作。” 于强闻言便收起了笑意,看了陈扬一眼,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小扬,我会尽力帮你争取的。” 陈扬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看时候不早了,陈扬便拒绝了于强让他一块回家吃饭的邀请,很快便离开了于强的办公室,下了楼,直接来到停车场,找到闵柔的车子,上了车。 虽然是在自己单位里头,但闵柔倒是一点工作积极性都没有,陈扬离开的时候她一直就待在车里等着陈扬,看到陈扬回到车上,她心情便莫名的雀跃了起来,前面等他时的烦闷一扫而空,笑嘻嘻的说道:“还以为我们于老板会叫你回家吃饭的呢,嘻嘻,幸亏没有呢。” “他倒是喊了我,不过我没答应罢了。”陈扬撇嘴说道。 “呵呵,就知道你心疼我。”闵柔高兴不已的说道,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说完,甚至还凑过红扑扑的小嘴儿飞快的亲了陈扬一口。 陈扬吓了一跳,赶紧皱眉道:“你疯了,小柔,注意点影响。” 或许是早习惯了陈扬的假正经,闵柔无所谓的扑哧一声轻笑,接着便发动了车子,缓缓驶出了停车场。 ...... 闵柔的这个饭局地点是定在燕京饭店,基本上到这里吃饭的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而且大多数是政府单位的人,商人当然也有,但相对来说,还是少了一些。 而陈扬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钟了,他也没多想什么,这会儿他甚至也多少能猜得到,这个饭局的主人多半对闵柔有那么点意思,否则闵柔绝对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自己陪着过来的。 不过这种事他司空见惯了的,要怪就怪家里头这些个女人一个个的都长得太祸害男性朋友了,他要真是个喜欢吃飞醋的人,那他基本上什么正事都不用干了。 反正他这趟就当是过来陪闵柔跟朋友吃个饭,多简单的事啊,大不了别人喜欢装-逼就让别人乐呵一下好了,反正也死不了人不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好意思 似乎是看出来陈扬情绪有些不太高的样子,也知道陈扬心里肯定挺腻歪这种饭局的,进入电梯后,见边上没其他人,闵柔便轻笑着讨好道:“别这个样子好不好嘛,只是叫你陪我一块吃个饭,都是些我以前在国外留学时的老同学,又不会让你掉半斤肉,你别愁眉苦脸的好么?” 陈扬一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是闵柔同学约的饭局,登时更腻味了,不过现在人已经来了,再怎么样也得硬着头皮陪他们吃完这顿饭才行了。 当即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们几个同学在一块叙旧,我跟旁边有什么意思,真不知道你非得拉我过来干嘛这是。” 闵柔闻言就凑近陈扬耳畔,轻笑声的低声说道:“亲爱的,你今天不来还真不行,我可先提醒你哟,里面有一个男同学以前在法国可是追了我好长一段时间呢,嘻嘻.......” 陈扬听了更是无语,果然还真是不出他所料,来的路上他就估摸着这饭局里八成是有闵柔的追求者,没想到还真是没猜错。 “你放心好了,他们几个都是刚回国内发展没多久,肯定都不认识你这个大市长的哟,要不然我又不傻,哪里敢叫你陪我过来呢。”闵柔似乎知道陈扬担心什么,便笑着打消陈扬最后的一点疑虑。 “这附近这么多家五星级酒店,怎么你这些同学在这里订位置?”陈扬随口又问了一句。 也难怪,正如他说的那样,附近像什么希尔顿,雅高,喜来登之类的国际五星级酒店多不胜数,并且这些酒店的西餐也正宗一点,想来闵柔这些国外的同学估计也是做生意的居多,这些国际酒店不选,偏偏选到燕京饭店这儿来聚会,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闵柔自然也听出了陈扬的言下之意。她皱了皱眉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前面小倩在电话就是说定的这里。” 既来之则安之,陈扬也不是太在意,跟闵柔说笑了一小会儿之后,电梯便升到了六楼,随即在一名侍应生的引领下,两人便来到了一个装修豪华奢侈的大包厢里头。 此时包厢里已经来了七八个人了,男女都有。一个个的都打扮得相当的成功人士,男士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女士也都是一副雍容华贵的打扮,珠光宝气的,简直恨不得身上挂满首饰。 陈扬和闵柔进到包厢里的时候。这些绅士贵妇们正围坐在一张真皮长沙发旁喝着高档红酒闲聊这,什么英语,法语,德语之类的语言到处乱飙,偏偏却没有人使用中文讲话,搞得陈扬凌乱不已,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异国他乡了。也得亏没听到里面有人使用日语的,不然的话。陈扬真有点忍不住想要骂娘了。 而闵柔刚一进到包厢里头。尤其是还破天荒的携着一位男士出席他们的晚宴,立时便吸引了原本聊得正欢的几人的目光。几位老同学纷纷站起来,各自笑着用法语跟闵柔打起了招呼来。 “哟,大家快看,咱们班上的大美女终于肯露面了。” “呵呵,小柔你怎么才来?” “哟呵,小闵,难得啊,你总算是肯把你家先生领出来让大伙儿瞧瞧了!” “哇,小柔,你老公好men啊!” “闵柔,你老实交代,你来得这么迟,是不是前面忙着跟你老公ML去了?” ...... 一番热情的寒暄过后,闵柔被一帮子老同学的调侃弄得脸蛋都晕红了,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陈扬更是一句也没有听懂,不过这样也好,否则他听到这些假洋鬼子们调侃闵柔的话之后,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们放浪随便的话语给吓到。 闵柔也知道陈扬不懂法语,便有些歉意的冲陈扬笑笑,刚要说些什么,这时一个穿着黑色长裙,脖子上挂着一串大得吓人的珍珠项链的女士亲热无比的上来就挽住了闵柔的胳膊,笑嘻嘻的用法语问道:“小柔,你还不老实哦,居然还敢骗我们说你还单身,你总不会告诉我们这位先生只是你的朋友吧?” 边说着,她火辣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盯在了陈扬脸上,对了,前面惊呼陈扬很men的那个女人就是她了。 陈扬被闵柔这位老同学盯得一头雾水,偏偏又听不懂她刚才跟闵柔说了什么,而且也不好失态马上走到边上,只能是郁闷不已的让这个女人打量着。 而闵柔对她这位老同学却是熟悉无比的,当年在法国留学的时候,这个叫张倩的女人就是出了名的开放,在他们那一拨留学生里头,就数这张倩玩得开,在校期间,几乎隔两三天就换一个男朋友,其开放程度甚至让那些把性当快餐一样的法国佬都自愧不如。 这时看到这位老同学把目光盯在陈扬脸上,哪里还猜不到她已然把陈扬当成了猎艳的目标,别看自己现在还没来得及正式介绍陈扬,就算待会儿自己跟大伙儿说了,陈扬是自己老公,以这位老同学的习性,也绝对不会放过被她相中的目标的。 不过张倩虽说水性杨花了一点,其他方面倒没什么太大毛病,在班里头人缘也还是相当不错的,闵柔跟她曾经在一个寝室里待过三年,虽然这浪女三天两头不回宿舍,但闵柔跟她的关系还处得不错。 只是想到张倩以前的斑斑劣迹,闵柔心里就是一紧,倒不是怕陈扬真着了道儿,而是担心陈扬会因此而不高兴,而以陈扬的脾气,当场给人甩脸子都是小的,毕竟都是些老同学了,若是闹出些不愉快,她也很难做人的。 想到这儿,她赶紧对张倩警告道:“小倩,你别开玩笑开得太过分啊,他没在国外待过的,要疯你们自己疯去,可别乱来啊。” “嘻嘻,瞧你这紧张样儿,哪个‘他’哟?”张倩嘻嘻笑道,“小柔,这样好了,这个帅哥如果是你老公,我就考虑一下是不是放过他,哈哈,不然的话,你是知道我的哟......” 闵柔闻言就有些脸红,飞快的偷眼一瞥陈扬,然后还是赶紧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下来。 而她不点头还好,这一点头承认,张倩立马笑嘻嘻转头冲一帮在沙发边上的老同学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嘢了一声,大声笑道:“哈哈,我赢了哦,这位大帅哥就是小柔的老公,你们几个没戏了,刚才的赌注统统归我们了!” 对面的几人中,男士们闻言纷纷露出几分无奈的笑容,而女士则是跟张倩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来应该是在闵柔没来之前,他们在一块小小的拿闵柔的私人关系开了一把赌。 陈扬自打进到包厢里头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这时又看到这帮假洋鬼子莫名其妙的冲自己笑了起来,就忍不住皱眉询问闵柔道:“你这些老同学都傻笑些什么呢?是不是在国外待的时间长了,脑子一个个都秀逗了?哎,我说,你这些老同学也太‘彪’了点吧?” 说实话,陈扬这话说得也够损的,偏偏他还是用标准的普通话讲出口的,一下子就让包厢里的气氛尴尬了起来。 原本正发笑的几位女士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而几位耸肩做无奈状的男士则纷纷把脸色阴沉了下来,心中无不在纳闷着,怎么搞的,闵柔怎么会跟这么没素质的男人在一块呢? 闵柔是知道她这些个老同学在国外呆久了,身上多少都染上了些老外的毛病,讲话有点随意,并且爱开玩笑,不过却没多少恶意的,这时看到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僵,她只能是尴尬不已的歉声对陈扬解释了一句:“你别介意,他们就是喜欢开开玩笑,没恶意的。” “呵呵,我怎么会介意呢,反正他们几个假老外又听不懂普通话。” 陈扬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而他这话无疑再次让本来就尴尬起来的气氛顿时更加的凝滞住了。 很快,一个穿着白色西装,带着领结的男人就忍不住率先开了口,他有些恼火的冲闵柔怒道:“小柔,你先生怎么讲话的?” 这一次,不知为何,他居然放弃了引以为傲的第二故乡的语言,使用了国语发音,当然了,或许很久没用国语讲话了,他这段话说得怪腔怪调的,让人听来忍俊不已。 “闵柔,你先生什么意思?我真的开始怀疑你的欣赏水平了!” “可不是,小柔,你听听你先生他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彪是什么意思?是在讽刺我们都是傻帽么?” ...... 一时间,余下几人也是纷纷发难,不过这一次,他们毫不犹豫的都选择了用普通话进行质问。 “呵呵,原来各位都是会讲中国话的嘛。” 陈扬不以为意的哈哈笑了一声,他最烦的就是这些装模作样的假洋鬼子了,因此前面才忍不住出言刺激了他们一下,没想到稍微一试探,立马就让他们原形毕露了,不过想到都是闵柔的老同学了,开个玩笑就算了,也懒得跟透明较真,当即不等闵柔开口,就笑着说了一句:“呵呵,不好意思啊,各位,前面听你们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我是一句没听明白,我看这样不是挺好的嘛,都是中国人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躺着也中枪 虽然陈扬对眼前这些假洋鬼子们很不感冒,但毕竟他们也是闵柔的老同学,因此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刚才这番话也就是让对方小小的难堪一下罢了,倒也没想让这些人真正下不来台。 闵柔当然是知道陈扬的脾气的,这时看到气氛不大对头,便赶紧站出来接连说了几句好话,好在她的这些老同学虽然很不爽陈扬的做派,但好歹还是给了面子给闵柔,这样双方各退一步,正好这时人也已经齐了,马上要入席就餐了,这才总算是把刚闹出来的这小小的矛盾给化解掉了。 当然了,接下来在饭局上,陈扬自然成为了不怎么受欢迎的人,好在他本来也没打算跟这些假洋鬼子们交什么朋友,他们不搭理他更乐得清静,自顾自的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在位置上耗着时间,只等这饭局结束就跟闵柔一块离开了。 不过席间让陈扬颇感意外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扬前面的话起了作用,接下来这些人聊天时居然一个个的都没有再使用外语,都用的国语发音,陈扬倒是多少也听到了一些他们聊天的内容。 原来还真像闵柔之前给他介绍的那样,她的这几个老同学都是刚刚从国外回来的,要不就是什么跨国公司的亚太事务总裁,要不就是自己在国外做起了生意,回过拓展业务来的,总而言之,一个个的在国外貌似都还算得上是混得不错的样子,而且他们刚回到国内没多久,正是需要拓展人脉关系的时候,今天硬要邀请闵柔这个在国内政界混的人过来,自然也是希望将来能通过闵柔的关系多结交到一些对他们做生意有帮助的政界人士。 看来他们倒也不全是饭桶,对于国内做生意的一些潜规则门儿清得很。 酒过三巡之后,几位老同学兴许是有点酒意上头了,便似乎忘记了方才的小小不快,又再主动找闵柔聊了起来。 “哎,对了。闵柔。你这些年都是国家干部,想来应该认识不少官员了,你也知道,咱们这一拨出去的同学里面,也就只有你回国发展最早的了,这次我们几个商量好了,打算每人投点钱搞点生意。你在国内的人脉广,可一定得给大伙儿帮点忙啊。” 说话的是一个长得和白净的男人,架着副金丝眼镜,显得很斯文的样子。 “呵呵,谢班长,还有你们几个。大伙儿就别抬举我了,我就是一副厅级的小官员,哪里认识多少人哦。”闵柔可不愿意揽麻烦事上身,赶紧打了个官腔回绝道。 闵柔话音刚落,坐在她身边的那个叫张倩的女人立刻就开口道:“小柔,你着什么急啊,你先听我们把话说完嘛。”接着又赶紧解释了一下,“小柔。前面你没来的时候。我们几个老同学都商量好了,这次就由谢班长牵头搞一个房地产公司。谢班长出五千万做大股东,占40%的股份,我们几个呢,打算一人先投一千万入股进来,你在国家单位工作没多少积蓄,你就不用出钱了,就以你的关系入股,咱们剩下一共六个人。各占10%的股份,你看怎么样?咱们够意思了吧?” 闵柔听了暗暗一惊,别说她很清楚自己的职务其实根本帮不了他们什么忙,就算退一万步说,她真能帮到忙,那她也不敢去接受这几个老同学的干股啊,再说了,虽然陈扬从来没给过钱她,但她一个单身女人,每月的工资收入加上一些算是半公开的灰色收入一个月也有一万多块钱了,根本就不缺那几个钱花。真要是让陈扬知道了自己接受别人的干股,指定要被训一顿,更别说陈扬现在就在她身边坐着呢。 因此,她想都没想就赶紧回绝道:“小倩,你们可千万别,你们要搞公司是你们的事,我无功不受禄,可不能接受你们的好意。” 几位同学看到闵柔推搪下来,起先还以为她是假装不好意思,在他们看来,哪有人不喜欢钱的啊,共产-党的干部就更加爱财了,闵柔在官场里混了这么多年,肯定也干净不了。 于是乎,接下来在饭局上,几乎演变成大家伙轮番上来劝闵柔跟他们合作了。 闵柔虽然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接受什么干股,但又碍于老同学的情面,她也不好太生硬的拒绝,也就只能一直在用官话委婉的搪塞了。 终于,在众人依次都尝试过之后,闵柔还是没有任何改变态度的意思,大家这才隐约感觉到闵柔似乎真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本来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差不多了,他们也不好强迫闵柔,但偏偏他们这次之所以打算合伙开的那什么房地产公司,还真缺不了闵柔帮他们拓展一下人脉关系。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了,这次他们合作的发起人,就是那谢班长,此人回国虽然也就才大半个月时间,可在国内到处转了一圈之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相中了华海正建设得如火如荼的华东新区,最近那里的地皮被炒得火热,而且几乎隔上十天半个月就华海市政府就会有官方的土地交易会召开,谢班长虽然刚回国,但在国外闯荡多年,自然嗅到了其中巨大的商机,虽然也知道凭他的实力想要到华海圈地基本上没什么可能性,但后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的小道消息,听说了自己的老同学闵柔居然曾经跟华海现任的政府市长陈扬共事过一段时间,于是他很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关键点,毕竟在国内,关系就是最大的生产力,他坚信,如果能通过闵柔这个老同学的关系结识那位华海的大人物,那么他自然会有办法搞定对方,从而为自己的投资打开一个突破口。 于是乎,在看到这个巨大的商机之后,正巧最近受到金融危机影响,国外的一些老同学纷纷回到国内寻找商机,大家一碰头,谢班长便把这个商机透露给了大家伙,于是乎众人便大力促成了此次聚会的举行,说白了,这次聚会的主要目的还真就是为了把闵柔拉到他们的统一战线上来。 可谁知道。他们费了半天口舌。闵柔却是油盐不进,根本就没多大兴趣的样子。 不得已之下,性子比较急的张倩便展开攻心战术来了,她坐在闵柔边上的位置,说话很方便,只见她摆出了一副很沧桑很过来人的样子,泯了口红酒劝道:“小柔啊。你说我该怎么说你才好?怎么说了这半天你愣是不明白呢?你想啊,咱们都是过三十岁的女人了,我算是看透了,这个世界上男人靠不住,女人靠不住,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统统都靠不住。什么靠得住呢?这个靠得住,”她边说边伸出两个指头搓了搓,“明白?” 闵柔不好说什么,只能苦笑着配合点了下头,却仍是道:“小倩,你们就别为难我......” 她话没说完,张倩就变了副脸色,苦口婆心的劝道:“小柔。我们怎么是为难你呢?我们这是在帮你啊。懂不?你看看你,在国内混了这么多年了。一个月能挣几个钱?一万?还是两万?你看看你现在过的是人过的日子吗?” 闵柔一头雾水的皱眉道:“小倩,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就不是过人过的日子了?” 张倩泯了口红酒,随即才继续说道:“小柔,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啊,你就算不爱听也得听着,你看,就说你吧,你看你现在身上什么打扮?丢人不?” 闵柔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没穿错什么啊,忍不住奇怪道:“我这么穿不可以吗?怎么就丢人了?” 张倩闻言皱眉“啧”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扯住闵柔的套裙袖口道:“小柔啊小柔,我说你是不是在国内呆傻了你,好歹今晚咱们这个聚会也是个正式派对,是吧?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吧,你不否认吧?可你看啊你,你也不能穿套工作服就过来吧?是,我们理解你的难处,随便一条上点档次的裙子没个六位数拿不下来,还有,你看你这一身上下,有一件拿得出手的首饰吗?” 还真别说,张倩这一提起来,倒是让闵柔也微微有些脸红起来,也难怪,别的同学可都是衣着光鲜珠光宝气的赶来赴宴,她这么穿了一套平常工作时候的套裙就过来了,确实有点不礼貌,加上张倩后面那句话也没说错,她还真没一样像样的首饰能带出来出席这样的场合的,而她本来也是个有点小资的女人,这时自然有些难堪起来。 不过,她还是很要面子的,这时就尴尬不已的小声回了一句:“这个......我......我今天来得急了点......就.......还有,我家里还是有.......有些首饰的......” “行了,咱们在坐的都是老同学,都是自己人,你就别硬撑了。” 张倩大喇喇的自说自话,边说还自作主张的一把抓起闵柔白生生的嫩手来,啧啧连声的皱着眉头道,“小柔啊小柔,你看看你这手上空落落的,你不会连枚好点的钻戒都舍不得买吧?你看我刚说的没错吧,这个世界什么都靠不住吧?你也别指望什么男人了,咱们女人啊,也只有靠自己才能活得精彩。” 闵柔闻言更是尴尬,不过张倩这话虽然说得狗屁不通,但还真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她心里的某处柔软的地方,的确,她跟了陈扬这么多年了,她当然是很渴望陈扬能送枚戒指给她的,只可惜,陈扬从来都没有这么做过,她虽然很羡慕别的女人,但也不好意思主动跟陈扬提起。 “小倩,你别说了好不好,你不知道,我们在政府机关工作平时要求很严格的,哪里像你们这么潇洒,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想戴什么首饰就戴什么首饰啊?你再这样说我可真生气了啊?还有,你知道我买不起钻戒啊,我告诉你吧,我是搁在家里头了,今天忘记戴出来罢了!” 闵柔有些尴尬,但还是脸色有些微红的反驳了一句。不过说这话时,她还是有些幽怨的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陈扬。 可她这幽怨的眼神立刻被张倩捕捉到了,张倩自知得计,应该是触碰到她内心深处的弱点了,当即撇嘴“切”了一声,趁热打铁的继续劝说道:“小柔,你就别嘴硬了,还忘记了呢?对了,你刚才怎么介绍的来着,你好像说你老公也是政府公务员对吧?呵,我还真佩服你了,以你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男人不行?偏找一个连枚钻戒都舍不得给你买的臭男人,我可真服气你了。” 边说着,她的目光很不屑的朝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陈扬看了过去。 陈扬确实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一来跟他们不熟,二来多少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后也没太在意,他相信闵柔自己就能搞定的,可这时候冷不丁的被人把话头说到了自己头上,他顿时一阵无语,这.......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他忍不住也转头看了一眼那挑事的张倩,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张倩却一句话立马塞了过来:“看什么看呢,就说你呢?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小气的男人,瞧瞧,把我们小柔苦成什么样子了都?三十好几的女人了,还得跟着你过这种苦哈哈的日子,你不心疼,我们这些个老同学可看不过眼了啊!” “哎,你这人......” 陈扬被呛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闵柔生怕陈扬会生气,赶紧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向他递去一个抱歉的眼神后,跟着便又转回头皱眉责备道:“小倩,你胡说些什么啊!” “我说错了吗?小柔啊,别看我说的话你不喜欢听,可是我现在是掏心窝子的在跟你讲话啊,若不是看在咱们多年的同学情分上,别人我还懒得搭理呢,你看,我就说吧,这个世界上,男人什么的都靠不住,只有票子最实在了,现在机会就在你跟前,也用不着你担什么风险,就看你愿不愿意跟咱们几个老同学一块大干一场了。“ 张倩绕来绕去,最终还是把话头给饶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潜规则 他们老同学之间讨论的事情陈扬本来是不想掺和也没兴趣去掺和的,可这时候因为张倩的缘故,加上他也确实待得有点不耐烦了,就想着尽快离开这儿了。而闵柔性子比较温和,不太会拒绝人,加上这里又都是一帮她的老同学,陈扬这时不想帮她出面都不成了。 这么考虑过了之后,他当即皱眉看了一眼仍滔滔不绝的张倩,开口说道:“哎,我说你们几个老同学今天叫闵柔过来不是叙旧的吗?怎么搞半天成谈生意来了?” 张倩正说得口水横飞着,冷不丁被陈扬打断了,前面乍一看到陈扬时的那点好感就再也不剩半点了,加上她前面已经听闵柔介绍过了,陈扬只是个在政府部门工作的机关干部,虽说她回国时间很短,但对国内官场的行情还算是比较了解的,陈扬看样子跟闵柔年纪也差不多大,三十出头的年纪,在向来喜欢论资排辈的国内官场能混到什么程度去?估计顶多跟闵柔一样,是个副厅级干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原本倒没有看不起陈扬,毕竟以陈扬的年纪,真要是个副厅级的干部,那也很了不得了,不过前面陈扬说话很不礼貌,加上看到闵柔不说穿金戴银了,身上连最起码的一件超过一万的衣服或者首饰都没有,再想起他们之前调查过的,闵柔是在中-组部这个核心部门工作,综合这种种因素,她绝对有理由怀疑,这男人八成是看中了闵柔在中-组部的职位,死皮赖脸的缠着闵柔,说不定还没闵柔混得好呢。 这么一想,她再懒得跟陈扬客气了,搁下红酒杯,脸色一寒,张口就斥道:“哎什么哎?我没有名字的么?”边说边气愤不已的转头看向闵柔,“小柔。你看看你带来的男人。都什么素质啊,难道你没跟他介绍过我的法文名字吗?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男人,一点都不绅士。切,我们老同学叙旧还是谈生意,你管得着吗你!” 闵柔还没来得及张口解释,陈扬便忍不住恼火道:“诶,我说你这个女同志.......” 闵柔见陈扬脸色不太好看。知道陈扬已经在发火的边缘了,她担心让自己的老同学下不来台,就赶紧再次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低低的歉声说道:“你别生气好么?他们说话一向来都这样,直来直去的,不过没恶意的。”说着脸上现出一丝哀求的神色。“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了,好不好嘛?” 闵柔都这么说了,陈扬也只能暂时把火气压了下去,不过还是不耐烦的说道:“既然这样,饭吃得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要是没其他事,咱们就先走吧。” 闵柔好歹是劝住了陈扬。心里松了口气。其他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陈扬真要是发起火来。她这几个老同学就笑不出来了,加上这时她确实也被这些老同学问得烦了,既然饭也吃好了,干脆还是告辞离开好了,别弄得收不了场她更难做人。 很快,她便对桌上的老同学告罪了一声:“谢班长,小倩,要不你们慢慢吃,我就先告辞了。” “这怎么行?” 谢班长第一个就不同意了,今晚他们几个都商量好了,一定要拿下闵柔才行的。 “可不是嘛,小柔?大伙儿多少年没聚在一块了,好不容易聚一聚,你可不能先走。” 张倩也赶紧附和道,说话时脸上流露出几分哀怨之色,她这时候才悲哀的发现,敢情自己刚才费了这么多口舌,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还是算了,改天吧,改天我做东,请大家吃饭。”闵柔客气的笑了笑,还是婉拒道。 正好在这时候谢班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便给其他几人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务必要把闵柔留下来,然后才起身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来。 闵柔虽然执意要先走,可奈何这几个老同学死都不肯放她离开,甚至还有两个跑到了包厢门口处堵住了,结果最终她只能答应多留下来半个钟头,这些老同学才肯罢休。 无奈之下,陈扬也只能是硬着头皮陪闵柔留了下来。 重新坐下之后,谢班长的电话也打完了,而他回到桌边之后就一脸兴奋的向众人宣布道:“各位,各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的私人助理前面已经联系到了一位神秘的大人物,对我们即将成立的新公司将会带来很多帮助,如果不出意外,只要我们能搞定此人,那么将来我们在华海的生意将无往不利!” “嗯,你们是打算到华海去做生意?” 陈扬冷不丁听到他提起华海这两字后,不由得就很敏感的脱口而出问道。不仅是他,就连闵柔这时也忍不住好奇起来,前面这些老同学轮番的劝她加入,她原本还以为他们的所谓的地产公司是打算开在燕京的呢,没想到居然是想要到华海去捞金,再一想到陈扬的身份,她更是不敢擅作主张了。 谢班长没有理会陈扬的询问,而是一脸灿烂笑容的冲闵柔说道:“呵呵,小闵,你瞧,都怪我们刚才没有跟你把话说清楚,这样好了,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干脆直接跟你说明白点好了,你应该清楚的,在国内做生意,尤其是做大生意的,都免不了要跟地方政府打交道。” 说到这儿,他似乎生怕闵柔误会,特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呵呵,小闵你别误会,我们确实有过想让你帮我们拓展政府人脉的打算,不过看样子,你估计是不会答应了。当然了,这没什么,这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 他此话一说,不仅闵柔,就连陈扬也奇怪起来。 “呵呵,是这样的,我们之前已经考察过了,现在华海的房地产市场虽然炒得很热,但市场却相当大,空置的地皮很多,对我们新成立的公司来说是个极佳的介入机会,而我们之前也打听过。听说你以前在华海现任的陈市长手底下工作过。跟他关系处得不错,别的不用你做,只要你能帮我们和陈市长间做些疏通工作,帮助我们拿下这条线,那么不管你是想要股份还是现金,我们绝对能满足你的任何要求。怎么样,小闵。也就打几个电话,帮我们把陈市长约出来,做个中间介绍人而已,之后的事我们来搞定他,这样总不违反你们的纪律了吧?” 谢班长豪气干云的一口气把话都说出来了,并且这回没有再遮遮掩掩的。甚至连感谢方式都说得很露骨了。他坚信,在这么优渥的条件下,闵柔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欣然接受。 看着谢班长朝自己投过来的期待的目光,闵柔却只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别的不说了,就说他们想让自己帮忙把陈市长约出来的事儿吧,她今天可不已经办到了吗?只可惜这些个老同学究竟是因为刚回国还不熟悉国内官场。还是考察时太过马虎。居然连他们想要巴结的陈市长长什么样子都没弄清楚,现在人陈市长好端端的就坐在他们眼前。他们却有眼不识泰山,还大言不惭的当着人正主儿的面说要搞定人家,这不搞笑嘛? 想到这儿,她便忍不住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此刻同样一脸无语的陈扬。 的确,陈扬刚听了那谢班长的一番豪言壮语之后,是觉得相当无语,不过做为华海的领导,对于任何想要到华海投资的商人都不会拒绝的,只是他前面多少也听到闵柔这些个老同学谈话的内容,知道他们是打算进军地产行业,并且初步准备筹措一个亿的资金进入华海,这些钱若是放在别的小地方或许还行,但是仅凭这一个亿就想进军华海地产界,却实在是太少了点吧? 他想了想,还是很认真的开口询问了一句:“那个,谢班长是吧?我刚才听你们说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手中大概是有一个亿左右的资金,对吗?如果真是这样,这点投资是不是太少了点?哦,当然了,如果你们不是打算投资房地产行业而是选择其他行业,倒是也能找到不少合适的投资项目的。” 谢班长虽然很反感陈扬这时候不懂装懂的来瞎提问,但碍于闵柔的面子,他便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陈扬的问题:“小陈,是吧?你跟小闵都是在官场里头混的,可能对我们的一些商业操作手法不太熟悉,不过不熟悉没关系,我可以简单跟你和小闵介绍一下,你刚说的有一点倒是没说错,一个亿的投资相对于华海地产市场的确是不多,但是,只要我们能用这一个亿的启动资金在华海成功拿下一块地,那么这一个亿就可以当做十个亿,甚至是一百个亿的投资使用.......嗯,简单说吧,这个世界上是有资本市场这个东西的,你的,明白?” 靠,说了半天,原来这帮鸟人打的是空手套白狼的如意算盘啊。 说白了无非就是先争取拿下一块地皮,之后就想办法抵押出去,从银行或者相关金融机构套出更多的现金出来,然后再用套出来的资金再去买地,周而复始的如此操作下去,把资金像滚雪球一样的不断壮大起来。 这些老掉牙的套路陈扬早八百年前就玩得滚瓜烂熟的了,他能不明白吗? 而一个亿的资金在华海基本上是拿不下一块地的,估计闵柔这些老同学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要打在疏通关系上,通过关系拿地的话,或许只需要先交一小部分的保证金,这样的话,他们的这一个亿或许还能够发挥点作用。 完全了解了他们的意图之后,陈扬便对他们这所谓的一个亿投资没多大的兴趣了,不过对方使用的也是一种很常见的商业手法,他也不好说别人这么干不对,只是牵涉到了闵柔,他还是笑着帮闵柔先回绝对方了:“谢班长,我听说华海的招投标制度还是很完善的,而且,你们恐怕不太熟悉国内官场的一些程序,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替闵柔很负责的告诉你们,她不过只是个普通的京城官员,跟华海隔着十万八千里的,恐怕帮不上你们多少忙的,我看你们还是别再为难她了。” 闵柔听到陈扬替她说话并且没有太让自己的老同学们难堪,心里不觉有些暖意。 不过她那些个老同学听了陈扬的话之后。却明显不高兴起来。 张倩第一个站出来驳斥陈扬道:“陈先生。算我拜托你好不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有那种封建余孽的大男子主义思想存在?什么叫做你替小柔告诉我们?小柔不是你的附庸,她有自己的思想好不好?还有,你怎么知道小柔帮不上我们的忙?呵呵,我反倒是可以告诉你,这个忙除了小柔,别人还真帮不了呢。” 说话间。她把脸转向了闵柔,同时飞快的换了副暧昧的笑脸,冲闵柔询问道,“哎,对了,小柔。我可是打听过的哟,陈市长可是年轻有为,长得又很帅的大帅哥哦,你快跟我们大伙儿说说看,你当年跟陈市长一块共事的时候有没有擦出什么火花来?” 闵柔前面介绍的时候,还是很隐晦的默认了她跟陈扬的亲密关系的,因此她这番话可就完全没把陈扬放在眼里头了,当然了。这时候听在陈扬二人耳中。也只能是无奈的苦笑罢了。 闵柔被她这暧昧的询问语气弄得浑身不自在,不过经她一提起。倒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几年的一些回忆片段,从一开始她对陈扬的厌恶,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渐渐的走到了她心里,直至最终深爱着这个男人,当年的种种,哪怕是一开始时候自己对陈扬的各种厌恶,现在回想起来,却都仿佛变成了心里那一丝丝甜甜的回忆。 想到这些,她的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意。 张倩本来只是试探着随口一说的,她还真没想到竟然勾起了闵柔的回忆,而同为女人,她能察觉到闵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这丝笑容很有问题,难不成,还真被自己猜中了? 这个发现让张倩兴奋不已,她赶忙趁热打铁,半开玩笑的说道:“呵呵,小柔,不会真被我猜中了吧?要不干脆找个机会找人陈市长表白一下?” 闵柔闻言这才猛的回过神来,赶紧拉了拉张倩的手,嗔怪道:“小倩,你越说越离谱了啊!都什么跟什么啊!”说着,很是不好意思的朝陈扬递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而她的这个动作再次被张倩捉了个正着,张倩撇撇嘴不屑道:“小柔,我真服了你了,你这么怕他做什么?开开玩笑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我说啊,如果你这位陈先生真这么小气,你干脆趁早甩了他得了。” 说完,又毫不顾忌的大咧咧的瞥了陈扬一眼,“哎,那个谁,我可告诉你啊,男人嘛,就得大方一点,小柔是职业女性,什么是职业女性,懂不懂?回头小柔说不定还得帮我们把陈市长约出来,一块吃个饭,唱唱歌什么的,你可不许小心眼,胡乱吃醋啊!” 陈扬闻言差点没当场吐血,也得亏她这时候提到的那个什么陈市长就是他自个,否则就凭她刚才这番话,自己非好好修理这个大放厥词的女人不可。 可不是怎的?瞧她这话说的,吃个饭,唱唱歌没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非得跟人陈市长上了床还不许生气,才叫做大方了? 嗬,还真是搞笑! 偏偏这时候他也顾忌到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太妥当,只能是硬吞下了这口气,否则就只能是自己吃自己的飞醋了。 闵柔听到她这些老同学越说越放肆起来了,虽然即便他们真说了更过分的话,比如猜测自己跟陈市长上没上过床之类的事情,自己也不会真生太大的气,反正她们瞎猜测的对象就是陈扬自己,她也不担心陈扬误会,但毕竟陈扬看样子真要发火了,再不告辞离开,就很难说会发生什么尴尬事情了,再一看看时间,距离她答应留下来的半小时也差不多了,便再次站起身来,对众位老同学辞行道:“各位老同学,时间真的不早了,你们慢慢聊好吗?我真的得告辞了。” 很明显,她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再次遭到了谢班长等人的一致反对。 谢班长更是直言不讳的开口说道:“小闵,难得聚一次,你不要扫大家的兴好不好?” “谢班长,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真的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你们再这样劝我。就有点强人所难了。”不得已之下。闵柔只能是收起了笑容,很郑重的回绝道。 谢班长没想到说了半天闵柔还是没有转变过来,甚至还有点生气了,皱眉想了一下,才又道,“小闵,那个事先放一放。咱们改天再聊,你看先这样好不好,刚才我在电话里头已经约好了,待会儿有个好朋友马上就到,等他过来了你再走,你看怎么样?” 闵柔闻言皱起了眉头。正要一口回绝对方,“谢班长,我看还是算了吧......” 谢班长却直接打断她道:“小闵,都是你们官场上的朋友,说不定你也认识的,见个面交个朋友也没什么不好,你说对吧?” 无奈之下,闵柔也只能再次坐回了椅子上。 接下来。服务生便进来把包厢里头餐桌什么的都撤走了。然后稍微再布置了一下,灯光师再把包厢里的大灯关上。换上一些闪烁迷离的暧昧灯光,这间豪华包厢转瞬间就又能变成了一个高档K歌总统包,中间空出来的地方还能当做临时的小舞池使用,不得不说,在这地方吃饭,真是一条龙服务,连赶第二场的时间都给省掉了。 而谢班长倒也没有撒谎,没过几分钟,包厢门口便被服务生推开了,紧跟着,便有四五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个个腋下夹着个手包,一看便知道是干部模样的中年男人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进到了这间总统包厢里头来了。 “呵呵,张秘书长,您好您好,可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看到来人,谢班长立刻飞快的起身迎了上去,一脸笑意的跟走在最前头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招呼了一声。 这个被称作是张秘书长的中年男人很是矜持的跟谢班长握了下手,然后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身边的一个跟他年龄体型都差不多的男人道:“谢老板,这位是我的老同事,燕京市委办督查室的李主任,过几天就要到华海任职了,呵呵,人我可已经帮你请过来了,你们待会儿好好聊吧。” “呵呵,好的好的。”谢班长很是老道的连连点头道,又主动跟那位李司长握了下手,然后才做了个请的手势,笑吟吟道:“走走,几位领导先过去坐下唱歌,咱们边喝酒边聊。” 还真别说,谢班长这一番迎来送往很是娴熟得体,丝毫看不出来他是刚刚从海外归来的商人,反倒是很熟悉国内官场的一些礼节礼貌,看来应该是下了一番工夫的。 几人进来的时候,正巧陈扬去上了趟洗手间,因此等他回到位置上的时候,才冷不丁发现包厢里头多出了几个肥胖身材的中年老男人,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难看出来这几人应该都是些官员,不过他只是短暂的在团中央和党校里干过一段时间,对燕京官场并不是很熟悉,加上包厢里头灯光又比较暗,他随意扫了几眼,见是自己不认识的,就懒得去理会了。只是心里头还是有点暗暗称奇,看来闵柔这帮老同学还是有点能耐的,回国时间不长,倒还真结识到了一些官员。 陈扬不熟悉燕京官场,闵柔则不一样,这几个官员一进到包厢里头,她便觉得有几分面熟,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个会场里头曾经晃眼见到过了。 而她知道陈扬身份敏感,这时候来了几个本地干部,虽然陈扬不是很在意,但让这几个官员看到陈扬跟自己一块来这儿吃饭唱歌还是有一定不良影响的。 想到这儿,她几乎第一时间就后悔起来了,心说真不该答应谢班长他们留下来的,这时候又不好立刻提出离开了,只能是装作不认识,能糊弄过去最好不过了。而她心里也暗暗发誓,以后不管怎样都好,再不会硬逼着陈扬陪自己来见什么朋友同学了,她自己小官一个,什么都无所谓,要是影响到了陈扬,那就哭都来不及了。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陈扬,压低声音说道:“好像都是燕京市委的干部,具体是谁我认不出来,也不知道谢班长他怎么叫过来的,对不起了,不知道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陈扬知道她担心什么。不过他倒是无所谓。都混到了这个级别了,根本就不会,也没有谁傻到想拿这个问题来攻击自己。 轻轻拍了拍闵柔的手,示意他并没太介意。 闵柔本来想在边上坐一会儿就找机会跟陈扬一块离开了的,可偏偏谢班长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和陈扬两人,在那边沙发上跟张秘书长等人寒暄了一会儿之后,立刻很热心的给大伙儿都相互介绍了一番。 几位归国投资的同学自不消多介绍了。总之一个个都安上吓死人的衔头就OK了,什么总裁,主席,董事长等等的衔头随便乱安,当然了,他们这几个老同学还是有一定实力的。个个身家都是千万甚至上亿级别的,倒也勉强都能这么介绍。 不过几位领导或许是身处燕京这个大都市,眼界相当开阔,几个小老板倒吓不了他们,加上他们来之前已经在楼下的一个包厢喝了一餐酒了,这时个个都有七八分酒意,本来是想着直接找个附近熟悉点的会所蒸蒸桑拿,再到天上人间之类的夜总会叫上几个标致点的美女泻泻火的。可张秘书长接到了谢班长的邀请后。就顺便上楼过来坐坐了。 只是等谢班长介绍道闵柔的时候,他们却是对闵柔的中-组部干部的身份暗暗有些惊讶。不过这念头顶多也是一闪而过了,京城这地方到处都是官员干部,这年头出来吃个饭唱个K碰到几个干部不是什么新鲜事,倒也不觉得有多奇怪。 至于陈扬,前面闵柔就没有给老同学们怎么介绍,谢班长直接就忽略掉了。 谢班长虽然已经初步摸到了国内官场的一些门路,但显然经验还不够丰富,至少在接待领导的时候,还是没有能准确的摸清楚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很快,嚎了几嗓子之后,几位领导就觉得浑身痒痒的,总觉得光是喝酒,唱歌还是少了点什么,再坐下去似乎没多大意思了。 那位燕京市委督查室的李主任不知道是不是喝得最多的一个,他最先表示了不想待下去的意思,跟张倩配合着吼完一曲《三套车》之后,他便趁着酒意把手盖在了自己的酒杯上,阻止了正要帮他满上酒杯的谢班长,有些兴致不高的哈着酒气道:“谢老板,差不多了,今天就这样吧,待会儿我们还有点事儿,就不在这儿打扰了。” 谢班长本就是着意要结识这位李主任的,他可是通过张秘书长打听过了的,这位李主任下周就要去华海挂职了,而且听说还是担任市委副秘书长的要职,这么个重要人物,对他将来在华海的发展还是能起到相当大作用的,他哪里肯轻易放过这样好的结交机会。 见对方流露出要走的意思,他赶紧挽留道:“李主任,是不是我招呼不周,还没和您好好喝两杯,您这急着走干嘛?” 李主任现在根本就不想喝酒,满脑子只想着去找女人泻火了,看到谢班长这么不上路,他就有些不耐烦起来,“谢老板,我是给老张面子才过来坐坐的,难不成你还真想灌醉我吗?” 谢班长闻言额头上顿时冒汗出来,他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忙不迭朝张秘书长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张秘书长是谢班长的老关系了,也收过他几次钱,因此这时便笑呵呵的打了个圆场道:“谢老板啊,你看,我们前面都喝得差不多了,再喝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看不如这样,咱们这地方也宽敞,也别唱什么歌了,找几个女同志过来,大家伙一块跳跳舞乐呵一下,出出汗,散散酒气。” 张秘书长显然对老同事的心理摸得很透,他这话立刻得到了几位领导的同意,就连那急着要去泻火的李主任也似乎意见没那么大了,抬眼朝闵柔的几个女同学扫了过去,似乎已经开始在挑选舞伴了。 闵柔他们今天聚会一共是七个人,三男四女,男的就不说了,几个女同学倒是都长得还过得去,加上都是有钱的贵妇,打扮得很妖娆,虽然没有十八九岁的年轻小妹妹那么水灵,但却又有一番成熟-女性独有的风韵魅力,在这种场合跳跳交谊舞还是很撑得住场面的。 几个女同学倒也不拿架子,虽然内心不见得就真愿意跟这几个老家伙跳舞,但毕竟都是多年出入一些派对场合的女士了,对这样形式的交流也比较认可。而且燕京饭店还是比较正规的酒店,没有那些随叫随到的小姐,也只能由她们出马了。 谢班长稍微一沟通,尤其是强调了一下李主任的身份之后,调音师刚一改放舞曲出来,除了闵柔一直待在陈扬身边之外,几位单身赴宴的女士都很大方的从沙发上起了身。 只是,她们还是低估了这些官员们的战斗力和无下限程度,舞曲刚开始的时候,几位官员还能管好自己的身体,似模似样的按照国标的要求跳舞,可渐渐的,随着舞曲的深入,加上他们前面酒喝了不少,一时之间都有点想不起来自己的舞伴不是那种花钱就能上的小姐,而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海归女老板了。 很快,他们的手也开始变得不规矩起来,可着劲的把自己胖乎乎的身体朝女伴身上凑近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怕事 本来若是在一般的宴会上,这些干部们多少还会注意点影响,只可惜他们今天真的是喝得太多了,加上习惯使然,毛手毛脚起来并不奇怪。 至于闵柔的这几个女同学,虽然都是结果一两次婚或者交往过无数男友的女人了,但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小姐,加上回国发展没多长时间,对国内官场的一些潜规则只是有所了解,但并不透彻,因此,在冷不丁被各自身前的肥胖男人蹭了几下胸部,或者捏了几把腰肢翘臀之后,她们立刻就有人受不了了。 其中阅男无数的张倩的反应最为激烈,也是巧了,她的舞伴正好是前面嚷嚷着要离开的那位李主任,李主任一下到舞池就蠢蠢欲动起来,搭在张倩腰间的肥手没几下就顺着滑到了张倩的臀峰上,起先张倩还勉强忍着,但当她感觉到李主任那咸猪手在她臀-部上用力的揉捏起来之后,她哪里还忍得住,当场就尖叫了起来,“李主任,你想干什么呢!手往哪儿放的?不跳了!我不跳了!” 边嚷着还很不客气的一把就推开了李主任,李主任猝不及防下,加上喝高了,头重脚轻着,脚底下一个趔趄,一推之下,一屁股就摔在了舞池里面。 这下可好,她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舞曲声戛然而止的同时,其他几位女同学也是立刻就纷纷态度强硬的离开了各自的舞伴,一齐围在了张倩身边,并且个个都是一脸怒容的瞪着还楞住在舞池里的几个领导干部们,口中也不干不净的嘟哝起来。 显然,她们刚才也受到了跟张倩差不多的待遇。 很快,几个领导们立马回过神来了,赶忙七手八脚的先把摔得气晕八素的李主任给扶了起来。 而前面没下场跳舞的张秘书长则是变故刚一发生,立刻把脸冷了下来,飞快从沙发上起身,也走到场子中央。怒不可遏的大声呵斥道:“你们几个女人喊什么喊!” 谢班长原先是在沙发上陪着他聊天的。见到事情要糟,忙不迭的紧跟了上来,他顾不上几个同学,反倒是先急切不已的询问张秘书长:“怎么了?张秘书长,那个,李主任没事吧?” “你问我怎么了?”张秘书长怒气正盛,指着不远处的几个女人道。“谢老板,我还想问你呢?不就是跳个舞增进一下感情吗?你看看你这几个老同学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谢班长前面尽顾着陪张秘书长喝酒了,还真没注意舞池里的情况,当即转头看向了几个老同学,有些惶急的皱眉询问道:“刚才怎么回事啊?不是跳得好好的吗?” “好个屁,这个臭男人哪里是什么政府官员。简直是,趁着跳舞揩我油呢!恶心死了!” 张倩怒气未消的回了一句,不过她此刻已经迅速从刚才被非礼的震怒中稍微冷静了下来,说这话时使用的是法语。 而她话音一落,其他几位女同学也义愤填膺的七嘴八舌的用法语数落起这几个披着官员狼皮的老流-氓来。 谢班长听了之后心里也暗暗觉得这几个国内官员有点过分了,闹半天居然真敢把自己这些个老同学当成那种红灯区的女郎了,也难怪张倩她们会表现得如此激烈。 但想是这么想,他毕竟还是比其他同学相对来说要更熟悉一些国内官场。眼见今晚惹毛了几个官员。势必对将来在国内的生意会有影响,现在的首要问题还是先考虑怎么安抚住几位官员的情绪才行。 他飞快的给情绪激动的张倩几人使了个眼色。然后才转回头,一脸歉意的对张秘书长抱歉道:“张秘书长,您看,这事闹的,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了,要不这样好了,我这就马上安排,咱们这就换个地方潇洒您看怎么样?” “哼!还换个地方?算了吧,谢老板,我们可没那兴趣了!”张秘书长寒着脸轻蔑说道。也难怪,以他们的官职,想要找点乐子有的是老板买单,要不是之前觉得这个海归回来投资的谢老板貌似有点实力,几次在饭局上出手也还算阔绰,他根本就懒得搭理谢班长,更不会答应介绍一些同僚给他认识了。 “可不是,一点素质也没有!” “真你吗扫兴!” “还国外回来的呢,你吗比我们国内还保守,玩不起就滚回家去!” 张秘书长话音一落,其他几位被扫了兴致的官员也纷纷接着酒意大骂了起来,言语间早忘了各自的身份,脏话张口就来。 “张秘书长,还有几位领导,我们都是刚回国发展不久,前面多有得罪的地方,我替她们向你们几位领导说对不起了,您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好不好?” 谢班长连忙态度诚恳的赔礼道歉起来。 “你算个毛啊!”李主任此刻已经被重新扶站了起来,头脑也清醒了些,一脸怒意的张嘴就开骂道,“吗的,一点事都不懂,老子叫你们陪跳个舞是看得起你们,还在老子跟前装,草!” 谢班长被骂了之后,悻悻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了,讪讪的道:“李主任,您这......” 李主任正在气头上,继续谩骂道:“谢老板是吧?你丫给我听好了,今晚的事儿老子记下了,还指望老子给你帮忙,别做梦了!我告诉你们几个傻×,以后别他吗想到华海做生意,要让老子看到了,老子非整死你们不可!” 谢班长闻言背后冷汗都冒了,他今晚好不容易才通过张秘书长的关系把这位李主任请过来坐坐,本来还想着能搭上这条路子的呢,谁想到,一个小细节没处理好,现在关系没拉近,反倒是彻底把人李主任给得罪了。 “哼!老李,别跟这些个愚蠢的小老板一般见识了,一点都不知道好歹,真以为她们身上那几个臭钱有多好使呢!” “老李,还华海呢!我看要不这样好了,回头咱们给几个老兄弟打声招呼,将来只要是碰到这几个傻海归的事儿,统统让他们滚蛋!还回国做生意,想都别想了!” 其他的官员也跟李主任喝的酒差不多高,借着酒意大言不惭的嚷嚷着要封杀谢班长他们的生意了。 “这......这.......” 谢班长一筹莫展的如祥林嫂一样的尴尬的在原地搓手,同时连连回头冲几个女同学打起了眼色,示意她们先忍一忍,过来赔个礼,把今晚的事先对付过去再说。 张倩等几个女同学这时显然也被李主任陡然间爆发出来的王八之气给震住了,一个个的都不敢再出言指责对方,反倒是暗暗有些后悔刚才自己几人太冲动了,看到几位国内政府官员的可怖嘴脸。 张倩跟谢班长联系最密切,她也算是对这次到华海投资相当热心的一个,而且她此次回国发展也是迫不得已破釜沉舟搏一把了,本来还指着能回国捞一票以度过她那小公司因为金融危机而渐渐难以维系的局面的呢,真要是因为得罪了眼前这个肥胖男人而导致计划胎死腹中,她可是万万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的。 她飞快的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先不管这几个老男人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但万一是真的就麻烦了,她也算是能屈能伸,看到谢班长的眼色之后,她立刻就会意了,暗暗咬了咬牙根,最终还是选择硬着头皮走了过来,陪着小心的冲几位干部道:“这个,刚才,李主任,我,我可能是误会您的意思了......” “误会个毛!”李主任酒意已经冲到脑门上了,根本不给张倩道歉的机会,怒不可遏的打断了张倩的话,说着大手一扬,当场就冲张倩甩了一个大耳刮子过去,“臭婊子!” 啪! 张倩被一巴掌直接扇倒在了地毯上。 “你干什么!” 其他几位同学看到张倩道歉不成,反倒被扇了一耳光,顿时脸色纷纷大变,可偏偏这时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声援的。谢班长这时更是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了。 一直跟陈扬坐在最靠边沙发上的闵柔原本不打算生事,发生了非礼事件后她就有点坐不住了,不过陈扬却拦住了她,但这时看到张倩被打了之后,她再忍不下去了,身子刚动,却被陈扬拦住了。 “小柔,别多事!”陈扬冷冷的拦阻道。 “你怕事就别管我!” 闵柔用力的甩开了陈扬的手,飞快的就冲到了舞池里头,蹲下扶起张倩的同时,回过头就冲那动手的李主任大声喝斥了一句:“你怎么动手打人呢!” “我打了她又怎么样?哼,她自找的!” 李主任一脸不屑的喷着酒气道,边说边把色迷迷的目光盯在了闵柔那张怒气正盛的俏丽脸庞上,即便是还醉着,他还是挺纳闷起来,这小娘们长得真俊啊,哪儿来的,刚才老子怎么没见到呢? 张秘书长看来应该是喝得比较少的一个,这时还算清醒,听到李主任几位同僚大言不惭的呵斥谢班长等人,他也懒得去制止,反正也是几个小老板罢了,还真入不了他的法眼。 不过,看到李主任动手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暗暗皱起了眉头,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算了,老李,走吧走吧,别跟他们较劲了,让别人笑话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还给老子装 “混蛋!你们打了人还想走吗?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你们吗?” 张秘书长话音刚落,闵柔就俏脸生寒的怒道,摆出了一副对方倘若不给个说法今晚就别想走了的架势。也难怪她会如此出离愤怒,这里毕竟是在燕京,天子脚下,她这些同学也才刚刚回国,她算得上是东道主了,她可以坚持原则不跟他们合作搞生意,但毕竟还是有将近四年同窗的感情在,若是任凭几位老同学今晚在此受辱,她肯定是不答应的,而方才张倩被一耳光扇得半边脸都肿了起来,更是直接让她怒火中烧起来。 醉醺醺的李主任非但没有被闵柔的话给激怒,反倒是看向闵柔的目光更加的淫-邪起来,他嘴巴一咧,阴笑着说道:“哟呵,你这女人嘴巴还挺厉害的,行,老子今儿个还真就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女人怎么治我们?哈哈,有什么手段尽管放马过来呗!” 他这话语气相当的猥琐,在场众人如何听不出来他话中的调戏之意。 “你!” 闵柔气得粉脸涨红无比,当即就拿出手机,边拨号边瞪着李主任道:“王八蛋,好,你给我等着!燕京市委的很牛是吧?我让你们领导来教你们怎么说话!” 她在燕京也待了有几年时间了,自然也经营有自己的关系网,真要找几个级别高一点的官员帮自己打个电话教训一下这几个醉酒干部并不是太大难事。 看到闵柔这副气冲冲要找回场子的模样,她那几个同学却明显有点害怕起来了,虽然他们知道闵柔在中-组部当个副司长,但对方这几个官员前面介绍身份时,可个个都来头不小,最次也是正厅级的高级干部,其中那什么张秘书长虽然挂的是燕京市委副秘书长,但这也是副部级的大官了,在他们看来,哪里是闵柔这个清水衙门里的副司长能招惹得起的。 “小柔。还是......还是算。算了吧......” 张倩捂住被扇肿了的半边脸,惊惶不已的扯了扯闵柔的袖子劝道,她今晚算是长见识了,真正深刻体会到了这些国内机关干部的嚣张,而且也是真的被吓破胆了,即便闵柔这会儿想要替他们出头,他们也真不敢指望了。 “是啊。小柔,没什么,说起来也是我们有错在先,得罪了几位领导......” “小闵,一场误会嘛......” 谢班长等人也纷纷上来好言相劝,还七手八脚的不让她打电话。 听到这几个老同学一点骨气都没有的劝说之后。闵柔更是气得肺都快炸掉了,她恼火不已的推开了张倩等人的阻拦,大声怒斥李主任等人道:“你们怕他们做什么,他们打人还有理了么?哼,这里是天子脚下,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 “呵呵,一个中-组部的小干部,口气倒是不小。她要打电话让她打呗。都别给我拦着!” 张秘书长不屑的冷笑道。他倒是挺清醒的,他本来觉得没多大意思。想要劝几个同僚赶下一场娱乐节目了的,但闵柔突然站出来,并且说话不怎么顺耳,他这会儿干脆也不急着走了。 说着,他又朝身边一个秃顶干部递去了一个眼色,那秃头立马会意,转头就朝包厢门口走去,也不知道是去找什么人过来了。 虽然被张倩等人拦阻了一下,但闵柔还是寒着脸把电话拨了出去。 “喂,您是廖常委吗?对,我是中组部的小闵,是这样,我想向您反映个事,你们市委有几个干部刚才在燕京饭店里喝醉酒之后行为很不检点,喝了酒非礼女性,还恼羞成怒的动手打了人......对,是你们市委的副秘书长张高发她们几个,打人的是你们督查室的主任,姓李的.......不是,廖常委,您听我说,真的不是误会,他们真的动手打了我同学,我没骗您......诶,廖常委......您......嘟嘟嘟......” 饶是闵柔已经很客观的把事情反映了上去,但当她一提到张高发等人时,那边原本还对她挺客气的燕京市委组织部部长口风立马就变了,随便敷衍了她几句之后干脆直接把她的电话给挂掉了,显然不太想招惹这破事,而闵柔也是太天真了点,真以为共-产党的干部个个都跟她男人一样那么的正直有党性有觉悟的呢。而且别看她在组织部里平时也接触到了一些高层,但真正一旦出了点什么事情,她那点面子还真不够看的,眼下就是很好的一个明证。 她当然也不傻,自然听出来了廖常委的敷衍之意,电话被挂断之后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再找谁才好了,偏偏这时那张秘书长和李主任,还有谢班长张倩等人也都正看着她呢,她前面话说得太满,现在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她这通电话根本没有起到什么效果,甚至还起了点反效果。 情急之下,她下意识的便朝远处的陈扬投去一瞥,可不看那边还好,一瞥之下,陈扬居然完全没有受到他们这边的影响,还老神在在的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抽烟呢。一时间,她气得眼圈都红了起来,心说真没看出来,你陈扬官越当越大,可现在却越来越不像男人,是,知道你有你的顾忌,可是你难道没看见我被这几个混账欺负吗?是不是等我气死了你才过来啊? 谢班长等几位同学本来虽然没怎么指望闵柔能搬来救兵,但心里多少还是存着一丝希望的,这下子,看闵柔这个样子,哪里还不知道闵柔的电话毛用没有。 看到闵柔有些焦急的看向了边上,他们也下意识的瞧了过去,自然很快就瞧见了一直当缩头乌龟的陈扬。 好在他们本来就没指望陈扬能起到作用,这时看见陈扬一副没事人样子的躲在一般抽烟,他们几个倒不像闵柔这般气愤,只不过,他们对陈扬的观感更差了许多,毕竟要说大伙都是一起的嘛,出了事,你就算惹不起对方怎么也得过来帮衬一下吧?你他么一个人躲在边上抽烟算什么意思?想明哲保身吗? “真不知道闵柔怎么找了这么个没种的男人?刚才在吃饭的时候不是挺能装的吗?怎么了,现在就吓得阳-痿了吗?” 几个女同学心里的鄙夷更是毫不掩饰的在各自脸上流露了出来。 算了算了,还是得靠自己解决问题啊! 谢班长赶忙凑到张秘书长身旁,低声下气的求饶道:“张秘书长,张哥,都是我们的错,您看这事闹的,要不您看......” 张秘书长一点面子都不给,鼻孔出气冷哼着打断了谢班长的话:“哼,你们不是挺能装的吗?继续装呗,继续打电话找人嘛!哼,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张倩虽然被打了耳光之后一肚子的火,但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果断的赶紧挤出谄媚的笑容,对那李主任道:“李主任,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了,小女子给您赔不是了。要不......要不我再陪您跳支舞吧......” 虽然明知道陪这头色狼跳舞会是什么下场,但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可谁知的,人李主任眼高于顶,甩都不甩她一眼,目光一直盯在闵柔俏生生的嫩脸上,色眼眯着,总觉着眼前这小娘们越看越他吗俊,生气的小模样还特别有味道,难怪现在圈子里的一些领导很喜欢搞女性下属,看来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嘿嘿,老子还就他么喜欢这种带劲的女人! 这时突然间听到张倩又提出了跳舞赔罪的意思,他虽然醉熏熏的,但还是立刻发现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这么一想,他当即板着脸,喷着酒气对点头哈腰的谢班长很大度的道:“谢老板你给我听好了,这么着,老子给你们一个台阶下,待会儿咱们再玩会儿,刚才那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哎!哎!您真是大人大量!” 谢班长忙不迭连连点头, “喏,”李主任冷笑一声,冲闵柔指了指,“她刚才不是挺有劲儿咋呼的吗?就让她陪我们几个跳个舞什么的就差不多了......” “这个,李主任您.......” 谢班长可做不了闵柔的主,刚落肚的心又悬了起来。 李主任没再搭理谢班长,而是阴笑一声,已经大咧咧的朝闵柔走了过去。 闵柔寒着脸,瞪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李主任,却根本就没有害怕躲开或者后退的意思。 “小闵,你看今晚这事闹的,要不你就......陪一下人家李主任?” “是啊,小柔,跳个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小柔,你就当帮大伙儿个忙呗!” 边上的几位同学纷纷劝道。 “哼!简直是妄想!我看谁有本事敢碰我一下试试看!” 闵柔想都没想就咬唇冷哼道。她这时心里更气愤的是她男人陈扬,都这时候了,陈扬居然也不站出来护着自己,说实在的,她现在哭的心都有了。 “哟呵!还你吗给老子装!老子今天还非就要你陪不可了!” 李主任闻言勃然大怒,说话间,肥胖的身躯已经一个滑步急冲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谄媚 “啊!你滚远点!” 闵柔顿时吓得尖叫了一声,她嘴上说得很硬朗,但眼看着醉醺醺的李主任猛冲了过来,一时间也禁不住吓了一跳。并且就在李主任的咸猪手要沾着她衣角的当口,想也没想的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李主任显然没有想到闵柔居然还敢对自己动手,不注意之下顿时被抽得是眼冒金星,连连后退,摇晃了好几下身子才重新站稳,整个人也完全被抽懵了过去,可想而知刚才闵柔受惊之下爆发的力量有多么的大。 一时之间,刚刚才稍微缓和下来了的现场气氛骤然间便再度紧张了起来。 “放肆!” 张秘书长大惊失色的怒吼了一声。 “臭女人,作死是不是!” 李主任虽然胖是胖了点,但好歹也有一米八十多的身板在,块头着实不小,猛醒过来之后,张嘴就是一声大骂,整个人则状若疯猪一般的朝闵柔扑了过去 谢班长等人被吓得是脸如土色,一个个的都傻眼了,别说上前去帮闵柔了,这会儿他们甚至还暗暗恼火闵柔怎么这么不冷静,不就是跳个舞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个官员咱们惹不起,何苦来着,看吧,现在更加难以收场了吧。 “啊!” 闵柔被这疯猪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尖叫起来,哪里还顾得上矜持,第一反应就是掉头就往自己男人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还好,这一次她没有失望,刚一转头,陈扬已经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她身边,并且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顺势拽到了自己身后。 事实上闵柔刚才扇李主任耳光的时候,陈扬已经飞快的扔掉烟从沙发上起了身。这时正好赶在李主任发狂之前。已经跑到了冲突地点不远的地方,闵柔一转身他就赶到了。 倒不是他故意要等到这个时候才出头,更不是他有装-逼的瘾头,实在是因为他其实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眼前这种状况。 想想也是,他自己是什么身份?对方是什么身份?他完全跟这几个醉酒官员不是在一个层面,一个级数上的嘛,对这几个醉酒官员而言。他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神一般的存在。 前面乱子刚起的时候,他本来是懒得理会的,一来他对闵柔这几个假洋鬼子同学没多少好感,二来他好歹也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了,真要过去跟这几个醉醺醺的官员较劲有失他的身份,再说了。他此次回京是参加过几天在京举行的两会的,他并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闹出什么乱子来。 不就是燕京市委的一些厅级干部嘛?要知道现在燕京市的一把手可是他三叔陈耀国,就算加上那什么张秘书长在他眼里也是一坨狗屎,他真若是想要对付这几个醉鬼,动动手指头就能玩死他们了。 只不过后来看到那张倩被打了之后,他便意识到今晚可能有些小麻烦了,不过他那时还是不怎么上心的,正想着回头给三叔知会一声。让三叔叫他们市纪委介入一下就差不多了的。毕竟是燕京市的干部嘛。 后来闵柔出于义愤之下,忍不住上去帮忙去了。他倒也没多想,在他看来,闵柔虽然官不大,但也算是组织部这个要害部门的厅级干部,他觉得闵柔出面了,怎么样也应该能控制住局面了,几个政府官员再狂妄,多少还是得注意点影响的。 可谁知道,他还是低估了这几个醉酒官员的脑下限程度,前面闵柔跟对方发生争执的时候,他才有点坐不住了,而且也并非是像闵柔那几个同学看过来的那样,在老神在在的抽烟,隔岸观火什么都没做,其实当时他正准备打电话呢,只是他确实没把这点屁事当回事,所以神情太过轻松了点,以至于让他们都误会了。 “你小心点儿!” 闵柔在后面突然用力扯住陈扬的衣角,虽然受了惊吓,但仍不忘记提醒陈扬一句。 陈扬根本没有注意仍旧朝这边扑过来的李主任,反倒是转身拍了拍了闵柔轻颤的肩头:“没事的,别担心了。” 不过他显然还是错误的估计了李主任这头疯猪的疯狂程度,哪怕他已经挡住了李主任前进的路线,但李主任惺忪的醉眼里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存在一样,依旧是高举着一只胖手,朝他们二人猛冲了过来...... 看李主任这如虹的气势,简直称得上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 可惜的是,他虽然气势如虹,但最终却连陈扬的衣角都没能摸到一片。 啪! 一声突如其来的脆响很突兀的响了起来,然后在众人还根本没有半点反应之际,一晃眼,就只看到李主任那胖乎乎的身体猛然间就由前扑之势转变成了朝后翻滚的动作...... 紧接着,就见肥猪般的李主任以极快的速度在包厢地毯上接连滚了十好几下之后,才“嘭”的一声用力的撞在了玻璃茶几的一个角上,总算是止住了翻滚之势。 “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李主任死死的捂住了貌似已经完全变形了的右侧面颊,并且从他口中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痛苦不已的哀号声,让人闻之只觉得毛骨悚然,背心发寒。 “通通散开点!” 这时,又是一声低沉冷峻的声音乍然响起,众人这才恍然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间包厢里头已经多出了一个戴着墨镜,穿着一套黑色西服,打扮得酷酷的年轻男子。 而不知何时,酷男抬起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支黑得发亮的手枪,正好指向了除了陈扬二人之外的所有在场的人。 而酷男此时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在陈扬身前不远处,如果众人没记错的话,刚才李主任那一连串高难度翻滚动作应该就是从这个位置开始的。 在酷男的手枪指向之下,女人们嘴巴一个个张成了O型,却集体失声,发不出任何尖叫出来,而男人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瞬间就吓得惨无人色。 众人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就集体往后退去。 不仅是现场其他人震惊无比。就连闵柔此刻都被这个冷不丁冒出来的酷男给吓了一大跳,虽然也大概能猜到应该是陈扬身边的工作人员,但她还是忍不住低低的问了陈扬一句:“他是......” 陈扬摆手制止了她的发问,然后皱了皱眉,对酷男冷哼说道:“小张,你进来做什么,出去!” “是。”酷男低低应了一声。没有任何废话就很听话的转身离开了。然后就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没事人一样的朝包厢门走了过去。 等酷男消失之后过了足足五六秒钟,包厢里众人才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谢班长和张倩等几位闵柔的同学几乎是同一时间齐刷刷的转头朝陈扬二人看了过去,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目光毫无疑问全都聚焦在了陈扬这个刚才他们都相当鄙视的男人身上,并且。众人内心里的惊愕丝毫没有因为酷男的消失而消退半点,反倒是越发的感到震惊莫名了。 的确,刚才吃饭的时候闵柔同学不是跟他们介绍说她老公跟她一样,只是个普通的机关干部么?怎么这年头普通的机关干部身边都带着保镖了?而且还配有枪的? 难不成,刚才闵柔说的是假话,她老公其实不是什么小干部,而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又或者是什么黑帮老大?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们不约而同的齐齐打了个寒颤。不过他们再怎么胡乱猜测陈扬的身份。却没有一个人猜到了点子上的。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在国内。政府干部出行,最起码要达到实职正部或者副国级别才有可能配有保镖的,而陈扬这年纪,这长相....... “老张,不好了,老李脸上全是血啊!” 这时,一个官员跑过去刚想扶起哀嚎连连的李主任,却才发现李主任半边脸都给抽得变形了,虽然被他死死的捂住,但仍然不断有鲜血汩汩的从他指缝里涌了出来。 张秘书长等人这时已经酒醒了大半,听到同僚这声大喊之后,刚才因为惊吓过度而导致泛白的脸色也迅速转变成为了阴得吓人的青绿色。 坏了!坏了! 谢班长等人在心里头叫苦不迭,虽说前面他们被酷男手中的枪给震住了,可他们却根本轻松不起来,甚至,因为酷男出手太狠,今晚的事态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在恐怕更加难以善了了。 是,没错,闵柔你老公是挺牛的,出来吃个饭居然都有保镖跟着,而且你那保镖还堂而皇之的敢公然带着杀伤性武器招摇过市,可这毕竟是共产-党的天下,是和谐社会,你丫的懂不懂?在政府面前,黑社会是没有任何前途的,不用想,现在别人随便打个电话就能叫来一大帮警察,到时候你还能牛得起来吗? 哎哟喂,这下子,咱们可都被你丫的给害死了! 就在谢班长等人暗道不好的时候,震怒当中的张秘书长发飙了,而他显然也迅速通过刚才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得出自己的结论,跟谢班长他们差不多,这个前面没怎么注意的男人是有点来头的,说不定还跟一些黑恶势力有点往来。 不过,在张秘书长这等高级别干部心目当中,一切黑恶势力都是不堪一击的土鸡瓦狗,在度过了前面短暂的惊恐并且确认那个酷男已经不在包厢之后,他赶紧叫来了一个秃头同僚低问了几句,得知前面他通知的饭店方面的人已经快到了,他心中大定,随即就沉着脸,背手走到了陈扬二人前面,指着陈扬二人,冷声大喝道:“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伤害国家干部,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次死定了!” 陈扬皱眉看了张秘书长一眼,没理会他,而是侧头对闵柔淡淡的知会了一声:“去,把你的包拿上,咱们走吧。” “哦,哦。” 闵柔结结巴巴的低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走呢。张秘书长就鼻孔出气。冷冷的哼道:“走?哼,我倒要看你们还能走去哪里?”说着目光一个梭巡,霸气十足的怒道,“今晚上的事不简单了,我已经给饭店方面和附近分局的人打过招呼了,这儿的人谁都别指望离开了!” 谢班长等人闻言心就猛往下一坠,吓得赶紧哆嗦着上来低声劝起了陈扬二人。 “那个谁。小,小陈,你看......咳,我直说了吧,你还是赶紧去给领导认个错吧,再赔点钱。说不定还有转弯的余地......” “是啊,小闵,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赶紧劝劝你老公啊,真要被抓进去别想出来了......” “可不是吗,你们可别意气用事,千万别连累大伙儿啊!” ...... 陈扬听得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恰在门嘭一声打开了。几个穿着安保人员制服的魁梧男子跟在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身后。快步进到了包厢里头。 张秘书长看到来人后,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但还是没好气的开口说道:“王总,你来得正好,我怀疑,他们跟黑恶势力有关联,待会儿城西分局的同志马上就到了,在他们赶来之前,你先暂时把他们控制住吧。”他边说边指了指陈扬他们一帮人。 而他话音一落,原本还想劝劝陈扬二人的谢班长等人吓得脸都绿了,很明显,张秘书长这话是把他们也包括进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谢班长赶紧上去解释道:“张秘书长,张哥,您手下留情啊!” “是啊,秘书长,我们真的跟他没什么关系的,更加不是什么黑恶势力,今天才在饭桌上刚认识的,别冤枉我们啊!” “小闵,你说句话啊,我们跟你老公根本就不认识的嘛!我们哪里懂得他是什么黑社会大哥啊!” 其他人也是连连喊起冤来,恨不得立刻就能跟陈扬划清界限,更有人无耻到叫闵柔来帮他们证明,仿佛都已经忘记了,刚才闵柔还为他们出头来着。 可就在众人叫苦连天的时候,快步冲过来的中年男子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张秘书长,也没有听到张秘书长的话似的,很干脆的直接从张秘书长跟前走了过去,径直走到陈扬跟前,然后脸上现出一丝谄媚无比的笑容,微微躬身,讨好似的说道:“陈先生,您好,我是燕京饭店的副总经理王平,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饭店方面刚刚才收到上面的电话,之前真不知道您今晚大驾光临,照顾不周的地方,请您一定要多多包涵。” 啊?哦?呃? 这个...... 在场所有人,包括张秘书长等人在内都惊愕莫名的张大了嘴巴看着王总有些谄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卑微的向陈扬说出了这番讨好的话来。 而张秘书长等人此刻内心的震惊程度更是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他们是体制内的人,自然很清楚,燕京饭店虽然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但跟其他五星级大酒店不一样,燕京饭店可是国家全资控股的事业单位,主要还是偏向于政府招待工作,里面从上到下的工作人员都是事业编的公务人员,说白了跟他们一样,都是机关干部,就拿出现在这里的王总来说,也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副总经理,他原先可是商务部的一个正厅级干部,调到燕京饭店之后,级别更是提了半级,论级别,跟张秘书长一样,都是副部级的高级干部。 可是,就是这么样一个高级干部,此刻却现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介意的表现出一副非常想要讨好,想要巴结陈扬的模样,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感到惊愕莫名,难以理解啊! 谢班长等人的内心再次发生了巨大变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几个人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或者是说站队站错了地方。 “哦,你就是这儿的副总?” 陈扬一脸平静的反问了一句。 “是的,陈先生。” 王总赶紧点了点头。 “那好,你让人先把这几个醉酒闹事,并且在公众场合非礼女性的违纪干部控制起来,回头我再通知燕京市纪委的人过来把他们带走。” 陈扬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好的好的。” 王总没有任何废话,当即转头大手一挥,声色俱厉的呵斥手下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领导发话了吗?” 几个魁梧的安保人员白挨了一顿骂,哪里还敢拖延。当即掉头就把张秘书长几人围了起来。 张秘书长脸色霍然一变。他怎么也想不通,这王总明明是自己找过来的,怎么突然间掉头对付起自己来了,而且一点犹豫都没有,要说就算是自己的面子,恐怕也没这么大吧? 不过他毕竟身份也不低,当即怒瞪着反戈的王总喝道:“王平。你疯了吗?你瞎了眼是不是?你他么看清楚我是哪个没有?信不信我回头就找林书记撤了你的职务!” “闭嘴!废什么话呢你!” 王平冷冷的回应了一句,脸上表情冷峻异常。 其实说心里话,他也真不想得罪这位燕京市委颇具能量的副秘书长,要是在平时,他指定会没有原则的替张秘书长出头踩人,但今晚情况不一样啊。那边那位爷哪里是自己小小一个副总得罪得起的,这么说吧,你张秘书长有能量有背景是不?那好,得罪你大不了不当这个副总罢了,可真万一不小心得罪了那位爷,自己这小命说不定就糊里糊涂的没了啊!这可开不得玩笑啊! 张秘书长听到王平这声冷哼,这下子才真有点回过神来了,心知自己恐怕是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了。他迅速冷静了下来。并且再次朝陈扬那边扫了一眼过去。可饶是他看了半天,还是瞧不出来陈扬是何方神圣。 虽然王平现在只是让几个保安把他们几人聚拢在了沙发上。但他心里清楚,若是不尽快想到对策,今晚真有可能栽在这人手里头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市里哪个部门的?还是部委的?” 终于,他还是冷冷的询问了陈扬一句。 “我是谁?这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还是好好想想,回头该怎么跟纪委的同志交代你们的违纪行为吧。” 陈扬淡淡的回了他一句。他之前已经给三叔去过电话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纪委方面的人赶过来。 顿了顿,他干脆很直白的告诉几人道:“我跟你们几个直说了吧,你们这些给党员形象抹黑的垃圾干部,刚才你们的一言一行我都看见了,也都记下了,我可以负责任的给你们讲,你们别指望再回到你们原单位继续当你们的领导干部了。” 陈扬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让在场众人听了个真切。 张秘书长这下子是真的怒了,虽然他们前面做得有点过,但是怎么着也不至于到纪委去吧?再说了,凭你小子一句话,就能一撸到底?他愤怒无比的喝道:“你放屁!” 陈扬冷笑了一声,没有再理会对方。而是转头对已经把包包拿到的闵柔吩咐了一句,“走吧。” 闵柔应了一声,两人正打算离开,此时包厢里冷不丁响起了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 张秘书长一怔,这才惊觉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赶紧把手机掏了出来,一看,居然是市委三把手林老板的电话,他哆嗦着赶紧接听起来,然后也不知道林书记在电话里头都说了什么,只是见他不停的点着头,脸上全是豆大的汗水。 很快,半分钟不到,电话就挂断掉了,而他先是怔怔的呆滞了半晌,紧接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扒开两名保安的控制,一个箭步冲到了转身要离开的陈扬跟前,扑通一声,竟然直挺挺的就给陈扬跪了下去。 这....... 谢班长等人此刻已经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内心的震撼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明白 “陈市长,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您......是,我们该死,我们认罚,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您......” 张秘书长边说边旁若无人似的就跪在地上使劲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光,并且看得出来,他此刻绝非是在做戏,耳光扇得那是“啪啪”作响,三两下就把自己的嘴角都扇出血渍来了。 嘶! 所有在场的人都禁不住倒吸一大口凉气,饶是已然被他突然间冲过去向陈扬下跪给惊得浑身哆嗦的谢班长等人,仍然还是十分难以接受这实在是有点违和感的惊人一幕,他们先走已经不敢猜测陈扬的身份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包括那已然知道陈扬身份的酒店副总王平在内,看到这一幕,个个都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陈扬紧皱起了眉头,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 也难怪他会觉得不耐烦了,他的确是没想到这个张秘书长骨头这么软,这么的不要脸皮,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给人下跪,其脸皮之厚简直是令人发指了,这样的人,这样的官员干部,还真是让人作呕。 殊不知,陈扬这时却是错怪了张秘书长,张秘书长接到那通电话之后,已然得知自己得罪的是谁了,他心里清楚着呢,得罪了陈扬,并且让陈扬看到了刚才他们凭借官场上的身份逞威风的一幕,他压根就没指望还能平安无事的渡过此劫了,他知道这次官帽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但他还是希望能通过现在这样不要脸皮,不计较人格的补救措施来多少获得一些陈扬的原谅,回头不会被整得太厉害,哪怕是受几个处分,降级或者异地使用也成啊,真要是一撸到底,或者是像陈扬说的那样把他们几个以猥-亵妇女的罪名交由法办,那他们哥几个这大半辈子的心血还不都白费了。 是啊。就因为今天晚上这不到半个小时的一丁点破事。他们立刻就从人人敬仰,把普通屁民玩弄于鼓掌之上的高级干部身份沦落成为阶下囚,这么巨大的心理落差,别说他们几个视官帽子如同生命的官僚,换了普通人都难以接受得了不是? “陈市长,希望您念在我们都是初犯,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跟耀国书记说说,缓一缓再处理我们,真的,陈市长,我们真的不知者不罪啊......” 张秘书长不停的恳求着,掌嘴的动作更是半点也不敢停下来。而且看他这样子,很有点陈扬若是不肯谅解他们几个,他就打算长跪不起,并且一直扇自己耳光扇下去了。 很快,他那白胖的脸颊就被自个给抽得不成人样了,满脸都是血渍,不得不说,真亏得他下得了这个狠手。 看来这张秘书长也的确是个人物。得势时。对敌人下得了狠手,被虐时。同样对自己也是毫不留情。 就连闵柔看到这很有点血腥的一幕,善良的她似乎都有点动了恻隐之心,一时间差点都忘了刚才这几人给她和她那帮老同学带来的难堪,悄悄的扯了扯陈扬的衣袖,一脸惶恐的劝陈扬道:“陈扬,算,算了吧......” 陈扬也实在看不下去张秘书长的自残行为了,他摆了摆手,皱眉说道:“你停手吧。” 张秘书长闻言如蒙大赦般的赶紧停了下来,也是,饶是他是铁打的,这么扇了自己几十个耳光肯定是痛不欲生了,现在听到陈扬让他停手,他还不赶紧停下来啊。 不过,他还是要确认一下,陈扬是否真的不打算计较了,他没敢立刻起身,而是继续跪在那里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陈市长,您这是能原,原谅......” “这句话你不应该问我,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党员干部,你没有必要请求我的原谅,而是应该问问你们自己的良心。对了,如果你们还能有机会见到你们市委的林书记,顺便帮我给他带一句话,华海的事儿现在还没必要麻烦他林书记帮忙。” 陈扬冷冷的说完这番话之后,当即转身绕开了跪在自己跟前的张秘书长,跟闵柔一块,径直走出了包厢。 张秘书长怔怔的看着陈扬的背影离开,也实在难以揣摩到陈扬这句话的意思,究竟是否打算不追究他们几个的违纪行为了?一脸木然的又跪了许久,不知为何,背心处渐渐的渗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来。 果不其然,陈扬刚离开包厢没过几分钟,立刻就有又有几个干部模样的男人闯了进来,张秘书长几人一看来人的样子,登时脸都绿了。 也难怪,市委常委,纪委书记吴强竟然亲自带着几个手下过来了。 “张国发,你看看你们干的什么好事?” 吴强黑着脸怒斥了张秘书长一声。 “吴书记,我,我们.......” “你给我闭嘴,我们燕京市委的形象都让你们几个蠢货给败光了,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吗?有什么话你给我留着回去慢慢再说吧!” 吴强厉声喝断了张秘书长的辩解,转头给几个手下示意了一下,很快,张秘书长等几个浑身酒气但头脑已经清醒过来了的官员就被市纪委的人领走了。 ...... 楼下,闵柔的车子刚刚开出停车场,立时就被回过神之后飞马赶到酒店大门守候着的谢班长等几人给拦住了。 “谢班长,小倩,怎么,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闵柔不得不把车子在饭店外院门口停了下来,并且把车窗打了下来。当然了,她心里多少也猜到她这几个老同学这个时候赶下来是为什么,想来这次肯定不是因为自己了。 果然,那谢班长一脸讪笑的搓了搓手后,才弯腰凑近车窗边上,很是谄媚的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陈扬笑笑说道:“那个,小陈,哦,哦,不是,陈市长,您瞧我这破嘴......” “谢先生,既然你们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我也不跟你们打官腔了,其实刚才在饭桌上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你们的投资规模小了点儿,不过,我还是很欢迎你们有机会到华海去考察一下的,如果有合适的项目,我也不介意给你们足够的优惠政策,我这么说,你们明白?” 陈扬很直接了当的把他们想要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明白,明白,我们明白了,陈市长。” 谢班长闻言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他要的可不就是陈扬这句话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打发了闵柔这几个老同学之后,陈扬二人便直接回家去了。不过,在回家的这一路上,陈扬似乎还没从旅途劳顿中缓过劲来,一直微闭着眼睛假寐着,而闵柔心知今晚又给陈扬添了不少麻烦,一路上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偶有几次偷眼瞥向陈扬,很想开口问问陈扬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却总是不敢主动跟陈扬说话。 也难怪,如果不是她非要拉着陈扬陪她来参加这个饭局,自然不会生出那么多事端出来,而陈扬现如今的身份地位,以及在国内政坛的影响里,早已经不是前些年可比的了,加上华海刚刚才出过大事件,现在的陈扬一举一动都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用放到显微镜底下来挑毛病,现在想看到陈扬倒霉的人多了去了。 再加上一想到之前看到陈扬隔岸观火时候,自己内心的一些想法时,更是觉得羞愧脸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可不是吗,她那几个老同学不了解陈扬会生出那样的想法倒也没什么奇怪,可自己怎么也不该那样想他才是,跟了他这么些年了,他又什么时候让自己失望过呢,倒是自己总是给他惹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想到这里,她的眼眶都禁不住有些泛红起来。为自己的那些胡思乱想,也为这些年下来,陈扬对自己的疼爱和保护。 是啊,这个男人虽然从来也不会说几句甜言蜜语,更不懂得什么浪漫情调,可是,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似乎每当自己出现什么应付不了的大麻烦,每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在自己最惶恐,最彷徨无助的时候,这个男人却总是会很及时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帮助自己化解那些危难。让自己不会受到伤害。 而如果没有他,自己当年恐怕要不早就跟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同归于尽了,要不就是被交州市纪委那些面目可憎的人给冤死了,到后来,甚至已经被那个人面兽心的太子党叶城给彻底毁掉了,哪里还会有现在这样平静幸福的生活。 幸福吗? 至少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很幸福,她并不希望自己是个扫把星。总是给他带来麻烦,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喜欢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抱住她。把她藏在他高大的身躯背后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刚才在包厢里头那样,那个疯猪一样的李主任扑过来时,她确实吓坏了,可当陈用力把她拽往身后的那一刹那,她便不再害怕惶恐了,如果当时不是现场有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在的话,她恨不得当时就紧紧的抱住这个男人了。 嗯。真的好想抱抱他啊...... 闵柔脸微微有些红了。不自觉的偷眼看了看边上舒服的靠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闭目养神的陈扬...... 这时,前方一阵强光闪过。 一直闭着眼睛的陈扬被刺得赶紧睁开了眼睛。一看前面,一辆大货车正迎面开了过来,虽然不是同一个车道,但这条路有点窄,陈扬脸色微微一变,赶紧转头提醒了闵柔一声:“小柔,你看我干嘛,小心点开车啊!” “哦!” 闵柔这才回过神,赶紧把目光转了回去,刚好这时候那辆大货车从她的小奥迪边上擦肩而过,她顿时也是惊出了身冷汗。 “算了,你赶紧靠边停下,我来开吧。” 陈扬前面睁开眼睛时已经发现闵柔有些开小差了,便主动提出来换他来开车了。说实话,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而且不管是闵柔还是项谨,又或者是小晴,仙儿她们几个女人,好像自己坐她们的车的时候她们经常就会思想开小差,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不想给自己当司机的,看来以后自己是不是得考虑给她们每人配个司机了,否则的话,自己早晚得把小命送到她们其中一个的手上。 “哦,好吧。” 闵柔自知有错,有些脸红的应了一声,然后便把车子靠路边停了下来。 在两人互换位置的时候,陈扬忍不住皱眉嘀咕了一声:“你平时自己开车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常开小差?要真这样,以后我看你还是别自己开车了,还有,就你这破驾驶技术.......唔......” 他话没说完,就已经被闵柔用她那红扑扑的小嘴给堵住了,而几乎是同一时间,闵柔口中那条香软的小舌头就挤开了陈扬的牙关,试探性的飞快的触碰了一下陈扬的舌尖之后,就热烈无比的主动绞住了陈扬的舌头...... 陈扬这时半边屁股还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而闵柔却是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两条修长结实的长腿很不雅观的就撇开跨坐在了他大腿上,因为闵柔今天穿的是西装套裙,这样一个跨坐的姿势直接就把她的呢子裙的裙摆褪到了腰际,整个臀部都露了出来,虽然隔着西裤,但陈扬还是立马就感觉到了闵柔那包裹在黑色蕾丝小裤裤里的温度...... 陈扬对闵柔是很了解的,在家里头两人独处的时候,闵柔虽然比不上仙儿这么主动,但也算是比较放得开,哪怕是自己要求她摆出一些不堪的姿势,她虽然觉得丢人,但总还是愿意配合自己的,不过一旦到了外面,又或者家里面有第三个人在,她还是相当保守传统的,像上回闵柔去华海公干时,他就动过想让闵柔跟仙儿二女一起陪他睡觉的念头,仙儿很无所谓,不过闵柔却是义正词严的拒绝了自己。 像现在这样,虽然是在车里,但毕竟是在大马路上,边上过往的车子不少,闵柔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在这大马路上主动跟自己舌吻,这可不像是闵柔一贯的保守作风啊,也确实出乎他意料之外。 猝不及防下,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能是相当被动的回应着闵柔突如其来的热吻,甚至,他能感觉到闵柔勾住自己脖颈的力气很大,两片热热的嘴唇死死咬含着他的,那条滑软小香舌更是死命的在自己口中攫取着,吸吮着...... 好几个瞬间,他差点没直接被闵柔这舌吻给搞得岔过气去。 好一会儿之后,他想换口气,便打算推开闵柔,可闵柔不让,两只胳膊依旧死死勾住他脖颈,并且开始用她那已经变得很热的身子在陈扬怀里胡乱扭动起来,似乎想要拼命把自己滚烫的身子揉进陈扬的胸膛里似的,而她紧压在陈扬那啥上面的两片柔软的柳叶也不安分的随着臀部的摆动,开始隔着陈扬的外裤磨蹭起陈扬那啥啥来了...... 尽管两人之间隔着陈扬的外裤,但陈扬甚至不用手去触摸,就已经能感觉到闵柔那藏在黑色蕾丝小裤裤里的两片勾人犯罪的柳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润得不像话了...... 嘶! 虽然嘴巴被闵柔咬住了,但下身处传来的快感还是让陈扬禁不住的抽了口凉气,哦,或许是热气,从闵柔口中度过来的气息..... 陈扬当然不是什么圣人,闵柔几乎没怎么费劲就迅速把他那不听话的东东给挑-逗得硬邦邦起来。 如果现在不是在大马路上而是在家里的卧室,又或者这附近没这么多车流量,陈扬绝对立马就在这里把这个敢挑-逗他的女人给办了。 但可惜的是,这里的条件很差,而陈扬虽然不是圣人,但他毕竟是一名老党员了,而且是久经考验的那种信仰坚定的老党员,因此,尽管他恨不得立刻把突然发-情的闵柔给生吞进肚子里,但脑子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却没有断,他用极大的毅力勉强推开了闵柔,才总算是没有让自己出现脑袋被下身支配的情况。 连着急喘了好几口粗气之后,他才边大口吞咽着空气,边责怪道:“小柔,你疯了吧,没看这是什么地方啊?” 闵柔也是趁着被推开之际赶紧喘了好几口气,不过她这时却对陈扬的责备仿若未闻,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红扑扑的,两眼满是情意的定定的瞧着相距不过几寸远的陈扬的面容,然后二话不说便又再次把红彤彤的小嘴凑近了过去,并且再次用两片热烘烘的柔唇咬住了陈扬的嘴巴...... 还来? 陈扬刚才已经被闵柔突如其来的舌吻给搞怕了,这次虽然还是没准备,但他还是迅速做出了反应,第一时间把闵柔给推开了一点。 “小柔,你搞什么啊?你冷静点!” 陈扬把音量提高了一些,这时他开始有点怀疑闵柔是不是哪个地方出问题了。 而闵柔被推开之后,这次明显有了些恼意,一腔情意也稍微冷了下来,抿着嘴,有些不高兴的道:“你干嘛推开我啊?我想跟你亲热一下都不可以呀?真是的,你敢说自己不想么!” 说着,还示威似的用力把屁股往下坐压了一下。 陈扬大汗了一个,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没办法了 “小柔,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扬不得不把脸色沉了起来,并且赶紧托住闵柔的腰肢,把她的屁屁往后面挪了挪,否则的话,他真的不敢保证在这个惹火娇躯的挑逗下还能当多长时间的柳下惠。 可他刚把闵柔挪开了些,闵柔却马上就又八爪鱼似的抱了过来,然后一句话不说就捧着陈扬的脸颊狂啃乱亲起来。 陈扬拼了老命的躲闪着,可还是很快就被闵柔湿润的红唇给弄得脸上到处都是,跟着也不知道闵柔拨弄了一下副驾驶位置上的什么开关,在他忙着躲闪之际,副驾的靠椅突然间就在两人的承重之下,缓缓的往后面倒了下去,而闵柔则顺势把陈扬推倒在了这张躺椅上了。 我了个去,这破车居然也有这功能? 在这紧要关头,陈扬脑子里却闪过一个很无聊的念头。 而闵柔却放开了他,骑坐在陈扬腰间的部位,屁股稍微一抬,很麻利的就把小裤裤拨下到了腿弯处,下身处那两片光洁如玉的柳叶便露了出来,上面萤光闪闪,显然经过刚才一番耳鬓厮磨之后,她那地方已经动情了。 “老公,我现在就要跟你做,不然我今晚一个人肯定睡不着觉的。”又道,“你若是累了就别动,让我来侍候你。” 说话间,闵柔已经轻车熟路的把陈扬的裤链给拉开了,然后俏脸红红的握住陈扬那啥,轻轻感受了一下那东西的火热与坚硬,随即便缓缓坐了下去。 陈扬根本来不及拒绝,或者他到这个时候也根本就没心思拒绝了吧,总之,他底下那啥不听话的家伙已经一头扎进到了一处泥泞不堪的所在,并且没头没脑的乱顶乱撞起来。 闵柔两手撑在陈扬胸前,很主动的不停坐着上下起落的动作,并且根本就不心疼自己似的,每一次起落都尽一切可能的让陈扬进入到她最深处。几乎没过多长时间。她便已经浑身上下香汗淋漓了,不过她却似乎对这骑马舞越跳越有心得了,几乎每一下都会让陈扬那啥猛的哆嗦起来,若不是陈扬已经开始逐渐适应了她那地方的紧窄与火热,恐怕她三两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陈扬弄得一泄如注了。 陈扬虽说是个久经考验的老党员了,但架不住敌人用美色来招呼他啊,信仰啥的在闵柔的主动出击下都成了浮云。而他没有再反抗,也干脆懒得再说什么废话,直接闭上眼睛享受闵柔的贴心服务了。当然了,这时候也容不得他不集中精神。 其实他闭不闭上眼睛都没什么意义,闵柔方才早已经把车内灯给关上了,这会儿狭小的车厢里头黑漆漆的。只能听到闵柔一声紧似一声,却又很压抑的娇喘声。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闵柔盘着的一头如黑瀑般的长发已经散落开来,因为出了太多汗的缘故,细细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沾在了她的额头,前胸上,不过她却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她在某一次起落过程中被陈扬那又硬又热的东西给深深的刺中了她身体的某个最敏感的地方时。她终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喘息声,失控一般的尖叫起来。整个人一下软倒在了陈扬身上,两手却拼命的用力搂住了陈扬,同时浑身上下忍不住开始剧烈的痉挛起来...... 有没有搞错啊,这就完了? 陈扬被动的被闵柔死死的抱住了,不过他今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闵柔跳了半天的骑马舞,不算前戏也足足有半个钟头时间了,可他除了刚开始那一阵有好几次差点忍不住之外,到后面一旦适应了闵柔的紧窄之后,愣是一直都没有要喷发的意思。 而闵柔在剧烈的痉挛过后会有短暂的晕厥,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因此即便陈扬并没有满足,可这时候闵柔却一动不动的软绵绵的趴在他身上,他也只能不上不下的先忍住了。 又过了将近十分钟,闵柔还是一声不吭,俏脸贴在他胸口上,眼睛闭着,就跟睡着了一样。 “小柔?” 陈扬试着把他仍然硬邦邦嵌入在闵柔身体里的那啥稍微往上顶了一下。 “啊!!好痛!” 闵柔一下就被他弄醒过来了,下意识的就皱眉低呼了一声。 “知道痛你还蛮干?” 陈扬一脸无语的说道,还真别说,这么被闵柔高速磨蹭了半小时,他那啥皮粗肉厚的都被摩擦得有些隐隐生疼,更别说人闵柔那么娇嫩的地方了,不痛才是假的。 闵柔脸红红的瞥了他一眼,低低的辩解道:“人家哪里知道会做得这么疼的啊?” “行了,还是让我来吧。” 陈扬此时那话儿涨得生疼,急需赶紧把里面的火统统都发泄掉。说着,身子一动,作势就要翻身把闵柔压到身下。 “啊!”闵柔又是一声低呼,伸手把他拦住了,然后眼神哀哀的看向他,咬唇低低的求告道,“老公.....你......你不要了好不好?” “你不是吧?” 陈扬无语极了,前面说不做吧你非不听,现在弄半天你爽完了就不要了?那你把你男人弄得这不上不下的是个啥意思? “求你了,好不好......” 闵柔看着陈扬有些羞愧的低声说道,她现在是真不行了,陈扬只要一动,她下身处就有种被撕裂般的感觉袭向全身,让她根本忍受不住,甚至比她被陈扬破了身的第一次似乎还要疼上十倍都不止,否则,她也不愿意让情郎这么半途而废。她现在心里也后悔极了,早知道会这么疼,刚才就别逞能在上面,还这么用尽全力的去吞吐那坏家伙了。 其实这也完全怪不了她,主要还是经验不足,做的时候有东西滋润,就算痛也感觉不出来,现在高-潮褪去,稍微一动就很难忍受那痛感了。 “这......唉......” 陈扬虽然很不情愿,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强迫闵柔,有些无奈的把下面那似乎越来越硬的家伙慢慢退出了闵柔的身体。 “要不,要不我用嘴帮你,好么,老公?” 闵柔不得不提出了个折中的建议。(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肃然起敬 在半道上折腾了大半天,等两人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半过了,以至于在家里休息的陈若男看到两人一块大半夜回来时,眼神明显有点不对劲,不过陈若男最后也没多问什么,倒是闵柔自己很不好意思的跟若男招呼了一声之后就一瘸一拐的急匆匆的躲回二楼的客房去了,其实她本来是打算开车送陈扬过来就回自己的宿舍休息的,但陈扬见时间太晚了,加上闵柔被弄了这么长时间,明显没多少精神了,陈扬可不敢再让她自己开车回去,就硬是让她也跟进屋里来了,反正家里几女的关系早就是这个样子了,那段吵闹的日子也已经过去,只要不把颜玥这小醋坛子领回家,若男倒是对其他几女没多大意见。 在卧室里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睡衣,坐了半天飞机,又折腾了一个晚上的陈扬困得眼睛都快打不开了,倒在床上正准备睡呢,不料这时被他吵醒了陈若男却是没了睡衣,坐在床边眼睛眨也不眨的定定的看着他,问他道:“前两天你在电话里头不是说要过了十号才回来的吗,怎么今天就提前回来了?你那儿走得开了啊?好像下周三才开人大会议吧?” 陈扬提前回京的本意当然是为了那个悬而未决的华海市委书记的位置,不过他当然不会把公事带回家里头说,而且也不想让若男担心自己,就随口回道:“市里边最近也没什么事儿,我不是想着早点回来还能多陪你些日子吗?” “去你的,信你才怪!”陈若男撇了撇嘴,又道,“你怕是想提前回来陪你的小柔吧?还陪我呢!你老实交代,前面你俩去哪儿了?” 陈扬听到她略带着些醋意的话,加上前面他跟闵柔确实没干什么好事,这时禁不住老脸一热,忙顾左右而言他道:“诶,对了。若男。囡囡呢?” “你别岔开话题啊。”陈若男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戏,接着便皱眉嗔怪道,“你还好意思说囡囡呢,你知道吗?前阵子仙儿偷偷跑到兰州去找囡囡了,幸亏我那时候刚好也在那边,要是被妈知道了,到时候我可不会帮你说什么好话。” 陈扬闻言顿时一惊。他当然知道把女儿送回京跟着陈若男对仙儿很不公平,但现实情况也只能让他这么做,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母亲对他的几个女人都是清楚的,只是不说破罢了,不过母亲曾经隐晦的跟他提过几次。就是他若是在外头有了孩子必须要领回陈家抚养,至于孩子的生母是谁她不管,反正孩子都必须要跟着陈若男长大,这应该是母亲的底线了。说白了,也就是希望孩子长大以后亲近的是陈若男罢了。 尽管陈扬对此表示无语,但也只能依了母亲的意思,否则的话,他绝对相信母亲有能力让仙儿她们几个女人很识趣的自动跟他脱离关系。 当然了。孩子跟着若男他其实也是无所谓的。但换了是仙儿,恐怕一时半会还是难以接受的。只是他还是万万没想到。仙儿还是偷偷跑去了兰州,难怪前阵子她说要到那边转转呢,敢情根本不是去看她那边新开张的一家分店,而是专门跑去找女儿去了。 不过这事也真不好说什么,毕竟囡囡还这么小就让她们母女骨肉分离,却是有点不人道。不过当初他跟仙儿说的是让她和囡囡一块回京城陪着若男就行了的,到时候她也就是不能在华海陪着自己罢了,自己还真没有让她们母女分离的意思。谁知道怎么突然又被母亲给领走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皱眉责备起了若男:“若男,你也是的,当初我不是让仙儿带着囡囡回京跟你一块住的吗?怎么闹半天又被妈给抱到兰州去了?” “切,这事能怪得了我吗?”若男也是一肚子气,闷着脸也躺了下来,扯了扯被子,才接着道,“你以为我不想把囡囡留在我身边啊?谁知道妈怎么心血来潮那几天突然回来了,然后看到囡囡就笑眯眯的抱走了,我拦都拦不住。” “你不会跟妈说是别人家的孩子啊?” “说了你觉得妈会相信吗?” 陈若男一脸郁闷的反问了一句,说实在话,她确实是打算好要好好把囡囡抚养长大的,以弥补宝贝儿子打小就长期不在她身边的缺陷,谁知道,仙儿带着囡囡回京才住了没几天工夫,母亲就不知道从哪里收到了风声,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突然回了趟京城家里,然后只待了一个晚上就把小囡囡给带走了,还说得挺煞有其事的,说什么囡囡和小泽既然是亲兄妹,那么就要从小待在一块才行,这样兄妹俩的感情才能深厚,也免得以后长大了生分。 陈扬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只能是在心里摇头叹息了一声。要怪就怪囡囡长得太可爱了,胖嘟嘟的,别说招老人家喜欢了,即使是他自己,也是喜欢得不得了,而且相比较起来,他对小泽或者小俊两个儿子的喜爱都及不上这个宝贝小女儿,对儿子,他要求还是相当严苛的,不过对女儿,他却总是摆不出一副严父的嘴脸。 “对了,仙儿她跟你说了什么时候从老家回来没有?”陈若男突然又问了一句。 前阵子陈扬工作比较忙,仙儿找个借口跑到兰州之后,后来没能成功的接回女儿,只能是悻悻的回了老家一趟,因为当时正好快过年了,她就顺便待在老家陪奶奶过年了,当然了,回老家过年的这事她倒是没有隐瞒陈扬。 “没呢,怎么了?” “也没什么,我想着如果她回来了,我就想想办法把囡囡从妈那儿接回来住几天。”陈若男解释了一下。 “嗯,那好,等明天我抽空打个电话问问她好了。” 陈扬点了点头道。仙儿的奶奶身体虽然还算硬朗,但毕竟是生活在山区里的,各种医疗条件都不太好,只是老人家死活都不肯离开那小山坳,因此这几年,仙儿只要没什么事,都是尽量待在那小村里头陪着奶奶的,毕竟老人家身体再怎么好。也是九十岁的人了。没多少日子了,仙儿打小就跟奶奶相依为命长大,跟奶奶的感情很深,因此,仙儿回不回来这事还是得她自己决定。不过想来如果能回来看囡囡,她应该是立马就会飞回来的。 夫妻俩说了会儿话,陈扬也困了。就翻身搂住了若男温热的身子,把若男搂到了怀里,闭着眼睛说了句:“好了,也晚了,睡了吧。” 陈若男却是睡意全无,不高兴道:“你急什么啊?你明天又不用去哪儿。” 可她话音落下去半天。陈扬也没有回话,反倒是传了一阵低低的鼾声。她又试着轻轻摇了摇陈扬的胳膊,可陈扬还是半点反应没有,她从陈扬怀里探出脑袋,正要不管三七二十一掐醒陈扬,可看到陈扬睡得似乎很香甜的样子,她却又心软了。 “真是的,肯定前面没干什么好事。小柔也是的。怎么能由着他性子胡来呢,瞧把他给累的。” 低声嘟哝了几句之后。她也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说实话,她还真冤枉了陈扬,陈扬虽然过了三十岁,但身体却还是很健康的,尤其是那方面的能力,别看他有好几个女人,但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他却真没花多少时间在这上面,加上家里的女人几乎天天都要给他搞些珍贵的药材来补身子,搞得他感觉比年轻那会儿还龙精虎猛的,别说对付闵柔一个了,就算再加上两三个都不成问题。他之所以感觉到这么疲惫,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工作方面的。 的确,官场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尤其是走到了像他这一步,几乎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文件需要他看,有数不清的工作请示需要他表态,甚至还有数不清的官员排着队的等着向他汇报工作。而他到了华海这三年多时间,几乎没有真正的好好休息过几天,长期这样无止境的消耗心神,哪怕他是铁打的身体也总有那么一阵子特别疲惫的时期。也就只有待在燕京家里时,他才算是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而最近这段时间,正值华海市委书记一职要最终确定下来的关键时期,他更是不能有半点松懈,不仅要一人挑起华海的重担,把控好大乱之后的华海的稳定大局,还得想今天这样心神俱疲的到处奔走,每天还都得密切关注着上面的动态,可即便如此,到了答案快要揭晓的一刻,他心里头却仍然是一点底都没有,甚至,下午在组织部里跟于强的一番长谈之后,他原本的那点信心似乎都被于强搞得丁点全无了。 诚然,他也必须承认,在吴案爆发升级以后,他的确是得罪了不少高层或者一些立场比较暧昧的派系,甚至很多人都把李大长老从政治-局里黯然病退的原因归结到了他身上,没办法,没人敢得罪校长啊,只能是枪打他这只出头鸟了,而前段时间高层里头风传的前任一号首长在多个场合点了他的名字,并且毫不客气的批评了他,主要是讲他这样政治不成熟的年轻干部不堪大用等等,看来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虽然前任一号首长已经退位好几年了,但毕竟在国内政坛的影响力还是相当巨大的,老首长的一句话,绝对能影响到很多高层对他陈扬的观感。 当然了,陈扬对此也只能自认倒霉了,事实上他当年就不是很想来趟华海这趟浑水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方面了,毕竟谁都知道华海系背后真正站着的谁,他这么强势的跳出来几乎摧毁了大半个华海系,人家一号首长能对你没看法吗?一个吴云松当然连屁都不是,但黯然病退的李主任却绝对是前任一号首长一手提起来的。 虽说只要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真正要迫不及待消除华海系在国内政坛影响力的其实是校长,跟他陈扬没多大关系,但校长现在没人敢惹啊,只能把你陈扬拿来当替罪羊了,而且若不是你先动的手,校长也绝对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连消带打就顺利实现了他的政治意图,说起来,在其他派系眼中,说你陈扬是此次政治-事件的罪魁祸首也绝不为过,现在。你丫的做掉吴云松。逼走高书记,甚至还直接导致一位备受人推崇的大长老黯然病退,居然还想着顺理成章的一统华海,做梦去吧你。 至少,政治绝对不是这么玩的。在众多反对意见当中,即便是校长想论功行赏,恐怕也得三思而后行。 实际情况也的确是如此。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陈扬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待在燕京家中等于老师那边的消息。 他首先当然是先跑去了老爷子那里一趟,在老爷子的书房里头,他很明确的向老爷子表达了自己希望能接替高明出任华海市委书记一职的意愿,可最终,老爷子虽然没有表态。但他多少能感觉得到,老爷子似乎对此事不是很上心,甚至还很隐晦的批评他太急太浮躁了点。 可是,他能不着急嘛? 先不说这一步对他仕途的影响有多么的关键,就拿他费尽心血搞起来的华东新区来说吧,眼看着马上就要出成绩的时候了,这个时候他当然是迫切的需要把这份巨大的政绩捞在自己腰包里头。试想想看,换了是其他人。恐怕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了好几年培养出来的果子被别人给摘走了吧? 在老爷子那里没有得到明确的支持。他没有气馁,接下来又抓紧时间接连拜访了好几位中立派系的大佬。可几位大佬却是态度暧昧,官话连篇,几乎没有任何他希望得到的支持。 最后,他甚至还亲自跑到了方家大宅里希望能找方老爷子好好聊一下可最后方老爷子没见着,反倒是碰到了刚巧在那里吃饭的方晴,结果当晚就被方晴很不高兴的数落了一顿,为什么提前回来了也不通知她一声。其实这还真怪不了陈扬,明明是方晴自己出差了关他毛事,偏偏跟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而陈扬因为心情不爽,就没好气的顶了几句,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了。 总而言之,他原本指望着通过提前回京的这几天好好跑跑关系的意图明显已经落空了,现在最后的一个希望,只能是等着于老师那边的消息了。是的,他必须要找到机会当面向校长汇报工作,把他希望担任华海一把手,让华海经济在他手上实现第二次腾飞的强烈愿望很准确,很明白的在校长面前表现出来。 于老师毕竟是自己人,就在陈扬忙了几天无功而返之际,在他返京的第二周的周二晚上八点左右,也就是在十届-人大四次会议召开前一天晚上,他接到了中央-书记处办公厅一位机要秘书打来的电话,通知他半小时后到中南海来一趟,校长要听他的工作汇报。 虽然很意外于老师居然没有提前通知自己,但他还是赶紧开车从出了门,一路直接来到了在世人眼中神秘无比的中南海。 经过很繁琐的一连串安检之后,他才在那位通知自己过来的汪秘书的引领下,一路来到了一个栽有很多花草树木的院子里头,此刻正是海棠花盛开的季节,院落里头载得最多的也是海棠花,一路行来,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陈扬虽然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当他进到这处静谧的院落时,还是暗暗吃了一惊,这可是校长起居的地方啊,是不是弄错地方了?怎么搞的,不去办公室里,难不成校长是要请我吃晚饭吗?可这时间点也不太对啊? 虽然心里有些打鼓,但他当然也不会多嘴去问什么,很快,谜底揭晓,还真是校长要请他吃饭。 在一个十平米左右,不算太大的饭厅里,陈扬很惊讶的看到了正在用着晚餐的校长以及校长夫人。 这个..... “总-书记,您好,我过来了。” 虽然大感意外,但陈扬还是很镇定的主动问候了一声,校长微微点了点头,而陈扬然后马上就又看向校长夫人,也打了声招呼,“刘主任,您好,打扰您和书记了。” “呵呵,你就是华海的小陈吧,快过来坐吧。” 校长夫人笑着看了陈扬一样,神情显得很慈祥,而且她居然一眼也能认得出陈扬,这点让陈扬很是意外,自己现在看来还真是出了点名了。 而校长夫人似乎早已经吃完了,跟着低声跟校长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起了身,然后从陈扬点头笑着示意一下之后,就离开了这个小饭厅。 “小陈,过来坐吧。” 校长见到陈扬没动,就又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哦,好的,书记。” 陈扬应了一声,还是赶紧在餐桌旁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本来还以为校长应该也吃完了的,正准备跟着校长一块到办公室再汇报工作呢,可没想到校长居然还是让他跟这里坐下了。而且他能看得出来,校长脸上多少显得有些疲惫之意。也难怪,这几天要开大会,校长的工作强度可想而知。 “呵呵,吃了没有,如果没吃,就陪我吃点吧。”校长等他坐下了,才又问了他一句。 “书记,不用麻烦了,我来之前吃过了的。”陈扬急忙说道。他确实是在家吃过了,而且还吃了不少,因为闵柔这段时间请了公休假,天天跟家里待着,没事就忙着做好吃的了。 “呵呵,没事,还是陪我吃点吧。”校长淡淡一笑道,虽然语气十分客气,但却仍然让人有种不容拒绝的感觉袭来。 这时,那位前面领陈扬过来的汪秘书就已经拿来了一副新的碗筷,很是恭敬的放在了陈扬的面前。 别看这汪大秘书前面很牛,用命令口气把陈扬叫了过来,并且领陈扬过来时也是一副少言寡语的拽样,但这个时候,他跟陈扬间的差距还是很清晰的体现了出来,他只是个跑腿给领导服务的,而陈扬,则毫无疑问是校长餐桌上的座上宾,他在这里只有老实站着的份,而陈扬却是可以边享用美食边向校长汇报工作,甚至,如果陈扬愿意,他还可以试着要点酒喝,想来校长也不会拒绝他的。 当然了,说是美食,其实这大餐桌上也就摆着寥寥的几个菜,数了数,也就是四菜一汤的标准配置,两荤两素,还有一个营养汤,而且一看菜色就知道应该很清淡的,至少陈扬看到这几个菜是提不起多少食欲的。只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全天下能有机会在这种场合里头跟校长用餐的,恐怕也没几个人有这个机会,因此说是美食也绝对称得上。 好在陈扬毕竟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而且也是出身豪门,虽然心里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没有刚一进到餐厅时那么拘束了,也很是随意的又跟校长这儿扒了一碗米饭,并且还喝了小半杯,一两左右的茅台酒。 整个陪校长吃饭的过程中,除了在校长很高兴的让工作人员拿酒过来的时候,校长夫人出来嘱咐了几句之外,陈扬基本上没说多少话,并且也没有主动提出要向校长汇报工作,主要还是他并不知道校长是否有在餐桌上谈工作的习惯,至少,他认识的很多个大佬都不喜欢在餐桌上谈工作的。 果然,校长闭口不谈工作上的事情,很是高兴的用完了晚餐,然后才示意让陈扬跟着他转到了里间的一个类似书房的房间里面。 校长的书房布置得很简单,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简陋,除了一面大大的党旗悬挂在墙上之外,几乎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了。 这让习惯了那种布置得很别致很有文人雅士风格书房的陈扬一时间居然有点不习惯起来,尤其是那面正对着书桌的党旗,更是让他一进到这间书房里,心里立时便有种肃然,庄重的情绪打心底里头油然而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好消息 陈扬并不知道校长平日里在这间书房里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工作状态,但是他却很清楚,很多关系着这个国家的前途和命运的重大决定,毫无疑问都是从这里产生的,又或者说,是从坐在这个房间里通过校长的思考才最终拍板定下来的。 什么是一言九鼎,校长在这里说的话,做出的决定,对这个国家而言,就是一言九鼎。 陈扬当然也希望将来能有那么一天,自己也可以拥有这样巨大的权力,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还远远达不到这么高的境界,最起码,他的办公室,他的书房里头,虽然也很简单,但相比这里,还是豪奢多了,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在墙上悬挂一面巨大的党旗,让自己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这面鲜红的党旗,就能时刻意识到,自己所做出的任何决定都首先要对得起这面党旗,要不负这个国家,这十多亿人民的重望,否则,就不配拥有这个巨大的权力。 不知为何,陈扬打从一进到这间书房之后,立刻就为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感到深深的羞愧起来,他甚至已经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要让于老师帮自己寻找到这样一个面见校长直抒胸臆的机会。 的确,这段时间他都干了些什么?说得好听点是所谓的合纵连横,寻找支持自己的盟友,但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在到处找关系跑官去了,甚至,他今晚来这儿也是这么个目的。 因此,他现在也顶多只敢在他那张办公桌上面摆上一面小小的党旗,却绝对不敢像校长这样,在墙上悬挂着这么一面巨大的党旗,这就是差距啊! 陈扬很是汗颜。 “坐吧,小陈。” 校长的一声轻唤把正有点无地自容的他给拉了回来,而自打进到这间书房之后,校长的神色虽然仍然很温和。但笑容却明显收敛了起来。并且比之刚才在餐厅时要严肃了很多。 陈扬没二话,赶紧依言坐下。 “你先谈谈华海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吧。”校长简洁的摆手说道。 陈扬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早已经打好了一番汇报腹稿,闻言便赶紧正色回道:“书记,自从高明同志调离华海之后,我按照中央的要求,具体负责协调统筹华海市委和市政府的各项工作。这三个月以来,为了尽快消除吴云松贪-腐案件对华海整个干部队伍造成的破坏和不良影响,我主持召开了共计六次党委会,开展了一次为期一个月的内部小整风活动,取得了......” “讲重点!” 校长微微皱眉打断了陈扬刚刚才开始的汇报。 陈扬心里暗暗一惊,这难道不是重点吗?没搞错吧?校长难道不是要听这个吗?要知道自己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摆平了华海方方面面的利益。小整风要干部们自查自纠,互查互纠,看似十分严厉,实则却让很多心神不定终日惶惶不可终日的基层干部们最终确认了自己跟吴案再没干系,算是一举稳定了大乱之后的华海政局,重新凝聚起了干部们的向心力。当然了,这里也可以说是初步确立了自己在华海一言九鼎的良好态势,这也是自己迫切需要扶正的原因所在。毕竟无论换了是谁过来。自己肯定是不会服气的。 自己本来还以为是相当得意的一个手笔,可谁知道校长居然让自己说别的重点? 难不成别的工作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吗? 不会吧。校长当年让自己到华海来,还不是为了极大的削弱曾经的国内政坛巨头华海系的影响力吗?这已经是被证实了的事实啊,自己这几个月下来还不都是在做这项工作的善后工作,这难道还称不上重点吗? 可如果不是这个,又是什么呢?貌似自己这几个月下来好像除了处理日常政务之外,党委那一块工作基本上就是忙着搞整风收人心去了。 “你呀,人云亦云!” 看到陈扬有些愣住的样子,校长不由得皱眉责备了他一句。 陈扬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校长叹了口气,才把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下来,但语气还是带着批评的味道说道:“你还记得我上次在小于哪里跟你说过的话吗?” 陈扬闻言心中一凛,顿时恍然大悟过来,而明白过来之后,他不禁汗颜不已,一脸讪然的主动道:“对不起,书记,我让您失望了。” 校长摆了摆手,说道:“小陈,你让我这个总-书记失望没有关系,但我不希望,不,不是不希望,而是绝对不允许你陈扬让华海市一千三百万人民群众失望,我要听到这一千三百万群众来跟我这个总-书记讲你陈扬,讲你陈扬市长的好话,你是党派到华海的干部,党交给你的任务也就只有一个,让华海经济瓶颈在你的领导下取得突破,让老百姓享受到改革开放的果实,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校长的话并不深奥,却很容易就讲清楚了一个世人皆懂得,但真正做得到的人却不多的为官之道。 陈扬背心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隐隐有点冒出冷汗了,难怪常言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啊!自己怎么说也是见过无数大场面,心理素质超一流的人了,可这个时候,还是不够淡定啊! 不过说到经济工作,他虽然之前没太多准备,但事实上这其实是他到华海之后就一直在做的工作,因此,这时他根本不用任何准备,立刻就能回答上来,他赶紧回道:“书记,我能接着说吗?” 校长微微点了点头。 “在华海市政府的主导下,这大半年来,我们主要是围绕着华东新区一期工程项目的工作展开,截至今年一月底,华东新区一期工程已经顺利通过验收,主建成区的面积超过两万公顷,超过两个老城区的建成面积。另外,由华海市政府牵头组织的首届泛华海湾地区的大型商洽会也取得了巨大成功,新区所有建成地块都已经通过招投标的形式引进了国际大型战略投资者,目前已经建成了一个以物流基地为核心产业的新型工业园区。并且。顺利回流了市财政将近一千二百亿的资金,而这只仅仅是新区一期项目所取得的四分之一的成果,接下来,争取在三年时间内完成新区二期,三期,四期的全部建成工作,并且。我有信心,以华东新区的建设为突破契机,争取在三年内,再造一个新华海......” 陈扬几乎是一口气不停的足足汇报了十多分钟,而这一次,校长并没有再打断他。并且,随着他的汇报,校长的脸色也由刚才的稍嫌难看渐渐的缓和了下来,甚至,在听到陈扬在汇报中提到的几个关键地方时,校长还微不可闻的轻轻点了点头,显然,对于陈扬的这段工作汇报。校长还是持肯定态度的。 直到陈扬说完之后。校长才点头叹口气道:“把华海地方经济搞上去,这是你的责任。你要时刻记住这一点,而这一点上,我是放心你的。” “是的,我明白了,书记。”陈扬赶紧附和了一句,心里却是稍稍松了口气,要知道校长这会儿的神情可比刚才批评自己的时候要好看得多了,甚至,陈扬能从校长细微的表情变化可以揣测到,校长对自己的工作还是满意的,还是相当赞赏的。 “高明同志已经调离华海大概快三个月了吧,怎么样,你有什么想法吗?” 校长突然话锋一转,冷不丁问起这个问题来。 而陈扬闻言禁不住心猛往上一提,校长这话啥意思?难不成是要当面把华海一把手的官位许给自己了吗?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这让陈扬简直有点难以接受,而刚才一进屋时的那点有愧党旗的心思这会儿已然被即将胜利的喜悦冲得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这一刻,他恨不得立刻向校长拍拍胸口毛遂自荐一把,校长,把华海交给我吧,我保证,会还给你一个焕然一新让全世界都震惊的华海奇迹! 而下一刻,他却是一脸严肃的郑重说道:“书记,我是这么想的,首先,我服从中央的任何决定,其次,如果中央把这副担子压到我肩膀上,那么我将更加的努力工作,争取达到中央的要求,第三个,我想说的是,不管中央安排哪位同志接替高明同志的工作,我都将一如既往的支持和配合新书记的工作,把华海的工作局面打开,绝对不会有任何思想包袱,这点,请您务必要相信我。” 陈扬说完之后,校长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微微点了下头,甚至微微笑了笑:“呵呵,你能有这个表态,我很欣慰啊,小陈,看来我是没有看错你啊。” 啊~~!哦~~! 校长露出了笑意,但陈扬却是差点没哭出来。 没搞错吧?校长难道您没听出来我刚才那表态是在自谦吗?您,您这啥意思?敢情我是真没戏了啊? 陈扬快要内出血了,尽管校长现在兴致颇佳,但他还是不得不赶紧开了口,否则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嗯,书记,是这样的,关于这个问题,我还想补充几个观点......” “呵呵,时候不早了,一会我安排人送你回去吧。” 校长说着,人已经从沙发上起了身,用行动打断了陈扬的话。 “这个.....” 陈扬不得不也赶紧站了起来。 “等开完会回去之后,好好工作吧。” 这是陈扬在离开校长官邸之前,所听到的最后的一句话。 他当然没有那么麻烦让校长给他安排车子,他自己就开了车过来的,不过,上车之后,他已经是内出血了。 坐在车上他没有发动车子,而是足足又闷头想了十多分钟,最终想出来的结论便是,做人真的是不能太矜持啊,该争取的时候一定要争取啊,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血淋淋的鲜活例子摆在这里了,刚才自己倘若脸皮厚一点,或者干脆不那么虚伪,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得到校长的保证了。 我草! 发动车子时,郁闷不已的陈扬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两会时间,做为华海市代表团的团长。陈扬当然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在整个会议期间,很是积极主动的工作,并且摆出了极低的姿态,跟华海市的人大代表及政协委员们共商国事,在他的带领下,或者说是忽悠下,华海一帮子代表委员们情绪高涨极了。纷纷针对各自领域的一些问题向国家献计献策,修改法案等等的,好一片热闹景象,期间,由于华海市代表团工作太过于出色,他甚至不得不硬着头皮又接受了国内多家媒体的访问。还在新闻联播里头又被迫露了两次脸。 但其实做为官场相对高层面的一员,他心里清楚得很,这里讨论的基本上废话的多,真正涉及到一些核心利益,或者说是触碰到一些既得利益集团的改革措施或者提案,压根就不会有一丁点的通过可能性,顶多也就是改改一些皮毛法令法规罢了。 到最后,在一片祥和和谐的气氛下。会议开完。该咋样还是咋样,有钱人还是有钱人。屁民还是屁民。 当然了,陈扬并没有任何叛逆思想,正好相反,他深知校长对这一切是忧心忡忡的,但要做出改变,却需要时间,需要可能是不止一代人的努力。 最后一天人大会议上,快收工的时候,陈扬却意外的发现组织部的老板于老师居然来他们华海代表团串门来了。 因为华海在国内所占据的重要地位,前几天政治-局几位大佬,包括校长都纷纷过来座谈了一下,参与了他们团的讨论,因此这会儿看到于老师过来,陈扬倒也不觉得太意外,当然了,对于一些普通的人大代表们,他们还是对于部长的造访表示了最热烈的欢迎。 陈扬知道于强应该是特地过来找自己聊会儿的,因此,等于强给代表们讲了一番套话之后,他便拉着于强到了旁边的一个休息室里。 “于老师,怎么样,听说你们政-治局昨天开了个临时全体委员会议,有没有什么涉及到我们华海市的内容啊?” 刚一落座,陈扬就迫不及待的发问道。 于强呵呵一笑,却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掏出一盒白盒没牌子的香烟,撕开包装,也没发给陈扬,自己点上了一颗,然后随手把烟扔到了茶几上,“要抽自己拿。” 陈扬也不跟他客气,他也认出来了这是会议特供骄子,而且是专供政治-局那帮大佬的,他们这种普通代表团虽然也有白盒骄子配发,但跟这种政治-局专供骄子差了十万八千里,从里面掏出一颗,点上后,顺势就把剩下的都揣自己兜里了。 “诶,我说你干嘛呢,还打包的啊?我跟你小子说,这烟我也就开会发了一盒而已,赶紧给我拿出来。” 于强急急忙忙的说道,倒不是他小气,而是这烟他确实就发了一盒,听说制作成本将近两千多呢,他在会上抽的别人的,也就是今儿个过来看陈扬才拿自个的出来,没想到陈扬这么不客气。 陈扬嘿嘿一笑,根本没有再拿出来的意思,“于老师,您堂堂一政治-局大委员,不会是这么小气的吧?跟我们这种基层代表这么小气的话,传出去对您于委员影响可不好啊。” “你!”于强忍住了气,闷闷的抽了一大口烟。 “行了,于老师,您快跟我直接说吧,是不是有华海的消息了?中央最后决定由谁过去?”陈扬一副看得很开的随意问道,但事实上他心里却是很不甘心的。而他很清楚,昨天的政治-局会议其中议题之一肯定就有这方面的议案。 于强好歹是从刚才的小郁闷中抽离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看向陈扬道:“你真想知道?” 陈扬心里一紧,赶紧点了点头:“当然了,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华海下一个阶段的重要决定啊。” “昨天的会议保密级别很高,我可不能现在就告诉你,那是要违反纪律的。”于强露出了略显遗憾的表情。 “不是吧?连我都不能提前点知道吗?”陈扬被呛了一下,赶紧说道。 于强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信不信由你,我只能告诉你 的是,对你们那儿的人选,上面确实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陈扬瞥了于强一眼,发现于强的神色不似作伪或者开玩笑。只能是悻悻的抽了口烟。 没办法。虽然每次政治-局开会肯定都得保密,但这保密级别还是有区别的,区区一个华海一把手位置的讨论,保密级别当然不会太高,显然,昨天关于华海的问题只是顺带着提到会上讨论了一下,应该还是有其他更加重要的问题讨论才导致于强对他也守口如瓶的。 隔了一小会儿。陈扬才又开口问道:“那于老师,对我而言,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于强笑而不语,一副就说到刚才那种程度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小子自个猜去。 陈扬可没心思去猜,“于老师。那点觉悟我还是有的,而且您也应该清楚,其实之前校长也找过我了,我也当面给校长做了保证,我真的不会有什么思想负担,谁过来搭班子都一样嘛,您放心说吧。” 他这话音一落,于强却是好奇起来:“嗯?校长找过你吗?” “不是你帮我安排的嘛。才几天就忘了啊。”陈扬撇撇嘴道。显然对于强的健忘有所不满,若不是于强帮他联系。他可私底下的路子直接找到向校长汇报工作的机会。 谁知于强脸色变得更奇怪了,马上又摇头道:“我可没帮你安排去见校长。” “不是吧,那天我刚回来不是在你办公室里跟你提过吗?”陈扬皱起了眉头。 “是,我知道你给我提过,但后来那几天我忙得焦头烂额的,你那事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哪里会帮你给校长提起啊。”于强稍微解释了一下。 我靠! 陈扬又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有些忿然的说道:“于老师,您不是吧,当面答应得我好好的,可转个背就把我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亏您现在还说得出口呢。” 于强闻言这才察觉刚才失言,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那几天不是特别忙嘛,再说了,你最后不是也去见了校长了嘛,都一样嘛,呵呵,都一样的。” “能一样吗?”陈扬郁闷不已的说道,心说你于老师若是提前点告诉我,我好多准备一下,说不定就不会出现上次跟校长见面时的那种低级失误了。最后搞得自己被校长临时喊了过去,一点准备都没有,仓促之下说了一番豪言壮语,结果位置没了,不行,你于老师必须要负责任。 想到这儿,他当即开口道:“于老师,这事您做得太不地道了,忽悠了我不说,还害得我那天在校长跟前犯了好几个大错,你说该怎么办吧?” 于强嘿嘿干笑着,却是没有应声。 “这样吧,你把你们开会时关于华海的内容都给我说说,这事就算了。”陈扬不得不自己提出了条件来,说完就板着脸瞪起了于强。 于强想了想,最终还是被陈扬瞪烦了,摆手道:“唉,怕了你了,我跟你直说好了,中央已经决定,由培明常委兼任你们华海的市委书记......” “什么?让培明常委兼任?” 于强话没说完,陈扬就忍不住脱口打断了他。 于强笑着点了点头,再次确认了一遍:“是的,就是在这次临时全委会上通过的,本来有三个人选提交会议讨论的,但最终校长拍板,让培明常委多辛苦一下了。” 直到这时,陈扬才从刚才的震惊当中缓过神来,说实话,若不是这话是于强亲口对他说的,他还真不敢相信中央会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的。 培明常委可是政治-局大长老之一,目前挂的主要职务只有中央-党校校长一职而言,别说是到华海兼个职了,就算是到华海搞一言堂他陈扬也绝对是一句二话也不敢说的。 当然了,对他而言,这绝对是他这几个月以来所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 别的先不说,他甚至现在就已经能大概明白了校长的意图,显然,让培明常委到华海兼任书记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校长这么做,是替自己把一把手的位置留住了啊,相信只要再过得两三年时间,吴案的影响力淡了下去,而那时候华海的经济二次腾飞也初步实现了,自己在华海的任期也满了一届,到时候校长若是支持自己上位,将是谁都不能再说出半句废话来的。 “唉,校长这次力排众议决定让培明常委分管华海还是顶住了不少压力的,他对你可是信任有加,你小子回去可千万不要给校长丢脸啊!” 于强也很清楚陈扬这会儿在想着什么,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脑子里似乎又不禁浮现出了昨日全委会上那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的确,正如他话中所说的那样,对于华海市委书记继任人选问题,校长还是要顶住多方压力才能做出这个决定的,首先,培明常委不见得就真想管华海这摊子事,要说服培明常委,显然校长是做了他的工作的。 其次,校长这么做的意图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司马昭之心了,全委会上的那班老油条们谁会猜不到校长真正想让谁上位啊?可笑的是,几大颇具实力的派系还各自推举了自己心仪的人选放到会上进行了一番讨论,结果却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也正因为他们之间的相互角力,并且相持不下,也让校长找到了机会,否则的话,若是与会的绝大部分委员都投其中某一位的赞成票,那么校长就很被动了,即便最后还是能够强行通过自己的意图,但显然还是难以服众的。 至于说最后一层压力,那就是要在陈扬身上了,倘若陈扬在华海主政了几年却不见任何效果,不出什么政绩的话,那么一直力挺他的校长显然会背上一个识人不明的名声,尽管不见得有人敢当着校长的面说,但私底下,对校长的声誉还是会产生不良影响的。 陈扬足足沉默了好几分钟,才长长的呼出了口气道:“于老师,您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校长失望的。” 于强笑了笑,对于陈扬这个他一路看着走过来的学生,他是相当满意的,当然也很希望看到陈扬能在政坛里走得越高越好,而且他对陈扬的能力还是有相当的信心的。 这时就笑着拍了拍陈扬的肩膀道:“怎么样,这下子你小子总算可以放心回华海了吧?” 陈扬嘿嘿一笑:“都是为人民服务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台面 三个月后,华东新区。 新落成的华海新东方广场上,此刻人山人海,广场周围到处都是飘扬的彩旗,在广场最中央临时搭建好的一处主席台上,此刻新区政府正在此举行隆重的广场落成庆典仪式。 新广场的建成,标志着华东新区二期工程也圆满的竣工,接近八千公顷的主建成区已经完全实现了九通一平的国际标准,而在一年多前,这里还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耕地。 新区党委及政府班子的全体成员此刻全都盛装出席此次庆典仪式,主席台上,一干新区领导班子成员们人人胸前戴着红色的身份卡,脸上尽皆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而看台底下,则是整整齐齐的排列了数十个方阵,每一个方阵都是来自于新区各直属党政机关的同志们,有工商局的,城管局的,卫生局的,机关党工委的等等等等,甚至连四大电信运营商,中移动,中联通等几家商业公司的员工也在新区政府的要求下,各自排出了不下五十人的职工队伍参加此次庆典活动。 说实话,此时已经近六月份了,华海的气温很高,今天的天气更是热得够呛,主席台底下这近千名被强制要求在礼拜天来观看广场落成的仪式的各单位的普通职工们,这时一个个肚子里都有火气没地儿泄,跟别的附近过来凑热闹的普通群众不一样,他们可全是在新区领导班子的要求下,被迫过来参加的。但没办法,谁叫你是公务员或者事业编的职工呢,平时工资收入就比普通老百姓高得多了,现在需要用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哪里跑得了。 不过在之前的准备会上,大家伙似乎都听说好像今天市里的大老板可能会过来给大家讲几句话,因此,大家伙虽然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但还是对大老板的到来抱着期盼的态度。毕竟大伙儿平时顶多也就是在电视新闻里见到大老板。可从来没机会见到大老板的真人的。 但这时却有比较熟谙华海官场高层的同志往主席台上看了半天,市里边好像就来了一个分管华东新区的郭副市长和市委分管宣传口的方副书记,大老板的影子都没见着。 九点半一到,负责本次庆典仪式主持工作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谢顶男人,新区区委办公室主任黎刚大步走到了,他中气十足的对着主席台底下来介绍道:“下面,有请新区党委书记薛小宝同志为新东方广场落成仪式致辞。大家热烈欢迎!” 很快,台底下响起了一阵雷霆般的掌声,同时,被新区领导班子邀请而来的数十家媒体的长枪短炮也立刻对准了主席台正中央的一个演讲台上。 做为新区党政一把手,党委书记薛小宝一直都是媒体关注的焦点,而且不仅仅是因为她在工作中所取得的成绩。媒体方面似乎更关心的是她这个人,毕竟这年头像她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干部,女领导还是很少见的,尤其是在媒体方面挖掘出她的工作履历之后,都知道她不仅曾经给现任华海市长陈扬担任过秘书工作,更曾经在中央-党校进修期间就是陈扬的学生,而因为陈扬平时太低调没多少新闻爆出来的关系,大家便对她这个陈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女书记的好奇心更加的浓厚起来。 在热烈的掌声中。穿着一身湖绿色正装套裙。披着一头端庄却不失时尚的大波浪卷发的薛小宝款款走到了前台,她脸上挂着很公式化的微笑。开始了例行公事的致辞:“女士们,先生们,各位区直属机关单位的同志们,新闻界的朋友们,大家好,很感谢大家今天能来参加新东方广场的落成仪式,借此机会,首先,我要感谢的是市委市政府对我们华东新区领导班子工作的支持和帮助,感谢陈市长对我们整个新区班子的信任,另外,我还想要感谢的是,曾经为新东方广场的建设工作以及为整个华东新区建设工作做出过巨大贡献三万多名来自各个行业的建设者们,是你们,用辛勤的汗水日以继夜的工作,使得我们整个华东新区的面貌焕然一新,是你们,创造出了让国人骄傲的华东速度,在此,我谨代表新区所有领导班子的成员向你们致以最衷心的感谢和最崇高的敬意......” 不得不说,薛小宝的致辞很公式化,几乎没有任何吸引人眼球的地方,如果是换了个人像她这样在台上讲话,恐怕台底下的人大多数都要昏昏欲睡了,不过她毕竟跟别人不一样,她可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干部,即使不喜欢听,但光是能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瞧一下她这个被称为华海官场第一美女的女书记,就已经很养眼了,因此,她讲话的时候,台底下的干部职工们,尤其是男性干部们的注意力还是相当集中的。 在薛小宝致辞的时候,在后面就坐着的市里过来参加庆典的代表,副市长郭德田和市委副书记方逸则在后面聊了起来。 “老郭,恭喜你啊,这次组织部的考核通过得很顺利啊。”方逸笑眯眯的低声对郭德田祝贺了一声。郭德田也是上个礼拜才刚刚从市长助理被提到副市长的位置上的,当然了,他的工作基本上还是跟以前一样,主要是负责分管财政口和华东新区的工作。 郭德田闻言也是笑笑回道:“方书记太客气了,也就是换了个衔头罢了。” “呵呵,老郭,陈市长可是很器重你的啊,听说这次为了提你这个副市长的事,陈市长可是亲自去了中组部一趟,呵呵,有陈市长罩着你,我看过不了多久,老郭你就差不多应该能进常委班子了。”方逸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很随意的跟郭德田闲聊道。 不过郭德田闻言却是暗暗在心里头给自己提了个醒,这方副书记似乎话里有话啊。他笑了笑,就随口回道:“方书记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这点能力能提到副市长都够呛,我还是老老实实做好本分才好,其他的不敢想哦。” “呵呵,你这个老郭啊,不老实!”方逸笑着很老友的用手指点了点,却是不以为意的岔开了话题:“诶,对了,陈市长怎么还没到?不是说要过来的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郭德田皱眉回了一句,他也是挺纳闷的,在他看来,今天薛小宝这边搞这么大型的活动,按说陈老师再忙也肯定要过来给薛小宝撑撑场面的,而且之前的计划表上也有陈老师亲自发表讲话的安排,不知道是不是临时有什么其他事给耽搁了。 “对了,老郭,我约了几个老朋友下周周末到华海来聚一聚,去南郊的‘名人’打打球,怎么样,有时间的话一块过去玩玩。”方逸很快又转了个话题。 “这个......”郭德田当然能听出方逸话里的拉拢之意,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好回绝,就开口道,“那行,到时候能抽出时间的话我一定过去。” “呵呵,那就这么说定了。那边空气不错,几个新搞的场子也很标准,到时候咱们好好玩两局,看谁厉害。”方逸笑眯眯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情挑 就在郭德田和方逸两人闲聊的时候,薛小宝也结束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的致辞,这时主持人区委办主任黎刚按照程序介绍到下一个致辞的该轮到郭德田了,两人就结束了聊天,郭德田稍微整理了一下着装就昂首阔步走到前台上。 薛小宝回到后面座位,正准备坐下喝口水,这时一个圆脸的女同志急急的拿着部手机走到了她身侧,是她的秘书刘琴。刘琴一过来就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句:“薛书记,市委办林秘书的电话。” “哦?” 薛小宝闻言微微一怔,虽不知道陈扬的秘书打电话过来是要通知什么事,但还是赶紧接过了刘琴递来的电话,接通后,问道:“林秘书,我是薛小宝,是陈市长到了么?” “呵呵,薛书记,您好,市长刚刚临时接待完发改委的一个调研组,时间可能赶不上了,先跟您通个气,让您好安排一下。”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 薛小宝闻言,脸上顿时隐隐现出一丝失望之色,要知道在筹办这次对新区很有意义的庆典活动时,她就跟陈扬汇报过很多次了,并且生怕陈扬忘了,昨天还电话确认了一下,在电话里陈扬也说了要来的,没想到还是被其他事情给耽搁了。不过对此她还是能理解的,毕竟陈扬现在主持华海的工作,要他出面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不过他让我通知您,待会儿他要过来看看。” 林刚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薛小宝精神一振,忙接话道:“那太好了,我马上回去安排一下,对了,林秘书,市长大概几点能到?我通知班子成员到工业园入口等他.......” “诶,薛书记,您先别忙。市长特意交代了。他今天过来就只是单独跟您谈话。” “啊?”薛小宝愣了一下,旋即心里莫名的一热,马上回道,“哦,那好的。” 接下来,挂了林刚的电话之后,薛小宝便没心思再待在这热闹的庆典现场了。跟主持庆典的黎刚交代了几句陈市长有事来不了了,随即又跟方逸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庆典现场。 她没有叫上秘书,就让司机一路开着车先把她送回了新区干部家属院她的临时住所里,抓紧时间赶紧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稍微打扮了一下,整个人显得清爽精神了许多,才再次离开了宿舍,乘车赶往了市里从城郊进入工业园的小高速下口处。 十多分钟左右时间她就开车到了这里,这里是从市里进入新区的必经之路,也是区里平时迎接市领导及各种各样的考察团,调研团时的固定场所。 而迎接的规格则按照来人的级别而定,不过一般也只有从中央过来的检查组或者市委常委这种级别的人过来。她这个新区一把手才会亲自过来迎接。本来前面听到林刚说陈扬要过来的通知后,她便打算召集新区班子成员都来这里候驾的。但林刚后来又交代了一句,她便只是一个人过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有不少话想要单独向陈扬汇报。 从市里过来正常情况下需要四十分钟左右时间,她一路让司机紧赶慢赶的从干部宿舍赶到这儿时也就只花了十多分钟左右,算算时间,可能得等个十来分钟的样子。 等司机把车靠路边停好,她才想起来还没安排好陈扬中午就餐的地方呢,赶紧摸出手机,给秘书打了过去,然后吩咐秘书在区委小招弄个包间,又精心点了几样比较合陈扬口味的饭菜,仔细交代完了之后,她才重新收起了电话。 司机秦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是刚从部队转业的,不太懂规矩,这时没等到薛小宝的下一步指示,就主动询问了一句:“薛书记,您是在这儿等人吗?”边说边抬眼看向侧方的后视镜,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觉得此刻坐在后座上的薛书记似乎又漂亮了几分,又联想到前面薛书记好像回家是去洗澡去的,难不成是薛书记的爱人过来了?他到新单位工作的时间不长,也就两个多月,因此并不知道薛书记已经离异好几年了。当然了,事实上薛小宝的这点私事在华海官场里头知道的人并不太多。 薛小宝却是暗暗蹙了蹙眉,但还是点头轻“嗯”了一声,心说这秦司机驾驶技术还马虎,不过在领导身边工作还是太随便了点,什么都敢问,再这样下去,干脆换了他得了。 抬眼瞥了一眼窗外,这时外面太阳正盛,不过她想了想,还是从提包里取出墨镜,戴上之后就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径直走到路边的一株大榕树底下。 大树底下果然凉快了不少,而且也没刚才在车里那么闷,时不时的还有一阵不大的微风吹过,让人在这大热天里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薛小宝轻轻拨了拨发鬓处被风吹乱了的发丝,目光却一直遥遥的看着路口方向,可陈扬的座驾却始终没有出现。 又过了几分钟后,她忍不住抬腕看了看时间,不知怎的前面赶过来的时候她还总担心时间不够,但这会儿却又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等人的滋味果然是不怎么好受的,尤其是,当你翘首以盼着的人是你喜欢,或者说是你心仪的那个人,那么你会更加难以忍受这种等待的煎熬,尽管这个时间其实并不是很长。 薛小宝当然知道陈扬是有老婆的人,甚至,她还敏感的意识到陈扬在外头肯定还有情人,最起码,那个什么经常出现在陈扬身边,她曾经见过好几面的那什么凯悦集团老总纪仙儿百分之百肯定是陈扬的小情人。 不过即便如此,即便她很仰慕,很喜欢陈老师,但她却从来没有奢望过要跟陈老师之间真的发生点什么,毕竟,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离了婚的女人罢了,自己顶多也就只能把这份感情深深的埋藏在心里,能一直跟在陈老师身边工作,能时不时的见到陈老师,跟他说说话,自己就觉得很满意很知足了。 否则的话,一旦自己忍不住主动向陈老师袒露心迹,非但会让陈老师感到尴尬不说,还会让陈老师看轻了自己,而且恐怕之后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在陈老师身边工作的机会了。 当然了,尽管她心里清楚自己跟陈老师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不妨碍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会时不时的想着陈老师的样子,甚至,每次有机会见到陈老师的时候,她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有种很兴奋喜悦的感觉。 就好比今天这样,当她知道陈老师要过来,并且要单独跟她谈话时,尽管知道陈老师肯定是有工作方面的事情要交代自己,但她还是忍不住会有些其他的想法。而她前面回宿舍洗完澡后,不仅精心选择了一条平时不常穿的浅咖啡色连身套裙,并且还戴上了一条亮闪闪的白金项链,甚至,在临出门时,她还鬼使神差般的往身上洒了些淡淡的香水,要知道她平时为了保持在公众场合的端庄形象,是绝对不敢像今天这样精心打扮自己的,她出现在公众视野的形象几乎都是一成不变的深色装扮的,大多数时候都是穿着女式西装长裤,穿裙子的时候极少,即便穿也是穿那种及膝的筒裙。 只是,随着时间的临近,她却忽然间又有点患得患失起来,觉得自己这身打扮好像突然怎么看怎么别扭,要是万一让陈老师觉得自己不够庄重,太轻浮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说真的,如果不是现在已经没时间了,她说不定真打算回去再换身衣服才过来了。 正暗暗懊恼的时候,突然间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知道应该是陈老师快到了,赶紧接起手机,果然,电话还是林刚打过来,告知她还有两分钟陈老师的车子就要下高速口了,问她现在在哪儿。 挂了电话,她赶紧驱散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下意识的又稍微理了理并不乱的领口,搞定之后,等她再抬眼朝路口方向看去时,陈扬的座驾已然出现在了视线当中,正缓缓朝这边驶来。 她定了定神,才缓步朝这辆黑色奥迪车走了过去。 而她这么个美女乍一出现显然很吸引人的目光,因此坐在奥迪车前排的林刚一眼就看到了她,忙不迭的让司机老潘靠边停了下来。 嗤的一声,奥迪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薛小宝赶紧迎上去,还没开口,下到车外的林刚就招呼了她一声:“薛书记,市长让您上车。” 说着话,林刚已经飞快的走到一侧的后车门旁,帮她打开了车门。说实话,做为陈扬的秘书,林刚现在可是市里的大红人,在华海官场当红指数绝对是高居榜首的,换了其他人过来,他是绝对不会把姿态摆得这么低的,但对薛小宝不同,薛小宝不仅是他的前任,而且还是老板的得意门生,深得老板信任,这也迫使他不得不小心讨好巴结着薛小宝。 薛小宝闻言却是微微一愣,但还是赶紧依言微微躬身钻进了后车厢里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歧义 “市长您好。” 薛小宝刚一钻进车厢,还没坐定就笑着向陈扬问了声好。 “呵呵,等得不耐烦了吧。” 陈扬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正要接着说点其他的时候,却似乎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很快,当陈扬把目光在薛小宝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后,便知道不对劲在哪里了。 只见他笑容顿时一敛,当即忍不住皱眉沉声问道:“小薛,我问你,你是刚刚从你们这儿的庆典现场过来的吗?” 看到陈扬脸色变了,薛小宝哪里还猜不到是因为什么,她前面就一直后悔来着,现在果不其然,刚一见到陈老师就挨批评了,不过这时候她不可能承认说是为了见陈扬才抓紧时间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还特意打扮了一下,因此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轻点了下头:“是的。” 陈扬看她点头脸色就更加难看了,根本就不顾忌边上还司机和秘书在场,直接开口训斥道:“薛小宝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你平时生活中想怎么穿着打扮我管不着,但你要搞清楚,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华东区的党委书记,你知不知道你代表的是你们华东区的脸面,甚至是我们华海党委政府的脸面?出席这样正式的场合你做为一个党员干部应该注意点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这些简单的道理难道还用我教你吗?你还有脸跟我说你请了多少多少家国内大媒体过来给你们捧场,你看看你自己......” 陈扬冷不丁的一通训斥立刻就让车厢里的气氛凝滞了起来,司机老潘和秘书林刚大气都不敢喘,腰杆挺得笔直的,背后全是冷汗,就仿佛被老板正训着的是他们两个一样。而薛小宝同样也是一声也不敢吭,低着头一脸灰暗的表情。 而陈扬似乎怒气未消,继续火道:“你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你一个区党委书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想给什么人看?你以为你这个区党委书记到台上讲话是模特走秀的是不是?哼,简直是愚蠢!我告诉你薛小宝。薛大书记。你今天丢的不是你的人,是我陈扬的脸面!” 陈扬发了一通火,车厢里没有人敢吱声的,薛小宝虽然心里委屈极了,可这时候却根部不敢出言辩解,只能是把头垂得越来越低,下巴都快碰到她高耸的前胸上了。 看到薛小宝被训之后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陈扬才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后,一脸不悦的吩咐前面:“老潘,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开车!” “好的,市长。”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司机老潘忙不迭的应了一声,暗暗在肚子里骂了一声。我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真你吗倒霉,躺着也中枪啊! 当然了,对于陈老板这个衣食父母,他可是忠心耿耿并且当神一样供着的,毕竟他也是因为给陈扬开车,家里原本窘迫的环境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今年他儿子三流野鸡大学刚一毕业就在老板的关照下。安排进了市地税局。吃上了皇粮,别看他只是一司机。但在他那个圈子里头,不管是朋友还是亲戚,都是倍有面子和身份的,即便这时被老板无端骂了,也是断然不敢有半点怨言的,哪怕是在心里头也是不敢有的。 浑身上下哆嗦了一下,他飞快地把车子重新挂上了档,很快,奥迪车重新驶上了公路,径直路过了前面也停在附近的薛小宝的那辆座驾,不过此时薛小宝被骂得脑袋都懵了,哪里还记得交代她的司机不用再等她了。 薛小宝的司机秦师傅当然一直密切注意着她的动向,在看到薛小宝上了一辆奥迪车后,也没给他打声招呼,他顿时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在这待着了。 刚那从奥迪下来的男人就是薛书记的爱人吗? 秦师傅忍不住八卦了起来,可又觉得不太像,毕竟他做为司机也算是服务行业的人了,多少也看得出来,刚才那男的给薛书记拉开车门并且用手护着顶框的动作不像是夫妻俩间的客气,反倒是挺像是在巴结讨好薛书记。 这么说来,薛书记的爱人应该是在后车厢里坐着的那位了,嗯,应该是的。 秦师傅很快又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过看来薛书记的老公官当得挺大的啊,那辆奥迪车挂的车牌好像还是个位数的哦,华A00002?等等......嘶..... 秦师傅突然间脸色霍然一变,猛的一下子想起来了,那车可不就是市长的专车吗?紧接着,他背后冷不丁冒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幸亏刚才只是自己在胡乱猜想,真要是在薛书记跟前提了,恐怕饭碗就得丢了啊! 也是,他再傻也不会傻到认为薛书记是市长的爱人啊。 ...... 奥迪车里,车子往前开了一段路之后,尽管陈扬没有继续发火了,但车厢里的气氛还是显得很压抑,除了陈扬之外,另外三人都仍然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生怕陈扬待会儿又发火训人了。 好在这个最坏的情况总算没有发生,陈扬虽然脸色还是多少有点难看,但至少是没有继续训斥薛小宝了。 在车里抽完了一颗烟之后,陈扬才重新把目光转向了一直低头不语的薛小宝,看她这副眼圈红红的委屈样子,陈扬心里边的气不由得消了不少,不过他脸色虽然缓和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语重心长的教训道:“小薛,你呀你,你是我带过的学生里头,各方面能力都比较出色的,可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会觉得很委屈,觉得我是在小题大做了,可是你要知道,做为区里的一把手,你的一言一行不仅仅是代表你个人,还代表着区党委班子,甚至,在外面人看来,还代表着我陈扬,因为你薛小宝不仅是我陈扬的学生,你这个区党委一把手也是我这个市长一手把你提上去的,我干脆这么说吧,在别人看来,你是我的人,你出了什么问题,闹了什么笑话,在别人眼中,不仅是你的问题,更是我陈扬的问题,你懂不懂?” 陈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语重心长的教诲着薛小宝,而他一时口快,殊不知他说的话里很有点问题,尤其是那句“你是我的人”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幸亏这时候车厢里头也没有外人在,否则的话,真要是传出去,指不定又得闹出什么花边新闻来了。 当然了,对于此刻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三人来说,陈扬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他们都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因此,陈扬自己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话里头有歧义,但他们仨却是听了个真切。 林刚和老潘自然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指出老板话里的问题,更不可能笑出来,他们能做的只是立刻把老板刚才讲话过程中的小纰漏忘个一干二净,把自己当成空气或者聋子。 至于薛小宝,她却做不到像林刚两人那样洒脱自觉了,事实上当陈扬说出这句有歧义的话来之后,尽管明知道陈扬不是那方面的意思,但她还是心跳骤然加速,差点没当场蹦出胸口来,原本还满肚子委屈的她眼圈儿立刻就不红了,甚至,她的脸蛋儿禁不住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来。 很显然,即便明知道是假的,但她还是心脏怦怦的跳个不停。 陈扬当然不会细心到能察觉出薛小宝此刻这几不可闻的细微变化来,毕竟他还是很欣赏并且信任薛小宝的,至少从他安排薛小宝到华东新区之后的工作表现来看,他还是十分满意的,因此,这时候他该说的也说了,该批评的也批评到了,就没有再板着黑脸了,语气平和起来,说道:“你呀,这次就算了,以后记住别再犯这种低级失误了,知道了吗?” “哦,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薛小宝低低的应了一声,却仍是不敢马上抬起头来,因为她这时候还觉得自己双颊有些发烫,生怕陈扬会察觉出什么来。 “呵呵,小薛是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吗?说你两句就这模样了?行了啊,你也别一副委屈的模样了,大不了待会儿我请你薛书记吃中午饭好了,省得你老在我跟前伸手要钱。” 陈扬脸上重新现出了笑容,而他这神态一松,整个车厢里的气氛立时便由阴转晴,包括前面一脸专注神情盯着前方的林刚和老潘两人,此刻虽然仍是正襟危坐着,但腰杆子明显悄悄有个松动的动作,刚才不停刷刷往外冒的冷汗也是立时止住了。 诶,瞧瞧老板对薛书记多爱护啊,老板对自己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娘的,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这年头还是女干部好当,就算挨领导骂了,可回头领导也不会真生气太就,要是我出了什么纰漏,还不得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啊? 林刚在心里忍不住暗暗对薛小宝这个前任老板秘书羡慕嫉妒起来,当然,他可是万万不敢生恨的,他可是比其他人都清楚,老板是有多忙信任和器重人薛书记的,这争宠之心可是万万要不得的,跟人薛书记搞好关系才是上策。(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车里 薛小宝虽然还是觉得脸上的烧没退,但这时陈扬已经放话了,她自然不能继续这么低着头装委屈了,只能是赶紧重新把头抬了起来,一脸不好意思飞快看了陈扬一眼,见陈扬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她赶紧有些慌乱的把眼神挪开了,又主动承认了一下错误:“市长,您批评得对,这事是我欠考虑了,我向您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个毛病。” 陈扬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自己当年在党校教书时带过的那一班学生,不管是从能力还是忠诚度来说,他还是很满意的,而且当年从进修班毕业之后,他的这些学生基本上都获得了重用,现在大多数都已经混到了厅级岗位上去了,这不奇怪,毕竟当初他带的那个为期两年制的进修班就是中央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班,能进到这个班里进修的都是有一定背景的年轻干部,像他们这样的干部,想升不上去都难。 虽说现在这些学生并不是每个人都在他手底下工作,这些学生都回到了各自原先的省市去工作了,但这些年下来,大家基本上每年都会不定期的组织一些聚会,并且因为都是在官场混的缘故,相互间的感情非但没有淡化,反倒是更加深厚了不少,当然了,这里边也主要是有他这位陈老师前景看好的原因在里面。而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学生是他将来有朝一日执政的基础,也可以说是他这个小陈系的铁杆人马,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官场上,拥有这么一批支持自己的嫡系人马,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一件事情,在官场上,什么最重要?人才啊! 因此,他对自己的每一个学生在严格要求的前提下都还称得上是爱护有加的,刚才他之所以发了一通火主要也是要好好敲打一下薛小宝,省得她因为这段时间工作成绩突出而翘尾巴了,这也是他把他的这些学生当成是自己人的原因才会如此当面毫不留情面的训斥。倘若是换了其他的干部。他即便再恼火也绝对不会这么去批评别人的。而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要温言抚慰一番,尤其是薛小宝还是个年轻的女同志嘛,女同志本来就比较敏感,别因为挨了批评寒了人女同志的心就不好了。 看到陈扬脸色舒缓了许多,薛小宝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当然了。一直以来,比起班里其他同学,她在陈老师跟前还算是比较胆大的,话也敢随便说,这时稍微把心里的那点不容点破的心思收起来之后,她的神态也恢复了正常。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说道:“市长,我们新区财政再不宽裕,您来了请您吃顿便饭的钱还是有的,您别以为替我们省了这顿饭钱就想把我们三期工程的那两千个亿的基础设施投资往后拖延啊。” 陈扬闻言哈哈一笑:“瞧你那点小算盘打的,你薛书记放一百个心,你们新区的钱我这个华海市长一个子都少不了你们的。” 薛小宝闻言也咯咯轻笑了起来,但还是道:“市长。我来之前已经让小招准备了几个小菜。”边说边抬腕看了看时间,“现在十一点钟刚过。要不咱们直接过去吧。” 陈扬却摇了摇头,道:“算了,我这次过来就是跟你单独聊聊的,还是不要惊动别的同志了。” 薛小宝怔了怔,虽说前面林刚已经给她打过招呼了,但这时听到陈扬亲口提起要单独找她聊聊,她心里还是打起了鼓来,飞快的在脑子里头回忆了一下近段时间的工作,可是却想不出自己工作方面出了什么纰漏来,可如果不是因为工作出了纰漏,那是因为什么原因陈老师要单独跟自己聊聊呢?难道是因为新区最近取得了不少成绩,陈老师要单独表扬一下自己么?似乎也不太像陈老师一贯的风格啊,陈老师对下面人要求一向来都很严格的,轻易不会表扬下属。 可这也不是,那也不可能,那么究竟是什么事呢?总该不会陈老师他夫妻二人长期分居,他这么一个健康的年轻男人总有点憋不住的时候,他找我单独聊聊,难道是想...... 想到这儿,她禁不住一阵脸红,同时暗骂自己太丢人了,居然会想到这方面去了,这怎么可能啊? 猜不出来,她干脆也懒得猜了,反正待会儿吃饭的时候陈老师自然会跟自己说明清楚的。 “那如果不去招待所.......那我们这儿倒是也新开张了几家不错的酒店,要不我这就订间包厢......” “不,还是别去酒店了。”陈扬摆了摆手,打断了薛小宝的话头。 “那您的意思是?” 薛小宝没辙了,心里暗暗在想,不去招待所,又不去酒店,要想不被人打扰到,那她这儿还真没太多好去处了,除非陈老师是打算去她宿舍里跟她聊聊了......想到她那宿舍,她禁不住又是一阵臊得慌,暗啐不已道,薛小宝啊薛小宝,你真没救了,怎么这么不要脸老想这些啊,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再说了,就算你自己一百个愿意,可人家陈老师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陈老师怎么可能会提出去你宿舍里去?你还真是不要脸啊! “要不这样,小薛,待会儿咱们直接去你宿舍对付一顿得了,叫招待所送几个菜过去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咱们边吃午饭边慢慢聊。”陈扬随口说了一句。 “啊?去我那儿?” 薛小宝顿时大吃一惊,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陈扬。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老师竟然还真提出来去她宿舍了,难不成陈老师他真的有那种想法? 说实话,她已经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往那方面想了,可是,这个时候却由不得她不想入非非。一般来说,官场上的男上级若是主动提出来到女下属家里坐坐,那么八成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可做为女下属一方,很多时候却根本就抗拒不了,除非你不想在这个单位里头待了,这也是官场的潜规则之一。 虽然她打从在进修班的时候就已经暗恋陈老师了。可是。她实在不能接受陈扬也跟那些她在官场里头时常能耳闻到的恶心男官员一样,是个利用手中权势肆意胁迫女下属供其淫-乐的那种垃圾。 如果陈扬不是用这种方式去暗示自己,而是在一个环境相对稍好一点稍有气氛一点的地方提出来,哪怕是如果陈扬很直白的跟自己说,小薛,我喜欢你,你陪我上床。哪怕是这样,她都会心甘情愿的答应陈扬,但是,这种方式,这种她极其憎恶的方式...... 是的,她真的接受不了。如果陈扬也是那种超级恶心男,那么毫无疑问她的三观会瞬间崩塌。 这么一想,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挨着陈老师坐得太近了些,总感觉到陈老师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对自己做出什么不轨举动来,她现在后悔极了,自己出门前精心打扮个什么,还往自己身上喷什么香水啊,陈老师若真是那种恶心男官员。真的是想把自己给潜规则了。那么自己哪里还用得着傻乎乎的喷什么香水哟,陈老师随时随地都可能把自己吞得骨头都不剩。 陈扬见她半天不回话。只是脸色异样的看着自己,似乎还悄悄的往边上挪了挪屁股,不由就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今天不方便么?” 薛小宝心怦怦直跳,这种事哪天能方便啊?只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很悲哀的发现,自己虽然极度痛恨那种成天挖空心思潜女下属的恶心男官员,可当陈老师也成为其中一员,并且大言不惭的询问自己方便不方便时,自己心中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想要答应他,这还是自己一贯秉承的三观么? “是,是有点不太方便。”她最终还是出于女性的矜持,情绪很复杂的拒绝道,可跟着马上就又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市长,您别,别误会,我,我,不是不欢迎您,我,我也就是这几天不,不太方便......” 说完,她飞快的把臊得滚烫的脸蛋儿转向了一边,同时,三观也瞬间崩塌了下来,她有种羞愤欲哭的感觉,她痛恨自己的没有院子,痛恨自己的没有底线,痛恨自己的不要脸,可不是,自己连这种话都敢说,跟哪些不要脸专门勾搭男人的贱女人有什么区别? 陈扬当然不会想到自己随口说的几句话就会让薛小宝对自己误会到了如斯地步,说心里话,他可以拍着胸口向毛-主席保证,他之所以随口提到去薛小宝的宿舍坐坐,脑子里头完全没有任何杂念,更从来没有要潜规则谁谁的念头,他这么说完全是下意识随口说出来的,他在华海待了好几年了,期间不少班里的学生去他家里吃过饭,男女都有,在他看来,关系到了他们师生间这一步,去家里头坐坐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而且你要说有什么男女之防,这完全是多虑了嘛,以薛小宝的职务级别,住宿条件最次也是两室一厅的居所,加上还有林刚和老潘在,根本就用不着,这小薛也是太迂腐了点啊。 不过这时既然薛小宝已经说了不太方便去她那儿了,陈扬虽然隐隐有些不悦,这小薛难不成还防着自己这个当老师的么?但他一向来还是比较尊重女同志的,就改口重新提议道:“呵呵,既然这样,那算了,我也不勉强小薛你了,嗯......我看这样好了,咱们就去上回去过的那个农庄吧,今天天气挺热的,吃了饭还可以在鱼塘附近钓钓鱼,乘下凉。” “好的,那我马上给您安排一下。” 薛小宝当即回答道。 这次她当然不会再有任何意见,不过她多少也能听出来陈扬口中的不悦之意,同时她再度悲哀的发现,自己看到陈老师不高兴之后,居然现在就开始后悔了,自己刚才怎么就不能咬咬牙答应陈老师呢,这不是自己一直期盼着的吗?而且,而且自己......自己这几天其实还是很方便的...... 趁着薛小宝打电话下去安排的间隙,陈扬见气氛有些尴尬,同时也挺自责自己考虑的确是不太周到,人小薛怎么说也是个女同志,虽然两人有师生关系在那摆着,但人家一个女同志顾忌人言还是很正常的嘛,自己实在不应该为这点小事责怪小薛。想了一下。就笑着开了句玩笑:“小薛。你刚才吞吞吐吐的,是不是谈了新对象了啊?呵呵,在我跟前,你就别遮遮掩掩的了,我看啊,你这个女同志就是太害羞了,这是天大的好事情嘛。再说了,咱们共产-党的女干部,太过于胆小害羞可是不好开展工作的哦,在工作方面,我觉得女同志还是要有一股子泼辣的劲头才行!” 因为车里头的都是自己人,陈扬说话也就随意了很多。打趣薛小宝是一方面,另外主要也是想要化解掉刚才的尴尬。 谁知薛小宝听后却笑不出来,脸色腾的一变,电话都顾不上打了,当即涨红了脸,气愤不已的驳斥陈扬道:“市长,您说什么呢?我自从到了新区工作以来,每天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的。去哪里找的对象来谈?” 陈扬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话非但没有化解尴尬。反倒是起到了反效果,薛小宝听了他的玩笑之言后。明显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他赶紧解释道:“这个......小薛,我也就是开个玩笑嘛.......” “市长,您自己说,这是您能随便开的玩笑吗?别人这么说,您也这么说,您考虑过我会怎么想吗?什么叫做天大的好事情?您是不是还嫌我不够惨,还想让我赶紧找个男人随随便便的嫁了么?” 薛小宝犹自气愤不已的反问道,还有点得理不饶人了。当然了,她的心情可以理解,毕竟她自从结束了她那段不堪回首的婚姻之后,再没有想过要找什么男人了,即便是对陈扬,她也是暗地里偷偷喜欢罢了,这话如果是出自别人口中,她或许会真当个玩笑话笑笑就过了,可陈扬这么说,她真的就很难控制情绪了,毕竟,她虽然是个女干部,但也还是个普通的女人嘛。 “这个......” 陈扬这次是真没话说了,其实他也不傻,早在薛小宝给他当秘书那段时间里,他便已经隐隐约约能感觉出来,薛小宝怕是对他这个当老师的有好感,而他自己一屁股风流债都搞不清楚,当然不会想到要去祸害薛小宝了,这也是他当初把薛小宝下放到新区来的原因之一,他原以为效果还不错,这一年多时间下来,薛小宝跟他自己的关系正常了许多,虽然平时还是比较亲近,但他能感觉得到,是那种师生之间的亲近,这让他放心了不少,可此刻看到薛小宝的神色,以及听她说话的语气,一年多前的那种不好的感觉再次袭上了他的心头,难不成,这小薛还没对自己死心么? 好在薛小宝毕竟是党培养了多年的女干部,一时情绪激动下顶撞了领导几句,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尤其是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很容易让人想歪到其他地方去,虽然这车里头都是自己人,但毕竟不是就她跟陈扬两个人在,马上,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平复了一下剧烈波动情绪,赶紧主动开口承认错误道:“对不起,市长,我刚才说话太没有分寸了,您批评我吧。” 陈扬忙摆摆手,不介意道:“呵呵,该检讨的是我,我真不知道小薛你会介意这个,你千万别把我刚才的玩笑话往心里去啊!” “嗯,我不会的。” 薛小宝赶紧挤出一丝微笑道,然后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就忙重新拨起电话来。 这时,车子估计是开出了二期项目工程的范围,公路明显变得窄小了数倍都不止,而且道路也坑洼起来,车子也不复之前走在刚修好的柏油大马路上的平稳,渐渐变得颠簸起来。 坐在后面的陈扬不断的随着车子的跳跃也晃动起来,遇到这种情况,他忍不住皱眉询问道:“怎么搞的,小薛,上回来的时候好像这里的路还没这么烂吧?” 这路确实太烂了点,因为颠簸得比较厉害,薛小宝也是坐都坐不太稳了,这时一个电话号码还没拨好呢,听到陈扬问她,她赶紧把电话搁下,两手用力抓着椅垫平衡了一下晃动得厉害的身子,口中则是回道:“市长,对不起,我刚才忘了跟您说了,去古田镇的路有一段是运送建材的必经之路,每天都有近千车次的重车经过,路早就烂完了,我考虑着等这边三期工程动工后才顺便翻新这段路面的,可以暂时省下这笔修路的钱,过了这一截应该会好一点......啊......”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突然失声低呼出来。 原来是奥迪车突然间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咣的猛的跳了一下,而她虽然两手抓着椅垫,但在这股巨大的冲力作用下,整个人还是瞬间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就顺着车势倒向了陈扬这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奥迪剧烈晃动的这一瞬间,陈扬也同样没好到哪里去,他顺着车倾斜的方向撞到了右侧的车门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薛小宝的的身体已经失去重心朝他倒了过来,他回过头时想都没想便赶紧伸出手挡住了撞过来的薛小宝的身子。 不是他不仗义,到底是男女有别啊,要是让薛小宝这么撞过来,指定得一头撞进他怀里去,到时候说都说不清楚,尤其是今天他才刚刚意识到,薛小宝貌似对他还余情未了,这时更要注意一些不必要的身体接触了。他估摸着能扶住薛小宝的肩膀让她保持住平衡就可以了,当然了,这样他自己势必要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再次撞到车门边上,不过事发突然,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只是很可惜,他的想法虽然很好,但是偏偏事与愿违,眼看着他的双手刚要摸到薛小宝的肩头,这倒霉的破车再次咣当巨响了一声,而这次显然是另外一侧车轮陷到了一个坑洼的地方,车身再次随之猛的一晃,陈扬猝不及防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薛小宝的方向扑了过去,最让他吐血的是,他原本的动作本来是要撑住薛小宝的肩头帮其控制平衡的,可这突然一个反方向的剧烈晃动,他这两手张开的姿势转瞬间就很诡异的变成了要拦腰抱住薛小宝的动作了。 嘭的一声闷响过后,他不受控制的把薛小宝扑到在了真皮座椅上,薛小宝根本承受不住他的身体重量,加上巨大的惯性作用下,下面的半边身子重重的摔在了椅垫上,而另外半边身子则被陈扬给死死的压住了,她几乎第一时间就吃痛不住的闷哼了出来。 “老潘,你怎么开车的?” 陈扬第一时间骂了一句司机,并且下意识的就马上要从薛小宝的身上爬起来,可他前面扑倒薛小宝的时候左手胳膊正好死死的压在了薛小宝胸前的两处饱满柔软的地方,他情急之下急着爬起来。一时没注意。大手往下一撑,居然好死不死的正好用力抓握在了薛小宝右-乳上...... “啊!” 薛小宝胸口吃痛,并且出于女性对自己身体的敏感,一瞬间就条件反射般的失声惊呼了出来。 陈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搁的地方不对,暗呼了一声不好,正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爬起来再说,可偏偏这时奥迪又不知道往前面开到了什么坑坑洼洼的地方。车身跳动个不停。因为车身晃动得厉害的关系,陈扬抓握在薛小宝胸口上的大手这时也不受控制就跟在揉捏她这处敏感地方一样,让她一下子整个脑子都懵掉了,她不知道陈老师是不是在趁机吃她的豆腐,下意识的就赶紧闭上了眼睛,低呼了一声:“啊......这里......别.......” 陈扬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可这时他只能是装作不知道继续借力爬起身体,否则的话,他一撒手,只能又扑在薛小宝的身上了。 好在他总算是厚着脸皮撑着薛小宝的胸口勉强半支起了身体,可就在他以为大功告成之际,刚刚有所缓解的情况再次随着奥迪车底盘发出的一声闷响声而再次变得糟糕起来。 车子底盘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使得整个车身又是猛的一震,陈扬的手从薛小宝的胸口上一滑。刚刚才勉强支起来的身体便再次不受控制的扑了下去。 倒霉的薛小宝垫在底下。根本没有办法躲开陈扬的身体,只能是硬生生的承受住陈扬这重重的一压了。而陈扬这样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的重量扑在她身上。她哪里承受得住,陈扬倒下来时,她胸口一闷,差点没当场岔过气去,不过她还是条件反射的飞快的把脸往边上一侧,这才堪堪躲开了陈扬不受控制磕过来的嘴唇,当然了,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吃痛不已的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从陈扬口鼻中喷出来的热气正好招呼在了在她白皙的脖颈以及红得透亮的耳根边上,这让她本就很敏感的身体在这个瞬间似乎都紧绷了起来,大腿根部更是因为被陈扬的下身紧紧贴压住的缘故,加上她今天穿的是条薄裙,裙子内衬里头只有一条小小的丁字裤,几乎跟没穿没什么两样,上面被陈扬这般耳鬓厮磨着,下省又是如此不堪的景况,虽然时间不长,但她能感觉到自己貌似已经变得有些湿了。 这个发现让她惶恐害羞赧极了,她下意识的拼命想要并拢双腿,两只手也胡乱的凑近陈扬的腰际,想要推开陈扬的身体。 陈扬当然比她更焦急万分,他顾不上询问薛小宝的伤势,飞快的冲司机大吼了一声:“老潘,你先把车给我停下来!” 坐在前排的老潘和林刚两人现在的状况其实也比他俩好不到哪儿去,林刚前面一个没注意就一头撞到了车窗玻璃上,这时痛得差点晕过去了,而老潘则拼了老命的把控住了方向盘,否则这车刚才早就翻了,也是巧了,陈扬这声命令响起来的同时,早就想停车的他刚好一脚踩在了刹车上,接下来便听到“嗤”的一声闷响,奥迪车身又猛地弹跳了一下之后,才总算是在破路中间停了下来。 而车身最后这一下弹跳又直接害苦了浑身动弹不得的薛小宝,再次被陈扬的身体惯性重重压了一下,这一下她更是能真切的感受到陈扬的某处地方似乎变得跟刚才不一样了,好像硬了许多。 她不是小女生了,当然明白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腾的一下,她的脸颊便如火烧似的红了起来。好在这时车子停下之后,之前那种让人崩溃的晃动也渐渐停息了下来,陈扬这时也总算是把身体的控制权重新收了回来,哪里还有工夫去观察她的脸色的变化,手忙脚乱的就赶紧扶着真皮靠椅的上檐急急的从薛小宝的身体上爬了起来。 可也不知道陈扬是不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就在他以为能爬起来稍微喘口气的时候,由于薛小宝今天穿的这条裙子下摆上面有一条装饰作用的蕾丝边儿,他的皮带不偏不倚的正巧勾住了这条蕾丝边儿,他一时没注意之下,单手撑着靠椅,往上刚一用力起身,就正好把人薛小宝的裙子下摆也给顺着往上一勾,接着便整个的掀了开来...... 而陈扬此时完全还没反应过来,他还以为是勾住了什么东西呢,低下头,顺手就想要把勾住他皮带扣的东西取下,可他的手刚一撩开那条蕾丝边儿,整个人顿时就目瞪口呆的愣住在了当场...... 是的,他眼前一晃,立时便被白花花的一片嫩肉给惊呆住了,而同时映入他眼帘的还有一块金色的比婴儿巴掌都大不了多少的小布片以及系在这小布片两侧的细细的挂绳儿,这小布片直接裹住的一处微微隆起的地方,甚至,他能很清楚的看到这小布片中间的一条细细的缝隙印痕,似乎还有很多湿湿的水渍沾在那缝隙上面...... 突然间,陈扬只觉得鼻孔一热,差点没当场流出鼻血来。 这,这这...... 真想不到,看不出来啊,小薛也太开放了吧?这么小的内裤都敢穿啊? 虽然很不合适,但这确实是陈扬第一时间脑海中想到的事情,当然了,下一秒钟,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能想到这些东西。 而薛小宝前面正满脸臊得想找个地洞往下钻呢,冷不丁突然就觉得大腿根部猛的一凉,她下意识的就低头朝自己凉飕飕的下身处看了过去......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她下意识的就想尖叫起来,可是,当她刚打开嘴巴才猛然间想起来似乎不太对劲,然后赶紧拼命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一脸呆滞的抬眼看向了陈扬。 陈扬正好这时也看向了她,两人的目光刚一在空气中触碰到,就各自赶紧飞快的把目光挪开了。 “咳咳!” 陈扬干咳了两声,触电般的把手缩了回来,那裙摆飘然落回到了薛小宝白生生的大腿上,而她也是飞快的反应过来,赶紧手忙脚乱的捂住了自己的下身。 而陈扬慌乱之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自己刚才确实是无意中看了一眼,但这么说有人会信吗?最让他无语的是,他记得刚才自己好像还盯着人薛小宝那地方看了好几秒钟,也不知道薛小宝抬眼的时间是不是正好是那个时候,如果真是,那自己在小薛眼里可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老流-氓了吗? 不管别人信不信他是无辜的,反正薛小宝是不打算相信的了。 总之,等薛小宝重新坐直身子之后,整个人便躲避开了陈扬,坐得远远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解释不清 尽管陈扬的这辆奥迪座驾是价值一百多万人民币的原装德国进口货,但经过前面那一小截路的折腾,还是很不幸的抛锚在了这里,司机老潘也知道自己责任重大,在接连试过几次打不起火之后,他赶紧下到车外去检查去了,而被撞得额头上起了个大包的秘书林刚也顾不得脑袋上的疼痛,跟着老潘一块下去帮忙去了,虽说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任何忙,但老板在看着,他还是随时随地要表现出积极的一面的。 于是很快车厢里头就只剩下陈扬和薛小宝两人了,如果不发生刚才的那一系列误会,至少陈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如果没刚才的事情的话,那么两人待在车里头倒也没什么,可毕竟事情已经发生,这时候很明显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尤其是薛小宝,此刻她浑身上下几乎就没有一个地方是自在的,脸蛋儿也烧得厉害,脑子里更是各种各样的念头胡乱的冒了出来,可偏偏她这时候还必须要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确实是有点难度太高了些,她现在装出来的安静样子根本就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慌乱。 陈扬当然也看出了薛小宝一副不自在的尴尬模样,想了想,他还是主动笑了笑,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氛围道:“呵呵,小薛,刚才的事主要责任还是在我,我实在是没留意到挂上了你的裙子,嗯,其实我也没看到什么,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咱们就当没发生过一样,好吧?” 陈扬自认为自己这番话还算是说得比较委婉的,也比较能表达出他的光明磊落,以及他确实不是故意想要去偷窥薛小宝私-处的。 但很可惜,跟他之前跟他那些个女人相处时候的情况一样,往往这个时候,他说出来的一些解释的话基本上总是会起到反效果。 这回也不例外,尽管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是想要尽快化解此刻的尴尬局面。但薛小宝听了之后,却羞得脸蛋更红了,也更加的无地自容了,她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向陈扬,脸红耳赤的低声回道:“陈老师,我求求您。您,您别再提刚才的事儿了好吗?我,我.....” 薛小宝实在说不下去了,她现在有种想要把脑袋往车窗上撞的冲动。如果不是此刻身处偏僻的地方,她没地方可逃,否则的话。她这时肯定管不了陈扬是不是什么市长了,她第一时间就要远远的躲开去。 她没办法撞车窗,只能是两手掩面,赶紧把脑袋转到了车窗方向去了。 是的,虽然她刚才一直觉得陈老师今天单独约自己出来聊聊的目的很可疑,但她现在反倒是觉得自己没脸面再去面对陈老师了。 而她之所以会觉得羞愤欲死,被陈扬窥见到自己的私处是一方面,但这还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今天穿的那条性感的丁字裤。她平时穿在内里的贴身之物虽然谈不上有多保守,但怎么也不会选择这么一条性感小裤裤来穿。这种丁字裤在她看来,已经跟下流可以划上等号了,而且这条丁字裤也不是她买的,而是她一个玩得比较好的闺蜜前阵子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而她今天之所以这么穿,完全是为了搭衬她今天穿的这条新裙子,她这条裙子的质地很薄,虽然里面有内衬的轻纱,但如果穿一些款式比较保守比较大的那种小裤裤很容易从外头看见内裤的轮廓,这显然是很失仪的事情,而穿丁字裤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事实上当初她去专门店买下这裙子的时候,人家售货员就是这样特地交代她的。而她买了这条裙子后就觉得有些不太符合现在的身份,一直就没机会穿过,今天鬼使神差的穿了出来,本来也没想得太多,谁知道就偏偏摊上了这么样一件让她几乎崩溃的事情来。 虽然陈老师口口声声说没看到什么,但她刚才其实已经看到了陈老师盯着自己私处的惊愕目光,说没看到肯定是假的,或者是安慰自己的,陈老师肯定是看到了,而且应该还端详了很长时间,她简直不敢想象,陈老师看到自己穿着一条丁字裤之后,会把自己想象成什么样的女人,多半肯定会认为自己是那种风骚下贱的女人了,而且最让她感到羞愧难当的是,当时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下身因为某种原因动了情,流出了很多水水,甚至可以说是湿得一塌糊涂...... 这些,这一切,肯定全都被陈老师看到了,而这,才是让她现在欲哭无泪,羞愤欲死的主要原因。 陈扬虽然也觉得尴尬,但这时候他倒还真没觉得有什么,至于说薛小宝穿得有多性感,他根本就没往这方面去想,即便想到这方面了,他也觉得跟他没什么关系,而且他也不是没见过女人这么打扮,家里的女人除了若男之外,几乎每个人都有穿过的,这根本不是什么事嘛,他刚才之所以差点被那香艳的一幕刺激得流鼻血,完全是因为他看到薛小宝那地方湿得太过分了,连那条小小的缝隙轮廓都一清二楚了,加上包裹在金色的小布片里,给他的视觉带来极大的冲击,他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冷不丁被刺激到是很正常的事,倒不是说他起了别的心思。 因此,这时候他的心态还是比较端正的,看到薛小宝一副难过羞愤的模样,他担心她会想不通,会因此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进而影响到工作,就更不应该了,因此这时虽然觉得不太方便,但也只能继续开导她道:“小薛,你不要多想了,这真没多大点事儿,咱们都是党员干部,心胸要开阔,凡事只要是对得起本心,即使有心误会,我们也不要太过于介怀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陈老师,您别再说了好不好......” 薛小宝已经憋屈得快要哭了,偏偏陈扬还跟没事人一样的又重新提了一遍,而且还说得这般的振振有词的,她甚至都有点怀疑陈老师是不是在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了。 “不说清楚怎么行?”陈扬皱起了眉头,又语重心长道,“事不说不明,道理不讲不清啊,小薛。” “陈老师,您——” 薛小宝闻言羞得无地自容,差点没当场喷口血出来,如果不是因为有车外头的老潘和林刚在,她现在恨不得就转身扑过去狠狠的咬陈扬一口,然后......然后,随便了吧,反正今天什么脸面都丢干净了,反正自己的三观已经扭曲了,既然堕落了就堕落得彻底点吧,反正自己其实是喜欢陈老师的,你陈老师不是想要潜我么,那就来吧,谁怕谁啊? 就在薛小宝接近崩溃的边缘,车窗附近传来了司机老潘的惶恐的声音,他重新打开车门,一脸罪该万死的表情向陈扬汇报道:“市长,咱们的车子底盘损坏得太严重了,看来得马上通知拖车过来了。” 陈扬闻言也是一肚子郁闷,本来他今天难得抽出半天休息时间,还想着能去那农庄钓鱼休闲一下的,没想到一路上尽碰上些倒霉事儿,现在居然连车都报销了。 没办法,郁闷归郁闷,他也只能点头应允道:“好吧,你尽快安排。” 对于薛小宝来说,这倒是个好消息,她借着联系车辆过来的由头,飞快的逃到了车外,然后远远的走到几十米之外的路边才拨打起了电话来。 陈扬哪里会想到薛小宝这会儿的心思如此复杂,看着她逃也似的下了车,又躲得远远的,不由得暗暗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声道:“这个小薛,怎么搞的嘛?还以为她性格很阳光的呢,哪知道遇上这点小事情都这么想不开。不就是个小误会,说清楚不就结了,用得着搞得这么不尴不尬的嘛......” . 因为新区建设的推进工作很迅速,这附近的几个自然村都已经划进了三期工程的范围,并且已经有很多家工程单位进驻了这一片区域,因此,薛小宝一个电话打出去,当然了,薛小宝并没有说是市长过来了,只是给古田镇的镇委书记老徐打了个电话,十多分钟后,古田镇方面就火速安排了好几辆车子过来了。 古田镇的条件看来还不错,都是几辆好车,有丰田,帕萨特等等,并且知道区里的薛书记是要去三岔湾的农庄调研后,还很贴心的安排了一辆北京现代SUV过来。 看到这辆现代车,陈扬原本的那丝担心也就不存在了,不管怎样都好,坐这种越野型的SUV,应该不会再出现前面的那种尴尬事情了吧? 很快,他便打消了打道回府的念头,上了车,让老潘替了镇里的那个司机,而薛小宝经过这十多分钟的缓冲,这会儿也总算不像刚才那般羞愤欲死了,好歹是恢复了一些常态,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坐到了陈扬身旁,一行人便继续往三岔湾的农庄开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原来如此 三岔湾的农庄三岔湾村开办的一个村办产业,虽然名头不显,但环境却还是相当不错的,在华东新区还没有立项建设以前,这里曾经是市区里的一些市民周末结伴过农家乐生活的首选场地,不过自打新区开工建设以后,这里的生意就萧条了下来,并且估计随着三期工程的推进,这里也很快就要彻底歇业了。这么说吧,在陈扬的规划图纸上,未来的华东新区,将彻彻底底的从农业产业经济模式转变成为高科技及商业地产等多产业混合型经济模式,也就自然没有了这种农家乐的生存土壤了。华海市民们以后若是想找这方面的乐子,只能去附近邻省的一些县里去了。 陈扬之前曾经到过此处考察过,还待在这农庄里头住过两个晚上,对这里的环境还是相当满意的,而且这农庄的农家菜做得也很地道,因此前面他才会提议跑到这里来消遣一下。 因为在路上耽搁了一下,到这儿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好在之后的这一路上再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状况,而且正如薛小宝说的那样,过了那小段烂路之后,路况也好了许多,后面的行程顺利了很多,薛小宝也渐渐的把心情平复了下来,虽然还是有些躲闪着陈扬的目光,但总是要比前边要好很多了。 薛小宝虽说当了一年多区委书记了,但在为领导服务方面的工作还是做得很称职的,到了目的地之后,她几乎没花几分钟就安排好了,她先是给镇里去了电话,就只说自己要在农庄休闲一下,任何人不得打扰,很快,这边农庄的工作人员就得到了指令,过不多时,位于东头地面的一小片独立区域就被单独划了出来。 其实即便她没这么要求。事实上今天到农庄来玩的客人也没几个。零零星星的在玩着一些烧烤,竹排的项目,倒是根本用不着担心有人会注意到陈扬一行人。 对薛小宝的安排,陈扬自然也没有异议,他本就是想休息一下给自己充充电,顺便再借这个机会跟薛小宝单独聊一下工作上的事情,自然是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到。 而他到了这农庄后。看着周围绿意葱葱的环境,嗅着比华海市区不知道好多少倍的清新空气,心情果然好了许多,加上他并不觉得很饿,就兴致勃勃的让林刚去准备了钓具,径直就去了东头附近的一个小水库垂钓起来。 说是小水库。但其实也还是挺大的,放眼看上去,足足有好几亩的水域面积,陈扬看好了一处有几株垂杨柳的阴凉场地后,眼明手快的林刚立刻就把一应用具都摆放到了这处位置。 陈扬也没客气,坐下后就悠然自得的摆弄起了渔具来。 说实话,他也是这一两年才喜好上钓鱼这个休闲项目的,以前的他虽然也钓鱼。但大多时候是出于应酬。自己有空闲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待在书房里头的,但这一两年间。他算是渐渐的真喜欢上了这种放松方式,每隔一小段时间,必定要找个僻静地方钓鱼休闲一下的。 本来今天他接待完中央下来的一个调研组后,下午也抽不出空来的,因为出国已经三个多月的项谨总算忙完了那边的事儿,订了今天的飞机回国,也就是下午四五点就该到华海了的,他好几个月没看到项谨了,自然也不会再溜出来,不过之前项谨却临时告诉他飞机误点了,恐怕得等到晚上才能到华海了,因此他才临时决定过来新区这边看看,顺便找薛小宝聊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林刚知道陈扬钓鱼的时候喜欢自己动手,不喜欢有人在边上帮忙或者打扰,因此他服务完毕之后,当即就自动告退了,当然了,他也能趁此机会难得的自己找点乐子娱乐一下,顺便也给自己减减压,要知道待在陈扬身边虽然前途一片光明,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只要还待在老板眼皮子底下,那他绝对是每天过得如履薄冰的,自古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啊,他对这句话是深有体会,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林刚离开之后,陈扬便坐在折叠小矮椅上熟练的给渔钩上起鱼饵来,他跟那些专业钓鱼迷不一样,他钓鱼时从来不搞得太复杂,什么长杆,短杆,海杆的排成一长溜,他就是很随意的用一根杆子钓就足够了,反正他也从来没指望能钓上多少大鱼来,主要就是打发时间,甚至更多的是利用这段时间让自己的脑子彻底的休息下来,然后能更加专注的考虑当前他必须要解决掉的某一件困难的事情。 很快,挂好鱼饵之后,他便很随意的把长杆朝远处甩了出去,然后重新坐下,点上了一颗烟,默默的靠在椅背上,观察起了漂浮在水面上的浮漂来。 这边这个小水库里的鱼看来应该刚喂过食,陈扬的杆子甩出去半天也见那浮漂动一下,若是在外头那个大水库里,这会儿肯定已经有饿昏头了的鱼儿咬钩了,毕竟这年头搞这种副业的农户都精得很,一般这鱼早上基本上是不会喂食的,就是想让客人钓上来越多他才越好称斤卖钱。 好在陈扬对钓到鱼的那种快感并没有太多欲-望,这时也不着急,怡然自得的感受着周边徐徐吹来的阵阵轻风。 “陈老师,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没过多久,一个婉约的声音在他身后轻轻响了起来。 回头一看,却见是薛小宝俏生生的出现在了他身后,手里头拿着两个小铝盆,一个里面盛着些稀粥,另外一个则是装了些餐具和十多个白花花的热馒头。 “好吧。” 陈扬虽然不感觉太饿,但一来薛小宝都把稀饭和馒头端过来了,二来他想着可能得晚上才吃东西了,这会儿垫垫肚子也不错。 看到陈扬应允了,薛小宝便才把两只小铝盆搁到了陈扬身侧的一张小木凳上,然后也顺手打开了一张折叠椅子坐了下来,跟着便从坤包里头取出 陈扬看她这时的神色明显比之前要正常了许多,心里多少是放下心来了,就笑着说道:“小薛,你吃了没有?” “哪有?呵呵。您都不吃中饭。我哪儿敢偷吃啊。” 薛小宝轻笑着回了一句,尽管她此刻的轻松神色是装出来的,但她毕竟也是在官场里头混了多年的干部,前面缓冲了这么长时间,这会儿还是完全恢复过来了,最起码,只要陈扬不再提起之前路上那糗事。她倒是能应付下来了。 说着话,她已经麻利的盛了一小碗凉粥,正要递给陈扬,却见陈扬已经伸手去拿馒头了,她便急急的出言阻止道:“诶,陈老师。您先等会儿。” 一边说,她一边赶紧从坤包里掏出了一袋湿纸巾,撕开包装就说道:“我先帮您把手擦干净吧,不然您刚才弄了渔具,多不卫生啊。” 说着便作势要握住陈扬的手,真打算帮陈扬擦起手来。 陈扬忙不迭有些尴尬的缩了缩手,急急说道:“这,小薛。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薛小宝这么做本来并没有多想的。而陈扬这一尴尬起来,她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点过了。同时还忍不住又想起了前面发生在车里的倒霉事儿,一瞬间,她一张俏脸倏地便悄悄飞上了两朵红云,好在事情也过了有一阵子了,她刚才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反复想开了些,这时虽然又有点羞赧起来,但还是赶紧平复了心情,故作无事的轻笑着把湿纸巾递给了陈扬:“呵呵,喏,给您。” 陈扬接过来把手擦干净了之后,方才拿起馒头,就起稀饭吃了起来。 而薛小宝也没有再现出任何忸怩之态,很是自然大方的坐在陈扬身畔,也拿起一只馒头小口的啃了起来。 陈扬本意就是要找薛小宝交代几件比较重要的事情的,前面在车上本来已经要说了的,但被那尴尬事搞得两人都不自在,后来路上就没找到机会说,这时看到薛小宝情绪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异样了,他放下心来的同时,便顺便把事聊了起来。 “对了,趁现在有时间,小薛,我这有个事正好要给你讲一下。”陈扬边说着,淡笑着看向了薛小宝。 “啊?” 薛小宝怔了一下,冷不丁就想起了自己前些时候在车里的那些胡思乱想,她本来就很疑惑陈老师单独约自己出来的目的,加上前面发生的那件事,她就更加怀疑陈老师的动机是不是要专门找个没人的地方跟自己摊牌了。 她当然坚信陈老师一开始绝对不会强迫自己,顶多就是用话来点自己几句,就好像这样的话,小薛啊,你是我的学生里面我比较欣赏的一个,最近你在新区的工作我还是相当满意的,以后呢,你跟着老师我,有的是大把机会,我可以保证你以后晋升到厅级,甚至部级都有可能,当然了,为了这大好前程,你是不是也应该先想个法子让老师我高兴一下呢? 倘若自己不从,或者装傻问他,陈老师,您怎样才会高兴呢?倘若真这样的话,那么说不定陈老师老羞成怒之下,便会放点狠话出来,比如他到时候就很可能会这样说,薛小宝同志,你有没有一点觉悟?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啊?我警告你,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今儿个你要是让我心里不痛快了,你信不信回去我就把你的职务给撤了! 说心里话,她本不愿意这么去揣度陈老师的心思的,可是,她在官场里头听说到的,那些恶心男干部们可不是都这么干的吗?先是威逼利诱,对那些女下属们许以高官厚禄一下,倘若没效果,可不接着就是恐吓了吗? 是的,没错,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对自己隐瞒过什么,她知道自己喜欢陈老师,并且不是那种很普通的学生对老师的仰慕之情,而是一个正常女人对她心仪的男人的那种仰慕之情,她甚至很坚定的认为自己是爱上了陈老师的,不然的话,方才在车上被陈扬那样了之后,她虽然会觉得尴尬羞愤,但她的身体却丝毫没有产生任何反感或者不适之意,正好相反,刚才那短暂的身体接触过后,立时便让她的身体湿得一塌糊涂了。对她这类传统女人而言。倘若不是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是不可能会产生这种身体反应的。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她也不否认自己爱上了陈老师,她也不反感真的跟陈老师发生些什么,甚至还对此隐隐有些期待,但这些种种,并不代表着她就能够接受陈老师用这种让她恶心的方式得到她的身体。这的确是她最恶心和痛恨的一种行为。 “小薛,我跟你说事儿呢,你想些什么呢?” 陈扬的一声问话再次响起时,薛小宝这才从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中抽离出来。 她下意识的赶紧回了一句:“哦,没,没什么。”边说却边忍不住抬眼看向了陈扬。陈扬这时的表情虽然很正常,一点异样都没有,甚至眼神中似乎还挺关心她的,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间越看越觉得陈老师有些不对劲,甚至他眼中的那些关心自己的意思也似乎是在为接下来的某些利诱自己的话做铺垫。 陈扬暗暗皱了皱眉,他也纳闷着,刚刚这小薛还好端端的。怎么隔了这一小会儿又开始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了。不过他这时也没心思去猜女人的心思了,他可是一直都是以工作为重的。当即正了正神色,咳嗽两声道:“小薛啊,你是我的这些学生里面比较欣赏的一个,最近你在新区的工作我也是相当满意的......” 陈扬刚一开口,薛小宝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陈老师,您,您真的要在这里跟我说那些东西吗?” 她不愿意再听下去了,她飞快的打断了陈扬的话,情绪似乎也随着话语渐渐变得激动了起来。 “怎么了?”陈扬一头雾水,“这里环境不是挺好的吗?附近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您——” 薛小宝一下怔住,俏脸瞬间变得涨红无比,心里头更是暗啐了一口,真没想到,陈老师他居然这么色,竟然喜欢这种调调,难道打野战能让他觉得更刺激吗?他还是我一直所暗暗喜欢着,所仰慕着的那个正直高尚,有理想有能力有崇高信仰的陈老师吗?还是,现在的这个他,才是他的本来面目?他本来就是个虚伪,阴险的好色之徒,只是一直都戴着个假仁假义的面具示人罢了? 尽管心里头已经失望到了极点,但薛小宝却再一次悲哀的发现,即便如此,即便已经知道了陈老师的真面目,她却还是没有拆穿他反抗他的勇气,甚至,她已经想要说服自己认命算了。 “陈老师,我想问问,能不能到房间里去?” 说完这话,她便飞快的把俏丽的脸庞转了过去,看向了对面远处的风景,水波粼粼,杨柳荫荫,对面风景独好,可她却不知为何,眼眶里生出了几分湿润的感觉来。 或许,她不希望她所认为的那人世间最丑恶的一幕发生在这光天化日风景如画的美景当中吧,又或者,她眼中的这一抹湿意,是在责备自己的懦弱,自己的不够坚强,自己的同流合污,为了某种心里的欲望出卖了自己一向来坚持的东西,等等等等...... 只是,看到她此刻很不对劲的样子,陈扬却是更加的奇怪了,不禁皱眉发问道:“小薛,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呢?为什么要到房间里去?这附近应该没有耳朵吧?” 我想表达什么? 薛小宝又羞又怒转回头来瞪向陈扬,难道不是因为您陈老师想要做一些龌龊的事情吗? 她真的很想这样质问陈扬,只是,话到嘴边,说出口的却是:“陈老师,我的意思是,这,这里还是有地方可以休息的......” 说完,她脸蛋儿更加的红了起来。 “休息?小薛,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陈扬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跟薛小宝有代沟了,怎么越说越说不到一块去了呢? 薛小宝闻言却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她心里愤懑不已的想到,陈老师啊陈老师,您还能不能更加无耻点,我都已经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了,您到底还想要我怎么做您才高兴?您才会满意?难道您就真的不能给我留下一点点的脸面吗?非得逼我跟你在这里做? 想到此,她再难以压抑住自己内心剧烈的情绪波动,高耸的胸部剧烈起伏着,亮晶晶的双眼直直的看着陈扬。羞愤交加的开口说道:“我最后问您一次。您非得在这里做是不是?”说着就用力咬了咬嘴唇,忽然猛的一下就把左手提到了腋下,一副随时都会扯下藏于这个位置的裙子拉链的架势。 陈扬再想不明白,这时也觉得情况不正常了,忙不迭的赶紧出言厉声喝止她道,“小薛,你等一下!” 薛小宝果真停顿了一下。不过仍是一脸恨意的瞪着陈扬,甚至,此刻她嘴角还隐隐露出了一丝冷笑来,心里甚至得意的想到,哼,陈老师。您不是吧,您也会害怕了吗?这不就是您想要得到的吗?您不就是吃定了我,知道我喜欢您就一直用这个来胁迫我吗?我今天就满足你所有的变-态要求,不过,从今天以后,你就再也不是我所爱的那个陈老师了,我也会远远的离开你,诅咒你一辈子! “说吧。还要等多久呢。我的陈老师?” 薛小宝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冷笑着看着陈扬。 陈扬心猛的一提。嘶,这小薛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啊! 此时情势紧迫,虽然他不明白这中间到底闹出了什么误会,但他却清楚,这时得赶紧把自己要说的话讲完出来才行了,否则真不知道这小薛会胡思乱想到什么地方去。 脑中念头一转,陈扬当即开口飞快道:“小薛,我不知道你搞什么名堂?但我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跟你交代一下,下周保德的江总会到华海来,重点就是考察华东新区,江总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我怕你招架不住,就先跟你提个醒,一些不违反原则的东西,咱们可以答应他,但是,这里面要有个底线.......” 陈扬几乎是一口气不停的把他此行要跟薛小宝聊的工作方面的事情交代了出来,当然了,本来这事他是打算慢慢给薛小宝讲清楚,并且教她怎么应付这个来头不小,胃口更加不小的保德江总的,但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东西了,只能先捡重要的东西给她讲了。 果然,他话说完之后,薛小宝整个人如同被惊雷击中一般,整个人完全傻了,瞠目结舌的呆立在了原地。 足足过了十好几秒钟之后,她才断断续续的尴尬说道:“您,您要跟我说的.......就是.......就是这,这些吗?” “那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陈扬皱眉反问道,虽然他猜不到薛小宝究竟胡思乱想些什么,但据他判断,应该不是什么健康向上的东西。这让他也有点恼火起来了,难不成自己在薛小宝心目中就是跟那种东西有关联吗? “不是的,我,我......” 薛小宝说不出话来了,飞快的低下头,躲闪着陈扬的目光,同时想到自己刚才脑中的那些念头,她......俏脸腾的一下,一瞬间就变得像块刚染出来的红布,羞得无地自容的她此刻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了。 确实,保德集团的江总做为前任一号首长的儿子,这个背景身份确实是相当敏感的,而保德集团到华东新区考察也的确是一件很让人头痛的事情,陈扬专门抽空找她交代清楚也是很有必要的,只是,她又如何能事先猜到陈扬要跟自己说的是保德集团的事情呢? 现在,这个误会弄得有点大了,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边上就是水库,她真的恨不得立刻就跳下去自杀算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落水 当然,这个念头也就是想想罢了,她还真鼓不起这个勇气,再说了,陈老师可还在边上看着呢,这水库水又这么浅,想自杀都不是个好地方。 看到薛小宝一脸无地自容的表情,似乎羞得连耳朵根都红了起来,陈扬虽然还是有些生气,但这时也就不想再计较她什么了,便皱眉对她摆手招呼了一声:“好了,以后别瞎想了,快坐下来吃东西吧,我再跟你讲讲保德的事情。” “哦。” 薛小宝低低的应了一声,重新坐下之后便一直把脸朝下,两眼盯着地上,根本不敢再看向陈扬,手里拿着只馒头小口的啃着,虽然是甜馒头,但这时她却魂不守舍,啃这馒头味同嚼蜡一般,仿佛是在啃着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也难怪,在陈扬告诉她此行约她出来的目的并非她胡乱猜想的那样之后,她确实是觉得没脸见人了,尤其是面对陈老师,她更加的觉得羞愧不已,她极度痛恨自己怎么就会产生那些想法呢,怎么可以把她所一直以来都很尊敬和爱慕的陈老师跟那些个肥得跟头蠢猪一样的官场老色狼们相提并论呢?而且还把陈老师想象成了那样一个龌龊的男人,居然会认为陈老师要强迫自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做那些龌龊事情...... 自己实在太不应该了,自己又如何对得起陈老师一直以来的爱护和信任有加啊?再一想到自己刚才对陈老师说的那些话,她顿时再次恨不得死了算了,而想到她刚才做的那个要在陈老师面前脱裙子的动作,她更是臊得浑身都起了红疹子,她极度的唾弃自己,怎么就能做出那种动作来呢?也幸亏陈老师没看出来,否则自己真没脸活不去了。 可是,陈老师真的是没看出来自己方才的那个动作是想要在他面前脱裙子吗? 她不知道,也不想,不敢知道了。 陈老师。真的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胡思乱想的,您能原谅我吗? 她没好意思问出口,只能低着头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可是,饶是她现在已然明白过来自己一直都是误会了陈老师的意思,并且悔得肠子都青了,在虚惊一场后,陈老师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再次高大了起来。可不知道为何,她心里却隐隐生出了一丝失落的情绪。 是因为陈老师没有强迫自己跟他那啥的缘故吗?但自己不是一直都希望陈老师不是那样的人吗? 可现在事实证明了陈老师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他真的只是为了工作,他也从来都是严于律己的好领导,可是,为什么偏偏自己现在还是感觉到有些失落呢?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很快她便发现,心里边这种失落的情绪似乎变得越来越浓郁,她甚至开始有些愤懑不已的对陈扬生出了怨恨之意,她想,陈老师,您怎么就能这么正人君子呢,我是您的学生,下属没错。可是。您是知道我喜欢您的,难道您就不能将错就错吗?您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很丑。身材很差吗?可是,刚才在车上,您明明也那个......硬了的呢....... 噢,天啊,自己到底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啊! 她极度厌恶,甚至是很看不起自己会产生这种念头,她觉得自己堕落了,跟那些她所看不起的下贱女人没什么区别了,可是,她却悲哀的发现,她此时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脑海中的这些杂念如野草一般疯长起来...... 陈扬当然不知道她看似平静在啃馒头的表现下,居然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并且还隐隐有些不好的苗头产生,似乎开始恨上了自己,这可真印证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啊。也难怪女人宁愿身边的男人是个禽兽,也不愿对方连禽兽都不如。 陈扬这时一边大口就着稀饭啃着热馒头,一般顾着继续交代起了工作上的事情来:“小薛啊,保德这次到你们新区来考察投资,我估计,那江总此行的胃口绝对小不了,而从以往他们保德在其他地方投资的惯例来看,届时他们肯定会向你们新区政府提出很多非分要求,比如,他很可能会提出来,要求你们区政府帮他把他将来要拍的地块周边的道路交通及各项配套设施都先替他都做好了他才会搞他的商业地产,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了,当然,这很可能只是保德提出的要求之一,将来他一旦跟我们接触,我相信他们还可能会有更多的无理要求,对此,你必须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我在这里向你提一点要求,也算是你开展工作的原则吧,别的地区我不清楚,但在华海,我们是不允许他这么搞的,我们可以帮助企业搞好七通一平,甚至九通一平的服务工作,但是,那种没有原则和底线的拿市财政的钱去帮他保德搞房地产的事情,在我们华海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谁要是做出违反工作原则的事情,出现一个我处理一个,你明白吗?” “啊?您刚说了什么吗?” 薛小宝一脸不知的看了看陈扬。 陈扬听了差点吐血,敢情自己刚才说了这半天,都是在浪费口水啊。 看陈扬脸色不太好看,薛小宝也知道自己刚才开小差了,顿时脸就一热,正要说几句解释或者掩饰一下,不料这时她脚旁边的那根陈扬扔了半天的钓鱼竿突然猛的抽动了一下。 薛小宝也是钓鱼爱好者,立时便意识到这是有鱼儿上钩了,她心头暗喜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一边飞快的抓住搁在铁支架上抖动个不停的鱼竿,一边兴奋不已的指了指远处的水面,道:“陈老师,您快看,浮漂沉完了,瞧这手杆的动静,应该还是条大鱼呢.......” 陈扬坐这半天连鱼影子都没见到半片,虽然他对此不怎么在意,可被她这一打岔,也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远处的水面上。 果然跟薛小宝说的情况差不多,此时水面上已经不见了浮漂的踪迹,但能看到被绷得紧紧的那条鱼线附近的水波开始荡漾开来,从这条上钩的鱼弄出的阵仗来看,应该像薛小宝所说的那样,是条大鱼。 而薛小宝此刻总算是把脑子里那些不健康的想法暂时抛在了脑后,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鱼竿上,只见她很是老练的并不急着收线拉网,而是开始缓缓的拨动鱼竿上的小轮毂,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先溜溜这条大鱼,等其游累了再一举把甩杆收线把其擒获。 “呵呵,陈老师,这边小水库的鱼平时都不喂什么食的,我到这边尝过几次,肉质很鲜嫩,待会儿等把它钓上来,我就通知大师傅,咱们晚上弄个鲜鱼汤,保管您喝了赞不绝口。” 薛小宝边熟练的溜着鱼,边喜滋滋的冲陈扬说道。看样子她似乎很有把握能拿下这条肥硕的大鱼了。不过以她的钓鱼经验和水平来看,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 陈扬看着薛小宝这兴奋劲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心里头忍不住有些郁闷的想到,小薛啊,你还真不把自个当外人了,会不会来点事啊?没看到我这个领导跟这儿待大半天了还没过过手瘾呢,你这瞎起什么哄啊? 当然了,想是这般想,他可干不出来跟自己学生抢东西玩儿的事情来。 这时只能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薛小宝在熟练的使出各项钓鱼技术,不过他这个半门外汉也能看得出来,别看薛小宝这时一身裙装而且还踩着高跟鞋,但这丝毫没影响到她手上的动作,看来应该是个比他专业得多的钓鱼高手。 “呵呵,瞧你这高兴样,小心一点,注意点脚下,别待会儿鱼没钓上来,你自己反倒掉塘子里去了。” 陈扬乐呵呵的一边看着远处的水波漾,观察着此鱼的游动路线,一边还是忍不住提醒了薛小宝一句。这里毕竟不像那边的大水库专门修建有供游人钓鱼的水泥台子,这脚底下全是黄泥,有些湿滑,而薛小宝又是穿着高跟鞋,不注意的话,还是很容易被滑到的。 “切,陈老师,您可别小看我,我可是参加过很多次钓鱼比赛的,这鱼虽然挺大的,但还难不住我,呵呵。”薛小宝咯咯娇笑着回了一句,又道,“陈老师,您快帮我把网袋准备好,我要试着收杆了。” 靠,这小薛,自娱自乐也就算了,居然还使唤上我这个当领导的了?真是没大没小的。 陈扬一脸郁闷的只能到边上从早准备好的渔具里选出了一只上面套有铁环的镂空网兜,然后又拿了一根长铁定子,走到了近水的一处地方,小心翼翼把网兜插在水里头。 紧接着,他正打算去取个捞子配合一下等会要拉鱼上来的薛小宝,谁知,还没等他回过头,就听到侧面传来“啊”的一声惊呼,他飞快的一转头,一看之下,顿时吓了一跳,不是这么神吧,真被我说中了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水中 兴许是因为眼看着马上就要钓上来一条大鱼了,薛小宝高兴之下,就往前走了一步想站得离水边稍近一点,可谁想到,她一下子没注意到前面脚底下的泥地有点湿滑,加上她今天穿的又是高跟鞋,脚下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本来她这时顶多也就是摔一跤罢了,可偏偏她眼看着自己都快摔倒了,偏偏还舍不得扔掉手里的鱼竿,下意识的往后用力扯了扯鱼竿,结果直接导致水里的那条大鱼儿吃痛不住,猛的在水中挣扎起来,而这条大鱼力气还着实不小,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之后,失去重心的薛小宝立马就给鱼竿扯得摔进了水里...... 陈扬听到薛小宝的尖叫声时,已经为时太晚了,根本来不及上去帮忙,就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薛小宝以一种极其不雅观的姿势掉到了水中,好在他前面查看过,岸边的水并不深,顶多也就到齐腰的位置,只是薛小宝摔得太狼狈了些,整个人几乎是横着被鱼竿给扯到水里头的,因此听到“扑通”一声落水声响起时,他顾不上其他的,赶紧把手里的渔具扔了,然后三两步奔到了薛小宝落水附近的岸边,二话不说就跳到了水里头。 “啊!”薛小宝在水里头大声尖叫了起来,兴许是这意外来得太突然了吧,她情急之下,完全失了阵脚,在水中手脚并用的胡乱扑腾着,拼命把头浮出水面,口中大声喊着陈扬,“陈老师!” 她这时也是太慌乱了,其实只要她不这么惊慌失措,稍微镇定点,那她很快就能发现她随便就能够到水底的。而她这么样在水里头胡乱扑腾反倒是被水流给推得离岸边远了些。更要命的是,都这样了,她手里头居然还舍不得扔掉那鱼竿,偏偏那条大鱼也还没挣脱开,依旧在拼命的做着垂死挣扎。结果这几重因素作用之下。本来没什么危险的居然被她自己弄得有点不妙起来。 陈扬听到她喊声时已经是跳到了水里头了,眼看着薛小宝吃了几口水,他心里也是焦急万分,趟着齐腰的水就冲了过去,口中也是大声朝薛小宝喊道:“小薛,你先别慌,你试着站起来。这儿能站到水底的。” “陈老师,我,我不太会游......” 薛小宝刚想回应,可立马又沉了下去,吃了好些水库的脏水到肚子里去,而她听到陈扬的话之后。倒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用脚试探着想要踩到水底,但可惜的,她的个子比较娇小,陈扬能踩到的地方,她根本就踩不着,这一试探之下,她更加慌乱起来。只能拼命的用两手胡乱的扑腾着水面。尽量让自己不沉下去。 陈扬见状,心里一急。再顾不上趟水走过去了,而是一个猛子扎入了水中,飞快的朝薛小宝所在位置游了过去。 薛小宝被水流推得并不算远,也就约摸二十米不到的距离,以陈扬的速度,三几个划水动作就已经游到了薛小宝身边。 “小薛,快把那鱼竿给扔了,赶紧抓住我的手!” 陈扬大声喊了一句,然后飞快的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而他似乎也发现了薛小宝被水流冲越远的原因所在。 薛小宝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松开了鱼竿,然后又在水中胡乱的扑腾了几下,最终还是靠着陈扬眼疾手快,才拉住了她的一只胳膊,而她被拽住后,总算是有了个使力的支点,跟所有溺水的人一样,手忙脚乱之下,她这么做是很不妥当的。 结果陈扬被她这么一胡乱拉扯了几下,在水中也有点保持不住平衡了,差点没也被呛两口水进肚里去,幸亏他要比薛小宝高了大半个头,前面薛小宝站不到底的地方,他飞快的试了一下,他勉强能够得到水底,有了立足点站定之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才喘着气道:“小薛,你先别乱动,抱着我就好。”边说着,他赶紧用胳膊揽紧了薛小宝,否则被薛小宝这么胡乱扑腾,他可也站不稳了。 薛小宝被陈扬的胳膊死死的揽住之后,这才从方才的手足无措中回过神来,依着陈扬的话飞快的跟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抱住了陈扬,她脚沾不到水底,就只是下意识的把挂满水珠的脸蛋儿枕在陈扬肩膀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浑身上下也还不停哆嗦着,显然是方才被吓得不轻。 而她的一头秀发此时早已经被水给完全弄湿透了,杂乱无章的贴在她有些发白的脸颊上,显得狼狈极了。 看到她这副狼狈模样,陈扬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难不成今天出门真应该先看看黄历?怎么一路过来尽碰上这些倒霉事情? 不过他暂时还是不敢乱动,只是用手在水中环住薛小宝的纤腰,生怕一个没注意,薛小宝又被水冲跑。当然了,这个时候薛小宝跟八爪鱼似的抱着他,他即便不这么做,薛小宝也冲不走。 足足在水中站了将近一分钟左右时间,薛小宝才总算是从刚才的慌乱无助中平复了过来,她的喘息也不似刚抱住陈扬时候那么急促了,平缓了许多,只是这时她可不敢马上就松开陈老师,便有些脸红的在陈扬耳畔低声示意了一句:“陈老师,我好多了。” 说实话,现在两人在水中紧紧相拥的姿势很有些不妥,薛小宝的两手穿过陈扬腋下部位紧紧的抱着陈扬的后背,两条腿因为站不到地,便斜斜的勾住了陈扬的腰际位置,并且两人身上穿的都不多,陈扬就是前面在市里开会时穿的白衬衫加薄西裤,而薛小宝也只是穿了一条薄薄的浅咖啡色的连衣裙,因为价格较贵,质地也相当的轻薄,这时被水湿透后已经完全沾在了她身上,也幸亏还泡在水里头,否则薛小宝这一身简直跟没穿没什么区别了。而两人这么抱着很容易就能感受到从对方身体上传递出来的体温。 好在事急从权,两人这时压根都没想得太多,陈扬听到薛小宝的示意之后,稍微放下心来,才松口气嘱咐道:“小薛,一会儿我扶着你,你试着慢慢走回岸边去......” 陈扬话没来得及说完,薛小宝就慌乱不已的紧了紧抱住陈扬的两只胳膊,急急的打断道:“陈老师,别,我,我可不太会游泳的,您先别放手啊......” “别担心,我就在你边上,你这样,你不用动,把身体放松一点,把腿放下来,我托着你的腰往前走几步,你应该就也能站到地上了。”陈扬柔声解释了一下,说着还轻轻拍了拍薛小宝的后背,示意她别太紧张了。 “哦,那好吧,不过您得扶着我才行。” 薛小宝不放心的说了一句,不过还是按照陈扬的放松了身体,不过两只手还是紧紧的搭在了陈扬的肩头。 陈扬则双手托在她的腰际上,然后就保持这种姿势慢慢的在水中往岸边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就这么搀扶着薛小宝走了大概也就四五米左右的距离,薛小宝就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脚能踩到地上了,她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忙告诉陈扬:“陈老师,我可以了。” 陈扬却还是又扶着她往前走了几步,直到水面只没过她胸际的时候,陈扬才松开了她,然后才忍不住数落了她一句:“小薛,你怎么搞的,你这是在钓鱼呢还是被鱼钓啊?” 薛小宝闻言俏脸便是一红,飞快的低下头,用手拨了拨贴在脸颊上的几缕湿漉漉的秀发,掩饰了一下心里的尴尬,才小声的赔罪道:“对不起,陈老师,都是我不小心,害得您把衣服也都湿透了。” 陈扬皱了皱眉:“衣服是小事情,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啊?我就搞不清楚了,你前面还死抓着那鱼竿不放做什么?万一那鱼拽你到湖中心怎么办?” 还真别说,湖心附近水还是很深的,起码六七米深,要淹死个把人太简单不过了。 “我,我那时候都慌死了,哪还想到这个啊。”薛小宝委屈的小声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陈扬想想也是,又看到薛小宝一脸委屈的神色,一头湿漉漉的乱发让她看上去狼狈极了,便不忍再数落她了,就把语气缓和下来:“现在能走得动么?” “嗯。” 薛小宝赶紧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那你跟在我后头,别一会儿不小心又踩到什么地方去了。” 陈扬又嘱咐了一句之后,这才转身慢慢的朝岸边靠拢了过去。 薛小宝则也是一小步一小步的小心翼翼的紧跟在了陈扬后头,只是,每走出几步,当她抬眼看到陈老师的后背时,不知为何,心却怦怦轻跳起来。 没两分钟,陈扬便已经走到岸边,他抓住岸边的一棵不知名植物的枝干,稍一借力,就跃上了岸边,用脚往泥地上用力的蹬了几下,觉得不是太滑,他这才转过身,把手递向了还有两三米就到岸边了的薛小宝:“小薛,一会儿你抓住我的手,我拉你......” 陈扬还没把话说完,突然间意识到似乎有些地方不太对劲,然后看向水中的目光突然一直,张了张嘴,却说不下去了,而是忍不住使劲吞了口唾沫。(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小薛 薛小宝这时刚想要准备抓住陈扬的手爬到岸边,可突然间看到陈老师停了下来,瞠目结舌的看着她身上,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随口问了一句:“陈老师,您怎么了?” 边问边下意识的循着陈老师的目光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低头一看.......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有多么的失态。 的确,这时她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那条备受蹂躏的可怜中裙湿湿嗒嗒的紧贴在身上,裙子本是超薄的针织面料制成的,上面有很多处镂空的暗花纹,如果是平时穿在身上倒没觉得有什么,可这时浑身上下湿透了的她穿在身上,虽然裙子是浅咖啡色的,但在阳光的照射下,就连色泽似乎也发生了变异,变得透明极了,透过那密密麻麻的镂空暗花花纹看过去,简直比没穿衣服更加的性感-诱人。 而这还没什么,毕竟是裙子湿了嘛,最多也就是隐隐约约能看到她白皙细嫩的肌肤,可偏偏最要命的是,她今天为了搭配这条裙子,还穿了一套很性感的三点-式金色-内衣,上面的小罩罩只是用简简单单的几根细绳子勾住了两块只有三分之一手掌大小的三角形小布片,堪堪能遮掩住那两座峰顶的小葡萄粒儿,其余的地方就再也遮掩不住了,浑圆饱满的两座傲人的山峰骄傲的挺立着,那深深的乳-沟简直是诱惑男人的最佳利器。至于她下身穿的那条金色的丁-字裤在被水浸湿透之后,紧贴在她身上的裙子便再也遮掩不住,整个形状轮廓一览无遗,那包裹住她下身神秘所在的金色布片让人瞧见几欲喷鼻血。 在阳光的照射下,她就如同穿了套性感无比的三-点式内衣,外面顶多再包裹着一层湿漉漉的到处镂空的纱巾一样,她玲珑浮凸的身材在这套金色的内衣衬托之下,清晰无比的骄傲的展现在世人面前,虽然她此刻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凌乱不堪的披散着。似乎很狼狈的样子。但偏偏她这个样子从水中站起来,却充满了让人心醉神迷的神秘诱惑,这种若隐若现的诱惑对于男人而言是致命的。 相信,任何一个正常男人此时此刻看到她这副模样,恐怕都会立时从小腹生出一股几欲爆炸的欲-火,恨不得立刻跳到水中,把她身上那条湿漉漉的裙子给撕得粉碎。然后把她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头去,再慢慢的享用她这如天赐一般的娇媚身子。 这无关好色与否,只是正常男性的某种冲动罢了。 尽管,这里目前只有陈老师一个男人。但问题是,陈老师毕竟也是个男人嘛,而且那方面功能也是很正常的。 因此。陈扬的瞬间失态情有可原。 薛小宝顷刻间就弄明白了为什么陈老师突然间不说话了,为什么陈老师会突然间怔怔的盯着自己的身子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 下一秒钟,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却才惊讶不已的发现,陈老师居然仍然没有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陈老师,您这是......” “我......” 两人的目光刚一在空气中触碰到一起。便各自飞快的挪开了。 紧接着。薛小宝又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当她的目光掠过自己身上穿着的这套三点式内衣时...... “啊————” 也不知道是因为羞赧还是尴尬。抑或是其他的一些更复杂的原因,总之就只听她失声尖叫了一声之后,腾的一下,她整张俏脸顿时瞬间变得绯红一片,然后便看到她两手飞快的掩住绯红一片的脸颊,刷的蹲进了水中,好在此时的水面还堪堪能没过她的大腿,她这么蹲下来,倒是转瞬间就能把露出的身子给遮掩住了。 而这还不算,双手紧紧捂住俏脸羞于见人的她接着马上就在水里头转了个身,用背部朝向了依旧站在岸上的陈老师,同时,她的肩膀轻轻的抽搐着,看样子似乎已经悄悄的哭了起来。 直到这时,刚才一直发愣的陈扬才猛的回过神来。 嘶,陈扬啊陈扬,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啊?你看看你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你怎么能够那个色迷迷的样子盯着小薛看呢?你这么盯着别人女同志,你把人家当成了什么人了?她还是你的学生,还是你器重的下属啊!陈扬,你简直不是人!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还有什么脸面跟别人小薛相处? 如果说之前在车里的时候是因为意外才不小心窥见到了别人小薛的隐私,还情有可原的话,那么刚才,自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别人的几处隐私部位猛瞧,已经够得上是用目光猥-亵小薛了。 陈扬第一时间就悔不当初的在肚子里大骂起了自己刚才的色-狼行径,他真恨不得当场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可不是吗,他刚才的所作所为,跟那些他一直痛恨的官场里头的某种丑恶行径又有什么区别呢?甚至,他觉得自己干的事情比那些龌龊官员们更加不堪,毕竟,小薛对自己这个老师兼上级可是无比信任的,可自己却....... 是的,他回过神之后,或者说是当眼前那片让人几欲喷血的画面消失掉之后,他立刻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尤其是,当他看到薛小宝似乎蹲在水里头偷偷的哭了起来,他更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的样子,陈扬才从深深的自责当中抽离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跟小薛解释,他也没办法去解释。 没办法了,不管怎么样都好,也不能让小薛就这么蹲在水里头不起来了吧? “那个,小薛,你......你这是怎么了?” 陈扬试着朝蹲在水中犹自轻轻抽动着肩头的薛小宝问了一声,不过问完之后,他就为自己的虚伪感到深深的不耻。可不是怎的,还用问吗?还不是被你这个道貌岸然的领导,老师给逼的。 果然,薛小宝没有回应他的话。依旧蹲在水里头。更加是不敢回过头朝他看过来了。 陈扬有点没辙儿了,又过了一小会儿,他想了想,既然已经做错了,就应该勇敢的面对,该承认错误就得诚恳的承认错误,要想获得小薛的原谅就不能太虚伪。不然总这样让小薛蹲在水里可不行,而且错在他身上,不应该让小薛去承受这个恶果,不管怎样,先把小薛拉上来,让她赶紧去洗个照换身衣服才是正经事儿。 想到这儿。他没有再犹豫,很干脆的再次滑下到了水中。 “小薛,对不起,刚才我是做得太不应该,不管你待会儿是想骂我还是打我怎么都行,不过,现在你还是赶紧先起来吧,别一会儿闹得生病了。好吗?” 陈扬边说着。边淌着水朝薛小宝走了过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哗啦的水声,以及陈扬带着很深歉意的道歉声。薛小宝身子不自觉的轻颤了一下,刚刚稍微冷却下来点儿的俏丽脸庞禁不住又再次发烧起来。 她不知道陈老师为什么要向自己说对不起,她不肯起身只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老师才好。 的确,此时此刻的她并没有一丝一毫责怪陈老师的意思,她只是因为乍然间被陈扬这么盯着看了自己很失仪的样子好大一会儿,心里边觉得很尴尬,很不好意思,很没脸面再面对他一直所尊重所暗暗喜欢着的陈老师罢了。 而她随后之所以偷偷的哭了起来,则完全是因为她今天穿在内里的那套性-感内衣惹的祸了,刚才在车里的时候,陈老师只是惊鸿一瞥她就已经羞愤交加下,觉得自己再没脸面去面对陈老师了,而现在,她简直就跟在陈老师面前拍了一遍写真,心中的羞意和悔意直接导致她情绪有点失控了。 也是,她真的不敢想象陈老师在看到自己内里的打扮之后,会把自己看成什么样子的女人?不用说,肯定是认为自己是个很不要脸,很风-骚,很不检点的荡-妇了。 哗啦的水声越来越近,她知道陈老师已经走过来了,她不能再躲在水里头了,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 “小薛,快,赶紧先起来跟我上去吧。” 陈扬略带些歉意的声音在她耳畔响了起来,紧跟着,她犹自捂住脸颊的胳膊突然间一紧,貌似陈扬已经抓住了她的胳膊,想要把她硬拉起来了。 不知为何,这时她身子突然间猛的一颤,不自觉的就抽了抽胳膊,似乎想要挣脱陈扬的大手,口中则哆嗦着连声说道:“陈老师,你,你别这样......” 陈扬也知道自己有点唐突了,小薛现在心里头肯定很难受,毕竟被一个她一直所信任的人猥-亵,她心里想不难过都不可能。但是,他现在没其他办法,即便是用强,他也必须要把薛小宝赶紧拉上岸去,要不老是呆在这水里头没病也得整出病来了。 “小薛,你若是生气,我也由着你处置好了,但现在你得听我的,有什么事待会儿到岸上咱们再说,好不好?” 陈扬耐着性子温言劝慰道,同时手里悄悄使劲,没几下就把薛小宝给拉拽着站了起来。 虽然被迫起了身,但薛小宝还是不敢回头,连连哀声求告道:“陈老师,你,你别这个样子,我......你先上去,我跟着你过去还不行吗?你先转过去好不好,求你了......” 陈扬见她同意了,便没有再强迫要硬拉她了,而且他也知道薛小宝现在身上的衣衫很不整,他定力糟糕之极,自己先上去倒能避免再次出现一些尴尬事情来。 “那好吧,我先上去,你赶紧跟上。” 陈扬点了点头,说完之后就转身趟水走向岸边,不过他担心薛小宝还是不肯走,就比之前走得要慢些。 薛小宝已经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了,这次从水里头起身之后,她就赶忙用两手环抱住了自己的身体,虽然下边同样遮不住,不过她只能这个样子了。 “小薛,刚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看你。要怪就怪我思想太不纯洁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好吗?” 走到岸边的时候,陈扬停了下来,再次诚恳的抱歉说道。 说完之后,他等了一会儿,身后却没半点动静,薛小宝趟水过来的声音也停顿了下来。 陈扬心中暗叹了一声。唉,这小薛,我都已经很诚恳的道歉了,她还不肯原谅我吗?难道还非得我...... 就在他还琢磨着该怎样求得薛小宝的原谅时,突然间,他身后哗啦的水声再次响了起来。而没过几秒钟,他后背处倏地就有一阵温软如暖玉般的感觉袭来,紧接着,他胸口又是一紧,竟似乎是被薛小宝从后面给紧紧的抱住了。 “小薛,你这是......” 陈扬心脏猛的往上一提,吓了一大跳的脱口问道。 “陈老师,我。我喜欢你.......” 身后传来了薛小宝颤颤巍巍的声音。而陈扬甚至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薛小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贴在他背后那温软的身子颤抖得有多么厉害。 不过,陈扬可没细细体会那份从女人身上传过来的很特殊的绵软之意,他只是大惊失色的惊道:“小薛,你别这个样子啊,你,你可能是今天受了点惊吓,我,我能够理解的......” “不,陈老师,我没有发疯,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我怕过了今天,以后我再也没有勇气说这些话了。当我求你了......”薛小宝突然很大声的打断了陈扬的话,“陈老师,我不是在说胡话,我是说认真的,我真的喜欢你,当年还在中央-党校的时候,我就已经偷偷喜欢上你了,我想,你也应该知道的,不过,你别误会,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破坏你的家庭,而且,我,我也知道我自己配不上你,我只是,只是想着如果能有一天,能够让我给陈老师当一天的恋人,哪怕就只有一天,我就很知足了,我想,如果我真的能和你当一天的恋人,真正的那种恋人,那么我想我一定会很快乐的,我真的好期待跟陈老师你亲密接触,就好比刚才,你那样子看着我,我并没有怪你,我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只要你别把我看成那种下贱的女人就好......” 陈扬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火辣露骨的情话竟然会从薛小宝,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很端庄稳重的女人口中说了出来,如果不是觉得小薛挺稳重的,他也不敢贸然就把她扶到区委一把手的位置上。只是现在,他真的不敢再相信自己以前的一些判断了。 尽管他之前也多少能隐约察觉到薛小宝对自己似乎有那点意思,他也不否认,跟薛小宝一块工作这么多年,他也是很欣赏这个工作能力出色,长得也相当漂亮的女人,当然了,他始终认为,自己对小薛的欣赏不是那种“欣赏”。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自己的破事有多少自己清楚得很,他根本就不可能去接受薛小宝,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意去伤害这个女人。 如果仅仅是有点暧-昧倒也罢了,装糊涂蒙过去就算了,可现在薛小宝已经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却是让他立刻陷入难以抉择的境地当中。 的确,如果说答应了对方吧,咳,这本来就是一个正常男人应该做的正常事情,要知道小薛这样明艳动人身材还很火辣的美女平时可不多见,而且小薛也暗示的说了,她只要曾经拥有,不求所谓的天长地久,但问题是,陈扬实在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你说他虚伪也好,假正经也好,怎么说呢,陈扬当然不是什么道德楷模,但他总之他觉得自己如果真把小薛给上了,那就真是太不应该那啥了,毕竟,自己怎么说也是小薛的老师,现在还是她的上级,你说这事儿吧...... 可如果当面拒绝了小薛,那么无疑同样会给小薛带来很严重的心理伤害,人家毕竟已经把话都说到那份上了,自身条件又不差,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万里挑一的大美女,你这么样拒绝别人是很伤人自尊的,你让人家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待在你面前? 而且,最让陈扬隐隐有些心疼的是,他能感受得到,小薛向他表白这片心迹的时候,整个人的那种状态,那种渴望有多么的热切和期待,他真的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小薛的,竟然会在不知不觉间就让小薛如此之深的爱上了自己。 这真的是一个无比艰难的选择啊。 陈扬默默的转过身,两手扶着薛小宝犹自有些轻颤着的肩头,怔怔的看向了她。 而薛小宝刚才把埋藏在心里最深处很多年的话一股脑全说出来之后,这时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虽然脸颊上依旧还是布满了淡淡的红晕,似乎还是有些羞赧,但当陈扬转过身看向她的时候,她却勇敢的抬起头,一脸期待的迎向了陈扬的目光。 目光交汇了一小会儿之后,陈扬便可耻的败退了,他直到今天才总算是明白过来,原来当一个女人主动起来的时候,居然会变得如此的大胆和直接。 “咳咳!”习惯性的干咳了两声之后,陈扬依旧没敢把脸转回来,目光看着远处被阳光照得亮闪闪的湖面,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说道:“小薛,嗯......该怎么说呢这个?算了,我干脆这么跟你明说吧,我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好......” “陈老师!” 薛小宝突然间伸出手轻轻捂住了陈扬的嘴巴,不让他继续把话说完。她对陈扬太熟悉了,以至于陈扬刚一开口,她似乎已经猜到了陈扬接下来要跟她说些什么了。 虽然阻止了陈扬继续说下去,但她的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黯然之色,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决定为自己最后再争取一次,幽幽的小声说道:“陈老师,我不是个贪心的女人,我只希望,嗯,就只是一天......可以么?” 说完这句话,她慢慢的把手一点一点的从陈扬嘴唇上挪开了,看向陈扬的目光中毫不掩饰此刻她内心中的那份期待。 陈扬终于把脸转了回来,他能读得懂薛小宝看向他的目光中,所流露出来的那浓浓的情意,只可惜...... “对不起。” 在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过后,他最终还是说出了最让薛小宝不想听到的这三个字。 然后,他便轻轻的掰开了薛小宝用力搂在他腰际的双手,转身,默默的趟了下水,跟着就再次抓着那不知名的植物枝干跃到了岸上。 再转过身时,他才发现薛小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再次背朝向了自己,似乎是在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水中,目光遥遥的看着远处出神,而她有些瘦削的肩膀,这时也再次微不可闻的轻轻抽动起来........ 陈扬暗暗摇了摇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能想象得到,小薛这会儿该有多么的失望和伤心,不过,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大声的朝水中的薛小宝喊道:“小薛,你在这儿先等会儿,我去叫几个工作人员过来。” 说罢,他不敢再看向水中那孤独瘦弱的背影,赶紧转过身,大步的朝外面方向走去...... 过了五分钟左右,两个穿着简单制服的中年妇女一脸焦急的跑到了水库边上,然后二话不说就飞快的跳到水中,一左一右的把薛小宝从水里头拉拽到了岸上,口中连连说着些关切的话语。 只可惜,整个过程,薛小宝一言不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这俩妇女给拽上来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难题 虽然没钓到鱼,但当天傍晚安排的晚餐上,还是上了一大碗鲜香的鱼汤,另外还有几样地道的农家菜,炒河虾,白斩土鸡,小炒回锅肉等等,都是农庄方面精心安排的,成天在宴会上吃着山珍海味的陈扬难得有机会吃到如此地道的农家菜,倒是吃得津津有味的。 并且因为不是什么应酬,同时也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晚饭时陈扬就让老潘和林刚一块在饭桌上陪着,当然了,对于林刚他们而言,跟老板在一块吃饭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几乎都不怎么敢动筷子。至于薛小宝,经过下午在水库边的事情之后,在饭桌上虽说她还是尽量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但明显情绪还是有些低落,用餐的时候几乎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小口咀嚼着白米饭,对她而言,这恐怕是她这辈子吃得最艰难的一顿晚饭了。 席间,农庄的负责人,三岔湾村的村委书记,一个长相憨厚的小老头抱着一坛泥封着的酒就进到了包间里头。 刚一进屋,这姓苟的村委书记就冲薛小宝谄媚的笑道:“薛书记,这是我家里用老法子酿的保健酒,这坛酒藏在我家地窖里十多个年头了,难得您今天到我们村来视察工作,都没什么好招待您的,就您尝尝这酒吧,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虽然陈扬现在时不时的会出现在华海官方新闻上,但对于像苟书记这样的村干部一级的官员来说,还是距离太远了些,加上这苟书记也快六十了,平时主要心思都放在了经营农庄上,根本就不关心政事,虽然他多少猜到跟薛书记一块来玩的人都是有来头的,但还真一下没认出来,此时坐在这包间里的年轻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陈市长。 因此,他便只顾着向区里的薛书记拍马屁了。毕竟薛书记也是他这种芝麻绿豆官平日里想见上一面都不可能的神仙人物。 薛小宝情绪不佳。不过还是和颜悦色的冲这个老人家点头笑着回了一句:“苟支书,你用不着这么客气,这坛酒既然你珍藏了十多年,我可不能夺人所好,呵呵,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酒你还是回去藏着吧。再说待会儿我们吃完饭就得回去了。” 苟支书一听薛书记拒绝了自己的好意,顿时就急了,赶忙道:“薛书记,您别介啊,这都是自己家里酿的酒,也不值几个钱。您一定得收下。”顿了顿,又不忘拍马屁道,“而且您平时工作这么辛苦,不是我老苟给您吹牛,我这坛保健酒是下了不少好材料的,有一味主材料可是用的金花蛇,这蛇现在可不好找了,用它做药泡出来的蛇酒对人的身体。尤其是对您这样长期费脑子工作的女领导的身体有很多好处的。您即便现在还不想喝。也可以带回去嘛,回去后跟您爱人每天喝个一二两。我老苟保管您一整天的疲乏统统都没有了。” 说到这儿,他笑呵呵的看着薛小宝,心里却是琢磨着,只要这小薛书记这次收了老汉我的酒,管保她回头还得管我要,即便她不想要,嘿嘿,她爱人肯定也得叫她来我这儿要酒,这可是个跟领导拉近关系的大好机会啊,赶明儿跟薛书记把关系搞好了,再试着跟薛书记说说二小子到区工商局工作的事,嘿嘿。 苟支书肚子里的算盘打得贼精,可薛小宝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思喝酒,更别说什么不知道用什么药制成的秘制蛇酒了,正要开口婉拒对方的好意,不料这时陈扬却笑着对老苟开口道:“这位老同志,把酒放下吧,坐下来咱们聊聊天。” “这个,我,我......” 苟支书哪里敢坐下,有些忐忑不安的看向陈扬,虽然没认出来是陈市长,但也知道此人肯定是薛书记请来的贵客,甚至搞不好是薛书记的爱人呢。 陈扬就笑着看了看薛小宝,薛小宝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当即朝苟支书点了点头,“呵呵,苟支书,你就坐下来一块吃点东西吧。” 薛小宝发了话,苟支书这才受宠若惊般的小心翼翼的坐下了。 “呵呵,老同志,刚才听薛书记喊你苟支书,你应该就是这三岔湾村的支部书记吧,我有几个和你们村子里有关的事想跟你打听一下。” 陈扬一脸笑意的随口问了一句,对于这种最基层的同志,他一向来都是很客气的,更不会去摆什么大领导的架子。 不过他这副随和的样子还是让苟支书立刻感觉到了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袭来,苟支书也多少觉察出来了,这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应该是这饭局里的一号人物,说不定还是薛书记的什么大领导呢。 当然了,在开口回答陈扬的话之前,他还是很懂得规矩的先看了一眼薛小宝,看到薛小宝微微点头后,他才有些忐忑不安回道:“这个,您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呵呵,老同志,你不用太紧张,咱们就是随便唠唠嗑。”陈扬笑呵呵的示意道。 “诶,诶,您说,您说。”苟支书丝毫不敢大意,他心里已经可以确认了,这位看样子很随和的男人肯定是市里面来的大领导,否则的话,他肯定不可能直呼小薛书记的名字的。 陈扬看得出这个上了年纪的老村支书明显还是很紧张,就转头冲薛小宝笑笑示意道:“小薛,把刚这老同志带过来的酒开了吧,咱们也尝尝这的特产。” 薛小宝知道陈扬肯定是想听听来自最基层的声音,这时就不再忸怩,赶紧就吩咐服务员把用泥封住的酒坛子给拍开了,等那服务员小妹重新把酒坛子端回来时,包间里的众人立刻就嗅到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还真别说,不管这酒的保健功能怎么样,但从这扑鼻的酒香判断,口感应该还算不错的。 当然了,陈扬这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提议喝几杯酒,主要还是让面前这位老支书能放松下来,让他能听得到一些最基层的比较接地气的声音。这并非他信不过薛小宝这个地方官。而是他从基层一路走过来。对官场的架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很多时候,跟下面隔了一层所听到的声音就已经变了味了,而像老支书跟薛小宝这个区委书记之间,更是不知道隔了多少个级别了,薛小宝真正能听到的基层的声音恐怕十不足六七。这个三岔湾村也规划进了新区项目三期工程里,涉及到大量的征地工作。有一定代表作用,因此,陈扬对这附近群众对征地工作的意见还是相当重视的。 果不其然,在陈扬的示范作用下,接下来席间大家伙先不谈正事,而是敞开怀喝了好几杯酒。而这几杯酒下肚,根本用不着陈扬怎么询问,那老苟支书自己就敞开心扉的大吐起了苦水来,当然了,他主要还是向薛小宝在吐苦水。 借着酒意,苟支书一脸苦涩的直言说道:“薛书记,还有这位市里的大领导,我不瞒您二位。这次区里的三期建设工程已经延伸到我们周边的几个乡镇了。我也跟附近村的伙计们一块到镇上开了会,镇里给我们布置了几项大的工作。您二位都是领导,都是明白人,那些前期对村民的征地宣传工作我就不细说了,说句心里话,对于区里的三期建设工程项目,我们全村上下老老少少都是打心眼里头支持的,不是说我们觉悟高,而是村里人都已经看到了,自打那一二期工程竣工后,东面那些村的人家家户户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家家户户都住进了政府补偿的小洋楼不说,原本大伙都是从田土里刨食的,可现在市里给他们培训一下就都进了厂子成了领工资的人,而且听说那工资都快赶上市区的大厂子了,厂子里还给买各种各样保险啥的,全村里的人都眼热着呢,根本用不着镇上怎么宣传,村里人都就盼着区里尽快把工程规划到咱村里头来呢。” 陈扬闻言暗暗点了点头,看来一二期工程项目的成功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现在整个原华东县的群众都意识到了,这次市政府倾入巨资打造的新区项目会给他们带来多么大的益处,老百姓的眼睛可是雪亮着呢。 不过,显然这苟老头还有下文。 苟老头喝了几杯自酿的保健酒之后,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扬和薛小宝二人,道:“两位领导,我照直了说吧,我们这儿的困难主要还是出在关于征地补偿的那一块问题上面。凭什么我们三期工程的补偿方案比人家一二期的同等条件下的自然村要差了那么多?一二期工程征地的时候,那些村子只要家里有六口人以上,或者被征收田土面积达到或超过五亩以上的家庭,可以选择在政府出资建设的安置小区里要一套三层小洋楼,或者直接按照每亩土地八十万的价格要补偿款,而且政府方面还保证给这些家庭里头的青壮年劳力全部安排进厂里头就业。可到了我们三期工程的时候,条件提高到了八口人九亩地不说,小洋楼也没得选了,还顶多就只能置换到两套不超过150平米的电梯房,现在最新的政策好像听说区里就连就业也不保证给安排了,只是说什么能向用工企业进行优先推荐,您二位说吧,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咋政策就能变得这么快呢?别说村里人都想不通,就连我这个当支书的心里也有疙瘩啊。” 顿了顿,他又泯了一大口酒,鼓足勇气继续说道:“还有,我听隔壁王村的老林说了,如果村里人凑些钱跑跑区里或者市里的关系,这政策还能稍微往上提一提,”说到这儿,他一脸热切的看着薛小宝道,“薛书记,今天我这老东西就大着胆子跟您走个后门,能不能帮三岔湾村的乡亲们把政策放宽一些,我们也不想什么小洋楼了,只要能把条件降到六口人五亩地,我们就很满意了。回头我们这些村干部也好做通村里人的工作啊。” 薛小宝虽然一直忙于新区建设的事情,对于那些相关政策也熟烂于心,但还真是头一回听到有跑跑关系就能改动区里的征地政策的事宜,而且还是让村民自己集资,这让她忍不住背心都有些发凉了。 做为一个掌舵的人,陈扬并不参与新区这些政策的制定以及执行方面的内容,他定了大的发向和政策目标,筹集了足够的资金,具体执行人就只能依靠下面基层里头像薛小宝这样的干部了。如果说一二期工程摊子刚刚铺开的时候。他还事无巨细的操劳了一阵子,那么一二期工程竣工之后,加上他现在又要兼管市委的那一大摊子事,根本分身乏术,本以为就照着前面成功的方案继续把工作推进下去就行了,没想到却又出现了新的问题,而且如果真像这个苟老头口中所说的那样。政策变化幅度这么大,也难怪群众会有抵触意见了。甚至,似乎里面还有些腐-败的苗头也冒出来了。 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若是搁在前几年,陈扬若是听到这些话,恐怕已经怒不可遏的要骂人了。不过他此刻的脸色却丝毫没有变化,也没有直接表态。只是转头看向薛小宝,淡淡的问了一句:“小薛,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小宝这时也同样有些发懵,但还是赶紧回陈扬道:“市长,我承认,三期工程的政策的确是像刚才苟支书说的那样,区里就是那么定下来的。只是,对于政策条件放宽的事情。我确实一无所知。至少,我从来就没有给任何人。任何乡镇开过什么后门。在这个问题上,老师,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不缺那点......”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真有些急了,生怕陈扬不相信她,把她看成了腐-败分子。 “小薛,我当然相信你的人品。” 陈扬摆了摆手,止住了薛小宝的话头。 的确,对于薛小宝,陈扬当然是足够信任的,虽然小薛在工作上面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在是否涉及到腐-败问题,陈扬还是相信自己对薛小宝的判断的,一来薛小宝在学校里跟了他两年,又给他当了大半年的秘书,他了解薛小宝绝对不是贪钱的女人,二来薛小宝本身家世就不俗,她父亲是信产部的高级干部,母亲早些年可是南方一家知名建材企业的创始人兼董事长,为了她父亲的仕途才退出商海,现在也还是一家上市公司挂名的董事,真说她要弄钱,她绝对没必要伸手向下面人要,直接找她母亲拿就是了,多了不敢说,几百万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薛小宝闻言松了口气,出了这种问题,不管陈老师将来怎么训斥自己,哪怕撤自己的职务都行,但只要陈老师别把自己看成是那些腐-败分子,别的她倒是无所谓了。 “小薛,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讨论,你先给我讲讲,为什么三期项目出台的政策方案会做出这么大的调整?” 这个问题其实陈扬刚才在听到苟老头说起的时候已经多少明白了一些,想来肯定是跟钱有关系,毕竟一二期工程竣工之后,新区的地价早已经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了,政策方面势必要相应的做出不少调整。他这时问薛小宝,只是要印证自己心里的想法罢了。 “老师,整个三期工程的征地政策调整的幅度是比较大,主要还是因为受到附近地价上涨过快的影响而导致的问题,我们初步估算过,如果要完全按照一二期工程的补偿方案实施,区财政要多支付将近三十个亿的成本,现阶段,区政府根本就承受不起这笔额外的支出,当然了,我们希望看到最理想的情况,还是希望群众们能选择要征地补偿款,在这个方面,标准跟一二期工程还是一样的。” 薛小宝简单解释了几句,不过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即便她是一心为公,但还是忍不住暗暗有些汗颜,但没办法,在国内,几乎所有类似的政策法规方案的出台,最终都是以牺牲掉群众利益才得以出台实施的。 陈扬听了她的解释之后,并没有过多责怪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小薛,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既然遇到这么大的困难,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向我汇报?如果我今天不是凑巧过来,你还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对不起,老师,我没有把工作做好,您批评我吧,还有,我的工作能力有限,我辜负了您对我期望......” 说着说着,薛小宝的眼睛便有些红了起来,其实这阵子关于征地的事情,她的压力一直很大,只是她太希望能在陈老师面前表现出自己工作方面的能力了,只要能获得陈老师的肯定,她便觉得自己再怎么辛苦也是值得的。 但很可惜,现在的情况却是事与愿违了,三期工程才刚上马,她碰到的困难就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计。(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中招了? 对于薛小宝工作上的失误,陈扬其实并没有责怪太多,甚至他也并不是真的认为这是薛小宝的工作失误,毕竟站的角度不同,薛小宝做为新区的一把手,自然得首先要考虑到政府的利益,这无可厚非,三期项目之所以出现新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要在他这个市长身上找原因,在新区的地产市场炒热之后,他本来早应该预判到会出现这类问题的,但他前阵子一心在抓吴案的事宜,完了之后又在市里搞整风,结果最宝贵的一段对新区地价进行调控的时间就错过了,现在,也只能是想些办法来亡羊补牢罢了。 不过,对于薛小宝碰到这么大的困难也没有去找他汇报,他还是有点恼火的,若不是他对薛小宝足够信任,换了是其他的干部,那他可就很有必要怀疑对方这么隐瞒不报的动机了。 暗暗皱了皱眉之后,陈扬便当即做出了决定,对眼圈微红着的薛小宝道:“小薛,这样,今晚我就先不回市里了,你待会通知一下,让区委班子成员明早到办公室开个会,我亲自参加。” “嗯,好的,我马上去让人安排。” 薛小宝赶紧应了一声,随即就起身离席出去打电话去了。 回过头,陈扬才把脸色缓和下来,和颜悦色的握住苟老头的手道:“呵呵,苟支书,你刚才反映的基层出现的新问题很及时啊,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但你可以放心,此事区里,哦不,市里肯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回去之后,你还要多做做村里老乡们的思想工作啊。” 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的苟老头此刻虽然头有些晕,但还是知道好歹的,眼前这位市里来的大领导亲口给他表了态。还很亲切的跟他握手。顿时让他受宠若惊极了,忙不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连点头称是道:“领导,您放一百个心,市里这么重视我们反映的情况,我回去后一定好好给村里人说。” 随后没过多久,快到晚上八点的时候。这饭局就散了,苟老头心满意足极了,不过前面他也听到陈扬说今晚不打算走了,便赶紧在农庄里安排了最好的一个套间让陈扬休息,陈扬的本意是回去住区招待所的,但苟老头趁着酒意。非得把陈扬一行客人留下,陈扬琢磨着天也黑了,路上可能更不好走,便才答应了下来。 苟老头给陈扬安排的是农庄东侧的一个独门独户的小别院,院外就是一个养着些荷花的小池塘,很是僻静,风景也相当不错,算得上这农庄里的五星级套间了。 院里有一幢二层的小楼。能住进大约十多个客人。不过今晚自然只安排了陈扬他们一行四人入住了。 林刚和老潘到了院子里之后就很自觉的在一楼各自挑了个房间休息去了,俩人前面其实没敢喝多少酒。老潘甚至一直都是在喝饮料,但跟在陈扬身旁多少还是有些压力的,都装着有几分酒意上头的样子回了自己屋里,而陈扬和薛小宝则被苟老头亲自带到了二楼,又吩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忙里忙外的打点了一下,整出了两间厢房,两位领导便各自进去休息了。 对于这个安排,陈扬心里头虽然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妥当,但想想总不能让小薛去楼下跟林刚和老潘住同一层吧?便也只能接受了这个安排,当然了,他这时也有了四五分酒意,也没想太多,回到厢房里就直接进卫生间去洗澡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苟支书拿来的那酒后劲有点大,还是陈扬今晚上有点不在状态,回屋之后,他就感觉到有点不太舒服了。以往他在应酬的时候喝个一斤白酒都没什么问题,可今晚他也就喝了三四两左右的那保健蛇酒,却隐隐感觉到脑袋似乎有些发沉,而且胸口和小腹处也不知是不是酒精开始作用,一直都热腾腾的,让他感觉怪难受的。 本来他以为去洗个热水澡应该就能恢复过来了,以前他应酬完了就是如此,不管喝了多少酒到肚里,回去后洗个热水澡就能把酒意驱散掉七七八八的了。可没想到,今天晚上这个法子却似乎不管用了,洗完澡出来之后,换了一身前面那小丫头临时送过来的新睡衣的他却觉得更加的难受了,尤其是小腹处似乎被火烧着了似的,就连小腹下面那地方似乎也渐渐开始受到影响,不知不觉的变得硬邦邦起来,可偏偏这时候他却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那方面的欲-望。 陈扬当然是听说过,一些保健酒除了保健功能之外,一般都会带有些催-情的副作用,毕竟都是用一些补药泡制成的嘛,甚至,不仅仅是保健酒,其实一般人喝了几两普通白酒之后,那方面的兴致都会有所提高,只是程度不会像这种用补药泡制的保健酒那么强烈罢了。 因此,虽然身体突然出现这种状况,但他也只是有点意外,倒也不是觉得太奇怪,心里想着待会儿泡杯热茶去去酒意,应该就没什么了。 自己给自己泡了杯热茶后,陈扬便随手拿过茶几上今天的华海晚报,半躺在床上边喝着边翻看起了晚报来。 不过才看了一小会儿,他就不得不把报纸搁下了,不知道这苟老头的酒里头到底加了什么东西,刚刚还能勉强忍受住小腹那股火气的陈扬渐渐的发现,他已经,小腹下面那话儿就跟烧火棍一样的把裤裆撑得老高,不仅是硬,而且还热得滚烫。本来刚才还没多少这方面欲-望的他,这时候脑子里头已经开始忍不住的想起他的几个女人了。 这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这苟老头该不会是跟他那酒坛子里头扔了些春-药进去了?不然的话,自己怎么会反应这么强烈。 在很多年前,陈扬曾经差点中过一次类似这样的大招,记得当年是仙儿想给他下药,结果,最终却是仙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糊里糊涂的自己喝了那杯被她下了一大包春-药的那杯热茶,当年陈扬因为自己也是喝得烂醉,具体的情形他记不太多了。只知道仙儿差点没把自己给折腾到死过去。他甚至隐约还记得,当时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压根就是仙儿自己坐在他身上发疯似的一个劲要的。要知道,那个时候仙儿还是个如假包换的原装货,就那样都搞得她自己都晕死了好几回,醒了就又接着继续弄,简直变得跟机器一样。由此可见,这种药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虽然陈扬只是有点怀疑,但毕竟自己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万一那苟老头真往他那保健酒里加了些这类材料,那就完蛋了。这可不是在他自己家里头,真要是在家里头倒好办了。不管若男仙儿或者小语她们哪个在都可以,直接推倒在床上发泄一通完事,但这里可是在荒郊野外的,哪里有女人供他发泄啊? 呃,好像也不是没有,小薛不就是住在他隔壁厢房里吗?真要是忍不住了,直接就让小薛过来不就解决问题了吗?反正想来小薛也不会拒绝的,今天下午在那水库边上。她不是才刚刚向自己表白了心迹的吗?这可不正是两全其美各取所需的好事情嘛! 靠靠靠!你还是不是人。怎么会想到小薛那儿去了?你把人小薛当成什么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那酒劲的作用下,陈扬脑子里乱极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狂涌了出来,同时,下身处那如被火烧一般的感觉让他几乎快憋不住了,他甚至毫不怀疑如果小薛这个时候也在他这屋里,他肯定会做出些对不起人家的事情来了。 好在他毕竟是多年在官场上混过来的,自制力还是比普通人要高出不少,用力的摇了摇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勉强甩开了些,然后二话不说就再次冲进了卫生间,胡乱的把身上刚换上的睡衣脱下后,直接就拧开了冷水阀,照头就是一通猛冲起来。 但可惜的是,他冲了半天冷水澡后,肚子里那股火热并没有丝毫的降温,反倒是由于光着身子的缘故,他似乎比刚才穿衣服的时候那方面的欲-望更强烈了,甚至,他脑子里不经意间居然浮现出了今天下午在水库边上窥见的,薛小宝那若隐若现的性-感妖娆的身子来。 这副旖旎的画面很新鲜,才是刚发生过没多久的事情,因此他记得很清楚,他甚至还记得起小薛胸前那只堪堪被两块三角形小布片遮住的那一大片白花花的嫩肉,以及那深不可测的沟壑...... 渐渐的,不知不觉中,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慢慢的朝下身那不听话的小兄弟靠拢了过去...... 靠,不是吧?难道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行啊,我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而且......还是意-淫人家小薛来获得这方面的满足...... 不不不,陈扬你不能这么做啊! 可不这么做,老子快难受死了,反正小薛又不知道。 不知道也不可以这么做,你是个有十多年党龄的老党员了,而且你还是华海的父母官,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没有底线,这么龌龊的事情来呢?就算别人不知道,可你自己难道骗得了自己吗? 不,绝对不可以! 靠靠靠,可是我现在真的很难受啊!这该死的苟老头,到底泡的是什么狗屁保健酒啊!药效这么厉害,我看他干脆直接改行卖性-保健品得了,准保生意火得一塌糊涂。 ...... 陈扬的脑子里不停的做着艰难无比的思想斗争,事实上他不仅从来没有这么自己解决过,甚至,因为打小母亲严格管教的缘故,他这辈子除了在一些文学作品上听说过可以用这种法子解决身体某方面的需要之外,就连真正的A片都没有看过,上大学那会儿,他还曾经对宿舍里的老纽等几个烂得没下限的龌龊男嗤之以鼻,可他万万没想到,过了十多年后,在自己都有了不止一个女人的情况下,自己居然要做出一些少年时代很鄙夷的一些烂事来,这真要传出去,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可没办法,除非这时候他的那些个女人们能神兵天降的出现在他身边,否则的话。他真的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来了。 在万般无奈加上身体备受煎熬的情况下。陈扬不得不真的这么干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要耍他,就在他已经咬牙下定了决心之际,突然间从卫生间外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陈老师,您是在里边洗澡么?” 很明显,这个时候能出现在他房间里的女人,除了隔壁屋的薛小宝之外。不可能还有其他人了。 这倒好,陈扬刚刚还打算意-淫人小薛呢,现在正主儿自个跑过来了。 听到从卫生间外传来的小薛的问话之后,陈扬冷不丁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要碰到下身的那只罪恶的右手顿时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就猛的缩了回去。 是的。他真的做不出来人小薛就在外头,自己却在里面通过意-淫别人来做那种下-流的事情。 “陈老师,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薛小宝又冲卫生间里问了一声,其实她在外头就能听到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哗啦啦的水声,自然知道陈扬肯定在里面洗澡,她这么反复的询问,主要还是怕陈扬会误会她,毕竟这时都快九点多了。她跑到陈扬这屋里头。显然不是太合适,但她刚才回自己屋里思考了许久。确实有些工作方面的事情想要向陈扬汇报一下,而且她也有些话,尤其是关于区里出现的一些腐-败的苗头,在这方面她也很想再详细给陈扬解释一下,虽然陈扬前面在饭桌上已经表示还是信任她的,但有些话她当时不方便当众讲,这时若是再不向陈扬解释一下,恐怕她今晚真的会睡不着觉了。 因此,虽然她也知道不是太方便,但想想这又没其他人在,倒也不必顾忌太多,于是她在自己那屋洗完澡之后,花了十多分钟把思路理了理,便过来找陈扬了。 刚才在外头时,她还敲了好一阵的门,可陈扬一直痛苦不堪的待在卫生间里,根本就听不到外面的敲门声,她等了半天不见陈扬开门,便猜测陈扬估计是洗澡去了,门也没锁上,她干脆就自己推门进来了,进到屋里之后,果不其然,卫生间里水声很大,陈老师还忙着洗澡呢。 当然了,如果让她知道,这时候陈老师在那卫生间里面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事情,而且还正试图通过意-淫她来得到某方面的满足,那就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镇定自若的在外面待着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可陈扬依旧没有回答她,就仿佛她一个人在外头对空气讲话似的。 这让她忍不住有些好奇起来,这卫生间里头明明听见有水声,还亮着灯,可陈老师怎么也不给自己回句话呢? 她这时哪里会知道,陈扬不是不想回答她,而是不能回答她啊! 事实上陈扬这时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脑子里都乱成了一锅粥了,一方面因为那该死的保健酒作用下,他的身体都快要爆炸了,另一方面,他很清楚,自己倘若真开门出去的话,肯定会一瞬间变成野兽,把外面无辜的小薛给一口吞进肚子里。 既然出不去,倒还不如装没听见,让小薛自己赶紧回她那屋去,又或者让小薛以为自己没再房间里,那样就更好了。 当然了,陈扬这时候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刚才在饭桌上这小薛明明也喝了这药酒,而且最起码不会比自己少,按理说,如果那老苟的保健酒是有这方面特效的话,那么小薛这时候肯定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可为什么人家现在还跟没事人一样,而自己却简直快要被这该死的药酒给逼疯了?难不成,这药酒就只对男人有效? “陈老师,您在里边么?” 薛小宝轻柔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而且似乎又更近了一些。 确实,薛小宝这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又朝卫生间走近了两步。倒不是她有什么不良企图,而是她知道陈扬今晚喝了几两酒,这酒她也喝了,知道后劲挺大的,这时见问了几声陈扬都没回应她,她就有些担心陈扬是不是喝了那酒之后身体感觉不舒服,万一洗澡的时候晕倒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她心里顿时就着急起来,赶紧又走上前几步,急急的问了一声:“陈老师,您没什么事吧?您给我回个话好吗?” 边说着,她已经快步走到了卫生间门边上,伸手抓住了那圆形的金属门把,在动手前,她还是最后又询问了一遍:“陈老师,您是不是晕过去了?您快说话呀?您要是再不回话,我,我就进去了啊......” 我日! 陈扬忍不住骂了句脏话,然后再憋不住,赶紧急急的回了一句:“诶,诶,小薛,我在里面,你千万别进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强行 听到陈扬的回话之后,薛小宝差点没被吓了一跳,脸蛋微微一红,忙不迭赶紧把握住门把的手缩了回来,心里直犯嘀咕,陈老师这明明就在里面,怎么刚才一直不肯回个话呢,是没听到我说的话么?不应该吧? 正瞎琢磨着,陈扬略带几分焦躁和痛苦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那个,小薛,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好吧,你,你赶紧先回屋去休息。” 陈扬其实已经尽最大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没多少分别了,可奈何他现在被那催-情的保健酒给烧得快彻底崩溃了,因此,这时他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别说像薛小宝这样的跟他十分熟悉的人会感觉到不对劲了,恐怕换了是个陌生人也多少会觉得奇怪。 不过薛小宝却还只是以为他酒劲上来了,倒没联想到其他的,因此听到他声音有些异样的时候,心里就暗暗有些着急,哪里肯依言马上回屋休息,而是关切不已的连声问道:“陈老师,您,您到底是在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酒多了呀?头晕得厉害么?要不您等一下,我这就去帮你到外面弄点醒酒汤过来,待会儿您洗完澡出来赶紧喝了。” “嗯,好,好的,你快点去吧。”陈扬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毫不犹豫的在里面点头同意了。心里却想着,待会儿小薛一出门,自己赶紧从卫生间里头出来,然后先把这屋的门给锁上再说。 很快,卫生间外就响起了薛小宝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看样子她已经是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陈扬纵使小腹如被火烧般的难受,但还是强忍住了,没敢再耽搁半点时间,一听小薛的脚步声走远了些,他便飞快的顺手扯过一件浴袍,胡乱往身上一披,随即就捂住肚子开门冲了出来。 外面果然没看到薛小宝的人影了。不过房间大门却是敞开着的。陈扬也没多想,赶紧朝门口走了过去,可还没等他接近那扇房门,门口附近突然间响起一连串蹬蹬蹬的脚步声,然后他眼前只看到人影一闪,薛小宝不知何故竟然不到短短的半分钟就去而复返了,她。她不是要到楼下去的吗? 嘶————! 陈扬顿时吓得冷汗都飙了出来,哪里还敢走过去,想都没想就赶紧把身子转了回来。 没办法,他虽然脑袋很沉,但却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不雅观,下身处那倒霉玩意跟旗杆一样把身上松松垮垮披着的浴袍支起了一个帐篷。这要是被小薛看到了,指不定还会误以为自己想对她耍-流氓呢。 “陈老师,您洗完澡了?” 薛小宝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是看到没有,不过她这时神色倒是很正常的,看到陈扬穿着浴袍出来了,就边问了一句,边朝陈扬走了过去。 殊不知,陈扬这会儿已经快憋不住心底深处那最原始的欲-望了。尤其是薛小宝也是刚刚才洗过澡的。这时身上满是那沐浴露的香味,陈扬甚至能嗅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女人特有的肉香。这些似有似无的香味平时还没觉得什么,可在这时候却无疑是世间最厉害的催-情药,他毫不怀疑,自己随时都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棍,一转身就把仍然懵然无知的小薛给强-奸了。 幸亏还是多年党的教育在这个关键时刻发挥了巨大作用,他最终守住了灵台深处最后的那一丝清明,迫使自己没有向深渊滑落,他艰难无比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硬着头皮走回到了最近的床边坐了下来,然后侧着身子,还微微弓着腰,尽量掩饰一下自己下身的难堪,同时口中急道:“小薛,我没事的,你快出去,听到没有!” 不是他不想走到沙发坐下,而是他现在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再多走两步也只能是回头朝别人薛小宝扑过去了。 但可惜的是,尽管他的话里已经带着几分命令似的口吻了,可薛小宝这时非但没有出去,反倒是脸上的担忧之色更浓了,她三两步就走到了床边,一脸焦急的看向陈扬,询问道:“陈老师,您没事吧?您这脸上怎么会这么红的啊?不会是酒精过敏了吧?遭了,那可怎么办啊?” 靠,能不红吗?烫得都快能煮熟鸡蛋了。 陈扬现在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刚刚才拼命压住的那股邪恶的念头随着薛小宝的再次逼近,便不由自主的如同火山喷发似的狂涌了出来,满脑子里再没有其他的想法,只剩下女人,或者说只剩下身边的这个女人了。 他猛的把脸转了过去,瞪着还要靠近过来的薛小宝大声喝问道:“小薛,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都说了我没事,我也没喝醉,你赶紧回去睡觉,听到没有!” “陈老师,您,您的眼睛......” 薛小宝被陈扬这几乎能喷出火来的目光瞪得腿都有些软了,她总算是隐约意识到似乎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了。的确,她已经不是个十六七岁的什么事都不懂的少女了,这一刻,她能很分辨出来,陈老师看向自己的目光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不像是上司在看下属,也不是老师在看学生,而是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女人,带着某种欲-望,就似乎随时都可能把自己吞噬掉一样。 而且,做为一名在官场上待了多年的女干部,她平时的应酬也不少,自然早就见多了人喝醉之后的各种表现,因此她几乎第一时间就能分辨出来,陈老师虽然脸红得像关公一样,但绝对不是那种很常见的喝醉后的表现,而是...... 她说不出来,不过她倒也曾经见到过,在酒桌上看到过一些男同志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开始对一些女人不规矩起来。陈老师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有点类似那些男人的表现,不过也不尽然,到底区别在哪里,她更加说不清楚了。 虽然她一直暗恋着陈扬,并且刚刚才在下午的时候被狠狠的拒绝过一回,可这时候。她还是冷不丁被吓得停住了脚步。 只是。这时候她如果听陈扬的,掉头就走的话,那么还不会有什么事,可偏偏她此刻虽然心里生出了几分害怕之意,并且也隐约意识到陈老师似乎很不对劲了,但她也就是暂时停在了原地,并没有掉头离开。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目光从陈扬脸上挪开了,垂下头,有些怯意的低声说道:“陈老师,既然您没事,我就说几句话就走,刚才吃饭的时候人多。我没机会说,可这事我要是今晚不跟您说清楚,我怕我会睡不着觉的,您了解我,我不是那种太注重金钱方面的人,而且,您也应该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我真的没必要为了那点钱去做一些违反纪律的事情。后来我回屋想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班子里的确是有过征地政策方面的讨论,有两个区常委曾经提出过给河口和双全几个村子。当时他们提出的理由很充分,我并没想到这上面来,不过现在回头想想,这两个人的动机确实很值得怀疑......” “小薛!” 陈扬突然出声打断了薛小宝的话。 薛小宝下意识的重新把脸转了回来,:“陈老师,怎么?” “你快......”陈扬身体里燃烧着欲-望,这时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本想最后一层叫她赶紧走的,可谁知道,冲出口中的话却是:“你过来再说.......” “啊?”薛小宝不解其意的看向陈扬,但还是有些生怯的往床边挪了一步,并且口中不忘问道:“陈老师,您听到我刚才的解释......” 她话还没拉得机说完,就看到原本一直坐得挺难受的陈老师突然间腾的一下直起了身子。 “陈老师,您......” 陈扬根本没有给她再开口说话的时间,刚一支起腰,旋即就一把抓住了薛小宝的手腕,二话不说就把她猛的往怀里一带...... “啊!” 薛小宝失声尖叫了一声,猝不及防下,脚底下一个踉跄就摔到了陈扬热得发烫的怀中,紧接着,没等她想明白陈老师的怀里怎么会这么热的,她整个人就被陈扬很野蛮的重重的扑倒在了床上。 下一秒钟,陈扬喷吐着滚滚热气的嘴巴就堵住了她温润软滑的双唇。 “陈老师,您......唔唔......您别.......唔......” 被陈扬死死压在身下的她就反抗不了,同时,脑子里也是乱作了一团,只能是一边拼命的摇晃着脑袋,躲避着陈扬疯了一般的冲她脸上,唇上的狂啃乱亲,一边使劲的挪动着身体,试图摆脱陈扬的控制。 没错,她的确是喜欢陈扬,也曾经不止一次的在某些旖旎的梦境中幻想过跟陈老师发生一些亲密的行为,但她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被陈老师这样强吻,而且,很显然,陈老师要的绝对不仅仅只是这些。 这让她有些害怕了。 不是不愿意跟陈老师有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而是她确实不想在这样一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陈老师给那啥了...... 但很可惜,这一次,神仙来了恐怕都救不了她了! “嗤啦——!” 就在她开始用力挣扎的同时,屋里突然响起了一声让人心惊肉跳的裂帛声,很显然,陈扬已经不再满足于口中的攫取了,他要的更多,或者直接说吧,他现在最迫切需要的是赶紧找到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把他那根硬了大半天的烧火棍给捅进去...... 而很明显,薛小宝身上有这么样一个地方,并且他很本能的就寻找到了,然后几乎是用一种最原始最野蛮的手法直接把薛小宝的裙子给撕开了一条口子,露出了里面那条刚刚干洗过,才换上没多久的金色的小布片...... 当然了,陈扬现在也没工夫更没机会欣赏到这里的风景,薛小宝一直在扭动身体挣扎着,他只能是把大部分精力用在压制住她的激烈反抗上面。 “唔唔......不要......唔.......” 薛小宝也差不多快要崩溃掉了,她还在躲闪着陈扬热气腾腾的口唇。 陈扬却仿若未闻一样,一边在薛小宝白皙嫩滑的脸蛋,脖颈上狂啃着,一边干脆腾出了两只手来。直接朝下抓住了薛小宝动个不停的两条长腿。并且第一时间就试着朝两边用力掰了一下。 “啊!” 薛小宝瞬间心跳速度超过一百八,她能感觉到两腿被强行掰开之后,下身处那凉飕飕的感觉...... 而此时她的两手已经重获自由,立刻就开始不断的捶打着陈扬的后背,虽然她并不知道陈老师怎么会突然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以她对陈老师的了解,肯定是有原因的。因此,即便她心里各种念头狂涌出来,但这时仍然还是舍不得用力去捶打陈扬,两只小拳头的力道软绵绵的,看上去倒像是在给陈扬捶背一样。 当然了,即便她现在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捶打陈扬。这时候的陈扬也根本不会有什么感觉,更不会因此而停止他的暴行。 虽然陈扬前面是喝了那该死的保健酒,但这时其实他半点醉意都没有,有的只是满脑子的欲-望,当然了,如果他这时能够选择的话,他更愿意自己是醉着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脑子里虽然都是那疯狂的欲-望。但他整个人还是清醒的,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偏偏却根本阻止不了自己这么做....... 是的,这让他差不多快真的疯掉了。 只可惜,他疯掉的苦果却是由薛小宝来承担。 突然间,他停住了狂啃薛小宝粉脸的动作,整个人猛地一下从薛小宝身上爬了起来,然后一把掀开了自己本就没系上的浴袍,随手就扔到了地上。 薛小宝只觉得身体上的压力骤然一松,一抬眼,差点没直接晕死过去。 “啊!!” 一瞬间,她脑子里轰的一下,整个人给吓得怔住在了当场,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秒钟,她就只感觉到一阵锥心的疼痛袭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更多好说的了,陈扬几乎是没有半点停歇的,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开始在薛小宝的身体里疯狂而急速的进进出出起来,至于薛小宝,自打陈老师强行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之后,她哭了,并且也就彻底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因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就如同一个死人一样,默默的仰躺在床上,默默的任凭陈老师在她身体里进出着,当然还有,默默的让自己的眼泪不停的流出来,不知不觉就染湿了一大片被单...... 虽然陈扬恨不得尽快结束此刻的暴行,但也不知怎么搞的,兴许是那药性太强的缘故,一个多小时后,他愣是没弄出来. ..... 等一切都重归平静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多钟了,陈扬浑身上下没了任何力气,整个人仰躺在大床上,再动弹不了半分。 足足折腾了大半夜,反复弄了三次的他此刻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望,当然了,他身体里的那种不适感也自然消弭于无形当中了,现在的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浓浓的倦意。 但尽管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他却还是强迫自己不能马上合眼睡过去,没什么特别原因,他就只是不想逃避自己犯下的过错罢了,他想等早已经晕死过去的薛小宝醒过来,然后好好的跟她聊几句。 其实诚实的说,当他发泄完第一次之后,他脑子里就已经完全清醒了,后面的那两次则是在他清醒状态下进行的,这让他自己都很很鄙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好在这一切薛小宝根本就不知道,事实上薛小宝再硬顶过最开始的那二十分钟后就直接晕厥了过去,后面发生的事情,包括陈扬究竟在她身上发泄了几次她根本就不清楚。 陈扬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哎,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当然了,最让他头疼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之后等薛小宝醒过来,他该如何去跟对方解释,把责任都推到那该死的保健酒身上吗?当然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么说真的能让小薛原谅自己对她犯下的恶行吗?不过不管怎么样,小薛应该都不会去声张的吧?她自己今天下午在水库时候不是也说了吗,她是喜欢我的,那么,发生这种事,也是你情我愿的嘛...... 想到这儿,陈扬又觉得自己太过卑鄙了,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一个耳光,怎么就能这么简单的撇清楚自己的责任呢?你凭什么知道人家小薛就愿意跟你上床?(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上一章后面有点改动,只能快进了,避免那啥,你们懂的。) 薛小宝一直蜷着身子熟睡不醒,没办法,到了最后,陈扬实在是扛不住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的睡着过去了。 也许是体力消耗过大,他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快十点多钟的时候,他才被从窗户外头射进来的一缕阳光给惊醒了过来。 下意识的揉了揉仍有些发胀的眼睛,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刚一睁开眼,才猛然惊觉不对,忙不迭转头一看,却才发现薛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比他先醒过来了,此时正裹着一床薄薄的毯子,两手抱住自己拱起的膝盖,如小猫般把身子蜷缩成一团,靠坐在床头上,两只眼睛微微有些泛红,显是刚刚应该才哭过,但却一眨不眨的也正盯着他,不过当她发现陈扬醒过来之后,她便如受惊的兔子般赶紧把盯在陈扬脸上的目光给躲闪开了。 “你......醒了?” 陈扬嘴角动了动,问出了一句废话。 “嗯。” 薛小宝低低的应了一声。 然后,两人似乎都觉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便有好一阵子谁都没有再吱声,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无比。 沉默了大概五分钟左右的样子,陈扬才在心里暗叹了口气,不管再怎么难以启齿都好,该交代的还是得给人一个交代,否则自己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不是? 伸手摁了摁有些发胀的脑门,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他便开了口:“咳咳,那个......小薛,昨晚的事吧......如果我说我是因为喝了那苟支书的药酒才......诶,该怎么说呢,算了,不管怎样都好。昨晚是我对不住你。你若是......” 薛小宝轻声打断了陈扬的话道:“陈老师,我刚才一个人想了好久,我也猜到肯定是因为那酒的缘故你,你才那样子对我的......我,我其实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啊?”陈扬没想到薛小宝这么通情达理,他原本还想了一肚子的解释的话,这下子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这......” “陈老师,你别说了,都是成年人了,我都明白的。” 薛小宝小声的化解了陈扬此刻的无助。 陈扬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再说什么,人家小薛都这么表态了。他再去说那些没营养的道歉的话也实在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伸手掀开不知什么时候盖在身上的薄毯,正要从床上爬起来,才察觉到自己身上还是光溜溜的呢。尽管昨天夜里两人裸呈相对了一整个晚上,但毕竟这时候再那样的话,大家都觉得不自然。 他赶忙把毯子又扯回到了身上,然后瞥了一眼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的薛小宝,有些尴尬的开口道:“那个,小薛。你不去洗洗么?” 薛小宝一个钟头前就已经醒过来了。不过她醒了之后就一直待在床上没动,盯着陈扬看了很长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想了很多事情。确实也像她前面说的那样,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陈老师不会是那种会强迫女人的恶棍,昨天晚上肯定是事出有因,八成问题是出在那保健酒上,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却有了松了口气的感觉,毕竟一直以来她都暗恋着陈扬,虽然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她想要的,但不管怎么说都好,跟陈老师有过一夕之欢,她觉得自己这份感情也算是圆满了。 在她看来,她对陈老师的暗恋之情,本来就是一段很不道德的畸恋,以昨晚上这样一种不道德的方式结束倒也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看得很开,这也跟她从来没奢望过能真的跟陈老师在一块有关系,只不过,她心里多少难免还是会有些遗憾的。 而这时当她冷不丁听陈扬提起洗澡的事时,她才觉得身上粘糊糊的怪难受的,想到自己刚才也没记起来要把衣服穿上,这会儿身上也是光溜溜的就披着张薄毯,确实不太雅观,就想让陈扬先去洗,待会儿自己看情况把衣服穿好回自己那屋去洗好了。 “小薛?”陈扬见她久久的不应,就又问了一声。 薛小宝赶紧轻轻摇了摇脑袋,脸上微微有些发热,却没说什么。 “那我先进去洗个澡?”陈扬再次试探着问了一句。 “嗯。”薛小宝轻应了一声。 没办法,陈扬一咬牙,干脆也懒得再假正经了,把毯子再次掀了开来,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光着身子下到了床下,径直绕过去,走到小薛靠着的那一侧床边,弯下腰把昨晚被他扔到地上的浴袍拾了起来。 薛小宝这时也没地儿躲,或许她也不想躲开吧,就是微微有些脸红的看着陈扬没事人一样的在自己眼前走动着。 不过她这时没注意到,因为她的两腿是曲弓着的姿势,虽披着张薄毯,但下身却是空荡荡的,而陈扬捡东西的地方刚好就在她脚边附近,等陈扬再次抬起头时,不经意间便再次瞥见了她那两腿间的隐秘所在。 只是惊鸿一瞥间,陈扬便再也挪开不了目光了。 倒不是他这会儿又起了什么坏心思,而是他着实被小薛下身那两片肿得不像话的柳叶给吓了一大跳,他明明记得很清楚,昨晚上看到的时候,这地方可是娇嫩无比的,可才过了这一宿,居然....... 在这个自己暴行的铁证面前,他再也不能故做不知装糊涂下去了,哪怕小薛并不要他道什么歉。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深深的忏悔之意,坐到了床边上,握住薛小宝的手,一脸愧疚的轻声开口说道:“对不起,小薛,我真是该死,我怎么能那样对你呢?” “陈老师,你别再......” 薛小宝却反倒是被他吓了一跳,一脸惊愕的看着他,不自觉的把身子往回缩了缩。似乎很担心昨晚那恐怖的一幕再次发生。身体也不受控制的轻颤了起来。 昨晚她可是被折腾得不成-人样了,尽管她真正清醒的时间也就是二十来分钟,但就这二十来分钟也是她承受不了的,哪怕就算是现在隔了这么久,她那地方也还是不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陈扬见她一脸紧张的样子,便知道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生怕吓着了她。赶紧把手收了回来,然后也不知该往哪儿放了,干脆搓着手,赶紧解释道:“小薛,你别怕,我。我没想对你怎么样......” 薛小宝一脸紧张的盯着他,没说什么,只是身子不停的往后缩,但她这时已经靠着床头了,这么做也没多大用处,真要是陈扬再次兽性大发,她也根本阻止不了。 陈扬见状,便知道自己真把她给吓着了。赶紧重新站了起来。连声说道:“小薛,你在床上好好休息。我出去帮你找个......诶,还是算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区里,我先给你找家医院看看吧。” 陈扬有些语无伦次的吩咐了几句。 他也不知道小薛那地方到底伤得算不算严重,那地方他并不太懂,只是既然都已经肿成那个样子了,显然应该是有炎症,而且刚才自己似乎还看到那地方附近还有些干了的斑驳血渍,想来应该是受创不轻,还是赶紧回市里找个大夫瞧瞧才好,不然的话,再耽搁下去如果真感染或者发炎了,那自己身上的罪孽又深了一层了。 说着话,他已经飞快的把扔得一地都是的两人的衣物都给捡了起来,并且三两下就穿好了衣服。 薛小宝被他这阵仗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脱口问道:“陈老师,你送我去医院干嘛?” 陈扬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讲才好,只能焦急的说道:“小薛,你别问这么多了,听我的吧。”边说边下意识的朝小薛腿弯深处瞥了一眼。 薛小宝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脸上腾的就是一红,不自觉的就飞快的把腿弯并拢了起来,不过却还是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急忙说道:“陈老师,你别担心,没什么事儿的,一会我去洗个澡就舒服多了。” 说罢,她还真担心陈扬现在就要带她回市里去,紧接着就又道,“陈老师,你先扶我起来好么?我先去洗洗。” 陈扬能说不好吗? 虽然有些担心她的身体,不过还是赶紧搀着她的一只胳膊,小心翼翼的把她扶到了床下。 薛小宝裹着薄毯走得不太方便,花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的挪到了卫生间里头,这农庄虽然条件一般,不过这VIP房间里的卫生间还是配有大浴缸的,并且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陈扬扶着薛小宝小心的坐到了浴缸边缘,然后便飞快的拧开了热水龙头,开始给浴缸灌起了热水。 陈扬在忙里忙外的时候,薛小宝就一直很安静的坐在那儿看着他,也不知怎的,看到陈扬在替她忙碌着,她突然间有种想哭的感觉,心里也热乎乎的,很有一种想要抱住陈扬的冲动。 几分钟后,陈扬就把浴缸放满水了,又试了试水温,觉得还行,他这才起身擦了擦额上忙出的汗水,开口说道:“好了,小薛,你先洗洗吧,有什么事你赶紧叫我进来。” 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尴尬,但昨晚毕竟什么都做过了,陈扬这话说得倒是很顺嘴。 “哦。” 薛小宝低低的应了一声,眼见着陈扬说完就转身要离开卫生间了,她心跳突然加快起来,思想斗争也变得激烈无比,她很清楚陈扬的身份,如果两人间没什么关系的话倒还无所谓,可一旦真正有了那层关系,以陈老师的性格,将来肯定不会再让自己跟在他身边工作了。当然了,想来陈老师一定会帮自己安排一个比较好的地方工作,可是,那样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吗? 她很想替自己再争取一次机会,哪怕会像昨天下午那样再受伤一回。否则的话,她知道自己以后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陈扬已经转过了身,正要拔脚离开时,衬衫的衣角却被薛小宝给轻轻的扯住了。 “怎么了?” 他下意识的回过头问了一声,却看到薛小宝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来,盈盈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 “陈老师,你别出去了,好吗?” 薛小宝有些微赧的开口说道,不过,她却始终抬头看着陈扬,并没有要躲闪的意思,眼神中满是期待之意,兴许,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慌乱。 陈扬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便听明白过来了。 是的,他当然能听出来薛小宝的言下之意,虽然他不是什么好男人,屁股后面也还有一大堆烂事要解决,但这个时候,他能做的,能回答对方的,还能是那些让小薛伤心的话吗?那样的话,他就真不是人了。 只是愣了一下下,他便笑了,然后点头温言说道:“好吧。” 听到陈扬这肯定的答复,薛小宝心怦的便是一跳,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陈老师真的肯留下来了吗?她还不敢确定,又再问了一遍:“陈老师,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道,你昨天不是说过了吗?” 陈扬笑着轻轻抚了抚她有些微红的脸颊,然后蹲了下来,很是大方的开始帮薛小宝解开那裹在身上的薄毯来。 当陈扬的手轻触到薛小宝的身体时,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不过却一动也不敢动,就让陈扬三下五除二的把她剥了个精光,跟昨晚上被迫的情况不同,她这时候心里没有了恐惧,而是浓浓的幸福感涌上了心头。 陈扬很是温柔的动作让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昨晚上对她施暴的那个陈老师,而这,显然才是她所喜欢的那个陈老师。 “陈老师,你不会撤我的职务吧?” 坐在浴缸里,她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你说呢?” 陈扬轻轻替她擦了擦背。(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往事 因为薛小宝身体不适,原本安排在早上开的陈扬亲自参加的区常委办公会不得不推迟到了下午召开。当然了,不管推迟与否,下面人哪里有谁敢说个不是的。 本来按照陈扬的意思,他是希望薛小宝留在农庄再多休息一个晚上的,至于区办公会他去听听同志们的意见就可以了,但在薛小宝的坚持下,陈扬只能是答应她让她一块跟车回来了。 虽然仅仅才过了一天,但跟来的时候不一样的是,陈扬跟薛小宝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若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开会的时间,薛小宝真不愿意就这么急着赶回去呢。 不过在回区里的一路上,坐在SUV后排的她虽然强自保持着跟往常一样的表情,但心里头却始终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喜悦兴奋之意在荡漾着,似乎连她身子那些许的不适也不治而愈,那些疼痛感觉也统统被她抛诸脑后了。 只可惜,她的这份欣喜之意却偏偏没办法跟任何人分享。于是她只能是坐在车里时不时的偷偷瞧一眼身边的陈扬,又或者是大着胆子用手背悄悄触碰一下陈扬的大手,想要确认这一切并不是自己在做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也难怪她会如此患得患失,对她而言,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了点,她之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真的跟陈老师发生了那种关系,尽管过程让她痛苦不堪,甚至有种被陈老师给强-奸了一回的感觉,但结果却无疑是十分美妙的,她简直不敢相信,陈老师在事后居然会对她百依百顺,非但让她再没有感觉到以前跟陈老师在一块时候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感,甚至还亲口答应她,让她继续留在华海工作。也就是说,以后自己还能够随时随地的待在陈老师身边,或者说。陈老师也认可了自己是他的女人了。 可是。这是真的吗?陈老师真的已经把自己看成他的女人了吗?而不是仅仅把自己当做是一个不小心上了一回床的女人? 不会的,陈老师不会这么想的,他既然已经答应了我,怎么会不守承诺,回去就又反悔了呢?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可不会说假话骗女人的。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便又好了起来。暗暗鼓励自己道,嗯,薛小宝啊,你也要对自己有点信心,你还这么年轻,样貌身材都不比别人差。陈老师也是男人,他肯定也是喜欢你的,他以前那么冷漠的拒绝你,更能证明他是个有责任心,心胸磊落的男子汉,而不是像那些恶心的男人一样,看到漂亮女人就迈不动腿了。 可紧接着她又有些不安的想到,自己虽然还没到三十岁。但毕竟已经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了。谁又能保证陈老师不会嫌弃自己?要知道只要是男人,都很注重这个的。陈老师再怎么豁达,可归根到底也还是个普通男人,他虽然不说出来,但不代表他心里真就一定没有想过这些。 想到这儿,刚刚还雀跃不已的心情立刻就如同坐过山车一样跌到了悬崖底下。她现在,不,应该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之前的那段婚姻了。对她来说,那简直一段不堪回首的噩梦般的生活。说起来,她的婚姻也称得上是包办婚姻了,她前夫的家庭跟他们家是世交,当初就是在家里的安排或者说强迫下,她才嫁给了认识了很多年的前夫,当然了,在结婚之前,她一直都是把她前夫当成是哥哥那样的角色看待的。 本来,她上学包括刚工作的那段时间还是比较单纯的,虽然因为长得漂亮的缘故,追求她的男孩子不少,可或许是她的要求比较高吧,一直没遇到过真正让她动过心的男孩子。家里既然这么安排了,她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为了让老一辈人高兴,加上她对前夫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反对了几次无效之后只能是接受命运的安排了。 说起来,她前夫的条件也很不错,长得很斯文帅气不说,本人也是燕京一所著名大学的知名教授,家庭情况跟他们家也是门当户对,虽说比她大了足足十岁,但父母亲都说了,丈夫大些怕什么,反倒更能心疼体贴她,将来结了婚对她也会更好,她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原先她对这段婚姻虽然有抵触,但还算能勉强接受下来了,并且,开始如同所有正常的女孩子一样,开始期盼起了自己未来的婚姻生活。 可谁知道,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新婚之夜的那天晚上,她跟别的新娘子一样,怀着无比羞涩和期待的心情,静静的躺在铺着大红色床罩的大床上,憧憬着跟丈夫水乳交融的那一刻的到来,可她当时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等来的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是的,她的确是没想到,她那个平日里对谁都很和善,举止很斯文得体,很得家里长辈们欢心,被同事领导交口称赞,被学生们敬爱有加的丈夫,在私底下,竟然是一个变-态到了极致的魔鬼。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那个新婚之夜所发生的一切,当她那个在婚宴上喝得醉醺醺的丈夫推开房间门闯进来之后,她的悲剧生活正式开启了。 进屋之后的丈夫就如同一头出笼的猛虎一般,立刻扑到了床上,一边肆无忌惮粗鲁无比的摸她的身体,一边开始疯狂的撕扯起她的衣裙来。她当然感到有些害怕,但毕竟是自己的老公,并且也知道老公前面喝了不少酒,有这种破格的举动她倒也不会觉得太奇怪,她当时只是很傻很天真的对她老公说了句气鼓鼓的话:“你喝醉了,今晚我不跟你睡觉了。” 她怎么也没料到,她这句无心之言立刻就让她老公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当中。 “玛德,你是我老婆,你敢不跟我睡是不是?臭女人,我看你跟不跟我睡!我看你跟不跟我睡......” 她老公一边破口大骂着她,一边强行剥光了她身上所有的衣衫,同时如蒲扇般的大手开始恶狠狠的往她身上招呼了起来,转瞬间,惊惧无比的她身上就布满了红色的手掌印。 她吓得大声的哭了起来,并且开始拼命的想要从床上逃走,可她老公虽然是一介书生,但力气却还是远比她这个女人要大得多,三两下就把她摁死在了床上,她哭过,喊过,挣扎过,甚至哀求过,可最终却一点用都没有,她老公完全沉迷在这种通过S-M来获得的变-态快感当中,她反抗得越剧烈,她老公反倒是越发的兴奋。 可这不仅不算完,反倒是刚刚开始,就在她无助的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张开双腿,一副已经认命般的表情,期盼着老公施暴完毕就结束这场恐怖的新婚之夜时,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老公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根模样很奇怪的,有点像棒子,又似乎不是棒子的东西,紧接着,闭着眼睛的她就感觉到下身倏地传来一阵让她无法忍受的撕裂般的疼痛感,她老公竟然...... 她当时直接疼得晕死了过去,因此,她并不知道,她老公竟然让这根奇怪恶心的东西把她的处-子之身给毁掉了。 等她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她睁开眼就看到了她老公跪在她的床头边上,痛哭流涕的开始祈求她的原谅,并且,亲口告诉了她一段她原先并不知道的隐情。 事情并不复杂,她老公在大学里是教生物化学的,在一次带学生上实验课的时候,因为一个学生不小心把一杯刚调试好配方的实验药剂给打泼了出来,而她老公也是倒霉,刚好那时候就站在那学生边上,结果那一大杯实验药剂全都浇到了她老公的裤子上,那剂化学药剂是她老公当时正研究的一个课题,里面的成分很复杂,并且包含了许多种剧毒的材料,最让她老公痛不欲生的是,其中有一种配料是能导致人性-功能衰竭的,结果可想而知...... 也就是从发生这起意外之后开始,她老公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白天在学校里还是彬彬有礼的知名学者教授,但一到了晚上,她老公就开始流连于以往根本不会去的烟花之地,四处寻找那种可以随便上的女人,刚开始,她老公只是想医治好自己的隐疾,可到了后面,当她老公在一次次的失望之后,心理彻底的崩溃并且扭曲了,开始用另外一种方法来获得身体感官上的满足了。 当薛小宝听完她老公流着泪跟她的陈述,并且指天发誓说再也不那样对她之后,善良并且传统的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自己的丈夫,并且从那以后,也开始积极的帮丈夫寻医问药起来。 只可惜,好景不长,新婚之后没两个月,他老公就又恢复到了原先的状态。(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瞎想 不,她老公甚至比原来更加不堪,在外人尤其是在家里人面前,她老公始终摆出一副彬彬有礼斯文大方宠爱娇妻的好丈夫形象,不过,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便又彻底的改头换面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变着法儿的折磨着薛小宝,偏偏每回到了第二天,他又会痛哭流涕的表示要痛改前非。 起先,薛小宝因为受到传统中国文化的影响太深,身为妻子,她能感受到丈夫不能人道的痛苦,她强迫自己忍了下来,谁叫自己嫁给了他呢,可如此这般一年时间下来,薛小宝被弄得几乎快要精神崩溃了,她在官场里头做事,本来她的个性也是极强的,因此,不堪再忍受下去的她再顾不得考虑家里人的感受,毅然提出了离婚的要求。 只可惜,当她的这个要求提出来之后,甚至都用不着她老公反对,家里人,她的父母,兄姐,公公婆婆等人,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明确表示反对的,偏偏她自己又不能把她所遭受的那些非人的夫妻生活给公诸于众,没有正当的理由,在像他们两家这样背景的保守家庭里,想要离婚简直是异想天开,不得已之下,她甚至想到了去死,应该说不是想到,而是她实际上已经这么样去做了,在婚后的一年半左右的时候,当她再一次被丈夫用各种骇人听闻的变-态手段折磨得她居然产生高潮了之后,在无比震惊和羞愤之下,她终于选择了走向了一条不归路,她吞下了整整一瓶安眠药,但可惜的是,也许是她命不该绝吧,她刚吞完药没多久,就被家里的保姆阿姨给发现了,迅速送到医院抢救之后,她捡了条命回来。 不过。虽然她这次没死成。却也多少起到了一定的效果,首先一个就是她老公害怕了,而她父母亲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然的话,他们眼中的那个从哪个方面看上去都相当不错,而且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东床快婿显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好。而薛小宝也终于在母亲单独来医院看她的时候,对她母亲说出了实情。当时两母女就抱在一块痛哭了一场,母亲心疼自己的女儿,当即对她要离婚的要求表示了坚决支持,同时立刻回去跟她父亲商量去了,但遗憾的是,当她母亲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却告诉了她一个不幸的消息,因为那时候她父亲薛锐刚刚当上华海市长,仕途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而且她父亲之所以能如愿当上这个市长,也得到了她老公家里长辈的不少帮助,在这么样一个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下,她母亲不得不心疼无比的告诉她,她还暂时不能离婚。 最终。为了家里的长辈们。薛小宝妥协了,但她也提出了一个要求。以后不会再回到那个让她天天做噩梦的家里,也就是保持着一个虚假的婚姻关系,不离可以,但绝对不能再回去,这样双方家庭都不会失面子。没想到,她的这个要求刚一传到她老公家庭那边,那边估计也是自知有愧于她,立马就很爽快的答应下来,也就是从那次入院以后,她便再没有跟她前夫有任何瓜葛了,除了逢年过节双方家庭为了注意一下影响,还假惺惺的聚一聚之外,她甚至都没有再在任何场合里头见过她前夫。 当然了,即便如此,那一年多非人生活给她带来的伤痛却始终难以痊愈,她也从一个原本性格很开朗乐观,积极向上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少言寡语,整日里埋头工作的女干部。 本来,她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个样子了,可谁也没想到,几年前,她父亲安排她到党校参加的一个进修班,却又再次改变了她苦闷的生活。 在进修班的那两年当中,身边的同学们都很友好,虽然大家也都是官场上混的,但毕竟这不是一个短训班,而是为期长达两年的培训班,大家朝夕相处下,总是,当然了,这个进修班之所以有跟党校办的其他类似的培训班不一样的氛围,主要原因还是在当时带他们这个班的班主任陈老师身上。 在她以及她的那些同学们眼中,陈老师无疑是个很特别的人,很特别的党校教师,而陈老师的人格魅力,深厚的世家背景,以及那高人N筹的个人能力,在这两年当中,则把他们这些各自也都有些背景的同学们深深折服了。 两年时间下来,班里所有的同学们紧紧的团结在陈老师周围,成为一个牢不可破的官场小团体,大家都热切的期待着陈老师重出江湖的那一天早点到来,并且大家都很希望将来毕业之后能追随陈老师左右,效犬马之劳,图远大前程。 她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她比其他同学更多出了一层心思,便是在党校学习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已经暗暗的喜欢上了陈老师,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可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的老师,而且已经组织了家庭,他的爱人更是一个漂亮得让其他人自惭形秽的女人,因此,她虽然暗恋着自己的老师,但从来也没有想过要从陈老师那里得到什么,顶多也就是在班里的同学们在私底下拿她跟陈老师开玩笑的时候,偷偷的乐一下罢了。 可以这么说,在那两年的党校学习时间里,她是快乐的,自由的,她也一点点的恢复了之前开朗乐观的性格,并且也渐渐的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进修班毕业的时候,别的同学们都在忙着聚餐痛饮展望美好未来的时候,她却躲在宿舍里一个人哭了很久,她从来也没有像班上的那些同学们那样,展望什么未来,又或者是忙着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调到陈老师当时已经赴任的西州去工作,她只是真的很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这个让她重新活过来的地方,当然了,她更难忘的是陈老师,她不是没有动过调到西州工作的想法,事实上当初她跟着班上几个同学跑到西州玩的时候就曾经向陈老师提出来过,只不过陈老师完全没有当一回事。 本来,她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将来回华海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算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兜兜转转了几年时间,陈老师居然跑到华海来担任要职来了,当她确认这个消息之后,她甚至忍不住在家里捂住被子痛快的哭了一场,倒不是她心里觉得自己有什么机会了,而是她有种感觉。似乎只要在陈老师身边,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她就会活得很快乐,很自由,陈老师总是能给身边的人一种强大的正能量,她能感觉得到。 事实也的确如此。陈扬到华海工作之后,她先是给陈扬当了一段时间的秘书,接着又青云直上,被提拔到了新区副书记,再到新区一把手的重要岗位上来,而无论是在哪个岗位上工作,她都是很快乐,过得很充实的。跟前些年那种苦闷到了极致的日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而这一切。她认为都是陈老师带给她的,如果没有陈老师。她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快乐。为此,她把内心深处对陈老师的那份爱慕深深的埋藏了起来,生怕会让陈老师误会而导致大家都难堪。至于昨天下午在水库边上她之所以情不自禁的主动表白心迹,则完全是个意外罢了,如果没有那一连串让她羞得无地自容的误会,那她是打死也没有勇气那样向陈老师表白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到了晚上,当她遭到陈老师很突然的强-暴时,她心里并没有责怪过陈老师,顶多也就是陈老师的粗暴让她在那个瞬间忍不住想起了一些尘封许久的恐怖记忆罢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当她想到压在自己身上的是她爱慕了多年的陈老师时,尽管她当时很害怕,很恐惧,有种回到从前的噩梦中的感觉,但她还是默默的流着眼泪承受住了陈老师的疯狂举动,当时她甚至在想,倘若当年自己嫁给的是陈老师,而陈老师也是这样一个白天在人前正派无比,晚上却化身成为恶魔的男人,自己是否还会有勇气结束这段婚姻。 当时,她下面痛得厉害,心里并没有得出答案,不过,第二天当她比陈扬提前一个多小时醒过来之后,她看着熟睡中的陈老师很久,也反复想了很久这个问题。 最终,当她得到自己内心给出来的答案之后,就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因为,答案竟然是,倘若陈老师真的也是一个像她前夫那样的变-态恶魔,自己竟然也心甘情愿的成为恶魔的女人。 原来,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女人啊? 薛小宝心里实在难以接受得了,想到这儿,她便忍不住又再转头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陈老师。 陈扬这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脸平静的看着车窗外面出神。 陈扬的长相,怎么说呢,学生时代还有点小帅但谈不上十分英俊,不过在官场里混了那么久,尤其过了三十岁之后,他整个人的形象气质随着官场地位的提高,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比以前更加的有男人味了。毫无疑问,在薛小宝的眼中,陈扬无疑是完美的,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剑眉星目,挺翘坚毅的鼻梁,无一不是她心中真正的男子汉的标准形象,她尤其喜欢陈扬现在这副专心思考问题的样子,这个时候的陈老师,无疑是她觉得最迷人,最让她心怦怦跳个不停的时候...... 饶是早已经过了花痴的少女阶段,但这时候她仍然是瞧得有些痴了...... 不巧的是,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陈扬却突然回过了头来,然后很诧异的看到了她这副花痴的表情。 “小薛,想什么呢?” 陈扬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 薛小宝闻言脸色微微一红,羞得赶紧把脸蛋转了过去,低低的回应一声:“没,没什么。” 陈扬倒是不觉有异,虽然觉得小薛的样子怪怪的,但联系到毕竟小薛昨晚上身心都受到严重伤害,这时候表现得反常一点也没什么,不过在这儿陈扬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关切。 看了看表,一点半刚过,不过车子这时已经快开进城区了,他想了想,便正色说道:“小薛,趁现在时间还早,我看咱们待会儿也别休息了,你现在就通知班子里同志,把开会时间提前一点,嗯,就定在两点钟吧。” “哦,好的,我马上打电话安排。” 薛小宝赶紧从胡思乱想中抽离出来,飞快点头应道。 对于陈扬的这种随时都可能改变开会时间的工作作风,薛小宝在给他当秘书的那大半年里已经碰到过多次了,因此并不觉得奇怪,反倒是陈扬给她谈起工作,她心里隐隐还松了口气。 也难怪,之前陈扬虽然没说中午去哪里休息,但万一陈老师直接把两个随从支开,然后提出来去她宿舍休息,甚至直接再要求她陪着一块睡觉就麻烦了。倒不是她不愿意给陈老师,她心里头当然是很愿意的,只是她虽然休息了一早上,但下身处的疼痛感也只是稍微减轻了一些,问题谈不上严重,但最起码也得休息几天才能再那啥的吧?而一想到陈扬昨晚上陈老师昨晚上的粗暴,她更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油然而生,确实,昨晚当陈老师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甚至感觉到陈老师那地方似乎比她那个变-态老公当初破掉她身子时候用的那奇怪的工具还要恐怖一万倍,当时她差点没疼死过去。现在自己的身体还未痊愈,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还能容纳陈老师那恐怖的地方。 好在,陈扬这时要提前回区里开会的打算让她彻底的放下心来。同时,她还是忍不住暗暗有些脸红的想到,陈老师是个正常的男人,他若是真提出来想要,你能拒绝吗?薛小宝,你以后若是连跟陈老师做那事都害怕的话,那还是趁早死了跟陈老师的心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区委办公室。 虽然一帮区委常委们在周末的时候被迫放弃休息时间,接到通知到这里来开会,但在会场里头,没有一个人敢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满意的情绪,没其他的原因,市里的大老板来了。 会议由区委一把手,党委书记薛小宝主持,议题也只有一个,就是对三期项目征地拆迁政策进行一次集思广益的大讨论。 陈扬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参与进去,只是坐在最中间的主位上旁听着。不过即便他不吱声,这次的会议也因为他的到来而显得比平日里格外的凝重了许多,气氛也相当的压抑。 因为有陈扬在场,薛小宝也一改以前开会的习惯,第一个发言,面沉如水的沉声开口道:“各位同志,昨天我陪同陈市长到三岔口村考察的时候发现,三期项目的前期征地工作并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乐观,我们制定的征地政策存在很多问题,镇村一级的基层同志反映很大,但之前这些意见并没有反映到我这个区党委书记这里,甚至如果不是我昨天陪同陈市长下去走了一趟,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我们班子里头,竟然有人开始打起了此次征地工作的文章了,向下面的干部讨要好处了,这种行为,简直不敢想象。” 说到这儿时,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环视了一眼会场中的各人。区班子里的都是些老人了,她在这里工作时间也不算短,因此对这些个常委们还是相当熟悉的,谁平时比较正派,谁嫌疑比较大,事实上在开会之前她都已经心里有点谱儿了。不过,做为一个成熟的主官,她绝对不会贸然的在这个会上就把人名给点出来,而且,区里的这点腐-败问题跟去年发生在华海官场的那场大地震相比完全是小儿科罢了。现在她也只是对班子里的一些产生了怀疑。在没有拿到确凿证据的前提下,她也只是会稍微点一下这些个想打擦边球的干部。毕竟在现阶段,华东新区的主要工作还是要放在发展上面,如果因为一些班子里的一些干部的涉嫌违纪行为就大作文章,显然是弄混了主次,并且十分不利于新区项目建设工作的推进。当然了,这也并不代表她就这么轻易的把事情揭过去了。在不影响工作的大前提下,她只需把那些在她怀疑名单上面的人名记住就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进行这方面的调整。 而这点,显然也是她在开会前向陈扬征求意见的时候,陈扬点头首肯的方案。事实上她能这么样从全盘考虑问题,陈扬心里还是很欣慰的。也证明了他当初没有看走眼,薛小宝的工作能力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出色。 而本就鸦雀无声的会场里头,在薛小宝说完这段话,尤其是后面这两句话之后,立刻就变得更加的安静了,几乎是针落可闻。 在坐的一干区委常委们无不脸色骤变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他们都很清楚,区里出了这等涉及到腐-败的问题之后。会对他们的工作带来多大的影响。也难怪。在坐的谁不知道啊,陈市长可是刚刚才在华海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倒在风暴中的市委班子成员不下五个,这整个华海官场还没平静下来多久呢,他们这地儿又闹出了这等事情,而且还正好被陈市长给抓了个正着,回头在坐的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啊。 看到大家的神情都紧张凝重起来了,初步敲打的效果已然达到,薛小宝就没有继续点名追责下去,而是转过脸,一脸严肃的看向了陈扬,很诚恳的向领导承认错误道:“陈市长,做为区里的一把手,在这种不良风气发生之后,我没有任何察觉,我必须承认,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职,但整个区委班子的大多数同志,我相信还是好的,我恳请市委市政府对我的失察之过做出相应的处分,做为班子的一把手,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在场的一干常委们哪个不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了,听到薛小宝这番话之后,心里头无不长出了一口气,哪里还会听不出来薛书记这是大包大揽的替整个班子把责任给扛下来了。 这下子,大家伙可是放心多了,区里边谁不知道你薛书记是大老板的人啊,将来市里头这板子打下来又能打得多重哦。 果不其然,陈扬听了薛小宝的话之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轻摆了下手,轻描淡写的开口说道:“小薛,我对你们新区的班子还是很信任的,你们班子这段时间的工作成绩我都是看在眼里头的。不过,这个问题先不要提吧,今天这个会,我主要还是想听听看同志们在三期项目的征地政策调整方面,还能不能提出一些更好更符合当前实际的修改意见来。” 陈扬这话等于是为这个会定了个调子,尤其是陈扬还难得一见的表扬了区班子的工作,让在坐的区常委们如聆仙音一般,全身骨头都轻了几两。至于某些曾经擅自向下面人许诺过了的班子成员,不由得悄悄擦了把冷汗,今儿个拖小薛书记的福,算是暂且躲过了一劫,等会议结束,第一时间就得把屁股擦干净再说,否则下回就不一定这么走运了。 同时,大家伙心里不由又有些感慨起来,这官场里头,什么狗屁能力统统都是假的,关键还是看你跟没有跟对人啊,瞧瞧人薛书记,有大老板给罩着就是舒坦啊,这事要是换了别个领导来处理,真想要给咱们区里小鞋穿,指不定还能上纲上线到什么程度呢。 薛小宝当然能从在坐的一干常委们的表情中读出什么来,区里的很多干部,包括现在在场的不少常委,表面上对她恭维顺从有加,实际上在心里或多或少都不是很服气的,无不认为她薛小宝还不是凭着给大老板的秘书身份才上的位,当然了,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即便心里面不服气,也断然不敢有所表现出来,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卖力工作,否则谁知道人薛书记一个报告打到大老板那里,自己顶戴上的帽子还能不能保得住。 好在薛小宝对此早习惯了,并且也从来没有介意区里的其他同志用有色眼镜来看她,事实上她当初转正当上区一把手的时候,就在第一次区党委扩大会议上摆明了车马对所有区党委委员们说了这么一番话,她很直率的告诉这些手下们,自己就是按照大老板的意思开展工作的,你们不服气可以,但必须把意见藏在心里头,将来在工作中谁要是不听指挥,或者是消极怠工的,就别怪她薛小宝不客气了。不过随着新区建设项目一二期工程在她的带领下相继大获成功,很多干部也逐渐改变了对她这个一把手的原有看法,对她的工作能力也渐渐的佩服起来。 薛小宝并没有留给常委们太多思考的时间,很快,她就开始点名让常委们一个个的发言了。 她第一个点的是常务副区长李林,“李副区长,你是具体负责分管征地拆迁工作的,这方面你应该是最了解实际情况的,就由你先谈谈想法吧。” 李林也知道自己躲不过去,虽然还没打好腹稿,但大老板在场,他也不想给大老板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当即没有推诿,薛小宝一点他的名字,他立刻就正色发言起来。 “市长,薛书记,那我就先谈谈我的一些想法吧,这次三期项目工程的征地拆迁政策区里相当重视,在三个月前就已经专门召开过多次会议研讨过了,起初,我们还想要沿用前面的一些比较成熟的方案实施,但后来在实际工作中,我们发现一二期工程的相关政策已经不能适用在三期工程上马了,尤其是新区的地价在过去的半年当中,涨幅完全超过了我们预先的估计,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弃用原先的方案,另外根据现有的实际情况,对原政策里的补偿方案作出了大幅度的修改,最终成文之后,拿到区常委会上讨论,通过之后我们才开始着手实施的......” 李林唾沫星子猛飞,侃侃而谈了将近十多分钟,但从他的谈话当中不难听出,跟昨晚那苟支书讲到的问题差不太多,都是在陈述困难,以及撇清楚自己身上的干系,真正陈扬想听到的解决问题的建设性意见却是半点没有。 以至于陈扬听完之后暗暗皱起了眉头,当然了,他也不会因此就在这种区一级的会上太过生气,区里面真正需要对他负责的也就是一二把手罢了,他真要是批评人,最多也就只会批评一二把手。 而接下来,一圈常委们统统都发言了一遍,但他们的发言也跟第一个发言的李林差不了多少,根本就拿不出什么解决实际问题的好点子出来。 渐渐的,陈扬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让薛小宝安排开这个会有没有必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哪里都有江湖啊 对于因地价狂飙而导致征地工作难以顺利开展的问题,陈扬当然也反复的考虑过解决办法,而在场的一干区常委们所谈到的困难以及现实情况,他也并不否认确实是客观存在并且基本上不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在来的一路上他其实也思考了很久,心里也很清楚,这个问题不是说他一拍脑袋就能轻飘飘的把问题解决掉的,被征收土地的群体获得他们满意的补偿,而政府方面则不需要额外的增加那高达三十多个亿的征地费用,这种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他把这些干部们召集起来群策群力实在是对这些个手下有点勉为其难了。 至于说薛小宝希望看到的最理想的情况,说服被征地的村民们都老老实实的去领跟一二期相差不大甚至略有提高的补偿款,可事实上以当前华东新区暴涨的地价来看,这些村民们真若是领了补偿款,根本就再难以买回跟原来面积差不多大小的房子了。这念头谁都不是傻子,因此,薛小宝的这个理想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再说了,政府大兴土木搞建设谋发展,最终却要让一部分群众牺牲掉自己的利益来达成目的,这也有违陈扬一直以来的为官原则。没错,他从不否认自己也是个追求政绩的官员,但是,他也有他当官的底线,就是在自己取得政绩的同时,前提条件是同样也能造福一方百姓,否则,倘若是那种纯粹的就只是为了追求政绩其他什么都不顾了,那么,这样的政绩他宁可不要。 这里不是说他有多清高的风骨,而是走到了他这一步,要想再继续往上走,这是必须要时刻谨守的一条为官原则。上面中央的那些大佬们可都是一个个的火眼金睛,他如果不把民生问题放在一个额外重要的位置。将来即便他取得再大的政绩。那些看他不爽的大佬们随便轻飘飘的给他来一句他陈扬有政绩不假,但那都是用群众的血汗钱换来的,仅此一句话,就足以毁掉他的政治生命了。 更何况,做为整个大华海地区实际上的一把手,他要考虑的问题不仅仅只局限在华东新区这里,他还必须要考虑到整个华海地区的和谐稳定。而征地拆迁工作是最容易激发尖锐的干群矛盾的工作,稍一不慎就很容易引发一些颇具影响力的群体性事件,这绝对是他这个华海大家长所不希望看到的,尤其是在前阵子刚刚经历过一次官场地震的华海官场,更是经不起太多的折腾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他真正坐到华海一把手位置前的这一两年时间里。他绝对不允许华海市再闹出任何的乱子来了。 会场里,一干区常委们逐一发言完毕后许久,却看到老板始终沉默着,他们便又开始有些忐忑不安起来,纷纷不自觉的就把目光投向了薛小宝,毕竟也只有薛书记或许才清楚老板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薛小宝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责无旁贷的必须要挑起整个区委的大梁来,不管是解不解决得了问题都好,她都必须要代表区班子向陈扬表明态度。并且把问题摊开来说清楚。尤其是昨天陈扬曾经还批评过她,碰到难题只想着自己去解决。却不知道向领导伸手寻求支持,在官场里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当她发现底下干部纷纷向她投来眼神之后,她定了定神之后,当即开口发言道:“市长,我也谈谈我的想法吧。” 陈扬看了她一眼,轻点了下头。说起来,他本来是打算在回来的车里就听听看薛小宝的真实想法的,但一路上他却是顾着自己考虑问题去了,到了区里就直接上楼来开会,还真没有机会听薛小宝详细谈过她的想法。当然了,本来昨天也是有时间的,但只可惜,昨晚上被那老苟的保健酒给害惨了都,哪里还能想到这上面来。 接下来,薛小宝就把心里头一些她深思熟虑过并且也比较符合当前工作实际的一些想法逐一向陈扬做起了汇报。 “市长,还有各位同志,征地工作在我看来,牵涉到的无非只有‘钱’和‘地’两个方面的内容,现在我们面临的主要问题还是被征地群众对补偿方案不满意,再具体点讲就是觉得补偿款太少了,或者说是回迁条件太高了,我是这么考虑的,在补偿款方面,我们可以做出调整,甚至是大幅度的调整,每亩地的补偿款提高到120万,区财政多支出的一部分,我们将来可以通过期权交易的方式,先把一部分地块拍卖出去以解决我们财力不足的问题,当然了,这些只是我的个人想法,还必须要报市里面批准,至于回迁补偿方面,我建议把所有三期项目涉及到的二十三个自然村的住户集中在一起,由政府出面引入战略性投资者,兴建补偿性公益小区。” 说到这里,薛小宝下意识的看了陈扬一眼,虽然神色很平静,但心里却有点忐忑,毕竟她这两个有针对性的解决方案虽然有一定的可行性,甚至她提出来的通过期权方式用土地置换资金的方式很有想象力和创造力,但能否获得市里边,当然主要是陈扬的认可她可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的。至于说第二条办法,引入战略投资者来帮拆迁户盖公益小区,想法当然是很好的,但真正要做到,却不是一般的困难,首先很难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找到这样一个实力超级雄厚的战略投资者,再说了,即便真走运找到了这么一家集团,对方又不是慈善家,帮你们区里盖楼是没问题,但回过头肯定要狮子大开口捞回好处的。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区长万永刚就立刻表示了不同意见:“市长,我觉得刚才薛书记提出来的两条意见想法是不错的,但要落实下去困难很大啊,首先薛书记提出来的期权置换资金的形式我们之前没有尝试过,这种做法的不确定因素太大,是不是有必要这么激进,对此我是持保守意见的。” 万区长刚一开口说了几句,在场的其他班子成员不由得眼前一亮,不约而同的暗暗吃了一惊,要知道这万区长虽说是区里的二把手,但平日里在区里开会时可是蔫人一个,即便有不同意见也只会是在会议结束后再找薛书记私底下沟通的,像这样跳出来直接表明反对意见的情况不是少见,是压根就从来没有见到过。尤其是现在大老板可也在现场,谁都知道的了,薛书记那是大老板的人,你这么大咧咧的跳出来反对薛书记的想法,你可不是让薛书记难堪哦,而是让大老板下不来台啊,难不成你老万这是剑走偏锋,故意想要标新立异,以图得大老板对你刮目相看吗? 薛小宝也听不下去了,她想啊,你个老万这不是存心要拆我的台么?嘿,我以前还真小瞧你了,平时开会时马屁拍得最响的就是你了,没想到,现在陈老师真过来了,你居然敢跟我唱起反调来了?你是想在陈老师跟前表现一下还是其他啥意思啊? 想到这,她坐不住了,当即截断万永刚的话:“老万,咱们现在碰到的不是一些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到了这种时候,如果还不肯把思想解放一些......” “小薛!”陈扬脸色微沉,“你这是什么工作作风?啊!你先别插话,有什么意见你等永刚同志把话讲完你再讲。” 被陈老师这么不客气的训斥了两句,薛小宝心里便有些委屈起来,不过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赶紧收住话头,点头承认错误:“对不起,市长,我知道错了。” 嘴上虽然认了错,可她心里却多少有点不服气的,心说陈老师您难道没看出来么,万区长这是在借机在您面前争取表现啊,他又哪里是真心想要解决问题,前面让他发言的时候,他还不是跟其他人说的一样,都是没什么用处的套话,这满屋子的干部,除了我薛小宝,又有谁是死心塌地的替您办事的啊?哼,你不帮我就算了,还当着这么多同志的面训斥我,你让我以后在他们眼里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薛小宝越想越气,不过万区长却是受到了巨大的鼓舞一般,接下来继续面沉如水的表明意见道:“还有第二点,薛书记提出来,想要把所有三期项目的回迁住户的回迁要求都集中起来一块解决掉,这个想法当然是很好的,我也很赞成,但我有个疑问,现阶段几乎国内有实力的投资集团都已经云集新区了,他们在一二期工程项目上就已经投入下了巨资,在短期内,我觉得要找到一家有这等实力的投资商困难很大,薛书记,恕我直言,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退一万步讲,即便真找到了合适并且有实力的投资商愿意跟我们区政府合作,但我现在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这些资本巨鳄将来会向我们提出什么样的补偿要求了,别到头来,咱们政府辛辛苦苦的做事,最终却只是赚了个吆喝,钱全进投资商的腰包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训诫 毫无疑问,万区长谈到的第二点也是旗帜鲜明的对薛小宝刚才提出来的构想表示了怀疑或者说是否定的态度。 而万区长这番话一说出口,立刻让平日里多少显得一派和谐的新区常委会难得的出现了一点火药味,而这难得一见的火药味居然还是出现在大老板在场的情况,这让这一帮子常委们在感到紧张不安的同时,却又吊足了大伙儿的胃口,大伙似乎都很想看看,这新区一二把手间破天荒的出现一次意见分歧后,大老板究竟是更倾向于谁,或者说是更袒护谁? 如果没有刚才发生的大老板当众训斥薛书记的那个插曲,那么这个答案应该是显而易见的,但正由于大老板刚才的那一番不留情面的训斥,就让在场众人觉得,似乎答案有点不确定起来。甚至,已经有常委开始暗暗懊恼起来,为什么刚才自己没有像老万那样标新立异的搏一把,说不定还真就能借此机会出位呢。 做为挑起事端的始作俑者,区长万永刚发言完毕之后,这时却是一脸严谨庄重的表情,并且摆出了随时准备跟薛小宝在会上开诚布公的辩论一番的架势。显然,他应该是从大老板刚才的一些举动中得到了不少的精神鼓舞。 薛小宝这时则已经快被这个老万给气晕头了,虽然平日里她在主持开会时一直都是强调并且鼓励大家都畅所欲言,有什么都摆到台面上来讲清楚的,但她却绝对不希望自己跟二把手之间的分歧被市里的领导,尤其是被陈老师看到的,这样在上级领导面前表现出来的分歧对于任何一个行政单位的一把手来说,都是绝对不能够容忍的。 在上级眼中,如果你们下面单位的一二把手把分歧都摆到人领导眼里头了,那么领导绝对会认为是你这个一把手对班子的掌控能力不够,或者说是在班子里的威信还不足以服众。 更还别说这老万平日里在她跟前装得像个龟孙子一样,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现在冷不丁的跳出来唱反调。也难怪她会有些难以接受得了了。 因此,万区长刚一把话说完,她就很有点迫不及待的要挽回自己的面子,当即转头请示了一句:“市长,我现在能谈谈我的想法了吗?” 谁知,陈扬却摆了摆手,没有再给她发言机会。而是清咳了一声,面色凝重的貌似开始要讲话了。 没办法,薛小宝一肚子反击的话只能被硬生生的憋回了肚子里,心里头更觉得委屈了,甚至隐隐有些埋怨起了陈扬来,心说我一心就想着怎么替你陈老师卖力工作。你陈老师可倒好,不偏帮我不撑我也就算了,你现在居然连我讲话的权力也剥夺了,你让我以后在区里还怎么压得住这些人?你,你还是我的老师么? 在薛小宝一肚子郁闷的时候,陈扬已经冷冷的开始发言了:“同志们,本来我今天下来之前,对你们新区的班子的工作能力和态度都是很放心的。但是。刚才我听了在座诸位的一些发言之后,我可以当着你们的面讲句老实话。我很有些失望啊,同志们。” 谁都没有想到,大老板一开口就不留任何情面的对所有人都进行了批评。一时间,在场常委们的心都猛的提到了半空中。 而陈扬并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接下来,继续语气严厉的训话道:“刚才你们的发言我都很认真的听了,但我听到的,全是你们满嘴的空话,套话,都是在提困难,讲客观,你们都认为现在工作局面打不开完全是客观原因造成的,没有一个人,是的,我没有看到一个人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包括你们的党委书记薛小宝同志。” 被再次点名的薛小宝微微低下了头,眼睛都有些湿润了起来,如果不是现在正在开会,要注意影响,她说不定当场就能掉下眼泪来。可不是吗,她自问到了新区工作以来,从撤县建区开始,一直到一二期工程,再到现在的三期工程,她可以说是把所有的精力和业余时间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来,平时加班加点召集干部开会,审批文件,接待各式各样的客商、检查团,并且只要有空,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又或者是大太阳天气,她都会亲自深入到一线施工现场去走走看看,就怕盯得不紧万一闹出个豆腐渣工程就坏事了。 是的,虽然工作很辛苦繁重,但她从来都不喊累,因为她只想做出一番成绩出来,让对她信任有加的陈老师满意,让所有觉得她薛小宝是靠着陈市长秘书的关系才上位的人闭嘴。 而她也的确是做到了,去年的一整年时间,新区的各项工作推进异常的顺利,并且取得了一个又一个丰硕的成果,一个个天价地块在她管辖的区域内接连产生,新区财政收入比同期激增五倍有余,并且还在不断高速攀升当中。 这所有的一切成绩,不敢说是她一个人的功劳,但她绝对是其中功劳最大的一个人。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做出了这么多成绩换不来陈老师的几句表扬也就罢了,毕竟她是知道陈老师极少表扬哪个同志的,可仅仅是因为三期工程项目初期工作进展不顺利,遇到了一些瓶颈困难,陈老师就这么不留情面的狠狠的批评了自己,她真的是觉得很委屈的。不是说她接受不了批评,事实上在她心里头,陈老师不管怎么批评她都好,她都是可以毫无怨言的接受的,而且私底下她其实也没少挨陈扬批过。但要知道现在可是在开会,区里所有常委都在场呢,当着这么多自己手下干部的面,陈老师这样点名批她,你叫她如何不觉得委屈万分啊。 她甚至隐隐有些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发生了昨晚的那件事后,陈老师虽然口口声声答应不会让自己离开华海,但其实他是口是心非,他实际上已经做好了尽快让自己走人的准备,刚才的那番话可不就是在提前打一些伏笔了吗? 陈扬当然猜不到她此刻心中所想,只是继续冷声训着话:“当初新区筹委会刚成立的时候,在遴选干部的时候。我曾经在市党委会上提出过只保留40岁以下的干部在班子里头。本来,当时高书记是不同意在新区搞一刀切的,但最终我还是据理力争,把你们在坐的同志选进了班子里头,为了什么?就为了时隔一年多之后,在这里听你们向我讲一些空话,套话的吗?” 陈扬的话如同紧箍咒一般。一句紧似一句,直压迫得在场所有干部都不约而同的有种喘不过起来的感觉,一个个穿得很笔挺的白衬衫背后都被冷汗打湿了一大片。他们打破脑袋也不会预料到,原本这么一个临时召开的政策研讨会竟然会演变成大老板对他们这些自认为有功之臣的批判会。 “不要以为新区一二期项目取得了那么一丁点的成绩,你们在座各位就可以坐在功劳簿上心安理得的享受胜利果实了?哼,我在年初的市委十届四中会上反复的强调过。要求我们机关所有的党员干部要戒骄戒躁,要开拓进取,就是担心有些同志会骄傲自满,你们都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是吗?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各位,我给你们提供施展才能的舞台,同样的,谁想要在这里尸位素餐不思进取的。谁就尽快给我打离职报告。坦白讲。我陈扬从来就不担心没有人给我干活!对你们,我是这么要求的。你们同样也可以拿这个标准去要求下面的干部。” 陈扬这番霸气十足的话明显就说得更加的严重了,让在场一干区常委们已经不是飙冷汗就能解决问题的了,他们都毫不怀疑,以大老板说一不二的脾气,绝对有可能把他们整个班子的人都换掉。 这么说吧,或许这种整个班子大换血的事情在高明时代兴许不会发生,但在华海进入到了陈扬时代之后,这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别说挨狠批的这些区常委们了,就连坐在后面替陈扬做会议记录的秘书林刚这时也是情不自禁的把腰杆坐得笔直起来,背后也是冷汗潸潸而下。也难怪,自从华海进入陈扬时代之后,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老板当众发这么大的火,一般来说,平时老板即便对下面某个部门单位不满意,最多也就是会把该部门单位的主官叫过来训诫一番,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把整个班子的人都训斥一通的。他现在已经开始琢磨着,回去之后是不是立刻就要加班搞份材料出来发到华海内参上面,标题他都已经想好了,就是当前华海各机关内部的一系列存在问题汇总。 薛小宝更是连委屈都忘记了,俏脸吓得煞白的怔怔看着陈扬,毫无疑问,在她看来,陈扬对整个华东新区班子的表现不满意,归根结底还是在批评她这个一把手没有发挥到作用。 而陈扬的训话还没有结束,接下来,他目光扫了一眼刚才跳出来的万区长,不过这次他的语气却明显缓和下来了不少,他轻轻颔首着说道:“永刚同志刚才也谈到了几点跟小宝同志的不同意见,先不说对错与否,但这个态度就值得褒奖嘛。我看啊,你们这个班子就是太缺乏这种敢于提出不同意见的氛围,人云亦云,这种风气可不要得,更不科学。” 万区长闻言,立刻便如同打了一针兴奋剂一般,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心里更是欣喜若狂的想到,看来自己在会议前面做的一些分析准备还是很有用处的,大老板显然也是一眼就看出了我们这个班子真正存在的问题在哪儿。 而陈扬表扬完万区长之后,就又转头对坐在他左手边的薛小宝道,“小薛,怎么样把班子同志们的讨论积极性调动起来,怎么才能真正做到集思广益,这是你这个当班长的要考虑的问题,你明白吗?” “嗯,我明白了,市长。” 薛小宝低低的应了一声,不过她嘴上虽然说得好听,但心里头却是一点都想不明白,她真是搞不明白,自己明明是陈老师的人,可为什么陈老师要褒奖他人而贬低自己,难道他不希望我的工作好开展一点吗? 陈扬虽然也看出来了她多少有点不服气,甚至是委屈,但陈扬这时却没有任何安抚她的意思,只是对着在座的区常委们摆手说道:“我希望大家回去后能认真的想一想,不仅是对这次的,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工作,希望大家都能有所提高。下次我再来的时候,我希望看到的是一个有朝气有干劲有冲劲的集体。好了,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吧。” 陈扬一宣布散会,所有人不由得都松了半口气,另外半口气却是怎么样也松不下来了。没办法,华海官场里头谁都可以糊弄,但这位精力旺盛的年轻大老板却是断然不可以随便就糊弄过去的。 而散会之后,陈扬没有急着就马上回市里,而是直接来到了薛小宝的书记办公室,他还有些话要单独给薛小宝讲,当然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的薛小宝肯定也有一肚子委屈要跟他讲的。 果不其然,刚一进到薛小宝的办公室,门一掩上,薛小宝一直憋着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连茶都顾不上招呼陈扬,就委屈不已的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哽咽道:“老师,您私底下怎么批评我,说得再难听,我都可以坦然接受,但是,我真的很不理解,您为什么要当着所有区常委的面把我批得一无是处,您这不是在支持我的工作,而是拆我的台,您让我以后还怎么在区里开展工作?还有刚才那个万永刚,您根本就不了解他这个人,他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哼,不光是他,我这么跟您说吧,区里面除了我薛小宝,谁还敢拍胸口说,对您的命令从来都是不打折扣去执行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难舍难分 “呵呵,你呀,不要给我搞国-民-党那一套。” 陈扬听了她的气话之后,忍不住莞尔笑了起来。 真要严格说起来,薛小宝这番话其实已经很有点出格了,毕竟不管私底下的关系是怎样的都好,在官面上,她始终还只是陈扬的一个下属罢了,她这么不管不顾的冲上级发牢骚,甚至还直言打起了二把手的小报告,绝对是官场之一大忌。 但她之所以这么口无遮拦,倒也只是因为她不仅是陈扬的下属,而且还是陈扬的学生,否则的话,换了另外一个领导,她再怎么委屈,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把心里话不管好的坏的统统都倒出来的。 事实上,不仅是薛小宝,陈扬的这些个学生们也都差不多,单独在他面前时,总是能够做到有什么说什么的,这也是陈扬比较欣慰的地方,随着他的地位不断提高,他需要这样一批敢于在自己面前讲真话的手下。 因此,这时候听到薛小宝一番牢骚话,他并不会生气,反过来也正好说明,他的学生对他的忠诚度绝对是极高的。当然了,这里不仅仅指的是薛小宝。 而经过昨晚上的事之后,薛小宝也不仅仅是他的学生了,现在也可以说是他的女人了,他对薛小宝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这也不意味着他会因此而在工作方面对薛小宝另眼相看,工作就是工作,他绝对不希望看到在工作当中参杂一些私人亲密的关系在里面,如果薛小宝不能够理智的把两者分开,那么他虽然不会让薛小宝离开自己,但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薛小宝调离华海。 他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又耐心的听薛小宝发了好几通牢骚之后,隔了良久,等薛小宝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才面带微笑着看向薛小宝道:“好了,你说也说半天了。哭也哭了许久了。现在该轮到我讲几句了吧?” 薛小宝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失落,面子上又觉得很难堪,各种因素综合在一起,才导致她今天情绪格外的激动,一股脑就向陈老师说了这么多牢骚话,很多话她其实刚说出口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忍不住统统都说了。说完之后心里又有些忐忑起来,生怕陈老师会因此而责骂自己不成熟。 然后她就一直低着头看着脚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了。这时听到陈扬言语中颇有几分打趣她的意思,俏脸不觉就有些微烫,但还是抬起头来,看向陈扬道:“陈老师。对不起,我刚才太失态了。” 陈扬笑笑说道:“好了,现在我说两句你爱听的话吧,省得你一会儿又在我面前哭鼻子,堂堂一个区党委书记了,这要是让别人瞧见了,我都替你脸红。” 薛小宝闻言脸蛋更红了起来,虽不敢回话。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想到。区党委书记怎么了,受了委屈就不许人家哭了吗?再说了。人家除了在你面前,可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掉过眼泪的。 这么一想,她心里就好受多了。虽然她在外头工作场合能理智的分清楚工作和私底下是两种关系和概念,但在她心里,却其实是很难把这两者真区分得很清楚的。就比如刚才,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被陈扬批评过,甚至比今天更让她觉得难过的都有过多次,但之前她哪怕再觉得委屈都不会真在陈扬跟前掉眼泪,可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反正这办公室门一关上,她就再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哗哗的就落了下来。 陈扬没有她那么多小心思,只是笑笑继续说道:“刚才你在办公会上提到的关于解决当前征地矛盾的两点意见,我知道你是花了心思去认真考虑的,有想法,这是好事情嘛。” 薛小宝闻言一怔,刚才在会上的时候,陈老师明明还亲口表扬了那个可以拿影帝的万永刚,可这时候听他这话的语气,怎么似乎好像是赞成我的建议的啊?哼,还以为陈老师您一直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呢,没想到这么奸诈,就会训斥打压我。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就又气愤道:“老师,既然您也赞成我的想法,刚才您为什么在会上......” 陈扬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笑着打断她道:“怎么?你希望我怎么做?在一帮同志们面前表态支持你?然后就按照这个思路直接执行了,是吗?” 薛小宝愣了一下,明知道陈扬话里有话,却还是懒得去琢磨,硬着头皮挺胸说道:“既然您也认可了,是一种可行方案,为什么不能够执行?”说着,又气鼓鼓的把脸撇向了旁边,“反正我搞不明白,如果我没有努力工作,您批评我,我可以接受并且立即改正,但我明明很用心的去做事情了,您还那样当着所有人的面批我,拆我的台,这个我不能够理解。” 陈扬摇了摇头,收起了笑容,轻叹口气道:“你呀,我怎么说你才好。”说着,他脸上神色严峻了起来,“小薛,你也不是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新同志了,难道你还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吗?” 薛小宝见陈扬收起了笑意,不觉也紧张了起来,不过她想了半天,还是不解其意。 好在陈扬也并没有让她浪费脑细胞,而是很快就认真指出道:“小薛,在我看来,现在你们班子的问题很严重,你应该清楚,其他人也应该清楚,你是我安排到华海的代言人,这个大家都没有异议,这么说吧,在前期,这是你开展工作的一把利器,也是初来乍到的你最大的优势所在,但到了现如今,尤其是你已经坐稳了一把手位置之后,你的这个优势已经慢慢变成了你的劣势,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薛小宝本就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加上官场经验也很丰富,陈扬这稍微一点,她就立时明白过来了,紧接着,心里便是一震,忍不住在陈扬面前有些汗颜起来。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刚才在会上为什么要褒扬永刚同志了吧?” “是的。我明白了。陈老师。”薛小宝心里的委屈已经烟消云散,这时很是心悦诚服的点头应道。 陈扬继续语重心长的教诲道:“其实昨天晚上头我听到那苟支书提到的那一些问题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你们班子现在的问题已经比较严重了,一方面大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后,开始骄傲了,开始保守了。甚至开始腐化堕落了;另一方面,我也在想,出台那样一个关系到项目成败的重要政策时,出现了这么多不难发现的存在问题,可偏偏还是顺利的在班子上通过了,难道之前就没有一个人向你这个做决定的人提出不同意见吗?还是你小薛现在了不得了。把你们新区党委班子搞成了你的一言堂,再没有人敢在你面前提意见了呢?我不得而知,但肯定是有问题存在了。” 薛小宝闻言俏脸一热,赶紧解释说道:“陈老师,我可没本事搞一言堂,当初方案出台的时候,确实是没有人表态反对的,我也是心急了点儿。考虑得不够周到。才出现了现在这么多问题,我现在也明白您的意思了。” 陈扬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然后继续说道:“你知道回头该怎么做就行了,至于对政策的修改,我的意见是你大胆的按照你的想法去实施,我给你做后盾,更不要因为今天的会而束手束脚的。当然了,在这当中,你还是要多征求一下其他同志的意见,兼听则明嘛。” 薛小宝再次听到陈扬首肯了自己的意见,心里不由有些开心起来,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就道:“好的,老师,您放心吧,我会争取早点把问题解决掉的。” 陈扬也笑了笑,不过随即又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感慨不已的叹口气道:“民主集中制虽然一直是我们党很重要的一项组织纪律,但真要做到,又谈何容易,更不是喊喊口号就能做得到啊,呵呵,别说小薛你了,放眼国内官场,又有几个当一把手的能真正做到严格执行这项制度的呢,谁又不想大权独揽在手中,呵呵,民主和集中,这可是一道领袖都解答不了的哲学问题。” 虽然薛小宝一直都视陈扬为导师,现在更是最亲密的爱人导师,但这时候听到陈老师大谈制度建设,并且由此发了一通感慨,还顺便再次隐晦的批评了一下她,她顿时就忍不住小声的撇撇嘴说道:“还说我呢,陈老师您自己好像也不怎么样吧?您在华海市委还不是大搞一言堂,华海市里头现在谁还敢在您面前多半句废话啊,集中倒是有了,民主可是一点没看着哦。” 这话她不敢大声说,但陈扬还是耳朵尖,听到了只言片语,忍不住就开口问道:“小薛,你刚说什么?什么大搞一言堂的?” 薛小宝可不敢再重复了,有些脸红的赶紧摇头道:“我可没说什么,您听错了吧。” “我会听错?你明明刚才是嘀咕这个的嘛。” 陈扬皱眉问道,不过薛小宝打死也不会承认了,他也没辙儿,只能是暗道一声,这小薛,古里古怪的,也不知道瞎念叨啥。 事情谈完了,薛小宝才猛然想起陈老师到她办公室来了这么久,她都还没顾得上给陈老师泡茶呢,这时正好想要躲开陈扬的盘问,就赶紧轻笑着走到茶水台边上,一边烧着开水,一边问陈扬道:“陈老师,您喝什么茶?我这儿最好的就只有年前的龙井了,要不您就将就一下?” 陈扬抬腕看了看时间,却摇头道:“算了,你也别忙了,一会儿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市里了。” “啊?您这就要走了么?” 薛小宝明显有些不愿意,她才刚刚跟陈老师发生了一点亲密关系,都还没完全稳固下来呢,她可不愿意这么快就又离开陈老师,而且以她所了解的陈老师的工作劲头,如果自己不找机会回华海去,指不定他下回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再到这边来呢。 这么一想,她顿时就有些着急起来,想想反正现在也不是工作时间,刚才也把工作都谈完了,这时就再顾不上给陈扬泡茶了,暗暗一咬牙,也不管什么女性的矜持了。扔下手中的水杯。走回陈扬身边坐下来之后,二话不说,螓首一低,俏脸微微泛红着,大着胆子偎靠进了陈扬怀里。 嘶———! 陈扬吓了一跳,忙不迭扫了一眼门口方向,虽然门关着。床上也拉上了窗帘,但他还是很不放心的缩了缩身子,不过薛小宝马上就又伸手环抱住了他。 “小薛,你这是做什么?你别这个样子好吗?” 陈扬不得不虚伪的接连问道,同时赶紧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试图从她的拥抱中挣脱出来。 虽然陈扬自从在华海一言九鼎之后。也没少在他那间办公室里头干点坏事,对于在办公室里的休息间做那啥事情毫无心理负担,但毕竟他那办公室够大啊,不仅有套间厕所,而且绝对安全,更何况,一般情况下,只要外面小间的门关着。绝对没有人敢乱闯他办公室的。而薛小宝这里可不一样。鬼才知道安不安全呢,万一一不小心被人撞见。那真是会闹出惊天动地的大丑闻来了。再说了,他可是知道薛小宝目前的身体状况的,她那地方还肿着呢,哪里还能承受得住他的鞭挞,而且他也不忍心不是。 薛小宝却是很享受能依偎在陈扬怀里的感觉,之前她给陈扬当秘书的时候,每每单独跟陈扬在一块的时候,曾经无数次在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场景,想象着依偎在陈老师怀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可那个时候她最多也就是在脑子里头想想罢了,哪里敢真的这么干。而这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居然也可以这么大着胆子去做了,并且她才刚刚发现,原来依偎在陈老师怀里的感觉,嗯,真好呢....... “陈老师,你今晚别走了好么?反正今天又不是工作日,你前面该讲的工作也讲了,该批评我的我也都接受了,我现在这么做可不犯错误,你可不许再批评我的哦。”她似乎没听到陈扬有些焦急的推搪声音,有些羞赧的低声自语道。 这还不犯错误啊? 陈扬冷汗都快飙出来了,不过他倒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一向来把工作和私人生活分得很清楚,前面不管是在会场上还是在薛小宝这间办公室里头,他都能够做到在谈公事的时候一点私人情绪都不夹带进去,可现在确实正如薛小宝所言,正事都谈完了,他还真硬不起心肠来推开小薛。而且在他心里也仍然对自己昨晚对人小薛犯下的那些触目惊心的罪行很内疚,这时更不能摆出硬邦邦的表情来拒绝对方了。 没办法,他只能是一边提心吊胆着,一边伸手也揽住了薛小宝盈盈一握的腰肢,想到昨晚自己的恶行,他还是不无担心的关切问道:“对了,小薛,你先别这么挤我,你听我说,你那地方好点了没有?还疼不疼?” 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了,他现在算是恨透了那个苟支书,只可惜,对方屁大点的官一个,真还没什么可以让他找茬的地方,反倒是受到虐-待的薛小宝这时没再怪那苟支书了,心里琢磨着回头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去感谢一下这个不经意间帮她搭起了鹊桥的苟支书。 听到陈扬关心自己的伤处,薛小宝更觉羞赧,不过心里却是很高兴的,便低低的回应道:“还有些疼的呢,不过,你抱着我好像就好点儿了,没那么疼了,好想你就一直这么抱着我呢。” 说着这些让她有些难为情还很有损智商的话,她自己都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心也怦怦跳得厉害,若是搁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话会出自她口中的。不过这也印证了一句话,热恋中的女人智商都会大幅下降的。 其实这也怪不了她好像有点装纯情,事实上别看她已经有过一次婚姻了,但严格来讲,陈老师也可以称得上是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之前她并没有任何跟人谈恋爱的经验,因此这个时候说出任何有损智商下限的话都是很正常的。 陈扬当然是清楚薛小宝对自己的没法解释的迷恋程度的,否则的话,薛小宝也不会在被自己那样称得上是变-态地折磨一整个晚上之后,居然很轻易的就原谅了自己的罪行,虽然这里面主要有保健酒的关键因素在作怪,但他骗不了自己,他对人薛小宝做的后面那两次,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他当时完全是借着酒意疯狂的发泄自己的兽-欲。真要是别人小薛死咬住昨晚这件事不放,他还真不太好办呢。 这时听到薛小宝在他怀里呢喃的说着情话,他除了在心里暗叹一声孽缘之外,能做的也就是再把别人抱得更紧一些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保德 陈扬最终还是没能忍下心来,结果一直在新区待到周一早上才返回了市里,当然了,他倒也不是完全为了薛小宝,还是多少利用了休息时间又在新区走了好几个地方,薛小宝虽然身体不适,但还是兴高采烈的陪着陈扬一块四处走了走,从某种意义上讲,两人也算得上是寄情于工作当中了。 回到市里之后,项谨早到了,并且已经住进了家里头,陈扬当然没敢跟她说老实话,只说自己在下面调研,否则指不定又不知道得费多少唇舌才能脱身了。好在项谨这些年下来,也早习惯了陈扬成天忙着工作见不着人,倒也不疑有他,只是嘱咐他今晚不许再加班了,得好好陪陪她。陈扬自然是满口应承了下来。 快十点多钟才回到办公室里,不过他也没怎么休息,刚一坐下就让林刚发了个通知下去,让在家的常委们下午到市委小会议室开个常委会,研究一下二季度的工作计划。 说是研究,但实际上现如今的华海基本上他的想法就几乎等同于接下来的工作思路,再没有人敢站出来挑战他的权威了。副书记石明辉自打勉强保住位置之后,现在还处在深深的蛰伏期里头,倒是另外一位副书记方逸这阵子挺活跃的,频频出现在华海本地新闻中,并且陈扬也收到不少风声,方逸近段时间一改他初到华海时的低调作风,跟市里不少厅一级的干部们走得很近,经常出现在一些常规的招待宴席上。 对方逸这段时间的动作,陈扬知道但也并不是很放在心上,而方逸频频主动出击的目的他也清楚,无非就是想提前给他自己造势,为接下来的换届提前做一些铺垫准备工作。 现在华海官场基本上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共识,陈扬肯定会在明年的班子正常换届时转正,成为当之无愧的华海一把手,这几乎是没有任何争议的,就连上面也默认了的事实。毕竟到明年。陈扬这一届市长任期就届满了,只要华海不出现像之前“吴案”爆发时的乱局,平稳过渡一下,他转任市委书记一职是板上钉钉的事,而成为华海市委书记之后,进入中委序列肯定是没问题了,对他来说。唯一还稍微留有一点悬念的是他能否在明年的党代会上如愿的更进一步,直接进入政-治-局。当年高明在换届时适逢高层权力更迭,结果高明成了牺牲品,被压了一届,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因此。陈扬要想一次进两步,难度还是相当大的,但也不代表就一定没有机会,就看接下来他怎么去好好运作一下了。 而回到华海,陈扬这边一旦改任市委书记之后,他空出来的市长位置自然就成了各方势力角力的焦点,除了石明辉之外,方逸当然也是其中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至于市委常委。现任的常务副市长曾爱华,他倒也有机会。只不过相较前两人而言,他的机会确实不太大。 陈扬对于石、方这两个最有可能的候选人,其实都不怎么感冒,不过如果硬是要他在二者中间选择其一,那他倒是倾向于方逸多一点,毕竟当初高明还在位的时候,方逸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也曾经对他有过一些比较关键的帮助,虽说当时方逸并没有表示什么,但陈扬知道,很快他这个便宜大舅子肯定要来找他索要一些报酬了。 不得不说,方逸当初的算盘打得还是很精的,在陈扬相对来说比较困难的时候,他选择了几个比较好的时机,既不过分开罪高明那边,又对陈扬这边形成了实际上的支持,现在,自然就是陈扬该投桃报李的时候了。最起码,方逸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他也肯定会找机会跟陈扬摊牌,他必须要拿到陈扬手中这最关键的一票,只要陈扬支持他接任市长一职,那么相信以他的背景,上面高层的问题应该不大。 如果这次我挺了老方家一把,最开心的恐怕还是小晴吧,不过回头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跟老方家缓和一下关系,省得这老方家的人一看到我就好像我欠他们家几百万一样。 陈扬靠在大班椅上,正琢磨着该利用这个机会向方逸提出什么样的利益交换条件时,桌面上的内线电话就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接起来一听,居然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方逸居然难得一见的主动打电话到了他的办公室里,要知道方逸来华海也快两年时间了,在陈扬印象当中,似乎还真从来没有在办公室里头接到过方逸的电话。 不过这也让陈扬隐隐有些意识到,看来这方副书记的手段可不少,市政府办公厅这边肯定已经有干部跟他走得很近了,否则的话,自己才刚从新区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呢,他的电话居然就打过来了。 不过他也没再多想,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呵呵,市长吗?我方逸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方逸爽朗的笑声。 陈扬也同样笑呵呵的问候了对方一句:“呵呵,方书记,你好。怎么样,你可是难得主动打一回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儿吗?” “市长,你这话我可是当你在批评我哦?”方逸半开玩笑的说道。虽然在多年前他曾经做过陈扬的领导,但此一时彼一时,事易时移,陈扬现在已经爬到了他的上面,而在官场里边混,你要是不能做到根据当前形势迅速转换好自己的位置,时时刻刻保持一种良好的心态,那你整天光是吃气都吃饱了。最起码,在这点上,方逸是做得十分到位的,他自打到华海工作以来,很迅速并且很自然的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一口一个市长叫得顺溜极了。 “呵呵,哪里哪里,方书记你要是这么说我可真生气了啊,说起来,方书记你还是我的老领导呢,我又哪里敢批评方书记你啊。” 陈扬同样也是开玩笑的回敬着对方,当然了,他这话绝对没有任何想要讥讽方逸的意思,方逸自然能听出他话里的亲近之意。 好在这一阵没有营养很是虚伪的寒暄过后。方逸很快就道出了这通电话的目的。 “呵呵。知道你陈市长时间宝贵,我也不废话了,不知道市长你今天有没有时间,保德的江总的私人飞机中午到华海,他上机之前就给我来了电话,拜托我跟市长约个时间见个面,这不。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知道市长你忙也硬着头皮来帮问问了。” 陈扬闻言不由就有些奇怪,保德的江总?嘶,不是说这蒋老板最快也得周三才过来么?怎么提前了两天时间啊? 不过因为之前这保德江老板也已经通过其他渠道的朋友递了话给他了,不然他前两天也不会专门跑到华东新区去给薛小宝交代一些应对事宜的。 因此,这时候听方逸提起。他只是稍微有点奇怪,倒也不是太过意外,毕竟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虽然从他内心深处来讲,并不是太愿意跟这位二太子打什么交道的。 但人家已经提前打过招呼说要来你陈市长这边考察一下了,现在又让堂堂一个市委副书记出面来当说客,这个面子他必须得给,甚至其实人二太子即便不这么转弯抹角。直接打电话给他约个饭局他也是躲不掉的。现在人家这么礼数周到,他更不可能去拿什么架子了。 唯一让陈扬这时暗暗有些不快的是。他还真没想到,方逸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也跟这位二太子扯上关系了,而且方逸既然能出面当说客,话说得还这么直白,显然他两人的交情应该不浅。 不爽归不爽,陈扬很快还是笑着答应了下来:“呵呵,这小江老板太客气了,保德可是我盼了许久都盼不来的贵客啊,我就是没时间也得抽时间出来啊,方书记你还是快说吧,小江老板约的哪里,我肯定准点到。” “这江总中午指定得先休息,我看这样好了,市长如果下午没什么重要安排的话,我看就下午好了,咱们再叫上老石他们几个一块到南湾陪客人打打球,活动一下,晚上再一块在俱乐部吃个饭,也算是表示出咱们班子足够的诚意了,市长,你觉着这样安排怎么样?” 方逸呵呵笑道。 “也行,我就听方书记你安排咯。” 陈扬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尽管他刚刚才让秘书去通知常委们下午开个短会,但很明显,既然这保德江总来了,自然得先应付完江总再说。不管生意做不做得成,但一些礼数,还是要做到的。要知道即便江总没有那二太子的雄厚背景,他就是以保德这么个资产近千亿的大集团的老总身份到华海来,也足以引起华海政府足够的重视和最高规格的礼遇了,这年头,有钱就是爷啊。 “呵呵,我也觉得宜早不宜迟啊,那行,我马上让人去联系一下。” 方逸笑呵呵的说道,显然他也清楚陈扬肯定不会推搪,而他话里头也透着一股“你懂得的”意思,跟着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市长,你家陈老师在华海吗?” 陈扬冷不丁听到方逸提起陈若男,不觉就有些奇怪,便回道:“她们学校这阵挺忙的,没过来呢,怎么了,方书记有事要找她?” “呵呵,那倒没有,不过我听说江总这次来华海考察带了家眷过来的,随行的好像还有一些圈子里的朋友,虽然不是什么太正式的造访,但我觉得咱们这边最好也带家属过去,这样也显得热闹隆重一点嘛。”方逸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又不无遗憾的说道,“不过既然你家陈老师不在华海,那也没办法了。” 陈扬一听便明白了,确实如方逸说的那样,客人既然带了家眷过来,按照社交圈里的一些礼节,他们当地政府这边搞招待的时候自然也应该带家属出席比较符合礼仪,只是他老婆长期不在华海,基本上市里边搞的一些比较重要,需要夫人出席的一些宴会或者重要场合,他总是一个人出席的,虽然不太合规矩,但也没辙儿不是,总不可能带他其他的几位情人出席吧。 挂了电话,陈扬便只能是又再把林刚叫了进来,通知他下午的会议取消,然后隔了没多久,方逸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由于前面已经跟他通过气了,这次方逸就比较正式了,说是就由市委办公厅出面具体负责招待保德的一行人的食宿,同时下午的双方见面程序也安排好了,先是三点左右在南湾陪客人打打高尔夫球,晚宴则就近安排在俱乐部里进行,市委市政府这边的参加人员初步就定为班子里只要是在家的常委都过去,而且最好能携带家眷一块过去。 对方逸的安排,陈扬自然也没多大异议,他也去南湾的球场打过几次球,知道这家高尔夫俱乐部各方面的条件相当不错,算得上是华海目前最顶级的商务接待会所了,而且周边环境也好,临着海边,又近郊区,市里这么多大领导上班时间过去也不会太吸引群众的仇恨,可以说,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安排在南湾接待保德一行人是再合适不过了,既不失华海政府的体面,又不会造成太多不良影响。 接下来,陈扬在办公室里又思考了一下该怎么样跟保德接触,简单考虑了一下之后,然后便干脆提前半个小时回了家。 项谨昨天晚上就到华海了,因此,陈扬到家的时候,她自然也在家里。 不过项谨这次回来也是碰巧了,因为仙儿被陈若男叫去燕京看宝贝女儿去了,结果把林语也一块硬是带了过去,不然的话,她俩这个时候本来应该也待在华海的。而如果这三个女人碰在一块,这会儿肯定一块出去逛街去了。 听到外院门口传进来的响动声之后,刚洗完澡,换了一身黑色正装套裙打扮的项谨心中一喜,赶紧出去给陈扬开了门。 在门口处一边接过陈扬的公文包,一边仍有些埋怨的嗔怪道:“你怎么回来也不给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中午又不回来了呢,跟你说,我可没做中午饭的啊。” 陈扬一般中午都是习惯简单吃过午餐之后,就待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小憩一下,然后下午就接着继续工作了的,因此,项谨本来还以为他得晚上才会回别墅这边呢。 “一会儿再做饭吧,简单点就可以了。”陈扬有些疲惫的回道,不过跟着看到项谨身上穿得很正式的样子,就有些奇怪道:“怎么,你一会儿还要出去吗?” “嗯,有几个朋友叫去吃个饭,对了,好像是保德的江总到你们华海来,你不会不知道吧?”项谨随口回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生气了 项谨的回答明显让陈扬更觉奇怪起来,先不说她出去吃饭穿得跟上班一样,另外之前也没听项谨提起过她跟这位保德的二太子认识啊。陈扬忍不住就开口问了起来:“小谨,你怎么会认识保德的江国栋的?” “嗯,在一些宴会上见过这人几面,不过还算不上太熟悉吧,不过我跟他夫人倒是很熟悉,而且我在燕京商圈里也有很多朋友都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江总哦。” 项谨不以为意的边挽住陈扬的胳膊进到客厅里,边随口回了一句。 “哦,这么说,待会儿你们那饭局就是江总搞的咯?”陈扬下班之前就已经收到消息,江总的飞机已经抵达了华海,是以才有此一问。 “应该是吧,我也是听朋友说的。本来我昨晚上才到的华海,现在还没调好时差呢,我那几个朋友烦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打听到我回国的消息,就一个个的打电话来叫我去吃饭,要不是他们几个跟咱们的基金也有些生意往来,实在推不掉,我才懒得去凑什么热闹呢,我还想在家里睡觉的呢。算了,既然你中午回来了,那我一会儿就给他们去个电话,就说我临时有事去不了了。” 项谨很有点郁闷的说道,她一向来都不喜欢出去应酬,但有些时候却总是有点人情关系推不掉,尤其是现在她旗下的基金已经逐步把投资重心移回了国内,国内的商业环境跟国外完全是两种概念,尤其注重人情关系,于是她也只能是硬着头皮适应这样的环境了,时不时的也会跟一些商场上认识的朋友一块坐坐吃个饭什么的。再想像以前在国外那么潇洒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当然了,她倒是真的想当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了,反正现在她手中掌握的那笔天文数字般的资金花几百辈子都花不完,再多赚多少钱对她来说真没多大意义,花那份心思。还不如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待着呢。只可惜陈扬对这笔庞大的资金还另有打算。她只能是继续帮陈扬管理这笔钱了。 陈扬当然也知道他这些个女人里面,除了若男不算,跟他最久也是最辛苦的就数项谨了,这时看到项谨说话时候一脸烦闷的样子,显得情绪不怎么好,他心里也是多少会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但没办法。他现在还必须要控制住这一笔庞大的资金为其所用,除非他真正登上权力巅峰的那一天,他才会考虑这支基金的归宿。至于项谨,现在也只能先暂时辛苦点了,不过现在总比前些年她一个人在国外要好很多了。 想了一下,虽然有些失望项谨中午没时间陪自己了。但陈扬还是开口道:“既然这样,你答应了别人,还是不要爽约的好。” 项谨前面也是在陈扬面前撒下娇罢了,能约到她出席饭局的朋友显然都不是什么普通人,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国内最顶级的富豪圈子,她要是爽约不去还真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而且邀她过去的人里面,有一个女富豪可是去年在福布斯中国内地富豪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地产界巨额。华润集团的董事长杨兰女士。兴许因为都是女性的缘故,项谨跟这位杨董私底下的关系相当不错。她也真不好意思放别人杨董的鸽子。 这时听陈扬这般说,她就腻在陈扬身边,娇嗔着嘱咐道:“那我待会儿就出去了啊,不过我估计也就去那边吃个饭就能回来了,我从国外带了好多吃的回来,都搁冰箱里了,你待会弄来吃了就赶紧上床休息,我尽量早点回来陪你,万一我那边实在走不开回来晚了,你记得晚上下了班要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对了,记住不许再加班了啊,不然我可不轻饶你。” 还真别说,陈扬今晚估计肯定是不可能按时回来了。虽然知道说了项谨肯定会不高兴,但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呃,这个,小谨啊,晚上市里要接待保德一行人,有个晚宴要参加,我估计肯定是赶不回来吃晚饭了,你自己......” 陈扬话没说完,项谨立马就不高兴的背转过了身子,气鼓鼓的说道:“你怎么不是有这个事情就是有那个事情,你自己说吧,我都多长时间没跟你在一块了,想跟你一块吃个饭真就这么难吗?” 说着,她不等陈扬开口,就又转过脸看向了陈扬,不由分说的开口就道:“不行,要不你就想办法推了,反正市里这么多干部,又不是缺了你陈市长地球就不转了,你非要参加你们那什么晚宴的话,那我也跟你一块过去。” 项谨这话说的明显有赌气成分,她当然不是个分不清楚轻重的女人,但这时就是忍不住就说出口来了。本来如果陈扬是在电话里头告诉她的话,她虽然还是会很不开心,但也不会太介意,可这时候她才刚刚跟陈扬见了面,正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待在情郎身边的时候,原本刚才就很不愿意出去赴什么杨董的宴了,现在又听到陈扬说晚上肯定回不来吃饭了,这一耽搁,又得至少七八个钟头之后才能看到情郎,想想自己昨晚就回来了,可偏偏陈扬又待在新区那边回不来,说是有工作走不开,本来想着今晚你陈扬怎么样都有时间了吧,结果今晚又是这样,她哪里能高兴得起来。而她不高兴之下说话自然就不会考虑这么多了。 陈扬听她这么一说,也是立刻就把脸色沉了下来,忍不住皱眉呵斥她道:“小谨,你瞎掺和什么啊,我们市里搞政府招待,你又不是陈若男,你跟着我去合适吗?” 女人本来就是极其敏感的动物,加上项谨这时正是气头上,陈扬这话一经说出口来,她立刻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里倏地便觉得一阵刺痛,眼圈也立刻变得有些潮湿起来。 她飞快的把脸撇到了一旁,咬唇冷声说道:“是,没错,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陈老师,我当然不合适跟着你陈市长。反正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呗,我这就走,省得待这儿碍你陈市长的眼睛。” 说罢,她紧接着便从沙发上起了身,随手抄起茶几上的手袋,转身就朝门口方向走去。 陈扬见状,也是腾的一下就火了。当即也站起来冲项谨的怒道:“你给我站住!” 项谨不知是被他的声音给吓住了还是心里也有点发虚,生怕真惹毛了陈扬,闻声之下,还是当即在门边停了下来。然后便又转过身,抬眼看了看陈扬,却见陈扬板着张脸瞪着她。她心里更觉委屈了,心说你就会冲我发脾气,你根本就不心疼我了。可怜我这么些年都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了你这混蛋! 这么一想,她顿时就很有情绪的说道:“怎么,陈市长,不知道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去办的?您说呗,反正在您眼里头。我就一使唤丫头的命。” “你——!” 陈扬被呛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本来他看到项谨一副委屈的表情时心里也后悔了,毕竟前面他说出那话时就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错话。别看现在家里头的几女似乎关系处得不错的样子,但实际上心里还是都很羡慕陈若男的。尤其是,刚才那种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更是很伤人的。可这时候,偏偏项谨根本就没给他台阶下,反倒是又语气很冲的顶了一句,让他一时间火气又上来了。 好在他现在制怒的功力比以前有了不少长进,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便把那火气压了回去,然后尽量用比较缓和的语气解释道:“项谨,我,不是,你听说我,我真没有那意思。” 听到陈扬这话之后,项谨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不过还是冷着脸的反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答应让我晚上陪你去咯?” 说完之后,她心里便想到,哼,如果你同意了,这回就原谅你了。 “不是,项谨,我也不是不想让你陪着我,但你要理解我啊,我们市里边接待保德不是什么非正式的宴请,都是要谈具体工作的......” 陈扬耐着性子道,可没等他说完,项谨就气鼓鼓的打断了他道:“哼,你这说了等于没说,来来去去还不是不肯带我去,算了,我懒得再听你讲话了。” 说罢,她一跺脚,转身就拎着包气冲冲的走出了大门口。 陈扬一脸无语的看着项谨离开家,忍不住在心里边嘀咕了一声,嗬,这娘们,个把月时间没见,脾气倒是见涨啊! 虽说是因为自己失言在先才生出的事端,但项谨这时候的做派也着实惹恼了他,他干脆也懒得追出去了,爱谁谁去,我现在已经够多烦心事了,没工夫伺候你们这些娘娘,闷闷的转头就上了二楼。 项谨其实也就做做样子,并没有真打算要走,出到院里之后她当即就停了下来,站在院里装模作样的翻着手提包找车钥匙,可她等了大半天工夫,别说人了,连鬼都没见出来一个,屋里头那死家伙居然还真就不再追出来哄她了。 好,姓陈的,我算是认清楚你是什么人了,你给我等着! 一气之下,她再没等下去,直接去车库里头取了车,郁闷不已的开车离开了别墅。 ...... 虽说中午被项谨搅得午觉都没怎么睡好,但两点半的时候,当司机老潘把车开到他家院门前时,他已经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女人嘛,三天不打就能给你上房揭瓦,你越是低声下气她就越得意! 调整好了心情,陈扬就上了他的专车,然后径直朝位于郊外的南湾会所赶去。 老潘驾车的技术一流,车速也控制得相当好,他赶到南湾会所的时候,正好还有三分钟到三点整。 而此时,南湾会所外面的停车坪上已经停满了一溜烟的政府公务车了,还有很多穿着很正式得体的班子成员们就站在会所大门外的小广场上闲聊着。 看样子,他这个华海主人翁倒是来得最晚的一个,还好,总算并没有迟到。 看到陈扬的车子停下来之后,方逸就面带微笑的迎了上来:“市长,很准时哦。” 陈扬也冲他微笑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目光扫了一眼周围,却没看到所谓的保德一行人,倒是会所门口已经悬挂上了“热烈欢迎保德集团江董事长一行考察团莅临华海考察投资”字样的大红横幅。便开口向左右问了一句:“江总他们呢?还没到吗?” “呵呵。大热的天让咱们整个华海班子的人都等他一个,这江总的架子看来还真不小啊。” 说话这人是副书记石明辉,自从他在“吴案”中选择了自保之后,他跟华海系就渐行渐远了,现在已经重新投靠了北方系的码头,因此,江总虽然是二太子的背景。但他说的话却是不怎么好听,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无所谓样子。 方逸闻言也是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帮着解释道:“可能路上堵车了吧。” 陈扬轻点下头,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心里却是有些不快起来,心想你江国栋是不是眼睛长屁股上了?跑我这儿来装-逼来了?真以为你二太子的身份唬得我陈扬吗? 跟着便是微微皱了下眉头。朝市委秘书长何永国招了招手,“老何,趁江总他们还没到,让你的人赶紧把那横幅取下来,你们搞什么啊,不知道群众是最反感政府这种形式主义的吗!” 何永国躺着中了一枪,心里虽然郁闷得不行,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好的。陈市长。我马上叫人取下来。” 说起来,自打高书记离开华海之后。他这个市委办公厅秘书长就显得很尴尬了,兼顾华海工作的培明常委虽然没有动他的位置,但显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当初高明还在位时那么春风得意,顶多也就是在常委会上举个手发个言罢了,实权基本上没了。而且,等陈扬一旦真正上位显然他这个前书记的大管家将会是第一个要被清洗的对象。好在陈扬找他私底下聊过,将来会好好考虑他的问题的,即便不再担任市委秘书长,但还是可以挪到宣传部长等常委岗位上的嘛,因此近段时间他也是先暂时对付着陈扬,当然了,他也在他积极的找门路挪窝,市里这边的工作自然是得过且过了。 等看到那大红色的横幅被取下来了,陈扬多少才觉得顺眼了一点,然后抬腕看看时间,此时已经过了三点十分了,说实话,他还真有点烦了,心想你江国栋不会没搞清楚形势吧,架子比人家中央下来的工作组都大了?就你这态度,还想到华海来捞钱? 想到此,他脸色也沉了下来,转头对边上正抽烟的方逸道:“方书记,咱们就再等五分钟,不行就改天在约时间吧。” 方逸当然清楚陈扬估计是毛了,事实上这时他心里也有火气,不过他毕竟跟江总是多年的老关系了,自然还得帮着江总讲话,他苦笑道:“那要不这样,我给江总去个电话问问......” 方逸话刚说到一半,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他赶紧停住话头,转头循声看去,果然,这时有三辆黑色的凯迪拉克缓缓朝这边驶来,看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正主来了。 陈扬当然也瞧见了这三辆车子,等车子停好,看到那江总从车里面下来,并且迅速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之后,他早就已经把之前暗藏的火气收敛了起来,脸上也重新现出了很官样的微笑,领着一帮班子成员们大步迎了上去。 “呵呵,江董事长,你好,欢迎你们到华海来考察。” “呵呵,陈市长,还有各位华海的领导们,你们真是太客气了,让我等实有受宠若惊之感啊!” 两人的大手紧握在一起的同时,都不约而同的笑着寒暄了起来,极尽客套之能事。 周围的气氛也从刚才的沉闷旋即变得热烈了起来。 紧接着,双方的人都很客气的又挨个的握起手来。 一通寒暄过后,在方逸的提议下,众人便按照事先的安排,一块进到了会所里面。 方逸之前已经给会所方面打过招呼了,为了欢迎江总一行对华海的考察,今天政府算是把这个顶级会所包了下来,因此,里面此时没有任何其他的客人,所有的工作人员也都早等候好了,当即开始了周到而又贴心的服务。引领着这一帮二十多人的尊贵客人们依次到单独的更衣室换了方便运动的衣服。 陈扬也同样在一位长得很清秀可爱的女孩子的引领下。一路走到了一个十平方米左右的更衣室前,然后,女孩就微笑着停住了步子,简单向陈扬介绍起来:“先生,里面已经给您准备好一套新的运动装备了,如果您觉得不合身或者还有其他要求,您再吩咐我。我们会所会尽一切能力为您提供最周到的服务的。” 女孩子说完之后,略有些羞涩的朝陈扬笑了笑。 “呵呵,好的,谢谢你啊,小同志。” 陈扬很是客气的朝女孩子笑笑点头说道,他也就是来陪客人打打球罢了。倒没有什么别的更高的要求。而且他也知道,别看这小女孩现在表现得这么职业,这么温柔,说不定人家这时正在肚子里臭骂自己这一帮市里的干部呢。 果不其然,等陈扬进了更衣室之后,女孩子就露出了一丝鄙夷之色,显然,前面被领导通知过来给这些市里的大干部们服务。她是很不乐意的。 不过很快她俏丽的小脸蛋上却又忍不住露出几分好奇之色。朝那紧闭的更衣室门打量了过去,有些好奇的在心里悄悄的嘀咕起来。这人这么年轻也是当大官的吗?不太像嘛。可前面李经理明明说了,今天来的可都是市政府里头的大领导呢,不是市长就是什么书记的,还特地交代我们要好好替领导做好服务,不能惹领导不高兴的,就算吃点小亏也要忍住呢。 想到这儿,她心里忍不住又有点庆幸起来,不管怎么样,自己接待的这位大干部似乎很年轻,而且长得也还挺好看的,可比其他小姐妹要走运多了,就算被吃点小豆腐似乎也不是不能忍受的哦。 “小同志,走吧,领我到球场去。” 陈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笔挺的灰白色休闲西裤,剪裁贴身的高档青色翻领T恤衫,另外手里还拿着顶棒球帽,看上去很精神。 “小同志?” 陈扬又问了一声之后,那小女孩才冷不丁回过神来,脸蛋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吓得赶忙低声应道:“哦,对不起,先生,您跟我往这边来。” 陈扬暗暗摇摇头,觉得这小丫头的样子很是奇怪,给领导服务也会走神。 不过,等他来到室外的一处标准的高尔夫球场之后,却发现江总已经比他提前到了场子边上,正站在一辆电瓶车旁边很是熟练的摆弄着球具。 跟前面在会所外头不一样的是,这时除了方逸之外,华海其他常委们都不在这附近,看来应该是到另外的场子又或者是去玩其他项目去了,而保德那边也同样,现在就只有一个副总陪同在江总身旁。 这也是惯例了,陈扬倒也不觉得奇怪,微笑着上前去和江总几人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便分别乘坐一辆电瓶车,压着青翠欲滴的进口草皮进到了场子里头。 在打第一洞之前,兴致颇高的江总提议分边来比赛,并且为了表示友好,他还主动提出来,他跟陈扬一组,而他的副总则跟方逸一组。 陈扬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要借这个机会给自己说几句悄悄话了,便笑着点头应承了下来,其余两人自然更加没有异议。 接下来,大家虽然都不是职业选手,但毕竟都经常玩这种高雅运动项目,都不是很生疏,很快,陈扬和江总打到第五洞的时候,方逸和那位副总便已经故意落后了下来。 第六洞要攻上一处略有些高的果岭,陈扬毕竟是个以工作为重的领导干部,平时哪怕随时都可以练球但毕竟是没这么多时间,因此,水平自然比起江总这种几乎达到半职业水准的高尔夫爱好者差了不少。 在这处果岭上,陈扬足足花了三杆才好不容易把白色的小球攻上了距离洞口不远处的位置,而此时江总已经提前打完了这一洞,并且今天他的状态明显不像是个刚坐了大半天飞机的人,出奇的好,打完这六洞所用杆数低于标准杆两杆,几乎已经是职业选手的水准了。 看到陈扬略略有些出汗的好不容易也上到了果岭,江总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打趣说道:“陈市长,你这打球的水平好像跟不上哟,不是我吹牛,你再这么慢腾腾打下去,过两个洞我可不等你这小年轻咯。” 我勒个去,你丫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要是有你们这些大老板那么多时间,我保准能拿美国公开赛的冠军了,伍兹算个球啊。 陈扬在肚子里小小的腹诽了一下,虽说江总口气让人听起来很不爽,但他脸上却始终保持着不卑不亢的笑容,微笑着自嘲道:“呵呵,我这臭水平确实比不上江总你那职业水准,倒是让江总你看笑话了。” 其实他上辈子的时候高球水平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这辈子因为混迹官场,比上辈子玩得少多了,手难免就生疏了,因此,这会儿技不如人也没办法。 江总当然不可能不等他,事实上他之所以提议分开来比赛,目的就是找机会先单独跟陈扬聊几句。 好在上了果岭之后的这一杆陈扬打得很不错,一个两米多远的推杆直接把小球打进了洞里,让有些轻视陈扬打球水平的江总也暗暗点头不已,这种中杆他也能打,但一般三杆里面顶多有一杆能直接进洞的。 他笑着拍了拍巴掌道:“呵呵,陈市长,这一杆打得很漂亮啊,你前面该不会是故意让着我这客人的吧!” 陈扬随手把球杆递给了身边服务的球童,一边摘掉白手套,一边笑着说道:“江总过奖了,我这臭水平还敢让你吗。” 江总哈哈一笑,然后似乎也心有灵犀一般,同样也摘下了手套,递给了身边的球童,又提出来道:“先休息一会儿吧。” 陈扬当然没有异议,而两名专门服务的球童也相当有眼力,当即下了果岭,远远的走了开去。 球童刚一离开,江总就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来,笑着取出两根,递了一根给陈扬,陈扬也没跟他客气,笑着接了过来。 各自点了火,吸了两口之后,两人便走到了果岭最顶上,然后江总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东面一片开阔的地方,笑道:“呵呵,说起来,我跟老弟你也算是多年的老相识了,咱们也别这么见外了,这儿没外人,我不喊你陈市长,你也别喊我什么狗屁江总了,就叫我江哥得了。” 江哥?我去! 陈扬实在叫不出口。(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球童 看到陈扬一副笑而不语的样子,江栋梁知其对自己还抱有一定的戒心,便很是潇洒的耸了耸肩,然后很自己人的轻笑了起来:“老弟,我这么跟你说吧,我跟你,噢不对,应该说是你们,我跟你们不一样,虽然我家老爷子曾经当过总-书记,但我只不过是个纯粹的生意人罢了,你应该也很清楚,我此次来华海,目的很简单,我的确是挺看好你们华东区的,当然了,老弟你用不着担心,我说过我就是个商人,咱们在商言商,你实在没必要太过提防我的,我想,就这么个很简单的要求,老弟你总不会拒绝江哥我的吧?” “呵呵,江哥你说哪里话,保德能到华海来投资,我可是欢迎之至,这样吧,既然江哥你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我也表个态,在我权限所允许的范围内,一定给予保德最优惠的投资待遇。” 陈扬笑着说道。尽管他这声江哥叫得并不顺口,但毕竟江栋梁已经把话挑得这么明了,而且这江栋梁显然是个明白人,知道在华海势必不会像在其他地方那么好搞钱了,说的话很是对陈扬的胃口。而陈扬若是再打官腔,难免就落了下乘。并且他这番话无疑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对保德到华海来捞钱并不介意,但必须是在他所能允许的范围内,相信只要是个聪明人,自然能读懂他言下之意。 江栋梁显然是个聪明人,闻言便哈哈一笑:“我早看出来,老弟你是个爽快人,说句心里话,虽然我家老爷子对老弟你有看法,但是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陈扬笑了笑,没有接他这话茬。他心里当然很清楚,“吴案”爆发之后,整个华海系在国内政坛上的势力被削弱了很大一块,虽然他并不是这一系列政治角逐的始作俑者。但毫无疑问。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是相当关键的,而做为华海系背后最大的靠山,前任一号首长对他没有看法显然是不可能的。 江栋梁自顾自的有些唏嘘的叹口气说道:“说实话,老爷子也是退二线的人了,观念还是老一派的做法,他的很多观点其实我并不认同,我觉得吧。在现如今这个年代里头,什么都是假的,人生在世不过匆匆百年,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就没了,活得潇洒点。自在点,比什么都重要,我可没老爷子他们那一辈人那么顽固。” 陈扬闻言呵呵一笑说道:“老首长对我可能有点误解。” 江栋梁笑着拍了拍陈扬的肩膀道:“呵呵,老弟啊,这个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帮老弟你说几句好话的。” 陈扬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了。他心里可不怎么相信这家伙会真的帮自己在老首长跟前替自己美言几句。但这并不重要,事实上他既然愿意跟江栋梁的保德合作。就已经是向那位曾经在华海一言九鼎,即便是现如今仍然在国内政坛上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的老首长释放了一个温和的信号了。 尽管这么做并不符合他一贯以来的为官原则,但随着他的地位逐步攀升,将来这样的隐性利益交换只会更多,而不会减少。 更何况,陈扬在来之前已经有了打算,既然保德想来投资,正好让把他捆绑进自己的新区三期工程里头,至于将来怎么跟对方谈判,他却是用不着再操太多心了,只要薛小宝能把握好分寸就差不多了。 这种合则双赢,分则两败的事情,相信以江栋梁的智商,应该是能看得很清楚的。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相互间把话点到即止了,并不会傻不愣登的涉及到一些很具体的业务范畴,那些都是下面人该干的活,他们两个只需要把握好其中的度就可以了。 接下来,两人有说有笑的继续打球,当然了,聊的内容自然都只跟娱乐有关,并没有再涉及到合作的事宜。 而相对于江栋梁而言,陈扬毕竟是不常出来玩,球技生疏了不少,十八个洞打完之后,他虽然竭尽全力,但还是输了整整十杆。 打完这局球之后,江栋梁兴致勃勃的继续邀请陈扬去打网球,不过陈扬实在不怎么好这口,加上中午又没休息好,就婉拒了对方的邀请。 虽然两人聊的内容并不多,但江栋梁此行的目的显然已经达到,因此倒也没有再勉强陈扬继续陪他,而是乐呵呵找到方逸一块去网球场继续发泄多余的精力去了。 因为网球场地跟出口是两个方向,陈扬便在最后一洞那里跟江栋梁分开了。 而等江栋梁一走,陈扬便也打算离开这里去洗个澡休息一下,顺便再给项谨去个电话,男人嘛,有时候该大方的时候还是得大方一点,先给个台阶让项谨下,至于回来怎么修理这小女人,他有的是手段。 可谁知道,计划不如变化快。 因为时间还长,他便支开了球童,而是自己一个人驾驶着电瓶车,慢悠悠的朝原路驶了回去。可在半道上,却不经意间迎面碰上了一群也正打着球的女人们。 呃?前面方逸不是说已经把俱乐部包下来了吗?这几个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陈扬带着些许疑惑,架着电瓶车缓缓朝几个都是一身运动装扮的女人身边远远的驶了过去。 不过,等他开着车稍微靠近一点的时候,突然间一愣,貌似这几个女人里面有一个是他很熟悉的,下意识的就把车速放得更慢了些,然后定睛一看,嗬,他还真没有眼花看错人,并且他认出来的还不是别人,而正好是他正准备打电话联系的项谨。 混迹在几个女人里面的项谨这时显然没注意到开着电瓶车的陈扬,毕竟一般来说,开电瓶车的都是球童,一身白色运动休闲装束的她这时候正跟几位看上去一脸富态的女子在有说有笑的讨论着什么,时不时的还拿起球杆朝远处插着旗杆方向的目的地指指点点着什么。 几个相约在一块打球的女人的水平显然都还凑合,只有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身材稍嫌肥胖的女士这时一脸郁闷的样子,而其他几女则在一旁嬉笑不已。 这个肥胖女士也不知道跟其他人说了什么,然后目光朝边上一瞥,正好看到了正缓缓从边上驶过去的陈扬那辆电瓶车,然后二话不说的就冲陈扬喊了一声:“诶,那个谁,快去沙坑那边帮我把球捡回来。” 陈扬此时已经认出了项谨,不过他并不打算在这里跟项谨说什么话,这时正要离开,没想到却被那胖女人给叫住了。 听到那胖女人的喊声,他忍不住一阵无语,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装束,郁闷不已的想到,我看上去没这么挫吧?这女人怎么会把我当成球童了呢? 郁闷归郁闷,他当然懒得理会那胖女人,就当没听见一样,继续驾驶着电瓶车朝球场出口方向驶去。 其实这几个女人既然能到这里来玩儿,当然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边上也有好几个女性球童在给她们提供服务,不过陈扬的这副爱搭不理的做派明显激怒了那胖女人,眼见着陈扬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开着电瓶车朝前面驶去,前面一杆打得太臭,把球打到了沙坑里的那胖女人这时更是火冒三丈,当即把火气全都冲陈扬这不听使唤的工作人员身上撒了过来。 只见她二话不说就拎着球杆走到了陈扬驾驶的那辆电瓶车前头,然后怒气冲天的把球杆横了横,拦住陈扬的车,怒道:“叫你去帮我捡球你没听到么?耳朵长什么地方去了?啊!” 陈扬一脸无语的表情,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碰上这破事情,当然了,他也不好立刻开着车冲过去,只能是耐着性子把车先停了下来,然后板着脸瞪向那胖女人道:“你这个女人搞什么名堂,赶紧给我让开,我可不是这会所的工作人员。” 胖女人闻言先是一愣,可接下来,她非但没让出条路,反倒是怒意上涌的喝道:“你怎么说话的?不是工作人员你开什么电瓶车?我告诉你,今儿个........” 胖女人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另外几女,包括项谨这时也看到事情不对劲,纷纷围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指责陈扬的不对起来。 “你这个球童搞什么?没听到客人让你去捡球啊?” “哼,什么狗屁会所,还号称是华海最顶级的会所呢,怎么会培训出这种员工?” “一点眼力价都没有,搞什么搞?” ....... “我不是球童!” 陈扬有些无语的跟这几个八婆辩解了一句,可他的话立马遭来了一通更猛烈的口水。 项谨前面没太注意,不过这时走近之后,自然是一眼便认出了坐在电瓶车里的陈扬,虽然心里很奇怪陈扬为什么会自己开着车在高球场里头转悠,但因为中午被陈扬气得差点吐血,这时那股气还没消呢,当即站在边上冷冷的看着陈扬,也懒得上去帮陈扬解围,并且听到几个圈子里的朋友在数落陈扬,看到陈扬吃瘪的样子,她心里差点没笑出声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其实陈扬现在也猜到了,这几个女人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十有八九应该都是保德集团高层的夫人们,又或者是江栋梁的一些商圈的朋友,比如其中一个气质还算比较端庄的圆脸女士,他便已经认出来是华润董事长杨兰女士,再联系中午项谨跟他提到的她那什么饭局,猜到这几个女人的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让他有点郁闷的是,项谨明明已经看到了自己,这时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着自己被几个女人相当无聊的误会了一把,她居然也不说上来帮自己解个围。 偏偏这时候陈扬的电瓶车被这几个都是运动装扮的女人给堵得想开走都开不了,无奈之下,他一把摘下了帽子,正打算干脆下到车外算了,不过这时那华润的杨兰看到陈扬脱下帽子之后,脸色突然有些惊讶起来,然后赶紧悄悄伸手从后面拉住了显得很恼火的那胖女人,上前主动询问了一声:“您是华海的陈市长吧,您怎么在这儿啊?” 杨兰这话一出,陈扬不由得松了口气,好歹算是有个人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倒不是他不愿意自己亲口说出来,实在是他这些年来,往往只要他主动坐自我介绍时,基本上换来的都是一些不相信的眼神,因此,他对这种状况已经没办法整了。 而另外几个女人闻听此言,顿时也赶紧收住了喋喋不休的指责,一个个脸色都不无诧异的看向了眼前这个被她们误以为是球童的年轻男人,虽然她们心里都很吃惊,但对于杨兰的话她们却是深信不疑的,如果杨兰说这年轻人是华海市长,那么必定是不会搞错的了。 至于前面那喊得最大声的肥胖女人,这时则一脸尴尬的表情,没等陈扬应声,她已经有点手忙脚乱的飞快把手中的球杆收了回来,然后很是主动的对仍坐在电瓶车里头的陈扬尴尬不已的抱歉道:“陈市长。您好。我是江国栋的夫人,前面真是不好意思,没能认出您来,您可千万别介意。” 陈扬本来只是有点郁闷,倒也没往心里头去,这时听到这胖女人自我介绍居然是江国栋的老婆,他大汗了一个的同时。脸上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不介意道:“呵呵,你就是江总的爱人啊,小小的误会罢了,江夫人不必太介怀了。” 说笑间,陈扬便已经下到了草坪上。然后很是客气的主动朝那胖女人伸出了手,“江夫人,你好,我刚在这边跟江总打了场球,没想到回头又在这里碰到你了,呵呵,很欢迎你跟江总一块到我们华海来做客啊。” 看到陈扬如此大度,胖女人更觉不好意思。忙不迭跟陈扬矜持的握了下手:“陈市长您太客气了。” 两人握手寒暄时。前面不经意间帮陈扬解了此围的杨兰女士也快步走了上来,笑吟吟的说道:“呵呵。陈市长,您也怪不得我们几个眼拙,若不是我年初在两会上有幸听过您在人大会议上的发言,我还真不敢相信您这个堂堂的大市长这么年轻有为呢。” “呵呵,是么?”陈扬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却是瞥向了边上的项谨。 项谨看到陈扬朝她看了过来,她便赶紧把目光挪开了,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然中午的气还没消半点。 陈扬虽然很想抓住她问问她跑这儿来究竟瞎凑什么热闹,但这里毕竟不是两人能说话的地方,很快,在热心的杨兰女士的介绍下,陈扬依次认识了这几个现身高球场的女人。 果不出他所料,几个女人来头都不小,杨兰是华润的董事长,国内现在的顶级女富豪,胖女人是江国栋的老婆,另外还有一个前面陈扬刚认识的一位李姓的保德副总的夫人,还有两个看上去都是四十多岁年纪的女士则跟杨兰一样,都是在商界里赫赫有名的女强人,身家即便比不上杨兰,但也足以让很多男士汗颜了。至于项谨怎么会跟这些个非富即贵的女人认识的,陈扬对此还是一无所知。 而随后杨兰又很落落大方的简单解释了一下,陈扬方才彻底搞明白,原来这几个女人中午的饭局过后,那江夫人就盛情邀请她们一块到这边来玩玩,结果饭局里除了有事走了两个之外,其他正好没事可做的便都纷纷到这个会所来了。 当然了,陈扬很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江夫人的邀请,说不定是项谨提出来的馊主意呢,要知道按照市里的接待安排,待会儿活动完毕之后,就近就会在这间会所里头举办一个简单的欢迎晚宴,前面自己没答应带项谨过来,结果这娘们一赌气,自己找了路子掺和进来了。可不是吗,倘若待会那胖乎乎的江夫人也邀请她的朋友一块赴宴,自己还真不能拿项谨怎么样。 没耽搁太长时间,很快,跟这些个商场女强人们寒暄认识了一下之后,陈扬自然也不会去打扰她们打球的雅兴,便开着电瓶车自行离开了。 而他的电瓶车一驶得远些,几个女人便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开来,内容显然跟刚才的误会有关,但陈扬此时已经走远了,却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 接下来,陈扬没有再参加什么娱乐活动,在会所里洗了个澡,重新换回了自己来时的衣服之后,便跟市里的几个也结束了娱乐活动的常委们一块坐在茶室里头闲聊了起来。 而他前面陪客人打了一场高尔夫,也耗掉了不少时间,在茶室里跟几个常委们闲聊了没多会儿,时间便差不多到五点半了。 就在陈扬打算把秘书长叫过来问几句话时,秘书长何永国这时却主动跑了过来,向他请示道:“市长,因为江总的爱人有几个好朋友下午也来了这里,江总那边就希望市里把晚宴安排在一块算了,您的意思?” 陈扬之前已经见过了那所谓的江夫人的好朋友们,知道她们几个贵妇人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本来华海方面主要是做东欢迎保德一行人的,有外面人掺和进来显然不太好,但既然这个要求是对方提出来的,他这里自然尊重客人的意见,反正也就是简单吃个饭,倒也不必考虑得太复杂。 “老何,既然这样,你就按江总那边的意思安排吧,毕竟他们是客人嘛。” 陈扬点头首肯了下来。 “哦,那好,我这就去安排了。” 何永国应了一声,很快便离开了这间小型茶室。 何永国一走,陈扬就转头看了眼在闷头吸烟的常务副市长曾爱华,随口问了他一句:“对了,老曾,新区也是你具体分管的,你说说看,对保德的看法?” 曾爱华闻言就是一愣,他可没想到陈扬这时候会问起自己的想法,毕竟保德一行人也是刚刚才到华海,虽然摆明了是要到华海来考察投资的,但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哪里又会有什么想法。而且新区虽然挂在他名下具体分管,但他明知道新区是陈扬的爱将薛小宝在当一把手,哪里又敢去真的去抓新区的工作,对新区,他平时基本上也就是保持一种不闻不问的态度。 但这时既然陈扬问起,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道:“市长,呃,怎么说呢,保德当然是家实力雄厚的大公司,但是,说心里话吧......”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微微皱摇了摇头,“我的感觉不是太好。” 陈扬一听便来了兴趣:“哦,老曾,你详细说说。” “这个......现在对方还没正式谈到想跟我们市里在哪一块进行合作,市长您真要我谈想法,我还真是说不上来。”曾爱华苦笑着打了个哈哈,但也确实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陈扬也知道自己有点心急了,便笑了笑,没再提及这个话头了。 . 六点半左右,因为保德方面特别提出来,不希望华海方面太破费,结果陈扬就顺水推舟,晚宴搞得很简单,不搞什么大鱼大肉,就只是准备了一点西式的自助餐点,相对其他招待而言,算是比较简单了。 在开餐之前,做为华海的主人,陈扬自然得先上到主席台上简单讲几句话。 他也早习惯了这样的场合,端着杯红酒就笑吟吟的走到了主席台上。 “先生们,女士们,以及各位在场的来宾朋友们,在晚宴开始之前,我代表华海市委市政府,对保德集团,对江总一行人此次能选择到我们华海来考察投资致以最热烈的欢迎......” 在陈扬一句不疼不痒的祝酒辞过后,主客双方纷纷举起杯子,先干了这第一杯酒。 随后,陈扬做为主人,自然是下到台下跟江国栋一块用餐,陪同的人依然是下午打球时候的方逸以及保德的那位副总。 四个人刚好一桌,就边吃边随意的聊了起来。 用餐到一半的时候,陈扬起身去上了个洗手间。 简单的放完了水,他便去洗了个手,正接过厕所服务生递给他的毛巾慢腾腾的擦手时,不料这时门口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陈扬,你好了没有?你快点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陈扬顿时吓了一跳。(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过分了 在这会所里敢直呼陈扬名字的除了项谨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了,只是陈扬却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跟着自己跑洗手间来说话。 再看她此时杏眼圆瞪着,一张俏脸紧绷着的表情,陈扬不用猜也知道她是心里那股闷气被憋得太久了。 他很了解项谨,项谨并不是一个能把喜怒藏在心里的女人,或者应该说是在他面前,项谨一直是很难藏住心事的,两人自打好上之后就没怎么吵过架,即便闹了些小小的不愉快,也总是很快就和好如初了,像今天这样冷战了这么长时间的情况还是很少发生的,加上陈扬之前不管是在高球场里还是在宴会厅里一直眼睛里就没有正视过项谨,这也让项谨心里产生了小小的挫败感,她原本还以为自己今天跟陈扬对着干了这么几回,陈扬不管是生气还是怎样,总应该要找到自己说会话,可偏偏陈扬仿佛连吵架的机会都没给她,她心里自然是郁闷得不行,在这宴会厅里头还得装作不认识陈扬这个大市长,她都后悔死了,早知道是这种情况,还不如待在家里等着这没良心的混蛋回去呢。 不过前面偷偷观察到陈扬离开宴会厅上了洗手间,她想都没想就立刻也借故上了趟洗手间,当然了,她并没有真上,而是一直就在外头等着,谁知道陈扬上个洗手间也磨蹭了半天,她担心一会又有人过来,心急之下干脆直接在外头招呼了陈扬一声。 看得项谨就瞪着自己没有先开口的意思,陈扬无奈之下,只能先开了口,皱眉问了一句:“你说你跟着我跑这儿来干什么?” 边说边朝通向宴会厅方向的走廊瞥了过去,还好,这时里面似乎响起了舞曲声,估计里面的气氛正热烈着,倒是一时半会不担心有太多人过来。 项谨冷着张俏脸,撇头过了一边。轻哼了一声说道:“我不自己过来找你。你陈市长还知道有我这么个人么?你要是不想看到我,那你说一声,我现在就走,我回美国去,总行了吧。” “你......”陈扬一听她这气话就又是一阵无语,心想自己不就是今天中午不小心说错句话了嘛,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气这么长时间吗? “我怎么了?我哪点做得您不满意了。您直说呗。” 项谨冷冰冰的回了一句。其实前面跟过来的时候想着如果待会儿陈扬能先说句软话哄哄她,她便也就就坡下驴了,可偏偏陈扬别说哄哄自己了,连张好脸色都欠奉,她心里顿时气上来了。不过说完之后又很是后悔,万一这坏蛋真就让自己马上离开。自己难不成还真又跑美国去啊?哼,才不顺他的意呢! 陈扬看她这说话的架势和语气,情知再跟她说下去只会越弄越糟,本来也没多大点事儿,等待会儿回家直接上床亲热一会儿,什么气还不都下去了。 这么一想,他便把语气稍微缓和了下来,开口道:“好了。小谨。多大点事儿啊,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没其他事,我先过去了。” 项谨见陈扬话一撂下就要朝里面走去,顿时便是一急,伸手就扯住了陈扬的衣袖:“你,你站住,我还没说完呢。” 陈扬吓了一跳,赶紧停住脚步,回头压低声音轻斥道:“小谨,你搞什么呢,有什么回家再说不行吗?” 项谨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过了,但这时却依旧不肯松手,而是定定的看着陈扬,想了一下,就扁了扁嘴说道:“我困了,我要你送我回家。” “你差不多就得了啊,我这还没结束呢,我哪里走得开,你自己不是开有车过来的吗。” 陈扬耐着性子道,他实在是搞不懂女人心里究竟想些什么,有什么事就不能回家再说吗?非得在这里闹他。其实他哪里知道,这时候他只要答应了下来,项谨还真不会让他送的,这么问他无非是想要做个小小的测试罢了。 “我前面喝了酒的,你要是放心我自己开车那我现在就走。”项谨轻哼了一声道。 “你......” 陈扬被呛了一下,别说,项谨这么一说,他还真不太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去了,先不说项谨究竟刚才在宴会厅里喝了多少红酒,即便没喝到多少,可现在这小娘们正生着气,让她自己开车回去搞不好还真不太安全。 想了想,陈扬才又皱眉道:“算了,你别开车了,我让老潘先送你回去。” 项谨听到陈扬这话,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心说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却仍是一脸不高兴的拒绝道:“我不想坐别人的车,既然你走不开那我不勉强你,你还是留下来陪你的客人吧,我自己回去。” 说罢,她立马松开了陈扬的袖口,转身就作势要离开。 “诶,小谨,你先别走!” 这下子轮到陈扬有点着急了,边说边拉住了项谨。 项谨本来就是做个样子,想要试试看自己在陈扬心目中的重要性,这时她的心情明显比刚才好了不少,心想自己还真傻啊,早知道就用这招了,呵呵,看他敢不敢让自己生气的。 被陈扬拉住之后,她便停了下来,转回头,仍旧是板着俏脸看着陈扬,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道:“你这是打算要送我了吗?” 陈扬一脸郁闷的皱了下眉头,狠狠的瞪了项谨一眼,随即才道:“行了,算你厉害,你先出去等着,我进去交代几句就出来。” 说罢,他把抓住项谨手一甩,皱着眉头朝宴会厅走了回去。 看着陈扬一副悻悻的表情离开,项谨一直绷着的脸蛋才渐渐现出了一丝得逞后的笑意来,不过她也知道,今天自己怕是真惹恼这坏家伙了,回去后指不定这坏家伙会怎么对付自己呢。但不管回去之后怎样都好,最起码,她现在的心情可是比之前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了,而这一切,显然都跟陈扬有关系。虽然陈扬还是没有如她所愿的好好哄她几句,甚至她已经能预料到等回家之后自己少不了会被教训一顿,但不知为何,看到陈扬被自己逼迫之下,不得不答应了自己的非分要求,她现在的心情却是极好的。 ...... 陈扬回到宴会厅的时候,里面果然在举行一场小型的舞会,因为参加这个欢迎宴会的人本就不多,女眷就更少了,倒是会所方面安排了好几位素质一流的女公关过来陪客人跳舞。 陈扬对跳舞基本上没多大兴趣,即使项谨不提他也不打算再待在这里多长时间了,正好这时江国栋兴致勃勃的刚跳完一曲,他便跟江国栋告罪了一声,虽然做为东道主,他提前离席不太礼貌,但江国栋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说了几句客套话,并且口头上约好了明天的见面谈正事的时间后,陈扬便先行离开了宴会厅。 而陈扬的身影刚一离开宴会大厅,江国栋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收敛了起来,恰在这时,方逸正好走了过来,他便随口问道:“老方,刚才我跟你们陈市长约好了,明天一块到华东新区那边走走。” “哦。”方逸不以为意的笑着应了一声,跟着便道,“这是好事情啊,呵呵,江总,不怕跟你说,我们陈市长可是很少会陪客人一块去现场考察,总归还是江总你面子大啊。” 江国栋闻言哈哈一笑,道:“呵呵,那可真不见得,你们陈市长现在可是校长眼前的第一大红人,再说了,现在我可比不了前几年咯。” 方逸并没有介入江国栋这个比较敏感的话题,而是话锋一转道:“呵呵,坦白讲,即便没有江总的背景,以保德现有的资金实力和规模,如果我们地方政府不给予保德足够的重视,那就是我们这些领导干部的失职。” “呵呵,老方,那我可就借你吉言咯。” 江国栋说罢,两人很是随意的笑着碰了下酒杯。 ...... 两人有说有笑的闲聊着的时候,陈扬已经离开了会所,他也喝了酒,因此就直接让司机老潘开车送他跟项谨二人离开了会所。 老潘是自己人,并且也见过项谨好几回,自然懂得怎么做好份内的事情,陈扬倒也不用担心其他的。 倒是陈扬上了车之后,才知道项谨压根就没开车过来,她下午是跟着华润老总杨兰她们的车子一块过来了,显然是早就准备好跟陈扬一块回去的了。 陈扬本来还想再探探江国栋的口风的,不过被项谨这么一折腾,只能回头再说了,当然了,上了车之后,他就没什么好脸色了,一直板着脸不说话,而项谨也知道今天的一些做法有点过了,在车上一直乖乖的坐着,也不敢再闹了,只是偶尔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两眼陈扬,可陈扬一路上始终板着张臭脸,这让她心里边不自觉的及有些忐忑起来,他不会真生气了吧?算了,大不了回家之后他说什么我都不跟他顶嘴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真情流露 下了车,回到别墅里,陈扬依旧冷着张脸,进到客厅时,他才转头对项谨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还有些文件要看,你先去休息吧。” 项谨不怕陈扬说她,就怕陈扬用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她,见状顿时就是一急,撇撇嘴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文件要看啊?明天再处理不行嘛。” “行了,我心里有数。” 陈扬微微皱眉应了一声,说话的语气还是刚才那样,冷冰冰的。 项谨却不肯挪步,而是抬眼看了看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生我气呢?” “没有。”陈扬有些不耐烦的回道,“好了,你不是说你喝多了酒么,赶紧上楼去洗澡吧。”扔下话,他就转身径直往楼梯方向走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身后突然感觉到一暖,腰际紧了紧,却是项谨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 项谨温热的俏脸轻贴在陈扬后背,气呼呼的低声说道:“还说没生气呢,你骗人!” 说实在的,陈扬当然是有点生气,但他最主要还是想静下来思考一下接下来几天该怎么应付保德一行人。 “好了,我这真有工作要做,别闹了,差不多就得了啊。” 陈扬边说边试图挣脱开项谨环在他腰际的两手。 “那你不许再生我气了。”项谨不肯松手,而是提出了条件。 陈扬啧了一声,无奈的硬是把身体转了回来,低头瞥了一眼项谨,没好气道:“我真没生气,你要我怎么说才信啊,快松开我。” 项谨听出了陈扬此刻的不耐烦,心里顿觉一阵委屈不已,陈扬现在这样的态度还真不如冲她发火或者骂她一顿,那样她心里反倒好过一点。 轻轻咬了咬下唇,她最终还是把手缓缓从陈扬腰际拿了下来。低着头。有些委屈的小声说道:“好吧,你去忙你的吧。” 说完,她却是把脸转到了一旁,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低低的抽噎了起来。 陈扬见状,哪里还走得开,只能是叹了口气。重新伸出双手,轻轻的把项谨拥进了怀里。 项谨原本只是轻声抽泣着,可被陈扬抱住之后,她便再控制不住,把脸蛋深深的埋进陈扬的胸口,哽咽着说道:“对不起。老公,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中午不该生你的气,可我就是忍不住,中午你说我不是陈若男,不能陪着你参加晚宴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好伤心好伤心,我不想让你为难的。可我就是......我知道我跟她比不了。我没有孩子,可我也好想也给你生一个孩子的。你知道么,我爸他这阵子身体很差,住了好几次医院了,每次我去看他,他就老是问我什么时候才要小孩,我真的不想骗他,每次看到我爸妈他们那种期待的眼神,我真的觉得心里好难受,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骗他们说就快要了,呜呜.......” 项谨自顾自的抽噎着说道,说到最后,她几乎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陈扬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难受,这几年,尤其是这一年多时间以来,他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面,却从来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很多身上必须承担的责任,他不知道项谨的父亲生病进了医院,他也不知道项谨心里原来想的是这些,他更不知道项谨跟着他这么多年,其实背负了比他更多更重的压力。如果不是项谨这一刻有些情绪失控的说了出来,他依旧是根本察觉不到,原来这些年来,项谨为自己付出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多到他根本就无法偿还的地步 这一刻,他突然间有些无比的痛恨起自己来。 “对不起,小谨,都是我的错。” 陈扬轻轻抚摸着项谨的后背,柔声说道。 “小谨,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女人,我知道,这些年下来,我为你做得太少,我欠了你最多,你心里有怨气我能够理解,我承认,我中午的时候说的话让你伤心了,可你要相信我,我并没有其他你想象当中的那种意思,我只是在考虑我的工作罢了,对不起,我很自私,我一直都总是在考虑我的工作,我的前程,我的官位,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一直以来,不管我有多么自私都好,但在我心里面,你跟若男一样的重要,十多年在龙门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也是认真的,我真的是希望能跟你组建家庭的,只是......对不起......” 陈扬说不下去了,他本就不是一个习惯于真情流露的男人,今天说了那么多藏在心里的话,已经是破天荒了。 而毫无疑问,他的这番从心里说出来的话立刻就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缩在他胸口哽咽不止的项谨渐渐的止住了泣声,然后便用力的紧抱住了他,温热的身子不停的轻颤着,似乎很激动的样子。 不得不说,如果陈扬能长时间保持目前这样的状态,再稍微打开一些心扉,不再像平时那样总是把所有的东西深藏于心里,那么他绝对有成为情圣的潜力。 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陈扬才认真的低声说道:“小谨,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让你整天忙着管理基金会的事儿了,咱们也很快就会有一个属于咱俩的孩子。” 项谨闻言身体猛的一震,顾不上擦掉脸上的泪痕,什么伤心事都抛到了一边,飞快的从陈扬怀里仰起俏脸,有些不敢相信的连声问道:“真的吗?老公,我真的可以吗?你不是在哄我开心吧?你老是喜欢骗人,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哄你做什么,除非是你自己不想要.......”陈扬尴尬的笑了笑道。 “我当然想要!”项谨忙不迭伸手捂住了陈扬的嘴巴,又急急忙忙的说道,“你已经亲口答应我了的,不许再反悔了,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陈扬最怕他身边的女人提到这个字眼,偏偏他这几个女人还老是动不动就把这个字眼挂在嘴边,这时便只能赶紧再次确认道:“好了好了,我不会反悔的,你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项谨闻言顿时心花怒放起来,忍不住伸长了胳膊,勾住陈扬的后颈,俏脸有些微微红晕的说道:“那我现在就想要呢?” “这个......” 陈扬张了张嘴,一低头,却看到项谨眉目含春,俏脸上略微藏着几分羞意,但更多的还是满脸期待的正看着他。 嘶! 陈扬实在有些不太适应项谨这么快就能从刚才那种伤心欲绝中抽离出来,才这么一小会儿,居然已经动情了,心里头隐隐浮现出一丝是不是上了这小娘们当的感觉。 只可惜,他却没工夫仔细琢磨了,因为项谨这时已经迫不及待的踮起脚尖,用她那两片温润性感的红唇死死的吻住了他的....... 第二天一直到快九点多钟,陈扬才离开了温柔乡,急匆匆的跑到单位上班去了。 他不仅是少见的迟到了,并且只要稍微细心一点的干部都能察觉到,老板的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有些发暗,眼圈也是黑黑的,像是没休息好一样。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昨儿一整个晚上,项谨为了尽早实现心中藏了多年的美梦,几乎是片刻也不停的向陈扬无止境的索要着,并且每次陈扬好不容易泄了之后,她立马就又使尽浑身解数的撩拨陈扬的情-欲,甚至还用了以前很多她羞于去做的一些方法和姿势,最后连制服都用上了,总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陈扬不停的硬起来,于是乎,陈扬的际遇可想而知,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她这么折腾啊。 难怪老话经常说什么温柔乡是英雄冢,陈扬对此算是有了比较深刻的体会了。 直到快六点多钟的时候,陈扬才迷迷糊糊的总算被允许睡了一小会儿,然后没隔多久就又得起来去上班了,他这脸上的气色还好得到哪里去哦。 进到市长办公室,陈扬仍然觉得脚步有点打飘,坐下来喝了几口林刚早准备好的热茶,他才稍微有些提起点精神来,然后直接挂内线把林刚喊了进来。 “市长,您找我?” 林刚恭敬的站在陈扬办公桌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嗯。”陈扬点了点头,接着便问道,“今天早上市里有什么特别安排没有?” 林刚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仔细的浏览了一下陈扬的工作日程,然后才回道:“十点半市总工会有个‘七一’演讲比赛的决赛,按您的日程安排,您原本是打算去给获奖者颁奖的。” 林刚恭谨的回答完之后,便不再做声了,至于老板最后去不去,他自然不敢做主。 陈扬事情多,也是林刚提到他才记起有这码事儿,他想了想,却又问道:“对了,保德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联系过了吗?” “前面八点半的时候,市委那边方副书记专门来过电话,说是一大早保德的江总一行人就去新区那边了,现在这个点,恐怕已经到了新区。” 林刚如实回答道。 “哦,这么心急?” 陈扬闻言不由得轻蹙起了眉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麻烦 等林刚走后,陈扬当即就又拨通了薛小宝的电话,果然这时候薛小宝已经接到了市委办的通知,正在接待保德一行人。因为之前陈扬已经跟薛小宝交代过怎么应付保德的事宜了,因此他在电话里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又简单叮嘱了几句,让薛小宝先忽悠试探一下江国栋,摸摸保德的胃口再说。 挂了电话之后,他不由有些头疼,不仅仅是因为昨晚上放纵之故,更是头疼应该怎么样跟保德接触。 从江国栋以往惯常的操作手法来看,他势必会选择一块至少能够开发三期以上,建筑面积超过100万平方米的整块的地皮,如果是在几年前,华海自然是没有这么一大块连成片的地皮,但现在华东新区正是大开发之际,三期工程刚刚上马,地皮却是不缺的,这也是陈扬手中唯一的筹码,他必须要用这个筹码来获取最大的利益,简而言之就是如何让保德按照他的想法把钱砸到他希望看到的地方去,以此最终实现双赢。 当然了,想要实现双赢绝非易事,以保德前几年高速发展时在其他省市地区的霸道手法看,他们势必要当地政府提出一系列堪称苛刻的要求,比如要求当地政府在他们开发的地块周边先修建好多少多少条A级道路,把周边的道路交通及各项基础设施都配套齐全,又或者为了配合他们的开发主题在他们的楼盘附近建个什么公园之类的非分要求,这并不夸张,事实上据陈扬所知,保德经常这么干,最夸张的一次是在苏东高阳市,保德就曾经为了把他们相中的地块炒热,居然说服了当地政府,把市政府大楼整体搬迁到了他们开发的楼盘附近。 当然了,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在华海,至少陈扬这里就是通不过的。哪怕是在几年之前。陈扬也做不出这等损公肥私的事情,更别说现在这种情形了,二太子虽然还有父辈的余荫在罩着,但比起前几年,总归是要收敛点的。 在办公室里头思考了半个多小时,他也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干脆也懒得继续去猜测江国栋的胃口了。反正现在主动权在他这里,最坏的情况无非就是双方谈不拢,保德被他气走罢了。当然这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陈扬才会考虑的一步棋,只要有一点合作的可能性,他还是不愿意这么贸贸然的去得罪这位昔日的二太子的。毕竟他现在正筹划着在明年的党代会上更进一步,不仅仅是要拿下市委书记的职务,他最主要的目标还是要争取在这一届的换届选举中,真正进入到中央序列,选上新一届的中委委员,乃至进入到政治-局里。 倘若因为这二太子的事情惹得背后那位已经看他不怎么顺眼的前最高首长生气了,那么即便有校长给他撑着,他想要一举实现这三级跳仍然会增添无数的变数。要知道前最高首长虽然已经退下来好几年了。但门生故旧依旧是遍布朝野内外,真要是这位老爷子铁了心要阻拦自己进步也并不是件太困难的事情。 好在这事如果反过来看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如果这次跟保德合作顺利,那么想必也同样会让那位老爷子看到自己的示好之意。 总而言之,这里只是一个度的把握问题,关键就看他怎么去操作了。 然而,让陈扬意外的是,保德这一次来到华海的考察团工作效率奇高,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们就走完了新区几个他们事先圈好的点,然后陈扬下午刚一上班就接到了薛小宝的电话,说是保德已经初步相中了几块中意的地皮,并且希望能跟新区政府立刻展开正式的接洽工作,商谈具体的细节问题。 陈扬没有太多犹豫,当即在电话里头同意了区政府的请示意见,可以让他们先跟对方去谈。 具体的谈判过程就无须赘述了,总而言之,三日后,薛小宝不得不跑了趟市里,亲自向陈扬就谈判进程做了汇报。 薛小宝是周四下午到的市里,来之前已经跟陈扬约好时间了,因此,陈扬也是推掉了其他的工作,在办公市里等着听取薛小宝的汇报。 因为是大中午的赶回市里,进到办公室后,薛小宝还不停的擦着满头的大汗,不过她还没等坐好休息一会儿,就忿忿不已的发起了牢骚道:“老师,保德的人太过分了,他们哪里是在跟我们区政府谈判,简直就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还没看到他们投资的钱在哪儿呢,就已经提了好几十个要求,全都是让我们区政府怎么去配合他们的,还说得好听是在帮助我们新区搞好规划,什么强盗逻辑嘛,要不是老师您之前有过交代,我早就把我的人撤下来了,这哪里是谈判嘛......” “呵呵,瞧你这急的,先别忙着发牢骚了,喝口水吧。” 陈扬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走到她身边递了杯热茶给她。 薛小宝接过茶杯,却没注意茶水的温度,结果刚喝了一小口就飞快吐回到杯子里,茶水飞溅了出来,幸好只溅到了衬衫的前襟,她赶忙把杯子放回到了茶几上,用手接连扇了好几下,才呵着气嘟哝起来:“哎呀,好烫啊!” 陈扬笑着扯了张纸巾给她,打趣道:“你着什么急啊?又不是你家火烧房子了。” “老师,我能不着急嘛,真要是全都满足保德提出来的要求,哦不,就算是满足一小部分,那我们区里这大半年都白干了,都帮他们打工算了。” 薛小宝边用纸巾擦着被茶水溅湿的胸口,边急火攻心的回道。 确实也是,这次保德提出来的要求放在任何一个地方政府都会觉得头疼无比,首先他们提出来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区里根本没办法答应的,他们很正式的提出来,他们不参与区政府的征地拆迁工作,也就是说,前期他们不打算出一毛钱,真到了要他们掏出真金白银的时候,他们要买到的是一块“干净”的地块。这样一来,等于是把所有的风险和矛盾都转嫁到了区政府的头上,他们就等着区政府把地皮理清楚了才打算出手买下来。 这让薛小宝打算明显落了空。本来薛小宝还盘算着让保德来解决他们新区三期工程遇到的困难呢。你保德不是要圈地吗,那好,你先帮我把这些拆迁户搞定再说。但显然保德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去考虑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一直在忙着跟保德接触,而且一直不怎么顺利,薛小宝的气色看上去多少显得有些憔悴,陈扬也知道难为她了,就有些心疼的轻握住了她的手。 虽然两人现在的关系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但在谈工作的时候,薛小宝还是很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这时冷不丁被陈扬把手抓住了,她脸上不由得就微微有些泛红,下意识的飞快低下头,把手往回缩了缩。 不过陈扬却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反倒是笑着把她的手捏得更紧了些。 “瞧你这模样,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吧?”陈扬柔声关切的问了一句,接着又道,“跟保德谈判的事急不来,我也没要求你们区里马上就要跟对方达成协议嘛。你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在谈判中犯下错误,其实你完全可以把谈判的事情先放个几天,跟保德的人搞搞联谊,把他们的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去嘛,咱们也不缺招待他们那几个小钱。” “老师,您说的这些法子我们都试过了,他们一门心思就在谈判桌上,还反复强调说他们江总时间不多,希望区里能尽快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喏,前面还给我递了话,说是江总这两天有事情可能要返回燕京了,明天周五之前要是还没有结果,到时候他们就只留下谈判组的人,谁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做主,要不我今天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过来向您汇报了。” “有这种事?” 陈扬闻言不由得也暗暗皱了下眉头。 其实谈判的进程每天薛小宝都会在电话里向他详细汇报的,因此他对于保德提出来的那些要求也早就清楚了,他之所以一直不表态,而是让薛小宝跟他们的谈判小组先互忽悠着,原本就是打算先晾着这二太子几天再说,谁知道人也不傻,知道这华海只有你陈市长说的话才算,你不出面去谈,人家干脆也懒得听你下面人忽悠了,反正条件也已经提出来了,你自己看着办,人家有事先走了。 看到陈扬皱起了眉头,薛小宝心里更加着急了起来,她不是普通的干部,算起来也是出身官宦世家,自然对二太子的背景知道得很清楚,这保德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房开商,真要是最后跟对方谈不拢了,肯定会对陈老师造成不良影响的。而此事一直都是她在具体经办,事情没办好,或者说没有达到陈老师的预期,她便总觉得很不安,好像是自己辜负了陈老师的信任一样。 “对不起,老师,是我没把事儿办好。” 陈扬呵呵一笑,道:“你这傻丫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聊天 尽管陈扬表明上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但跟保德合作之事既然已经快要走到了死胡同,陈扬也不得不亲自出马了。 他一旦心里做出决定,就没有继续再拖延时间,很快,跟薛小宝谈完,又再详细的了解了谈判进程之后,他当即给江总去了个电话,约其晚上一块吃饭。 江总估计是这一周时间以来被陈扬冷落得有点心毛了,在电话里头虽然满口应承了下来,但却提出来希望把饭局地点在新区那边。也就是意味着陈扬得亲自跑过去一趟。 说起来,也就是他江国栋敢把谱摆那么大,换了是业界别的富豪名流,能接到堂堂的华海市长的邀请,早巴巴的赶过来了,哪里还敢自恃身价的定地方啊。 不过也难怪江总心里窝火,本来刚来那天在打高尔夫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把意思点到了,并且陈扬也应该理解了,可没想到,回过头来陈扬却是安排了一些完全做不了主的虾兵蟹将去招呼他,他怎么说也是背景深厚的二太子,当年更曾经跟着前一号首长在华海工作和生活了很多年,算得上是个地头蛇了,陈扬这么不给面子,他面子上肯定挂不住,耐着性子在华海待了差不多一周时间,结果还是没看到陈扬有亲自介入的意思,并且看样子,陈扬似乎是打算就一直让新区那些基础官员继续忽悠自己了,江总不得已之下,便只能使出了逼宫的下策。 你陈扬不是不来么,那我走好了。 他始终坚信,不管于公于私,陈扬都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自己到华海来投资。 事实也的确如此,当他一气之下透露出要离开华海的意思之后,陈扬也不得不亲自给他去了个电话,好言安抚了一下。 时间不多,很快,陈扬就让薛小宝安排了下去。然后直接乘车跟薛小宝一块赶回了新区。 晚宴设在了华东大酒店。酒店位于新区中心地段,新东方广场的东侧,跟广场一样,也是新建成没多久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酒店的投资人则不是别人,正是颜氏集团的老总颜令国。事实上在整个新区的规划当中,这新东方广场附近一整个CBD商业区域都是由颜氏集团旗下的华建国际投资承建的。这也是陈扬对当年颜令国对他的新区项目的大力支持而做出的相应回报,当然了,他跟颜令国的合作远远不仅仅于此,这一个区中心的商业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罢了。 华海的五星级酒店很多,但在华东新区这边,暂时还是只有颜令国的这家酒店是五星级的。自然而然的,酒店的生意好得让人难以想象,加上新区现在炒得很热,无论是餐饮还是客房,几乎天天都早早就客满了,不过区政府要在酒店订几个包厢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陈扬是四点多从华海出发,赶到新区的时候差不多六点,刚好快到饭点时间了。陈扬便没再去其他地方。而是跟薛小宝一块直接去了华东大酒店。 薛小宝让办公室的人要了两间包厢,大的一间则安排给了参与谈判的双方工作人员。另外还有一间则是位于酒店顶楼36楼的豪华VIP包厢里。 这也是陈扬的意思,他今天过来只是打算跟江国栋私底下进行沟通,并不希望让太多不相干的人员干扰到,相信,江国栋同样也是这个意思。 而他到了包厢之后没多久,江国栋就笑吟吟的也赶到了,陈扬看到江国栋是一个人上来的,便干脆连薛小宝也打发走了,随即吩咐服务员上菜,这样单独宴请江国栋一个人,算是给足对方面子了。 果不其然,看到陈扬这样安排之后,江国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起来。而两人都出席过无数大小宴席,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恐怕都提不起两人的胃口,不过酒还是得稍微喝一点意思一下的。 “江总,喝点什么?”陈扬笑着把点酒的权利送给了对方。 “呵呵,客随主便,都是自己人,老弟你也别跟我客气了,随意吧。”江国栋很是随意的笑道。 陈扬也不勉强,就让服务生上了一支茅台。虽然红酒养身,但陈扬还是喜欢喝点白酒,当然了,到了他现在这个位置,官场里头基本上没几个人能逼他喝酒了,量自然很好控制。 菜上齐后,两人便离开沙发,依次在桌旁落座。因为包厢里就他两人在,便也不分什么主次了,挨着不远处就坐了下来。 陈扬先是笑着满上两小杯酒,然后端起其中一杯,笑着敬酒道:“江总,实在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市里工作太忙了些,上头那些工作组一个接一个的下来,真是分身乏术,下面人倘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希望江总能够海涵,这第一杯酒我就先干为敬了。” 说罢,他很爽快的一饮而尽。 陈扬摆出这样一个低姿态出来,江总显然很受用,他心里很清楚,今晚跟陈扬的这次单独会面应该能把这次保德是否到华海投资的事宜敲定下来,很关键的一个饭局,这时便也没有再摆什么臭架子了,见陈扬主动干完了一杯之后,当即也是举起杯子,笑道:“陈老弟说哪里话,来来,咱们哥俩个今天先不聊那些其他没用的,就好好喝一顿。” 说笑间,他也是豪迈无比的仰头干了一杯。 说实话,以江总在商界里的身份地位以及在顶级太子-党圈子里的影响力,也就是在陈扬这儿,换了其他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喝酒喝得这么爽快的,平时在其他的酒宴上,江总更多的则是笑看别人喝到胃抽筋为止,就算别人来敬他,他也就是泯几滴意思一下就很给面子的了,哪里会像今晚这样,陈扬还没张口叫他喝呢,他就自己先回敬了满满一杯过去。 许是有段日子没正经跟人拼酒了,这足足接近八钱的高度茅台一口闷进肚里之后,江总原本白皙的脸庞立时就有些发红起来。 不过酒的确是个好东西,原本前边在沙发坐着聊天的时候,两人说话还算比较矜持,接下来又接连碰了几杯之后,尽管就只有两个人,但酒桌上的气氛还是明显活跃了许多,说话间也少了那些场面上的客套,似乎变得很随性起来。 而江总果然并没有急于把话题引到生意上面,而是趁着酒兴,随意的聊了一些近段时期京城太子-党圈子里的一些趣闻。陈扬虽然自问从来不掺和进去,但这种红色家族或者高干子弟的一些圈子里发生的事情,显然还是比较适合拿出来当做酒桌上的谈资的。 “对了,老弟,最近听到什么风声没有,我可是听说老傅家的那位四小子很快就要外放到西南去了,看来,搞不好这四小子将来很有希望出来的哦。” 江总突然话题一转,不知怎的就转到了国内顶级豪门世家傅家的身上来了,而他口中提到的傅家四小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小子了,都四十多的人了,不过他年纪也差不多,这么称呼倒也不算过分。 对于这些世家圈子里比较有竞争力的二代乃至三代接班人选,陈扬当然也不会陌生,更别说他是两世为人了,前世的一些国内政坛重大点的变动他都了然于胸。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江总提到的这位傅家的政治明星非但并不看好,反而是不得不暗地里摇了摇头,显然,自己虽然重生了一回,但很多事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蝴蝶翅膀扇动而发生任何变化,很多人的命运轨迹依旧是按照原先他所熟知的那个世界在运行着。 的确,别看傅家的这位政治明星现阶段风头一时无两,很快就要到西南担任封疆大吏去了,颇被高层大佬看好,将来登顶指数也是所有这一代候选人中呼声最高的一位,最次也是保住了将来的一个长老席位,但陈扬心里却很清楚,在之后没几年时间,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傅家四小子不仅没有如愿以偿,反倒是因为一桩杀人案而锒铛入狱,政治前途毁于一旦不说,连带着整个傅家这个曾经国内政坛里的豪门世家也迅速没落了下去。 而最终胜出的人选,却是原先一直相当低调的一位同样是来自于国内某家顶级豪门里的第二代。 说心里话,若不是陈扬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一次,恐怕他现在也跟江总的看法差不了多少,也会认为这位傅家四小子前途一片看好。至于那位现在偏安于东部临海省份的那位真命天子,说实话,不是重活了一世,他这时还真是没看出来半点这位爷最后会脱颖而出。 当然了,这些事儿他自己知道就行了,自然不可能拿出来跟江总瞎聊,便笑着又敬了江总一杯酒,才随口道:“江总,咱俩还是少聊这些为妙,呵呵,你家老爷子听了肯定得批评咱俩。” 江总却是无所谓的撇了撇嘴,闷口酒道:“说实话,我不瞒老弟你,我其实不看好这傅家老四。” “哦,此话怎讲?” 陈扬闻言顿时来了点兴趣,没想到,这江总倒是个明白人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开个价 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喝了几杯的缘故,江国栋有些酒意上头,这时谈兴正浓,看到陈扬似乎也很有些兴趣的样子,他不禁意味深长的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呵呵,真要严格说起来,老弟你跟我们不是同一代的人,按说我们这代人都经历过大-革命时期,上山下乡什么苦头都吃够了,傅老四当然也跟我的情况差不多,本来吧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到了这岁数性子都沉了下来,可那傅老四倒好,尤其是这两年,嘿嘿,他是有点太高调了啊。” 高调么? 陈扬暗暗蹙了蹙眉头,想不到江国栋会对这位眼下国内政坛的当红炸子鸡给出这样一个评价,并且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就开始不看好这位傅家老四未来有登顶的可能性了?这也太唯心一些了吧?真要是说高调,前阵子自己在华海整出那档子震动国内政坛的事情,恐怕比人家傅家老四还要高调不少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正如江国栋前面话里提到的那样,自己毕竟跟他们不是同一代人,算起来,自己应该是正儿八经的红三代,现在自己也只不过是刚开始在国内政坛高层崭露头角,将来接校长班的显然还是江国栋他们那一辈的红二代的世家子弟,事实上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可能会越过那么多二代世家子弟们,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更何况现如今别看自己在华海弄得颇有点起色,但这只是经济方面的成绩罢了,自己的党内地位别说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地位都还没有。 自己最理想的规划应该是尽一切可能争取在校长彻底退下来之后,跟接班的那位储君一块进入到新一届的常委班子里头,这样一来,自己的党内地位可以无形中拔高不少,接班人的地位也将正式确立,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自己将会在度过两届常委任期之后才会真正走上最高级别的领导岗位上。这样算起来。自己将会有足足二十年时间身处在国内政坛的权力最巅峰上,说起来跟校长的履历倒是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而这么漫长的一段时期内,自己若是还不能建立起在党内的领导地位,那么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呵呵,老弟,想什么呢?来。走一个。” 就在陈扬有些走神的在替自己做着职业规划,展望美好远景的时候,江国栋笑呵呵的声音又再响了起来。 陈扬赶紧收回心神,有些尴尬的忙也端起面前的酒杯,跟江国栋轻碰了下杯:“干了吧,江总。” 江国栋很豪爽的哈哈一笑。又是一口闷了,搁下酒杯,才又开口道:“对了,老弟,你这儿离东南省不远,怎么样,跟那边省委的奚书记打过不少交道了吧?呵呵,不瞒老弟你。在我眼中。奚书记的格局是现今官场中罕见的,最起码要比那傅家老四靠谱得多。” 奚书记? 陈扬心里猛的往下一沉。酒也冷不丁醒了大半。 也难怪他会立刻心生警惕,如果说前面提到那傅家四小子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怎么样,但突然间听到从江国栋嘴里头蹦出来“奚书记”这几个字眼,他却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起来。 准确的说,现在奚书记还只是东南省委的奚副书记而已,虽然称得上是身居要职,但奚总真正走入到大众视野里还得往后再推两三年时间,现阶段党内还没有一点风声露出来,大家眼中一致比较看好的还得是另外几个候选人。 而江国栋这个时候看似无意的提到他,显然是有其政治目的的,尽管,江国栋并不是官场中人,但这也不妨碍,他说出来的话,做出的某件事情,是带有很浓重的政治意图的。同样的,做为一个把生意规模做得如此之大的商场巨贾,没有一定的政治头脑是绝对不可能在国内混得下去的,跟官员一样,商圈里的大能们同样会选择站队,甚至是提前站队,或者叫投资。 很明显,即便是陈扬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曾经的二太子眼光十分的独到,就算是陈扬自己,如果不是重生了一回,显然也不会有江国栋这样敏锐的目光。 而他直到此时此刻,也才有种如梦方醒的感觉,或许,这才是江国栋此趟到华海来的真实目的吧。要知道不管是谁想要上位,势必要争取到一切有可能争取到的支持,当然了,以陈扬现在的地位还绝对谈不上那个被储君争取的位面上,但不可忽视和否认的是,陈扬的背后除了浓厚的团系背景之外,他还有另外一层抹杀不掉的背景。 的确,陈家老爷子在国内官场的政治地位现在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超然存在了,而陈系同样是国内政坛上的一个庞然大物,陈扬这个小字辈或许现在还算不上什么,但陈系的确是未来储君不可能绕过去的一股重要势力,他当然希望获陈系的支持,甚至可以说,陈系是他必须要争取到的一支重要势力。 而原先在陈家老爷子那一辈人里面,两个派系间的关系只能说是很一般,没有交恶过,但也基本没怎么合作过。 这样一来,陈扬这个现如今已经在陈系内部确立为接班人,并且是唯一的一个接班人,这样的一个身份就足以引起所有志向高远的有识之士的重视了。 江国栋此行,说不好还真是过来投石问路的。毕竟,有了陈扬这个敲门砖,陈系,乃至陈老爷子那边就比较容易沟通和接触了。 当然了,江国栋并不知道,实际上陈扬做为一名重生人士,他当然早已经知晓最后胜出的人会是谁,他压根早就存着心思去提前拜拜那边的码头了,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怎么跟那边打过交道,而且他前些年地位确实也太低,也就他到华海这几年有机会参加一些比较高层次的会议了,这才多少在人家奚总面前混了个脸熟,勉强算是认识了。当然了,这个时候奚总也是根本就不知道他这小子暗藏着什么目的的,还真以为他是个谦虚好学,时常向一些官场前辈请教的后辈世家子弟呢。 当然了,这些不过是陈扬的一些揣测罢了,不一定当真。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反过来去试探一下江国栋。 心里念头一转,他便收起了适才不经意间隐隐现出的惊愕之色,笑眯眯的随口回了一句:“呵呵,都是周边兄弟单位的,我跟奚书记打过些交道,算是认识吧,但不是太熟悉,不过在跟奚书记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我是受益匪浅啊,若不是这边工作太忙,有机会的话我还真希望能跟奚书记好好聊一下。” 江国栋闻言微笑着轻点了下头,也不知究竟想到了些什么。 但让陈扬意外的是,紧接着江国栋却突然间话锋一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笑着举起酒杯道:“好了,陈老弟,我今晚可破例喝了快大半斤酒了,咱们再干完这杯就差不多了吧。” 陈扬看了眼已经空了的酒瓶,却也没有勉强之意,同样是笑着举起杯中酒道:“呵呵,我倒是无所谓。” 说罢,两人碰了下酒杯,各自一仰脖,把这最后一杯酒给干完了。 放下杯子,陈扬便转头吩咐服务生去泡两杯热茶,而江国栋则哈哈笑道:“还是陈老弟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啊,喝多少也没事,我可是不成咯,再喝下去准保得在老弟你面前出洋相。” 陈扬闻言干笑一声,别说,他还真存着几分心思再要一支茅台来灌倒这江总的,兴许喝高了之后,这江总就肯乖乖的按自己的意思来投资了。最起码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跟个刺猬一样的没处下口,偏偏还又真不能一口回绝对方,让他别到华海来投资了。 接下来,两人又坐到沙发上喝茶闲聊了几句,但还是没有涉及到谈判的事宜,就在陈扬差点忍不住想要先把话题往这方面带的时候,江国栋却才笑着指了指包厢里的露天观景台方向,邀请道:“老弟,这房间里头怪闷的,咱俩过那边抽颗烟吧。” 陈扬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便从沙发上起了身。 不愧是顶级的总统包厢,观景阳台不仅宽敞,而且视野极佳。 站在此处,整个华东新区的夜景都尽收眼底,端的是一处极好的观景场所。 虽然时值盛夏,但在这三十多层的高处,还是能感觉到阵阵凉风拂面吹来,让人浑身上下都有种很惬意舒爽的感觉。 陈扬笑着取出了自带的一盒华海本地名烟,硬中华,递了一支给江国栋,自己也点上了一支,很悠闲的吸了起来,倒不急着开口说话。 果然,江国栋吸了两口烟之后,指了指远处东面的一片一望无际的开阔地,似笑非笑的开口说道:“陈老弟,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这次我到你们华海来投资,就看上了那块地,这儿也没外人在,老弟你直接开个价吧。” “呵呵,江总,我可开不了这个价。” 陈扬不动声色的笑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过分了点 “老弟,这里就你我二人,你就别跟老哥我打官腔了,华海的事儿倘若老弟你都做不了主,那我干脆直接带人离开华海算了。” 江国栋哈哈大笑着说道,言语间少了生意场或者官场上的相互试探,倒是直白得很,估计也是今晚酒喝了不少的缘故。 对方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陈扬却是真不好找什么借口忽悠对方了,当即脸上挂满了笑意,很爽快的开口说道:“好,江总是个爽快人,那我也不说那些虚的了,这块地我可以拿出来给保德来做,但是,江总必须得答应我两个小小的要求。” 说到这儿,陈扬停了下来,目光炯炯的看向了江国栋。 江国栋酒醉心不醉,自然知道陈扬接下来提出来的要求就是今晚这顿饭最关键的地方了,甚至可以说之前他们跟新区政府谈了大半天其实都没有任何意义,接下来从这个年轻人口中说出来的条件才是华海地方政府的底牌。 的确,华海,这个年轻人说了才算。 哂笑一声后,他笑着摆手示意了一下:“好,老弟请讲吧。” 陈扬笑了笑,当即开口继续说道:“第一,保德要想拿地,必须先向华海市政府缴纳三十个亿的土地转让保证金,走正常渠道拿到地块的所有权。” 江国栋闻言脸上的笑容不觉便收敛了一点,脑子里头飞快的盘算了起来,三十亿的保证金倒不是太大问题。保德的财务状况还是相当稳健的,跟国内几家大银行关系相当深厚,这点钱轻轻松松就套出来了,甚至都用不着动用集团的现金流,至于陈扬提出来的走正常渠道,也就是说要过一过公开招投标的程序,对于这点,他虽然略微有些头疼,但想来以保德在业界的关系,只要说服华海本地的几个巨头。比如颜令国等顶级富豪们给他这个面子。不跟自己争这块地,那么自己拿到地块应该不会太困难,顶多多花个一两个亿罢了,这点损失他还是能接受得了的。 想到此。他虽然心里有点不爽。但表面上还是很爽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个没问题。我可以答应老弟。” 也就是在华海陈扬的地头上,若是换了在其他地方,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点头同意下来。甚至,也没有那个地方政府会向保德提出这种要求的,他这个二太子不向地方政府提要求就不错了。 陈扬看他几乎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心里也是微微一怔,这可不是江国栋的一贯作风啊,看来自己之前的感觉应该没错,江国栋想要借华东新区大开发的东风大捞一笔不假,但同时,他既然看好东南省的奚书记会在众多红二代中杀出重围,早早就选择了站队到奚总的队伍里头,那么他肯定不会在自己这儿捞得太过分,甚至因此而跟自己交恶,进而影响到奚总的雄图霸业那他就损失太大了,甚至说不定他这趟来做生意是一方面,恐怕其主要用意还是想跟自己结交一番,争取在将来能获得自己以及自己背后的陈系对奚总的支持呢,毕竟之前自己跟他没有打过什么交道,更加谈不上是什么朋友。 陈扬的猜测虽然不完全对,但也跟实际情况差不多了,江国栋此行的确是赚钱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还是想要跟陈扬接触一下,为以后的进一步深入合作,甚至是替奚总在未来的政争中打开陈系一派的局面提前埋下一个伏笔。 要不是因为这样,他哪里会一改以前霸道的做派,很爽快的就答应了陈扬的要求。当然了,他这时候若是能猜到陈扬同样也是恨不得早早的去提前拜一下奚总的码头,恐怕他当场吐血的心思都有了。 幸亏他不知道,这时只能是强笑着看着陈扬说道:“怎么样,老弟,老哥我的诚意够足了吧,换了别的省份,老哥我可是不会答应你这种过分的要求哦,老弟也爽快点,细节的问题让下面人去讨论,咱们只谈方向性的东西。” 这就叫过分了吗? 陈扬心里一阵无语,他这第一点要求跟其他地区比起来或许严苛了点,但是也算是走走正常程序罢了,真正过分的要求自己还没提出来呢。 心里腹诽了几句,不过他脸上却是布满笑意,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好吧,我也不瞒江总,这次市里在新区的三期项目上遇到了一些困难,根子还是出在项目征用土地这方面,因此,我的第二个要求就是希望保德能协助市里解决掉这个难题。” 江国栋闻言脸色顿时一变,笑容也顷刻间全数收敛了起来,皱眉沉声道:“老弟,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花了大价钱拿地,可是要拿到一块干净的地皮的,你让我们再出面花钱帮你们地方政府搞定那些拆迁户,这可不怎么合理哦,真要是这样,那你这儿的地块价钱可就值不了几个钱了哦,难道,这就是老弟你的诚意吗?” “呵呵,江总啊,你看你,着什么急啊,我这不是还没把话说完嘛。”陈扬笑着打了个哈哈道。 “那好,我愿闻其详。”江国栋绷着脸道,也难怪,真要是他答应了陈扬的这个要求,那这趟生意就赚不了多少钱了,说不好还会亏本呢,除非陈扬打算把地皮贱卖给他,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但听陈扬刚才的口气,明显没这方面的意思。 “呵呵,是这样的,考虑到绝大部分被征地群众都有强烈的回迁意愿,市里的想法是,先期拿出一块地出来替整个三期项目建设一个完善的回迁小区,当然了,这块地是不需要江总你们保德掏一毛钱的,只要保德负责把回迁小区按标准盖好就行了。” “老弟,你不是吧,想让我给你们免费盖安置小区?你这个要求也太过分了点吧?你是不是真把老哥我当成傻子了?” 江国栋根本不上陈扬的套,当即略微有些愠怒的开口质问起陈扬来。 “呵呵,江总,你先别急啊,只要保德能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可以做主,将来可以在土地价格方面给予一定幅度的优惠做为补偿。” 陈扬干笑着说道,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 江国栋板着脸瞥了陈扬一眼,这会儿他是一点酒意都没有了,还真亏这小子居然敢向自己张这个口呢,这是打算来敲自己的竹杠来的啊。 不过,恼火归恼火,他飞快的又盘算了一下,倘若陈扬能在土地出让价格方面做出一定让步,倒也不是不能谈下去,大不了再让这小子占点小便宜罢了,自己少赚一点,但能获得这小子的友谊倒也划得来。 靠,要不是奚总有交代,老子跟这不开眼的混账小子结交个屁啊! 想到这儿,他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不跟老弟你磨叽了,我可以吃点亏帮老弟你搞你那个什么安置小区,你也不用在土地价格上给我什么优惠,就按照工业用地卖给我就OK,这样老弟你总该满意了吧。” “呵呵,江总,你不是吧?这可绝对不行啊,按照工业用地转给你,市财政至少得亏掉二十多个亿,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华海财政也不富裕啊。” 陈扬赶紧回了一句。 而江国栋听后差点没直接吐血,即便是按他的方案,陈扬即便按工业用地的价钱给他,他还得掏腰包去搞安置小区,算来算去,亏的还是他,至少比正常拿地要多花两三个亿,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不满意,还跟老子哭穷?靠,还有没有天理了? 陈扬却丝毫不为江国栋脸上的怒气所动,笑吟吟的继续开口说道:“江总,工业用地的价格我给不了你,但是我可以保证,在土地出让价格上给予保德10%的优惠政策,你好好算算,这可也不少了啊。” 靠靠靠! 江国栋在肚子里大骂了起来,瞪着陈扬半天,连回半句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没错,10%的优惠幅度看上去似乎挺诱人的,但算起来,真要是这么个合作法,他至少得多掏出十多个亿来拿地了。 “呵呵,江老哥,咱们是老朋友了嘛,不要只盯着眼前的一点得失,要把目光放远一点嘛,没错,这次我知道可能保德可能会少赚一点,但咱们以后又不是不打交道了不是?” 陈扬一脸讪笑的看着江国栋,这会儿他自知竹杠敲得有点狠了,连一直叫不出口的江老哥都喊出口来了。 江国栋看着陈扬笑吟吟的脸庞,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别扭,若是按他以前的做派,这会儿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了。 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板着脸,冷声下了最后通牒:“陈老弟,不是我江某人舍不得那点钱,但是,老弟你提出来的这个条件太离谱了,已经远远超出我的底线了,老弟如果一直是这种态度,那么我我觉得,我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呵呵,是么?也许吧......江老哥有看法,觉得我要求过分了,这很很正常,在商言商嘛。”陈扬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随即话锋一转,正色说道,“嗯,我这么说吧,我跟奚书记一样,我们都是共-产-党的干部嘛,我们同样有我们的底线和原则,因此,我还是希望江老哥你能够理解。” 陈扬这番话仿佛有种魔力一般,虽然江国栋仍然还是板着张臭脸,但原本布满他脸上的那股怒意却不知为何,渐渐的淡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轻松的选择 一周之后,所有的谈判细节都已经敲定,双方草签了一份备忘录形式的合作协议。 而达成共识的双方,行动都十分迅速,紧接着没过几天,华海市政府暨华东新区政府联合保德集团就在华东大酒店联合共同召开了一次盛况空前的新闻通气会。 在此次通气会上,陈扬兴奋不已的向来自全国各地的主流媒体的记者们宣布了一个好消息,通过艰苦的谈判,华海市政府目前已经跟保德集团成为了战略性合作伙伴关系,接下来在世人瞩目的新区三期建设工程项目当中,新区政府将会无偿提供一块面积约四万亩的土地给保德集团,而保德集团则负责出资在这片区域内兴建一座现代化的回迁小区,小区建成之后,所有的楼盘都将用于对三期、四期工程的拆迁户的回迁安置。 而当陈扬向现场的记者朋友们宣布完这一消息之后,当场就跟保德集团总裁江国栋共同签署了一份正式的合作协议。 随即,陈扬还很配合记者朋友们的要求,跟江总裁亲切的握了握手。 面对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在台底下一片闪烁不停的镁光灯中,在合作双方的工作人员雷鸣般的掌声中,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并且各自的脸上都是笑容满面。 当然了,占了这么大便宜,不仅搞定了三期的回迁问题,现在就连四期项目的回迁工作也提前给敲定了,陈扬脸上的笑容肯定是发自内心。但如果有熟悉江总的记者朋友在场的话,他们自然不难发现,江总在握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多少显得有点僵硬。 好在江总有理由相信,今天的这场规模盛大,级别很高的新闻通气会开完之后,他跟陈扬握手言欢的大幅彩照将会铺天盖地的出现在明天的全国各大主流媒体上,而其背后所隐含着的政治意义将会远远大于商业意义,从某种形式上讲,他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奚总交代给他的任务,至于预亏的那十多个亿。就当是政治投资了。 这么一想。江总心里多少才好受一点,而他也很会掩饰内心的不爽感觉,在接下来招待记者朋友的午宴上,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在酒会上不时的跟一些相熟的老资格记者们谈笑风生的交流了起来。 当然了。在跟这些老朋友们的交谈中。他免不了得一遍又一遍的向大伙儿解释了他此次为什么会以这样一种形式跟华海方面深入合作。毕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合作有问题,保德集团简直就是活雷锋,是在花钱赚吆喝。除非接下来华海市政府会给予同等级别的补偿,否则保德集团这次可是亏到姥姥家了。 最终江总只能是不得不频频抛出合作内容涉及到商业机密这个由头,才总算是避开了老朋友们的刨根问底。 至于陈扬,做为此次双方合作的最大赢家,他自然不会遇到江总这样的窘迫场面,整个招待午宴里,他都全程参与了,并且还专门抽出了大约二十分钟时间,接受了人民-日报经济版主编杨德凯的独家专访,当杨主编问到一些敏感问题时,比如保德为什么会明知道这么干会亏损还签下协议,这里面是否涉及到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等等问题时,他很坦率的承认了,的确,这次之所以能够跟保德顺利达成合作协议,保德方面是做出了很大让步和牺牲的,但同时,这仅仅只是华海方面跟保德这家业界巨头的初步合作,将来随着双方合作的加深,最终肯定是双赢的结果,最后,他很自信的表示,他从来不会介意到华海投资的老板们赚大钱,正好相反,他希望并且相信所有到华海投资的大小老板们,最终都能在华海赚到钱。 同样的,人民-日报这篇对陈扬进行的专访发表出去之后,其所带来的巨大的政治影响力也将会远远的大过于商业意义。 这不仅意味着前一段时间高层内部流传甚广的,关于前一号首长跟陈系之间的关系有了破冰的迹象,同时,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双方深度合作的背后,某一位重量级人物也将逐渐浮现在高层政坛众人的视野当中。 要知道在高层大佬们的眼中可是没有多少秘密存在的,至于说江国栋跟东南省委那位同样来自于顶级豪门的红二代之间的亲密关系,在大佬们的眼中,更加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谁都知道他们俩走得很近,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此次江国栋亲赴跟陈扬建立了战略性合作伙伴关系之后,也就意外着这位原本不怎么引人瞩目的奚总,也已经开始正式宣布加入到最高权力的激烈角逐中来了,可以说奚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刚一出手就把目光盯在了在国内政坛影响力深厚的陈系身上,并且极其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 可想而知的是,接下来,这场关于顶级权力的角逐,将会变得愈发的激烈甚至白热化起来。 相信国内高层政坛当中,很快就会发生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重大变化。 果不其然,十月中旬,在一年一度的届中党代会召开前夕,从中央传出多个关于人事方面的重要调整的传闻,其中就有一则传闻是关于奚总的,有消息称,在此次党代会召开之前,东南省的廖发省长由于身体原因主动向中央提出了辞职请求,而接下来,将会由奚总出任东南省代省长一职。 当然了,不仅仅由关于奚总的传闻,从其他几位有希望接班的候选人方面也不断的有小道消息传出来,总而言之,不管这些传言是否可信,但在这热热闹闹的景象背后,势必会伴随着极其惨烈的政治斗争,并且将会有越来越多的豪门世家被卷入进去。 在一片漫天飞的传言当中,陈扬却是保持了足够的冷静。毕竟他早已经知晓谁会是最终的获胜者,这场角逐再激烈都好,在各大政治派系,世家豪门都绞尽脑汁的做出政治选择的时候,他却是毫无压力可言,反正他现在已经算是提前站队到了正确的一方,现在的他只需要耐心等着,等将来分享奚总上台后的胜利果实就可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人生常态 十月中旬,在一年一度的党代会前夕,陈扬提前一周时间就从华海低调的返回了燕京。 此行他没有跟华海市其他十六-大代表团成员混在一块,身边就只跟了秘书林刚一个人,可以称得上是轻车简从了。 当然了,也是因为现阶段华海各项工作比较平稳,干部队伍思想也较之去年这个时候稳定了许多,再加上经过这将近一年时间的运作,目前常委班子已经完全被他控制住了,市里各主要局行的负责人更是基本上全都换成了他的人,因此,现在别说他提前离开几天时间了,哪怕是早走半个月都没多大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陈扬此番提前返京倒还真有不少事情要办,除了要拜访几位大佬级别的人物之外,家里的几个女人难得的都聚在了燕京,并且一个个的轮番打电话催促他,而敲定保德的事情之后,华海最近也没什么大事需要他坐镇的,他给郭德田他们几个心腹手下交代过之后,就干脆提前回来了。 一下飞机,陈扬哪儿也没去,直接就让华海驻京办的同志把他送到了钟山别墅区。 驻京办的车子开到大院门口附近时,陈扬就下了车,交代了几句后就径直一个人朝大门口走了过去。 在院门口的值班室登记了一下,过不多时,老爷子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就到了院门,随后他才得以进入这处警卫森严的大院里头。 出来接他的这位工作人员是老爷子身边的警卫长雷霆,虽然职位不高。却是挂了大校的军衔,年纪也才四十五六的样子。 说起来,雷霆的爷爷当年在抗战时期就曾经是老爷子身边的警卫员,然后他父亲,现在一直到他,这几十年下来,他们雷家三代都有直系男丁在老爷子身边担任最重要的警卫工作。 这倒不是说老爷子把他的警卫员当成了世代家奴了,其实正好相反,老爷子对雷家的信任超过任何人的想象,雷霆的爷爷早年在解放战争时候负过重伤。因此去世得比较早。不过他父亲却是一直官至海军少将,而他打从军校毕业之后就被父亲安排到老爷子身边工作,虽然职位一直没有提高,但军衔却是提得飞快。以后一旦外放出去。自然会得到重用。 事实上不仅是陈家这么做。很多世家豪门都喜欢这么干,一来对这些老部下以及其家人都知根知底了,忠诚度方面无须担心。二来也是希望能把这些老部下的后人带在身边好好培养一下,以便假以时日能加以重用。 因此,即便是陈扬的身份,看到雷霆的时候,也得要客客气气的。当然了,他跟雷霆原本的关系就很不错。 在赶往老爷子住所的路上,陈扬便很随意的跟雷霆闲聊了起来:“雷哥,最近家里都还好吧?小风呢,放假了吧?” 虽然按雷霆的年纪陈扬也可以喊声雷叔,但毕竟辈分不能乱,因此这些年下来他一直都是这么称呼雷霆的。 不过提到儿子,雷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别提了,我家那臭小子没少给我惹事,你嫂子三天两头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给那臭小子擦屁股。” 陈扬闻言微微一愕,道:“前阵子我还听若男说起,小风在学校表现挺不错的啊,代表他们学校参加军区大比武,还拿了第二名呢。” “哼,拿个军区第二名算什么啊,又不是全军大比武,这臭小子一放假我本来还打算让他来这边学点东西呢,可这兔崽子偏不喜欢,整天就尽跟他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给我惹事生非的。” 雷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撇撇嘴说道。 “呵呵,雷哥,你也不要对小风要求太高了,我看他挺不错的,年轻人嘛,喜欢跟朋友一块玩很正常。” 陈扬笑吟吟的劝了一句,他对雷霆的话可不敢苟同,雷霆的儿子小风在他看来还是挺不错的一个年轻人,光是那个雷霆不怎么瞧得上眼的军区比武第二名,陈扬可是知道其含金量有多高的,要知道别看只是一个大军区里头,参加比武的谁不是个顶个的高手啊,雷风小小年纪的军校在校生就能拿到名次,已经是相当出类拔萃了,再说了,年轻人谁不爱玩啊,难得放假,雷风当然不愿意跟父亲一块待在这处高墙大院里头,换了是陈扬,恐怕也是不愿意整天闷在这里的。 而陈扬的话似乎多少起了点作用,雷霆摇了摇头,没在数落儿子,只是叹口气道:“小扬,我也知道小风这混球嫌这里闷,但是......哎,首长年事这么高了,我也不知道还能为首长工作多长时间,我是真担心小风这混小子忘本啊。” “雷哥,你也别太担心了,小风还是个懂事的孩子。” 陈扬闻言不禁也有些唏嘘,老爷子虽然身子骨还不错,但毕竟已经是九十多岁高龄了,并且战争年代受过几次重伤,越是到老发作得越厉害,在陈扬的记忆当中,老爷子也是从这一两年开始身体情况恶化了,最终没能挺过百岁。更何况,最近这几年,他当年那些亲密的老战友一个个的都接二连三的走了,他老人家的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对了,小扬,那混小子明年也毕业了,我是这么想的,到时候就直接让他到华海跟着你好了。” 雷霆说着,有些期待的看着陈扬。对于他们老雷家来说,在老爷子身边工作宛然已经是一种习惯,一种家族使命了,老爷子再怎么样健康,也不可能逆转自然法则,总会有走的那一天,而陈扬做为陈家第三代的接班人,他希望让儿子跟在陈扬身边替陈扬服务几乎是根本用不着考虑的事,也可以说是最好的归宿了,而且也能给儿子将来博得一个大好前程。 做为世家子弟,陈扬当然也知道雷霆的言下之意,不过现阶段他还真没到可以安排专职警卫的级别,严格的说,老爷子把国安的小张安排给他当保镖,不是太符合规定的呢。 只是看到雷霆满脸的期待的神色,他便只能苦笑着把拒绝的话咽了回来,道:“雷哥,还是先问问看小风愿不愿意过来吧。” “他敢不听话看我不打断他的腿。”雷霆脸色一板大声说道。 陈扬没辙了,只能赶紧点了点头道:“那行吧,雷哥,到时候就让小风到华海来吧,不过我现在可不够格配什么警卫的哦。” “呵呵,没事,就让那臭小子先到华海军分区去待着,有你管着他,我也放心些。”雷霆松了口气,脸上现出了笑容,他还真担心陈扬会拒绝,接着又笑道,“呵呵,那小子闹是闹腾点,不过多少还是有点本事的。” 陈扬莞尔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过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处幽静雅致的大跨院里头。 陈扬进到屋里时,保健医生正在给老爷子做例行的身体检查,又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老爷子才清闲下来,看到他过来了,便支退了身边的工作人员,让他陪着去到后院的花园散步。 虽然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但秋老虎还没走,院子外头太阳依旧是很毒。 陈扬搀扶着老爷子在院子里四处走了走,便劝道:“爷爷,外头太阳太大了,您还是回屋里歇歇吧。” 老爷子笑着摆了摆手,道:“呵呵,还是多晒晒太阳吧,等再过阵子,爷爷这把老骨头真要是病倒了,到时候也没多少时间出来晒太阳咯。” 陈扬闻言鼻子一酸,赶紧劝道:“爷爷,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小泽还说等您过百岁寿辰的时候要亲手给您做个寿桃呢。” “呵呵,这傻小子,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从参加革命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大大小小的几百次战役下来,嘿嘿,小鬼子拿我没办法,老蒋也没办法,老美更没辙儿了,嘿嘿,我已经很知足了。”老爷子说着,脸色却又黯淡了下来,“要说我对这老天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是让我走在了我那些老伙计的后面,真是,唉......” 陈扬心里也有些难受,忙劝道:“爷爷,您......” “呵呵,没事儿,就是有点不服气罢了,他们那几个老家伙凭什么都走在我前面啊。” 老爷子摇了摇头道,说罢,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遥遥的看着远处的山峦,沉默了好一阵子,仿佛在追忆着昔年跟他那些老战友们一起打江山的峥嵘岁月。 陈扬搀扶着老爷子,静静的站在一旁,他能感受得到老爷子此刻的心境的确并不是难过,而是一种人生百年后看破世情的唏嘘之情。 良久之后,老爷子才收回了思绪,转头看向了陈扬,随口问了一句:“小扬,你最近跟老奚家的那小子走得很近么?” 陈扬闻言一愣,但不敢有所隐瞒,点头应道:“是的,爷爷,前阵子那个沿海地区有个六省工作会议,我过去了几天,在会上跟奚书记简单聊了几句。” “最近燕京传闻很多,说什么的都有,你都清楚么?” 老爷子话锋一转,突然又问道。 陈扬略一迟疑,还是点头道:“是的,爷爷,我听到一些跟我有关系的传闻。” “小扬,这是你的选择吗?”老爷子有些玩味的看向陈扬,再次发问道。 “是的,爷爷。” 陈扬很坚定的回答道。 废话,他早知道奚总会上台,能不坚定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小伙子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让陈扬有些意外的是,他这一次到老爷子这儿来,不仅陪老爷子聊了一整个下午,并且在别院里用过晚餐后,老爷子又一反常态的把他叫到了书房里,又详细的询问了一下他最近的工作情况,还破天荒的跟他聊了一下国内政坛的大势。 最后直到保健医生来书房催了第三次之后,老爷子才让陈扬离开了别院,以至于他离开时快到八点钟了。 陈扬的本意是干脆在老爷子这里留宿算了的,但老爷子却没有开口让他留下来,他心里多少也知道,肯定是老爷子不希望让他太过担心,毕竟最近这一两年开始,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比前些时候要差了许多,每天早晚都要做好几次全身理疗,进进出出的一大帮医务人员,让他看到了,肯定心里不是很好受。 离开老爷子住所时,陈扬见时间确实有点晚了,就没有叫驻京办的同志过来接他,而是让雷霆帮着随便安排一辆车送他回去就行了。 对此,雷霆其实早有安排,两人刚出到大院门口,已经有一辆挂着卫戍区司令部军牌的吉普车在外面等着了。 等在车外头的司机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虽然开着司令部的车,但他却是穿着一身便装,白衬衫配条深灰色的西裤,脸上还有些青涩的模样。 而他一看到陈扬和雷霆二人出现在院门外,立刻就兴冲冲的迎了上去。满脸喜意的冲陈扬招呼了一声:“扬哥,这儿呢!” 陈扬还没来得及应声,他身旁的雷霆脸子就黑了下来,呵斥这小伙子道:“混账东西,没大没小的!” 小伙子一脸郁闷的看向了雷霆:“爸,我怎么就......” “爸什么爸,顶嘴是不是?还不赶紧给你陈叔开车门去!”雷霆板着脸冷哼着打断道。 “是,雷警卫长!” 小伙子没办法,只能是一脸委屈的啪的立正站好,大声回复了一句。随即就飞快的转头跑回到了吉普车旁。动作麻利的拉开了后车厢的车门。 陈扬见状也是哭笑不得。只能尴尬道:“雷哥,咱们各论各的,你也别让小风叫我叔了,怪别扭的。” “那可不行。小扬。这辈分可是乱不得的。”雷霆执拗的说道。 陈扬知道说服不了他。只能摇了摇头,无奈的钻进了车厢里头。 很快,小风就发动了车子。而他老爸还不忘在外头又叮嘱了一句:“你小子给我开慢点,听到没有!” “是,雷警卫长!” 小风看也不看老爸,板着脸回了一声,然后踩了脚油门,吉普车便缓缓的朝前方驶了出去。 车子开出了好一段路之后,从观后镜再看不到雷霆的影子了,小风才小心翼翼的问起了陈扬:“那个,陈叔叔,您是直接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 “呵呵,你小子行了啊,别在我跟前装模作样的,我可没你这么个大侄子,你小子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这事别听你老爸的。” 陈扬笑呵呵的打趣他道。 “嘿嘿,扬哥,你说的啊,我可听你的啦!”小风嘿嘿一笑,当即改了口。 “对了,小风,你爸怎么把你小子给叫过来送我来了?” 陈扬又问了一句。 “哪有,前面他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扬哥你今天到的京城,我便主动说要过来给扬哥你当司机的,老头子刚开始还不乐意呢,后来我说他不让我过来我就跑扬哥你家去,他怕我给你惹是生非的,最后就只能答应我了,嘿嘿。” 小风随口回道,脸上现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你这臭小子,前面你爸还跟我说起你呢,说你放假这阵子成天不干好事,尽给他找麻烦事去了。” 陈扬笑骂了一句。说起来,陈扬也能勉强算得上是看着小风长大的,小时候这小子就像跟屁虫一样的整天在他屁股后头乱转,因此,这小子跟陈扬说话的时候随便很多,当然了,陈扬也不会介意,毕竟打小就一直把这小屁孩当成是小弟弟看待的。 “扬哥,你别听我爸的,我不就跟几个同学去军区大院混了几天,后来我一同学的相好在大院里被一个傻吊调戏了,我们几个气不过就打了一架,根本就没惹出什么大麻烦,后来还是那傻吊主动向我们赔礼道歉这事才算了的呢,我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又没让那老头子出面帮我们,怎么就变成给他找麻烦事去了,回头还把我跟家里关了大半个月,闷都快闷死我了。” 小风叫起屈来。 “哈哈,你小子自找的。” 陈扬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对于这种小年轻之间的争风吃醋他可没多大兴趣,不过一想到这小子被锁在家里的憋屈模样,他却是想不笑出声都难。 看到打小就视为大哥的陈扬也笑话起了自己,小风顿觉更加委屈了,一脸郁闷的干脆不吱声了,闷头把着方向盘。 陈扬笑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笑问道:“对了,我听说,你把你们隔壁财大的校花给追到手了,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哪有啊?” 小风不肯承认,帅气的脸庞却是有些红了起来。 “哟,还不肯承认呐,我可是听你嫂子说的,你小子别想蒙我,改天有时间带过来让我瞧瞧,我来给你把把关。” 陈扬笑眯眯的开口道。 “陈老师她是乱说的,哪有的事。” 小风脸更红了,有些无力的反驳道。虽然他口口声声喊着扬哥,但在他心里面,却一直是把陈扬视为是自己最尊敬的家长一样的人物,在家长面前谈论起女友,总是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 “那好吧,前面你爸还说呢,让你小子以后毕业就到我那儿去工作,既然你不跟我说老实话,我看那还是算了吧。” “哎,别介啊,扬哥!” 小风闻言顿时就急了,这也难怪,别看他家老头子让他到老爷子身边工作他不怎么乐意,但若是在陈扬身边工作,那他心里可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的。他早就眼巴巴的想着从军校毕业之后就跟着扬哥混了的,即便他老爸不跟陈扬提起,他本来也寻思着将来等毕业的时候再好好跟扬哥说这事的。 陈扬呵呵一笑:“那你小子还不给我老实交代,人家姑娘的情况怎么样,叫什么名字,家里又是做什么的啊?” 小风很是郁闷扬哥怎么会变得这么八卦,但被逼之下,也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回道:“也是刚处了没多久的,挺普通的一女孩子,叫郭燕,家里是南阳的,做点小生意的,不过我担心家里可能不同意,你也知道我妈那人的了,自己就是一农民出身,现在当了屁大点的干部,就开始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的了。” 陈扬“哦”了一声,就笑道:“改天还是带过来先让我给你把把关吧,等我这关过了,你妈那里我去帮你打招呼。” “真的啊,扬哥?” 小风闻言脸上现出几分喜色。他当然很清楚扬哥说话的分量,真要是扬哥出面了,他家老妈再瞧不上人家姑娘,也断然不可能违逆扬哥的意思。 “呵呵,你小子,刚才还不肯承认呢!”陈扬笑着打趣道,“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如果我这关过不了,你妈那里你就别指望我去帮你说什么好话......” 陈扬话没说完,搁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便停住话头,取出手机接起了电话来。 电话是仙儿打过来的,说是她们几个现在都在燕京凯悦酒店里,问他今晚还回不回四合院那边,如果他待在老爷子那儿的话,她们就玩得晚一些再回去。 陈扬就老实说自己已经在回四合院的路上了,本以为他这么说了,仙儿她们肯定马上也就回家了的,可谁知道,仙儿一听他终于有时间了,立马就要求他到酒店去陪她们几个唱歌,陈扬听得那叫一个头大,虽说是在仙儿开的酒店里唱K,不必担心出什么状况,但是几乎每次陪家里头这些女人去唱歌他都是苦不堪言,有这时间消遣,还不如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呢。 结果他自然是百般推辞不想过去,可仙儿却是不依不饶的,并且还发动了其他几女轮番在电话里要求他过去,最后无奈之下,想想平时自己确实也极少能抽出时间陪她们几个,即便这时心里真不想去唱什么歌,但还是让小风掉转了车头方向,朝市中心开了过去。 小风听说去凯悦玩,立刻变得兴奋了起来,车开得贼快,没花多长时间就赶到了位于二环内黄金地段的凯悦大酒店。 到酒店门口时,陈扬先下了车,小风则自行到地下停车场去停车,陈扬倒也没自个先上去,而是在一楼大堂里等这小子一会儿。 不得不说,仙儿还真是有点做生意的天分的,凯悦集团在她的经营下,现在已经发展成为国内很知名的一家连锁酒店集团了,分店几乎遍布国内主要城市,就拿燕京这家旗舰店来说吧,能开在二环里头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陈扬等了一会儿没看到小风过来,挺无聊的,便在富丽堂皇的大堂里头找了个空沙发坐了下来,正打算抽颗烟解解乏时,不料这时候大堂门口附近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紧跟着,便开始有不少好事者围观了过去。 他一听那吵闹双方的声音,似乎其中还有一个是小风的,顿时就是一奇,赶紧从沙发上起身也跟着其他人围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拉拉扯扯 等陈扬凑近了一看,果然还真就是前面去下面停车的小风在跟几个小青年在争执着。 兴许是知道凯悦大酒店是高级娱乐场所,这几个小青年倒是一个二个都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看上去就知道应该都是些有钱或者有权人家的子弟,另外边上还围着几个穿着打扮同样很时髦的年轻女孩子,不是拎着古奇的包包就是穿着夏奈尔的裙装,估计这些个女孩子也都是些豪门子弟,并且看她们帮腔的架势,她们应该是跟这几个小青年一块同来的伙伴。 被那几个小青年团团围住在中间的小风则拉扯着一个穿绿裙的长头发女孩,而另外还有一个留着一头披肩长发,长得挺帅气,很有文艺青年架势的男人则同样也正拉扯着这绿裙女孩的另外一只手,很明显,冲突的焦点就在这个绿裙女孩身上。但这女孩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始终低垂着脑袋,一声也不吭,就这么让两个男人拉拉扯扯,并且相互口角不断。 陈扬也是过来人了,一看现场这情况,立刻就把因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用想,这绿裙女孩搞不好就是小风前面才刚刚在车里跟自己提到的他新交到的那位财大的女朋友,小风脾气随他母亲,火爆得很,突然间看到自己的女友跟一大帮人跑来这种高档娱乐场所嗨皮,他心里肯定不爽的了,估计上去就没问清楚原委就跟对方一伙小年青发生了争执。 说来说去,也就是屁大点的事情。在陈扬眼中,就是小孩子间争风吃醋瞎胡闹罢了。 唯一让陈扬感到比较好奇的是那绿裙女孩子,听小风的口气不是处得挺好的吗,怎么这会子却是任凭另外一个男青年也掺和进来,拉拉扯扯的缠杂不清,即便小风有点冲动得罪了她的朋友她也不能这个样子不是? 陈扬暗暗摇了摇头,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几个女人,要说自己的那几个女人虽然有时候挺能给他找麻烦的,但真要是碰上当下这种情况,不管有理没理肯定是要站在自己这边的。绝对不肯能会像这个女孩子现在这样。让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的。 真不知道小风找的是这女朋友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搞不懂! 说实话,在外围看他们吵了大半分钟后,陈扬对小风这女友的第一印象就已经很差劲了。换了是自己,还拉扯个毛啊。还嫌不够丢人吗?直接甩手就走人正好。这样的女孩子要来做什么。回头掰了了事,哪里有这么多麻烦事。 陈扬自恃身份,当然不会掺和进去。在他眼里这都是些小屁孩,而且反正这酒店里多的是安保人员,因此别看现在双方闹得厉害,但肯定是打不起来的,他倒也不用担心小风会吃什么亏。 陈扬在外头看热闹的时候,小风跟这些个小年轻的口角逐渐有升级的趋势。 原本扯住那绿裙女孩另一只手的那长发青年看到围观的人渐渐变得多了起来,似乎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估计也真不耐烦了,手指着小风的鼻子就骂了开来:“雷小风,我警告你,你丫的再不放开燕子,信不信回头我弄死你丫的小比崽子!” 小风本就是个火爆脾气的主儿,又是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哪里肯示弱半点,二话不说就用同样空闲着的手用力一拨拉,立时就把对方差不多指到自己面门上的手给甩开到了一边,同时嘴里也恶狠狠的骂了回去:“姓林的,有种你试试放马过来,我要是不弄死你我把雷字倒着写!” 说罢,他再顾不得怜香惜玉了,用力把那依旧低垂着脑袋的女孩子往自己身边猛的一带,别看他长得斯斯文文的样子,但毕竟是军校生,而且还刚拿过军区比武榜眼的牛人,身手根本不是这一大帮小年青能比得了的,他这么稍一发力,林姓长发青年哪里还维持得住平衡,立马就不由自主的撒开了原本扯住女孩的那只手,并且在惯性作用下,往前一个趔趄,要不是边上马上有两个哥们眼疾手快的扶住住了他,他差点没当场摔了个狗啃泥。 而那原本做鸵鸟状不敢抬头看人的绿裙女孩更惨,被小风这么不讲道理的猛力一扯,她顿时就给扯得猛往小风身后踉跄着前扑了过去,好在小风没有撒手的意思,依旧是拽着她,不过她仍是吃痛不已,口中也娇声痛呼了起来:“雷小风,你疯了是不是,你扯疼我了知不知道,快放开我!” 小风估计平时挺疼女朋友并且挺听女朋友话的,而且也知道自己刚才用的力气不小,虽然憋着一肚子火气,但这时听到女友吃痛的娇呼声,他还是赶紧松开了女孩。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用身子挡在女友前面,手指着前面这伙人,厉声喝斥道:“谁再上来试试,我现在就弄死他!” 说罢,他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对方几人,一副有种你们就上来试试的冷厉表情。 还真别说,刚才双方口角的时候,长发青年一伙仗着己方人多示众,倒是占尽了上风,不过真要是动起手来,他们这一票人再多一倍也绝对不是小风一个人的对手,并且他们估计也知道小风这个军校高材生不是虚把式,小风这时架势刚一摆出来,他们立马骇得纷纷后退了几步。 那长发青年虽然前面不小心吃了个暗亏,但他显然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往后退了几步之后,才铁青着脸回敬了小风一句:“雷小风,你等着,别以为我治不了你!”说着马上又冲小风身后仍旧呼痛不已的那女孩招呼了一声,“燕子,你过来!” 紧接着,他边上几个同伴也纷纷招呼了起来:“燕子,咱们一块到楼上玩儿去” “可不是,跟这傻冒在这吵纯粹是浪费时间,没得丢了咱们的份儿!” “燕子,走了啦,快,到姐这儿来!” ..... 小风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真是搞笑,让我女朋友跟你们去玩儿?你们倒是试试看!” 说着,他马上就回头拉住女孩的手道:“燕子,你等我会儿,我跟我哥说一声,一会儿我再送你回去,什么事儿咱俩回去再说。” 本来他以为这么说了,女孩自然就乖乖的有了台阶下了,可谁知道,女孩这时却是把手抽了回来,冷着脸小声道:“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还不急着回去!” 小风脸色顿时就是一变,“燕子,你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丢人现眼啊 “我没什么意思,你走吧,还有,以后你都别来烦我了!” 叫郭燕的绿裙女孩冷着脸回了小风一句,说完就把脸转向了旁边,语气中几乎不带任何感情。 小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郭燕,无助的摇了摇头。 的确,他万万想不到,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他交往了足足有大半年之久的美丽女孩子,这个前几日还跟他在一块耳鬓厮磨着,相互间说着些让人听着肉麻无比的海誓山盟的情话,并且一起展望着毕业后美好未来生活的女孩竟然会在这大庭广众下,对他说出了这样等同于分手的狠话来。 事实上不仅仅是他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就连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陈扬这时也禁不住大吃了一惊,虽然他也是之前才刚刚听小风提到他这个新交的女朋友,但他能从小风提起这个叫郭燕的女孩子时候的那种语气和神态中,可以轻易判断出来小风应该是很喜欢很呵护这个小女朋友的,不然的话,小风也不会担心过不了他妈妈那一关。 在陈扬看来,小风的条件即便是在燕京这地方都算是相当不错的了,家世背景什么的都有,小风的祖爷爷是陈家老爷子的老部下,爷爷也是官至海军少将,他父亲雷霆现在也还是陈老爷子最信任的警卫长,假以时日,老爷子百年之前,肯定会对雷霆有所安排,最次也将会到大军区去任个实职军级干部。他母亲虽然级别低点,只是个正处级的干部,但却是在中办这个要害部门担任一个科室主任的要职,这样的家世,加上小风的长相学历什么的都是挺拔尖的,条件那不是一般的好。 可是,就是小风这样可以被称为高富帅的单身青年,居然被女友给当众甩了,这的确是让人吃惊不已。 陈扬虽然在男女情感问题方面不是什么专家,但他的社会阅历却绝对是高出常人一大块的。他稍一观察有些僵持着的现场。立刻就得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判断,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想来这叫郭燕的女孩子应该是傍上了一个条件比小风更优越的男人了。 果不其然,稍微僵持了几秒钟不到。就在小风还如遭雷击般傻愣愣的看着女友的时候。刚刚才被他喝退的那位姓林的长发白脸青年就得意洋洋的冷笑了起来:“呵呵。燕子,来来,过来。别让这些无聊的人扰了咱们的兴致,咱们上去嗨皮去!” 郭燕当即“嗯”的答应了一声,然后把坤包肩带理了理,径直就从小风面前走回到了林帅哥跟前,很小鸟依人的乖乖站在了林帅哥身边。 直到此时,小风才仿佛如梦初醒般,他猛的转过头,脸色倏地变得惨白一片,大喝道:“给老子站住!” 他的声音很大,并且说着就作势要冲过去揪住林帅哥,他这副架势,立马就把准备要从容离开的林帅哥等人给喝住了。 林帅哥等人还真怕他一时想不开当场就大打出手,顿时都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远,而郭燕却似乎不怕他动粗,胸脯一挺,挡在了林帅哥身前,寒着脸,皱眉呵斥道:“雷小风,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刚才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是不是要我再说一遍?” “不是,燕子,我,我没想对你做什么,只是,只是我,我......” 小风有些语无伦次的连连摇头道,他心里恐怕是爱煞了这个娇小可人的女孩,即便到了这当口,边上看戏的人都差不多搞懂了,他却是依旧想不明白,或者应该说是他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也难怪,别看他条件很好,但真说起来,这个叫郭燕的财大小校花其实是他的初恋,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放得下的。这种遭遇女友劈腿的事情真要是搁在陈扬头上,陈扬早八百年就上去给这女人两耳光然后拍屁股走人了,哪里还磨磨唧唧半天。 “雷小风,别喊得这么亲热的啊,我干脆告诉你好了,燕子现在跟了我了,你这穷鬼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你的明白?” 林帅哥很适时的插了句话进来,然后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很是亲热的大喇喇的揽住了郭燕柔软瘦削的肩头,郭燕到底是个女孩子,脸皮薄一些,加上还当着前男友的面,就有些忸怩的动了动肩膀,但在林帅哥很是强势的动作之下,她只是稍微做做样子之后便不再动了,很是乖巧的偎在了林帅哥身边。 小风见状,脸色腾地一下,变得更加惨白一片,身子也禁不住晃动了一下,差点都站不稳了,仍然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轻轻的摇着头,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燕子,我哪点不好了,你要这个样子对我?” 看到小风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郭燕似乎也有些于心不忍了,她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一想到林帅哥能给予自己的那些梦想中的少奶奶生活,她的心肠便再次坚硬了起来,只是把脸转到了一旁,却没有任何想要回心转意的意思。 “小风啊,本来吧,咱俩也算是认识的,这事本来我还打算晚几天让燕子再跟你好好说清楚的,这年头,好合好散嘛,但你偏偏不识相,在这里胡搅蛮缠的,你这样搞得大家都难看,那就怪不了我不给你面子了哦。” 林帅哥做为大获全胜的一方,丝毫不肯错过一丁点痛打落水狗的机会,阴笑着又说了一句,说完便又侧过头,把嘴巴贴在燕子耳畔说起悄悄话来,大大方方的当着众人的面秀起了恩爱。 “散了,散了!没见过人亲热啊,有什么热闹好瞧的啊!” 林帅哥身边的一个小弟见大事已定,很是贴心的帮老大招呼围观者赶紧滚蛋。 “哈哈!” 随即,边上围观众人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陈扬见到此情此景,也是禁不住老脸一热,的确,真特么丢人现眼啊!要不是小风跟他们陈家关系密切,他都忍不住立马就,还真怕被其他人看出来他跟小风这挫男是认识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这农民谁啊 在哄笑声中,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开了些,林帅哥等人也趁此机会大摇大摆的打算要走人了。 直到此时,一直失魂落魄的小风才突然猛醒过来,他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去一把就死死抓住了郭燕的手腕,把她硬生生的从林帅哥怀里给扯了出来,然后指着林帅哥,大声的质问前女友道:“燕子,你告诉我,是不是这个王八蛋逼你的?” 郭燕被拽得手腕子生疼,赶忙用力甩了几下胳膊,可小风用的劲儿很大,又哪里是她能轻易挣脱开的,她只能是气愤不已的冲小风怒道:“雷小风,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小风这次却不打算放手了,梗着脖子,脸色惨白的说道:“不,燕子,今天你不给我把话说清楚我不会放手的!”顿了顿,他瞪着林帅哥继续怒道:“燕子,有我在这里,你别怕他,我知道,肯定是这个王八蛋逼你的!” “呵呵,真是搞笑!” 林帅哥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虽然才只一下就被小风把女人从他怀里给扯走了,他面子上多少有点不好看,但这时却不敢真个跟小风这个军校高材生动手,只能用言语反击道:“燕子,你告诉这疯子,我有没有逼你。” 燕子虽然也是才移情别恋几天时间,但她的心肠却是很坚硬的,这时也被小风不理智的举动给气坏了,加上更不希望给新男友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闻言当即一边用力甩着胳膊。一边脸红耳赤的忿然连声说道:“雷小风,你这个疯子,你能不能理智点?我早就已经不喜欢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乾哥根本就没有逼我,我是心甘情愿跟乾哥好的,现在是你在逼我,我们已经完了,你到底明不明白?你要是还是个男人,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行不行?算我欠你的,OK?” 郭燕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一连串跟小风撇清关系的话语之后。小风顿时如遭雷击般。再次愣在了当场,只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份在他眼中一直很珍视的感情如此的脆弱。虽然郭燕狠话也放了。同时也不停的挣扎着。开始在他身上又踢又打起来,可他却依旧如同未闻一般,如木头人一样。任凭郭燕的粉拳粉腿胡乱的踢打在他身上,始终就不肯松开捏住郭燕手腕的手,只是怔怔的看着被他抓住后气急败坏的前女友,不停的摇着头,口中喃喃的自语说道:“不,我不相信,燕子,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还是喜欢我的......” “疯子,你这个疯子!放手啊!” 郭燕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小风这样拉扯着,而且还是当着她新男友的面,今天这个脸丢大发了,偏偏她又始终挣脱不开,只能是歇斯底里的不停挣扎着,手足并用的踢打在小风健硕的身体上。 林帅哥等人虽然惧怕小风的武力,但做为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人家这么拽着不肯撒手,他再不情愿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跟几个哥们上去给郭燕帮忙去了。 可小风的武力值当真不是盖的,林帅哥和他这几个狐朋狗友完全就不是对手,上去抢了半天,非但没把郭燕从小风手里抢出来,反倒是接二连三的被小风轻巧的掀翻在地。 外围本来已经准备要散开了的围观群众看到事态有升级的趋势,貌似已经发展到拳脚相加的阶段了,好事者们便再次围了上来。 啪! 乱战当中,林帅哥脸上挨了个结结实实的耳光,瞬间就把他白皙的脸颊给扇得红肿了起来。 “妈的,保安呢?酒店的保安呢?” 林帅哥捂住自己被抽得生疼的右边脸颊,大声向酒店方面求援起来。 好在他们这儿已经闹了有一阵儿了,酒店方面已然被惊动到了,这时正急急的从大堂里赶过来了五六个穿着高档保安制服的安保人员,人人手持橡胶警棍,冲过来之后,看到有人在大堂门口闹事,当即二话不说就上去要分开闹事的双方。 可这时小风已经红了眼了,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副不管是谁也别想从他手中把郭燕抢走的架势,几番乱战之下,他身上虽然挨了好几下警棍,但这五六个凯悦从特种部队高薪聘请的退伍人员却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反倒其中还有两三个被他用脚给踹飞了出去。 而他显露的这几下子手段顿时震住了这些个安保人员,几人骇然之下,不由自主的纷纷退后了些,当然了,职责所在,他们肯定不敢轻易就离开的。 一直被小风抓扯住,在混乱当中也是被甩来甩去的郭燕这会儿什么形象也没有了,头发乱糟糟的,好不容易重新站稳脚跟之后,她才喘着粗气,愤怒无比的扬起左手就朝小风脸上扇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过后,小风整个人完全被扇懵了。 “燕子,你......” 小风不敢置信的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郭燕。的确,以他的身手,如果是放在其他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恐怕也从来没人能够扇他耳光。 “我什么我?雷小风,你闹够了没有?我警告你,你再不放开我!我立刻就报警了!” 燕子板着脸冷哼道。 “就为了他?”小风猛的把手指向了依旧捂住半边脸颊的林帅哥,摇着头问道,“就为了这个人渣,你要报警抓我?燕子,你难道忘了,那天在军区大院,这个人渣他想对你做什么了吗?要不是我,你早被这几个人渣给轮了!现在你跟我说你要和他处朋友?不,我不相信......” 燕子脸若寒霜的打断他道:“哼,你不信是你的事儿,那天都是误会,乾哥也给我说解释过了。”跟着再次用力甩了下胳膊:“你放手啊!” 这一次,她出乎意料的很轻易的就挣脱了小风的控制,她赶紧逃也似的飞快的跑回到了林帅哥等人身旁,然后旁若无人的一头扑进了林帅哥的怀里,委屈不已的呜呜轻泣了起来:“乾哥,他这么辱我,我以后都不想做人了,我要告他,告他当众非礼我。” 林帅哥搂住郭燕,轻拍她后背,宽慰道:“燕子,别怕,没事了,啊!”说着,他寒着脸从兜里摸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卡片来,冲边上几个目瞪口呆的保安呵斥道,“你们干什么吃的?没看到这个混蛋当众非礼我女朋友吗?还不赶紧把他抓起来!哼,你们要是赶放他离开这儿,回头等警察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几个废物!” 林帅哥今天心情本来不错的,带了新把到的马子来这里潇洒一把,可没想到却碰上这倒霉事儿,面子算是丢干净了,尤其是前面不小心挨的那记耳光更是让他动了真火了。 他当然清楚小风家里有点背景,但相比较自己那显赫的家世而言,小风家里头那点背景完全不够看的,远的不说,就拿他大哥来说吧,他大哥可是现任的魔都三把手,堂堂的燕京市委副书记,他曾几何时会受过这种委屈啊,说不得,今天这事肯定要让雷小风这不长眼的混蛋吃点苦头了。 几个保安自然也是认得他出示的金卡的,这种带编号的金卡是凯悦特制的最顶级的客户卡片,同时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发放出去数量极少,拥有这类金卡的人非富即贵,可不是什么普通来这儿玩的客人,眼看着尊贵的金卡客户在酒店大门口受辱了,他们回头说不定直接被开除都有可能。 因此,在林公子的巨大威压下,几个保安虽然明知道小风身手了得,但还是硬着头皮围了上去。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小风这个在他们眼中极端危险的人物这时候却仿佛丢了魂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任凭他们把手给反扣了起来。 一个貌似保安队长模样的壮汉看到小风被自己手下控制住了,顿时松了口气,忙不迭跑到林公子跟前请示道:“这位先生,那个,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们这就把他给带到值班室去,您看怎么样?” “哼,不行!”林公子斩钉截铁的拒绝道,而且看到小风跟死狗一样的被几个膀大腰圆的保安给死死的控制住之后,他感觉安全系数提高了不少,胆子也大了起来,板着脸搂着那郭燕走到了中央。 随即,现场立时安静了下来,而林公子则是一手叉腰,一手搂着女人,颐指气使的冲保安队长及旁人说道:“我把话撂在这儿,在警察没来之前,今儿个谁也别想把这小子带走!哼,居然敢当众非礼我女人,他活腻味了他还......” 林公子霸气侧漏的同时,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很不合适宜的响了起来。 “哎,那个谁,我说你们差不多就得了啊,多大点事儿啊,都是年轻人,至于嘛!还叫警察啊?” 众人不约而同的循声看去,却见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从围观的人群里越众而出,慢腾腾的走了出来。 “你谁啊你?滚一边去!” 林公子正发飙着呢,自然对这个不识相打断他话头的男人很是不爽。 不仅是他不爽,他的几个狐朋狗友,以及各自的女伴们也相当不爽,赶紧跟着林公子骂起这不识相的男人来。 “这农民哪儿冒出来的?” “可不是咋的?这附近不全都是高档会所,这农民从哪里混进来的?”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被修理了 毫无疑问,这时候在一片哄笑声中挺身而出替小风说两句好话的围观群众不是别人,正是方才一直在边上观望着的陈扬。 当然了,说实在话,方才小风的挫男表现,让陈扬实在提不起多少心情去帮他,这时候之所以硬着头皮出来说话,主要还是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一来小风也确实是太挫了点,为了一个朝秦暮楚的女人搞得这么丢人现眼的,真是有失身份,二来毕竟这地方怎么说都是仙儿的场子,闹出什么事情都不太好,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仅仅不过就是以一个好心路人的身份出来稍微讲了那么两句缓和一下场面的话,结果立刻就遭到了对方的口诛笔伐,言语中极尽刻薄挖苦之能事,什么农民傻×的称谓不要钱一样劈头盖脸的就朝他喷了过来,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开骂了。 陈扬被这些个公子哥太子女们喷得是几无还口之力,只能郁闷不已的在肚子里头暗暗纳闷了起来:怎么搞的?这年头这帮所谓的官二代富二代们,这帮狗屎的素质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确实也是,比眼前这些蠢货更嚣张的世家子弟陈扬见得太多了,可还真没见到过像林公子他们这样的一言不合己意就对路人破口大骂的红色子弟,这素质也实在太差了点吧。 陈扬当然不会跟这些脑子进水了的小年青逞什么口舌之利,没得失了自己的身份。 他只是顶着这一连串的骂声。皱着眉头走到了场子中央,冲那保安队长招了招手:“那个谁,你赶紧去把你们大堂经理叫过来。”说着马上又转向林公子等人道,“我懒得跟你们废话,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都别在这儿闹事了啊,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啊?” 陈扬旁若无人似的一席话立马就招来了第二轮的口水,保安队长一头雾水的看着陈扬,又看看怒不可遏的林公子,却是压根就不敢按照陈扬的意思去做。 至于林公子一帮人。这时无疑被陈扬的话给气得肺都快爆炸了。他们脸红耳赤的瞪大了眼睛反复打量起了陈扬,可愣是看不出眼前这位三十多岁的大叔身上有哪点特殊之处。 看这位大叔的打扮,黑色西裤,白衬衫。蹬着双皮鞋倒是挺亮的。但怎么看怎么像京城里头随处可见的官员干部。这年头真正手里有点权力的官员们出来玩,谁还穿得像这位大叔那样土气啊?估计就一科级的小官儿,顶多也就副处就了不起了。平平无奇得很。 这四九城别的不多,就当官的多,像陈扬这种小角色,他们这些家里有背景有来头的小年青们又哪里会放在眼里过。 如果说林公子前面多少还有点畏惧小风那骇人的身手的话,那么对付陈扬这个比他大了十多岁的大叔,他心里自然是毫无压力了,加上前面被当众甩了一耳光,正千方百计的找回场子呢,陈扬这不合时宜的站出来,而且还摆出一副大言不惭的要收拾残局的模样,这么一不开眼的臭虫,林公子自然是毫不客气的要当场拍死。 “你吗你谁啊你?管你爹的事情?” “我靠,这哪蹦出来的傻吊,关你毛事啊,你出来管闲事你!” “哎,我说你这位农民大叔,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不跟家里好好待着,跑这儿来出什么风头?” “算了,倩倩,我看他年纪也不小了,叫他滚蛋得了,咱们跟他浪费什么口水!” “诶,这位小兄弟,你就别管闲事了,人林少有来头的,你小心别一会把你自个给折了进去。” ..... 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谩骂声此起彼伏,边上倒是也有不少心地比较善良的,年纪稍大点围观客人在旁边好言劝起了陈扬来。 陈扬却是对此充耳不闻,径直朝扣押住小风的两名粗壮保安走了过去,边走还边用手指指点点吩咐那俩保安道:“把人先放了!” 林公子看他依旧是我行我素,完全把自己这些人当成了空气一样,憋了一晚上的火气登时一下统统爆发了出来。 只见他怒不可遏的大骂了一声:“你吗的,你个傻吊脑子进水了是不是?刚从青山放出来的吧?我操!” 骂声响起的同时,林公子已然扔开了一直依偎在他怀里的郭燕,二话不说就挥拳朝陈扬后背冲了过去。 因为林公子特别喜欢到凯悦来玩,因此边上围观的客人里面有不少是认识或者听说过林少的名头的,知道他是林老将军的嫡孙,他亲大哥更是燕京市三把手,正儿八经的红三代,而且大伙都清楚,林少要么不发火,真要是发起火来,那绝对是把人往死里头整的,之前就没少传出来关于林少威风八面的段子,即便是在凯悦这儿,前阵子不也有个南边来的富商因为女伴的事情,结果被林少整得住了小半年的医院的传闻嘛,回头那富商被打残了还不是一声不吭的就灰溜溜的回南方去了,今儿个林少显然也是动了真怒了,少不了又是一阵腥风血雨啊。 “唉,这小兄弟惨喽.......” 边上不少人暗暗摇头不已,虽然已经预见到了林少要发飙见血了,可慑于林少以为的赫赫威名,他们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劝阻的,顶多也就是在心里头暗暗叹息一声罢了。 林少不愧是经常动手修理人的主儿,加上又还年轻,虽然比不上小风这种受过格斗训练的专业人士,但身手却也不赖,三两下就冲到了陈扬身后一两步远的地方,然后习惯性的使出一招黑虎掏心,张开五指成爪状,作势就要朝陈扬衬衫后衣领抓了过去。 “嘶!!!” 看到此幕,不少胆子较小,或是见不得血的女客人这时骇得纷纷把脸转了过去,已经不敢,或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蓬! 果不其然,接下来一声闷响猝然间在场子里头炸响了起来。 可等这些女客人们下意识的回过头来的时候,却目瞪口呆的发现,现场情况不是她们想象中的那样,那个被林少盯上的男子被他揪住后拖在地板上暴打一顿,反倒是林少的身体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间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妙的抛物线,正急速的往十多米开外的地方坠落。(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惨案 “啊!!!” 这突然其来的变故让围观众人大惊失色的同时,无不失声惊呼出来。那些刚回过头来的比较胆小的女性客人则是不得不再次赶紧闭上了眼睛,不忍卒睹这可怖的一幕。 嘭!! 的一阵惊呼尖叫声中,林乾重重的摔在了十多米开外,不巧的是,他从空中落下时方位没调整好,一头就扎进到了附近的一处花坛里,更倒霉的是,花坛里头种的都是些品种各异的高档玫瑰,这些玫瑰的花茎上全都是一颗颗坚硬异常的倒刺,而他这么一头扎进花堆里头,结果嘛,可想而知了....... “啊!!!!” 果不其然,顷刻间,林少发出了一声比刚才被踢飞时候更惨烈十倍的惨叫声。 而他凄惨的叫声总算是把他那些同样被这个变故给惊得目瞪口呆的同伴们惊醒过来,几个人脸色同时巨变,再顾不上其他,救人要紧,纷纷朝花坛方向抢了过去。 “林少,你没事吧?” “乾哥,你怎么样了?” 很快,他们就七手八脚的把林少从花坛里头扒拉了出来,纷纷关切的问了起来,不过其实他们根本用不着询问,很快他们便看到了林少那张原本白皙细嫩的帅气脸庞,这时已经被玫瑰花刺给划拉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得不行了,满头满脸都是汩汩不断冒出的血迹,形貌可怖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虽然才仅仅几秒钟不到时间,但他们都几乎已经认不出来,眼前这个跟鬼一样恐怖的脸颊就是他们那位号称人大校草的林大帅哥了。 完了,完了! 毁了,全毁了! 一时间,他们心头剧震,一个个的瞪大了眼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而原本半蹲着抱住林少的郭燕,此刻更是吓得一张粉脸霎时变得惨白一片,浑身上下猛的哆嗦了一下。如见到鬼似的下意识的就把扶在林少肩头的双手给缩了回来。倒霉的林少一下子没了支撑,嘭的一声再次重重的摔到了地板上。也难怪,虽然郭燕看上了林公子雄厚的家世背景,但是如果今后漫长的岁月里面都是和这么一个跟鬼一样的人长相厮守。那么她宁可死了算了。换句话说。就林少这伤势。就算到了韩国估计也是很难再复原成为原本那风流倜傥的帅气模样了。 而不远处的另外一边,陈扬没事人一样的走到了小风的身旁,正耐着性子跟那两名扣押住小风的壮硕保安说着些什么。不同的是,刚才他身边还没看到半个人影,可这时候他身后却多出了一个身形瘦削,穿着西裤衬衫,戴着墨镜的青年男子。 这个墨镜青年自打凭空出现在现场之后就一声没吭过,始终保持着一副冷峻严肃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装酷。让围观者闹不明白的是,真不知道这个帅气的墨镜青年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又是如何能在刚才那个瞬间以现场所有人肉眼都捕捉不到的速度,那么干净利落的就把偷袭陈扬身后的林公子给踹飞了十好几米远的,让人不得不惊叹,就他这身手,恐怕就跟电影里头的那些007特工差不多了吧。 至于小风这挫男,这会儿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至少今天晚上已经算是彻底的毁了,神智浑浑噩噩的,哪怕是陈扬已经走到他跟前了,他仍然还是耷拉着脑袋,没有焦距的目光盯着脚底下,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看来,初恋女友劈腿的这件事对他造成的打击确实是十分巨大的。 不知道是陈扬的交涉起到了作用,还是他身后这位突然间冒出来的酷哥给酒店保安们造成了巨大的威慑力,总之这一次保安队长不敢再怠慢片刻,很快就叫了一个手下跑进大堂里叫人去了,至于他和剩下的几个手下,这时自然是不敢离开的,毕竟林公子的惨状他们可都是瞧了个真切,如果他们此刻敢任凭陈扬大摇大摆的离开,回头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尽管,他们心里也隐约能感觉到,陈扬若是真打算强行带人离开此处,他们几个一块上估计也不是那位沉默寡言的墨镜酷哥的对手,但毕竟职责所在,凯悦酒店每月给他们支付高薪,就算明知不敌也不可能开溜跑掉的。 幸好,陈扬并没有支使手下打完人之后就扬长而去的意思,只是让他们去叫领导过来,这让他们长出了一口气,只要待会儿酒店经理过来了,他们的责任就算是都尽到了。 而此时由于林公子见血了,现场围观的客人更多了起来,许多刚刚进到酒店大院的客人们也被这乱子给吸引了过来,纷纷驻足在旁观看。 陈扬看到现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里头也有点不耐烦起来,他也知道以自己现如今的身份跟这些个纨绔子弟们较真实在没多大意思,正想着是不是直接给仙儿去个电话,让她下来搞定这事情的时候,没想到围观人群外围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他心知应该是酒店方面的人赶过来了,便收起了打电话的心思。 果然,很快就见一个穿着深色正装胸口上还别着一枚金色胸牌的男士跟在一名保安身后,快步拨开围观的人群急急的赶了过来,可让陈扬稍感意外的是,这时候不仅酒店大堂里出来了这么一个值班经理,另外一头门口方向这时也突然间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显然是之前那林少的小弟去报的警,当然了,陈扬也万万没想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这好像才几分钟时间不到吧? 而听到这一串警笛声后,原本被吓得胆儿都破了大半的林少的几个小弟立刻如同见到了解放军亲人一般,当即纷纷挺直了腰杆,同时口中也大声嚷嚷了起来。 不过他们刚一破口大骂,站在陈扬身侧一直不苟言笑的墨镜酷哥冷冷的瞥了过去,他们顿时吓得不约而同的赶紧闭上了各自的臭嘴,七手八脚的搀扶着犹自哼哼唧唧呼痛不已的林少又往后缩了几步。 这时候,呼啸而来的警车也飞快停在了酒店门口,很快,嘭嘭嘭车门打开,从车里迅速下来了好几个身着制服的干警,为首的一个却是身着便装的胖子,不过一看他挺着大肚子的模样就知道是有点职务的干部。 果不其然,一看到这个胖子沉着脸急步走来,围观的不少客人不由得心底都是一惊,这胖子不是附近分局局长左崖吗?他怎么也过来了?而且还是坐了这么一辆破110的警车过来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结怨 做为魔都中心城区公安分局的局长,左崖的知名度还挺高的,尤其是在燕京凯悦大酒店这附近的步行街一带,几乎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了。 因此,当他大踏步的急步走入发生冲突的地方时,围观的客人不用招呼就很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通道出来。与此同时,围观的客人们不由得再次替,经常在这一带潇洒的客人谁不知道左崖跟林少私底下的关系啊,两人年纪差了有十多岁,但相互间还是称兄道弟的。远的不说,就上回林少在凯悦这里弄的那南方老板,最后还不是左局出面帮他摆平的。说他俩是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可能过了,但关系绝对不一般那是肯定的。 果不其然,没几秒钟,看到左局领了人过来,被破了相的林少突然间整个人有了精神,再顾不上嚎叫,捂着脸就一瘸一拐的迎了上去,边指着陈扬所在方向大声招呼道:“左哥,你来得正好,帮我盯着点这三个人,今儿个我他吗不弄死他们我不姓林!” 刚吼完一嗓子,兴许是牵动了脸上的伤势,他立刻又开始嗷嗷的惨叫起来,不过一双喷火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死死的盯在陈扬三人身上,似乎生怕稍微一放松警惕,这三人就会趁机开溜了一样。 也难怪,虽然他也搞不清楚左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但无论如何,凭他们哥俩的关系,这三人今晚肯定是没跑了的。 不仅林少是这么想的。边上围观众人其实也跟他一个想法,毕竟大伙都知道这左崖是林少那位身居魔都三把手高位的林书记提拔起来的人,而且林少经常在这附近的会所惹是生非的,哪回不是左局出来帮他擦屁股的啊,今晚看这架势,显然也跟以往差不多。 这么一想,众人再看向陈扬几人的目光不由得便带上了几分同情之意,没错,左局是官场中人,当然不会在外头怎么样你。但回头带到局子里之后就很难讲了。那墨镜酷哥看上去虽然很能打。但总不至于真敢跟这些个配枪的公安动手吧?退一万步讲,真要动起手来,即便你赢了,那性质可也就变味了哦。 不得不说。大家伙这么想也很正常。这也是身为平头百姓的悲哀。正所谓民不与官斗嘛。 果然,左局领着四五个干警进到场子里头之后,第一时间就朝林少等人的方向走了过去。看到林少满脸鲜血惨不忍睹的模样,他心里也是冷不丁的猛突了一下,暗道一声自己收到消息后紧赶慢赶的飞速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来晚了,看林乾这样子,今晚的事儿大发了。 左崖正懊恼不已的当口,那嗷嗷呼痛的林少见他半天没动静,却是先等不及了,有些不耐烦的嚷了起来:“左哥,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让你的人把他们扣起来啊!” 左崖被他嚷得一阵心烦,但毕竟是林书记的亲弟弟,他也只能忍着火气,压低声音劝了一句:“那个,小林,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去看看吧,别耽搁了。” 说着,下意识的朝陈扬的方向看了一眼,陈扬这时没事人一样的正跟闻讯赶来的酒店大堂经理说着些什么,他就只看到了陈扬的一个侧脸,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但多少还是认识点官面上的人的,加上之前上头那通电话里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此人的身份,他再稍微跟报纸上的一些图片对照了一下,立刻便认出了陈扬这位华海市长来。 不知为何,虽然陈扬没朝他看过来,但他还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同时在肚子里头把市局那些头头们一个个的骂了个遍,怎么就安排自己跑这来处理这破事来了呢? 回过头,林少却明显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医院肯定要去,可没看到陈扬被左崖带回局里他哪里肯先走哦,他现在可是已经在心里头盘算着待会儿在分局里怎么报仇雪恨的事儿了。 “左哥,你什么意思啊,赶紧去抓......” “抓什么抓!你给我少说两句吧!” 林少刚嚷了两句,左崖就气不打一处来的板起脸打断了他的话头。的确,他是林少的亲大哥提拔起来的人不假,但倘若你林少惹的是别的什么人倒还好说,对面那位爷哪里是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分局局长搞得定的?靠,别说自己了,哪怕现在林书记在这儿,恐怕也不敢把人家怎么样。 林少被呵斥得一下子也毛了,顾不上脸上钻心的疼痛,不客气的骂道:“左崖,你吗你吃错药了是不是?” 而他可没左崖那么多顾忌,骂声很大,边上围观的客人都听到了,大伙儿顿时都是一奇,闹半天,这哥俩怎么先自己吵起来了?左崖这分局局长不是一向来都是林少的狗腿子的吗?今儿个难道真吃错药了,居然不听林少使唤了? 只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让在场所有人跌碎了一地眼镜。 林少骂了一句不算,第二句接踵而至:“左崖,你吗的赶紧给老子像上回弄那南方佬......” 啪! 林少还没来得及把话骂完,本已经受伤甚惨的脸颊再次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而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抽的他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救兵左大局长。 “闭嘴!” 左崖涨红着脸,硬邦邦的喝断了林少的话。 然后当机立断就做出了决定,在林少被他一巴掌抽懵的当口,朝几个手下大手一挥道:“把他们几个在酒店闹事的人统统都带回局里!” 左崖的心腹显然搞不清楚状况,大惑不解的看向了左崖,吃惊不已的问道:“左局,这可是林少......” “少什么少!把他们几个统统都给我押到车上去带回局里去!” 左崖板着脸重复了一遍,而他这几句话说得明显比刚才要大声不少,显然是希望站在不远处的陈扬能够听到。 几个心腹手下还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老大到底怎么回事?即便没之前老大跟林少的私交,但林少怎么说也是市里林书记的亲弟弟,还真押回局里去吗?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很快就执行起了老大的命令,三两下就把同样处于震惊状态下的林少以及他的几个同伴们给带到了酒店外头的车里。 直到此时,左崖才快步朝陈扬走了过去,而走过去的同时,他的脸上刚才那股子冷冰冰的严厉劲儿早不翼而飞了,旋即换上的却是一副让在场所有人差点认不出来的谄媚笑容。 走到陈扬跟前,点头哈腰的笑呵呵问候道:“呵呵,您好,陈......” 左崖的问候声还没来得及说完,陈扬就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然后微微皱眉问道:“你是这附近派出所的同志?” “是,是,我是玄武分局的局长左崖,您叫我小左就成。”左局连连点头自报了一下家门,然后又急急的解释了一句,“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来得晚了,让您受惊了。”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这左崖是什么人,别说左崖了,他就算到了现在也还搞不清楚那林少是什么鸟人,不过他倒也并不真想跟这些纨绔较什么劲,这个什么左局既然认出了自己,而且这么处理也没什么不妥的,他想想也就算了,本来他站出来也就是打算息事宁人的,毕竟到了他现在这种身份,跟这些个不入流的纨绔子弟较劲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 因此,等左崖说完之后,他便才又指了指酒店那位经理道:“事情也不大,具体经过我跟这位李经理讲过了,回头你再跟他协调一下吧。” 虽然陈扬这话说得很含糊,但左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像陈扬这种级别的大领导的真实想法又哪里是他能猜得出来的。他心想着回头还是得给林书记去个电话,然后才忙不迭点头应声道:“好的,您慢走,我一定会处理好此事的,明天,哦,不,待会儿我就给您......” “事情你们处理好就行,不必知会我了。” 陈扬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随即微微一点头,跟着就转身朝大堂方向走去,至于小风这挫男,则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衰样,被墨镜酷哥半拉半拽的也跟在了陈扬身后。 直到陈扬已经走上了几级台阶之后,现场围观的客人们才猛然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看扬长而去的陈扬三人,又回过头看看滞留在此处的左局,貌似他还真开始跟那位大堂经理认真仔细的问起话来了。 这...... 说心里话,直到此时,在场的人仍然是有点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最起码,剧本不应该是这么写的才对啊。 ...... 其实对于陈扬而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左局倒是省了他不少事,尽管他也能看得出来,这什么左局跟那个林少关系匪浅,而且那什么林少家里估计也是有点来头的,不过这些他都不怎么关心,反正倒霉的是那什么狗屁林少,倒是回头得好好教训一下小风这臭小子才行,没事怎么交了个这么不三不四的女朋友,还当成宝贝一样,真是给他丢人现眼。 正琢磨着事,电梯也到了顶层三十八层,而电梯门刚一打开,就看到仙儿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似乎早就在这儿等着他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训斥 十月中旬的燕京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因此电梯门外的纪仙儿身上穿着一套她自己很喜欢的黑色薄皮衣,内里则是一条及膝的连身吊带黑裙,瘦瘦的黑袜裤,漂亮而性感。看到陈扬时,微翘的迷人黑睫毛眨动,眼里顿时就有了笑意。 陈扬看到等候在此的仙儿之后,顿时有些醒悟过来那叫什么来着的左局长怎么会突然跑过来的缘故了,看来十有八九根子是在仙儿身上,这时见她脸上满是笑意,就皱了皱眉,没好气道:“你搞的什么鬼?那什么分局的局长是你招过来的吧?” 仙儿闻言,却是笑而不语,只是径直走到陈扬身侧,很是自然的用两只白皙性感的手臂挽住了陈扬的一侧胳膊。 “别挨着我这么紧,问你话呢!”陈扬继续皱眉道。 “瞧你,担心什么呀,这儿可是我的地盘,谁会无聊的敢管咱们呀。”仙儿撇撇嘴,非但没有依言松开陈扬,反倒是揽得更紧了些,高耸的酥-胸紧紧的挨在陈扬的胳膊上,倒是毫不介意爱郎吃自己的豆腐。 陈扬拿她没辙儿,只能是被动的让她挽着朝总统套房走去。 事实上这一两年来,对于家里的这几个女人,他是越来越没办法治她们几个了,先不说方晴这个一向来就喜欢跟他唱反调的小娘们,最近这一两年,哪怕是项谨,仙儿,抑或是秋禾闵柔她们,这几个女人大多都跟了他十多年时间了。对他的性子也摸得透透的了,以前一个个的温柔似水,现在却都....... 唉,不说也罢! 现在估摸着也就是林语这丫头多少还对他存有几分敬畏之心,这也是多年的习惯养成罢了,相信小林语跟她们几个再长期混在一起,早晚也得被她们给同化掉。 “咦,小张怎么也跟过来了?” 两人刚走没两步,仙儿才略微有些吃惊的看到了跟在陈扬身后的两个大活人,显然。刚才乍一看到爱郎。她欣喜之下,眼睛里便再容不下其他。 而陈扬的贴身保镖国安的张飞她自然是认得的,因此小张虽然一副酷酷的打扮,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并且虽然前面她在等陈扬上来的时候已经询问过楼底下的值班经理了。详细了解过刚才发生在酒店大院的那场小冲突。知道陈扬是跟一个年轻小伙子在一块跟那酒店常客林乾起的冲突。听那经理说后来冒出个身手超牛的年轻男人把人林少给踹飞了,还弄了满脸的血,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小张干的,这也是她并不怎么担心陈扬会发生什么危险的原因所在,只是她还真没想到事情结束之后,陈扬会把他俩也一块带到这顶楼上来。毕竟都是家里人在这边玩。小张虽说跟在陈扬身边也很多年了,也是自己人,但平时几乎都是隐形人一样,更别说会跑到这种有女眷在的场合里头来了。 “小张不跟过来,难道让我去拖这混小子上楼吗?” 陈扬仍是一副没好气的口吻回道。 “老公,这个小伙子是谁啊?”仙儿这才想起来询问一直耷拉着脑袋的挫男小风的身份,她可不是陈若男,自然不会认得在老爷子身边一直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雷家人,不过虽然此刻她心里有些奇怪陈扬怎么会带这么个陌生的年轻人过来,但既然陈扬带他过来,显然这个年轻人是陈扬信得过的自己人。 “老爷子身边的警卫长雷哥的儿子,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屁孩,你们几个喊他小风就行了。” 陈扬随口回了一句,他前面既然答应了雷哥让这小子以后在他身边工作,这时自然不会避忌太多,反正这小子跟着自己,以后早晚都会知道他身边的几个女人。当然了,主要也是他跟老爷子一样,对雷家的人很信任。 “哦。”仙儿哦了一声,又奇怪的问陈扬道,“那他现在怎么了?没精打采的,像掉了魂儿一样?” “能怎么了,你没跟你下面人打听过吗?刚才就你这儿被他那小女朋友给甩了,这臭小子,女朋友玩劈腿也就算了,还死乞白赖的缠着那个女孩,真是快把我的脸都给丢光了。” 陈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郁闷不已的说道,也难怪,混到了他这种身份地位的高级干部,又哪里还会把这种男女间情情爱爱的事情放在眼里头,更别说像小风刚才那样子,为了个根本就不值得爱的女孩子要死要活的,要不是小风跟他们陈家有很深的渊源,他刚才都懒得管小风的破事,就让这小子被人拉去派出所修理也是活该。 仙儿闻言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小伙子一副半死不活失魂落魄的样子,敢情是刚刚被女朋友给当众甩了,这种打击确实是挺难承受得住的。 女人的同情心总是泛滥的,她当然不会像陈扬这般,心硬得堪比石头,看到人家小年轻被女朋友甩了不说温言安慰一下就算了,反倒是,有多难听就说得多难听。 这时候又转头看了一眼浑身没骨头一样被小张架着的小风,看着怪可怜的,便柔声劝陈扬道:“老公,可能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那个,那个小女朋友说不定有什么苦衷的呢。” 让人惊讶的是,一直耷拉着脑袋装死的小风这时候听到有人帮自己说话之后,居然把脸抬了起来,一脸涨红的解释道:“扬哥,我,我......燕子她,她应该不是那种女孩子......” “你什么你!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陈扬板着脸打断了这小子的话,“还有,我警告你,以后你少跟这种不三不四的女孩子混在一起。” 小风闻言,立刻闭上了嘴巴,重新把脑袋耷拉了下去,这回是真正的心如死灰了。 “算了,老公,你就少说两句吧。” 仙儿赶紧轻扯了下陈扬的衣服,她看着小风这衰样,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陈扬这才哼了一声,转回了头来,不过仍然有些恼意的又道:“现在这些年轻人简直是不知所谓,女的一个个的不知道自爱,男的反倒还当这种女孩子是宝贝,跟没骨头一样。” 显然,陈扬还在生气刚才小风那挫男在被蹬了之后的衰到家的那种表现。 “不是我愿意骂他,你想想看,咱们年轻那会儿哪有这么多这样的破事!” “去你的,说得自己多老似的,你这话,我可不爱听。” 仙儿嗤的轻笑道,陈扬其实也就是快满三十六岁,实在谈不上有多老,当然了,比小风这种二十不到的年轻人,确实是有这个资格的,不过仙儿是女人,自然不喜欢听他说自己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林坤的电话 快走到套间门口的时候,仙儿突然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开口提醒了陈扬一声:“对了,老公,那个小年轻姓林,叫林乾,听说是燕京市委副书记林坤的弟弟呢。” “林坤的弟弟?” 陈扬不由皱了皱眉头,他当然能从刚才在楼底下那几个小年轻跋扈嚣张的表现中猜得出来,这些小子八成都有些来头,可是他还真没想到那跟小风抢女人的倒霉蛋居然是林坤的弟弟,不过这样倒也多少能解释这姓林的小子为什么能撬动小风的墙角了。 林家虽然比不上他们陈家在国内政坛中影响力那么大,但从建国以来也一直是活跃在国内政坛的一股世家势力,并且若不是当年林家的老爷子走得比较早,大革命时期就被迫害致死了,说不定林家发展到现如今,势力肯定会要大很多。林家的二代子弟受老爷子过世较早的影响,在政坛上都没有走得太远,唯一勉强算是曾经身居要职的也就只有林坤的父亲林国邦曾经在九十年代中期出任过中-宣部的副部长了,当然了,到了林坤这一代,这老林家却是渐渐有了点起色,几次重要关头的站位选择都十分的正确,加上他刻意拜在了一位学院派的重量级人物的门下后,现在四十出头年纪就出任了燕京市委副书记,在同代的红色世家子弟当中,他也算得上是比较出色,也是走得相当顺畅的一位世家子弟了。 不过按年龄算,那叫林乾的倒霉蛋跟林坤差了有差不多二十岁。居然是林坤的亲弟弟,这倒真是让陈扬暗地里有些惊讶,不过在红色豪门世家里面,这种情况倒也不是没有,陈扬自然更不会有兴趣去八卦他们老林家的事情,亲弟弟就亲弟弟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用不着陈扬太过放在心上。而且,陈扬相信今晚这破事真传到了林坤耳朵里,林坤聪明的话。第一反应应该不是找自己的麻烦。而是赶紧给自己打电话过来替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赔礼道歉。 因此,这时听到仙儿提了一句,他也没放在心上,皱眉点了点头。算是自己知道了。 仙儿见情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跟了陈扬这么些年,她自然也早就知道陈扬的背景实力,倒是不需要替爱郎担心什么。 说话间。两人便已经进到了凯悦顶层这处从来不对外开放的豪华超大包厢里。严格的来讲,事实上应该说整个凯悦顶层都不对外开放的,除了东面有一间纪仙儿私人的办公室之外,剩下的都是些时下流行的娱乐设施,什么健身房,桑拿房,瑜伽室,牌室,茶室,总统包,小型高球练球房等等诸如此类场所应有尽有,光是专业练歌房就有七八个,甚至还有一个露天的小型游泳池。 总而言之,在凯悦顶层,只要你能想象到的娱乐项目这里都涵盖到了。也可以说当初装修这顶层时,仙儿就是把这地方按照她自个的行宫来精心打造的,当然了,这个所谓的行宫自从建成以来,也只有陈扬这唯一的一个男性上到过顶层,其他包括所有的服务人员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小女孩,今晚张飞和小风两个也是跟着陈扬才破例能上到此处来的。 而也正因为这里各项娱乐设施齐全,陈家的几个女眷只要在京城,基本上聚会场所都是选在了这里,仙儿也专门给她们都准备了特制的有身份验证的专用卡,这样万一她不在燕京其他几女也可以随时随地的凭这张卡到这里来休闲娱乐。不过平时大家都各忙各的,倒也真没有几何时间能跑到这里来消遣就是了。 话说回来,陈扬其实也没到这里来消遣过几次,他可没有大把的时间浪费在这奢靡的场所上,什么唱K,桑拿,高球,游泳,健身跟他都没多大关系,这些东西他上辈子都玩得腻味透了,现在他唯一感兴趣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政治。 进到这间全楼层最大的一个总统级别的练歌房之后,陈扬却看到,根本就没人在唱什么K,而是坐在一块瞎聊着什么。边上还摆着张麻将桌,上面零零散散的全是麻将牌,显然刚才几女应该是在打小麻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打麻将几乎已经成为陈扬家里头这些女人聚在一块必干的一个娱乐项目了,而且越来越有发展成为唯一的一个娱乐项目的趋势。每回只要能凑够一桌人手,必然要打几把小麻才过瘾。 这让陈扬十分无语,说了她们很多次,可总是屡教不改。现在就连原先对麻将没多少认知的小林语也被仙儿拖下了水,在牌桌上俨然一个老手了。 看到陈扬进到包间里之后,原本正聊着天的闵柔几女自然就赶紧停了下来,脸上尽皆露出几分欣喜之意,不过看到跟陈扬仙儿一块进到包间里的小张二人之后,她们不约而同的都是微微有些惊讶,就没有从沙发上起身迎上来找他说话,反倒是纷纷很有礼貌的朝拽着挫男小风的小张微笑点头示意了一下。显然,她们大多都是认识小张的。 而小张虽然是陈扬的近身保镖,但像陈扬家里的这种活动还是极少甚至从来也不参加的,这种时候他更多的都是一个人默默的待在没人的地方警戒着罢了,他当然知道包间里这几个女人跟老板的关系,但他还真没有跟陈家的女人说过多少句话,因此这时就有点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可这时候陈扬又没开口让他离开,加上还扶着小风这拖油瓶,他只能是一身冒汗的杵在原地。 “小张,把这小子给我拽过来。” 陈扬毫不在意小张和小风这两个大灯泡在场,边说边走到了几女所在的长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闵柔几个不知道陈扬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纷纷起身去了旁边的小吧台继续说悄悄话去了,反正这包间足够大,而且既然有外人在,哪怕是陈扬信任的人,她们自也不可能跟陈扬有什么过分亲热暧昧的举动。 很快,陈扬又叫仙儿去泡了壶热茶过来,才开始了对小风进行严厉的思想教育工作。 小风似乎也知道这一顿臭骂是跑不掉的了,脑袋一直耷拉着,看都不敢抬头看陈扬一眼,一副逆来顺受可怜巴巴的样子,却是让边上不时朝这边投来目光的闵柔她们几个心里头更奇怪了起来。 对于小风,陈扬确实是恨铁不成钢,因此,训起他来语气很重,足足训了十多分钟后,也不知道这小子听没听进去,总之这小子眼圈都被陈扬骂得红通通的,就差没当场洒下男儿泪出来了。 而陈扬在这边训斥小风的时候,仙儿自然是跑到她姐妹那儿稍微向她们介绍了一下事情原委,几个女人可都不是陈扬这样冷血的人,听闻小风的悲惨遭遇后,不由得都起了同情之心,若不是觉得不太方便,她们都忍不住要过来替小风说几句好话了。 毕竟人家小风还只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孩子嘛,加上又是初恋,情绪一下子控制不住很正常,至于要骂别人小孩子这么长时间吗? 大约也就十多分钟左右,陈扬搁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这才算是放过了小风,就在包厢里头接起电话来了。 不过,让陈扬稍感意外的是,电话接通之后,居然是林坤亲自打过来的。他之前跟林坤没什么交集,因此认不出来林坤家里的座机号码。 “呵呵,陈市长,我燕京市委的林坤啊,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去电话,打扰了啊。”林坤在电话里头笑呵呵的寒暄道。 “林书记啊?”陈扬微微吃了一惊,却明知故问道,“怎么了,是有事找我吗,林书记?” “呵呵,也没什么,我也是刚才听下面人说了,我家那不成器的混账之前......” 林坤话没说完,陈扬就打断道:“呵呵,林书记,这事就别再提了吧,对了,你弟弟没什么大碍吧?” “哼,这混账东西平时就没少给我惹是生非的,这次还丢人丢到你陈市长跟前了,我才懒得管他是死是活!” 林坤很有些恼火的说道。 陈扬笑了笑,却也没多说什么。本来两人之前除了去年有段时间风传林坤准备去华海工作之外,就再没多少瓜葛,加上又是些摆不到台面上的事情,以两人的身份,自然都不可能真会去计较,至少面子上绝对不会。而林坤这通电话也就是打过来稍微提一下跟陈扬发生冲突的那小子是他弟弟,陈扬意会完了这事也就算揭过去了。当然了,若是今晚吃亏的是陈扬,那就又得另当别论了。 听到陈扬没有较真的意思,林坤心里也就放心了,就笑呵呵的又接连表示回头一定会严加管教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之后,跟着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陈扬却又忍不住有些微微皱眉起来,这次他赴京参加的四中全会,其中有一项很重要的会议内容就是在此次会议中,政治-局会增选出两名候补委员和一名正式委员,传闻中林坤好像就是其中之一,虽然候补委员没有投票权,但无疑能跻身进入候补委员名单中,将来转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兴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林坤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生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差池吧,毕竟自己这个中委委员在全会上还是有投票权的。 ******************* 兄弟们,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求赞!!(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红颜 接过林坤的电话,陈扬便没心思再训斥小风了,便让仙儿叫顶层的服务生领着这小子去了另外的一个包间,当然了,他也知道这小子情绪不稳定,怕他干出什么傻事来,最后还是安排了小张去盯着他点。 看到陈扬总算是把这两个大电灯泡给招呼走了,在边上吧台附近说着悄悄话儿的几女才走回到了大厅这边,一大家子人就围坐在大厅这张宽大的真皮软沙发旁闲聊了起来。当然,主要还是几个女人在叽叽喳喳的闲聊,她们聊的话题陈扬基本上是掺和不进去的。 仙儿出去安排完了之后很快也回到了主包里面,加入了闵柔她们的聊天当中。 陈扬一个人被几个女人簇拥在沙发中间,对她们聊的女人的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偏偏又走不了,提了好几次是不是早点回去休息,可几女正聊在兴头上,哪里肯依他,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像件摆设一样的坐在沙发里头。 说起来,对于这种情况他倒也不陌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几个女人私底下间有过默契,反正大家伙在一起的时候,肯定是没有谁会主动跟他亲热的,每个人似乎都很刻意的要跟他保持距离,这让无聊的时候曾经想过哪天是不是跟自己的女人一块来个大被同眠的陈扬,这个美梦也顶多是在脑子里头YY一下罢了,真搁在现实生活里头,别说他张不开那口。即便他厚着脸皮提出来了,肯定也会遭到他的女人们的一致反对。 面对此情此景,陈扬除了在心里暗叹一声齐人之福不是这么好享的之外,实在是没更多其他非分的想法了。 “小柔,秋禾,算了,你们几个先聊着吧,我还是到旁边眯一会儿,困死了都。” 陈扬再次提出了建议,说实话。他今天才刚坐飞机从华海赶来。到京之后直接去了老爷子那里,随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陪她们几个,确实是挺累的。 而几个女人聊了好一阵儿,听到陈扬的插话之后。似乎才意识到太过于忽略了这厅里唯一的男人了。 仙儿就瞥了一眼穿着一身素雅白裙的林语。掩嘴轻笑着建议道:“我们这还没打算回去呢。要不这样好了,小语,你去陪陪咱家这位大老爷?” 林语这阵子研究生刚开学。不过她忙着做一张总结她十年音乐生涯的精选大碟,算是帮老纽的公司最后一个忙吧,因此一直待在燕京录歌,也是有段日子没有见到陈扬了,这时心里自然是千肯万肯的,可当着其他几位姐姐的面儿,她又哪里敢答应下来,加上她心思比起其他几女要单纯许多,一听仙儿这话俏脸腾的就红了起来,忙不迭的站了起来,连连摆手拒绝道:“不不不,仙儿姐,我,我还不困的......” 说完却又生怕陈扬误会自己不愿意陪他,又脸红耳赤的小心翼翼的看了陈扬一眼。 仙儿几个见她这副羞急了的模样,忍不住都格格娇笑了起来。 因为前阵子仙儿曾经在华海跟小林语一块陪陈扬住了大半年,因此她在家里跟林语的关系最好,这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就打趣她道:“小语,你想什么呢,你可是咱家里头的大明星,让你去陪他唱歌呢,呵呵。” “我,我会唱的都是流行歌,扬哥他都不喜欢的,还是小柔姐陪扬哥唱好了,小柔姐也是当干部的呢。” 林语羞赧不已的回了一句,别看她曾经开过数万人的现场演唱会,什么样的大场面都见过了,可真让她当着家里其他几个姐姐的面儿跟陈扬一块对唱情歌她还真是会臊得不行,并且她始终认为家里的几个姐姐都比自己要强好多,几个姐姐们要不就是跟扬哥一样是在政府里头当大官的,要不就是自己经营有一番事业,都能帮得上扬哥的忙,而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会唱歌的小姑娘罢了,其他什么都帮不了扬哥。 闵柔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把话头扯到了自己身上,她虽然不会像林语一般羞赧不已,但总归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也是摆手拒绝道:“呵呵,我可不会唱歌的。”边说边转脸看向坐她旁边的李秋禾,“秋禾,要不还是你来吧。” 李秋禾虽然已经当了南扬集团副总裁两年多了,平日里也没少在大小会议上给上千号集团员工讲话,可这时却仍旧是抹不开面子,她原本还一副笑眯眯看热闹的表情,可听闵柔这么一说,粉脸也是立马升腾起了两朵淡淡的红晕,飞快的摇头说道:“小柔姐,我可不行的,还是,还是让仙儿姐去陪他唱歌好了。”说完,赶紧把脸垂下了,似乎生怕有人再扯到她身上似的。 仙儿没想到皮球踢了一圈,最后居然又踢回到自己这里来了,她性子虽然比起其他几女要放得开许多,可这会儿也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头的,忙把皮球再踢了回去,笑吟吟道:“秋禾妹子,你前面可还跟咱们说起过,你出去应酬的时候,也会跟你们集团里的员工们一块去唱个K什么的,现在又说不行的,呵呵,我第一个就不相信。” “我哪有经常出去应酬了,仙儿姐,你......” 李秋禾闻言俏脸更红了,气乎乎的抬脸看向了仙儿。她刚才是随口提过几句集团里开半年总结会的时候跟下属们一块与民同乐的事情,没想到几个姐妹间的悄悄话被仙儿说了出来,顿时心里有点小小的不舒服了。 仙儿当然没有其他意思,这时也是自知失言,正要开口解释几句,不想一直在旁边不吭声的陈扬这时候终于是忍不住拍案而起,有些恼火的目光逐一扫过几女俏丽无双的脸庞,怒道:“你们几个搞什么搞?把我当什么了?还是你们把自己当什么人了?古时候那些皇帝后宫里面的娘娘妃子吗?简直是不可理喻!” 几女顿时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却是没人敢吱声了。 “秋禾,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陈扬冷哼一声,突然对李秋禾发话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未雨绸缪 陈扬发了这话,仙儿几女虽然一头雾水,但看他样子似乎真有些生气了,便一个个的不敢再触他的霉头,只是却仍是用带着些许询问的目光朝被陈扬单独叫出去的李秋禾看了过去。 李秋禾这时也是一脸问号,回给几个姐妹同样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确实也是,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在大家跟前说的吗?要是让其他几个姐妹误会了自己,将来自己在家里边可就难做人了。 李秋禾虽然在工作中很要强,但在生活中她却是一个跟林语差不多性子的女人,以前她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主要还是考虑她唯一的一个弟弟李卫东的工作生活,现在李卫东已经在陈扬的安排下在西州武警海防支队当上了个副支队长的职务,军衔也混到了少校级别,并且去年也在西州刚成了家,可以说是彻底的走上了正途,将来在陈扬这个准姐夫的照顾下,前途更是一片光明,要是换了以前,她可是怎么也不敢想象自己这个坐了三年冤狱的弟弟能过上今天这样幸福的生活的,而这一切,无疑都是陈扬给予的,因此,她心里对于陈扬的感情既有一份浓得化不开的倾慕之意,又还多包含着一份感激之情。而现在她心里唯一的心事也随着弟弟李卫东的成家立业算是彻底放了下来,她便只是一门心思的替陈扬的母亲打理着南扬集团,虽然跟了陈扬很多年了,但她确实也从未像其他正常女人那样会吃醋撒娇什么的。她只希望这辈子能像现在这样陪在陈扬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没有仙儿的吩咐,顶层基本上不会有服务员上来打扰,因此,陈扬也就是推门出去后也没走多远,走到一处宽大明亮的落地玻璃隔着的观景台前就停了下来。 李秋禾自然也随着他的脚步停住了,不过看陈扬不说话,她便也没先吱声,只是静静的束手立在陈扬身旁。 陈扬点了颗烟,轻轻吸了两口,才侧过头看向秋禾道:“秋禾。我前些日子让你整理的那些材料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李秋禾闻言才有所明悟。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却还是有点小小的失望,也难怪,自打陈扬调到华海这几年来。因为南扬集团的工作重心主要还是在南方。她便不像以前在西州那样可以经常见到陈扬了。加上陈扬明令禁止南扬进入华海房地产市场,这几年两个人真是聚少离多,顶多也就是逢年过节见个面。而且见面的时候陈扬跟她聊的也多是一些跟工作相关的事情,虽然她也早过了小女生那种成天喜欢把爱挂在嘴边的年龄,但她可不希望跟陈扬之间变成这种纯粹的工作关系,如果不是念着陈扬的母亲李总一直对自己器重有加的缘故,她早就跟陈扬提出来不想在南扬继续干下去了。说实话,她心里头最羡慕的就是仙儿,仙儿不仅给陈扬生了一个姐妹们都很喜欢的女儿,而且还能够经常陪在陈扬身边,虽说仙儿也有自己的事业,但基本上仙儿是不怎么自己打理的,都是交给手下的一班职业经理人团队去管理。 心里头有些复杂的情愫涌动着,她的情绪就变得有些低落起来,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回道:“你要的资料我搜集了很多,也专门为此找了很多法律界的老师教授聊过,搞了几次还算成功的研讨会论证过,回头等我这边都整理好了,我再把材料发给你行不?” “最快什么时候能给我?能赶在这次的两会前吗?”陈扬又追问了一句。 “这个肯定来不及的。”李秋禾说着一脸奇怪的看向陈扬,“你原先不是说这事不着急,让我再多跟一些司法界的权威人士接触讨论后,先在社会上炒一下的吗?怎么现在要得这么急?” “炒作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秋禾,这两天你尽快先拟一份初稿出来,我会安排人去给你帮忙,另外,我打算在这次的人代会上安排人先提交上去,算是先做个尝试吧。” 李秋禾闻言微微一惊,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道:“那怎么行呢?”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得很陈扬打算要做什么的,大约是在半年之前,陈扬就让她搜集整理一些跟各国政府机构公务人员私人财产向社会公布,等等相关联的一些法律法规的资料。 说起来,关于官员私人财产公开的问题,在国外,在大多数资本-主义国家里头,都已经是做得比较成熟了,并且也有一整套的制度和流程,以及配套相关的各种成体系的法律法规。 陈扬要她搜集的,主要也就是这一部分相关资料,只不过,这套规则如果要在国内推行,让国内的政府机关公务员,让这些党员干部们公布自己的家产,用屁股想都能猜到,肯定会遇到无比巨大的阻力,甚至,不说别人了,就拿陈扬自己来说,他虽然个人名下并没有多少资产,但他的直系亲属里面,就有一个身家过千亿,身为南扬集团总裁的母亲,李秋禾即便不是官场中人,心里也清楚得很,这真要是公之于众的话,肯定会对陈扬造成极其恶劣的政治影响,先不说他会因此而成为国内大多数官员们的眼中钉,就算退一万步讲,老百姓肯定会这么想,你公布财产是吧,那好,你自己家里头那过千亿的资产怎么算?既然你家里这么有钱还当什么官啊?而且,你这些钱都从哪弄来的,还不都是利用手中的权力剥削的大众的血汗钱?这对陈扬仕途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偏偏陈扬现在还真打算这么干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意欲何为?自己给自己捅刀子吗? 看到李秋禾一脸紧张的样子,陈扬便轻笑了起来,握住她有些微凉的双手,淡淡的说道:“别担心,我还没那么傻,而且,现阶段国内也不具备推行这套规则的政治氛围,我刚才也说过了,这次只是个小小的尝试。” 李秋禾突然间似乎有所意动,想到了些什么,有些不确定的定定看着陈扬:“那你为何还要......” “也谈不上为什么吧,有些事总是需要人提出来的。”陈扬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随即才又正色道,“秋禾,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次开完人代会之后,我就打算跟我母亲好好谈一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尽快让她把她名下持有的那58%的南扬集团的股份都过户到你名下,你是律师,这方面的程序你清楚,到时候你自己处理好就行了。” 李秋禾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却不是乍然间获得一笔价值千亿的财富的那种应该有的欣喜表情,而是脸色转瞬间就刷的变得惨白,她想都不想就断然拒绝道:“不行,我不要。” 说完,她便忍不住扑进了陈扬怀里,眼眶微微有些湿润的颤声说道:“你,你这是打算要让我离开你了吗?” 陈扬在心里轻叹口气,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柔声宽慰她道:“傻丫头,你别胡思乱想,怎么会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人手 北海公园西侧,国务-院办公厅那幢庄严神圣的红色小楼里,此刻,一名三十多岁的白脸青年男子正指挥着几名工作人员将位于院办三楼的一间小办公室又重新打扫了一遍。实际上,这名白脸青年就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办公室不算很大,但布置得简洁大气,深红色的地板光可鉴人,窗前是并排的两只黑色真皮沙发,中间有黑松木圆桌相隔,两边又各有一排长沙发,茶几和圆桌上摆放看锦簇花团,和墙角的观赏性绿竹遥相呼应,为办公室增添了几分勃勃的生机。 几名工作人员忙着搞卫生的时候,这名白脸青年则一脸严谨的用手指在窗台、茶几上接拭,看一看有没有落网的灰尖。 虽然他的这个不放心的举动让边上忙着的工作人员心里多少有些鄙夷,但等和他对上眼神,这些工作人员们脸上立马挤出谦卑的笑容。 没办法,这就是在大机关里头必须要遵循的一套行事规则,别看这位白脸青年年纪不大,但却已然身居院办督查室副主任一职,而因为主任的职位是由厅里一位副秘书长挂着的,因此实际上在院办督查室这一亩三分地里面,是这个白脸青年说了算,并且院办里头任谁都知道,现任国务-院秘书长赵强极为喜欢此人,看来这位姓叶的年轻主任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不过让工作人员们感到奇怪的是,今天叶主任也不知道吃错哪门子药了。一大清早的就把他们几个叫过来打扫办公室,要知道这些个领导的办公室每天都有专人打扫的哦。 这时,叶主任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叶主任看了眼手机,当即朝几名工作人员挥了挥手,几人会意,立刻屁颠屁颠的干笑着离开了办公室,而叶主任也紧随其后,一边接通电话,一边也走出了刚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办公室。 几名工作人员很快便看到叶主任亲自跑到院办大门口。并且只一小会儿就等来了一位在他们这些人眼中觉得颇有些陌生的男人。不过,这个让叶主任屈尊亲自跑到门口迎接的陌生男子来头不小那是一定的了。 就在几个工作人员还暗暗猜测这位陌生男子的身份的时候,叶主任已经满脸堆笑,甚至用一种略显谦卑的姿态把这位神秘的客人亲自迎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头。 这个意外的发现更增添了大家伙对这位陌生男子身份的好奇。要知道别看督查室的叶主任只是个副厅级的干部。但在院办这种大内所在。又是督查室这个要害部门的头儿,平日里就算是地方上来的什么部级之类领导干部也真不一定入得了人叶主任的法眼啊。 很快,在众人啧啧称奇中。叶主任的秘书小何进屋去帮客人上了热茶之后,便马上又离开了叶主任的办公室,并且顺手还把办公室大门给轻轻带上了。 门一关上,叶主任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询问起了他的客人:“老师,您这次进京打算待多久?” “呵呵,看情况吧。”客人轻笑着捧起茶杯,吹了口气,浅浅的品了一口香茗。 没错,这位被叶主任称呼为老师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此次返京参加两会的陈扬。而叶主任也不仅仅是他当年带过的学生,而且还是他带的那个青干进修班的班长,名字叫做叶伟。 在很多对陈扬比较关注的一些官场人士眼中,大多数人恐怕都会把陈扬从岭西调到华海他身边来工作的郭德田当做是陈扬手下的头号干将,也难怪,郭德田一到华海就担任了市长助理,随后在陈扬的操作下,现在已经顺利的当上了常委副市长,即便没有陈扬的关系,郭德田在华海也算得上是一个举足轻重的重量级人物了,大多数人把他看做是陈扬的头马也无可厚非。 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陈扬虽然很器重郭德田并且也毫不避讳的委以重任,但一直以来,在陈扬自己的心里头,眼前这位比他也就小个两三岁的叶伟才是他心中真正的头马,算是他带的那个班里头他所最器重,最看好的一个学生了吧。 而叶伟确实也没有辜负陈老师的厚望,当年毕业之后回到宁北就被提拔到了一个国家级贫困县县委书记的重要岗位上去工作了,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内,他就把这个国家级贫困县带了出来,因此获得不少好评,甚至也引起了团中央对其的关注,毕竟是个青年干部嘛。去年年中的时候他就被调到了团中央工作,随后更是一飞冲天,在团中央工作没几个月时间,就在年底的时候调进了院办这个要害部门,担任了现在这个院办督查室主任的职务。当然了,这里面他的老师陈扬在暗中的帮忙也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 慢悠悠的喝着茶,陈扬又四处打量了一眼这间刚刚打扫过的办公室,随口问叶伟道:“怎么样,到京里也一年多了,还习惯吧?小李没再闹什么情绪了吧?” 陈扬口中提到的小李是叶伟的爱人,现在还待在宁北省省会的一家大医院工作,当初叶伟要被调到京城的时候,小两口也是刚结婚一年多,正是难分难舍的阶段,这小李舍不得老公,加上西北人性子泼辣得很,百般阻挠之后还是影响不了叶伟的决心,最后无奈之下,这小女人干脆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陈扬那里,显然她很清楚,能让她老公改变主意的人也就只有老公一向最敬重的陈老师了,但可惜的是,陈老师在电话里非但没有答应她的请求,反倒是很严厉的批评了她一顿,而更让她伤心欲绝的是,这事后来被她老公知道后,一直以来对她疼爱有加的老公居然破天荒的动手打了她一个耳光。甚至还当场提出要跟她离婚,而原因不过仅仅是因为她不该去打扰陈老师这么个小事情罢了。 这下子可真是吓坏了她,绝望之下,她只能立刻又把电话打到了陈老师那里,哭哭啼啼的向陈老师告了一状,而这一回,陈老师倒很是通情达理,不仅温言宽慰了她许久,回头没过多久,那个刚刚还气势汹汹发誓要跟她解除婚姻关系摔门而出的叶伟不仅立马回了家。而且还很诚恳的主动向她认了错。最终,这事才算是揭过去了。 而也正因为被吓了这一回,小李医生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还是同意了老公去京城工作。并且也通过此事。她更加清醒的意识到了陈老师在她老公心目当中的重要地位。她甚至毫不怀疑,陈老师如果今天开口让叶伟跟她离了,她这个没良心的老公绝对不会等到第二天才把她拽到民政局去办手续。 叶伟听到敬重有加的陈老师提到了自己的爱人。顿时白脸上就有些发热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老师,我......” “呵呵,你呀!”陈扬笑着指了指他,跟着又道,“小李的性子跟她老爹李司令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的确是火爆了一点,当初虽然是我硬逼着你去相亲的,但我能看得出来,人家姑娘可是真心跟你过日子的,你呀,也不要太着急,等过阵子你岳母身体好一些,我再帮你好好劝劝她,实在不行,我看干脆把你岳母一块转到这边的医院治疗好了。” 叶伟闻言心中一暖,但还是急忙回道:“老师,您别管她,她就是典型的小女人心态,您越是迁就她,她就越得意。” “呵呵,我不管不行啊,我可是你们俩的大媒人,让你们小两口这么长期两地分居,小李她将来还不得记恨我一辈子啊!”陈扬笑着喝了口茶道。 叶伟听后更觉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道:“老师,谢谢您了。” 也难怪,虽说当初陈老师安排他跟这个宁北军区司令员家里的千金大小姐去相亲时,他心里多少是有点抵触的,但出于对恩师的绝对服从,甚至是绝对盲从,他还是想也没想的,很快就接受了老师的这个不太近人情的安排,并且跟人小李认识一个多月两人就在各自身后巨大的压力下去领了结婚证,不过婚后,两人却发现这种明显带着包办婚姻性质的结合方式却也还算不错,他们很快便都认可了对方就是自己的那另一半,算得上是被陈老师乱点却也点对了的一对苦命鸳鸯。 闲聊了几句家常之后,叶伟便提到了正事上来,他很是关心的询问道:“老师,前阵子我跟老郭私底下聊过,这次华海代表团里的声音似乎有些不统一啊,而且我还听到一些风声,正要跟您说呢,前天华海的石副书记好像去找过培明常委了,方逸也提前了一周时间就回了京,听我一些朋友说,方副书记好像跟那边的人接触得比较频繁,老师,我担心这次人代会上面......” 陈扬摆了摆手,止住了叶伟的话,随即端起茶杯,默默的喝起茶来。 马上两会就要召开,在京城要害部门任职的叶伟当然很清楚这届两会的重要性,换届前最后一次人代会,必然是各方势力粉墨登场的一次大练兵。 尤其是他在院办督查室这个要害部门,事实上在开会前这小半年以来,他这里的工作量已经比平时正常时候要多出了两三倍都不止了,而其中关于华海的各类督办案子更是多得他看都看不过来,当然了,对于这些不管是上级领导交办的案子,还是下面一些特殊渠道转到他这里的案子,只要是跟华海有关联的,他都毫不犹豫的第一时间向陈扬做了汇报,不过陈老师却似乎一直不为所动,并没有特别授意他该如何做,他也只能是按照正常渠道去处理这些个案子。虽然陈老师并不太介意,但可想而知,在甚嚣而上的关于老师极有可能提前坐正华海市委书记位置的传言背后,肯定有一些政治势力在有预谋针对华海搞一些小动作,企图很明显。就是不希望老师能提前转正。 而前几天跟老同学郭德田私底下的沟通更是加剧了他这方面的担心,这次华海参加两会的代表团里很多项关于经济民生改革方面的提案有很多自相矛盾之处,比如在最为吸引人眼球的华东新区项目上面,就有十多个跟新区有关的提案,有人提出来新区的步子迈得太大了,华海市一天一个样不断蹭蹭往上飙升的房价就是明证,老百姓已经根本买不起市区的房子了,希望中央能重视这个问题,给华海或者说华东新区这样的爆炸式发展降降温,同时也有人提出来。新区的建设非但不能降温。反倒应该加速发展,只有快速发展才能刺激华海市财政的巨幅增长,市里有了钱,便能够建造更多的经济适用小区缓解这方面的矛盾。 这种种不同的声音出现。本身就意味着是一种不团结的表现。同时也会让中央对陈扬对华海代表团的掌控力度产生一定程度的质疑。尽管现阶段陈扬并不是华海实际意义上的一把手,他上面还有一个培明常委在兼顾全局,但真要是出了问题。中央只会把板子打到陈扬身上,这时毫无疑问的。 没办法,华海做为国内最为重要的经济高地,在共和国经济领域当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一向来都是两会当中最引人注目的代表团,并且没有之一,不仅中央高度重视华海团提出的一些议案,社会各界,乃至最底层的普通老百姓对华海团在两会上提出的议案也是相当关注的,毕竟很多跟经济民生相关的改革措施大多都是由历届华海代表团第一个提出来的,并且基本上也都是以华海为试点逐渐向全国范围内铺开的。 因此,华海团一直都是两会上最不容忽视的一股政治力量。而做为这股政治力量的核心,代表团却不能完全按照陈扬的意志发出声音,不得不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陈扬端着茶杯从沙发上起了身,走到了明亮的窗台旁边,透过深蓝色的窗户,外头阳光明媚,陈扬的眉头却轻轻的蹙了起来。 叶伟也起身站了起来,走到陈扬身旁,看到老师皱眉思索的样子,他心里头便是一紧,他知道老师很重视此次两会工作,并且希望能在此次两会间隙的党代会上能提前转正,甚至直接增补成为政治-局的候补委员,但据他了解到的一些信息看,情况不太乐观啊,此次届中的党代会中央的确有增补两名政治-局委员的,但老师的名字似乎并没有出现在传说中的候选名单上面,反倒是京城三把手副书记林坤在名单里头,坊间更是把去年就传得有板有眼的林坤会到华海当一把手的流言又再提了起来,这种种流言蜚语一起冒了出来,不得不让他心里替老师很是捏了一把汗。 的确,对于他,或者干脆说是他们那一批陈扬带过的学生而言,他们无疑是极希望老师能更进一步的,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承认,实际上他们这个小团体在外人眼中,都已经被看成是陈扬战车上面的人了,而说得现实点,老师在党内的地位高低跟他们的切身利益无疑是息息相关,休戚与共的。 叶伟静立在陈扬身旁,默默的观察着陈扬的脸部表情,直到陈扬轻蹙着的眉头重新缓缓舒展开来之后,他似乎也才从刚才的紧张中放松下来,心里头却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自己刚才跟老师提的这些东西,华海团内部的种种声音,最近这一连串无风而起的传闻,老师又何尝会不清楚呢?自己实在没必要杞人忧天,只需要坚定的追随在老师身边就行了。 陈扬回过头,轻轻拍了拍叶伟的肩膀,笑道:“呵呵,时间差不多了,我一会还要去培明常委那里,你这儿我就不多待了。” “这么快吗?”叶伟啊了一声,本以为老师过来是专程来看看他的,没想到老师却是路过此处而已,急道,“我还想着待会儿请老师一块吃个饭呢,前面我跟和平他们几个在京的同学都约好了的。” 陈扬看了看表,已经过十点了,便说道:“中午肯定不行了,这样好了,你嫂子昨晚也回京了,就不让你们破费了,你跟和平他们说一声,晚上大家就到我那儿聚一聚。” 叶伟闻言,原本还略有些失望的表情顿时为之一振,当即兴奋不已的连连点头道:“诶,好的,我马上通知他们。” 陈扬笑了笑,心里却才想起来似乎有些不妥,若男可不大会做菜,请这帮家伙到家里吃饭还真不是个好主意,不过既然说出口了就不太好改口,算了,待会儿办完事再说吧,现在让他们几个先高兴一下。 之后他便也没再多留,很快就离开了叶伟的办公室。(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关系 燕京,中南海,雨花台。 尽管现在国内高层政坛里头关于陈扬的小道消息不绝于耳,但实际上,因为他的回京,不知道多少人寝食难安。 培明常委虽然在现阶段的党内政治序列中仅仅排在了九大长老之末,但在中央,乃至整个政治-局里头,做为长老之一的他仍然有不可估量的能量,即便是权柄如校长,也同样不得不在很多问题上需要获得培明常委的支持。 虽然仅仅只是在来中南海拜访之前打了一个电话,但对于陈扬而言,他此行绝对算不上唐突,毕竟培明常委现在挂着的头衔之一就包括有华海市一把手的职务。陈扬做为华海市长,亲自来这里向他汇报工作再正常不过了。 在党内,培明常委甚有清誉,因此,一直以来,陈扬对培明常委都是敬重有加的,尽管培明常委的政治立场跟陈系,甚至是跟校长都有一定的出入,但这不妨碍陈扬对其抱有相当程度的好感。 越是到了最高一层的党内斗争,越是让人不能轻易的得出结论,哪怕是各自持有不同政见,都不一定到了最后最紧要的关头会投出跟政敌相反的一票出来。 这就是最上层的政治生陈扬在集团中地位的提升,他的意见在那个庞大政治集团中的份量也越来越重,尤其是陈系中现在最有份量的清派旗标人物岭南省委书记陈竞的鼎力支持,加之派系内渐渐浮出水面的陈扬派力量。使得陈扬在自己的政治派系中已经成为了相当一部分力量的代表,已经再不是仅仅有“陈老爷子嫡孙“光环庇护的那位红色子弟。 对于培明常委,陈扬同样是十分了解,在他上辈子经历过的世界当中,培明常委最终因为跟新上台的奚总政见不合,而仅仅只担任了一届常委任期后就黯然去职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事实上哪怕是上辈子,陈扬对于培明常委也是十分的敬仰的。 的确,在陈扬眼中。培明常委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共产-主义者。甚至,在陈扬的心里头,对于培明常委的评价甚至高于最高领袖,高于校长。 只可惜...... 陈扬知道。虽然他这次亲自面见培明常委很低调。但对于所有关注他的外界的一些重量级人物而言。无疑会产生一些很微妙的影响。 如果是放在几个月以前,他绝对不会这么干,但现在。他却不能不亲自去跟培明常委好好的沟通一下、 是的,他必须要争取到培明常委的支持,并且是绝对的,毫无保留的支持。 紫檀阁,培明常委的寓所,同样也是培明常委平日里工作的地方。 陈扬只是简单的跟外院的执勤武警战士简单的报上了身份之后,就很顺利的进入到了这座在外人眼中覆盖着一层神秘面纱的场所。 而很显然,培明常委应该也是正等着他的来访。 在紫赯阁外院,陈扬就碰到了培明常委。 培明常委的笑容是很有感混力的,令人如浴春风,握着陈扬的手微笑道,“有客自远方来,我这个主人是乐之又乐啊!” 陈扬笑了笑,寒暄了一声:“董校长。” 面前这位神态清朗精神奕奕的中年人,目光充满了睿智,在他的凝视下,好像你的一切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又好像不会给人带来任何的压力。 “来,屋里坐。” 培明常委脸上挂着微笑,很是潇洒的摆手示意了一下。 陈扬笑笑点头,现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羽翼未丰的毛头小子了,即便是在共和国最上层建筑中,他同样具有相当的影响力,尤其是在同样身为九大长老之一的李主任退下之后,陈扬的影响力更是不会低于任何一位政治局-委员,尽管,他还不是一位正儿八经的政治局-委员,但谁都清楚,只要校长还在位,陈扬迟早会晋升到这一序列当中来,参与到国内最高层的政治生活当中来。 会客厅,在培明常委的亲自引领下,陈扬很是随意的坐到了厅里唯一的一张长沙发上,一名工作人员很快就奉上了热烘烘的清茶。 “呵呵,就猜到了你会到我这儿来,只是没想到你小子来得倒是挺快的。” 培明常委笑呵呵的端起茶杯,打趣了陈扬一句。 陈扬也笑了起来:“董校长,算起来,我可是您的老部下了,来这儿看看您又有什么好意外的。”顿了顿,他紧接着又道,“对了,嫂子呢?怎么没看到人啊?” 培明常委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陈扬:“你呀,就是滑头!” 陈扬笑而不语,没有接培明常委这茬。 的确,在很多人眼中,培明常委可以算得上是清流派的代表,但对于陈扬而言,他跟培明常委却是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渊源的。 当年陈扬还在党校任职当副教授的时候,培明常委就是时任党校的常务副校长,虽说陈扬从来也没有去拍过培明常委的马屁,但这段渊源却是任何人都抹杀不掉的。 也正因为如此,当初陈扬听说是由培明常委来兼任华海市委书记一职时,才会如此的淡定从容。 “董校长,听说前几天我们华海的老石来找过您了?” 陈扬没有半点犹豫,很快就转入了正题。虽然他还并不知道石明辉来找培明常委汇报些什么,但以他现如今的政治智慧,自然不难猜出石明辉来找这位华海代理一把手,绝对不会是来替他说什么好话来的。 培明常委笑而不语,看着他,也没说些什么。 “老师,我不瞒您,这次的五中全会,很多人都想看我陈扬的笑话,您也应该清楚,我现在只有一句话,我很希望能做点事,而前提是,我需要您的支持,无条件的支持!” 陈扬的话说得很坦率,不过,在一个一直欣赏自己的导师面前,他也的确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你呀!这可是将了我一军咯!” 培明常委无奈的摇了摇头。(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大获全胜 两会期间,涌现了一大批新一代的年轻高级干部,他们以开放的言论以及睿智的表现受到了海内外媒体的极大关注,让海内外媒体们惊呼中-共高层的换血是否来得太过猛烈,而这些新生代的高官们是否要由此开始正式的走上历史舞台了。 而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有来自燕京的党委副书记林坤,这位刚刚年满四十六周岁的燕京市委三把手被普遍认为是党内新近崛起的实力派人物之一,另外,刚刚以四十岁的年龄当选为辽北省省政府副省长的叶城同样也获得了海内外媒体的广泛关注,据说辽北代表团的一系列颇具影响力的提案都出自此人之手,而随之而来在两会。 不过真正在这个政治大舞台上活跃的人物,最为关注的却是在此次两会上表现得异常低调的陈扬。 的确,在本次两会召开之前,关于华海代表团内部不和的传闻甚嚣尘上,同时,关于华海市华东新区发展速度是否过热的大讨论也不时见诸报端,可以说,对于华海团以及陈扬本人来说,此次两会在还没召开就已经被媒体放到了显微镜上聚焦了,只等着会议开始后华海团内部一旦有代表们发出不和谐的声音,相信立刻会迎来新一轮的媒体热炒。 但所有这一切,随着在两会期间召开的五中全会上,身为九大长老之一的培明常委掷地有声的高调表态过后,所有的一切关于华海经济是否过热的炒作立刻就偃旗息鼓了。 的确。在此次届中党代会上,培明常委以华海市委书记的身份做了重要发言,在发言中,他高度赞扬了他接受中央指派兼任华海市委书记这一年来华海市取得的一些经济建设方面的成绩,同时,肯定了华海市政府关于进一步加快加速推进华东新区全面建设的战略构想。 培明常委的这一番很官面话的表态顿时如同在波澜不惊的官场里头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他如此高调的站出来力挺陈扬的态度也让相当一部分人大跌了一回眼镜,随之带来的效果便是华海代表团蠢蠢欲动的某些不和谐的声音立刻就哑巴了,各个方面的牛鬼蛇神还没来得及跳出来搞点事就消弭于了无形,并且在随后的两会进程当中。华海团发出的声音空前的一致。所有代表的发言包括他们的提案都和谐得不得了,都以培明常委的讲话为依据,开始大肆吹捧起华东新区取得的一系列丰硕成果起来,这让一些对华海一直保持高度关注的海内外媒体们大失所望不已。对于没有任何新闻炒作点爆出来的华海团。他们也不得不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集体噤声。 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在紧随其后召开的政治-局会议上,培明常委主动向中央递交了希望能卸任掉华海市委书记职务的请求。他给出的理由有三点,一是经过这一整年的平稳过渡,华海市的所有党员干部们在陈扬同志的带领下,经受住了考验,彻底消除了吴案对华海带来的负面影响,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经济建设上面,今年前三季度的各项经济数据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同时这也是中央希望看到的局面。第二点,他认为,华海经过这一年多时间的发展,市委市政府班子已经证明了他们有能力把控住大局方向,是一个完全值得中央信任,有能力也有魄力的班子。第三点他则是出于个人工作方面的考虑,毕竟他虽然兼任华海市委书记一职,但自身的工作也有很多,很难时时掌控住华海全局,现在既然华海班子已经实现了平稳过渡,希望中央能从利于地方开展工作的方面充分考虑,批准他卸任华海党委书记一职的请求。 最终,经过与会的二十五名政治-局委员们的激烈讨论,政治-局原则上同意了培明常委的请求,不过在随之而来的关于接任人选的问题上面,与会的大佬们产生了不小的分歧。 本来,陈扬做为华海市长,接替培明常委出任一把手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也是可以最大限度保持华海政局稳定有序发展的一个方案,可当中-组部部长于强率先提出这个方案之后,立刻遭到了几位偏向于北方系的委员们的一致反对,他们提出来的理由也十分充分,毕竟陈扬年纪太轻,而且担任华海市长一职时间尚短,都还没满一届任期,加上在本次两会上面对全国二十三个主要的大型城市进行重新行政划分之后,华海将跟燕京一样,被正式划为正省级城市,而陈扬前年才提了副部级别,马上又提正部级不符合组织程序。 同样的,支持由陈扬接替培明常委的委员也不少,尤其是陈系的几名委员,包括岭南省委书记吴志高,苏东省委书记何立国,中办主任王云等委员们在这个关键时刻,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力挺陈扬,而陈扬的三叔燕京市委书记陈耀国虽然在会上没有明确表态,但显然,如果最后需要通过不记名投票的方式来做出决定的话,他百分之百是要投赞成票的。 最终,还是校长拍板结束了这一场政治-局内部的激烈辩论。当然了,校长显然也没有想到都过了一年多时间的过渡期,而且还特地做出了安排,谁知道还会遇到如此大的阻力,以至于他不得不皱着眉头先是很隐晦的提出了自己赞成让陈扬来接替培明常委的观点,随后才让会议进入了不记名投票的民主程序。 虽然是不记名投票,但在校长表明了态度之后,很多持中立观点的委员们立刻心里面都有了底了。 可不是吗,虽然与会的委员们都被培明常委这个突然袭击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但归根结底。倘若不是有校长的首肯,培明常委又怎么会选择在这次会议上,这么突兀的提出来要卸掉华海市委书记的职务。毕竟在大多数委员看来,培明常委卸任的时机并不成熟,华海最近可是暗流涌动呐,再说了,培明常委一向是偏亲北方派系的,否则的话,当初上位也获得了北方派系的支持,不然也绝对不会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而去年华海大乱之后。校长提出来让培明常委兼顾华海的工作之所以没有遇到什么阻力,主要也是缘于此种考虑。校长对陈扬的欣赏是众所周知的,可是你陈扬在华海上位可以,但也必须要等到明年的换届选举过后吧。到时候各方政治势力角逐下。哪怕陈扬最终如愿转正。其他势力自然也会从中获取不少好处。可谁能想到,这一年过去之后,培明常委就做出这种选择。真是让人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甚至连给别人组织反击的时间都没有留下半点。 果不其然,最后的投票结果也印证了这一点,陈扬最终获得了二十五位委员中18位委员的认同,会议也当场就做出了决定,由陈扬同志接替培明常委担任华海市委书记一职,同时免去陈扬同志的华海市政府市长一职,具体接任人选则留待下一次政治-局会议讨论。 而当政治-局这个最终决定做出之后,在紧接着随之而来的党代会上,陈扬再次如愿的去到了候补两个字,在两千多名党代表的不记名投票中,他当选为中委委员,当然了,这一次他以新鲜出炉的华海市委书记身份当选中委委员自然不会再遇到任何的阻力。 此次五中全会过后,以华海在国内的政治经济地位,陈扬在党内的排名也让人震惊的迅速上升到了一百五十位以内,虽然还没有能如愿进入政治-局,但对他而言,这已经是他现阶段可以谋取到的最好的一个结果了。 同时,让人颇感意外的是,原本在本次全会之前被传得有板有眼的关于中央打算在明年换届前再增选两名政治-局委员的传言并没有被证实,会议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此事。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此种变化,除了政治-局那二十五位大佬们,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只不过,在此次五中全会以后,坊间对此事的解读却出奇的一致,那就是中央没有在这次全会上就增补人员进入政治-局,最大的可能就是为明年让陈扬进入政治-局铺路,毕竟经此一事,倘若再看不出来校长对陈扬的偏爱,那就干脆把眼睛抠掉得了。 五中全会胜利闭幕后,为期一周时间的两会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当然了,五中全会同样是所有媒体关注的焦点,并且在会议上通过的每一项决议同样会被媒体用放大镜来加以解读分析。 因此,可想而知,做为此次五中全会的最大赢家,关于陈扬将出任华海市委书记一职,并且当选成为中委委员的消息也如同一缕看不见的轻风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国内政坛,引起了所有大小海内外媒体们的瞩目,这也无疑把尽量低调的陈扬再次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刚刚因为培明常委的一番高调表态而变得偃旗息鼓的各大媒体再次热闹了起来,随之而来要求对陈扬进行专访的一些媒体的请求如同雪片般的发到华海代表团在凯悦大酒店的驻地,就连有明显官方背景的央视专门报道两会新闻的节目组,也让人意外的,要知道央视两会报道组采访两会时一向来都是把关注目光聚焦在民生和经济问题的改革提案上面,像这样对陈扬这么一位政坛红人进行专访既不符合规矩,也不符合传统。 但很明显,陈扬当然不会被眼前纷乱的一切干扰到,他让身边的工作人员很客气的拒绝了所有对他的采访邀请,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也不管这家媒体有什么背景,总而言之,他是一个都不接见,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什么没必要的风头。 整个两会期间,他也仅仅只在培明常委到华海团来座谈时发表了不超过五分钟时间的简短讲话罢了。 只可惜,虽然他在两会过程中一直保持了低调态度。但无孔不入的媒体还是通过对他这位政坛红人的深入挖掘后,从种种蛛丝马迹的两会新闻中再次找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在两会第一天,来自甘宁省代表团的一位代表放出了本次全会的第一颗卫星,他提出了一份关于建议中央对所有机关单位的党员干部要求公开个人财产的提案。此人叫刘东,甘宁省会宁城的一位副市长,一名很普通的副厅级干部,此人是官宦世家出身,其祖父曾担任过商务部某任部长,曾经在99-01年去中央党校进修学习,最后。经查实。此人就是当时在党校教书的陈扬那个班上的学生。 两会第二天,同样来自西部省份川东省的一个国家级贫困县的县委书记,一位正处级小干部又再放出了一颗卫星,他大胆向中央提交了一份关于希望公开所有政府机构三公消费的提案。让人颇感好奇的是。这位名不见经传叫高援朝的处级小干部同样来自显赫的官宦世家。其父居然就是现任人民银行总行的一位副行长。最后,经查证,此人居然也曾经在99-01年有过去中央党校进修学习的经历。并且居然也是陈扬班上的学生。 紧随其后的第三天,来自苏北省省委办公厅的一位姓廖的副秘书长提出一份议案,对国内各地政府机构大肆兴建豪华的楼堂馆所表示了深切的担忧。最后,经查实,很不巧,此人也是陈扬的学生。 第四天,经济强省岭南的一个地级市市长肖强向人大提交自己的一份关于对贪-腐界定问题的建议草案,他在建议草案中直言不讳的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他认为现行的关于界定贪-腐问题的法律已经跟不上形势发展了,他建议把原本贪腐超过十万就判死刑的细则修改为超过一百万才执行死刑,只要一达到界定金额,立刻执行死刑判决,同时建议高院对所有腐-败分子取消死缓这种形同虚设的判决方式,只要达到标准,该杀的就坚决杀无赦。 此提案一出,据说当晚这位年轻的肖市长立刻就被岭南团的团长找去谈话,具体谈话内容不详,但显然是被团长严肃处理了,因为之后再没人在会上看到过他。而他同时也被不少圈内人士冠上了一个“杀人狂魔”的新绰号,更让媒体惊诧的是,经查证,这位“杀人狂魔”竟然也同样来自于中央党校99级某处级干部进修班,他们那个班的班主任很不巧,还是陈扬。 接下来,经过媒体深入挖掘,他们在此次两会上有过发言提案的所有代表们里头,弄出了这样一份名单逐,宁西省委组织部人事厅厅长明珠,藏边省某市市委副书记李保华,赣南省省委宣传部副部长陈运,中组-部干部二司司长周和平...... 等等等等,这一长串足足有十六人的名单背后,却有一个让人不太容易察觉的共同点,的确,在燕京,在此次两会上,高官云集,他们的官阶或许并不起眼,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曾经是陈扬的学生,并且所有人家里头都有一定的政治背景。 当这一切通过媒体之手发掘出来之后,就不得不引起一些政坛上的有心人士的注意力了,更由于他们这些人共同的老师陈扬正好现在是当红的政治人物,刚刚被政治-局任命为华海一把手,并且在之后的五中全会上面被补选为中委委员,党内排名蹿升到了一百五十名以内,这么样的一个当红的政治人物,居然还有这么多个风华正茂并且都颇有背景的学生官员,而他的学生们还接二连三的在此次两会上面放出了一个个摄人眼球的卫星提案,先不提他们是否曾经受到过他们的陈老师的授意,但这所有的一切,难道还不足以引起各大派系的高度注意吗? 是的,在这股突然间被媒体想当然的勾勒出来,却扑面而来的一股庞大的政治势力,仅仅是想象一下,就足以让所有对心生警惕甚至是震撼了。 “这就是所谓的‘圈子’吗?” 一则发表在米国时代周刊的专题报道采用了这样一个标题,而周刊封面更是破天荒的选择了一个黑色的剪影做为封面人物,在这个黑色的,做思考状的剪影头部上方,则是一个大大的红色问号。 虽然米国媒体没有给出剪影的具体身份,但只要稍微熟悉陈扬的人一看,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思考的黑色剪影其实就是取材于陈扬在本次两会上的某个思考瞬间,当然了,很明显是被记者偷偷拍摄下来的。 而周刊专题报道的正文更是用以往报道共和国政治高层架构的形式,图文并茂的清晰展现了这个被他们称之为圈子的东西。 他们同样选择了陈扬的这个侧面剪影摆在了整个图文架构的最顶层,然后往下则是划出了一根根足有六十五条红色细线,细线尽头都是一份人物资料,包括人物的名字,现任职务,家庭背景等等资料很是齐全,甚至还以他们的角度对人物的背景进行了一些浅析,比如此人物背后家族是属于共和国哪个派系的等等,然后又根据这些分析过后的资料把该人物跟其他人物身后背景有可能的焦急又再次用线条链接起来。 在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线条中,即便是再熟知国内官场以及政治生态的人看了,恐怕都得花个十天半个月才能真正捋清楚这六十多号人相互间的关系,又或者说是捋清楚他们各自身后背景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本来,精心炮制出这篇专题报道的那位叫亨利的周刊副主编是希望能通过自己抽丝剥茧似的分析,作图,最终搞清楚陈扬以及由他而衍生出来的这股政治势力在共和国内政治版图当中的地位及发展前景的,但遗憾的是,越是深入分析,这位号称米国头号中-国通的周刊副主编不得不失望的表示,他根本就搞不清楚这里面的复杂关系了。 确实也太难为这位中国通先生了,其实哪怕是国内官场中人,恐怕也不会真正搞清楚这幅政治架构图所有的核心内容,更遑论去分析得出最终结论了。 原因很简单,通过这幅图呈现出来的一些关系网显示,陈扬这六十多个学生几乎个个都有来头,而他们的背景关系更是牵扯到了国内所有主要的政治派系或者有影响力的豪门世家,其中当然包括了,但同样也不乏,比如来自辽北省某地级市副市长高崎,其身后就有很浓厚的叶系背景,他母亲就是叶家老爷子最小的女儿,算起来,他跟叶系第三代代表人物叶城还是表兄弟的关系,而众所周知,陈系跟叶系一向来是持有不同政治诉求的两大派系力量。 在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背后,亨利这位中国通能搞得清楚才是怪事情了。 不仅如此,即便是陈扬有机会看了他鼓捣出来的这份关系图,恐怕也得头大如斗。事实上陈扬可从来没想过这么多,更没有想得那么复杂,他当初只是希望多带出几个能做点事的年轻干部罢了。 在通篇专题报道的最后,亨利这位中国通先生不得不用相当遗憾的口吻展示了一下他的米国式幽默——很抱歉,各位亲爱的读者,中-国人的政治智慧实在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还是让我们拭目以待好了,看看这个圈子是否真的存在,又能在未来的中-国政治版图中占据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对此,我很好奇哦!哦,当然了,在此之前,我想我必须得先去医院修养些日子了。 后据小道消息称,在勉强炮制出这篇专题报道后,亨利副主编在交稿的时候直接晕死了过去,被送去医院住了半个月才恢复过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第二百七十八章 相亲 金碧辉煌的装修风格,白色欧式落地窗,蕾丝窗帘轻垂在地上,不时有徐徐的海风吹进屋里,夹杂着丝丝似有实无的咸湿味道涌进房间里,让人似乎有种身处在梦幻当中一样。 房间里没有亮着灯,只有影影绰绰的月光从窗帘被风吹起的缝隙里洒落了下来,浅蓝色的席梦思大床上,依稀可以看到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仿如一人般紧贴在一起,女人两条修长圆润的长腿死死的勾住男人的腰间部位,口中发出一阵阵勾人之极的低吟声,似乎还有节奏般的,随着男人腰部的起落动作,时而似浅吟低唱,时而却又发出似乎略带些许痛苦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突然间失控般的连续大声呻-吟了起来,而男人则趴伏在女人姣好如玉的身体上,飞快的极速耸动起了腰部,做着这最原始最疯狂的挺动来...... 终于,女人在一声尖叫过后,男人也停止了腰部动作,喘息着软软的趴在了女人的身上,而女人原本勾在男人腰间的两条美腿则是再无力气,缓缓的顺着男人的腰间滑到了床上。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只听房间里响起了“啪”的一声轻响,随即床头的一盏壁灯便亮了起来。 男人已然换了个姿势,没有在趴压在女人身上,而是背靠着松软的床头半躺着,一只手轻轻揽着软绵绵偎在他怀里的女人。女人似乎还沉浸在方才高潮的余韵当中,美艳无方的俏脸上仍保留着几许残留的红晕。眼睛微闭着,却浑身乏力的偎在男人怀里动也懒得再动半点了。 此二人倒不是别人,而是此番到北带河这个距离京城相对较近的旅游胜地来游玩的陈扬夫妻二人。 而此事距离刚刚结束的两会不过才仅仅两天时间而已,夫妻俩平日里都是大忙人,陈扬就不说了,当了一把手后,回去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很多原本不太方便做出的人事调整随着他正式就任华海市党委书记一职,那些原有的顾虑将不再成为问题,他可以真正的放开手脚按照他的意愿安排干部了。名正而且言顺。至于陈若男。她现在虽然不担任什么职务,但刚开学,教学任务还是很重的。因此,趁着会议结束后有点时间。夫妻俩就跑到这里来偷闲一下了。 不过也不能完全说是忙里偷闲。真说起来。他们此行还有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要办。 老爷子昔日最亲密的老战友高老爷子的曾孙女今天刚好满百天,按老爷子的意思就是趁着两位老人都还活着,两家人就先订个娃娃亲。至于订亲的主角,自然是陈扬的儿子陈泽以及高家这位仍在襁褓之中的曾孙女了。 本来按照规矩,这门亲事应该是在燕京在两位老爷子的见证下举行订亲仪式的,但一来高老爷子的孙子,也就是那位百天小曾孙女的父亲高天目前是东海某舰队的一名上校舰长,其所在部队现在正在秦市海域参加轮训,分身乏术,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原因,陈扬并不希望双方家庭举行太过正式的订亲仪式,否则将来两个孩子长大了各自都不喜欢对方,到时候真要是想悔婚就不好办了,对于儿子,他说实话真没尽到太多父亲的责任,他亏欠儿子太多,实在是不希望已经发生在自己和若男身上的一幕再在儿子身上重演一遍,如果不是因为这话是老爷子口中发出来的,他真是不愿意这么草率的就给儿子结下这门亲事。 也难怪,这种政治联姻说到底其实总还是个悲剧,像他跟陈若男这样的一对实在是凤毛麟角,更别说他跟陈若男其实打小就在一块生活了十多年了,两人间早已经有着一份浓浓的亲情在里面,虽然两人成婚也是迫于母亲的巨大压力不得不为之,但毕竟怎么说也是有感情基础在的,度过婚后一小段时间的尴尬之后,两人很自然而然的就把心态调整了过来,对既成事实的东西不再反抗,事实上他们夫妻俩这些年下来也确实是夫唱妇随相敬如宾的,当然了,或许也是因为两人之间早有亲情基础在的缘故,陈若男才没有对陈扬领回家的这几个女子生出什么嫉恨之心吧。 想到儿子长大之后不知道会怎么记恨自己时,陈扬不由得在心底里头暗暗长叹了口气,从床头柜上取过香烟,点燃后默默的吸了起来。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是在担心小泽的事儿吗?” 偎在他怀里的陈若男很轻易的便察觉到了丈夫微小的心理变化,一边扯过一床薄薄的毯子盖在两人身上,一边从陈扬怀里微微仰起俏脸,轻声询问道。 “呼!”陈扬从口中长长的喷出一口烟雾,才勉强挤出笑,轻抚着爱妻光滑的肩头道,“别瞎想了,没有的事。” 陈若男却听出了丈夫话里的言不由衷,不过对此她也是无能为力,两家老爷子替小辈亲自定下来的婚事,他们这些做父母除了硬着头皮接受下来之外,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弯弯的柳眉轻蹙了一下,她才把目光从丈夫脸上收回,俏脸贴在丈夫的胸膛上,幽幽的轻声说道:“陈扬,你说,以后等小泽长大了,他要是真不喜欢高家闺女,会不会怪咱俩呢?”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我觉得应该还凑合吧,高天跟他爱人小田都长得挺好的,他们那小闺女的照片咱俩也都看过了么,小模样生得挺俊的,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胚子,呵呵,咱们帮小泽选了这么一个漂亮的老婆,这小子以后知道了高兴都还来不及吧。” 陈扬很不负责任的抽了口烟说道。 “去你的!”陈若男轻啐了一口,显然是不满意陈扬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跟着,又皱眉说道:“我总觉得,长得好不好看都是其次,你以为我儿子跟你似的,就喜欢长得漂亮的姑娘啊?这以后小泽真要是不喜欢人家姑娘,吵着要咱们帮他退婚,我看到时候你这个当父亲脸往哪儿搁!” “这小子敢!真若是敢多半句废话,瞧我不敲断他的腿。” 陈扬大咧咧的哼声说道,一副封建大家长的派头,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初他是怎么样绞尽脑汁想要让母亲改变主意的了。 “哼。你就大男子主义吧。讨厌死了!” 若男说着伸手在陈扬腰际轻掐了一下。 陈扬嘿嘿一笑,把手中的烟蒂掐灭,然后才宽慰妻子道:“行了,咱俩也别杞人忧天了。都还没影儿的事儿呢。早点睡吧。啊!” 说完。他一翻身,便又压在了爱妻玲珑浮凸的娇躯上。 陈若男哪里还不知道丈夫又想干嘛了,只是前面那次太过激烈。她这会儿下面似乎还有些疼呢,便不想再做了,当即用两手撑着丈夫胸口,急急的说道:“不要了,我要去洗澡了,明天跟小高他们约好了的,还得早起的呢。” “也不赶在这一小会儿嘛。”陈扬坏笑着说道,说完,头一低便咬住了妻子一侧胸口处的蓓蕾。 陈若男哪里敢让他继续折腾下去,赶紧缩了缩身子,然后趁陈扬一个不注意,飞快的推开了他,同时掀开薄毯,手忙脚乱的跳下了大床,朝浴室方向躲了过去。 ....... 第二天中午,秦市市中心的一间环境优雅的西餐厅里,陈扬夫妻两人领着五岁的小陈泽在餐厅里跟未来的亲家正式见了一面。 高天所在部队每年都有三个月时间要到这一片海域轮训,因此对秦市很熟悉,包括今天两家人见面的地方也是他们夫妻订下的,而高天的爱人小田这阵子一直带着足月没多久的女儿在秦市随军,正好用不着再另外挑时间地点了。 看到陈扬夫妻二人出现在了包厢门口后,高天和他夫人赶紧抱着熟睡中的女儿从座位上起身迎了过来。 “陈书记,陈老师,您们好,一路辛苦了!” “呵呵,小高,都是自家人,你们夫妻俩也不用跟我们这么见外,你叫我陈哥就好了。”陈扬面带微笑的跟高天握了下手,跟着,目光一转,便看向了被小田抱在襁褓里的小婴儿,笑呵呵的开口赞道,“瞧,妞妞长得多可爱啊,我看啊,长大了肯定是个小美人。” 陈若男则在一旁轻斥了儿子一句:“小泽,怎么这么不懂事的,还不赶紧叫叔叔阿姨好!” “高叔叔好,田阿姨好!” 小陈泽并不认生,很有礼貌的给高天夫妇二人鞠躬问候起来。 当然了,他可并不知道此次跟着父母出来旅游是专门替他订亲来着的,若是等他长大后回想起今日之事,恐怕会气得吐血。 而很明显,陈扬夫妇俩也不会跟他这小屁孩说什么,反正领过来,让女方家长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至于两个小家伙的意见,那是完全不需要征求的。 小陈泽继承了陈扬夫妻俩绝大多数的优良基因,小小年纪就生得十分的俊秀,加上打小就跟在奶奶李端玉身边学习生活,那一套大户人家的礼仪礼貌已经是浸入骨髓了的。 这般懂礼貌长得又很好看的小男孩儿谁家大人不喜欢啊? 本来对自己的爱女刚满百天就被许了人家的小田心里还很有些抵触的,不过在被小陈泽这么彬彬有礼的问好过后,她心里头那点抵触立马就消褪了许多,一脸笑意的摸了摸小陈泽的脑袋,呵呵笑道:“真是个好孩子啊!” 除了自己母亲以及家里那几个疼爱自己的阿姨之外,小陈泽其实是很不习惯被外人这么摸脑袋的,不过打小接受的良好教育让他即便觉得不舒服也绝对不会说出来让别人下不来台,很懂礼貌的让这位陌生的阿姨摸了脑袋后,他便很安静的跟在父母身后,在圆桌旁边坐了下来。 而他坐下来之后。却不会像其他同年龄段的小孩一样乱动,就这么挺直小身板,安安静静的坐在父母身边,也绝对不会东张西望或者是嘴馋马上去拿桌上的糖果来吃。 没办法,还跟在奶奶身边的时候,奶奶就是成天这么要求他的。唯一让他觉得有点不太适应的是,从他坐下来之后开始,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田阿姨老是笑孜孜的朝他看个没完?记得自己今天早上出门前,可是洗过脸的。 的确也是,自打双方各自落座之后。小田的目光就一直在打量着小陈泽。而且越看她越是喜欢,心底里头那份抵触也就变得越来越淡,到了最后,她已然完全就是以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表情在观察小陈泽了。看到小陈泽规规矩矩坐在父母身旁。也不东张西望。更没有伸手去拿桌上托盘的糖果来吃,她心里就有些心疼起来,多懂事的小孩啊! 于是趁着她老公高飞跟陈扬闲聊的空当。她干脆把椅子挪近到了小陈泽的身旁,笑眯眯的从桌上取过一把糖果,搁在小陈泽面前,一脸慈爱的招呼道:“给,乖孩子,快吃块糖,哦,对了,还有些点心呢。” 小陈泽毕竟还是个刚满五周岁的小孩子,这些五颜六色的糖果对他还是具有相当程度的吸引力的,加上在家里的时候,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奶奶是绝对不允许他吃糖的,他每天除了吃那些奶奶找来的保健专家们精心调制出来的营养品之外,真的是鲜有机会吃到其他零食的。 只不过,虽然田阿姨摆在他面前的糖果很诱人,但奶奶平日里严厉的教诲让他抵住了糖果的诱惑,他伸手从桌面上取过一块软糖,却没马上撕开包装,而仅仅只是拿在手中,很礼貌的对小田阿姨道谢道:“谢谢您,田阿姨。” 呵呵,真是个有教养的好孩子啊! 小田满意的点了下头,心里头乐开了花,这会儿她对这个未来的女婿已经是说不出来的满意了。 很快,她马上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晶莹剔透色泽圆润的青色龙形玉佩,一脸慈爱的看着小陈泽道:“乖孩子,头次见面,阿姨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送给你,这块玉佩你快拿着吧。” 看到妻子没几句话就急吼吼的把双方各自交换的订亲信物掏了出来,一旁正跟陈扬闲聊着的高天也是在心里大吃了一惊,要知道昨个晚上妻子还在自己耳边哭哭啼啼的唠叨个不停,说什么舍不得宝贝女儿,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封建的东西,两家老头子随口说两句,自己就得这么不清不楚给女儿结了亲家,她是打死都不愿意的。 可现在...... 再看到妻子一副喜滋滋的,恨不得立刻帮小陈泽戴上玉佩的急切模样,高天实在是无语了,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想要提醒妻子一下,他虽然不会违拗老爷子的意思,但他还是希望尽可能的推掉这门包办婚事。 只可惜,小田虽然听到了他的暗示后,却是转过头警告式的剜了他一眼,一副你要是敢坏我闺女的好事,回头我就让你好看的凶狠模样。 小田虽然喝退了丈夫,但小陈泽却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立刻接受她的馈赠。 要知道小陈泽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绝对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奶奶可是把话给他说得很清楚的,咱们陈家家大业大,什么东西都不缺,将来也只有你这个陈家的长子嫡孙给别人施舍恩惠,断然没有接受别人恩惠的道理。 一直把奶奶的教诲谨记于心的他听到小田阿姨要送他东西,立刻就站起身,微微躬了下身,回绝道:“小田阿姨,您的好意我接受,但是,我不能收您的东西,请您原谅。” 不收?那哪行! 小田阿姨顿时就不乐意了,当即摆出一副丈母娘训女婿的模样,板起脸道:“孩子,阿姨给你东西你就拿着,你跟阿姨还客气什么。” 边说着,她还动起了手,二话不说就把玉佩往小陈泽脑袋上套去。 小陈泽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还很漂亮的小田阿姨会突然变得这么粗鲁起来,人家不收她送的礼物她怎么还要强行送给人家啊? 他当即想躲开小田阿姨的魔爪,只可惜小田阿姨动作飞快,三两下就摁住了他的小身子,让他动弹不得,只能赶紧朝母亲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谁曾想,早看到这一幕的陈若男这时非但没有帮儿子解围的意思,反倒是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也从兜里摸出了一块古色古香的纯紫金打制的长命金锁出来,笑吟吟的也凑近了过来,走到婴儿车旁,一脸笑意的把这只长命金锁套到了熟睡中的小婴孩脖子上,口中还念念有词道:“瞧瞧,多俊的闺女啊!” 与此同时,小田阿姨也已经以大人的蛮力强行把玉佩挂在了小陈泽的脖子上,搞定之后,还不忘又摸了摸小陈泽的脑袋,笑呵呵的嗔怪道:“你这孩子啊,不听话!” 小陈泽被搞得是一头雾水,紧接着,马上又被小田阿姨拉住小手也走到了婴儿车旁边。 高家这小千金此时还在熟睡当中,不过小婴儿确实长得粉嫩粉嫩,唇红齿白的,可爱极了,即便是被硬拉过来的小陈泽,这时也颇有些好奇的看向了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 美好的事物人人都喜欢,小陈泽也不例外,他难得的起了次童心,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高家千金那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可这时那熟睡中的小千金却让人意外的张开了粉嘟嘟的小嘴儿,一口含住了陈家哥哥乱摸自己小脸的手指头......(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世事无常 市委大院,三楼最靠东面的一间大办公室里,此时此刻七八个市委办的工作人员在里面整理着,进进出出的,一派忙碌的景象。 一个西裤配白衬衫打扮,戴着副金丝眼镜,三七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在不停的指挥着这些工作人员们干活。 “小刘,这,这,对,这边的窗户还得再多擦两遍。” “那个谁,小张,你过来,给你二十分钟,赶紧把这盆吊兰给我拿走,你们什么眼光,真是俗得不行,给我换盆精致点的青竹过来,记住了,别图省事让园林的人送,你亲自去花鸟市场选。” “嗯,还有这书柜,怎么搞的摆在这面,赶紧挪到西面靠墙的地儿,那儿陈书记习惯。” “对了,还有正面这副墙上,把这上面的画摘了,换面大点的党旗挂上去,赶紧的,听到没......” ...... 在这位白面中年人指手画脚的指挥下,工作人员们忙得是那叫一个头大,但没有人敢说半句牢骚话的,反倒是当听到这人点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一个二个的立马抖擞起精神,朝这人递上谄媚的笑容,然后屁颠颠的马上按照此人的吩咐做事情去了。 原因无他,这人可是现如今华海数得上的实力派人物,华海一秘林刚,当然了,没几个人敢喊他一声林秘书的,大伙遇到他肯定要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林主任。 林刚严谨的目光不停的梭巡着这间来回布置打扫了好几遍的大办公室,虽然窗明几净。到处也都是亮堂堂的,可他早还觉得不太满意,生怕等陈书记进来工作会觉得不舒服,那就证明他的工作没有做到位了。 做为一名只有副高级别的原市党校教师,他自然清楚,他所有的一切权力以及周围人对自己的尊敬都是依附在陈书记身上的,因此,哪怕是让他像古时候大户人家的老奴那样侍奉陈书记,他也觉得是应当的,并且时时刻刻脑子里头始终绷紧着一根弦。就怕自己工作上出什么岔子被陈书记批评。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陈书记并没有急着要从政府那边搬到市委这儿来办公,他还是早早的就提前一周时间就做了准备,只等陈书记回华海立刻就可以到这间象征着华海市最高权力的地方进行办公。并且对办公室的重新布置工作几乎快到了要吹毛求疵的地步了,所有的一切都完全照搬陈书记在政府那间办公室的格局来布置。 说心里话。当他知道中央已经正式发文由陈扬出任华海市委书记职务的消息后。他可是兴奋得足足有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尽管在此之前,谁都知道华海已经是陈扬说了算了,但毕竟总还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现在虽然迟了一年,但这个好消息总算是来了,做为陈扬的秘书,他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华海一秘,这份荣耀可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梦到的,而他现在还只是在政府办挂了个副主任的头衔,副处级的,随着老板的高升,他想着自己应该很快就会到市委办这边挂职了,而自己跟了老板也三年多时间了,一直还是刚调过来的副处级,这次肯定能够稍微上个台阶了,这也算是为自己以后谋个好出路先铺铺路吧,毕竟没有谁愿意一辈子给人当秘书的,哪怕是跟在陈书记这样前途远大的大老板身边。 想到这儿,他脑子里头不禁就犹豫着是不是该找个好机会跟老板汇报一下自己追求进步的想法呢? 当然了,他可不是现在就想到下面挂职了,现在摆明了老板在华海至少还有一届任期,他还巴不得能多跟在老板身边几年呢,老板将来肯定是要去中央任职的,带自己过去最好,如果不带的话,自己留在华海,肯定要先把级别弄上去,这样老板也才好安排不是? 算了,还是不想这么多了,好好安心替老板服务才是正经! 林刚摇了摇头,挥掉脑子里对未来的美好遐想,旋即马上又板起一副严肃的面孔,指使着下面这帮人做这做那的了。 就在这时候,他夹在腋下手包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了起来,他一惊,赶紧取出接了起来。 果不其然,电话正是老板打过来的,在电话里头老板没说几句话,就是让他立刻以市委办的名义去发通知,十一点整在市委六楼的小办公室开个常委会。 挂了电话,林刚便是一愣,昨儿老板不是说可能还得过两三天才返回华海的吗?怎么今天就提前回来了,而且还通知得这么急,一回来就要开常委会?难不成这几天华海出了什么乱子了吗? 想到此,林刚背后就有点冒冷汗,倘若真出了什么乱子却是自己不知情的,那自己就是彻底的失职了。 一边拼命绞尽脑汁把这几天时间里华海的大事小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边急匆匆的夺门而出,赶紧到下面楼市委办去发通知去了。 ...... 通知是十一点整开会,但其实陈扬十点半就已经回到了还保留在市政府的那间市长办公室里。 因为赶回来得比较急,以至于林刚都没能摸清楚他的抵达时间,等到林刚一头大汗的跑回到这边来的时候,陈扬已经坐在办公室里自己泡上了杯热茶了。 敲门进屋后,林刚赶紧喘着气解释道:“书记,我,我前面在市委那儿忙着安排您的新办公室......” 陈扬却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而是皱眉询问道:“通知都发下去了没有?” 林刚赶紧应道:“都已经发下去了,除了石副书记在燕京没回来之外,其他在家的常委都通知到了。”边回着话,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陈扬的表情,直到此时,他才察觉到陈扬的脸色有些沉,非但没有正式掌握华海最高权力的那种春风得意,反倒多少显得有些凝重。 难不成真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林刚心里那不祥的预感又冒了出来,不过他反反复复的不知道琢磨了多久,都想不出来最近这阵子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这让他更加的忐忑不安起来。老板这次特意没带自己进京,就是让自己留在华海当耳目的,真出了事自己却是一问三不知,那还了得? 好在陈扬并没有多问他什么,只是又摆了摆手,淡淡的吩咐道:“你这样,一会儿你给华东的薛书记打个电话,让她下午三点钟到这儿来一趟。” 看陈扬并没有要询问自己或是责怪自己的意思,林刚如释重负的暗暗松了口气,临离开前还是又小心的询问了一下老板还有没有其他吩咐,看到陈扬摇了摇头后,他才转身离开。 不过快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陈扬突然又叫住了他:“算了,还是别通知薛书记过来了。” 林刚一头雾水,心里暗暗有些奇怪,这种犹豫的表现可不常在老板身上看到呢。 等林刚把门轻轻带上之后,陈扬随手从桌面上的烟盒里取过一支香烟,轻皱着眉头刚吸了两口,却不知为何又把烟用力的掐灭在了烟灰缸里头了。 旋即,就见他缓缓靠在了大班椅上,闭上了眼睛,伸手轻轻掐起了眉头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的确,他这时确实是有点烦心事儿。就在昨儿晚上,他接到了中-组部于强亲自给他打来的询问电话,说是有人递了封关于华海市华东新区区委书记薛小宝的举报信到中-组部,举报者声称薛小宝作风有问题,倒跟金钱方面扯不上什么瓜葛,不然的话就是寄到纪委或者是检查部门了,并且举报者是实名进行举报的,是一个在新区投资的台商的老婆,一个叫做林桂莲的女人举报的,说是她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共-产党的干部薛小宝勾引了她老公,现在她老公要闹着跟她离婚,她希望中央能替她做主,并且随信还附了一部分她让私家侦探拍到的她认为能证明问题的一些照片。 本来,像这种捕风捉影的小事情自然不会到得了于强那里的,也是巧了,最近中央党校有个厅级干部短期进修班,华海这边就推荐了薛小宝以及另外一名市委办的同志,偏偏在这个时候收到了跟薛小宝有关的举报信,立刻就引起了下面人的重视,具体经办的同志政治敏锐性很高,知道部里老大跟华海的陈书记关系非同一般,跟华海有关的一切问题哪怕再小也是不能轻举妄动的,机遇这个原则,他立刻就把材料反映到了于强秘书那里,这才有了后来于强亲自给陈扬打来的询问电话。 陈扬当然是绝对相信薛小宝的,如果是搁在其他任何时候,他肯定是一笑了之就算了的,但在现在这个时候,他刚刚才坐上了华海一把手的交椅,立刻就冒出这种事来,加上前几天米国那著名刊物爆出来的那份所谓的他陈某人经营小圈子的架构图,等等这些,让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百八十章 讲团结 陈扬通知十一点钟开常委会,但是所有在家的常委几乎都提前了十分钟左右到了小会议室,等陈扬进到会议室的时候,所有常委都一反常态的没有继续聊天,而是不约而同的从座位上面站起身来,用鼓掌的方式来迎接陈扬的到来。 显然,这是他们对陈扬这位新科华海一把手表示自己敬意的一种简单的方式。 或许,在场的常委里面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对陈扬的晋升表示祝贺,但形势比人强啊,更何况,从中央传出来的最新消息称,在不远的将来,也许就在年内都说不定,华海跟津市将会正式成为跟燕京一样的正省级城市,这也意味着在场的所有常委们,只要能保住自己的位置,将来极有可能随着城市的升级而获得晋升的机会。 现阶段陈扬虽然提了一把手,但级别还只是副部级别,不过在明年换届年中,陈扬势必会调整到正部级,关于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因此,谁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跟陈扬过不去,那就真是脑子进水了。 进到会议室之后的陈扬神色如往常一样淡然,脸色非但没有之前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的时候那样阴郁,反倒是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看到一众常委们纷纷起立鼓掌欢迎自己,他稍稍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太奇怪,现如今的华海领导班子即便称不上他陈扬的铁板一块,但也差之不远矣。而且自从中央宣布关于自己的任命消息以来,自己还没有以一把手的身份在华海正式亮过相,常委们这样欢迎自己也算是走个正常的过场吧。 他微笑着朝大家伙轻点下头,道:“同志们赶紧都快坐下吧,咱们都是一个班子的老同事喽,不要搞得这么客套。”边说边用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坐下。 众常委们这才依言纷纷各自落座,大家哪怕各自心里都有些想法,但这个时候却都一个个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显然他们还并不清楚陈扬此番召集大家开这个常委会的目的。恐怕还都以为陈扬急着赶回来跟班子成员见面。是迫不及待的要以一把手的身份亮亮相呢。 陈扬也是挂着些许微笑落座到了长椭圆形会议桌最上方的主位上,尽管这个位置他已经坐了一年多时间了,但之前毕竟他还仅仅只是市长的身份,现在却成了市委书记。实打实的一把手。这种心理上的变化却是极其微妙的。 坐下来之后。陈扬并没有急着讲话,而是捧起茶杯,边吹散茶面上蒸腾的热气。眼角余光却是逐一的扫过在场这除他之外的十名常委。 在吴案爆发之前,华海的班子原本是有十五个人的,但受到吴案的影响,包括前任书记高明,纪委书记郑俊明等多人受到牵连,不是被调离就是被立案查办,之后培明常委过来兼任,中央马上又是一番调整,最后硕果仅存的原班子成员也就是陈扬等八人,这一年下来,培明常委在经济方面完全放手给陈扬,不过在人事调整方面,尤其是在常委人选方面,虽然陆续增加了三名常委,却都是从上面调过来的,并没有提拔本地干部,对这个问题,培明常委还是把控得相当严的,或许这应该也是中央的意思吧。 当然了,随着陈扬正式宣布接过培明常委的班主政华海,这一切都将是过去式,未来的常委人选配置,陈扬将会获得一定的话语权。 三名从中央调过来的常委是组织部长平安,市纪委书记季文斌以及宣传部长林东华,不知道是不是都是从中央部委下来的原因,又或者是早就是老相识的缘故,这三个人一直都跟副书记方逸走得比较近,方逸跟陈扬之间有过合作,但这只是利益使然,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加上方逸的父亲方同和也是学院派核心层面的人物,跟陈系的关系只能说很一般,双方都有各自的政治诉求以及理念。鉴于此,两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那种真正的盟友。事实上这三名新调到华海来的常委身上也都或多或少有些学院派的印记。而这次在两会前华海代表团内爆出来的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显然多少也跟他们这个小团体有点干系,不过一番小小的试探过后,他们显然也很快就认清楚了形势,很明智的选择了立刻收手。 当然了,剩下的其他常委,除了已然成为孤家寡人一个的副书记石明辉,以及前任高明的市委秘书长何永国两人之外,基本上都可以称得上是靠向陈扬这边的人了。 陈扬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常委们的时候,事实上大家也都在观察着他,脑子里头也都开始琢磨着陈扬上任之后的第一个动作会是什么?估计十有八九会跟人事方面的调整有关。 就在众常委们暗地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的时候,陈扬却是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开始了讲话。 “同志们,我今天把大家临时召集起来,要讲的东西也不多,或者应该这么说吧,我只是想跟大家谈谈我对咱们这个班子未来建设的一些个人想法。” 陈扬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一下。 果不其然,在座常委们脸上都收敛起了笑容,严谨了许多。可不是吗,谈班子建设说白了还不是跟人事调整有关,这可是跟大家切身利益有直接关系的。 就连一直保持微笑从容神态的方逸这时也不禁有些脸色微变,他猜到陈扬要进行调整,但还真没想到陈扬动作这么快,屁股还没坐热就想要动人了? 陈扬没有理会大家脸上各异的表情,紧接着又道:“我今天就只讲一个问题,团结,是的,就是讲团结,我们在座的大伙儿都是一个班子的成员,很多同志都是一块共事了很多年的老同事了,大家相互间应该都知根知底了,平时大家都客客气气的,在开会研究讨论问题有争论但都很和谐,似乎,看上去咱们这个班子很团结,可真是这样子的吗?不,在我看来,这种流于表面的团结,不是真正的团结,也不是我们这个班子需要的虚假团结,民主集中制是我们党组织工作的第一原则,我是很认同的......” 陈扬的一席话让底下众人汗颜不已,你陈老板丫的就是搞一言堂的大拿,还民主集中制,还团结呢?团结个屁啊!(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百八十一章 警告 关于有人写匿名信到中-组部检举薛小宝的问题,这个事情本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尤其是在陈扬已经在常委会上专门很郑重的讲过团结的问题之后,相信聪明人都会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而能做到华海市委常委的,又有哪一个人会是蠢人? 试问在他这个一把手党委书记再三强调要搞好团结的情况下,谁再在背后搞小动作去捋他的虎须,那不是自己找事儿吗? 因此,陈扬很快就把此事搁置下来了,他讲过要团结,就没有要打算深究此事的想法,甚至,他都没有专门就此问题跟薛小宝提过。也是,他对薛小宝是绝对信任的。真要跟她提了此事,以小宝的性子肯定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而现如今的陈扬,胸怀早已经不是数年前可以相提并论的了,睚眦必报固然爽利,但那是年轻人冲动的做法。 在他看来,幕后想搞小动作的人被自己在常委会上点到之后,自然会理智的选择偃旗息鼓,而中-组部方面自己又已经打过招呼了,这事很快就会重归平静。 可谁知道,这个本来并不起眼的小事件非但没有消弭于无形,反倒是随着一篇题为《中新家乱,小三疑为某地方女性官员》在国内某大门户网站主页刊载出来的文章之后,迅速红遍了大江南北,并且很快就被多家网站转载。 这则被八卦媒体和网友们津津乐道的“女官员小三门”尽管在刊载当日就已经相关机关把帖子给封掉了,但显然。网路时代信息的传播速度是很难让人想象的,一定程度上,已经对华海造成了不良影响。 “小三门”爆出当日,陈扬便再次接到了从中-组部副部长高玉海打来的电话,并且很快就把那封本来已经封存了的检举信转到了华海。 陈扬在电话里感谢了高玉海一番,当然他心里也清楚上面的意思,既然把信发下来了,华海这边自然要给出一个结论,对此事进行一番调查。 这样一来,可就跟他当初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说实在的。现在一来他刚刚就任党委书记,二来又正值中央换届的关键时期,如果此事处理不好,甚至会影响到自己在党内刚刚建立起来的声誉。尤其是现在。不知道上面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这个新扎华海一把手呢。 “咚咚!” 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随即走进来的人是刚到华海工作一年左右时间的市委组织部长平安。 平安长得很瘦削,不像一般的干部那样,到了中年就开始迅速发福。今年也才刚满四十三岁,算得上是一个前途远大的少壮实力派,很多人都在私底下说他跟学院派某大佬关系密切,但具体是不是,谁也做不得准。 落座之后,陈扬很随意的点起颗烟,就微笑着随口问道:“怎么样?信看了吧,你怎么想的?” 平安脸色略微显得有些凝重,琢磨了一下,说,“不太好把握。” 确实也是,他不是纪委出身的,自然只能循例去找相关当事人谈个话例行询问一下,而这封检举信陈扬既然是交到了他组织部的手里而不是交给市纪委,那么很显然,陈扬对此事已经给出个比较明确的态度了。 但如果真的就按照陈扬的意思,以市委组织部的名义找相关当事人聊过一通后就草草给上面一个结论,那么此事真的是子虚乌有是诬告的倒还好说,可倘若事情是真的,上面再次追查下来,他这个签过字的人可是要负一定责任的,更甚至成为替陈扬背黑锅的那一位。 更何况,他现在还搞不清楚中央的意思是什么,又或者说是还不清楚具体是谁想要跟陈扬使绊子,他是在京城大部委里头待过的,自然清楚上面的那潭子水有多深。 这种事,能不沾还是别沾的为好。 想到这,他就果断的想把此事往外面推。 他抬眼看了看微笑抽烟的陈扬,正琢磨着措辞的时候,陈扬却已经笑着先开了口:“平部长,我的意见很明确,薛书记我是信得过的,她的工作作风是很严谨的,绝不可能跟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相关,这种时候,我们更要相信自己的同志,做为一名女同志,她在工作上本来就很难开展了,我们更不能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不实报道寒了自己同志的心啊,平部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虽然陈扬用了比较个比较谦和的询问口气做为结束语,但平安却知道,跟自己来之前猜测的一样,此事陈扬已经下了决心了,并且经陈扬的口中说出来之后,他这个组织部长再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只能够一丝不苟的把陈扬的意思落实到位,否则的话,那就是他公然想要挑衅一把手的权威了。 最起码,现阶段,他是没有这个实力也没这份胆子的。 虽说心里犹是觉得有些不忿,你一个党委一把手也他吗太主观了吧,你说那薛小宝没问题就肯定没问题吗?可抬眼看向陈扬时,他还是不得不脸色郑重的轻点了下头,道:“陈书记,我会妥善处理好此事的。” 陈扬也微笑颔首,可旋即却又似乎有些感触,有感而发道:“当今社会仇官仇富现象已经很严重了,当然了,这是改革开放到了一定阶段必须经历的阵痛,本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道消息转眼间就能闹得满天飞,跟这种社会情绪也是不无关联的啊!” 陈扬边说边轻轻摇了摇头。 平安不知道该怎么接茬,就坐在那里不吭声。 陈扬这时却已经掐灭烟蒂站起身来:“不管别的地区是什么情况,但在华海,我只有一个原则,任何想要逆历史潮流而动的那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我都绝对不会容忍姑息。” 平安心里微微一突,虽然陈扬没有对这一小撮人指名道姓的点出来,但他还是禁不住背心飙出了一身的冷汗来。 他很清楚,陈扬这最后的一句话就是赤-裸裸的警告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百八十二章 担心 书记办公室中,此刻薛小宝正心不在焉的跟林刚聊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其实本来薛小宝已经去燕京准备参加中央党校的一个中级进修班学习了的,但事发之后,她哪里还待得下去,立马买了机票飞回了华海,并且第一时间就直奔市委大院,想要见到陈扬,只是陈扬并不知道她从燕京跑回来了,前面还一直在市财政局听报告呢,这才让她扑了个空,不过陈扬接到她的电话之后就让林刚先回市委了,倒是多少显出了对她的关爱之情。 而关于有人写信到中组部举报的事情,她也是在事情被捅到网上之后才知悉的,虽然这时候从她脸上看不出多少焦躁或者愤怒的情绪,但实际上她内心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平静。 的确,对于这种无聊的人莫须有的往她身上泼脏水,她当然有理由感到愤怒,但她却不能够像普通人那样表现出来,尤其是事情闹得很大,网上关注的人很多,在这种情况下,她更需要保持冷静。 今天在来市委之前,她已经在脑子里头把自己跟那位台商,也就是中新集团的大公子之间的接触过程反反复复的想了无数遍,可最终让她自己都感到哭笑不得的是,自己跟这位薛公子之间也仅仅不过就接触过三次而已,第一次是在她母亲的介绍下,她本着替新区拉投资的想法才专程去了燕京一趟,跟薛公子一块吃了个饭。聊天的内容也全都是跟中新在华海投资事宜有关,可谁知道,却被说成是了自己跑到燕京去跟这位薛公子幽会,而且也不知道那些私家侦探怎么就能拍到她跟薛公子两个人在吃饭的画面,记得当日但母亲也是全程在场陪同着的,至于后面的两次,则完全是公事上的交往了,接触的时候周围一大堆新区的干部,怎么样也不至于引起别人的误会吧? 这让她简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倒不是怕这些流言蜚语传得满天飞。更不会担心那网上描绘的所谓的那位大少奶奶会找上门来。别人不清楚,这位大少奶奶既然找了私家侦探一直在调查她老公,她自己心里就应该很清楚,她老公即便在外头有情人。肯定也不会是自己这个新区党委书记。之所以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显然是另有图谋,但现在这些统统都不是她想要考虑的问题,她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陈扬会因此事而对自己产生误会。 是的。她就只担心这个问题而已,要知道她能跟一直仰慕的陈老师走到今天可是艰难万分,她可不希望因为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诋毁而影响到两人好不容易才刚刚建立起来的关系。 这让她在等待陈扬到来的这段时间里,多少显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跟林刚的交谈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心里一直在琢磨着待会儿该怎么样跟陈扬把事情解释清楚。 好在这段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十多分钟之后,办公室外头便传来了一阵稳健的脚步声。 正闲聊着的两人便同时起身,林刚笑笑说道:“呵呵,应该是书记赶回来了。”说着,他便赶紧走过去开门。 很快,门口打开,陈扬神色平静的走了进来,然后把手包递给了身边的林刚,又摆了摆手,林刚便会意的离开了办公室,顺手把门口轻轻的给带上了。 “呵呵,说说吧,心里有什么委屈就都告诉我。” 坐下之后,陈扬微笑喝了口茶,看向了薛小宝。 只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薛小宝的眼圈就红了,心里也顿时卸下了所有的负担,她知道,自己之前的所有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想想也是,陈老师又怎么会相信网上那些无聊的传言呢? “我......” 薛小宝只说了一个字便再控制不住情绪,泪珠终于还是忍不住从她眼眶里滚落下来,她赶忙把脸转到一边,又飞快的伸手擦了擦眼角。尽管她的确是想要在陈扬面前表现得坚强点的,但这一刻,在陈扬面前,她更加像一个小女人,而不是手掌重权的新区一把手。 陈扬笑了起来,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之后,对于薛小宝来说,需要承担多么大的压力。 又轻轻叹了口气之后,他伸出手,轻握住了薛小宝撑住在沙发边缘上的小手,刚一触到薛小宝温热的手掌时,薛小宝身子不禁轻轻一震,俏脸同时一热,显然是没有预料到陈老师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她下意识的把手往后缩了缩,可陈扬却是不由分说的紧握住了她的手掌,然后才温言开口道:“你别担心,也别想太多,已经没事了。” 薛小宝闻言一愕,顾不上心底里那小小的羞赧,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向了陈扬,问道:“老师,真的吗?” 不是她不信任陈扬所说的话,而是此事在前几天的确是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而且她昨天才听市委一位相熟的干部说过,中组部已经责令华海方面要对此事给出一个说法来了,可这才过了一天时间不到,陈老师居然说事情都过去了,这怎么可能?她可是还想着该怎么样替陈老师挽回影响,毕竟事情是因己而起,她甚至还考虑过,实在不行,那就豁出自己的脸面不要,干脆直接给对方发律师信,只要能保住华海的声誉,保住陈老师的声誉就可以了。 陈扬不知道她小小的心眼里头有这么多想法,只是微微一笑,简单解释道:“市里对此事很重视,经过市纪委和公安机关的联合调查,那位中新集团的薛总确实有行为不检点的地方,不过已经彻查清楚了,他在华海包养的情人是华海电影学院的一个大三的女学生,市里已经责令中新集团出面向社会公众解释清楚此事,并郑重向华海市委市政府进行道歉了。” 关于此事,其实处理过程很复杂,陈扬有很多没有说出来的内幕,但这个时候,却是没必要让薛小宝知道得太详细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百八十三章 视频 对于陈扬而言,现在的他手上掌握的资源跟前几年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并且随着他当选为华海新一届的党委书记,正式主政华海,原本一些仍在观望着,或者说摇摆不定的干部们自然便纷纷主动朝他的队伍里靠拢,或许还有那么几个新来的常委内心里对陈扬的上位多少感到有些不忿,但说实在话,现在至少在华海范围内,这一小部分干部已然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了。 这么说吧,今时今日他陈老板在华海的威望之高,从他陈老板口中发出的政令,在整个华海范围内,几乎已经等同于古时候皇帝的圣旨了。 就拿刚刚发生的薛小宝被人污蔑造谣的事情来说吧,陈扬不动真格的也就罢了,一旦他动了真格之后,华海公检法及相关单位的国家机器立刻就开足了马力彻查此事,因此,才仅仅隔了短短的两天时间不到,市局就组织了大量人手对中新集团在华海的合资公司进行了彻查,最后很快便把整件事情弄了个底掉,那位中新的大公子在华海包养的那个小情人也立刻被相关人员控制住了,随时可以向政府方面提供他们需要的材料。 不过,陈扬最终还是选择了息事宁人,并没有把事情再度闹大,而仅仅是让下面具体办事的人把中新大公子夫妇俩分别叫去谈了话,最终,在政府的强力打压下,此事以中新集团在多家媒体上发表正式的道歉声明后,没几天就偃旗息鼓了。这让原本还指望着借此事好好炒作一番的各大小媒体失望不已。 而市委组织部方面也很快贯彻了陈扬的意图,把此事的处理结果如实的反馈到了中组部,陈扬在中组部里的关系很深,本来如果不是因为此事在网上被翻出来的话,上面早就把这封检举信扔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了,现在华海方面打算低调处理相关人员的方案一递交上去,上面自然不会再多生事端来挑华海的毛病。 至于薛小宝,她却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很快等事件平息下来之后,便重新回到了中央党校参加这次厅局级后备干部短训班去了。 而等这个小小的风波过后。并且随着华东新区二期。三期工程的先后上马,在陈扬的治下,可以说华海不管是政治还是经济等等,各方面都呈现出了一副前所未有的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华海市最高级别的会议市委常委会议现在几乎已经沦为了一个走过场的地方。开或者不开都没多大意义了,反正只要是陈扬点头了的议题,肯定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全票通过。 陈扬心里当然也很清楚。这种环境及现象并不是一种十分健康的党内政治生活氛围,但对此,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顶多也就是尽量在常委会上少讲一些话罢了。 当然了,哪怕他现在讲的话再少,但只要他出了声,下面人依旧还是会当成是金科玉律一般,一丝不苟的立刻落实下去。 现在的陈扬如果没有工作安排或者紧急的需要他批示的文件处理,时常就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站在靠窗的位置,捧着一杯热茶,又或者点颗香烟,然后便默默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楼底下繁华热闹的街景,安静的思索着。 今天也是如此。 这时,搁在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里传来了一阵滴滴滴的,却是他挂着的QQ响了起来。 说起QQ这个事物,随着互联网大潮的风起云涌,现阶段已经风靡了整个全国,几乎是个人都有一个Q号,陈扬也不例外,当然了,他这个Q号是他腾讯老总到华海访问时亲自赠送给他的,号码是很吉利的五个八,不然的话,他自然也没时间去申请号码,更加不会无聊到整天挂在QQ上找人聊天。 而他的Q号上面也就寥寥的几个好友,无一例外的都是家里的女人,其他好友一个都没有,这时候有人Q他,自然是他的几个女人之一。 回到办公桌前,却才发现是一个视频请求,点开一看,便看到了穿着一条紫色宽松吊带睡裙的项谨抱着个襁褓里的小宝贝坐在了电脑那头。 “金子,金子,乖宝宝,快跟爸爸打招呼哦。” 项谨脸上满是刚为人母的喜悦,一手兜着宝宝,另只手却是举起宝宝白嫩嫩的如藕节般的可爱小手,对着视频镜头摇了摇。 宝宝才刚满三个月,又哪里知道母亲的意思,这时候依旧眯着眼睛舒舒服服的睡在母亲怀里,任凭顽皮的母亲怎么折腾就是不肯睁开眼睛,小身子不满意的动了动,吧唧了几下小嘴儿,便又挤靠在母亲高耸的胸前舒服的睡了过去。 看着女儿可爱的小模样,陈扬不禁有些莞尔,心里也升腾起了一丝淡淡的温情。再看看不停逗弄怀中宝宝的项谨,他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项谨现在在江南省的老家里,本来按照项谨的意思,她是想要去米国把孩子生下来的,但陈扬坚决不同意,最后项谨也就只能作罢,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快的,但等到孩子出生以后,项谨心底里的那股子怨气早就不翼而飞了,每天都会跟陈扬视频聊会儿天, “老公,你说咱们家金子怎么每天老是喜欢睡觉啊?我真担心她以后要是长成个胖丫头可怎么办?” 电脑那头,项谨皱着好看的眉头,脸色有些忧虑的询问道。 “呵呵,小孩子嘛,多吃多睡才能快长块大嘛,再说了,胖点也没什么问题嘛,小孩子不都这样。” 陈扬笑呵呵的敷衍了一句,又哪里有什么育儿经,他虽然现在已经有了两子两女,但说起来,因为工作的关系,他这几个儿女们从小都是各自的母亲带大的,他实在不是个很称职的父亲。 “去你的,我可听若男说,小泽小时候也没这么贪睡的。” 项谨噘着嘴嗔道,她现在带女儿基本上就是跟若男和仙儿两人取经,跟陈扬说完全是对牛弹琴。 陈扬一脸无语,能一样嘛,小泽出生那会儿,若男也就是喂喂母乳喂了几个月,绝大部分时间小陈泽可一直都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 “反正我不管,我女儿要是以后长成了个胖丫头,我就死给你看!” 项谨一脸忿忿的警告道。 陈扬汗了一个,那边项谨却又有些期盼的看向陈扬,小声的问道:“对了,老公,下个月你该总有时间了吧?” 看着女儿呱呱落地后,陈扬就从江南老家飞回了华海,一直公务缠身就没再过去,他当然也很希望能过去陪陪项谨,只是下个月他还真没有时间,老爷子的九十寿诞在即,加上最近老爷子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他又怎么能走得开。 “算了,我知道你这阵子工作忙,我就是想你了,我和女儿都挺好的,你别太牵挂了。” 看到陈扬久久没有回音,项谨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善解人意的柔声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寿宴 钓鱼台国宾馆八号楼,陈家老太爷的九十寿诞就在这里一间小宴会厅里举行。 虽然老爷子近段时间身体不好,早已经发过话了,不想搞得太隆重,陈家的子弟自然按照老爷子的意愿,已经低调再低调了,但今天的寿宴里还是络绎不绝的来了很多重量级的宾客,不仅老爷子昔日的一些门人故旧们纷纷到场给老爷子祝寿,就连校长,总理等政治-局里的一干大佬们则是纷纷提前了几天就登门探望了一下身体状况不佳的老爷子,今日则委派了赵强这位新任的中办主任代表中央来对老爷子的九十华诞表示祝贺。 没办法,现如今国内高层里头像老爷子这等泰山北斗般的存在几乎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尤其是新世纪头前这几年时间里,跟老爷子平辈的一些老革命家们纷纷离开了人世,现今硕果仅存的也就那么两三位了,而且身体也都眼见着不太好了。 至于家里头的一些直系亲属,包括陈扬在内,今天一大早就一直忙到了现在晚上快七点多钟的时间,迎来送往的,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 可以说,现今的国内,能摆出具有如此影响力的寿宴的老人,恐怕没有能出陈家老太爷之右的了。 但陈家的家世如此之盛,从某种意义上讲,也不一定是件好事情,历史上的豪门大族盛极而衰的故事并不鲜见,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兴许更多的人在等待着陈老爷子西去的那一天,在他们眼中,陈家今日的兴盛繁荣也将随着这一天的到来而将走向下坡路。 老爷子的精力有限,并不是每位到场祝寿的人都能有幸亲自向老爷子拜贺,基本上都是按照客人相应的级别身份,由主家安排人负责接待,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忙坏了陈扬和他三叔陈耀国了,陈耀国是燕京一把手,政治-局委员。排名在二十七名委员里居于中等位置。在共和国的政治序列里头,整个陈系的干部当中除了劳副总理之外,就数这位陈家老三的地位最高了,基本上这个级别来贺寿的大佬们都是由陈耀国亲自陪着老爷子接待。剩下的一大票中委委员们。则由陈扬这个新晋的中委委员接待。至于军方则是由陈家长子,宁州军区副司令员陈耀华来招待。 总而言之,一天忙下来。陈扬几乎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晚宴就正式开始了。 其实到了像老爷子这等身份的人摆寿宴,绝大多数重量级的客人都是派人来送上一份贺礼就算完了的,真正到了这个时候还留下来吃饭的,则除了有姻亲关系的亲属之外,比如若男外公那一系的李家的人等等,剩下的都可以称得上是陈系内部的核心干部了。 只是,跟往年不一样的是,这一次,陈扬却是坐在了主桌位置上,并且在老爷子的授意下,坐在了老爷子的身旁,而另外一边,则是深受老爷子提携之恩,如今陈系顶梁柱之一的劳副总-理,其余剩下的十七个座位,则无一不是在党政军里头极具份量的人物。其中不乏有像中央的代表国务委员,中办主任赵强等重量级客人。 并且说是陈家的寿宴,其实一圈看下来,这主桌上陈家直系二代里面就是陈耀华三兄弟,至于第三代,陈扬则是毫无疑问的唯一一个有资格坐在这儿的。 陈扬心里当然很清楚老爷子做这个安排的深意,要知道以往这个位置一直是老爷子相识相交多年的老战友李老将军,也就若男的外公,陈扬养母的父亲的专属座位,不过前几年李老将军去世之后,老爷子就没有再摆过这样比较正式的寿宴了,今天这样的安排,在坐所有陈系的重量级大佬们显然都很清楚老爷子的用意所在。 或许,爷爷也是猜到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吧。 想到此时,陈扬也禁不住有些黯然神伤。 “爷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陈扬是第一个站起来举杯向老爷子敬酒的。 当然了,以往这个敬酒的排序是怎么也轮不到陈扬这个小字辈的,但今天不一样,并且在坐的包括陈扬的三叔陈耀国,劳副总-理等在内的重量级人物,没有人觉得有任何感到奇怪的地方。 老爷子微笑着也举起杯子,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跟陈扬碰了下杯之后,就喝下了大约有一指宽左右的高度茅台,在以往的时候,老爷子自然是海量,但今晚他的这个举动,却是让边上的大佬们都惊讶了一下,劳副总-理更是直接就出言劝道:“老首长,您......” “呵呵,不妨事的,趁着现在小张不在,我多喝两杯没事。” 老爷子笑着摆了摆手。小张是老爷子身边的保健组负责人,他要是在场的话,肯定是死活也不会允许老爷子这么喝的。 “爷爷,不管张医生在不在,您还是少喝点儿。” 陈扬也是担忧不已的劝道。 “是啊,老首长,您意思一下,咱们图个高兴都行了。” 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了起来。 在众人的劝说之下,接下来,虽然在坐的依次按照心照不宣的次序向老爷子敬了一轮酒,但老爷子也就是喝了不到二两的样子,算是稍微超了点量,倒也不算太过。 老爷子虽然喝得不多,但气色却是红润不少,谈兴也是极佳,不时的跟其他人聊着天,当然了,大多数情况都是在坐的干部向老爷子汇报下近期的工作生活内容罢了,毕竟老爷子已经淡出国内政坛多年,平日里顶多也就是像劳副总-理这等级数的大佬能偶尔有机会跟老爷子当面聊上那么一小会儿。 而这个时候,陈扬倒是显得有些可有可无了,虽然跟在坐的大多数叔伯们都熟识,不过他毕竟才刚刚上位不久,确实跟这些个早就是执掌一方权柄的重量级人物们还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当然了,他今晚能坐到这桌,并且坐到了老爷子身边,而不是安排让陈扬的三叔陈耀国来坐这个位置,这本身就是老爷子向这些派系内的大佬们释放的一个信号。 或许,这也是老爷子百年之前最后的一份嘱咐或者期望了吧。 在这桌上跟陈扬很熟的倒也不是没有,中-组部部长于强也赫然在列,当然了,他并不是陈系内部的人,他前两天已经去过一趟老爷子住所了,今晚之所以又亲自赶过来,倒有七八层原因是跟陈扬有关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对陈扬的支持吧。 酒至中途,陈扬跟老爷子说了一下,便打算离席去到外厅招呼各处的宾朋去了,于强见状,就也起身跟老爷子告罪一声,笑呵呵的跟陈扬一块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进步 “最近怎么样,听说你们新区投建的第一批经济适用房已经摇号放下去了,呵呵,群众的反响应该不错吧?” 两人走到走廊附近的一处临湖窗台边停了下来,于强就笑呵呵的开口问道,却不是跟人事相关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致的关心起了华海近期经济方面的问题。 “还算马马虎虎吧,这几年华海的房价升得太快了,这一批六千套房源还远远解决不了市里普通老百姓的住房需求,呵,七千均价的经济适用房,即便是对摇到号的家庭来说,也会是很大的一个负担,唉,说起来,主要责任还是在我身上。” 陈扬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着递了支烟给于强,自己也点上一支,轻轻吸了一口。 的确,华海的房地产市场如此火爆归根到底还是跟市里的大政策有关,若不是市里投下巨资进行新区建设,炒热了整个大华海地区的房地产市场,华海的房价也绝对不会在这短短的两三年间翻了足足两倍有余,而做为这个计划的总设计师,陈扬自然必须要对此负责。 当然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整个华东新区的铺开建设也确实达到了陈扬的目的,甚至比他预想中的情况还要好很多,在GDP这一现阶段评价官员的重要经济指标也体现得淋漓尽致,去年就提前实现了超过50%的增长速度,而今年更是如同上了马达一般,仅上半年度就实现了全年的各项经济指标。而下半年随着新区二三期工程的相继竣工,今年全年的各项经济指标相比较去年继续以恐怖的速度攀升指日可待。并且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至少十年内,华海将会进入一个持续高速增长的快车道上。 可以说,做为一名执政者,取得这一系列耀眼的经济成就,做为华海经济二次腾飞总设计师及实现者,陈扬已经向中央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但做为一个有过两世经历的人来说,陈扬对华海经济过热的问题,尤其是房价高企的问题同样感到了深深的隐忧。他出台了一系列让经济降温的措施。但总的来说,效果并不明显,没办法,经济发展有其自身内在的规律。现在华海在世人眼中。几乎成了遍地黄金的宝地。国内外的热钱源源不断的涌入华海,在这些热钱的刺激下,各项经济指标数据是上去了。可是,华海普通的老百姓却并没有能及时享受到本地经济快速发展的成果,反而要为蹭蹭往上飙升的房价买单。 对于这种情况,陈扬如果是个只为了自己政绩着想的官员自然不需要考虑,但很显然,他不是,并且他深知,房价高企会带来一系列的社会问题,未来,如何在保持经济依旧高速增长的前提,让普通群众也能享受到经济增长带来的成果,而不是加重老百姓的负担,将是摆在他面前的一个很大也很艰巨的课题。 近期新区推出的一系列针对低收入人群的保障性住房也仅仅是陈扬的一个小动作而已,当然了,正如他刚才所叹息的一样,即便是保障性住房,均价也达到了七千左右,虽然相比一万二三的正常房价已经算是便宜了接近五成,但对普通群众,尤其是低收入家庭来说,仍然是一项沉重的负担。 于强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的同时,轻拍了拍陈扬的肩膀道:“慢慢来吧,大部分群众还是能理解的。” 陈扬就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只能如此了,我心里就只有一个愿望,希望等以后我离开华海的那一天,华海的老百姓别骂得我狗血淋头就算是很宽容了。” 于强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收起笑,又道:“用校长的话说,没有被老百姓骂过的干部是庸才,不管基层群众怎么看,校长对华海还是很满意的,只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温言劝道,“怎么说呢,你的步子还是要慢点啊,呵呵,当然,搞经济我是个外行,你小子可比我能干多了。” 陈扬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于强只是稍微点了一下,但陈扬知道于强指的肯定跟自己近期递交到中央的一系列改革措施有关,包括他打算在未来两三年内实现本地群众免费医疗保障,在全华海实现包括外来务工人员的全免费的十二年义务教育,等等一系列施政举措,这些改革举措无疑都是走在了整个时代的前端,并且可以预见会在高层讨论时遇到相当大的阻力,甚至会招致高层对他的一些看法,说他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等等,但陈扬并不惧怕这些批评的声音,有些事,总是需要有人去做的,有些声音也同样是需要有人发出来的。 “好了,不谈这个了,我可不是你小子的智囊,头疼的事留给你小子自己琢磨去吧。”于强很是洒脱的摆了摆手,然后从兜里摸出几张信笺纸,递给陈扬,正色说道:“明年是换届年,校长的意思是让你进主席团,这里有份名单,你拿回去看看。” 陈扬微微点头,从于强手中接过了这份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的名单。 中委委员的产生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作,比如说,于强递给陈扬的这份候选成员名单,里面就包括了四五百号人,范围比较大,各派系将会从这份名单里提名中委候选人交到大会主席团手中。 而主席团则另外由两百多人组成,就是要从这份候选人名单里再进一步遴选,然后才会经由党代会选举产生。因此,无论是哪个派系在这两百多人组成的主席团里占据了多数席位,都会在接下来的中委委员候选人提名中获得最大的话语权。 另外,主席团里面也有相当一部分会当选为新一届的中委委员,但陈扬能跻身到这个主席团当中,本身就意味着他在党内的地位再次提升了一小步。 “你们华海团没什么问题吧?” 于强接着又郑重的询问了陈扬一句。 陈扬就点点头,“应该问题不大。” 他知道于强的意思,毕竟是不记名的投票,于强当然要他提前做好华海代表团的党代表的工作,然后在大会上贯彻校长的意图。换届之际各方势力合纵连横,局势微妙复杂,稍一不慎就可能一子落错,步步被动,于强做为校长的心腹干将,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多方奔走,跟各个代表团的老大都打好招呼。想来,之前于强也跟陈系的几名重要干部有过交流沟通了的。 “于老师,我三叔那儿打过招呼了吧?” 陈扬随口多问了一句。 果然,于强就笑着点了点头,道:“呵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耀国同志这次可能会进一小步。” 陈扬闻言微微一愕,他知道三叔现在已经是政治-局委员了,再进一小步的话,那就将成为那九大长老之一了,这对陈系来讲当然是一个大利好,当然了,这显然也跟上届大会中劳副总-理未能如愿当选九-大之一有很大的关系,当初校长上位,老爷子可是鼎力支持的,现在,三叔终于如愿以偿,校长恐怕多少也有点兑现诺言的意思。 不过,三叔这一上位,于老师基本上就没有任何希望了,而本来在陈扬的估计当中,这次深受校长信任的于老师入常的希望是要比其他任何人都大的。 “于老师,您不打算再争取一下?” 陈扬认真的问道,虽然一边是自己的三叔,但另外一边同样是对自己厚爱有加的于老师,因此,陈扬此刻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呵呵,你呀,咱们不谈这个了,好吧?” 于强笑了笑,但看向陈扬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温暖之意。 陈扬便没再多说什么,心里却是有些感慨不已,想来,这一届错失机会之后,于老师的仕途也就到此止步了。 看到陈扬沉默不语,于强知道他替自己惋惜,就叹了口气,又道:“好好工作吧,等我们都退下来以后,未来还要靠你们年轻人的。” 于老师的话点到即止,言语间却是包含了浓浓的期许之意,而他对于陈扬,一向来是非常看好的。 “于部长。”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边上响起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女人声音。 陈扬转头看去,却是着一身笔挺军装的陈若男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这边,不过若男过来也没理会他,只是跟于强打了声招呼。 “呵呵,若男啊。” 于强也笑呵呵的朝陈若男点头示意了一下。 “于部长,你们聊这半天,都聊完没有?” 都不是外人,若男就很直接的询问道。 “怎么了?陈扬就陪我这老头子聊这么一小会儿工夫,你这丫头就不高兴了?”于强笑呵呵的打趣道。 陈若男俏脸就一红,忙道:“哪有!是我母亲叫我过来找他,我才懒得管他的呢。” 于强哈哈一笑,就对陈扬莞尔取笑道:“得,我也没什么好聊的了,你小子还是赶紧陪你媳妇过去吧。” 陈扬一脸无语,这于老师...... 陈若男则是扯了扯他的衣袖,低低的催促道:“咱俩过去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家族 偏厅里头,一大家子人围坐在里面正兴高采烈的各自找人闲聊着,而无疑,组织这些陈家家眷及小辈们聊天的中心人物自然是陈母李端玉。 也难怪,陈母李端玉做为陈家这个大家族的长媳,加上本身自己又是京城另一顶级豪门的大小姐出身,在陈家二代及三代小辈们心目中绝对是尊崇无比的存在,虽说当年她一手导演了让自己的养子跟宝贝女儿成亲的荒唐事情,家里人乃至京城的一些豪门望族中人明面上不说,可私底下无不诟病不已,很是被视为豪门中异类一长段时间,事实上当初她身上的压力可不小,但时至今日,随着陈扬夫妻二人琴瑟和谐的走过了这么些年,更为陈家添了个长孙,尤其是陈扬这一两年来逐步进入到中央序列,俨然已经成为陈家第三代掌舵人之后,当年的那档子事早已经再没人敢再提起,哪怕是在心里头小声腹诽都是不大敢的了,大家伙反倒是对陈母更加发自内心的敬佩起来,当年若不是她一意孤行的促成这门婚事,又哪里会这么早早的就奠定未来陈家可以预见得到的将会持续很长时间辉煌的基调。 的确,陈扬这个当年在整个陈家大家庭里面都不怎么太招人待见的外来人士,现如今已然成为一干小辈们眼中神一般的存在,当然了,主要还是大姑二姑家的儿子女儿们对陈扬这个陈家挂名的长孙一直心里头感到有些别扭,至于陈家老二和老三的儿子女儿因为年纪小。加上打小就跟在陈扬屁股后头转,心里头却是从来也没有对这个大哥生出任何轻视之心,而是一直对陈扬这个大哥敬畏有加。 只是现在不管是内亲还是外戚,甚至别说这些三代的小辈们了,哪怕是家里头那些二代姑姑姑丈们,他们也再不会把陈扬视为外人,反倒是要时刻提醒自己要注意跟陈扬保持亲密的关系。 陈扬一进到偏厅里,就径直走向了被簇拥在宽大沙发正中央的母亲走了过去,一干原本正聊得兴起的亲戚们不约而同的朝他看了过来,几个原来还在吧台边上叽叽喳喳的吵着要开始唱K的弟弟妹妹们更是纷纷赶紧停住了话头。甚至原本坐着的几个弟妹弟媳妇。随着陈扬步入这偏厅之后,也是不由自主的就从各自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姑和二姑两个长辈虽然没有站起身来,但还是向陈扬投去一个慈爱的目光。 于是乎。很诡异的。随着陈扬的到来。原本热热闹闹的偏厅立刻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对此,陈扬也是感到一阵无语。 他无奈的继续走进厅里,路过几个弟妹所在的吧台附近时。弟弟妹妹,表弟表妹,以及各自的爱人们纷纷主动向他打起了招呼。 “大哥好!” “大表哥好!” ...... 陈扬只能有些苦笑着朝弟妹们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道:“搞什么呢,都家里人,快都坐下,继续聊你们的!” 弟妹们这才没有方才那么拘束,各自纷纷落座下来,不过却是没有谁像之前那样大声吵闹瞎聊的了,很是淑女绅士的规矩的聊着天,然后都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陈扬这个大哥的身上。 这也难怪,在今年的四中全会开完之后,陈扬这个大哥已然是正式进入了中央序列,加上这些个弟妹们现在也大都成了家有了工作,不像以前青少年时代那么纨绔不懂世事,他们心里也都很清楚,大哥进入中央序列意味着什么,甚至大哥现在在国内官场的地位比各自所在单位的领导都不知道要甩出多少条街去了。 陈若男本来是跟着陈扬一块过来的,不过这时却是停了下来,留在这边跟几个弟弟妹妹们聊天了。 没办法,陈扬只能在弟妹们聚焦的目光中,一个人来到了偏厅中央的大沙发前,看到母亲正跟两位姑姑聊着天,就笑着插话道:“妈,大姑,二姑,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火朝天的?” “呵呵,小扬过来了,快先坐下。” 李端玉还没吱声,大姑陈凤群已经笑吟吟的招呼了起来。 早在七八年前,大姑陈凤群就已经是云北军区最年轻的一个女少将了,不过这么些年过去,陈凤群的职务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军衔还是挂着少将衔,当然了,这个时候的她也早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拿陈扬当外人看的心态,一脸慈爱笑容的拉着陈扬坐下,然后像普通老百姓人家家里头的长辈一样拉着陈扬问长问短起来。而她此刻这副慈祥罗嗦的模样,若是让她在军区里头的那些下属们看到,恐怕会跌碎一地眼镜,可不是吗?什么时候这位冷血女将军变成这么样一个宛如邻家大姑大婶一般模样了?这不是摆明了出来吓人的吗? 陈扬虽然也觉得大姑二姑的热情有些过头了,但做为晚辈,他还是耐着性子跟两位姑姑有问有答着,瞎聊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抽个空转回头问向身边坐着的母亲:“妈,刚若男找我过来,说你找我有事?” 李端玉看着陈扬的眼中当然全都是温和慈爱的笑意,其中还包括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骄傲,的确,对于陈扬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儿子,她是深感骄傲的,尤其是儿子现在不论是家庭还是事业都已经算是获得了成功,未来更是不可限量,每每想到这些,年轻时候嫁到陈家之后因为没有儿子而产生的那小小的自卑心理早已经淡得没了痕迹了。 在她心里头,她一手养大的儿子和女儿都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当然了,不得不说的是,随着小陈泽的降生,她所有的关爱立马转移到了孙子身上。对于儿子女儿的工作生活却是明显的懒得再理会了。 陈扬也是许久没有感受到母亲用这种慈爱无比的眼神端详着自己,一时间也有点惊诧起来,下意识问道:“妈,您怎么了?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李端玉这才笑着抓起陈扬的手轻拍了一下,说道:“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妈找你过来说说话就不行吗?” 陈扬可是不怎么相信母亲这话的,今天若不是小陈泽早早的被母亲严令要求回大宅去练字去了,母亲又哪里有工夫找自己说什么话。说起小陈泽,陈扬这个当父亲的也是一阵心酸不已,哪怕是今天老爷子九十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母亲依旧是不肯放松对孙子的要求。一到点就安排人先送孙子回家里头学习去了。在儿子的教育问题上,他和陈若男两个为人父母的却是一点发言权都没有的。 当然了,陈扬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笑着赶紧从母亲手中把手缩了回来。 李端玉这才开口说道:“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别搞得太晚了。对老爷子身体不好。” 陈扬一听是这个事情。就点点头道:“嗯,一会儿我回去就跟爷爷说说,不过爷爷今天精神挺好的。还喝了点酒,怕是不一定能劝得动。” 老爷子就是整个陈家的顶梁柱,尤其是这一两年来,老爷子的身体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家里人更是关切不已,听到陈扬说老爷子今天喝了点酒,在川南省委组织部工作的二姑就皱起了眉头,有些焦躁的开口说道:“那个小张医生搞什么鬼,怎么能让老爷子喝酒呢,还有,小扬你也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的身体状况,那是滴酒也不能沾的,怎么也不劝劝老爷子。” 陈家二姑就是这性子,一直说话都这样,很直接,不过相比较大姑的圆滑,陈扬心里反倒是更喜欢二姑的直肠子多一些,小的时候这位便宜二姑也是不怎么喜欢自己的,不过她可不会像大姑那样经常说些冷嘲热讽的话,或许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不过这时听到二姑的责备,他也只能是苦笑着不说话了。 二姑是急性子,当即边站起身来,边急急说道:“不行,我得过去说说!” 刚站起来,身子却马上又滞住,半晌才又有些郁闷的坐了回来,想来也知道自己哪怕身为老爷子的亲生女儿,这种场合也是没有资格去那个主厅的,更别说闯进去了,就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也别过去惹老爷子不高兴了。”说着,看了陈扬一眼,“小扬,一会儿你还是要记得去劝劝老爷子。” 陈扬就点头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随着地位的不断提高,现在的他心中对几位原本不怎么看得起自己的姑姑们早没了少年时候的那些厌恶或者愤恨。 又跟母亲及两位姑姑聊了会儿,陈扬就找个机会起身走人了,长辈们自然也不会留他,然后他便走过吧台那边,跟陈若男和几个弟妹们知会了一声。 “若男,你们慢慢聊,我先过那边去了。” 陈若男没来得及应声,拉着她手的小妹若兰倒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大哥,待会儿我们说好了,大家一块到南苑新开的一家会所玩玩,大姐已经同意了,你去不?” 小妹若兰打小跟陈扬关系就很好,虽然这些年下来,陈扬身上的威势日益显现出来,她也不敢再像小时候那样腻在大哥身边了,但这时候似乎也就只有她还敢叫陈扬这个大哥出去玩会儿了。 陈扬闻言心里就有些诧异,不自觉的看了陈若男一眼:“那些新开的会所我听说过,都是他们年轻人喜欢的玩意,你掺和什么?” 陈若男就有些气忿,咬着嘴唇瞪向陈扬,不满道:“你不爱去就算,还管我呢。” 几位弟妹都不吱声,有些尴尬的待在旁边,却还是不约而同的朝陈扬看了过去,显然大伙儿都很热切的希望大哥能跟他们一块活动一下。 陈扬被弟妹们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只好扔下句话,“我看看吧。”说罢,才离开了偏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表弟 燕郊南苑一家新开张仅一月有余的大型会所前,此时晚上九点多钟,正是会所开始热闹起来的时间段,而这家会所虽然从外面看装修得富丽堂皇,但它的客户群却覆盖面很广,不是那种需要缴纳昂贵入会费的私人会所,普通的白领阶层甚至是工薪阶层只要手里有两钱就能来这里潇洒一把,因此,反倒是要比那些高端矜持的私人会所要显得热闹许多。 此刻在会所大门口前络绎不绝停下来的车流中,陈家一大帮子兄弟姐妹们的几辆车子也缓缓的驶到了会所门前。 几位负责开车的小字辈弟妹们去停车的当口,陈扬已经神色轻松的领着其他弟妹们鱼贯进入到了会所大堂里了。 几分钟后,等人齐了一行人便径直去了六层早预定好的顶级VIP大包厢。 按理说,以陈家包括外戚们的家庭条件,平日里自然是不可能会到这种略显普通的地方消费的,即便是一般的私人会所,以陈家的实力,也是基本上不会去的,一般像他们这类家庭的成员消费的地方在燕京城里头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两三个最顶级最私密的会所,而像到了陈扬这种身份地位的太子爷,没有特殊情况一年下来更是恐怕也不会去会所玩一次。 因此,今天这一帮子陈家子弟们浩浩荡荡的来到这家新开张没多久的普通会所来瞎玩,还真是破天荒的一件事了。 会所是小妹陈若兰推荐的,包厢自然也是她负责订下的。小妹若兰现在早已经大学毕业,进了国家商务部,瞎混了几年,现在也仅仅只是一个科级的小干部,当然了,即便只是个科级小干部,但她父亲也就是陈扬的三叔陈耀国可是燕京的一把手,在单位里又哪里有人敢得罪她,平时拍她马屁的官员不知凡几,要不是她根本无心仕途。早就应该提副处了的。 不过也是因为在商务部工作的关系。小妹倒是经常会跟一些同事或者跑部里办事的客商出来应酬一下,之前来过这个会所几次,觉得还不错,又不容易碰上同是一些豪门大户人家的红三代。是以这才决定把这次家族第三代难得一次的聚会地点定在了这里。当然了。主要也是替大哥考虑。毕竟大哥现在的身份很敏感,堂堂的华海市委书记,正部级高官。中央-委员,再领着一帮子小弟小妹们到那两三个会所里玩确实影响不太好。 其实小妹倒是多虑了,陈扬反而是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他前面之所以不太想来完全是因为他不感兴趣罢了,倒不是怕被熟人撞上影响不好什么的。 的确也是,他虽然碍于情面过来了,但进到包厢之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着弟妹们嘻嘻哈哈的轮番到K歌台上唱歌。 这时,看到一直赖在陈扬身旁的陈若兰总算是到前面去点歌唱去了,大姑的儿子张子宇便趁机把屁股挪了过来,端起一小杯啤酒,小心翼翼的说道:“大表哥,我,我敬,敬你一杯。” 记得还在早些年前的一次家宴当中,这位小表弟可没现在这么恭谨,他当时对陈扬这个陈家养子可是很有些不屑的,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陈扬正处于仕途的低潮期,刚刚捅了个天大的篓子被调到党校当起了教书匠,前途一片灰暗,家里人更是已经在心里头给他判了死刑,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今时今日可不一样,现在陈扬不仅已经正式进入了中央序列,而且以陈扬现在的年纪,未来的发展空间简直不可想象,即便放眼整个陈系内部,陈扬也有资格跟几个陈系核心级别的大佬们坐在一块说话,又哪里是这些个弟妹们可以比肩的角色了。 因此,这张表弟早没了跟陈扬争高下的心思,他到现在都仍在后悔当年怎么就那么傻不愣登的在家宴上得罪这位大表哥,早存了心思想要跟大表哥修复关系,奈何一直没找到太好的机会。 而今晚显然是个难得的机会,因此他才会迫不及待的赶紧过来给陈扬敬酒,只可惜,他现在在陈扬跟前甚至连说话都有些说得不太利落了,看他现在谨小慎微的样子,又哪里像是个川南某地级市堂堂的常委副市长啊。 其实说实在话,以张子宇仅比陈扬小半岁的年纪就已经混到了副厅级的实权岗位上,相比起其他在仕途上奋斗了一辈子都未必能混到一官半职的小人物而言,他已经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了,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在陈扬这个中央大员跟前,他这种战战兢兢的表现再正常不过了,再加上他心里一直觉得大表哥对自己有看法,这个时候心里有负担倒也不足为奇。 就在他患得患失生怕陈扬不给他这个面子的时候,毕竟陈扬前面一直在慢悠悠的喝茶呢。 好在陈扬倒是淡笑着也拿起了面前的一只盛有黑啤的精致小玻璃杯,道:“呵呵,子宇啊,都是自家人,不要搞得这么见外,下不为例哦,你真想喝的话,待会儿就跟他们几个疯丫头小子们多喝点,好吧?” “诶,诶,好的,大表哥。”张子宇忙不迭应声道。 陈扬笑了笑,然后就举起杯跟张子宇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陈扬便又随口问了一句:“最近工作还算顺利吧?” “都挺好的。” 张子宇赶紧答道。其实他这阵子刚刚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事,他在市里是分管城建口这一块的工作,前段时间利用自己的关系引进了一家国内知名的大建筑商,正打算对老城区大手笔重建的时候,偏偏在拆迁中捅了篓子,有一户钉子户的八旬老人半夜里被拆迁公司的人放蛇给吓死了,恰好这家拆迁公司也是他引进来的,而他平时心气很高,加上刚刚提了副市长没多久,就不怎么把市里的一二把手放在眼里,闯了这个大祸之后,一二把手正好借机想把他踢走,非但没帮他大事化小,结果事情反倒越闹越大,最后若不是在省委有人保他,他恐怕早就已经受处分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说情电话 张子宇说完就又有些后悔,其实他也知道,他最近虽然闯的祸事不小,但对于眼前这个身居高位的大表哥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真说起来,当初这位大表哥闯的祸可不知道比自己大了多少倍,自己还真不如老老实实的跟大表哥说说心里话,兴许还能让跟大表哥多亲近些呢。更别说好像大表哥有好几个学生在川南身居高位,不说别的,只要大表哥发句话,自己这点破事还不轻而易举的搞定么。 也难怪,别看他仕途上一路走得挺顺的,但那是之前在云北的时候,自从调动到川南之后,没了他家族里那些叔叔伯伯们的照顾,他可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各种不如意的事情,本来按照家里头的意思就是希望他到川南去好好锻炼一下的,不然也不会安排他去川南工作,而他要是老老实实的待上几年,只要不出什么大的岔子,想来就应该能通过家族的考验了,可偏偏他心比天高,非得要做出一番让家族里的长辈们侧目的成绩出来,加上步子走得太急进,结果才惹出了大祸,这回要不是家里长辈跟川南省委打了招呼,他即便不受纪律处分,也肯定是会被降职或异地使用了。 当然了,勉强保住了副市长的职务,对于他而言,这几年再想更进一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陈扬当然也听说了这张表弟最近的麻烦事,不过既然对方不愿意说,他也懒得太过关心。便只是微微笑了笑,淡淡说道:“别想太多,以后还是踏踏实实的好好工作吧。” 张子宇闻言白皙的脸庞立时有些温热起来,但还是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大表哥。”说完后,情绪就有些沮丧起来,自己还是太嫩了点,在人家大表哥面前充什么大头菜,白白错过一个绝好的机会。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黑啤,仰头一口灌进了肚子里头。 陈扬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暗暗摇了摇头。自己这位被老张家寄予厚望的表弟还是太浮躁了一点,稍微受到点挫折就唉声叹气的。 这时,刚被几个妹妹硬拉过去唱了两首歌的陈若男走了过来,在陈扬身边坐下后。看到张子宇神色有些黯然。心里就有些奇怪。她可是知道这表兄弟俩原本关系是不怎么对盘的,这时便还以为两人前面又闹了什么不愉快,当然了。她也清楚,以陈扬今时今日的地位,在她看来,刚才肯定子宇表弟被陈扬训了一通的了。看看表弟现在耷拉着脑袋满脸沮丧的模样就知道了。 见状,她坐下后就忍不住嗔怪了陈扬一句:“都是自己家的弟妹,难得大家一块出来玩,子宇又不是你的下属,你说他干嘛呀!” 陈扬无奈的笑笑没吱声,张子宇却是赶紧向表姐解释道:“表姐,大表哥没批评我,你别误会了。” 陈若男好看的柳眉微微一挑,有些不信的看了他一眼,“那你闷闷不乐的做什么?”顿了顿,又问道,“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了?” 不管是亲的还是表的,她对几个弟弟妹妹们都是挺关心的,这也是家里的这些个弟妹们都跟她很亲近的缘故,即便是在以前陈扬在家里不怎么得意的时候,家里的这些弟妹们对她这个大姐却一直都是很尊敬的,而且也都很听她的话。 张子宇看了看陈扬,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勉强笑了笑,道:“表姐,我挺好的。” 陈若男撇了撇嘴,虽然不怎么相信,但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了,毕竟这个表弟也是三十好几的大人了,而且还当了副市长,应该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了。 随手拿起搁在茶几上的一杯橙汁,吸了几口又放下,还是忍不住瞥了陈扬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你这个当大哥的也真是,没瞧见人表弟愁眉苦脸的样子吗,能帮的就帮帮呗。 陈扬便只好笑了笑,随即又暗暗摇了摇头,算了,还是过问两句好了,省得回头若男埋怨自己。也是,这事挺敏感的,若是让若男误会自己根本不把这些弟妹们当成家里人,影响到夫妻感情就不美了。 想到这儿,他就笑着看向了张子宇,淡淡的问了一句:“子宇啊,西南建投旗下分公司涉嫌违法拆迁的案子你们省里有结论了吗?” 陈扬问得很随意,也很模糊,不过张子宇一下子整个人就精神了起来,他赶忙坐直身子,使劲吞了口唾沫才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暂时还,还没有,不过当事人已经被刑拘,应,应该很快会正式立案起诉了。” “哦。”陈扬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微微皱眉,要真是张家有人向省里打过招呼的话,案子应该会先拖一阵子吧,至少要先撇清楚张子宇身上的关系,就又问道,“没给云龙书记打过招呼么?” 张子宇就有些尴尬的回道:“西南建设是我引进到市里的,事情发生之后,省里就派了督察组到市里彻查,省里的意见倒是出来了,总的来说,市分公司方面各种手续还是齐全的,只是经办人不按照正规手续去办事。” 陈扬闻言微微点头,知道还是有张家人给川南方面说了情,当然了,张子宇肯定还有些事没好意思说得太明白,并且这里面肯定有人想要整他,并且手里头显然也有些猛料,不然的话,别说自己这个表弟身后有不小的背景,即便只是个普通的副市长,也实在没必要因为一件小事就上纲上线的,简简单单一句工作失误就可以揭过去了的嘛。 拿起茶杯泯了口热茶,随即才随口问道:“子宇,你得罪什么人了吧?” 张子宇闻言顿时就忿忿不平起来,也不加以掩饰了,气愤不已的道:“刘光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故意找人来阴我,搞我的黑材料,别以为我蒙在鼓里。”骂完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见陈扬朝自己看了过来,他赶紧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垂着头小声道:“对不起,大表哥,我......” 陈扬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风轻云淡的道:“这样吧,你现在就给你们刘书记去个电话,我跟他聊几句。” 张子宇闻言顿时就是一惊,赶紧摆手道:“这,大表哥,还,还是算了吧。” 不是他不相信陈扬的能量,而是他很清楚他们市里那位一把手是什么样的性格以及背景,别说陈扬这个远在千里之外八竿子打不着的中央-委员,即便是省里的好些个大佬,这个刘光明肯定也不会买账的,刘家在川南经营多年,那关系网可是根深蒂固的,这次若不是家里大佬出面跟省里一把手说了情,自己指定被刘光明给玩死了,陈扬这么大马金刀的直接跟对方讲数,说不定对方心里一个不爽,还会把本来已经压下去的事件再翻出来。而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是希望大表哥能迂回一下,跟那个在省委组织部当常务副部长的学生说一声,把自己调到其他地区从头来过就可以了。 可他想归想,陈扬却是露出了一丝不悦之色,皱眉催促道:“叫你打电话就打,别啰嗦!” 张子宇心里那个悔啊,他实在是想不到大表哥做事这么鲁莽,就不知道这会把自己给害惨了吗?偏偏这时又不能拒绝陈扬的提议,否则就是对大表哥的不信任,最后无奈之下,他只能是暗暗一咬牙,磨磨蹭蹭的从包里摸出了手机,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通了之后,他却没敢接,而是哆哆嗦嗦的赶紧直接递给了陈扬。(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轻而易举 别看张子宇嘴巴上不服输,但实际上被人刘光明整了一回之后,他对刘光明这位顶头上司可是惧怕万分,在他看来,刘光明不仅精明强干,擅于弄权,而且性格强硬,几乎是软硬不吃的主儿,真要是表哥能说动他放自己一马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陈扬当然不会也没兴趣去知道张子宇此刻内心的惶恐想法,接过张子宇递过来的电话之后就顺手摁下了接通键。 “张副市长,你有事找我?” 电话刚一接通,立时便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不苟言笑的声音,语气相当严谨,更甚至会给人一种硬邦邦的感觉,丝毫不像两位官场同僚间的通话。而只要对官场关系稍微熟悉一些的人听来,轻易便可猜到两人关系应该很差。对于张子宇这个班子里的成员,刘光明看来是很厌烦的,甚至就连一些官场上司空见惯的客套话都懒得讲。 听到电话里传来硬邦邦的声音,陈扬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光明吗?我陈扬。” “陈,陈扬?你,哦不,您,陈老师,真的是您吗?我,不是,我的意思是您,咳,老师,您,您最近还好吧?呵呵,您家里都挺好的吗?瞧我,我不是听错了吧......” 陈扬简简单单的一句自报家门的话,却让对面那原本想都想得到是怎么样摆着一副臭脸表情的刘光明,瞬间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说话结结巴巴的,口齿都不流利起来,几秒钟之前的那种生硬口气转瞬间就被此刻惊讶,欣喜,尊敬等等多种复杂情绪包裹在一起的语气所取代了,而他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兴奋劲头也让他变得语无伦次起来,这要是被他的下属们听到了,绝对会跌碎一地眼镜。 虽然他的部下们听不到,但距离陈扬很近的张子宇却是听了个真切,电话那头的话还啰啰嗦嗦说个没完的时候。张子宇就已经彻底的崩溃掉了。他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的傻呆呆看着微微皱着眉头的大表哥,心里却是怎么样也无法把电话那头传来的这样一种甚至可以说已经带着几分谄媚味道的声音,跟他印象当中那位似乎从来也不会露出笑容的市委一把手形象重合起来。 的确。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又臭又硬的如同茅坑里的石头的顶头上司居然有一天也会用这种语气跟别人讲话。这样不雅的形容可不是他张子宇发明的。事实上整个地级市里的干部在私底下都是这么形容刘光明的。 而就在张子宇心中巨震得无以复加的时候,陈扬却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刘光明的话,“光明。你停一下,我这儿都挺好的,先不说这些没用的,我要想问你个事儿。” “哎哎,好的,老师,您说,您说,我听着。”电话那头忙不迭应和道,可还是似乎抑制不住心里的那份激动,又补了一句,“对不起,老师,我,我真是没有想到,您今天会给我来电话的,我,我......” 陈扬就无奈的暗暗摇了摇头,心说以前在党校的时候还没怎么觉着,这几年没见,刘光明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 但还是赶紧止住他话头,打断道:“是这样的,我听说你最近跟你们市里的一个同志闹了点矛盾,要整人家,有这回事吗?” “啊?”电话那头明显有些愣住,显然是意想不到陈扬会关心起他们那小地方的事务来,但还是马上如实回答道,“是,哦,也不是,咳,老师,我简单点说吧,是这样的,最近我们市里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项目具体是由我们市里的一个副市长主持的,这个同志他吧,怎么讲呢,挺年轻的,人也有些傲气吧,在很多工作方面上我不太认同......” “ 刘光明刚一打开了话匣子,正滔滔不绝向陈老师汇报的时候,冷不丁才想起来一件事,这电话可不就是..... 登时,他就有些反应过来,马上有些惊愕的收住了话头,吃惊不已的脱口问道:“老师,您认识张子宇?” “嗯,他是我表弟。” 陈扬干咳一声,淡淡的回道。而陈扬简单的表明了跟张子宇的关系之后,一旁竖起耳朵聆听电话内容的张子宇不由自主的就悄悄挺直了腰板,心里更是有些激动,浑身骨头都仿佛轻了几两。 “啊?”那边的刘光明明显有些失态的大吃一惊,跟着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这,这,这个,您,我......” “别这个那个的了,你也别胡思乱想,我就是想搞明白你跟他之间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毕竟张子宇我也算是了解的,年轻干部嘛,做事冲动一点不奇怪,但工作就是工作,有些事情不要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给自己的同志扣大帽子,这样很不好嘛!” “是,是,您说的是。”刘光明连忙点头应和道。 “对了,我还听他说,你们省委督查室的人下来调查,就是你刘光明专门针对他,叫人下来查他的问题,有这么一回事吗?” 陈扬的语气一直是淡淡的,但毫无疑问,即便是用这种风轻云淡的询问式的语气跟人谈话,但仍然会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尤其是在他带过的那个班的学生心目当中,他这位老师绝对是神一般的存在,因此,可想而知,等他这句话问完之后,电话那头的刘光明必定会浑身都冒冷汗了。 果不其然,刘光明顿时就有些吞吐结巴起来:“这,老师,是,是,省委那个督察组吧,唉,怎么说呢,我是真不知道张子宇是您的......” “光明啊,难道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这跟张子宇是不是我表弟有关系吗?” 陈扬的语气突然间就冷了下来。 “老师。我......”刘光明一愕,可很快就想明白了过来,心头就是一颤,知道陈老师怕是对自己的一些做法感到有些失望了,便赶紧用很诚恳的语气承认错误道,“对不起,老师,我知道错了,我,我让您失望了吧?” 听到刘光明居然会在电话里头像个小学生一样跟陈扬认错。一旁的张子宇的嘴巴再度张大到了一个极限幅度。吃惊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扬似乎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语气有点重,顿了顿,才叹口气道:“好了,具体事情你也不必跟我讲得太清楚。我只有一个要求。他在工作上真要是查出来有什么违纪问题。你刘光明敢纵容包庇,我第一个就轻饶不了你。” “是的,我知道了。老师。”刘光明赶紧回了一句,不过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明显有些沮丧。 陈扬其实还是挺欣赏刘光明这个自己带出来的学生的,当然了,事实上对于他这一个班的学生,他都是寄予厚望的,这时听出了刘光明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气氛变得有点凝重,便摇头笑了笑,道:“好了,我就是问问情况,也没其他事,这样吧,春节我会在京待一阵子,叶伟,和平,老郭他们也都说好了初六一块到我家里坐坐,你要是那边工作不忙的话,也抽个空到我这儿吃顿饭吧,大家聚一聚。” 仍然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立刻就让刘光明如同打了一管兴奋剂一样,方才的低落情绪瞬间不翼而飞,用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欣喜之意,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老师,真的吗?初六是吧,我,我肯定要去的!” “呵呵,记住了,到时把你家苗队长也一块带过来,不然我可不让你进屋!”陈扬笑呵呵的打趣了他一句。 “嗯,好的,好的,我记住了。”刘光明还是连声应下。 “好吧,先这样,对了,张子宇就在我旁边,你跟他说几句吧。” “哎,那行!” 说话间,陈扬便把电话递到了一旁犹自惊得目瞪口呆的张子宇手上。 或许是之前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内容,以至于直到这时,张子宇仍然有些魂不守舍的,接过电话之后,甚至都忘记了说话,只是听着电话那边市委书记刘光明在说着些什么。 “呵呵,子宇同志啊,真是想不到,你跟陈扬老师是表兄弟关系啊,不过话说回来,你呀,我这回可真是要批评你一句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我可不也是陈老师的学生嘛,呵呵,说起来,咱们既是班子里的同事,也可以算得上是自己人喽。” 刘光明刚一开口,尽管语气温和无比,却仍是让张子宇有种不敢置信的惊悚感觉。 这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前面是不是拨错了电话号码,拨通的不是刘光明的电话,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分明是刘光明这个自己的死对头的声音啊!就在几天前,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开党委扩大会的时候是怎样被刘光明训得狗血淋头的,说实在的,当时在全市高级干部面前闹得灰头土脸无地自容的他,甚至当场把刘光明给剁了的心思都有了。 可是,仅仅几天之后,这,这就是自,自己人啦? “呵呵,你的那个老城区改造的项目我是赞同的,很有想法嘛!” 刘光明这话一出口,张子宇就忍不住暗暗撇了撇嘴,忍不住想起了项目刚被送到常委会上讨论时,是怎么样被刘光明这个一把手批得一文不值的,若不是自己最后费尽心思的拉来了西南建设近十个亿的大投资,硬生生的堵住了刘光明的嘴巴,这项目根本就没有任何通过的可能性。当然了,现在回头看来,显然在那个时候刘光明就对自己有看法了。 “这样吧,回头你找个时间咱们找地方吃顿饭,算了,还是到我家里来吧,咱们边吃边好好聊聊,呵呵,先这样了,记得再帮我给陈老师带个好,挂了啊......” 直到刘光明挂断了电话,张子宇仍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尤其是当听到刘光明最后竟然破天荒的邀请自己到他家里头做客时,他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虽然他到市里工作没多长时间,但对于刘光明这个一把手的习惯却是知道的,市里头的干部大多都很清楚,刘书记别说请人到家里吃饭了,平时即便是到外面应酬的时候都是屈指可数的。 其实,刘书记的很多做法在官场里头是比较另类的,但奈何刘家在川南省的势力太过庞大,刘光明的爷爷就曾经担任过川南省委的一把手,即便是现在,他家里的大伯也是省里的三把手,管组织人事的副书记,还真别说,人家就是另类你也拿人家没辙。 想到刘光明在省里头的背景,张子宇心中一动,知道自己这次非但不会有事了,而有了刘光明这个一把手的支持,自己接下来在市里的工作可就变得轻松容易多了,想要做出成绩似乎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嘿嘿,等到时候,看家族里那些说三道四的人还有什么话说? 而这前后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仅仅不过是缘于表哥随随便便的一通电话? 想到此,张子宇禁不住转头朝陈扬看了过去。 不知道陈扬什么时候已经从沙发上起了身,似乎被喝了点酒的小妹若兰大着胆子给硬拽到了前面去,这时正在一帮兄弟姐妹的簇拥之下,一脸无奈笑容的跟陈若男两人对唱情歌,而且居然是那首俗得掉渣的经典对唱歌曲《知心爱人》。 在一帮难得看到陈扬夫妇二人同台对唱情歌的兄弟姐妹们的大声叫好,又或者是起哄声中,陈扬只能是硬着头皮把歌唱了下去,心里却是想着回头就把小妹若兰训一顿再说,喝点酒就瞎胡闹。 说实在的,场面看上去有点滑稽。 不过,张子宇此刻心里却是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滑稽之意,而是赶紧也搁下手机,用力的鼓掌,大声的给表哥表姐二人叫好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峥嵘岁月 富丽堂皇的人民大会堂表演厅,此刻正在中央舞台上进行着纪念抗美援朝56周年的文艺汇报演出,主要的演职人员是来自于几大军区歌舞团的部队文艺工作者,当然了,其中自然包括了军内实力最强的总政歌舞团的部队文艺工作者们。 舞台底下,一个个白发苍苍的部队老干部们津津有味的欣赏着歌舞团专门为他们精心编排的一系列文艺节目,别看这些老革命现在一个个牙齿掉光了,说话也不怎么利索了,但想当年,这里头的老干部随便拉出来一个,头衔都能吓得死人。 因为是纪念抗美援朝56周年的缘故,所有与会老军头们纷纷换上了昔日那一身代表着他们毕生荣耀的戎装,同时还骄傲的把所有曾经获得过的军功章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了左边胸襟上。放眼看去,几乎每一桌都是亮闪闪的一片,真可谓是将星闪耀,熠熠生辉。 在会场四周的边缘地带,还有为数不多的包括人民日报,解放军日报等党报军报的高级记者在徘徊着,不时的选择合适的角度摁下手中相机的快门,为这一庄重的时刻留下珍贵的影像资料。 当然了,不仅仅是这些,事实上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少数地方大员及社会知名人士也出席了本次活动,并且一块入席观看了这场隆重的文艺汇演。 在8号大圆桌旁,在七八个白发老军头当中,却坐着一位身着一套深黑色中山装。一头乌黑头发的青年,在这一帮穿军装的老军头当中,这位青年即便再怎么低调,也仍然显得格外的醒目,没办法,这在场能有位置坐下的,恐怕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青年代表了。 也得亏这是一场具有高度政治意义的晚会,媒体工作人员的政治素养都不是一般的高,即便很容易便能发现这个新闻爆点,但没有谁会故意特地去专门捕捉关于这个有资格坐在这里观看演出的青年官员的新闻。 在观看文艺演出的同时。青年不时的跟身边的几位老军头们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很专注的听着这些老将军们谈起他们当年的戎马生涯,看上去,这一桌的气氛倒是相当的融洽和谐。 而这位在晚会现场显得格外醒目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代表华海市应邀参加此次纪念活动的华海市党委书记陈扬。 说实在的。刚接到中办发来的函件时。他还有些犹豫是不是过来。毕竟他也只是应邀列席,而且也只是在最不重要的晚会时出席一下,完全属于可来可不来的角色。不像几大长老那样是不可或缺的人物,加上临近年底了,华海近段时间的工作安排很繁重,他就干脆回函说不来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校长的耳朵里,回头于强就一个电话过来说了他一通,最后他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从华海飞过来专程观看这么一场在他眼中看来实在是没什么亮点的文艺演出。 不过这一晚上他倒也不会感觉无聊,光是听他这桌里的老军头们侃侃大山就已经值得他专程飞这么一趟了。 “周老,您该不会是吹牛吧?松骨峰战役您也去了?刚刚前面您不是还说过二次战役之前您可是一直待在志司养伤的吗?” 陈扬满脸疑惑的看着身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毫不客气的指出了这老头前后文中间的破绽。 老头闻言就撇撇嘴,端起面前的茶杯咕嘟嘟的灌了一大口茶,然后才不紧不慢的驳斥道:“你这个小陈,你懂几个问题?你问问身边这几个老伙计,我当时可是38军113师的正印师长,我们军接到彭老总的命令,包抄到后面打阻击,堵住,接到命令我就急了,立刻下了病床跟上了大部队,松骨峰我带着我们师硬顶了美军一个第五师,一个骑一师,还有英军一个旅,哦对了,还有个土耳其旅,我们师要是没顶上去,他们谁顶得住那些全机械化的联军部队!” 老头大言不惭的吹嘘着,边上其他几位老军头则哈哈大笑,不过倒是没人反驳他的。 陈扬闻言也是笑了起来,马上就附和道:“嘿嘿,周老,你们38军在二次战役胜利后被彭总在电报里说了句38军万岁,您这么牛气,怎么彭总不再加一句你们113师万岁啊,这样你可就是正儿八经的万岁师的头头喽。” 因为彭老总的一句戏言,38军在二次战役后就有了“万岁军”这个响当当的绰号,是以陈扬才有这一调侃之言。 “你这个臭小子,故意取笑我老头子是不是?” 周老头吹胡子瞪眼的瞪了陈扬一眼。 “周老,您息怒,我哪儿敢啊我。” 陈扬赶紧嘿嘿笑着端起茶壶当起了服务生,给这些个昔年战场上最可爱的人们倒起了茶来。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说笑聊天中,晚会也渐渐进入了尾声,这时,央视一位出身军旅的著名主持人阔步走到舞台中央,向在场的领导们先是循例搞了个诗朗诵,热情讴歌了一下子当年入朝作战的英勇的志愿军指战员们,最后才朗声介绍道:“下面是本次演出的最后一个节目,来自总政歌舞团的青年表演艺术家,林语同志的一首独唱歌曲,《我的祖国》,请在座的领导和来宾们欣赏。” 很快,朱主持人退到了幕后,而后面的大幕徐徐拉开,身着一身绿色笔挺军礼表演服的林语出现在了舞台正中央,而她侧身后面,则是一大批来自于中央管弦乐团的团员在现场配乐,一位腰杆挺着笔直的著名指挥家站在指挥台上风度翩翩的准备指挥乐团进行配乐。 不多时,随着指挥棒在空中划出一道刚劲有力的弧线后,悠扬的歌曲前奏响了起来,之后,正中央幕布上悬挂着的巨幅投影屏幕上便徐徐展现出一幅幅珍贵的历史老照片及视频,无一不是当年的战地记者在枪林弹雨中拍摄下来的珍贵文献资料,甚至有一部分还是从来未在国人面前公开过的绝密档案资料。 随着这一张张老照片在大家眼前不断划过,整个宴会大厅立刻完全的安静了下来,现场中竟似乎有种让人能清晰感觉得到的沉甸甸的庄严肃穆。 陈扬甚至隐约能感觉到,当这些珍贵无比的老照片伴随着歌曲旋律一张张展示出来的时候,他身旁坐着的这些个军功赫赫的老将军们一个个的都不约而同的把腰板挺直了,而他们也没有再说笑聊天的意思,所有人都凝视着这一张张划过眼帘的老照片。 陈扬知道,即便这个投影屏幕足够巨大,但他们当中很多人其实都已经看不清楚照片的内容了,只是尽管如此,他们依旧用他们已经浑浊了的双眼定定的看着这些张承载着他们那段光荣历史以及无限情感的老照片。 很多老将军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润了,包括前面一直笑声朗朗的周老,尤其是当一张二次战役结束后,著名作家魏巍拍摄于松骨峰战场的照片展现出来后,当周老看到那照片中层层叠叠触目惊心的累累尸体后,时任38军113师师长的他,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热泪瞬间就盈满了眼眶,瘦弱的身体也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 “周老,烈士已经安息,您更要多加保重身体啊。” 陈扬轻轻握住了周老颤抖不已的手,用极低的声音劝慰道。 恰在这时,林语天籁一般的歌声缓缓响了起来。 “好山好水好地方,条条大路多宽广,我家就在岸上住.......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这是强大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 不得不说,尽管林语曾经是流行乐坛的天后级人物,但她的唱法却是很多变的,而当她用她那宛若天籁的嗓音唱起这首几十年前的革命歌曲时,依旧是那么的打动人心,即便是最挑剔的耳朵,恐怕也找不出她的瑕疵。 而她动情的演唱更是把整个宴会大厅的气氛推上了一个最高潮,几乎随处可见不少昔年铮铮铁骨的老将军不可抑制的哽咽了起来。 陈扬此刻也在用心聆听着林语的歌声,事实上早在十多年前,他刚刚认识林语这个未成年少女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过林语唱过这首歌了,当年,他就曾经深深的被林语的歌声所打动,而今天晚上更是如此,几乎从未掉过眼泪的他,这一刻,在这样一种环境氛围下,在林语的动人歌声当中,他似乎也开始有点鼻子发酸的感觉了。 “这臭丫头,怎么搞的嘛,这么煽情做什么!” 陈扬不愿意直面自己的脆弱,反倒是在肚子里埋怨起了人林姑娘起来。 一曲终了,林语向所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即,在大幕徐徐落下的时候,仍然沉浸在往事当中的老将军们才记起来,随之,宴会厅里才瞬间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哎,小陈,前面介绍说这小姑娘叫什么来着?唱得很不错啊!” 周老有些意犹未尽的叹息赞叹道。 “好像叫什么林语的吧,总政的歌手。” 陈扬汗了一个,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诽谤 表演厅后台,刚刚结束了一场重要的政治演出之后,来自各个部队文工团的演职人员,幕后编导,舞美工作人员等等,这时大多都聚集在这狭小的后台里,因此,这时后台里多少显得有些乱糟糟的。 不过,在圆满的完成了一次重大演出任务之后,大家伙脸上都洋溢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尤其是晚会最后结束前,刚刚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亲切接见并且合影留念的那一小部分演职人员及歌唱家们,他们这时无疑都还沉浸在有幸跟领导人们握手的荣耀当中,每个人脸上都笑逐颜开,兴奋异常。 至于绝大部分剩下那些没有机会在最后站到台上去接受国家领导人接见慰问的演出人员们,此时心里头或多或少总会有些酸溜溜的感觉,但没办法,舞台就那么大点的地方,总不可能这几百号演出人员都挤上去吧?要怪也就只能怪自己不是各自团里的台柱子了,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就在这时,刚刚完成演出任务的林语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一个人微低着头,也不知道正想着些什么,默默无语的也走进了这个喧闹的后台准备间,她是到这里来卸妆的。 “小林,祝贺你,你今天的演出很出色啊!” “是啊,小林你唱得真好,祝贺你。” “呵呵,谁说不是啊,当时我在台下可听到好多老领导都夸咱们总政的小林唱得很有感情呢!” “小林,你是我们总政的骄傲!” ...... 一连串祝贺林语演出成功的话语随着她的到来。纷纷从众人口中由衷的说了出来。 的确,做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子,能在这样一场具有重要政治意义的大型晚会上表演压轴曲目,而且还是个人独唱,这本身就是对她超强演唱实力的最好肯定。 事实上在决定由谁来演唱晚会压轴曲目的时候,当时各个团的头头们还专门为此开了好几个会,研究了很久,并且还让各个文工团把自己最好的几个节目都拿出来遴选,最终经过激烈的角逐和讨论,林语才凭借她那无可挑剔的天籁歌声胜出。当然了。直到刚刚她上台之前。她们总政团里的几个团领导心里头都还很是替她捏了把汗,生怕这小姑娘顶不住压力,把演出给搞砸了,毕竟她刚到团里没多久。甚至今晚还是她第一次代表团里参加演出。虽然她在娱乐歌坛的天后名声早就响彻海内外了。但这可是严谨的政治演出,跟林语之前的那近百场个人演唱会有着本质的区别。 幸好,林语并没有让单位的几个将军级领导们失望。她出色的完成了演出任务,她动情的演唱及从容不怕的台风,博得了在场的领导及来宾们的一致好评,最后更是得到了校长的亲自慰问,当校长在舞台上亲切的跟她握手并且笑着勉励她继续努力的时候,当时就跟她边上站着的她们单位大领导,总政团长,那位国家特级歌唱家彭女士当时脸上就笑开了花。 只可惜,演出虽然成功了,但不知为何,林语这时候脸上却看不出有多么兴奋喜悦的样子,即便是在听到同事们或者兄弟单位的艺术家们纷纷向她表示祝贺,她也只是很客气的对大伙挤出笑容,点头表示一下感谢,一副兴致不是太高的样子。似乎是藏着什么心事。 总政歌舞团团长彭女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个后台间里,她满面春风的快步走到了林语身旁,笑眯眯的拉着林语的手道:“呵呵,小林,真想不到,你这小姑娘这么淡点,一点也不紧张,很有大将风度,今晚的演出很成功啊,首长们刚刚都还在跟我打听唱最后一首歌的人是谁呢,呵呵,这次你替咱们团争了口气,等过两天回团里,我再好好给你请功!” 彭团长在团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御下极严,平时可是极少夸手下的,反倒是经常会听说团里有人被她骂哭,林语虽然进团里没多久,但也是见识过彭团长在团里开大会训话时那凛凛威风的,这时看到一向不苟言笑的彭团长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一样,顿时就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摇头拒绝道:“团长,我,我不成的,我只是完成团里交给我的任务,您,您千万别替我请功好不?” “哼,小妖精,装什么大牌!要不是彩排时我没发挥好,轮得到你这个小妖精出风头!娱乐圈的骚货也不知道怎么就招进团里来了,还青年歌唱家,我呸,简直是不可理喻!” 不远处的一个卸妆台前,一个妆容颇浓的女人一边摘下耳朵上的钻石耳钉,一边暗暗咬唇在肚子里骂了一句。 她是林语单位的同事,叫张蓓,也是一位在国内极具知名度的女中音歌唱家,并且有好几首传唱度颇高代表作,而她也向来就是各大晚会争相邀请的晚会大牌歌手,当然了,无论是哪个地方或者卫视台邀请她,她都必须要演唱压轴曲目,否则根本就请不动她。 这次团里在送去竞争今天这个晚会的压轴曲目时,其实也推荐了她的一首个人独唱歌曲的,但是很明显,她最后在节目现场PK时落选了,只能挤在晚会中间出场,这让她心里嫉恨无比,尤其是当她通过关系从晚会筹备组里搞到PK时各团领导的打分表时,更是差点没把鼻子气歪。 据说她那天表演的歌曲得了8.2的高分,也算是挺不错了,毕竟打分的都是各文工团的领导,都是在圈里享有盛誉的著名歌唱家或音乐人,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林语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竟然得到了9.5分的超高分值,这让她实在难以接受。当时就把林语给记恨上了,心里头可不知道有多么盼着林语最好把今晚的演出搞砸,可没曾想,林语非但没有搞砸演出,结果还博得了一片赞誉声,这时候又看到彭团长破天荒的跑到了后台来祝贺林语,瞧这彭团长乐得屁颠屁颠的架势,回头她这个团里头牌的地位恐怕也保不住了。 想到自己把持多年的总政台柱的位置极有可能丢掉,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回过头。目光冷冰冰的也瞥向了正有些手足无措的接受彭团长祝贺的林语。嘴唇轻轻蠕动着,显然嘀咕不出什么好话来。 “呵呵,小林啊,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了哦。这可要不得哦!” 彭团长看到林语一个劲的摆手。就笑呵呵的批评了她一句。虽然她也是歌唱家出身,但当领导久了,言语间倒是很有点官味了。 林语一直都生活得挺单纯的。听到团长批评自己,她反倒心里多少觉得好受了点。 这时,彭团长的秘书急匆匆的走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才笑呵呵的又勉励了林语几句,随后才离开了后台。 彭团长前脚一走,方才被她的气势镇住的一帮演职人员们再次恢复了热闹的气氛,又接连有不少人过来向林语表示祝贺,看到被众人簇拥着几乎走不动道的林语,张蓓心里的酸气更是差点溢出来了,等林语好不容易才挤到自己的卸妆台前时,她便冷不丁的冲林语坐下的方向冒出了一句话:“哎,小林啊,问你个事,你以前在娱乐圈里头不是挺红的嘛,认识你那个圈里的朋友挺多的吧?” 林语心地善良,对别人也向来没多少防备,哪里知道人心险恶,而她一向与人为善,加上问她话的人又是团里的前辈,她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张老师,我不太懂呢,以前还在公司工作的时候,出去参加活动都是公司安排的,我也没有认识几个朋友的呢,您如果想知道什么,我不懂得的话,我可以帮您给我以前公司的同事打听一下。” 切,还跟老娘跟前装纯呢?真不要脸! 张蓓不屑的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脸上却是笑吟吟的继续挖坑问道:“呵呵,也没什么,就是前阵子媒体不是都在炒娱乐圈里的女明星的身价吗,好多歌星影星的出去陪那些大老板就有十万几十万的收入,我就是搞不清楚这新闻是不是真的?” 她这话说得就有点露骨影射的意思了,边上演职人员很多,大家脸上禁不住都露出些异色来,显然是听出了她话里包藏的险恶用心,甚至有好几个比较正直的老艺术家有点看不过眼了,纷纷轻咳几声。 而张蓓却是装作没听见一样,继续满脸笑容的询问道:“对了,小林像你以前那么红,我就估摸着,你出去跟那些大老板吃顿饭怕是少说怎么也得百十来万的饭局费吧?呵呵,有时候想想,真挺羡慕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的,随随便便陪人吃个饭就成百万富翁了呢。” 林语是比较单纯,但她绝对不是傻瓜,这时哪里还听不出来眼前这位张老师话里的隐喻之意,顿时就气得眼圈都红了,立刻就反驳道:“张老师,我,我从来没有参加过那种饭局的,而且,而且我们公司给我安排参加的活动都是很正规的,不是报纸上说的那种饭局的。” “呵呵,小林,瞧你,我不就是随口问问吗,你急啥啊。” 张蓓显然很满意林语这时的表现,一副你丫的解释就是掩饰的了然表情。 附近的几个老艺术家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呵斥她道:“小张,都是些八卦新闻,你少说两句吧,小林又怎么是那种人呢。” 张蓓就呵呵两声,笑而不语起来。 林语却是有些急得快哭了,她向来与世无争,对金钱及社会地位这些东西看得都很淡,但对于这种涉及到自己清白的事情看得格外的重要,虽然几位老艺术家帮她说了话,但她还是希望要当场解释清楚,希望在场的人都能相信她,便急匆匆的又向大家摆出证据解释道:“张老师,还有景老师,田老师,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别的公司我不知道,以前在我们公司里是没有这种事情的,也没有那种所谓的潜规则的。” 不得不说,虽然林语口中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但她实在是不怎么会跟人辩论,她这话说出口别说张蓓了,就连那几个出头帮她的老艺术家们都暗暗摇了摇头,毕竟现在谁不知道国内娱乐圈烂成渣了啊,你说你们公司没有潜规则谁信啊? 看到众人明显不相信自己的解释,林语忍不住就急哭了起来,但还是急切的哽声解释道:“以前我们公司的老板纽总他对我很好的,他绝对不会让我去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吃饭的。” “钮总?好像叫纽葫芦是吧,呵呵,大家应该都知道的哦。” 张蓓冷笑了两声,一副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的确,林语只是不知道罢了,事实上老纽的那家公司也的确不是什么好鸟,在圈里喜欢潜规则新人那都是出了名的,也就是林语因为是陈扬的人被纽葫芦保护起来罢了。 林语是真被对方言语给逼急了,她用力擦了擦眼泪,急急的辩解说道:“张老师,纽总他,他对我好,关心我不是,不是您和其他老师想象的那样的,纽总他,他照顾我只是因为......” 说到这儿,她却一下子解释不下去了,因为涉及到了陈扬。于是就只能是哽住在了当场,不停的抹着眼泪。 张蓓见状,这时候心里那个美啊,笑吟吟的继续逼问道:“呵呵,那他是因为什么对你特别照顾的呀,小林你倒是给大伙说说?” “纽总他,他是......” 林语实在是说不出来。 而这时候大家伙虽然明知道张蓓有挑拨之意,但说心里话,其实也都跟张蓓想象的差不多,就连那几位老艺术家这时候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其实以她们的阅历,又哪里会看不出来这张蓓是因嫉生恨才会跳出来扯是非的啊,可这小林,也太,唉...... “呵呵,早听说了,纽总是小林男朋友的老同学,在工作中对她特别关照一点,很正常嘛!还有,小林啊,你这个小同志也是的,同志之间关心一下你,你也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有什么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嘛,怎么,有男朋友了,还害臊啊?” 就在林语万般无助,只觉得眼前一黑,天都快要塌下来的时候,一声淡淡的轻笑声冷不丁在后台间里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原本或坐或站都很随意的一帮子歌唱家,艺术家,工作人员们纷纷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笑容也都立刻收敛了起来,不也而同换上了一副严谨的表情。 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更是带头纷纷主动朝进来的人打起了招呼:“年部长好!” “年部长,您好,您怎么来了?” 被称作年部长的秃顶男人有些矜持的微笑朝艺术家们点头回礼,同时,却微不可闻的躬身,摆手向在场所有人介绍起了身边的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男子。 “各位,这位是华海市委书记陈扬同志,受中央特别委托,来后台看望慰问大家。”(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犯难 年部长的介绍让在场的一干老中青艺术家们尽皆愣住,事实上就在陈扬刚刚进到这儿的时候,由于他冷不丁冒出来的那句帮林语撑腰的话,大家伙便已经注意到他了,那张蓓心里头很不爽当场就想要跳出来指斥他几句,可没想到,这念头刚一生出来,几秒钟时间不到,这边就从文化部年副部长蹦出来这么一个吓人的头衔来,而且还是代表中央领导到后台来慰问他们这些演职人员的,这,这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只是,陈扬虽然穿着老气横秋的中山装,但面相却看上去才三十多岁,这么一个小年轻真的就是堂堂的中央-委员,正部级高官么? 如果大家伙不是亲耳听到年副部长的介绍,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的。而且在场的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但做为部队里的文艺工作者,平时经常会接触到各式各样的官员干部,从陈扬刚才说的那番话中,自然不难听出这位陈书记跟林语是认识的,并且多少也猜出来了林语哭泣的原因。 想到这层,大伙儿心里不觉都是一凛,事情是张蓓挑起来的没错,可眼前这位大领导一旦发火,那就不知道会烧着谁了。 其他人个个都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而始作俑者张蓓,这时更是心下骇然无比,一张涂满了脂粉的脸蛋也霎时间变得苍白起来。 也难怪,她十六岁就进了文工团,很清楚团里有不少同事因为经常在晚会上表演而获得跟领导接触的机会。不少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更是因此被领导看中,从而一步登天成为了某位大领导的秘密情人的,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在团里几乎已经是团里半公开的秘密了,事实上即便是她自己,跟中办某位正厅级干部的关系也很暧昧。 因此,在看到这位陈书记这时微微有些皱眉的看向正手忙脚乱擦着眼泪的林语时,她的心脏不争气的怦怦乱跳了起来,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陡然间袭上了心头。她想马上给自己的情人去个电话,但想想还是算了。厅级干部和部级高官两者之间那巨大的鸿沟。她绝对比一般的老百姓要清楚得多。倘若不幸被自己猜中,林语这小狐狸精是眼前这位年轻高官的小情儿,那自己这次闯的祸就大发了,别说是自己那位情人了。即便是自己那情人的大老板出面。恐怕都不会轻易摆平此事。 年副部长一直有些谄媚的陪同在陈扬身旁。对于陈扬这位国内政坛炙手可热的新晋高官,不管之前跟他是否有过交集,他当然是持一种亲近甚至巴结的态度。因此,他一直很注意观察陈扬的一举一动,这时看到陈扬微皱眉头有些不悦的样子,他顺着陈扬的目光,这才从乱糟糟的人群里看到了正低着头飞快的用手背擦拭眼角的林语。 嗯,这不是刚才表演最后一个节目的小姑娘吗?怎么哭了呢?陈书记认识这小姑娘? 虽说年副部长并不认识林语,但一看眼前这情况,还是立刻便有了自己的判断,最起码,这小姑娘应该是陈书记的老熟人。这种因为晚会压轴表演而引起的后台风波,他做为文化部的领导,自然是听说过不少,显然刚才这位唱压轴曲目的小姑娘应该是受了其他人的冷嘲热讽,心里委屈才会哭鼻子的。倘若今晚最后压轴的是一位老资格一点的艺术家,恐怕就不会生出这种事端来了。 当然了,不管怎么样,既然是陈书记的熟人,他这个圈里人肯定要表个态度的。 想到这儿,原本笑容满面的他当场就把脸色沉了下来,眉头皱起看向低着脑袋的林语,背着手,很是不悦的对在场众人冷哼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小同志怎么会哭起鼻子来了?” 年副部长这一发火,现场顿时就变得跟结了冰一样,冷场了下来。 所有人,不论是像景老师,田老师这样的在艺术领域多么德高望重享有崇高声望的老艺术家,还是像张蓓这样的中年歌唱家,又抑或是像林语这样刚进入部队文工团的新人,没有一个人这时候还敢吭声的。 的确,别看这屋里头随便拉出一个在外头社会上都是大腕级别的人物,是什么央视那些《艺术人生》之类栏目的常客,但你腕儿再大,年副部长这位文化部高官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让你从今往后在这个圈子里销声匿迹。 看到现场没人吱声,年副部长眉头更皱,再次冷哼道:“怎么了?没人能告诉我是吗?” 年副部长官威十足,冷哼的同时,目光冷冽的环视全场一周,被他扫视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纷纷把目光避让开来,大家伙更是不敢乱说话了。 陈扬在一旁看得有些无语,其实他今晚做为嘉宾出席本来是没有什么任务的,就是做为在职干部的代表之一陪同那些老军头看看晚会就行,晚会结束后他是打算今晚抽个空见见林语的,毕竟林语自从被他送进总政之后,他也有段日子没跟小丫头好好聊聊了,今晚在台上看到林语表现得还不错,他就想着回头好好鼓励一番林语的,要知道当初林语可是压根就不想去总政工作的,后来知道是自己的安排后才不得不进了文工团,小丫头对此心里是很不乐意的呢。 可谁知道,晚会刚一结束,中办赵强主任临时又找到他,说是本来安排了冀省的刘书记晚会结束后跟文化部的领导去慰问一下演职人员的,可刘书记临时有事先走了,又找不到人代替,就想让他代表中央去慰问一下演职人员,以他中委委员的身份,级别上倒也足够了。 一般像这种政治性很强的大型晚会结束后,文化部的几个头头都会亲自出面去后台去慰问一下演职人员。而中央方面也会相应的让一些高级干部做为代表陪同参加对工作人员的慰问,以示表彰,这都是不成文的惯例了,陈扬倒也知晓,于是他也没多想就答应下来。然后就跟着这位年副部长一块到了后台,进到了这个大房间里,谁知道刚一进来就看到有人在拿话挤兑林语,于是才有了刚才他帮林语说话的那一幕。 只是,他的本意也就是帮林语临时解个围罢了,倒没有想得太多。毕竟虽说他对文工团的事情了解不多。但多少能猜到点,像今晚这样重要的晚会,林语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能唱压轴,肯定会招来不少风言风语和嫉恨的目光。对这些东西。说心里话。他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同时他也觉得,林语已经长大了。应该能应付这些事情了,同时,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对林语造成不太好的影响,毕竟总政还算是一个比较严谨的政工单位,他安排林语到这里工作的初衷也是希望她能够在这里找寻到工作当中的快乐,而不是整天待在家里跟社会完全脱节,成为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那样的她相信不会幸福的。 当然了,他可没想到文化部这位交情不怎么深的年副部长知道自己认识林语后,现在表现得这么露骨,看起来比自己还要不爽一样。 看着一大帮文艺工作者被年副部长像小学生一样的训话,他实在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就笑着赶紧解围道:“呵呵,年部长,今晚的演出很成功,同志们可是没有谁给你们部里抹黑的,你就不要为难同志们了,你别忘了,咱们可是代表中央来向大家表示慰问和感谢的啊,别回头同志们告到中央去,咱俩可就没法向组织交代喽,呵呵。” 陈扬温和的态度让在场诸人无不松了口气,毕竟大伙都知道陈书记可是代表中央过来看望勉励大伙的,是主角,年副部长是陪衬,而且前面张蓓得罪的也是陈书记认识的小林,他都不过问此事了,年副部长想来也不会再借机训斥大伙儿了。 而肇事者张蓓闻听此言顿时也是暗暗长出了口气,整个人也才从方才的紧绷状态中放松下来,而直到这时候,她才惊觉自己背心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了。 果然,年副部长本来也就是在陈扬面前表个态度,也没工夫真的跟这些文工团的艺术家置气,就顺着台阶下来了,轻轻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感叹的摇摇头说道:“陈书记,现在啊,咱们国家文艺界的风气可不比以前喽,以前那些老一辈的艺术家们首先看重的就是艺德,现在倒好,隔断时间就听到为了在晚会上争唱歌曲这样的事情,甚至文工团里都有人敢把条子递到我这儿来了,就为了让他们团里的歌手唱压轴曲,哼,你说这像话嘛!我在部里开会时提过很多次,是时候要刹一刹这种风气咯!” 顿了顿,又看向有些手足无措的林语说道:“总政这位小同志就是刚才唱最后那首歌的吧,哼,我看啊,肯定是有的人嫉妒别人小同志唱压轴歌曲了,回头演出一结束就在后台给人摆老资格,还把人家好端端的给挤兑哭了,这种人,我看个人品质就有问题。” 陈扬也是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却没有兴趣介入年副部长的话题,只是笑笑说道:“林语这个小同志跟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业务方面什么都不错,就是爱哭鼻子这个老毛病不好。” 说着,便又笑着向林语招了招手:“林语同志,你过来一下。” 自打陈扬进到这后台间之后,林语就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首先她是万万没想到陈扬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后台的,而且还正好在她感觉到万分无助的情况下出现,然后三言两语就帮自己解了围,当然,不管在何时何地,她看到陈扬的第一感觉自然是欣喜万分的,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她接到团里的任务来参加今晚的演出之后,她就第一时间给陈扬打了电话,她很希望陈扬能来看她在文工团里的首场演出,只可惜在电话里好几次话都到嘴边了。却又因为担心打扰了陈扬的工作而不敢告诉他,可谁知道,陈扬居然还真来了,并且晚会结束后,还亲自来了后台看她,这让她心里顿时被幸福给充斥了,可随之而来的是,她这会儿的情况可不好,不仅哭了鼻子,而且似乎又给陈扬添麻烦了。这让她心里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是以刚才她才会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向陈扬,同时还飞快的赶紧想要擦干净眼泪。 这时候,听到陈扬招手叫自己过去,她心就一跳。虽然早就恨不得扑到陈扬怀里去了。但这时还是犹豫了一下。生怕万一被人瞧出来自己跟陈扬的关系那可怎么办? 就有些胆怯的看了看陈扬,却见陈扬微笑冲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微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陈扬跟前,停下来之后也不敢抬眼看向陈扬,只是有些紧张不安的轻声打了个招呼:“陈,陈书记,您好。” 陈扬也不介意周围的目光,很是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鼓励她道:“呵呵,小林啊,今晚你的表现很不错,值得表扬,以后啊,再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或者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呀,也不要哭鼻子,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向上级领导反映嘛!而且,你现在是个解放军战士了,你要坚强一些,这个爱哭的毛病可要改改喽!” “陈书记,我知道了,我,我以后一定改正缺点。” 林语似乎从陈扬的抚摸中获得了信心,鼓起勇气抬起脸看向陈扬,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陈扬笑眯眯的在众人面前又好生勉励了林语一番,而他这番话同时也是给在场的其他人敲了下警钟,很明白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林语跟自己这位中央大员是老相识,今晚就算了,以后谁要敢再欺负她,那就先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再说吧。他相信,自己这么和颜悦色的跟林语交谈了这么一会儿,只要不是太蠢的人,自然听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暗示之意,应该能知道林语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了。 果然,在场众人再看向林语的目光时,已然不自觉的生出了一丝敬畏来,再没有人敢把她当成是一个普普通通刚从地方上特招进来的新人了。 可不是嘛,原来人家小林的后台是陈书记,听人陈书记跟小林说话的口吻,那简直就是把小林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了,谁还敢傻不愣登的去开罪小林啊。同时大伙儿转念一想,也难怪小林刚进团没几天就能挑大梁在这么一台重要的晚会上唱压轴了,敢情根子在这儿呢。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自己今晚的出现除了帮林语解决掉了不少未来的麻烦之外,却也产生了一个很不好的副作用,就是在这以后林语再获得某个大型晚会唱压轴曲目机会的时候,团里的同事难免就会戴有色眼镜来看她了,总是觉得她凭的是关系而不是实力才当上总政的台柱子的,同时在工作当中跟她相处的时候,总是不太敢接近她,甚至还有些害怕她,导致她在团里基本没几个朋友。 这其实跟陈扬当初低调把林语安排进总政歌舞团的初衷背离了,比较陈扬是希望她能过上正常一些的生活,让她真正的在工作获得,并且在她感兴趣的地方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只是世事往往事与愿违,他的想法是好的,可他不经意的出现却又帮了林语个倒忙。 随后,陈扬又在后台间里对一干老中青年艺术家们讲了一番给大家鼓劲加油的套话,这才算是完成任务,在年副部长的陪同下,离开了后台间。 领导们一走,后台间里方才的那股子压抑的气氛立时便烟消云散了,大家重新又各忙各的,开始有说有笑起来,只不过,经过前面一事,再没人敢提起前面让林语下不来台的事情了,而大家本就是职业搞文艺的,不管心里头怎么琢磨,但至少表明上,一个个的都仿佛没发生前面不愉快的事情一样,只是等林语重新坐回她那张卸妆台之后,大家伙才会时不时的装作不经意的朝她的背影投去好奇的一瞥,显然到现在大家都还不太敢置信,这位在团里头话极少,显得很是单纯的小姑娘竟然有这等深厚的背景。 林语当然不知道大家在背后都怎么看自己。她其实挺无所谓的,别人宽待她也好,不喜欢她,讨厌她,嫉妒她,怎么都好,她其实都不会放在心上,她到总政歌舞团工作本身就是陈扬的意思,她自己是不怎么想来的,更不会看重所谓的名利。她要出名就不会在最当红的时候隐退了。至于什么成为团里的台柱子她更加从来都没考虑过这种问题,她本来已经安排好了自己将来的生活,就是安安心心的陪伴在陈扬身边,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就好了的。她可不介意整天待在屋子里头。事实上一直以来她的愿望就是能够跟在陈扬身边。说她胸无大志也好,说她是一只金丝雀也没什么,她觉得都没什么不好。只要陈扬不讨厌她,让她这辈子都能跟在陈扬身边,时不时的能看到陈扬,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一个人坐在卸妆台前,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或许是因为刚才陈扬出现在这间屋子里头的缘故吧,她突然觉得这间屋子似乎也生动了起来,最起码,她现在的心情比刚下台回来的时候要好多了,甚至比前面和校长握手的时候还好很多呢。尤其是一想到前面陈扬应该也看到了自己的演出,她心里就有些莫名的欣喜,同时又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表现得怎么样,陈扬会不会喜欢听自己唱的歌呢? 嗯,同事们都祝贺我呢,连彭团长都说我表现很好,说那些老领导都夸我唱得好,扬哥他应该也会喜欢的吧? 这么一想,林语就放心了许多,嘴角也不知不觉的微微勾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显然,这一刻,她是开心的。 可接着却又有些懊恼起来,我怎么这么笨,早知道扬哥刚才也在台底下,我就应该仔细找一找的呀,哎呀,好想再跟扬哥说会儿话呢,我能不能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呢? 想到这儿,她不由自主的掏出了手机,可拨完了陈扬的号码后,她却又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就这么拨出去。 好一会儿之后,她还是把手机重新搁在了台子上,虽然她有很多话想要跟陈扬说,但她知道,陈扬今晚肯定是直接回四合院住了的。 就在这时,刚搁在台子上的手机屏幕突然闪了一下,有条短信息进来了。 她心里一喜,赶紧拿起来看了一眼。 “小丫头,今晚唱得很好,我很喜欢听,不过以后可不许骄傲哦!” 短短的几句话,却是让她心里顿时欣喜万分,没有什么能比得到陈扬的亲口肯定更让她开心的事情了。 “呵呵,扬哥也说喜欢听我唱歌呢!” 她禁不住捂住嘴巴轻笑了起来,这一刻,她不经意间的展颜一笑,这明媚靓丽的笑容简直能迷倒众生,只可惜,有幸看到的人却世间寥寥。 “咳咳!那个.......”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喜悦。 林语回头一看,却是张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卸妆台的旁边,她赶紧扶着靠椅站起身来,道:“呀,张老师!” “呵呵,小林啊,你坐,你快坐下!” 张蓓满脸堆笑的忙说道。 林语一头雾水,生怕这位张老师又来无缘无故的找她的茬儿,也不敢坐下,只是有些警惕的看着张蓓。 “呵呵,那个,小林妹妹啊,你看,咱们都是同事......唉,瞧姐姐这破嘴,怎么说呢,刚才的事儿吧,都是姐姐不好,姐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姐姐这就给你赔不是了,你千万别生姐姐的气了,好不?” 吞吞吐吐了半天,张蓓才红着脸道出了来意。原来前面她想了半天,总觉得别看人领导走了,但这事儿恐怕没完呢,最终她还是决定亲自过来给林语道个歉,不然的话,恐怕今晚回去她都睡不着觉了。 林语却是完全没想到她会演这么一出,这张老师,刚刚还用极尽刻薄的言语挖苦挤兑自己,这一转眼怎么就成自己姐姐了? 其实林语心里满满的装着就只陈扬一个,压根就没想到过其他事儿,而她一向来待人宽厚,性子也温和,这时听到张老师低声下气的向自己道歉,反倒被吓了一跳,她赶紧结结巴巴的摆手道:“张,张老师,我没,没生您的气呢。” 张蓓也怕自己太唐突吓坏了林语,见意思已经表达到了,这时边上其他人纷纷朝自己打量了过来,她也是要面子的,就脸红耳赤的讪笑道:“呵呵,就知道小林妹妹你最好说话了,只要你别责怪姐姐就好。” 说罢,在众人惊诧无比的目光当中,逃也似的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呵呵,小张这个态度好啊,知错能改,我看就值得大家学习!我也要自我批评一下,像小林这样单纯善良的同志,又怎么会跟娱乐圈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搞混在一块呢。” 景老师笑呵呵的总结了一下,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称是,不管是不是真诚的,但看向林语的目光中却都多出了一分善意。 在众位文艺界前辈不时投来的善意微笑中,林语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本来她的妆就化得很淡,只简单弄了一下就赶紧离开了后台间。 团里是安排有车子接送他们这些工作人员的,并且林语在团里也分配有一个单间的小宿舍,不过文工团毕竟不是学校,管理比较松散,尤其是演出任务完成后,一般都能有好几天假期,因此,林语今晚也不打算回团里的宿舍去住了,她用自己的积蓄在燕京买了一个小高层的套间,并且亲自布置了一下,但因为刚装修完就被安排去了团里工作,加上之前她一直住在华海,她还没来得及住几天呢。 今晚就想回自己那个小天地看一看。 一个人走出了人民大会堂的大院,这时时间尚早,才十点半刚过,街上人还是很多,车子也是川流不息,她走了没几步就找到了附近一个的士候车点,就站在那儿等的士了。 心里却一直还在犹豫,今晚到底是回自己那小房子呢还是干脆直接去四合院。 她当然是最想去四合院,即便不能真跟扬哥说几句话,可知道扬哥就在屋里也是好的。可她心里又很害怕会惹得若男姐不高兴,毕竟扬哥才回京自己就跑过去了,太过分了点。尽管她这段时间只要不在团里宿舍呆着肯定是去四合院陪若男的,但那不是因为扬哥不在嘛。扬哥这一回京,自己再过去好像不太好了呢。 到底去不去呢? 唉,仙儿姐要是也在京里就好了。 小丫头犯起难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林语本就是个没多少主意的女孩子,在这儿犹豫了半天也没犹豫出个结果出来,不时的有出租车在她身旁停下又急匆匆的走了,她却始终没有拿定主意。 嗤! 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响过之后,一辆银色的新款敞篷世爵跑车堪堪停在了她身旁,紧跟着,一个穿着阿玛尼白色休闲西服的年轻男人手捧着一大束鲜花,打开车门,很是潇洒的下到了车外,然后很自然的把手中这捧鲜花往林语眼前一递,微笑着开口说道:“林语小姐,送给你的,祝贺你今晚演出成功!” 林语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往后面退了小半步,惊愕莫名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我不认识你的。” 年轻帅哥就歉意的笑笑:“哦,对不起,林小姐,是我唐突了,呵呵,我叫白峰,您现在应该想起来了吧?” 林语仍是一头雾水,什么白峰黑峰的,她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她很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认错人了,又或者有什么别的不良企图? 想到这儿,她心里顿时有点紧张起来,当即也不说话,转身就朝前面走去。 年轻帅哥显然没想到林语说走就走,脸色顿时就是一变,情急之下,赶紧追了上去,边追过去边急急的说道:“林小姐,你别误会了,我没有恶意的,就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你,你别跟着我好不好。我都不认识你的。” 他这话让林语更紧张起来,边说着边加快了脚步。也难怪,虽说她以前贵为天后巨星,因此尽管她的粉丝当中不乏一些疯狂粉丝,但因为纽葫芦对她的保护很到位,她出道这些年也从来没真正碰上过多少麻烦事,都由公司的人帮她挡驾了。 年轻帅哥这时也是一肚子苦水,他是京城的一个世家子弟,以前他就曾经动过通过关系联系一下林语的经纪公司,看看有没有机会认识一下林小姐。结果可想而知。纽葫芦又怎么可能介绍林语给这种货色认识,因此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后来等林语退出娱乐圈之后彻底的销声匿迹了,他便也绝了这方面心思。 因为他嫂子在总政也就是林语她们单位当副团长。前阵子没事干就跟几个游手好闲的哥们一块跑到总政去溜达了一圈。结果不经意间在一个练歌房看到了正在做声乐练习的林语。当场就大吃了一惊,回来后马上跟嫂子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团里看到的那个大美女真就是自己曾经的梦中情人。这下子,他整个人顿时如同磕了药一般,兴奋激动了起来,从那天开始,他便通过嫂子的关系,悄悄的发动了攻势。 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是每天给林语送花,本来团里有制度是不允许外头人这么做的,不过他有嫂子帮忙,倒是每天很轻松的就把花送进了团里,同时附带上一张卡片,上面自然是写着一些极尽肉麻的话。 就这么着,到今天为止,他已经连续送了一个多月的花给林语了,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嫂子倒是很帮忙的专门安排心腹把花送到了林语在团里的单间宿舍,但人林语压根就没理会,直接就让他嫂子的心腹把花拿走,要不就是直接扔垃圾桶里头,更不会去看他随花附赠的那些肉麻卡片,自然也不会知道有一个叫白峰的人天天给自己送花了。 偏巧他嫂子那心腹也坏事,看到林语不肯收花,担心回头被副团长骂,结果每次回去汇报的时候就谎称林语把花收下了,这话自然传到了白峰耳朵里,他心里甭提多兴奋了。 他估摸着已经发动了一个多月的鲜花攻势了,是时候该现出真身了,他从嫂子那里探到消息,知道林语今晚会在这儿出任务,便决定在今晚发动一次战役。 本来他还寻思着是不是跟着团里的大巴车到林语的宿舍楼前拦住她的,可前面看到林语一个人在街边等出租车时,他差点没仰天高喊三声毛-主席-万岁,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二话不说就采用了一个他自认为很拉风的出场方式,现身在了林语眼前。 可他万没想到,林语会是这么一个态度,一口一个不认识不算,而且明显是把自己当成了危险分子,这让他郁闷到了极点,要说林小姐你也收了我一个多月的花了,再怎么不济,也总该知道白峰这个名字了吧? 林语心里慌得很,她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碰上登徒子了,头也不敢回,脚下步子急急的朝前面快步走去。 白峰在后头紧追不舍,边追边语无伦次的解释着自己不是坏人,可林语压根就不听,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把嫂子的名号报了出来:“林小姐,我是你们吴团长的小叔子,我叫白峰,就是天天给你送花的人,我真不是坏人,我真的就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普通朋友,没有恶意的。” “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什么吴团长,你别再跟着我了,我,我会报警的......” 林语不安的连声说道,边走边不停的朝街边招手,想要尽快拦下一辆出租车,好摆脱身后这个对自己缠扯不清的青年。 这时街上的行人还很多,看到一个年轻帅气打扮时尚的小伙子捧着一大束鲜花在后面追一个穿军装的女孩子,立马就吸引了路人的目光,甚至不少路人还专门停下来想要看看有什么好戏会上演。 白峰当然不会惧怕这些路人好奇的目光,如果不是他还是希望给林语留下一个好印象的话,以他之前泡妞的那种纨绔劲儿,这会儿早就二话不说先强行把林语留下来再说其他的了。 而林语心里越发的着急起来。手忙脚乱的一边招手拦车,一边急急的从手袋里摸出手机,心想实在不行就只能马上给扬哥打电话了。 好在这紧要关头她总算是拦下来了一辆的士,飞快的打开车门,正要钻进车厢里头,不想后面追上来的白峰顿时就急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伸手拦在了林语眼前:“林小姐,我这还有话跟你聊呢,别急着离开嘛!” 林语赶紧退了回来,小脸越发的吓白了。手里紧紧抓着手机。惶恐道:“你要做什么?你,你赶紧让开,不然我,我就叫我老公来了。” 白峰闻言不由得摇头笑了起来。他当然早跟他嫂子打听过了林语的情况。知道林语不仅未婚。而且从来也没看到跟什么男人有来往,是以这时候听到林语这话倒是觉得这小娇娘挺可爱的。 而这时候,边上不少路人干脆就不走了。纷纷驻足停下来围观起来,林语想要回头已然被路人堵住了。 “林小姐,你真的误会我了,这样吧,待会儿我送你回宿舍,我保证,送到你们单位宿舍我就走,你若不相信的话,我马上打电话给你们吴团长,这样你总不会担心了吧?”顿了顿,又略微解释道,“这么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不是?” 林语又哪里要他送啊,这时干脆也不说话了,低下头飞快的拨起号码来。 白峰见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心说你也太不给哥们面子了吧?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就送送你罢了,还真担心哥们吃了你啊? 心下这一不爽,加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公子哥的脾气就上来了,看到林语低头拨号,生怕她真去打什么110就丢人现眼了,当即二话不说劈手就试图夺下林语的手机。 可谁知道,他手刚一动,肩膀处就传来了一阵剧痛,貌似被铁钳猛的一下钳住了肩头似的,他顿时痛得眉毛鼻子都皱成一团了,口中也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痛呼:“哎哟!你麻痹谁拽住我!” 身后摁住他的人却根本不理会他的惨叫,顺手就把他往后一带,他又哪里是这个铁钳大手主人的对手,顿时踉踉跄跄的接连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最终还是没能把握住平衡,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手中捧着的鲜花也顷刻间撒落了一地。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围观的路人一下子惊呆住了,就连林语这时也被吓到了,她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帮她解围的人,黑黑壮壮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她却完全不认识,就很有些紧张的问道:“你,你是?” “林小姐,咱们快走吧,首长在车上等您。” 黑壮小伙子语气平和的对她示意道,跟没事人一样,对于身后不远处正捂住脱臼的肩膀嗷嗷痛呼着的白公子视而不见。 “首,首长?什么首长?” 林语闻言却是更加被吓坏了,她虽然人很单纯,但在团里的时候也经常会听到一些传言,比如某次晚会上某某领导看上了团里的某个女演员,然后等晚会一结束就直接让手下把女演员叫走了,至于去了哪,去做什么,就不太好明说了。 因此,这时候听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提到什么首长在车上等她,她想不害怕都难,非但没有跟着对方离开,反倒是不自觉的就朝出租车的方向挪去。相比较起来,这时她更希望能直接坐的士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黑壮小伙子见状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不过他倒是挺机灵的,看到林语还是一副要上出租的意思,就赶紧低声自我介绍了一句:“林小姐,我是陈书记身边的警卫员。” 果不其然,“陈书记”这三个字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林语眼里登时就闪过一丝惊喜,“呀”的低呼一声,喜不自禁的连连点头道:“好的,同志,你,你快点带我过去。” 黑壮小伙子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当即转身在前面开路,带着林语径直从犹自躺在地上嗷嗷痛呼的白公子身边走了过去。 围观的路人看到没好戏瞧了,顿时也是哄的一声。作鸟兽散了。 很快,几秒钟时间过后,偌大的空地上就只剩下了可怜的白公子。直到人都散光了,白公子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他只知道自己肩膀痛得厉害,就跟断了一样,因此刚才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语跟那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恶徒扬长而去,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是半点也奈何不了人家。 ....... 首长的车停得不远,就在不远处刚刚林语等的士的大院门口附近。是一辆黑色挂京牌的奥迪小车。 而首长这时坐在后车厢里。正悠闲无比拿着份燕京晚报在随意浏览着。 在外头远远的看到车厢里头首长的侧脸之后,林语心里一喜,就急急的超过在前面带路的黑壮小伙子,小跑着朝奥迪车奔了过去。然后打开一侧的车门。赶紧钻进了后车厢里头。 “扬......”刚一开口。她便才发现还有个司机在前面坐着,俏脸一红,赶忙低下头。改口低低的喊了一声:“陈书记。” 陈扬把手里的报纸搁在了一旁,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打趣她道:“刚才那小伙子是你的追求者吧?看上去挺帅气的小伙子哦。” 林语登时就紧张起来,赶忙摇头道:“不是的,陈书记,您,您别误会,我都从来不认识他的,我,我刚才在那个地方想要等出租车的,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冒出来的,还有,还有他长得什么样子跟我没什么关系的......” 陈扬就摇头苦笑一声,这丫头,还是这么经不起开玩笑。说着便轻轻握住了她紧张得有些出汗的小手:“呵呵,傻丫头,瞧你,着什么急啊。” 被陈扬宽厚温和的手掌握住之后,林语整个人顿时便放松了下来,不过她还是很有些担心的偷眼瞥了瞥前面正襟危坐着的驾驶员,看到对方目视前方,她才大着胆子把捏成拳状的小手放松开来,任凭陈扬的大手牢牢的包裹住了自己。 抬头看了看陈扬,却正好看到陈扬促狭的目光,她就又有些羞赧起来,虽然心里边早恨不得立刻就扑进陈扬怀里去了,但却只是悄悄的把屁股往陈扬身边挪了挪。 陈扬却是无视前面的司机以及后面上车的黑壮小伙子两人,笑着两手握住了林语柔软的肩头,“来,抬起头让我好好看看,咱们家这个整天爱哭鼻子的解放军小同志。” 林语闻言俏脸更红,虽然听出了扬哥的打趣之意,但还是羞红着脸,把头抬了起来,在陈扬注视的目光下,她甚至还微微挺了挺胸膛。 陈扬一脸笑意的上下打量着一身军绿色戎装的林语,还真别说,穿上了这一身英挺的军装之后,林语整个人的气质较之以前在陈扬印象里的那个小姑娘有了不小的变化,少了些柔弱,多了几分英气。 “嗯,如果把头发再剪短些,就更加像个合格的解放军战士了。” 陈扬满意的轻点下头,给出了一个较高的评价。 林语就有些委屈的小声回道:“陈书记,我,我不太想剪短头发呢,好不好?”她这一头又直又顺的乌黑秀发可是她很喜欢的,尤其是她知道扬哥虽然从来不说,但无意识的时候总是很喜欢抚摸自己这一头长长的秀发,因此对陈扬这个建议就很有些抗拒。 陈扬笑着点头道:“只要你们团里规定允许,那就没问题。” 林语闻言就开心的展颜一笑:“陈书记,您真好。” 陈扬摇头笑了笑,这个小丫头,总是这么容易满足。 看着她如花般娇艳的俏脸脸庞,就忍不住伸手在轻捏了一把,林语顿时就又有些羞赧起来,赶紧把头垂了下来。但心里却想着,既然扬哥都不担心,自己倒也不必怕前面那两个扬哥的部下看到了。 这么一想,她便放开了一些,车子开动后,她便不自觉的悄悄把手伸了过去,轻轻搂住了陈扬。 陈扬心里有些好笑,这丫头总是这样,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会儿要是换了仙儿或其他几女,早就不管前面坐的是人还是鬼了,一上车恐怕就直接偎进自己怀里头了。 “陈书记,咱们先去哪儿?” 这时,前面驾车的同志低低的问了一声,虽然知道可能会打扰到领导的雅兴,但是没办法,领导前面没发话,他也不能乱开车不是。 陈扬看了身边的林语一眼,就问她道:“直接送你回单位宿舍,还是去家里?” 林语眼神顿时黯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小声应道:“我还是不,不去家里吧。” 陈扬呵呵一笑:“真的要回单位宿舍?” 林语小脸蛋一红,很想摇头说不,但又怕惹得扬哥不高兴,就还是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陈扬却是哈哈一笑,知道这丫头怎么逗也逗不了的了,这才朝前面说道:“小刘,直接回后海那边吧。” 陈扬话音刚落,林语顿时喜不自禁的仰起脸来,却正好撞上陈扬好笑的目光,她赶紧就又低下了头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车子快开到四合院前的一条胡同时,陈扬就吩咐司机小杨把车停了下来,然后便和林语下了车,慢慢的沿着这条僻静的小胡同朝家里走去。 或许是胡同里的灯光稍微有些昏暗的原因,林语试着大着胆子用两手悄悄挽住了陈扬的胳膊。 陈扬侧过头,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有些莞尔,笑道:“傻丫头。” 林语闻言却是一脸幸福的把微微有些晕红的俏脸轻轻贴靠在了陈扬宽厚温暖的肩头上,呢喃般的轻声说道:“扬哥,我就是个傻丫头,我只想要做一个永远跟在你身边的傻丫头。” 陈扬便不再说话了,只是苦笑着暗暗摇了摇头,他的几个女人里面,恐怕也就是林语这傻丫头是最容易满足的一个了。 两人随意的漫步在这条无人经过的小胡同里,远远的看过去,依稀有路边昏黄发暗的路灯灯光洒在两人身上,影影绰绰的,倒是像极了刚刚步入爱河的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林语原本有好多话想要对身边的情郎倾诉,可这时候等她真正依偎在陈扬身畔时,却又不忍打破这让她几乎快要死掉的幸福感觉。 虽然跟了陈扬也有些日子了,但因为身份的关系,不管是她还是陈扬,基本上见面的场合就是在家里头,极少有一块外出的机会,而且陈扬真的很忙,每次看到她到家里头来了,没其他事吃饱了就上床忙着亲热去了。当然了,她是很喜欢陈扬要她的,她也从来不会介意陈扬变着花样的蹂躏她青春姣好的身子,在欢好的时候,她也只会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从来也不会有半点怨言。而像现在这样,依偎在陈扬身边,陪着陈扬安安静静的走一段路,以往只会在她的梦中出现。 因此,她很享受现在的这种感觉。她甚至希望这条小路永远都不要走到尽头。这样她就能够一直陪在心爱的扬哥身边。 此时已是深秋临近初冬的季节,夜晚的燕京风很大。 这时,一阵呼啸的冷风从街尾的胡同出口灌了进来,穿得有些单薄的陈扬也禁不住有了一丝寒意。他抬起头。看了看黑沉沉没有星星的夜空。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有些感慨的叹口气道:“看这天色,恐怕今年的第一场雪很快就要到咯。” 又转过头。看向被刚才那阵冷风吹得脸蛋红扑扑的林语,便停住脚步,笑着问道:“觉着冷了么?” “我不冷呢。” 林语摇了摇头,回道。也是,这时候她心里热乎乎的,又哪里会觉得冷呢。边说着,便有些不舍的把手从陈扬的胳膊里抽了出来,然后捧起陈扬的两只大手,用那两只温热柔嫩的小手来回搓着,口中呵着香喷喷的热气,傻乎乎的问道:“扬哥,好像起风了呢,” “呵呵,你这丫头,刚刚不还说不冷的么?”陈扬笑着打趣道,边说边很不要脸的把冷冰冰两只大手掌抚在林语红牌牌的俏脸上,轻轻摩挲着,而后干脆顺着人林语光洁如玉般挺直的颈项滑了下去,跑人领口里面取暖去了。 对于陈扬这般没有风度的举动,林语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并且感受到陈扬手掌的冰冷之后,她干脆就伸手抱住了陈扬的腰际,把温热柔软的身子整个的偎进了陈扬怀里,仿佛这样就能让陈扬暖和起来似的。同时还有些担心的轻声说道:“扬哥,你手好凉呢,也不知道若男姐姐帮你准备了厚些的衣服没有?” “呵呵,若男在东海基地搞调研呢,这会儿哪里有空搞这些。” “呀,真的么?若男姐不在家么?” 林语闻言心里就有些莫名的一喜,禁不住抬起头,眼睛亮闪闪的看向了陈扬。可问完之后她马上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赶紧把脸蛋重新埋进了陈扬怀里,似乎羞愧得脸蛋儿都烫了起来,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开始变坏了,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就好像盼着若男姐不在家里一样。 可一想到待会儿整个晚上都能陪在扬哥身旁,她就实在是压抑不住心里的那莫名兴奋喜悦的感觉,身子都似乎有些轻颤起来。 “呵呵,你这丫头,想什么呢?就盼着你若男姐不在家里头吗?” 陈扬莞尔打趣她道。 林语顿时更觉羞愧难当,脸蛋臊得热热的,深埋进陈扬怀里,口中吃吃说道:“不,不是的,我,我没有这么想的......扬哥,你,你坏死了......” 林语难得的在陈扬面前撒娇,甚至还大着胆子说了两句陈扬的坏话,而她这难得一见小女儿姿态也让陈扬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呵呵,我现在好像还没对你使坏吧?嗯,这样吧,今晚怎么做那事儿我都听你的,总成了吧?” 而林语被他笑得更加觉得不好意思,她哪里有听不出扬哥话里的意思,一想到往日里扬哥折腾她的时候所使出来的那些让她脸红耳赤的手段,她整个人都似乎有些站不稳了,但还是不依的在陈扬怀里扭动起身子来,口中羞赧无比的连连说道:“扬哥,你,你欺负人。” “那行,待会儿咱们回家就各自洗洗睡了,反正咱家空房间多得很,好吧?”陈扬似乎逗她逗上瘾了。 果然林语听后就脸红红的忙抬起头,急急的说道:“扬哥,我,我要跟你一块睡的。” “呵呵,那你不怕我欺负你了?” “我,我不怕的。”林语说完就脸红耳热的马上又垂下头来。 “哦,真不害怕啊,那你说吧,待会儿咱俩回屋里到底该做些什么呢?”陈扬此刻就像一个怪大叔一样,看样子非要把人好好一个姑娘逼成潘金莲不可。 林语虽然单纯,但也不是未经人事那会儿了,自然听出来陈扬话里的调戏之意,可明明听着是些下-流话儿,偏偏从扬哥口中说出来,她却只是心儿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脸蛋儿也是臊得热乎乎的。 伏在陈扬怀中,俏脸滚烫着,蚊鸣似的低语了一声:“扬哥,你快要了我吧。” 当然了,她能说的也就是到这个地步了,再想要她配合着陈扬说那些羞死人的话儿,她却是怎么样也说不出口的了。 陈扬看着怀中娇羞无比的玉人,禁不住哈哈一笑,却是没有再逗弄她了,否则这丫头恐怕得自己背回屋里才行了。 ...... 一晚上的旖旎春色自不需多提,第二天,等林语醒过来的时候,却才羞臊无比的发现自己竟然睡过头了,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热乎乎的,赤-裸的身上盖着一床薄羊绒的毯子,她睁开眼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身边空空如也,陈扬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 哎呀,该死,我怎么睡得这么沉,昨晚上还想着要早点起来给扬哥做早饭的呢。 暗骂了自己一句之后,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的扯过一条睡裙套上身,正要下床去外头找陈扬时,却才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张便笺。 “小语,市里还有事情要忙,我就先赶回华海了,你这几天放假就别回单位去了,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吧,还有就是,有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说的,小语,你已经长大了,我希望你以后都能一真正快快乐乐的生活,我希望你是自由的,而不是总要把自己当成是我的一个附庸,在咱们家里,你也不比任何人地位低,你就是你自己,你应该更加好好的生活和工作,就像昨天晚上那样,记住了吗?” 留言并不多,只一会儿就看完了。 几句话也简简单单的,但不知为何,林语的眼眶却渐渐的有些湿润起来。 她默默的下了床,走到窗边,推开窗,却见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白皑皑的一片,她怔怔的看着窗外的美景,良久之后,嘴角渐渐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呵,下雪了呢,真美啊!” ....... 陈扬确实有事要忙才急匆匆的从燕京返回华海的,年底到了,从中央下来的各路检查团格外的多,在华海现在还没有确定市长人选的情况下,他一肩挑两职,实在是有点走不开。 好在这种情况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十二月底,也就是在元旦前几天吧,一直难产的华海市长人选总算是尘埃落定,最终胜出的人选却着实让陈扬大跌了一回眼镜。 既不是原市里的二号人物石明辉,也不是为了市长一职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奔走的方逸,最终经过各派系的激烈角逐后,原燕京市市委副书记林坤出人意料的胜出了。 其实在此之前,原本关于林坤的传言就有很多,只不过当初是传说他要到华海来当一把手的,可最后陈扬还是顶住了压力,没有让其派系实现这个意图,只是陈扬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林坤居然会屈尊肯到华海来当二把手,这让他真不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个考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兑现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下过雪的华海,今年却是格外令人意外的下起了一场薄薄的小雪,虽然不似北方那样的鹅毛大雪,但对于极少有机会看到下雪天气的华海市民来说,这一场小雪却显得珍贵异常。 东明岛华天高尔夫俱乐部,虽然早有工作人员进行了清扫工作,草坪仍然是一片绿意葱葱,但下了一夜的雪之后,在高高的果岭放眼远眺,点点白色镶嵌在林木湖泊之间,景色极美。 这时,在12号果岭上,一个相貌俊逸,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很是潇洒的挥出一杆,然后便只见到白色的小球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远远的朝下一个目标飞了过去。 这个斯文男子的目光追随着越飞越远的白色小球,微笑着问向身边的对手:“怎么样,下半年换届,你有什么想法?”边说着话,边从容不迫的把白手套摘了下来,然后连着球杆一块随手递给了身边侍候着的球童。 这位口气颇大的斯文中年是这家私人俱乐部的老板,颜氏国际的董事长颜令国。至于此刻陪他一块打球的这位俊朗青年,却不是别人,正是现如今的华海第一人,市委书记陈扬。 听到颜令国跟他提起这敏感话题,陈扬却只是笑笑,没有接这个茬。 颜令国对于陈扬的回避态度倒是不以为意,很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转过头,看了陈扬一眼。似乎很随意的笑着说道:“昨天林坤领着发改委的几个老熟人到我们集团总部来参观了一下,我跟他简单聊了一下,倒是挺有想法的一个人,你觉得呢?” “呵呵,林市长初来乍到的,他要是不第一时间专程抽时间去拜拜你这个财神爷,那他的工作就不及格喽。”顿了顿,马上就又笑问道,“对了,颜董。听说前阵子您在集团的年会上否决了在颜氏集团旗下的十三家上市的分公司里设立企业工会组织以及党员组织的提案。有这回事吗?” 陈扬笑咪咪的把话题岔了开来,显然他并没有想要就这个话题更深入聊下去的意思。 其实,他又怎么会不清楚颜令国这话里的试探之意,林坤到华海来也有两个多月时间了。刚开始的工作自然是先熟悉情况。倒是并没有发出任何属于自己的声音。也可以用很老实来形容,但陈扬却是清楚的,林坤既然肯屈尊。然后在各大派系推出的候选人中杀出重围拿下华海市长的宝座,那么他到华海来显然不会真心实意的给自己当好助手的,而他在初步熟悉了华海的情况之后,显然把他未来工作的突破口选定在了颜令国身上。 别看颜令国只是个商人,似乎跟官场没多大关联,但你真要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颜家做为华海乃至整个国内都首屈一指的豪门,加上其背后那色彩极浓的红色资本印记,在商界以及政界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能量,即便是陈扬这个华海一把手,也绝对不敢小觑对方,说句难听点的话,倘若当年陈扬不是获得了颜令国的鼎力支持,他下大力气开发新华东的构想现在恐怕也还仅仅只是一个异想天开的构想罢了。事实上当初陈扬之所以在华海迅速站稳脚跟,并且一直让前任书记高明投鼠忌器,究其原因,也跟颜令国对他明里暗里的支持有很大关系。要知道颜令国不仅仅是在华海有影响力,甚至,在某些方面,他甚至能够影响到一些中央高层的想法。 因此,林坤很聪明的选择了把突破口放在颜令国身上,不说获得颜令国的鼎力支持,只要能跟颜家把关系搞好,对于林坤而言,就是一种成功。毕竟现阶段他想要在华海官场上有所作为,实在是有点太难为他了。没办法,经过一年多时间的调整,现在的华海政坛,几乎所有担任重要岗位的官员,都是陈扬任命或者是陈扬点了头的,他这么一个京调干部,即便是贵为市里的二把手,但想要获得跟他这个市长职务分量相当的话语权,还是有点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感觉。 只可惜的是,林坤虽然能够审时度势的选择了先跟在华海根深蒂固的颜家搞好关系,藉此获得一定的话语权的办法,但他却打破脑袋也绝对不会想到,即便他再付出多少倍的努力,想要获得颜家的支持也是绝无半点可能的。至于原因嘛,就不足为外人说道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颜令国跟陈扬属于战略意义上的同盟关系,但在商言商,他做为颜氏国际这艘经济界巨舰的掌舵人,自然不会介意从合作者方面攫取到更多的利益,更甚至,如果能改变双方现在对等的同盟关系,从此以后把陈扬掌控在自己手中,那他更是乐见其成的了。 而他方才在话里抛出林坤专程来拜访自己的意思,显然或多或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很正常,有机会让合作伙伴的心理上产生一定程度的危机感,想必无论是谁都会这么做的,更别说是像颜令国这样纵横政商界几十年的老狐狸了。 但很明显,他的算盘打歪了,陈扬虽然不是像他那样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但也绝对不是只天真无邪的小白兔,狡猾程度跟他相比,丝毫没有逊色,尤其是打哈哈的工夫更是早修炼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随口回的一句话就让颜令国觉得郁闷无比。 皱着眉头瞥了陈扬一眼,才轻哼了一声道:“陈扬,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事你想都别想,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是再安排你手下那些虾兵蟹将三天两头的来烦我,我就,我就......” 颜令国气不打一处来,这事归根到底的确是跟陈扬有莫大关联,自打陈扬坐上市委书记宝座之后,就开始在华海市里大力推广在私企甚至外企里头建立工会组织以及党组织的政策。陈扬的这一系列政策出台的初衷当然是好的,他是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形式,尽可能多的让这些在私企或者外企里头打工的普通劳动者的权益,能够最大限度的得到保障,当他们在企业中受到不公正的对待时,也能够有人替他们发出声音。但毕竟别个是私营企业,是以为企业老板盈利为目的的,这两者间就产生了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因此,这项政策刚一出台就遭到了相当多的反对声音,没办法,陈扬就把主意打到了颜氏集团身上,只要这项政策能在颜氏集团里推行开来,其他的企业那还有什么话好说? 颜令国做为华海最大的私企老板,对陈扬的这个政策当然是嗤之以鼻的,他才懒得在他的集团里头搞什么劳什子的公会和党支部。 可气愤归气愤,颜令国却是半天想不到比较有威慑力的话来恐吓陈扬。也难怪,他再怎么看眼前这个年轻人不顺眼也没辙儿啊,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却是被别人牢牢的捏住在手心里头,想当年,做为父亲,对女儿的选择他可谓是伤透了脑筋,他也不是没有苦口婆心甚至是威严恐吓过自己的宝贝女儿,让女儿离开这个有妇之夫,想也是,以颜家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女婿不行啊?可最终的结果却让他失望透顶,宝贝女儿就跟被陈扬灌了迷魂汤一样,好说歹说就是不肯听他这个老爸一句劝,甚至当他把女儿说急了之后,女儿干脆不惜以脱离父女关系来要挟他。 结果可想而知,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能怎么样呢?将来就指着女儿给自己传宗接代的呢。无奈之下,当年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并且跟陈扬私底下达成了一系列的口头协议,从此以后,只能是选择支持陈扬,这也才有了之后他豪掷近千亿的巨额投资,可以说,他是逼于无奈才被绑架上陈扬的战车的,每每想起此事的时候,他心里难免总还是有点不痛快的,尤其是到现在陈扬都还没有兑现当初结盟时候的承诺,这让他心里更加的不爽。 看到颜令国很有些恼火的样子,陈扬便不再提这事儿了,“那好吧,这事咱们改天再聊。”跟着把话锋一转,笑着问道:“颜董,一大早约我到这儿来,您不会是就只是缺个陪您打球的人吧?” 谁知他问完后颜令国脸色更加难看了,轻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看向陈扬,而是负手眺向远方。 好一会儿之后,才淡淡的问道:“陈扬,华东新区的发展势头相当不错,要我说,你现在也算是在华海功成名就了,我算是尽我所能的支持你了,今天我约你过来,就是想问你一句,你的承诺什么时候才能兑现?” 陈扬听后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才恍然。 当然了,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也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兑现诺言,不占理啊,于是就就只能干咳一声,厚着脸皮说道:“颜董,那种事儿也不是想就能成的,主要还是得看小玥的身体状况嘛。” “是吗?”颜令国转过头,深深的看了陈扬一眼,嘲讽道,“我可是听说你陈书记家里头人丁兴旺,都能凑成两个好字了,这事我可没说错吧?” 饶是陈扬脸皮够厚,闻言还是忍不住老脸有些微热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速之客 燕京华茂大厦高八十八层,直插云天,位于燕京城二环内,是绝对的市中心黄金地段,虽说周围附近高楼大厦林立,但华贸大厦自两年前建成之后起,就一直是燕京这座魔都的地标性的建筑物之一,原因之一自然是因为这幢现代化大楼是国内顶级财团颜氏国际的燕京总部。 整座大厦的A区的所有写字楼都没有对外租赁出去,而是全部留做集团公司自用,由此也可以看出一点颜氏国际这几年来逐渐在燕京大力拓展集团核心业务的端倪。 而对于在A区办公的集团员工而言,八十七层全部隶属于总裁办公室,大家都是敬畏有加,平时没什么事谁也不会擅自,因为据说公司这位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大半年的大美女总裁很难伺候,工作上稍一出现小小纰漏立马就会被这位冷艳老总毫不留情面的训斥,倘若是稍有反抗,哪怕就是稍微解释几句都有丢掉饭碗的可能,甚至一些早年就服务于集团公司的元老级别的高级员工也丝毫没有什么特殊待遇,按理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对于整个颜氏国际来说,区区一个燕京分公司的总裁还不能够一手遮天的,但这些有开拓之功的元老们对于这位新任美女老总的冷酷无情却是半点怨言也不敢有,没办法,原因很简单,别个是集团公司董事长唯一的千金,未来整个颜氏帝国的继承人,也就是他们这帮人现在以及将来的大老板。谁敢多半句废话啊?不想在公司里混了么? 至于最顶层的八十八层,对大多数员工们来说,那就是正儿八经绝对的禁区了,很简单,整个顶层是老板的生活区域,因此,除了一小部分家政工作人员之外,顶层是禁止任何人进入的。而且据说老板自打到燕京履职之后,吃喝拉撒都是一直待在八十八层没挪过地儿,甚至都没有任何一名员工看到过老板离开过这两层楼。这让集团员工们感到好奇不已。甚至引发了不少揣测,大家伙很怀疑这位未来的集团掌舵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怪癖,不然的话,以她这妙龄之姿的年纪。怎么就禁得起这么日复一日的就待在这两层楼了。不是工作就是休息。也正因为如此。她建在八十八层的这个富丽堂皇宛如宫殿般的休息场所在大家伙眼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监狱,她把自己给关了起来。 当然了。这些都是流言,不一定做得准。 不过关于这位小颜总不近人情的工作作风却是无可争议的。这点就连她最亲近的私人秘书郭蓉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咚咚”两声轻响,手里抱着一撂公文夹的郭蓉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总裁办公室气派光亮的玻璃门,听到里面传出“进来”的吩咐后,郭蓉旋即才轻轻推门而入。 “说吧,郭蓉,今天都什么安排?” 颜玥坐在宽大的大班椅上翘着二郎腿很是随意的摇晃着,百无聊赖的把玩着右手手里夹着那支派克金笔。让人无语的是,身为分公司总裁,此刻的她不仅坐姿随意,就连身上的衣着也是跟她的身份很不搭。 的确,坐在大班椅上的她现在身上就穿着一套薄薄的紫色丝质睡衣裤,一脸慵懒的神情,头发还湿漉漉的,显是刚刚睡醒过来洗了个澡就下楼来上班来了。 好在郭秘书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心里还有些小小的自得,因为全公司上下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颜总的这个秘密,平时除了自己,其他人要不就是没机会跑这里来面见颜总,要不就是被颜总叫过来的,而那个时候,颜总自然是穿戴整齐,很显然,亲疏有别,颜总可是把她郭蓉当成心腹手下的哦。 不过颜总随意,她可断然不敢随便回话,飞快的在脑子里头过滤了一下汇报内容后,才轻声汇报道:“嗯,颜总,您今天的工作安排是这样的,十点财务部的李总监会上来汇报本月的财务报表汇总情况,十一点半,总公司有个视频会议也是需要您亲自参加的,另外,您昨天叫公司运营二部的常部长下午三点半到您这里来汇报工作......” 郭蓉一口气不停的把颜玥今天的日程安排都逐一汇报了一遍,时间花的不多,刚刚好三分钟把话说完。 而汇报完毕之后,她就顺手把手里捧着的那一大摞文件都轻放在了颜总办公桌上,这些文件都是必须要颜总亲笔签字才会生效的急件。 颜玥听完之后,无可无不可的点了下头,然后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指甲刀,开始侍弄起自己的指甲来,嘴里则是轻声哼起了不知名的歌儿。 隔了一小会儿,却察觉到郭蓉没有像平时那样汇报完毕就走人,她就有些好奇的停了下来,抬眼看向郭蓉:“怎么了,还有其他事儿么?” 看到颜总今儿个似乎心情不错,郭蓉飞快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才又再小心翼翼的开口请示道:“嗯,是这样的,颜总,燕京军区司令部那位高参谋,今天一大早又打电话来了,说是想请您晚上吃顿便饭,地点是在燕京饭店......” 郭蓉还没把话说完,颜玥就一脸晦气的呵斥道:“郭蓉,我不是交代过你了吗,以后别再接这个人的电话,烦死人了都,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吗?” 郭蓉顿时就吓坏了,吞吐着解释道:“不,不,颜总,您,您听我解释,是,是总公司的陈助理她吩咐我一定要给您转话儿的,我,我已经跟陈助理说了您不会见那什么高参谋的,可是陈助理她非要我跟您说,还说不然的话就把我调回总公司呢,我,我......” “哼,她让你告诉我的?” 颜玥心思机敏,听了郭蓉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倒也立时明白过来了。跟着脸上立时现出一丝不屑之意,摆了摆手道:“好了,这事不怪你,你现在就去给她回个话,告诉她一声,再有下次,我就让她滚出颜氏国际。” “啊?这......” 郭蓉一脸惊诧之色。虽然知道眼前这位明眸皓齿的美艳女孩是集团老总的宝贝女儿,但让她带话的那位陈助理可也不是什么小角色,在集团里谁不知道这位集团董事长助理的巨大能量,而这位陈助理私底下的董事长情人的身份,在总公司里更是路人皆知的秘密,这个...... “行了,就照我的原话说就成,我倒要看她有没有胆子动我的人。”颜玥很是霸气的不由分说道,跟着似乎自言自语似的又道,“都是些什么人啊,什么军区参谋,真以为有个当过副-总理的爷爷就很神气么?还会找那小妖精来我跟前说项来了,简直是烦死人了都,一点儿眼力价都没有,难道这些笨蛋都看不出我颜玥早就是有老公的人了吗?” 郭蓉苦着脸站在一旁,闻言却是暗暗撇了撇嘴,颜总哟,别说您哪里像嫁过人了,我瞅着您连男朋友都没有吧?见天儿就待在这儿,还老公呢,也不知道害臊?您是轻轻松松就把人都打发了,我这回头不知道得帮您挡下多少通追求电话了,还一个个这世家公子,那豪门少爷的,哪个是我这种平头百姓得罪得起的啊? 心里腹诽着,脸上却是一脸肃穆正色,很快,郭蓉就赶紧离开了总裁办公室。而颜玥却是没事人一样的继续修起了葱白的指甲来。 出了门,刚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喝口茶,总裁办的一个小姑娘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向她汇报道:“郭主任,您可算是回来了,外头有个人自称是颜总的朋友,说是特地来拜会咱们颜总的。” “颜总的朋友?”郭蓉皱了皱眉,一脸的不屑,当即就摆手吩咐道,“这点小事也来烦我,你自己打发他走人不就得了吗?我哪有闲工夫处理这种小事情。” 不怪她这么不耐烦,确实也是,自打颜玥道京城工作以来,每天公司里头都会来上好几拨这种所谓的颜总朋友的访客,而且个个都自报家门来头不小,不过颜总有令,一律打发走就成,见自然是不会见这些个无聊人士的。 碰到这样的事儿多了,总裁办的一帮工作人员也都有了经验,三两下就把人轰走了,可这回这个很机灵的小姑娘却是苦着脸不肯走,“郭主任,这人他说他是什么从华海来的,是颜总的世交,还说如果我们不给他通报的话,耽误了事情,回头肯定都没饭碗了,他,他说的跟真的一样,我看,您还是去......” “去什么去!” 郭蓉冷着脸呵斥了一声,为这种事她被颜总骂得还少么,别说什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世交了,就算那集团陈助理来了,没颜总点头,也是见不到颜总的。 看到手下一脸苦相,她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得得得,一帮没用的家伙,我去看看,这人有你说的那么恐怖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惊讶 郭蓉在手下的带领下,拐出办公室没多远就在总裁办附近的前台的一个小型咖啡接待台子附近,看到了一个穿着一套灰色休闲西装的男士。 这个男人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慢慢的抿着前台小姐送过来的冒着热气的咖啡,神色倒也轻松,不急不缓的样子,至少乍眼一看之下,不像之前郭蓉听手下描述的那样是个多么难缠的公子哥形象,而且反倒是很容易给人此人很有些修养品味气度雍容的第一感觉,甚至,这个相貌清秀的男人虽然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抿着咖啡,但远远的看过去,却让见多识广的郭蓉都莫名其妙的会产生一种心理上的压迫感。 嘶,怎么搞的? 郭蓉暗暗蹙了蹙眉头,很是为自己在这个刹那间生出的那一丝局促感而感到羞愧。也难怪,在担任颜玥的私人秘书之后,她可是不知替颜总挡过多少个来头很大的追求者了,就拿最近那位禁卫军里的某个中校参谋来说吧,这人据说还是前副总理的亲孙子呢,可即便是在跟那位太子党接触的时候,郭蓉都从来没有过此刻这种紧张局促感,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就只远远的看了对方一眼,心理上就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丝挥之不去的压迫感了。 的确,还真是奇了怪了。 “主任,就是这位先生了。” 手下小姑娘低声在郭蓉耳旁小声的汇报道,同时好奇的目光飞快的瞥了一眼远处端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但即刻就又收了回来,显然这小丫头对于男人很有些好奇,但心里头同时又存着些许莫名其妙的敬畏。 郭蓉轻咳一声,极力把内心当中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局促感觉抛开,随即才快步走到了咖啡台附近,很是礼貌的询问对方道:“先生,您好,我是公司总裁办的负责人郭蓉,请问您是有事要找我们颜总么?” 很明显,此刻正有些无聊的喝咖啡等候的男人正是此次赴京参加两会的陈扬。在返京之前。他曾经跟颜令国有过一次开诚布公的长聊,继而才知悉小玥居然不声不响的回了国内,并且直接在颜氏燕京的分公司里头做事了,这让他汗颜无比。当即给小玥去了电话。可谁知道这丫头居然换了号码。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是冒昧的来到这里找人了。 刚才就在这里被前台的工作人员拦了下来,然后这些小女孩们说出一大堆公司规定。总之是他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是不可能见到颜总的。 陈扬当然不太方便报出自己的身份,无奈之下,只能是简单说了自己是颜总的好朋友,又威胁了那给他解释的小女孩几句,之后便只能坐在这里等消息了。谁曾想,等来的却是眼前这个自称总裁办负责人的女士。 磨蹭了大半天都没见到小玥,陈扬心里头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心说小玥你倒是挺能耐的,要找你这么一个破分公司总经理搞得比见中央领导还难。 当然了,此刻他脸上却还是一副淡然从容的表情,微笑着从沙发上起身,对郭蓉点了点头,说道:“呵呵,小郭同志是吧,你好你好,我是有点小事想要找你们颜总。” 郭蓉闻言就暗暗撇了撇嘴,瞧你这人长得还算仪表堂堂的,刚才远远一看还觉着是个人物呢,怎么说起话来味道怪怪的呢?搞得自己跟个大领导一样的口吻,什么玩意啊?小郭同志是你叫的吗?还有点小事要找我们颜总,你知道我们颜总的时间有多金贵么?真是搞笑! 脸上当即现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职业笑容,语速很快的说道:“这位先生,您如果提前有预约的话,请您现在就出示您的身份证件,我可以帮您去查查颜总的日程安排,属实的话我会即刻替您安排的,但如果您暂时还没有预约的话,那么就请您去前台登记一下,回头我们公司会有人专门处理您的请求的,好吗?” 似乎生怕陈扬不能理解,又马上补充了一句:“呵呵,这位先生,我们的工作很忙的,希望您能够理解并且配合,谢谢您了。” 陈扬被她一连串连珠炮似的说辞弄得哭笑不得,只能含笑解释道:“呃,是这样的,郭同志,我来得有些仓促,之前确实没有让你们颜总给你们打招呼,也没有预约,不过你看这样好吧,我叫陈扬,是华海来的,麻烦你现在去帮我跟你们颜总说一声,她肯定会出来见我的。” 陈扬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谁知道郭蓉闻言脸色却即刻冷了下来,笑容也不见了,蹙着眉头拒绝道:“陈先生是吧?我想我刚才已经跟您说得很清楚了,您没其他事的话,请不要再干扰我们的正常工作了,就这样吧。” 说罢,冲陈扬微微点下头,一脸不悦的转身便要离开。 陈扬没想到这些个小职员这么难缠,还说走就走,先是一愕,旋即笑容也收了起来,皱眉阻止对方道:“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话的呢?都说了我有事情要跟你们颜总谈,怎么,让你进去跟你们老总说一声就真这么难吗?还是这就是你们颜氏国际对待来访的客人的一贯态度?如果真是这个态度,那么我看我真的有必要跟颜玥好好说一下了。” 陈扬久居上位,身上自有一股上位者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气度,平时倒还好些,一旦动了怒,即便只是用很平淡的口吻说出来的话也会让人心里油然而生出几分敬畏感来。 郭蓉明显一下子有些愣住,嘴角动了动,却是破天荒的没有回嘴,而是犹豫了一下之后,轻咳说道:“这位先生,您等等好吧,我现在给颜总办公室去个电话,向她汇报一下。” 陈扬这才息了火气,点了点头。 郭蓉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会被对方三两句就吓住了,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之后,还是径直走到附近的前台,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颜总,呃,是这样的,前台这里有位从华海过来的陈先生......嗯,是叫陈扬的,您怎么知道......嘟嘟嘟......” 郭蓉还没来得及把话讲完,听筒里头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忙音,显然是颜总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 咦,这可不像是颜总平日的作风啊? 郭蓉暗暗摇了摇头,正有些纳闷的时候,搁下电话,一转头,却霎时间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小嘴陡然张大成了O形,整个人完全吓傻了。 没错,其实不仅仅是她在这一刻傻了,而是所有总裁办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傻眼了,因为她们都看到了一幕让她们终身难忘的景象。 只见穿着一身紫色睡衣睡裤的颜总光着脚丫子就从里间的总裁办公室冲了出来,在所有总裁办工作人员的注视之下,就这样不管不顾形象的一刻不停就跑到了外头,然后在所有人呆傻的目光中,如小鸟投林一般的扑进了同样也是目瞪口呆的陈扬怀里...... 这个...... 包括郭蓉在内,所有人都石化住了,而郭秘书更是心痛不已的想到,从今往后,自己又少了一个独享的关于颜总的小秘密了。 然而,更让人莞尔的是,或许是颜总出来得太急,她两只手里头这时候一只手拿着小刀,另只手里则还抓着一个削皮削到一半的雪梨,扑进陈扬怀里之后她似乎想要即刻抱住陈扬,偏偏两只手都没闲着,这让她不得不把两只胳膊悬空起来,动作多少显得有些滑稽。 陈扬同样是被吓了一大跳,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上班时间小玥居然会是这么一副闺房中的打扮,现在还完全不顾形象的出现在一大帮下属眼前,这让身为她男人的陈扬立刻感觉到汗颜无比。 “小玥,你看看你,像什么话!还不快回你办公室里头去!” 陈扬飞快的低斥了一声。想要赶紧抱她回屋去,却又感觉似乎不太好,毕竟现在是网络时代了,谁知道这帮女孩子们会不会八卦的赶紧拍下几张照片下来。 “不要,我要你抱我进去嘛!” 颜玥眼中的世界此刻仿佛只剩下了陈扬一个人,头也不抬的腻在陈扬怀里,娇羞无限的低应了一声。 殊不知她这句话呢喃般的情话会给她的下属们带来多么巨大的心理震动,于是乎,所有人只能是又傻愣住了。 的确,这一刻她在公司下属们心目中建立起来的那神秘冷酷不近人情的形象随着她这句小女儿般的情话彻底崩塌掉了,并且是毫无底线的崩塌了。 饶是陈扬在官场里头修炼得脸皮有三尺那么厚,此时此刻也是禁不住老脸微热起来,好在他还能保持冷静的头脑,知道此地已然不宜久留,再废话下去指不定从这小娘们口中又会说出什么没有遮拦的私房话来。 当即二话不说把早软成一滩水般腻在自己怀里的小玥往怀里一揽,好歹是半抱半拽,生拉硬拽着给扯回了总裁办公室里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吃醋 早春二月的燕京深夜多少还是很有些寒意的,但在颜玥这处装修得金碧辉煌,宛如古时候皇帝出行的行宫一般的华茂顶层里,却是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寒意,大大小小所有房间内的温度都早已经调节到了人体最舒适的温度,甚至就连天台上那个小型的露天游泳池,水温也是恰到好处,据说,这一小池子里头的水都是从京郊的一处温泉运过来的,光是每天换水的费用一年下来就得花上个一两百万来对付这个没多大用处的游泳池。 “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古人诚不欺我也!” 仰躺在主卧室这张松软舒适的豪华大床上,一睁开眼睛,便可从透明的开放式玻璃天幕中看到漫天的繁星点点,即便是一向来节俭如陈扬,这时也不由得从心底深处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声。 蜷缩在他怀里的小玥似乎也被他这时候的有感而发弄醒了,睁开眼,俏脸上似乎仍旧残留着些许激情过后的红晕,她轻轻揉了揉眼睛,随即便用胳膊把脸蛋撑在他胸口上,一双亮晶晶的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嫣然轻笑着问道:“喜欢这儿么,扬哥?” 陈扬无语的皱了皱眉,很市侩的问道:“小玥,你装修这里花了多少钱?” “呵呵,扬哥,你猜猜嘛?” 颜玥咯咯轻笑着,轻笑间,她腻在陈扬身上的身子便动了动,盖在两人身上的那床薄毯便顺着她晶莹如软玉般的肩头滑下到了她腰际。她那完美无瑕的后背便裸-露在了这苍穹之下。 不过这地儿可以说是真真正正的两人世界,她对此毫不在意,反倒是很在意陈扬此时的任何一丁点微小的反应。的确,她当然不在乎装修花了多少钱,她在乎的是陈扬的想法,而她花了很多心思在这个行宫上,倘若陈扬不喜欢,那么她自然也高兴不起来。 “7500万。” 陈扬也没想就随口报了个数字出来。 “呀,扬哥,你怎么猜到的?” 颜玥张了张檀口。微微有些吃惊的看向陈扬。 “瞎猜的呗。” 陈扬先也是微吃了一惊。随即便只能暗暗苦笑一声,不过他自然不能告诉小玥原因,其实上辈子两人在一块的时候,这丫头就曾经耗费了一笔巨资弄了个类似这样的行宫出来。唯一的区别是。当时她是选择在华海的华茂大厦顶层弄的。至于花费以及各处布局,甚至装修风格都简直一模一样,这让陈扬差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回去了。 不过记得上辈子小玥弄好了两人的行宫之后献宝似的立马把自己叫过去住。当时自己觉得她弄得挺不错的,可再世为人之后,此时此刻的他却似乎有些罪恶感油然而生。也难怪,实在是太奢靡的生活了啊!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突然间这么想,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比之上辈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导致的么? 想想上辈子自己不过一介富商,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奢华到极致的生活,而这辈子自己入仕为官,整个思想境界也不知不觉的提高了吗?还是,这就是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吗? 陈扬暗暗摇头不已,有些想不明白,干脆也懒得再去想了。 颜玥看到陈扬目光呆滞的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斗,就有些不依的伸手掐了他胸口一下,腻声撒娇道:“扬哥,你好讨厌嘛,跟我说两句话就开始走神了呢,不许你这样的哦。” “嘶,小玥,我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呀!”陈扬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的小美人一眼,他实在是受不了小玥用这种软绵绵的华海话跟自己说话,一身鸡皮疙瘩都快起了。 对陈扬大煞风景的责备感到很气愤,颜玥便气鼓鼓的坐直了起来,咬唇嘟哝了一句,“讨厌,一点情调都没有,臭死人,臭木头人!”末了还不解气的又掐了陈扬一下,然后一转身,把裸着的美背冲向了陈扬,不过好歹总算是把语气回复到正常状态了。 陈扬顿时一阵无语,却也懒得去哄她。没办法,他本就不是那号人,更何况现在怎么说也是三十大几的人了,实在没那份心情跟个姑娘家卿卿我我的你侬我侬。 于是乎,好半天,两人都没吱声,各自想着心事。 陈扬思索的自然是几天之后便要在京召开的两会,今年是换届年,因此此次两会也相当重要,可以说是十月份十八大前党内最重要的一次前哨战,而现如今的他,自打成为执掌华海一方的诸侯之后,已经算是正式获得了进入最高层次权力圈子的入门券,虽然他资历尚浅,但跟他还当市长那会儿的党内地位可以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拥有了一定话语权,并且背后有校长及陈系的支持,他也必须要开始着手考虑提拔几个心腹到一些关键的位置上去了。 而十八大,显然就是一次各方势力重新洗牌的风云际会,当然,这也是他的一次相当重要的机会,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在今年的两会以及接下来的十八大中的表现,将会对他未来仕途起到很关键的作用,各方势力都在盯着他的一些表现,同样的,他现在要做的不仅是韬光养晦,而是必须要开始着手争取所有能够争取到的一切政治支持了。再要像之前那样不停得罪人肯定是行不通的了,好在他手里头握有一张大牌,而这张大牌现在才仅仅是开始显山露水,他必须要以陈系代言人的身份率先发出支持手中这张大牌的声音,说白了也就是提前站队了,当然了,他这个站队可是要提前别人太多了。尤其是在现在这样一种局势还很复杂,国内各大派系都在竭尽全力的争取在下一届领导核心集体的角逐中抢占先机的时候,他这么做其实是要冒很大的政治风险的,也得亏他是两世为人,否则的话,他还真不一定有信心把宝压在奚总身上。 也可以说,他打算用他所有的筹码进行提前投资。当然了,相比较别的派系势力还在绞尽脑汁的左右算计合纵连横,他的这个提前投资却肯定是稳赚不赔,也铁定会获得超乎想象的丰厚回报罢了。 “嗯,岭南的高子民提副省长吧,即便暂时进不了常委也必须要提半格了,不然再过几年,他的年龄就没有优势了,小叶也是时候去地方工作了,回宁北或者到川南都可以考虑,他性格跟我有点像,到政府怕是要得罪人,还是先到省委工作吧,不过小叶的事还是得抓紧时间跟刘老交换一下意见,刘老如果也支持我这个看法,这事就有八成成功希望,对了,差点忘了,于老师这次肯定没戏了,八成还得在中-组部再干一届,和平也在部里工作有些年头了,改天是得探探于老师的口风了,至于小柔,哎,她还是算了吧.......” “扬哥,你再这样魂不守舍的,我可真要生气了啊!” 一声气呼呼的娇斥打断了陈扬漫无天际的遐想,陈扬回过神来,抬眼一看,却才发现小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回身来,正两手抱胸,一脸郁闷的瞪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一副咬牙切齿的小模样。 原来,颜玥刚才哪里又真的会生心上人的气,就在陈扬刚才闭目想事儿的时候,她没多会儿就又转了回来,她见陈扬闭着眼睛装睡,她便也不动声色的看着陈扬,可谁知道坐在陈扬身上盯着他看了半天,陈扬却始终是死人一样的半天没反应,最后小玥实在憋不住了,便只能是气鼓鼓的叫醒了他。 陈扬看她一副气鼓鼓的小模样倒是不禁有些莞尔,笑着伸手捏向她皱起的小鼻子,道:“你瞧你这个样子,小心把鼻子气歪了就不漂亮咯。” “哼,我才无所谓呢,反正在你心里,我肯定比不上你那几个大小老婆漂亮,不然的话,你会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你会把我扔在国外几年都从来不去看我么?” 颜玥醋意十足的忿忿说道。 “你都说哪儿去了,你这都什么逻辑!”陈扬有些尴尬道。 颜玥却是不依不饶起来,非要弄个明白似的把俏脸凑近到陈扬跟前,气乎乎的开口道:“我什么逻辑?你敢说不是吗?别以为我去国外念书几年什么都不知道,我颜玥要是不高兴了,你信不信我把她们都搞得身败......” “你说什么呢!” 陈扬闻言顿时也有些恼火了,腾的一下坐直了起来,喝断了颜玥的话头。 他可是很了解小玥的性子,这丫头真是什么都敢干的主儿,话说回来,他有今天,或者干脆说他之所以重生一回,其实还是拜这丫头所赐,上辈子若不是这丫头非得把两人的关系闹到陈若男那里,自己也不会那么倒霉的遇上了车祸,结果就稀里糊涂的回到了十多年前。 本来重生之后自己曾经动过念头不再招惹这丫头了,可谁曾想,这段孽缘却是想躲都躲不过。(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心事谁知 古语有云,温柔乡乃英雄冢,陈扬通读了N遍《资治通鉴》,显然从书中汲取了不少心得体会。因此,小玥香喷喷的闺房软卧并没有能羁绊住他行色匆匆的脚步,在小玥耗费巨资打造的二人世界里他也仅仅是待了两个晚上,到了第三天清晨,他就悄悄的起了个早床,然后深情凝视了一小会儿熟睡中的小玥后,便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华茂大厦,这个他在燕京的第二个家。 没办法,实在是因为他此行返京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他亲自去做,同时也必须要抓紧一切时间走访拜会很多高层人士,以争取在开春的两会上顺利的实现自己的一些政治意图,毕竟对他而言,此次两会算得上是他正式进入共和国高层圈子里的一次预演,最起码,中委候补委员的选举绝对是不容有失的。 尽管是校长亲自圈定的候选名单,但实际上如果他自个儿不把工作做在前面,到时候什么意外情况都还是有可能发生的。毕竟他现在还未满四十岁,实在是太年轻了些,谁知道开中委扩大会议的时候,那些老同志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心态。就算退一万步说,即便大家都知道他是校长圈定的人选,出于维护一把手的面子,他总归会如愿当选,但到时候万一那些老同志们给他来一个低票当选,那也是够他灰头土脸的。没辙儿啊,谁叫他为官这十多年来,得罪的人一拨一拨的啊。还一个个都是来头不小的样子。至少以李晥副总-理为代表的老华海系是绝对不会错过此次狠狠打他脸的机会的。 因此,即使是陈扬内心再怎么不愿意厚着脸皮去做些拉票的工作,但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尤其是到了他这个层面,更是方方面面的关系都需要照顾到,甚至很多时候,都必须要对其他政治势力做出一些他实际上并不愿意做出的政治妥协,比如说给对方一个比较含糊的承诺等等。 说实话,这一两年来,即便陈扬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但很多时候他甚至都有了些心力交瘁的不得力感。有时候他甚至都产生过干脆抛官弃印回家当个土豪娇妻美妾的享受人生算了,何必搞得自己这么辛苦不是? 但这种颓废的想法也就是在他脑海中闪现了一下便只能苦笑着挥掉了,的确,他心里很清楚。到了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他已经不仅仅是代表他自己一个人了。他身后有无数双期待的目光在时时刻刻的盯着他,老陈系干部的殷切期盼自不必说,还有他的那一大班背景深厚的学生们。当然也是无比热切的期待着他们的老师能有所作为,更甚至,包括华海的颜家,有江南派系背景的方家,等等这些庞大的政治经济势力,不管各自是出于什么政治目的,都同样的渐渐开始把宝押在了他陈扬的身上,林林总总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极其强大的推动力,即便是他陈扬现在想要撂挑子,那也绝对是万万办不到的事情了。 当然了,还有需要他撑起一片天空的家人们,即便是为了他的这些家人,他也绝对不能容许自己松懈半点。因为他心里知道,一旦他未来不能在政坛上获得足够的话语权,那么他将失去保护自己家人的能力,最显而易见的,仅仅是项谨现在所管理的那个规模庞大的基金,将来一旦他倒下,就绝对是个让他的政敌们攻击的目标,而类似这些,还有很多,显然都是他不能容许发生的状况。 ....... 早春的燕京天气还很凉,尤其是早上六七点这段时间,悄悄离开了小玥香闺的陈扬刚一下到大厦楼底下,一辆挂着燕京卫戍区军车牌的黑色奥迪车就悄然驶至了距他几米远之外的台阶底下。 “嘭”的一声,副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一个夹着黑色手包的穿戴整齐的中年男人推门下车,然后快步跑到后面拉开后车厢的车门,随即才扶着门把手恭敬的说道:“书记,您上车吧。” 陈扬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但却并没有急着就钻进车里,而是站在台阶点了颗烟,轻轻的吸了一口,却是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缭绕的烟雾。 跟着大老板也有一年多时间了,林刚显然多少也摸到了些老板的习惯,见老板不急着上车,显然是在思考着,他便不敢再吱声,而是站在原地默默的等候着。 大约只抽了半支烟的样子,陈扬便紧了紧敞开的风衣领口,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下了台阶,匆匆的钻进了后车厢里头。 很快,嘭的车门关上后没多久,奥迪就缓缓的朝前方的大路驶去。 直到此时,陈扬才摁下了一小截车窗,似有深意的抬起头,遥遥的看向了如宝剑一般直耸入云的华贸大厦,目光定格在他待了两天时间的那第八十八层顶楼宽大的窗台上,目力有限,他其实根本看不到什么,但不知为何,他还是不经意间微微轻蹙了下眉头,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收回目光,朝前面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一会儿咱们抓紧点时间,我得先去一趟钟山。” “好的,书记,知道了。” 司机老刘没有二话,应了一声就悄无声息的把车速渐渐的提了上去。 而秘书林刚却暗暗疑惑了一下,赶紧悄悄的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取了出来,微不可闻的飞快翻动了几下本子,然后扫了一眼,本子上记录的是陈扬每日的工作行程,他看了一眼最新一页的最上面几行字,8:20,财政部,高云海部长,9:05,老干局,彭琳同志...... 他这才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应该是老板临时改变行程。倒不是自己记错了,要真是自己记错了,那就太大意了。 而陈扬交代完毕之后,便不再开口说话,而是微眯着眼睛,小憩了起来。没办法,昨晚上被小玥那丫头折腾得半条命都快没了,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才勉强睡了,今儿个又起了个大早,再不抓紧点补个觉。待会儿没精打采的跟那些老同志会面。那就真是有损他堂堂华海市委书记的光辉形象了。 几乎在陈扬的车子驶离华茂大厦大院的同一时间,八十八层顶楼上,靠近主卧室的窗台悄悄打开了小半扇窗帘。 只见一个浑身上下未着片缕的女人正半趴在铺着厚厚的紫绒毯子的窗台上,目光牢牢的锁定住了正渐行渐远的那辆黑色奥迪。直到奥迪车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她却依旧是久久的不肯收回目光。良久之后,直到她什么都看不到了,她才峨眉紧蹙的轻啐了一声:“扬哥。你这个大坏蛋,我恨死你了!” 可不知为何,话音刚落,她那姣美无暇的俏脸上却倏地又是一红,葱白的玉手忍不住探向了自己的股间,但刚一抚上臀畔,她那双弯月般的秀眉便再次一紧,贝齿也忍不住咬住了下唇,似乎是牵扯到了什么痛处似的,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似乎缓过了劲儿,不过兴许是想到了昨个晚上的胡天胡帝,她俏脸上的那两朵红云却是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显然,昨晚上陈扬估计是没对小玥做什么好事儿,而小玥并没有如陈扬想象的那样睡得很熟,事实上她在陈扬刚动身起床的那时候就已经悄悄的醒了过来。 虽然陈扬昨晚上并没有告诉她,但她自然也知道陈扬应该是有事情要离开她这儿了,如果是几年前,她肯定是立刻起身不依的要缠住陈扬的,可方才她却没有这般做,而是装着熟睡的样子,悄悄的看着心爱的男人动身离开。直到陈扬下了楼,她才一脸怅然落寞神色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衣服也懒得穿上了,就趴在窗台上目送着陈扬的车子渐行渐远。 当然了,以她的聪慧,当她看到陈扬在楼下没有立刻上车,而是又摆POSE抽了半颗烟才离开,她便知道,自己刚才装睡的小把戏并没有骗过男人,想到这儿,她脸上红晕更甚,却又忍不住暗暗啐了一口:“装模作样的,讨厌死了。” 又过得一小会儿,她似乎才觉得身上光溜溜的有些凉意,这才赶紧缩回到了薄被里头,随手抱住了昨晚上陈扬用过的大枕头,晕红的俏脸轻轻的贴了上去,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就仿佛,这个枕头上还残留着陈扬身上的味道。 良久之后,她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枕头,却又把手轻轻放在了自己平坦光滑的小腹,轻抚了几下,有些羞赧却更多期冀的语气幽幽的轻声自语道:“唉,扬哥整天都这么忙,真希望这次便能如愿以偿了呢,不然的话,呵呵,老爸他肯定会被气死了的......” .......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小玥在闺房里头所说的那些女孩子家复杂缠绵的心事,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嗤!”的一声轻响,在经过警卫森严的大院门口执勤武警的例行询问之后,陈扬的车子驶到了一幢小院落前,缓缓的停了下来。 很快,陈扬刚一下车,一位穿着严谨的工作人员便从里面打开了院门,同时,一个长得十分英挺,戴着副金边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也快步从院里迎了出来,看到陈扬,便打了声招呼:“陈书记,你这,你这......唉,你真是太客气了,来,来,咱们进屋再说。”说话间,他眉头却有些皱起,语气也略显急促,显然对于陈扬的造访有突兀之感。 陈扬却是不以为意,面色也有些低沉的边快步朝里面走去,边关切的询问身边的中年男人道:“老方,老爷子的情况怎么样?” 中年男人皱眉轻叹了一口气,才道:“唉,老毛病了,不过昨天晚上在书记会上发病却是很突然,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幸亏永华同志身上正好带了救心丹,在会场就进行了抢救,算是有惊无险,不然的话,哎......” 说到这里,他却是脸色微变,赶紧摇了摇头,显然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陈扬闻言,心里也是微微松了口气,这才语气一缓,宽慰他道:“老方,我看老爷子也是因为这阵子太操劳了才以至发病,我看等回头请两天假,好好休息一阵儿,应该就没什么大碍的了。” 中年男子闻言却也只是轻叹了一声:“唉,但愿如此吧。”跟着却马上摇了摇头,一脸苦笑着说道,“呵呵,就我爸这牛脾气,我看让他请假休息门儿都没有,这不,前面若不是医生死命的拦住了他不让他下床,他都还想马上赶去参加今早人大那边的准备会呢。” 陈扬听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也只能是苦笑了一声。也难怪,这种情况他也算是见惯不怪的了,陈家的老爷子可不也经常这样带病工作的吗? 说话间,两人便已经进到了小楼里面,不过刚一进到里面,正巧前方行过一个身姿绰约的美貌女人,却是朝着偏厅方向走去的,陈扬看到此女,先是一愣,脸色有些微变。 因为大厅里亮堂堂的,屋里进来人了,这美貌女郎自然也毫不意外的朝陈扬看了过来,一看之下,她也不禁脸色有些变化,先是微微张了张檀口,显然是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陈扬,随即却脚步放缓了一下,飞快的又瞥了陈扬一眼,脸色有些微赧的轻问道:“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方晴,你怎么也在这儿?” 几乎是同一时间,陈扬也脱口问了出来。事先陈扬当然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到方晴,倒不是说人方晴不能回家,而是方晴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来这里探望父母,而是会回方家在京城西郊的另外那个大宅子,毕竟这里应该算得上是老爷子的半个办公地点了。 (PS:段更了这么久,虽说家里有点事情,但真是没脸见人了,哎,也不多说啥了,这次恢复更新,会直到完本,毕竟也没有多少了,厚颜恳求大家继续支持香烟。)(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认亲 说实在的,即便是到了现在,对于自家小妹跟陈扬的关系,方逸心里仍然还是存有些芥蒂的,但无可奈何的是,小妹跟这家伙现在连孩子都快上小学了,他再怎么恼火也是无济于事,更别说家里头老爷子都对两人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做大哥的,也只能是眼不见为净装糊涂算了。 这时看到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小妹还一副欲言又止的娇羞模样,他脸上顿时现出几分既有些尴尬又有点无奈的神色,同时心里没来由的就有些冒火,干咳了一声,当即插话打断了两人的眉目传情:“咳,小晴,你愣着干什么,赶紧去里屋照顾妈妈吧。” 方晴这才惊觉大哥也陪在陈扬身旁,俏脸登时更红了,赶忙微微低头“哦”的支吾了一声,“那大哥你们先忙吧。”说罢,便赶紧转身朝里屋方向走了过去,却是忘了自己方才其实是要到偏厅去给母亲拿刚煎好的汤药的。 看到已经为人母亲多年的小妹难得的流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羞涩的女孩儿家模样,方逸登时又生出了一股恨铁不成钢的郁闷感觉,暗暗摇了摇头,却是同时又想起了陈扬今时今日的地位早已非当年可比,心中颇有些复杂的轻叹了一声,然后才转头对陈扬道:“陈书记,走吧,老爷子还在等着呢。” 陈扬这时也是多少觉得有些尴尬,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干的事情不太地道,也难怪人方逸心里有想法。赶紧轻点下头。“好的,老方。”跟着方逸朝二楼走去。 二楼书房里,方同和的精神状态却显然跟刚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人判若两人,陈扬两人进到书房的时候,他正一脸笑意的轻抚着外孙小俊的脑袋瓜子,乐呵呵的在跟小外孙说着些什么。 而小家伙却似乎并不畏惧在外人面前一向来苟于言笑的外公,坐在外公身边的靠椅上好奇的东摸摸西动动的,时不时的还向外公问出几个带有童真的问题。 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似乎又有人来探望外公了,小家伙这才端坐好了。同时好奇的回头朝门口方向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小家伙却是赶紧跳下了高靠背椅,同时下意识的就脱口喊了一声:“哎呀,爸。您......”他的话刚说了半截。就赶紧垂下了小脑袋。有些慌乱的低声改了口,喊道:“大舅舅好,陈叔叔好。” 一声低低的满腹委屈的“陈叔叔好”。顿时让陈扬心里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尽管心里头如刀割般难受,但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笑呵呵的答应了一声:“哎,小俊真乖。” 而站在他身旁的方逸却是冷眼旁观着,心里甚至还泛起了一丝从来没有过的难言的爽快感觉,哼,陈扬啊陈扬,瞧你做的好事! 不过就在方逸刚刚感到有点爽的时候,方老爷子这时却开了口,摸着小陈俊的脑袋,眉头轻皱着,正色询问道:“小俊啊,谁教你要管你爸叫叔叔的?” 小俊顿时把脑袋垂得更低了些,但外公问起,他还是依言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外婆,大姨,二姨,妈妈,还有,还有......”小家伙说到这儿时,却是偷偷瞥了一眼板着张冷脸的大舅,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吞吐着又说了个人,“还有大舅也是这么告诫我的,大舅原来告诉我说我是没有爸爸的,后来我见了我爸......陈叔叔,大舅又告诉我一定不能在外头叫陈叔叔做爸爸,不然会连累我们方家被别人......” 虽说童言无忌,但方逸听到小家伙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给供了出来,即便他脸皮再厚,这时也是难免会觉得尴尬无比,尤其是当事人还就在他身旁杵着的情况下。 至于陈扬,这时他虽说心里很难受,但仍是生出了一股子恨不得当场把方逸这厮给剁了的心思。可不是吗?你这个大舅子当得也忒恶心了吧?哪有教自己外甥不认亲爹的?这不是教坏孩子了吗?得亏小晴没听他的,时不时的带着小俊跟自己见个面,父子间感情还不错,不然的话,小俊肯定会被这狗日的大舅给打小教坏了。 方同和闻言却是轻叹了一声,摆手打断了小俊的话,“好了,小俊,这里是在家里头,你该怎么叫还怎么叫吧。”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却又长长的舒了口气。看来关于女儿跟眼前这个青年男人间的纠葛,他不是不介怀,而是做为长辈,更兼且做为一个国内最高级别的政治人物,他需要考虑和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长出了这口气之后,他却似乎是总算是解开了这个心结。 也难怪,都多少年了,更何况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还能怎么样呢? 陈扬显然听出了老爷子话里的玄机,心情登时为之一振,他知道,对于自己跟方晴之间那不道德的关系,老爷子应该是不会再纠缠住不放了。他有些感动且羞愧的忙开口说道:“谢谢您。” 小俊继承了陈扬的聪明,这时多少也听明白过来了一些,那就是外公似乎并不像大舅那样憎恨自己的父亲,听到外公让他该怎么叫就怎么叫时,他登时兴奋不已的跑到了陈扬的身畔,却仍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低的喊了一声:“爸。” 顿时,陈扬刚才那满腔的愤懑一扫而空,脸上现出一丝微笑,很是慈爱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就在这子孝父慈的当口,一直冷眼旁观着的方逸看向老爷子,很不合时宜的开口插话道:“爸,您这......这不太合适......” 方同和闻言却是皱眉板起了脸:“行了,你带小俊先出去,我要跟陈扬单独聊几句。” “爸......” 方逸仍然有些不甘心,试图要把老父亲从昏头中唤醒过来,可不是吗,今儿个老爷子开了这金口了,那赶明儿这奸-淫小妹的混蛋还不上杆子的三天两头名真言顺的跑家里头来探望小俊了?再说了,他自己对当上陈扬大舅子的事儿可是一点兴趣也欠奉。 可谁知道他刚一吱声,就被老爸挥手打断了话头,虽然心里满是郁闷和不忿,但他素知老爷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主,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是郁闷不已的领着兴高采烈的小外甥离开了书房。 很快,书房里便只剩下了陈扬和方老爷子两人。 “坐吧。” 老爷子很是随意摆手朝沙发方向示意了一下,边说着,他也从书桌旁起了身,端着茶杯走到了沙发边上。 “哎,好的。” 陈扬应了一声,依言坐了下来。 说实话,此刻他内心中的情绪变化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轻松,本来他今天专程跑这儿一趟,目的其实挺单纯的,就是趁此机会探视一下昨天突发心脏病的方老爷子,其他的便再没有什么了。如果非要说他是借机在两会召开之前来跟在政治=局里有相当影响力的方同和拉拉关系,那也并无不可。本来嘛,关系这种东西就是很虚幻的。虽然他跟方晴的关系也就那样了,但在开会之前摸摸老爷子的底也总是好的,即便方老爷子不支持自己,但最起码他也不希望老爷子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至于说在这里好巧不巧的碰到方晴跟儿子,更甚至随后还时隔多年的勉强算是获得了方老爷子对他们这段孽缘的认可,他之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要知道原本他对于儿子的安排可一直都是等到方老爷子天命到了的时候,他到时候也应该在政坛上拥有足够的影响力了,到那时候再让儿子认祖归宗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谅来方家也没什么人敢螳臂当车的,虽说这么做有些卑鄙,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毕竟现在方老爷子位高权重,九大长老之一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若是贸贸然的想要从方家把儿子带走,显然是不太可能。 不过这样一来,原本心思比较单纯的他这时候也多少有些踌躇起来,似乎隐隐有了种毛脚女婿头一回跟老丈人谈话的不适应感。还真别说,因为他跟若男是打小一块长大,后来跟若男成婚之后也压根就没有老丈人这一说法,一切都是很自然而然的,这时候猛然发现眼前这个权柄极重的老人其实是自己的便宜老丈人,他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摆正自己的位置的。 究竟是以自己现在的官职,华海市委一把手的身份跟对方恳谈呢?还是以女婿的身份跟这位不怒自威的老人家聊聊家常? “怎么样,两会马上要开了,你有什么想法么?” 方同和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打断了陈扬的胡思乱想,虽然话不多,但却值得陈扬玩味。 陈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是含糊其辞的微笑应道:“呵呵,也没想太多,主要把市里近期的一些工作向中央汇报就行。” “呵呵,你呀,滑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可不信你是专程来看我这个病老头的......” 方同和毫不客气的给陈扬下了个简单的评语。(未完待续。。) 第三零一章 一笑泯恩仇 燕京凯悦大酒店,宽敞明亮的私人VIP咖啡室,此刻正值中午时分,陈扬正兴致勃勃的在这个不对外人开放的豪华奢侈的咖啡室里享用中午的简餐。 而在他身旁坐着的却是前面从钟山别院一块跟着他出来的方晴以及小俊母子俩, 方晴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修身的浅蓝色连身春裙,脖子上系着条爱马仕的限量版格子围巾,五官精致的俏丽脸蛋上似乎还若有若无的薄施了一层淡妆,整个人打扮得很有品位,既显得年轻却又浑身上下透出了一股子成熟-少-妇身上才具备的迷人风情。当然了,实际上她其实不打扮也绝对不会显老,毕竟她可比陈扬这个三十多岁的半大老头子要年轻得多了,不过说到底,今儿个难得的一家人出来吃饭,她看起来却绝对不再是像平日里在单位时候那样的严谨打扮了,以至于前面进到酒店的那短短的一小段路上就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人惊艳的目光,连带着对走在她身边的陈扬这些男人们眼中也或多或少生出了鄙视无比的恼火感觉,不知道又有多少男人开始在肚子里痛骂这个世界太混账了,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不过此刻方晴这个风情漂亮的少妇却正扮演的是贤妻良母的角色,不时的见她温柔无比的用刀叉小心翼翼的切着餐盘里的牛扒,每切下一小块,总是先要递到身旁宝贝儿子小俊的口中,嘴里边还念念有词的不停教诲着儿子一些用西餐的礼仪知识。 偶尔斜眼看到此幕。陈扬就不禁暗暗摇头不已,心说自古慈母多败儿,小晴这么宠着儿子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虽说儿子平日里倒是跟在外公身边的时间要多,但回头还是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说说她。 小俊平时也难得有机会跟父母亲一家三口在一块用餐,因此今天能跟父母在一块吃中饭,还能光明正大的不到学校上课,小脸蛋上写满了兴奋之情,甚至都忘记了外公平日里的谆谆教诲,即便是用餐时嘴巴也不闲着。时不时的叽叽喳喳说着些充满童趣的话语。倒是把几个大人们逗得乐呵呵的。 乍一看来,这倒真是一副相当和谐幸福的一家三口用餐的画面。当然了,如果把坐在这一家三口对面的方逸排除在外的话。 是的,方逸也在这儿用餐。倒不是他喜欢来这儿瞎掺和人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而是前面陈扬在老爷子书房里也不知道都聊些什么。反正足足聊了一个上午,临离开时就差不多到饭点了,正巧陈扬很热情的邀请他一块出来用餐。他一方面是挺好奇父亲究竟跟陈扬说了些什么,另外一方面毕竟陈扬是他的顶头上司,他的工作需要陈扬的大力支持这点不说,最重要的是他如果想要在将来陈扬离开华海之后,竞争华海市一把手的宝座,那么势必需要获得陈扬足够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支持才行。 只不过,当他看到小妹伴在情郎儿子身旁时候的那一脸幸福的小模样,他心底里就会没来由的腾的生出一股无名火气,若不是实在很好奇陈扬为什么非要拉他过来一块用餐,他真的是一百个不愿意继续坐在这儿看他们一家人秀恩爱了。 显然,他心里很清楚,陈扬此举绝对是有用意的。不然的话,虽说这些年下来,种种因素作用之下,他跟陈扬私底下的那点恩怨渐渐变得淡了些,在华海工作的时候,他也一直跟陈扬保持着比较良好的工作关系,但种种这些加起来,他觉得自己跟陈扬的私谊还不至于好到可以闲着没事儿一块吃中午饭侃大山的。 想到这儿,他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端起红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小口,便开口打断了陈扬一家三口的温馨场景。 搁下杯子,他微微笑了笑,开口道:“陈书记,前两天老林亲自把东亚的章董引荐了给我认识,我看这回东亚集团这八百个亿的投资看来是跑不了了,老林这届政府看来开了个好头啊。” 如果是在平时的工作场合,方逸这番话就相当的不合适宜了,不过今天却是在这样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私人的场合,加上自己妹妹也在,他就用这种似乎很随意的口吻谈起了工作来。只是他这话里显然还是在试探甚至是意有所指。 陈扬当然能听出来他话中有话,林坤上任之后一直想找到一个工作突破口以尽快确立其在华海市的个人地位,而引来国际五百强之一的东亚集团到华海大规模投资,显然就是林坤的手笔之一,方逸很明显是希望知道他对林坤这么大张旗鼓的引入一家战略性国际巨头的看法。 虽然知其意,但陈扬却没有接过他的话头,只是面带微笑的端起了桌面上的高脚杯子,淡笑着很诚恳的说道:“方哥,现在也没有外人在,咱们也不用太见外了,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 陈扬话音一落,方逸明显就是一愣,嘴巴微微张了张,显然是被陈扬突如其来改变的这个称呼给震到了,或是说给吓到了。 的确,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称谓上的变化,但其中包含的内容却实在是太多了。要知道平日里陈扬一般是喊方书记的,顶多在私底下叫一声老方就很不错的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喊得这么亲热。 方晴闻言更是微不可闻的身子轻轻一震,心头一瞬间便被陈扬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暖暖的包裹住了,她下意识的就侧过头瞥了陈扬一眼,不过她还是很快便把脸转开了,因为不知为何,她只觉得这一刻她的眼眶突然间有些湿润,她很担心会被边上的几个她的亲人看出来她这细微的变化。 也难怪她的情绪会变化如此巨大,是的。她很了解陈扬跟大哥之间的那点恩怨,尤其是她很清楚当年陈扬是为了一个女人跟大哥翻脸成仇的,当然了,她相信,如果有人用她大哥那样卑鄙的手段对付自己,陈扬肯定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自己的。当年她甚至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陈扬扳倒大哥的一把工具,为此,她曾经自责了很久,甚至,伤心失望之下。她还一度远离了陈扬。只是阴差阳错间,她最终还是回到了陈扬身边,并且现在也早已经习惯了两人间的这种关系。而她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势同水火的情郎跟大哥之间会冰释前嫌。这事儿她做梦都不敢想。可是。现在却...... 至少,陈扬已经递出了和解的信号。 方逸不愧是见惯了官场风浪的人,仅仅是一愕之后。很快就把外露的震惊情绪收敛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接话,而是再次端起刚放下不久的红酒杯,静等着陈扬的下文。 果然,陈扬笑了一笑之后,便继续开口说道:“方哥,这杯酒我敬你,当年在交州的一些琐事,都在这杯酒里头了,好吗?” 方逸万万没想到陈扬会说得这么坦率,还很江湖,丝毫没有半点官场中人说话的那种风格,尤其是当他听到陈扬亲口提起当年在交州的恩怨时,他端着红酒杯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没有直接跟陈扬碰杯一笑泯恩仇,而是凝视着陈扬的眼睛,希望从中看出什么来,但最终,他却没有从陈扬看向他那清澈的眼神中读出什么来。只是,若是让他就这么碰个杯就把前事一抹干净,他却是很难做到的。的确,当年他可是赔了妹妹又折兵,最重要的是,他原本青云直上的仕途在不经意间被陈扬给狠狠的阻挠了一下,最终虽然没被降级使用,但还是被发配到了西北足足蛰伏了好几年时间。而官场上,阻人进步无异于杀人全家,说起来,陈扬跟自己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又能被他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就抹过去了呢?哼,方哥?叫得倒是挺好听的,鬼才知道你这头老狐狸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陈扬心里当然也很清楚这点,他也深知自己跟方逸之间的恩怨不是那么容易揭过去的,毕竟别看方逸到华海工作之后一直都还算配合自己,甚至当年高明还没倒下的时候,方逸还曾经在几个重要关头挺了一下自己,当然了,方逸这么做很明显是有他自己的政治意图的,但不管怎样都好,抛掉工作上的事情不谈,方逸心里头对自己的那根刺从始至终都没有拔掉过,这点从两人的交往中他能够隐约的感觉出来。 看着方逸凝神盯着自己,也不吱声,他无奈的苦笑一声,道:“呵呵,方哥,那些事儿我也不想再提了,我知道或许我并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这杯酒,就当是为了小晴,好么?” 陈扬话音一落,一直微低着头不吭一声的方晴再也忍不住了,两颗晶莹的泪珠悄然间就从她眼眶中滚落了下来,她赶忙飞快的用手背抹掉了这两滴不合时宜的泪水,但还是被一旁眼尖的儿子给瞧见了。 小俊听不懂大人的话,但看到母亲突然间情绪失控的落泪,他赶紧伸手向母亲脸上抚去,还惊讶不已的脱口低呼道:“妈妈,你怎么哭了呀?” 方晴俏脸一热,赶紧打了一下儿子的小手,截住他话头道:“小孩子别瞎说,妈妈哪里有哭了?” 小俊明明看到妈妈刚才是落了泪,这时却被妈妈矢口否认,还无端端的被打了,顿时不高兴了,他急忙转头看向平日里虽然很严厉但也很疼爱自己的大舅看了过去,急急的寻求支持道:“大舅,妈妈刚才明明哭了,她不承认还打我呢,您也看到了的,不是吗?您瞧,她现在还在揉眼睛呢。” 方逸被问得不禁莞尔一笑,道:“小俊啊,是因为刚才有阵风吹到了你妈妈眼睛里头,她才揉眼睛的,可不是在哭哦,知道了吗?” 说罢,回过头看向陈扬,这回他却是再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轻轻扬了扬手中的红酒杯。 他这般微微示意,陈扬脸上顿时也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同样也是没有半句废话,扬了扬手中酒杯,然后很没有风度的牛饮了一口,一饮而尽了杯中红酒。 方逸亦是如此这般的干了这杯酒,等两人重新放下杯子的时候,小俊还兀自低着小脑袋嘟哝着:“哼,大舅跟妈妈一样,都是喜欢骗人的,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儿了,这儿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哪儿有风嘛。” 小俊嘀嘀咕咕的一句趣言却是让边上的三个大人先都是一怔,而方晴却是对儿子天真无邪的真话很恼火,破天荒的又打了宝贝儿子第二下,寒着脸斥道:“小俊,好好吃东西,外公没教过你吃饭的时候不许乱说话的吗?信不信回头我告诉你外公去。” 小俊不怕母亲,却是对外公很是敬畏,听到母亲提到了外公两字,立刻就老实了,赶紧闭了嘴,照着母亲前面教的用刀叉的法子,乖乖的低头用小刀子切起了牛扒来。 等回过神来之时,却才发现大哥和陈扬都在看着自己,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俏脸腾的便是一红,飞快的瞥了陈扬一眼,嗔道:“瞧我做什么,你看着儿子,我,我吃饱了,你们聊吧,我去趟洗手间。” 扔下话,她当即从座位上起身,急急忙忙的拿起包头也不回的朝洗手间方向跑去。 “呵呵,这臭丫头,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也不知道在单位里平时是不是这个样子,还科长呢。” 方逸看到小妹这副窘样,不由得莞尔笑了出来。 “呵呵,小晴这个科长,可比咱们这些厅级,部级干部要好当得多咯,上回我陪她去参加过一个她们单位组织的活动,我看她还是挺称职的。” 回过头,两人却是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一切,似乎都尽在不言中了。(未完待续。。) 第三零二章 规律 微风阵阵,早春的燕京天气还是有些微凉。 古色古香的深宅小院子里,此刻陈扬正神情淡然的凝视着正在不远处花坛边上的爷爷,老爷子这时候正修剪着面前的一簇已然凋谢了的赏玩雏梅,神情专注,倒是像足了一位退了休在家静养的老人。 陈扬来了也有好一阵子了,不过他并没有打扰老爷子的雅兴,而是静静的站在边上作陪。 又过了大约十多分钟的样子,老爷子似乎才把手里的活计弄完,这才直起了腰,陈扬见状,赶紧快步走了上去,伸手接过了老爷子手中的花剪搁在一旁,然后才轻轻搀扶住了老爷子。 “唉,爷爷老咯。” 老爷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拒绝别人的搀扶,轻叹了一声后,满是皱纹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陈扬闻言,心里微微一酸,这几次来看爷爷,似乎爷爷说的最多的也就是这个老字了,而在以前,爷爷可是个绝对不服老的硬汉,但这几年下来,随着跟爷爷同辈的老革命一个接一个的过世,似乎就连爷爷的身子也随着他那些老伙伴们的过世而变差了许多。 没办法,任谁无论生前多么的风光无限,但到头来总也还是躲不开生老病死这个无情的自然规律侵袭。 爷爷的那些老伙计们是如此,爷爷又何尝能躲得过那一天呢?顶多也就是早几年或晚几年的区别罢了。 深吸了一口气,陈扬悄悄的把胸口中的负面情绪强压了下去。轻声劝慰老爷子道:“爷爷,您忙了许久了,我还是扶您到那边的长椅上休息一会儿吧。” 老爷子笑了笑,却也没有拒绝,在陈扬的搀扶下缓缓走到了一株古树下的长条木椅上坐了下来,然后示意了陈扬一下,陈扬便也在他身旁坐下来了。 老爷子目光温和的打量了一眼身旁这个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孙子,当他看到陈扬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不由有些莞尔道:“呵呵,小扬。我估摸着这趟你返京。这阵子应该是挺忙的吧,你呀,才多大年纪,现在觉就睡不安稳咯。以后怎么办?” “爷爷。您别担心我。我其实都挺好的。” 陈扬不好意思的勉强笑了笑,他也知道回京这一周多时间以来,自己简直是忙得跟陀螺一样。不是见这个部长就是去探视那个退下来没多久的老同志,别说,倒还真被爷爷说中了,自己的确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几乎每天都是熬到凌晨一两点钟才睡下,然后第二天又得早早的爬起来,开始一天的走访拜会工作。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现在的他对明后几天在京召开的两会信心十足,尤其是那天跟方同和长聊了一个上午之后,他知道校长这次提议增补自己进入中委临时决定应该会没有任何悬念的获得通过了,当然了,还必须要等到近年底的十八大换届之后,自己或许才将会正式走上共和国最高级别的政治舞台。 “呵呵,你呀......” 老爷子听出了他的言不由衷,但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做为在共和国权力金字塔顶端覆雨翻云了大半辈子的老爷子而言,陈扬现在的一些动作当然瞒不过他的眼睛。这许多年下来,他该教诲的也都教诲过陈扬了,在陈扬闯下大祸的时候他也力排众议保护住了陈扬这个他看好的孙辈,现在的他,能做的也就是争取多活几年,静静的在旁边看着陈扬的成长了,而陈扬现在所做的一些合纵连横的工作,不管其间碰到了任何困难或者阻碍,都必须是要他自己独立去面对的。 的确,一个总是活在老一辈羽翼保护之下的雏鸟是永远也迎来不了展翅高飞那一天的。 对于这一点,老爷子看得很透彻,而实际上,从他收到的所有关于陈扬的讯息来看,他是感到很欣慰的,尤其是前天当他接到方同和亲自打来的问候电话时,他更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虽然在电话里头方同和只是简单的问候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但他知道,孙子真的是长大了,成熟了。 陈扬的话向来不多,尤其是在老爷子身边的时候更是如此,这时便也只是很安静的陪坐在老爷子身旁,等着聆听老爷子的教诲。 老爷子目光满是慈爱的看了陈扬良久,才笑着说道:“小扬,这几年你在华海的工作爷爷是很欣慰的。不过爷爷也真的是老咯,估计也没多少时候就该去跟我那些老伙计们喝酒去了......” “爷爷......” 陈扬刚要宽慰一下老爷子,但老爷子却是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小扬,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爷爷早有这个心理准备,要不是这世界上还有些牵挂,爷爷早就恨不得赶紧找我那些老伙计们喝酒去咯,你呀,也别太把这个放在心上,只要你们都好好工作生活,爷爷自然会笑着离开你们的,懂了么?” 曾经两世为人的陈扬其实应该是个挺豁达开朗的人,凡事都看得挺开的,但这时候听到爷爷反而来宽慰自己时,他却还是忍不住微微湿了眼眶,他赶忙稍稍仰了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笑着对老爷子轻点了下头:“爷爷,您放心吧,我都懂了。” 老爷子闻言很是欣慰的笑了起来,随即才似乎很随意的开口说道:“小扬,本来你这个年纪进到中委已经算是破格提拔了,不过相对于你现在的职务而言倒也不算突兀,毕竟华海在国内的影响力是足够的,说实话,也是因为你的年纪太轻,不然的话。早两年就应该进中委了吧,呵呵,上一次全会换届的时候,你们华海那个小高没有能进政治-局,怎么样,小扬,你给我说心里话,年底的换届选举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老爷子话音未落,陈扬心脏陡然间就是砰的猛跳了一下,说实话。他还从来没有从爷爷口中听到这样直白的许诺。虽然爷爷似乎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但他心里很清楚,倘若自己点下头,那么以爷爷在国内政坛的影响力。如果陈系力挺自己。加上自己背后还有校长的支持。那么自己即便不能直接进政治-局,竞争候补委员还是十拿九稳的事儿。而爷爷一向来说一不二的,他这么暗示自己。显然是已经有了八九成的把握了,当然了,这或许也是爷爷念到时日无多,打算最后扶自己一把了。 果不其然,老爷子接下来便笑着又道:“呵呵,小扬,也许这是爷爷最后帮你一回咯,以后你要是再闯什么祸,爷爷想管可能也管不了咯,你好好考虑一下。” “爷爷,坦率的讲,我觉得现在时机还并不成熟,我还是希望能把基础再夯实一些才争取进步。” 陈扬并没有多做任何考虑就正色回复了老爷子。 “哦,是么?” 老爷子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肩头,“好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儿去吧,小张医生该来逼我吃药了,你再不离开,小张医生说不定会撵你走的哦,呵呵。” 陈扬本来还想多陪陪老爷子坐一会儿的,但听到老爷子这般说,便也只能是站起了身来,说道:“那......爷爷,我就先走了,回头我再找时间跟若男一块来看您。” “呵呵,好,好,记得下次过来,把我那小重孙也一块带过来,我可有阵时间没看到那小捣蛋鬼咯,怪念着他的。”老爷子乐呵呵拍了拍他的手道。 陈扬闻言微微一怔,他那宝贝儿子小泽打小在爷爷奶奶身边循规蹈矩的长大,小小的年纪却是一本正经的,有时候连自己跟这臭小子待久了都觉得闷得慌,他实在是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会觉得这臭小子捣蛋。难不成小泽这臭小子在爷爷奶奶跟前那乖巧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来见太爷爷的时候就调皮捣蛋了么? 虽然挺纳闷的,但他还是赶紧答应了下来:“好的,爷爷,您好好休息,回头我抽空跟若男带着小泽一块来看您。” 爷孙俩说话间,边上脚步声响了起来,那老爷子的专属特护小张医生果然分秒不差的掐着表领着好几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陈扬可是领教过这个小张医生的厉害的,为了首长的健康,这小张医生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有时候甚至连老爷子都会被她批评几句,实实在在是个尽忠职守的楷模。 因此,陈扬二话不说,赶紧离开了这处僻静的后花园。 老爷子坐在长条靠椅上目送着陈扬离开,脸上渐渐的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却似乎很欣慰的笑意,低低的自语起来:“呵呵,我总算是没有看错人,小扬的确是长大了,以后也用不着我这个老头子再多操心咯,呵呵......” ...... 离开老爷子的别院时,陈扬仍然不知道,倘若刚才他毫不犹豫的答应老爷子,那么他就让老爷子太失望了,好在他在宦海沉浮这十数载之后,慢慢的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为官之道,老爷子给出来的诱惑不可谓不大,但是他更加倾向于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迈向自己奋斗的终极目标,尤其是他的脑子里很清醒,自己这么快就进入政治-局实在是弊大于利,最起码,这十分不利于陈系内部的团结,要知道这一次换届,陈系内部除了原有的几位政治-局委员职务,另外可还是有好几位重量级人物希望竞争一下能够挤入政治-局的,而如果再耐心等上五年,到下次换届,那么自己再争取进入政治-局就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了,甚至还完全不必经过候补这个阶段。 通盘考虑之下,自己却又何必急着争这一时之长呢? “书记,待会儿咱们还是按工作计划去发改委吗?” 这时,从前方副驾驶位传来了林刚询问的声音。而林刚之所以有这么一问,实在是因为陈扬经常性的临时改变工作计划,他不得不小心行事,倘若陈扬点头,那么他现在就必须跟对方的秘书进行第二次联系了。 陈扬稍微想了一下,沉吟道:“嗯,先等等,我打个电话再说。” 说罢,便直接拿出电话来,拨通了发改委一把手刘海天的私人手机。说起来,刘海天也是他的叔伯辈分的人物了,当年他还在江南省委发改委当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的时候,就曾经得到过这位刘叔叔的诸多照顾,直至后来到了交州开发区,甚至现在在华海工作,都得到了这位刘叔叔的大力支持,很多项目都是通过他的关系才最终拿下来或者在发改委获得通过了,当然了,自己人嘛。而刘海天也今非昔比,这些年下来,也算是熬出了头,在发改委当上了一把手,还进入政治-局,现在也是国内政坛顶尖儿的风云人物了。 而前阵子过年的时候陈扬因为另有要事没能像往常一样带着妻儿去刘海天家拜年,只是打电话问候了一声,说起来挺失礼数的,他考虑了一下,干脆趁着今天有点时间,到刘叔叔那儿噌饭吃算了。 电话响了两声对方就接通了。 “呵呵,陈书记啊陈书记,什么风居然把你这位大书记给吹到我们发改委来了,前面我听秘书说起的时候,还真有点不敢相信哦。” 电话里头传来了刘海天爽朗的大笑声,显然因为是私人电话的关系,刘海天说话并没有太注意,张口就开起了陈扬的玩笑来。 “刘叔叔,瞧您说的,这阵子不是要开会了,我老在忙嘛。”陈扬笑呵呵的敷衍了回去。 “行了,你这小子别废话了,赶紧过来,我这可是推了好几个会在等你,对了,昨儿刚弄了一包好茶叶,便宜你小子了。”刘海天有些急切的催促了几句,显然,他也很想跟陈扬聊聊。 “刘叔叔,您看这样成不,眼见着也快到中午了,您那儿我就不去了......” “你说什么?”刘海天一听这话就有点火了,这小子太不上道了吧。 陈扬赶紧解释道:“哎,您想别急啊,我的意思是也有阵子没尝过咱婶子做的菜了,待会儿我打算先去若男单位接她,然后一块去您家蹭个午饭,您不会不欢迎吧。” 果不其然,刘海天一听就乐了,“呵呵,算你小子识相,行了,你赶紧去接小男吧,顺便帮给红兵这臭小子一块带回来。”(未完待续。。) 第三零三章 惹是生非 陈扬没想到一个电话打过去刘海天顺带着还给自己出了个难题,说起来,陈扬跟刘海天唯一的这个儿子刘红兵也认识了很多年了,早在十年前这小子刚毕业的时候就一个劲的想要跑来跟他混,不过陈扬最后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结合这小子大学所学的专业给他另外找了一条发展路子,并且让项谨给他那个当时还是个皮包公司的小公司注了大量资金,专门从事互联网业务,这小子也算是争气,现如今,他旗下的从事互联网P2P业务的子公司已经在纳斯达克上市了,身家超过五十个亿人民币,加上他还是光棍一个,俨然是新一代的钻石王老五,三天两头就有关于他跟一些娱乐圈女明星的绯闻见报,加上又是从事资讯发达的信息产业工作,这小子现在的知名度绝对要远远超过陈扬这个堂堂的华海市委书记。 前阵子过年的时候刘红兵也到陈扬家里给他拜过年,当时这小子一脸衰样的偷偷拉着陈扬吐了一大肚子苦水,原来过年这阵子刘叔叔强押着他去相了好几回亲,对方当然都是些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只不过在娱乐圈风花雪月浪荡惯了的刘红兵又哪里会看得上那些姿色平平的官宦人家的女孩子,在刘叔叔的巨大压力下,他虽然硬着头皮去见了几个女孩,但回头就忘了个一干二净,十五都没过完就偷偷溜出了家门,从此再不敢回家去了。而他那天在给陈扬拜年时他还千求万恳的希望陈哥帮他在老爸跟前说几句好话,实在是他老爸给他介绍的那几个女孩子素质太差强人意了点。当然了,别人的工作及家世倒是跟他挺相配的。 眼见着这小子都三十出头还在花天酒地的胡混,陈扬当然没有答应帮他这个忙,当时还开口以长辈的姿态教训了他一通,只不过后来这小子一句话就把陈扬噎得哑口无言了。他当时是这么说的,陈哥,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是不知道弟弟的苦啊,您是没见着那几个女孩子,忒吓人了。倘若要是老头子让我见的那几个恐龙跟若男姐一样漂亮。哦不,有若男一半漂亮我立马二话不说就去民政局登记去。您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我后半辈子都生活在恐怖世界里头吧? 当时这小子说完这套理论之后,陈扬就再没多说什么了,毕竟他自己是娇妻美妾好几个。总不能逼着别人去娶个恐龙当老婆吧?当然了。他倒也没答应这小子帮他说情。只是敷衍了几句就算了。 今天刘叔叔让自己拎这小子回去,显然也是有这方面的用意在里面,毕竟刘叔叔也是知道的。他那儿子打小就听自己的,又都是同一辈的年轻人,如果自己能帮刘叔叔说他几句,这小子兴许也就老实了,只不过...... 算了,还是回头先看看那几个女孩子的照片,总不至于真像红兵这小子形容的那么难看吧?再说了,过日子嘛,不都这样,谁叫他生在这样一个官宦世家里头。 没怎么多想,陈扬心里也就有了主意,待会儿还是要站在刘叔叔的立场好好说道说道这小子几句。 念头一转间,他的电话就已经打到了刘红兵的手机上,跟刘海天一样,看到是陈扬的来电,没响两声电话那头就飞快的接通了。 “哎呀,陈哥,今儿个吹什么风,您老人家怎么会给我来电话啊?” 听筒里传来了刘红兵又惊又喜的声音、 “呵呵,红兵,在公司忙着吧。”陈扬笑着回了一句。 “不忙不忙,哥,你说吧,是不是老头子给你电话了,又想逼我相亲去呐?” 刘红兵倒是个聪明人,居然没等陈扬开口就猜到了他这通电话的目的。 “呵呵,你这臭小子。”陈扬干笑了一声,然后不由分说的道,“好了,我现在在燕京,前面刚跟刘叔叔通过电话,待会儿中午到刘叔叔那里吃个饭,刘叔叔说了让我通知你,我可跟你有言在先,中午要是没看到你回家的话以后别喊我哥喊得那么亲热的,懂了吗?” “哥,您是我亲哥成不?您别介啊,您又不是不知道老头子这鸿门宴是那么好吃的吗,要不这样,回头晚上我来安排,您......” “行了,别废话了,来不来你自己看着办,好吧?” 陈扬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然后暗暗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丝苦笑,曾几何时,自己可是最反感这种所谓的政治联姻的,但谁曾想,现在自己倒成了这种事儿的帮凶,活生生的要把一个大好青年推进一个明摆着不会幸福的婚姻里去,还必须心安理得的美其名曰是为这个小青年好,呵呵,这可真是...... . 又在车里打了好几个电话之后,不知不觉间,陈若男任职的国防大学便也就到了。 司机老柳停好车后,陈扬笑着对前面的两个跟班道:“林刚,老柳,这阵子你俩跟着我东奔西跑的也够折腾的了,今天给你们放个假,待会儿你们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两人忙道:“不累,不累的,书记。” 陈扬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不再言语,却是径直推开车门下了车。 老柳林刚两人虽然还想表下忠心,但见陈扬已经决定了,便也只能是老实的待在车里,不过说心里话,这几天下来,他们也的确是够折腾的,陈扬还好些,但他们做为陈扬身边的工作人员,在陈扬去跟人会谈的时候,他们俩就得在车里或是休息室里待着,往往有时候一待就是一两个钟头,还得时刻保持高度集中的精神,有时候甚至得熬到夜里十一二点才能回宾馆休息,说不累显然是假的,难得老板今天给自己两个放假,还不抓紧时间好好充充电。 很快,老柳缓缓掉了个车头,奥迪车便离开了国防大学巍峨雄壮的大门口。 等老柳把车开远了些之后,陈扬才抬腕看了看表,刚过十一点钟,好像还差二十多分钟才到下班时间呢,也不知道若男有没有课,不过若男现在是他们系的系主任了,以她的工作作风,即便没课想来也是不会提前开溜的,当然了,如果自己打电话叫她出来,她肯定还是会提前下班的。 陈扬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没有必要影响到妻子的正常工作,而且还想给若男一个惊喜,干脆就熄了直接打电话给她的念头。一个人在学校门口转了转,看到在门岗上执勤的小战士一脸警惕的盯着自己,他自己也感觉好笑,于是就直接走了过去,向对方出示了一下若男给自己办的家属出入证,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进到了校园里。 早几年前他在交州驻京办的时候还曾经跟若男在学校的宿舍里头同居过一段时间,因此对于这所国内军界最顶尖的学府,他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四处走走看看,稍微回忆了一下过往跟若男在这里生活时候的一些美好片段后,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便再次走出了校门。 不过这次他出来的时候却吓了一大跳,早十多分钟前还空旷得很的校门口这时候却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校门口前面宽敞的水泥坪俨然成为一个临时的停车场,突然间多出了好几十辆各式各样的高档轿车,其中甚至不乏一些价值好几百万美元的限量版名牌跑车。 这个场面让陈扬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来到什么车展现场了呢。 而这些豪车边上,稀稀拉拉的站着几个穿着时髦的小年青,又或者有些公子哥干脆打开了车顶篷的天窗,趴在车里嘻嘻哈哈的看着军校大门口,更搞笑的是他们中间很多人相互间似乎还认识,就站在车边或者车里头互相打着招呼,瞎聊着些什么。 看到这一幕景象,陈扬不由得暗暗皱了皱眉头,他当然也从一些媒体上看到过一些关于名车到名校等“二奶三奶”下课的新闻,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堕落的社会现象现在居然已经蔓延到了军事院校这种相对来说比较单纯严谨的学院来了,在他想来,这种现象不都是应该发生在那种什么艺术类院校大门口的吗? 当然了,以陈扬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以及思考境界,自然不会再“愤青”了,而且他也清楚,在这四九皇城里面,最不缺的就是豪门大家族里培养出来的纨绔子弟了,最起码,在他刚才随便扫过的一眼里面他就看到了几张似曾相识的年轻面孔,只不过,他认识的自然都是这些年轻面孔的哥哥姐姐那一辈的红色子弟了。 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当像陈扬这些红色子弟们渐渐的都进入到了共和国核心部门工作之后,能继续纨绔下去的自然就是他们的弟弟妹妹们了。 “呵呵......” 想到这些封建弊端,陈扬忍不住暗暗摇头苦笑了一声。 “喂,傻帽,你丫的傻笑什么呐,找哥们抽是不?” 这时,一个听上去口气挺冲的声音朝陈扬嚷嚷了过来。 陈扬没想到苦笑一下都犯了王法,好在他心态良好,并没有理会对方的无理取闹,看也懒得看过去,转身就朝门口方向走了回去。 可他这么做无疑已经下了别人的脸面,前面对他嚷嚷的那公子哥一下子脸上就挂不住了,当即就冲他身后大骂起来:“你吗-逼没听到老子跟你说话啊?啊!”(未完待续。。) 第三零四章 龌龊 这位纨绔公子哥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脾气冲得很,他第一次出口成脏陈扬已经懒得理会他了,没想到第二次出口更加的粗鄙不堪,而他这一嗓子顿时也把原本在门口等妞儿的那帮人的兴趣陡然间提了起来,各个都好奇不已的朝陈扬看了过来。 陈扬暗道一声“晦气”,真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碰上这么一帮闲的蛋疼没事找事的纨绔子弟,而且也不知道这帮游手好闲的鸟人究竟为什么会聚集在这儿,要知道军事院校95%以上都是些男生,虽说里面的女生的确是平均素质要比一般高校的要高很多,但比起那些艺术类院校的美女学生却还是要差了很多,并且数量也不及那些个艺术类院校。 难不成这帮公子哥平日里泡那些学艺术的女孩太多,腻味了,就跑到军校来换换口味,玩玩制服诱惑? 陈扬不得而知,也没有一丁点的兴趣知道,他现在只想着尽快接到若男,然后赶赴中午的刘家家宴。至于身后那位出口成脏的小年青,他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他也早过了跟对方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冲动年纪了。 因此,他仿佛没听到对方跟自己说话一样,自顾自的继续朝校门口方向走去,边走边从手包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若男的号码。 没办法,摊上这帮鸟人,他原本想给若男一个惊喜的计划只能是宣告破产了。 他本来已经足够低调了,对对方的恶语伤人充耳不闻。在他想来,这帮想着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哥们再怎么想耍横,只消自己不理会也就是了,总不至于他们还真有胆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不成? 很明显,陈扬显然是高估了这些个公子哥的智商,尤其是低估了对他恶语相向的那位白长了一副唇红齿白英俊相貌的小青年的脑残程度,这位小爷仗着家族余荫,在这四九城里头一向来都是横着走的,边上聚过来的好几个都是平时跟他一个圈子里玩得比较好的哥们,平日里哪里遇上过像陈扬这样的闷头葫芦。基本被他找刺儿的人。看到他拉风的架势也就乖乖的服软过来任凭他臭骂几句也就算揭过了,没曾想陈扬可倒好,不理不睬的完全把他们哥几个当成了空气。 嗬,这还了得? 要是今儿这事传出去。哥几个的脸还不丢到海里头去了? 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你麻痹的。傻比。哥叫你呢,给老子滚过来,听到没有!” 小青年一张白皙的俊脸登时气得通红。接连又破口大骂了好几声,可陈扬始终是置若罔闻,三两步就走到了门岗附近,自顾自的打起了电话来。 这下子可把小青年的肺都给气炸了,他尴尬无比的看了看左近几个临时凑过来的哥们一眼,他这些哥们果然也都不是什么好鸟,看到他吃瘪了,个个眼中都流露出嗤笑之意,显然哥几个都没当回事,并且都对今天这新鲜事感到很有趣,很好玩。毕竟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有背景有来头的,平时接触的人对他们都是毕恭毕敬的,哪里会碰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居然敢把他们这类人的话当耳旁风。 不过这坏事说起来也算是好事,平日里时时刻刻碰到的都是些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奴才,哪里会捞到像现在这样能够装装逼的好机会啊? 因此,他们虽然眼中满是调侃的笑意,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一副坐等着看出好戏的嘻哈模样。 说心里话,他们中好些个心理比较阴暗的小纨绔们,恨不得此刻被陈扬落了面子的那人是自个儿呢。 而且马上就有人开始给那白脸小青年出馊点子了。 “呵呵,小铁,瞧这人好像还挺牛逼的呗,我觉着吧,趁现在还有几分钟时间,咱们好好耍耍,你不行的话哥们帮你出这口气。” “去去去,滚你一边去。”白脸小青年没好气拨开了此人攀在他肩膀上的手。 “哎,瞧那傻比的样子,好像是在给人打电话,难不成是在这里接他老婆下班的?哈哈,要是这样就好玩了,那傻比不是耳朵聋了嘛,我看待会儿咱们干脆弄弄他老婆,看看他还能装乌龟不?嘻嘻,好玩儿.......” 又有一哥们出了个馊点子。 “哈哈,军少,你他吗还真对得起你那“人-妻杀手”的绰号,这点子也就只有你想得出来。”旁边一个穿着灰色阿玛尼休闲西服的小年青嘻嘻哈哈的打趣道。 “呵呵,好久没碰上这种事了,小铁,你丫的再怂,哥哥我可忍不住先玩玩了,待会儿等妞儿们都下课了咱们可没时间玩了哦。”阿玛尼身旁的一个小平头有些等不及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而惹事的那位,被叫做小铁的白脸小青年被兄弟几个挤兑了这一小会儿之后,哪里还忍得住,当即一脸郁闷的拨开在他身上摸摸抓抓的兄弟几个手,二话不说就离开了他那辆银色保时捷的车位,大步朝陈扬走了过去。 “哎,小铁,你丫的别太激动啊,哥几个还得逗逗乐子呢。” 看到小铁气势汹汹的朝陈扬走去,一个哥们还不忘叮嘱了几句。 “行了,待会儿我叫他过来,玛德,今儿个老子妞也不泡了,非好好玩玩不可。”小铁显然很清楚他那些兄弟的意思,头也没回的甩了句话回来。 校门口距离这些公子哥停车的地方不远,小铁几步就走到了。而此时陈扬也已经联系上了若男,电话都打完了,就等着若男一会儿开车出来呢。 把手机往包里一搁。正朝铁门里头看呢,身后的小铁已经杀到。 “哎,这位同志,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请你跟我过去那边说说话。” 果然不愧是豪门大族里教养出来的孩子,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内,小铁已经变了副模样,变成一个文质彬彬很懂礼貌的小后生。 显然,他也知道这校门口的卫兵手里拿着的可都是真货,这些小兵又不认识自己。在这里起了冲突。万一被他们这些小兵蛋子阻了好事儿,那真是倒足血霉了。 陈扬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前后判若两人的小铁,虽然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鬼主意,但以他对这个所谓的太子党圈子的了解。这些纨绔子弟显然没安什么好心。 当然了。不管这些鸟人打的什么主意。陈扬自然是没有半点惧意的,只不过他也同样不会无聊到跟他们扯嘴皮去。 “年轻人,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事可以跟你商量了。不过你如果非要说点什么事,那就在这儿跟我说吧,我还得等我爱人下班呢。” 陈扬不卑不亢的淡淡的回了一句,边说边抬腕看了看表,一副浑然没有在意的样子。 小铁听到陈扬这回答,心里的郁闷顿时更甚了,麻痹的,比老子还能装逼,年轻人也是你这煞笔叫的吗?好啊,你不是等你老婆下班吗,待会儿有得你这傻吊罪受的,惹毛了老子,回头就把你老婆轮了,送你几顶绿油油的大帽子戴,看你还敢装逼不。 虽然肚子里一团火气,但他脸上还是勉强掩饰住了,他耐着性子继续开口说道:“同志,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但是你也看到了,我那边那几个朋友可没多少耐心的哦。”边说边伸手指了指正伸长了脖子看戏的他那几个哥们。 陈扬前面压根就没注意那边那几个鸟人,这时见他指了过去,才下意识的朝对面瞥了一眼,看了看,他不由轻轻皱起了眉头。 倒也不是突然间看到对方聚起了几个鸟人他感到害怕,而是他似乎在那几个鸟人里面看到了一个挺眼熟的小青年,似乎过年的时候去哪个长辈家曾经见到过,但当时这小子根本没什么在长辈跟前露脸的机会,自己也就是跟他长辈聊天的时候瞥过一眼,现在隔着这么老远,他也真不太敢确定就是那家的孩子。 而小铁看到陈扬皱起了眉头,便以为陈扬开始犯怵了,心里开始暗暗得意,这种情况他可是见多了,之前在外头玩的时候倒也曾经碰到过几个硬茬,但最后被哥几个修理一通还不是都乖乖的服软了,这种修理不听话的人的事情结果反倒是不重要的,重要的过程,而且越是骨头硬爱装逼的玩起来越是过瘾。 想到这儿,小铁甚至暗暗有点庆幸,今儿个得亏这傻吊得罪的是自己,不然的话倒还难找机会好好装回逼。而今天他们之所以这么多公子哥齐聚在国防大学校门口,倒不是他们每个人都在这所学校里泡了马子,而是有个内线说军艺在这里开了个班,听说曾经红极一时现在已经转到总政歌舞团工作的天皇巨星林语也会给这个班的学员上课,别看林语虽然在总政挂职,但平时可是根本就查不到她的行踪,他们这帮公子哥哪里还肯放过这样好的机会,立马约齐了圈子里的一大票人各驾豪车浩浩荡荡的开到了这里,再说了,听那内线说军艺这次办的这个班可都是学校各个系里的高材生,个顶个的都是高素质的美女,即便没能如愿遇到林语,那整个班好几十个大美女还碰不上一个嘛? 一想到待会儿很有可能在一大票美女面前大大的露回脸,小铁前面受到的那点委屈统统都不翼而飞了,心情激动得不行,甚至连小弟弟都鸡动不已起来。 当然了,要想露脸,第一个要完成的任务就是先得把眼前这傻吊带过去才行。 陈扬当然想到短短几秒钟之内这小子脑子里居然动了这么多歪脑筋,并且他之前也没听林语说起要到这里给学生讲课,转头扫了一眼小铁,寻思着是不是跟这小子过去看看,毕竟如果对面那混球是自己认识的那位长辈的子弟,那么自己还是得替那位长辈好好管教一下那混球的,最起码也不能让那混球继续这么瞎混下去。要知道老一辈高级干部们被儿子孙子闯出的祸事搞得灰头土脸的事情他可是见得太多了。 可就在陈扬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嘻嘻,老公,这儿呢。” 陈扬闻声顿时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声音不是他意料当中的若男,而是......仙儿? 居然是仙儿,她怎么也跑若男学校里来了? 陈扬真是挺纳闷的,再顾不得跟边上那什么纨绔废话了,转头看了过去。 果然,只见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正缓缓通过门禁朝门口外面驶了出来,而戴着一副黑超大墨镜的仙儿正从车窗探出半张娇媚俏丽的脸庞来,还伸出一只白皙的胳膊,一脸喜意的朝他扬了扬。 陈扬再次皱眉不已,显然仙儿并没有看出正有人找他茬的状况,是以才情不自禁的脱口喊了声老公。 而陈扬的反应并不算什么,反倒是站在他身旁的小铁公子哥乍一看到仙儿稍微探出车窗的那半张俏容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而仙儿适才用她那特有的江南口音娇声轻唤陈扬的那句话,更是一瞬间就挠得小铁心痒得不行。 这......这大美女是这傻吊的老婆?这傻吊在这里就是等这个大美女的?尼玛,还有没有天理?这,这,这怎么可能? 只一秒钟,他便下定了决心,这回定要排除万难把眼前这个让他惊艳无比的俏丽少-妇给追到手,然后狠狠的摁在床上干她个七天七夜再说,至于他那些哥们儿,这时候早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眨眼工夫,仙儿已经把车开出了校门,她没有招呼陈扬上车,反倒是有些心急的打开了驾驶室的舱门,满脸喜意的急急下了车,来到了陈扬身旁。 陈扬还打算进她车里去呢,没想到她倒好,整个完全没有看清楚状况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三零五章 “老公,小语刚巧今天也在大姐这儿给学生教课呢,小语还有几分钟才忙完,大姐怕你在外头等急了就让我先出来,你说待会儿咱们一块去我那儿吃中饭好不好,我让人先安排一下?” 仙儿边摘下遮住大号的黑超墨镜,边乖巧的向陈扬解释了一下。尽管边上还有个小年轻,但她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也难怪,在她眼中一向来就只有陈扬这一个男人。 “再说吧。” 陈扬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不过听仙儿提到林语也在这儿,他似乎一下子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这外头突然间出现这么多慕名而来的纨绔子弟了。 说起来这事还怪他自个儿,本来林语退隐之后在华海待得好好的,已经跟外界没有任何联系了,偏偏他自己多事帮林语在总政歌舞团安排了一份新工作,刚开始倒还没什么,可等林语在单位里头参加了几次演出工作之后,立刻就震动了整个京城那所谓的时尚界,名流界,又或者说是上流社会,反正现在关于她的消息又开始漫天飞了,在整个京城的上层圈子里头,尤其是在那些太子党圈子里,更是不知道多少位年少多金的公子哥把她当做了头号猎艳目标,这下子林语在团里也待不下去了,只能是再次深居简出,如非有中央领导人参加的大型文艺演出,一般的演出她是绝对不会参加了的。 当然了,陈扬公务繁忙。这些事情家里头也没有人会跟陈扬提起,林语更不会说出来,顶多也就是把自己的烦恼对跟她关系最好的仙儿姐姐说了些,虽然她跟仙儿说过好几回了,说是想要向团里交辞职报告,但又担心陈扬知道了会不高兴,而仙儿也劝是这么劝她的,只是这么一来,难免会时不时的碰上一些狂蜂浪蝶的骚扰,虽然不胜其烦。但好在现在林语已经从团里的宿舍搬了出来。搬去跟若男一块住了,平时也不用去团里报道,总算是消停了一阵子,但谁也没想到。今天刚一接到个新任务。立马就又招来了这一大票狂蜂浪蝶。 “走吧。上车再说。” 陈扬紧接着就招呼了仙儿一声,既然大约猜到了这帮鸟人来这儿的目的,他便知道今天的事儿恐怕有点麻烦了。别的不说,光是这好几十辆豪华跑车堵在这里就已经足够吸引围观群众的眼球了,现在还好,只是稀稀拉拉的出来几个学生,待会儿等学校大规模下课,附近周边热闹起来,到时候想走都困难了。 “哦。” 仙儿赶紧应了一声,虽然她本来是打算跟陈扬一块站在门口等若男跟林语出来再一块走的,但陈扬既然开了口,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两人自顾自的说着话,完全把边上不远处的公子哥小铁当成了空气,这哪还得了,小铁之前为了不唐突佳人,一直暂时隐忍不发,但这时眼见着陈扬二人说话间就要走回车上去了,他哪里还能够再等下去。 他也顾不上这里就是门岗附近边上还有个站岗值勤的小战士了,二人刚一转身要离开,他立刻就抢前一步,拦住了陈扬二人的去路,拿着一大串银光闪闪的车钥匙链挥舞着说道:“哎,我说,别急着走啊,咱今天这事儿还没弄明白呐,怎么着,真把哥几个都当空气了?” 小铁此时已经撕破了刚才伪装出来的彬彬有礼的模样,身上的纨绔之气一瞬间便展露无遗。边说着,他再无顾忌,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珠子肆无忌惮的盯在了仙儿那张充满了成熟-少妇风韵的精致脸蛋上,笑吟吟的道:“哎,我说这位大美女,我跟你老公还有点事要商量,待会儿你让让,别谈不拢不小心伤着你了,哥哥我可是会心疼的哦。” 仙儿还没跟陈扬那会儿可是在社会最底层混了好些年的,小铁这副标准的流-氓口吻一下子就让搞清楚了眼下的状况,还真别说,自打跟了陈扬之后,虽然她身边同样是一拨一拨的狂蜂浪蝶骚扰着,但她那些追求者可个个都是些成熟稳重的政商界成功人士,还真没有谁有这么大胆子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下流话儿了。 如果是搁在早些年她还在社会底层专门干些违法乱纪的事儿的时候,以她的烈性,这时候恐怕二话不说就先赏给对方一个大耳刮子了,但随着年龄及眼界的增长,现在的她早已经是步入了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名媛了,而现在的她也正处在一个女人最迷人的阶段,举手投足间,身上的那股子女人特有的娇媚之态可是那些青春少艾的小女孩没有的。加上她老公还在身边呢,以她的聪明伶俐,自然知道这种时候任何事情都得让自己男人去做主了。 因此,对方虽然言语间很是下流,但她却没有丝毫动怒的意思,只是面无表情的瞥了对方一眼,然后下意识的挽住了陈扬的胳膊。 “仙儿,你先过去拿车吧。” 陈扬轻轻皱了皱眉头,然后拨开了仙儿挽住自己的手。 随着他的身份地位不断的提高,他已经不太习惯在外面的场合跟异性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了,哪怕这位异性是他的女人都好,他也不太希望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私生活。 “哦。” 仙儿应了一声,俏脸闪过一丝不快,虽然知道陈扬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但做为一个女人,有时候生生闷气还是在所难免的。 但很明显,她既然来了,人家肯定不会让她这么轻易的离开。 果不其然,那小铁见心仪的美女要闪人了,当即就伸长了胳膊拦了一下,口中笑嘻嘻的说道:“美女,你就稍微待边上点行了,你老公一看就是副乌龟样,干脆跟着哥哥好了,拿车什么的我看还是不必了,不就一辆破奥迪嘛,待会儿等这边完事了,哥开车带你兜风去。” 仙儿前面还能忍一下,可这时被陈扬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动作给弄得挺伤心的,对方这话一说,她哪里还能忍下去,扬手就是一巴掌朝那小铁的白脸扇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零六章 无下限 “啪!!” 一声清脆响亮之极的耳光声没有任何意外的响彻了全场,一时间,刚刚还挺闹腾着的整个学院外面停车这块石坪上,随着仙儿这随手挥出的一巴掌立马就变得寂静下来。 远处原本懒洋洋的站在车边准备欣赏好戏的几个纨绔子弟们,各自挂在脸上嘴角的那一抹戏谑的笑容也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一秒钟,一个二个的眼睛瞪得有铜铃般大,嘴巴也张大得能塞得下个咸鸭蛋,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小铁捂住被扇半边脸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动。 至于受害者小铁这时脸上则充斥着羞恼,震惊,愕然,尴尬,等等等等无数种表情混杂在一起,总而言之,这时候已经没有任何语言能准确无误的表达出他此刻的心理活动了。 当然了,不管是小铁也好,还是边上看戏的那些个公子哥们,毫无疑问的,他们的的确确是被仙儿这突如其来的一记响亮的耳光吓了一跳,但同样的,他们绝对没有因为仙儿这记耳光而在心里头产生一丝一毫的害怕情绪。或者应该这么说,对于他们这个所谓圈子里头的人来说,在外面泡妞或者干任何事情向来都是无往不利的他们,恐怕这辈子都从来没有遇到像现在这样这种情况,他们也仅仅只是感到难以置信或者难以理解吧。 而陈扬看到仙儿上来就动了手之后,不由得暗暗皱了皱眉头,仙儿哪点都好。对自己更不必说,但就是脾气冲这点毛病十多年下来也改不了,现在都已经是腰缠亿万的上市公司总裁了都还不知道收敛一点,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训斥仙儿的时候,以他对这个所谓圈子的了解,今天的事情恐怕会稍微麻烦一点了。 果不其然,几秒钟,顶多也就超过三秒钟时间之后,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给弄得有些发呆的纨绔们立马就纷纷回过了神来,在边上看戏的几人脸上的惊愕之色一扫而空。再次浮现出了之前的那种嘻嘻哈哈的戏谑表情。纷纷朝被扇了耳光的小铁调侃了起来:“哎,小铁,你还行不行啊,不行轮到哥上了啊!” “小铁。这大美妞又香又辣。手还他吗这么嫩。挨到脸上爽不爽啊,看得哥几个真他吗也想上去挨两下了.......” “哦也!过瘾!” 还有两三个鸟人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大呼过瘾的同时居然吹起了口哨来。 很明显。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认为今天这出戏又加码了。 可不是,在他们眼中剧本都是早就设定好了的,这种戏码当然是女主角反抗得越厉害则越过瘾,反之,女主角倘若是一下子就臣服在他们的裤裆底下,那就索然无味之极了。现在,女主角明显入了戏,他们当然有兴奋的理由啦。接下来,自然是看他们的小铁公子哥是怎么狠狠的虐眼前这个美貌少-妇的了,又或者,此刻在他们眼中,他们似乎已经能看到这个美貌少-妇的老公,也就是站在边上一直不吭气的那衰男头上绿油油的一片了。 呵呵,的确是挺有意思的一出戏码,不是吗? 果然,被扇了一巴掌的小铁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迅速回过了神来,他脸上方才那复杂无比的神态转瞬间便一扫而空,一只手摸了摸右侧脸颊,嘴角处黏乎乎的,似乎裂开了一些,还渗些许血渍出来。 吗的,小娘们劲儿倒是不小,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在肚子里暗骂了一句之后,小铁轻舔了一下唇角,轻轻摇了摇头,抬起来,歪着脸斜睨着打量了一下眼前冷若冰霜的美女,才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道:“小姐,看来,今儿个你打算跟哥玩得嗨的了哦?”边说,边用手轻轻抚摸着还有些隐隐生疼的右边脸颊。 纪仙儿看都懒得看这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公子哥,稍稍往后退了小半步,以免跟对方离得太近,然后才转回头有些委屈的看了陈扬一眼,似乎是在询问陈扬,又似乎是在说好你个陈扬,自己女人被人盯上了,你可倒好,挺沉得住气的嘛。 在这儿等半天也没等到陈若男,反倒是惹了这破事,陈扬早跟这儿待烦了,加上仙儿这臭脾气又把事儿挑大了,他便更不愿意再待下去了,抬腕看了眼时间,然后冷冷的瞪了仙儿一眼,才开口道:“把你车钥匙给我,你回学校去叫她们俩快点,我先走了。” 仙儿听到陈扬语气不好,顿时就不敢再多生事了,赶紧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了陈扬,跟着转身便要朝学校大门里走回去,而陈扬则旁若无人的也转头朝仙儿刚刚停车的地方走去。 看着陈扬二人没事人一样的就要离开了,边上的小铁肺都快气炸了,敢情自个在这儿说道了半天,人家把自己真当空气了? 还真别说,小铁这回倒是猜对了,他们这些个豪车党在陈扬眼中确实没有一丁点的存在感,以陈扬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更是不可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跟他们发生任何冲突。 因此,陈扬虽然心里清楚仙儿这一巴掌兴许会惹点小麻烦,但也没当回事,从仙儿手中接过钥匙后转身就走。 “呵呵,我说,你丫的这么就想走了?你吗的今儿个你要是能直着离开这校门口,呵呵!” 小铁不怒反笑,轻轻擦拭着挂在嘴角的血渍,懒洋洋的拦住了陈扬的去路,然后还伸出了一只大拇指冲陈扬眼前晃了晃:“就算你是这个!” “哦,是么?” 陈扬面无表情的停了下来,目光扫了对方一眼后便打算从小铁身边饶过行去。 小铁见状。脸上闪现一丝冷笑,不再理会陈扬,而是大摇大摆的快速朝自己的那辆银灰色的两座保时捷走了过去。 陈扬微微一怔,当即再次停住了脚步。而等他再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小铁已经钻进了车厢里,并且迅速发动了车子。 巨大的轰鸣声霎时间响了起来,这辆明显是改装过的保时捷提速超快,短短十多米的距离根本用不了两秒钟时间,只一眨眼工夫,陈扬只看到眼前银光一闪。保时捷拉风之极的玩了一把漂移之后便狠狠的用屁股撞到了仙儿那辆奥迪车的车头上。 咣当一声巨响过后。保时捷的后车厢几乎全凹进去了,而奥迪车也受损严重,不仅车头部位严重变形,整块前挡风玻璃也咣的一声被震得粉碎。玻璃碴子四处乱飞。溅得满地都是。 “哦也!” “小铁。你丫的牛-逼!” “铁子,一千多万的车,心疼不?” 霎时间。周围口哨欢呼声四起,所有纨绔们的情绪仿佛也随着这一声巨响被调动到了一个嗨点。 小铁没事人一样的从车窗处伸出一只胳膊,很是潇洒的打了个响指,算是对这些圈中好友捧场的一个回应。 紧跟着,他打开车门下了车,靠在车头上飞快的掏出手机接连打了好几通电话出去,全部搞定之后这才一脸灿烂微笑的重新走回到了陈扬跟前,貌似无奈的耸了耸肩,开口道:“我刚报了警,不过不好意思,看样子是你全责咯!” 边说边回头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事故现场,撇撇嘴又自言自语说道:“我这车刚玩了小半个月,瞧这半残的样儿估计小五百万修车费是少不了的咯。” 陈扬一脸淡然的看着小铁的倾情演出,心里却是微微有些鄙夷,都什么年代了,怎么现在京城这些太子党还在玩十多年前他们长辈们的那一套?就没点创新精神吗? 看到陈扬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小铁心里暗自得意,这种表情他可是见得太多了,不是吓傻了是什么? 也不理会陈扬的反应,他紧接着便又冲正急急朝陈扬走回来的仙儿努了努嘴,才笑嘻嘻的对陈扬道:“喏,哥们今天心情不错,你这马子哥们瞧上了,回头让她陪我吃顿饭,今儿个这事就算扯平了,OK?” “呵呵!” 一直不动声色的陈扬笑了起来。 “怎么,不乐意?” 小铁也笑了。尽管笑起来的时候牵动了一下嘴角的伤口,但他还是笑得挺愉快的。也是,往往这个时候是他感到最嗨的时候。 不过陈扬却没有再理会他,只是转回头,这时仙儿也一路小跑了回来,一脸怒意的扫了笑嘻嘻的小铁一眼,刚要问问陈扬有事没有,陈扬却已经皱眉开了口:“你又跑回来干什么,这儿没事儿,你赶紧找她们去!” 仙儿这回却不肯乖乖听话了,而是抿着嘴站在原地不肯走,一脸戒备的看着那边几个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小铁的圈中好友们。 “呵呵,美女,别担心,我和我的朋友可都是文明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小铁笑吟吟的开了口,不过顿了顿之后,他紧接着又道,“当然了,我可不敢担保待会儿到了警察局那些小警察是不是像我一样讲道理的哦。” 仙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次却是强行把火气给压了下去没再动手。 “哟,还不识相呐?那就别怪哥哥先收点利息了哦!” 小铁被这冰霜美人瞪得浑身舒爽之极,想到兴许过不了多久就能把这美人压在身下,他竟然一下子控制不住心底的兴奋,才演到一半的戏也懒得再演下去了,没等警察赶到就急不可耐的走前一步,跟着便要伸手搂向仙儿香嫩的肩头..... 可惜的是,小铁的胳膊刚刚伸出去半截,他猛然间就觉得肩头一沉,跟着便是喀嚓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他顿时痛得浑身都飙出了冷汗来。 “哎哟喂!我草!谁他吗......” 小铁杀猪般的喊叫声还没来得及喊完就停住了,因为一个黑洞洞枪口不知怎么的就已经顶在了他脑门上,而一个身着灰色休闲西服貌不惊人的年轻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面前。 “滚!” 年轻男子没有任何废话,只是淡淡的从口中吐出一个字。 “小张,你干什么,给我把枪收起来!” 陈扬脸色微变,不悦的冷声训斥了持枪男子一声。v(未完待续。。) 第三零七章 装过头了 对于小铁以及他们那个圈子里的纨绔子弟们来说,枪这种东西自然是不会陌生的,甚至在很多时候他们也很喜欢从某些不为人知的渠道里搞几支真枪在圈子里装装逼,但是,也就仅仅如此罢了,枪这种东西在他们看来也仅仅只是一个装逼的道具罢了,在场的这么些个公子哥里头可没有人被用枪指着脑门过。 因此,当小铁被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的陌生青年用枪口顶着脑门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脸色为之巨变,好几位胆子稍微小点儿的甚至已经脸色发白的悄悄往后面挪了几步。 也难怪,别看不远处学校大门岗哨上执勤的武警就扛着一支真枪,但谁都清楚,那哨兵手里那支步枪里头十有八九装的是空包弹,而眼前这哥们手里的八成是真家伙,更让哥几个心下骇然的是这哥们虽然一副淡然的表情,眼神也格外的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让大家伙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子寒意来,几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这哥们可是真的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开枪杀人的。 而被枪指着脑门的小铁更是吓傻眼了,片刻之前身上的那股子若有若无的王八之气转瞬间灰飞烟灭,大脑一片空白,傻愣愣的再叫唤不出声来,只知道瞪大了一双惊恐无比的眼睛呆呆的看着用枪指着自己的灰衣青年。 好在很快的,随着陈扬的一声低斥。这个灰衣青年立刻把枪收了起来退到了陈扬身后,并且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而直到此刻,刚才仿佛被零下十多度的冷空气冻结起来的现场才稍稍的恢复了一丁点儿的生气。 “嘭!” 一声闷响,刚刚从枪口下面死里逃生的小铁那脆弱的小神经再也抗不下去了,四仰八叉的一屁股摔坐到了地板上。 “小铁!” “没事儿吧,铁子!” 小铁的几个要好哥们这才纷纷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把小铁胡乱的从地板上搀扶了起来,跟着马上往后面退出了老远的距离。 看来他们也不全是草包,都很清楚眼下是什么状况。 的确。很明显。对面站着的这个刚刚还被他们奚落得够呛的男人显然不是一般人,不管是黑的还是白的,总而言之,人家那保镖兜里揣着的那玩意可是实打实的真家伙。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可是老一辈们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陈扬这时候也不觉有点儿头疼。本来他就懒得跟这帮子废材一般见识。但小张这么一把枪亮了出来,回头少不得又有点儿麻烦事要处理。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已经杠上了。那么他倒也没多大所谓,大不了就当发发善心,帮他们家里的长辈们教育一下这些个不成器的废材好了。 心里头既然有了要管管这事儿的念头,陈扬倒也不急着走了,而是当即把手机掏了出来,飞快的拨通了一个号码,很快,电话接通,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交代了电话那头几句,随后就一脸平静的侧过身把车钥匙递回给了小脸儿微微有些泛白的仙儿,淡淡的笑了笑,道:“没事儿,去,把车开过来,咱们走吧。” “哦。” 仙儿低低的答应一声,这回却是不敢再多生什么是非了,赶紧接过钥匙三两步的跑到奥迪车边上,发动车子,缓缓开到了陈扬跟前。 车停好之后,陈扬也没有急着上车,而是瞥了对面一眼,这时候对面这帮鸟人倒是一个二个都变老实了,虽然还是瞪大了喷火的目光盯着他,但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再多废话半句了。 而身心都饱受摧残的小铁现在稍微缓了些劲儿过来,这会儿眼看着陈扬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大摇大摆要上车离开了,他也仅仅只是敢龇牙咧嘴的怒视着陈扬, 行,你麻痹,咱走着瞧! 小铁恶狠狠的在心里头吼道,喷火的目光死死的瞪在陈扬脸上,仿佛要把陈扬的面容深深的刻进到脑海里头,并且,此刻他脑子里头也已经开始盘算着回头怎么找回这个场子了,什么喝尿吃屎,什么当着陈扬的面玩死那小妞儿等等之类的报复手段如雨后春笋般的蹭蹭的在脑子里头冒了出来。 只不过,如果他知道接下来等着他以及他那些好兄弟的会是如暴风骤雨般惨不忍睹的生活,恐怕他现在就不会生出这么多龌龊的报复念头了。 嘭! 神秘的灰衣青年不经意间轻轻帮陈扬把后车厢的门打开了,陈扬收回目光,微微躬身,正准备钻入车厢里头却又停了一下,重新直起身子,目光扫过对面,微微笑了笑,才淡淡的开口说道:“都在动脑筋了吧?呵呵,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算了,这么跟你们说吧,游戏不是这么玩的,要有品,你们懂?”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这些废材们说话,当然了,也是最后一次。 把话撂下之后,他就再次低下身子,钻进了车厢里头。 “操!” 眼睁睁的看着奥迪车缓缓启动,对面总算是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骂声,只不过因为灰衣青年此刻仍然站在奥迪车边上,他们这帮人还不敢轻举妄动,否则的话,光是陈扬方才那一通奚落和教训,他们恐怕早忍不住上来砸车了,哪里会容得了陈扬这么大摇大摆的扬长离开。 眨眼功夫,随着奥迪车缓缓驶离,灰衣青年也如同鬼魅一般,再次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众人眼中。 “小铁,你吗你不是打电话叫了附近的警察过来处理吗,怎么这半天还没看到个人影?” “操,这帮警察有屁用。对了,这片好像是东城分局管的吧,回头我就让我二舅撤了这狗屁局长!” “你吗,就这么让人拍屁股走了?我草,哥憋屈啊,哥可受不了这个气,老子这就打电话去卫戍区调个警卫连过来,你吗,不就是玩个枪吗,当谁不会啊?” 一时间。一众公子哥围在小铁身旁。骂声四起,好几个性子急的更是等不及了,立马就纷纷掏出各自手机打电话叫人过来了。 就在现场一片乱哄哄的景象中,一连串刺耳的警笛声很突兀的由远及近的响了起来。 小铁等人听到这串警笛声顿时神情为之一振。骂声稍停的同时。人人眼中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来。可不是。以往在他们眼中连蚂蚁都算不上的小警察们这一刻已然成为了他们的亲人,总而言之,在他们看来。不管这些闻讯赶来的警察是哪个分局的,反正都得听他们的话。而这些警察一到场,他们自然便不用再害怕刚才那个持枪伤人的灰衣青年了。 “麻痹,总算他妈赶来了!” 小铁满头冷汗的从嘴里边费劲吐出几个字来,他可是伤得不轻,前面被那灰衣青年一扭手,他那细胳膊就已经脱臼了,现在他一直是咬牙硬撑着的,现在他联系的警察过来了,他总算是可以稍微松口气了。 别的不说,光是自己现在身上所受的伤根本用不着去医院验伤就已经足够让对方把牢底坐穿了。 “哼,想走,现在可没那么容易了!” 小铁在肚子里冷哼了一声。也不怪他这么自信,前面他电话联系的是城东交警队的大队长,这货之前也是因为他在这一带撞伤个路人后认识的,自打结识了他这么个太子党之后才通过他家一位长辈姑姑的关系捞了个大队长职务,之后也没少帮他处理一些交通方面的麻烦事,现在,主人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些当狗腿子的还敢不把吃奶的力气都给使上吗。 果不其然,城东交警队这位刘大队长一接到小铁的电话之后就饭也顾不上吃了,立刻召集了手下几个心腹以及十多个附近当班执勤的干警,五六辆车浩浩荡荡的就急急的赶了过来。 要说这位刘大队长也是个人精,知道这些个太子党好面子,一路上火急火燎的拉长着警笛,远远的乍一瞧见,不知道的群众还真以为这边出了什么大案子了呢,没办法,谁叫这帮太子党好面子呢。 刘大队长不愧是干了十多年交警这活儿的老同志,还没下车呢,就已经远远的瞧见了这边的状况,并且迅速认出了远处那辆被小铁自己弄坏的保时捷,之前他就没少帮铁公子哥在他分管的辖区处理过交通肇事案子,现在一瞅现场情况,心里边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他吗的,这帮狗日的太子党,又得老子来帮他擦屁股!” 在肚子大骂了一句自个的主子之后,刘大队长一脸严肃的咣咣两声拉开了三菱警车的车门,并且麻利的跳下了车,站在马路中间就叉起了腰,大手朝正缓缓驶过来的奥迪车挥舞了几下,口中没有任何人情味的大声呵斥道:“那谁?没听到警铃声吗?靠边停下!听到没有!” 仙儿的车速本就极慢,这时马路中间杵着个五大三粗的警察,她更不敢开快了,只能是再次降下速度,同时回头看向了陈扬,小声的询问道:“老公,怎么办?咱们真把车停下来吗?” 陈扬朝前面瞥了一眼,看到几辆警车已然把路口给封锁住了,同时好几个基层干警正忙碌着在附近拉警戒线,不由得暗暗皱了下眉头,但也仅仅只是冲仙儿微微点了点头道:“先停下来吧。” 很快,仙儿刚把奥迪靠边停下,路中间的刘大队长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敲了敲车窗,不耐烦的呵斥道:“下车!下车!” 刘大队长很懂得规矩,到了事故现场之后并没有急吼吼的立刻去给主子请安,而是摆出了一副接警后公事公办的态度,很有点人民公仆的意思。 陈扬当然更加不会下车,只是稍微把车窗摁下了半扇,扫了一眼板着脸正也朝车窗里头盯过来的刘队。陈扬一向来都不会为难像刘队这样的最基层的干部,同时想到对方既然是接到报警后来办案子的,便很和气的冲刘队点了点头,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是专门过来处理事故的基层的交警同志吧?” 刘队之前看到车里人不肯乖乖下车就已经憋着一肚子火气了,这时候看到陈扬一副领导派头的坐在车里询问自己,更是气得不行,暗骂一句,你吗你多大年纪了?开个破奥迪就敢装大领导?我看你吗你都快赶得上老子我们局里大老板了,还摆谱呢,我操! 肚子里骂归骂。但刘队显然在京城混的时间不短了。在没有完全摸清楚对方底细之前他是不会乱放王八之气的,毕竟他也只是交警支队的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罢了,四九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当官的了。 刘队很是严肃的点了下头,掏出一本警官证在陈扬眼前晃了晃。然后才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我是东城交警支队的。这是我的证件。请你马上下车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陈扬瞥了一眼警官证上的姓名职务,看到对方是城区支队下面的一个大队长时,不由得有些皱眉。同时也猜到这个什么刘队铁定是对方搬来的救兵了。 念头微微一转,陈扬便从手包里取出了一个黑皮证件本,递出窗外,开口道:“这样吧,这位同志,这是我的证件,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这里你们先处理一下,回头我让秘书跟进一下,了解一下你们的处理结果,好吧?” 刘队这时真有种想抽丫一大嘴巴的冲动,你吗,还有完没完了?不过他还是忍住气下意识的接过陈扬递出来的证件,随手翻看了一下,先是吓了一跳,接着顿时就气乐了。 也难怪,陈扬拿出来的正好是这次他返京参加两会的证件,而他的这本证件可是跟普通的一般参会代表大不相同,普通代表的是红色封皮的,封面是个大大的国徽,而他这本却是中办专门给所有225名中委委员特别制作的证件,黑色真皮质地,封皮上则是一枚大大的党徽,普通人别说见过他这本两会证了,就算是红色封皮的那种普通证都难得一见,因此倒也怪不得这位刘队气得都快笑出声来了。 不过刘队还是绷着张公事公办死鱼脸,勉力压住胸中怒火道:“同志,你过了点儿了,真不把我们人民警察放在眼里了吗?拿本假证忽悠到警察跟前来了?你吗还中央委员?那我是不是应该叫高民生了?” 刘队最终还是忍不下去了,越说越上火,最后干脆爆了粗口,说着还直接把陈扬的两会证给没收了,口中还不停侃道:“高民生懂是谁不?” “你们公安-部的民生部长我是认识的。”陈扬一阵无语。 刘队闻言差点直接晕倒,他活这么四十多年还真没见过陈扬这号人,一时间也板不起脸来了,欲哭无泪道:“得,小同志,行,你继续编,今儿个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陈扬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而前面的仙儿却是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娇笑了出来,她可是极少看见过陈扬碰到吃瘪的情况,陈扬皱眉瞪了她一眼,她才赶紧把嘴巴给捂住了,但娇俏的脸蛋上还是憋不住一阵盈盈的笑意,就连车外头的刘队都忍不住多瞧了她这个大美女几眼。 看到如花似玉的一个大美人在前面当司机,刘队心里暗骂陈扬一声禽兽,同时又想起来这货得罪的可是那帮太子党,心里头不由得又有些替仙儿惋惜起来,他可是很清楚那帮太子党都是些什么人的。 或许是仙儿的美貌让一向来铁石心肠的刘队都动了恻隐之心,他叹了口气对陈扬道:“算了算了,小同志,我跟你们说句大实话吧,估计你们也是外地来的,这皇城根水深着呢,你们呀,不开眼得罪不能得罪的人了,他们都是太子党,懂得什么叫太子党不?待会儿呀,你们就老老实实给人赔个不是,再赔些修理费......” 陈扬没想到这小交警这么多废话,也开始有点生气了,皱眉打断他道:“这位交警同志,你好像还没开始调查吧?如果你们还是这种工作态度,我看是不是有必要向你们昌全局长反映一下了。” 看到陈扬一副不可救药的样子,刘队禁不住大摇其头,也懒得再好言相劝了,再次板起脸来道:“好好说话不会是不?还向昌全局长反映情况,我说你小子不吹牛能死啊?啊!是不是.......” 刘队的废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这时候身后有人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他不耐烦的回过头,喝道:“干什么呢?” “不是,刘队,彭局的电话,急电!”身后那名干警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满头大汗的急吼吼说道。 “什么彭局?哪个分局的?”刘队一下没反应过来。 那干警紧紧捂住手机,压低声音急道:“刘队,是大老板打过来的!” 刘队闻言心里顿时咯噔猛跳了一下,脸色骤变的惊问道:“谁?谁?大,大老板?昌,昌全局长的电话?” 干警拼命点头,手里拿着的手机就仿佛一个炸药包一样烫手。 刘队手猛的哆嗦了一下,颤抖着把手机接了过来,还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端坐在后车厢里的陈扬,此刻眼中却布满了惊恐之色!(未完待续。。) 第三零八章 “你是东城分局的刘立伟同志吧?我是市局彭昌全,嗯,这件事你处理得不错,能够第一时间就赶到事故现场。” 电话刚一接通,刘队就听到了市局分管副局长彭昌全的声音,当然了,做为像他这种级别的基层干部,对彭昌全的声音自然是不怎么熟悉的,但听到电话里传来的那充满威压的声音后,他心里根本就不敢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只是昌全局长在电话里头的话却让他一头雾水,正琢磨着是不是那帮太子党请动的昌全局长这尊大神。 顾不得多想其他的了,刘队赶紧先表了个态:“彭局,您请放心,我一定妥善把事故处理好。” “嗯,这样,我大概还有十多分钟才能赶到,我就给你提一点要求,无论如何要确保华海陈书记的安全,倘若出了半点岔子,我唯你是问!”电话里彭昌全飞快的下达了指令。 什么陈书记? 刘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连连点头先应了下来:“是,是,彭局,我保证完成任务!” 很快,那边就把电话挂了,刘队却仍然有些发愣,不知怎么搞的,捏着电话的手还禁不住的开始有些哆嗦起来,等他稍微回过神来,转过头再看向陈扬时,心里突然间就狠狠的咯噔了一下,微微张了张嘴,却是半天闷不出个屁出来。 “这位同志,现在能把我的证件给回我了吗?” 陈扬面色平静的淡淡的问了处于懵懂或者说是处于惊恐中的刘队长。当然了,尽管他还不知道刚刚这刘队长是跟谁通的电话。但眼前这种情况他这些年却是碰到过太多回了,因此,不用想他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了,更何况,对于这种来自基层的普通干部,他一向来都是很好说话的,更不会说真去跟他们计较什么了。 “噢噢,您,对,对不起。给您证件.....。” 刘队长这才猛然醒过神来。可还是话都说不圆了。一边说着,一边手有些打颤的赶紧把那本黑色证件从车窗里递回给了陈扬,并且在一刹那间,他那脑筋总算是稍微转过了点儿弯儿来了。而这一刻。他才猛的想起来。如果这证件是真的话。那么眼前车里这位青年就,可不就是那传说中的...... 刘队长再不敢往下想了,的确。那本小小的黑色证件里清清楚楚的写着陈扬中委委员的身份,对于像他这种级别的干部而言,不,应该说是对于所有人来说,那两百多号在党内有绝对话语权的中委委员都绝对是神一般的存在。 刘队长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今天极有可能已经闯下了一个足以抄家灭族的弥天大祸,不过他脑筋转得还算快,很快他就做出了一个自以为聪明,能解眼下危局的选择。 只见啪的一下,刘队长一个立正,向陈扬敬了个标准的礼,然后二话不说,转头就雷厉风行的向手下的一干干警发出了指示。 “张队,你带一组立刻封锁事故现场,小黄,你们二组马上把现场所有嫌犯控制起来,老林,你领着三组的同志负责外围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入事故现场。” 刘队长这一串命令如炒黄豆似的噼里啪啦的从他嘴里蹦了出来,同时还连连朝着豪车云集的地方做了几个抓人的手势,可就是这个手势却是让他手下这几个心腹弄得一头雾水,怎么着这是?头儿这趟不是又专门跑来给这些个开豪车的太子党擦屁股的吗?可这话里头的意思让大家伙都不明白啊? 看到手下一个二个的愣住了,刘队长暗骂一句饭桶,脸色刷的一下黑了下来,大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刻行动!” “是!” “是!” “是!” 几名手下虽然还是觉得很诧异,但看到老大脸都板起来了,哪里还敢多问半句废话,应完话后立马就领着各自手下的人分头行动起来。 还真别说,刘队长手下这帮民警素质还是很过硬的,没到半分钟就把现场给控制了下来。 那边原本等着看好戏的一帮公子哥们顿时也有点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刘队长会给他们来这么一出,怎么着,这是不想混了吗?居然敢叫这些小警察来抓哥几个,而且看这帮小警察的架势,分明是一副要把他们哥几个连车带人统统铐走的样子。 “刘队,现场已经控制住了,下面怎么处理?” 一个瘦高个的警官小跑着过来请示刘队长。 “通通铐起来,带回局里!” 刘队长这时已经离开奥迪车有好几米远了,但看到奥迪车没有发动要走的样子,他不得不马上硬着头皮继续发出命令。 “啊?刘队,真铐走啊?” 瘦高个显然是知道头儿跟这些个太子党的关系的,闻言不禁大吃一惊。 “废什么话,执行命令!” 刘队长板着脸沉声呵斥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车里坐着的陈扬听个一清二楚。 瘦高个再不敢废话,当即转头去那边传达命令去了。 而那边的民警刚一采取行动,几位天王老子谁都不怕的公子哥们立刻就炸了窝,纷纷毫不客气的跟警察动起手来,可大部分普通干警哪里懂得这些个开超跑的有钱人是什么身份,本来看到他们一个二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样子就很窝火了,现在既然老大发话要修理他们,那么他们可管不了你们几位爷家里有多少钱是干什么的了,反正天塌下来有老大撑着,关他们小警察屁事,现在该干嘛还是得干嘛去。 几位公子哥虽然摆出了一副暴力抗法的模样,可奈何他们几个人平日里尽顾着花天酒地去了。身子骨一个比一个虚,哪里是这帮如狼似虎的民警同志的对手,几乎没两三秒钟,就一个二个的统统被塞进了一辆闷热无比的警用面包车里头。 “哎,我说姓刘的,你今儿个吃错药了是不是?” 小铁一边拼命挣脱要强行把自己塞进面包车里的小警察,一边气得脸色发白的朝刘队吼了起来。也难怪,小铁这时候心里那个气啊,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形容了,本来还设计得挺好的。既然对方居然敢动了真枪。回头随便怎么样也能把对方好好修理一通,喊这姓刘的过来只是个开胃菜,接下来还有一连串的套子等着对方受的呢。可没曾想,这好戏还没开始就眼看着要结束了。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这好戏还没开始就已经反过来演了,这,这...... 可惜的是。往日里在他面前屁颠屁颠的刘队长此刻却仿佛完全不认识他一样,一脸的严肃认真的劲头,对他的破口大骂置若罔闻,反倒是迅速安排好了之后就马上又小跑着三两步奔回到了奥迪车旁边,矮下身子,以一副向上级汇报的口吻向陈扬请示道:“同志,哦不,领导同志,接下来怎么处理,请您指示!” 陈扬并没有计较对方的前倨后恭,轻点下头,正打算开口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嗤”的一声沉闷的卡车刹车声,紧接着,就听到砰地一声后车板掀开的声音,跟着就看到嘭嘭嘭不停的有身着迷彩军服背着微冲全副武装的军人从卡车里头跳了下来,并且很快就毫不客气的闯过刘队长让手下人设置的封锁线,端着枪就朝这边开了过来。 刘队长一看这架势便暗道一声不好,与此同时,一个有些微胖的男警官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他劈头就赶紧问道:“怎么回事?哪来的人?怎么让他们闯进来了?” “说是卫戍区司令部的,刚好在附近明山拉练,领头的好像是司令部的一个少校营长,姓李,说是收到群众举报这里有人非法使用枪械才过来的,现在要把现场所有人都带回司令部审查,包括,包括我们在内。” “这帮兵痞子,简直是胡闹嘛!我倒要看看他们谁敢干涉我们公安部门正常办案!” 刘队长挺直了腰杆骂了一句。很显然,这会儿在他心里头,恐怕就算是卫戍区司令亲自来了都抵不上车里头那位爷的半根脚趾头。 “老林,你马上过去告诉他们我们这儿在办案子,让他们立刻离开这里,听到没有?” “刘队,这,这......” 胖警官一头大汗的支吾了一句,他可不清楚头儿现在的倚仗是什么,这会儿只有害怕的份。可不是吗,别说他们这些分局的警察了,现在即便是市局的几个头儿在,恐怕也不好打发走这帮大兵吧? “这什么这!还不快去!” 刘队长板着脸喝斥道。 “不是,刘队,您看那边!” 胖队长突然一脸惊恐的指着刘队长身后不远处。 刘队长下意识转头一瞅,脸色顿时就是一白。 原来就这么一小会儿工夫,刚刚列队跑过来的一队大兵们已然把现场控制住了,并且毫不留情面的用武力把小铁等一干公子哥们从面包车里头放了出来。 一帮公子哥们这时候正灰头土脸的拍打着各自的,口中还骂骂咧咧的,显然刚才在刘队长手下都没讨得什么好去。 “李哥,亏得你赶巧在附近拉练,否则哥几个今天这罪就白遭了啊!” “行,李林,这回哥几个欠你个人情,回头这边事完了咱一块去大富豪洗洗晦气去。” “表哥,你也是的,你要早来几分钟我们可就不遭这罪了!瞧瞧现在咱们几个都成什么样了,麻痹的,晦气!我不管其他的,这口气表哥你今儿个非得给我出不可!” ...... 一干公子哥们刚一脱难就开始围在一个身穿笔挺军官制服的青年男子身旁,旁若无人的扯起闲篇来了。 “行了,其他的事儿回头再说。你们差不多也就得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真惹出什么大祸我可帮不了你们!” 青年军官边接过其中一个公子哥递来的香烟点上,边随口回了一句。听他口气倒是挺无所谓的,说话时甚至看都懒得回头看一眼,而且跟这些个太子党们交情也很不一般。 吸了口烟后,他才随口又问向边上的表弟道:“对了,小丰,你电话里不是说这里有人动了枪吗?在哪儿呢?” “喏,那边奥迪车里坐着呢。人牛着呢。刚还用枪指着咱哥几个的脑袋得瑟呢。” 小丰表弟手往对面一指,骂道。 “呵呵!真的假的?” 青年军官混不在意的哂笑一声,边说边转过头扫了那奥迪车一眼,跟着便一手夹着香烟指了指奥迪车。吩咐两手下道:“小吴。小何。你俩过去把车里人给我带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这么牛叉!” “是,营长!” 两名士兵立刻答应一声。端着微冲就快步朝奥迪车走了过去。 还没等这俩小兵走近,刘队长就一脸紧张的用身体挡在了车门附近,一副忠心护主模样的冲他俩大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给我立刻停下来!”同时大手一挥,他手下的干警们立刻也围拢了过来。 还别说,十好几个警察围过来之后倒也起到了一些作用,两名端着微冲的小战士不得不在距离奥迪车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一时间,军警双方呈现出对峙的架势来,现场气氛陡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而刘队长这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显然也看在了这边这帮公子哥们的眼里头,“哎,我说小铁,你行不行啊,怎么喊了这么一脑袋被门板夹了的破队长过来啊?” “我知道个屁,操,回头看我不弄死他!” 小铁一脸的恼火样子,显然他到现在也还没搞懂这他搬来的救兵怎么突然间就临阵倒戈了。 青年军官瞅了对面一眼后,微微皱了下眉头,看来他也没想到会遇到阻力。跟着他便把烟给扔了,拍怕手招呼道:“好了,你们都别咋呼了,差不多就得了,我过去跟他们说道两句,实在不行等我把人带走咱们再说,这里可不是什么闹事的地方,懂不?” 话音刚落,他就带着手下的战士也走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一直坐在车里的陈扬显然也看到了现场发生的变故,不过尽管如此,他却仍然是不动声色,倒是前面的仙儿开始有点紧张起来,她忍不住回头看了陈扬一眼,小声的询问道:“陈,陈书记,要不,我,我现在就给大姐打个电话?”虽说她现在也算是腰缠万贯的富婆了,但归根结底,在她心里头,她还是把自己当成那个小山村里出来的姑娘,尤其是碰到眼前这些事情,不知怎的,她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眼前的陈扬,反倒是家里头那位不怎么爱说话的陈若男,或许在她心中,陈若男这位国防大学的普通教师比她这个上市公司的女老总的能量要大得多得多。 “你都想什么呢?”陈扬瞪了她一眼道。 而这时候,外面骤然间响起了一阵哄乱的声音,紧跟着便听到了刘队长惊恐不已的喊叫声,陈扬这才脸色微微一变,朝车窗外头看了过去。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原来就这么一小会儿工夫,刘队长领着的十多个干警已然被青年军官带着人给推搡开了,并且都被战士们用枪给逼退出了好几米远。 “咚咚!” 两声轻响从车窗传来。 “里面的人统统给我下车!听到没有!” 青年军官毫不客气的冲车里头呵斥道。 陈扬知道对方手里有人有枪,眼下这种情况,他再不愿意,也只能是配合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下了车之后,立马就有好几个小战士朝他围了过来。 “你们都先给我站住!” 陈扬冷着脸呵斥了一声。他倒不是害怕,而是实在是替这几名小战士担心,因为他很清楚,他的贴身保镖小张是有工作纪律的,在任何小张认为自己存在危险的地方小张都是有无限开火权的,这点甚至就连他也不一定能阻止得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一旦小张觉得场面失控,那么小张会毫不犹豫的立刻击毙这几名虎头虎脑的小战士,并且以小张的身手,他也绝对有这个能力做到。而这显然不是陈扬希望看到的局面。 青年军官毕竟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当然不可能真的无所顾忌,这时也就是吓唬一下人,看到陈扬挺配合的,就微微一摆手,手下的战士们便纷纷停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枪呢,在哪儿?” 青年军官边厉声喝问边上下打量着陈扬,说实在的,前面在电话里头听他表弟说得挺玄乎的,他倒真挺好奇是谁这么牛居然敢跟他们这些个太子党较劲。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青年军官越瞅着陈扬的脸越觉得不对劲,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你,你是.......” “你叫李林?李副司令的儿子?” 陈扬也皱起了眉头看向对方,并且突然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来。(未完待续。。) 第三零九章 难题 青年军官听到陈扬直呼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及父亲的身份,这时心中更没有半点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的确,没错,千真万确,现在在自己前面站着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共和国政坛新一代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之一,不,应该把“之一”这两个字去掉,今时今日的国内政坛里,恐怕再没有任何一个同龄人再能拿来跟眼前这人相提并论了,尽管在许多人眼中,叶家那位长子嫡孙现在虽然也同样平步青云,已经官至高位,但跟进入了中委名单的陈扬比起来,明显已经开始跟不上陈扬进步的脚步了。 可以这么说,只要陈扬自己身上不出现致命的问题,未来那最高级别的常委会肯定将会有他的一把交椅。 这话不是青年军官自己这么认为的,而是他从他敬畏有加的父亲口中听到的,原话就是如此。并且说起来,他家里头跟陈扬的养母李端玉那个大家族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早在抗战时期,他爷爷就一直跟在李家老爷子身边,从警卫员干起,后来当上了军级干部,只可惜在解放大西南剿匪的时候因病早逝了,而他爷爷死后,李老爷子念旧,就认了他父亲做干儿子,并且接到了身边工作,现在更是一直把他父亲培养成为了军内一名高级别的干部,打从小时候起,逢年过节的时候,他都会跟着父亲到李家过年,其实说起来,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陈扬夫妻俩了。而且他到李家大宅子的时候,见到那些李家的同龄人时也是称呼兄弟姐妹这般称呼的,就比如他小时候还喊过陈若男表姐的呢,而且他打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对陈若男这位美丽清纯的表姐又敬又怕,当然了,还隐隐有些爱慕之意,只不过后来他父亲因为工作关系调到南方后,才没有再怎么见过眼前这位大爷了,而他父亲川西军区的李副司令员做为李系一派政治力量的中坚力量,当然也很关注陈扬的情况。也正因为如此。他多少对陈扬也有些了解,这才把陈扬认了出来。 当然了,现在他恐怕巴不得自己没认出来更好呢。可不是,他今儿个可是被京城太子党圈子里的这帮渣滓叫过来助拳的。这事要是被陈扬知道了。他回头还不被家里老头子敲断腿吗? 想到此。他心脏腾的就是一紧,大颗大颗的冷汗不自觉的就从脑门上渗了出来,怔怔的看着陈扬。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陈扬见状,却是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李林,你怎么会在这儿出现的?” 李林闻言先是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念头,看看还能不能想出什么辙儿撇清楚自己的干系,口中则是支支吾吾的回答道:“这,这个,哥,我,我是路过,路过......” 他这一声“哥”喊得陈扬眉头更紧了起来,陈扬不悦的看着他道:“咱们关系还没这么熟悉,你还是直接称呼我的职务,好吧?” 李林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惶恐起来,连连点头道:“哦,好,好的,陈,陈书记。”边说着话,目光躲闪着,却是根本不敢和陈扬对视,下意识的瞅了眼校门口,这才意识到陈扬应该是来接若男表姐的,他赶紧找话问道:“陈书记,您是来接若男表姐下班的吗?我,我就不打扰您了。” “李林,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爱人家的亲戚朋友我应该都认识,至于你,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替你给李副司令去个电话的。”陈扬语气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 “不是,陈书记,您听我解释一下,我,我真不知道是您在这儿......” 李林闻言心里已经不仅仅是惶恐了,他很清楚陈扬这话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这附近都是他手下的小战士,恐怕他立马就恨不得给陈扬跪下来承认错误了。 “噢,不知道是我?那么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陈扬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就在这时,那帮刚脱困的太子党们看到李林在这儿半天没动静,一时间好奇便也围了过来,小丰表弟过来看到李林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诧异之下脱口就问道:“哥,他谁啊?你用得着跟他废什么话么?直接押回你们军分区不就完事了吗?” “可不是,李哥,您不是越混越回去了吧?管他三七二十一,回咱们那儿,天王老子也不怕了!” “林子哥,您今儿个怎么了,这可不是您的作风啊,跟这傻彪货有什么话好说的,居然敢在咱们太岁头上动土......” 啪! 一个响亮无比的耳光很突兀的响彻了全场,直接就把公子哥们的话给硬生生的打断了。 “都给我闭嘴!” 李林突然间疯了一样的冲身边几个平日里经常玩在一块的小兄弟大吼了起来,他指着这些好兄弟们道:“都听好了,我跟你们不是一路人,我可跟你们这些王八蛋不熟,你们谁要是敢再胡言乱语,我立刻毙了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纨绔!” 一干人等全都傻眼在了当场,小丰表弟更是捂住被扇肿了的半边脸颊一脸惊惧的看着暴走的表哥,这一瞬间,他很难把眼前这个疯狂男人跟他心目中那个一向来自视甚高的李林表哥视作同一个人了。 而刘队长这一干民警同志这时候也看傻了眼,他们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刚才还明显在跟这些个太子党们称兄道弟的李林转眼间就要跟他们划清界限了。当然了,知道了陈扬真实身份的刘队长或许能多少琢磨出些味道来。 而李林一通臭骂完毕之后,才一脸谨慎的回过头看向了陈扬。低声询问道:“陈书记,您看,您看这里怎么处理?” 陈扬一直冷眼旁观,对于今天这档子事,他本来是不怎么想理会的,但自打这些太子党喊来了刘队长这些警察帮衬后,他就已经决定要给这些无法无天的太子党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了,而现在这帮人居然还狂妄到叫部队的人来帮他们作恶,他就更不能轻饶他们了。 “李林,你先带着你的人回去吧。” 陈扬淡淡的说了一句。语气中没有厌恶也谈不上亲近。 而听到陈扬这么一说。李林心里头最后的一点念想也霎时间灰飞烟灭掉了,他心里很清楚,他今天不管怎么做,都已经难以挽回在陈扬心目中的坏印象了。而他更清楚的是。一旦自己给陈扬留下的不好的印象将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并且这个后果是自己根本无法承担得起的。 李林试图再做最后的努力挽回,他冷汗淋漓的嗫喏着开口道:“陈书记,我。我真的不是过来帮这些混账东西......” “李林,我觉得我不用再重复一遍了,对吧?” 陈扬脸色淡然的打断了他,目光炯炯的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 “是,是的,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在陈扬的目光注视下,李林不得不低下了他向来挺得很直的脖颈。此时此刻,他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吃饱了没事跑来趟这趟浑水,这不是自己找抽吗?家里老爷子要是得知此事,即便不亲手打折了自己的腿,恐怕也绝对不会轻饶自己。 陈扬并没有再多理会李林的反应,很快他便把一直呆呆的在边上看戏的刘队长再次招呼了过来,只是简单的知会了一句:“那个谁,刘队长,你们留下来处理一下,好吧?” “哦,哦,好,好的,好的,您公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刘队长如小鸡啄米一般的忙不迭点头应了下来,至于接下来怎么个处理法,事实上他现在心里头一点谱都没有。 “那好,辛苦你们了。” 陈扬微笑着冲刘队长点了点头,并且伸出了手。 刘队长受宠若惊的赶紧伸出两只手握住陈扬的手,口中连声说道:“不,不,不辛苦,为人民服务是我们人民警察的职责所在。” 陈扬笑笑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上了车。 “那个,咱,咱们现在能走了吗?” 看到陈扬重新坐回到了车里,仙儿才把心放了下来,转回头,小心翼翼的低声问了一句。虽说她也知道陈扬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但刚才看到外面来了那么多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围住了现场,她不由自主的还是替陈扬担心起来,如果是在前些年,她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要下车跟陈扬站在一块了,现在随着陈扬的地位不断提高,她倒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凡事都得注意一下影响了。 陈扬似笑非笑的看了仙儿一眼,戏谑着开口说道:“怎么,你还想留下来吗?如果是,我也可以自己开车先走的。” “我才不想留下来呢!” 仙儿俏脸微微一热,又在肚子里暗啐了一口“大坏蛋!”,才赶紧重新转回头发动了车子。虽然她跟了陈扬多年,但不知为何,每次陈扬用这种口吻跟她说笑的时候,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脸红耳热的,就仿佛从陈扬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耍流氓一样,抚弄得她心尖儿痒痒的。 很快,奥迪车再次发动起来,在刘队长等一干警官的注目礼下,沿着向北方向的公路缓缓驶了出去。 直到奥迪车完全驶出了所有人的视线,瘦高个警官才悄悄凑近到仍沉浸在因为跟陈扬握了下手而感到激动不已的头儿身边,谨慎不安的低声询问道:“刘队,这里......您看,咱们......” “两点要求,一,继续封锁现场,寻找一切证据,二,抓捕肇事嫌犯,带回局里严查!” 刘队长大手一挥,语气冰冷的命令左右道。 “是!” “是!” 几名心腹手下马上就按照头儿的指示开始忙碌起来。 与此同时,脸色苍白的李林也在几名小战士的搀扶下。丢了魂似的回到了军用卡车里,脑子里哪里还有他那个彪得不行的小丰表弟,只想着回头该怎么应付老头子的暴风骤雨了。 而找事的几位公子哥这时候倒是老实了,不用刘队的人怎么呵斥,就很配合的在警察的,他们虽然狂妄无知,但毕竟不是傻子,到了现在多少也能明白过来,哥几个今儿个应该是踢到铁板上了,当然了。至于说这块铁板够不够硬。他们还心存着侥幸的。 “哼,看来倒还真有点来头,不过真想要这么不明不白的动我叶铁,可也没这么容易!” 坐在面包车里头的小铁直到此时还恨恨不已。临开车前还忘不了撂句狠话下来。当然了。以他的家世背景。确实也有资格说这么句大话,只不过,如果他知道他这回得罪的是哪位。恐怕他现在就不敢再得瑟得起来了。 ...... “老公,咱们真不用等大姐和小语她们了?” 奥迪车拐出了两个路口之后,仙儿才小声的问起了陈扬。 “怎么,你还嫌今天咱们遇到的麻烦不够多吗?还有,你说你们没事都瞎凑到若男他们学校来干什么,这不影响她的工作嘛!” 陈扬语气不耐烦的呵斥道。 “我不就是问问你嘛,你都扯哪了,这也要说我,你就是喜欢欺负我老实,哼,如果是小语这般问你,你肯定不会说她什么,你真偏心,亏我跟了你。” 仙儿咬着嘴唇小声的嘟哝道。 “嘶,你......” 陈扬被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才刚训了没到两句话,这小娘们就开始顶嘴起来。不过话说回来,对林语,他确实几乎从来就没有训斥过,倒不是说他真个偏心,而是他这么多年下来,还真就习惯用这种语气跟仙儿说话了。 没办法,他干脆也懒得再说了,默默的点起颗香烟抽了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渐渐开始习惯在车里思考一些工作上的事儿了,尤其是在华海,有时候他甚至会让司机拉着他在华海的大街小巷里到处转转,亲眼看一看华海的繁华或者凌乱,似乎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更贴近一些普通人的生活,能更准确的去把握一些普通人的想法。或许,这也是很多像他这样身居高位的官员共有的心态吧。 仙儿在前面默默的开着车,不过不时的还是会通过观后镜偷偷的观察陈扬的脸色,当她看到陈扬一声不吭的抽着烟的时候,她又开始有些懊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跟陈扬使性子了,陈扬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烦心事,自己作为他的女人,实在不应该再惹得他不高兴了。 想到这儿,仙儿心里更是不安起来,其实她很清楚陈扬其实是一个不怎么擅于表达感情的人,但不管怎样都好,对于家里的几个女人,陈扬其实是从来都不会有半点偏心的,正好相反,虽然老公经常说道自己,但真要是老公不再训斥自己了,恐怕那时候才是自己应该担心的时候了。 正想着待会儿怎么说句软话的时候,后车座上的陈扬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 陈扬拉开包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是个陌生的外地号码。 这部手机是陈扬的工作手机,当然了,跟他的秘书林刚拿着的那部电话又不相同,一般而言,只有省部级以上级别的官员才有可能打听到他的这部工作电话。 而现在这个外地号码虽然他不认识,但打来电话的人显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更加不可能是什么骚扰电话了。 “呵,倒是挺快的,我还以为可能要到晚上才会打这个电话过来呢。” 陈扬看了一眼好吗,自言自语的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直接摁下了接通键。 “呵呵,陈书记吗?你好,我是叶城。” 电话那头很快自报了家门,跟陈扬猜测的完全一致,果不其然,是在辽东担任副省长的叶城亲自打来的电话。其实前面他看着那叫小铁的鸟人就觉得有几分面熟,后来想想,可不就是叶家那一大家子人那样子嘛?叶家的人长得算是都挺帅气的,唯一的缺陷是脸都有些长,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生气一样。 “呵呵,叶省长,你好你好,难得啊,叶省长居然有空打我这个电话。” 陈扬也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或许这就是官场吧,尽管前些年的时候,两个人还曾经闹得很不愉快,但眨眼功夫,现在两人压根就不记得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就真好像老朋友一样寒暄起来。 “呵,早想找机会跟陈书记你好好聊聊了,华海建设得相当不错,我们这些落后地区的领导干部真希望多向陈书记你取取经啊。” “哪里哪里,叶省长可千万别给我戴高帽子哦,我可担待不起。”陈扬笑吟吟的自谦了一句。 “陈书记,你就别谦虚了,呵呵。”(未完待续。。) 第三一零章 气愤难言 一通无油无盐没有营养的场面话说完之后,或许是两人早就熟识,又或许是因为叶城此人一向自信心爆棚,紧接着他就快人快语的道明了此番打来电话的目的。 “陈书记,我刚听说我那个小堂弟被抓去公安局了,有这事吧?” 陈扬早猜到他的意思,这时并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等他继续往下说。 果不其然,叶城没听到陈扬的回应,心里就微微有些不爽,不过他还是笑呵呵的继续说道:“呵呵,陈书记你别误会,这帮混小子有时候确实闹得有些太过分,该好好教育一下。”紧接着话锋却一转,“呵呵,不过我总觉得吧,他们都是些年轻人嘛,不太懂事倒也挺正常的,咱们做为长辈的,遇上了这种事儿教育他们一下也是应该的,不过说起来,咱们这一辈人也都是那个时候过来的,人嘛,总是要碰到些沟沟坎坎才会慢慢成长的,我的意见是,这次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们,必须要让他们在局子里关上十天半个月,深刻的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才行,回头我有机会回京的话,我非得狠狠批评叶铁这不长进的东西!” 顿了顿,才笑呵呵的询问陈扬的意见:“呵呵,陈书记,你觉得呢?” 叶城语调平和的说了一大段话,看似以一个家族长辈的口吻教训了一下那帮太子党,但话里话外却透着一丝帮这伙眼睛长在脑门子上的公子哥们说情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这些小子都是年轻不懂事爱闯祸不假。但也用不着你陈扬出这个头吧,并且隐隐透着股意思,你陈扬也老大不小的了,跟这些小子较劲有什么意思啊? 当然了,倘若不是听说这帮混小子招惹到的是陈扬这尊大佛,以叶城今时今日的地位,哪里用得着他亲自打这通电话来替堂弟解释,他身边随便一个跟班给局子里去个电话就搞定了,更甚至他都懒得搭理这档子破事。 眼下,叶城已经将皮球踢回给了陈扬。并且话也挑得很明了。把这些混球关几天意思一下就得了,现在自己做为大家长也给你陈扬亲自打过电话了,面子算是给足你了,台阶也给你搭好了。你陈大书记再不依不饶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就真有点过分了啊。 “呵呵,叶省长,咱们今天不谈这事。好吧?” 沉默了大约两三秒钟,陈扬淡笑着回道。 话不多,语气也很平和,并且听上去像是很官面的推搪之语,但真正若是了解像他们这种身处于上层建筑的人平时说话谈事的口吻,那么当陈扬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就意味着他其实已经为这件事定了性,不管是谁,都别想妄图改变他心中对此事件的看法。 尤其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就是这么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从陈扬口中淡淡说出的时候,会无形中给对方巨大的压力,即使是远隔千山万水,依旧让坐在办公桌前的叶城脸色一瞬间就彻底阴沉了下来。 的确,叶城试想过陈扬可能会不给面子,甚至是跟他针锋相对,这些叶城其实都无所谓,反正摆明了两人是分处于两个政治集团的人,话不投机那是寻常之事,这些叶城都可以一笑了之,但偏偏陈扬语气中透出来的那股子强大无比的自信以及居高临下的气势,让他非但难以接受,简直是肺都快要气炸了。 “呵呵,陈书记,那好吧,这样,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改天咱们再找个机会好好聊聊。” 叶城并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很快就结束了这通看似融洽实际上话不投机的电话。并且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一贯的让人如沐春风的谈话风格。 当然了,谁也不知道,就在他轻轻把电话机放下之后就铁青着脸把自己心爱的茶杯恶狠狠的摔了个粉碎。 从宽大的转椅上起身,无视碎了一地的瓷渣子,叶城一声不吭的走到了窗台前,北国的春天仍然寒意彻骨,他仅仅把厚重的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就这么默默的站在窗前,注视着远方。 一缕微弱的阳光透过缝隙洒进了屋里,却反倒是把他英俊的侧脸映衬得越发的阴郁起来。 是的,他在思考。 即便是现在,他也闹不明白陈扬这王八蛋为什么要揪着这等小事不放,京城太子党圈子里头这些纨绔子弟们的破事压根就不应该是像他以及陈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有闲工夫去搭理的,而且按理说以自己对陈扬的了解,他也向来不是个计较小节的人。真要说是叶铁跟他那帮蠢货朋友触到了陈扬的大霉头吗?可从前面家里三婶哭哭啼啼的汇报中却一丁点也听不出来,反倒是好像听三婶说叶铁那混账东西被修理得挺惨的。 既然不存在这些可能性,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陈扬难不成是想要借题发挥,要知道两会可就近在眼前了...... 叶城的脸色随着他的思考渐渐的平和了下来,这也是他身上众多优点之一,无论碰到任何棘手的事情,他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很清楚,任何时候,当自己不能处于一个不冷静的状态下时,所作出的任何决定都极有可能出现生失误,而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出现这种微小的失误的。 “咚咚!” 身后轻轻传来一声敲门声,打断了叶城的思路。 “请进!” 叶城背对着门口淡淡的应了一声。 很快,办公室门口打开,进来的是他的秘书小张。 小张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看样子是把文件送进来给叶城批阅的。不过刚一进到办公室里头,眼尖的小张一眼就看到了大老板那张办公桌前那一地的碎瓷渣子。这个发现让小张心脏立马狠狠的咯噔了一下。一时间就连呼吸也开始微微急促起来。 的确,小张跟在老板身边也有一年多时间了,可从来没见过老板发火的样子,他甚至还曾经在省城大院里听到过不少人对自个老板年少老成的评论,大家伙背地里侃大山的时候都习惯以木老板来称呼自家老板,今儿个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出了什么捅破天的大事了吗? 小张当然不会知道老板仅仅是因为一通电话就被气成了这个样子,怀着忐忑的心情,他还是忠于职守的快步上前汇报道:“省长,南都重工业新区刚送来一份关于向省发展银行贷款的急件。需要您尽快批示的。” 叶城现在的职务其实只是辽北的常务副省长。但做为下属,除非脑袋被门板夹住了,否则也不可能在称呼上把那个副字也加上去。 边说着,他把文件轻轻的放在了办公桌上。 “知道了。待会儿我会先看看的。” 叶城依旧是头也没回。 “那......”小张犹豫了一下。飞快的扫了一眼狼藉的地板。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请示道,“省长,要不我先把这儿整理一下?” 听到这话。叶城总算是转回了身来,坐回到了靠椅上,抬眼看看了自己的心腹秘书,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小张这才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出门拿扫帚,不想这时叶城却又叫住了他:“小张,你先等一下。” 小张赶紧停下来,静等老板指示。 叶城拿起桌上的钢笔,随口吩咐道:“待会儿你先去外面等几分钟,有一份燕京的传真你收一下,收到就马上拿进来。” “燕京的传真?” 小张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也难怪,一般来说,基本上收发传真这种小事情都有下面人去弄的,压根用不着他这种大秘书去操作。 叶城见他没动静,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 小张看到老板这冷冷的眼神,心里一咯噔,知道自己无意中犯了工作中的大忌,忙不迭点头道:“哦,好的,我马上去办。” 转头离开,轻轻把办公室门带上之后,小张犹自心跳加速不已,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良久,才暗暗摇了摇头,这年头,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 叶城究竟是急着要收什么传真按下不提,陈扬这头倒是没过多长时间就回到了静谧祥和的四合院家里。 回来的这一路上,陈扬除了接了叶城那通电话后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话,并且进了屋里后就直接去了书房工作去了,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倒是让一路上小心翼翼开着车的仙儿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若男和林语都还没到家,家里便没多余人了,显得冷清清的,仙儿跟在陈扬身后进了家门,看到陈扬一声不吭去了书房,想跟着过去吧,又担心被骂,只能是一脸不快的待在客厅里生自个的闷气。 可不是吗,都多长时间没见到陈扬了,怎么自己一见面就又惹得老公不高兴呢? 在客厅里头坐立不安的,电视也没心情看,热水也烧好了,好几次想要端茶进书房去,可想想又不太敢,就怕一不小心闯进去打扰了陈扬的工作,到时候没讨着好反倒是又被训斥几句。 “哼,我才懒得去伺候你呢,省得你这没良心的又找借口说我,好心没好报,最好渴死你这坏蛋!” 仙儿抱着个大抱枕蜷在松软的皮沙发里,虽说不停的在腹诽着陈扬的不是,但清澈的眸子里那一道柔柔的目光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总是时不时的朝书房方向瞅去,心里头就盼着陈扬赶紧忙完工作上的事儿从那破书房里出来。 只可惜她没能等到陈扬从里头出来,反倒是又招来了陈扬不快的训斥声:“仙儿,你在外头搞什么,进屋都这么久了就不知道烧点热水泡杯茶给我吗?我都不知道你还能干些什么!行了行了,我拜托你就先别忙其他的事儿了,赶紧先给我泡杯热茶端进来。” 仙儿听到从书房里传出来的这话,差点没气得摔下沙发,恨恨的愤然坐直身,一双秀目瞪着书房方向,高耸的酥胸一起一伏的,银牙都快咬碎了。 虽说觉得委屈,但她还是很快就泡好了一杯上好的龙井,端进了书房里。 “行了,搁桌上吧。” 陈扬埋头翻看这一叠文件,头也不抬的吩咐了一声,仙儿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自然也没看到。 依言把茶杯轻轻放在书桌上之后,仙儿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陈扬,手扶在桌边也不说话。(未完待续。。) 第三一一章 情调 端起热茶泯了一小口,陈扬见仙儿没离开的意思,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不由有些诧异的抬眼问道:“怎么,还有事儿?” “陈书记,是不是没事儿我就不能看看你了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长时间没见到你了。”仙儿语气明显有些不悦,气呼呼的瞪着陈扬。 而她这话一出口,陈扬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她小性子又发作了,想起自己之前似乎对她态度也的确有些不好,便笑着把茶杯搁下,道:“怎么又不高兴了啊?” 边说着,把手伸向仙儿白皙细嫩的手儿,仙儿故作姿态的把手儿躲了躲,但还是很快就让陈扬捉住了。侧过身,眼圈有些微红的轻轻哼了一声。 “呵呵,到底怎么了啊?我不是就说道你纪总几句了嘛,你至于这个样子么?” 陈扬没事人一样的调侃道,边说边把绷直了身子杵在桌边的仙儿往怀里头带。 仙儿虽然心里有些委屈,但难得心上人说了句软话,便半推半就的背对着坐进了陈扬怀里,口中犹自委屈不已的说道:“你还说!你就会说我的不是,就是会笑话我,嫌我这不好那不好的,其实我知道的,我在你心里头其实什么都不是!” 陈扬一阵愕然,这些女人家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都老夫老妻多少年了,怎么还动不动就使小性子? 也难怪,对于女儿家的心思。他向来都是缺少敏锐的触觉的。却又哪里知道,这种时候,他压根就不需要说什么话,直接用行动表示一下就能轻而易举的化解掉仙儿心中那点小郁闷了。 仙儿见他怔住不说话了,心里就暗暗有些后悔,明知道老公就不是什么知情识趣的人,为什么还使性子惹他不高兴呢? 好一会儿之后,她不得不先软了下来,蜷在陈扬怀里微微侧过身子,把俏脸贴在陈扬怀中。幽幽的轻声说道:“老公。我知道你工作忙,心里装的大事儿多,我也知道自己不该再让你心烦的,可我就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你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心里就慌得不行。就怕真有一天你不要我了,那我......” “哎,纪总。越说越离谱了啊,我说你这都成天没事干还是怎么的,都想什么呢!” 陈扬不解风情,毫不犹豫的立马打断了仙儿的顾影自怜,有些哭笑不得。 “你!” 仙儿刚刚找到些未嫁时候的多愁善感,立马就被陈扬这如同牛嚼牡丹的败兴话儿给气得不行,说了个你字就瞪着陈扬说不下去了。 “行了啊,你想想自己女儿都多大了,还当自己小姑娘呐!” 陈扬接下来一句话算是彻底把风景都给煞光了,仙儿气得俏脸涨红,又羞又气的哼了一声,一转身便要从陈扬怀里抽身站起,可她身子刚动,紧接着马上变又软了下来,因为身后那不解风情的老公两只手已经不知何时就轻车熟路的隔着薄薄的裙子布料攀上了自己的高耸的胸-部,很不客气的开始用力揉捏起来。并且由于她是坐在陈扬怀里的,因此能明显的感觉到陈扬身上某处的变化。这让她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哪里还记得起前边的事儿啊,一时间忘了说话了。 不过很快,以陈扬那老到的手上功夫,没用多大会儿,她就脸红耳热得不行,身体也似乎渐渐生出了感觉,她有些慌乱的在陈扬怀里轻轻扭动起身子来,口中则是急急的低语起来:“你,你干嘛呀,你,你别在这儿,好不好,我,我不打扰你了,我出去做饭去好不......” 倒不是她不愿意陈扬这般轻薄自己,实际上陈扬这般对她,她心里当然是很乐意的,只是因为这眼看着若男和小语随时都有可能到家,到时候若是被她俩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以后在几个姐妹们眼中,自己还不得被笑话死。 陈扬的本意主要是分散仙儿的注意力,让她不要整天瞎想些无聊的问题,倒也没想太多,可这时目的虽已达到,不过这样一来,反倒是让他自己也渐渐起了点那方面的心思。 也难怪,别看他现在身居高位,但毕竟也还是一个刚刚三十多岁的人,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加上怀中抱着的还是这么一个如花似玉身材一流并且还是可以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女人,他若不有强烈的生理反应,就当真不是正常男人了。 因此,对于仙儿低低的求饶声,陈扬完全做到了充耳不闻,他把微微喷着热气儿的口唇贴到仙儿嫩白圆润的耳垂附近,轻轻咬了一口,轻笑着问道:“呵呵,仙儿,你说要把你这碍事儿的裙子给脱了么?”说着,一只使坏的大手却已经悄然间撩开了仙儿的裙角,顺着她结实的大腿内侧探了进去。 仙儿哪里经受得住情郎如此这般的轻薄,在陈扬怀里低呼一声,身子便立刻软成了一滩烂泥,脸色潮红软绵绵的偎靠在陈扬怀中,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么任凭陈扬两只大手在自己身上使坏着。 如果说她此时不想,那肯定是假话,若不是在眼下这时候,她早恨不得立刻跟心上人共赴巫山去了,可她现在脑子里却还始终想着若男和小语马上要到家的事儿,哪里又敢真在这个时间点上跟陈扬做那种事儿。因此,虽说心里又恨又爱陈扬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想要自己,但残存的理智还是让她勉强用双手护住自己最关键的部位,让陈扬不能再更进一步的动作了,口中不时的低声求告道:“老公,别,别在这个时候好么,大姐,大姐和小语她们......” 这时候是在家里。又没外人在,陈扬自然是随性得很,根本就对仙儿的求饶置若罔闻,见被仙儿阻住了自己的动作,他就有些不快的命令道:“仙儿,你干什么呢,把手拿开。”边说着,他已经毫不费力的就把怀里温热的玉人抱着站了起来,很经验老到的指挥起来:“来,仙儿。你趴下去一点。扶着这桌角边儿......” 按说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之前的时候也没少用这种姿势,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可这时仙儿哪敢真在这里。在这个节骨眼上做。陈扬这一站起身。反倒是让她打了一个激灵,说什么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做到时候让姐妹们笑话自己,于是就忸怩着不肯趴上去。并且羞急不已的扭回头求饶道:“老公,我,我错了,我不该惹的你,你,你别这个样子了好不好,待会儿大姐和小语马上就要到家了,若是被她们知道,我,我以后都没法做人了呢,你,你就先忍忍成不,等,等晚上.......”想想今天晚上似乎也不行,若男也有段日子没跟陈扬相聚了,今晚她肯定跟陈扬有很多话要说,于是马上又改口道,“等明晚,明晚我一定好好侍候你,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陈扬压根就没有仙儿想得那么多,这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对仙儿的求饶不管不顾的,随口道:“你不是整天说还想要个儿子的吗,这会儿怎么又那么多事儿呢?” 陈扬随口一句话就立时把仙儿残存在脑海中的那点理智给击碎了。也难怪她,自打她女儿出生之后,陈扬倒是喜欢得紧,可受到传统思想毒害较深的她就有些闷闷不乐的,总郁闷自己生的为什么不是个男孩,为此,没少在陈扬耳边唠叨。 念及此,虽说心里仍有些羞意,但还是没再吱声,而是很快便顺从无比的按照陈扬的要求伏下了身子,把裙子拉到了腰际,用蚊鸣般的声音低低的说了句:“老公,待会儿你,你快那个的时候记得先跟我说一声,我,我还是要准备一下的,这个姿势可不行的呢......” 这话自是不想白白的浪费了陈扬那玩意,不过说完这话之后,她却是自己先羞得不可自抑的赶紧把滚烫的俏脸埋进了桌子里去了...... .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陈扬已然洗完了澡,大老爷似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了。仙儿则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正着手准备着今晚的晚饭了,她原本一直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若男和林语到现在都还没到家呢。这事儿说来也怪,按理说从若男他们学校回这边,怎么着也该到家了的。 陈扬翻看了一会儿报纸才想起来晚上还要跟若男一块去刘海天家里做客,赶紧把正在厨房里忙活的仙儿叫了出来:“仙儿,你先别忙了,待会儿我跟若男还要出去一趟,一会儿等林语回来了,你们再商量吃什么吧。” 仙儿刚刚承受了雨露,这时心情愉悦得很,虽然对陈扬和大姐晚上出去很好奇,但也没多想什么,就点头应道:“这样啊,那我就不做那么多饭菜了,等小语回来我跟她两个简单吃点就行。”顺口又问道,“那老公你跟大姐今晚上还回家不?” 陈扬闻言一头瀑布汗,哭笑不得的斥道:“你想什么呢,不回家我睡大马路去啊!还有,我说你纪仙儿现在也是一堂堂的公司老总了,怎么满脑子都还是这种低级趣味的东西?” 仙儿嗤的轻笑一声,转身走人,不以为意的自语道:“还不知道谁低级趣味呢!”走到门口却又停住,笑吟吟的回头看向陈扬,“老公,要不我还是在凯悦安排一下好了,现在社会上小人多得很,我觉得还是咱们自家的酒店安全,你说呢,嘻嘻。” 说完赶紧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嘶! 陈扬倒抽一大口凉气,差点没起身就追出去把这个小女人抓回来再向刚才在书房里那样狠狠的鞭挞一百次。(未完待续。。) 第三一二章 联姻大事 快到七点半钟的时候,没等到若男的陈扬最终还是一个人来到了发改委一把手刘海天位于部委后勤大院的家里。 刘主任的家虽然不是小洋楼小别墅之类的豪宅,但以他的级别,住房标准自然也低不到哪里去,两百多平米的一个大套间,加上又是住在一楼,外院还有一个小花园,刘红军那小子也不常回来,家里平时也就他跟老伴两个人加上个保姆,看上去倒显得冷清得很。 陈扬在外头摁了下院门铃,很快,铁门就打开了,不过给他开门的却不是刘家的保姆,而是早前被陈扬勒令准点回家的刘红兵那小子。 “哎哟喂,我说扬哥,可算是把您老人家给盼来了哟,您这个点才到,早知道我就不回这么早了呢。” 刘红兵一脸谄媚讨好的笑容,边拉开铁门,如同陈扬的小跟班一样,很自然的就伸手主动接过了陈扬的手包,不过嘴里嘟哝的话却显然有些郁闷。也难怪,这小子平日里在外头风流快活,十天半月也难得在家里露回脸,这一突然间回家吃饭,自然免不了会被老头子叫到书房教训一顿。 陈扬当然能听明白他话里的委屈,笑呵呵道:“怎么了,叫你回家里头陪父母吃个饭也这么多废话的么?” 刘红兵跟在陈扬身侧满脸委屈的解释道:“扬哥,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头子那人,逮着个机会还不得好好修理我......” “呵呵。行了,你小子别跟我废话了,快走吧。” 陈扬笑着打断了这小子一肚子的牢骚话,快步朝屋里走去。 进了屋,原本坐在客厅里喝着茶的刘海天就主动起身,脸上挂笑的迎了上来:“小扬,来了啊。” 陈扬就赶紧也快步迎了过去,跟刘海天握了握手:“呵呵,刘叔,您还跟我客气什么啊。” 话虽是这样说。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随着他的政治地位逐步提高,或许在他心里头还把刘海天当成那个从小看他长大的刘叔叔,但刘海天却不会真正拿他当子侄小辈来看待了,这并非说两人间的关系有了隔阂。而是一种很微妙的政治感觉。 刘海天的夫人在教委工作的秦青这时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陈扬见状忙赶紧打了个招呼:“秦老师。” 秦青在进部委工作之前在学校当了十多年老师,当年还曾经是陈扬中学时期的班主任,因此陈扬一向来都是称呼她为秦老师的。 而秦青两手边擦着系在腰间的围裙。乐呵呵的开口道:“呵呵,小扬,赶紧坐着啊,你跟老刘聊会儿咱们就能开饭了。” 陈扬忙客气道:“秦老师,瞧您就别忙了,我又不是什么客人。” “呵呵,不忙,你呀,多久没到家里吃过饭了,我要不亲自下厨,回头老刘还不知道怎么说道我。”秦青笑着回道。 “妈,您可真够可以的,我可不也挺长时间没回家吃饭了吗?”一旁还给陈扬拎着包的刘红兵嘟哝了一句。 “你这臭小子给我闭嘴!”秦青闻言就瞪着儿子数落起来,“你还好意思说呐,要不是我让你爸给小扬打电话叫你回家,你小子能乖乖回来吗?” 刘海天也板着脸训斥道:“刘红兵,我警告你,你别以为你在外头搞出来的那些破事我不知道,你小子......” 刘红兵一头瀑布汗,赶紧截断老头子的话,“行行行,爸,我知道错了,您先别骂我了成不?”边说着边忙不迭的搂着母亲的肩膀道,“妈,扬哥也进屋了,我到厨房帮您打下手去。” 看着母子二人亲热的去了厨房,刘海天犹自有些不解气的骂道:“哼,这臭小子,早晚得把我的名声给败光!” 陈扬对刘海天训斥儿子的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就在一旁笑着劝道:“呵呵,刘叔,红兵其实没您说得那么差,我倒觉得他挺懂事的,您呀,放宽点儿心,红兵不会给您丢人的。” 骂归骂,刘海天却也知道儿子在外面搞公司其实是陈扬给铺的路子,有陈扬看着,他心里说实话是放心的,至少大原则大方向的错不了的,只是这几年时不时就能在报纸上看到儿子跟某某女星的八卦,这让他,毕竟这小子年纪也不小了,整天在外头胡混就是不知道成个家,导致他是见儿子一回就骂一回。而他这次把陈扬喊到家里来吃饭,除了有些事情要私下聊会儿,另外也是有希望陈扬给他这个儿子施加压力促其尽早结婚成家的意思。他很清楚,虽然刘红兵在他这个老子面前经常被训得一句话不敢顶,但往往离开家就又忘个一干二净了,而陈扬的话这臭小子却是一向来都不敢不听的。 陈扬对此心知肚明,笑呵呵的劝了几句之后,便跟刘海天一块坐在沙发上闲聊了起来。 二人都是位于高层建筑领域的高级别干部,聊天的内容自然都是跟上层建筑有关的话题,尤其是马上就要召开的两会更是两人闲聊的主要内容之一。 因为今天是家宴,而且是刘夫人主厨,保姆就打发走了,因此也没闲人在,客厅里很安静,两人说话倒也没多少避忌,谈话中有很多内容都是涉及到了一些敏感问题,而跟几年前不一样的是,现如今的陈扬已经可以直言不讳的在这些敏感话题上说出自己的观点跟看法了,并且往往他提出来的一些观点,甚至会影响到刘海天对时局的一些想法。 做为陈系的核心成员之一,刘海天当然能听得出在某些问题上陈扬实际上是来寻求他,或者干脆说是陈系的鼎力支持的。对此,他也并没有如在外人面前那样说一些冠冕堂皇模棱两可的意见,很直言不讳的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当然了,他很清楚,陈扬现如今已然是陈系在未来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内在国内政坛上陈系的代表人物,陈扬的一些看法和意见在某种程度上往往就直接代表了陈系这一个政坛上的庞然大物的看法和意见,因此,即便有些问题他或许不是太认同,但在外界看来。还是必须要跟陈扬保持一致的步调的。 不知不觉中。两人聊了快一个钟头了,却仍是谈兴甚浓,而在厨房里头忙活的刘夫人以及刘红兵也很自然的没有出来打扰他们的谈话。 “呵呵,小扬。你的一些看法是不错。方向也没有问题。我这把老骨头倒也没什么所谓了,干完这届估计也快退了,但我担心的是。毕竟步子迈得还是大了点,怕还是会有许多老同志不一定认同啊。” 刘海天最后明确表了态,但还是脸有忧色的提醒了一下陈扬,毕竟刚刚谈话中陈扬提出来一些想法无疑会触痛一些既得利益者,尤其是关于大型国企深入改革方面的一些提法,更是有可能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把陈扬乃至其背后的陈系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在中央尚未对此有定论之前,率先做出尝试的无疑要冒很大的政治风险。 “有些事,总还是需要人去提,去做的。”陈扬笑了笑,看向了刘海天。 虽然陈扬神色如常,但刘海天还是能清楚的看出他眼中的坚定。 刘海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好,回头我会让部里针对这方面尽快拿出一个具体方案,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陈扬闻言心中一暖,但还是断然拒绝道:“不,刘叔,还是等开完两会再说吧。” 显然,他并不打算让刘海天去替自己承担政治风险。 刘海天笑着说道:“你呀,就不许你刘叔出点政绩了?” 陈扬呵呵笑道:“刘叔,就按我说的办吧,不行的话回头可能还是得求到您头上的。” 刘海天没有勉强,因为他深知陈扬既然决定了就肯定已经是做过深思熟虑了的,便道:“那好吧,郭安和满萍两位同志我都挺熟的,这几天我尽快帮你介绍一下,你们可以找时间坐下来好好聊聊。” 刘海天提到的郭安跟满萍分别是党报和党刊的一把手,言下之意自然是想要帮陈扬找几个重量级的枪手。 对此,虽然陈扬也有自己的路子,但他倒也没有客气,毕竟刘海天既然提出来了,这两位同志显然也是陈系干将,虽说自己之前没怎么打过交道,但今后这种交道肯定要打得越来越多的,于是就笑着回应道:“呵呵,那行,我安心等您的通知。” 刘海天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快接近八点五十了,再不吃饭真成了宵夜了,加上正事谈得差不多了,尤其是他能从跟陈扬的交谈中听出陈扬的成长,这点尤其让他高兴和欣慰,这时便笑呵呵的起身道:“呵呵,走吧,咱们开饭去,要是让若男那丫头知道你来我家到了这个点还没吃上饭,回头那丫头指不定就得到李总那里告我的状去啰。” “刘叔,您没事老提她干什么!” 陈扬一脸苦笑无奈,对于刘海天的调侃,他也是没辙,想当初他跟若男的婚事,这刘叔就没有起到什么正面作用,基本上每回见到李端玉就是询问怎么两小辈还不抓紧点时间把事儿给办了,跟陈扬养母李端玉可谓是一唱一和的,搞得以前陈扬被动得很。 到了餐厅,饭桌上早摆满了一桌子家常菜,刘夫人看到两人总算是谈完正事开饭了,便笑着招呼陈扬赶紧坐下,末了却不忘埋怨刘海天一句:“老刘你也真是的,有什么事不能等吃了饭再聊,你不饿我瞧小扬早就饿了,偏你还没完没了的拉着小扬聊天,刚若男还给我来电话了,让我叫你们打住了呢。” 陈扬闻言一头冷汗,若男这小娘们也够可以的,前面在家里等她半天不回来,就说是跟林语还有事要忙,回头倒有闲心关心起这个来了。 刘海天一向很惧内。笑呵呵的给夫人赔了个不是,坐下后斜眼看见低头摆弄手机发短信的刘红兵,顺口就骂了过去:“红兵,你傻愣着干什么,就知道玩儿,还不赶紧盛饭去!是不是要我帮你盛啊?” “哎,哎,您老人家安心坐着,我去,我去!” 刘红兵这才想起今天保姆放假。被老头子一呵斥。忙不迭的起身盛饭去了。而刘夫人这时也赶紧去把几个保着温的热菜端了出来。 很快,饭菜上齐,刘海天兴致颇高,又让刘红兵去酒柜里拿了一瓶他藏了二十多年的茅台。开了之后。满饭厅都是浓郁的酒香。 “呵呵。爸,扬哥,您们坐着。我给您二位满上。” 刘红兵讨好的给二人倒酒,末了倒也没忘记给自己也满上了一大杯。 “小兵,待会儿喝了酒就别开车回去了啊,今晚在家住吧。”刘夫人未雨绸缪的提醒了一句。 “没事,骂,一会儿我就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 刘红兵无所谓的回了一句。 “哼,这臭小子,整天就知道在外头胡混,家里头一天都待不住。”刘海天训道。 刘红兵一脸委屈的赶紧看向了陈扬。 陈扬笑着摇了摇头,道:“呵呵,刘叔,红兵还是年轻人嘛,可以理解的。”说着又举起杯子,“来,刘叔,我敬您!” 刘海天这才放过了儿子,也举起杯跟陈扬轻碰了下。 虽是家宴,但刘夫人的手艺很不错,几个菜烧得都很有味道,让吃惯大酒店吃得都想吐了的陈扬胃口大开,又喝着美酒,一餐饭吃得宾主尽欢。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刘海天突然放下筷子,瞥了一眼正小口抿酒的刘红兵,正色说道:“红兵,待会儿吃完饭你去趟军区大院,我跟老耿说好了,他闺女今晚刚从纽约回来,估摸着也吃完晚饭了,对了,去的时候记得给人闺女买礼物去,听到没,臭小子?” 刘海天话音刚落,刘红兵就吓得脸都绿了,手一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酒杯给掉地上去了,龇牙惊道:“爸,你说什么?耿老头家那闺女?” 不仅是刘红兵吓傻了,就连边上坐着的陈扬听到军区老耿这几个字儿的时候也差点没一口酒当场喷出来。也难怪,陈扬对军区大院熟得不能再熟了,这老耿家的闺女他也是老早就见过的,这孩子啥模样就不提了,打小就是一超级野小子性格,关键是还偏偏生了一对很难看的斗鸡眼,怎么说呢,总之是长得非常不靠谱,虽说这孩子十一二岁就出国留学去了,可就算是女大十八变也得有一点谱儿吧? 就这么个主儿?哪怕是再怎么门当户对的条件,再怎么搞政治联姻,刘叔叔也不能真替自己的儿子一点都不考虑吧? 不得不说,此刻陈扬除了默默的替刘红兵叹息一声之外,再就是暗暗庆幸自己的运气简直爆表了。 刘红兵吓得当时就想起身跑路,不过在刘海天的一声大喝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再坐了下来,魂不守舍的哀求道:“爸,这,这个还是算了吧,您放心,回头我立马给您找个儿媳妇,绝对不超过三天。”说着,又急不可待的朝陈扬投来求救的眼神,显然是希望扬哥能帮忙说句话,让刘海天赶紧回掉这门荒唐婚事。 陈扬目光一转,当做没看见。没办法,这种事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啊,之前你家老头子也不是没给你小子安排过类似的相亲活动,谁叫你小子一直挑三拣四的,现在可好,挑来挑去挑到人家耿司令家去了吧? “哼,算什么算,你们两个小的的事儿我跟老耿已经拍板了,今晚你的任务就是先去串串门,等明后天我抽出时间了,再跟老耿两家人一块吃个饭,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领证了。” 刘海天完全不理睬儿子的抗议,三两句话就给儿子定下了终身。 “爸,别的什么事儿我都可以听您的,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您怎么还搞封建社会那一套,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死也不从!”刘红兵愤然起身说道,难得的在老头子面前雄起一把。 可惜的是,刘海天连理都不理,而是自顾自的转过头对陈扬说道:“小扬,待会儿恐怕得麻烦你跑一趟了,你得千万帮我盯着这小子。” 虽然陈扬心里头很阴暗的乐得不行,但实在也不忍心亲手把刘红兵推进火坑,便推脱道:“刘叔,这,这不太合适吧?再说我跟若男说好了,从您这儿吃完饭就直接回家休息了的。” 刘海天嘿嘿一笑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若男那边我会打招呼的。”说着又换了副沉痛不已的脸色,握住陈扬的手摇头叹道,“小扬啊,这次你可千万帮我把事儿盯着,务必给办妥了,你刘叔能不能明年抱到孙子,可全靠你了啊。” “刘叔,瞧您这话说的,这......” 陈扬一脸无奈,却是再难推脱掉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暗骂一声,刘叔这老狐狸,恐怕早算计好了让我出这个头,我说呢,怎么就今天把我喊家里吃饭来了。 虽然陈扬不是太想当这个封建大家长的角色,但刘海天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的应承了下来,领着一脸不情愿的刘红兵磨磨蹭蹭的离开了刘家院子。(未完待续。。) 第三一三章 死都不肯陪唱 “嗤!”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略显低调的军绿色勇士吉普车堪堪停在了军区大院的大铁门前。 很快,车门打开,陈扬一身轻松的下了车,单手把住车门,冲里面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声:“红兵,磨蹭什么,快点下车!” “哥,扬哥,您老不是玩真的吧?您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掉进火坑里吗?” 车里传来了刘红兵欲哭无泪的声音,尽管这一路上他一直在不停的恳请陈扬放他一马,但陈扬既然应承了老刘,只能是无奈的放弃小刘了。 “你自己说呢?”陈扬皱眉瞥了他一眼,不痛不痒道。 没辙,刘红兵最终还是在陈扬无形的高压下屈服了。不得不说,刘海天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江湖,很了解自己儿子的狗脾气,也就只有陈扬亲自出马,恐怕才能使得这兔崽子屈服。 脸如死灰的他很快就从车里头钻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纸袋,却是刚才临离开家时候刘夫人给准备的,显然刘家二老知道这小子肯定是不会自己去给别人女孩子买礼物的了。 卫戍区司令部家属大院是陈扬从小长大的地方,事实上到了现在他家里还在家属院里有一套房子,若不是李端玉随军去了,现在他养父母还应该是住在这院里呢。因此没遇到什么阻碍,在门岗亮了一下通行证就顺利的进入了大院里头。 老耿也就是现任的卫戍区司令员耿中华以前还曾经当过陈家老爷子身边的警卫排长,陈扬打小就认识了。当然了,若不是有这层关系在,人耿司令的闺女再怎么砢碜也轮不到刘红兵这小子。而耿司令家住哪儿他当然也不陌生,领着哀莫大于心死的刘红兵轻车熟路的就来到了耿司令家,一栋两层小别墅的院门前。 “行了,到地方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待会儿你自己敲门进去吧。” 陈扬说罢,一副拍屁股就要走人的姿态。 刘红兵闻言暗自一喜,心说扬哥果然够意思。可还没等他高兴完。陈扬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死了心。 “红兵啊,跟人姑娘相亲见面的时候你可得表现得好点,不然的话,耿司令的电话我可是很熟的哦。” 陈扬说完还轻拍了两下刘红兵的肩膀。以示鼓励。 在陈扬的威慑下。刘红兵想死的心都有了。死气沉沉的点头“嗯”了一声。 可就在陈扬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的时候,院门突然间吱呀一声打开了,紧跟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孩子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女孩一头爽利的短头发。身上穿着一件春季新款的范思哲短风衣,圆脸上薄施脂粉,戴着一副略显夸张的大耳环,打扮得倒是挺潮挺有欧美范儿的。 因为女孩开门太过突然,以至于一下子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是互相打量着对方。 尽管陈扬推测这个女孩十有八九就是老耿家的闺女,但真见着了人,还是很难跟他模糊记忆当中那个长着一对斗鸡眼的耿蓉蓉重合在一起。毕竟眼前这个潮流范儿的女孩模样虽然谈不上国色天香,但总的来说还算是蛮周正的。 难道还真有女大十八变这说法不成?还是这老耿家的闺女回国之前先去了趟棒子国? 陈扬心里挺纳闷的,就没说什么。 刘红兵也同样如此,原本死灰一般的心态似乎慢慢的恢复了些生气。当然了,惊艳倒也远远谈不上,毕竟他小子也早不知上过多少美女了,反倒是微微有些惊愕这耿家闺女的变化之大。 “你们俩谁是刘红兵?” 最后还是女孩子先开了口,话很直白,语气略显生硬,普通话虽说很标准,但总透着一股子海归的怪味儿。 嗬,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只听这女孩子一开腔,便确定对方是老耿家闺女无疑了。不过陈扬闻言还是暗暗有些皱眉,怎么这老耿闺女去国外念了十多年书,就念出这股子怪味儿来了? 总而言之这丫头给陈扬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当然了,以陈扬今时今日的地位,倒也没闲心情去管别人女孩子说话腔调怪不怪。 “我是刘红兵,你就是耿蓉蓉吧?” 刘红兵很快就自报了家门,气场倒也不输对方,一副拽拽欠抽的样子,边说着,还上下不停的打量着对方的身材相貌。 “shit!” 耿蓉蓉低骂了一声,显然是很不爽刘红兵不礼貌的表现。 不爽就不爽,刘红兵倒没什么所谓,反正也不指望对方相中自己。 也难怪,尽管这耿蓉蓉比他印象当中的鸡眼妹要好了很多,但离他的择偶标准还差得有十万八千里,要知道他一直是把陈扬当做人生导师和偶像来看待的,而他的择偶标准自然也是按照导师夫人的标准来的。在他看来,自己的老婆即便达不到扬哥那几位天姿国色的夫人的标准,但也得有个七八成吧。 看到两个年轻男女一见面似乎就有了些矛盾,又想到临离开刘家是老刘的谆谆嘱托,陈扬不得不站出来说句话了。 “那个,耿家小妹是吧,呵呵,大家都是年轻人,又是长辈给介绍的,客人都到家门口了,你这小妹妹也不说赶紧请进屋里头坐下来慢慢聊,可不太像话哦,女孩子还是得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嘛。”陈扬笑呵呵的打着圆场。 耿蓉蓉闻言却是差点没气歪了嘴巴,眼角一斜,瞥向陈扬:“哪儿冒出来的土老帽啊?还有,你谁啊你?我是不是大家闺秀你管得着嘛你?呵呵,搞笑死了。刘红兵的跟班吗?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有你杵的地方吗?” 连珠炮一样的口水霎时间就喷向了陈扬,陈扬被抢白得半句话说不出来,刘红兵却是差点笑喷出来,得,扬哥啊扬哥,瞧见没,一路上我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您偏不肯,现在好了吧,被这么一个臭丫头羞辱了吧? 而耿蓉蓉完全没有留给陈扬二人思考的时间,抢白了一番陈扬之后就又看向刘红兵。语速飞快的说道:“刘红兵。你听着,我既然答应了我爸给你一个机会我就不会食言,待会儿十点半我有个私人趴,凯悦十八楼金顿包厢。话就这么多。你爱来不来!”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这丫头居然又把大铁门给关上了。 陈扬二人面面相觑,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仿佛从火星来的大家闺秀的待客之道。 当然了。这下子陈扬也微微有些恼火起来,二话不说就掏出手机,飞快的拨通了耿中华的私人手机号码。 可诡异的是,耿中华的手机却显示是处于关机状态。 以陈扬所知道的,像他所掌握的这一系列军政界高级别干部的私人手机号码在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关机的,除非是碰到特殊情况,再一联系到即将在京召开的两会以及耿中华卫戍区司令员的身份,陈扬才恍然明白过来,这个点不在家,不开机,老耿十有八九是被叫去中央开紧急会议去了。 没办法了,看来也只有等下次有机会看到老耿才知会他让他好好管教一下自个闺女了。 “操,什么玩意儿!长得跟歪瓜裂枣似的还敢在本少面前拽?” 刘红兵破口大骂了一句,显然一向来只有被妞儿泡的他这次是动了真火了。 陈扬闻言皱起了眉头,斥道:“你小子少什么少!?讲给我听听。” 刘红兵立马熄了火,他很清楚陈扬向来最烦的就是这少那少的,赶紧讨好的冲陈扬笑笑,“哥,您别介,我也是气糊涂了才乱说话的。”跟着又指了指铁门,“今儿个这事儿算是黄了,不过哥你也看到了,是这臭丫头不待见我,可不是我不认真相亲的哟,回头你可得在老头子帮我说话。” 陈扬脸色一沉,道:“什么叫黄了?人家不是约了你去凯悦吗?” 刘红兵惊讶的张了张嘴:“哥,你不是吧?就这素质的,你还真让我腆着脸去参加人那什么趴啊?” “你说呢?” 陈扬不快的哼了一声。虽说他也挺讨厌这个骄纵的耿蓉蓉,但毕竟刘叔的嘱托还言犹在耳,不管怎么样都好,总还是得让两个年轻人坐下来好好聊聊才行,那样才算是正儿八经的相亲嘛。 刘红兵闻言脸色一垮,虽不敢反驳,但还是硬着头皮提出了一个非分要求:“哥,我听你的去看看也成,不过你得陪着我一块去,不然我就半路开溜。” 陈扬皱了皱眉头,想想也是,要是自己不亲自押着这小子,这小子还真不一定会去赴约。而且刚听那耿蓉蓉说起是在凯悦搞的活动,反正也是自家地盘,倒也不用担心什么。 ...... 凯悦大酒店,位于京城二环内最黄金的地段,周围是一片商业区,繁华无比。 此刻,二十七层楼高的凯悦大酒店就静静的伫立在陈扬眼前。 不过,跟其他地方的分店不一样的是,在陈扬的授意下,燕京凯悦现在已经逐步改变了其他分店的经营模式,基本上只做大型商务招待以及大型会议接待的业务,也就是说,跟政府部门打交道比较多,比如这次即将在京召开的两会,凯悦大酒店就是中办特别指定的两会代表下榻的五家酒店之一。 当然了,顶层第二十七层倒是跟其他分店没什么区别,都是只有陈扬自己家那几号人能进得去。 因为临近两会,此刻酒店的入住率极高,因此各层楼的娱乐休闲场所都是人满为患,而在这个黄金时间,耿家那丫头居然还能订到一个高层包厢,倒也显示了她不小的活动能量。 之前陈扬也来过这里几回,因此倒也不觉陌生。很顺利的就领着刘红兵上到了十八层。当然了,此刻的刘红兵倒没有之前那样的灰头土脸的样子,反倒是一脸的兴致勃勃,显然是憋了一股子劲,想要在待会儿那耿家丫头的趴里折腾点事儿出来了。 十八层除了客房区之外,还有一个大型宴会厅,以及一个大型的会议厅,另外还有若干中型会议厅,也就是耿家丫头约的什么金顿包厢,这种多功能会议厅平时用来开会亦可。同时也可以瞬间改造成为一个中型的豪华KTV包厢。 陈扬也没多想。在服务生的引领下,一路朝金顿包厢走去,不过在路过其中一个叫做金丰包厢的门口时,他却突然间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扬哥?”兴致盎然的刘红兵不解的看了突然停下的陈扬一眼。 “先等等。” 陈扬挥了挥手。然后却是皱眉侧耳听着些什么。 “王部长。这莱昂先生酒喝多了,您别搭理他,我反正是不会陪任何人唱歌的。” “小闵同志。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真搞不懂你,跟外国友人,外国的政治家们唱首歌怎么就不行,怎么就低级趣味了?还有,这里就你在法国留学过,精通法文,而且你也是部里的老同志了,能不能有点觉悟,有点党性,这是政治任务,明白吗?” “王部长,您别难为我了好吗?我真的不会唱歌,更不会唱什么法文歌曲。” ...... 从包厢门缝里隐隐约约的传出来两个人的争执声音,很显然,陈扬的确有停下来的理由,因为他能听出来,这个小闵同志不是别人,就是调到组织部办公厅工作的闵柔。 怎么搞的?组织部还接待法国客人?这不应该是外交部的活儿吗? 陈扬有些疑惑不解,当然了,以闵柔的职务地位,他自然不会联想到一些在低级别官场里头司空见惯的龌龊事情。在他看来,能由闵柔这个办公厅主任以及部里的一位副部长亲自出面接待的客人自然是身份不低。 虽说陈扬并不着急上火,可在包厢里的闵柔此刻却是急得不行,或者说是气得不行了。 俏脸微微有些发白的她此刻在部领导面前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领导,死活都不肯松口,就仿佛叫她去跟外国客人合唱一曲能要了她的命一样。 王部长看着撇头过去不吱声的闵柔暗暗摇了摇头,十分的无奈,做为部里混的老人,他自然多少能猜到一点闵柔的背景,毕竟闵柔从地方调上来就是部里大老板于强发的话,并且到部里之后虽然没看到大老板多照顾闵柔,但闵柔却是一直仕途顺畅,这里面的道道他用屁股想都能想明白了。 他也只猜到了个大概,却不知闵柔背后靠山却是陈扬,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此刻有人告诉他闵柔其实是华海市委陈书记的女人的话,恐怕他打死也不敢再去勉强闵柔做她不喜欢的事情了。不是说陈扬现在的官职有多大,而是陈扬的背景实在是没人惹得起了啊。 当然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都是很高大上的东西,对方是来自于法国高层的一个部门,恰好也是搞人事工作的,来华交流访问的第一站就是他们部里,当然,外交部方面也有同志在陪着,做为接待方,部里刚刚在凯悦搞了个交流会,然后顺便就开了个酒会,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外交工作,闵柔做为部里的办公厅主任,自然也是责无旁贷的负责招待好客人。只不过法国方面领头的那位内阁官员莱昂部长也不知道是不是红酒喝多了,抑或是被闵柔的美貌给勾得神魂颠倒了,在酒会上就有些失态,一时间豪情大发的非要邀请中国的闵柔女士共唱一曲法文经典对唱情歌,本来嘛,唱歌就唱歌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双方都是各自国家的高级干部,唱唱歌还能增进两国友谊嘛,可不知道闵柔这个女同志怎么回事,平时挺大方开朗的一个同志,这时候却是断然拒绝了,顿时就让那法国佬莱昂下不来台了,以至于现在闹到要由部领导亲自来做她的思想工作了。 “王部长,我真的不会唱歌,而且我也从来就没有陪人唱歌的习惯,也绝对不会跟男人一块唱歌,绝对不会,您还是赶紧找别人吧。” 闵柔再次强调了一遍。当然了,这时候她肯定是撒了谎,因为她都不知道陪陈扬唱过多少首歌了,或者应该反过来说,是她不知道强迫陈扬陪她唱过多少首歌了。而此刻那莱昂要是换成了陈扬,恐怕她早就去亲自选好了歌曲,然后逼着陈扬跟她对唱情歌了,估计陈扬如果不想唱她还会不乐意呢。至于她前面所说的不会唱法文歌曲更是瞎扯,在家里的时候,她时不时的就哼些陈扬完全听不懂的法文歌,也不知道被陈扬批评过多少次她这种小资产阶级的作风了。 只可惜,这些东西王部长完全不懂,他只知道如果能换人的话他早八百年前就换了,不然的话,他有必要去得罪你闵柔这个有大老板背景的中层干部吗。 、 被三番四次的顶撞,王部长这时候也有点火气了,沉声批评起了闵柔:“小闵同志,我希望你严肃点,这是工作,这是严肃的政治活动,我要求你立刻把你那种小地方封建思想收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一四章 批评 就在王部长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闵柔以大局为重的时候,之前被闵柔拒绝之后弄得有些下不来台的法国人莱昂居然也再次找到了闵柔,他倒是颇有绅士风度拎着两杯红酒,用法语笑吟吟的对有些郁闷的闵柔说道:“尊贵的闵女士,我不太清楚你为什么拒绝我,或许是因为我不太了解贵国的风土人情和人文习惯,对此我深表歉意,也希望闵女士你不要介意,同时,我再一次很认真的向您表示我对您的欣赏仰慕之情,现在,为了我们和贵国的友谊源远流长,如果您愿意尽饮此杯美酒,就表示您原谅我方才的唐突了。” 边说着,他绅士无比的微微弯腰向闵柔献上一杯红酒。 还真别说,这法国佬倒还真没白给,嘴巴上说得一套一套的,什么不了解贵国的风土人情习惯等等,可眼下这架势却颇有国内地方特色,那意思已经明摆着的了,你闵柔今天这杯酒必须得陪喝,否则就是不尊重人家外国友人了。 闵柔虽说早年曾经到法国留学几年,但对国外那种开放尤其是男女交往方面的开放度并不认同,尤其是对于绝大多数法国男人的做派她更是比较的了解,知道这些法国佬别看一个二个的都挺有绅士风度的,但骨子里其实个个都是看到女人尤其是看到美女就两眼放光,随时随地钱包里都会揣着好几个避孕套备用的专业色狼,当然了。在法国人家管这叫做浪漫。 只可惜,闵柔一向来不喜这种类型的浪漫,甚至可以称得上讨厌。这也是早几年的时候,她明明都想陈扬想得快得抑郁症了,可纠结于女性的矜持,她却从来没有主动向陈扬暗示过那方面的要求,以至于她跟了陈扬好几年之后才真正的成为了陈扬的女人,这在外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因此,这时面对法国绅士莱昂的主动示好。她再次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莱昂先生。很抱歉,我想我已经不胜酒力了,这杯酒可不能再喝了,真的很抱歉。” 莱昂闻言先是一怔。紧接着心里就暗暗有些恼火起来。虽说他也知道东方女性一向来比较含蓄内敛。但他却万万没想到闵柔做为一名大国官员,会这么的不顾礼仪的回绝自己,不就是唱唱歌喝喝酒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莱昂毕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这时虽然被下了面子,但也不好真的当场翻脸,只能是直起腰,脸色微微有些发冷,语气生硬不快的说了声:“哦,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只希望我没有误会,希望闵女士不是不欢迎我们到贵国访问。” 闵柔没想到这老外居然挺能上纲上线的,人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事搞不好就会酿成外交事件,不过对于对方话里夹杂的私货,她倒是无所谓的很,反正她自己从来就没想过在官场上有多大的进步,说白了,要不是陈扬一直没松口,她早就辞官不做了都。 因此,闵柔完全没理会莱昂的挑衅,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抱歉,莱昂先生。” 不过话说回来,闵柔虽然无所谓,但人王部长可就很有所谓了。王部长多年在官场上学到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是白给的,尽管他听不懂法文,不知道刚才莱昂跟闵柔都交流了些什么,可从双方的表情动作上,他可以很轻易的判断出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下子他可是动了真火了,不就是陪着外国友人唱唱歌,喝杯酒吗?你闵柔至于这么扭扭捏捏的的吗?这可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堂堂大国的高级干部都是猥琐小气之辈呢。还有就是,别的不说,以这莱昂法国内阁高级官员的身份,真因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闹出了外交事件,谁负得起这个责任啊? 于是乎,就在莱昂傻彪一样的拎着两杯红酒正准备悻悻而回的时候,王部长急急的用并不熟练的英文叫住了对方:“莱昂先生,请您等等。” 莱昂当然知道这老头是对方最高级别的干部,事实上刚才他愤然转身也就是做做样子,这时便很给面子很是时候停住了脚步,不过回头的时候表情还是明显带着些许不快。 王部长顾不上解释,当然他也没办法跟别个解释,毕竟他会的英文相当有限,叫住莱昂之后,他便板着脸用很郑重的语气命令闵柔道:“闵柔同志,你是个党员,也是部里的优秀干部,你不是个普通群众,你现在代表的是我们部里的脸面,我现在以部长的身份要求你注意政治影响,去,你马上向莱昂先生赔个不是,敬回别人一杯酒,并且对莱昂先生做出应该有的解释。” 之前闵柔跟这王部长关系还算处得挺不错的,觉得这老头还算可以,可现在听到王部长这话,却活脱脱的觉得对方像极了一个拉皮条的老鸨,心里气得不行,行动上也是如此,只见她寒着俏脸回道:“王部长,我已经跟莱昂先生解释过了,我是不胜酒力,如果他不相信,硬是认为是我们中方慢待了他,那我也无话可说。对不起,王部长,我身体不太舒服,得跟您请个假,先回家休息了。” 不胜酒力? 王部长气得差点骂娘,你闵柔今晚也就随着大家伙喝了半杯不到的红酒,这就不能喝了?你还是不是久经考验的共产-党的干部了? 遗憾的是,闵柔居然完全不顾已经气歪了嘴的王部长,伸手一拉门把,作势就要擅自离开工作岗位了。 “闵柔同志!” 王部长火冒三丈的低喝一声,可惜仍然阻止不住闵柔毅然决然的开门动作。 嘭一声轻响,富丽堂皇的包厢门转瞬就被闵柔打开了。 而包厢门一开。她看也不看的便低着头径直往外头闯去,可她完全不知道的是,这时候门外站着一个偷听他们说话很久了的男人,她这么急匆匆的走出来,差点没直接撞到门外那人的怀里。 好在她反应也快,一看前面有人,赶紧刹住匆忙的脚步,可或许是因为她刹车太急,脚上穿的又是高跟皮鞋,这下子由于惯性使然。虽不再继续往前冲去。却又反倒是往身后方向猛的趔趄了一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阻住她去路的男子赶紧抢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稳稳的扶住了她的肩头。 闵柔此刻并没看清扶她的人是谁,这时候她只觉得身子一抖。也顾不上别人其实在帮她忙。下意识的就立刻用力扭肩挣脱起来。同时口中急呼:“你这人干什么呢,快点松开我啊!” “呵呵,你这个女同志。怎么冒冒失失的,走路都不抬头看路的吗?” 一声淡笑的责备轻轻钻进了闵柔的耳朵里,闵柔身子倏地便是一紧,前一秒钟她还恨不得立马挣脱这对不知从哪里突然间冒出来的脏手,这时却再也动弹不得,飞快的仰起俏脸,果不其然,一张她爱到了骨子里,同时也熟悉无比的脸庞清晰的出现在了她的眼睑里头。 是的,正是陈扬,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一颗心瞬间就仿佛被幸福填满的脸庞,让她几乎忘了身处何方,恨不得立刻就扑入对方怀里然后再用尽力气的狠狠咬上一口的人。 “你......” 千言万语这时候却只从她口中艰难的迸出了一个“你”字。 “呵呵,小闵同志啊,你呀,都是高级干部了,立正稍息你倒都忘记了,看见老领导,这么没礼貌吗?” 陈扬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欠揍的表情,同时还说了一句比较欠揍的话来。 虽然这话很欠揍,但却十分的管用,立时便把闵柔的意外见到情郎之后的那一腔无处宣泄的喜悦兴奋之意给浇得无影无踪,她很快就想起了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地方,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了。 就在陈扬缓缓把手收回来的时候,她也彻底恢复了过来,略显腼腆的笑了笑道:“啊,原来是陈书记啊,我之前出来得急,没来得及认出是您。” 虽然话说得很冠冕堂皇的,可她还是忍不住用眼神狠狠的剜了陈扬一下。 陈扬大方的呵呵一笑,却是没再理会她这个冒失鬼,转而面带微笑的冲里面有些愣神的王部长轻点了下头,招呼一声:“王副部长,您好,好久不见了。” 王部长自然也是一早认出来了陈扬,而凯悦大酒店下榻着不少来参加两会的地方干部,不少地方代表团甚至直接在这里包了房间,因此,王部长对于在这里偶遇陈扬也不是十分意外,这时便也赶紧笑着点头回应道:“呵呵,陈书记,这么巧。” “是啊,跟几个朋友来这儿聊点事儿。” 陈扬笑笑说道,说话间,两人也已经客气的握了握手。不过这时候他身边的刘红兵早就不见了,没办法,刚才听到闵柔的声音之后,他便知道自己恐怕一时半会走不了了,于是干脆就让刘红兵自己去单刀赴会去了,反正都是在同一层楼,待会儿这边跟闵柔见个面看看情况再考虑去不去盯着刘红兵这小子了。 “对了,王部长,这是怎么回事啊?哦,还有外国朋友也在啊?呵呵,我看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和谐嘛?” 陈扬话锋一转,眼神淡淡的看了看闵柔又瞥了一眼里面一头雾水拎着两杯酒的莱昂先生,说着还又质问起了闵柔:“闵柔同志,你到底搞的什么名堂嘛?别的同志都在接待外国朋友,你冒冒失失的跑什么啊?” 虽然挨了批评,但毕竟是老领导嘛,闵柔只能是低头不语,一副老实学生的乖巧模样。心里那恨不得扑进陈扬怀里恶狠狠咬上一口的想法却再次冒了出来。 王部长闻言心里却微微有些不爽,这是我们组织部的活动,怎么回事关你华海陈书记什么屁事啊?闵柔是你老部下又怎么啦?难不成你一地方干部还管到我们组织部头上来了?中央-候补-委员又怎么样,老子还真不吃你那一套! 当然了。心里头再怎么不爽陈扬这副居高临下的派头,面子上他却是做得很足的,闻言就笑呵呵替闵柔解围道:“呵呵,陈书记,也没什么大事,今晚我们部里在这里接待法国,小闵突然间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胜酒力,就想请个假偷懒一下,呵呵。没事。没事。” 闵柔虽然对陈扬咬牙切齿的,但这时候听到王部长这话,她倒是松了口气,知道有陈扬这个外人在这儿。王部长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像刚才那样勉强自己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了。而且王部长这意思也不会再强留自己了,再一想到待会儿或许就能跟爱人一块离开,她这时对陈扬的恨意又淡下来了不少。 只可惜陈扬接下来一句话差点让她气得吐血。 “闵柔同志。你怎么搞的?怎么说你也算是我带出来的干部了,一点大局观都没有?莱昂先生一行我是知道的,是中央请来的尊贵客人,别的同志都在忙里忙外的接待客人,你可倒好,身体不舒服就想请假溜号,这是理由吗?就不能稍微的克服一下吗?” 陈扬毫不客气的批评起了闵柔,转过头,却又对王部长有些歉意的笑笑说道:“呵呵,王部长,小闵在我的手下工作的时间不短,到部里工作也是我推荐上去的,没想到却是这么个思想素质,真是......” 王部长笑笑表示理解,陈扬这话他听着还是比较顺耳的。 闵柔就不一样了,反正她背对着王部长,也不用顾忌别人看到她的表情,这时实在忍不住,便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了陈扬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陈扬的脸上这时势必要被戳上几刀了。 跟着又咬着嘴唇为自己辩解起来:“陈书记,我身体真的不舒服,也不能再喝酒了,关于这个,我之前也跟法国的莱昂先生解释过的。” 陈扬完全不理会闵柔能杀死他的眼神,一点情面也不给的继续批评道:“你这个同志怎么搞的?这不是让你喝酒,这是在工作,以前在市委工作的时候我就多次批评过你,你呀,你这个女同志,别的工作都还算勉强能够胜任,就是有个毛病老改不了,小资产阶级思想!” 这下子闵柔真是想不吐血都不成了,闹半天,自己还小资产阶级了? 王部长在一旁笑而不语,虽然陈扬话里话外已经透露出了闵柔是他的人这层意思,但听到陈扬这么毫不留情面的训斥闵柔,他心里还是有点小爽的,毕竟刚才闵柔顶撞得自己下不来台,也太不懂规矩了。 不过闵柔现在毕竟还是他的手下,便笑呵呵的上来打圆场道:“呵呵,陈书记,小闵工作还是不错的,不如这样,相请不如偶遇,陈书记如果现在有时间的话,来我们这儿坐坐,给同志们讲几句话如何?” 王部长这话其实也就是说说客气话罢了,他倒没真打算邀请陈扬这个地方大员去给组织部的人讲什么话,而且他也知道陈扬肯定没闲工夫来应酬他们。 可谁知道他话音刚落,陈扬却是微笑点了点头:“王部长太客气了,呵呵,讲话我可不敢当,不过进去跟咱们基层干部的娘家人喝几杯还是可以的,请吧,王部长。” 王部长没想到陈扬还真顺水推舟应了下来,不过官场上这些互相给面子的事情却也不少见,稍稍错愕了一下之后,倒也笑眯眯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之至啊,陈书记。” 至于闵柔,这时候同样错愕不已,愣在当场也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进去。一是既然碰到了陈扬,她当然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陈扬身旁,可二来嘛,刚刚她才借口说身体不适不能喝酒了,还为此狠狠的顶撞了部领导,这转眼就又没事了,好像不是太合适吧? “小闵,你愣着干什么?是不是要我这个老领导来请你啊?我倒是真想看看你今天还能不能敬我这个老领导几杯水酒了!” “那行,陈书记,您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这个老部下还有什么说的,我这就进去敬您两杯总可以了吧?” 闵柔轻轻一咬下唇,低低的应了一声。心里的感觉却是有些复杂,主要是在她印象当中,自打调到燕京工作之后,好像跟陈扬从来就没有一块出现在这样的一个正式工作场合里头,今晚虽说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酒会,自己也不可能表明自己跟陈扬的关系,但不管怎么样都好,能有机会在一帮同事面前跟心上人在一块出现,即便陈扬是她名义上的老领导,但还是多少让她心里感到挺满足的。 而陈扬的这句话总算让她找到了一个台阶下,于是乎,在王部长微微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她也紧跟在陈扬身后,又再次走进了包厢里头。(未完待续。。) 第三一五章 内讧 虽然称呼上是个包厢,但实际上这间包厢等同于一个中等规模的宴会厅,平时开完会之后稍一改造立刻就可以变成一个颇具格调的娱乐场所,这也是政府要害部门喜欢到这里来召开会议的原因之一,方便嘛。当然了,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因此,这时候包厢里的人不少,不仅有组织部外交部大大小小的三十多名官员,另外还有应邀来华访问的法国代表团一行十多号人,都加起来快小五十号人了。 而能参加这样规格晚宴的都是有一定级别身份的官员,因此,对于陈扬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倒也没有引起在场中人太大的意外,事实上这之前就有过好几拨今晚同样在凯悦有宴会任务的其他同级部门的官员过来串门了。不过当王部长这个宴会主要负责人向干部们介绍了一下陈扬的姓名职务之后,在座的众位厅处级以上干部们还是多少吃了一惊。 的确,在场的虽然是外人看来眼睛都长在脑瓜顶上的京官,并且最次也是在正处以上的干部,但对于陈扬这个自谦为地方干部的同志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小觑之心。 先说级别,刚刚年满三十五岁的陈扬,级别早在两年前就任华海市委书记的时候就已经调到了正部级,放眼整个宴会厅里头,也就只有王副部长和外交部的林副部长能稍微沾上点边,当然。也仅仅是沾边而言,事实上两者之间的差距绝对不是用一句鸿沟能形容得了的。 再说权柄,按说今晚在座的这些来自组织部外交部的中高级官员们手中的权力并不小,随便抓其中一个外放地方都是做主官的料,私底下的活动能量更不消说,可不管是人还是货物,最怕的就是比较啊,陈扬做为四大正省级城市之一的华夏经济之都的一把手,并且以他在政坛中流传的种种段子和手腕,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华海这个拥有一千多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的土皇帝。就这如同天渊一般的差距。两者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可比性而言了。 当然了,上面两点说白了都还算是次要的,更让在场的官员们心跳加速的是陈扬头顶上那个中央-候补-委员的衔头,虽然才是刚刚递补不久的官衔。在所有两百多名中央-委员中也是处于下游位置。但这也仅仅是因为陈扬才在华海转正没多久。相信到了年末的中央-全会上,候补两个字肯定会被去掉。而在场的所有干部们无疑都不能不正视这样一个现实,那就是以陈扬这个金字招牌以及他身后派系所拥有的巨大能量。陈扬甚至极有可能在今年末的全会上当选为新一届的政治-局委员。事实上除了陈扬的前任高明比较倒霉生不逢时之外,之前的历任华海市委书记都是板上钉钉的政治-局委员之一,惯例如此罢了。 因此,如果说在场的人能称之为官员干部的话,那么陈扬毫无疑问只能用“领导”来称呼了。 于是乎,所有的人都对陈扬的来访表示了含蓄热烈的欢迎,官场上能用得到并且绝对不会令陈扬感觉到丝毫反感的场面活儿从陈扬进到包厢里的第一秒钟开始就如同飞毛腿导弹一样铺天盖地的呼啸而来。而组织部里那两位有陈系背景的实职厅官更是热情得仿佛陈扬已经坐上一号.首长宝座一般频频向陈扬端起酒杯敬酒,事实上他们也知道陈扬不一定认识他们,但毫无疑问眼下绝对是一个在这位陈系太子爷眼前露脸的绝佳机会。 “同志们太热情啊,我可要挂免战牌咯,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现在请大家先停一下,好不好?” 一圈红酒敬下来,饶是久经考验的共产主义战士陈扬最多也是每位就泯一小口,也快扛不住了,口中连连告饶说道,他甚至已经暗暗后悔为什么来趟这趟浑水了。 外交部的秦副部长精通五国语言业务精熟,并且人长得很温柔端庄,五十出头倒还颇有些风韵犹存的感觉,不过这些都是表面,她骨子里却实实在在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彪悍女人。 在看到陈扬出现之后,她迅速忘记了自己今天晚上的本职工作,没有任何思想负担的就立刻把包厢里头那十多个外国友人扔到了爪哇国去了。并且在领导已经发话先暂停一下的情况下,她却丝毫不惧的身先士卒,举起满满一杯红酒道:“陈书记,这可怪不了同志们太热情,就拿我们二部的这些同志来说,年中的时候我们带了两个美国商团到华海参观考察,虽然华海的同志很配合支持我们的工作,可让人遗憾的是,最后搞庆功会的时候您就说工作忙,抽不出时间,只看到了林市长,大家伙早就盼着能亲自给您敬杯酒,以表达您对我们工作支持的感谢了,当时没机会,今晚您可不能再让大伙遗憾哦。” 说罢,她居然一仰脖子,一杯红酒就轻而易举的灌进了肚子里头,随后轻轻把空杯子放在了桌面上,笑而不语的再看向了陈扬。 顿时,她的这一豪迈举动立刻就赢得了满堂喝彩。 “楠菊同志,你这可是在批评我的工作没有做好咯。” 陈扬摇头苦笑道。 说来也挺滑稽的,虽然陈扬的年纪比秦副部长差了一轮都有富余,可这时候他居高临下的口吻却让在场中人没有丝毫的异样感觉,就仿佛他的年纪已经自动被忽略掉了,大家能记住的也就是他头顶上那一连串刺眼得让人挣不开眼睛的官衔。 宴会的主要负责人组织部的王部长这时同样也是存在幸灾乐祸的心理,他仿佛也忘记了自己今晚的工作任务。笑而不语的站在陈扬旁边看戏。也难怪,虽然他相当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跟陈扬完全不是一个级数上的竞争对手,但看到高级别领导在酒桌上被众人围攻,无疑是像他们这种低级别干部都热切希望看到的一幕。 而闵柔同样一直不动声色的占据着陈扬身边的一个极佳的位置,这时候看到陈扬进屋后劈头盖脸就被灌了一圈,跟着又是被这位彪悍的秦副部长逼宫,她心里却是没有半点心疼她男人的意思,脸上挂着让任何人瞧见了都如沐春风的笑容,眼神却如小刀子般的一直在陈扬那张让她时常梦到了脸庞上狠狠的割着。哼。你这个就知道骂人的大坏蛋,待会儿我也敬你一大杯,不,两大杯。喝死你最好! 其实她倒是小瞧了陈扬的酒量。事实上虽然一进来就被打了个闷棍喝了三四杯红酒。但对陈扬来说,这点酒完全是小意思,眼看着对面的秦副部长豪气干云的先干为敬了。陈扬自然也不能怠慢了这些热情的外交部的同志们。 端起酒杯,他正要难得一见的豪爽一把,可眼角余光却正好瞥见了在他身边笑容可掬的朝他递过来的阴冷目光。 呵呵,这小娘们,几天不见,脾气倒见长了呐! 他微微一笑,当即转头含笑看向闵柔,道:“来,闵柔同志,说起来这里面的同志我就跟你一块工作过,称得上是你的老领导了,楠菊同志这杯酒,你来替我这个老领导喝吧。” 要是在其他场合,陈扬这番话说得可以说相当的不地道,但是在官场上,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在酒桌上让下面人代喝代罚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尤其是让女同志代喝,更是活跃现场气氛的不二法则,更加别说是让闵柔这样一个美女下属喝酒了,绝对是大家乐于看到的景象。 别看闵柔平时在单位里头待人挺和气的,人缘也相当好,但在部里搞的一些宴会啊,酒局上她却是很有原则的,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实在躲不过逃不了的话,那么她不管是跟领导还是普通同事碰杯,都是浅泯一小口意思意思,酒品可谓是差得一塌糊涂。 当然了,以她那大老板的背景,倒也实在是没有人敢真为这个记仇。前面王部长也是实在是被那法国老外逼得没辙了,加上闵柔一再的顶撞,他才没办法动了真火的。 不过不记归不记,大家伙却都憋着一股劲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闵柔被灌酒的那一天。其实说白了,不管在什么情况下,看到一个大美女被人灌酒都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 至于给陈扬敬酒的那位外交部的秦副部长看到陈扬使出盘外招后,虽然心里暗暗觉得有些遗憾,毕竟倘若今晚她能成功的逼迫陈扬跟她干一大杯酒那绝对是她日后官场生涯的高光时刻之一,但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她跟陈扬之间不知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了都,这时候也只能是暗暗遗憾罢了。 当然了,话说回来,闵柔前面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人家外国客人下不来台,做为主办方的负责人之一,她脸上也是相当不好看,只是因为闵柔跟她不是一个系统的人,她才不好发作,当然心里肯定也是不舒服的,这个女同志,要不是看在你不是我们外交部的人,早就拉出去狠狠批评一番了,真是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 另外,闵柔那绝美的外形条件同样也是秦副部长看她不爽的原因之一,谁规定了五十出头的女性没有攀比的资格了? 基于这种阴暗心里,秦副部长对于陈扬让闵柔来代喝,她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反正有意见也没用,不如看着这个仗着自己漂亮不太上道的组织部女干部狠狠的吃回亏也是挺不错的一件事。 前面跟法国客人碰杯的时候你这姑娘不是都很小家子气的抿一口就算了吗,呵呵,这一大杯看你怎么喝? “好,既然陈书记是小闵同志的老领导,那这杯酒小闵同志来勇挑重担也可以的。” 秦副部长笑呵呵的大声说道,说罢,还很有煽动性的对在场的其他同志道:“同志们都没有意见吧?” 都是老油条了,大家伙自然是纷纷很给脸的叫起好来。 王部长虽然一直保持着可掬的笑容,但他没叫好,他本来是这次晚宴的绝对主人,现在陈扬来了,他不得不自动自觉的退居到陪衬角色,让他心里微微有些不爽。不过他也知道闵柔十有八九是陈扬提拔的心腹,你闵柔前面不是推三阻四的死都不肯喝吗,现在老领导来了,这杯酒倒要看看你闵柔喝是不喝? 王部长抱着看戏的心态在心里冷笑连连,而被冷不丁推到前台的闵柔这时候却是恨不得咬死陈扬这个坏家伙了,当然了,她的真实酒量之大,在场的除了陈扬其他人是无缘得知的。 偷偷用眼神恨恨的瞥了陈扬一眼之后,她在一众等着看她好戏的同事们殷切的目光当中,她大大方方的接过了陈扬手中那一大杯红酒,轻笑说道:“老领导既然发话了,小闵肯定完成任务。” 话音刚落,她就微微仰脖,竟是同样的一饮而尽了。 随后,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杯子轻放在了桌面上。 现场中了解她酒品的同志们不约而同的都先是一怔,颇有点跌破眼镜的诧异感,毕竟他们希望看到的好戏是闵柔这个美女厅长在老领导的高压之下不得不皱着眉头勉强喝光这杯酒,然后最好是喝完这通急酒之后立马就花容失色转身跑洗手间狂吐不已,这样的过程才符合大家心理预期嘛,可现在,闵柔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这...... 好一会儿之后,现场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 王部长还是没有叫好,事实上他在一阵瞪大眼睛的错愕之后,立刻就忍不住在肚子里面大骂了起来,小闵啊小闵,尼玛你是专门打我脸的是吧?你这就叫做身体不舒服?这就是你的不胜酒力?还是老领导的话比现任领导的话好使是不是? 然而,还没等王部长腹诽完毕,闵柔跟着马上又做出了一个让他嘴巴再次张大成O型的举动。 只见闵柔不动声色的再次满上了两大杯红酒,主动举起来,对陈扬道:“陈书记,看见老领导来了,立正稍息的规矩小闵还是懂得的,这杯酒我敬您,您可不能赖掉哦?” 闵柔说完,便一脸笑意的举杯定定看向了陈扬。 这...... 陈扬先是一怔,没想到居然被反将了一军。 不过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不置可否的微笑看着闵柔,眼神却是开始警告起了对方。 闵柔同志,你别玩过火啊,是不是屁股痒了,回头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闵柔却是对陈扬的眼神警告视若无睹,依旧是笑吟吟的举着杯子。(未完待续。。) 第三一六章 打脸了 对峙的结果自然是毫无疑问的,在众目睽睽之下,陈扬身为老领导,只能是很配合的笑得春风满面的跟闵柔干了一满杯红酒。 两大杯红酒下肚,闵柔气色非但没有任何不妥,反倒是越发的好了起来,淡淡的酒晕洒在她俏丽无匹的脸蛋上,却是让她格外的显得妩媚动人起来。 而直到此时,她在组织部的老同事们才纷纷惊愕不已的发现,原来闵厅长实实在在是真人不露相,平时跟他们一块应酬都是在扮猪吃老虎玩儿了。 至于王部长这时候的表情,已经不能再用惊愕恼火来形容了,只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快被闵柔气得内出血了。 而自打陈扬进到包厢之后便彻底没有了存在感的莱昂等外国友人一行人,这时候无疑是十分恼火的,毕竟今天晚宴的主题是招待他们的嘛。 尤其是莱昂,看到前面三番五次拒绝自己好意的闵柔这时候意气风发得不像话,他心里顿时火冒三丈起来。 原本一干法国人倒也都站在宴会厅主桌附近,莱昂轻而易举的就在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位置的陈扬身侧不远处要到了一个位置,他手里当然没有再煞笔的端着两杯红葡萄酒了,只剩下了一杯,一脸政客标准的笑容,用法文向闵柔发问道:“呵呵,闵女士,您真的是已经不胜酒力了么?哦,请原谅我的自白,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这个时候。总允许我敬您一杯薄酒略表敬意了吧?” 莱昂说罢,很绅士的微微扬了扬手中仅剩下的一杯红酒。而他的突然冒出来以及他略含机锋的话语才猛然间让现场的人想起来这么一个事实,今晚晚宴的主角可少不了人家这一大票漂洋过海远道而来的客人啊。 闵柔更是被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毕竟之前她三番五次的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了别人,可转过头却马上又连干了两大杯红酒,总不能跟别人解释说陈扬是我老公我男人,我爱跟我老公喝几杯酒关你们屁事吧? 这的确是挺让人下不来台的,泥人都尚且有几分土性子,更何况这些个向来自恃高人一等的老外呢? 外交部的秦副部长并不清楚之前发生在包厢门口附近的小摩擦,这时虽然听懂了莱昂的话。但还是有些一头雾水的看着闵柔。组织部的王部长则是全程的当事人。虽然听不懂法语,但是看莱昂的架势哪里还猜不出来这半大老头是来逼宫来了,这下子他才把内伤的心思赶紧收了回来,一脸期盼的看向了陈扬。显然是希望陈扬说句话。 可不是。老领导说话就是好使啊。 只可惜陈扬被闵柔将了一军灌了一杯红酒。虽然以他的酒量只是毛毛雨而已,但是对这个不听招呼的漂亮女下属兼私人情妇已经相当的不满意了,这时候哪里顾得上王部长向他投过来的期冀眼神。一门心思就想着待会儿回去怎么收拾这小女人,究竟是皮鞭还是滴蜡抑或是让她用最羞人的姿势伺候自己统统都管不着了,总而言之务必要让这个敢于自作主张的情妇牢牢的长点记性才行。 搁下酒杯时,他淡笑着瞥了闵柔一眼,闵柔立时感觉到了陈扬那看似平淡无奇的眼神所带来的巨大压力,甚至她能隐约猜到陈扬回去会怎么收拾自己了,一旦触碰到这个念头,尤其是想到陈扬极有可能回去就用她最不喜欢甚至觉得是有少少变-态的方案修理自己,霎时间,她一张俏脸立时变得格外滚烫起来,得亏她前边喝了两大杯红酒,满脸尽是淡淡的红色酒晕,倒也没让外人看出端倪了。 当然了,若是让在场的这帮中高级别的干部们猜到她此刻脑海中凌乱闪过的想法,恐怕逗得当场吐血不可。 不过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的情人间的小秘密现在倒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样尽快应付掉眼前这个让人腻歪得要命偏偏还死皮赖脸的莱昂才是真的,至于回到自个家里爱人怎么样修理自己,那倒是其次,反正都跟了那坏家伙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羞死人的姿势没用过,大不了就装死让他随意摆弄好了。 闵柔不愧是见惯大场面的女干部,这时候脑子转得飞快,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策,她主要腻烦的是这个法国佬非得要拉着她一块唱首什么狗屁的法文情歌,一想起来就恶心得想吐,至于说对于这种场面上应付性质的喝酒,她倒是无所谓得很,尤其是陈扬现在也在场,她更不需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她现在反倒是有些逆反的想到最好今晚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到时候看身边这个神气得不行的坏家伙怎么办,怎么收场? 她笑着举起又满上了的酒杯,用法文回道:“莱昂先生,刚才很抱歉,这杯酒应该是我来敬您。” 说罢,她很客气的轻抿了一小口杯中酒。 不得不说,闵柔大方得体兼且毫不做作忸怩的举动让人抓不到任何痛脚,王部长在暗骂了一声老领导就他吗牛是不?之后倒也稍微宽了心,至于其他人更是没有什么想法,本来就是一个正式的社交晚宴嘛,你敬我我敬你的都差不多。 陈扬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想法,抛去他那一向来对外国人不感冒的成见,对于这种官方场合的应酬,他也是无所谓得很。 莱昂没想到闵柔这次这么大大方方的喝了酒,虽觉诧异,但也实在挑不出毛病,碍于法国人最讲究的绅士风度,他便也只能是有些郁闷的含笑也浅泯了一小口酒液,至于说当着这么多有身份地位的官员的面很下作的逼迫对方喝完一整杯这种龌龊事情,他倒是也干不出来。 不过心里头的那股子怨气当然不可能消失得那么快。眼睛一转,他立刻又有了主意,他笑吟吟的开口说道:“鉴于我们法中两国的友谊源远流长,做为客人,我冒昧的再次提议,希望能邀请闵女士一块合唱一曲,以解开我们刚才之间那小小的误会。” 真是恶心什么就来什么,闵柔听了差点想吐,刚才就是拗不过这个自诩风度翩翩的老外三番五次的邀请合唱法文歌她才不得不硬着头皮顶撞部领导,没想到闹了半天这家伙还是贼心不死。 而现场的其他同志倒也有不少能听得懂法文的。对此自然是拍手称好。毕竟这里虽然还称不上是正式的外交场合,但总归是在跟外国友人打交道,能搞得热热闹闹的对大家都没什么坏处。至于说你闵柔有什么精神洁癖那大家伙就管不着也不想管了。并且前面在宴会上闵柔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很不给面子的婉拒过莱昂一回,现在大家都十分好奇。刚刚破了酒戒的闵大厅长是否还会像前边那样无组织无纪律的得罪这些法国客人? 王副部长这时倒是再次暗暗焦急起来。前面闵柔那坚决不从的态度他可是吃够了苦头的。这下子又来,靠,还得靠老领导了。 一时间。众人的心思以及目光纷纷投向了闵柔。 前面莱昂过来敬酒陈扬当然是看场面就猜到了大概,这时候因为听不懂法语,就有些纳闷,不知道眼前这位彬彬有礼的法国佬又闹的是哪一出,不由得问向闵柔道:“小闵,这位法国朋友在聊些什么?” 闵柔心里恨恨道,还聊什么呢,人家想让你女人去陪唱歌!不过脸上笑意不改,正要答话,亲副部长却是抢先向陈扬翻译了起来:“呵呵,陈书记,莱昂先生在邀请我们的闵厅长一起合唱首歌,增进友谊,活跃一下气氛。” 秦副部长通晓五国语言,加上前面就一直在场,知道这莱昂是喉咙发痒非要高歌一曲才肯善罢甘休的了,基于工作需要与工作本能,她对于莱昂的提议自然也是附和叫好,因此给陈扬翻译的时候倒是一直笑眯眯的。 说实话,陈扬对于这位外国友人的邀请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不会有闵柔的精神洁癖,呵呵一笑之后,正打算跟其他人一样欣赏一下闵柔的歌喉,不料闵柔这时却毫不犹豫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回绝了莱昂的邀请:“对不起,莱昂先生,我再跟您说一遍,我不会唱法文歌曲。” 说完之后,她干脆不用等秦副部长翻译了,转头就对陈扬道:“陈书记,我不会唱法文歌,就不献丑了,请其他同志代劳吧。” 陈扬听了就是一怔,不会唱法语歌?那你成天在家哼的是啥玩意? 莱昂被当众拒绝了两次,这时候脸上再难保持住虚伪的绅士面孔了,整张白脸刷的阴沉了下来,转头跟自己的秘书嘀咕了几句之后,就黑着脸冲王部长叽里呱啦了一通:“王部长,既然我们是不太受欢迎的人,对不起,先失陪了。” 扔下话,转过身,领着他那十几号人就要玩集体退席的伎俩了。 呼啦啦十几号人这一撤,这下子倒是搞得中方这一大帮子人被动起来,王部长和秦部长两个带头大哥大姐立马就赶紧上去拦住解释,其他同志则同样是焦急无比。毕竟这个莱昂的身份是法国内阁成员,这样闹得不太愉快的退席,多多少少也是一起影响不好的外交事件。 闵柔这下子也慌了起来,前面陈扬不在的时候她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回去被降级哪怕是撤职她都不怎么在乎,可现在陈扬被莫名其妙卷了进来,到时候难不成就会被牵扯到,这可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陈扬,陈扬脸上的笑容这时也随着莱昂一行人的冲动行为彻底消失了。闵柔心里更急,开始暗暗埋怨起了自己,不就是陪外方唱首歌吗,又不会少块肉,自己怎么就接受不了呢? 其他同志本来只是着急,这时候也都看到陈书记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时便纷纷也埋怨起了闵柔:“小闵,你看看。华海的陈书记还在场呢,你这不是让陈书记看咱们部里的笑话吗?” 包厢那边不知道莱昂这帮人是做做样子的还是两位部长的劝说功力了得,总之是暂时停了下来,不过那莱昂仍然是情绪显得有些激动的板着脸用法语哼哼唧唧着什么,秦副部长一直在耐心做着解释,而王部长则赶紧抽了个空赶紧小跑了回来,满脸是汗的大声责备起了闵柔:“闵柔同志,你看看你惹出来的麻烦吧!我不想再跟你讲什么大道理,我只最后再跟你说一遍,现在我们是在工作。是组织上交给你的一项严肃的政治任务。由不得你使性子,必须无条件执行,听到没有!” 闵柔并不是受不了委屈的女人,事实上早些年在没认识陈扬的时候。她不知道受过多少委屈了。当然那都是过去式了。打从跟了陈扬之后,她就只受过陈扬给她的委屈,其他人的概不理会。只是如果此刻没有陈扬在场,她肯定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走,管你王部长回头怎么去写报告,怎么把黑锅压下来呢,可现在情况不一样,陈扬也在,她不得不收起了自己的那份骄傲和精神洁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她暗暗用力咬了咬嘴唇,低着头道:“王部长,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向莱昂先生解释并且赔礼道歉的。” 王部长闻言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暗暗摇了摇头。可不是,差点就让人华海的陈书记看到这么个天大的笑话了。 而那边不远处的秦副部长的沟通工作也做得十分顺利,莱昂一行人好说歹说总算是又再次走了回来。更有机灵点的工作人员也及时的放起了那首莱昂强烈要求点唱的流行于八九十年代的一首法文经典老情歌,而且还是男女对唱经典版的,宴会厅里的巨幅投影屏幕也显现出了一段法国影片的剪辑片断。 闵柔纵使心里觉得恶心得不行,但为了工作,哦不,准确的说是为了陈扬,她主动的接过同事们递过来的一支话筒,用法文轻声说道:“很抱歉,莱昂先生,这首歌我不是很熟悉,如果唱得不好,刚才的小小误会,也希望您不要介意。” 低着头咬唇说完这番话之后,她便往前面走去,经过陈扬身边时,她还是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瞥了瞥陈扬的脸上神色,果不其然,陈扬这时候脸色好看多了,方才的阴沉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平静,抑或还应该加上一抹微笑。 说实话,想当初为了陈扬,闵柔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不顾别人的闲言碎语,现在的她同样可以如此,为陈扬做一切只要她能够做到的事情,可不知为何,陈扬的这个表情还是让闵柔心里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是啊,他的官是越当越大了,要注意的影响越来越多,或许对一些他看不惯的事情心里会不高兴,但绝对不可能再像当年那样无所顾忌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就是一支歌吗,我陪这个老色鬼唱了就是! 看到闵柔示弱的举动,莱昂脸上终于重新展现出了他自认为很绅士的笑容,故作无奈的摊了摊手,“哦,我就说嘛,这首流传这么广泛的经典法文情歌,在法国留学多年的闵女士怎么可能会不熟悉呢?呵呵,现在就让我和亲爱的闵小姐共同为在场的先生女士们献上这首经典情歌吧。”边说着边顺手接过下属递过来的话筒,得意洋洋的朝闵柔走了过去。 如果莱昂没有上述这段得意洋洋到几乎有些忘形的言论,现场的大多数官员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毕竟是很正常的两国交往场合嘛,唱唱歌跳跳交谊舞增进国与国之间的友情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可偏偏他就这么一副高傲欠抽的表情以及行为举止,以及现场的另外十多名仿佛打赢了二战一样的法国人的雀跃欢呼,顿时让在场的组织部和外交部的官员们如同吃了苍蝇般的觉得别扭恶心了起来,甚至,有少数几个低级别一些的年轻干部心里竟然产生了满清政府被八国联军蹂躏的屈辱感。 秦部长和王部长两位领头人心里也多少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这感觉怎么说呢,总而言之就是觉得有些操蛋。而王部长直到这个时候才隐隐约约理解了些闵柔为什么这么顽固不化。为什么这么封建小气。 的确,本来是一件很正常增进友谊的事情,一旦稍微发生了一丁儿的变质,那么性质就会骤然间发生巨大无比的变化。 但无论怎样都好,无论大家伙觉得多别扭,多恶心,此时此刻,绝对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吼上一声,唱你吗比啊唱! 是的,毕竟大家都是有修养。有城府的干部。还是都有进步要求的,得罪外国友人的黑锅也不是随便就能够乱背的。 很遗憾,现场的所有人虽然有不爽,有恶心。有愤懑。但就是不会有人吱声。甚至他们还不得不保持着各自脸上的虚伪笑容。或者,应该还有沉默,一如一百多年前那么多老实巴交的满清子民一样。沉默是金! 在欢呼雀跃的法国人的叫好声和二部官员的沉默当中,始作俑者莱昂用他自认为宛如帕瓦罗蒂一般的男高音率先拉开了情歌对唱的男声部。 他唱的什么鸟语自然绝大多数人都听不懂,但是...... “我看,还是别唱了吧,不管你会不会唱。” 是的,一个淡然无比的声音就在老莱昂唱得正欢的时候悄然间响了起来,并且迅速在现场所有人耳朵里爆炸了开来。 声音不大,但很有力度,并且带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神秘力量,更重要的是,现场的所有国内官员都能听得懂,甚至大部分法方人员也能听懂个大概。 因为,这个人用的是标准的中文,或者说普通话。 闵柔霍然转头,定定的看着这个发出声音的人,无数颗坠入深渊被割裂的心脏碎片迅速还原并且差点没跳跃出口中,俏脸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眶却难以抑制的湿润了...... 王部长震惊了,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说话的人,刚想喷出几句恼火异常的废话,但猛然间想到了对方的身份,那些眼见着就要冲口而出的废话不得不强行吞咽了回来,差点没闪了自己的舌头。 秦副部长嘴巴张大成了O型,久久吱声不能。 其他的官员干部亦同样如此,他们眼中有惊讶,不解,但更多的还是他们自己恐怕都察觉不到的振奋,两名有陈系背景的干部甚至已经做好了背黑锅的打算。 法方人员中能听懂中文的无疑眼中都喷出了愤怒的火焰,而听不懂的那一部分则错愕无比的愣住了。 至于正嗨起来的莱昂先生,这时候如同一个刚刚前戏过就谢了的阳痿病患者一样愤懑无比的把目光投向了导致他不举的那个罪魁祸首。 然而可惜的是,罪魁祸首甚至连看他一眼接受他挑衅的兴趣都欠奉,只是面带微笑的看向了眼圈发红的闵柔,再次用他那很能给人冲击力的声线淡淡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闵柔同志,没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吗?” 此时此刻的闵柔恨不得立刻为了眼前这个人去死,可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做着最后的努力,是的,她并不希望因为自己而给心爱的这个男人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麻烦。 只可惜,她错了,错得还比较的离谱。 因为即使她跟了这个人很多年,但她还是没能真正了解这个人。 是的,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人的职务变了,身份变了,地位变了,或许他不再年轻气盛,不再习惯盛气凌人,或许他说话的语气变了,待人接物的方式方法也变了,但唯一没变,以前,现在,乃至将来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是这个人的那颗始终炙热燃烧的心脏。 是的,是他,也只能是他在这一片乌烟瘴气当中发出那样振聋发聩的声音,让妥协者汗颜,让愤怒者流泪,让沉默者振奋。 看到闵柔那幼稚的不易被人察觉的动作,陈扬笑了,淡淡的笑了,真是个傻女人啊。 “还是别唱了吧,闵柔同志,我不想听,而且我觉得,在场的人也都不想听。”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却又是那么的让人无法抗拒。 这一次,闵柔没有任何迟疑,扔掉话筒就跑了回来,如同所有幸福到了极点的女人一样快步奔向心上人的怀抱,幸好,眼看着就要发生扑入陈扬怀抱的悲剧时,她才猛然间想起了此次此刻身在何处,所处的是什么样的一个环境,堪堪的在陈扬跟前一步之遥停下了脚步,兴许是停得太突然,差点没摔倒在地,幸亏两个眼尖的女同事手忙脚乱的飞快上前扶住了她。 陈扬没有理会差点酿成乳燕投林悲剧的闵柔,反倒是把目光环视了现场一周,在一片诡异的沉默当中,他叹了口气,淡淡的开口说道:“同志们,希望大家都能明白,我们现在在场的所有人,我们首先不是什么部长,不是什么厅级干部,处级干部,我们首先是一个中国人,是的,我们中国人有热情好客的传统,但是,我也希望大家不要忘记,我们同样有不欢迎不尊重我们尊严的任何人的权力,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们绝不欢迎!” 陈扬的话音一落,在场的官员干部们不管是出于真诚还是私心,不管是迫于压力还是其他,纷纷热烈无比的鼓起了掌来。 秦部长和王部长两位带头大哥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迫于陈扬那跟他们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的身份地位的高压之下,只能是配合着也低头默认了这个事实,当然了,这两位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把黑锅顺利的转移到陈扬头上的方案了。 法国人并不愚蠢,从现场的反应以及中国官员对他们的不屑一顾的表情观察,他们很清楚自己成为了那所谓的不受欢迎的人,莱昂没有再像刚才那样亢奋的表演些什么,他只是冷哼了一声后,带着手下十几号人二话不说就气冲冲的冲出了宴会厅。 两位带头大哥本能的就想上去挽留,但不知为何,当陈扬的目光向他们扫过来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这个打算。 做为搅黄了人家两个部门工作的陈扬,这时候却并没有想得太多,其实刚才在闵柔经过他身侧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要发话了,但他没有,因为他恶趣味的想要看看那个嚣张的法国佬的窘态。 的确,对他而言,不管是这里的干部,不管是两位副部长,甚至是这票法国佬,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 很快,他便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神秘电话。(未完待续。。) 第三一七章 轻松搞定 陈扬并没有避讳在宴会厅里的这二三十个同志,拨通之后直接就讲起电话来了。 “项董吗?我陈扬。”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这里可没有您要找的什么项董项总的,只有一个被老公抛弃多年的怨妇。” 很快,电话里传来了娇媚中却透着股酸味儿的女人声音。 陈扬汗了一个,却是不动声色的自顾自的继续开口说道:“呵呵,项董,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 “哟,先生,您该不会是打错电话了吧?这里只有一个深闺怨妇能帮您什么忙啊?” 陈扬完全无视电话里头传来的满是幽怨的声音,自说自话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晚上组织部跟法国方面来京访问的一个代表团搞了个联谊活动,具体是什么性质的代表团我不是太清楚,不过之前跟法方有一些小摩擦,具体是因为什么事起的摩擦我不想说太多了,我是这样考虑的,毕竟对方是到我们这儿来做访问交流的,这样吧,也不要让他们太难做,让法国方面就此事发个正式的道歉函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哼,我看啊,我项谨这辈子就是给你陈扬当大丫鬟的命,还是那种只带工资的那种,我说呢,你怎么会这么好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哼哼,组织部的?准又是你那个心肝宝贝的闵柔同志惹上麻烦了吧?我有麻烦事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着急啊?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家伙......” “呵呵,那行。那就先谢谢项董了啊,这样吧,等改天项董有时间到华海来做客,我一定亲自做东请你吃顿便饭。” 陈扬就仿佛一个人在练习打电话一样,对对方那满是醋意的抱怨丝毫未做理会,自顾自的说了一通感谢的话,然后就麻利的挂断了电话。 而就在他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宴会厅里头可谓是鸦雀无声,所有人几乎都是竖起耳朵在听,因此,尽管他讲电话的声音不大。但他的话还是让在场的干部们听得很清楚。并且再次让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秦部长和王部长两位带头大哥大姐更是嘴巴张大到了极限。 也难怪,尽管他们都知道陈扬的身份地位超然,在中央的政治序列中也排上了号。但是至少在现阶段陈扬毕竟还仅仅只是一个地方大员。手再怎么长也伸不到他们两个部所涉及的领域。而且这帮以莱昂为首的法国人在法国国内政坛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今晚结下这么个大梁子,陈扬想要妥善化解掉怎么着也得让组织部里或者外交部的一把手出面才行。不然的话,对方上纲上线的话极有可能造成很不好的国际影响。 可谁曾想,陈扬就这样随随便便打了个电话,找了个什么董事长之类的角色,就想把事情轻易了解掉,这还不算,更让在场的所有官员无语甚至开始怀疑陈扬是不是个政治白痴的是,陈扬不仅是要大事化小,甚至还口出狂言的竟然要让对方发个书面的正式道歉函。 这可真是...... 秦部长王部长二人张大嘴巴面面相觑,同时开始飞快的开动脑筋,想着该怎么样把自个儿从今晚这破事中摘出去了。的确,要是真按陈扬说的这么干的话,让这帮眼睛长在脑门上的法国政客道歉?靠,这么做只会是把小事化大,并且极有可能要闹出个天大的政治笑话来了。 只可惜,脑袋里怎么想都可以,把陈扬当成一个大白痴都无所谓,但在陈扬跟前这两位可不敢表现出一星半点的不敬来。 陈扬在官场里头混了这么久,自然也很轻易的便能从在场官员们的表情当中读出他们的想法来,不过到了他这个位面,更不可能会喜怒露于形色了,当然了,他更加不会去给这些官员们解释什么以及他处理事情的途径和手段。而且在他看来,以项谨旗下基金在法国的那份巨额投资,即便是法国总统都得给项谨面子,搞定像莱昂这种小角色简直就是用牛刀杀鸡了。别的不说,项谨只要发句话说减少明年在法国投资额度的1%,就足以让法国总统背心冒冷汗了。 没有理会现场官员们各式各样的想法,陈扬收起手机后,抬腕看了看时间,算算已经在这个宴会厅里耽搁了好一会儿了,想起自己今天晚上可是还得押着刘红兵那臭小子相亲去的,别自己在这儿待久了,那臭小子该不会就偷偷溜号了吧? 想到这儿,他便不打算继续多待了,淡笑着对秦、王两位部长及其他干部们点了点头,道:“这样,王部长,秦部长,我那边还有点事儿,就不在你们这儿待了,大家伙就先忙着吧。” 说罢,他才把目光转向一直垂首不语仿佛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的闵柔,笑呵呵的说道:“闵柔同志,今天晚上你敬我这个老领导那一大杯酒我可是记住咯,回头我可得跟你们于部长打个小报告才行,今后你们部里再有什么公务到华海,就让他专门派你到我们华海来,到时候我这个老领导再好好教训一下你。” 当着这二三十号人的面,陈扬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这一番话还是把他跟闵柔的私人关系良好这个要点透露给了这些中高级干部们,想来经过今晚一事,只要是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人自然都能估摸到,闵柔的背景究竟是什么了。至于回去了之后,这帮人会不会想到男女之间那龌龊事去,就不是陈扬能够控制得了的了。反正他对此也真不怎么在乎,在官场当中,权力才是最好也是最终的解释。 闵柔多少也是宦海浮沉了十多年的人了,在陈扬的话中她很快就把心态调整了过来,笑着点点头道:“陈书记,那咱们可说好了,下个月部里就有到各省市组织部门的考核工作,我主动申请,就到您的华海去咯。” 陈扬笑道:“好,一言为定。” 说罢,他没有再做耽搁,在秦王两位部长的陪同下,在一干人等敬畏的目光中,转身朝宴会厅门口走去。 闵柔也面带微笑的目送着陈扬离开,不过她那温柔如水的眼波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深情,却不足为外人道了。(未完待续。。) 第三一八章 什么玩意 两位副部长把陈扬这尊大神送出宴会厅后,刚一转身各自脸上就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苦涩不已的笑容来。 “老王,你看今晚这个事吧,我觉得最好还是由你们组织部方面协调一下,毕竟今天这个晚宴是你们组织部牵的头嘛。” 秦副部长不愧是在外交战线上工作多年的老江湖,一开口就打算把得罪外国友人的黑锅给扔了。 王副部长肚子暗暗骂了句娘之后,脸上却是摆出了一副苦哈哈的表情,连连摇头推搪道:“老秦,这不太合适吧,我们部里向来跟外方接触不多,而且你们都是搞外联的好手,我们可远远比不上,现在既然出了点小岔子,我们更加不方便插手,协调工作的方面恐怕还是得劳烦亲副部长你们咯。” 秦副部长暗骂一句老滑头,脸上同样现出苦色,大倒苦水道:“老王,你这话就不太合适了啊,今天晚上我也是按上级领导要求来配合你们组织部的工作的,现在出了问题,我们部里可是最无辜的,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配合你们去做好善后工作罢了,老王啊,咱们还是得按正常工作程序走嘛,再说了,刚才华海陈书记不是已经找人去沟通过了吗,说是到时候做通法方的工作,最后还得让法方给你们部里发道歉函的嘛。” 秦副部长三言两语就一推四五六,当然了,这会儿她说的话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果不其然,王副部长一听就火了。脸色不豫,说话也不客气起来:“老秦,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不是质疑人陈书记的话,只是陈书记他可能不熟悉具体情况,但你是个老外交官了,你会不清楚,这帮子老外是这么好打发的吗?恐怕不等明天早上他们那大使馆就要闹起来了。” 要说是在平时,王副部长这样的官场资深人士自然不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但今晚确实事情闹得不小,加上他又是牵头负责的。真闹起来黑锅准得扣他头上。他心里有火也没地撒去。 秦副部长见老王真发火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是暗暗摇起了头,轻轻叹息道:“唉。算了。老王。咱们也别争了,现在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去安抚一下法方才是。” 两个大领导正说话间,闵柔却是径直走了过来。询问道:“王部长,您看,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安排?” 王副部长抬眼看了看,见是闵柔过来了,心里又是一阵火大,心说要不是你这个女同志推三阻四的不配合工作,今天晚上哪里会搞出这么多事来。 方才陈扬还在场他不方便多说什么,可这会儿陈扬走人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回了句:“人都跑了,还有什么工作可安排的?让同志们都散了吧。” 闵柔也猜到头儿现在正在气头上,这时便没敢多言,只是点点头“哦”了一声,正打算转身走开,王副部长却又喝止她道:“小闵同志啊,不是我要批评你,可是你看看你今天的工作表现......” 王副部长说了几句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便才把火气压了回去,皱着眉头冲闵柔摆了摆手,叹口气道:“哎,算了算了,你先过去吧。” 可闵柔还没来得及离开,这时宴会厅门口处却是接连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副部长等人循声回头一看,却是不由得都愣住了。 原来就在这时候,刚刚才气冲冲离开宴会厅不到半盏茶工夫的莱昂等十几号法国人不知何故居然又回来了,而且从他们一个两个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的样子看,显然回来得比较匆忙。 莱昂一进到厅里,二话不说就快步奔到一头雾水的秦、王两位副部长跟前,立正站好后,深深的鞠了一躬,诚恳无比的用他那蹩脚的中文说道:“噢,尊敬的两位部长阁下,非常抱歉,请原谅我们刚才那愚蠢无比的举动,在此,请接受我以及我们所有法方代表团的工作人员对两位部长阁下以及贵方所有的工作人员所做出的最诚挚的歉意,对不起,我们错了,给贵方添麻烦了!” 紧接着,莱昂话音一落,他身后的所有法方官员,无论男女,统统如同日本人一样,齐刷刷的大幅度九十度的弯腰鞠起躬来。 “这......” 秦、王二人目瞪口呆,差点没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人了呢。而他俩身后那些个闻讯赶来的中方所有官员们同样是一个个的震惊不已。 的确,虽然之前的晚宴一直是在一种比较轻松的氛围中进行的,但中方官员们还是或多或少都能从这些外国友人身上察觉到那一股子天然存在的傲气,对比眼前这场景,如此谦卑,甚至可以用卑微来形容的一帮法国人的行径做派,确实让他们感到十分的难以接受。 现场所有人都有点脑袋短路跟不上趟来了,以至于足足过了十好几秒钟都没有人说话,而莱昂一行人则摆出了一副你们要是不吱声老子就不起来的架势,一动不动的把腰躬足了九十度。 好半天之后,两位副部长才缓过神来,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以及那么一星半点的恐惧,至于这恐惧从何而来就只有他们两位自己知道了。 “呵呵,莱昂先生,你们先快快请起,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王副部长不愧是在官场打滚多年,一愣神间已然是全都恢复过来,此时虽然说得十分的客气,但语气中已经隐然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态势了。 “不,两位部长阁下,如果你们不亲口接受我们的歉意,我以及我的随从人员是绝对不会起来的。” 莱昂还真是抱着一副大无畏的敬业精神,誓将道歉进行到底。 王副部长两人相视一笑,乐呵呵的赶紧扶着莱昂道:“好好好,莱昂先生,我们接受贵方的道歉,这样总行了吧。” 秦副部长也在一旁笑着好言劝道:“是啊,莱昂先生,你们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嘛,有什么误会咱们沟通一下就可以了嘛。” 一通好说歹说之下,莱昂等人才仿佛极不情愿的被两位部长给说通了,好歹算是都直起腰来了。 只不过莱昂似乎还没过瘾一样,紧接着马上又找到闵柔,先是又一个大幅度的鞠躬不起,然后仿佛把跟前的闵柔当成了魔鬼似的,恐惧不已的用法文哆哆嗦嗦的说道:“尊贵的闵柔女士,真的,非常,非常抱歉,请您务必要原谅我刚才所有一切愚蠢无知的举动,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请您务必要原谅我!” 这还不算,接下来更让现场所有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是,莱昂竟然丝毫不顾所谓的国体尊严,居然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在闵柔跟前扬起手,开始狠狠的大嘴巴抽起自己来。 啪啪啪! 闵柔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莱昂自残了好几大嘴巴子过后,都扇得自个儿嘴角出血了,她才反应过来,而她毕竟是个心地善良柔软的女人,这才赶紧出声制止了莱昂这状若羊癫疯发作一般的自残行为。 “莱昂先生,您快住手吧,我,我原谅您就是了。” 莱昂如聆仙音,这才停了下来,恭恭敬敬的退后了半步,继续小声用法语说道:“尊贵的闵柔女士,很感谢您能接受我的道歉,这里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您之后能抽一点点时间给红旗基金的项女士打个电话,拜托了!” 红旗基金的项女士? 闵柔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总算是恍然大悟过来,只是她还真没想到项谨的动作居然这么神速,才这么一小会儿工夫就让这帮法国佬认栽了。 在陈扬家里的几个女人里面,虽说她都见过,但她因为工作关系,倒是跟谁都算不上太亲近,跟项谨更谈不上是什么闺蜜,不像仙儿似的八面玲珑,在陈家跟谁都合得来。 想到回头还要去给项谨道谢,她心里头多少有点忐忑,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自己这辈子就跟定陈扬了,除了陈扬,自己也不是谁都能够欺负的,若是这位远在国外的姐姐不好说话,借此事冷嘲热讽的,自己也绝对不会向对方低头的。 ...... 对于陈扬而言,小宴会厅里发生的惊天大逆转早在他意料之中,他也并没有觉得有多大不了的,事实上他一出那门就把刚才那破事扔到脑后去了。 没办法,实在是接下来他又看到一桩让他更吐血的事情。 按照今晚的计划安排,他出来之后没看到刘红兵,干脆就直接奔那什么金顿包厢去了。 服务生给他开门之后,他远远的就看到刘红兵这小子以一种极其不雅观的姿势蹲在两张矮凳上面,手里端着一大杯不知道什么酒,满脸酒气的正跟一帮男女青年吆喝着拼酒呢,而他那所谓的相亲对象耿蓉蓉则是打扮得跟妖精似的在他对面,跟一帮狐朋狗友们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 要知道陈扬可是答应了刘海天要让刘红兵这臭小子正儿八经的跟姑娘相亲的,看到眼前这副乱糟糟的景象,尤其是刘红兵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蠢样在那儿跟人一帮人拼酒,他哪里还能高兴得起来。 皱了皱眉,陈扬径直走了过去,包厢很大,里面人也很多,只是没人理会他罢了。(未完待续。。) 第三一九章 被鄙视了 耿蓉蓉这个所谓的私人趴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帮子自诩为潮男潮女的有钱人在一起鬼混,包厢里黑乎乎的,只有几盏彩灯在四处乱转的扫射着,到处充斥着刺耳的重金属音乐,七八个穿得十分夸张的男女青年在中间的小舞池里摇头晃脑的,跟磕了十几斤药一样,肆意的群魔乱舞着,边上的沙发,卡座旁则围满了猜拳喝酒嘻哈吵闹的人们。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称得上是乌烟瘴气的封闭小环境,至少,对陈扬来说就是如此。 当然了,陈扬肯定不会喜欢这种乱糟糟的地方,连带着他心里头对那个耿家的小丫头的印象也差了许多。只不过,印象差归差,刘叔叔交代的事还得办,只是这个时候他也觉得这丫头可能真不是刘红兵的良配了。 因为周围环境太过喧嚣,以至于陈扬这么个大活人都走到耿蓉蓉这一桌附近时还没人注意到他,包括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的刘红兵在内。 陈扬走近之后也没吱声,而是站在边上近距离的看这帮人玩儿。 耿蓉蓉此时已经换了一套心头,不再是军区大院时候的欧美范,而是亮闪闪的小背心加超短裙加长筒皮靴浓妆艳抹的一副夜店女王的派头,一看就是她这帮狐朋狗友的核心人物,并且小脸蛋上红扑扑的,显然是已经喝了不少了。 “刘红兵,你还行不行啊?我可告诉你哟,你刚才喝的才是第三杯酒。接下来还有三杯,你要是不行的话,咱俩也用不着开始了,我的朋友们都知道我的择偶标准的,OK?” 耿蓉蓉手里举着一只大肚酒杯,一脸兴奋的冲刘红兵嬉笑道。看她手里杯子装了大约八成左右的酒液,暗红色,也不知道是由多少种酒勾兑成的一杯垃圾,真难为刘红兵前边居然已经灌下去了三大杯了。 “嗬,就这几杯破酒?”刘红兵一脸不屑的抹了抹嘴巴。大着舌头咋呼起来。“我告诉你,耿蓉蓉,要不是我家里老头逼我来找你,你以为就你这条件我刘红兵瞅得上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啊你?刚进屋的时候我也说了。我喝这几杯酒不是给你耿蓉蓉面子。我是给你们家耿司令面子,懂?” 刘红兵的话一出口,耿蓉蓉和她的朋友们立刻就不爽了。拍起桌子嚷嚷起来,耿蓉蓉更是气得小脸都歪了,显然她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价,真把自个当成是人见人爱的公主了。 “tony,King,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姓刘的混蛋给本小姐撵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他!”耿蓉蓉气不打一处来的当即就下了逐客令。 紧跟着两个穿得花里胡哨打扮很IN的潮男立马就跳将出来,一左一右就架住了蹲在矮凳上的刘红兵,看架势应该是打算把刘红兵直接给扔出去了。 刘红兵当然也不是吃素长大的,这种小范围的私人派对他自己就不知道组织过多少次,这时候自然丢不起那人,借着酒劲,他三两下就把两个本就瘦螳螂一样的两个护花使者给挣脱开了,跟着随手抄起一只酒瓶子就重重的拍在钢化玻璃茶几上,用力挥手吆喝道:“嘿嘿,耿蓉蓉,我告诉你,老子今天晚上还真就不走了,看你能把老子怎么样?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你家老头子钦定给你的未婚夫噢,哈哈哈.......” 在刘红兵的怪笑声中,耿蓉蓉更加气坏了,偏偏她身旁那些个护花使者们又不给力,草包得不行,接连几拨上上去就是奈何不了张牙舞爪的刘红兵一个人。 刘红兵则不知道是喝大了还是什么缘故,兴奋得不行,跟几个潮哥拉拉扯扯半天最后居然直接跳到了茶几上面,拎着个酒瓶子配合着重金属音乐声乱扭起来。 这样一来,他反倒是一下子成为了整个包厢里的出尽风头的人物了。 耿蓉蓉虽说气得够呛,但还真拿这撒酒疯的刘红兵没什么辙,别的不说,倘若她真敢出去叫保安把刘红兵打出去,那么两家人说不定就真结下什么梁子了,回头可不好跟老爸交代这事,她虽然在国外留学多年,但这点政治觉悟还是有的,而且再退一万步说,她还真担心刘红兵那张臭嘴回去在她家里人面前乱说些自己的不是呢。 一来二去闹了小半天,谁也拿刘红兵没办法。 气得耿蓉蓉干脆一屁股坐回到了沙发上,两手抱胸冷冷的看着手舞足蹈的刘红兵在台子上发疯,对左右发号施令道:“大家伙都别理他了,就让他一个人使劲折腾,我看他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陈扬在边上看了半天,这时候实在是看不下去眼前的闹剧了,相亲就好好相亲呗,搞成这副样子,他回头还真不好跟刘叔叔交差。 没办法,他只能是亲自出马制止这出闹剧了。 “红兵,你疯够了没有?” 陈扬冲着正嗨着的刘红兵冷冷的喝斥了一句。 “你他吗管我......”正玩得高兴的刘红兵刚顺嘴回了半句,猛然间一个激灵,听出来是扬哥的声音,酒立马醒了大半,赶紧停住,从茶几上跳了下来,拨开围观男女来到陈扬身边,一脸谄笑的讨好道:“扬哥,你怎么才过来啊?” 陈扬皱眉道:“我看我再不过来,你今晚就打算这么混过去了是不是?你看你像什么样子?是正儿八经跟人家姑娘相亲的样子吗?” “扬哥,想必你刚才也瞅见了,可是那耿家丫头逼我喝酒的,现在既然别人也瞧不上咱,回头您老人家再帮我在老头子那里说几句话,这事就过去了呗。”刘红兵嘿嘿干笑两声。被陈扬看穿了他心里那点小把戏他也无所谓。 陈扬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得了,哥,您别为我这破事气坏了身子,反正这帮小屁孩没劲得很,趁现在时间还早,咱们换个地方玩儿去。” 刘红兵此时既见了人又把事情搅黄了,目的已经达到,嘻嘻哈哈的搂着陈扬的胳膊就打算拍屁股走人了。 “哦,你还想走人?我告诉你红兵。今晚你哪儿也甭想去。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跟耿家姑娘好好聊聊,成不成咱们先不提,要是你小子想这么随便糊弄过去,我待会儿马上给刘叔叔去电话。后果严不严重。你自己掂量一下。听明白了吗?” 刘红兵闻言脸色立刻苦了下来,嘟哝道:“扬哥,你不是吧?你没瞧见吗?这地方能安安静静的说话聊天吗?再说了。这见面的地儿又不是我挑的,我估摸着姓耿的丫头也跟我差不多心思吧,您老人家就当完事了,回去帮我搪塞一下老刘不就成了吗?” “哦,你这臭小子嫌这地方太吵?”陈扬冷笑一声,“那行,待会儿我让服务员过来清场,就留下你跟耿家姑娘慢慢聊,我看你到时候还给我找什么借口?” “扬哥,您老人家不是玩真的吧?” 刘红兵一听这话小脸更是苦哈哈起来,他还真担心陈扬会跟他老头子一样铁了心要乱点鸳鸯谱了,那样他还真没招了,别人他都不怵,他最怕的还就是眼前这个在他心目中高大上伟光正的扬哥。 “呵呵,你说呢,红兵?” 陈扬笑眯眯的看着他道。 刘红兵心里哀叹一声,干脆低下头不吱声了。 陈扬笑着拍了拍刘红兵快垮了的肩膀,道:“行了,你小子别给我苦着张臭脸,精神点儿,去,坐人耿家姑娘边上去,记住,好好跟人聊聊。” 可没等刘红兵按照陈扬的吩咐走过去,一个十分不爽的声音就在两人耳畔响了起来。 “哎,那个谁,你到底谁啊你?本小姐听了大半天,好歹算是听明白了一点儿,敢情你还真把自个儿当个人物了?居然堂而皇之的给本小姐跟刘红兵撮合起来?哎哎,我问你” 陈扬不用看也听出了是谁在阴阳怪气的跟他说话,他心里清楚,要是搞不定这个难缠的丫头,今晚刘叔叔交给他的任务指定是完不成了。 “呵呵,耿家小妹,你用不着管我是什么人.......” 陈扬刚一开口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耿蓉蓉就打断他道:“哎哎,你先等等!拜托,大叔,我跟你没那么熟吧,能不能别喊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耿蓉蓉话音一落,她身边的狐朋狗友也当即哄堂大笑起来。也难怪,陈扬对耿蓉蓉这称呼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头确实显得太上不了台面了。 “还有,这位大叔,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八成应该是刘红兵他老爸的跟班吧,还是走得很近的那种,不然的话,人刘叔叔也不会安排你来盯着他跟我相亲吧?” 耿蓉蓉看来是从刘红兵对陈扬恭敬的态度揣摩出了什么来,因此比刚才在军区大院里头次看到陈扬的时候说话要客气了不少,不然的话,以她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会给陈扬这种所谓的机关干部什么好脸色的,尤其是陈扬还很大条的要给她说媒拉纤。当然了,在她看来,刘红兵的老爸分量不轻是不假,不过陈扬估摸着顶多也就是发改委的一个年轻干部,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刘红兵老爸的机要秘书,不然刘红兵也不会对陈扬这么恭恭敬敬的。 “耿蓉蓉你懂个毛。”陈扬还没发话,一旁的刘红兵已经忍不住咋呼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扬哥是谁?我告诉你怕吓着你,扬哥才不是我老头子的......” “行了,红兵,你给我闭嘴!” 陈扬皱眉喝断了刘红兵的话头。倒不是他有什么扮猪吃老虎的恶趣味,实在是眼前耿蓉蓉这一帮人跟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没兴趣更没心情跟这帮三观已经倒塌了的年轻人搅合在一起。他想的很简单,反正这酒店是仙儿的。待会儿给仙儿去个电话,让她稍微安排一下,整个世界就清净下来了,他倒是没必要浪费什么口水。 当然了,他恐怕不知道的是,真要是刘红兵把他的名头给对方报上来,估计对方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反倒是会遭来对方更大的嘲弄。没办法,谁叫他这么年轻呢?别看耿蓉蓉一口一个大叔的揶揄着他,但实际上在耿蓉蓉心里。他顶多也就是三十出头的年龄罢了。再说了,这帮人脑子再多浆糊,还是大约了解国内的一些政治生态的。说他这个年纪就是省部级大员,而且还在中央派上了号。那是谁都不相信的。 “哟。派头还不小呐。蓉蓉,你瞧见没,你家刘公子在这位大叔跟前像只小猫一样哦。”一个穿着蓝色小吊带挺漂亮的女孩子嘻嘻哈哈的在耿蓉蓉身边打趣道。 “去你的。朱朱,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耿蓉蓉气不打一处来,作势就要揪漂亮闺蜜的小嘴。 “呵呵,小朱,你该不会是瞧上这位大叔了吧?”那个叫tony的男生也在一旁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 “嘿,朱朱,咱们圈子里玩了这么多回,还真没看到你正儿八经的拐个男人回家哦。”KING这个花衬衫男生也不甘人后的调侃起了小吊带女生。 “别说还真是哦,难不成今晚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这帮朋友里面出了名从来不把帅哥放在眼里的石女朱朱看来也动春心了哦,难不成今年的春天要提前到来了吗,只是朱朱啊,真没想到你的爱好这么特殊,居然是个大叔控,咱们可没一个人看出来哦。嘻嘻!”耿蓉蓉抓住机会就也调侃闺蜜起来。 边上的一帮朋友们闻言也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 那个叫朱朱的小女生被伙伴们这么调侃,顿时也不服气起来,脸蛋晕红的大声反击道:“去去去,你们这帮臭男人想帮我倒洗脚水都没那个资格,我告诉你们,我还真就是看上这位大叔了,怎么的?本姑娘今天晚上就让这位大叔回家给我暖床去,气死你们这帮王八蛋,嘻嘻!” “哟,大伙儿听到没,暖床哦?朱朱,你可别光说不练哦!” 耿蓉蓉笑眯眯的大声说道。 而他们一帮人肆无忌惮的自顾自的调侃打闹着,似乎完全已经忘了边上还有两个大活人杵着。 陈扬一直在边上默不作声的听着这帮人越来越出格的调笑,而他身旁的刘红兵表面上一幅义愤填膺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头早笑得肚子都抽筋了,扬哥啊扬哥,都说了叫你走了,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得帮人姑娘暖床了吧,哈哈哈! “扬哥,您老人家的魅力真是大得没谱儿了,您说您进屋也就两三分钟吧,就已经有姑娘相中您老人家了,您说说,有您老人家在,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个未婚男青年活啊?” 刘红兵凑近陈扬耳朵边小声打趣道。 “边儿去!” 陈扬没好气的推开了贼笑着的刘红兵,皱眉看了眼嘻嘻哈哈完全把他两人当成空气的耿蓉蓉一伙人,他不得不站出来说句话了,不然的话这帮人恐怕要开始帮那小女生朱朱准备避孕药了。 “耿蓉蓉,你们说完了没有?” 陈扬不合时宜的轻喝声打断了一帮乐得不行的男女们。 耿蓉蓉没有理会陈扬,反倒是继续笑着调侃闺蜜:“朱朱,瞧见没,你这大叔还挺有霸气的哟。” 朱朱嘻嘻一笑:“本姑娘看上的会差到哪里去!” 得,她还真不把自己当成外人,三言两语间竟然把陈扬真当成自己的禁脔了。 又笑了好一会儿之后,耿蓉蓉才想起来陈扬,回过头道:“大叔,有什么事吗?哦,对了,请叫我耿小姐,OK?” “那行,耿小姐是吧,这样好了,你听着,”陈扬边说边抬腕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十点过五分,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收拾一下,五分钟之后,我希望这间包厢里只剩下你和刘红兵两个人,当然了,我不管你们今晚聊得怎么样,但希望你们能够认认真真的聊会儿。” ....... 陈扬此话一出,原本喧闹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刺耳的音乐声仍在继续,而在场所有人除了刘红兵之外,一个二个的都瞪大了眼睛表情古怪的看着陈扬,怎么形容呢,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外星人一样。 足足过了十好几秒钟之久,现场才冷不丁的爆发出一阵欢快无比的大笑声。 是的,所有人都极尽自己的能力夸张无比的大笑起来。耿蓉蓉更是捂住肚子笑得快直不起腰了。 陈扬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滑稽无比的一幕,又看了看表,淡淡说道:“很好笑吗?还有4分钟时间。” 边说着,他边拿出了手机,很麻利的就拨通了仙儿的号码。 电话通了,可是让他意外的是,接连响了好几声,仙儿都没有接,也不知道这小娘们在家里搞什么鬼,这可不是仙儿以往的一贯作风哦。(未完待续。。) 第三二零章 玩大了 仙儿没接电话,这就有点麻烦了,要知道凯悦方面陈扬可是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偏偏他之前又放出了大话,现在他俨然成为了整个宴会厅里头所有人的焦点,这下子可真就成了装逼犯了。 “扬哥,你这给谁打电话呢?”刘红兵看到陈扬拿着手机皱眉不语,暗暗有些奇怪的问道。 陈扬没理会他,而是重新又拨了一遍仙儿的手机号码。可惜这次仙儿依旧没有接,估计十有八九是在陈家大宅子里头泡澡去了。 本来仙儿是给了陈扬一张凯悦大酒店独一无二的至尊金卡的,可他哪里会随身带那玩意,现在可好,距离他夸下海口五分钟内清场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分钟了,剩下的两分钟内除非奇迹发生,否则的话,以这帮纨绔子弟们好事儿的性子,非得奚落得陈扬从此不敢见人。 尽管陈扬的自信心和脸皮厚度经过十数年的官场历练早已经进阶到了神一般的存在了,但在这帮纨绔子弟们跟前栽这么一大跟头显然还是让他心里不痛快的。 “红兵,你出去把这儿的经理叫过来。” 没办法,陈扬只能是出下策了。 “哥,我哪里认识这儿的经理啊。”刘红兵一脸苦相道。 “呵呵,大叔,你想叫这儿的经理吗?我倒是挺熟的,要不要我去帮你喊啊?”耿蓉蓉笑吟吟的打趣道,接着马上拍了拍手,“行了。大伙儿被瞎看热闹了,这么着,我瞧这位大叔也挺有意思的,又是朱朱的心上人,咱们也别为难人家,就让他把刚才刘红兵欠下咱们的那三杯酒喝了就算咯。”说着又笑眯眯的看向那叫朱朱的女孩,“朱朱,让你的大叔罚酒,你不会心疼吧?第一杯酒,我们大家就看你的咯。嘻嘻。” 耿蓉蓉话音一落。她的男女闺蜜便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大笑,倒是那朱朱被说得俏脸一阵红晕,不过这朱朱也不是省油的灯,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了的。顺手抄过边上一个同伴递过来的一杯酒就落落大方的走到了陈扬跟前。丝毫没有女孩子应该有的羞怯。大方的搂住了陈扬的一只胳膊,娇小的身子软软的偎了过来,媚笑着把酒杯递到陈扬嘴边:“哥哥。这杯酒小妹敬你的哟,你可不许推辞哦。” 陈扬万没想到现在的女孩子居然已经开放到了这种程度,还没说过一句话呢就敢往男人身上投怀送抱,猝不及防下,他就已经被这条软趴趴的美女蛇给缠住了,这下子,他可真是哭笑不得。 虽说这朱朱无论身材样貌都算得上一流,但陈扬家里头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天姿国色,这朱朱跟他的女人比起来,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庸脂俗粉了。而且他的字典里头早就自动把“美女”这个词儿给删除掉了,对他来说,除了他心爱的那几个女人之外,其他的女人都跟男人一样没有任何分别。 “这位姑娘,请你自重点儿!” 陈扬边推开朱朱硬递到他嘴边的酒杯,边试图从朱朱的温柔纠缠当中抽身而出。 但可惜的是他明显低估了这个女孩子的战斗指数,他这么正气凛然的摆出一副君子不可欺的架势反倒是更加增添了对方的征服欲,朱朱原本也是被几个同伴起哄加上打从第一眼看到陈扬她就挺动心的,这才顺水推舟的来勾搭陈扬,没想到陈扬一副美女倒贴都毫不动心的架势立马就让她心里对陈扬的好感指数倍增。也难怪,在这种私人场合的派对里混迹这么长时间,她还真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一个像陈扬这样的异类的,这种有趣有爱有派的大叔,长得还那么的英挺帅气,实在是太对她这个身价亿万的太子女的胃口了,别的先不说,这种男子气十足的男人,无论带到哪里那都是指数爆棚的面儿啊。 陈扬如果能够看透朱朱这时的想法,估计会被气得吐血了。 而朱朱非但没有让他如愿挣脱开,反倒是通过一番不露痕迹的纠缠,整个娇躯都快揉进陈扬怀里头去了。若不是陈扬担心自己一旦撒手这个仿佛没有骨头一样的女孩立刻就会当场摔个狗啃屎,他肯定立刻逃之夭夭了。 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再加上陈扬何等身份地位,他实在是拿这个缠人的女孩子没有任何办法,真是应了那句话,狗啃刺猬无处下嘴啊。 无奈之下,他只能是手忙脚乱的连连退后躲避,口中连呼:“这位姑娘,请你自重点,再这么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了。” 朱朱如影随形的贴了过来,娇笑着腻声说道:“哥哥,小妹就等着你对人家不客气呢,嘻嘻,哥哥你可真坏,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些话,会羞死人家的哦,要不人家先亲你一下,哥哥你总可以喝酒了吧......” 边说着,她还真就抿起性感的小嘴唇,一点也不矜持的就朝陈扬吻了过来。 陈扬的思路跟这些小屁孩完全不是一个位面的,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一番义正词严的拒绝怎么就会让对方理解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他实在没辙,再这么任由这个女孩胡闹下去,他的一世英名恐怕真就要毁在这小阴沟里头了,他本就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眼看着这朱朱就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强吻自己了,他再没多做考虑,顺手就抄过朱朱手里一直端着的那杯酒,然后迅即无比的就冲人家女孩子扑头盖脸的泼了过去...... 哗啦一声! 所有的笑声在陈扬泼酒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跟前面一样,包厢里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而不一样的是。几秒钟的沉默之后,随着朱朱的一声如被毁容般的尖叫声响起之后,所有人脸上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样嬉皮笑脸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无比的表情,无一例外的都死死的盯着肇事者陈扬。 又或者仿佛一瞬之间,这帮子纨绔子弟就都长大成人了,没有了刚才的玩世不恭嘻哈笑闹,而是一种颇有城府的表情,或者应该说是他们各自都撕去了在狂欢派对里习惯戴着的面具,恢复了他们本来各自在职场里头的身份。 的确。普通人的三朋四友很明显还是普通人。而以耿蓉蓉这个军区司令员的独生爱女的身份,她的朋友自然都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正好相反,她这些男女闺蜜们随便拉出一个来都是家世背景或者个人身价吓死普通老百姓的天子骄子。 可现在。陈扬这么样一个在他们眼中的一个逗乐的玩具居然敢无视自己玩具的身份。给他们演出了这么一出颠倒朗朗乾坤的闹剧。那绝对是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的人所不能容忍的,他们的处事原则或者说他们这个小圈子的潜规则就是——只要他们乐意,他们可以随便玩你。甚至玩死你都无所谓,只要他们高兴,但你却绝对不允许不按照他们的套路来完成游戏,一旦你不按他们的游戏规则来行事,那么很对不起,你只能是game over了。 当然了,如果耿蓉蓉等人知道他们眼前这只玩具到底是谁的话,恐怕他们会恨不得立刻化身成为一只可爱的小鸭子或者小兔子之类的玩具供眼前这个人消遣了。 只可惜,他们并不知道,或者说是他们还得晚一些时候才能猜到。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刘红兵没想到扬哥居然这么不给人家女孩子面子,他也赶紧收起了前面玩笑的心思,第一时间就冲到了陈扬身侧,语气稍微有些急促的低声道:“哥,没必要把事情搞大吧。” 他这么说倒不是他担心起了陈扬,以陈扬今时今日在国内舍我其谁的政治势力,他这个政治小白痴都很清楚恐怕在国内没有谁是陈扬得罪不起的了。当然了,更不是他想替耿蓉蓉的这些朋友提前说些好话,而是他确实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破事影响到陈扬那伟光正的高大形象。而且他前面在跟耿蓉蓉一帮人喝酒的时候其实已经认出来好几个人了,都是一些有背景来头的公子哥或者太子女,总而言之都跟耿蓉蓉的家世差不了多少,比如那朱朱,其实就是某元老的一个外曾孙女,父母是香港一家华资背景浓厚的上市大企业的独立董事,要不然也不会跟耿蓉蓉玩到一块去。 陈扬看了一眼刘红兵,哭笑不得道:“你说呢?” 刘红兵可不敢接话了,心里默默的替耿蓉蓉及其党羽祈祷起来。 陈扬此刻当然也察觉到了现场气氛有些诡异起来,不过他自然是无所谓的,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一帮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十分的古怪,你说要多愤怒吧倒还真谈不上,怎么形容呢,就好比看陈扬这么个大活人已经是个死人一样,总之就是这样一种诡异的眼神。 这个发现让陈扬哑然失笑起来:“呵呵,耿小姐,怎么了?你们刚才不还挺乐呵的吗?现在怎么都不笑了呢?” 耿蓉蓉却没有理会陈扬的揶揄,目光冷厉的看向了刘红兵,哼道:“喂,刘红兵,你看到了,事儿大了,我可以念在咱们两家的关系不跟你为难,不过接下来恐怕没你的事儿了,你可以随时离开包厢了。” 刘红兵闻言哈哈干笑起来。 耿蓉蓉柳眉轻皱了一下,脸上早不复前面的嬉笑表情,冷冰冰的问道:“刘红兵,你不会天真的想保这个人吧?我可劝你别浪费时间了,朱朱被这么羞辱,恐怕你家大人来了也保不住这个人了。” 刘红兵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头更乐了,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行,那你就继续作吧,有你哭的时候。”耿蓉蓉俏脸一板,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转头问道,“tony,你去看看朱朱怎么样了?” 陈扬看了一眼这帮人誓不罢休的架势,暗暗皱起眉头。心说不就是帮刘红兵安排一下相亲的事儿吗,怎么搞出这么多名堂来? 顺手拍了拍身旁的刘红兵道:“红兵,算了,这样吧,咱们先出去一会,待会儿等这儿事情都了了,你再跟耿蓉蓉聊呗。” “扬哥,你不是吧?都这会了还没忘记这破事啊?”刘红兵闻言脸都皱成了麻花样。 “呵呵,我可是亲口答应刘叔叔的,今天晚上天塌下来你都得给我老老实实的跟耿蓉蓉相亲。别的你就甭多想了。”陈扬无所谓的笑笑说道。然后又看向耿蓉蓉,“耿蓉蓉,刚才我还寻思着看在耿司令的面子上让你这个小丫头几分,现在你可听好了。今晚上你要是不跟红兵正儿八经的乖乖相回亲。可别怪我这个当叔叔的回头收拾你!” 他这么大咧咧的说着话。边上的耿蓉蓉一圈人心里更不爽了,尤其是耿蓉蓉,她实在是弄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就一丁点看不出来,他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吗?还叔叔,我呸! 更让他们不爽的是,陈扬还真就说走就走,招呼也不打一个,扔下话,转身就要朝包厢门口走去。 “呵呵,就这么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了?恐怕没这么容易吧?” 一个俗套无比的大实话在陈扬身后冷冰冰的响了起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受害人朱朱,她这个时候已经去洗手间把脸给洗干净了,连带着还换上了一套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迪奥秋冬新款的黑色小套裙,一改之前夜店小女王的派头,眨眼间就拥有了盛气凌人的职场女王范儿。 而她话音一落,两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高大男子就出现在了包厢门口,这哥俩身着黑色西服正装,戴着墨镜,一副保镖派头,一出现就正好挡在了陈扬两人的去路上。 没办法,陈扬只能是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皱眉看向一干人,笑等:“你们不是吧?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想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吗?” “呵呵,限制你的人身自由?这位先生,我姑且先这么客气喊你一声,这么跟你说吧,别说限制你的自由了,今天晚上小朱要是不点头,您可就不好玩咯。” 耿蓉蓉皮笑肉不笑的揶揄道,一副站直了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看来我得打110了,咱们让派出所的同志来解决一下纠纷好了。”陈扬笑呵呵的那出了手机,别说,他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 “呵呵,扬哥,您真高,我服了!”刘红兵在一旁肚子都笑痛了。 而耿蓉蓉等人也是气得脸都绿了,朱朱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副娇媚小女人的样子,此时已经变身成为一个内心里充满滔天怨恨的深闺女人,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好了,反正本小姐备胎多的是。 “打110么,用不着这么麻烦,我这儿就有燕京市政法委书记的电话,要不我先打一个,问问领导的意见?” 朱朱语气轻松写意的随口说道,其实她现在完全可以命令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当场拿下陈扬,可她偏不想那么做,猫捉老鼠的游戏可不是这么玩的,难道不是吗? “这位姑娘,你请便好了。”陈扬这个时候倒是很有绅士风度了,并且相当配合对方玩起了游戏。 朱朱格格阴笑起来,当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通了之后她便按下免提键,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起电话来了。 “舅外公,我在朋友的派对里被个臭男人给非礼了,您说怎么办吧?” “小丫头,是你又惹事了吧?” “舅外公,人家才没惹事呢,反正我不管,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你得替我做主,不然那臭男人还要打110报警抓我呢。” “你呀你,就知道惹事,行了,你把那个男人的名字告诉外公,我先让那边分局的人调查一下,我可警告你,要是被我查出来是你这臭丫头惹的祸,我可不轻饶你。” “嘻嘻,舅外公,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朱朱笑嘻嘻的打着电话,然后才想起来问陈扬的名字,“喂,现在我可帮你报了警哟,对了,你大名儿呢,叫什么啊?呵呵,你要不敢说也无所谓,反正很快警察就到了。” 陈扬笑了笑,给身旁的刘红兵递过去一个眼色。 刘红兵张了张嘴,“哥,真说啊?” 陈扬轻轻点头。 刘红兵嘿嘿一笑,大声道:“我哥哥叫陈扬,朱小姐你随便报给你的舅姥爷去。” 朱朱闻言冷冷一笑,当即又冲着手机对舅外公撒娇道:“舅外公,您刚才听到没,那个臭男人好像叫什么陈扬的。” “陈扬?哪个陈扬?” 手机里那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陡然间变得郑重起来,再没有刚才跟外孙女讲话时候的那般慈祥。 “我哪儿知道啊?” 朱朱脸色变了变,有些想不明白。 “这样,小丫头,你让那个人听一下电话。”(未完待续。。) 第三二一章 你怎么在这儿? “朱玲,你听到姥爷的话没有,还不赶快让陈先生接电话。” 朱朱还没来得及把手机递给陈扬,手机里便又传来了舅姥爷的声音。 而她舅姥爷在电话里的语气急促而且凝重,显然对于陈扬这两个字的重视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这让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暗暗一沉,这帮公子哥太子女平日里虽然喜欢胡闹,但是智商却都是不低的。 朱朱被舅姥爷呵斥了一句,心里也是陡然一震,满脸狐疑之色的看向陈扬,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把电话递给了陈扬。 陈扬倒也没有客气,本来还想着多少要麻烦些,现在倒是省事多了,尽管他其实跟朱朱的舅姥爷不是很熟悉,顶多也就是在京开会的时候偶然间碰到过,交情什么的就更谈不上了。 而陈扬接过朱朱的手机之后,立刻就做了一个人神共愤的举动,他居然把免提给关了,大喇喇的接起电话来。 “是林书记吗,你好。” “你是华海的陈书记?” 其实以陈扬这个政坛明星以及是朱朱舅姥爷顶头上司燕京一把手陈耀国亲侄子的身份,朱朱舅姥爷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留意陈扬了,因此,尽管他这时候用的是疑问语气,但实际上陈扬刚一开口他就已经听出了陈扬的声音,这听声辨人的本事可是他在官场打滚几十年学到的本事,根本就错不了。 “呵呵。我就是陈扬,好像去年开党代会的时候跟林书记见过一面,倒是难为林书记还听得出我的声音。” “陈书记,瞧你说的,咳,不提这个,对了,陈书记,刚才我好像听我那外孙女说起......” “呵呵,一点小误会罢了。小孩子不懂事儿嘛。”陈扬很技巧的及时打断了朱朱舅姥爷的话。 “哈哈。是,是,我就说嘛,肯定是这臭丫头不懂事在瞎胡闹。”朱朱舅姥爷心照不宣的连连称是。紧跟着马上就表明态度。“陈书记。您放心,回头我保证狠狠的教训这个不争气的丫头,陈书记您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可以马上亲自赶过来。” “呵呵,林书记,你千万别这么客气,刚才我跟你外孙女之间就是出了一点小误会罢了,既然说现在清楚了,就没事儿了,您啊,赶紧好好休息。” “呵呵,那行,那行,那麻烦陈书记您把手机给那臭丫头,我再跟她讲两句。” 朱朱舅姥爷很识趣的赶紧就坡下驴了。 陈扬便笑着把手机递回到了一直在旁边想偷听两人谈话内容的朱朱,其实不光是朱朱感到无比的好奇,边上的耿蓉蓉等人同样心里痒痒得不行,可没辙儿啊,陈扬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 而朱朱接回手机之后,第一时间就赶紧退后两步,急急忙忙的接起电话来。 “朱朱,你现在给我认真听好了,别插嘴!第一,我要你立刻向那位陈先生道歉,第二,接下来不管这位陈先生要怎么教训你或者你的那帮狐朋狗友,你都必须给我老老实实的,听到没有!” “舅外公,您说什么啊?让我给那臭男人......”朱朱被听筒里传来的舅姥爷那冷厉的声音吓得眼圈都红了,一头雾水的嘟哝着 “混账东西,你现在就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朱朱舅姥爷极其罕见的失态了,“臭丫头,你必须立刻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的话,你以后别管我叫舅外公了,还有,我警告你,这个人不是你还有你那帮狐朋狗友能得罪的,真出了什么大状况,别说我了,你们老朱家的老爷子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你,听明白没有!” “哦,哦,我知道了,舅外公。” 朱朱虽然被舅姥爷从来没表现出来的一面吓得不行,但她毕竟不是真傻,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从舅姥爷的话语和态度中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再没敢多嘴说半句废话,哆哆嗦嗦的赶紧把电话给挂了。 电话虽然挂了,可是接下来怎么样完成舅姥爷交代的任务才是最让她头疼的。 她下意识的看了陈扬一眼,却见陈扬此时同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没来由的心里猛的一哆嗦,喉咙里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沫之后,可那赔礼道歉的话却是怎么样也说不出口来,遂又把头低了下来,目光失神的瞧着地板发呆。 看到朱朱一副失魂落魄仿佛撞了邪一样的表情,耿蓉蓉一帮人虽然隐有察觉,但还是一头雾水,耿蓉蓉更是直接走到朱朱身旁,像抱住一只受伤的小野猫一样轻轻揽住朱朱微微颤抖的肩头,一脸疑惑的询问道:“朱朱,你到底怎么了啊?” 朱朱受惊般的缩了缩肩头,抬起头看了耿蓉蓉一眼,却是一脸茫然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陈扬并不清楚那林书记究竟在电话里跟他外孙女说了些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不过看到朱朱现在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般的凄惨模样,他倒是没有了继续逗弄这帮纨绔子弟的心思,或者应该这么说,其实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跟这帮人有什么交集,更别说是能想到要牵扯到什么燕京市委的一个大人物出来了。 有些无奈的暗暗摇了摇头,他没有理会这满屋子状若痴呆的人,拍了拍刘红兵的肩膀,“走吧,红兵。” 刘红兵心里暗赞了一声还是扬哥牛叉,屁颠颠的赶紧应声:“哥,好嘞。” 可还没等陈扬转过身,一直处于失魂落魄状态的朱朱才猛然间从浑浑噩噩中惊醒过来,二话不说就赶紧挣脱开耿蓉蓉的怀抱,急往前走了好几步,声音有些微微发颤的喊道:“陈。陈先生,您,您请留步。” “呵呵,小姑娘,哦不,朱小姐你不会还要强行把我留在这儿吧?” 陈扬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两个再次迎上来的魁梧保镖。 “不,不,不,陈先生。您。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还,还有。您随便怎么。怎么称呼我都是可。可以的。” 朱朱赶紧手忙脚乱的摆手解释,目光刚一接触陈扬,赶忙又垂下头来。一副乖巧小学生的模样。 “那你这是?” 陈扬微微皱起了眉头,说实话,他还是更加习惯朱朱前面那副盛气凌人的女王范儿。 听到陈扬声音似乎有些不悦起来,朱朱哪里还管得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儿,赶紧老老实实的按照舅姥爷的话去做了,只见她有些忸怩的两只手捏着衣角,头也不敢抬的哆嗦着小声说道:“对,对不起,陈先生,刚才是,是我做的不对,您大人不记,不记小人过,请您原,原谅我刚才对您的冒犯。” 虽然她已经尽可能的把声音压低了,但做为整个包厢里的中心所在,她这番话还是一个字也不差的被在场所有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于是乎,所有人都彻底傻眼了,这....... 耿蓉蓉等人刷的一下,顷刻间就把目光聚焦到了一直垂着头做小学生认错状的朱朱,用刚才看外星人一样看陈扬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射到了朱朱身上。 “朱朱,你疯了吗?” “不是,朱朱,我耳朵没毛病吧?你,你居然向他赔礼道歉?” “朱朱,你还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我来帮你找回这个场子,OK?” ......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惊讶无比的大呼小叫声。 做为当事人的朱朱此刻脸蛋臊红一片,真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 “呵呵,朱小姐,你的这些朋友还挺仗义的嘛。” 陈扬笑呵呵的随口说了一句,可听到朱朱的耳朵里却足以让她的小心脏吓得扑通扑通乱跳。 这时候朱朱耳畔里刚才舅姥爷那番冷厉的话语还强烈无比,她当然清楚舅姥爷话的分量,也明白过来了,今晚他们肯定是撞到一块大铁板上了,可笑的是,除了自己之外,自己那些朋友,不,那些个蠢货居然还一点都看不出来,还傻了吧唧的要替自己出头,呵呵,真是笑死人了,我舅外公都没一点办法,这场子是他们这些废物能找得回来的吗? “你们都给我闭嘴,行不行啊!” 朱朱突然失态了,回过头冲她的闺蜜好友们吼了一嗓子。紧接着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却又马上回过头用温柔无比的声音低低的对陈扬说道:“对不起,陈先生,您放心,我马上就按照您前面说的去做,马上消失在您眼前,哦,当然了,我保证带着这帮蠢货一块消失。” “呵呵,小丫头还挺懂事的嘛。” 陈扬微笑着点了点头,还不忘揶揄了一下这个转变速度极快的小女孩。 “那您先休息会儿,我去给那帮蠢货说一下,您放心,保证两分钟内完事儿。” 朱朱说着,还不忘朝陈扬送上一个乖巧的笑容。 陈扬轻轻点头:“那样最好了,对了,小丫头可别忘记了,那耿蓉蓉待会儿还得跟我身边这个臭小子相亲的哦。”边说着,他又拍了拍刘红兵的肩膀。 刘红兵这下笑不出来了,带着哭腔道:“哥,您不是吧,放过我成不成。” 陈扬压根就懒得理他。 朱朱则赶紧乖巧无比的应了下来:“陈先生,您先坐会儿,我很快的。” 说完,她就飞快的掉头跑了回去。 不过没等她开口,她刚一回去那边就已经炸了锅。 “朱朱,你发什么神经?” “朱朱,我可不跟你一块发神经,今晚这事儿要传出去,以后我tony哥还用不用在圈子里混了?” “朱朱,你别开口说话了成不?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呐!” “朱玲,你想卖了我?门儿都没有!”这句话却是面罩寒霜的耿蓉蓉说的,没办法。刚才朱朱跟陈扬的对话可是一个字也没有漏过他们这帮人的耳朵。 朱朱这下子也火大了,心说你们这帮蠢货想死就去死呗,老娘可不奉陪了,大不了老娘自己拍屁股走人。 她把脸一板,对耿蓉蓉道:“行,蓉蓉,你们就当我的话没说,你们爱留下就留下,我可不奉陪了。” “呵呵,朱朱。我发现你今晚肯定是吃错药了。行,你要走没人拦着你,不过我可先告诉你,凯悦的大老板。就是我刚认下的干姐姐仙儿姐待会儿马上就到。我可跟她说了有人来砸她的场子。你要是不想留下来看好戏就随你的便好了。” 耿蓉蓉两手抱胸,一脸不屑的爆出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显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通知了她心目的大靠山了。虽说她认识这儿的大老板时间不长,但是一见如故,很快就拜了干亲,而且她可是很清楚干姐在京城的巨大能量的,别的不说,光是凯悦能够接下一些涉及到外宾的高层次会议就足以说明干姐的背景有多么的吓人了。 而耿蓉蓉此言一出,边上其他人也不约而同的精神一振。的确,像他们这类经常在上层圈子里混的纨绔子弟们当然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凯悦幕后大老板的惊人能量的,并且圈子里可早传说了,这位幕后大老板可是位倾城倾国的大美人,听说还是某某中央领导的秘密小情人呢,早两年还有人时常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神话人物,可这两年这位神秘人物就极少出现在圈子里人的视野里了。 总而言之,这位凯悦的项总可是所有京城上流社会小圈子里头人人仰慕的神秘人物,能有缘见上一面都算是三生有幸了,更别说跟这位项总结下什么亲戚关系了。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把艳羡的目光投向了耿蓉蓉。 “蓉蓉,你不是说真的吧?你是人项总的干妹妹?” “蓉蓉姐,待会儿你能不能替我引见一下你的干姐姐我认识,我可是一直都很崇拜她的哦。”一个小闺蜜已经两眼冒星星了。 ...... 耿蓉蓉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圈中好友的羡慕嫉妒恨,一脸的自得之色,嘴里却是无所谓的说道:“你们爱信不信,反正待会儿我姐来了你们就清楚了,哼,你们也不用脑子想想,没我姐打招呼,这个时间段你去帮我在凯悦十八层订间包厢试试。” 说着目光重又转向同样也有些惊羡之色的朱朱:“怎么样,朱朱,你还要走吗?真要走的话我可不拦你哦。” 朱朱闻言心里泛起嘀咕来,虽说她这时候已经确认如果那个项总真过来帮蓉蓉撑场的话,那么他们绝对能够扳回这一城,找回刚才丢掉的面子,毕竟人那项总可是真正的传说级别的神仙人物,在圈子里混这么久,还真没听说过有这位神仙姐姐搞不定的事情,可是,刚才舅外公那一声声严厉无比的训斥还言犹在耳呢,貌似那边那位陈先生也是个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啊,这,这可怎么办呢? 就在朱朱感到左右为难之际,只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貌似又有人进来了。 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循声看了过去,就只见一个穿着浅灰色短款束腰风衣,脚蹬一双长筒皮靴,眉目间化着淡淡妆容的长发女子在两名穿着高级经理制服的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包厢。 无论男女,来人仅仅只是走进来的这么一小段路程就仿佛被加了无数个魅力光环一样,瞬间就让这个黑漆漆的包厢亮堂了起来。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众人心中都赞叹不已。 耿蓉蓉的反应最快,一眼就看到了进来的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她雀跃无比的赶忙迎了上去,喜不自胜的喊了一声:“仙儿姐姐,你可算是来了。” 来人轻轻握住耿蓉蓉递过来的手,一脸温润笑容,淡淡的开口说道:“小蓉,我不是都跟你说了么,我男人到京城来了,我今儿个可真没时间,你怎么还这么着急的打电话给我,非要我过来不可?” 这女子一开口便把所有人的耳朵给吸引住了,听她说话似乎带着些许淡淡的江南口音,软软糯糯的,光是听到她的声音几乎就已经能迷倒世间绝大多数男人了。 只是可惜的是,她一张嘴就来了句什么“我男人”的,这句话足以让现场所有男性生物的心情瞬间低落到了冰川时代,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仙儿姐姐,我可真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只是我跟一帮朋友本来只是好好的在这儿玩,偏偏有人故意来找茬捣乱,我可不敢在你这儿乱来,可不得马上请仙儿姐姐你来看看么?” 耿蓉蓉一改前面的派头,在那女子跟前像只小猫咪一样的乖巧得不行,言语间甚至还带着些撒娇的味道,让人不得不感叹女人真是一种善变的动物。 “哦,是么,还真有人在我这儿捣乱呐?” 那女子好看的柳眉轻轻蹙起,显然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她现在在凯悦上正轨之后已经算是半隐退状态了,毕竟以凯悦现在的规模实力还真没有搞不定的事情,如果真有什么人来捣乱,那么她便会敏感的想到后面会不会有什么针对陈扬的政治图谋。 “可不是吗,仙儿姐姐。”耿蓉蓉赶紧回道,跟着又顺手指了指,“喏,你看,那人还没走呐,就大咧咧的坐着等你来呢。” “哦?” 那女子的目光下意识就顺着耿蓉蓉所指看了过去...... 她不看还好点,一看之下,她那绝色姿容立刻就是一变,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低呼一声:“老.......哦不,不是,陈书记,您怎么也在这儿呐?” “我在这儿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沙发上的陈扬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三二二章 散了吧 陈扬的态度显然不是太好,仙儿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了,她倒是想马上跑到陈扬身边可这儿人挺多的,而且又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于是乎只能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耿蓉蓉,脸色有些冷淡下来的皱眉问道:“蓉蓉,到底是怎么回事?” 耿蓉蓉也是一下子脑袋转不过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仙儿姐姐居然认识陈扬,她嗫喏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半天之后才小声的回了一句:“仙儿姐姐,就是,就是这个混蛋......” “放肆!” 仙儿冷冷的喝断了她的话,虽只一句话,却陡然间让现场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而跟着她一块过来的两位高级经理一看到大老板的脸色骤变,也立刻就变得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其中一个甚至马上就抄起手里的对讲器,低声的通知下面人:“保安部吗?立刻安排十个人到十八层的金顿包间来,是的,马上过来。” 倒不是两个经理小题大做或是拍老板马屁,而是因为在凯悦这个商业帝国里,纪仙儿就是女皇一般的存在,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丝毫的闪失。 “仙儿姐姐,那个人他,他......” “什么这个人,那个人的!”仙儿花容一变,再次打断了干妹妹的话头,微微转过头,对手下经理吩咐道:“小王,你马上出去,让小张带着人把这间包厢封了,记住了。没有我的话,今天晚上谁也不能离开这间包厢半步。” “是,纪总!” 王经理马上应声而出。 仙儿这才重新转过头,对已经吓得小脸泛白的耿蓉蓉以及她身旁那一帮同样吓得不轻的公子哥太子女们冷冷的说道:“蓉蓉,我们之间的情分就到刚才为止了,现在我这么跟你还有你的朋友说吧,待会儿你们一个一个过来向陈先生赔礼道歉,陈先生要是不点头,你们也就不用想着离开了,当然了。你们也可以现在就打电话联系你们的亲戚朋友。让他们来这儿捞人,我是无所谓的,OK?” 仙儿这一番强硬无比的话一撂下,耿蓉蓉等人完全傻眼了。耿蓉蓉甚至连哭的勇气都丧失掉了。她实在想不通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出门没看黄历,竟然得罪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那样一尊大神,仙儿姐姐非但不帮自己的忙。反倒是一瞬间就跟自己划清楚了界限,这让她悔得肠子都青了,要知道仙儿姐姐不仅仅是她崇拜的偶像,还是她刚刚才好不容易认下来的干姐姐啊。 “呵呵,耿家妹子,听你红兵哥哥一句话,你就乖乖的认栽吧,一点都不丢人,真的。” 刘红兵笑吟吟的端着一杯酒,很不地道的冒了出来。 仙儿看到这吊儿郎当的男青年突然冒出来,还以为是跟耿蓉蓉一伙的朋友,秀眉便再次蹙了起来,冷冷的喝问道:“你谁啊,滚一边去!” 刘红兵吓了一跳,连忙解释起来:“嫂子,哦不是,仙姐,您别弄错啊,我是扬哥的人,我叫刘红兵,您可以叫我小兵。” 仙儿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就缓和了下来,莞尔一笑道:“呵呵,你就是小兵啊,我经常听陈书记提起你。” 仙儿这一绽放笑容,顿时有种满室皆春的暖融融的感觉,刘红兵更是如沐春风般的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他讨好的把酒杯递上,道:“仙姐,久仰您的大名,我先敬您一杯。” “呵呵,是么,你没骗我吧?你会听说过我的名字?”仙儿笑着接过了刘红兵递过来的酒杯,下意识的朝陈扬瞥了一眼,却看到陈扬点了一颗烟,目光玩味的正打量着她。 仙儿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起来,心说我哪知道你在我这儿遇上事儿了,现在不正在帮你的忙么,你就急着给我脸子看了。 想到这儿,她干脆瞥过头不再看过去了。 “咳咳,有点渴了,那个谁,这儿有白开水吗?” 陈扬一句话顿时就让气氛再次紧张起来,耿蓉蓉这帮人再蠢也知道陈扬应该是个神秘无比的大人物了。 仙儿当然知道陈扬这话是冲自己说的,她俏脸一板,却还是赶紧乖乖的走了过去,在茶几上倒了一杯苏打水,两手捧着递到陈扬跟前,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要喝茶不?要不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一下。” 陈扬却是真有点渴了,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下肚,这才皱眉开口道:“行了,你还嫌不够麻烦啊!” 仙儿的讨好却换来了这种结果,她心里更是不快,但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是如同一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坐在边上,半声也不敢吭。 虽然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场景,但其中值得在场众人玩味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他们怎么也不敢想象,在他们眼中的神仙般的凯悦幕后大老板会像个使唤丫头一样的任凭这个男人呼来喝去的。 “呵呵,纪总啊,我发现你现在混得挺不错的呀,都有点黑社会大姐头的派头了哦,瞧瞧,你一来,这些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屁孩一个个的就变得跟小猫小狗一样的听话,我看是不是哪天该请纪总你去给我们政府机关单位的同志们上上课才行。” 陈扬似笑非笑的揶揄起了仙儿。 仙儿向来就不怕陈扬训斥,这会儿听到陈扬这么味道怪怪的嘲讽,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就受不了了,腾的一下站起,道:“姓陈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骂人行不行,我受不了你这样的!” “受不了就别憋着!” 陈扬脸色倏地就是一冷。 仙儿没想到陈扬脸色说变就变,一下子眼圈就红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站着干什么?还不让你的人把这儿给我弄清静了!真把你自个当成黑社会大姐大了?” 陈扬目光冰冷的站起身来。 “哦。” 仙儿哪里还敢使她的小性子,赶紧低低的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转头冲手下使了个眼色。(未完待续。。) 第三二三章 家事 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人还敢跳出来出头的了,甚至根本用不着凯悦的保安动手赶人,所有人都如蒙大赦般的一声不吭就赶紧往包厢门口蹿去,很快,不到半分钟时间,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耿蓉蓉没走,倒不是她还想留下来,而是当她看到陈扬朝她瞥过来的眼神之后就很自动自觉的没敢再迈出半步,恐怕她上小学的时候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听话过。 她孤零零的站在场地中间,如惊弓之鸟般的小心翼翼的看向陈扬道:“陈,陈先生,我,我......” 陈扬摆了摆手,打断她道:“你先去换身正经点的衣服再过来,顺便把脸洗干净点。” “哦。”耿蓉蓉乖巧老实得不得了。 刘红兵不傻,自然明白陈扬的用意,这下子轮到他脸苦了,哭丧着脸哀求道:“扬哥,您老人家放过我成不成?您刚才也瞧见了,这丫头哪里是什么好货色,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全在您手里捏着呢。” 边说着,他还赶紧朝仙儿看了过去,希望这位嫂子能帮他说两句好话。可这时候仙儿哪里还有心情帮他啊,也不敢吭声,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偷偷的抹泪呢。 陈扬本来还想着要继续好好教训一下仙儿的,可这时候看到仙儿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暗暗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原本准备好的那些重话也只能是咽回了肚子里。 转过头,才对刘红兵叹口气道:“行了。红兵,你也别哭丧着脸了,待会儿你留下来跟耿家丫头好好聊聊,实在谈不到一块,又或者你确实不喜欢这丫头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你父亲那儿的工作我会去帮你做的。但你也得好好想清楚再去做决定,刘叔叔今年快六十了,你也都是快三十的人了,该长大了。红兵。” 刘红兵本是个玩世不恭的年轻人。可陈扬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语却是让他眼眶不自觉的微微有些湿润起来,他用力抿了抿嘴唇,点点头道:“哥,道理我都明白的。您放心。我会跟耿蓉蓉好好处的。” 陈扬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刘红兵的肩膀。 这个时候,耿蓉蓉也已经换了身衣服重新回到了包厢里。白衬衣加灰筒裙的打扮脸上抹得那些浓妆也都卸掉了,一头长发披在脑后,却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干练清爽了许多,重新走回来之后就乖巧的垂着脑袋束手站在陈扬跟前,跟之前那个妖里妖气的耿蓉蓉简直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呵呵,还是挺干净的一个小姑娘嘛。” 陈扬笑着夸奖了一句。 “谢谢陈先生夸奖。”耿蓉蓉小声的回应,心里却是着实松了口气。 “呵呵,好了,之前的事情我不会计较的,我又不是什么魔鬼,你用不着这样一直赔着小心,还有,你也别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了,我呢,也算得上是打小就看着你这小丫头长大的,你还是跟红兵一样叫我一声哥就成。” 陈扬对耿蓉蓉的看法稍有改观,倒是很大度的原谅了对方之前幼稚愚蠢的举动。 耿蓉蓉虽然还是没能知道陈扬的具体身份,但听陈扬这么一说,她登时忍不住喜上眉梢,赶紧乖乖的喊了声:“哥!” “得了,我也不耽误你们两个小年轻的时间了,你俩好好聊,将来你们俩要是真成了,我这个大媒人才算是功德圆满了。” 陈扬哈哈一笑,这才留下两个相亲对象,转身走开了。 仙儿看到陈扬要走人了,心里便是一急,想要起身跟上去嘛,却又害怕陈扬不高兴,于是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扬一个人径直走向了包厢门口。 看到陈扬连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就大步的离开了,她真是心如刀绞般的难受,原本一直憋在眼眶里的泪珠再忍不住,簌簌的滚落下来,用力抿着嘴,目光死死的盯着陈扬远去的背影,肚子里却是哀怨无比的骂了起来,陈扬你这个没良心的大混蛋,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说我,还让我受不了就别憋着,好,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告诉你,我纪仙儿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你不是嫌我吗?那行,回头我就抱着囡囡一块死在你跟前...... 就在仙儿心痛得无以复加的时候,走到包厢门口的陈扬突然停了下来,转回头,皱眉呵斥她道:“纪仙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跟我回家,真想留在这儿当人家小年轻的电灯泡啊?” 尽管陈扬的语气不怎么好,但仙儿听了还是心中腾的便是一喜,尤其是陈扬口中回家那两个字眼,更是让她松了口气,要知道刚才陈扬黑着脸骂她的时候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赶紧站起身来,三两步就走到了陈扬身旁,低着头,悄悄的擦了擦眼泪,蚊鸣似的轻声道:“你火气这么大,又没吱声,人家哪还敢跟着你嘛。” 看到仙儿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陈扬心里一软,打趣她道:“你还不敢?我看你那样子,刚才恐怕一直在肚子里臭骂我吧?” 一听这话,仙儿吓了一跳,头也不敢抬起,不自觉的就挽住了陈扬的胳膊,难得的露出羞赧之色,低低的说道:“人家哪有。” “行了吧,我还不知道你。”陈扬笑着拉着她走出了包厢。 直到两人离开之后,一直在偷偷关注着他俩的耿蓉蓉仍然没有回过神来,眼神呆呆的看着那扇紧闭的包厢大门,脸上满是震惊无比的神情。 也难怪,前面她就已经有所怀疑了,现在看到仙儿姐姐在陈扬跟前那副小女人一般的姿态,她心里所有的疑问瞬间就都有了答案。只是让她始终想不通的是。在她眼中仿佛神仙姐姐一般的仙儿姐的男人居然就是那样一个看上去死板老套的男人,这让她颇有点替仙儿姐不值起来,同时,对陈扬的身份也更加的好奇了。 “哎,刘红兵,哥到底是什么人啊?”她忍不住开口问起了刘红兵。 “你以后有机会自然就知道了。”刘红兵不置可否的答道。 耿蓉蓉很女人的瞪了不肯如实相告的刘红兵一眼,但还是忍不住八卦道:“哥可真有本事,连仙儿姐姐那样出色的人物都服服帖帖的跟着他呢。” “呵呵,那是当然的,哥本事大得很。” “只可惜。仙儿姐姐前面已经跟我划清界限了。也不知道她以后还认不认我这个干妹妹呢。”耿蓉蓉突然又有些自怨自艾起来,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了不少。 “切,这点小事还念叨呢?回头我跟哥打声招呼就OK了。”刘红兵不屑的撇撇嘴道。 耿蓉蓉脸上登时现出狂喜之色,一下子扯住刘红兵的衣袖。急急的确认道:“刘红兵。你。你真有办法让我跟仙儿姐姐和好如初?” “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刘红兵胸有成竹的看了看耿蓉蓉,跟着话锋却又一转,“不过嘛。还得看你的表现咯......” “不过什么?你快说,只要我办得到的事情,我一定尽全力办到。”耿蓉蓉急了。 “我跟你直说了吧,你是不知道,我可是打从大学一毕业就跟着哥混了的,你前面也瞅见了,仙儿姐在咱哥面前可是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咱俩将来要是真能处得起来,那么仙儿姐不认你这个干妹妹还能不认我这个小兵弟弟啊,到时候都是自己人,你想管人仙儿姐叫什么还不是由得你啊,嘿嘿,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耿蓉蓉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跟眼前这个男人是留下来相亲的,还真别说,有了扬哥和仙儿姐姐的光环加成,这个原本看起来挺烦人的刘红兵好像也没那么的讨人厌了,将来若是真的跟这个家伙在一块了,那么就像他说的那样,仙儿姐姐还不都是自家人嘛? 想到这儿,她脸蛋上难得的浮上一层红晕之色,但刁蛮之色不改,狠狠的掐了一把刘红兵的胳膊,娇哼道:“你想得倒美,谁跟你是自己人了。” 刘红兵赶紧躲开,笑道:“呵呵,我反正是无所谓的,到时候回头我就跟扬哥和仙儿姐说咱俩谈不拢就OK咯。” 尽管明知道这坏家伙是在逗自己开心,耿蓉蓉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急,追上去急急喝道:“刘红兵,你敢在仙儿姐姐面前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红兵哈哈一笑,却是觉得耿家这刁蛮丫头也没那么讨厌了。 ...... 两人在包厢里打打闹闹的时候,陈扬和仙儿也早已经乘坐专用电梯下到了停车场,还没等两人过去要车,远远的就看到闵柔俏生生的站在停车场门口。 这个停车场并不对客人开放,只有陈扬家的人才能用卡刷开停车场的大门,很显然,闵柔在这儿是等陈扬的,只是她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陈扬和仙儿两人。 看到两人走过来,闵柔便也迎了上去,微微有些诧异的看向仙儿问道:“怎么纪总你也过来了呀?”说着又朝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闵柔也在,仙儿就不好意思继续挽着陈扬了,她松开陈扬,很自然的便跟闵柔挽在了一块,含糊的低声应道:“酒店有些事情要处理就过来了。” 嘀的一声,陈扬打开了一辆黑色奥迪车的车门,钻进了驾驶室。两女也紧跟着坐进了后车厢里头。 坐定之后,闵柔才察觉到仙儿眼圈红红的,看样子像是刚刚哭过,不由得诧异问道:“纪总,怎么哭了啊?谁欺负你了?” 仙儿没敢吭声,只是下意识的朝前面瞥了一眼。 “呵呵,咱家的纪总都快成黑老大了,谁敢欺负她呀,闵柔,以后你也得小心些哦。” 陈扬笑呵呵的发动了车子。(未完待续。。) 第三二四章 天高几许 车上没有外人在,陈扬一句戏谑的话立刻就让仙儿又开始嘤嘤低泣起来。 闵柔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仙儿一副委屈难过的样子,她不自觉的心里也难受起来,赶紧搂住仙儿不停抽搐的肩头,柔声劝慰道:“纪总,你别难过了,是不是凯悦出什么事了,你说出来,我也帮你想想办法好不?” 其实她也知道,既然陈扬都在这儿了,如果仙儿真出了什么事,恐怕也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副厅级干部解决得了的。 仙儿用手背轻轻擦了把泪,微微摇头,低声道:“别说了,小闵,我没事儿了,总之是我的不是,反正在这个家里,不管我做什么,总会有人看不顺眼的,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城里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我呢,我是山里人,高中没念完就出来混社会了,以前违法乱纪的事儿就没少干,可不是人家眼里的黑老大么?呜呜,想想我这辈子命可真苦啊,现在老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偏偏自己生的还是个丫头,闺女打小还跟了大姐一块过,从小跟我就不亲......” 闵柔到底是个心肠柔软的女人,她跟仙儿也就是平时逢年过节的时候见过,哪里想到这个在外人眼中光鲜无比的大老板会有这么悲惨的身世,听到这儿就听不下去了,赶紧宽慰仙儿道:“纪总,你快别这样说了。你说得我都想哭了。”说着,她眼圈一红,竟似也跟着仙儿一块轻轻饮泣起来。 陈扬却是没有半点同情心,一边开着车,一边撇嘴道:“闵柔,你别管她,干嘛不让她说?哼,让她把委屈都说出来,我还真想听听。” 仙儿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更觉委屈了。忍不住道:“好,你要我说是不是?陈书记,哦不,陈主任。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个小主任吧?是。当年我的确是倒霉。犯事在你手里了,事后我也一直想要找机会报复你,可我不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吗?哼。我知道你一直记着这个茬,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就一直看我不顺眼......” 闵柔在一旁惊讶不已,小嘴微张着,显然没想到仙儿跟陈扬之前还有这过节? 陈扬却是忍不住失笑道:“呵呵,那你怎么不说你怎么报复我的呀?” 仙儿俏脸倏地一热,却还是梗着脖子不服气道:“是,当年是我笨,我笨到下药给自己喝,可我哪会想到你陈主任这么老奸巨猾,把我搞上了床不算,到后来还,还让我想尽各种办法都忘不掉你这个混蛋了......” 陈扬边开着车边打趣道:“哎哎,纪总,你可别信口胡掐啊,我还纳闷呢,你自己把药下在哪个杯子里你会不知道?我估摸着你是不是看到我喝高了,就故意装醉,最后硬把生米煮成熟饭,八成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吧?要不是这样,你那个包厢里怎么会就这么巧有个小隔间,还准备了那么多下流的道具啊?哎,我说纪总,当年你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你怎么就恨得下心搞那么多花样还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招呼呢?你就那么的对我恨之入骨啊?” 这可是仙儿这辈子最大的糗事,当年那个晚上,她不仅糊里糊涂的被陈扬破了身子,并且还因为她下的那药粉的剂量太恐怖,结果在陈扬面前可谓是丑态毕现,各种淫-荡无比的姿势和道具统统都用了个遍,若不是她那个晚上失身后流了很多血,恐怕真不会有正常人会相信像她这么样一个会玩各种活儿又精通无比的女人居然会是个处女。 可这是她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现在被陈扬当着闵柔的面娓娓道来,她登时脸红得像块刚染好的红布,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闵柔这时候眼泪早不知哪里去了,捂住嘴在旁边偷笑起来,还不忘揶揄一下仙儿道:“呵呵,纪总,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有故事的女人哟。” “小闵,你,你也来取笑我,我,我不想活了我......” 仙儿又羞又急,这回是真急得快哭了。 闵柔赶紧重又抱紧她,笑呵呵的说道:“别呀,纪总,我还想继续听你说故事呢。” 两人调笑打闹了好一阵,仙儿才总算从刚才羞窘境地中恢复过来,不过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眉宇间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愁绪。 闵柔很敏感,立刻察觉到了仙儿情绪低落下来,赶紧柔声问道:“怎么了,纪总,继续说下去啊。” 仙儿脸上现出一丝苦笑,轻轻抿了抿嘴唇,才接着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是我傻呗,后来等我清醒过来了,回去之后我想了很多,我想着自己命中可能注定有此一劫,人家可是年轻有为的国家干部,我只是个开黑店的女流氓,让人家对自己负责任那不是笑话吗,再说了,还是自己傻乎乎的自动送上门的,也怨不得别人。后来我就一个人离开了那个伤心地跑到了省城,本想忘了那个官老爷,可我,可我还是怎么样也忘不了.....” 说到这儿,仙儿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赧色,偷偷瞥了一眼陈扬,继续道:“本来我也以为再也没有机会遇到那官老爷了,可谁曾想,当有一天,大富豪的那个田总竟然逼着我去陪一个政府官员,我当然是不肯的,可谁知道田总居然说出了他的名字,那个时候我,我其实就已经认命了......” 仙儿说到这儿却是不肯再说下去了,一脸羞涩的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着多年之前的那些恩怨纠葛。 陈扬不自觉的瞥了眼观后镜,眼中现出一丝柔情。嘴角动了动,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仙儿才又幽幽的开了口:“我从来没想过要搞什么生意啊,集团啊,还不都是你让我打发时间的吗?哦,你现在觉得这生意做得太大了,我认识的人又太多了些,可能会影响你的伟大前程了?那你早说啊,你要是让我把集团卖了,我敢不听你吗?说心里话。我还不愿意干那什么破总裁呢。像小闵这样多好,当个吃公粮的国家干部,时间还多呢。” 闵柔闻言扑哧一笑,道:“纪总。我可是一个月才千把块钱的工资哦。咱们家里恐怕数我最穷了。你可别学我,再说了,凯悦是你的心血。把它卖了你舍得啊。” “有什么不舍得的,反正咱家里又不指着我挣钱,你也知道的,项谨手里有个规模上亿的基金,还有那小玥也是华海的小富婆,咱家里什么时候缺过钱了,再说了,我挣的那点钱人家说不定还看不上呢,我不给人家添麻烦人家恐怕就偷笑了。”仙儿撇撇嘴道,经过一番折腾,她倒是心情看上去好了很多。 “呵呵,纪总,我还想着哪天从单位里下岗了就去给你打工呢,你可千万别把凯悦卖了哟。”闵柔笑呵呵的岔开话题道。 “呵,那敢情好,你来我这儿的话,人家陈大老爷一向来可是最心疼你的,说不定就不会有时间整天来挑我的毛病了。”仙儿嘻嘻笑道。 闵柔登时闹了个大红脸,羞得不行,赶紧说道:“去你的!仙儿姐,你再胡说八道,我,看我也不理你了啊。” 两人笑闹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倒是让原先稍显尴尬的气氛融洽了许多,不过仙儿就有这本事,家里几个女人里,谁都跟她合得来。 过来许久,一直默不作声当司机的陈扬突然叹了口气,缓缓道:“仙儿,回头你还是抽时间把凯悦兑出去吧。” 陈扬并没有解释什么,两女闻言皆是一怔,不过仙儿还是很乖巧的立刻答应了下来:“哦,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着手的。” 闵柔看了陈扬一眼,想了想,却似乎明白了些儿。 ...... 在燕京待了大半个月之后,三月中旬,陈扬才回到了华海。 16号早上,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华海东明岛上,陈扬轻车简从的来到这里度过一个悠闲的双休日。 若是搁在一两年前,他可绝对不会这么得空周末跑来这个旅游胜地度假,身兼书记市长两个职务的他可以称得上是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不过自打原燕京市委副书记林坤到华海履职之后,陈扬就算是正式卸掉了市长的职务,现在他的头上,只是挂了华海市委书记及人大主任这两个衔头了。 当然了,早在林坤来华海之前,已经被陈扬经营了四五个年头的华海现在早已经变成了铁桶一块,毫不客气的说,你就是真要把陈扬比做是华海的皇帝都并不夸张,市委常委会,市政府各要害部门,甚至是下面各个区县的主要头头,一二把手,几乎都是在陈扬任上被提拔起来并加以重用的,因此,陈扬的个人意志在华海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体现,只要是他的一些工作想法和思路在常委会上提一提,立刻就会顺畅无比的贯彻落实到下面各个基层上去。 也正因为如此,华海市委市政府班子就如同一台强力高效运转着的机器,在各个方面都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巨大成绩,经济建设方面的成就就不多说了,随着华东新区的成立,以及一二三期工程的相继竣工,在这个马力强劲的火车头的带动下,原本在高明主政时期停滞了小两年的华海经济陡然间获得了质的飞跃,几乎是一年上一个大的台阶,以平均每年超过15%的增长速度在国内各同级别的省市自治区里独占鳌头,各主要党报党刊纷纷到华海进行实地采访,可是最终却没有太多关于华海市取得的经济成就方面的文章面世,原因却仅仅是因为陈扬并不希望大家对华海的成绩进行大幅度的宣传。 而事实上最让陈扬感到满意的其实并不是经济方面取得的巨大成功,毕竟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真正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华海在精神文明建设方面取得的成就,在陈扬的主导之下,许多本来应该在几年甚至是十年之后才会出台的一些制度早早的就在华海这个试验田进行了改革,比如加强党的四风建设,比如他率先在华海党委全会上提出在新时期新形势下必须对每个党员进行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等等一系列的极具创新特征的关于党风政风建设方面的改革,甚至引起了中央的重视,高层甚至已经开始有人用“华海实践”来统称陈扬的这一系列改革了。 因此可以说,陈扬独自主政华海这三年来所取得的这一系列成绩早已经达到甚至是远远超过中央的预期了,校长甚至曾经在过去一年间多达三次的亲自到华海来视察工作。这无疑给外界放出了一个极其敏感的政治信号。 当然了。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陈扬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他很明白,是到了自己该低调一些的时候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主动多次向中央打报告。提出了希望能够尽快给华海安排一位市长的请求。于是乎,原燕京市委副书记,年仅四十三岁的林坤在经过中组部的郑重考察之后。顺利的入驻华海,成为华海这个世人瞩目的焦点的政府市长,二把手。 不过,让陈扬稍微有些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不仅仅是从上面空降下来了一位颇具背景的市长,中央某些派系借着这个机会,甚至对华海的整个班子进行了一定规模的调整,连着动了好几个重量级的位置。 比如,已经跟陈扬一笑泯恩仇的原党委副书记方逸,近期就会被调到江南省出任新一届省政府的常务副省长一职,实事求是的说,尽管方逸没有能够如愿的登上市长宝座,但对他而言,能到一个经济强省,算是一个十分理想的去处了,也算是对他在华海工作的短短两三年时间里的一种肯定,当然了,在他的调动过程当中,陈系还是帮了一点小忙的,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另外,市委常委里还接连动了三个人,而新上任的常委成员无一不是从中央下来的空降派,原本由于上一次“吴案”的大地震之后就没剩下几个人的华海常委班子现在可以称得上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跟方逸的情况差不多,调离华海的原班子成员们都享受到了华海经济奇迹的胜利果实,无一不是提拔到异地另行重用。 对于这几个月下来的关于华海官场的这一番巨大的人事变动陈扬当然不会后知后觉,事实上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若不是他提出来要求中央给他配一个副手,恐怕某些派系就算有这个心思,多少也会投鼠忌器的。而在随后上面对华海班子进行的调整工作,陈扬一直都是静观其变,甚至是带着欢迎的态度,实际上只要他开口发句话,绝对可以保证华海班子的稳定。 只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并非他傻,正好相反,这才真正是陈扬宦海浮沉多年得出来的最宝贵的经验,现在的他,心中早已不会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他的目光早已经放得更远更深了。 而且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在华海这些年的工作是成功的,尤其是他的一些关于精神文明建设方面取得的成绩,经济方面,现在华海就像是一辆已经驶在快车轨道上的高速列车,只要没有人逆历史潮流去改变它行进的方向,华海将在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内都会保持一个十分健康良好高速的发展势头。 因此,即便现在让他马上卸任华海一把手职务,他也再没有任何担忧之处,他做为华海市二次腾飞的总设计师的超然地位是再没有任何其他人能够动摇了的,当然了,他也提前实践了自己当初刚刚到华海上任的时候对华海一千三百万人民许下的承诺,给人民群众一个崭新的,高速发展的新华海。 而在林坤到华海就任之后,很多熟悉华海官场的老资格们都能够很敏感的察觉到,华海官场里头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总而言之,大家能够感觉得到,现如今的陈书记已经不在像早两年时间那样作风强硬,做事雷厉风行了,虽然没有明说,但实际上以往在常委会上就是他一个人的一言堂,他说一绝对不允许别人说二,走到哪儿,都会让下面的干部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头,就怕被这位华海大老板给找出什么岔子来,要知道在公开场合被陈扬批评后直接落泪的干部就不知道有多少个了。 而随着林坤的到来,陈扬并没有任何要大权独揽的意思,真正做到了放手让林坤负责政府的那一大摊子事,自己倒是做起清闲的甩手掌柜来。 这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理解,并且这似乎也不太像陈书记以往的一贯要大权独揽的风格,殊不知,俗语有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天高几许问真龙,陈书记可不就是那条已然缓缓升空的真龙吗?试问,他又怎么会去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权力了呢?(未完待续。。) 第三二六章 交杯酒 因为下午在山庄里还有其他的休闲活动,加上又都是自己人在一块用餐,因此负责组织活动的郭德田今天中午安排的这顿饭很简单,没有什么特别的大鱼大肉,都是一些烹制得比较特别可口的海鲜,席间开了两支价格适中的红酒,在众人的有说有笑当中,气氛倒是格外的活跃。 陈扬做为席上的中心人物,自然是被众人轮番进行攻击,好在陈扬酒量早就练得深不可测,又是喝的红酒,因此他也基本上是来者不拒,两支红酒倒有大半支都是被他一个人给喝光了。 等高子民等人以及他们的夫人都挨个给他敬完酒之后,陈扬就赶紧捂住空杯子道:“行了,你们也别搞什么小动作了,总得让我吃点东西吧。”显然陈扬哪里会不知道这帮学生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老师,这才到哪儿啊,您可不能这么快就摇白旗,刚才那一圈是个人的份额,接下来还有很多节目的呐。” “可不是,老师,您的酒量咱们班里谁不清楚啊。” 高子民等人纷纷不同意道。 郭德田眼尖,却是发现满桌的人都挨个给陈扬敬过酒了,就薛小宝一个人好像还没动杯子,她打从一上桌就一直低着头吃东西,这哪里还了得,郭德田当即笑呵呵的开口道:“小薛,你怎么搞的啊?我说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你还没有给陈老师敬过酒,差点让你给蒙混过关了。”边说着。他一把抄过薛小宝的杯子,把本来已经倒了小半杯红酒的酒杯一下子就倒了个八九成,把这一大杯酒搁在了薛小宝的面前,然后对众人笑道,“不行,小薛得罚酒,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众人当然是纷纷大笑着附和起来:“必须的啊,小薛可是咱班里的女酒神,这一杯必须要罚她喝。” 薛小宝坐在陈扬边上本就觉得挺别扭的,这时候被众人一齐挤兑。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她气呼呼的道:“老郭,凭什么啊,你们就跟陈老师喝那么一丁点,我就要喝一大杯。不行。我不同意。” 郭德田可是酒场上的老油条了。捧人喝酒那是一套套的,当即接口笑道:“嘿嘿,小薛。你问凭什么,那么好,我给出两个理由,让大家听听是不是有道理,如果没有道理的话,罚你这杯酒我帮你喝如何?” “好,你说来听听。”薛小宝立刻就入了套里。 在众人的笑声当中,郭德田哈哈笑道:“第一,刚才咱们大家伙都给陈老师敬过酒了,可你没敬不说还打算混过去,光这一点就必须要罚了,第二,现在老师一圈下来也喝了不少了,咱们必须允许他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可大家伙这么高兴,还都想继续喝呢,那该怎么办呢?嘿嘿,咱班里这么多同学里面,小薛你是跟着老师工作时间最长的一个,还是老师的小秘,咱们机关单位里哪有小秘不给老板挡酒的啊,大家说说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郭德田的歪理立刻说得满堂人纷纷大笑起来,众人再次起哄起来。 只不过,他的话本来也没什么,可听到薛小宝耳朵里却是有点怪怪的,尤其是小秘这个词儿,更是让她不自觉的就有点脸热起来,她不服气的道:“你这哪里是什么道理。” “嘿嘿,是不是这个理儿咱们说了不算,就让老师来做裁判好了。”郭德田笑眯眯的把皮球踢到了陈扬那里。 陈扬倒是没有想得太多,他也知道薛小宝的酒量不错,这一杯红酒虽看上去很多,但其实对谁都是毛毛雨,于是乎这时候他也只能是搁下筷子,对薛小宝笑道:“呵呵,小薛,既然大家这么高兴,你就别扫了大家伙的兴了,该喝就喝,拿出点当年咱班吃年夜饭的时候你那貂蝉戏三英的巾帼英雄气魄来嘛。” 陈扬这一开口,众人更是起哄得不行,尤其是当年都曾是薛小宝手下败将的高子民等几个人更是大声叫好:“小薛,想当年你可是一个人我把我们整桌的大老爷们都给干翻了,这个仇先记着,回头再算,现在这杯酒你可是无论如何的跑不掉了哦。” 薛小宝本来就是一个活泼开朗的性子,不然也不会在班里头受到大家的欢迎,也就是因为这段时间被工作调动的事情扰乱了心神才一下子情绪变得极其低落,这时被众人一将军,尤其是陈扬居然也加入了起哄大军里面,瞧着陈扬那一副无所谓的笑脸,她更是来气,腾的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端起那一大杯红酒就对众人说道:“好,这杯酒我敬咱们陈老师,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要跟陈老师喝交杯酒!” 薛小宝此言一出,桌上气氛立刻被她掀起一个大高潮。也难怪,要知道在政府机关里面男女同事之间喝交杯酒的情况很寻常,不过一般都是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酒意之后,由领导点名发话逼迫女同志跟某某喝这类的交杯酒,反正大家伙最爱看的就是这个戏码,尤其是看到一些女干部在一帮老爷们的起哄之下红着脸扭扭捏捏的样子,大家就更是乐得不行了,往往经过这么一番发动之后,酒桌上的气氛立马就达到了高潮,总而言之,这也能称得上是官场里头一种特殊的酒文化了。 当然了,大家没想到薛小宝这么豪爽,居然主动提出来要跟陈老师喝交杯酒,这让大家伙哪里还能稳得住,哪里有不大声起哄的可能,就连那些女眷们也是瞧得眉开眼笑开心得不行。 陈扬当然也了解官场里这种有些变态的酒文化,以前在大大小小几百次宴席中也看过无数类似的戏码,甚至他还曾经多次很恶趣味的在酒桌上点名让下属表演这种节目以活跃气氛。但说真的,他还真没有跟谁喝过交杯酒,毕竟他在席上一般都是最大的那个,哪里有人敢逼他搞这种节目哦。不过这一下子他还真是被薛小宝搞得有些措手不急起来。 他赶忙连连摆手推却道:“这,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老师,您可不能耍赖,您不记得了,当年咱班搞毕业聚餐的时候,您可是亲自点了咱班里的好几对的将。现在小薛提出这个要求。也是替咱班里的同学们找回场子来,大家说对不对啊?” 周和平笑着大声起哄道,边说着,他还不忘举了一个生动的例子来证明陈扬的确是有这种特殊癖好。他飞快的扫了一眼一直面带微笑却话语不多的叶伟。呵呵乐道:“远的就不说了。咱们现在这儿就有一个受害人在场呢,小叶,你说说看。当年你被咱们陈老师点名跟那柳大姐喝了多少次交杯酒了?哪回咱班里搞聚餐你不是第一个被老师点名跟柳大姐喝交杯酒的啊,呵呵,恐怕你跟你家小沈都没喝过几次吧,现在老师想躲酒,别的不说,咱们在坐的谁也不答应啊!小叶,你说句话,别老闷着跟你家小沈卿卿我我的。” 叶伟被点了名,腿上立时传来一阵剧痛,显然是他那新婚的爱人沈丽有些小小的吃醋了,他脸上登时现出一副苦笑的表情,不得不开口道:“老师,我觉得老周说的挺有道理的,您可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说着又顺便还击了一下周和平,对周和平爱人吴丹笑道,“嫂子,你家老周还笑话我呢,你是不知道,有一年国庆节咱班里搞聚餐,你家老周被陈老师点了名跟咱们请来的一位老教授喝交杯酒,你家老周当场就腿软了,愣是半天都搞不定,要不是我们几个人扶着他,他怕是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哈哈。” 叶伟话声一落,周和平立马遭到了跟刚才叶伟一样的待遇,大腿上被爱人狠狠的揪了一下。 众人自然是纷纷哄堂大笑起来,不过嘛,陈老师在酒桌上的恶行那是罄竹难书到几天几夜都说不完,陈老师自己也心知肚明,眼下被这一帮学生步步紧逼,他实在是找不出话来推脱了,不然天知道这帮家伙还会抖露什么他的恶行来。 没办法,无奈之下,他只能是去求助始作俑者,对薛小宝苦笑道:“小薛啊,你看最近一阵子你的工作也挺累的,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少喝一点,我觉得咱们意思一下就行了,好吧?” 薛小宝本意就是想看到陈扬下不来台,这时候总算是心情舒畅了不少,说实在的,刚才她主动提出要跟陈扬喝交杯酒的时候她自己也是挺脸红耳热的,不过现在看到效果还挺不错的,她更不会轻易放过陈扬。 只见她笑颜如花的端起酒杯,摇头说道:“陈老师,那可不行,再说了,就算我同意,大家伙也不会同意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这还用问吗,大家再次纷纷起哄叫好起来。 陈扬头皮一阵发麻,真可谓是终日猎鹰却没想到被小麻雀给琢瞎了眼睛,不经意间,他察觉到了薛小宝眼中促狭盯着他的眼神,他总算是有些明白过来,这丫头估计是成心算计自己的,心知这回是躲不过去了,只能是硬着头皮也举起杯子来。 真要动起真格来的时候,薛小宝俏脸却是倏地飞红起来,不过她虽然有些羞怯之意,但能在这样一个大庭广众的环境下跟她心爱的陈老师喝交杯酒,即便是开玩笑喝的,她却没来由的有些莫名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于是乎她没有再犹豫,在一帮看好戏的人眼前,大大方方的端起酒杯,主动环过陈扬的胳膊...... 原本两人虽然挨着坐,但是毕竟还有距离,这下子两人算是贴身粘在一块了,鼻子里头嗅到的都是陈扬那让她迷醉的男人味儿,她哪里还忍得住,身子微不可察的轻轻颤抖起来,酒还没喝呢,一张如花的俏丽脸庞已经是染上了一层如火烧般的红霞了........(未完待续。。) 第三二五章 别扭了 东明岛最靠近东侧的岸边有一小块地是属于岛上最大的度假山庄的领地,这里有全岛最奢华的海岸,最精致的沙滩,同时各种休闲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平时基本上不会对外开放,只是供山庄老板招待一些极其重要的客人而专门划出来,不过此刻在这片沙滩上却放置了一顶宽大的遮阳伞,伞下则摆了一些塑料桌椅,几个打扮得很休闲的人聚在伞底下吹着舒适无比的海风,惬意的欣赏这海天一色的天然美景。 这几个人却不是别人,正是趁着周末到此处放松一下心情的陈扬,而围坐在他身边的则是他的几个学生,除了在华海工作的郭德田之外,另外的几个则都是从其他省市过来的。 不过他们可不是陈扬叫过来的,而是郭德田牵的头,估计也是他给班里其他同学透的风,说什么陈老师最近一阵子挺清闲的,大家伙没什么事可以来华海过个周末,顺便也看望一下陈老师,也正因为如此,这阵子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有三五个陈扬的学生来华海过双休日,而且这帮家伙基本上都是带着夫人一块过来的,估摸着算是来华海旅旅游了。反正大家都知道陈老师是个大款,不吃他的吃谁的啊? 当然了,两口子到华海旅游只是个笑话,事实上以他们现在在各自省市里的身份地位,那绝对是随便拉一个出去都是政治前途极其看好的中青年干部,谁手头上能缺那点旅游的钱? 而今天赶过来的有三个人。在中组部人事三司当司长的周和平,岭南省省委副秘书长高子民,另外还有一个就是当年陈扬带的那个班的班长,他的职务现在倒不是很高,宁北省政府办公厅里面的一个主任,不过他的年纪却是班里最年轻的了,今年也不过刚刚才满三十岁,现在就已经是正处级干部了,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想不到这里有这么漂亮的风景可以看,还能抽空打打球。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锻炼一下身体,呵呵,还是到老师这里过双休日舒服啊,老师。干脆您把我也给调到华海来给你跑腿算了。” 一个梳着大背头。有些微胖的男人泯了口浓香扑鼻的茶水。笑呵呵的说道。 “老高,恐怕你是最近一段时间喝酒喝怕了吧,花花轿子人抬人嘛。谁不知道你老高的喜事近了,哈哈。”坐在他边上的周和平笑着打趣他道。 “呵呵,老高这酒就算喝到进医院我看也是值得的嘛,这方方面面的关系不归拢一下,过阵子等他提了副省长了,人家可不配合他的工作哟。”郭德田也在旁插嘴笑道, “得,你们俩就一唱一和的笑话我好了,我懒得理你们,反正总有一天会轮到我笑话你两个的。”高子民倒是很清楚这两个家伙的做派,一副无所谓调侃的态度,转过头,却是稍微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对面带微笑慢慢喝茶的陈扬道:“老师,我觉得我这个步子稍微有点快了,岭南的事情比较复杂,我怕自己.......嗯,怎么说呢,我还是特别想听听您的意见。” 陈扬轻轻把茶杯搁在塑料桌面上,却是摆了摆手道:“子民,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至于工作调动的问题,那是组织部门才需要考虑的问题,有时候有些事情想得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情,你明白吗?” 陈扬的话不多,也不复杂,高子民却是一字一句的统统都记在心里头了,回过头肯定要好好琢磨老师这句话才行。 其实话说回来,这次他的提拔问题并非陈扬或者陈系在背后运作,而完全是高子民家族里的一些隐秘运作罢了,事实上高家属于学院派的中间力量,跟陈系这种有共和国元老背景的派系有很大区别,政治诉求也有诸多分歧,高子民是这一代高家子弟中的佼佼者之一,也难怪派系内部会在他刚刚四十出头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他推出来了。 说实话,他的官场进阶之路跟陈扬这个当老师的关系其实并不大,而且不仅仅是他,边上坐着的几个人,甚至包括陈扬带的那个班的所有人在内,他们各自背后都隐藏着颇具能量的政治背景,他们的仕途升迁跟陈扬个人的关系其实不不算大。只有少数几个在陈扬身边或是被他调到身边工作的学生,在之后的仕途变动当中是陈扬在做的工作,比如现在就在边上的周和平和郭德田两人,周和平本是华海的干部,确实是陈扬在背后做的工作,他才能有机会到中组部镀金的,而郭德田的政治背景主要是在岭西一带,能到华海来工作,并且现在已经身居市政府常务副市长的高位,倒也都是陈扬的提拔了。 但是,陈扬的这些学生在各自仕途面临重大抉择的时候,都无一例外的会征询陈扬的意见,甚至倘若陈扬给出的意见是跟其背后政治势力的想法有出入,他们都会选择听从陈老师给出的意见,并且是毫不犹豫的。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国内政坛那些对政治生态环境稍微敏感一些的人渐渐的都已经琢磨出一些东西来了,那就是隐隐约约的似乎有那么一股新兴崛起的政治势力,但大家伙又都不知道该怎么分析形容这股新势力,毕竟这些人天南海北的各自为政,除了在极少数场合会发出一致的声音之后,平时联系似乎很少,实在没有办法之下,大家只能是把这股陈扬的学生大量充斥其中的新兴政治势力统称为“陈扬系”或“小陈系”。 其实说白了,这可并不是陈扬的初衷。他从来都没有搞小圈子的意思,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些学生进步得这么快。只不过在很多时候,政治这个东西不是你不想搞就会凭空消失掉的,有些东西天然的就会存在并且很容易就茁壮生长起来,比如说现在已经引起各大派系注意的这个所谓的“陈扬系”,就是由某种天然存在的联系而被强行扣上的大帽子,说真的,这个黑锅陈扬这个当班主任的想不背都不行。 “好了好了,老高,还有和平。小叶你们两个。老师之前可是约法三章过的,咱们就是来休闲娱乐的,谁也不许再拿工作上的打扰老师的兴致了。” “呵呵,行。行。” “呵呵。我违规了。现在就住嘴。” 周和平和高子民两人赶忙随声附和。其实大家本来确实都没打算聊工作方面的事情的,但身处官场当中,再怎么样的天南地北的瞎侃。又怎么能够避得开官场当中的话题呢? 来自宁北的叶伟也笑了笑,却没说什么话。其实前面几个人跟陈扬有说有笑的时候,倒是只有他基本上不会插什么话,他就只是一直微笑着陪坐在边上当个听众。这也是他的性格使然,倒不是说他不合群,否则的话,他当年年纪轻轻的当了班长,班上那一大帮资历老级别高的同学可不会服气的。 “行了,你们呀也别装了,真让你们绕开官场里头的事情聊天,我怕你们一个两个都会变成闷葫芦咯。”陈扬大笑着说道,然后又问向郭德田,“对了,德田,马上要到午餐时间了,怎么小薛还没过来?你没告诉她子民他们几个过来了吗?” 郭德田赶紧回道:“我前两天跟小薛通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跟她说过了,不过当时她情绪好像不太高,可能是这两天忙着新区那边的工作交接的事儿累坏了吧,不过她当时说了,说是不一定能忙完,但是会尽量争取过来的。” “呵呵,小薛快高升了还情绪不高啊,我觉得应该是干劲十足才对嘛。”周和平笑眯眯说道。 “呵呵,可不是。”高子民也笑着插话,“这个小薛,我老高到华海来了也不说来接待一下,反倒是躲了起来,呵呵,亏她还在咱班里当了两年多的生活委员呢,不合格哦!” 大家平时的关系都相当不错,因此几个人说起薛小宝的时候都乐呵呵的,开玩笑也很随意,不过大概也就只有陈扬多少能猜出薛小宝迟迟不到的真正原因了。 也难怪,陈扬本来口口声声的答应得好好的,说是什么会让薛小宝继续留在他身边工作,可谁知道没过几个月,陈扬就变卦了,很快薛小宝就会到中央党校的一个干修班学习去了,时间大概两个月左右,但关键是这个正处级的干修班其实是中组部的一个考察项目,这中间大部分人都有很大可能在结束的时候会被另行任用,回到原单位的可能性已经极低了。而这,显然才是薛小宝情绪不高的真正原因所在。 当然了,在场的人里面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班花小薛同志早已经跟他们敬爱的陈老师有了那种**的男女关系了,否则的话以他们的智商肯定能猜得出来。 其实说起这事,陈扬倒是背了个不大不小的黑锅,事实上华东新区现在虽然已经步入正轨,但薛小宝这个区里的一把手位置还是很关键的,说心里话,陈扬也不是太希望在这个时候把她给调走,不然的话,要调他当初早就调了,只是吧这事是中组部决定的,尤其是薛小宝因为在华东新区的工作太过出色了,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中组部的重点培养对象,因此在征求陈扬意见的时候,陈扬也只能是点了头,毕竟很多地区都是极其需要像薛小宝这样优秀的干部的嘛。 而且他也确实考虑过薛小宝的问题,不是说他吃完了就抹嘴拍屁股走人了,而是他也觉得这次是个不错的机会,对薛小宝个人的未来成长会起到很正面的作用,他不愿意也不希望薛小宝错过这个好机会。 “老师,要不要我现在给小薛去个电话?” 一旁的叶伟看到陈扬没吱声,便试着询问了一句。 “也行。”陈扬点了点头,“不过如果她那边实在走不开就算了。还是工作要紧。” 叶伟沉稳的点点头,当即起身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而陈扬这时候也站了起来,郭德田几人便也跟着起了身,一行人正打算原路返回到餐厅就餐时,却见叶伟已经一脸笑容的提着电话又走了回来。 “怎么了?”陈扬随口问道。 “呵呵,老师,小薛说她早就已经到了,前面一直都在那边陪老高,老周他们的夫人呢,她们也结束了。现在都已经在餐厅等咱们了呢。” “呵呵。我就说嘛,这个小薛,当初选班干部的时候可没枉费我老高还投了她一票哦,工作还是相当扎实的嘛。”高子民闻言就乐着打趣起来。 陈扬闻言哈哈笑道:“呵呵。子民。我看就你这些年变化最大。以前在班里的时候瞧着话挺少的嘛,怎么几年时间就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老师,您可真冤枉我了。这,这不都是咱们自己人在嘛。”高子民一脸苦笑的赶忙解释道,不然要真是让陈老师觉得自己管不住嘴巴那就冤死了,以后还用不用跟着老师混了。 “行了老高,你连老师开玩笑都听不出来啊,谁不知道你在你们岭南官场里头是个出了名的闷葫芦啊。”郭德田在一旁呵呵直乐道。 说笑间,几个人就已经走回到了距离沙滩不远的一栋三层的小白楼里,一楼就有一间专门用餐的地方,刚一进到楼里,就看到几个女人围在一张大圆桌有说有笑的闲聊着。 听到有人进来了,几个女人才赶紧纷纷站起来迎了过来。 “陈书记!” “陈书记,您好!” “陈书记好!” 除了薛小宝之外,剩下的三个女人笑容满面的主动像陈扬问了好,她们中一个是高子民的爱人田芳,一个则是叶伟的爱人沈丽,还有一个是周和平爱人吴丹,这次是随丈夫一块到华海来玩的,郭德田的爱人刚好这几天出差就没过来。 “呵呵,你们这可是真正的娘子军啊,难得有机会休息两天,接下来就让他们这几个大男人陪你们好好的逛逛华海的大街小巷。” “陈书记,这可是您亲口说的啊,回头要是这几个大男人不落实政策,我们可是要向你打小报告的。” 叶伟的爱人沈丽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在中学里教英语的,并且也是刚跟叶伟成婚没多久,还正是新婚燕尔腻歪的时候,只可惜叶伟平时工作太忙,别说一块逛街购物了,两口子能一块在家吃个晚饭就算是老天格外开恩了。因此听到陈扬这么说,她可是高兴坏了,本来她还真挺担心这趟过来叶伟又是整天跟陈书记讨论工作上的事儿了。 高子民的爱人田芳也在一旁凑趣道:“老高,你亲耳听见的哦,现在是陈书记亲自下的命令,回头我看你还敢不敢跟我扯一大堆理由不陪我逛街。” “呵呵,你们女同志就放心好了,不仅仅是这两天,等回去之后你们女同志只要是开了口,他们若是推三阻四的,你们尽管到我这儿来打小报告,我帮你们批评教育他们,陪爱人逛街这本来就是男人的责任嘛。” 陈扬笑呵呵的大方应道。 高子民等人则是一脸的苦笑,老师啊老师,您这是哪一出啊?跟这些女人逛街这不是要了我们的老命吗?您还不如直接体罚咱几个呢。 薛小宝自打陈扬进来之后一直待在旁边不吭声,只是在边上看着陈扬跟两位同学爱人在寒暄着,不知怎的,看到陈扬笑呵呵的嘴脸她就忍不住的有些憋气,尤其是听到陈扬大大方方的慷他人之慨时,她更是小嘴偷偷的歪了一下,在肚子里不屑的啐道,嗬,陈老师,你可真能替别人大方,还男人的责任呢,我看你就是天底下最不负责任的臭男人,说过的话就没有一句是真的。 谈笑风生的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自打他决定让薛小宝去党校参加培训的时候,他在薛小宝心目当中的伟光正高大无比的光辉形象已经瞬间坠落成了天底下最不负责任的臭男人了。 “小薛,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就在薛小宝自怨自艾的时候,一旁的叶伟很细心的发现了她的情绪变化,有些诧异的关心问道。 “哦,我没事,可能是昨晚上没睡好吧。”薛小宝赶紧低低的应了一声,其实她何止昨晚上没睡好,事实上自打接到通知要去学习之后她就再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甚至还偷偷的躲在宿舍里头哭了好几次。 陈扬当然也察觉出了薛小宝的异样情绪,只是这人太多,他也不好太过分的关心。 说着话,大家伙也都各自落座入席了。薛小宝本想跟另外两女一块捞堆的,可郭德田提议今天中午不喝太多酒,于是各人的夫人就都坐在了爱人边上,无奈之下,她只能是坐在了最靠近陈扬边上的位置上。(未完待续。。) 第三二七章 尴尬了 陈扬之前还有些不太自在的感觉,不过真喝起酒来,他反倒是整个显得十分的放松,两相一比较,让薛小宝看起来更加的显得慌乱紧张。 并且陈扬的酒杯里只是倒了浅浅的一层,而薛小宝的却是满满一大杯酒,两个人两手交汇没多会,陈扬一口气就喝光了自己的杯中酒,反观薛小宝却是难受得够呛,羞赧,紧张,兴奋,局促不安等等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人的状态也相对十分的混乱,有那么一霎那,她几乎完全忘记了周边的一切人和物,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她跟陈扬两个人。 至于旁边起哄的看客们,这时候的情绪无疑也被薛小宝在众人意料之中的表现给调动到了最嗨点,大家伙纷纷打趣起了满脸酡红之色浑身上下轻轻颤抖个不停的小薛。 “小薛,再凑近点嘛,交杯酒哪有像你这样喝的!” “是啊,小薛,老师又不是老虎,你怕个什么劲!” “小薛啊,拜托你能不能喝得快点,你这样慢吞吞的想喝到什么时候啊?” “老郭,小薛难得有这么个机会跟她最仰慕的老师亲近亲近,你不懂就别乱咋呼了?” “呵呵,小薛,我可是听跟你一个宿舍的梅大姐提过好几次,说你晚上做梦的时候都会轻轻呼唤老师的名字哟,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呀?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调侃声中,陈扬倒是一副风轻云淡无所谓的状态。要知道搞这种气氛他是高手中的高手,以前班里头搞聚餐的时候他没少调戏他这帮学生,他很清楚在旁边当观众的心态,你越是表现得扭扭捏捏脸红而促的,越是满足了这帮观众的恶趣味,反之你表现得平淡一点,无所谓一点,大家伙就觉得没什么看头,也就没劲头瞎起哄了。因此虽然他喝得很快,但喝完之后也还保持着姿势不变。省得给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找借口再来一杯。 可陈扬表现得再从容也没用。薛小宝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刚才叫板陈扬时候的那副女强人的范儿,这时候简直就像极了一个情窦初开的羞涩少女,在众人一浪高过一浪的调戏声中,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还是彻底崩溃掉了。 满满一大杯红酒好不容易咽下四分之一。就在大家伙的调笑声中。她握着酒杯的手不自禁的猛的一抖。很突兀的就狠狠灌进去了一大口,大量猩红的酒液顺着酒杯外延和她的嘴角交汇处汩汩的流了出来,顺着她白皙的下颌迅速流进了衣领里。而她也被呛得差点没岔过气去,终于,在她条件反射般的咳嗽声过后,她原本就快抓不住的酒杯就在她抖得不行的手中松脱掉了下来...... “啊!” 小薛顾不上伸手抹掉嘴角渗出的酒液,低呼一声后,那掉下来的酒杯已经不偏不倚的正好顺着她的颈部滚落下来,还剩下大半杯的猩红酒液顷刻间就把她白皙细嫩的脖颈以及白衬衫的前襟都给淋湿了个遍。 这下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陈扬反应过来之后想帮她也来不及了,陈扬只能是赶紧松了手,飞快的抄起桌面上的纸巾,下意识的就帮她擦拭器脖颈处的酒液来。 “咳咳,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快点儿,咳,哎呀,老师,快帮我捂住这儿,快点儿啊,都流了好多进去了......” 薛小宝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连声咳嗽,一边急急的催促陈扬,一时间弄得陈扬也有些手忙脚乱去了。 不过只两三秒钟之后,陈扬就感觉到不太对劲了,因为观众们的笑声几乎也在同一时间戛然而止,也难怪,情急之下的薛小宝似乎完全忘记了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场,她前面用手指着的让陈扬帮忙擦拭的地方可全都是女性很敏感的地方,比如脖颈,锁骨等位置,最要命的是她竟然还开口想让陈扬帮她捂住她那挺翘丰满的胸部...... 这样一来,哪里还能让人不往一些不该联想的地方去想,边上的人这时候集体失声了,都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狼狈不堪的薛小宝。 薛小宝反应只比陈扬慢了一丁点,很快,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只见她俏脸刷的一下,瞬间便红到了耳朵根,在众人玩味的眼神打量下,她哪里还呆得下去,飞快的夺过陈扬手中的纸巾,低下头,红着脸连招呼也不敢再打就掉头跑出了餐厅...... “咳咳!” 等薛小宝跑开之后,陈扬才轻咳了两声,把众人惊愕好奇的目光从薛小宝的背影上给收了回来。 “瞧你们把小薛给弄的,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陈扬总算是替薛小宝说了句话。 “呵呵,老师,小薛也是一时失手了嘛,再说了,以前哪回吃饭喝酒的时候小薛不是落落大方的,我们谁不怕她呀,哪里想到她在您跟前就露了馅,原来也是吓唬人的啊。” 郭德田笑着推脱起了责任。 不仅是他,其他人这时候也同样是笑容满面,纷纷打起了哈哈。显然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才是他们这些观众喜闻乐见的,等下次有机会再聚餐的时候这可是一个好段子,当然了,薛小宝注定要成为这个话题的背景人物了。 陈扬拿这些家伙也没有办法,毕竟他自己以前在班里做得更过分,仗着自己是班主任的身份,不知道逼迫了多少学生在酒桌上出了洋相,真说起来,这个风气还是他老人家自己带起来。 “行了,都坐下来吃东西吧。”陈扬无奈的摆手示意道,“待会儿等小薛回来,大家就别笑话她了,知道了吗?” “呵呵,老师发了话,咱们都照做就是。”高子民笑呵呵的赶紧替大伙应下来。 陈扬又交代叶伟的爱人道:“小沈,你去看看小薛需不需要帮忙。” “哦,好的。” 沈丽应了一声,赶紧起了身。 不过等陈扬他们吃完饭了,薛小宝都没再敢回到餐厅里来,直到沈丽回来之后,大家才知道,薛小宝已经躲回休息室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二八章 风起 虽然缺了薛小宝,但是这顿午餐还是气氛很愉快的,用过餐之后,各人分别回到早安排好的套间休息,大概快到三点多钟的时候,陈扬一行人才结束午休,去到早就安排好的一艘游艇上出海兜风去了。 这次薛小宝倒是没再躲着不敢见人,似乎经过一中午的休息之后她的情绪心态都调整好了,装作没事人一样的跟着大家伙一块上了这艘豪华游艇。 陈扬他们此次在东明岛游玩的俱乐部是属于颜氏集团的,因此这艘游艇自然也是颜氏集团提供的,只不过陈扬不知道的是,其实这艘游艇是属于小玥私人的,买来之后一次都没出过海,要不是这次是陈扬到这儿来度假,估计这艘游艇还得闲置在俱乐部里头。 陈扬一行人里头没有谁有驾船经验,于是就安排了一个懂行的伙计随行,负责开船,陈扬的意思就是随便在附近逛逛,于是就吩咐了那伙计别把船开得太远。 到了距离小岛大约有一百海里左右的地方游艇就停了下来,陈扬等人便在顶层甲板上吹着海风闲聊起来,几个女眷则是在薛小宝的陪伴下在底下的甲板上晒太阳聊天。 本来说好了今天出海不谈公事只休闲游玩的,可陈扬等几个官场男人们聊着聊着没几句话就又都绕到了官场上来。 这次破坏规矩的是郭德田,也难怪,自打林坤到华海市政府主政之后,他这个脑门上打着陈扬烙印的常务副市长毫无疑问成了林坤的眼中钉。虽说他也从来就没指望过能获得林坤的信任,但在工作中处处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捆住手脚的感觉实在是让他难受无比,偏偏自打林坤来了之后陈扬这个一把手就彻底放下了市政府的那一大摊子事,平时的关心都是极少的了,这让他这个陈扬的铁杆嫡系更加难以开展工作了,他早就想找个机会跟陈扬好好汇报一下了,可是前阵子陈扬一直在燕京忙着,他便没机会详细汇报,每每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却总是没说几句话就被陈扬批评了,并且再三交代他一定要无条件的配合新来的林市长的工作。这让他更加的郁闷了。 今天的机会难得。他自然是打开了话匣子。 “老师,就算您今天批评我我也得说几句了,我真不是想要在您跟前打林市长的小报告,实在是林市长到任之后做的很多事情确实有点出格了。” 郭德田点起了一颗烟。使劲的抽了一口之后。吐出了憋闷在心头许久的话来。 陈扬一脸淡笑的看了他一眼道:“呵呵。我就知道你有一肚子委屈要说,怎么了,难不成在林市长手底下就不能干好你的工作了?” “老师。您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一直是按照您的要求去尽力配合林市长的工作的。”郭德田满腹委屈的解释道。 “好,今天你就给我好好说说,林市长怎么就出格了呢?”陈扬笑了笑,脸上仍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郭德田闷闷的吸了一口烟,才接着说道:“老师,林市长自打上任以来还没满一个月吧?刚一来就让财政局配了一辆一百多万的新奥迪,这标准都超过您了吧?算了,这些小事就不说了,我不知道您听说没有,上周林市长从美国请来了一帮搞城市规划的专家教授,然后亲自领着这帮人在市里转了好几天时间,本来我还猜不出他的用意,前天在政府常务会议上才知道,原来林市长请这帮人过来是想让他们给规划讨论一下市中心老城区的扩建项目是否有可行性,而且一张口可就是个吓死人的大手笔啊,听他那意思是打算动用上千个亿的资金去推动这个项目,先不说这点钱能不能推得动这个项目,但您当初可不是因为老城区问题棘手才跳出老城区去开发华东县的吗?没错,这两年咱们华海的财政收入是很可观,可他这屁股还没坐稳呢就上这么大个项目,挥挥手就撒个上千亿出去,他这不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吗?” 郭德纲竹筒倒豆子般的一口气就说了一通委屈出来,他可是心急如焚得不行,就担心华海好不容易搞出来的大好局面被某个不了解实际情况的空降派给折腾坏了。 只是看到陈扬却依旧是一副淡笑着的表情,没办法,他只好继续说道:“前天的会上我和好几个同志当场就提出了发对意见,林市长看起来也有点火了,后来就把话说得挺难听的,我就不形容给您听了,总之就是些什么不换思路就换人之类的,老师,我和同志们心里都着急上火着呢,就担心林市长还不了解咱们华海的具体情况就胡乱......” “好了,德田。” 陈扬摆了摆手,皱眉打断了郭德田的话。 接下来他却没有说什么,倚在拦杆上凝视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点燃了一颗烟,默默的吸了起来。 两人交谈的时候叶伟几个人也一直在边上吞云吐雾闲聊着,这时看到陈老师突然间情绪有些变化,便纷纷停住了话头,用眼神责备起了郭德田来。 郭德田却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势,总而言之即便明知道说这些话会被老师批评,今天他也非把这些天憋在心里的话都给老师汇报了才行,不然的话他会觉得自己辜负了老师的信任,用古代的话来形容就是死谏了。 一直沉默了大约半支烟的时间,陈扬才看着两只在远处海面上翱翔的海鸥,缓缓的开了口。 “你们都是我带过的学生,那两年在中央党校的时候我也给你们讲过很多,你们不管在校的时候还是在各自的单位里都表现得很出色,因此很多东西我讲过之后就不太想反反复复的跟你们提。不过既然刚才德田说了这么多,我就也再多说几句吧。” 陈扬的话刚一出口,其他几人立刻换上了一副肃穆庄重的表情,凝神听着老师的教诲。 “大道理大家到了这个层次自然都懂,像子民,和平你们这些搞政工出来的干部应该比我更懂这些大道理,我只想简单的说点很普通的道理,刚才德田提到了林市长买豪-车的事情,如果是在十多年前我刚工作那会儿,可能我会感到很愤怒。凭什么你一个党的-干部要坐这么高级的轿车。但现在我不会了。因为以前我是个有清官情节的干部,现在早已经不是了,我也不要求你们一个个的都当个像海瑞一样的清-官,那样不现实。人生在世。追求功名利禄那是很正常的。是由人的本性决定的,咱们国家的老百姓其实是最大度的,他们不要求你是个清-官。他们只希望你能够实实在在的给他们做点事儿,让他们能吃上饭,过上一个比较好的生活就足够了,说实话,他们对官员们的道德要求已经低到了让人可悲的程度,都跟小学生差不多了,呵呵,说起来也挺可笑的,不是吗?” 这番话大家都听过,但从陈扬口中说去了却无疑让在场的几人感到更加深刻,没有一个人插嘴,只是静静的听着。 陈扬笑了笑,继续说道:“老百姓真正害怕的是那种不作为的庸-官,这类庸官甚至比贪-官更加可怕,就拿林市长来说,你们可以说他好大喜功,但至少到目前为止,在我眼中他还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干部,他没有按部就班的坐享其成,而是刚一走马上任就发动自己的各种关系寻找工作上的突破口,这很好,也才是他作为政府一把手真正该干的事情,只要他的项目可行性高,有说服力,最重要的是能给华海的一千三百万老百姓带来实惠,就能够说服我去支持他。” 听到陈扬这话,郭德田再忍不住,急急的插话道:“可是,老师,您......” 陈扬笑着转过头,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德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呵呵,恐怕你们政府里的很多同志都在担心林市长不了解华海的实际情况,呵呵,我不客气的说,你真以为林市长他不了解华海的具体情况么?恐怕林市长比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加了解华海,我相信他来华海工作之前是早已经做足了功课的,如果他做不到这一点,中央也绝对不会通过对他的任命,我相信中央在用人方面的智慧,呵呵,你们觉得呢?” 陈扬一席话顿时让郭德田有点背心冒汗的感觉,就连其他几人这时候也颇有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感。 陈扬微微一笑,继续道:“回到前面的话题,最终老百姓究竟需要什么样的干部呢?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当然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标准,我前面讲过,我不要求你们一个个的成为海瑞似的清官,我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做一个有底线有原则的官员,而这条杠究竟划在哪里,我的标准就是划在我所执政过的每一个地方的老百姓的心里,这话说出来有点大,但我一直都是这么要求我自己的,而我也希望你们做为我的学生能够按照我的这个标准来要求你们自己,明白吗?” “是的,老师,我们懂了。” 几人纷纷点头应道。说实话,倘若这些话是他们各自的上级在开会或者一些其他的场合跟他们说起,他们都觉得有唱高调的嫌疑,也不会有那么深刻的领悟,而从陈扬口中徐徐道来,却是让他们一个个的都听到了心里头去,心底里头对老师的敬仰简直是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的确,在这个物欲横流的金钱社会当中,不会再有人像老师这样跟他们说这些在普通人看来的废话了。 而同时,他们心里也很清楚,以陈扬今时今日在国内政坛如日中天的地位,这些话从陈扬口中说出来,分量究竟有多么重。 陈扬叹了口气,脸上现出笑容,拍了拍手道:“好了,既然咱们是来度假的,不要再谈论那些沉重的话题了。都下去吧,陪你们的爱人钓钓鱼,吹吹海风去,别老陪我待着了,省得回头小吴她们来我这儿打你们的小报告,呵呵。” 几人也是呵呵笑了起来,纷纷应下,这才打算下去陪夫人去了。 “小叶,你留一下。” 陈扬叫住了叶伟。 叶伟赶紧停了下来,问道:“老师。还有事儿?” “呵呵。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现在的工作怎么样?”陈扬笑笑说道。 叶伟自打来到华海之后就一直没有提起自己的情况,这时候听到老师问起,他才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道:“老师。我的工作一般吧。也没干出什么太大的成绩。给老师您抹黑了。” “呵呵,你呀,就是虚伪。你在省政府办公厅要是真能干出什么成绩才真是给我脸上抹黑了。” 叶伟闻言嘿嘿一笑,也只有在这种单独跟陈老师待在一块的时候,他才不会像在平时在其他人面前那样总是一副沉稳老练的样子。 “呵呵,什么是成绩?天天在办公室里磨笔杆子给领导写文章,那就是成绩吗?不管你什么级别,天天干这种事,也顶多是个帽子大点的吏罢了,那可不是做官。”陈扬笑了笑,“小叶,我记得你工作之后就一直待在机关里吧?” “是的,老师,都是家里安排的,说是不急着到地方锻炼。”叶伟一脸苦笑。 “呵呵。”陈扬笑着微微摇了摇头,“这样吧,有时间我去跟叶司令聊聊,你呀,趁着现在还年轻,还是得真正去做点事情才行。” 叶伟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兴奋不已的说道:“老师,我都听您的。” 陈扬笑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去陪小沈去吧,她都朝咱们这儿打量好几回咯。” 叶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好,老师,那我先下去了。” 等叶伟也离开之后,顶层甲板上就只剩下了陈扬一个人,他倒也没怎么活动,依旧是倚栏观海,静静的享受着拂面吹来的海风。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缓缓转回头来,却见薛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顶层,这时正站在船舱边上看着他,海风吹得她的绿色裙袂猎猎作响,却是不知道她已经在这儿待了多久了。 薛小宝明显没想到陈扬会突然间从凝思中回过头来,本来已经酝酿了许久的话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俏脸不自觉的一红,微微垂下了头来,不再敢跟陈扬的目光交汇。 陈扬却是笑了笑,问她道:“来了多久了?” “也,也没多久。”薛小宝轻咬着嘴唇小声的回道,跟着马上就此地无银的解释道:“他,他们说你喊我上来有事。” “呵呵,是么?” 陈扬轻笑一声,不经意间就轻易拆穿了她的谎话。 薛小宝也知道自己这个蹩脚的谎言根本经不起推敲,更何况是在陈扬这样的聪明人面前。这让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些,一张俏脸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之色。 她有些慌乱的接口说道:“既然没事,那我,那我就下去了。”说罢,转身便要朝舱门走去。 “呵呵,既然来了,就陪我吹吹海风吧。”陈扬笑着叫住了她。 薛小宝脚步一顿,心里自是千肯万肯,可却还是有些犹豫。 “怎么,不愿意么?还是怕他们笑话你?那算了,你先下去吧。”陈扬无所谓的说道,只是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些。 薛小宝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使劲一咬下唇,这才抬起头来,当看到陈扬脸上那笑容时,她便知道自己又被陈扬耍了一道,她一脸气愤的快步也走到了栏杆边上,两只手使劲的抓住栏杆,气呼呼道:“哼,我才不怕呢,反正我也只是你的学生罢了,他们有什么可笑话我的。” 很明显,她这后半句话是专门说给陈扬听的。 “呵呵,我可不这么觉得,哪有你这样的学生呢?还专门勾引我这样正直的老师上床的?”陈扬哈哈笑道。 “你!” 薛小宝又羞又气,急得都快哭了,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陈扬哈哈一笑,知道再逗她她恐怕就会直接跳海了,于是就收起笑容,柔声道:“好了,别生气了,也别再胡思乱想了,好么?” 说着,陈扬伸出了手,轻轻拂过几缕薛小宝被海风吹乱的长发,把温热的大手贴到了她白皙的脸颊上...... “老师......” 薛小宝先是一惊,显然没想到陈扬会在这样一个场合下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下意识的就向后缩了一下,但当她看到陈扬温柔的眼神之后,她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压抑许久的情感,不自觉的就扑进了陈扬的怀里,把脸蛋深深的埋进陈扬的怀中,竟不由自主的嘤嘤低泣起来,口中喃喃低语道:“老师,我,我真害怕你再也不要我了,你不会的,是不是?” 陈扬伸手轻轻搂住她的肩头,“呵呵,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章 格局 周末两天的假期对于陈扬来说实在是过得飞快,事实上除了他自己一个人之外,他的学生们包括薛小宝都在第二天用过早餐之后就回到了市里,倒不是他们不想留下来,而是在陈扬的要求下,他们被迫去陪自己爱人去了,而薛小宝则是因为中午就要赶飞机到燕京党校报道去了,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当然了,经过昨天跟陈扬的一番深聊,得到了陈扬的亲口承诺之后,她离开时候的心情显然明朗了许多。 说实话,陈扬本来也希望能亲自去送送薛小宝上机的,但颜令国临时打来的一个电话让他不得不改变了行程,留在了俱乐部里头等着颜令国过来一块吃顿饭。 颜令国倒是时间观念很强,说十一点半到果真没有迟到,见到陈扬之后,应该能称得上是翁婿关系的两人倒也没有急着用餐,而是在俱乐部的一所休闲别墅里头喝起了功夫茶来。 因为两人谈的事情比较私密,因此颜令国特地交代不让服务员来打扰,装修得古色古香的茶室里便只有他们翁婿两人面对面的坐在一张矮几旁。 没有了手艺高超的茶艺师,陈扬只能是自己动手临时充当一回服务生了,好在他喝茶的历史也有快二十年了,泡茶的功夫即便比不上正儿八经的茶艺师,那也绝对是差不了。 一通简捷老练的冲,洗,泡等等流程他完成得十分顺畅,让一直坐在旁边怡然自得的享受陈扬服务的颜令国暗暗有些惊讶。心说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居然还有这手功夫。 不一会儿,陈扬已经把刚泡好的一壶热茶分别倒满了两只青花小瓷杯中,笑着对颜令国示意道:“颜总,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颜令国笑了笑,倒也没有客气,径直拿起其中一只瓷杯,轻轻吹散了杯面上方腾腾的热气,然后浅浅的泯了一小口,含入口中。在舌尖处转了转。才滑入喉里。 闭上眼回味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面带微笑的啧啧有声道:“还不错,能打个80分,起码没糟蹋了我这千金求来的武夷山大红袍。” 陈扬也是笑着品了一小口香茗。然后才开口说道:“茶是好茶。但关键还是这泡茶的水质足够极品。才能泡出这一壶好茶来。” “呵呵,陈扬,你倒是个行家。这水可是年前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让人在岛上的一口温井里取来的第一桶水,最重要的是,取水的人必须是个未及二八的处子才行。”颜令国颇有些自得的给陈扬说起了他这极品仙水的来源。 “呵呵,颜总,你们这些有钱人呀,就是名堂多。”陈扬摇头苦笑道,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嗬,在你陈扬面前,我颜令国算什么有钱人。”颜令国语带机锋的撇嘴道。 “呵呵。”陈扬不置可否的干笑两声,在明白人面前,他不介意装下糊涂,再说了,眼前这位再怎么样也是小玥的父亲,算得上是自家长辈了,能不发生争执最好还是不要发生的好,若是像前些年那样关系处得不尴不尬的,对谁都没有好处。 又过了一小会儿,颜令国才开口道:“今天把你留下来,主要是想跟你聊个事儿。” “呵呵,我猜应该是跟林市长多少有点关系吧?”陈扬笑了笑道。 对于陈扬能猜到自己找他的原因,颜令国并不意外,相反,如果陈扬猜不到,他才会感到奇怪呢。 “林市长最近跟我们华海商会的不少老朋友走得挺近的,听说他的目标是华海的老城区,我就是想知道你在这方面是什么想法。” 颜令国虽然说得挺含糊其辞的,但陈扬却很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不用说,林坤肯定也是像自己当初开发华东县一样,把筹措资金的目光盯在颜令国等这一大帮华海的顶级金主身上了,毕竟华海市财政虽然富裕,但真要想在寸土寸金的老城区里头动刀子,倘若没有得到这帮大老板的鼎力支持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实上先别说从他们那里融资了,即便你手里头有足够的钱搞开发,但这些个大老板在老城区里可是占有不少地皮的,他们若是不愿意把地块让出来,你手里有多少钱都没用。 举个最现成的例子吧,就拿颜令国来说,他说白了其实就是华海市里头最大的一个私人大地主,早在刚刚改革开放没多久就已经囤积了大量土地,尽管这些土地现在都变成了一幢幢高楼大厦,但归根结底这些大厦的所有权也还是颜氏集团的,就连当初在陈扬开发华东县的时候,如果不是颜令国很大方的把颜家在华东县拥有的万顷土地出让给了政府,陈扬的计划恐怕还没开始就要碰到个棘手的大难题了。当然了,要说颜令国不肉痛肯定是假的,但相比较陈扬提出来的那个颇具诱惑力的交换条件而言,他总还算是能够欣然接受了陈扬开出来的条件。 而此次情况跟上次也差不多,至于颜令国之所以单独找到陈扬聊起这事儿,原因不言自明。很明显,随着陈扬已经兑现了当初的对他的承诺之后,他就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好,总而言之现在是彻底跟陈扬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陈扬今后若是仕途一帆风顺,那么他就再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林坤此次大手笔的想要借助华海金融圈的力量重新规划开发老城区,没有他这个在华海金融圈子里一呼百应的金融寡头的同意,那是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 颜令国这时候跟陈扬提起,显然已经不是单纯的从经济方面考虑了,更重要的恐怕还是在政治方面上的考量。 尽管林坤为了争取到颜令国的支持已经说服了北方派系的不少元老级人物找到了颜令国,但倘若陈扬真是铁了心要让林坤难看的话。颜令国即便再难做,恐怕也必须要站在陈扬这一边,没办法,谁叫他生了个那么不懂事的宝贝闺女呢?偏偏他还就只有这么一个闺女,更让他吐血的是他这个宝贝女儿还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等于是强行把他这个老父亲绑架到了陈扬的政治圈子里,每每想到这儿,再对比陈扬这货的开枝散叶能力,颜令国总是郁闷得不行,可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跟之前郭德田跟陈扬提起此事的时候。陈扬的态度明显郑重了许多。他很清楚,颜令国既然已经亲自找到自己了,那么显然林坤的工作已经做得相当的到位了,这让他不得不慎之又慎的考虑。 缓缓喝了几口茶之后。他才笑着开了口:“颜总。我的想法其实并不复杂。或者应该说您千万别把我想得太复杂了,这件事现在还没有上常委会讨论,只是个初步的意向。但我现在就可以跟您说一个我最基本的原则,只要这件事有可行性,能够促进华海的经济发展,我想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反对。” 陈扬的话不多,但已经把他的态度明明白白的表示了出来,颜令国听了之后,心里却是不由得猛的一震,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渐渐的看不懂陈扬了,他深深的打量了一眼陈扬之后,才轻点下头:“好,我明白了。” 陈扬这时候却是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当然了,倘若市里出台的规划图纸真的能够在常委会上顺利通过了,您是个生意人,而我做为华海的父母官,还是希望您能够尽可能的考虑群众的实际困难,能减免的地方尽量减免一些,能提高的地方尽可能的提得高一点,我觉得您的颜氏国际这么大一个集团公司,也不差底层群众的那点小钱嘛。” 颜令国闻言差点没当场吐血,他忍不住白眼道:“陈扬,你太过分了吧,当初你要搞华东新区我投了多少钱,亏了多少钱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你还来?我可不是你特聘的慈善家,OK?” “颜总,别生这么大气嘛,怎么能叫亏钱呢?你只不过是先期投入得稍微多了一点点,赚得稍微少了一点点嘛。”陈扬打着哈哈说道。 “一点点?”颜令国一翻白眼,“当初就为了你一句话,我少赚了将近一百个亿那也叫一点点?亏你还说得出口来。” 陈扬呵呵一笑,赶紧帮颜令国把茶杯满上,笑道:“颜总,咱们要把目光放远点,朝远处看嘛。” “你小子!” 颜令国刚要发作,陈扬却是接着说道:“呵呵,对了,颜总,小玥昨儿个就已经到美国了吧?” 颜令国刚酝酿好的情绪立马就被陈扬这句话给搅乱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喝了好几口茶,才总算是把这口气给咽了回来,没好气的说道:“这个就用不着你陈大书记操心了。” 这下子轮到陈扬无语了,事实上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总而言之据小玥在电话里头跟他说的就是,前阵子她被颜令国强行带到了医院里做检查,结果就查出来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之后小玥就彻底失去了人身自由,当即被颜令国安排专机亲自送到了美国颜家的一处私人庄园里头静养去了,若不是小玥临上飞机前苦苦哀求,她甚至都没有机会通知陈扬一声,而颜令国的理由也是很站不住脚,说是什么手机辐射会影响到胎儿的健康成长。 好半天之后,陈扬才有话没话的憋出句话来,自言自语的皱眉道:“上个月我还在燕京跟小玥见过一次,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啊。”跟着又看向颜令国,“颜总,该不会是你弄错了吧?” “哼,还是刚才那句话,你陈书记管好你自个的事儿就行了,我们颜家的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颜令国面有得色的回道。 “这怎么就不关我的......”陈扬有点郁闷起来。 “呵呵,陈书记,你可千万别忘了咱们当年的君子之约哦。” 颜令国笑吟吟的当即打断了陈扬的话头。 陈扬这回是彻底无语了,谁叫他当年想都没想。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就已经如同炒期货一样,把他那尚不知道还在哪儿待着的儿子或女儿给卖了呢? 当年他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响的,反正先把颜令国这个金主给哄住再说,回头那小玥能不能怀上那还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而且他上辈子记得很清楚,他跟小玥在一块那么多年小玥从来都没有怀上过,因此他当年倒是答应得挺爽脆的,可现在一看,谁知道小玥还真给怀上了,这让他不得不哀叹一声造化弄人啊。自打自己重生之后。似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看到陈扬有些郁闷的样子。颜令国总算是找回了一点胜利者的感觉,他嘿嘿一笑道:“陈扬啊,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早上我刚一下飞机就先回了趟我们颜家老宅。我给老祖宗上了柱香又问了一卦。貌似这次小玥怀的可是一对龙凤胎哦。哈哈,想我颜令国这辈子做了这么多生意,恐怕这笔生意是最成功的哦。” 陈扬郁闷的点起一颗烟。出言打击洋洋自得的颜令国道:“颜总,咱们都是新社会的人,还是要相信科学,别老搞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不靠谱!” “呵呵,陈书记,这些话你还是留到大会上给你的下属们去说吧,我可没兴趣听。”颜令国丝毫没有任何被打击到的迹象,依旧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仿佛现在就已经能够看到两个胖嘟嘟的小宝贝在喊他爷爷了。 趁着自己心情大好的时候,颜令国笑眯眯的起了身,对陈扬道:“好了,事儿也聊完了,好久没运动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陪我这个老头子玩一局?” “行啊,我奉陪到底。” 陈扬是憋足了劲,打算待会儿在高尔夫球场上狠狠的虐这不靠谱的老丈人一回了。 ....... 周一早晨,陈扬按照惯例提前十分钟就到了他的办公室。 “书记,这是政府那边刚刚传过来的关于老城区扩建项目的相关资料。” 刚一坐定,比他来得更早的秘书林刚就将一大叠文件递了过来。 陈扬随手抽出其中一份,看到上面有美国GK公司的LOGO时,他微微点头,看来林坤倒是下足了工夫,GK公司是全世界最顶级的关于城市规划建设方面的系统行家,公司里汇聚了许多享誉世界的关于城建方面的学者教授,几乎所有世界知名大城市的规划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存在,林坤能想到请这些专业智囊来做前期工作,目光倒也很长远。 陈扬没有翻这些资料,虽然他对未来城市发展方向有前瞻性,但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笑了笑道:“林市长的工作很有效率嘛。” 林刚笑笑,没吱声。他现在已经越来越适应这份秘书工作了,跟刚来那会儿完全变了个人,很清楚该怎么样伺候眼前这位在华海一言九鼎的大老板。 林刚走后,陈扬就抽空给小玥发了个信息,要她多注意休息,好好待产。小玥被迫一个人待在美国正郁闷着呢,就气呼呼回他道,“都是你不好,你害惨我了,给我肚子里塞进来一个小坏蛋,害得我被关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我不管,总之你要是敢不来美国看我,我就一尸两命给你看。” 看到小玥那满是孩子气的信息,陈扬呵呵直乐,暗道小玥你就偷着乐吧,你可是不知道,要不是昨天我把你爸虐得不成人样,你现在还想跟我通短信?做梦吧。 正微笑之际,房间门被轻轻敲响,林刚再次走了进来,说是谭部长来了。 陈扬点点头,林刚就把组织部长谭伦领了进来,泡好了茶,才掩门离开了。 “呵呵,还没到上班时间嘛,谭部长你可是打扰了我的休息时间哦。”陈扬一脸微笑的示意对方喝茶。 “呵呵,陈书记,现在大家伙都习惯您上班时间是从七点五十开始的咯,这可是您自己定的坏规矩,怨不得我。”谭伦倒也不客气,边喝着茶边笑着打趣道。 谭伦也是最近才从上面调到华海工作的,只比林坤晚了一个礼拜时间,年纪也很轻,今年刚满四十五,虽说他原先是在中组-部工作,但其并不是于强的人,他能调到华海来镀金,背后是获得了学院派一些大佬的支持,却并非是陈扬给于老师打招呼要的人。当然了,至少他也不是跟陈扬矛盾比较深的北方派系的人。而且从他到华海之后的表现来看,他还是倾向于跟陈扬搞好工作关系的,比如他现在能一大早的就跑到陈扬办公室汇报工作其实就是一种很微妙的政治表态。 陈扬对此也心知肚明,只不过他现在的目光早已经不是局限在了华海,因此心态自然也不会像早几年前刚到华海时候那么容易产生波动了,事实上现在的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已经是站在华海之外的高度来看待审视华海的问题了。(未完待续。。) 第三三零章 求你办件事 闲聊了没几句,谭伦就把他来找陈扬的事情摆了出来。 倒是没怎么出乎陈扬的意料,是关于华东新区新区委书记人选的问题。这事儿陈扬早几天就已经跟谭伦沟通过一次了,不过当时是在书记碰头会上捎带着跟谭伦提起的,并没有特意吩咐他去做这件事。而谭伦能干到现在的职务,自然不缺官场智慧,他很清楚华东新区在陈扬心目当中的地位,因此他很慎重的从一系列候选名单中挑出了三个各方面素质都比较优秀的人选供陈扬进行选择,当然了,这三个候选人无一例外的都是有很明显陈系烙印的干部,为此,谭伦甚至推掉了不少他自己的关系户,要知道华东新区一把手这个位置现在绝对是一个香饽饽,无数官员干部挤破头恐怕也想要得到这个位置,而谭伦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为了第一时间获得陈扬的信任,最起码,他不希望自己上任以来办的第一件事就让陈扬对自己有看法。 谭伦在汇报的时候陈扬没有插话,安静的听着谭伦汇报市委组织部对初步遴选出来的那三位同志的考察意见。 三个人中包括市商务局局长尹中华,南城区区长高平,以及现华东新区的区长刘文江。 三个人都是正处级干部,年纪也都差不太多,都是四十刚出头,正是年富力强干工作的年龄,而相对而言,刘文江胜出的几率比较大,毕竟他也是华东新区的老人了。并且在跟薛小宝这个一把手搭班子的时候配合得还算默契,虽说新区大多数创新举措都是薛小宝提出来的,他就是个具体办事的人,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而且其为人比较低调稳重,不抢风头,这也是当初陈扬相中他让他去跟薛小宝搭班子的重要原因。 等谭伦汇报完毕之后,陈扬才笑着问他道:“这是组织部给出来的集体意见,不过我还是想听听谭部长你个人的意见。” 谭伦闻言心里一沉,心知这是陈扬在观察自己了。稍不注意说错话就极有可能给陈扬留下很不好的第一印象。 心里虽然想法较多。但他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依旧是一副轻松微笑的表情,他笑着回道:“呵呵,这三个同志各方面综合条件都很优秀。并且在各自现在的岗位上都取得了很出色的成绩。说实话。我个人相信无论他们谁调到新区工作都会把工作做得很出色的。” 先是没有营养的打了个哈哈之后,他心里清楚这个答案显然不会让陈扬满意,因此不等陈扬继续发问。他就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既然陈书记您要我说,我觉得还是选择文江同志出任新区一把手比较好,原因有二,一是文江同志毕竟是原班子成员,工作踏实,官风良好,最重要的是他在区长任上跟薛小宝同志配合得很不错,新区班子是个团结有战斗力的班子,他这个区长知进退,懂政治,选择文江同志接替薛小宝同志有利于新区工作的稳定及延续性。第二点,文江同志是正牌的燕大经济学硕士,在抓经济方面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手,当然了,我这里不是说另外两位同志不行,而是从优中选优的角度考虑,我还是认为文江同志是最优的选择。” 一口气把话说完之后,谭伦就端起茶杯,缓缓喝起茶来,在他看来,自己已经交出了一份即便不是满分起码也有八十分以上的答卷,至于陈扬是否满意,就不是他能够控制得了的了,反正他已经算是做出了自己的政治表态。 陈扬听后只是笑笑,没有急着表态。从桌面上取过一盒香烟,抽出两支,自己叼上一支,另一支则递给了谭伦,问道:“来一颗?” 看到陈扬发烟给自己,谭伦原本还稍微有些忐忑的心情算是完全放松了下来,虽说他本来已经戒烟了的,这时候却还是赶紧接过陈扬递给他的香烟,顺手还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先是帮陈扬点上,之后才给自己也点上了。 很快,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起来,谭伦是一脸轻松的抽着烟,陈扬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直到一颗烟抽完,陈扬才一边用力的把冒着火星的烟屁股摁在了烟灰缸里,一边随口说道:“老谭,我的想法稍微跟你们部里有些不一样,的确,我认同组织部对这三位同志的考察结果,都是各方面条件相当出色的同志,政治素质也过硬,如果是把他们安排到其他任何一个老城区当一把手,我相信他们都能胜任,但是新区是带动整个华海经济向前发展的火车头,需要的是一位具有强烈的开拓创新意识的干将冲在最前面,而这三个都是守成有余,冲劲不足的同志,我认为把他们都不太合适当新区的一把手。” 谭伦脸色难得的变了变,显然他万万没想到他费尽心思挑选出来的三个陈系干将竟然没有一个让陈扬满意的,搞半天他是白白的浪费了表情,既然如此,你丫的还不如早点圈个名单出来给组织部,省得我们一帮人在瞎忙活。 说心里话,这个时候他心里头已经有点不痛快了,原本在来之前就收集过不少关于陈扬的信息,因此在还没有跟陈扬打交道之前,陈扬在他心目当中是一个相当强势说一不二的主儿,不过在来到华海工作之后,他却渐渐发现,陈扬似乎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飞扬跋扈,也没见他在常委会上搞什么一言堂,还是很能听得见不同意见的嘛,甚至很多时候都表现得像一个好好先生,对于政府那边的一大摊子事也真正的做到了绝对不会去横插一杠子,干扰政府那边的工作。 这让渐渐的他改变了原先对陈扬过于强势的看法,甚至还开始怀疑起他收集的那些信息的准确性了。然而。从今天的事情来看,他收集的情报并没有任何失真的地方,虽说陈扬的确跟传说当中的不太一样,但在最关键的关于“用人”的问题上,陈扬的表现,至少在刚才的表现绝对是跟传说中的一模一样,这也绝对是个说一不二极难伺候的主儿。 好在谭伦调整自己心态的功力十分了得,脸上那一丁点的情绪变化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了,他笑着自我批评起了道:“呵呵,陈书记说得是啊。我们组织部的工作还是没有做到位。当然,责任主要在我,我这个一把手还是不够了解具体情况啊。” “呵呵,老谭。这话就有点过了啊。”陈扬摆了摆手。笑道。 “那......”谭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干脆把话说得直白点,“书记,那人选方面。要不您先给定个调子,或者是您给我先划一个圈子,回去我再抓紧时间安排遴选考察的工作。” “嗯.......”陈扬略一沉吟,很快就定下了调子,“就让国良同志去吧。” 谭伦闻言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陈扬会提出来这么一个人选。李国良目前是市委副秘书长,副厅级干部,到新区当一把手显然是高配了,当然了,相对于新区的地位来说,这个高配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换了任何一个副厅级干部去那里恐怕都会暗暗庆幸而不会有一丁点的委屈。真正让谭伦感到不解的是,这个陈扬钦点的副秘书长李国良之前似乎没有在任何基层单位担任工作过的经验,甚至连挂职都极少,其履历表上的工作履历一直都是在市政府或者市委工作,从小秘书干起,一直熬到了现在的位置,此人的特长是写文章也就是耍笔杆子,让他这么个没有抓基层工作经验的人去那样一个重要的工作岗位,真的合适吗?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向陈扬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陈书记,据我所知,国良同志好像从来没有在基层主抓过全面工作吧?让他到新区工作,恐怕.....。” 陈扬笑着摆摆手打断了谭伦的话:“呵呵,老谭,这个事情咱俩就别讨论了,让国良同志到新区接替薛小宝,这是我早就考虑好了的,虽然国良同志的经验欠缺一点,但我相信这一次我不会看走眼的。” 谭伦闻言差点没当场吐血,你陈书记原来早就想好让谁上了,偏偏还煞有介事的给老子我们组织部安排任务,这不是耍我吗? 只不过,心里虽然很是郁闷不解,但既然陈扬已经拍板了,他只能是点头认同道:“好的,书记,那行,回头我尽快在部里安排一下把程序都走完。” 陈扬轻快的拍了拍手,从沙发上起身道:“好,老谭,这事就交给你们组织部了,抓紧点时间,毕竟工作不等人啊。” “那刘书记那边?”谭伦迟疑了一下,询问道。毕竟是个很重要的人事安排,若是不跟分管组织的副书记说一声,似乎也实在不好,至少他到时候就很难做人了。 陈扬为官多年,自然知道他言下之意,笑道:“这个你不用理会,你尽量争取能安排上后天的常委会,到时候人选方面的问题就由你提出来。” 陈扬的果断让谭伦暗暗咋舌,暗骂一句真他吗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赶忙起身应道:“好的,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安排。” 说罢很麻利的就离开了陈扬的办公室。 看着谭伦离开的背影,陈扬嘴角微微一勾,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来,这个谭伦还是挺讲政治的嘛,至少从刚才他的表现来看,还算是个合格称职的组织部长。 的确,如果说之前陈扬提出李国良的名字的时候谭伦立刻就应声虫似的附和,那么陈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高看他一眼的,恰恰正是他刚才敢硬着头皮向陈扬明确的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让他在陈扬心目当中留下了一个比较好的印象,至少到目前为止,能得到陈扬合格称职这样评价的干部并不是太多。 直到很多年之后,当谭伦已经真正走进陈系核心。并且官至一省诸侯的时候,每每想到这个不起眼的早晨,他都会暗暗的流一身冷汗,当年若不是自己应对得当,哪里还会有后来的飞黄腾达啊,而他也更加深刻的领悟了伴君如伴虎这句古语的真正涵义所在。 刚送走谭伦,秘书林刚再去轻轻敲门而入,不过这次他身后却是跟着走进来了一个女人,一个让陈扬见了都意外不已的女人,当然了。也是一个让人不敢直视的漂亮女人。或者应该说是一个漂亮的女军人,因为这丽人身着一身笔挺的绿色军装,这也让她身上的绝世妩媚稍减了少许。 林刚跟了陈扬好几年,显然是认识这位戎装美女的。因此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把人领进来之后连茶也不泡就赶紧带门出去了。也是。他可是很清楚,这位大美女正儿八经是老板的女人,还用得着他在边上伺候个什么劲啊。 “呵呵。小语,你怎么招呼也不打就过来了?这么快就想我了?” 陈扬笑着离开了办公桌,走到了对方身旁,边问,边很是亲昵的捏了捏对方仿佛弹指可破的娇嫩脸蛋。 没错,这位不速之客就是林语。 虽说已经跟了陈扬好些年了,但林语容易害羞的毛病还是一点也没改掉。被陈扬摸了一下,她那张绝美无匹的俏脸立刻微微染上了些许红晕,她没敢躲开情郎的咸猪手,只是赶紧用眼角余光看了看门口方向,虽然办公室们紧闭着,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红着脸蛋,低垂着头小声回道:“我是跟团里过来的,还有,我有点事儿想求你帮办一下。” “噢?”陈扬一怔,随即便又取笑她道,“原来是我会错意了,小林副主任是来找我办公事的哦。” 边说着,他边走到了会客沙发坐了下来,然后才指着一张单人真皮沙发招呼林语道:“来来来,小林副主任,你是我这儿的稀客,快请坐吧。” 林语哪里是陈扬这个官场老江湖的对手,三两句话就被陈扬取笑得快站不稳了,赶紧也跟了过去,却是没有坐到单人沙发上,而是略有些紧张的坐到了陈扬身旁,低着头,轻轻咬了咬红润的下唇,蚊鸣似的小声说道:“人家也是想你了的。” “你说什么呢?小林副主任,你能不能讲话大点声音?”陈扬故作不知道。 林语俏脸顿时更红了,身子一软,再控制不住看到情郎的喜悦之情,一转身就整个人依偎进了陈扬怀里,两只纤细的胳膊很自然的便环在了陈扬的腰际,温热的脸庞紧紧贴着陈扬宽阔有力的胸膛,咬唇急道:“你坏死了,总是笑话人家的职务,明明知道人家天天都想着你,还总是取笑人家。” “谁叫你老是这么害羞的,不逗你逗谁啊?”陈扬哈哈一笑,总算是没再逗弄她。 林语却是没再说话,如同小猫似的安静的依在陈扬怀中,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确实,因为她的工作关系,她经常得跟着团里到各大小军区去慰问演出,真正待在家里的时候不多,有时候即使回家了,可陈扬基本上都不会在燕京的,也就是上回陈扬回京她才匆匆的跟陈扬见了一面,当然了,家里头几个姐姐都在,尤其是大姐还在家呢,她脸皮那么薄,自然更不会好意思主动提出来要跟陈扬亲热啥的的了。 好在她对这方面的要求并不高,她只是希望能偶尔有时间跟陈扬单独待那么一小会儿她就觉得很幸福了,尽管这样的机会确实不多,毕竟家里头总是有姐姐们在的。 说心里话,林语这么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跟了陈扬真是白瞎了,当年好歹也是亿万人心目当中的女神,不知道多少歌迷影迷得知她退出娱乐圈的消息后痛不欲生,自打跟了陈扬之后也是聚少离多,若被她的粉丝们知道她现在的生活状态,恐怕陈扬立马要成为千夫所指的千古罪人,真是暴殄天物啊,不是吗? 当然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事实上林语对现在的生活状态满意得不得了,虽然不能时时跟在陈扬身边,但她真正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她再不会像前几年那样整天暗暗抹泪,现在的她,脸上的笑容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多得多。 在陈扬怀里腻歪了许久,林语几乎都忘记自己此行的工作任务了。 陈扬突然间轻咳一声:“小语,有人来了。” 林语吓了一跳,赶紧松开陈扬,飞快的整理自己压根就没乱的衣物,还低下头装做出个听领导做批示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她没听到有动静,也没听到陈扬开口说话,她这才知道又被陈扬给耍了,立刻气鼓鼓在陈扬眼前挥了挥小拳头道:“你这坏人,再欺负我,我就真的生气了。” 陈扬哈哈一笑,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道:“好了,林副主任,说吧,有什么事要你亲自来求我办的?” 林语“呀”的低呼了一声,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团里交代的重要任务呢。(未完待续。。) 第三三一章 关我什么事啊? “陈书记,我们团里这次到华海军分区来慰问演出,希望邀请您做为这次晚会的特邀嘉宾出席,哦,对了,我们的慰问演出就是今天晚上八点在军分区大礼堂举行。” 林语的事儿并不复杂,只一句话就说完了。 其实即便她不说陈扬多少也能猜出个一二来,毕竟林语找他也就这丁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了。这事如果是搁在前阵子,他肯定是没时间的,但最近他卸掉政府那一大摊子事情之后,倒是能够自由支配的时间充裕了许多,去军分区看个晚会倒也能抽出点时间来。 当然了,难得小林语开口求自己一回,陈扬自然是要拿一下架子的。 就见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略一沉吟,开口道:“今天晚上吗?好像我这里还安排了要见几个人,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抽出时间啊。” “啊?你还有其他工作安排啊?” 林语闻言小脸顿时垮了下来,虽说来这儿之前团里领导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她一定要请到华海的陈书记出席晚会,但其实对她而言,陈扬去不去看她们团里的演出倒是其次,她只不过是希望能有多点时间跟陈扬待在一块罢了。 看到林语有些失落的表情,陈扬暗笑一声,看来效果不错,这才话锋一转道:“不过嘛,既然是我的小宝贝开了口,就算是再重要的应酬我也得推掉不是,不然的话。我的小宝贝还不得被她们团长给撤了啊。” 林语俏脸一红,这才明白过来陈扬是逗自己玩呢,不过还是转忧为喜的抓住陈扬的手确认道:“真的吗?你真的能过来吗?” 陈扬哈哈一笑,右手很是轻浮的摸上了林语的脸蛋儿,道:“至于是不是真的,最重要的还是得看你的表现哦。” 林语怔了一下,小嘴微张的看着陈扬,不知道陈扬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不明白么?”陈扬坏笑了一下,语重心长道。“小语啊。你好歹也是在娱乐圈待过的人,难道没听说过‘潜规则’这个词儿吗?不说这个,怎么样伺候男人你总该不陌生吧?” 林语这才恍然大悟,只是她哪里想到自己的夫君会这般的调戏自己。小脸顿时更红了。忍不住扑倒进了陈扬怀里。边不停的捏紧小拳头砸在陈扬胸口上,边红着脸儿低声啐道:“你这人坏死了,明明知道人家脸皮最薄。还没来由的拿这些荤话儿取笑人家.......” 陈扬哈哈大笑起来,任凭林语绵软无力的小拳头捶打着自己。说来也怪,他家里的女人里面,他最喜欢调戏的就是林语了,至于原因,他也说不上来,恐怕主要还是因为林语最容易害羞脸红吧。 腻歪了许久之后,陈扬总算还在脑子里记得清楚这里是办公重地,好歹是没有在这里把林语给生吞活剥了,顶多也就是把手伸进林语的制式衬衫及衬裙里,狠狠猥-亵了一把林语身上几个敏感点许久,之后才算是放过了这只任他予取予求的小绵羊了。 只是他能控制得住欲望,林语却是在情郎的轻薄之下,不自觉的便动了情,等陈扬停下那令人发指的恶行之后,她依旧是满脸潮红之色,拥有完美胸型的挺翘胸部剧烈起伏着,呼吸明显的紊乱急促了起来,若不是陈扬及时的松开了她,恐怕她就已经控制不住的要当场高-潮一回了。 以至于陈扬松开她之后许久,她仍是娇喘吁吁的软软的偎在陈扬怀里动弹不得,两只小手无力的搭在陈扬肩头,脸红耳赤的咬着陈扬的耳朵,低声呢喃道:“你把人家弄成这副样子,你让人家待会儿还怎么出去见人,我不管,我不想走了,你,你要负责到底的。”、 陈扬没想到一向来清纯害羞的林语居然说出这番话来,顿时微微一惊,心说这妮子看来也被仙儿她们给带坏了。 而陈扬即便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上班时间搞个金屋藏娇这种事情出来,毕竟他这间办公室人来人往的,时不时就会有人来汇报工作,可留不下这么一个超级大美人儿在这儿待着哦。 想到这儿,他便拍了拍林语的脸蛋,正色说道:“行了,小语,待会儿我这儿还不少工作要处理呢,有什么事儿等晚上咱俩见了面再说好了。” “哦。” 林语这才有些不舍的从他怀里起了身,低着头系起了被陈扬弄乱的衣襟纽扣,口中却还是低声嘟哝道:“你最坏了,弄得人家不上不下的就不管了呢。” 陈扬闻言汗了一个,忍不住皱眉问道:“小语,你这都跟谁学的啊?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林语这才“扑哧”一声,掩嘴娇笑起来:“嘻嘻,仙儿姐告诉我的,她说你这人最喜欢假正经了,我跟你在一块的时候就得这么对付你哟。” 这个仙儿!好的不教专门教这些低级趣味的东西! 陈扬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说些什么,林语却已经站了起来,弯下腰在陈扬脸颊上轻轻一吻,格格娇笑道:“老公,我先走了,你记住答应我晚上一定要来的哟。” 看到林语要朝门口走去了,陈扬却不知想起了什么,便又叫住她,问道:“等一下,小语,你待会儿还要去哪儿?” 林语怔了一下,回道:“我没其他事儿了,直接回军分区啊。” “噢?”陈扬微微皱了下眉头,“林市长那边你们团里没请么?” “林市长啊?团长亲自去请了的。” 陈扬闻言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的说道:“你们团长倒是挺会用人的,派你这个小丫头来请我。” 林语闻言俏脸一热。这才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是我自己主动跟团长说我来请你出席晚会的。” 陈扬听后眉头更皱了起来,不过还是很快恢复了常态,笑着对林语道:“那行,你先忙你的去吧,回头跟你们团长知会一声,我晚上没其他重要安排肯定抽空过去。” “哎!” 林语欢快的答应一声,这才离开了陈扬的办公室。 等林语走后,陈扬刚刚松开的眉头不自觉的又轻轻蹙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林语她们文工团团长亲自去请市长而不是自己他感到不快,而是他心里有些担心林语这个不谙世事的姑娘会傻乎乎的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毕竟他跟林语的关系除了极少跟他很亲近的人知道之外,其他外人是一概不知的。即便当初他安排林语去总政歌舞团工作的时候。他也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另外找了其他的关系,说白了,到现在为止。林语她们团里没人会知道林语跟他的关系。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多少有些担心起林语来。 要知道文工团虽然不像娱乐圈里水那么混,但说真的也不是那么的单纯,事实上很多文工团里的美女都跟某某领导有一腿。这几乎是已经公开的秘密。 也正因为如此,他很怕林语这么傻乎乎的主动请缨过来邀请自己参加晚会,很可能会给她们团里领导这样一个印象,就是林语也是个一门心思攀龙附凤的女孩子,倘若真给她们团领导留下这种印象,那对林语显然是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别的不说,光凭林语这在她们团里绝对是排名第一的个人条件,她那些个团领导能不动点歪心思都不可能。 当然了,陈扬担心是担心,但毕竟只是他的一些胡思乱想而已,并且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实在是没有几个人会让他惧怕的了。更何况一来他对林语有绝对的信心,这丫头除了他之外,别的男人恐怕碰都不会让碰一下的,二来真要是出现一些他曾经看到过的那些所谓的文工团里出现的龌龊事,他也绝对有能力轻松的把事情摆平。 在沙发上靠着胡思乱想了一小会儿,他便自嘲的笑笑,收回了搁在林语身上的心思,重新把精力投入到一天繁重的工作上去了。 只是这时候陈扬并不知道,他的猜想还真是挺靠谱的,这个世界还真就是如他想象的那样龌龊不堪。 ...... 至于离开陈扬办公室之后的林语,此刻正像一只快乐的鸟儿一样,满面春风的坐单位的车回到了军分区里,开始了她在军分区大礼堂里头忙碌的彩排准备工作。 倘若是在几个月之前,林语倒没有这么多工作要做,只需要把自己的节目准备好就行了,可自打前阵子她提了歌唱组副主任之后,压在她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就多了起来,现在的她不仅仅是管好自己就行了,还得协助他们主任抓好本组的工作,当然了,也多了许多人际关系方面的协调问题,而这些显然并不是她擅长和喜欢的,她当初可是推了好几次想不当这个所谓的副主任,可奈何团领导一直在做她的工作,她又是一个向来不怎么会拒绝别人的人,最后只能是答应了下来,以至于现在她比以前忙了许多。 就拿今晚的这个演出来说,她不仅要登台表演,还得帮助组里的歌手选歌,试音,彩排等等,一大堆活儿等着她去做呢。自打早上从陈扬那儿赶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忙到现在这个点,都过了午饭时间了,她依旧是忙得抽不开身来。 这时,一个刚刚在舞台上试过音的漂亮女孩子走到了正低头研究谱子的林语身旁,一脸忐忑的请教道:“林姐,我这段唱得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吗?” 林语轻轻抿了抿嘴唇,才拿着歌谱本对那女孩子示意道:“萱萱,你的A段主歌部分OK,但副歌部分你的演唱情绪还是太饱满了一点,这段副歌还是需要尽量把情绪收回来些,明白吗?” “哦,好的,林姐,待会儿我再按您刚说的试一遍音。” 女孩子赶紧点头应道。她是今年才从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大学生,直视向来极高。只不过在林语这位曾经的天皇巨星面前,她也只有老实听话的份儿。当然了,她之前在校的时候就一直都是林语的铁杆粉丝,现在能有机会跟偶像近距离接触甚至是接受偶像的指导,对她而言,这份工作哪怕是不发工资她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林语说着抬头看了萱萱一眼,看到她身上的那身前襟开得很低的晚礼裙之后,不由得暗暗皱眉,道:“萱萱,我觉得晚上你穿这条裙子上台表演不太庄重。回头还是换一身吧。最好还是让服装师给你找一身海军的军礼服,跟你的节目也比较搭。” “好的,林姐。” 对于偶像的话,萱萱从来都是盲从的。更何况林语的意见也挺中肯的。 只可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是像林语这样一向来与世无争的女孩子也同样是会有人羡慕嫉妒恨的。这不,她没想过找事,事儿却主动找到她来了。 就在林语认真负责的给组里的歌手做指导的时候。一个酸溜溜的声音在两人身旁响了起来。 “哟,小林啊,这都几点钟了,还忙着给小丫头们做指导啊?” 林语微微一怔,循声看了过去,原来是好几个年约三十左右的年轻少-妇一块朝她走了过来。 她赶紧主动朝中间的一位穿紫裙的少-妇打了声招呼道:“晓燕姐,你好。” “呵呵,小林啊,不是我说你,你呀,思想有点太守旧了,我就觉得人家小姑娘穿这身裙子挺好看的嘛,从哪个方面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庄重的地方嘛,再说了,刚我听这小姑娘唱的曲目也不是军营歌曲,我看用不着穿军装了吧。” 这叫晓燕的风-骚少-妇皮笑肉不笑的横插一杠子,三言两语就指点起林语组里的成员来了。 毕竟是团里的前辈,加上林语的个性从来都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她便笑着点点头道:“晓燕姐您经验丰富,回头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晓燕本想找点事儿调剂一下,可林语偏一副好脾气,她也没什么辙儿,只能是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小林啊,不是我要批评你,你责任心强,这是好事,但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你不吃中饭,可也不能让你们组里的小丫头们陪你一块饿着吧?” 林语被呛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是她虽然与世无争,但她的手下兼粉丝就不一样了,那叫萱萱的女孩哪里能容忍别人对自己的偶像指指点点的,也不管自己的资历浅薄,当即就跳出来骂了回去:“呵呵,晓燕姐,我们饿不饿的关你什么事儿啊?你有这闲工夫,我劝你还是赶紧琢磨一下怎么守住你老公才是。” 不得不说,这些80后的小妹妹嘴巴就是厉害,捍卫偶像的决心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她一开口顿时就让那挑事的晓燕姐闹了个大红脸,尽管这晓燕姐的老公,某军区的一位上校军官跟团里跳舞的一个小姑娘勾搭上的事情已经是全团公开的秘密了,但还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直言不讳的挑明出来的。 “萱萱,你少说两句。” 林语轻轻皱眉责备了一句手下。 萱萱虽然赶紧闭口不言了,但还是朝晓燕姐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晓燕姐气得满脸铁青的冷哼了一声,要不是她知道这个萱萱家里有点来头,她怕是敢当场就撕烂了这臭丫头的嘴巴。 “走吧,晓燕。” 这时,跟晓燕姐一块过来的几人看苗头不对,便纷纷劝起她来。 晓燕姐这才面罩寒霜的款款离开了,边走还边轻撇嘴说道:“哼,最讨厌这种人了,整天装模作样的,说白了还不是娱乐圈里卖笑的小明星,你们信不信,别看她现在装得跟个冰清玉洁的圣女似的,见谁都懒得搭理,早晚她得露出狐狸尾巴,不是人家现在不肯卖笑了,是人家特别会装,等着瞧好了,真要是有个大领导来看演出了,你看人家会不会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去勾搭......” 晓燕姐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林语听个一清二楚。 林语听后气得暗暗咬唇不已,幸亏她性子随和,加上团里类似这种风言风语不少,她听得多了,就懒得理会了。可她边上的萱萱哪里忍得下去,这晓燕姐侮辱她的偶像简直比侮辱她的爹娘更让她怒火中烧,她当即恶狠狠的骂道:“林姐,你信不信我待会儿就去撕烂这臭婆娘的嘴巴。” “算了,萱萱,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咱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林语还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淡然表情,只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有些难受起来。说实话,团里这方面的风气确实不怎么好,别说那些还没结婚的女孩子们但凡碰到大型的演出活动,都是卯足了劲的想要争取到出风头的演出节目,不为别的,还不就是为能在台底下坐着的那些大领导们展示自己,一旦被某个大领导瞧上了,那这辈子还愁什么啊?甚至就连很多明明已经结婚生子的女人也是如此,这让林语十分的无奈,她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些女人们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下贱的事情来,难道一个女人可以为了钱放弃掉自己所有的尊严了吗?难道一男一女两个人之间没有爱情也能够睡在一张床上吗? 不得不说,林语还是太年轻了啊。 就在林语有些感慨万千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快步的朝她走了过来,急急忙忙的说道:“小林,快先放下你手中的事情,林市长过来了,你快去一下。” 林语闻言大惑不解,林市长过来了关我什么事啊?陈书记来了还差不多!(未完待续。。) 第三三二章 为你选的歌 尽管林语有些不死不得其解,并且一脸的不情愿,但团长的面子必须得给,当下只能低声交代了那叫萱萱的女孩几句,然后就跟在团长身后朝大礼堂西侧的一个门口方向走了过去。 快走近的时候,林语便看到了四五个西装革履的干部正在过道边上谈笑风声着,除了这几个明显是市里的干部之外,另外军分区方面的几个大领导这时也陪在旁边有说有笑的聊着些什么。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随意到这里视察一下彩排工作的,当然了,演出毕竟是在晚上举行的,林语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些大干部怎么有兴趣跑来这里指指点点的,一般来说,随便安排些手下来检查下彩排工作进度就差不多了。 就在林语感到费解的时候,她们文工团的大老板,曾经是国家一级演员的著名高音歌唱家,现在身上官味十足的余霞女士已经一脸笑容的向这些个大领导们介绍了起来:“呵呵,林市长,几位领导同志,这位就是我们团里的青年歌唱家林语同志,呵呵,也是我们团里的台柱子。” “呵呵,林语同志的名字我们可是早就如雷贯耳了,现在被你们总政给挖到手里了,可不是你们团里的大宝贝么。” 林坤笑呵呵回应了一句,跟着又很有风度的主动朝林语伸出了手:“林语同志,你好。” 林语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毕竟这种场面的应酬还是必须的。看到林市长伸出手了,她也就只能是跟对方握了下手:“林市长,您好。” 余团长一脸笑容的站在旁边,每每有什么大型的演出活动,她都很喜欢带着林语去应酬那些领导们,别的不说,林语的名头那可是大得吓人啊,带她这个团里的台柱子出去,她这个团长的脸上也有光不是? 本来今天晚上的演出只是她们团里一年一度东线之旅的例行慰问演出之一,可谁知道就在几个钟头前。她才知道原来总后的三号人物刚好这两天在华海军分区视察工作。这也是碰巧遇上了,于是乎本来一次很正常的例行慰问演出,立刻就因为这位大人物的存在而陡然拔高了数个档次,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更加重视起来。尽管到目前为止。三号到底晚上来不来看演出还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当然了。人家领导来不来是一回事,你们底下人重不重视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也是几位军分区的头头脑脑们大中午就亲自跑来大礼堂视察彩排工作的根本原因了,至于林坤一行人的到来。多少也是跟这位大人物有点关联,林坤本来就是专程来这里跟那位大人物见面的,至于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政治关系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总而言之,林坤跟那位大人物见完之后就跟着军分区的几个头一块顺道一块过来看看了。 林语做为一个级别几乎可以忽略的角色在这种场合下也没有说话的份儿,等余团长向其他几位领导介绍完了之后她就安静的待在了旁边,很无奈的充当起了余团长身旁的一个花瓶陪衬的角色。 “小余,今天晚上的演出都安排妥当了吗?” 这时候,军分区司令员张元少将很认真的向余团长询问起来。没办法,本来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他压根就懒得理会的,但因为三号大人物的存在,让他也不得不亲自过问一下这些小事情了。 “呵呵,张司令,您放心好了,今晚的演出保证让各位领导和全体军分区的指战员们满意。” 余团长赶紧拍胸口打起了包票来。 “对了,小余,虽然现在田老总还没确定晚上是否过来,但咱们的准备工作必须做足,陈书记那边你安排人过去邀请了吗?” 张元紧接着继续发问道。其实他也是上次“吴案”结束之后才调到华海的,跟原先的军分区肖司令属于两个山头的人,因此自然跟陈扬这个土皇帝关系一般,反倒是跟林坤这个刚来没几天的市长关系匪浅。 余团长闻言就微微有些紧张起来,之前她倒是安排了林语去请陈书记,但回头她手头事情一忙就忘记问林语结果了,这时候就难免答不上话来,她赶紧朝林语看了一眼,问道:“小林,陈书记那边情况怎么样?” 林语也确实不是做官的料,本来这种重要的工作完成之后应该立刻向上级汇报的,可她却是压根没想起这茬儿来,这时候听到团长问起,她才赶紧低声回道:“陈书记晚上应,应该能过来吧。” 林语话音刚落,没等余团长开口,张少将就已经板起脸子来了:“你这个小同志,什么叫做应该啊?”跟着又有些不快的看向余团长道,“小余,你也是的,这么重要的工作怎么能安排一个小丫头去呢?倘若今晚田老总真过来看演出了而陈书记却有事没来,那咱们就很被动了,你到底有没有点政治敏锐性啊?这种事可大可小的,知不知道啊......” “张司令,我,我......” 余团长哪里敢还嘴,只能是在一旁讷讷的不敢吱声,心里却是暗骂起林语不懂事起来。 “呵呵,老张,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我看啊,余团长让这位小林同志去邀请咱们陈书记才是最正确的安排,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小林同志应该是陈书记的半个小老乡吧?” 一旁的林坤笑眯眯的插话道,算是帮余团长解了围。余团长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林语闻言心里却是一惊,她跟陈扬的私人关系肯定没有外人知道,她做为曾经红得发紫的大明星关于她的老家是哪里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而陈扬曾经在她老家工作过一段时间,并且曾经在工作上跟自己有过一段交集的事情也是瞒不了任何人的,只不过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还是个未成年的花季少女呢,却没想到这位林市长居然把陈扬研究得这么透彻,甚至连这种小事情都了然于胸。 林坤的面子还是足够大的,张少将这时候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又再慎重的交代了余团长一句:“小余,这个事情马虎不得,你最好还是亲自去确认一下陈书记晚上的行程安排才行。” “是。好的。张司令,回头我马上就打电话去市里确认一下。” 张少将点点头“嗯”了一声,突然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跟着又道:“对了。小余。你记得给下面安排一下。在晚会开始之前要留三分钟左右时间,请田老总讲个话,给军分区的官兵们鼓鼓劲。如果晚会结束之后老总还没有尽兴,你们团里派几个骨干到小招待所来,再搞个小点的舞会吧。” 余团长听了心里很有些不屑,人田老总都不一定来参加晚会呢,你这马屁拍得也过分了点吧?不过脸上还是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连连点头应承道:“好的,张司令,我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张少将这才放心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林坤一行人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大礼堂。 临离开前,林坤却是饶有意味的打量了一直低头不语的林语一眼,含笑告辞道:“呵呵,小林同志,我可是很期待晚上你的精彩演出的哦。” “林市长,您过奖了。”林语小声回了一句,“林市长,您们慢走啊。” 等这一大帮领导干部们走远了之后,余团长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过肚子里还窝了点火,就转过头看向林语道:“小林啊,不是我说你,团里交给你这么重要的工作,你怎么回来也不跟我汇报一下呢?幸亏前面张司令提醒,不然真到了晚上出了什么岔子,咱们全团的同志都得挨上级领导批评。” “对不起,团长,我下回一定改正。”林语一副小学生认错的表情。 对于林语这个团里的牌子,余团长还是十分的看重的,因此也不好过分批评她,说了几句之后气也消了不少,点点头,颇有官威的说道:“嗯,下回注意了啊。” “哦,团长,我知道了。”林语连忙小声应道,嘴角却是悄悄的撇了撇,暗道,难怪现在老百姓都讨厌当官的,现在连团长都是这个样子的了,看来也就只有我的陈书记是个好官了。 余团长手头上的事情很多,又简单过问了一下林语负责的小组准备的情况之后,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大礼堂。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林语自然是工作在第一线,一直忙到了傍晚演出快开始前,她才急急忙忙的抽空去吃了几口饭,然后就回到后台继续去工作去了。 后台里此时也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演职人员们都在忙着换衣服,化妆之类的工作,林语的节目因为被排在了最后压轴,所以她倒没必要这么着急就换好服装,借着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她溜到了一个没人的小化妆间里,拿出手机给陈扬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陈扬才接通了,显然应该是在忙着。 林语也管不了陈扬是不是忙着了,接通之后就急急的小声问道:“陈书记,您大概几点能赶过来,演出都快开始了呢。” “呵呵,怎么了,小丫头?还怕我不来么?再说了,我家小丫头的节目不是总是压轴的吗?我就算再迟到,总还是赶得上的吧。”电话那头传来了陈扬爽朗的笑声。 不知为什么,每次听到陈扬的笑声,林语就忘掉了所有的烦恼,而陈扬的调侃让她心跳微微加速,她有些羞涩的撒起娇来:“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迟到的,不然我可就要挨团长批评了,到时候我,我就不理你这个坏书记了。” 陈扬在电话里哈哈一笑:“那你得先叫声好听的才行。” 林语闻言俏脸更红了,但还是小声的对着话筒说道:“老公。我爱你,记得不许迟到哦。” 说罢她便羞得不等陈扬开口就飞快的先把电话给挂断了,然后却又把微微有些发烫的手机紧紧的捂在了胸前,低着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俏脸上满是羞涩的笑意。 “林姐,偷偷乐什么啊?是不是给你的心上人打电话了?” 就在林语一个人偷偷感受着只有她自己懂得的小幸福的时候,一阵娇笑声差把她吓得差点手机都掉地上了,抬眼一看,原来是已经换好演出服的萱萱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间出现在了她身旁。 “萱萱。你要死啊。差点吓死人了都。” 林语又羞又气的扬手作势要打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女孩。 萱萱嘻嘻哈哈的躲开了:“哈哈,林姐,被我说中了是不是?我倒是真的很好奇咱们林姐的心上人是谁哦?” “去你的,别瞎说了。”林语羞红了脸。急急追了上去。 ....... 晚上七点整。这场由总政歌舞团主办。华海军分区,华海市双拥办共同协办的“文艺下基层”大型慰问演出晚会就正式拉开了帷幕。 不过在演出之前,除了外面站岗的战士之外。所有军分区的官兵们以及市里一些各基层单位的双拥代表们已经坐满了整个大礼堂,当然了,最前排的座位这时候仍然空着,领导们还没有进入到场中来。 很快,在一阵雄壮嘹亮的伴奏声当中,一众领导们才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穿着绿色笔挺军装的军人,看样子五十来岁,身材微微有些发福,浓眉大眼的,腰杆挺得笔直,军人气势很足。 他一进到礼堂,全场立刻起立,并且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 他自然便是那位神秘大领导,刚巧这两天在军分区考察工作的田老总了。 只见田老总边阔步走向前排领导席,边面带微笑的轻轻鼓掌朝全体干部战士点头示意。 紧跟在他身侧稍后一点的则是军分区一把手张元少将以及华海市政府市长林坤同志,再之后的则分别也是一些重量级的军分区及地方上的领导干部们,都是常委级别的,比如市委组织部长谭伦也在人群当中。 很快,一干领导干部们就在放着各自姓名牌的指定位置上依次落座下来了,直到此时,那雄壮嘹亮的入场伴奏曲才堪堪停了下来。 虽然领导们来了不少,但只要是明眼人就不难发现,领导席最中间有一个很明显的位置这时候却依旧空着。 田老总就坐在这个空位置的旁边,他的目光扫了一眼这个空位,似笑非笑的对隔着一个位置坐着的林坤说道:“呵呵,小林啊,陈书记倒是个大忙人啊。” 林坤笑笑回道:“这不也是赶巧了吗,发改委今天中午来了一个检查组,陈书记陪了一下午了,不过待会应该能赶过来吧。” “呵呵,小林,这我可就得批评你了,发改委的同志下来,你这个当市长的怎么反倒落得个清闲。”田老总随口笑着说道。 林坤闻言就笑了笑,道:“呵呵,参谋长您这可冤枉我了,我可不也才刚从那边的饭桌上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的嘛。” 田老总听了这话,脸上笑容便淡了一些,轻轻“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这时,一个夹着包的青年军官走过来对坐在田老总另一侧的张少将低语了几句,张少将听完就凑过来在田老总耳畔小声的说了几句话,似乎是请示些什么,田老总却是有些意兴阑珊摆了摆手道:“算了吧,别搞那些繁文缛节的东西了。” 张少将自然能察觉到田老总的情绪变化,赶紧答应一声,然后就对那个青年军官微微摇了摇头,挥了挥手,青年军官马上转头快步离开了。 很明显,原本已经安排好了的让田老总上台讲话的环节已经被取消掉了。不过这样一来倒也不错,晚会也得以正常的拉开序幕。 不得不说,总政歌舞团精心准备的这一台晚会还是质量极高的,不管是歌曲还是舞蹈节目,又或者是一些语言类节目都编排得相当精彩好看,这让与民同乐的田老总很是满意,不时的点头微笑,甚至都忘记了开场之前的小小不快,一直坚持到了最后一个节目。要知道能让他这种级别的大领导留到最后,也能从另外一个侧面证明了这次晚会的成功,毕竟这里没有电视直播,一般这种情况领导们肯定是提前离席的。 最后一个节目是团里的台柱子,也就是林语的个人独唱曲目之一——《红星照我去战斗》,按惯例,她唱完这首歌之后,接下来还会领唱一个大合唱,具体曲目则是诸如《团结就是力量》、《我爱你中国》、《我的祖国》一类的红歌。 按说今晚林语选的这首《红星照我去战斗》本来是一首难度比较高的男声歌曲,但林语却是精心挑选了这首歌来演唱,原因也不复杂,因为陈扬喜欢听,以往家里人一块去唱歌的时候陈扬经常点这首歌来唱,只不过因为是男歌手唱的歌,她就从来没有唱过。 本来林语今晚选这首歌的目的就是想给陈扬一个惊喜的,为此她私底下还偷偷练习了很长时间,甚至在团里排节目单的时候她还不顾几位领导的反对坚持要选这首歌,要不是她是台柱子,恐怕早被团领导批得狗血淋头了。团领导也是拿她没办法,毕竟她别说上去唱歌了,光是往台上一站,那台底下的掌声就根本停不下来。曾经有好事者拿团里的节目在各部队调查了一番,结果在基层官兵的调查表中显示,林语表演过的节目在官兵们中间的支持率达到了恐怖的百分之百。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好,今晚的林语注定要失望了,因为领导席中间的那个位置从晚会开始就一直空到了现在。(未完待续。。) 第三三三章 为什么呢 尽管在临上台前林语就一直在后台偷偷观察了领导席无数次,可每一次她都失望而归,那个属于陈扬的位置一直都是空着的,好在林语毕竟是一个专业素养相当高的歌唱家,当她拿起话筒走上舞台的时候,她还是调整好了心态,毕竟这是她的工作。 而林语刚一登上舞台,台底下立刻就响起了如雷般的热烈掌声,尤其是那些年轻的战士,更是兴奋得不得了,要知道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在入伍之前可一直都是林语的粉丝,甚至很多人都是因为林语而来到了军营。 就连一直坐在前排欣赏的节目的田老总看到林语登台之后也是情不自禁的眼前一亮,忍不住低声发问道:“这个小丫头是谁?” 坐在他旁边的张少将赶紧回答道:“老总,这小女孩子叫林语,是总政歌舞团一名优秀的青年歌唱家。” “哦。” 田老总微微点头,接着便不再开口说话了,而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台上的林语,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 由于战士们太过于热情,掌声如潮水般经久不息,以至于林语不得不主动微笑着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这首脍炙人口的红歌《红星照我去战斗》的前奏音乐才幽幽的响了起来。 一身绿色军礼服的林语的台风落落大方,在悠扬的音乐声中,她不时的朝台底下热情的战士们微笑着轻轻挥手打着招呼,而细心的人却会发现。林语的目光总是会时不时的落在前排最中央的那个空位置上。 “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雄鹰展翅飞......” 一串天籁般悦耳动听的如叮咚流水似的从林语口中轻唱了出来,而从她唱出第一个音阶开始,她那一泓如秋水般温柔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移动过分毫,从始至终都落在全场唯一的那一个空位置上。 是的,即便现在那个位置仍然空着,但林语的眼中却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让她爱到了骨髓里的那个男人就坐在那儿,一脸笑容的听着她为他而唱的这首歌。 不得不说,林语全情投入的演唱仿佛给这首大家耳熟能详的红歌注入了新的生命。她的每一个咬字。每一个鼻音都能让台底下的观众们如痴如醉,就连一直表情沉稳的田老总这时也情不自禁的跟着音乐的节拍轻声哼唱了起来。 这样的结果直接导致了等林语唱到第二段副歌的时候,几乎就已经变成了全场官兵的大合唱,简直就把林语的歌声给完全的盖住了。 对于现场的这样一种亢奋的情况。林语却是恍然未觉一般。又或者说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了。几乎每次她演出的时候都会出现这样的一种情况。 她就只是安静的唱着歌,唱给她的爱人听。 只是倘若她现在的目光能稍微转移到最前排侧门方向,她会发现哪里还有一个特殊的人物也在一脸微笑的轻声跟着她哼唱着这首名曲。 这个特殊的人物不是别人。正是让林语望眼欲穿的陈扬,此刻陈扬因为来得太晚了些,就没有再进到大礼堂里面,而是就站在前面领导们入场时候的那个侧门处面带微笑的欣赏林语的表演。 “小小竹排江中游,滔滔江水向东流,红星闪闪亮,照我去战斗......” 陈扬忍不住在口中小声的也哼唱了起来,他的目光自然也跟全场人一样,集中在了明艳照人的林语身上,而在这好几千人里面,恐怕也只有他心里清楚,林语为什么会唱这首歌了。 林语的歌声纵然再如天籁,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歌曲总归还是有结束的时候,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之后,站在舞台中央的林语才收回了一直搁在那张空位置上的目光,款款的向全场热情的官兵们微笑道谢:“谢谢大家!” 台底下仍沉浸在林语美妙动听的歌声当中的官兵们这才爆发出如雷般的掌声,不少战士甚至已经不顾纪律的大声嚷了起来:“林语,再来一首!” 一时间,掌声,叫喊声久久的不能平静下来,这直接影响了林语接下来的工作,面对这些热情的战士,若是在平时,林语肯定是勉为其难的再给大家唱一首了,不过今天她却是恨不得立刻就把工作结束掉,然后就赶紧回家,回到那个被她嘟哝了一整晚“大骗子”的怀里。 “大家请安静一下好吗?”林语不得不亲自开口维持起了大礼堂的秩序。 而她一开口,现场果然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可是让观众们失望的是,林语把现场安抚住之后并没有接着继续演唱,而是朝观众笑了笑之后,立刻就转头冲边上点了点头,很快,她身后的巨幅幕布徐徐拉开,早就在后面站好了的几排合唱演员们出现在了观众面前。 “靠!搞毛啊!” “我们不要听大合唱,我们要听林语一个人唱!” “林语,再给大家唱一个!” ...... 很明显,台底下的官兵们不乐意了。 陈扬虽然刚来了没几分钟,但这时也忍不住被这些官兵们粗俗的语言给逗乐了,心说还真没看出来,这丫头在部队里还有这么大的号召力,都快赶上她当歌星那会儿了。 林语看到现场又是乱象四起,赶紧对台下歉意的笑了笑,被迫临时充当起了报幕员:“大家请安静些,好吗?接下来这首歌是《我的祖国》,请大家欣赏!” 然后她也管不了台下的观众情绪了,她现在一门心思就只想着早点下班回家,歌名刚一报完。她立刻就偏过头朝旁边的调音师轻点了下头,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调音师一直全神贯注的看着林语,看到林语示意之后,他立刻就把音乐前奏放了出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 第一段副歌是林语独唱,因此当她那美妙的歌声轻唱出来之后,现场奇迹般的立刻安静了下来。 只可惜,好景不长,这首大合唱林语只不过就开个头。很快。当后面那几十号合唱演员也加入进来之后,现场官兵们的情绪再次不满意起来,也得亏前面的骚动引起了前排领导们的注意,做为军分区负责人的张元少将这时候早安排了手下到各基层单位控制局面。这首大合唱才总算是得以勉勉强强的给表演完了。 等表演结束。台上的林语才松了口气。接下来她的工作算是结束了,就等着在台上跟今晚所有的演职人员一块向官兵们谢幕就可以下班回家了。 很快,悠扬绵长的闭幕曲缓缓响起。歌舞团团长余霞同志率领辛勤工作了一整晚的全体演职人员一块来到了舞台上,余团长在台上还得做个简短的发言。 而就在余团长发言的时候,台底下的田老总却是侧过头对身边的张少将耳语了几句,紧接着,就看到张少将立刻离开座位,走到边上叫来秘书嘱咐了几句。 没多久,就看到一名歌舞团的工作人员飞快的跑到台上跟刚刚讲话完毕还没来得及走开的余团长低声交代了几句,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见余团长听了之后脸上都笑开了花,然后就见她飞快的回过头对全体演职人员下达了最新的指令:“大家都先别动,鉴于今晚演出十分成功,领导要亲自上台来慰问咱们团里的所有工作人员。” 余团长的命令一下,全体演职人员们立刻鼓起掌来,毕竟能得到领导亲自上台慰问,也算是对他们心情工作的一种肯定。当然了,林语除外,她听到团长这个命令之后,好看的眉头禁不住轻轻皱了起来,显然是很有点不耐烦了。当没辙儿啊,她这个时候也不能一个人开溜,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台上等着领导的检阅慰问。 好在时间不长,很快,在嘹亮的闭幕曲声当中,有资格上台慰问演职人员的领导们已经在数名歌舞团礼仪小姐的引领下,鱼贯走到了舞台上。 领导团成员包括了级别最高的田老总,军分区的几位主官,市里的包括林坤在内的几名常委,至于剩下的一些前面也坐在领导席的二层机构的干部则肯定是没有这个资格了。 就只见在乐曲声当中,田老总和一票军地领导们亲切的跟辛苦了一晚上的歌舞团演职人员们握手,留影。 林语本来已经是站到了后面第三排的人堆中了的,后面这几排基本上就是背景路人的角色,领导手再长也不会去跟后排的人握手不是?林语本意是把时间耗完拉倒,可奈何她前面的精彩表演打动了田老总等一干领导们,在领导们笑呵呵的要求下,她不得不听从团长的紧急命令又走到了最前面来。 林语走下来之后就被安排到了田老总跟前,她也不得不赶紧主动向领导敬礼,问好:“田参谋长,您好!” 田老总很有派头的随意回了个军礼,口中呵呵笑道:“你是林语同志吧?你刚才那首歌唱得很不错啊,像小林同志这样优秀的文艺人才是我们部队里的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啊,呵呵,演出很成功,回头我帮你们团向政治部请功,还有,你们团长呢,我要让她回头先给你这个小丫头记个功!” 田老总对林语不吝溢美之词,一番场面话说得在场的所有演职人员激动不已,大家纷纷热烈的鼓起掌来,都情不自禁的在心里想到,老总就是老总啊,水平就是高!余团长在一旁听了更是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次例行的巡回演出就能混个集体三等功啥的,要是每次下基层部队演出都能碰到大领导在场就好咯。 林语虽然也一直面带微笑,但她恐怕是在场中人里面唯一一个对田老总的嘉奖令没多大感觉的人,也难怪。她到这歌舞团来工作本来就是按照陈扬的意思才来的,不然的话她早跟家里待着了,你就算给她记个特等功恐怕还不如陈扬的一句甜言蜜语来得让她开心。 田老总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跟林语握手的时间稍微长了点,要不是林语趁着他发表讲话的机会赶紧把手硬缩回来,恐怕他还一直保持着跟林语握手的姿势呢。 而她这个小动作虽然还不知道是否激怒了田老总,但却是让边上一直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余团长察觉到了,余团长有些恼怒的暗瞪了林语一眼,心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呢?懂不懂规矩啊?领导都没收手回来你收的哪门子手啊? 要不是还有领导们在场,余团长恐怕立马就要破口大骂了。 简单的慰问仪式也就是个过场罢了。很快。在一番热烈的气氛当中,晚会正式落下了帷幕,台底下的官兵们开始有条不紊的退场离开了。 舞台上的领导们这时却还没有急着离开,似乎是有意让官兵们先走。 田老总也一直面带微笑的一边目送官兵们整齐有序的离开。一边跟华海地方上的几个干部聊起天来。 余团长正忙着招呼自己手下退场时。一个少校军衔的军官急匆匆的走到她身旁。叫住了她:“余团长,您稍等一下。” 余团长知道这位少校是张司令的秘书,赶紧停下手中的活儿。 少校把她拉到一个稍微安静的地方。低声吩咐起来:“是这样的,余团长,张司令刚刚交代,待会儿在小招待所给你们歌舞团开个小型的庆功会,算是感谢慰劳大家,另外,张司令特别交代,老总今天很高兴,待会儿也会过去跟大家说几句话,就由余团长您来安排几个团里的骨干到301包厢去作陪,对了,老总还特别点了林语同志的名字。” 余团长听了之后倒也没觉得意外,只是对少校最后那句话有些暗暗吃惊,当然了,很多事情她做为歌舞团团长早就见怪不怪了。 很快,她就笑眯眯的应承了下来,然后立马就叫住了已经急急的要往后台走去的林语。 “小林,你等一下,别急着走,还有事儿呢。” 林语听到团长的声音,不得不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问道:“团长,不是说演出结束就放两天假的吗?团长,我马上得回家了呢。” 余团长当即拉住她交代起来:“小林,你还会什么家?待会儿军分区给咱们团搞庆功宴,你是主创人员,必须要参加。” 林语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她好不容易跟着团里来了一趟华海,就想着能多有几天假陪在情郎身边,现在她是一秒钟也不愿意多待了,可团长偏偏还要留她参加什么庆功宴,她哪里还能高兴得起来。 她当即反对道:“团长,我真的有急事,要不我向您请个假吧?” 余团长在领导面前像只温顺的小猫,不过在她手下面前却是官架子十足,她立刻毫不留情的拒绝道:“小林,我不管你有什么急事,这个假我都不会批的,你必须留下来参加庆功宴。”顿了顿,她继续冷声说道,“还有,小林,我告诉你,田老总刚才特地点了你的名字,待会儿在席上你可得给我机灵点,千万别再给我们团里抹黑啊。” 林语一听这话就觉得怪怪的,心里更不乐意去参加这什么庆功宴了,她赶紧在团长面前再次表态道:“团长,我真的参加不了,您还是叫其他人吧。” “小林,你别太放肆啊!你还有没有点政治觉悟啊?我警告你,小林,别把你以前在社会上的那些自由散漫的习气带到我们文工团里来。”余团长没想到林语这么拗,脸上登时就不好看了,语气也越发的重了起来。 林语被骂得眼圈都红了起来,一时间委屈极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来待她还算客气的余团长怎么今晚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坚定的摇头道:“团长,你批不批我的假我都要回家的,对不起,团长,我先下去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余团长气得脸都绿了,大喝一声:“放肆,小林,你给我站住!你要是敢不听从团里的工作安排,信不信我回去就把你开除了!” 林语也没想到团长居然放出了这种狠话来,脚步稍稍一滞,咬了咬唇道:“对不起,团长,你真要开除我,那就随便你好了。” 说完,头也不再回的就要朝台下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谈话越来越激烈,以至于惊动了在不远处的一行领导们。 张少将一看林语眼睛红红的低着头朝台下走,立刻就有些不快了,心说你这个余团长怎么回事?一点小小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吗? 当即快步走了过去,先是喝住了要离开的林语:“林语同志,你先站住!”然后又转向余团长,责问道,“余团长,到底怎么回事呢?” 毕竟是部队里的大领导,林语不得不暂时又停了下来,而余团长则是急急的向张司令解释起来。 张司令听完解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一脸不悦的训斥林语道:“林语同志,你也是个军人,难道不明白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吗?工作还没有结束,怎么能够自己一个人就离开呢?我告诉你,要是在战时,你这种行为就可以直接枪毙了!” 张司令到底是个高级干部,身上的威势可不是余团长这种文职人员能比拟的,三两句话就把林语吓得不轻,林语是真没想到自己不就是一唱歌的吗?怎么就跟枪毙这种字眼能混在一起了,难道参加那什么庆功宴比家里的事还要重要吗? 委屈之下,她的眼泪忍不住簌簌落了下来。 “哼,林语同志,你看你像什么话,还不赶紧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去!” 张司令脸色冷峻的喝道,一脸的不快。 “呵呵,我觉得林语同志这身衣服挺干净的嘛,为什么要换呢?还是你们这帮人想让她换上什么样的衣服呢?” 这时候,一个冷冰冰的带着些许调侃意味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三四章 锋芒毕露 不得不说,这一句骨冷嘲热讽的话别说是搁在在场的这么多高级别军地干部的头上了,恐怕换了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顷刻间就火冒三丈,更何况这句话的打击面实在太大了点,几乎已经涵盖了除了林语之外在场的所有人员了,甚至连田老总都被包括了进去。 这...... 确实,这实在是难以解释了,要不是说话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要不就是此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否则的话,实在难以想象居然有人能够在这种高官云集的场合说出这种掉脑袋的话来。 但很遗憾,这个人并不是疯子,也并不需要吃什么熊心豹子胆,因为他确实有这个资格。 没错,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来了一小会儿,本不打算现身,但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得不现身的陈扬。 一般情况下,倘若在这样一种场合出现某一个疯子胆敢说出陈扬刚才说的那番话,恐怕不到半分钟时间就立刻会被负责警卫的工作人员拿下并且迅速麻利的像清理垃圾一样的扫地出门。 但是,此时说话的人却是陈扬,这个华海的土皇帝,情况自然就得另当别论了。 看看在场的这些人的表情便可略窥一二。 张元少将在军界多年顺风顺水,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被人这么嘲讽挖苦是什么时候了,因此,当他听到这话的时候,他那张国字脸立刻就没有任何疑义的刷的黑了下来。只是还没等他大声喝出左右拿人的时候,他刚刚张开了一半的大嘴就不得不卡住了,而他那原本打算要喊左右拿下疯子的话也不得不瞬间咽回了肚子里头,换上了一句让他恨得牙痒痒的问候语:“陈书记,您,您好。” 林坤明显是对陈扬的突然驾到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一脸的错愕之色,但他毕竟久历宦海,微吃一惊之后,便即主动的笑着跟陈扬打了声招呼:“陈书记。您怎么才来?” 至于剩下的华海的几位常委们以及军分区的几个头头们则无一例外的都是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纷纷主动跟陈扬打起了招呼。 “陈书记,您过来了。” “陈书记,您好。” ...... 余团长当然更不会想到这位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会是华海的大老板陈扬,一张涂满口红的小嘴张得老大。等她反应过来之后。她倒是想起要主动向陈扬打招呼。但一想到自己的级别,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一脸尴尬笑容的老老实实的站在边上。 至于田老总。他自恃身份地位惊人,当然是不会像这帮风吹就倒的墙头草一样急吼吼的去舔陈扬的屁股,事实上他此刻已经是相当的不高兴了,尤其是听到陈扬那句带刺儿的话之后,他更是冷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背着双手面罩寒霜的站在原地不动,目光冷冽的盯着一上来就大放厥词丝毫不讲官场秩序的陈扬,看他这样子,似乎是想等着陈扬主动上来给他解释。 他是这么想的,倘若是待会儿陈扬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比如笑着打个哈哈,说几句诸如刚才一时没注意田老总您也在这儿的恭维话,那么他碍于陈扬的身份背景,今晚的事就抹过去了,算是给这个目中无人的华海市委书记一个台阶下,倘若不然,哼,那么真当自己是吃素的不成? 但很可惜,陈扬非但没有如他所愿的那样第一时间就上来主动向他问候一声,反倒是跟不认识他田老总似的,一脸冷笑的径直走到了舞台中间来,对于两旁这些高级干部们接连不断的问好声,他也是充耳未闻一般,甚至连一个轻轻的点头回礼都懒得给这帮舔他屁股的家伙。 林语这时候虽然已经止住了哭泣,但一张俏脸上挂满了泪痕,看到陈扬走了过来,她却是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敢乱动,只是她原本泪眼朦胧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亮意,是的,看到陈扬,她知道自己总算是可以回家了,又或者说她总算是感觉到了安全,再也没有人能像刚才那样大声的骂她,欺负她了。 只不过同时她又很害怕陈扬上前来跟自己说话,那样可不正给了这些人一个对付陈扬的机会了吗?因此,此刻她心里纠结得很,既恨不得立刻就扑到陈扬怀里跟心上人诉说自己受的委屈,但又不得不强制自己把这份情感死死的压在心头,于是乎,她只能是一副茫然的束手无策的表情呆立原地。 好在,她的担心没有变成现实,陈扬走过来之后只是随意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就径直走到了余团长跟前,目光冷冽的盯着余团长道:“你就是这个文工团的团长余霞同志吗?”陈扬之前多次听林语提起过余团长的名字,因此这时候倒也能叫得出来。 余团长怎么也没有想到陈扬扔下一大帮大领导,甚至都没有理会田老总,竟然第一时间就走过来找到了自己,这让她简直不可思议,当然了,鉴于陈扬的出现是伴随在一种很不融洽的氛围当中的,因此这时候她压根就没有任何受宠若惊之感,反倒是感觉到了一丝彻骨的寒意,以至于陈扬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就让她差点就吓得一屁股摔坐在了地板上。 看到余团长这种精神状态,陈扬不由得暗暗皱了皱眉头,他干脆懒得再跟她废话了,直接就开口说道:“余团长,我不了解文艺工作,也不熟悉你们文工团的工作性质,但我想,做为一个党领导下的军队文艺机构,你们文工团的工作应该是服务于人民群众和部队官兵的吧?” 余团长有点吓傻了,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扬。当然了,陈扬也压根就没打算让她作答,很快,陈扬就继续开了口,只听他冷笑一声道:“呵呵,余团长,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个本来是应该为广大干部战士服务的歌舞团团长,在刚才给我的感觉怎么就那么像旧社会燕京八大胡同里的那些老鸨子呢?” 余团长听到“老鸨子”这个字眼的时候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她哆嗦着腿,一脸苍白的想要向陈扬解释,可却半天说不出个整字儿来:“陈,陈书记,我,我......” 然而,陈扬并没有被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产生任何同情心,继续冷声说道:“哼,什么叫做找几个团里的骨干去小包厢作陪?什么叫做田老总特地点了林语同志的名字?还有在吃饭喝酒的时候让一个女同志给你机灵点?怎么个机灵法儿?不机灵的话就是给你们团里抹黑么?哈哈,余团长,你能不能给我仔仔细细的解释一下。” 陈扬这一串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的问话彻底击溃了余团长,余团长再也支持不住,腿一软,一屁股就摔坐在了地板上。 陈扬目光冷冷的看了已经完全失态了的余团长一眼,没有再理会这个可怜人儿,而是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转回头,目光逐一扫过那帮此刻同样目瞪口呆惊讶万分的领导干部们,冷笑一声说道:“又或者,你们这帮人里面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我洗耳恭听。” 毫无疑问,陈扬这番话别说什么顾忌到什么同僚之谊了,甚至已经完全撕破了官场里头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那种大家都带在脸上的假惺惺的面具,让其他干部们根本就没有打哈哈下台阶的可能性。 而他这样不顾官场潜规则的举动无疑让大家伙都愤怒了,既然你不给大家伙面子,大家可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任凭你在这里狂得没边吗? 因此,虽然没有人回答陈扬的话,但人人脸上都露出了或多或少的不快之色来。当然了,尽管大家都强压着火气,但真正当陈扬冷冷的目光扫到他们脸上的时候,他们却又不由自主的躲闪开了。 也难怪,陈扬现如今的政治地位确实是他们当中任何人都没办法比拟的,别的不说,光是一个中-委委员的身份就足以让他们望而兴叹了。 反正现在大家都下不来台,谁都想着让别人先去当替死鬼,去撼动陈扬的锋芒。 “怎么,没有人能给我一个好听一点的解释吗?” 陈扬目光玩味的在众人脸上梭巡着,最后,他把目光停在了张元少将的国字脸上,点了张少将的名,问道:“要不这样,张司令你来给我解释解释,如何?” 张元少将本来还想着陈扬毕竟是华海的一把手,自己算起来也在他的常委班子里混事儿,能不得罪就尽量不要得罪陈扬,可陈扬这时候嚣张得确实太过分了,简直把他们这一大票高干们当成了小学生一样的训斥,这儿毕竟还是军分区,是他的地盘,现在还被当众点了名,他就算是想当缩头乌龟而不去当那个替死鬼也不行了。(未完待续。。) 第三三五章 “陈书记,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听什么解释?我想也用不着我这个军分区司令员来向你解释,另外,请你注意你的用词,别太过分了,这里是军分区,不是你陈书记的办公室,我们这里都是国家干部,是军人,不是任凭你呼来喝去的地痞流-氓。” 张司令不愧在部队的权力场里头混了几十年,这时候既然被点了名,又被陈扬劈头盖脸的冷嘲热讽了大半天,他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脸色拉黑的哼声回应道,一番话说得振振有词,毫无惧色。毕竟他是军队干部,跟地方联系不多,顶多也就是偶尔去趟市里参加一下重要点的会议罢了,说实在的,部队里的事情还轮不到陈扬这个地方官来指手画脚的。当然了,或许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田老总此刻也在场,他想着你陈扬再怎么样飞扬跋扈目中无人,难不成还敢当着田老总的面撒野么? 而陈扬却是对他这一番铿锵有力的话毫不理会,他话音刚落,陈扬嘴角一勾,笑了起来:“呵呵,是么?既然你张司令不愿意给我解释,那么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滚出华海常委会了。” 陈扬此言一出,简直是震动全场。 尤其是那一个“滚”字的用法,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这已经不是当场让人难堪的表现了,而简直是直接一巴掌抽到了张少将的国字脸上,哦不。甚至比给张少将一记耳光更让他难堪。 在场的所有干部都惊讶万分,他们实在是想不通陈扬的火气怎么这么大?而且竟然大到了让他们认为有些丧失理智的程度了。要知道在场的可都是有级别有身份的人物,就算你是华海的大老板,也总还是得讲点游戏规则吧? 几名华海市委常委们无不面色凝重,政协主席李冠平和副书记曾春明是常委会的老人了,这几年的风风雨雨下来,现在他们也早已经彻底倒向了陈扬,对于陈扬的强横专断倒不陌生,只是他们还真从来没见过陈书记发这么大的火,剩下的谭伦则是新来的组织部长。直到此时此刻。他才不得不苦涩不已的想到,原来那些关于陈扬独断跋扈大搞一言堂的传闻果然是真实的,也幸亏自己够低调,否则得罪了这位大老板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而军分区的几位头头们则不约而同的脸现怒色。但却敢怒不敢言。 张司令脸色更黑了下来。他不是没有被上级领导批评过。但却是头一回被人这么不留情面的当场打脸,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一丁点面子都没有给自己留下来。 “陈书记。你做为华海的市委书记,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必须由你自己负责。” 张司令怒火中烧的强硬道。尽管他此刻依旧是保持着一副硬气无比的表情,但稍微细心一点的人便不难从他那略有些慌乱的眼神中察觉到,事实上当陈扬说出让他滚出常委会的话之后,他其实就已经胆怯了。 “负责?”陈扬莞尔一笑,“我陈扬当然负得起这个责任,怎么,你不相信?”陈扬说着,目光一转,看向其他人,“又或者,你们不信?” 是的,如果换了是其他任何一届的华海一把手,或许没有这种底气说出这么狂妄的话来。但是,张司令知道,陈扬有这个底气,不仅是他,事实上在场的人心里都很清楚。也难怪,官谚有云,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陈扬何止比他们官大了一级。以陈扬今时今日在国内政坛如日中天的地位,能撼其锋芒的人不是没有,但显然已经少得屈指可数了。 毕竟是军分区的一把手,张司令虽然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但身为高级干部的那一点风骨还是必须要有的,他虽然不敢再出声掳陈扬的虎须,但还是硬着头皮板着脸冷哼了一声。 张司令这一被动出头直接就被陈扬劈头盖脸的整得脸面荡然无存之后,现场更没有谁会傻得去出那个头了,现场一下子陷入了沉闷尴尬的境地当中。 足足过了大半分钟之后,林坤才硬着头皮上来打圆场道:“陈书记,你可能有些误会了......” “真的是误会么,林坤同志?” 陈扬根部不等林坤把话说完,就很不客气的冷笑着打断道。 纵使林坤在来华海之前心中豪情万丈的想要跟陈扬掰一掰腕子,但此情此景之下,他却只能是选择了连他自己都感到可耻的战略性撤退,他没有再开口,干咳了一声,算是勉强掩饰了一下他的尴尬和无奈。 的确,做为在官场里混了这么久的同志,林坤自然很清楚前面张司令让余团长去安排一下,这个所谓的安排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隐晦意思,这种事往小了说,屁大的事都不算,潜规则嘛,但是,你真要是往大了说甚至上纲上线的话,那就不得了了,那就是上升到党性官德的高度,他可不会傻到在陈扬已经占据道德制高点的情况下去跟陈扬对抗,不,压根就不能叫对抗,只能称做螳臂当车。 而在林坤可耻的败退下来之后,更加再无一人敢多嘴废话的了,一大帮高级干部们此刻就像是小学生一样,一个个闷头闷脑的,虽然肚子里都快憋出内伤了,但还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半个不字的。 现场的气氛已经不能用沉闷来形容了,已经冷到了骨子里头。 在这样一种肃杀凝重冷洌的气氛当中,一直站在旁边袖手旁观着的田老总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只听他冷哼一声,不屑的冷声说道:“哼,陈扬,你好大的官威啊!这就是你治下的华海吗?看来,我这把老骨头已经跟不上形势咯。” 田老总一出声,现场一众高干们这才算是能把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田老总的地位那又是另外一个层面了,你陈书记再嚣张,多少也得给人田老总个面子吧? 只可惜,他们都错了,错得还很离谱。 只见陈扬仿佛这时候才第一次用正眼看向田老总似的,随意的瞥了田老总一眼之后,便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呵呵,你是总后的田国强中将吧?我治下的华海是什么样的,我想跟你田中将没多大关系,另外,我这么跟你说吧,在华海,我陈扬说了算,好吧?”(未完待续。。) 第三三六章 跟你无关 陈扬话音一落,田老总脸色倏地就是一黑,显然陈扬这话已经不仅仅是打脸这么简单了,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把他这个老总放在眼里。 不得不说,陈扬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官场规则所言,他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不管怎样养,以田老总的身份地位,都不是他轻易得罪得起的。 但是,很遗憾,陈扬非但没有按照官场潜规则行事,反倒是毫不犹豫的当场给田老总一个大大的难看。 田老总之前没有跟陈扬打过交道,但这并不妨碍他听说过不少关于陈扬的轶事趣闻,从他了解到的内幕来看,陈扬从来都是一个不按规矩出牌的人,只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到,陈扬居然会这么放肆,似乎在陈扬眼中,官场中所有的秩序都不存在一般。 田老总能升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很清楚陈扬这个名字的份量,这也是他一直都隐忍到现在的原因之一,但现在,陈扬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官场规则的挑衅他,他即便是个泥菩萨也多少有点血性不是。 只听陈扬话音一落,田老总就冷冷的轻哼一声道:“小子别太猖狂!” 陈扬闻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道:“田国栋中将,我不管你是什么背景,但今天不好意思,你什么背景都不管用,这儿就是我陈扬说了算。”说罢,陈扬再没理会一脸阴沉的田老总。直接对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坤道:“林坤同志,你现在立刻召集常委会成员到市委办公室,我有重要会议要召开,你来通知大家,就说我有事情需要上常委会讨论,谁要是没有时间的话让他亲自向我请假,明白了么?” 林坤这时候可谓是郁闷得不行,但没辙儿啊,陈扬的话他只能是照做。 “好的,陈书记。我马上通知下去。” 林坤极不情愿的应承了下来。 陈扬笑着点点头。没有再理会在场的一帮人,对仍是一脸茫然无助表情的林语道:“林语同志,走吧,待会儿我送你回家。” 林语这时候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只能是机械的按照陈扬的吩咐行事。 她轻声“哦”了一声。当即转头就要走下舞台去。 看到陈扬不管不顾的就要离开。田老总已经是出离愤怒了,只听他冷哼一声,立时便有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人员快步走了上来。并且第一时间挡住了陈扬以及林语的去路。 陈扬嘴角一勾,不屑的扫了一眼这两个田老总的警卫,似笑非笑的说道:“让开!” 两名警卫员恍若未闻,端着微冲动也不动。 但下一秒钟,他们便不得不动弹了。 只见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男子很突兀的出现在了场中,一脸凝重的站在了陈扬的跟前,变迁掏出枪就指向了田老总的那两名警卫员:“让开!” 同样的一句话,但效果明显不同。 两名警卫员一怔,下意识的看了田老总一眼,田老总也是脸色一变,他再怎样样也不至于在这里当场跟陈扬翻脸,只能是目光一转,看向了一旁。 很快,两名警卫员会意,不得不在这名黑衣男子的胁迫下,让开了一条路。 陈扬却是恍若未觉一般,面带微笑的走下了舞台。 于是乎,所有人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目送着陈扬大咧咧的离开,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吭声的,就连田老总,这时候也是一脸的怒色,但却不得不任凭陈扬离开。 没几分钟,陈扬便径直走出了大礼堂,回到了他的专车上。 车里,司机老潘一直就在原地待命着,看到陈扬上了车,他便赶紧讨好的问道:“陈书记,您是直接回家么?” “等会儿吧,先回市委大院一趟。”陈扬淡淡的回了一句。 而他话音刚落,车厢门便被人拉开了,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跟着他过来的林语。 上了车,林语依旧是没敢吭声,只是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陈扬。也难怪,她心里清楚得很,今晚上她给陈扬惹下了一个大麻烦。 “算了,老潘,先到海滨路。” 陈扬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林语一眼,暗暗摇了摇头,叹口气吩咐老潘道。他本来是想先到市委一趟的,但看现在小林语的模样,他实在是不忍心再让这个小丫头再受什么折磨了。 很快,车子发动后一溜烟就驶离了军分区大院,而从始至终,林语一直是一声不吭的低着头不敢说话,就一直安静的坐在陈扬身旁。 “怎么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陈扬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这下子,林语终于是再也控制不住了,“哇”的一声,一头扑进了陈扬怀里,低低的抽咽起来。 “老公,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团长非要我去参加什么庆功宴,我只想回家的,我没想过让你为难的,我真的不想的。” 陈扬笑了笑,揽住她不停轻颤着的肩头,“傻丫头,别怕了,只要你不想,我就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林语却还是一直摇头泣声说道:“不,老公,我知道的,我又给你惹下不少麻烦了,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我就是不想去应酬那些领导,老公,我不想上班了,求你了,我真的只想在家里伺候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很乖的........” 陈扬轻抚着林语那一头柔顺的长发,摇摇头道:“小语,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这个社会,真要说对不起,应该是我跟你说,我真的没想到这个社会已经腐化到这等程度,甚至连那么一小块净土都没有了,可笑的是当初我还自以为是的帮你安排这样的一个工作。” 确实,陈扬现在真的是后悔极了,他的确没想到林语在部队文工团里竟然会碰上这种龌龊的事情,他甚至不敢想象,倘若今天他没有及时赶到的话,林语究竟会面对一个怎么样的困境。 而这也是他今天冲冠一怒的原因所在。(未完待续。。) 第三三七章 雷厉风行 陈扬走了,走得没有任何征兆,而仍然滞留在大礼堂的一干大领导们无不长出了口气,至少,他们暂时不用面对强势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陈书记了。 田老总没走,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脸色铁青的他这次算是彻底把老脸丢尽在了华海,他不是没有想过玩把硬的,但一想到后果的严重性,他不得不把这个解气的想法摁回脑子里,尤其是当前面他的两个贴身警卫员试图拦阻陈扬时,那突然间冒出来的黑西装男子肆无忌惮的当场掏出手枪之后,更是让他后背心都悄悄流了不少冷汗。他心里很清楚,倘若事态进一步发展,这个黑西装男子绝对敢开枪,而不仅仅是掏出枪来吓唬人的。 其他在场的领导干部们同样也都震惊莫名,他们知道陈扬强势,跋扈,但确实没想到陈扬会强势到如此地步,不仅当着这么多高级干部的面丝毫没有给田老总留下任何一丁点的情面,甚至还堂而皇之的在光天化日之下纵容保镖掏枪恐吓所有人,这完全已经颠覆了他们之前的官场认知。 面对这样一个强势霸道并且完全不按官场规则出牌的陈书记,他们除了震惊服软上赶着去舔陈书记的屁股之外,还能干些什么呢? 谭伦等几名华海市委常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陈书记刚才似乎提了一句待会儿要在市委开个紧急常委会,这个事可千万耽搁不得。否则的话,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可这个时候他们却是不方便立刻拍屁股走人,毕竟人田老总还黑着张老脸在这儿杵着呢。没错,陈书记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也有这个实力能这么做。 没办法,众人只能是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此时同样是惊得脸色苍白一语不发的林坤。 林坤好歹算是华海的二把手,这时候尽管很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站出来说句话了。 他暗暗皱眉走到了田老总的身畔,先是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低声说道:“老总。待会儿市里还有个会。您看,我们就......” 田老总冷哼一声,不等林坤把话说完就板着脸转身大步的走人了。 林坤到底也是有身份地位的高级干部,被这么一晾。心里也着实有些火气。暗道。哼,你田国栋也就是能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横,怎么刚才人陈扬在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牛-逼哄哄的啊。草,什么玩意啊! 当然了,在肚子里小声的骂两句倒是无所谓,田老总他是万万惹不起的。 好在田老总也灰头土脸的走人了,余下的领导们算是彻底解放了。 不过今晚的事弄得大家都颜面扫地,这个时候自然是人人极有默契的不再多嘴提及,很快,一众领导干部们一个个面色阴沉的纷纷离开了大礼堂这个是非地。 林坤也很快就回到了自己新买的奔驰车上,刚要吩咐司机开车,就看到张司令一路小跑的跑到了他的车旁,他赶紧摁下车窗,对躬身在车外的张司令低声询问道:“老张,还有事儿?” 张司令脸色很难看,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硬着头皮开口道:“老林,你看我这个事儿会不会......嗯,陈书记那边不知道......” 张司令语焉不详,但林坤却是了然,虽然他也完全吃不准陈扬的态度,但还是叹了口气,宽慰起对方来:“老张,我看待会儿的会议你还是回避一下算了,我觉得陈书记应该也是一时生气,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应该不至于揪住不放,而且我这边也会尽量帮你说话的,只不过今晚的事大家伙就别再提就是了。” 张司令眉头依然紧皱着,但也不得不听从林坤的安排,叹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是啊,也只能这样了。” 很快,林坤的小车一溜烟就离开了军分区,就剩下张司令仍然一脸黑炭的呆在原地发愣。没办法,要说今天晚上的头号倒霉蛋非他莫属了,尽管他的职务任命跟陈扬这个地方官员没有任何联系,但他心里清楚得很,以陈扬的能量,想要修理他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在原地驻足多时之后,他想了想,还是得赶紧去找田老总商量一下才是正途。 ...... 这边的几位常委们急匆匆的往市委赶,陈扬却是不急不躁的先把林语送回了滨海路的一处陈家别院,然后还慢腾腾的洗了个澡。 不过等他洗了澡出来之后,却发现林语依旧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低垂着脑地,漂亮的大眼睛红红的,不时的用手背擦拭泪水,小声缀泣着。 摇摇头,笑了一声,陈扬径直走到了沙发旁坐了下来,有些心疼的轻轻抚摸着林语那一头黑亮柔顺的秀发,柔声宽慰她道:“怎么了?还不开心呢?我都说了已经没事儿了,别哭了啊,傻丫头。” 林语顺从的偎进了陈扬怀里,却是依旧流泪不止,在陈扬怀中轻轻摇头,哽咽说道:“老公,我是不是特别傻,特别没用啊,我每次来华海都会给你惹来一大堆的麻烦,你会不会以后都不喜欢我了?” 陈扬闻言一时无语,尽管林语说的是事实,的确是每回她来华海好像都会碰上些麻烦事,可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真不知道这女人的脑子是什么构造的,怎么会动不动就胡思乱想起来。 暗暗苦笑良久,他才笑着说道:“别傻了,小语,我刚才在车里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今晚的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你的存在只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这个社会上有好人也有坏人,这种让人恶心反胃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跟你这个独立的社会人没有多大联系,真要是追究起来,这不过是社会发展的一种必然会出现的不良风气罢了,我今天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即便当时被难堪被权力胁迫的不是你而是其他的同志,我也绝对不允许这种丑恶现象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林语依偎在陈扬温暖的怀里,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陈扬这番反思社会的话,她轻轻摇了摇头,依旧是带着哭腔的低声说道:“可是,可是我听团里的同事们都在说,那个田老总是好大的干部,还是个中将呢,今晚你得罪了他,我担心......” 陈扬呵呵一笑,轻轻捏住了林语秀气挺翘的鼻梁,打断了林语的话:“别担心了,傻姑娘,呵呵,难道你不知道你的陈书记的官儿比他更大么?我可就是专门治这些大干部的哦。” 林语别情郎亲昵的动作弄得有些浑身发热,羞赧不已的在陈扬怀里扭了扭身子,总算是被陈扬这话给逗乐了。 腻歪了一小会儿,陈扬才轻轻拍了拍林语的脸蛋,道:“好了,快上去洗个澡吧,待会儿早点休息,等睡醒了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林语一惊,忙搂住陈扬腰际道:“老公,你还要出去么?” 陈扬点了点头:“是啊,待会儿还得去趟市委,你千万别等我了,自己早点休息吧。”说着又握住她的肩头,“听话,好吗?” 林语纵然很舍不得陈扬的怀抱,但她向来都是极听话的姑娘,这时便赶紧从陈扬怀里抽身出来,一脸温柔的帮陈扬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被她弄乱了的衬衫和外套,然后又依依不舍的把陈扬送到了门口,直到陈扬上了车,小车都开得很远了,她才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 等陈扬赶到市委三楼的小会议室的时候,所有常委们都早已经到齐了,各自脸色严峻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吞云吐雾着,弄得满屋子都是浓浓的烟味儿。 看到陈扬进到了会议室,所有人都面色一紧,赶紧掐掉香烟,或是赶紧坐直起来。 陈扬目光一扫众人神情,便知道前面没有在现场的几个常委应该也都知道今晚的事情了。 陈扬落座后倒也不急着开口,而是接过秘书林刚递过来的一杯热茶,吹了吹茶面上蒸腾的热气,浅浅的泯了几口热茶之后,才脸色平静的扫视了会场一眼,开口说道:“嗯,这么晚还把大家召集过来,先跟大家抱歉一声。”顿了顿,他才又道,“想必我不提,大家都应该清楚我开这个会的目的了吧?” 说着,他看向了坐在他左手边的林坤。 林坤本来还想保持低调,但看到陈扬的眼神之后,他只能是点了点头,开口道:“是的,陈书记,事情已经传达下去了,不过我觉得今晚上的事儿......” 陈扬摆了摆手,打断了林坤的话头,然后瞥了一眼靠后排的一张空位,正色说道:“既然大家都清楚了今晚上的事情,那么现在大家就可以开始讨论关于张元同志的问题了。” 陈扬话音一落,大家伙脸色不约而同的就是微微变了变。(未完待续。。) 第三三八章 谁与争锋 的确,尽管在陈扬来之前常委们私底下都有过简短的交流,猜到陈扬这么急着把大家召集过来开这个常委会的原因十有八九就是为了今晚上的事,但谁也未曾想到陈扬居然一上来二话不说就先定下了一个大大的调子。 什么叫做讨论张元同志的问题? 实际上在常委们看来,人张司令也没什么问题嘛,不就是讨好一下部队首长,虽然可能犯了点小小的禁忌,但那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都是潜规则嘛,你陈书记用得着上纲上线的要把别人一棍子打死吗? 一时间,会议室里一片沉默,没有谁主动发言的,只有低头看笔记本的,又或者是装模作样喝茶掩饰的。 陈扬目光在众人脸上梭巡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林坤身上。 林坤心里清楚,陈扬这是在逼他表态了,做为二把手,他其实对陈扬的一些做法天然的就会看不顺眼,更何况今晚上的事情,他也认为陈扬确实做得有点过了,破坏了潜规则不说,还咄咄逼人到了绝路的境地。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发出一点不一样的声音,今后在华海就只能是像其他常委那样当个只会舔陈扬屁股的应声虫了,而这,显然不是他来华海的初衷,甚至假如他不能在华海做出点样子来,他将会被身后那些支持他的派系大佬们无情的抛弃掉。 想了想,林坤终于开了口:“陈书记,我觉得仅就今天晚上的事情而言。我实事求是的讲,张元同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需要咱们大伙讨论的吧?” 对于林坤一开口就跟自己唱反调,陈扬并不意外,一是他很清楚林坤跟张元的私交很好,抛开一些盘根错节的政治关系,两人也勉强算得上是属于同一派系力量里的干部,现在自己想要动张元,林坤自然是一定要保下来的,其二则是因为林坤自打到华海来之后,自己算得上是对他比较的客气。甚至已经有许久没有在常委会上说太多有份量的话了。加上新来到的几位常委都是空降下来的,跟林坤关系都走得相当近,这或许也给了林坤一个他觉得能跟自己在常委会上掰掰手腕的错觉。 也许,倘若没有发生今晚这样的一件龌龊事。陈扬还会让林坤继续长时间的把这种错觉保持下去。甚至可以放手让林坤做一些大事情。毕竟陈扬在华海的个人声望已经达到了顶峰,再往上升就容易引起高层的看法了,他是打算在进入中央之前就彻底低调下来的。但很可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也不能把他抹掉,而对于这种触碰到陈扬底线的问题,陈扬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陈扬的底线或者原则其实并不复杂,也是前面说过的,他从不要求手下的干部做一个清-官,但是,他决不允许更不会纵容手下的干部成为用手中权力去鱼肉百姓的恶官,这样的干部,哪怕你再有能力,再有背景,陈扬对其也绝不会手软。 很明显,今天晚上张元同志就触碰到了陈扬的这个底线,更还别提被鱼肉的是陈扬的家里人了。 “林坤同志,既然你还没有搞清楚张元同志的问题,那么我来给你说几句吧,顺便,大家也都仔细的给我听清楚了。” 陈扬没有再像之前在军分区大礼堂那样咄咄逼人,让人简直连话都说不了,此时此刻的他,倒是温和下来了不少。 紧接着,就听他继续开口说道:“张元同志做为党和军队里的一名高级别干部,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别人明确表达了不愿意的情况下,以职务之便,强行胁迫一名普通的文工团工作人员去陪他的上级领导吃饭喝酒,我想问问大家,这是一种什么性质?这是一个国家高级干部应该有的所作所为么?” 陈扬这番掷地有声的话算是彻底的把张司令这个倒霉蛋的罪名给坐实了。 林坤闷闷的轻哼一声,想要反驳几句,可一时间却不知道从哪里入手,毕竟之前在大礼堂发生的事情许多人都看见了,如果陈扬非要上纲上线的给张司令扣大帽子,他也实在是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帮张司令。 而陈扬显然还没说完,只见他继续痛心疾首的说道:“更让我感到不理解和痛心的是,我们有几位也在现场的同志看到这样让人愤怒的事情发生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去制止这种发生在朗朗乾坤之下的丑恶行为的,我们的这些同志,一个个的身居高位,平日里在给你们的下属开会的时候也是满口的仁义道德礼义廉耻,满口的为人民服务,满口的忠于党和国家,可你们看看你们当时的丑态,你们就是这样的为人民服务的吗?当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在强权欺凌下失声痛哭百般无助的时候,你们这帮人民公仆们在干什么?啊?你们脑子里在想什么?呵呵,你们真的就能那样冷漠的站在旁边袖手旁观着?我先不说你们是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就想问问,你们对得起人民群众赋予你们手中的权力吗?对得起你们那道貌岸然的高级干部的身份地位吗?” 说到这儿,陈扬似乎火气又上来了,他点了一颗香烟,重重的把打火机拍在会议桌面上。 啪!的一声轻响,让在坐的所有常委们都禁不住心脏猛的颤抖了一下。在盛怒的陈书记面前,没有一个人再敢吱声,甚至连呼吸的时候都尽量的把声音压到了最低。 陈扬用力的连着吸了好几口烟之后,才把香烟掐灭掉了,然后继续冷声说道:“要我看,不光是张元的问题,真要是把这件事曝光出去,我看你们这帮有头有脸的高级干部谁还有脸堂而皇之的坐在这把椅子上?” 一众常委们一时间噤若寒蝉般的都纷纷低下头,躲闪着陈扬的目光。而几位当时没有在现场的常委则暗暗庆幸自己幸亏当时没在场,算是躲过了一劫。 沉默了许久之后,政协主席李冠平才干咳一声,小心翼翼的开了口:“陈书记,您刚才批评得很对,做为一名受到国家和党多年教育的老同志,我确实是没有做好自己的为官本分,忽略了对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的改造,辜负了党和国家以及群众对我的信任,这次会议结束之后。我会及时向市委交上我的检讨书。并且对于市委对我的处分无条件的接受。” 李冠平第一个主动向陈扬承认了错误,而他这一带头做了这样一个表率,立刻就让在场的其他常委们大惊失色,尤其是当时在现场的林坤谭伦等人。 也难怪。谁都知道李冠平虽然是老资格的华海常委。但随着高明的倒台。这老家伙早已经投入了陈扬的麾下,陈扬说一,他绝对不敢说二。因此,他这么做大家都能够理解,可是这样一来,其他人就难办了,尤其是林坤谭伦几个刚到华海没多久的外来户,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得在常委会上丢这么大一人,以后还怎么混下去? 可陈扬一来已经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一上来就给此事定下了调子,二来又有李冠平这个马屁虫的推波助澜,这件事现在哪里还有得翻案的可能?可调子已定,案又翻不了的话,那么剩下的几个当时在场的常委可不也得跟着李冠平在会上做自我批评吗? 这下子,真是让大家左右为难起来。 林坤甚至恼怒不已的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冠平,在肚子里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李主席啊,之前给我有说有笑套近乎的时候还真没看出来你这老家伙竟然是陈扬的跟屁虫,你丫的故意阴我的吧? 李冠平却是对林坤投过来的恶狠狠的目光恍若未觉,一脸的沉痛反思的表情。心里却是同样在暗骂道,林坤啊林坤,你瞪我有什么用?想你好歹也是在官场里头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了,你还真以为你自个有资格跟陈书记掰腕子了?你以为你之前在常委会上顺风顺水是人陈书记怕了你这个外来户?呵呵,你还真他吗天真幼稚!我告诉你林坤,那是人陈书记逗你这蠢货玩儿呢!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原来咱华海的高书记是一个什么人物?高书记可是在华海苦心经营了快十年的老资格了,结果呢,还不是让陈书记给整得灰溜溜的滚蛋了?你还真以为你算根葱呐? 在两人暗战的时候,其他人也没有闲着,尤其是当时也在现场的副书记曾春明,这个时候悔得肠子都青了,同时心里暗骂李冠平这老滑头实在太他么狡猾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表态呢? 既然刚才没想到,现在就更加不能耽搁了,曾春明心知自己倘若再耽搁下去让谭伦等外来户再抢在前头做自我批评,那么自己极有可能就会从这次会议之后被陈书记彻底的打入冷宫,并且从此再也不得翻身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曾春明再没多想,当即哗啦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中气十足的用一种比刚才李冠平更加沉重百倍的语气深刻检讨道:“陈书记,还有各位在坐的其他同志,首先,我得向大家做一个深刻的自我批评,今年下半年以来,陈书记一直都在不同场合,大小会议上向全市的党员干部强调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的重要意义,但我做为一名分管意识形态的副书记,虽然按照陈书记的要求布置了不少工作,却始终没能在脑子里真正的深刻理解陈书记在全市各级党委里开展这项教育实践活动的重要意义,就这点而言,我是一个不称职不合格的党委副书记,其次,我忽略了人生观和世界观的改造,对于社会上,机关单位里的很多丑恶现象失去了分辨判断的能力,以至于在当群众危难的时候,当群众需要党的干部的时候,自己却在面对丑恶势力的时候,自己害怕了,懦弱了,最终可耻的退却了,做为一名党的高级干部。这是不容饶恕的!基于以上两点,我请求陈书记以及党委会给予我个人最严肃的纪律处分,我表示无条件服从常委会的任何对我的个人决议。” 曾书记不愧是老江湖,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更让人拍案叫绝的是他居然还能把这破事跟陈扬近期经常提到的群众路线实践活动紧密联系了起来,让众位常委们一时间竟然对他生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来。 李冠平更是在肚子里暗暗叫苦,老曾啊老曾,你行啊你,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而曾书记做为这番深刻无比的自我批评之后也没有立刻就坐下来。而是继续保持着低头认错的姿态。一脸沉痛无比的模样。 对于曾、李二人的自我批评,陈扬并不意外,他也没有表态,只是对一直不肯坐下的曾春明不置可否的轻点了下头:“先坐吧。老曾。” 曾春明如聆仙音。在坐下来的同时暗暗擦了把冷汗。心知还好自己足够机灵,今晚这关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两人自我批评完毕之后,陈扬似乎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目光冷冷的扫过剩下的两位当时也在场的常委,组织部长谭伦以及宣传部长刘和平。 这两人都跟林坤一样是刚空降到华海没多久的外来户,这时被陈扬冷冽的目光扫过之后,心里的压力无疑又陡增了数倍。 万般无奈之下,谭伦和刘和平两人不得不也学着曾春明一样依次站了起来,脸色难看的纷纷做起了自我批评。当然了,跟前面两位陈系骨干相比较,他俩的自我批评明显就没有那么深刻和生动了,只是简单的讲了几句,不过也算是表明了态度了。 对于这两人的表态,陈扬自然是不太满意的,不过陈扬倒也没有拿老曾和老李的标准来要求他俩,毕竟他们也才刚来没多久,说实在的,能有现在这样的一个表态已经是在陈扬这个强势人物的高压之下不得已而为之的产物了,真要是换了个人来坐陈扬那个位置,他俩别说当着其他同僚的面做自我批评了,恐怕早就横下心跟陈扬闹翻天了。 于是乎,当时在现场的五人组里面现在就只剩下林坤是唯一一个没有做自我批评的人了。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坤,而所有的压力毫无疑问都落在了林坤的肩膀上。 也难怪,对林坤而言,这简直就是一个难以解开的死局。 表态吧,自己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可不表态吧,眼下的情势却让他根本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在众目睽睽之下,林坤纠结万分的考虑良久,最终,他还是艰难的开了口:“陈书记,以及各位在座的同志,刚才陈书记说得很对,确实,我做为一名党的干部,在群众有困难的时候没有及时的挺身而出,这是我的失职,我接受陈书记的批评。但是,对于今天晚上的事情以及张元同志的问题,对于常委会做出来的任何决定,我没有异议,但是,我个人还是跟刚才的观点一样,对于此事持保留意见。” 林坤一口气把话说完了,然后便抓起茶杯,狠狠的往肚子里灌了一大口热茶。 说心里话,虽说他这番话多少还给他保留了一丁点的颜面,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 而林坤这样的表态也让陈扬微微有些诧异,陈扬甚至隐隐有些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小瞧这个燕京来的二把手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陈扬需要担心的问题,即便林坤的表现稍微有些出乎陈扬的意料,但对于大局而言,不会产生丝毫的影响。同样的,对于今晚的事件,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很快,陈扬当机立断的拍板道:“好吧,既然几位同志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取得了一致,那么,对于华海市委常委张元同志的个人问题必须进行严肃处理,我个人建议对张元同志做出党内记大过处分一次,同时形成会议文件尽快向上级党委汇报,请求上级党委把这类害群之马调离华海的常委班子。”顿了顿,陈扬继续说道:“现在我提议,在常委会上进行民主表决,同意以上处理决定的同志请举手。” 陈扬话音一落,底下立刻齐刷刷的都举起了手来,除了低头不语的林坤之外。 陈扬目光一转,淡淡说道:“好,除了林坤同志之外,共计有八位同志同意上述对张元同志的处理意见。”说完便转头看向了身侧的另一名副书记高华,道:“高华同志,回头你尽快把这次会议的所有材料整理好,形成正式文件,争取在明天中午下班前交到我办公室来。” 高华同样也是一名新任常委,甚至他跟林坤的关系铁得很,但这时候形势比人强啊,他瞥了一眼沉默着的林坤之后,赶紧点了点头:“好的,陈书记。”(未完待续。。) 第三三九章 情之所钟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半钟了,等人都散了之后,陈扬却是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又在小会议室里一个人待了一小会儿。 秘书林刚一直恪尽职守的在旁边做着些服务领导的工作,只要陈扬面前水杯里的茶下去了一小半,他立刻就会悄无声息的上前去帮陈扬把茶杯添满。 就在他又一次提着热水瓶想要帮陈扬添热水的时候,一直皱眉沉思着的陈扬突然间开了口:“林刚,最近政府那边有什么在谈的关于地皮方面的项目么?我指的是南郊一带,就是靠近军分区驻地那一片区域的。” 虽然陈扬似乎是很随意的发问,但林刚却是不敢有半点大意,也幸亏他平时对于市政府那边的工作从来就没有放松过情报收集工作,这时候才没那么束手无策。他赶紧回答老板的话道:“嗯,正式的立项应该是还没有,但是我前段时间听商务局的朋友说起过,好像前阵子有好几个香港商人到了华海考察,去的也是南郊那边,听说好像是想买下那边的军分区家属区,不过他们不是商务局接待的,而且好像南郊军分区驻地附近的区域都是属于军区的资产吧,在国土局应该是也没有档案的。” 陈扬听后微微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对于秘书林刚的工作,陈扬从来就没有刻意安排过,但很显然,这时候林刚的回答他还算是基本满意的。的确,做为一个合格的领导秘书。就必须要时时刻刻的成为领导的眼睛和耳朵,替领导看到和听到那些领导平时没机会或者没时间听到看到的一些小道消息。 得到老板的肯定之后,林刚就如同打了管鸡血一般,兴奋得心脏都要跳出胸口来了,暗想道,得亏自己平时对自己要求严格甚至是苛刻,但凡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就立刻记录下来并且回家反复琢磨存档,不然的话现在哪里会这么轻易的获得大老板的肯定哟。 陈扬轻轻摁着眉心又琢磨了一小会儿,才抬起头,笑着对林刚问道:“对了。林刚。你跟着我也有些时候了吧?” 林刚闻言心脏猛的一跳,差点没从喉咙口中蹦出来,他隐约意识到,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辛苦付出似乎就要看到曙光了。 尽管心情激动万分。但林刚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而是很沉稳的低声回道:“书记。我是03年4月份调到市政府办公室的,到现在已经快五年了。” 陈扬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边随口说道:“嗯,时间也挺长的了,现在也没有外人在,我也跟你随便聊几句吧,这几年下来,我对你的工作表现总的来说还是很满意的,而你的工作能力我也是心里有数的,本来前两年我就打算放你出去锻炼一下了,但一来当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接替你,二来也确实没有太合适的岗位。”说到这里,陈扬停顿了一下,莞尔笑道,“呵呵,我说你该不会埋怨我这个当书记的耽误了你的前途吧?别人的秘书顶多也就给领导服务两三年就放出去了,你可是在我手底下熬了快五年咯。” 说心里话,林刚自己倒没有多少想法,主要是他认定了自己跟的大老板未来的前程不可限量,能多留在陈扬身边工作也不是件坏事情,反倒是他爱人整天在他耳边唠叨,说什么他给陈扬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了,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混上个一官半职的,还是个给领导拎包倒茶的货色,这些话,他也确实有点听得烦了,有时候也挺郁闷爱人不理解自己的。 可尽管有时候爱人不理解,但他却是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在陈扬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丝毫没有任何怨言,而这时候,陈扬的一句笑言,差点让他这么一个刚满四十的老男人热泪盈眶起来,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情绪激动的表起了忠心,哽咽着说道:“书记,您千万别这么说,能在您身边工作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知足了,您能够满意我的工作就是我最大的期望。” “呵呵。”陈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的为人我清楚得很,倒是你爱人王芬同志,我看她没少在你耳边说我这个当领导的坏话吧,整天让你跟着四处奔波的,一年到头也顾不了家里几次。” “没有,书记,我保证,绝对没有的事,我爱人一直都很支持我的工作的。” 林刚忙不迭拍胸脯保证道,心里却是恨不得回家立刻就把老婆给休掉,这臭婆娘肯定是在外头乱跟她那帮闺蜜瞎抱怨了,不然的话书记怎么会这么说的。 其实林刚倒是冤枉了他老婆了,事实上他老婆对他的仕途发展看得比命都重要,哪里敢在外人面前乱说陈书记的坏话了。 陈扬也就是随口开个玩笑罢了,就笑道:“呵呵,你呀,就是这个毛病得改改,别整天神经高度紧张的,将来要是到外面去工作了,你更是得注意这一点,我们党的工作作风里面,团结,活泼可是很重要的一点哦。” “是,书记,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去做。”林刚不好意思的笑笑,马上表态道。 陈扬笑了笑,沉吟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这样,最近一段时间中央会有一次比较大的跨区域的干部交流活动,我的想法是,你最好是能去艰苦一点的地方锻炼,你做好思想准备,我打算争取推荐你去岭西工作,级别上提一级,嗯,就到西州吧,你记住了,我曾经也在那里工作过一段时间,虽然算是取得了一定成绩,但我还是希望你将来过去之后。能把在我身边这么些年所学到的东西,把咱们华海经济发展的一些先进理念也带过去,争取带领西州人民更加快速的奔向小康生活。” 林刚闻言情绪更加的激动起来,他没想到陈扬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工作,而且听陈书记这意思,自己现在是正处级,提了之后就直接是正厅级了,那去了西州可不就是至少是能当上二把手市长了吗?甚至直接当一把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儿,林刚已经有点不能自已了,自己多年的付出没想到结出了这么样一个丰硕的果实。原本他估摸着倘若书记能在华海的局行里面安排一个不错的位置给他。他就已经很满意了,可却万万没想到书记是这般的看重自己。 一时间,林刚心中纵使有一万句表忠心的话在翻来覆去的涌动着,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呵呵。怎么?没有信心吗?”陈扬笑着又问了一句。 林刚这才猛醒过来。赶忙大声说道:“书记。我有信心,我将来一定更加的努力工作,绝不辜负您对我的栽培和信任。” 陈扬笑着点了点头。这才结束了两人的私人对话,摆摆手吩咐道:“好了,也很晚了,你先下去让老潘备车,我待会儿就下去。” “好的,书记。” 强行摁下激动万分的情绪,林刚答应一声,赶紧下楼去了。 ....... 等陈扬乘车回到滨海路的陈家别院时,已经过了凌晨时分了。 还没进屋,陈扬就看到家里客厅的灯依旧是亮着的,显然,林语并没有按照他临走之前交代的那样,别等他先自个去睡觉去。 在门口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赶紧掏出钥匙开门进了屋。 果然,刚一进到客厅里,就看到厅里的电视机还放着午夜节目,而林语却是穿着件单薄的睡裙斜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傻丫头,也不怕着凉了?” 陈扬苦笑一声,在林语身旁坐了下来,顺手脱下衣服,给林语轻轻的披在了身上。跟着他才伸了个懒腰,拿起茶几上的茶壶,手轻轻一探,却才发现茶壶有些温热,显然,这丫头也是刚睡着没多久,前面肯定一直在热着茶水等自己回来。 坐在沙发上盯着林语那精致绝美的脸庞,这丫头睡觉的时候也是很安静老实的,柔若无骨的身子蜷着,像极了一只小猫,而她也不知道正在做着什么梦,白皙的俏脸上红扑扑的,在梦里都羞涩万分的样子。 过了一小会儿之后,陈扬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然后便边喝着茶,边看着电视里还没播放完的零点新闻。 新闻内容自然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他的脑海中一直都在思索着前面林刚给他提供的那个看似不太起眼的信息,关于几个香港老板到南郊看地皮的小道消息。 在陈扬的前世记忆当中,他是很清楚的记得一些军内大案的,其中就有关于军内某领导通过倒卖军属地皮敛财的案子。再稍微联想一下,他不难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来。只是,这些事情他并不太好插手,毕竟,上面还是有很多人要保这位老总的。至少以他现在的位置,确实不太方便插手此事,真要是捅出去,那就是了不得的惊天大案。 可是,就这样任凭这帮蛀虫在自己眼皮底下疯狂敛财么? 陈扬暗暗摇了摇头,不,至少在华海,没人能这么干。 一旦心里有了决定,陈扬整个人也豁然开朗了起来,原本忙碌了一天疲惫的身体也仿佛轻松了不少。 恰在这个时候,一向来睡眠就很浅的林语“呀”的低呼了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 当她揉了好几下有些朦朦胧胧的眼睛时,才惊觉眼前多了一个人出来。先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然后等她看清楚是陈扬时,才俏脸温热的吞吐道:“你,你,老公,你怎么回来了呀?” 陈扬闻言不禁失笑起来:“呵呵,怎么了?你不欢迎我啊?” “啊,不不不,不是的。”林语语无伦次的急急解释道,“你先休息会儿,我这儿就去给你弄些吃的去。”说着便脱掉陈扬披在她身上的外套。马上就要下地给陈扬准备宵夜。 陈扬见状赶紧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都抱进了自己怀里,笑道:“呵呵,行了,你就别瞎整了,我一点都不饿。” 被自己的男人一抱,林语便不再动弹了,轻轻的偎进了陈扬温热的怀里,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俏脸上刚褪下的红晕旋即又泛了出来。 “呵呵。来。跟我说说,前面都做什么好梦了?我可是瞧你睡觉的时候都是脸蛋红红的哟。” 陈扬亲昵的摸了把林语有些微微发烫的脸蛋儿,笑着打趣她道。 林语刚才还真就做了个旖-旎无比的春-梦,在梦中她可是翻来覆去的被眼前这人折腾得够呛。而最让她羞得不行的是。自己在梦里居然很不矜持的主动要求换了好多个平时想都不敢去想的姿势。而且自己更是有些忘乎所以的大声的喊了出来,总而言之,都是她想起来就脸红耳赤的玩意儿。 当然了。这种梦她哪里敢讲给陈扬听,听到陈扬问起,她忙不迭的把脸蛋埋进了陈扬怀中,忸怩不已的低声说道:“人家哪里做有什么好梦了,你别瞎取笑人家好不好。” 陈扬嘿嘿一笑,故意逗她道:“你不肯说也行,那让我来猜猜看。”说着,陈扬便低下头,贴着林语热得发烫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笑着说道:“要我猜啊,你这丫头刚才肯定是做春梦了,而且我估摸着吧,你肯定是梦见咱俩就在这张沙发上,嗯,就是现在这种姿势在做-爱哦,还有,你在梦里头肯定变得很大胆,嗯,叫得也特别大声......” 还没等陈扬把话说完,林语就已经彻底受不了了,羞得浑身发热的她赶紧伸出纤手捂住了陈扬使坏的嘴巴,语无伦次的低语道:“老公,求求你,你别说了,不是的,你说的都不对的,人家哪有像你说的那样......” 陈扬挪开林语绵软无力的小手,哈哈一笑道:“是不是真的你说了可不算,咱俩现在试试可不就都水落石出了。” 说话间,陈扬的右手已经毫不客气的从林语睡裙的领口处伸了进去...... 陈扬的大手还没来得及使坏呢,林语已然是彻底崩溃掉了,她放弃了所有无力的抵抗,软软的依在陈扬怀里,娇喘吁吁的轻声呢喃道:“老公,你,你都说对了,小语就是个不知羞的女人,小语就是整晚整晚的想着你,想着让你好好的疼小语......” ....... 一夜春宵自不必多言,第二天陈扬醒来时已经快早上十点钟了。 一般情况下,陈扬基本上都是提前去上班的,但显然今天是不可能的了,好在他本来就没打算今天到市委办公室去,昨晚他就已经安排好了今天的工作行程,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跟林语玩得那么嗨。 当然了,他这个大老板去不去上班,准不准时上班肯定是没有一个人敢有丁点废话的。 林语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起来了,这时并不在卧房里,不过时不时的能听到从楼底下传上来的碗碟声判断,显然这只勤劳的小蜜蜂应该是在精心烹制着陈扬的早饭了。 跟陈若男一样,陈扬对于家务事向来是没有半点兴趣的,好在家里除了他俩之外,剩下的几个女人都是做家务活的能手,倒是从来都没有让陈扬操过这方面的心,以至于在燕京家里时,那小保姆都经常没多少事情干。 趁着林语还在下面忙活的工夫,陈扬就给林刚打了个电话,交代了几件事情,主要就是让林刚盯着昨天晚上让高华弄的那份会议纪要,一旦高书记送过来,立刻就让林刚送来给自己批阅。 安排完工作之后,陈扬才下到了楼下客厅。 看到陈扬下了楼,还在厨房忙着的林语赶紧迎了出来,一脸温柔的轻笑道:“呵呵,老公,你醒了啊?你先赶紧去洗漱去,待会儿出来我就能弄好早餐了。”说着,便又转身钻进了厨房里。 林语这时已经换上了一套白色的休闲家常服饰,腰间系着一条小围裙,像极了一个快乐幸福的居家小女人。 看着林语凹凸有致毫不设防的姣好背影,陈扬那昨晚才消停过几回的情绪又有点上来了,他赶忙收回了目光,暗自苦笑着摇了摇头,径直去洗手间去了。 倘若林语的万千粉丝看到他们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女神现在已经沦落成为一个围着厨房转的居家小女人,并且被某人毫不顾忌的肆意YY,恐怕他们把陈扬这个恶棍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 用罢林语精心准备的早餐之后,陈扬便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了。 “老公,你今晚几点回来呀?” 林语跟其他任何一个普通人的妻子一样,很自然的一边帮陈扬套上西装外套,一边温柔的询问着。当然了,她那一脸依依不舍的表情却是让任何男人瞧见了都会心碎不已。(未完待续。。) 第三四零章 往事如风 看到林语这副不舍的小模样,陈扬心里也是一软,他自知自己因为工作原因,亏欠了他身边这几个女人很多,平时别说像其他正常人一样时不时的一块去旅旅游,逛逛街啥的,他哪怕是能多在家里陪他的几个女人多一天,恐怕几女都会笑得合不拢嘴了。 林语的假期顶多也就两天时间,过两天肯定又马上要随团里到下一个军区去慰问演出去了,想到这儿,陈扬暗自轻叹一声,便对林语道:“小语,你也去换身衣服吧,今天陪我出去走走。” 林语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欣喜不已又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吗?老公,你今天不用去市委上班么?” 陈扬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道:“怎么?你很想我上班去么?” “不不不,不是的,我,我马上去换件衣服,你等我一小会儿,马上就好。” 林语飞快的把话说完,然后仿佛生怕陈扬反悔似的,转身就急急忙忙的往楼上跑去。 陈扬无奈的看着她如小鹿般欢快的背影,赶紧嘱咐了一句:“你慢点,别碰着了。” 兴许是真怕转过背陈扬就不见了,林语上楼之后连淡妆都没有化,就只简单的换了身休闲装束,三分钟不到时间就重新出现在了陈扬跟前。 陈扬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语的装扮,一条紧身牛仔裤套件真丝白衬衫,脚上蹬了双休闲跑步鞋。一头黑亮如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身上也没有任何饰品,就只挎了个小坤包,乍一看,这样一个清丽无匹的女孩子还真挺像那些高中校园里的单纯小女生。 看到陈扬一直在上下打量着自己,林语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轻声询问道:“怎么了,老公?我这么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很难看吗?”说着,林语就有些后悔。自己也是太着急了点儿。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陪陈扬逛街,怎么就不好好挑件好看点儿的服饰呢。 “呵呵,要是你这都算是难看的话,那我看天底下的女人都得找块豆腐撞死咯。”陈扬笑着捏了捏林语的脸蛋。 “真的好看么?” 被心上人夸赞自己漂亮。林语俏脸微红的不好意思道。心里却是喜滋滋的。也难怪。尽管夸她漂亮把她视作女神的人不知凡几,但所有的那些溢美之词统统都加在一起也远远不不上此刻陈扬的一句简单的话。 “就是还差点东西,你可别忘了你曾经是个人见人追的大歌星哦。”陈扬笑呵呵的指出了林语的不足之处。 “呀。我真笨呢。” 林语闻言,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失误,调皮的冲陈扬吐了吐小香舌,然后便才赶紧又回屋取了顶时尚的宽边遮阳帽以及一副能遮住大半张脸的蛤蟆墨镜,穿戴整齐之后才一脸笑意的挽住了陈扬的胳膊道:“嘻嘻,老公,现在可不会有人认出我来了吧?” “呵呵,那可不好说。”陈扬笑了笑道。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虽说林语算是全副武装了,但这一套行头顶多也就能瞒住些路人,对她那些痴心不改的疯狂粉丝其实没多大效果的。 说说笑笑间,两人就走到了院门外,这时,已经有一辆挂着华海普通牌号的黑色雪佛兰克鲁兹小轿车静静的停好在了两人跟前,一个同样戴着墨镜的黑西裤白衬衫的青年男子束手站在了车旁。 看到陈扬出了院门,青年男子赶紧上前主动的帮陈扬打开了后车厢的车门,等陈扬二人坐定之后,他才回到前面的驾驶位,一脸平淡的请示道:“书记,还是直接去南郊么?”显然,他原先并没有想到林语也会一块跟着,这是就得多嘴问上一句了。 “嗯,开车吧,小张。” 陈扬淡笑着回道。 今天早上去南郊转转是他昨晚上就计划好了的,而他此行倒也没有太多实际目的,因此就不太想惊动太多人,是以才会从家里的车库中选了最差的这辆十万多点的普通轿车出行,这辆车本来就是陈扬为了低调出行才让仙儿去买来备用的,并且今天他也没通知林刚和老潘自己要去哪里,就只让张飞一个人跟着自己,当然了,以小张的身手,一个人对付十个彪形大汉都绰绰有余。 一般情况下,张飞做为陈扬的私人保镖,是不太可能会同时担任陈扬的司机的,他向来都是做为陈扬的影子藏身于一个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事实上,他还拥有陈扬所有的寓所钥匙,任何时候,只要嗅到哪怕一丁点的危险信号,他都会在陈扬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就解决掉所有问题。甚至也可以这么说,小张拥有陈扬绝对的信任,甚至超过了陈扬对他那几个女人的信任程度。 只是很可惜,这样一个曾经在国安七局里最出色的特工现在却只能是乖乖的担任司机的角色,真是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了。 因为昨晚上就见到过小张在军分区大礼堂悍然拔枪的彪悍表现,林语这时再看到小张的时候多少有点紧张以及好奇,她可是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一直隐藏在陈扬身边,当然了,对于陈扬工作上的事情,她向来是不会多嘴去问的,这也是陈扬家里的女人都具备的优秀品质。 因此,上了车之后,林语除了安静的在后座坐着之外,顶多也就是向前面认真开着车的小张投去一个好奇的眼神。 陈扬从来就没把小张当什么外人,上了车之后就自顾自的把烟掏了出来,抽出一颗来之后,剩下的大半包就随手扔到了前面,“呵呵。小张,难得抓你这小子来给我开回车,行了,这儿也没别人,你家小邱又不在,你就别老忙着装酷了,喏,你也来一颗。” 小张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也就只有陈扬开他玩笑的时候,他那似乎万年不变的冷峻表情才会稍微的融化一些。当然了。最让他感到无语的是。陈书记似乎特别喜欢开自己的玩笑,只要是有机会就绝对不会放过取笑自己。 没办法,尽管明知道这种时候抽烟是严重违反工作纪律的,但他心里更清楚。倘若自己不马上点上香烟的话。指不定陈书记接下来还会拿什么话来调侃自己呢。当即赶紧抽个空用点火器点了颗香烟,美滋滋的抽了起来。 陈书记抽的烟当然不是普通货色,都是中央特供的。事实上陈扬自己也不多,几乎都是从老爷子那里搜刮来的,反正老爷子在保健医生的严密监控下,一天也抽不了几颗烟,他那里的好烟自然都被陈扬顺走了。 “呵呵,你小子这回倒是学乖了啊!” 陈扬笑着打趣了一句。 “陈书记,让我帮您点火。” 林语抽个空,飞快的从坤包里摸出一只精致的打火机,一脸喜意的讨好道。虽然瞎子都能看出来她跟陈扬的关系,但她面皮一向很薄,但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敢称呼陈扬“老公”的。 前面的小张听到陈扬的调侃后只能无语的笑笑,陈书记哪点都好,就是老是喜欢强迫自己做些违反工作纪律的事情,当然了,尽管如此,这并不妨碍他把陈书记的安全问题看得高于一切,事实上,倘若现在有一颗射向陈扬的子弹,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挡在陈扬的身前。除了因为这是他的工作之外,也不得不说,跟在陈书记身边这么长时间了,他早已经被陈书记的个人魅力给彻底征服了。 做为一名曾经在七局工作过的顶级特工,他之前接触过很多普通老百姓根本接触不到的隐秘,他也早就看多了一些官场里头那些道貌岸然的高级干部们私底下所做的一些让人不齿的勾当,而陈书记却不一样,陈书记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从来不会向那些权贵们低头的官员,尽管,陈书记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权贵,但他真的很希望,在这个国家里面,能多一些像陈书记这样的敢于为了普通老百姓的利益同那些既得利益者们斗争的权贵。 而对于他个人来说,虽然一年到头几乎都在跟着陈扬四处奔波,根本就照顾不了家里,可早在几年前,他家里的老父亲老母亲就已经在老家盖了新房子,过上了让全村人都羡慕的富足生活,原本中专毕业后因为没有门路而一直待业在家的小弟也进了县招商局的正式编制,现在还谈了个女朋友快结婚了,家里学习成绩最好的小妹更是直接被学校保送上了燕京大学,这在他们那个小县城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别说直接保送了,他们那儿的高中几年都不见得有一个学生能考到燕京来。至于跟他谈了好几年的女友邱小莲,也是他曾经的同事,现在也离开了七局这个哪里是正常女人待的地方,转了总局的文职工作不算,听说前阵子还提了机要二科的副主任,算上去都已经是他的领导了。 家里的种种这些变化,尽管陈扬从来都没有提过一句,但小张心里很清楚,这些都是陈书记悄悄的安排人去替自己做的,不然的话,以自己的能力,别看自己是待在一个权力部门,可哪里能做得到这些事情啊。 因此,对于陈书记,小张心底里只有数不尽的感激以及敬仰之情。 抽了口烟,陈扬笑着跟前面的小张聊起天来:“对了,小张,回头我看是不是想办法帮你调一下级别,不然的话,将来你跟人小邱同志结了婚,还不得被小邱吃得死死的啊?” 小张闻言难得的脸红了红,急忙说道:“书记,真用不着,再说了,我跟小邱的事儿还早着呢。” “还早?你以为你小子还年轻啊,都快三十的人了,我跟你小子讲,等过完年底,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回局里去工作了。” 小张闻言就是一急,道:“书记。我不回局里,我还是想跟在您身边。” 陈扬笑了笑,自然知道小张是语出肺腑,但还是很快就正色说道:“小张,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年底你必须回局里工作,顺便跟人小邱把婚给结了。” 小张脸色一黯,心知陈书记这次恐怕是认真的了。 好一会儿之后,陈扬才笑着宽慰他道:“呵呵。行了。我知道你小子怎么想的,但你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我再怎么不人道,也总不能耽误你一个大小伙子的婚事吧?呵呵。你小子是不着急。可人小邱同志恐怕都快成望夫石咯。我看呀,今年你再不跟人领结婚证,保不齐人回头就杀到我这儿来告状来了。” 陈扬说得有趣。一旁仔细听着的林语闻言忍不住掩嘴吃吃轻笑起来,她难得的看到情郎在工作场合之外另外的一副模样,而跟她想象当中的一样,她的爱人不管现在当了多大的官儿,还是跟十多年前自己刚认识他那时候一样,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的善良,热心,替人着想,哪怕是对待像小张这样的一个在他身边工作的普通工作人员,也从来都是平易近人,一点儿官老爷的架子也没有的。 尽管陈扬好言宽慰了几句,小张神情仍然有些伤感,倒不是他担心回局里没位置了,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陈书记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自己回到局里之后,肯定会有一个妥善的安排,他只不过是舍不得离开像陈书记这样的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领导,又或者说是他舍不得像自己的长辈像自己的哥哥一样一直教导照顾自己这么多年的陈书记。 “好了,你也别在那儿伤春悲秋的了,天底下无不散的宴席嘛,再说了,将来要是有机会,我还是要把你这臭小子弄到我身边来工作的,呵呵,就怕到时候你小子舍不得你家小邱咯。”陈扬哈哈笑道。 小张闻言登时一扫黯然之色,喜不自禁的忙道:“书记,这可是您说的啊,反正我不管,您金口玉言,说了可得算话的,将来一定要调我到您身边工作,我就是喜欢给您当一辈子的警卫员。” “呵呵,瞧你小子那点出息!还比不上你妹妹能干,有理想,有抱负呢!” 陈扬乐呵呵的说道。 “呵呵!” 小张不以为忤,傻笑了两声,跟着却又道:“对了,书记,您写给我妹妹的信她收到了,您的鼓励让她再也不会感到自卑了,她跟我说,她想要亲自来谢谢您呢。” “呵呵,等有机会吧。你下回跟你妹妹通电话的时候告诉她,倘若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那么更没有谁会看得起你,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谁生下来就高人一等的,也不要去管她那些家世多么显赫的同学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做好自己的本分,好好学习,将来学以致用,报效国家。” “哎,我一定把您的教诲一字不落的转告她。”小张感动不已的答道。 她妹妹自打被保送进入燕大之后,因为班上的同学非富即贵,只有她妹妹是来自农村的普通女孩,在一帮喜欢炫富的同学中显得格格不入,小女孩子嘛,自然而然就产生了自卑的心理,甚至一度产生了退学的念头,然后就这么件小事情不知道怎么就被陈书记知道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陈书记在百忙之中居然还抽空亲自写了封信寄到燕大他妹妹手中,鼓励他妹妹勇敢的面对种种非议,做一个坚强自信,勤奋好学的好学生。 陈扬呵呵一笑,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等他一颗烟抽完,转过头来时,却发现身边的林语怔怔的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圈居然红了起来。 陈扬一惊,忙问道:“怎么了,小语?” “哦,没,没什么。” 林语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低下头轻轻揉了揉有些泛红的眼圈。她当然不好意思跟陈扬说,刚才陈扬的那一番话却是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许多往事。 可不是吗,当年她还仅仅是个没满十六岁的小小少女的时候,可不也是像小张的那个妹妹一样,因为家里贫穷的缘故,曾经被班里的同学嘲笑,孤立,也是个不自信很自卑的女孩子吗? 她甚至记得很清楚,当年每次班里组织去春游的时候,每当到了休息吃东西的时候,她总是会悄悄的一个人躲起来,因为在班里的同学们各自拿出家长们早准备好的各式各样好吃的零食,或是装满丰盛饭菜的饭盒的时候,她却只能是默默的取出一个硬邦邦的小馒头,就着家里那只老旧的军用水壶里的水,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把馒头咽进肚子里。而就是这个冷硬的小馒头,也还是家里残疾的母亲不舍得吃留给自己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让母亲每一顿饭都能够吃上热乎乎的大馒头,为此,她甚至做出了一个现在看起来很荒唐很幼稚的举动,为了能报名参加那个有奖金的比赛,一向来羞涩腼腆的她竟然胆大包天的跑到陈扬的办公室脱掉了衣服...... 想到这儿,林语脸红了,不过她的嘴角却是偷偷的翘了起来,是啊,那个时候的自己可真是傻呢,居然想到那样的一个笨办法去勾引陈书记.......(未完待续。。) 第三四五章 周庄游记(一) 在陈扬的主政之下,华海的民生基础设施建设速度飞快,尤其是这两年时间里,整个大华海地区已然构建了一个庞大的高速公路网络,因此,即便是去南郊这样的郊区,但主干道的道路却都是的国家一级高速公路的标准来打造的,路平且直,加上小张的车子开得又平稳又快,才半小时不到时间,这辆克鲁兹就稳稳的停在了南郊周庄的一个公用停车场里头。 周庄是一个好地方,现在也是华海唯一仅有的一处还仍然保留着浓厚江南风韵的地方,随处走走,入眼处都是一些颇具明清风格的江南园林古建筑群,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穿过周庄这个小镇的中心,随处都可以看到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们在小镇里游玩观景。 事实上现在的周庄也还是全国知名的一个旅游胜地,整个小镇经济也都是靠着旅游业来支撑发展的,镇上没有一处工业化的痕迹,在华海这个国际化程度很深的大都市显得尤为的另类与珍贵。当然了,这也主要是得益于陈扬的坚持,周庄才保留了现在这样一幅如诗如画般的古城小镇的风貌。 要知道陈扬自打主政华海以来,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个城市规划方面的专家教授们向陈扬多次提出开发周庄的建议,也难怪,在寸土寸金的大华海,放着这么一大片风水宝地不搞开发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反正这种江南水乡小镇在整个华南地区到处都是。也不缺周庄这么一个旅游景点嘛。 但没办法,陈扬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却始终没有同意大规模开发周庄,反倒是让市旅游局的人把从周边省市高价收购了很多江南古建筑回来,并且让国内最顶级的历史古建筑学家们把这些高价收购的古建筑统统安置在了周庄,为此甚至不惜把一个早已经在周庄周边建好的高科技工业园给搬迁到了华东新区,随后陈扬还大手笔的在央视黄金时段购买了广告,在每晚黄金时间滚动播放由国内著名导演张博执导,并由林语亲自做为代言人的国内首创的风景地宣传片,当然了。林语自然是分文不收的。就连那名声响亮的张大导演为了拍陈扬的马屁也仅仅是象征性的收了华海市政府一万块钱的导演费。 而陈扬的这一系列大手笔投资很快就获得了巨大的回报,由林语代言的宣传片一经播出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要知道在这之前,林语已经彻底退出国内娱乐圈两年多时间了。因此当她再次出现在广大公众面前时。她的超级巨星效应在周庄这儿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放大。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内就把周庄这个原本仅仅在江南地区小有点名气的旅游景点瞬间就推上了国内黄金旅游景点排行榜的首位,而林语在宣传片末尾里那唯一的一句台词更是让她那万亿粉丝在电视机前潸然泪下,恨不得看完广告第二天就动身前往周庄追寻偶像曾经留下过的足迹。 林语在宣传片里的广告词就一句话——周庄的水很清。周庄的桥很美,周庄的人也很善良淳朴,可我到这儿来,却只是为了能跟我最爱的人呼吸在同一片蓝天下...... 实际上,林语的这句广告词是她自己想出来并且要求导演要加上去的,不然的话,一般这种类型的宣传片是不会有人声配音的,顶多就是些旋律优美的背景音乐。而林语的这句话不仅让人浮想联翩,同时毫无疑问立刻就引爆了一个娱乐圈的大八卦,要知道这已经是林语第二次在公众面前曝光自己的感情生活,前一次是在正式宣布退出娱乐圈的告别演唱会上,当时她也选择在华海开这场告别演唱会,现在,她又第二次在华海,并且还亲口承认了她的心上人就在华海,因此,所有人都在猜想这位华海的“X先生”究竟是谁,而一大批八卦媒体也纷纷倾巢出动,各自疯狂的脑补出了无数个他们认为可疑的人物跟这位林语口中的“最爱的人”对号入座,几乎所有单身的华海名流大亨,以及商政界的青年俊彦都纷纷遭到了八卦媒体的秘密跟踪,就连华海商界的扛鼎人物颜氏国际的总裁颜令国也一度被媒体对号入座了一回,以至于颜令国这样的大人物最后都被这些狗仔队盯得不耐烦了,不得不专门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来澄清自己,恐怕媒体到现在都还不会放过他。 但很可惜的是,无论这些八卦媒体们再怎么脑补,再死掉数以亿计的脑细胞,他们怎么也不会把这位“X先生”跟华海第一人联系在一块,没别的原因,一是不敢,二是也觉得不太可能。不敢就不必多说了,他们的报刊杂志网站电视台都还想能顺风顺水的经营下去呢,哪里敢把这种娱乐八卦跟一位在国内举足轻重的中委级高级干部联系在一起。至于他们觉得不太可能,主要还是觉得以林语那一向来清新脱俗的玉女形象,又有以亿为单位的个人财富,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去给一个政府官员去当情人吧?这让所有相信人间还有真善美存在的人们情何以堪?总而言之,这是所有心底深处还保有一丝纯净的人们绝对不会相信的,哪怕是最喜欢捕风捉影的八卦媒体也绝对不会相信。 当然了,倘若将来真有那么一天,林语那惊世骇俗的恋情真正的被世人知晓,恐怕陈扬将会遭到无数人的唾弃与谩骂,这也可以算得上是陈扬身上潜在的一个巨大的政治风险了。 好在对于陈扬而言,出现这种政治风险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而且事实上自打林语代言的关于周庄的宣传片播出之后,陈扬压根连片花都没看过。更别提像很多普通老百姓那样,每天一到时间就准时守候在电视机前收看这个实际上跟广告没什么区别的宣传片,以至于在央视收视率调查中,周庄广告宣传片居然以超过50%的恐怖收视率雄踞央视所有其他节目之首,甚至有很多比较极端的粉丝喊出了干脆央视以后就专门放林语的广告宣传片就行了,反正其他东东大家都不爱看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口号来。而林语随后为宣传片专门录制的那首名为《他》的单曲更是一经上线便在各大知名音乐网站点击下载率超过亿计,这首由林语自己填词作曲,饱含着她对心上人的那种让人刻骨铭心的情感的单曲也毫无疑问的在年底横扫所有音乐奖项,当然了,已经宣布退出娱乐圈的林语自然是缺席了各种各样的颁奖礼了。而实际上她创作这首歌曲的初衷也仅仅只是想要唱给她心里的那个他听的。至于其他人听了之后泪流满面要死要活的。却是跟她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而所有这些种种因素综合在一起,也几乎在极短时间内让周庄在国内甚至是在世界范围内打响了知名度,由于疯狂赶来的游客呈几何级数的暴增,周庄这个弹丸小镇的各项经济指标得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恐怖增长。两年时间发展下来。这个小镇的年GDP竟然稳稳的超过一个普通中等城市的规模。现如今已然被誉为华海这顶经济皇冠上最亮眼的那颗珍珠了。 不得不说,所有这一切经济成就的取得虽然得到了各方面人士付出的巨大努力,但归根到底。这些成功都是属于一直站在这一切背后运筹帷幄的陈扬的,尽管在陈扬眼中,周庄取得的经济成果其实还算不上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所有周庄的老百姓现在把他这个华海市委书记当做了神仙一样来供奉着,几乎家家户户的客厅里头都挂着陈书记的巨幅画像,甚至镇里不少群众还打算集资在镇上修一座庙专门来供奉陈书记这样一位带领群众走向致富道路的领导干部。 真不知道陈扬若是知道了这些会不会哭笑不得甚至冒出一背心的冷汗来,自己还活得好好的呢,还没到收受凡间香火的时候不是? 说起来也挺无语的,做为周庄经济奇迹的总设计师,陈扬实际上还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到周庄当地来实地视察过,以往顶多就是开车路过此处。也难怪,周庄虽然经济发展迅猛,但在华海这台高速发展的经济快车里,却只是一个很小的组成部分,陈书记眼光那么高大上,自然是不太能入他的法眼,事实上陈书记主要下大力气抓的还是华东新区这个龙头地区的发展。 因此,当陈扬跟林语两人下车之后,看到那青石铺就的小街巷里那到处都挤得满满当当的人流之后,连他自己都着实的吓了一大跳。 可不是吗,这还不是到周末吧?而且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怎么就已经有这么多得可怕的游客了? 陈扬简直想象不出真若是到了双休日或者是节假日,这里的街道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景象?恐怕是比农村地区的圩场更加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吧? 好不容易跟着涌动的人流挤到了周庄中心地带的一处小型广场,陈扬才稍微的松了口气,放开了一直紧抱着的林语,有些气喘的郁闷说道:“小语,今天不会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吧?怎么到处都是人呢?这搞些什么嘛?” 林语闻言扑哧轻笑一声,一边从坤包里取出来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轻帮陈扬擦拭着那满头的大汗,一边莞尔笑道:“老公,还不都是你的功劳咯,若不是你大力推广周庄的旅游资源,把这里吹得多好多好,又哪里会有这么多游客来玩儿啊。” 说着,她已经帮陈扬把额上的汗珠都擦干净了,然后一点也不嫌脏的也顺手擦了擦脖颈,也是,她这一路走过来,这时候也热得够呛,白皙挺直的脖颈处都渗出许多细细密密的汗珠来了。 因为怕人多林语会被人揩油,前面下了车之后陈扬几乎是一路抱着她的肩膀跟着人流狼狈挤到这边来的,这时好不容易人稍微少了那么一丁点,可擦完汗之后。她马上又赶紧挽住了陈扬的胳膊,似乎还是一秒钟也舍不得离开陈扬的怀抱。 陈扬是被这里人多给吓着了,这时候热得不行,好不容易凉快下,没想到林语又粘了上来。 倒不是他怕小张看到不好,实际上自打他们下车之后小张就很受纪律的自动隐形了,除非陈扬遇到了危险,那么小张是肯定不会让任何人感觉到他的存在的,这也是干他这一行必须具备的优良素质,否则的话。老板还有没有一点隐私了? 于是乎。因为太热的缘故,林语刚一挽住陈扬的胳膊,陈扬立刻就很不解风情的急着要挣脱开道:“小语,你不热啊。咱别腻在一块了行不?” 林语难得的反抗了一回。两只胳膊抱得更紧了些。撒娇道:“不嘛,我就是喜欢搂着你。” 陈扬欲哭无泪,只能是由着她了。心里却是后悔不迭,自己真是脑袋被门板夹了才会想到一大早跑这儿来,正待四处看看是不是哪里地方人少些的时候,就听到边上也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声:“快到点了,快到点了,大伙儿快过去抢位置。” 让陈扬瞠目结舌的是,这一句没头没脑的喊话过去之后没几秒钟,就只见他俩身旁附近的游客们立刻如潮水般的往小广场中间立着的那一块小型LED演示屏涌了过去,呼啦啦一下,他俩身边就已经再没一个多余的人了,全都给挤了过去。 陈扬也下意识的好奇的朝那块演示屏看了过去,那上面正播放着央视一套的节目,陈扬正纳闷难不成国际国内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了吗?可这时播的是财经类的新闻节目,而且还是播的片尾曲,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嘛。 一转眼间,那新闻片尾曲就播完了,紧接着就到了广告时间,很快,那块演示屏上就播出了第一则广告,不是别的,正是周庄的旅游宣传广告片。 跟普通广告相比,这则广告片尽管已经算是相当超长了,但也就只有不到一分钟时间,这还是央视迫于广大电视观众的压力不得不不断的增加周庄广告篇幅。 毕竟还是则广告嘛,也没多少剧情内容,就是从各个唯美的角度,让林语以一个普通游客的身份走走看看,把周庄那江南水乡小镇的特色都毫不保留的展现在了公众面前,当然了,名导到底是名导,在他的摄影镜头下,尽管时间极短,但张大导演还是竭尽所能的向大家讲了一个小故事,这是发生在秋天的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林语在广告片里饰演的是一个旅行作家,她拿着相机在周庄悠闲的闲逛着,每到一个风景点就停下来拍几张照片,广告片的最后,林语来到了周庄那无数小桥中的一座小拱桥中间,她停住了流连的脚步,轻轻扶着小拱桥那颇有历史的镂空栏杆,在簌簌秋风中,她微微仰起了头,身下就是潺潺流动的小河水,她却一直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一脸略带着些落寞,同时又带着些期冀思念的表情,用她那如天籁般纯净的嗓音,恍若呢喃一般,轻轻的说出了那句至今仍让观众们难以释怀的经典台词——周庄的水很清,周庄的桥很美,周庄的人也很善良淳朴,可我到这儿来,却只是为了能跟我最爱的人呼吸在同一片蓝天白云下...... 广告片到这里就结束了,可观众们似乎仍然沉浸在那一份带着淡淡伤感情绪当中的唯美画面中,久久的不能自已。尤其是这些个在广场看演示屏的游客们,更是有种身临其境跟偶像同呼吸在一片天空下的奇妙感觉。 跟着屏幕里马上就又放出了下一则广告,是肯德基的快餐广告,让人大倒胃口不已。 “草你吗的央视,尼玛就不能只播林语的广告吗?” “央视,我草你祖宗八代,林语的广告尼玛你居然敢就播一遍?这垃圾洋快餐尼玛敢不敢不播?” “草,又得等一个多钟头才能看了,狗日的央视。” ...... 一连串粗言秽语声自广场里响了起来,游客们骂骂咧咧的总算是四散开了,继续追寻他们的偶像足迹去了。 看到此情此景,陈扬也只能是报以一声苦笑,不能怪咱们国人游客的素质低啊,还是主流的新闻媒体没有引导好啊。 林语对自己拍的广告自然不会感什么兴趣,只是能陪在陈扬身边跟着他一块看自己拍的广告还是让她心里小小的高兴了一把,整个一分多钟的过程里,她一直带着这小小的兴奋不时偷偷瞧陈扬几眼,只有到了最后她深情无比的念出那段台词的时候她才脸色有些温热的赶紧低下了头,整个身子都软软的靠在了陈扬身上,用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喃喃说道:“老公,人家可不是在念导演给的台词哦,人家说的都是心里话呢.......” 陈扬骨子里就没有太多风花雪月的东西,不解风情也不是头一回了,这时非但没有如琼瑶剧里的男主角那样深情款款的回复女主角,又或者是给女主角一个深深的拥抱或者亲吻啥的,他整段广告片看完之后,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数落起来:“小语,你也是的,这么肉麻的话你居然也说得出口?难怪现在这么多年轻人脑子进水了,在感情问题上一旦碰到点挫折就要死要活的,都是受这种片子影响啊!还有那姓张的,对了,叫什么来着的导演了?他这整的什么宣传片啊,这种台词也写得出来?应该突出重点在宣传周庄的风景古迹嘛!搞半天成了宣传小语你一个人了,简直是浪费国家资源......” 没听到心上人半句夸奖就算了,反而是被数落了一通,饶是林语再乖巧听话,这时候也忍不住有些不高兴起来,她皱起漂亮的小鼻子,用力咬着嘴唇气鼓鼓的反驳道:“哼,人家可是一分钱都没有要,义务帮你们华海做宣传,你不知道夸人家几句就算了,现在还这么挤兑人家......” “呵呵,小语,你们拍的就这种片子还想收钱?我不跟你要打广告的费用就不错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华海市财政每年要给央视多少广告费吗?”陈扬捏着林语吹弹可破的脸颊哈哈乐道,反正道理都在他这边的。 林语闻言小脸一别,躲开陈扬使坏的大手,气苦道:“哼,你是大领导,人家总是说不过你的,你就知道欺负人。” 看着林语现在已经很难得流露出来的小女儿娇态,陈扬不禁哈哈一笑,道:“好了,不欺负你了,片子拍得挺不错的,虽然没有宣传主旋律,但是宣传效果还是勉强达到了,这样吧,改天我让市委宣传部给你们剧组开个迟来的庆功会,再给你这个义务给政府打工的青年志愿者颁发一个三八红旗手奖章,这样总成了吧?” 林语被逗得扑哧轻笑起来,心里那小小的不愉快立时便没了踪影,仰起俏脸,娇嗔道:“去你的,难听死了,人家才不想要什么奖章呢。” 说说笑笑间,两人已经被动的随着人潮又走到了下一处景点,这里算是整个周庄最主要的一条干道了,虽然也是青石路,但还算是比较宽的,人流总算是松了不少,而漫步在古朴街道上的陈扬也才真正的算是有了一些游玩的兴致。 青石路旁边就挨着通过周庄中心的小河,因此有不少岸堤处都停靠有专门出租给游客的具有江南特色的小扁舟,让游客自驾游,不少感到新奇的游客都跑去租船去了,也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陆路上面的交通压力。(未完待续。。) 第三四六章 周庄游记(二) 陈扬还有点公事要办,对这种自驾游也没多大兴趣,反倒是林语难得的跟情郎一块出来游玩,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一样,看到什么都想要跟心上人一块试试,这时就挽着陈扬的胳膊低声问道:“老公,我们也去租条船吧,好不?” “太阳这么大,没多大意思吧?”陈扬无所谓的回了一句。 “咱们就试试嘛,好吗,老公?”林语娇嗔着说道,她可不愿意放弃这么样一个跟陈扬泛舟河上的好机会,“再说了,万一前面人还是那么多,咱们走水路岂不是没这么挤了?” 林语这个说法倒是让对之前那人潮汹涌景象仍心有余悸的陈扬暗暗认同,想了想,反正也不急在一时,就点头应下道:“那行,咱们也租条船试试。” 林语闻言欣喜不已,她那压抑许久的天性也禁不住绽放出来,欣喜之下,她不管不顾的踮起脚尖就用力的亲了陈扬一口,调皮的嘻嘻笑道:“老公,你真好。” 陈扬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赶紧用手擦了擦被林语吻过的痕迹,皱眉道:“小语,你这都跟谁学的?没见这儿这么多人吗?” 虽然被陈扬责备了一句,但林语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反而是一脸娇羞的呵呵掩嘴轻笑起来。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调皮了啊! 陈扬拿她没辙,只能是抓紧她的手,一路跟着其他的游客也朝一个堤坝旁边走去。 岸边到处都是卖各种旅游品的小店铺或临时搭台的游商。都是些琳琅满目的小玩意,林语童心未泯,加上又是跟情郎一块同游,走走看看不知不觉间买了满满几个小袋子东西,陈扬帮着提了一个大袋子不算,她自己两手都提满了,让几乎从没怎么逛过街的陈扬无语极了,对女人这种完全控制不住的逛街购物欲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可不是,即便像林语这样一个清心寡欲的女孩子,一旦逛起街来。也是一下子迸发出了女人的天性。 快走到一处租赁点的时候。两人却看到有一个老妇人跪在路边行乞,这老妇看上去快六十岁了,满脸皱皱巴巴的皱纹,没有下肢。一寸寸的爬行。看到每个路过的客人老妇都用她那带着浓重乡下口音的普通话请求过路的客人施舍点钱物啥的。可路旁的游人尽皆侧目,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快步走过。 好不容易终于有一个穿着时髦高档的女人动了些恻隐之心,路过老妇身旁时顺手掏出一块钱。扔到了那老妇面前端着举起的破碗里头,“赏你的!”一句话,动作娴熟,显然这贵妇经常干这种乐善好施的小事情。 林语天性善良柔弱,最看不得别人受苦,同时也几乎是逢乞必施,看到那老妇可怜兮兮的模样,她赶紧三两步走了上去,走到老妇面前时停下了脚步,刚想掏钱,可这时两只手里都提着袋子,腾不出手来。 老妇看到这个年轻女孩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心中感动不已,但却是很“善解人意”地趴在地上摆了摆手,示意林语离开。 可林语这时却突然蹲下了身体,那老妇微微一惊,以为林语是想近距离地训斥自己几句,下意识的就往后挪了挪,可这时却见林语用腾不开的手合眼神示意老妇自己动手去淘她的坤包。 老妇的手脏到不能再脏,黑得像刚捡完煤渣,可林语就那样蹲在老妇的面前,任由那脏手去掏她那只名贵的坤包。 在林语施舍钱给那老妇人的时候,边上不时有人路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林语蹲下来让老妇人自己取钱的动作让过路的人们感到诧异的原因,总之这时候很多人纷纷都停了下来,驻足在旁边观看。 那老妇眼中现出浓浓的感激之色,颤巍巍的手从林语坤包里掏出一只皮夹来,打开后,里面有一张男人的单人照片,照片明显是多年前拍的,不是别人,正是陈扬,林语的钱夹里有一叠百元大钞和一些零散的零钱,老妇却让人很意外的没有拿那些百元大钞,而是从林语那些零散的钱里面选出了一张面额最小的十元钞,然后就赶紧把林语的钱夹恭恭敬敬的放回了坤包里,从林语感激的笑笑。 这一幕不禁让边上的游客们感到惊讶不已,的确,老妇人做为一个乞丐,却仍然保持着心底里的一丝纯净,当然了,林语的举动更是让周围许多人感到羞愧不已,大家纷纷自发的鼓起掌来。 就连在林语之前给老妇人扔了一张一块钱纸币的那个贵妇人看到这一幕场景之后,也同样是羞愧的低下头来。 林语看到老妇只取了十块钱之后也有些诧异,但还是微笑着朝老妇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转身急匆匆的回到了陈扬身旁。 看到陈扬一直看着她笑而不语,林语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低声道:“老公,我是不是很傻啊?” 陈扬笑了笑,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道:“不,你不傻,你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很多。” 是的,不是施舍钱多钱少的问题,是陈扬在这一刻看到了之前那贵妇灵魂深处的某种傲慢,某种偏见,某种如乞丐般的卑微,她那弧度优美的一扔,是她的施舍,是她的恩赐,是她强势对弱势的怜悯。 而林语这一蹲,蹲出了她的高贵,这样的女人,可爱之外,还有可敬。 这让陈扬感到很欣慰,他很欣慰的看到林语的成长,又或者应该这么说,从始至终,这个从小镇里走出来的姑娘尽管已经取得了世人难以企及的成就,尽管已经拥有了亿万身家,但她一直都没有因为环境或者身份地位的改变而发生变化。她一直都还是当年小镇里的那个纯朴善良的小姑娘。 林语没想到陈扬会这样的夸奖自己,顿时更觉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脸红红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姑娘,小心啊!” 就在陈扬两人还在说话的当口,突然间从两人身后传来一声惊急的喊声。 陈扬一愣神间,下意识的就把林语往怀里一带,紧接着就听到“轰”的一声马达轰鸣声,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跑车从道路中间呼啸而过...... 这车驶来速度极快,道路两旁的游客纷纷躲闪开来。也幸亏这儿是周庄的主干道。道路比之前那些巷子要宽上许多,否则以这辆跑车此时的速度,恐怕非撞倒几个游客不可。但饶是如此,仍有不少游客因为躲闪过急。踉踉跄跄的摔到了地上。 陈扬虚惊一场。向那位朝他俩示警的乞丐妇人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老妇人笑着咧开了嘴,用她那很蹩脚的普通话道:“没事就好,先生小姐你们都是大善人。好人总归会有好报的。” 话虽不多,但很纯朴,透着浓浓的感激之意,也许并不仅仅是因为刚才林语施舍了她十块钱,更重要的是林语给了她做为一个人许久未曾见到的尊严了吧。 这时候旁边不少游客冲着那辆早已经呼啸而去的阿斯顿马丁跑车破口大骂了起来,只可惜,人家早跑得没影儿了,游客们顶多也就能过过嘴瘾罢了。 其实刚才陈扬两人离得跑车还有一段距离,但林语也是着实吓了一大跳,这时回过神来,却才发现自己早已经被陈扬抱在了怀中,虽然很享受陈扬的怀抱,但毕竟这儿游客众多,等车跑远了,她还是很快便离开了陈扬的怀抱,重新让陈扬牵住了她的手腕。 对于这辆突如其来的豪华跑车,陈扬倒不觉得这车多么豪华罕见,让他稍微有些诧异的是,这儿人这么多,而且外面的路牌明明标着是步行街的,这跑车怎么能驶进来呢?还这么随意高速驾驶,简直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嘛? 皱眉想了一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人查一查这车,刚要从兜里掏出手机来,却才发现两只手都没有闲着,刚好他手里的大袋子里装的都是些吃的零食和饮料,本来是林语买来想要在两人泛舟河上的时候享用的。陈扬也没多想,干脆拉着林语走到了那行乞的老妇人前,弯下腰,把手里那装满食物的大袋子轻轻放在老妇人面前,笑着说道:“老人家,我们待会儿得去划船,这些吃的东西就给您吧。” 说罢也不等老妇拒绝,拉着林语就快步朝堤坝的阶梯走了下去。 “不,不,先生,先生......” 老妇人想要拒绝已经来不及了,加上她身有残疾,只能是望着陈扬两人的背影远去,眼中泛出了白花花的泪光来,口中喃喃的说道:“愿菩萨保佑你们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哟.......” 租船的手续并不复杂,只用交一百元订金就能租用一艘三人乘坐的小扁舟了,到了上岸的时候再把剩余的租金补上就可以了。 陈扬身边向来都是跟有几个跟班的,因此他也渐渐养成了什么东西都不带的习惯,这时候自然是没钱的,他倒也不客气,在船老板微微有些诧异的目光中,一脸无所谓的从林语坤包里把钱夹拿了出来,取出一百块交给船老板,租了一艘普通的小船。 等两人上了刚租来的船慢慢开远了之后,船老板才露出一脸的鄙夷之色,口中忿忿不平的撇嘴道:“他吗的,这年头真是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咦,不对啊,这吃软饭的小白脸怎么好像有点面熟呢?” 旁边一位肥胖的妇女看样子应该是老板娘,一巴掌拍在了船老板脖颈上:“你嘀咕什么呐,还不赶紧给老娘干活儿去!” 船老板被老婆拍了也不气恼,只是当把目光从渐行渐远的小扁舟上收回来之后,口中犹自嘀嘀咕咕的说道:“是挺面熟的嘛......” 船老板的第六感很准确,当然了。倘若他们夫妇俩知道刚刚租船的那个男人跟他们家里挂在客厅里的那张大幅肖像画里的人是同一个人的话,恐怕他现在说什么也得追上去把刚收的一百块钱退还给陈扬了。 也幸亏林语聪明,临离开家的时候不仅仅自己带了墨镜还帮陈扬也弄了一副,不然的话,就刚才那么近的距离,船老板肯定能认出来陈扬这个华海市委书记了。这样一来,陈扬别说还想悠闲自在的在这儿游玩观赏,恐怕他连在周庄里走一小步都极其困难了。 好在除了天天对着陈扬画像顶礼膜拜的本地人之外,游客们却不认识陈扬这位华海大人物,因此陈扬两人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倒也没必要太担心被人给认出来。 船老板租赁的小扁舟都是手自一体的。可以选择自己动手慢慢划,也可以选择开动船上的小马达。 陈扬本来还想试着在舱外划几下试试看的,可林语看到外面太阳比较大,又怕陈扬累着了。就硬是把陈扬给拽到了舱里。然后选了最慢的一个档位。让小船自动往前缓缓行驶。 而陈扬也没马上就顾着坐下来休息,直接取出手机给秘书林刚去了个电话,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就只简单说了一下刚才那在闹市中飙车的豪华跑车的事儿,让林刚去查查这车的情况。总而言之,不管这车什么来头,既然被他撞见了,以后别说在这人多得够呛的周庄飙车了,即便是到了市里,这车也甭想再蹦跶了。 林刚听后反倒是吓了一身冷汗,陈书记的安全自然是他考虑的第一要点,听了陈扬简单的交代之后他自然是赶紧答应了下来,虽说华海有钱人不少,但这种几百上千万的跑车毕竟还不是普通大众消费得起的,以林刚这个市委第一大秘的能量,要查出来简直是小菜一碟。 而林刚原本只知道陈书记去了南郊半点事,却没想到陈书记原来目的地是周庄,他本就很聪明一人,昨晚跟陈扬去军分区的时候就见过林语了,他估摸着陈书记八成是跟林语玩儿去了。虽然陈扬在电话里交代他不许声张,但为陈书记的安全考虑,尤其是又出现了闹市飙车这种情况,他觉得自己还是有责任立刻赶过去,反正到时候不出现在陈书记面前就行。 陈扬给林刚简单交代过之后,就没再理会这种小事情了,然后便很悠闲的待在船里,跟林语享受这难得的二人世界起来。 林语本来还以为今天得待在家里一天了,没想到陈扬会放弃工作专门抽空来陪她,她自然是幸福得不行,一进到船舱里便跟没了骨头似的紧紧的依偎在陈扬身边,俏丽的脸庞上时不时的现出笑意,把她此刻的幸福快乐毫不保留的洋溢了出来。 “小语,瞧你,打一上了船就一直傻笑什么呢?”陈扬知道她心里高兴,但还是忍不住要逗逗她。 “随你怎么取笑人家都好,反正人家就是觉得跟你在一块开心嘛!”林语咯咯轻笑着回道,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情感。 对于这个幸福的小女人,陈扬想逗逗乐子都不行了,只能是用手无聊的把玩着林语那一头黒瀑般的头发,边随口问道:“对了,小语,你们团里给你放了几天假?” 一提到假期的事儿,林语的好心情便淡了不少,她有些郁闷的说道:“原本就是两天假的,不过,我.......”说到这儿,她停了下来,然后抬眼看了看陈扬,语气哀怨的小声恳求道:“老公,我不想回团里了,我想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对于林语的这个要求,陈扬倒不觉意外,一来林语本来就没多少心思在工作上,二来又发生了昨晚上的事情,跟她们团长闹得挺不愉快的,虽说经过昨晚一事,那余团长肯定多少能估摸出些味道来,以后哪里还敢为难林语,但林语毕竟还有军籍在身,不管是否离开团里,总还是要正大光明的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走了之。 仔细考虑了一下,陈扬才对林语说道:“小语,你现在毕竟还是个军人,言行举止还是得按照部队的纪律来行事,等收了假,还是回团里报道吧。” 林语闻言小脸一垮,却也知道陈扬的决定自己也改变不了。于是只能乖乖的点头答应道:“哦,我知道了。” 看到她这委屈的模样,陈扬有些不忍,便摸了摸她滑嫩的脸蛋笑道:“怎么了,不高兴了吗?” “没有,人家只是舍不得离开你嘛。”林语低声回道,两手却是不自禁的紧紧环住了陈扬腰际,仿佛一松手陈扬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陈扬笑着宽慰她道:“呵呵,傻丫头,这样吧。你先回团里忙完这阵巡回慰问演出。等年底就打退伍报告吧。” 林语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在陈扬怀中坐直了身子,惊喜不已的问道:“真的啊?老公,我真的可以申请退伍吗?” “怎么。不愿意?”陈扬打趣她道。 “不是的!”林语急忙否认。然后马上笑逐颜开的用手环住陈扬的后颈。问道,“老公,那到时候我是不是可以一直在华海陪着你了?”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赶紧解释起来,“不不不,老公,我没有想过要天天缠着你,到时候我自己再买一套小房子,然后我每天都会乖乖的待在家里的,只要你偶尔能来陪陪我就行了,我不会跟姐姐们......” “傻丫头,你这脑子都想些什么呐!”陈扬哭笑不得的捏了下她的脸蛋儿,“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当成我陈扬养的金丝雀吗?还自己买一套小房子,亏你想得出来,咱家里的房子还嫌不够空吗?” 虽然被陈扬训斥了一通,但林语却暗暗欣喜,吧嗒一声,用力的亲了陈扬脸庞一下,“老公,你真好呢,反正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陈扬拿她真是越来越没办法了,摇摇头道:“不过等年底你也不一定要到华海来了。” “啊?”林语一怔,不解其意。 “呵呵,到时候说不定我调动工作到其他地方去了哦。”陈扬笑着解释道。 林语这才松了口气,一脸温柔的把脑袋抵靠在陈扬肩头,轻声说道:“反正人家不管了,你在华海也好,调到其他地方工作也好,总之老公你去了哪里,小语就跟着你去哪里的,小语知道自己是个没什么大本事的小丫头,但是小语会天天给你做好多好吃的饭菜,会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林语朴素动人的情话听得陈扬心中不自觉的涌动起一股柔情来,伸手把她抱在了怀中,目光却是远远的眺向了舱外,舱外的天空蔚蓝一片,可一想到自己肩头那沉沉的责任,陈扬的心境也渐渐的沉静了下来。 是啊,自打自己踏入仕途以来,这么多年下来,自己辗转了很多地方任职,而现在,华海,似乎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只希望,这一次的离开,将会是最后的一次,而前方,会是像自己现在头顶上方的那一片晴空那样,蔚蓝无云,海阔天空! 似乎能感受得到陈扬的心境变化,林语再没有打扰陈扬的思绪,只是静静的依偎在陈扬怀里,享受着这一刻幸福,而她柔情似水的眼波始终没有离开过陈扬的脸庞。 是的,这么多年了,可她却依然没有看够看厌这张兴许不是那种小女生们喜欢的帅哥脸蛋,但却绝对棱角分明,坚毅沉稳的脸庞。自从十多年前,这个男人给自己打开通向世界的那扇窗之后,自己心里头的那扇小小的窗口其实就已经悄然间关上了,除了他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一个男人了。 十多年了,弹指一挥间,我没变,他也没变....... .. 虽然船速很慢,但幸福的时光总是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刻,当林语依依不舍的跟着陈扬下了船之后,两人便顺着路标,一路找到了一家看似还挺不错的餐馆,打算中午简单吃顿饭,待会儿就得动身离开了,毕竟,陈扬今天还是有工作在身的。 这家餐馆是一栋三层居民楼改建而成,小楼建得很有江南园林的韵味,一看便知道是有些年头的老房子了。 两人走进去之后,陈扬放眼看过去,就见这时还不算正常饭点。可一楼大厅几乎都已经坐满客人了。 很快,就有一位穿着旗袍漂亮婀娜的女服务员笑脸盈盈的迎了上来:“先生,小姐,两位好,请问是来用餐的吗?” “是的,同志。”陈扬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无奈笑笑,这不是废话吗? “请问你们这里还有包间吗?”林语插话问了一句,倒不是她喜欢享受,而是担心陈扬跟这一大帮游客混在一堆万一被认出来会影响不好。 “不好意思。两位。包间已经都订出去了。”女服务员一脸歉意的笑笑回道。 “那算了吧。”林语见没包厢了,自然就不打算在这里用餐了。 陈扬却是摆了摆手,对服务员道:“没事儿,能给我们安排个靠窗户的位置也行。” 服务员赶紧翻了翻手中的餐位本。很快便笑着对两人道:“靠窗户的位置还有。在二楼。两位请跟我来。” 说罢,转身便要领着陈扬二人上楼,可就在这时。院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紧接着便是一声刺耳之极的刹车声音以及一阵过路游客们的惊呼声。 陈扬两人下意识的循声回头看了过去,却见居然还真是巧了,竟然又是那辆拉风之极的银灰色阿斯顿马丁跑车,不一样的是,这辆豪车这回却是停了下来,跟着便从车里跳下来四个打扮时髦前卫的年轻人来。 三男一女,都是二十啷当岁年纪,一看便知道是家里有钱有势有背景的少爷小姐,这帮人下了车之后,便旁若无人的大声说笑着朝餐馆里走了过来。 见此情景,陈扬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暗道林刚怎么办事的?这都大半天时间了怎么还没处理掉这破车? 林刚这时候要知道大老板的想法可真是冤枉死了,事实上他挂了电话之后第一时间就通过市交警支队对所有挂华海车牌的阿斯顿马丁跑车进行了统计,最后一统计,市里一共有35辆阿斯顿马丁跑车,银灰色的有5辆,拿到车主资料后,林刚立刻给那5辆银灰色跑车车主亲自去了电话,可经过排查发现,这5辆车目前要不就没出门,要不就是在华海市区溜达呢,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林刚干脆把所有这35辆车的车主电话统统都打了一遍,可得到的结果却跟前面是一样的,这些车主都没人承认自己跑周庄去了。 于是乎,经过排查之后,林刚怀疑周庄的这辆阿斯顿马丁跑车应该是外地车,可这样就比较麻烦了,毕竟国内同类型的车数量少说也有上千辆,而且以林刚的能量,恐怕还不足以覆盖到全国范围内进行排查,只能是通过天网系统看看近期进入华海境内是否有这辆车的存在,可这个工作量实在太大了,林刚也不敢滥用政府资源,没办法,林刚只能是采用了一个笨办法,亲自驾车急急的赶到周庄来了。 陈扬自然不知道林刚焦头烂额的样子,当然,以他的身份地位,更不会跟这几个年轻人发生什么交集,稍微停顿了一下,他便示意那女服务员继续领他们上楼。 服务员会意,正打算继续工作呢,可这时候刚进到餐厅里的那伙人中的一个打着钻石耳钉的男青年便冲着这位女服务员嚷了起来:“哎,那谁,过来一下,给我找个包间。”嚷完之后,还皱起眉头嘟哝了一句,“我靠,这破地儿哪来的那么多鸟人啊,想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喝点小酒都没有,真他吗够呛。” 服务员有工作要求,只能是朝陈扬二人歉意的笑笑,示意二人稍微等会儿,陈扬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便暂时跟林语先停了下来。 很快,服务员把刚才跟陈扬两人说过的话对刚进来这四位时髦青年重复了一遍,但跟陈扬二人的宽容理解不一样的是,这回她刚一说完没包厢之后,那嚷嚷的耳钉男立刻就满脸不爽的发起火来,手指着二楼骂道:“你吗有没有搞错啊,楼上不是好几间包厢空着的吗?怎么着,怕咱哥几个没钱还是咋的?” 服务员吓了一跳,她其实是这间小店老板的小女儿,叫玲玲,大学毕业之后就在家里这间小店工作了,至今已经快两年时间了。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看到外面那辆豪华跑车,加上这几个年轻人一身名牌时尚装束,自然不难猜到这几个有钱的年轻人不好惹,只是饭店的包厢确实早都订完了,她也没办法不是。 “几位先生,小姐,那些包厢真的都已经被客人预订出去了,只是现在客人还没来才空着的。”玲玲耐心给几位少爷小姐解释道。 “这我可管不了,别说现在包厢里头没人。就算有人也得给咱哥几个腾出来。”耳钉男一脸不耐烦的冲玲玲挥了挥手。“行了,你也别废话了,赶紧带我们上去吧,否则别说哥们没提醒你。待会儿小心哥们一个不爽就把你们这间小破店给砸咯。” 玲玲被吼得胆战心惊的。赶忙小声道:“先生。这个我做不了主,我去帮您问问经理好吗?” 也是不巧了,偏偏她父亲最近进了医院。母亲就去医院照顾她父亲,这店自然就交到了她手中,而她口中的经理其实就是她自己。 耳钉男脾气挺暴躁的,一听就不耐烦了,“哪儿那么多废话呢,你爱叫叫去,哥们先上去歇会儿,起开,别挡着哥们道儿!”边嚷着,他一伸手就把站在他跟前的女服务员往边上推了一把。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还是手劲确实挺大的,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推,直接就把那玲玲推得往边上踉踉跄跄的连退了好几步,然后一个站立不稳便一屁股摔坐到了地板上。 玲玲穿的工作服是一件丝绸旗袍,本来旗袍裁剪得就够紧身的了,偏偏她穿的又是高跟鞋,这下子摔得结结实实的,不仅脚崴了,就连那旗袍侧边也一下子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来,霎时间就把她白花花的大腿给露了出来。 玲玲毕竟也就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家,哪里见过如此蛮横不讲理的客人,加上这一跤摔得不轻,把她屁股摔得生疼,根本就不能立刻重新站起来,脚腕被崴到的地方更是疼得她一下子眼泪都飙了出来。 “你们,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的呢?” 玲玲坐在地板上一边用手背抹泪,一边哽咽着对耳钉男几人说道。 耳钉男却是丝毫歉意都没有,看到玲玲这么一个女孩子摔了个难看之极的姿势,反倒是手指着玲玲那旗袍裂开处,乐得哈哈大笑起来:“哥几个,瞅见没,这妞今天穿的是粉红色的哟。”然后回过头对身后那一男一女问道:“对了,二郎,小美,你们那儿穿粉红色小内的妞儿是不是特带劲啊?” 他身后一男一女顺着他所指地方一看,还真是粉红色的,便纷纷笑了起来,指指点点的用鸟语叽里呱啦的说道了起来。至于几人说的什么,自然是些污人耳目的脏话了。 过得一会儿,剩下一个站得稍微远点的男青年才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快的对乐得不行的几人道:“小斌,行了,你们别搞这么多事儿。” 而玲玲这才惊觉到自己旗袍破了个大口子,并且已经被这几个恶人给瞧了个真切,一时间又羞又气,悲从心来,竟忍不住捂住脸呜呜大哭了起来。 说实话,自打这几个青年男女进到餐厅里之后,立刻就吸引了不少食客们的注意,而耳钉男这么一闹腾,更是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如果是在影视剧当中,这个时候自然会有人挺身而出,锄强扶弱,去帮助陷入困境的服务员玲玲,但遗憾的是,这里是现实,现实就是这几个飞扬跋扈的青年男女们闹腾了半天,却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制止这些纨绔们的恶行,甚至连一个上来帮忙扶玲玲一把的人都没有,顶多也就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看什么看,不想找事儿的话都他吗给我扭回头去!” 耳钉男似乎也察觉到餐厅里的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立刻很不爽的冲食客们吼了一声。 他这一吼还真挺见效的,这下子,食客们连怒都不敢怒了,纷纷乖乖的把头转了回去。而本来还想着上来把玲玲扶起来的几名闻讯赶到的饭店工作人员也吓得都退了回去。(未完待续。。) 第三四六章 周庄游记(三) 服务员玲玲被这几个青年男女戏耍羞辱的时候,陈扬二人一直站在上二楼的楼梯口附近,即便是想要阻止耳钉男施暴也来不及了,看到玲玲被推倒在地上的时候,林语虽然心里也挺害怕的,但心地善良的她还是不顾自己的安危,想要上前去帮一把玲玲,即便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至少把人从地板上给扶起来也是好的。 只是她刚想要上前去,可陈扬却是第一时间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的确,这个时候玲玲已经被推倒了,林语这么个弱女子上去只能是羊入虎口,陈扬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倘若一不小心被人给认出来,更会招惹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林语被陈扬护住后,本来也以为陈扬要上去制止这几个青年的恶行,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帮助玲玲,可她却绝对不希望看到陈扬以身犯险,于是她赶紧伸手拽住了陈扬的衣襟,可陈扬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一直就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伙牛=逼得不行的青年撒野,戴着副黑超墨镜的脸庞上一直都是淡淡的表情,就跟一楼餐厅里那十几桌食客们一样,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林语顿时有些纳闷起来,在她心目当中,陈扬一直都是嫉恶如仇的大英雄,怎么会跟那些胆小怕事的人一样呢? 不,这怎么可能! 林语绝不相信。 的确,尽管陈扬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的一丝情绪波动。但只要在他身边工作时间足够长的干部都很清楚,往往这个时候的陈书记才是最让大家敬畏的时刻。 事实上陈扬此刻已经出离愤怒了,除了因为那耳钉男等几个青年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的撒野作恶之外,更让陈扬感到愤怒的是,这满满一间屋子里好几十号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挺身而出仗义执言的,尤其是这帮家伙里还有两个讲着日本话的青年男女,这大几十号人,三十多个大老爷们,竟然任凭这一男一女两个日本畜生嬉皮笑脸的羞辱我们的国人。而这。显然才是最让陈扬痛心疾首的原因所在。 他之所以一直没动,一来是因为那耳钉男撒野太突然了,二来他也想看看是否有人会站出来帮一把这个无助的女孩子,但很遗憾。他看到的只是一张张漠然的脸孔和一大群连话都不敢吱一声的懦夫。 曾几何时。国人的血性竟然已经变得这么的淡薄了? 对此。陈扬不得而知。 “小语,你在这儿待着,我过去一下。” 陈扬淡淡的交代了林语一句。语气中有着一种难以的失望。 的确,只要他在这儿,这个女服务员就不会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了,可是,倘若是他现在不在现场呢? 陈扬不敢相信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 “老公,你别......”林语心里有些担心,下意识的就紧了紧陈扬的衣襟。 陈扬却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没事,别担心,你好好待在这儿就行。” 林语看了一眼那个犹自摔坐在地板上抽噎着的女服务员玲玲,她心里也清楚,这个时候恐怕除了她男人,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对玲玲伸出援手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陈扬,低声嘱咐了一句,“那你小心点儿。” 陈扬点了点头,跟着便快步朝玲玲走去, 耳钉男这时跟那两个日本人嘻嘻哈哈的笑闹了一会儿正觉得没什么劲儿呢,显然玲玲的软弱无助加上满屋子的人又都没人敢站出来挑战他们,在这帮纨绔们眼中,这简直没劲极了,正打算着上到楼上包厢休息呢,没想到这个时候陈扬居然冒了出来。 看到陈扬径直朝玲玲坐着的方向走了过去,耳钉男眼睛一亮,兴奋的吹了声口哨:“哟,还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找抽的傻比哦。” 他身旁的两个日本人也是暗暗有些惊讶,估计他们也是头一回见到中国人里面居然也有敢见义勇为的,一时间不由得好奇不已的打量起了陈扬。 陈扬戴着一副大墨镜,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束,步幅稳健,一路走过来既不理会耳钉男的挑衅,也不理睬另外三人玩味不已的目光,看上去倒是一副挺镇定自若的样子,但耳钉男几人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来陈扬有什么特殊之处,除了挺能装叉之外。 而陈扬的出现,显然也让一楼餐厅里那些正用餐的食客们精神一振,他们中不少人都壮起胆来重新把头扭了回来,关注起了事态的动向。倒不是他们现在一个二个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而是国人都有这种劣根性,只要有人挑头,那么大家伙的胆子就壮了起来,反之,没人敢挑这个头的话,人人都害怕成了被枪打的出头鸟。 很快,在众目睽睽之下,陈扬便走近到了玲玲的身旁,他也没理会更多,直接伸手扶起了玲玲,口中轻声询问道:“好点了吗?来,我扶着你过去坐下。” 玲玲没想到陈扬这位她刚刚接待过的客人在这个时候居然敢挺身而出,尽管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但已经足以让她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了。 “这位先生,谢谢你。”她一边低声抽泣着道谢,一边顺从的任凭陈扬揽住了她的肩膀,架着她,把她从地板上扶了起来。 看到陈扬无视自己的挑衅,当众把玲玲扶了起来,耳钉男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嘿嘿,本来还觉着没多大意思呢,现在好玩了!” 说罢,他很是得意的活动了一下筋骨,正考虑着上去是先给这装比犯两个大耳刮子呢,还是好好的调戏一下这个装比犯再说。 “小斌,算了,别搞事了。” 穿一身白色休闲服的长发青年轻轻拍了拍耳钉男的肩膀,皱眉劝了一句。 “田哥,你别管了,难道你不觉得这个装比犯欠抽吗?”耳钉男有些不快的嘟哝着回了一句,长发男青年正待再劝,耳钉男却是不爽的截断他道,“田哥,没事儿,我就过去跟这装比犯说几句话,我不再动那小服务员还不成吗?再说了,哥们可是有头有脸的人,总不能这样一句话就不说就让人下了面子不是?” 长发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行,你也别把事儿搞大了,稍微教训一下那人就差不多了,咱们下午还有其他事儿要办呢。” 两人交谈之时完全没有避开旁人的意思,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决定了陈扬的生死。 很显然,这个时候的他俩是拥有足够自信的,在他们眼中,这满屋子的人跟蚂蚁没什么两样,想踩就踩两脚,不想踩的话就随便教训几句算了。 不管陈扬信不信,但至少屋子里的食客们都相信了。也难怪,在这些寻常百姓眼中,能开得起价值上千万跑车的人会是什么普通人吗? 这一刻,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禁在心里轻声叹息起来,既是替陈扬即将遭到的厄运感到不值,同时也是暗恨老天的不公,为什么这些有钱有势的鸟人这么猖狂放肆也没有人来修理他们。 很快,耳钉男就走到了陈扬身前不远处,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意,目光却是冷冷的盯着小心翼翼扶着玲玲的陈扬。 “哎,那个谁,哥们现在给你个认错的机会,只要你现在跪在哥们跟前朝天大喊三声‘我是装比犯’,哥们就当今天没事发生,OK?” 等陈扬扶着玲玲快走近到一处大圆桌旁的时候,耳钉男终于开了口,他倒是挺好说话的,看来也不打算动粗了。 只可惜,他的好意陈扬并没有心领,陈扬就跟这几个人完全不存在一般,扶着脚崴了的玲玲轻轻的坐在了椅子上。 “哎哟!”玲玲刚一沾上椅子,屁股就是一阵生疼,显然刚才那一跤摔得不轻。但她还是强忍着痛缓缓的又坐了下去。 “很疼吗?要不要我打120?”陈扬皱眉问道。 “我没事,先生,我能顶住,您还是,还是别管我好了,您快走吧。”玲玲赶紧摇了摇头,同时反倒劝起了陈扬,显然她也不希望这样的一个好心人会遭受到跟自己一样的厄运,要知道这几个坏家伙可不是善茬啊。 陈扬却是没有接受玲玲的好意,当即掏出了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自顾自的拨起110来。 “喂,是110报警中心吗?对,我要报警,我姓陈,对,我现在在市南郊周庄小石街......” 陈扬顿了顿,捂住了话筒,问玲玲道,“对了,小同志,你们这儿叫什么饭店来着?” 玲玲如同看外星人一样的表情怔怔的看着陈扬,好半天才傻愣愣的回复道:“叫,叫川流不息川菜馆。” 陈扬这才继续刚才的报警电话:“同志,这儿是市南郊周庄小石街一家叫川流不息川菜馆,对,有四个恐怖分子对一个女服务员进行了长时间的殴打,三男一女,其中有两个日本籍恐怖分子,请你们立刻出警。”(未完待续。。) 第三四七章 周庄游记(四) 很快,陈扬便打完了110报警电话。本来打电话报警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也是一般群众遇到困难时的第一反应。但任何事情都有特殊性,比如说现在,在场的人也并非没人想到要打电话报警,可一来明知道报警意义不大,天知道警察来了是帮谁的,二来谁知道万一被这几个有钱有势的纨绔青年发现了自己,会不会引火烧身,大难临头啊。 总而言之,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不会想到去报警,可陈扬现在不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了,而且还给这几个纨绔子弟安上了一个夸张的衔头——“恐怖分子!” 这......倘若不是亲眼目睹了陈扬报警的全过程,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么滑稽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眼前。 不仅在场的食客们不敢相信,就连那四个纨绔青年们此刻也都是一脸的讶然之色,很明显,在所有人眼中,陈扬这个时候就跟外星人也差不了多少了,当然了,在他们看来,陈扬这个外星人是来自火星的。 耳钉男一脸怪异的表情,这个时候他似乎已经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哈哈大笑了,他身旁的那俩日本朋友也是同样的一副表情。 “行,你牛掰!” 耳钉男冲陈扬竖起了大拇指,只可惜,陈扬却是根本就没有正眼看他,而是自顾自的摸出一盒香烟,点了起来,在警察赶到之前。他肯定是不能走了,不然的话,天晓得这帮人会怎么对付已成惊弓之鸟的女服务员了。 这下子耳钉男是真的有点扛不住了,本来还想着好好玩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煞笔的,可他就如一拳击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感觉他怎么挑衅调侃陈扬似乎都没有起到半点作用,整个人压根就被当成了空气。 而他身旁那个叫小美的日本女人这时也在一旁娇声取笑起他来:“小斌君,你不是整天说自己有多牛吗?嘻嘻,现在傻眼了吧,人家好像根本就懒得陪你玩儿呢。” 这小美此时没有用她的母语。反倒是说起了中文。而且还是十分标准的帝都普通话,显然她在中国待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另外一个叫二郎的日本男青年也附和着哈哈大笑了起来,也调侃起了耳钉男:“斌桑,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有点滑稽了呢?怎么搞得好像是斌桑你反倒成了一个没人搭理的小丑。哈哈。有意思。你们中国人真有意思!” 二郎这猥琐男跟小美一样,居然也是说着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而他的话无疑立刻就激起了边上看客们的怒意,只是在眼下这个情况下。众人顶多也就是面露愤慨之色罢了,或是嘀嘀咕咕的小声暗骂了起来。当然了,比之刚才,这些人的表现已经是有了巨大的进步,看来有了陈扬这只出头鸟之后,大家的胆子果然是壮了不少。 叫小斌的耳钉男被朋友用言语调戏,此时哪里还忍得住跟陈扬慢慢的玩,加上边上食客们壮起胆来之后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一张白脸顷刻间就阴沉了下来,而陈扬那一副满不在乎自顾自抽着香烟的样子在他眼中已经再没有半点值得饶恕的可能性。 没错,喜欢装比不是你的错,这年头只要兜里有俩小钱的人都好这一口,但是,在我刘斌面前装比,那就只能是怨你自己没长眼睛了。 耳钉男在肚里恶狠狠的暗骂了一句,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狞色,再没有半句废话,两三步就抢上前去,还抽空顺手抄起了一张圆凳就朝着背对着他正慢腾腾抽着烟的陈扬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耳钉男看样子以前没少跟人动手打架,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来形容也毫不过分,以至于等他挥起那张圆凳的时候,边上的看客才反应过来,现场立刻就响起一连串倒吸大气的声音。 “小心!” 总算还是有不少围观的人良心发现,大声示警起来。同时大家伙心里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没错,你这人敢于向恶势力叫板,咱大伙都打心眼里敬佩你,可是,你丫也太过分了点吧?脑残去打什么110就先不说了,可现在人家都拎着凳子要给你后脑勺开瓢了,你丫的还忙着摆POSE抽烟?非得装比装到这份上吗?难不成您老人家真是从火星来的? 当然了,这些示警的人里面,喊得最大声的自然是听陈扬吩咐一直老实待在楼梯口的林语,看到陈扬完全没有危机意识,任凭那耳钉男抄起凳子从身后偷袭时,林语哪里还顾得上陈扬的叮嘱,大声示警的同时,不顾一切的就冲了过来,而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用她那娇弱的身子替陈扬挡住耳钉男那凌厉无比的偷袭,尽管,她明知道自己这么冒失的冲过去极有可能被受到严重的伤害,但她还是不假思索的就这么冲了上去。 而随着林语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大美女的突然出现,立时就让现场看客们眼睛猛然一亮的同时,嘭嘭跳个不停的心脏再一次的猛往嗓子眼里一提。 的确,尽管林语此刻还戴着一副能遮住大半张俏脸的大墨镜,但任谁都能从她那玲珑有致的娇美身段中看出来,这绝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而这个大美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想要以她那娇弱的身躯上去帮那个到现在都还在忙着抽烟装比的火星英雄? 原本还获得了在场绝大多数人支持的陈扬这时候多少有点让大家鄙视起来,也难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任何一个心存善念的普通人想必都不会希望看到一个像林语这样的大美女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这个时候,大家伙甚至希望耳钉男的动作再麻利一点儿了。 其实用不着旁人替林语捏一把冷汗,即使林语动作再怎么快,此刻还是鞭长莫及,等她真赶过来的时候,陈扬恐怕早被耳钉男砸得后脑勺开花了。 而林语的突然出现,让耳钉男也是情不自禁的眼睛一亮,心说你吗刚才老子也是脑子烧坏掉了,怎么就没发现这破地方里头居然还有这种级数的大美人?草,都你吗是被这个装比犯给传染了。得,等收拾完这个装比犯,老子就弄弄这美人。 不得不说,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耳钉男的脑子里居然还能生出如此多的龌龊想法,真是让人想不佩服他也难啊。 尽管林语的突然出现让现场出现了一丝波澜,但实际上并没有对事态的发展起到任何良性作用,耳钉男拎在手中的红木圆凳也丝毫没有停滞的意思,伴随着耳钉男一声乖戾无比的骂声,雷霆般的砸向了陈扬后脑...... “草你妈,老子最烦的就是有谁闲的蛋疼装.......” “啊!!!” 这一瞬间,在场的所有食客都黯然的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目睹这一幕惨剧发生在朗朗乾坤之下,而一些胆小怕血的女生更是干脆死死的闭上眼睛失声尖叫了起来。 “不要啊......” 林语骇得俏脸刷的一白,大喊了一声的同时,眼前突然间一黑,竟然整个人软软的晕了过去。 “噢耶!” “干巴爹,小斌君!” 二郎和小美两个中国通在这一刻脸上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如同磕了药一般的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那一直显得颇有城府的田哥此时则是一副满脸无所谓的表情,摇摇头,自言自语起来:“这样也好,这个世界算是少了一个喜欢装比的蠢货。” ....... 尽管在场的几十号人出现了几十种表情,但很显然,再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止这一幕人间惨剧的发生,因为尽管已经有人大声示警,可陈扬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应过来,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没忘记抽他那根破烟。 是的,这一刻,除非是耳钉男良心发现及时收手,否则恐怕神仙来了也救不了陈扬那可怜的后脑勺了。 咣当! 不出所有人意料的,神仙总归只是存在于神话故事当中,一声巨响在下一秒钟便在餐厅里如雷鸣般炸响了起来。 而同一时刻,由无数滴血珠儿布成的血雨一霎那间便星星点点的洒在了空中,甚至就连空气当中都夹杂了浓浓的血腥味道。 或许是因为这浓浓的血腥味儿刺激了所有人那最原始的兽性,原本还感到害怕而闭上了眼睛的人们纷纷睁开了眼睑,而从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无一例外的把嘴巴张大到了极限位置,脸上也都只剩下了同样的一种复杂无比的表情,惊愕,恐惧,意外,目瞪口呆,不忍卒睹,等等等等...... 是的,这漫天血雨纷飞的画面实在太美,实在是太血腥,太恐怖,太残忍了,以至于在现场的所有人都集体失了声,成了一个个把嘴巴张大成了O型的傻瓜。 “啊!!!!!!!” 足足过了十多秒钟之后,现场才爆发出了一个尖锐到了极点的尖叫声音。 让所有人感到诧异的是,这声惨叫竟然是从刚才还满脸笑容的日本女孩小美的口中发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三四八章 周庄游记(五) 是的,没有人看错,也没有人听错,这声惨叫的确是从小美口中发出来的,而小美那原本还算略有几分姿色的脸蛋儿此刻也扭成了一团,变得煞白无比,下一秒钟,她才急忙用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似乎再也不肯多看一秒钟现场这如此恐怖血腥的画面。 二郎也像旁边那些他根本就瞧不起的中国人一样彻底失去了发声功能,只见他目光空洞无比的死死盯着头顶上方那恐怖之极的一幕,状若白痴一般的伸手来回抚摸着白胖无须的下颌,咂吧着嘴,使劲的吞咽着唾沫。 田哥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变成跟二郎差不多的白痴,但这一刻他也明显傻眼了,他瞠目结舌的同样仰起头呈45度角,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方向,喉结不停的轻轻颤抖着。 至于剩下的看客们,他们的表情也出奇一致,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做仰望星空状...... 原因并不复杂,因为此刻有一个人正孤零零的,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斜挂在天花板垂下来的那顶大吊灯上,没有发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响动,就像是睡着了又或者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就挂在那顶大吊灯上,晃晃悠悠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天上摔落下来。 滴答!滴答!..... 在现场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当中,不时还能听到从空中那人嘴角滴落下来的血滴砸到地板的声音。 很明显,从刚才的现场情况分析。耳钉男那雷霆一击绝对不可能把人砸到天花板上面去,那么结论就显而易见了,此刻在天花板上面晾着的就只能是耳钉男自己了。 是的,没错,挂在吊灯上的的确是耳钉男,他已经晕死过去了。 那么,陈扬呢? 所有人这才从那恐怖之极的画面中回过神来,可当他们重新把目光朝陈扬方才所站着的位置看过去的时候,却看到了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只见陈扬仍旧是背对着所有人默默的抽着香烟。而那之前就已经晕过去的林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扶过来坐下了。就坐在同样也被吓晕了过去的服务员玲玲身旁。 而更让所有人郁闷到快要吐血的是,现场发生了这么大件事,陈扬却一直没忘记抽他那破烟的同时,居然还有心情去关心那晕过去的服务员玲玲。只听他有些纳闷的连声说道:“哎。小同志。我说你别晕啊。你这什么身体素质啊......” 靠!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大条,人一个小姑娘能不吓晕过去吗? 所有人无不鄙夷的想到。而直到此时此刻,先回神过来的一小部分人才惊讶不已的发现。这个时候陈扬身侧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穿黑西裤白衬衫的男青年来。 这个男青年面无表情的肃立在陈扬身侧,一语不发。 陈扬不是医生,对于急救知识也所知不祥,面对这两个晕过去的女人,他实在是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没办法,他只能是故技重施,立刻掏出了手机拨打了120的电话,这次他的话同样简短,只是简单的告知了对方自己所在的位置有人需要紧急救治。 可不知为何,当陈扬把电话给挂断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而陈扬打完电话之后,才总算是回过了头来,皱眉对战争他身侧的男青年道:“小张,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陈扬的话语里透着几许严厉,话不多,只一句,但张飞还是听明白了陈扬的意思,显然陈扬是在责备他之前没有及时出手阻止耳钉男对服务员玲玲的施暴,毕竟当时虽然事态变化得相当突然,但以张飞的过人身手,想要及时阻止耳钉男还是轻而易举的,就比如刚才那样,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张飞从出现到出拳,仅仅只用了半秒钟就把耳钉男连人带凳子给一拳打飞到了天花板上,并且口吐鲜血直到现在都还没止住,显然是多处内脏已经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 小张还是头一次被陈扬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责备,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复道:“对不起,先生,我的工作职责只是保证您一个人的安全。”在外面,他从来都是称呼陈扬为“先生”,这也是他的工作纪律之一。 “哼,我的安全?就为了我的安全,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质女流被一帮恶徒羞辱施暴?呵,这样的安全我陈扬不要也罢!”陈扬不屑的轻哼一声,“小张,我只最后跟你讲一遍,你是人,不是机器,倘若还有下一次,你以后也不用再跟着我了,回你的工作单位上班去吧。” 张飞虽被狠狠的训斥了一通,但不知为何,此刻他心里却是热乎乎的,他知道,陈扬从来没有把他只看做是一个保镖,一条跟在身边的狼狗,在陈扬眼中,人人都是平等的,群众的利益大于一切。当然了,倘若陈书记不是这样一个铁骨铮铮心胸宽广的领导干部,自己又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沉默了一小会儿,小张才点头轻声应道:“是的,先生,我知道了。” 陈扬摆了摆手,没有再提这件事,抬起头,一脸漠然的看了一眼犹自挂在半空中晕死过去的耳钉男,似乎直到此刻他才想起来还有这一帮蠢货没收拾干净呢。 他缓缓走到了仍然处于震惊当中的田哥等几人跟前,皱着眉头询问道:“你们几个就打算让他一直待在那儿吗?” 田哥毕竟是出身豪门的公子哥,虽然已经嗅到了一丝危险正向自己逼近过来,但他总算是很快的清醒了过来。他没有回答陈扬的问题,反倒是脸色阴沉着盯着陈扬发问道:“你是什么人?哼,当众纵使手下伤人,你胆子倒是不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田少的话还没来得说完,就被“嘭”的一声闷响给打断了。 只见一只在半空中晃悠着的耳钉男突然间从上面掉了下来,如同自由落体的砖块一般,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正好给田少的话做了个生动无比的注脚。 所有人都没有理会从天而降的耳钉男,在场的食客自然是恨不得这恶少当场摔死拉倒,而耳钉男的同伴。两个日本人是吓傻了没动。田少则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犹自呈昏迷状态的同伴,并没有走过去施以援手。 显然,这个时候的他倒是很冷静的,既然前面陈扬已经打了120。只要小斌这蠢货没死。等医护人员到了之后自然会得到医治。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却是得把纵凶伤人的陈扬给留下来不可。 斜着眼看了看一直跟在陈扬身侧的那个看似瘦削但实则武力值惊人的保镖,田少很理智的放弃了做出诸如刚才小斌那样的愚蠢举动,他很清楚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就凭刚才这个男人的保镖所展现出来的惊人实力判断,别说自己了,恐怕这儿所有人加在一起也动不了陈扬分毫。 既然动不了武,那就只能是智取了。倘若真留不住人,那么也得让陈扬留下个名号来,不然的话,回头他们还怎么打击报复啊? 很快,田少就制定了一套策略,你陈扬刚才不是打了110了吗?这正好了,等警察来了,哥们看你还能飞了不成?只要把你人给记住了,回头哥们有的是一万种方法让你欲生欲死,对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忏悔一辈子。 的确,田少这话虽然狂妄,但以他的家世背景还真有这个资格。 当然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不知道陈扬真实身份的情况下的。 沉吟片刻,田少越发的镇定了起来,嘴角轻轻勾起,冷笑道:“呵呵,这位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必你也是有点背景的咯?不介意的话就说说看,看看我们几个是不是惹得起?” “啊!” 陈扬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陈扬便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才知道原来是服务员玲玲已经醒转了过来,但或许是前面受到的惊吓太甚,以至于她刚一醒转就失声尖叫了起来。 看到玲玲已经醒了,陈扬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也没理会田少刚才的话,直接就指了指玲玲,对田少皱眉呵斥道:“去吧,带着你那两个日本朋友,给这位小同志赔礼道歉。” “哈哈,让我们去赔礼道歉?” 田少不怒反笑,显然在他看来,这是荒谬之极的事情。 “怎么,不愿意?”陈扬淡淡的问道。 田少毕竟还是比较冷静的,尽管这时候他已经是怒火中烧了,瞥了一眼陈扬身旁站着的危险人物,他强自把胸口中的怒火摁了下去,冷笑道:“照你这意思,我们去给那女人道歉这事就算完了么?” “就算完了?”陈扬失声笑了笑,“当然没有。” “你!”田少闻言脸色霍然一变,再难笑出声来。 也难怪,他平日里已经觉得自己这个圈子里的人已经够嚣张的了,玩起人来也算是比较狠的了,可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小地方居然碰上了一个看样子比他那个圈子里任何人都嚣张的人。 陈扬却是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有些不耐烦的皱眉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去不去给那个小同志赔礼道歉随便你!” 田少脸色已经变得难看之极,他沉着脸恨声说道:“我要是不去又怎样?我还真不信你能怎么着我了!我干脆告诉你好了,我姓田,叫田文龙,有本事.......” 田少话还没说完,陈扬就冷声打断道:“怎么那么多废话呢!” 而陈扬这话音一落,就见他身旁的小张如闪电一般的出了手。 小张不出手便罢,就跟个很普通的文弱青年差不多。可他一旦出手,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了。 只见小张从陈扬身侧闪身而出,左手伸出直接就揪住了田少的衬衫领口,然后右手啪啪两下,旁人还没反应过来呢,田少就已经挨了两记狠狠的耳光。 小张的力道那绝对是霸道无比的,尽管他只使出了不到一成的功力,但还是轻而易举的就把田少扇得满脸开花,不仅两边脸颊迅速肿了起来,就连门牙也被扇飞了好几颗。顷刻间就由刚才风度翩翩的俊美青年变成了一个脸肿得跟猪头一样。满嘴是血的倒霉青年。 嘶! 围观众食客们无不倒吸一大口冷气,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画面比之刚才耳钉男被一拳打飞到天花板上更加的唯美动人,而前面田少等人的嚣张跋扈跟此刻的陈扬比起来。那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了。 当然了。这个时候众人的心情却是格外的明朗。就仿佛此时外边那正午的阳光一样灿烂。 是啊,这个世界还是公平正义的,还是有天理。讲公义的。 陈扬面无表情的看着田少那满是鲜血的脸庞,淡淡的问了一句:“现在可以过去了吗?” 田少尽管内心已经彻底崩溃了,但骨子里那高傲的贵族血统绝不能容忍自己向对方屈服,他目光喷火的死死盯着陈扬面无表情的脸庞,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如果形容他的目光如刀,那么想必陈扬此刻脸上已经多出了几个窟窿了。 啪!啪! 又是两声清脆无比的耳光声响起,只见田少口中再次飞出几颗牙齿,而他的脸庞则已经肿得不能再肿了。恐怕这个时候即便是他父母过来也难以认出他们苦心教养出来的这么个宝贝儿子了。 而这两记耳光声响起的同时,在场的食客们也身不由己的抽搐了两下,心跳也骤然间加速起来,就仿佛这两记耳光是打在他们脸上一样。而直到这一刻,他们仿佛才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刚才这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不是在装比,而是他确实有这样的实力。试想,这几个青年人开着价值上千万的豪车过来的肯定非富即贵,可明知道这些,这个男人还是凛然不惧的挺身而出不算,现在还以其人之道加无数倍的还治其人之身,那么这个男人肯定是有什么大来头的了。 虽然连续挨了四记耳光,脸肿得不像样子,门牙也都掉光了,可田少的神经倒是如冬天的老竹笋一样,居然没有当场晕死过去,这换了一般人,恐怕早就扛不住了。 “现在呢?”陈扬还是跟刚才一样的表情,淡淡的再次发问道。 田少身体不自觉的猛的一哆嗦,看向陈扬的目光已经不能喷出火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没办法掩饰的恐惧。是的,他毫不怀疑,倘若自己继续顽抗下去,那么眼前的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会毫不犹豫的让他手下的那条疯狗活生生的把自己扇死在这儿。 于是,他很明智的选择暂时忘记掉自己骨子里流淌的高贵血统,可耻的服软了。 他没有吱声,只是目光空洞的轻轻点了点头。 “小张,带他们过去吧。” 陈扬没有继续为难田少,很是大度的放过了饱经摧残的田少。 很快,小张揪着田少的领口,就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拽到了玲玲跟前,然后随手往地上一扔,田少就扑通一声摔在了玲玲脚下。 田少腿脚还算利索,轻颤着爬起身来,向吓得连连往后缩的玲玲低声道歉:“对不起,这位小姐,刚才我们得,得罪了,请,请您原谅。” 二郎和小美两个日本籍友人这时候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他们身上有很明显的大和民族的猥琐基因,根本用不着陈扬吩咐,浑身哆嗦着,也赶紧走到了玲玲跟前,躬下腰,用很标准的燕京普通话道歉:“对不起,小姐,我们错了,请您多多包涵。” 玲玲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一种情况,她哪里敢接受这些几分钟前还凶神恶煞一般的恶棍现在这么老老实实的向自己鞠躬赔礼道歉,她连连摆手。语无伦次的说道:“不,不,不,你,你们快,快走开......” 陈扬也不希望因为今天的事儿让这位无辜的女服务员从此留下终身难忘的阴影,很快,他便让小张把这三个倒霉蛋给拽了回来。 田少这才猛然间想起前面陈扬说过的话,不仅仅是道歉这事儿就能算完了的,一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羡慕起已经晕死过去的同伴小斌了。最起码,人小斌用不着再受到他们仨现在这样的非人折磨了不是?而且最让田少郁闷得想死的是,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陈扬给他们精神上带来的痛苦更是让他觉得痛不欲生。 可不是吗?想想自己也是堂堂的名门之后。声势显赫。家里头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平时只有自己欺负人,哪里会有被人欺负。而且还是像现在这样在几十号人面前赤-裸-裸的羞辱,尊严,在这里显然是没有任何市场的。 田少此刻唯一的希望反倒是指望着陈扬刚才拨打的110报警电话了。但跟以往他们这些公子哥们欺负耍弄别人一样,警察总是很难见到人影的。 当然了,倘若田少此刻知道如果警察真过来了他将会更加倒霉的话,恐怕他就不会这么望眼欲穿了。 就在田少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陈扬却已经走近到了他身边,一脸平静的问他道:“你姓田是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很无奈?” 田少一脸木然的看着眼前魔鬼一般的陈扬,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无论是怎么回答都不会让眼前的这个魔鬼满意。这倒不是他有多么聪明,而是他之前修理他看不顺眼的人的时候也最喜欢这么干,这让他有种猫戏老鼠的满足感。但可惜的是,他现在当不成猫了,而只是一只受尽折磨的老鼠。 “呵呵,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发泄一下。”陈扬笑了笑,指向日本男青年二郎,“喏,这个日本人是你的朋友对吧?但从刚才这个日本人的表现来看,他显然对咱们中国不是很友好,你看,这样的话,你也没必要再跟他做什么好朋友了,对吗?” 田少心里一惊,他显然已经明白过来陈扬接下来要自己做什么了,还是跟前面一样的原因,他之前就这么干过,而且不止一次。 紧接着,就在周围人还一头雾水的时候,田少就突然羊癫疯发作了似的,冲上去对着他的好朋友,日本人井上二郎的胖脸二话不说就是一记老拳。 井上二郎显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瞬间就被田少一拳给撂翻在了地板上。而田少并没有给他回神过来的机会,紧接着就是一个饿虎扑食,扑到井上身边抬起脚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乱踹。 “八嘎!” 井上二郎的神经早已经处于崩溃状态,被田少摁在地上暴打了一通之后他整个人也疯狂了起来,口中大骂一声之后,翻身就要爬起来跟田少拼命。 “八你老母啊!” 田少一肚子的郁闷和火气正没地儿散呢,井上这句日本国骂让他也失去了理智,一记飞踹就把刚爬起到一半的井上重新又踹翻在了地板上。 而就在两人翻脸成仇的时候,陈扬却是不经意间走到了一直面露惊恐之色在旁边观战的青山小美身旁,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这个心理极其阴暗的日本女孩,语气平淡的问她道:“你是日本人,叫什么小美的是么?能问你几个问题么?” 陈扬的形象此刻在小美心中已经可以跟恶魔划上个等号了,她哪里敢说个不字,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 “前面你那朋友要拿凳子偷袭我的时候,我记得你好像在边上喊了几句加油,对吗?” “对,哦不,不是的,我是无心的,请您原谅。”小美吓得已经语无伦次了。 “呵呵,别紧张,这样吧,你看现在你这两个好朋友不是正打得挺热闹的吗?你过去给他们喊两嗓子,我想他们一定会很愿意听的,难道不是吗?” 陈扬说完,一脸莞尔的笑意看着小美。 小美张了张嘴,惊恐无比的看向陈扬,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去吧,记住,喊得大声一点,加点动作,另外,表情也生动活泼一点,就跟几分钟前一样,好吗?” 陈扬脸上再次浮现起一丝笑意来。 小美如行尸走肉一般哆哆嗦嗦着走了过去,站定后,两手颤抖着挥舞了起来,脸上挤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口中结结巴巴的喊了起来:“干,干,干巴爹!干,巴爹!”(未完待续。。) 第三四九章 放肆 嘭!嘭!嘭!嘭!...... 在小美颤抖的加油声中,田少越战越勇,胖得跟猪差不多的井上君哪里是他的对手,满脸是血的田少看上去狰狞极了,而他似乎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他的外籍好友井上二郎身上,井上君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乱踹顷刻间便杀猪似的惨叫了起来,但井上也没嚷嚷几声,渐渐的,哀嚎声就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整个人完全晕厥了过去...... 而围观的食客们则都已经完全集体失声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恐怖血腥的一幕,田少每往井上身体踹一脚,大家都忍不住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沫。 的确,这实在是太渗人了些。恐怕再有想象力的围观群众也根本就想不到事情回演变成这样一个局面,原本嚣张跋扈的田少等四人现在晕死过去两个,被吓得彻底神经崩溃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则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在一种癫狂无比的状态中疯狂的暴打自己的亲密同伴。 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之前大家还暗暗替他捏把汗的男人这时候居然再次点起了颗香烟,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惨绝人寰的人间惨剧。 终于,在把自己的同伴踹得几乎已经辨别不出人样之后,田少总算是恢复了一丝理智,他腿一软,蓬!的一声跪坐在了地上,转回头,一声不吭的死死盯着陈扬。似乎是想要把陈扬的身形样貌牢牢的刻在脑子里。 而一直在大声喊着加油的青山小美看着被打得不成人样的男友,已经完全丧失了哭泣的功能,只是一直使劲的摇着头,如痴呆了一般,口中不停的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陈扬却是压根就懒得理会田少,转过身,对已经醒转过来并且早回到他身旁的林语低声询问了一句:“怎么样?好点了吗?” 林语伸手紧紧的拽住陈扬衣角,尽管陈扬这个时候整个人好好的在她身旁,但她似乎仍然没有从晕迷前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心跳得厉害。总是担心陈扬会出什么意外。听到陈扬问她,她赶紧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了,我。我们能走了吗?” 陈扬冲她笑了笑。道:“再等会儿吧。等警察来了咱们再走。” “哦。”林语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却又赶紧躲在了陈扬身后,她实在是不忍看到眼前这副血腥的场面了。 很快。陈扬抬腕看了看表,距离他打电话报警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看样子警察也应该快赶过来了。 果不其然,陈扬还没把手放下,这时候就听到从外院方向传过来一阵急促刺耳的警笛声,似乎还夹杂着一些120救护车的声音,这下倒可好了,110和120居然凑在一块赶了过来。 紧接着,便看到一个穿深色西服的中年男人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冲了进来,而他身后则跟着七八个身着警服的警察以及协警,再后面的则是一群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 田少从来也没有觉得这些穿制服的警察是这么的可爱,一直处于精神极度紧张状态下的他直到此时此刻,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有理由相信,这场噩梦到此为止了。 不知不觉间,田少脸上现出一丝狠历无比的狞色,正打算立刻向这些他之前从来就没有放在眼中的警察们报出自己的身份的时候,目光一转,却看到为首第一个冲进来的那个中年男人这时候居然在陈扬跟前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这是怎么回事?这中年男人是什么角色? 田少有点纳闷,不过现在他也懒得理会这么多了,只要这些警察能给他提供哪怕一分钟的安全保障,他就相信自己有能力扭转乾坤。 但很可惜,别说一分钟时间了,田少恐怕连一秒钟时间都没有。 紧接着,一个看样子是个有级别的警官大手一挥,然后就看到四五个五大三粗的协警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摁住了田少。 田少这下子哪里还能忍得住,他万万没想到这些警察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就对自己动起手来,这...... 这还有王法吗? 很快,田少在这群如狼似虎的协警扭送下,立刻就被拖向了餐厅门口方向,而他也禁不住疯了一样的破口大骂了起来:“他吗的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听到没有!你们都是猪脑子吗?你们没看到吗?我他吗才是受害人!我告诉你们这些蠢货,我叫田文龙,我爸是......” “就你吗话多!” 啪的一声,一个中年警官快步走了过去,一巴掌拍在了田少脑门上,然后一边给田少上手铐,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老子管你爸是谁,老子告诉你小子,你小子这回死定了,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田少心里那个委屈啊,前面被那个武力值恐怖的疯狗欺负也就罢了,谁叫自己这么大意不从家里头带两个保镖出来呢?可现在竟然连一个屁大点的小警察居然都敢对自己动粗了,真他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而田少被押送出门外的同时,医护人员也忙活了起来,不过他们却没有理会已经昏迷过去并且一看就知道浑身上下都是伤的两个重病号,而是直接就把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服务员玲玲扶上了担架,玲玲的脑子已经彻底的短路了,加上她的脚崴得确实很严重,因此,在医护人员的照看下,她很快便也被带出了餐厅。 这时,为首的大胡子警官一脸谄媚的向那中年男子请示道:“林主任,剩下的这三个嫌犯。您看怎么处理?” 林主任脸色很不好看皱眉吩咐道:“秦所长,把这几个人先铐回你们所里,至于接下来怎么处理,我会再通知你的。” “是,是,林主任。” 大胡子警官很是恭敬的连声应道,然后赶紧回头招呼自己手下,二话不说就把两名昏迷不醒的重病号以及一名女精神病患者统统都铐上押回到了警车里头。 而这两人通气的时候,陈扬却是早已经离开了现场,跟林语一块。径直坐上了饭馆门口处停放着的一辆黑色奥迪车。 很快。那林主任再次急步赶回到了车旁,站在车外躬身向车厢里的陈扬汇报道:“书记,已经都处理妥当了,接下来是不是需要......” 陈扬却是轻轻挥了挥手。止住了林主任的话头。淡淡的开口道:“就按照正规的法律程序走吧。这件事你亲自盯着,等有了结果你再向我汇报。” “是,书记。”林主任忙得满头大汗也顾不上擦。飞快的点头回应一声之后,立刻就一路小跑的朝押送嫌犯的警车跑了过去,很快,等他上了那辆警车之后,车子立刻就一溜烟的开走了。 “老潘,走吧,到安田镇。” 陈扬略微有些疲惫的冲司机潘师傅吩咐道,老潘赶紧应了一声,发动车子,迅速就转出了公路上,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当中。 而从警察出现直到陈扬离开,整个过程不足五分钟。 因为时间过短,以至于过了许久之后,原本一直在看热闹的食客们才猛然间回过神来,大家伙都不约而同的露出面面相觑的表情来,这,这他吗也太快点了吧?才几分钟时间啊?怎么人都哪儿去了? 要不是因为之前那血腥恐怕的画面到现在都还深深的刻在这些食客们的脑海当中,恐怕他们真会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荒诞之极的噩梦了。 但很明显,他们不是在做梦,眼前凌乱不堪的现场以及地板上那随处可见的斑驳血渍,无一不在提醒着大家刚才发生过什么事情。 尽管大家都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比如说那几个以恐怖分子的身份被警察带走的纨绔子弟会怎么样?是不是一进到警局里立刻就被放了?而那个替弱势的女服务员玲玲出头的神秘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会让这些纨绔子弟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而且,大家心里多少还存在着一丝担心,毕竟这几个纨绔子弟一看就是家世背景很不一般的人,那个神秘男子究竟是否斗得过这些个纨绔们背后的势力?等等这些,都是大家好奇并且很关心的事情。的确,谁也不希望看到正义最终会被邪恶压倒。 只可惜,真正的结局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却是永远都没有机会知道的了。当然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或许在某一时刻邪恶会占据上风,但正义的力量却还是会取得最终的胜利。至少,在华海的这一片朗朗青天之下,就是如此。 ...... 到此,陈扬两人的周庄之旅算是告一段落了,尽管中途发生了一些让人不是很愉快的事情,但总的来说,这一趟还算来得挺值得的,最起码,陈扬总算是兑现了自己对林语的一个承诺。 奥迪车里此刻正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子,虽然好好一顿午餐被几只苍蝇给搅黄掉了,但陈扬看上去心情还不错。也难怪,现如今的他,早已经不会为了这么点屁大的小事情而烦心了。至于怎么处理这几个嚣张跋扈的纨绔,陈扬其实并不是很关心,反正他已经让林刚亲自盯着了,那么自然会得到一个公正的结果,又或者干脆说是一个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林语的心情似乎也随着奔驰的车子而轻快了许多,虽然没吃午餐,但她却没怎么放在心上。一来她本就没多大食量,吃不吃其实都无所谓,二来她也确实不想再留在刚才那个给她留下恐怖印象的川菜馆了。 随着悠扬的曲子轻轻的哼着歌儿,她很恬静的依偎在陈扬身侧,只要能待在陈扬身边,哪怕是坐在车里,她也觉得很舒服惬意。 “小语,没吃午餐。不饿吗?” 陈扬伸手轻轻抚摸林语柔顺的秀发,问道。 林语轻轻摇头道:“不饿。”跟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紧从陈扬怀里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低下头飞快的在她的坤包里翻了翻,很快便翻出了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来,赶紧拨开了包装纸,一脸关切的递到陈扬嘴边,道:“你肯定饿坏了,喏,这个可以垫垫肚子的。” “呵呵!”陈扬失声一笑。“我可不喜欢吃这些零食。再说了,我也不是很饿。”前面逛了大半天,说实在的,陈扬还真有点饿了。只是他确实不太喜欢甜食。因此对林语的巧克力没什么兴趣。反正周庄距离安田镇也就二十分钟不到路程。等到了那里再找个馆子也还来得及。 谁知道林语却是不依不饶,非要陈扬吃下这块巧克力,“那可不行。你必须得吃这个垫垫肚子,不然万一你的胃病又犯了,我可不知道该怎么跟姐姐们解释了。” 陈扬闻言只能苦笑一声,真不知道林语咋想的,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林语,只能是皱着眉头咬了一口巧克力,林语这才娇笑着放过了他。 身边有美相伴,嘴里嚼着甜腻可口的巧克力,陈扬的思绪却是不自禁的想到了其他地方。 尽管他对华海军分区的事情了解不多,但对于田老总此人,他却是有足够了解的,倒不是他跟此人有多熟悉,而是在他前世的记忆当中,这位在军中背景复杂的田老总可是被拿出来祭旗的一只大老虎,也正因为如此,陈扬对他到华海来很有些警惕。 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陈扬有心要改变历史的走向,事实上在错综复杂的政治环境当中,任何一个看似小小的突发事件都极有可能改变大历史的走向,而这显然不是陈扬希望看到的,他还是希望历史按照自己曾经熟悉的那个轨迹延续下去,毕竟他现在早已经按照自己所熟悉的那段历史选择了站队的方向,万一因为自己的某些举动而让历史发生了改变或者偏差,那可就不仅仅是得不偿失的问题了,那可是关系到他整个身家性命的重大问题,甚至同时也包括所有那些选择站队跟着他的人的身家性命。 没办法,政治斗争往往就是这么残酷,成功者往往也只有一个,而失败者的结局无疑是悲惨的,残酷无比的,同样的,站队错误者的结局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斩草除根是所有上位者必须要具备的一项基本能力。 基于以上种种综合因素考虑,陈扬选择了当一个沉默的观察者,默默的注视着历史的发展。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容忍别人在华海兴风作浪,别说田老总了,就算是他背后的大靠山来了也不行。 也正因为如此,陈扬才会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选择微服私访,轻车简从的来到南郊转转。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亲眼看看这里属于部队资产的地皮及房产究竟有多大的规模,然后他要做的就是,动用自己庞大的关系网,阻止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而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毕竟军队和地方是两个关联其实并不紧密的系统,他现在还远没有足够的影响力去插手部队里的事情。 尽管他坚信那一天迟早会到来的,但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正自顾自的想着事儿的时候,一旁的林语突然轻声的问他道:“陈书记,那,那个姓田的坏蛋,他们几个家里是不是都很有钱有势啊,那么目无法纪的欺负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呢?” “呵呵,小语,你管他们做什么,咦,等一下......”陈扬闻言突然怔了一下,皱起眉头沉吟了起来,是啊,之前我倒没察觉,现在听小语这么一提起,好像那蠢货也姓田,叫什么田文龙的?难不成...... 想到这儿,陈扬脸色微变,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袭来。 恰在这个时候,搁在身旁的手机突然间大响了起来,陈扬拿起来一看,却是林刚打过来的。 接了电话之后,很快便传来了林刚焦急万分的声音:“书记,不好了,之前抓到派出所的那几个嫌犯里面,好像有一个是田老总的儿子,刚才军分区司令部派了个参谋过来要人,我不同意,谁知道隔了没多久那边就来了一百多人,现在把周庄派出所给围了起来,说是要是警方还不赶紧放人,他们就要冲进来找人了。” 陈扬闻言脸色霍然一变,冷声轻喝道:“放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他们!”紧接着,他马上吩咐林刚道:“林刚,你听着,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别想带人离开派出所,你现在马上出去跟军分区那边带头的人讲,就说我陈扬说的,要想领人,让他们直接给我打电话。” “哦,好的,书记,我,我试试看。”林刚估计也被眼前这阵势吓傻了,声音都有些打飘起来。 挂了电话,陈扬直接吩咐老潘道:“老潘,你马上掉回头,去周庄派出所。”(未完待续。。) 第三五零章 对峙 还没等陈扬赶回周庄,一个很陌生的电话就已经打到了陈扬的手机上。 这部手机是陈扬的工作手机,一般情况下,不是有一定级别的人是不会知道他这部工作手机的号码的。 因此陈扬拿起看了一眼后,立刻就猜到了是谁打过来的,他也没有多想便接通了电话。 “陈扬吗?我田国栋。”电话刚一接通,立时便传来了一个威严中带着几丝怒意的声音。 “呵呵,田老总,找我有事吗?”陈扬此时其实已经完全清楚了对方的意思,但却没有主动点破。 电话那头的田老总沉吟片刻,才淡淡开口说道:“陈扬,我没兴趣跟你绕弯子,我田国栋不挡你的道,你也别挡我的道。”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是聪明人,相信我的话你能听得明白。” “呵!”陈扬笑了起来,“田总,恐怕你想错了,我陈扬从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 “哼!”田老总冷哼一声,“那就这样吧。” 说完,电话就挂断掉了,而陈扬脸上的笑意也立刻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峻的表情。 事实上陈扬心里很清楚田老总背后的大靠山是谁,就目前国内-政治-格局而言,田老总背后的这个大靠山都还是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的。也正是因为这座大山的存在,校长在很多方面都受到了掣肘,而实际上在之后的高层政治斗争当中。奚总其实并非校长的第一选择,出身团系的另外一位声望日隆的黎书记才是校长心中的第一选择,但没办法,面对保守势力带来的巨大压力,校长只能是选择了妥协,但这恰恰才是陈扬真正的机会所在,陈扬身上兼具太子-党和团-系高干的双重背景,而这也是一直以来校长对他青眼有加的最关键的原因所在,倘若不是他年龄实在太轻,恐怕他现在就会成为校长心目中的头号人选了。 因此。对于陈扬而言。接下来这十年只不过是过渡期,再往后的十年才会是他真正迈向权力巅峰的辉煌时刻。关于这一点,实际上已经在一定范围内是获得了中央不少老同志的赞同的。而在前不久两会召开之前,中央曾经召集过600多位在职以及退休了的高级干部对年龄在55岁以下的第一-梯次-接班-干部进行了不记名的民主评议。最终。奚总获得了超过400位老同志的认可。而奚总的那位对手得到的评价却不高,而其在部里的顶头上司对其的评价是傲慢,独断霸道。盛气凌人,甚至在私底下说出了将来不惜裸-退也要把其踢出燕京的狠话来。 恰恰是在这一次举足轻重的老干部评议会当中,对于第二梯次的接班干部也顺便进行了一次摸底评议,而让某些人大跌眼镜的是,陈扬获得了超过70%的老同志的认可,而陈扬的几个同年龄段的对手加在一起都完全不足以跟陈扬抗衡,那位奚总对手的顶头上司居然对陈扬也是青睐有加,评价陈扬工作扎实,果敢,最难得的是敢创新敢做事并且敢于承担责任,是当之无愧的第二梯次-接班-干部的首选,她甚至还呼吁最好在下一次换届的时候就让这个有能力有干劲的同志入“局”。 但是客观的讲,实际上陈扬在工作当中的很多做法跟奚总对手其实没多大分别,同样是独断霸道,盛气凌人。 只可惜政治就是这么的微妙,被校长看好将来能扛起团系大旗的陈扬,因为血统背景的关系同样被那些老一辈的红色-贵族所青睐,再加上效忠于他的那一个班的门生其实都是国内各大小政治-派系推出来的青年一代的代表人物,这些各大派系中的青年才俊在各自派系家族里的影响力与日俱增,将来也只有陈扬上位之后,才能真正的平衡各个方面派系的利益,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在这次的中央摸底评议中,除了立场坚定的挺“陈”派之外,很多跟陈扬其实并不是很熟的老同志也给予了陈扬极高的评价。这里也再一次印证了校长的高瞻远瞩,倘若当初不是校长亲自点将,把陈扬从一个堂堂的正厅-级干部贬到党校去当一个普通教师,恐怕也不会有现如今陈扬在党内如此超高的支持率。 这一切,早几年的陈扬自然是不会明白的,但随着他年纪阅历的增加,他的目光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同时,他也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么的重了。 也正是因为他对政治的了解程度逐渐的加深,他心里更加清楚田老总身后的大靠山代表的含义是多么的巨大,这也是一向来嫉恶如仇的他哪怕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把田老总给抓起来却不得不投鼠忌器的根由所在。因此,别看他前面在电话里头并没有给田老总任何面子,但挂断电话之后,需要他考虑平衡的东西才更加的凸显出来。 陈扬的专车并没有走多远,因此掉头回来也不过是十分钟不到的事情,很快,司机老潘就把奥迪车停在了距离周庄派出所还有一百多米远的地方。 陈扬在车里就能远远的看到此时的派出所大院门外已经围满了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而派出所的大铁门紧闭着,院里头空旷得很,一个警察都没有,甚至连门卫室的保安也吓得早躲了进去,要不是需要等待上面最终命令的下达,光是靠派出所门口这扇大铁门显然是根本拦不住这些个训练有素如狼似虎的官兵们的。 “老潘,把车开过去!” 陈扬冷冷的命令道。 一向来对陈扬的指令无条件服从的潘师傅这个时候却一反常态,犹豫了一下。才硬着头皮咬牙开口道:“书记,把车开过去的话,我担心您的安全。” 倒不是潘师傅胆小怕事,做为一个曾经在部队里待了十多年的老兵,潘师傅也见过不少这种场面,他很清楚部队里的一些道道儿,对于地方上的公检法单位,部队可是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的。他自己的人身安全倒没多大所谓,但倘若是因为自己把车开过去而让陈书记以身犯险,他就难辞其咎了。更何况。他给陈扬开了这几年车,早把自己当成陈扬的人了,他还指望着将来跟着主子能飞黄腾达呢,又哪里会做这种让主子以身犯险的事情来。这才一反常态的冒死直谏。 “是啊。陈书记。您,您还是别过去了。” 林语也赶紧顺着老潘的话小声的劝陈扬道。尽管她从来都不会干扰陈扬的工作,但这个时候当她看到派出所院门外头那黑压压的一群持枪战士后。她也忍不住坏了她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陈扬这才想起林语也在车里呢,他倒是不介意自己以身犯险,可是倘若是因为这个缘故让林语受到莫名伤害,那就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了。 略一沉吟,陈扬才摆了摆手,对老潘道:“这样,老潘,你留在车里照顾林语,我过去看看。” “书记,万万不可啊,这......” “陈书记,不,我不要待在车里,你要下车我就跟你一块过去。” 林语和老潘闻言尽皆吓了一跳,赶紧出言阻止陈扬。 陈扬却是主意已定,不容拒绝的对林语道:“小语,你别瞎捣乱,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在车里,听到没有?”说完马上转头又对老潘道,“老潘,你多事儿,给我记住了,你的任务就是待在车里看好林语,明白了吗?” 在陈扬不快的训斥下,老潘只能是听从主子的指令:“是,书记,我明白了。” 林语虽然心里担心得紧,但陈扬此刻根本就不给她第二个选择,她最终也只能是乖乖的留在了车里。 很快,陈扬便下到了车外,然后二话不说就快步朝派出所方向走去。 而陈扬刚一走近大门,立刻就被几名手持冲锋枪的战士给拦住了:“干什么的,站住!” 面对这些个只知道一根筋服从上级命令的小战士的喝问,陈扬并不生气,他心里清楚,这些战士只不过是某些人手里的工具罢了,罪不在他们,更何况他也知道这些战士顶多也就是吓唬一下自己,倒也不至于真的就敢在这大白天的开枪伤人。 因此,他虽然停住了脚步,但脸上却并无丝毫惧色,只是淡淡的对几名年轻战士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小同志,我是华海市委书记陈扬,你们带队的干部是哪个,让他立刻过来见我!” 战士们就算再不懂官场,不懂政治,显然也是知道华海市委书记这个名头意味着的究竟是什么。只是他们平时也不看华海新闻,加上陈扬此时一身休闲装扮,看样子又年轻得很,跟他们想象当中应该是挺年长威严的正部-级大官显然差距很大,再说了,不能你随口说一句你是什么人别人就得相信吧? “你是华海市委书记?”一个战士脸色疑惑的问道,“那好,请出示你的工作证件。” 陈扬别说工作证了,他今天出门连钱包都没带呢。正有些难办的时候,不远处的院门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林刚焦急万分的喊声:“书记,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啊?”跟着,林刚马上向跟在他身旁一块急急忙忙冲下楼的派出所所长秦刚命令道:“秦所,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开了门,赶紧接陈书记进来啊。” 原来,林刚跟秦所长以及派出所里的同志原本都是躲在二楼观望的,没想到看了半天居然看到陈扬一个人过来了,他们哪里还敢继续躲在楼上,忙不迭的飞快下了楼,急急的过来接应陈扬来了。真要是陈扬在这里出点什么小意外,那他们的罪过就大了。 而林刚喊的这一嗓子,却是让拦住陈扬的几个小战士都听了个真切,前面他们跟派出所发生冲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林刚是市委陈书记的秘书。这时哪里还敢怀疑陈扬的身份,互相愣了愣神,然后都一脸畏惧的赶紧把端着的枪收了起来。 其中一个飞快的转身去向带队军官汇报去了,剩下的人则乖乖的让出了一条道,目送陈扬朝大门走了过去。 陈扬当然不可能像林刚等人那样吓得都躲到了楼上去,走到派出所大门口他就停了下来,很快,秦所长也飞快的把大铁门打开了,和林刚一块,领着民警加协警一共二三十号人一起迅速拱卫在了陈扬身旁两侧。 还真别说。陈扬的到来无疑让他们这些警察胆子立马壮了不少。虽然跟前面一样,面对着一百多号荷枪实弹的官兵,但此刻他们却是一个个的抬头挺胸,面无惧色的跟对方对峙了起来。 秦所长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跟陈扬这个华海大老板接触。又是在这样一种紧张复杂的情形下。一时间。他激动万分,心脏猛跳不已,浑身的血液仿佛都燃烧了起来。他赶紧大声的立下军令状道:“陈书记,请您放心,我和所里的所有同志一定尽全力确保您的安全!” 说完,他霍的从腰里掏出了一把五四手枪,气势倒也吓人。不得不说,这时候的秦所长跟前面被围的时候简直换了个人,之前一听军分区来了一百多号人,他吓得让保安把铁门一锁第一个就带头往二楼躲,哪里像现在这样牛气冲天哦。 剩下的民警和协警们也有样学样,纷纷掏出了配枪和警棍,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而对面不远处围住门口的战士们一看这架势,立马也端起枪跟警方对峙了起来,场面一下便有点失控起来。 秦所长这马屁拍的,让陈扬都有点哭笑不得,真要是靠你们这几支破枪和棍子,自己还不得早变成人部队战士的活靶子了。 好在陈扬对于基层的同志一向来都是很爱护的,也懒得去批评秦所长了,赶紧沉声喝令道:“都干什么呢!统统把枪给我收起来!” 陈扬这话不仅仅是对秦所长等人说的,同时也是命令那些战士放下枪。 当然了,他的话显然对战士们作用并不大,这些战士是在看到警方把枪都重新收起来后才纷纷放下了冲锋枪,现场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才稍微有所缓和。 就在这时候,一辆军用吉普车嗤的停在了派出所门口,紧接着便从车里跳下来两名军官,一个是大校军衔,另外一个则是少校军衔。 两人刚一下车,就急步朝陈扬走了过来。 为首的大校军官显然就是这些战士的头儿了,只见他三步并做两步就速度来到了陈扬跟前,先是稍微打量了一眼陈扬,确认无误之后,才赶紧主动的小声道:“陈书记,您好!” 陈扬微微点了点头,对于基层干部和那些普通官兵的不懂事陈扬自然是不会计较,但对于眼前这位高级军官,陈扬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职务是什么?谁允许你公然带兵围攻政府机关单位的?” 大校被陈扬这一连串喝问弄得头低低的,他根本生不出反抗之心,赶紧回答道:“陈书记,我叫张峰,是军分区司令部的副参谋长,是奉上级命令来周庄派出所要人的。” “哼,奉上级命令?来要人的?”陈扬不屑的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倒是给我讲清楚,你奉的哪个上级的命令?来要的是什么人?谁给你这个权力来派出所要人的?要不到人的话又怎么样?是不是把这派出所都给端掉啊?哼,你们这些人简直就是目无法纪,胡作非为!就你们现在这种做法,跟那些为非作歹的犯罪分子有什么分别?” 张副参谋长被陈扬一通臭骂骂得头都不敢抬起半点,更别说去回答陈扬的问话了。也难怪,他原本接到军分区里的命令就是来这里捞个人出来的,至于是什么人他也不清楚,只知道既然上面吩咐了,他照办就是,反正这事以前也不是没干过,以前但凡有部队里的战士在地方上惹了事的,一般都是军分区出面去找地方要人的,而地方上也从来都不会为难部队,大多都是老老实实的让部队把人给领回去自行处理,可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先是带了两个人过来跟派出所方面沟通了一下,谁知道派出所这边这次口气硬得很,任凭自己软硬兼施,就是不肯把人给交出来,最后双方甚至还吵了起来,于是在取得上级同意之后,他立刻就把军分区警卫连给调了过来,本以为这样一来不怕警方不交人,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次派出所方面骨头硬得很,把大铁门一关就上了二楼,总而言之就一句话,有本事你们就冲进来抢人,否则的话,别想派出所方面乖乖把人送出来。 张副参谋长也不是傻子,调警卫连过来其实也就是吓唬一下派出所方面,真要动用武力冲击派出所,那性质可就变得严重得多了,这种事他可不敢擅自做主,而且也不愿意轻易去背这个黑锅,正忙着回头向领导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呢,这边就有战士汇报说市委书记陈扬亲自过来了,他哪里还敢多待,这不,赶紧赶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三五一章 妥协 张副参谋长稍一沉吟,立刻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很快,他立刻就对陈扬道:“对不起,陈书记,我马上请示司令部是否还需要执行此次行动。” “放肆!什么狗屁行动!”陈扬脸色一板,“张副参谋长,我不管你们是执行什么样的任务,我现在命令你立刻解除对派出所的封锁,然后五分钟内给我彻底消失!” 张副参谋长被骂得头都不敢抬,但奈何人陈扬官不知道比他大多少,因此尽管部队不归地方管辖,但毕竟陈扬头顶上的中委委员的名头大得吓人,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陈扬的话置若罔闻,更别说他此行完全是听从上峰的口头指令过来要人的,没有半点手续文件之类的东西,将来出了事,黑锅想都不用想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抗。 “是,陈书记,我马上照办。” 张副参谋长不愧是在官场里混了多年的老江湖,知道硬碰硬的话自己的下场有多悲惨,立刻答应下来,跟着马上转过身,沉着脸对身边的官兵们大手一挥,命令道:“刘连长,立刻带着所有人撤出周庄。” “是,副参谋长!” 一直跟在他身旁的上尉军官啪的一个立正敬礼,然后转身就一路小跑着招呼自己手下的警卫连战士解除封锁,迅速撤离派出所大门。 “陈书记,您没别的指示我就先行离开了。”张副参谋长又再询问了陈扬一句。 陈扬看他还算识相,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微微点点头:“嗯。” 啪! 张副参谋长一个立正敬礼,很快便转身回到了他那辆军用吉普车上。 过不多会儿,也就两三分钟的样子,原本把周庄派出所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的一百多号解放军战士转瞬间便撤得无影无踪了。 看到部队的人都撤光了,林刚以及派出所的秦所长才悄悄擦了把冷汗,心里都有些后怕,倘若这趟不是陈书记及时赶到,就光凭自己这边二三十号人,几条破枪外加几根破棍子,哪里能拦得住这些个无法无天的大兵哟。说得难听点。要不是陈书记正好刚离开周庄没走多远,军分区这帮人真要是进来把人给抢走了,自己也只能是眼巴巴的干看着,回头再想从人家手里把人给弄回来。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即便是陈书记出面跟军分区要人。那也真不一定能要得着,毕竟部队还是不归地方管辖的,人家随便整个什么理由就可以把人给留住了。 “书记。人也走光了,要不您先到所里休息一下?”林刚试探着请示了一下陈扬。 “走光了吗?恐怕未必吧。”陈扬嘴角一勾,想了想,最终还是摆了摆手,“算了,我待会儿还有点事儿,林刚你暂时先留下来。” “好的,书记。”林刚赶紧应声答道。 陈扬又看向秦所长,淡淡开口说道:“秦所长,今天你和派出所里的同志们都辛苦了。” 秦所长听到陈扬的表扬,顿时如同打了针鸡血般的兴奋起来,浑身毛孔都仿佛散开了,赶忙立正敬礼道:“陈书记,请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陈扬轻点下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林刚和秦所长则亦步亦趋的紧跟在领导身后。 司机老潘一直密切注意着派出所大门的情况,一看到部队都撤走了,他就赶紧把车开了过来,这时已经在车外候着陈扬了,看到陈扬走过来,他赶忙抢先一步帮陈扬把后车厢的门口打开了。 陈扬临上车前却又停了下来,转回身对林刚交代道:“查清楚那两个日本人的情况后,立刻向我汇报。”说着又看向秦所长,温言勉励道:“秦所长,你和所里的同志们就得多费点心了。” 秦所长赶紧点头哈腰的连声称是,脑子里却是飞快的琢磨起了陈书记这句话来,陈书记让自己多费点心,显然是让自己好好修理一下那俩日本狗男女,吗的,前面这俩狗男女嘴巴硬邦邦的,老子原本还担心怕惹上国际官司没敢怎么对这俩货色上手脚,现在好了,有了陈书记这道圣旨,尼玛看你们这俩小日本还敢给老子嘴硬不,老子待会儿不把你们骨头都敲散老子就跟你们这些龟儿子姓。 ...... 而果然不出陈扬所料,那边刚撤走的张参谋长还没等车子走远就立刻让部队暂时停下来休整了。显然他并不打算真就这么样灰溜溜的离开,不然的话这边虽然没得罪陈扬,可回到军分区里头自己也讨不了好去。 把命令通知下去后,他立马把电话打回到了司令部里头,很快便找到了军分区司令张元,并且迅速向张元汇报了情况,张元听说陈扬亲自到场后也是大吃了一惊,他昨晚上才被陈扬狠狠的修理了一通,现在正愁着该怎么样跟陈扬修复关系呢,哪里还敢擅自做主让张峰再调回头去抢人,可若说派出所扣住的是别的人倒还好说,偏偏扣住的是田老总的宝贝儿子,他也只能是再次去请示田老总该如何处理了。很快,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后让张副参谋长继续原地待命之后就赶紧把电话挂了。 张元少将挂了电话之后就飞快的赶到军分区小招待所里,田老总这几天就住在这里面一栋旧式两层小洋楼,跟门口把守着的警卫员知会了一声后,他立刻上了二楼,敲开了田老总临时会客厅的门口。 田老总此时正一脸阴沉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张元后,他并不觉得意外,反倒是把脸色舒缓了开来,不等张元向他敬礼问候,便很随意的指了指身旁的空位道:“坐吧,小张。” 张元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之后。就赶紧汇报道:“老总,事情有些麻烦,派过去的人说刚才陈书记......” 田老总摆了摆手,打断了张元的话:“行了,我都知道了,你派去的人都是一帮没什么用的废物!” 张元脸色一滞,却是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 田老总默默的抽着烟,脸色也再次阴沉了下来。 好一会儿之后,张元才试探着小声问道:“老总,听说小田伤得挺重的。现在又没办法把人领出来。您看......” “哼,这个混账东西,就知道给我惹事生非,这次让他多吃点苦头也是好的。”提到儿子。田老总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低声骂了一句之后。他才叹口气,把香烟掐灭掉,对张元道:“小张。你留几个人暂时等着,其他的人就都先回来吧。” 张元一怔,真撤了? 虽然心有疑虑,但他巴不得不沾上这麻烦事,赶紧点点头应了下来:“好的,老总,我马上下去安排。” “好,你下去吧。”田老总轻轻摁着有些发胀的眉心,意兴阑珊的摆手示意道。 等张元离开,他才拿起了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个他不愿意再打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他也不绕什么弯子,开门见山就道:“说吧,陈扬,你怎么样才肯把我家那混账东西放出来?” 电话那头的陈扬呵呵笑了两声,倒是很爽快的开出了条件:“田老总,人我可以放,就只两个很简单的要求,第一,我希望您在华海的公干早点结束,第二,我得留下跟令公子的那两个日本朋友。” 田老总闻言脸上倏地便现出一股怒意,他确实没想到陈扬如此狂妄,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留给自己,同时心里也暗暗有些惊讶,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很隐蔽,除了少数几个他背后的高层之外,其他人并不知悉,可看现在这样子,难不成陈扬听到了些什么? 不,这绝对不可能! 在脑子里飞快的盘算了一番之后,他才开口道:“陈扬,你知道那两个日本人的身份吗?” “呵呵,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很快就能查出来了。”顿了顿,陈扬接着笑道,“其实我想也不是很难猜,既然是令公子的朋友,想来应该也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子嗣吧,要是我所猜不错的话,或许应该跟田总您此行也有点关系哦。” 陈扬此话一出,田老总心脏便再次一沉,虽然脸上怒意不改,但他还是很爽快的道:“好,陈扬,你尽快通知那边放人吧。” 说罢,他就把电话给挂断掉了。 使劲用手搓了搓脸,随后又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有些疲惫的道:“林市长吗?我田国栋。这样,我下午有事就离开华海了,行了,你也别问为什么,总之,你可以当我没来过华海。” 不等那边回音,田老总便再次把电话给挂断了,然后点起一颗烟,躺靠在松软的真皮沙发上缓缓吸了起来,烟雾缭绕中,他暗暗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道:“该不该给副主-席去个电话呢?” ....... 电话的另外一头,华海市政府市长办公室里,林坤眼神呆呆的看着手中收了线的电话,一头雾水。他实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昨儿个才谈得好好的事情才一天时间不到就变卦了呢? 他倒是向来雷厉风行,很快,就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考虑挥之脑后,飞快的拿起桌面上的座机,摁了一个号码,用免提吩咐道:“小江,你进来一下。” “市长,您有事找我?” 秘书小江很快即敲门而入,恭敬的询问道。 林坤皱着眉头微微点头,然后果断的吩咐这位自己从燕京带过来的心腹手下道:“这样,你立刻跟井上财团的秘书长松下先生联系,今天的晚宴我就不参加了。” 江秘书是林坤的心腹手下,自然很清楚老板对井上财团有多么重视,好在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把疑窦埋在心里,小声道:“我知道了,市长。待会儿我马上给松下先生去电话。” 说罢,他便转身要走,可林坤却马上又叫住了他:“小江,你就跟他们说我去燕京公干,短时间内应该是回不了华海了。” 江秘书心中再次浮起一个大大的问号,但还是赶紧答应下来:“知道了,市长。” 等江秘书离开之后,林坤手里把玩着他心爱的那支堡狮龙签字笔,脸色渐渐的重又变得凝重起来。的确,身居高位的他自然不傻。尽管暂时还搞不清楚是什么具体的事情把他跟田老总以及第三方的合作给搅黄了。但既然田老总这么急匆匆的抽身事外,那么肯定是中间出了个很大的纰漏或是问题,自己再傻乎乎的牵扯进去,那就真正的是不明智之举了。 现在唯一让他琢磨不透的是。此事是否跟陈扬有关联。倘若真有关联。那自己就更应该及时抽身出来了。别看他到华海时间不长,可对于陈扬排除异己的狠辣手段却是早有耳闻,自己每行一步都得小心谨慎万分才行。可别为了那么一丁点所谓的政绩以及关系就把自己整个人的身家性命都给撂进去,那才真正的是不划算。很显然,对于田老总的一些风闻,他也是多少知道点内幕的。 ....... 奥迪车速度不快不慢的平稳行驶在周庄至安田那段新修好的公路上,老潘神情专注的驾驶着这辆车牌号为华A00001的奥迪车。做为一名专业司机,他对于这辆奥迪车可谓是爱到了骨子里头,每天只要空闲下来,他都会不厌其烦的擦拭保养这辆陈书记的专车,每每在市委小车队里保养车辆的时候,他都觉得骄傲得不行,尤其是当其他小车班的同事向他投去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时,他更是打心眼里受用不已,而他最喜欢擦拭的地方就是那块华海独一无二的车牌,除了因为这个举动能更加的让同事们艳羡之外,更多的则是他从心底里油然而生的一种对于权力的顶礼膜拜。 现在,已经给陈扬开了快五年车的他丝毫没有因为个人没有取得任何进步而感到心灰意冷,正好相反,他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给老板开车,心里满是自豪感,并且觉得生活真他吗有奔头,他甚至希望将来能一直给老板开车下去,直到把车开进中-南海去。 也正因为心里有这个远大抱负,他多次拒绝了陈扬的好意,本来陈扬是打算给他在机关事务局里安排个闲职,算是犒劳他这么多年的付出,但他总是毫不犹豫的拒绝陈扬的好意,甚至直接向陈扬表起了忠心,说什么自己没当官的命,就是想给陈扬开一辈子车,倘若陈扬不让他开车了,那么他就回老家种田去。陈扬虽然明知道这老潘心口不一,但对老潘他也确实没办法,毕竟老潘老家那地儿还是挺落后的,真要不让他在自己身边干了让他回家里种田,那他那一大家子生活来源都成问题。 “呵呵,书记,现在这一带的路就是开着敞亮,早几年我过来这边的时候,哪里能开到这个速度哦,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大坑小坑,要是个新手开车过来,一不小心准得抛锚在这里,您是不知道,现在这边的群众天天挂在嘴边的就是夸咱市委好,夸您是党的好干部,给老百姓办了天大的实事呢。” 老潘乐呵呵的在前边不大不小的拍着马屁道。 陈扬暗暗摇头,对于手下给自己拍马屁成风的现象很有些无语,这股风刮起了还没完了,现在居然连一向木讷少言的老潘也被传染到了,皱眉苦笑道:“老潘,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能说会道的,你呀,以后别老跟着林刚瞎嘀咕,知道吗?” “哎哎,书记,您放心,我跟林秘书从来不会乱嚼舌根子的。”老潘连连点头应道,犹豫了一下,才接着又问道,“书记,前阵子林秘书跟我说过,等我家闺女高中毕业就争取考到华海来念书,但我琢磨着,总觉得不太合适,就怕给您抹黑呢。” “呵呵,这倒没什么好琢磨的,你回去交代你闺女好好复习备考,将来要是考不上再找她林叔叔帮忙,这个后门还是可以开的嘛。” 陈扬闻言笑着回道,心中暗暗点头,他身边的工作人员的私事儿基本上都是林刚去处理的,至少在这个方面林刚是很称职的,基本上把在陈扬身边工作的人家庭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让大家伙没有了后顾之忧,更加干劲十足全心全意的为陈扬工作了。 老潘听后心里一喜,脸上更是乐开了花,心说有陈书记亲口这么一说,这事儿就算是板上钉钉的了,等将来闺女考过来了,自己一家子也算是在华海团聚了,嘿嘿,还是跟着陈书记工作有奔头啊。 老潘自顾偷着乐的时候,陈扬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起了一颗烟,看着窗外的风景沉思不语了起来。 林语依旧在车里,只不过这时候却是有些犯困的依偎在他身侧眯着眼睛轻寐着,不过她睡眠一向很浅,老潘开车虽然很平稳,但只眯了一小会儿眼睛她就又醒了过来,揉了揉有些微微发胀的眼睛,她却是发现陈扬不知为何缘故,两道浓黑的剑眉微微轻蹙着,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窗外,显然是在考虑一些烦心的事情。 林语知道陈扬的习惯,因此虽然很是有些心疼陈扬,但还是乖巧的偎在陈扬身边不言一语,只是安静的看着陈扬英挺坚毅的侧脸轮廓,心中很是有些怅然的想到,要是自己像家里其他姐姐们那样本事就好了,起码多少能帮陈扬排忧解烦,只恨自己就是个没本事的女人,什么都帮不上忙,只会给陈扬添些不必要的麻烦,就比如像昨晚上那样,虽然陈扬说不关自己的事,可倘若不是因为自己,陈扬又哪里会得罪那个什么田老总呢?听团里的同事们私底下讲,田老总来头可不一般,陈扬现在应该是在烦恼这事儿吧,唉,都怪自己了,早知道昨晚就该早点开溜,不然也不会给陈扬惹这么多麻烦。 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自己,倘若昨晚上的事再重来一遍,自己是否会老老实实的按照团长的安排去小包厢陪领导吃饭呢? 很快,她就得出了答案,就算再重来一百次,自己肯定也是不会答应的。自己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那种想想都让自己恶心的事情,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去做。 一脸专注看着车窗外风景的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身旁的小女人那不足为外人道的女儿家心思,而他也的确如林语所想象的那样,正在思考着关于田老总的事情,当然了,跟林语想象当中不一样的是,这件事跟林语关系不大,或者说即便没有林语,自己倘若知道田老总在华海的话,自己也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止对方的,说起来,倒还是因为林语的缘故,自己却是提前了几天对田老总此行有所察觉,否则的话,等到木已成舟,自己就算是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毕竟军队不归地方管辖,田老总又是总后手握重权的重量级人物,真要是干出点让他愤怒的事情,他最多也只能是鞭长莫及了。 事实上就在刚才他才打电话通知了林刚,让他把田老总的儿子田文龙以及那个耳钉男一块给放了,只单单留下了那一对日本情侣,说实话,这已经是陈扬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了,田文龙虽然是个嚣张跋扈的二代,但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个耳钉男就更不用说了,就在陈扬打电话给林刚的时候都还没从昏迷中醒过来呢。 而政治无非就是个妥协的过程,陈扬既然已经把田老总这条想要在华海捞一票的过江龙给撵走了,算是达到了他的最基本的目的,在个人能力还暂时没有办法对抗一个超然存在的庞大派系的情况下,即便是他,也只能是选择了暂时妥协。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取得了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之后,此刻的他却丝毫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反倒是有一种浓浓的失落感在胸口中郁结。 不是为了他个人,而是替这个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感到忧心忡忡。(未完待续。。) 第三五二章 什么人啊! 安田镇原本只是个小村庄,也是得益于华海经济的高速发展才在最近几年由附近几个小村庄合并而成的,按照华海市委市政府的统一规划,这里因为跟苏东省毗邻,原本在华东县的很多高科技农业资源都被搬迁到了这里,现在已经建成了华海最大的蔬菜及肉禽类种养殖基地,算是华海唯一仅剩下的还跟农业沾点边的地区。当然了,华海现在将近1400万人口,光凭这一个小镇的生产加工能力,是远远满足不了华海市里每天的菜篮子供应量的,因此很大程度上,这里算是一个中转站,每天都会有很多农副产品从苏东等相邻省份源源不断的通过这里进入华海,最终进入到千家万户的菜篮子里头。 陈扬对于民生工程向来是极其重视的,只不过今天他此行却并非是过来考察此处刚刚建成没多久的那股全华东华南地区最大的农副产品交易市场的,他的目的跟军分区有关,就是属于军分区的那几块将近百亩的闲置营房及家属区。 来这儿之前,陈扬本来是打算好好实地去走走看看的,看看能不能想出点办法把这块军区自留地给收到政府里来,但他没想到中途出了点岔子,正好让他遇上了田老总的公子,也算这田公子倒霉撞他手里了,却是不经意间让他解除掉了一个潜在的隐患,现如今田老总已经灰溜溜的从华海铩羽而归,陈扬却是没什么必要再去到军分区的家属区去实地考察了。接下来让市里出面跟军分区协商一下。尽快把这块闲置土地转到地方上来,以现在市政府的财力,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这样一来,也免去了某些居心叵测的人老是把目光盯着这块闲置军用地皮了。 当然了,陈扬心里其实很清楚,即便他能够在华海挫败某些野心家的发财梦,但放眼全国范围内,他能做的其实并不多,至少,现在的他能做的也仅仅就是这么多罢了。 站在安田一处地势最高的小山上。陈扬凝视着远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高科技大棚复合养殖基地。久久的不发一言。 良久之后,他有些郁结的心境才渐渐的明朗了开来,是啊,在当前这个微妙的阶段。只要自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其实就已经足够了。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所有的一切隐蔽在阴暗角落里的罪恶会被曝光在世人面前,自己现在倒是有些庸人自扰了。 是的,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是,陈扬坚信,正义绝对不会缺席。 一直紧跟在陈扬身边的林语能够最清楚的感觉到陈扬情绪当中哪怕最微小的一丁点变化,察觉到陈扬的心境逐渐开朗,目光中的神采再次飞扬起来之后,林语也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的心情大好了起来,她故作委屈的撒娇问道:“老公,咱们还得在这儿站多久啊,人家都饿坏了呢。” 陈扬闻言才转过头来,一脸笑意的伸手掐了掐林语滑嫩的脸蛋:“早叫你先跟老潘一块去吃点东西了,你偏不肯,还说自己一点儿都不饿,怎么,现在饿了反倒是怨气我来了?” 林语被心上人取笑也不气恼,反倒是亲昵的上前搂住陈扬的胳膊,道:“人家现在就是饿了嘛,反正你现在得陪我去吃饭去,还有啊,人家也不是小女孩子了,你以后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掐人家的脸了。” “呵呵,那可不行,再说了,我要不掐的话,难不成你还想让别人掐吗?”陈扬笑着又掐了一把林语吹弹可破的脸蛋儿。 “哎呀,你,你坏死了,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嘛!”林语跺脚娇羞无限的嗔道。 陈扬哈哈大笑起来,拉着林语朝山下走去。 ....... 对于陈扬来说,有美相伴的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林语在华海待满了两天假期之后就不得不在陈扬的要求下回团里头报到去了。尽管在这两天里陈扬已经尽量抽出空去陪她了,可她离开华海前那一脸无限依恋的失落表情,还是让陈扬在工作之余每每想起来时,仍是感慨万分。 当然了,生活还得继续,对陈扬来说,更是如此,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现在的陈扬,已经算是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了。 而这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一些事情也在林语离开华海不久接连发酵,隐隐有在华海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的态势,可最终却因为某些方面的沉默而不了了之。 的确,很多时候,政治就是这般可笑和无奈。 首先是关于军分区司令员,华海市委常委张元同志的问题,自打那次在陈扬主持召开的紧急常委会之后,华海市委很快就形成了一份专题会议文件交到了中央,但很快张元依附的某些政治力量立刻展开了活动,可由于华海这边在陈扬的主导下,对张元同志的问题定性极其恶劣,尤其是文件里附带的几位重量级常委的自我检查书更是让该问题没有任何斡旋余地,最终还是没有保住张元的军分区司令及常委位置,事情过后不到半个月,张元便被调到了西部某军区任了一个闲职,虽然其军衔级别没降,但可想而知,他的政治生命也算是彻底的走到了尽头,而以后留给他的,恐怕只能是对陈扬这个毁了他一辈子的人的无限怨念与悔恨了。 而紧随其后的则是关于那俩日本小情侣的问题,在华海公安机关的强大政治感召力的影响下,俩位日籍友人很快就交代了各自的问题,他俩老实交代了自己在中国求学多年的真实目的,主要就是通过结交一些所谓的上层人士而达到他们窃取中国国内一些重要的金融情报的目的,也就是所谓的商业间谍。鉴于证据确凿,他俩为了免去暂时的皮肉之苦,在一份他们自己都看不太懂的口供上签字画押,很快,他俩便被移交给了国-安方面,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悔恨以及更加让人生畏的残酷刑罚。当然了,华海警方这些举措无疑激起了日方的强烈抗议,尤其是两人身后的家族财团,更是不遗余力的想尽办法要营救他俩,但可惜的是。在这两个软骨头亲笔签字画押的口供面前。哪怕他俩家里再有钱,也很难把他俩从国安捞出来了。 对陈扬来说,这俩货色只是个题外话,完全是由他埋藏在骨子深处对日本人的那种彻头彻尾的民族仇恨而起。加上这俩倒霉蛋天堂有路不走。偏偏要一头撞到陈扬跟前来。那就只能怨他们自己不长眼睛了。 而最终等陈扬把这一连串事件联系在一起之后,他才隐隐发觉,所有的这些事情。似乎都跟市长林坤多少有点关联,尤其是那俩日本情侣背后的家族财团,更是在林坤的主导下来华海考察投资环境的,虽然这件事彻底黄掉了,但陈扬还是对林坤多少有了点不太一样的看法,首先,此人确实很有点能力和决断力,从他能够及时的跟田老总以及两家大型日本财团迅速撇清楚关系就能看出一二来,其次,林坤这种没多少原则性一心只想把自己的政绩搞上去的做法,也让陈扬心里很有些不舒服,毕竟到了林坤这个层面的干部,跟那些基层一心搞政绩工程的干部有着天渊之别,很多时候,到了林坤这个层级,考虑问题显然要深远得多,否则一旦做出任何错误决策,损失的也比基层干部要大得多,恐怖得多。 只是陈扬虽然有所察觉,但对于林坤,他还是想先察其言,观其行再决定如何跟其相处,毕竟不管怎么样都好,只要自己还待在华海,任凭林坤再怎么折腾,也还是翻不了天的,反之,倘若自己贸贸然的去动林坤,就算真能很轻易的拿下他,想必也会给上面一个自己不能容人的不良印象。 也正因为这样一种考虑,接下来的时间里,陈扬一直都很低调,对于市政府方面的工作他也始终秉承着信任,放手让他们去做事的包容态度,对市政府提出来的一系列新的发展规划,尤其是关于重整华海老城区的大型项目提议,在市委常委会上也顺利获得了通过,这让林坤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原本还以为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艰苦卓绝的斗争才能争取下来的大项目,没想到市委这边,其实主要也是陈扬居然没怎么多想就点头同意了。 在紧张忙碌的工作当中,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七八月份的盛夏时节,身在国内经济发展中心国际化程度颇高的华海,走在街上,随处可见穿着时尚打扮入时的美女帅哥,尤其是到了夏季,街头巷尾的美女多得更是让人目不暇接,跟冬天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让人不由得直感叹这年头咋那么多美女呢? 此刻,华海市委,陈扬的书记办公室里也坐着大大小小三个美女,不同的是,其中两个年纪很轻的小女孩穿着清凉,都是一袭热辣的短裙长靴打扮,脸上浓妆艳抹,看起来似乎是刚从夜店里头溜出来的一样,另外一个年级稍大的美女身上打扮则明显庄重典雅得多,一袭剪裁合身的西装套裙,脸上着有淡淡的妆容,鹅蛋脸,杏眼柳眉,樱桃小口,瞧她生的这一张几无瑕疵的脸庞,完美的诠释了中国古时候用来形容绝世美人的那所谓的“三庭五眼”的苛刻标准。 那两位年轻女孩虽说搁在外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女,可哪怕是她俩再怎么样的穿衣打扮,精心捯饬,往这正装女人身边一站,还是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的同情感觉来。 两个女孩一身上下全是名牌,一看就知道家世颇丰,自然也不会是什么从乡下来的傻姑娘,平日里两女经常是谁都不服气谁,可今儿个因为身边还有个跟她俩完全不在一个级数上的大美人待在一块,她俩却是难得的同仇敌忾起来,在陈扬这间大办公室里头自顾自的嘻嘻哈哈的说着小话。正眼也不瞅身旁这位把她俩一路带过来的大美女姐姐一眼,无视人家的存在也就罢了,偏偏她俩还时不时的从口里头蹦出几句口音颇怪异的法语单词,看似在讨论某某时装发布会又或者是某某大牌奢侈品今季推出的最新品,仗着别人听不懂一样,在肆无忌惮的调侃嘲笑着身边这位脸上一直保持着温润笑容的大美女姐姐。 这位大美女姐姐的法文造诣那绝对是专业级别的,对奢侈品的研究跟这俩俗妞更加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家里认识的几个女人哪个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教授级人物,真要是随便从家里拎出来一只过时包包恐怕都会让这俩俗妞瞪大眼睛合不拢嘴。 不过她此刻却一直是以一种很端庄的姿势淡笑着坐在沙发上,虽然猜到这俩傻妞是为何缘故打从京城过来的这一路上就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但她心里头也确实生不出任何气恼之意。一是她心性一贯平和淡然,不喜与人争锋,二是她也确实经历太多因为自己的美貌而拉来仇恨值的破事儿,早就习以为常了。 “陈书记。人我也帮您领过来了。没其他事儿的话。我就先告辞了。”喝了几口热茶,这美女便笑着跟陈扬招呼一声,打算要告辞离开了。 只是这个时候倘若你稍微细心点的话。你会轻而易举的便察觉得到,这位被两个年轻女孩所不爽的美女此时看向陈扬的目光中却流露出一丝微微泛酸的古怪味道来,口中说着告辞离开的话,可却连身子也没有站起来,一直端坐在沙发上,说完话之后甚至又拿起茶杯小口的抿起茶来。 如果你能发现这个,那么就会觉得这个美女此时的言行颇让人有点觉得怪怪的了。也是,你说她不在乎那俩傻妞怎么评价讨厌自己吧,偏偏每当陈扬把目光盯在那俩傻妞身上的时候她会悄悄的抿一下嘴唇,而当陈扬把目光转过来,看向她的时候,她却又是一本正经的故意把目光挪开,不跟陈扬看向她的目光有任何丝毫的交流。 对于人家一个大美女的告辞之言陈扬左耳朵进马上就从右耳朵出了,看也没看过去,目光依旧是在那两个完全没把他这间书记办公室当回事的倆傻妞身上转悠着,随口就回了一句:“那行,那辛苦你了,闵主任,你先去休息吧。” 看到陈扬这副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样子,美女气得差点没一口热茶直接喷出来,她忍不住恶狠狠的想到,哎,陈大书记,你是不是官儿当得脑子都烧坏掉了,审美观完全扭曲了吗?你老盯着她们做什么?难道我还比不上她们两个漂亮吗?还是你现在嫌我人老珠黄了?哼,真没想到你陈书记居然也是这种货色,看到人家女孩子年轻点,长得周正点,眼睛就挪不开了! 美女在肚子里肆无忌惮的腹诽着,却是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了,冷不丁的重重干咳了一声,这才总算是把陈扬的目光给吸引了回来。 “咦,闵主任,你刚不是说要走吗?怎么还没走,还有事儿?”陈扬奇怪道。 能没事儿吗?要是我不盯着,你还不得把这俩小狐狸精当场给吞进肚子里啊? 大美女愤愤然的暗自想到,显而易见,她却不是别人,正是此次来华海公干的闵柔了。 闵柔此行是跟部里的几个同事一块过来的,当然了,她此行要办的具体事情自然还惊动不到陈扬这个层次,也就是跟华海市委组织部做些工作方面的交接联系就行了,而她之所以出现在这儿,则是因为临离开燕京之前,陈扬却是突然一个电话打给她,让她顺便带着几个燕大学生过来,她也不清楚是谁,按陈扬给的信息联系好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一男二女,女的自然是眼前这俩俗妞了,而另外那个男的则是一个叫王京的燕大在读研究生,王京前面有点其他事情没跟着上楼来,她就先领着俩俗妞过来了,本来久别重逢的喜悦也很快就被陈扬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给冲淡了不少,加上自打进这间办公室之后,陈扬那好奇玩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俩俗妞身上,这更是让她醋意横生。心里头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儿。 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闵柔却是官场老手,脸上神色丝毫不露痕迹,一脸公式化笑容,对陈扬客气道:“呵呵,陈书记,我差点忘了,临来华海前,于部长还特地给我交代了一下,让我亲自把一份重要文件转呈给您。” 闵柔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起了弥天大谎。说罢。还煞有介事的真就从身旁抽出一只黄色的档案袋来,站起身,朝陈扬办公桌落落大方的走了过去。 陈扬这种官场老狐狸岂是这么容易上当受骗的,只一眼便看穿了闵柔的小把戏。不过他也不揭穿。而是笑着指了指办公桌面:“行了。就搁这儿吧,我待会有空再看。” 闵柔气得差点没当场吐血,她本意是希望陈扬借着要看文件的机会把那俩傻妞给赶走的。可谁知道陈扬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难不成他还真看上了那俩女孩子不成? 但没办法,有外人在场,闵柔也只能是把心里的不快和郁闷死死摁住,慢腾腾的把档案袋搁在陈扬桌面上,一本正经说道:“哦,是这样的,陈书记,于部长特意交代过,您看完文件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就由我来向您解释。” 显然,闵柔还不肯走呢。 陈扬肚子里好笑,却不点破,而是笑着摆了摆手道:“呵呵,你这个同志,怎么?我一个书记不清楚的地方还需要你来给我解释啊?” 闵柔已经被陈扬搞得快当场失控了,可还没等她失控,陈扬却是莞尔一笑道:“呵呵,闵主任,我开个小玩笑,再说了,我真要有弄不清楚的地方我不会给你们于部长打电话啊,好了,你一路过来也辛苦大半天了,赶紧去招待所里休息一下吧。” 闵柔闻言简直是欲哭无泪,本来还想再扯点什么理由硬留下来的,可一想到陈扬这态度,她气不打一处来,终于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好看的眸子恶狠狠瞪了一脸微笑的陈扬一眼后,一句话说不出来,转身就蹬着高跟鞋离开了陈扬办公室,出门的时候,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很是使劲的用力把办公室门“嘭”的一声给带上了。 在秘书办公室的林刚自然是认得闵柔的,看到闵柔火气颇大的从老板办公室走出去,他心里头暗自纳闷,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暗想老板的家务事自己还是少掺和为妙。 不过他还是赶紧从座位上起身,一脸笑容的迎上去,对闵柔道:“闵主任,要不您先在我这儿坐坐,我这就去给您再泡杯热茶?” 闵柔却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一下爆发出来:“还喝什么茶啊,气都快被那死人给气饱了!” 说完之后,看着目瞪口呆瞧向自己的林大秘书,她才惊觉自己失言,俏脸腾的飞起两抹红晕,低着头,赶紧急匆匆的冲出了办公室。 直等到闵柔逃也似的离开后许久,林刚才从目瞪口呆中缓过神来,他张了张嘴,使劲咽了好几口唾沫,才算是恢复了正常状态,随即连连摇头在心里默念起来:“我什么也没听到,是的,我什么也没听到.......” ....... 陈扬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的女人在外面出了个洋相,也幸亏是在自己亲近的身边人跟前出的洋相,否则想必又会引来不少八卦人士的恶意揣测了。 不过此时的他倒也没有闲着,把闵柔请走之后,他却也没有像闵柔想象的那样真对这两个燕大女学生怎么着,只是看着这两个女孩子,有些纳闷的想到:“究竟哪一个是人王主任的儿媳妇呢?又或者,王京那小子给他家老头子领了俩媳妇回来?” 说实话,就这两个女孩子的个人素质而言,自然是入不了陈扬法眼的,只是因为陈扬跟中办主任王云的私交还算不错,他才会多事的替人王主任多瞅几眼人儿子的女朋友,只是他得到的信息是王京会带女朋友到华海来实习,却没想到一来来了俩,这才会让陈扬也难得的小小八卦了一下子。 说起中办主任王云的儿子王京,陈扬之前倒也见过一回,因为同是团系背景的身份,以及同为校长信任器重的得力干将的缘故。陈扬每次过年的时候几乎只要抽得出时间总会跟王主任聚聚,算是联络一下感情,也去过王家几次,不过陈扬对王云的儿子印象却不是很深,主要也是因为王京平时极少在家,又好玩儿,虽说在燕大读研究生,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典型二代衙-内,吃喝玩乐的本事一流,真正拿得出手的本事却没见有多少。不过这也是别人的家事。别人怎么管教儿子跟陈扬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次王京到华海来。主要是跟的导师要在华海搞一个课题研究,不久后还要在华海搞个小规模的论坛,他就跟着导师一块过来了,王主任跟陈扬私交不错。就亲自打电话给陈扬让他帮盯着点自己的宝贝儿子。显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主儿。要真没人罩着,估计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 陈扬最烦的就是这种破事儿了,可一来他跟王云私交不错。二来王云的职务地位在政坛里举足轻重,校长的大管家,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有史以来,历任中办主任都会成为长老之一,从来没有例外,显然,这王主任在下一届入“局”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将来陈扬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人家王主任的,这点面子总得给别人的。 好在王京来这里勉强算是来工作的,倒不是纯粹是来玩的,时间也不长,顶多就半个月,因此陈扬也没太真当回事,反正只要这家伙不整出点什么天怨人怒的事情来,想来自己都能轻松摆平。 看着这俩姐妹花在自己这个堂堂书记办公室里嘻嘻哈哈的胡闹着,陈扬心里头更是反感不已,若不是这里面有王主任的未来儿媳妇,他早让人轰出去了,不过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证实了陈扬对王云那宝贝儿子的看法,人以群分嘛。 看着这俩女孩实在有点不像话,陈扬正打算叫人撵她俩先出去候着了,可就在这时候,门口被人推开,只见林刚领着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走了进来。 很显然,这个衣着时尚的小伙子就是陈扬等了小半天的王京了。 王京好歹是官宦世家子弟,打小也算见过世面,加上之前跟陈扬也见过,这时就很自来熟的主动问候了一声:“陈叔叔,您好,我是王京。” “呵呵,坐吧,小王。”陈扬也不客气,笑呵呵的招呼对方坐下。 王京却没有依言坐下,而是随口说道:“陈叔,我看我还是不打扰您工作了,您先忙着,呵呵,来之前我爸还特意交代过,陈叔您是大忙人,让我没事别来烦您呢。” 陈扬对其没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什么恶感,既然他没心思留下来聊聊,陈扬也不勉强,笑着点点头道:“那行,不过啊,你也别听你爸的,真要是在华海遇上了什么为难事儿,千万别怕给你陈叔叔添麻烦。” 几句客套话说完,王京拍屁股走人,连带着那俩早待着不耐烦的女孩子也一块走人了。 陈扬办公室这才总算是回复了一丝宁静。 坐在办公桌前,陈扬忍不住暗暗摇了摇头,这小子别看一本正经的,看来也是个能闯祸的主儿。不过老子英雄儿狗熊的事情陈扬见得不少,倒也不以为意,转瞬间就把王京给扔到脑后去了。 这时,林刚再次敲门而入,手里拎着只开水壶,走到陈扬办公桌前,一边给陈扬茶杯里头添热水,一边小声说道:“书记,我刚才好像看到这个小伙子是从政府大楼那边方向过来的。” 陈扬闻言眉毛轻轻一跳,没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杯,躺靠在大班椅上浅浅的泯了一小口滚烫的热茶。 ........ 市委大楼楼底的停车场里,此时王京领着两个女伴正嘻嘻笑笑的走向一辆黑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车。 嘀的一声,王京摁响了法拉利的警报器,很快,车门缓缓打开,王京一改方才在陈扬办公室里那副谨慎的笑脸,很是牛叉的冲俩女伴打了个响指,玩世不恭的笑道:“走吧,屁事总算办完了,咱三个先兜趟风去。” 两女嬉笑着跳上了车,其中一个女孩一上到车里,就娇声抱怨起来:“京少,你前面去哪里磨蹭那么长时间啊,害得我跟薇薇在那老古董的办公室里等了大半天,闷都快闷死了呢。” “能干啥去啊,还不是先去拜了另外一尊菩萨。”王京边发动车子,边随口回道。 “嘻嘻,京少,没想到你还真挺能装的,刚才在那老古董的办公室里瞧你跟人说话那样子,一口一个陈叔叔的叫着,我都差点认不出来是你这个风流倜傥的大少爷了呢。”叫薇薇的女孩子在一旁取笑道。 “切,要不是老头子逼我,真当我愿意跟那货瞎墨迹啊,有那时间咱仨一块风流快活不知多爽呢!”王京一脸不屑的说道。 “呵呵,京少,我觉着人家也不见得愿意搭理你吧,你没见你一说要走,人家拦都没拦就直接开门送客咯。”薇薇笑嘻嘻的继续挤兑王京。 别看王京一副无所谓的公子哥做派,但薇薇一句无心的话语还是让他心里头很是不爽,对比一下确实也是,前面他先是到了市长林坤的办公室,本来也是没两句话就要离开的,可人林市长那个热情客气啊,硬是把自己多留下说了十多分钟的废话,反观陈扬这边,看着客气实则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距离感,总之让他心里很有点不是滋味儿。 想到这儿,他顿时莫名火起,故作恶狠狠的样子瞪着身旁的女孩:“你这骚-娘们,是不是又欠-操了,信不信哥们就在这车里头把你给戳个稀巴烂!” “嘻嘻,好啊好啊,人家下面可是痒了好久了呢!”薇薇完全没有一个自尊自爱的女大学生的样子,一脸淫-荡之色。 另外一个叫西西的女孩见状,也不甘示弱的撒娇道:“京哥哥,你好偏心哦,人家也想要嘛.......”说着,她更是完全不顾现在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一根手指伸到了嘴里舔了起来,另外的一只手也没闲着,居然伸到裙子里自摸起来...... 王京看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啊,草的骂了一声:“得,还兜个毛的风啊,咱们直接回酒店干起!”跟着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又问向两女孩道:“哎,对了,跟咱们一块过来的那个闵主任呢?她不是应该跟你俩在一块的吗?” “京哥哥,你坏死了,不许你提起那个矫情的贱人了!不然西西就不让你玩儿了。”西西气鼓鼓的停下了自摸的手。 一旁的薇薇也马上同仇敌忾的粘了上来,搂住王京的脖子,在他耳畔吹了口气,腻声道:“京少,你这个没良心的坏家伙,难道我们姐妹两个还不如那个贱人么?” 王京嘿嘿干笑着享受着美女的服务,同时却又有点不屑的想到:“草,就你们这俩货色,别说两个了,就算你们一百对姐妹花跟那姓闵的女人比起来,连给人当丫鬟倒夜壶都不配,哥们要不是暂时还没抽出空来去泡那大美妞,能有你这俩小骚-货啥事啊!” 想到这儿,他脑子里不禁又浮现出了闵柔那漂亮妩媚的脸蛋,性-感妖娆的身段来........ 草,哥们受不了了,先拿你们这俩小贱人泄泄火再说! 轰的一声,法拉利朝前方大路箭射了出去。 ...... 闵柔当然不知道自己又无辜的被别人YY上了,不然的话,恐怕她立马得恶心死了。不过她这个时候也没干别的,却也正好在YY别人,只不过,她YY的是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心上人,并且打从离开陈扬办公室之后就一直在肚子里腹诽开了,什么坏蛋,没良心的,臭男人,大色狼等等的话说了一路,总之没一句是好话。 只是她却不知道,就在她低着头,一路腹诽着某人的时候,某人正站在高高的办公室里,用手指头撩开窗帘的一条缝儿,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的背影渐渐的远去,直至消失不见......(未完待续。。) 第三五三章 买药 拉上窗帘,陈扬笑着摇了摇头,回到了办公桌前,拿起他的私人手机,拨通了闵柔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快自动断线的时候闵柔才接通了电话,然后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冷冰冰的开口问道:“陈书记,请问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去做的吗?” 呵呵,火气还不小呐? 陈扬暗笑一声,道:“怎么,还真走了啊?” “哟,陈书记,刚才不是您体贴我们这些小干部一路旅途劳顿,大发慈悲的让我赶紧回去休息的吗?怎么,难不成您现在又改变主意了?您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这个同志怎么怎么地?您堂堂一个华海市委大书记哪儿用得着我来给您解释文件内容啊?噢,对了,您办公室里不是还有两个燕大的高材生吗,您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她俩问问嘛?人家可是年纪轻轻的青春美少女,可不比我这个成天惹人厌的老女人不知道好多少了。” 闵柔一口气把刚憋在肚子里的火气都发泄了出来,而她语气中透着的那股子酸味儿即便隔着电话陈扬都仿佛能闻得到。 陈扬笑眯眯的听着闵柔在电话里头吃着飞醋,也不打断她,直等到她说完后,才笑着问道:“呵呵,说完了?就这几句么?” 不知为何,闵柔越是听到陈扬轻快的笑声她就越发的郁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轻哼着说道:“完了,您还有事儿吗?没事我挂电话了。您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这一路上旅途劳顿,还不得赶紧回招待所好好休息去啊。再说了,要是因为我打扰了您风流快活的美事儿,我可担待不起。” “呵呵,也是啊,你不提起我都差点不记得了,前面那两个女学生离开前还给我留了号码,呵呵,两个小女孩也挺客气的,硬是说晚上要请我吃顿便饭。本来还觉得不太方便的。但又怕真要是拒绝人家那两个女孩子好像不太好哦,再说了,那俩姑娘长得也确实挺漂亮的,这顿饭不吃白不吃嘛。你说是不。闵柔同志?” 尽管明知道陈扬肯定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闵柔一听这话还是忍不住就急了起来,骤然间提高音量,急急的大声说道:“你敢!” “呵呵。闵柔同志,瞧你这话说得,我这有什么不敢的呀?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真怕了两个黄毛丫头不成?” “你!你.......”闵柔这下子却是真急了,“你敢跟她们去吃饭,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啊?”陈扬笑着继续逗她道。 “我,我就打电话给陈若男!”闵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是搬出了陈家的大少奶奶出来。 “哈哈哈哈......”陈扬实在忍不住了,大声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呢,你别以为我不敢!”闵柔禁不住大声打断陈扬的笑声,慌急不已的连声说道,“你,你真要去跟那两个小狐狸精吃饭,我马上就打电话去!” 陈扬强忍住笑意,道:“那我总得吃晚饭的吧?不跟那两个姑娘吃,那我跟谁吃呢?” “你!”闵柔已经被逗弄得说不出话来了,虽然明明知道陈扬肯定是在逗自己玩儿呢,可心里还是莫名的有些紧张,就怕万一陈扬说的是真的,这坏蛋真跟那俩女孩子吃饭去了,那自己还不得气死啊,想到这儿,她哪里还顾得上生气,急急的说道,“你这死人就不会回家吃啊。” “家里没人做饭不是吗?”陈扬笑道。 “我不会做饭吗?”闵柔气得不行。 “你倒是会做饭,不过呢,人家那俩姑娘可是说了哦,说是等请我吃过饭之后,说不定还有些娱乐节目要招待我哟,你前面也看到了,人家那俩姑娘可是热情大方得紧,说不定还真有点好玩的娱乐节目呢。” “你!”闵柔心里一急,“反正我不许你去!你想怎么娱乐,我,我都可以陪你。” “哦,这可是你说的,既然这样,那我只能拒绝那俩姑娘喽。”陈扬憋住笑,却是不忍心再逗她了,不然的话,她恐怕会彻底失控掉,接着又笑问她道:“对了,你药带了吗?” 一旦陈扬说了不去赴那根本不存在的美女宴,闵柔的气头就又上来了,很恨的回复道:“没带!” “那你现在就去买?”陈扬乐道。 “我,我可丢不起那人!” 闵柔忸怩不已的回道,想都不用想,这会儿她肯定是脸红到了耳根。 “呵呵,那怎么办?你不是说要陪我娱乐的吗?”陈扬笑道。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闵柔羞急不已的赶紧打断陈扬的话头,不然真不知道陈扬会说出些更让她难堪的私密话儿来,紧接着,她飞快的说了一句,“你,你下了班赶紧回家就行,我不跟你说了。”跟着不等陈扬开口就手忙脚乱的把电话给挂断掉了。 挂断电话许久,陈扬还乐得不行,看了看表,快五点半了,虽然六点钟才下班,不过想来也没什么重要事情要处理了,心想闵柔难得来一趟华海,自己能抽出时间还是尽量多陪陪她。 一想到这儿,他便不打算继续待在办公室了,摁下座机电话,把林刚叫进来吩咐了几句之后,就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对于陈书记难得一见的早退行为,林刚暗暗有些诧异,不过再一想到书记交代今晚不需要老潘送回家,便明白了过来,估摸着书记八成是早跟人闵主任约好了一块共进晚餐咯。 五点半左右的时候正是整栋市委办公大楼最蠢蠢欲动的时候,所有在这栋大楼里工作的那些基层干部这个时候心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就等着倒计时到下班时间。 因此,陈扬一路往楼底下走的时候,走几步就能看到这些普通的机关干部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堆,闲聊着待会儿去哪里吃饭等等跟工作无关的话题。 不过陈扬还算是个开明的领导,加上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就懒得去教训这些偷懒的同志了。 当然了,但凡他所到之处,还是把聚堆聊天的干部们吓得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往往是急急忙忙的喊一声“陈书记好”之后,就立刻做鸟兽散。说不定回到办公室里都惊魂不定。而且大家伙今晚肯定都睡不着觉了。 看到这些畏己如猛虎的基层干部的紧张样子,陈扬也是无奈得很,虽然客观的讲,自己对这些基层干部向来是和颜悦色的。也基本上从来都不会批评这些最底层的干部。但没办法。官场就是这样一种现状,他再怎么随和,在这些普通干部眼中还是如古时候“帝王”一般的可怖存在。所以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还是挺有点道理的。 前面陈扬已经交代了林刚去通知老潘自己晚上不用车了,因此下到市委办公楼大院之后,他便一个人径直走出了市委大院,也没在门口拦车,而是稍微加快点步速,争取能赶上比他也就提前个十分钟不到离开市委的闵柔。当然了,他也是前面跟闵柔讲电话的时候听到电话那头挺安静的,这才判断出闵柔应该不会是在出租车里,是以才会想到走路去撵上闵柔,毕竟市委距离陈扬的住所并不远,很多时候陈扬其实都是步行上下班的,而且只有一条必经之路,走快点,应该能够轻松的追上闵柔。 陈扬也确实没猜错,闵柔没打车,而是气鼓鼓的一路往陈扬的住所步行回去。 其实即便没有之前的那通电话,闵柔也不会去住市委的招待所,难得来一趟华海,她心里可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粘在心上人身边,又哪里肯去住招待所哦。 不过闵柔这么一个大美女在大马路上走着,自然会引来不少男人窥视的目光,一路往家里方向走去,她都不知道自己脸上被多少个男人火辣的目光盯视过了。 好字她也习以为常了,平时休息日去街上闲逛的时候就是这种情况,有时候甚至还会碰到不少主动上来没话找话搭讪的男人呢。当然了,对这些目的很明显的搭讪,她自然是不会去理会的。 距离陈扬的私人寓所还有大概几分钟路程的时候,闵柔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俏脸微微有些发热,暗自嘀咕了一声“大色狼!”之后,还是折返了回头,朝路边的一所大药房走了过去。 这所临街的药方规模还算挺大的,里面的顾客不少,闵柔脸色有些微晕的走到计生用品柜台,也没好意思低下头仔细看清楚玻璃柜台里的药品,目光游离的小声对走过来招呼自己的营业员说道:“同志,我,我要一盒‘毓婷’。” 因为陈扬的工作关系,聚少离多,家里的女人自然都是从来不用那种长期避孕药的。其实主要也是因为闵柔是有公职在身,否则的话,像仙儿或者秋禾这样的自谋职业者,压根就从来不用避孕的,而且在这方面,陈扬也从来没有特别要求过她们,怀不怀得上,那就听天由命了。反正陈家也不缺养孩子的那俩小钱。 招呼闵柔的是一个年纪挺轻的女孩子,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长相平平,但不得不说,女人天生就是一种极易产生嫉妒心的动物,看到比自己漂亮的同类天然的就会生出一种仇恨感来。更别说像闵柔这样少见的大美女了,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拉来满满的仇恨值。 因此,当她看到闵柔略显紧张不安的样子,她就很有些不屑起来,心说你装什么装啊,这念头,来药店买盒避孕药用得着这么心虚吗,跟做贼似的。哼,别以为穿了一身看起来正经的OL套装老娘就瞅不出来,瞧你这一脸子狐媚样儿,肯定是哪个有钱的款爷包养的小三吧?咋的?最烦你们这种当了婊-子还想要立牌坊的贱人,既然都想着要玩制服诱惑了。买个药还装纯情啊? 若是闵柔知道这个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女孩子会在心里头这么八卦自己,恐怕她当场就要发作了。 好在这女孩虽然心里很不屑,但表面上却是一脸热情无比的职业笑容,她很是有些歉意的向闵柔说道:“啊,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您要的‘毓婷’我们店里刚好卖完了。” “啊,都卖完了呀。” 闵柔低低的应了一声,目光飘忽的也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自打一进这间药店。她就感觉到浑身都不自在。就仿佛觉得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似的,这让她恨不能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 她对同类的药品并不熟悉,只是在家里的时候偶尔会用到一两次,而且都是家里备好了的。她也从来没有亲自去买过。甚至她都以为就只有这一种叫“毓婷”的避孕药呢。因此这时候就有些不知怎么办才好了,犹豫着是不是去下一家药店看看。 想了想,她还是再多问了一句:“同志。那,那还有其他的,嗯,其他的同样有这种功能的药品吗?” 嗬,还真够假正经的,直接问还有其他同类避孕药不就成了吗?说一大堆废话。 满脸雀斑的营业员不屑得很,但还是一脸笑容的抱歉道:“这个,真是不巧了,小姐,原本还是有三四个牌子的,但都卖光了,要不您在这儿等等,待会儿公司配货的车子马上就到了。” 闵柔是多待一秒钟都觉得不舒服,哪里还敢在这儿等下去,赶紧摇了摇头道:“那,那还是算了吧。”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候,营业员却是急急的叫住了她:“哎,小姐,要不这样,我们店里还有很多品牌的避孕-套,都是大牌货,而且都挺好用的,您要是急的话,要不买两盒回去试试呗?”边说着,她飞快的从玻璃柜子里取出一盒标价为288元的某进口大牌的套套,语速飞快的给闵柔介绍道:“小姐,您看这个牌子怎么样?这是市场上一线大牌,价钱虽说是比普通的贵了点,但我保证您用起来绝对物超所值,而且我们这里规格很齐全的,什么螺纹型,超薄型的,应有尽有,您可以先随意看看,再按照您的习惯选择.......” 闵柔从来没有用过这玩意,哪里懂得这玩意还有这么多门道儿啊,更没想到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在这里向她大声的介绍产品功能,搞得她俏脸上绯红一片,想要赶紧走吧,偏偏这女孩子拉着自己一直口若悬河的在拼命向自己推销,想走还走不了。 没办法,她只能是低着头,尽量小声的打断滔滔不绝的女孩子:“同,同志,算了吧,我不买了。” 我去,姐姐,咱能不能别装了啊? 营业员暗地里鄙夷不已,但她已经认定了闵柔是有钱人包养的小三,这么个大主顾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要知道像她们这种营业员推销药品都是有提成的,尤其是计生用品更是提成很高,就拿这盒套子来说,288的价钱,她卖出去一盒就能有50元的提成,因此哪里肯轻易放过闵柔哦,看到闵柔撂下话就要走人,她急忙叫住闵柔:“哎,小姐,您先别着急啊,要不,我再帮您挑另外一个牌子的,”说着又取出一盒套子,“您看这个牌子怎么样?玫瑰香味儿的,跟您用的香水简直是绝配啊......” 闵柔一向来是个很尊重别人感受的女人,这时不知该怎么样拒绝这位热情得过火的营业员,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是羞赧不已的小声急道:“同志,是这样的,我,我老公从来不用这种东西的,对不起,我先不买了,不好意思啊。” 说罢,她也顾不了这营业员的感受了,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让她绝对尴尬无比的地方。 可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边上又走过来了两个穿得挺时尚的男青年,都是二十七八岁左右,看样子兜里估计有俩小钱,走近过来看到闵柔之后,这俩人都不约而同的眼睛一亮,好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哟。 心跳加速的两个衣冠楚楚的男青年相视了一眼,立刻就按照他们平日里泡妞的套路展开了行动。 “这位小姐,瞧您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需要我帮忙吗?” 其中一个穿白色西装皮鞋擦得锃亮的男青年脸上挂着很绅士的笑容走过来礼貌询问道,而另外一个穿件紫色休闲衬衫的男青年则是不偏不倚的正好走到了闵柔离开的必经过道上,看起来很巧的样子,其实每一步都是经过他精心计算好的。 以往闵柔也没少遇到同类型的莫名其妙的搭讪,以前都是话也不多说,扭头就走,可偏偏此时是在药店里,人本来就很多,加上柜台之间的过道也不宽,被这俩大男人一前一后的往这一堵,她想走都走不了了。(未完待续。。) 第三五四章 他是谁? 闵柔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更何况像现在这样被无聊人士搭讪的状况也遇到过不知多少回了,因此即便被这两个看似很绅士的男人一前一后的给堵住了,但她倒也不甚惊慌,只是眉头轻蹙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对白西装男平静说道:“这位先生,我没遇到什么麻烦,请你把路让让,谢谢。” 白西装闻言倒也不觉诧异,对于他们这种成天以泡妞为职业的富二代来说,有的是手段和方法搞定各式各样的妹子,而且在很多时候,往往是越难搞定的越让他们觉得有挑战性,得手之后也更加的有那种变-态的满足感。事实上不仅仅是他们,即便是一个普通人在追求心仪的女孩子的时候,也大多都是这种心态。 很快,白西装就启动了第二套方案,只见他一脸温和笑意的开口道:“呵呵,不好意思,看来是我冒昧了,不过我似乎觉得小姐您挺面善的,您仔细想想,咱们是不是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请稍微让让好吗。”闵柔皱眉回了一句,说罢作势就要拧身从白西装身侧勉强一人宽的地方走过去。 “哎哎,这位小姐,您别急着走啊。”白西装眼看着美人要遛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等这美人一走自己回头上哪找去,当下他顾不得再装什么绅士了,赶紧挪了半步挡在了闵柔身前。 闵柔被再次挡住去路后,顿时就真有些火气了。俏脸一寒,皱眉呵斥对方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呢?还讲不讲公共道德了?” “呵呵,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白西装干笑着赔罪两声,同时飞快的从手包里取出一只精美的金属名片夹,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闵柔道:“小姐,是这样的,恐怕您真的误会我了,鄙人是一家物流集团的营销总监,因为本公司刚刚上市。正是打响知名度的时候。前面我看到您之后惊为天人,您的美丽大方恰恰跟我们公司的企业形象相吻合,因此鄙人立时就萌生了想要邀请您担任我们企业形象的代言人的想法,想法虽然是临时的。但我的确是很有诚意邀请您的。喏。这是我的名片,您可以随意去调查,希望能取得您的信任。” 很明显。在前两套方案没有取得任何成效之后,白西装紧接着就启动了第三套方案,按照他往常的泡妞经验,基本上这一套组合拳打出来之后,女人十有八九就上套了,毕竟一般来说,女人都有那么点虚荣心,并且大部分都是物质的,而且哪怕是暂时没上套的,等回过头拿着他给的名片一打听,还真有这么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并且还真有他这么一号年少多金的总监,恐怕多半也会动点心思了,等回过头一旦再联系上,以他纵横欢场N年的丰富经验,相约吃上几顿昂贵的西餐,送上点价值不菲的小礼物,再稍微展露几手浪漫天赋,哪怕是再贞烈的女人恐怕也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事实上这些年下来,只要是白西装盯上的女人就从来没有一个能从他这一套组合拳中全身而退的。 因此,实战经验丰富的他坚信,眼前这个标致妩媚的美女迟早将会像其他女人那样成为他斩获的又一大战利品。 闵柔实在是对这种无厘头的搭讪方式厌烦不已,当然她更加不会猜到这短短的时间内,眼前这个看上去仪表堂堂的年轻男人居然就已经对她YY了这么多龌龊的念头,她脑子里也没想其他什么有的没的,就只还惦记着趁现在离陈扬下班时间还早,干脆先去附近超市买点食材,省得待会儿回到家里冰箱什么东西都没有自己还得再出来一趟,因此这时候根本就懒得跟眼前这搭讪男浪费口水了,也不装什么淑女了,拿起坤包就要拨开对方伸到自己跟前的手,口中已经颇为不耐烦的呵斥起了:“你这人烦不烦啊,都说过不认识你了,你想要找什么代言人找别人去,再无理取闹我就报110了!” 白西装本来还在琢磨着等闵柔接过名片后该怎么措辞留下闵柔的联系方式呢,却没想到闵柔这么样一个看上去温柔万千的女人居然发起火来这么泼辣,连报110这种话都说出口来了,非但如此,现在竟然先对自己下起手来。 白西装一愣神间,递名片的胳膊便被闵柔用坤包用力的推开了,并且一时没注意,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踉跄着退开了两步。 闵柔见目的达到,就没在理会对方,趁着对方把通道让开的一瞬间,赶紧快步的冲过了这俩骚男的封锁圈。 白西装真心没想到闵柔手头上的劲这么大,一时不察竟然让她溜了,这时心里真是又恨又恼,偏偏这里是公众场合,他也不能做出什么太过激的举动,只能是脸色难看的目视着闵柔匆匆离开的背影。 而原本也同样堵在闵柔身后的穿紫色休闲衬衫的同伙见状,赶紧接力快步走了上来,一边扶起白西装,一边拉着他就朝闵柔追了上去,口中似笑非笑的大声说道:“呵呵,张总,你还是算了吧,我看这女人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你没瞧见她刚才在药店买的什么吗?避孕套啊,还是288一盒的那种高档货哦,就你还傻愣愣的以为她是什么正经女人,想请她当什么代言人,呵呵,我看别到时候把你们家族企业都给搞臭了。” 还真别说,紫衬衫的话还真有点立竿见影的效果,立刻就让已经快走出药店门口的闵柔身形停滞了下来。 闵柔实在没想到这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这么恶心,但她刚才确实是站在那计生柜台边上咨询。让她一时也不好反驳对方什么,加上她心里还惦念着赶紧上超市里去买些陈扬喜欢吃的食材赶回去做饭,是以虽然气得不行,但脚步稍微停滞了一下之后,她犹豫少许就放弃了跟这两个龌龊男人计较的想法,继续往店外走去。 紫衬衫见一计未能得手,便跟白西装一块也急步追了出去,同时,口中也不忘继续添油加醋的说些让人难堪的损话:“呵呵,张总。瞧见没。还真让我说中了,那女人心虚了吧,我说我前面瞧着怎么好像有点眼熟呢,前阵子市里不是搞过一个企业家联谊会吗?这女人当时也在。好像是市政府的一个干部。嘿嘿。我估摸着八成是哪个领导的小秘哦,张总你还是省省吧。” 紫衬衫虽然完全是不经大脑的胡掐一气,但却还真就给他说得有点靠谱了。他的本意很简单,就只是希望闵柔听到这些难听的话之后一气之下回来跟他俩理论一番,只要把人给留下来了,他们自然还有无数的手段让闵柔乖乖的入套的。事实上他们之前也确实成功的用这一套方案搞定了几个颇为难缠的女人。 反正就一句话,不怕你跟哥们闹,就怕你躲得远远的。 白西装跟紫衬衫是老搭档了,当即心领神会,边追上去,边顺着紫衬衫的话道:“李总,还真别说,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也是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就是刚才一时半会没想起来,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记起来了,就是前几天市里搞的那晚宴,当时我们不都一块去了吗,陈书记还在晚宴上讲了话好像,当时这女人应该就是宴会厅里的一个工作人员,一直腻在那叫啥,好像是区里那个姓谭的区长身边,瞧她年纪应该也结婚了吧,就是不知道她老公知不知道她早上了人谭区长的大床咯,嘿嘿,李兄,多亏你提醒啊......” 饶是闵柔再怎么能忍,被这俩龌龊无比的臭男人这么紧跟在身后这么言辞羞辱,她哪里还能忍得下去,只见她猛的一下停住脚步,转回身,一脸寒霜的瞪着这两个贱男,娇斥一声,打断了他们的污言秽语:“混蛋,你们给我闭嘴!” 两个贱男对视一眼,不怒反笑,显然,看到闵柔被激怒,他们就已经初步达到了战略目的。 “怎么了?同志?难不成我们连说话的自由都没有了吗?”白西装已经完全撕下了刚才文质彬彬的伪装,此刻俨然已经回复了自己纨绔子弟的真实面貌,一脸贱笑的说道。 “你们再这样满口喷粪,信不信我立刻打电话报警!”闵柔俏脸气得发白,冷冷的警告起对方来。 只可惜,闵柔虽然为官多年,见惯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但她除了工作之外业余的生活圈子其实很小,基本上没有朋友,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一些单位的同事或是其他部门的机关干部,而且因为她本身级别也不算低了,别人对她向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即便是看她单身对她有想法的成功人士,在被她回绝之后也大多都是很绅士的知难而退了。因此,对于社会的复杂性其实只是从新闻或者报刊上了解到了一点,真正对这些有钱的新型贱男确实了解不多,她只是按照惯常思维想要运用正常渠道吓住对方,殊不知这种方法对这帮有钱人一点屁用都没有,反倒是更让他们喜出望外,以前的不说,现在的警察,还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吗? 果不其然,闵柔话音一落,两个贱男脸上的笑意更浓,紫衬衫更是笑呵呵的道:“想打电话报警就赶紧打呗,呵呵,我真的好害怕哦。” “哈哈,李兄,你怕个什么劲儿啊,我看真正要怕的是她吧,最好待会儿进了局子里,她老公来接她了,咱俩说话又没把门的,我真的很想知道,她老公要是知道头顶上绿光闪闪的会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情哦。” 白西装在一旁不甘人后的挤兑道。 闵柔自然是气得俏脸煞白一片,只是她出身书香门第,只能是瞪着一双杏眼怒视着对方,半天憋不出句话来,若真换了市井出身的仙儿被人这么羞辱,恐怕早就二话不说上去就给这俩贱男几个大耳瓜子了。 “呵呵。怎么不说话了呀?赶紧报警啊?我们还等着呢。”白西装见闵柔这副模样,心知已经拿住了对方的七寸,顿时气焰更加嚣张起来。 “你!” 闵柔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就要给白西装一记耳光,可她活了这小半辈子,除了当年那桩隐秘的血案之外,她别说动手打人了,平时就是说句狠话骂人都是不会的。 再加上这个时候在大街上已经有不少路人被他们的争吵吸引了过来,不知不觉中就围了一圈人,人这么多。闵柔更加不敢轻易动手了。若真把事情闹大了,回头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毕竟这两个贱男就是口花花的信口胡掐,她是自己先对号入座了进去才会如此气愤,谁让她确实就是某位高官的情人呢。这没证没据的。真就是警察过来了。也是她吃亏的多。 “呵呵,被我们说中了你的风流事儿了?就想动手打人啊?”白西装贱笑着上前一步,料定闵柔压根就不敢当众动手。甚至他心里还隐隐希望闵柔能真个扇他一耳光呢,可不是,能跟这么个美若天仙的大美人的纤纤玉手发生点亲密接触,也挺值得的不是? “来啊,打啊,赶紧的,求你了,好不好?” 白西装一脸贱笑的把脸递了过去。 “你!” 闵柔扬起手半天,就是落不下去,眼圈似乎都红了起来。 旁边不少围观路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凑热闹起来:“姑娘,你倒是打啊!” “赶紧打啊,哥们脖子都快酸了,算哥们求求你了,好不好,同志?”白西装脸上笑意盎然,口中却是一副委屈之极的语气。 啪! 一声脆响总算是在群众热情洋溢的呼声以及白西装的强烈要求下,总算是响彻了全场。 “噢!” 白西装惨叫一声,被这股巨力扇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但最终还是没能稳住身形,一屁股摔坐在了硬邦邦的水泥地上。而他的左边脸颊也以几乎肉眼都能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肿了起来。 闵柔一脸惊愕的看着倒飞出去的白西装,然后又抬眼看了看自己仍然高高举起的右手,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很明显,这记耳光不是出自她手。 这并不奇怪,毕竟她是个女人,力气再大也不至于一个耳光把白西装这么个快一米八个子的大男人给扇飞出去。 那么,是谁制造了这样一桩惨剧的呢? 不是别人,正是此刻已经站在闵柔身边的陈扬。 原来,就在刚才发生纠纷后不久,陈扬其实也就赶到了,当时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陈扬虽然没那么大的好奇心,但听到闵柔大声呵斥俩贱男的声音时,他哪里还不会赶紧过来看个究竟。 本来,以陈扬的身份地位,他压根就不打算亲自动手处理这两个垃圾,他只是给林刚去了个电话就站在旁边观望着了,主要也是他挺好奇闵柔会怎么处理这种事情的,毕竟他心里很清楚,以闵柔的身材相貌,又是个单身女人,平日里追求她的人当然少不了,但陈扬还真没听她提起过她怎么处理类似像现在这样的麻烦的。 但让陈扬也意想不到的是,这两个垃圾的脑残指数已经完全没有了下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上演了这么滑稽的一场闹剧,还恬不知耻的主动把脸递上去让人打脸。 这....... 最终,在看到闵柔迟迟下不了手之后,陈扬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本就已经挤到了闵柔身后不远处,只是闵柔气昏了头,一直没发现罢了,他只稍微往前迈个一小步就一巴掌扇飞了白西装,动作轻快自然,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感觉,一气呵成极了。 “啊,你?” 闵柔总算是察觉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身旁的陈扬,脸上现出一丝喜意,差点没当场就扑进陈扬怀里,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赶紧顿住了身形,飞快的低下头,心里却是跳个不停,暗道一声好险,别一会儿被人给认出来才好。 白西装还捂着脸在地上嗷嗷乱叫的时候,紫衬衫总算是从惊愕当中回过神来了,伸手扶起白西装的同时,一脸怒意的死死瞪向陈扬,怒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打人?” 陈扬微微一笑,却是转头看向了闵柔:“呵呵,你告诉这些垃圾,我是你什么人。” 闵柔微微一惊,哪里敢在这儿把陈扬的身份公之于众,于是只能是低声说道:“他,他是我......” 没想到,陈扬却是无所谓的一把搂住了她的肩头,目光冷冷的看向两个垃圾:“我是她爱人,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吗?” 紫衬衫和白西装闻言都是一惊,没想到竟然还真就让他们给说中了,把别人的老公给招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五五章 今夜星光灿烂 闵柔完全没想到陈扬会这么说,她下意识的看了陈扬一眼,却见陈扬一脸轻松的样子,不知为何,她清澈的眸子里突然间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没有再说半句话,只是很安静的偎在陈扬身边,感受着这一份对她而言难得的幸福时刻。 的确,虽然她跟了陈扬已经很长时间了,但她心里很清楚,她跟陈扬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尽管从她跟着陈扬的第一天起她就已经有这种觉悟了,但做为一个女人,一个正常的普通女人,她自然也希望能光明正大的做为陈扬的女人出现在世人面前,就比如现在这样,即便只是很短暂的一霎那,她也觉得很满足了。 而就在两个垃圾惊愕莫名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间有好几个扛着枪的武警战士拨开了拥挤的人群,径直冲到了人堆里头。 而抢在这些武警战士前面冲进来的则是一个穿着严谨带着厚厚的玳瑁眼镜的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接到陈扬电话火速赶来的林刚。 以林刚惯常的思维考虑,自然是把陈书记的个人安危凌驾于任何事情之上的,因此,带着这几个虎背熊腰的武警战士冲进来之后,他二话不说就指着已经吓得一脸菜色的两个垃圾,板着脸大声命令道:“立刻把这两个人给我扣起来,带回市委发落!” 这些武警战士其实都是在华海市委值勤站岗的,但林主任是什么身份他们可都一清二楚。因此虽然他们其实没有抓人的权力,但既然林主任发话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当即二话不说,上去就恶狠狠的把哆哆嗦嗦一头雾水的白西装和紫衬衫给控制住了。 紧接着,林刚便轻车熟路的把看热闹的人群给驱散掉了,领着几名武警战士押着那俩蠢货朝市委大院方向走去,而整个过程,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其实就在边上观望着的大老板,而这显然也是他的政治智慧的一种表现了。 而在这些凶神恶煞的武警战士驱逐下。人群散得很快。毕竟没人希望因为看热闹而给自己惹来一堆没必要的麻烦,既然都出动武警部队了,鬼才知道这两个被带走的男人究竟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来。 几乎不到一分钟时间,原本围了好几十号人的街头就瞬间冷清了下来。就只剩下陈扬和闵柔二人还没走。依旧是驻足在街面上。 “怎么了。还不打算回去吗?” 陈扬突然间笑着轻拍了一下怀里的闵柔。 闵柔这才猛的回过神来,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赶紧离开了陈扬的怀抱。有些扭捏的低下头,整理着根本就没乱的衣衫,一句话也不敢说。 “走吧。” 陈扬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抓起闵柔的手,径直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兴许是被那两个垃圾扰了心情,又或者是因为前面陈扬在电话里的调侃弄得怪不好意思的,一路上,闵柔都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的跟着陈扬回到了小区里。 两人前面所在的地方离陈扬住的小区不算太远,几分钟后,两人走几步就回到了家里。 这处公寓位于小区东面,18楼,四室两厅,面积并不大,主要是为了陈扬工作方便才买下来的,时间也不长,也就一年不到,事实上除了极少数陈扬的身边人之后,没人知道他这个堂堂的市委书记居然在这里还有一套隐秘的住所,大多数干部都还以为陈扬还住在常委院的那栋别墅里呢,实际上那栋别墅陈扬基本不住,周末有时也是回海边别墅去休息,平时一周倒起码有三四天都是住在这个离市委大院比较近的小区里的。 闵柔虽然有钥匙,并且也知道陈扬这处临时居所的存在,但她其实也是第一次来,因此进了屋后,她就有些好奇的四处走走看看,打量起了陈扬这套面积也就140多平米的临时居所来。 因为平时就陈扬一个人在这里住,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别说工人了,甚至连小时工他都没请,当然,陈扬自己肯定是不会做任何家务活的,都是每周仙儿飞过来帮他整理屋子的。 这两天恰好他都住这儿,因此虽然看上去还算整洁,但在有些洁癖的闵柔看来,多少还是显得乱糟糟的,一个大男人独居的地方嘛,能干净整洁到哪里去呢? 闵柔很自觉,根本用不着陈扬开口,连衣服都没换就立刻对这屋里来了个彻底的大扫除,而陈扬也习惯了大老爷做派,刚一回家就钻进了书房里,随便闵柔在外面怎么摆弄屋子了。 而陈扬刚一进到书房就接到了林刚打过来的请示电话,林刚办事还算靠谱,没几分钟就把那俩龌龊男的底儿调查清楚了,两人都是华海本地人,在家族企业里上班,还算是比较有钱的公司小开,身家也清白,就是平时没事喜欢到处泡妞罢了,倒也没有多十恶不赦的罪行。 林刚的汇报跟陈扬的判断差不多,既然闵柔没什么事,陈扬就把这事交给林刚自行处理了,当然了,小惩大诫还是必不可少的,最起码,接下来的十多天里这俩欢场老搭档得在警察局的小黑屋里老实的反省了。 而陈扬之所以提前下班本就是希望多抽点时间陪陪闵柔的,但闵柔一回家就像只辛勤的小蜜蜂一样忙碌起来,除了中途帮他泡了壶热茶来了书房一次,期间就自顾自的一直在忙活了,反倒是弄得他无所事事的待在书房里看些闲书。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闵柔才再次敲门而入,这次却是来通知陈扬晚饭已经做好了。 陈扬的冰箱里没有多少新鲜的食材,都还是上周仙儿来的时候买的那些冷冻起来的肉禽类。不过闵柔还是尽可能的给陈扬弄了一桌子三菜一汤出来,一盘炒腊肉,一盘糖醋排骨,还有一盘烟熏鱼,汤则是简单的紫菜蛋花汤。 都是些家常小菜,但显然闵柔还是下了不少工夫的,至少看上去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欲大开。 陈扬平时一天几十个应酬,基本上在家吃饭的时间几乎没有,看到酒店的大餐就条件反射的有点反胃。这时候看到闵柔弄的这一桌子家常菜。他倒是觉得真有些饿了。 也不多话,闵柔很快就盛了两碗饭上来,刚坐下,正打算吃呢。陈扬却是把手里的报纸往饭桌边上一搁。对闵柔道:“小柔。去酒柜拿瓶酒过来,今晚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你陪我喝两杯。” 闵柔只能是放下刚刚端起的饭碗。悄悄白了一副大老爷模样的陈扬,但还是乖乖的起身去酒柜拿酒去了。 陈扬家的酒柜向来是不缺好酒的,即便是这处临时公寓也是同样一大堆不知道仙儿从哪里收罗来的好酒,什么陈年拉菲,波尔图这些价值不菲的陈年红酒就摆满了酒柜上层,下层则是清一色的茅台,家里人都知道,陈扬要么就滴酒不沾,要喝就只喝茅台,而且必须是没有标签的那种十年窖龄以上的特供陈酿。 在酒柜下层随便取了一瓶,又拿了两只精致的青花小瓷杯,闵柔这才重新回到了餐桌旁,把两只杯子都满上了,才坐回到了陈扬身旁。 陈扬在饭桌上向来不说什么话,平时在家里也就是几个女人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聊天,加上闵柔做的几样菜都是他喜欢吃的,没一会儿,他就已经下了两碗米饭,然后就慢悠悠的喝起小酒来了。 闵柔食量不大,慢腾腾的挑着米粒儿递到口中轻轻咀嚼,间或小小的抿上一口醇香扑鼻的茅台,也没主动说些什么,加上两人也有快两三个月没见面了,这一顿本是很寻常的家宴反倒了吃出了几分尴尬的味道来。 陈扬不是好酒之人,自饮了三小杯之后,便稍停了下来,酒足饭饱后就坐在桌边饶有意味的端详起了身旁的闵柔。 闵柔虽然才喝了一小杯不到,但此刻俏脸上却是隐约现出了几许晕红的酒意,在餐厅柔和的灯光映衬下,红扑扑的,显得格外的娇艳动人。 似乎是察觉到陈扬在看着自己,闵柔不知为何莫名就有些心慌起来,两人虽早已经有过鱼水之欢,但因为工作关系,毕竟次数算不上多,加之闵柔天生就属于内媚女子,这一下被情郎盯着一顿猛瞅,她自己反倒先想入非非起来,以为陈扬喝了点酒后就动了那番心思,心中既盼且怕。 倒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今天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华海,前面又忙里忙外的收拾屋子给陈扬洗衣做饭,这会儿连澡都没来得及洗,浑身上下都出了汗,一向来有些许洁癖的她实在是不愿意这样就跟陈扬上床,她更希望能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保持最完美的状态才跟心上人共赴巫山。 一念及此,她就微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白了陈扬一眼,咬唇轻声嗔怪道:“你老盯着我做什么,赶紧吃饭吧,吃完了我好收拾,待会儿我还得抓紧时间回招待所去取行李呢。”言下之意自然是取了行李再回这儿来住了。 “呵呵,回招待所也不急于一时嘛,你好好把饭吃完再说。”陈扬笑着开口说道,“待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 闵柔闻言一怔,却没想到是自己想岔了,陈扬压根就没有留自己在家住的意思,一时间心乱起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看到她发愣,陈扬笑着拿筷子敲了敲她的碗边道:“怎么了,赶紧吃饭啊。” 闵柔哪里还吃得下去,心想我千里迢迢的过来看你,你就这样对待我的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想到这儿,她干脆把筷子一搁,冷着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什么意思?不是说了待会儿吃过饭我亲自送你回招待所吗?怎么,你不乐意啊?”陈扬张了张嘴。不解道。 “然后呢?你就自己一个人回来?”闵柔俏目含霜的瞪着陈扬问道。 “是啊,怎么了就?”陈扬一副不解其意的表情。 “你!”闵柔气得抄起酒瓶就给自己又满上了一杯,然后一口气喝光了,啪的一声,重重的把空杯子搁在餐桌上,俏脸撇过一旁,很干脆的说道,“不行,我要跟你一块回来。”顿了顿,她气势软了一些。又小声说道。“你要是觉着麻烦的话,待会儿我自己过去把行李取回来就成。” 闵柔都把话挑得这么明白了,陈扬再装下去就不太像话了,他皱眉想了一下。犹豫着说道:“小柔。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闵柔眼圈一红。差点没当场哭出来,说完又灌了自己满满的一杯白酒。 也难怪,她做为一个女人都已经主动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了。就差没直接说今晚想要跟你上床了,你陈扬一个大男人还装什么装,有劲儿吗这样? 看到闵柔似乎真急了,陈扬赶紧摁住她拿马上又要给自己倒酒的手,温言劝道:“小柔,你别喝这么急,我不是那意思。” “你管我做什么!”闵柔没好气的拨开陈扬的大手,继续给自己满上,语气有些哽咽的质问陈扬,“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觉着我碍着你了?若是的话那你早说啊,早当初干嘛去了,干嘛要拿那种恶心人的话哄着我,等把我骗上了你的贼船了,呵呵,你现在倒好,想把我一脚踹了是不是?” 她似乎越说越来气,猛的一仰脖子,又是一杯白酒进了口中,重重放下酒杯,重又扭回头死死瞪着陈扬:“陈扬,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点,你不是那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呵呵,瞧你急的。”陈扬干笑两声,伸手搂住她轻轻发颤的肩头,“小柔,你也是个干部,你仔细想想看,你们部里一块来了好几个同志,你这么夜不归宿的影响多不好啊,咱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嘛。” 闵柔听陈扬这么一解释,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但一想到今天对她来说是个很特殊的日子,因此她特别希望能跟陈扬在一块度过,于是就仍然冷着脸不同意道:“不,今晚我就是要跟你待在一块儿。” “小柔,你做为一名党-员干部,就不能理智一点?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个人欲望吗?”陈扬皱起眉头,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理智一点?我控制一下个人欲望?”闵柔气得用力拧了拧身子,摆脱了陈扬搭在她肩膀上的贼手,眼圈微红的哽咽着大声说道:“对不起,陈书记,我理智不了,我也控制不了,我今天晚上就是想要跟我男人睡觉,行不行?” “小柔,你越说越离谱了啊,注意素质,懂吗?”陈扬脸色有点难看起来。 闵柔气得把脸一瞥,转回头,再不愿意看陈扬一眼了。 陈扬抬腕看了看表,接着道:“好了,待会儿我还有个应酬,要去灵秀山见几个朋友,你要是饱了的话,我现在就顺路送你回招待所去。” 闵柔一听陈扬这话,霎时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霍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浑身上下气得轻颤起来,目光含泪的恼火不已的瞪向陈扬道:“什么应酬?见什么朋友?该不就是你今天在电话里说的那两个女大学生吧?” 陈扬干咳一声,把目光挪到了一旁:“行了,你别瞎想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看到陈扬这一副语焉不详的样子,闵柔立刻坐实了自己的猜想,尤其又是在这样一个对自己而言很特殊的日子里,他竟然撇开自己去会什么女大学生?她哪里想得到自己深爱的男人会这么轻贱自己,一时之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上了心头,胸脯不停起伏着,咬唇怒道:“行,陈书记,您真行,我不打扰您去风流快活了,这样您总该满意了吧?” 说罢,她用力的把椅子往边上一挪,转身就捂住嘴巴回到了客厅,然后拎起自己的坤包,头也不回的就开门冲了出去。 等陈扬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就只能看见一扇大开着的房门了。 “呵呵,这小娘们,脾气还真够倔的。” 陈扬摇摇头,禁不住失声笑出口来。 不过他并没有去追闵柔,而是老神在在的走回到客厅,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高区长吗?我陈扬,你听着,我马上要去灵秀山见个朋友,是谁我会让林刚通知你。然后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8点钟之后,除了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在山顶的观景台再看到任何闲杂人等,明白了吗?” 说罢。他就挂断了电话。然后自嘲的一笑。呵呵,我这算不算是为博红颜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的昏君呢? ...... 闵柔哭着冲出家门下到楼底的小区大院后,却是没有直接走人。而是还在楼底下逗留了一下子,显然是希望看到陈扬追出来找她,但很遗憾,她等了半天都没看到陈扬下楼,终于,伤心失望的她死了心,一气之下就跑到小区院门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师傅就问她要去哪儿,她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咬牙说出了灵秀山几个字。 灵秀山位于华海市仅存的一座现代化公园里,而灵秀山就是这座公园里唯一的一座山峰,说是山峰,其实海拔低得很,也就两三百米高的样子,但在华海这个现代化大都市里,已经算是难得一见的自然景观了,并且因为就坐落在黄浦江边上不远处,每天到此山游玩的游客比蚂蚁还多,而且本市的群众也是最喜欢登上这座小山吹吹江风,看看江景啥的。 今晚虽不是周末,但人依旧很多,闵柔到的时候想要顺着台阶上山都几乎是寸步难行,走了十多分钟她才好不容易走到了山顶,山顶建有几个凉亭,以及一个在崖壁边上的观景台,观景台自然是人多为患,闵柔此时情绪很低落,自然也不想去凑热闹,一脸落寞的走到一处人比较少的地方,扶着栏杆,低下头,看着从蜿蜒而上的台阶上络绎不绝朝顶峰涌来的人流,怔怔的出神。 明明知道陈扬待会儿可能会到这里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巴巴的赶来这里做什么?来亲眼目睹陈扬是怎么跟那两个女大学生有说有笑的观景聊天吗?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是想要亲眼看看陈扬究竟是怎么应酬那俩女学生的,倘若真如自己想象的那样,那就算是自己这辈子瞎了眼认识了这个没良心的花花公子了。 想到这儿,一行晶莹剔透的泪珠很不争气的顺着她光洁白皙的脸庞滚落了下来,流到唇畔,咸咸的,有些苦涩...... 一直倚栏远眺发着呆,想着伤心事的闵柔丝毫没有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边,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整个峰顶上的游客渐渐的稀少起来,最终在七点五十分不到的时候,这峰顶上便除了她一个人之外,就再没有一个旁人了。 对于灵秀山而言,这也是极其罕见的一幕,要是平时,别说现在这黄金时段了,即便是到了凌晨一两点钟,也肯定是游人如织络绎不绝的,绝不可能就只剩下一个人霸占着这绝好的良辰美景。 但在今天晚上,这个奇迹发生了。 闵柔并不知道,这个奇迹只属于她一个人。 现在的她,只是突然间觉得有些冷了。也难怪,她就穿了一条套装铅笔裙,上身也仅仅就是一件丝绸衬衫,在这峰顶上吹风,想不觉得冷都困难啊。 不自觉的轻轻颤抖了一下,她下意识的伸手环抱在了胸前,试图给自己的身上增加一点热度。 终于,她勉强适应了这里的温度后,才仰起头,看向了如黑幕一般笼罩着大地的天空,今晚的天气格外的好,天上繁星点点,明月如钩。 只是,她的心情却是糟透了,本来在来华海之前,她已经想好了应该怎样度过自己这个特殊的日子,但没想到,却不知为何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的,今天晚上是她的生日,不是那个印在身份证上的日子,而是一个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特殊的日子。 她要的其实不多,她没有寻常女孩子那么多的期冀愿望,她不要什么金银首饰,不要什么昂贵的礼物,不要什么鲜花美酒,她要的仅仅只是希望陈扬能在这一个晚上陪在她身边而已。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现在看来也要泡汤了。 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坏脾气吗?如果自己刚才不那么冲动跑出家门,而是跟陈扬撒撒娇告诉他今天是什么日子,那样会不会一切都不同了呢? 闵柔渐渐的有些后悔起来,神情落寞的看着满天的繁星,幽幽的轻叹了一声,自语道:“都快五月了,怎么晚上还这么冷呢?” “呵呵,你一个人傻乎乎的待在那儿,能不冷吗?” 这时,一个轻快爽朗的笑声如鬼魅般的在闵柔身后响了起来。 她一惊之下,猛的转回头,刚要尖叫出声,映入她眼帘的却是那一张她熟悉无比,让她又恨又爱,带着几许戏谑坏笑的英俊脸庞。 是他,真的是他来了吗? 是啊,他刚才就说过要来的,不是吗? 闵柔悄悄咽了口唾沫,轻轻抿了抿被风吹得有些干涩的嘴唇,目光不由自主的在陈扬身旁梭巡着,似乎在寻找着些什么。 “呵呵,找什么呢?”陈扬笑着朝她走了过来,“除了你我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了哦。” 闵柔闻言眼睛一亮,这才恍然间惊觉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哦不,还有陈扬。 一刹那间,她仿佛明白了过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陈扬。 陈扬却是依旧是那一副让人讨厌的表情,坏笑着看着她,朝她大步的走了过来。 很快,陈扬走到了她的身旁,很自然的牵起了她有些微凉的小手,笑着拉着她边走边道:“走吧,你不是喜欢看星星吗,带你去看样东西。” 闵柔这时候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只能是任凭陈扬牵着自己的手,默默的跟在陈扬身侧,一路走到了峰顶唯一的一处悬在崖边的观景台上。 很快,陈扬停住了脚步,伸手指向了奔流着的江心上方的天空,笑着对闵柔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闵柔顺着他所指看了过去,只是她看到的跟前面的没什么分别,都是漫天星星点点的繁星,愣了愣,她有些羞怯的低声说道:“好像,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没等她话音落下,就只见陈扬手指所指向的天幕上,突然间亮光大闪了起来,无数礼炮声同时响起,漫天烟花冲天而起,瞬间就照亮了整个江面上的天空。 而一片璀璨如白昼的天空中,无数星星点点的荧光组成了几个巨大无比的字——生日快乐,小柔! 这一刻,闵柔不争气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三五六章 暗流 即使是再理性,再心如铁石一般的女人,当她有机会身处在这样一个如梦似幻般的瑰丽场景当中,恐怕都会毫不犹豫的卸下所有的武装,所有的抵抗力,深深的臣服在制造这场梦幻的魔法师的脚下。 更别说倘若这梦幻般的景象是由自己的心上人特意为自己一个人精心准备的,是的,这一刻,闵柔眼中不停闪烁着的晶莹泪光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而同时,在这一刻,在这一个瞬间,当漫天璀璨的烟花点燃了整个夜空的时候,她显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陈扬的嘴角一直轻轻的勾着,他松开了一直紧紧抓牢的闵柔的手,两只手肘撑在悬在高空中的栏杆上,微仰起头,静静的欣赏着这璀璨的夜空。 江风很大,扑面而来,把他的头发和休闲西服吹得有些凌乱,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就只是安静的享受这一刻属于闵柔的美好时光。 是的,尽管这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幕,但在他心里却认为,这一个美妙的时刻是属于闵柔的。 在很多年前,当闵柔还是一个女孩子的时候,她就曾经在日记本里的这一天这样写道,真希望在将来某年的这一天,我的那个他会像小时候我爸爸那样,在这一天,带着我到美丽的齐河边,为我点燃一束漂亮的焰火,那样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幸福得死去的....... 而这一篇日记非但没有带给还是少女的闵柔任何幸福感觉,事实上这是她写的最后一篇日记。因为从这一天之后的第二天起,她的世界就崩溃掉了,而她整个人也彻底的陷入了一桩让她至今想起来仍觉得恐惧万分的噩梦当中,一直到那个人的出现,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这个人的出现,因为他此刻就在她身旁...... 闵柔紧紧的挽住了陈扬撑在栏杆上的胳膊,把脸蛋贴靠在脖颈上,温热的泪珠却是止不住一样的夺眶而出。从她的脸颊缓缓滚落。顺着陈扬的脖颈,最终缓缓滑落到了陈扬的领口里头。 闵柔温热的泪水仿佛瞬间就烫着了陈扬的肌肤,而他跟闵柔间的一幕幕往事也不自禁的如电影片段般的浮现在了他脑海当中。 是的,他又想起了当年发生在那场暴雨中的一幕。当闵柔举起枪亲手打穿那个恶魔的胸膛时。他就暗暗发誓。从此以后,他要让这个命途多舛身世悲惨的女人彻底忘掉所有的一切噩梦,让她放下之前所有那不堪回首的日子。真正的幸福起来。 一直以来,他也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但也许直到刚才,不,直到现在,当闵柔温热的泪水打湿他的肩头的时候,他才真正可以确认,闵柔已经放开了以前所有的心事,真正的从噩梦当中解脱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 “你猜猜看呗。” “哼,我还用猜么,你就是天底下最坏的大骗子,你不仅把人家的心偷走了,你这个大坏蛋肯定还偷偷看了人家的日记,我说我怎么找不着了呢。” “呵呵,当年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警察局里的证物堆里头顺出来的,再说了,当年我可不是太了解你,谁知道你死乞白赖的粘上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呢?” “是,我这一辈子就是要死乞白赖的粘着你怎么了?” “呵呵,木已成舟,还能怎么样?随你便咯......唔.......” 陈扬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已经再说不出半个字来了,因为闵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擦掉泪水,把脚尖轻轻踮起,趁他不备就已经用她那两片温软的红唇死死的吻住了他的...... 是的,闵柔吻住了他,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而此刻远处的江心上空,烟花依旧灿烂,只是峰顶上的两人,却似乎已经没心思再去欣赏这难得的良辰美景了..... .. 当晚回到住所的二人自然是一番抵死缠绵,解开了所有心结的闵柔更是热情似火,在床上对陈扬不依不饶的不停索要,甚至连很多以往她都羞于采用的体位都逐个的尝试了个遍,仿佛是想要在这短短的一个晚上就把她这一辈子所有的欲望都彻底的满足了。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直接导致陈大书记第二天早上又旷了工,甚至等下午陈扬去市委上班时,仍然是显得多少有点精神状态不佳。这也难怪,换了是任何一个男人,被闵柔这样的一个平时端庄严谨的大美人在床上跟妖精似的变着法儿的纠缠着,恐怕也只能是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当然了,太急除外。 虽然一早上没上班,但自然是没有谁敢说他陈大书记半句小话的,坐在大班椅上,陈扬捧着杯刚让林刚换的热腾腾的参茶,想起昨天一整晚上的折腾,饶是他战斗力强悍,仍然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暗暗摇起头来。 别看陈扬身边的女人好几个,但实际上他平时还真不太近女色,也得亏如此,否则的话,他还真不一定能扛得住化身欲-女的闵柔的纠缠。 当然了,折腾了一整晚加半个上午,陈扬是累得不行,但闵柔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事实上她现在还躺在家里的大床上昏睡着呢。就连陈扬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要是搁在以往,那绝对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而通常情况下,只要她跟陈扬宿在一块,那她肯定是早早就起床做好了早餐,甚至连牙刷毛巾都帮陈扬准备好了的。 满脑子还是昨晚上的旖旎事儿的时候,办公室门轻轻响了两声。很快,秘书林刚捧着一撂厚厚的文件推门走了进来。 “书记,这些文件都是我选出来的一些需要您签字的急件。”林刚边把这一撂文件轻轻放在陈扬案头,边恭敬的汇报道。 陈扬微微皱了下眉头,心说不就是一早上没来么,怎么就多了这么多急件?对林刚点了点头:“行了,我待会先看看。” 林刚应了一声,却没急着离开,而是翻开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继续向陈扬汇报道:“书记。今天您的行程安排......” “行了。行了!”陈扬赶紧摆了摆手,打住林刚的话,皱眉吩咐道,“林刚。你这样。就告诉大家我染了风寒。把我今天的所有行程安排都取消掉,实在推不掉的饭局你就让曾书记替我去看看,我待会儿批完这些文件就回家歇会。” 林刚也是过来人。一看老板这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哪里是什么偶感风寒的样子,心里暗暗有些奇怪以老板一向来不重女色的定力,怎么也不至于像那些毛头小伙子那样好那一口吧?不过再仔细想想倒也释然了,老板家在燕京,夫人长期不在身旁,又从来不去任何娱乐场所,偶尔放纵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老板身边的那几个女人,那绝对是随便挑出来一个都足以让任何男人精尽人亡的绝色尤物,说真的,老板下午还居然能来市委上班都算得上是男人当中的奇葩了。 再对照一下自己,林刚不仅有些黯然起来,都是男人,自己家那口子怎么横看竖看整一黄脸婆呢? 话说回来,要不是林刚心怀抱负,或者说在仕途上有野心,以他现在这个位置,多的是年轻漂亮的姑娘愿意跟他,但林刚心里一直很清楚,别看老板自己身边的女人不少,但他林刚自己倘若也出去勾三搭四的,不注重私德问题,将来一旦被老板知道,那自己的什么前途抱负可就统统成了镜花水月了。 因此,林刚对自己的要求一直相当严格,甚至到了一种苛刻的地步。当然了,等他将来真的放出去成了一方诸侯,那就另当别论了。 林刚正有点走神的时候,陈扬却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还有事儿?” 林刚这才赶忙把那些胡思乱想统统抛到脑后,急急回道:“哦,是的,书记,还有个事想跟您说一下。” “哦?你说。”陈扬喝了口热参茶,随意道。 “昨晚上的焰火开销一共三十万,我这边能处理一些,大概十万左右,剩下的我打算拿到后勤那边处理,不过可能一下子报不了这么多,我想拆开来......” 林刚还没把话说完,陈扬就皱眉打断了他,冷声道:“混账,我说你成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钱我自己出。”说着,陈扬拉开抽屉,取出一本支票簿,刷刷的写了一串数字,签完名后递给了林刚,“这钱你拿着,回头抓紧时间把事情办妥了,知道吗?” “是,是,书记,我会妥善处理的。” 林刚一不小心拍到了马腿上,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跟了陈扬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老板是从来不占公家便宜的,但昨晚上的数目实在有点大,他就大着胆子想要自己处理掉,本来就是表表忠心顺便向老板展示一下个人能力的,谁知道却换来了老板的一通臭骂。 接过支票,他自然清楚陈扬话里办妥的意思,虽然支票是陈扬私人的,但反正不管怎么走这笔账,这笔开销自然是绝对不会跟陈扬再有任何瓜葛的,若是连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他也就不用再跟着老板混了。 不过拿着支票他还是暗暗有些咋舌,虽然早就知道老板有的是钱,家里的几个女人哪个不是腰缠亿万的主儿,但一想到老板随随便便的就掏出三十万眼都不眨,而且仅仅就只是为了放点焰火给情人看,三十万一晚上就烧没了,就这手笔,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也难怪,三十万对陈扬来说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数字,但对林刚他们这些人而言,实在是笔不小的巨款了,虽说以林刚的职位。平时倒是有很多机会弄点外快,可他跟在陈扬身边,却哪里敢伸手捞钱,顶多也就是逢年过节有点不成文的灰色收入罢了,说实在的,他要是真愿意,随便去陈扬那几位夫人旗下的任何一家子公司混个位置都比在政府里拿得多几倍。 拿着支票刚要转身离开的林刚突然又想起一事来,赶紧向陈扬又汇报道:“对了,书记,昨天那个姓王的小伙子早上给您打过一个电话。” 毕竟是跟了陈扬多年的老秘书了。林刚虽然不清楚昨天那个姓王的年轻人是什么背景。但通过他的观察,自然不难猜出那个年轻人来头不简单,是以他早上接到那个年轻人电话后,没有记在本子上。而是等见到陈扬之后才口述汇报。 陈扬不以为意的轻哦了一声。问道:“他说了找我什么事吗?” “倒没说找您有什么事。我告诉他您不在之后,就说他会自己打电话到您私人手机上,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林刚简明扼要的汇报道。 “哦。我知道了。”陈扬微微点头示意道,跟着又道,“这样,下次他再打电话过来,不管我在不在,你都给我回了他,如果他真有什么办不了的急事,嗯,只要不是太违反原则的,你就去处理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书记。”林刚赶紧点头应道,心里却是对那个年轻人的背脊越发的好奇起来。 等林刚带上门离开后,陈扬才伸手轻轻摁着有些发胀的额头,暗暗失笑道,王京这小子倒是挺能装的,还打我私人电话?不过这小子也挺能折腾的,不会刚来华海第一天就惹出些什么麻烦事来了吧?找不着我会去找谁呢?呵呵,林坤吗? 陈扬暗自琢磨起来,虽然王京来华海对他来说很无足轻重,但却意外的传递出了一个很微妙的政治信号,显然,同为团系出身的王主任跟各个方面的关系都相当不错,就是不知道,这种不错的关系是不是校长的意思了? 摇了摇有些发胀的脑袋,陈扬也懒得继续去深想下去了,放下茶杯,拿起一份文件,开始进入了正常的工作状态。 ...... 而陈扬的猜测却是分毫不差,王公子早上打电话找他确实有点麻烦事儿,就是昨儿个这小子带着那俩小野猫去会所疯玩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清晨本来还想开车遛到个人少的地方打野战的,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公子运气不好,在路口碰到了一大清早跑出来查酒驾的交警设卡,结果显而易见,王公子被逮了个正着,车被扣了不说,人也被带回了交警队里,王公子虽然在京城关系颇多,但在华海却是不认识几个官员,没办法,王公子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赶紧一个电话打到了陈扬的工作手机上,偏偏陈扬今早没来上班,他就只能转头又去找了林坤,林市长倒是好说话,不仅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还温言宽慰了他一番,并且一个电话到交警队就把他的事情给搞定了,之后自然就更加不敢再麻烦陈扬了。 当然了,这些事情陈扬并不知道,而且也不关心,否则的话,陈扬早让林刚去调查清楚了。 王公子从交警队放出来后就领着俩小野猫大摇大摆的回宾馆休息去了,到得下午,也就大约这个时候,他醒过来才急急忙忙的给导师去了电话,随口编了个理由说了下情况,他那导师虽说不信,但没办法,人王公子背景吓人,导师本来就没打算真让他帮什么忙,随口问了几句也就作罢了。 反倒是跟导师请假之后没多久,王公子的老爸王云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把他臭骂了一顿,显然他在华海的一举一动都被老爸知晓了,无奈之下,王公子只能是在肚子里大骂了导师几句,然后抓紧时间洗漱完毕,顾不上叫醒两只昏昏沉沉的小野猫,急急忙忙的赶到导师的那个小型论坛的举办地,华海希尔顿大酒店的会场帮忙去了。 王公子的导师姓李,是国内金融界知名的一位专家教授,这次到华海来研究的课题主要也是跟华海经济发展模式相关,李教授在台上发表演讲的时候,王公子只能是做为工作人员在底下给嘉宾们端茶倒水,这让心高气傲的王公子心里憋闷不已,好不容易找个空子休息一下,他却是忍不住又想起了昨天早上到学校找他并且带着他一块来华海的那位姓闵的组织部的女干部。 一想到这儿,王公子倒也干脆,直接掏出手机就拨通了昨天刚要到的号码。 但很可惜的是,这个时候闵主任的电话居然是关机的。 其实倒也不奇怪,闵柔昨晚上压根就没回招待所拿行李,所有的随身物品包括充电器什么的自然都搁在招待所里,这会儿过了这么长时间,她的手机还能开机才真是怪事了。 王公子一腔热情被兜头浇了盆冷水,他拿着手机暗暗琢磨起来,“不对啊,昨儿个听那几个组织部的人说,他们今天马上得开个重要会议的,怎么那姓闵的妞儿不用去的吗?” 王公子大惑不解的时候,闵柔却是才刚刚从沉睡中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此刻她一丝不挂的躺在松软的大床上,身上披了块薄薄的毯子,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她才挣扎着在床头坐了起来,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旁边,却才发现边上空空的,她这才稍微清醒了点儿,转过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她才惊讶不已的掩嘴轻呼了一声:“呀,都下午四点多了?” 赶紧一掀身上遮着的薄毯,正打算下床去,可她身子动静稍微一大,立刻便被从腿根处传来的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给弄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她赶忙把腿轻轻的给缩了回来,然后又重新把毯子扯了扯,遮住她春光外泄的姣好身子,低声轻啐了一口:“骗子,大骗子,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人家,现在都弄得人家下不了床了。” 想到这儿,她脑子里不禁又浮现出了昨晚上旖旎的场面,不知何故,俏脸却是不知不觉的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来。(未完待续。。) 第三五七章 头疼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宽大洁净的浴室里,闵柔懒洋洋的躺在浴缸里悠闲的擦拭着自己身上每一寸光滑柔能的肌肤,口中轻轻哼着小曲儿,脸上娇羞无限的表情让她显得格外的妩媚动人,当然了,此刻她满脑子里想着的自然便是她歌儿里唱的那位圣僧同志,手里用着的是圣僧的大毛巾,轻轻擦拭着,就仿佛是圣僧在轻轻抚摸着自己一样,让她即羞赧无比却又有满满的小幸福充盈在心尖儿之上,似乎,昨晚上那燃烧了一整晚的情-欲又有点蠢蠢欲动的苗头了。 好在这个时候从浴室门外的客厅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总算是把她从旖旎万千的遐想中拉回到了现实当中,不用出去看她也知道肯定是部里的同事打过来的,想想也是,做为此次部里派到华海搞外联工作的组长,她这么一声都没交代的就消失了一整天时间,手底下的那些同志想不着急都难啊,先不说工作没办法开展了,她消失这么久,底下的同志们恐怕都开始要担心她会出什么意外了。而她前面好不容易才从陈扬屋里翻出来一个充电器把手机给插上,没想到这么快同志们就找了过来。 不过闵柔虽然听到了电话铃音,但她却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把澡给洗完了,然后才披上一件宽大的男士浴袍。边歪着脑袋擦拭湿漉漉的一头长发,边走回到了客厅里,拿起手机一看未接电话,果然是部里的小高打过来的。 也没多想,闵柔就边擦着头发,边给人回拨了回去。 “闵姐,你去哪儿了?一天没看见你人,你知不知道大伙都快急坏了,还有,华海组织部那边早上来了好几个电话催咱们。问咱们什么时候过去开会呢。你不在这儿主持大局,我们哪里敢做主啊,哎呀,闵姐你到底现在在哪儿啊?” 电话一响。立刻就传来了一个火急火燎的女孩子声音。 要是换了别的在仕途上还希望更上层楼的同志。自然不可能会犯下闵柔这样的错误。不过闵柔却是无所谓的很,她一不求升官,二不求发财。偶尔违反点纪律也丝毫不放在心上,这时就没事人一样笑呵呵轻声道:“小高,我没事儿,你们别瞎担心了,就是昨晚上跟一个华海的老同学吃了顿便饭,酒喝多了点,就一直睡到了刚才才起床。” 闵柔是工作组的头儿,因此小高等人虽着急上火,但却不好说闵柔什么,不过既然知道了闵柔没出什么意外,他们倒也放了心,反正工作上的事真出了问题也轮不到他们这种小干部背黑锅的。 接下来,闵柔又简单问了下组里几个同志的情况,知道大家都待在招待所里打牌聊天安逸得很,她也就不再关心了,快挂电话时,才交代起了工作,“小高,你这样,一会你就给华海市委组织部去个电话,就说咱们两家的会议推迟到明天早上再开,晚上你们大伙就自己随便逛逛就行,我晚上还有点私事要办,就不回招待所那边了。” 人领导都直言有私事要办了,小高自然就不会多问什么,只是在临要挂电话之前,她才想起来什么,急急的又汇报了一句:“对了,闵姐,前面华海市政府的林坤市长好像有事找你,不过你那个时候还没开机,他就把电话打到组里老王的手机上。” “哦,他说了找我什么事儿了吗?”闵柔微微一怔,随口问道。 “听老王讲也没什么事,就是华海政府办那边想请我们工作组的同志晚上聚聚,一块吃个饭,不过我们说你有事出去了,晚上不一定有空就回掉了市里安排的这个饭局。”小高如实回道。 闵柔闻言好看的眉毛不禁轻蹙了起来,这林市长怎么回事呢?不是都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吗?还请我们吃什么饭呢?堂堂一个华海市政府真没其他事情做了吗?还专门请我们这个小小的工作组吃饭,呵呵,真是够有意思的。 “嗯,小高,回掉就行,咱们来这儿是工作的,这种地方政府搞的饭局咱们尽量少参加为好。”闵柔表扬了一下小高,却不知道她这句话里漏洞百出得很,别的不说,就她这个组长的所作所为,又哪里看得出一丁点儿是来这里工作的。 挂了电话,闵柔一身轻松,一边再次哼起了那著名的小曲儿,一边轻笑着拨通了陈扬的手机,电话一通,她就故意捏着嗓子娇滴滴的问道:“陈书记,您什么时候下班啊?” 可想而知,电话那头的陈扬绝对被她这腻得让人半身不遂的话给吓到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闵柔呵呵暗笑,继续娇声调戏陈扬:“陈书记,您怎么不说话呀?昨个一整晚人家可是被您欺负惨了,刚刚才下得了床呢,不过呢,人家现在已经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就等着您回来好伺候您哦......” “咳!咳!”电话里传来了陈扬两声干咳声,“那个谁,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还有,什么叫伺候我?有你那么样伺候的吗?我看是我这个陈书记去伺候你这个女皇吧?” 闵柔闻言再忍不住,掩起小嘴,咯咯娇声轻笑了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收住笑声,但仍是满脸媚意的说道:“那你下了班赶紧回来,还有,我的衣服裙子刚洗了晾上,出不了门了,晚上我就随便弄几个小菜了,您老人家就将就一下咯。” “我记得仙儿上礼拜不还在我这儿住了两天吗?家里应该有你们女人的换洗衣物吧?你先将就穿她的不就成了,反正超市也不远。你好歹去买些新鲜菜做嘛。”陈扬有些纳闷道,虽然闵柔的手艺很不错,但能吃新鲜的陈扬肯定不愿意吃冰箱里那些冷冻食物。 “哎呀,恶心死了,我才不穿别的女人的衣物呢。”闵柔立刻拒绝了陈扬的建议,旋即又咯咯轻笑一声道,“你要真想吃新鲜菜,那行,我就换上你的衬衫裤子到菜市场逛一圈咯,反正你也不介意你的女人走光给别人看的。是吧?” “哎。闵柔同志,我说怎么才一个晚上,我怎么就好像不认识你了,瞧你现在说的这种话。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受党教育多年的党员干部形象了?”陈扬在电话里义正词严的批评道。 “切。在我自己的男人跟前。我要什么干部形象?你陈书记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可不是你的老部下,难怪纪总老在私底下说。咱家这位大爷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装模作样的假正经呢,呵呵。” “你,不是,你们......”陈扬在电话里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呵呵,我们怎么了?”闵柔轻笑一声,“行了,我得去烧饭去了,老领导,您没事就赶紧回家啊。对了,差点忘了向老领导汇报一声,您的老部下我现在身上可是只披了您那件浴袍哦,您真舍得我就这个样子在您家里晃悠着吗?呵呵......” 说罢,不等反应,她就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然后对着手机使劲亲了一口,这才从沙发上起了身。 “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边哼着歌儿,边趿拉着棉拖鞋朝厨房方向慢慢的走了过去。 可没等她走远,客厅里再次传来了手机急促的铃声。 呵呵,这个坏和尚,还有其他事儿吗? 闵柔轻笑一声,赶紧重又走了回来,拿起手机刚想要笑着接通,却才发现号码不是陈扬的,而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谁呀,这是? 闵柔有些奇怪的嘀咕一声,也没多想,还是摁下了接通键,同时,之前那一副只会展现在心上人面前妩媚浪荡的神色也立刻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则是她工作时候的那副惯常的端庄表情了。 “喂,是小闵吗?” “您好,我是闵柔,请问您是?”闵柔一头雾水的礼貌回道。 “呵呵,小闵,怎么了,才多长时间没见,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这一次对方话说多了几句,而闵柔也总算是想起来了是谁,不禁眉头一蹙,但还是客气的回道:“不好意思,林市长,我刚才确实没听出来是您的电话。” “呵呵,瞧你一口一个市长的叫着,我不早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是京里的老熟人,老关系了,你别老是对我这么客气生分嘛,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你直接叫我名字又或者叫我一声林大哥我看我也是受得起的嘛。” 闵柔一听顿时恶心坏了,还林大哥呢?你受得起吗?要不是我男人非得让我在政府里工作,我用得着整天被你们这种臭男人纠缠? 对于这位在京里的时候就曾经追求自己多时的林市长,她自然不难猜出对方此时打电话过来的意思,因此,她想也不想就客气岔开话题问道:“林市长,您找我是有事要说吧?” “呵呵,你呀,就是这点不好,平时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太严肃了,嗯,就是不够活泼。”林坤笑着说道,当然了,他要是有幸能看到刚才闵柔在客厅里是怎么跟她的心上人撒娇腻歪的,恐怕打死他也再不敢对闵柔得出这样的评价了。难怪人们常说,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 林坤紧接着就又开口道:“呵呵,算了,不说这些了,说正事吧,是这样,小闵,晚上我让政府办就在你们下榻的小招弄了两桌,专门款待你们这一行钦差大臣们,我这个华海政府市长的身份亲自邀请闵主任你,市委组织部谭部长作陪,怎么样,足以显示出我们地方基层干部的诚意了吧。” 闵柔听得一阵恶寒不已,心里却是一片雪亮,知道林坤八成对自己还没死心,否则的话。以他堂堂华海市长的身份,哪有闲工夫理会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副厅级干部牵头的工作组哦,甚至就凭自己这个级别的工作组,市委组织部的谭部长都不会来亲自招待,顶多来个副部长就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闵柔昨晚上就压根没睡,折腾了一整晚,现在身子还乏得很,尤其是那承受雨露的娇嫩地方更是隐隐作痛着,她压根就懒得出门,更别说刚刚还跟陈扬说好了。等陈扬下班回来一块共进晚餐。这时候管你是什么市长不市长的,哪怕是国家-主席来了她都不会迈出家门半步了。 因此,很快她就客气回绝了林坤的好意:“不好意思啊,林市长。我这边还有点儿事在忙。可能晚上一时半会还赶不回去。您看,要不还是改天吧......” 林坤一听就隐隐有些不高兴了,不快道:“小闵。我可是听你们组里的老高说你都出去办事一整天时间了,我说你该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这个老朋友吧?” “不是,林市长,您真误会了,我确实是跟我一个老同学有点事情在谈,您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可您看我这马上就跟我那老同学......” 闵柔话没说完就被林坤打断了:“行了,小闵,晚饭已经都安排好了,这样吧,你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大可以把你的老同学一块叫过来嘛,咱们也是老熟人了,别的就不说了啊,晚上七点整,我准时到场,就这样了。” 说罢,林坤完全不给闵柔拒绝的机会,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闵柔看着电话,俏丽上不禁浮现了一丝苦笑来。 说真的,倘若仅仅只是林坤安排,她倒是完全可以当做没听到,但前面林坤也提到了市委组织部的谭部长也去饭局作陪,那她就不太好拒绝了,毕竟她虽然不太重视,但总归到华海来还是有工作在身的,把地方政府的人都得罪光了,她自己一个人是无所谓,大不了降职丢官,可她实在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连累到跟她一块出来的同事们。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赶紧给陈扬去了个电话,但很不巧的是,她之后连续打了好几次,可陈扬的电话却一直占线。 跟谁聊这么长时间呢? 闵柔暗暗有些奇怪,心里隐约有点小小的醋意。也难怪,她拨的可是陈扬最私人的手机号码,这个号码除了家里人之外,外人是没人知道的,而陈扬家里人能聊这么久的,多半就是她的几个好姐妹咯。 好在闵柔跟陈家的几个女人虽然走得不近,但关系还算融洽,既然是跟姐妹打电话聊天,怎么也比跟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勾三搭四的要好。 又在客厅里琢磨了一小会儿,她想了想还是放不下组里的同事,便才一脸不快的重新回到卧室里,在衣橱里翻找了一下,倒是让她找到了几件没开封过的新内衣,找出其中一套,赤-身-裸-体的在镜子前面比划了一下,却才发现尺寸蛮合适的,想来是仙儿提前备下的,这个发现让她颇有些脸红,不过还是赶紧收起小心思,又去衣柜里找了找,果然衣柜里琳琅满目的挂满了各式女装,她仔细挑了一条黑色筒裙,再配上件白衬衫,穿戴整齐后便急匆匆的出了家门。 而闵柔那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很准确,前面她打电话给陈扬的时候,陈扬确实是在跟家里人通着电话,是李秋禾打来的,原来,也不知是不是巧了,秋禾这几天也要到华海来公干,于是在上飞机前就给陈扬打来了电话,口中说了半天无关痛痒的话,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陈扬晚上能去接机。 挂了秋禾的电话,陈扬一阵脑袋疼,这一个风-骚如果的小柔自己都勉力招架,秋禾这个时候来,不是存心让自己难做吗?要知道这可跟在燕京家里的时候不一样,以前到了过年的时候,虽说几女没事的话都会聚在燕京家里一块过年,但那个时候大家都是相谈甚欢其乐融融的,甚至很多时候打起麻将来他这个一家之主基本上都没人理会了,更何况如果若男在的话,几女都很自觉,也根本就不会发生什么争风吃醋的狗血事情,至少在面子上看起来,大家都是和和睦睦的。而在华海的情况则完全不同,本来她们几个跟陈扬就是聚少离多,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自然是希望情郎能陪自己的了,这样一来,是不是还都能想得那么开,这就是个问题了。当然了,关键还得看陈扬是不是能把一碗水端平了。 怎么端这碗水,无疑比那些政事更加让陈扬头疼。 唯一让陈扬心里稍微感到安慰的是,这些年下来,几个女人似乎很有默契的从来不会在同一时间都跑到华海来找他,这让他多少省下了不少的烦心事。 当然了,陈扬并不知道,之所以有这样一种和谐的局面,其实最大的功劳还得归功于他的夫人陈若男,要不是若男看得开,并且有意无意的点了一下他身边的几个女人,恐怕他的生活早乱了套,哪里还会像现在这般惬意得很。(未完待续。。) 第三五八章 李秋禾并不是从岭南过来,而实际上她是几天前就已经到华海邻省苏东公干了,此次她会在沿海一线一路视察几个南扬集团的重点项目进展情况,虽然华海没有集团的项目,但既然都到了华海周边了,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跟陈扬见面的机会,而她所在的苏东省会飞华海的话,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了,因此她要是想的话,还能赶得及跟陈扬一块儿吃晚饭呢。 因此,挂了秋禾的电话,陈扬就有些犯难起来,前面才答应了闵柔下了班就尽快回家,现在看来肯定是不能准时的了,而且待会儿要是跟秋禾一块回家,那闵柔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估计也得嘀咕起来。最重要的是闵柔跟秋禾接触得不多,两女间没多少交情可言,要是换做是仙儿过来,那倒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仙儿在陈家人缘向来很好,跟谁似乎都能聊得来。 坐在老板椅上稍微考虑了一小会儿,陈扬还是决定给闵柔去个电话,反正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大不了今天晚上自己一个人睡就好了,让她们两女自己一人一个房间,不偏不倚嘛,而且说真的,昨晚上折腾了一个晚上他也确实想要好好歇一下了。 这么一想,很快,陈扬就拨通了闵柔的电话,可还没等他告诉闵柔秋禾要来的事儿,闵柔却是先歉声告诉他晚上得回招待所参加应酬了,晚饭肯定是不能一块吃了。甚至如果搞得晚的话,她今晚可能就直接留在招待所休息了。 这个消息却是让陈扬暗暗松了口气,他当即很大度的表示没什么,嘱咐闵柔少喝点酒就赶紧挂了电话。 接下来,在办公室忙到六点半好不容易把早上堆积下来的公务处理完毕后,正好也快到接机的时间了,陈扬让林刚安排好车子后,径直乘专车赶往了燕京机场。 秋禾乘坐的航班很准时,晚上七点整,陈扬就在燕京机场的贵宾通道接到了秋禾。 秋禾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副干练精致的打扮。一身剪裁得体的淡青色西装套裙,标致的瓜子脸上化着淡妆,鼻梁上架着一副时尚的黑框眼镜,下半身肉色丝袜配上黑色的高跟鞋。脖颈上系着一条精致的爱马仕丝巾。让她平添了不少妩媚的女人味儿。 看到秋禾就只背着只女士小坤包。陈扬不禁有些诧异,问道:“秋禾,怎么你没带行李的吗?” 在燕京过完春节后。李秋禾就飞回岭南集团总部了,到现在也有快三个月时间没跟陈扬见面了,隔了这么长时间再次见到情郎,她心里虽然很激动开心,但同时却又生出了几分因隔久未见的那种生疏感,加上这里虽然是贵宾通道,但人也不少,她就没好意思立刻跟陈扬有什么亲昵的接触,只是先瞥了许久未见的情郎几眼,才略有些腼腆的笑笑低头回道:“我明天还得赶去金陵,行李让下面人先带过去了。” 陈扬一听便明白了,虽然知道秋禾是忙里偷闲来看望自己,不过却多少还是有些心疼她这么到处奔波,便皱眉道:“既然这么赶时间,你就别过来了呀,跑来跑去的多累啊。” 李秋禾本来心情挺好的,一听陈扬这话心里就有些不快起来,心说我不知道累吗?还不都是因为太想你了才这么折腾自己,你不说几句好听的话也就罢了,现在一见面就开始数落起我来,哦,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是不是?早知道我就应该跟仙儿学学,把集团扔给别人去管算了。 看到秋禾低头不语,一脸委屈的样子,陈扬便知道她听岔自己的意思了,不由得暗暗苦笑一声,看来这女人都一样,原本这李大律师多精明的一个人啊,一旦有了男人脑子也糊涂起来,老是喜欢东想西想的。 说话间,两人便已经快走出贵宾通道了,陈扬的专车在外面等着,他就随口问道:“秋禾,待会儿咱们是回家吃还是在外头先找个地方随便吃点。” “回家吃?家里是不是谁在啊?”李秋禾脸色有些奇怪的看向了陈扬,反问道。她果然不愧是律师出身,一听陈扬这话就猜了个大概。 “呵呵。”陈扬干笑两声,倒也不隐瞒,“正巧,闵柔昨天过来了,不过今晚她得去参加个饭局,没时间做饭,你要是不嫌累的话咱们就回家做呗。” 一听是闵柔在,李秋禾就松了口气,她原先还担心万一是若男或是仙儿来了就麻烦了,倒不是怕若男说她什么,而是自己这么一点点时间也跑来华海,被家里其他的姐妹们知道了肯定要笑话她的了,而如果是闵柔反倒是没什么所谓,闵主任在家里向来是比较清高的,跟谁都客客气气的,也不好打麻将,倒不担心她会像仙儿那样在牌桌上把自己的糗事说给其他姐妹听。 虽说她也很想回家自己做饭吃,但也不知道家里准备有食材没有,没有的话还得去超市买不说等做完都几点钟了,更何况她来之前就想好要跟陈扬共进晚餐了,在飞机上一点东西没吃,现在确实有点饿坏了。 “既然闵姐去参加饭局了,要不咱俩就在外头吃算了。”李秋禾小声的提议道。 “那行,那咱们待会去凯悦吧,你们几个不是都有那里的贵宾卡吗?也不用钱消费的。”陈扬无所谓道。 “凯悦的西餐我都吃腻了,咱们就换个地方嘛,大不了我掏钱请你这个大书记吃咯。”李秋禾赶紧拒绝道,她本来就不想让仙儿知道,又哪里肯自投罗网的跑到家里的酒店去用餐,跟着马上就提出建议,“要不咱们就去华海的希尔顿酒店,我听说那里的西餐挺不错的。” “好。随你。”陈扬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陈扬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秋禾的情绪才高了起来,脸上重又现出迷人的笑容。 等上了陈扬的专车之后,她便很自然的挽住了陈扬的胳膊,轻笑着说道:“呵呵,真没想到我这个小人物也有机会坐坐咱们华海陈书记这么大的大领导的专车哦。” 陈扬笑道:“你李总还是小人物啊?我看你这趟沿海之行,所到之处天天都有一大票省-部-级领导围着你李总转吧。” 李秋禾呵呵轻笑两声,道:“你知道就好,看你还敢不好好接待我。” 两人说笑了几句,陈扬就问起了李秋禾弟弟李卫东的情况来:“对了。秋禾。卫东最近情况怎么样,这臭小子,也不见他给我打电话,平时应该常跟你这个当姐姐的联系吧。” 李卫东自打当年被陈扬弄到西州当边防海警之后。算是入了部队的编制。而有陈扬这么个姐夫罩着。哪里有混得不好的可能性,当然了,李卫东自己确实也争气。不仅丝毫没有因为姐夫是个大人物姐姐又是大集团总经理的关系而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反倒是格外珍惜姐夫替自己安排的前程,在队里多次立功受奖,现在更是被陈扬调到了被中办直管的中央-警卫-局,也就是传说中的九局去了,军衔也提到了少校级别,在局里也混了个小官当当。 当然了,陈扬这么个安排并不一味的安排照顾李卫东,而是有他自己的深意的,只不过,现在还暂时用不上罢了。 听到陈扬提起自己的亲弟弟,李秋禾心里不由得感慨起来,当年她弟弟因为她的事情坐了冤枉牢之后,她对弟弟就一直怀有歉疚之心,她原本就打算好了,卫东这辈子既然算是毁掉了,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就多赚点钱给他娶媳妇做点小生意算了,这也是当年她还干律师的时候拼命接案子赚钱的根本原因。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从认识了陈扬之后,不仅是她,就连卫东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弟弟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原本她顶多也就是希望弟弟在情郎的安排下,安分守己的在政府单位里供职罢了,而现在卫东不仅进入了让人艳羡的警卫-局,甚至还当上了个中队长,这让她这个当姐姐的算是彻底的放了心。因此,即使是现在她都已经跟了陈扬很多年了,可每每想起陈扬对他们姐弟俩的恩情,她的心里都是暖暖的。 这时听陈扬问起卫东的近况,她就收起了笑容,赶忙回道:“卫东他现在倒是挺好的,不过他那单位是要害部门,又是在燕京,会不会对你有不好的影响啊?” 陈扬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秋禾的手道:“这个你就别瞎操心了,卫东是块好材料我才会帮他,不然的话,就算他是你的亲弟弟,我也不会把他安排进九局里,再说了,我这个当姐夫的照顾小舅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否则你这个当姐姐的会放过我吗?” “去你的,你平时少训我几句,我就偷着乐了。”李秋禾娇嗔道,脸上却是现出一丝难得一见的羞赧,显然是听到陈扬自称姐夫啥的,让她即觉不好意思,同时心里头却又忍不住会觉得幸福极了。 说说笑笑间,老潘已经按照陈扬的吩咐把车子开到了希尔顿大酒店。 下了车,陈扬就让老潘不用等直接回家吃饭,虽然老潘表示自己不饿,但在陈扬的坚持下,他只能是按照老板吩咐开车先走人了。 而陈扬两人很快就在希尔顿酒店的西餐厅里要到了一间包厢,而两人聊了这一路,李秋禾心里的那点生疏感早没了影儿,进到包厢里之后,再没有了外人,她就再也按捺不住对陈扬的思念之情,没等陈扬落座就情不自禁的伸手紧紧的抱住了陈扬,把脸蛋儿深深的埋进了陈扬的怀里,感受着陈扬那熟悉的男人味儿,喃喃的轻声诉说起了相思之情:“老公,我好想你,要是再见不着你,我怕我自己会真的疯掉了,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待在岭南的时候,我每天都要把自己的工作安排得满满的,把自己弄得很累,因为我害怕自己一闲下来就会忍不住想要过来找你呢......” “以后别这么傻了,该休息就多休息,真要是想来我这儿就订机票过来,知道吗?” 陈扬轻叹一声道,伸手轻轻搂住秋禾,心底里也是一阵不是滋味,是啊,不仅是秋禾,其实自己的几个女人随便哪一个,她们无一不是各方面条件都极其出众的优秀女人,即便没有自己,相信她们也同样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跟着自己真说不上是什么好事情,正好相反,对她们而言,跟了自己恐怕是件很残酷的事情,可是老天爷就是这么喜欢开玩笑,阴差阳错间,她们和自己却是有了再也难以割裂的关系,这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 李秋禾毕竟是个很理性的女人,在难得的释放自己的情感之后,她便有些羞意松开了紧搂住陈扬的双手,陈扬正好有些内急就去了洗手间,而她则坐了下来,脸上满是喜意的动手先帮陈扬摆弄起餐具来。 就在她忙活的时候,陈扬搁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闵柔打过来的。她当然不会去接,而是赶紧拿起手机对洗手间里的陈扬道:“老公,闵姐的电话,要不我把手机给你拿进去?” 陈扬在上着大号呢,虽说是自己的女人,但他也没好意思让秋禾帮他把手机送进来,听到是闵柔打来的,就道:“我这儿还得一会儿,你帮我接一下得了,问她有什么事儿。” 李秋禾在门外“哦”的应了一声,赶紧摁下了接通键。 “闵姐,是我,秋禾,陈扬在上洗手间呢。” 电话一接通,她怕闵柔误会自己是陈扬,就赶紧很客气的先开口道。 电话那头的闵柔显然没想到秋禾接的电话,愣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开了口:“哦,是李总啊,你什么时候也到华海了?” “呵呵,我也是刚刚才到,闵姐你呢?” 不知为何,虽然两人都挺客气的,但却让人觉得怪怪的。(未完待续。。) 第三五九章 赶鸭子上架 不知道是不是秋禾接了电话的缘故,闵柔并没有说找陈扬到底有什么事就草草把电话给挂断了,李秋禾只能是一脸无奈的把陈扬的手机重新放到了餐桌上。 不一会儿,陈扬也从洗手间里出来了,看到李秋禾怔怔的看着桌面上的手机出神,就笑着问她道:“闵柔说她什么事了吗?” 李秋禾回过神来,回道:“闵姐在电话里没说找你什么事,就告诉我她还在吃着饭,哦,还有,她说晚上就留在招待所休息了。” 陈扬“哦”了一声,坐回到了位置上,倒也没怎么多想。 李秋禾却是又道:“可能刚才闵姐见是我接的电话,有什么话不太方便说,要不你还是给闵姐回个电话吧。” 陈扬却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算了,她这会儿估计也正忙着应酬,等咱俩吃完了东西再问问她吧。” 李秋禾便没再吱声,心里头却是挺开心的,毕竟要是闵柔真过来的话,那今晚肯定是过不了二人世界了,她还想着能抱着陈扬睡个好觉呢。 很快,服务生就把两人点的菜都上齐了,东西不多,也就两份牛扒,一份美国龙虾,两份鱼子酱还有一瓶83年的拉菲红酒。 陈扬对西餐向来不感冒,不过秋禾难得来一趟,他也就顺着秋禾的意思陪她小资一回算了。 包厢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气氛格外的温馨。又没有外人在场,李秋禾的心情看上去比刚下飞机那会儿要好很多,不仅体贴入微的时不时的帮陈扬倒酒剥虾,甚至还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亲昵无比的硬是要把她切下来的小块牛肉喂到陈扬口中,倒是弄得陈扬有些招架不住起来。 这顿温馨的晚餐自不消多说,让陈扬意想不到的是,闵柔确实是碰到了些麻烦事才会打电话找他的。 当然了,倒也不是什么大麻烦。 本来闵柔打算得挺好的,到小招走个过场露个面意思一下就走人了的。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真等她人到了,想要提前走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饭局也不大,但是规格却相当的高。不仅市长林坤亲自到场。组织部的谭伦部长和两个副部长也来了。甚至关系不大的市委常委副书记高华也参加了这次的饭局,若光看市里这陪客的阵容,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是中央-领导下来检查工作来了。可偏偏搞笑的是,闵柔他们这个工作组的级别实在是低得可怜,级别最高的也就是她这么一个副厅-级干部了,剩下的她手下的那些同志更加是上不了台面。 以至于这餐饭大伙儿吃得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同时心里纳闷得很,这林市长也太热情了点吧?咱们虽然是从京里下来的,但一不是检查工作,二也不是部领导带队,华海方面至于这么隆重的招待咱们一行人吗? 不过不解归不解,既然地方领导亲自请客,他们还是很懂得官场规矩的,一餐饭吃得也算是气氛挺融洽的,宾主双方互相都客气得不行。 至于闵柔,她一看市里这架势就知道今晚想提前闪人的希望彻底没有了,于是才趁着去上洗手间的机会赶紧给陈扬去了电话,想要让陈扬没什么事的话就过来一趟,等陈扬一来,这个饭局十有八九就能草草结束掉了,可她万没想到的是,秋禾居然也来了华海,她不希望家里的其他女人误会她什么,便不愿意再把陈扬叫过来解围了。 只是这样一来,她势必就得硬着头皮在这儿应酬到底了。而她做为工作组的组长,自然而然就成了饭局里的焦点人物,偏偏她级别也不高,只能是做为组里的代表挨个的给几位地方领导轮番敬酒,好在她酒量颇佳,一圈下来除了脸色稍微有些泛红,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但林坤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只听他笑着对一旁的谭伦说道:“老谭,人家京里下来的同志已经表示过了,现在该轮到我们地方干部表示一下咱们的热情了吧,我看不如这样,老谭你做个表率,咱们华海的同志有一个算一个,大家每人至少得跟小闵主任干一杯。”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谭伦笑咪咪的爽快答应了下来,心里却仍然有点纳闷,也不知道这林市长演的是哪一出,硬是把自己和高华拉来这个饭局,本来自己还想着安排部里的小唐过来应付一下组织部这个工作组就差不多了。 闵柔却是吓了一跳,华海这一圈人少说也有六七个,一圈下来这就是六七杯,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自己再怎么能喝也不是这样一个喝法啊。 于是赶紧笑着投降道:“林市长,还有几位领导的心意小闵我心领了,但我真不能再多喝了,请几位领导见谅。” 本来在酒桌上遇到这样的情况,做为闵柔的下属自然心领神会的赶紧也上来帮下腔,可这时候对方都是华海的重量级领导,他们这些小角色哪里敢说什么公道话,只能是小心翼翼的在一边陪着小心,眼睁睁的看着闵柔被灌酒了。 林坤显然是早猜到闵柔会躲酒,就笑呵呵的打趣说道:“小闵,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你的酒量那可是在你们部里出了名的,这次难得有机会到华海来公干,可不许你蒙混过关哦。” 谭伦也是酒场老手了,虽然搞不懂林坤的真实意图,但一般而言,在酒桌上灌女同志酒是干部们都喜闻乐见的事情,更别说闵柔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干部了,只要是个男人想必都很乐意看到她喝酒的。这时便也趁势笑着端起了酒杯,主动敬闵柔道:“来。小闵主任,这次你们可是上面派来检查我们华海组织部工作的钦差大臣,怎么着我做为华海组织部的一把手,也得敬你小闵主任一杯,小闵主任可别推三阻四的哟。” 人领导都先举杯了,闵柔这时也只能是恭敬不如从命,赶紧也举起杯子来,无奈的笑道:“谭部长,这杯酒小闵敬您。”说罢,便主动先干为净。满满一杯一两半的茅台就进了肚里。而她的俏脸上也越发的红起来,在明亮的餐厅灯光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妩媚动人。 谭伦见状,呵呵一笑。爽快的也干了一杯。 而有了这个良好的开头。接下来。尽管闵柔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躲酒,但林坤对酒桌上的气氛调节把握得相当的到位,任凭闵柔好话说尽。仍然是不可避免的跟华海这几位大领导一人喝了满满一杯。 光这一圈整下来,她一个人就已经快喝了一整瓶茅台了。饶是她酒量惊人,也架不住这么一通急救喝下来,等跟最后一个组织部的王副部长喝完之后,她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起来,若不是身旁的小高飞快的给她递过来一碗热汤,恐怕她就得当场出洋相了。 小高在部里算得上是闵柔的心腹,这时候看到闵柔有些扛不住了,虽然她明知道自己只是个小人物,但还是壮起胆子向几位地方大领导说道:“林市长,还有几位华海的领导,我们主任可能喝得太急了,要不我先陪她到旁边休息一会儿,让咱们的王副组长陪您们几位好不?” 林坤暗暗皱了下眉头,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虽然心里不快,但脸上却是笑容和蔼,摆摆手道:“呵呵,没事的,让小闵歇口气,先吃点东西压压酒气。” 副组长王钢看到小高傻不愣登的乱说话,没看到领导脸色都不好看了吗?赶紧悄悄瞪了小高一眼,主动举杯道:“市长,您是我的老领导了,这杯我敬您。” 说罢,他主动的一饮而尽。 林坤笑着冲王钢点了点头,端起杯子递到嘴边,却是浅浅的泯了一小口。尽管他喝得很少,但没办法,这桌上他级别职务最高,能跟你碰一下就算是很给面子了,还真别指望他跟你干杯。 接下来,工作组的其他几位同志也纷纷主动向领导们敬起酒来,当然了,他们都是整杯的干,而对面的华海领导们则都是笑容可掬的稍微泯一下意思意思也就算了。 这样一来,闵柔总算是缓了口气,勉强把刚才那一通急酒给压了下去,不过她却是心里暗暗有了警惕之意,不管这林坤是个什么意思,总之待会儿无论他们说什么,就算是真翻脸了,自己也不能够再喝了。不然的话,真要是喝醉了,回头还不知道陈扬会怎么骂自己呢。 也是闵柔这会儿酒意上头,胆子也大了起来,倘若是刚上桌那会儿,她肯定不会生出这种想法来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没多久,林坤再次把目光盯向了她,又或者说,自打饭局开始之后,林坤的目光压根就没有离开过她身上。 说起来,人林市长也怪可怜的,堂堂一个刚刚四十出头的部-级高官,正可谓是年轻有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啊?偏偏他却是一眼就相中了闵柔,打从他还在燕京那会儿开始就锲而不舍的追求闵柔,即便闵柔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他自己有男朋友了,多次断然拒绝了他的追求,可他却依然不肯死心,大有一副只要你闵柔一天不结婚领证,我就一直死追到底的架势。说真的,也是他因为工作关系调到了华海来才消停了一段时间,本打算有机会回京开会的时候再说,没想到闵柔却是自己跑过来了,这让林坤简直是喜出望外,得到消息后立刻迅速安排好了一切,要不是昨晚上闵柔手机关机,恐怕他都已经开始行动了。 说实话,昨个一整晚,林市长都在纳闷不已,这闵柔到底跑哪里去了?好在今天还是顺利的联系上了,并且从目前来看,一切进展得也相当不错,闵柔现在已经被灌了六七成酒了,而以他的经验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往往喝酒喝到这个程度的时候。就是对外界的戒心最容易产生松懈的时刻。而如果在这个时候表白,若是再稍微加上点比较浪漫温馨的环境氛围,显然成功率要比平时高很多。而这,显然也是他从之前的多次表白失败后总结出来的一条最重要的经验。至于闵柔跟他说的什么有了男朋友的事情,林坤是根本不相信的,要知道他在中-组部里也有不少朋友,稍微一打听还能不知道吗,闵柔在部里的时候可没听说过有什么男人来找过她。因此,在林坤看来,闵柔多半是认为她是个丧偶的女人配不上自己罢了。否则的话。以自己一个仪表堂堂的高干身份,怎么可能会对闵柔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得亏闵柔听不到林坤此时的内心独白,不然的话,她本来不想吐的也非得被林坤恶心得当场吐出来不可。 这时候。只见林坤一脸微笑的端起了酒杯。站起身来。目光环视了几位工作组的同志一眼,最后落到了闵柔脸上,笑道:“大家难得来一趟华海。我预祝工作组能尽快顺利地完成在华海的工作,另外,我在这里向大家郑重保证,市里一定会全力配合小闵主任的工作。来,大家一起举杯,这杯酒我敬大家,规矩就一个,不干完不算哦!” 林坤一番话说得相当的客气,工作组的同志赶忙纷纷举杯站起,口中连声说道:“谢谢林市长关心!” 闵柔却实在是不想再继续喝了,虽然也站了起来,但却举起了一杯热茶,有些不好意思的尴尬说道:“林市长,真是抱歉,我实在是不胜酒力,这杯酒我只能是以茶代酒了,请您海涵。” “小闵主任,你这样可不行哦,再说了,咱们大伙都喝了不少嘛,你呀,可不许搞特殊。” 没等林坤表示不同意见,一直在旁边乐呵呵看戏的高副书记就赶紧出言表示了反对。 工作组的几个同志听到这胖子的话后都忍不住暗地里鄙视不已,尼玛,老子我们才是都喝了不少,你们这几个大领导每个人喝了够二两酒吗?还尼玛有脸说呢! 当然了,不满归不满,脸上大家伙却都还得挂着谦恭谨慎的笑容,没办法,谁叫人家是领导,咱们只是跑腿的呢。 “呵呵,是啊,这也应该是今晚的最后一杯酒了吧,小闵主任,拿出咱们组工干部的气势来,不就是一杯酒嘛,我看好你。”谭伦也在一旁端着酒杯打趣说道。 “不是,几位领导,我真的是不能再喝了,要不这样,这杯酒我先欠下,等下次有机会,我再补回来向几位华海的领导们赔罪。” 闵柔一脸难色的推辞着,心里却是已经打算好了,这帮领导干部若是再逼自己,自己大不了把杯子一扔,翻脸走人,谁爱喝喝去! “算了,小闵今晚喝了不少了,我看啊,这杯酒咱们就破回例,让小闵搞一回特殊吧。”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林坤这个时候居然挺身而出,帮闵柔说起话来了。 在大家都有些惊讶的时候,林坤却又笑着看向闵柔道:“小闵,这样你总可以喝了吧?” 闵柔也是没想到林坤居然这么好说话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道:“谢谢林市长关心了。” 而林坤发了话,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再敢多言,很快,除了闵柔以茶代酒之外,一桌的人就都干了这最后一杯酒,这顿晚宴也算是在一片和谐融洽的气氛当中结束了。 可就在闵柔以为总算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在结束饭局前,市政府办秘书长武平却是笑眯眯的向林坤请示道:“市长,现在时间还早,今天难得有机会跟燕京来的同志聚聚,我看不如这样,咱们接下来换个地方,去唱唱歌轻松一下,吼几嗓子,也能把酒气给散出来。” 毫无疑问,武秘书长显然是林坤肚子里的蛔虫,知道老板心里想什么,这个马屁可谓是拍得恰到好处。 林坤先是皱眉犹豫了一下,然后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轻轻摆了摆手道:“也好,大家都去坐坐,秘书长,你去安排吧。” 武秘书长其实早就得到了林坤秘书的暗示,早在饭局开始前其实就已经安排得妥妥帖帖的了。早早的就在希尔顿订了一间总统包,就等着林坤点头过去放松一下。 闵柔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当即一脸歉意的向林坤告罪道:“林市长,我可能喝太多了,身体有点不太舒服,要不我跟您请个假,就不过去了。” 林坤所有的安排可是都针对闵柔的,闵柔要是不去还玩个毛啊,他笑道:“呵呵,小闵。没事。就过去随便坐坐,大家一块喝点茶醒醒酒,聊一会儿,再说了。你手下的这些同志们都去。你这个当组长的不去也不太像话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闵柔也不好说再说什么,毕竟前面已经让领导下不来台了,这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华海方面的好意也确实不好。反正只要不是继续去喝酒的,她勉强也能忍受,而且她也考虑到既然秋禾来了华海,今晚她本来就不再打算去陈扬那儿了,现在才8点钟,这么早确实不太好拂领导们的面子。 就这么着,尽管闵柔不怎么想去,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了政府办安排的车子,一行人转移到了希尔顿大酒店。 林市长是华海仅次于陈扬的重量级人物,他平时其实极少会到这种娱乐场所来休闲的,在燕京的时候一般都是去的一些私人会所跟朋友们聊聊天之类的,到了华海履职之后,这还是他破天荒的头一回到公众娱乐场所来玩。 当然了,武秘书长早就已经给酒店方面打过招呼了,所有的安保及保密措施做得万无一失,因此,尽管此行人挺多的,十好几个人,但却丝毫不会引起普通群众的注意,乘专用电梯就直接上了会所的总统包厢。 总统包厢不仅设施极尽奢华,巨大的投影屏,豪华的进口真皮沙发,绝对世界顶级的音响设备,甚至就连面积比普通包厢大了好几倍,中间甚至还有一个小舞池,可以供客人跳舞取乐。 在武秘书长的精心安排下,领导们进到包厢里坐下没多久,立刻就走进来了几位面容姣好身材一流的女孩子。 千万别误会哟,这几个女孩子可不是酒店里那些陪酒小姐,而是武秘书长从政府各机关单位里临时抽调的女同志,当然了,这些个女同志可都是一个二个长得标致得很,身材也是一级棒,不然的话,领导一看都倒胃口了,回头他还用混吗? 果不其然,看到这几位大方开朗的女同志进到包厢里来之后,几位领导包括工作组里的几个老男人都禁不住眼前一亮。 对于这种潜规则,大家都是熟悉得很,自然也没有谁会不长眼的说些倒大家胃口的话。 林坤眼中只有闵柔一个女人,对于手下的安排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还是皱眉跟一脸谄笑走过来的武秘书长道:“秘书长,你呀,不要总搞这些东西,叫这几个女同志过来做什么?影响不好嘛。” “呵呵,市长,就是叫她们来给几位领导唱唱歌,活跃一下气氛,陪领导们跳跳舞,要不总不能找几个男同志来吧?”武秘书长笑道。 “你呀,下不为例啊!” 林坤皱眉摇了摇头,算是默许了。 武秘书长被老板批评了之后丝毫不以为意,笑着点头退下去了。 紧接着,林坤就朝坐在远处一张单人沙发上的闵柔招了招手道:“来,小闵,这边坐,咱俩喝杯热茶,好好叙叙旧。” 林坤此时坐的是正中央一张长沙发,而其他干部则很懂规矩的没人去跟他挤,都很自觉的散落到了边上,反正这包厢大得很,到处都是座位,尤其是几位青春活泼的女孩子进来之后,更没有谁愿意跟林坤待在一块了。谭伦和高华两个级别仅次于林坤的大领导显然也是武秘书长的讨好对象,他俩各自刚一坐下立马就有两位年轻女同志在武秘书长的眼色安排下,大大方方的坐到了领导身旁。 “高书记,您好,我是政府办的小陶。”坐在高华身旁的女孩子性格开朗活泼,一坐下就主动向领导介绍起了自己。 高华胖乎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对小陶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到高华端架子的样子,小陶就暗暗有些不屑,心说装个屁装啊你,胖得跟头猪一样,要不是武平那个王-八蛋逼着,本姑娘才懒得来这儿加班陪你们这些领导干部唱歌跳舞呢! 肚子里骂个不停,不过她脸上却是一副笑盈盈的表情,主动询问道:“高书记,您想唱什么歌?我去帮您点。” “你们这些小同志唱吧,我这种老家伙五音不全的,就算了吧。”高华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摆摆手推搪道。 小陶却似乎是早见多了这些大领导的惺惺作态,她笑道:“高书记,您太谦虚了,《血染的风采》您总该会唱吧,呵呵,我陪您唱行不?” 说罢,也不等高华答应,就乐呵呵的起身跑向点歌台去了。 “哎!” 高华喊晚了一声,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呵呵,现在这些小姑娘啊......” 很快,刚才还有些做作说自己五音不全的高华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款款走到投影前面,跟同他女儿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一块合唱起了这首脍炙人口的军旅歌曲。 小陶是政府办里每次工作应酬都必定会被点名要求参加的女孩子之一,对于这些领导们喜欢的歌曲她都是专门练过的,因此一开口就获得了阵阵掌声,算是成功的把气氛搞得活跃起来了。 而高华虽然胖是胖了点,但客观的讲,歌唱得还挺不错的,听得出来业余时间显然是经常出来OK一把的,节奏把握极佳,几乎不用怎么看字幕就能轻松写意的把整段歌词唱出来,跟小陶的配合立刻就渐入佳境。 “这老高,唱得倒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林坤笑呵呵的跟闵柔说道。 “嗯,高书记是唱得挺不错的。” 闵柔硬着头皮附和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心里却是颇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给陈扬去个电话?毕竟前面她在电话里听秋禾提到他们好像也是在希尔顿吃的饭,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走了没有? 也难怪,不知为何,尽管林坤一直彬彬有礼,很是客气,但自打进到这间总统包厢之后,闵柔却总是有些心神不定的感觉,似乎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但仔细琢磨了一下之后,她还是没打这个电话,心里却是有些酸溜溜的想到,还是算了吧,这会儿他肯定跟秋禾在一块咯,我还是别去讨人厌了。 而那边台上一曲作罢之后,小陶笑呵呵的夸奖道:“高书记,您还说不会唱呢,我看啊,您唱得可比得上那些专业的歌唱演员了。” “呵呵,老咯,老咯。” 高书记连连摆手自谦道,但脸上却隐隐有些得色。(未完待续。。) 第三六零章 表错情了 高书记连唱两曲之后,谭部长也在身旁那位来自商务局的小姑娘的撺掇下半推半就的上去高歌了一曲,包厢里的气氛也彻底被这几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给带动了起来。 原本一直在喝着茶的林坤在底下看着也有些心痒痒的,要知道他当年还年轻的时候在部委里头可是小有名气的歌唱好手,经常参加部委里头举办的一些比赛,奖拿了不少,只是后来随着职务的升迁就再没有参加类似的活动或者比赛了。不过今晚难得有机会跟闵柔在一起,他倒是很想在闵柔跟前露了一手。 恰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套裙的女孩子一脸笑容的主动走了过来,向林坤恭敬的打招呼道:“林市长,您好,我是财政局局长办公室的小邱,您想唱什么歌,我去帮您点。” “呵呵,你们年轻人唱吧,我还是算了。”林坤笑着摆了摆手,却是没有半点的市长架子。 而这小邱显然是受到武秘书长的交代,这时又看到林市长似乎拒绝的意思也不甚坚决,便主动道:“呵呵,市长您太谦虚了,我们大家伙早听说了,您以前可是燕京市委里的唱歌高手呢,要不我帮您点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好吗?” 林坤犹豫了一下,却是笑着转头看了身旁不远处的闵柔一眼,闵柔可没心情陪别人唱什么K,看到林坤朝自己看了过来,生怕他万一让人小姑娘点首合唱歌曲。到时候自己又得难做人了。 想到这儿,她赶忙附和那小邱的话道:“呵呵,林市长,您还是唱一首吧,大伙都等着听您的呢。” 看到佳人这么说,林坤便再不扭扭捏捏的,豪爽的冲小邱点了点头,然后对闵柔道:“那行,那我今天就在小闵主任你跟前献丑了,要是唱得不好。小闵你可别笑话我哦。” 说罢。起身走到了K歌台上,小邱早把歌点好了,飞快的递给市长一只麦克风,然后就笑吟吟的走了下来。 在歌曲伴奏响起的同时。武秘书长则是一点形象都不要了。干脆直接就大声的叫起好来:“下面。请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请咱们最尊敬的林市长给咱们高歌一曲。” 台底下的干部们立马就狂拍马屁般的纷纷鼓起掌来,叫好声不断。 在这样热烈的气氛当中,闵柔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的拍了两下巴掌。心里却是很有些纳闷的想到,怎么华海的干部都这个样子啊?马屁拍得这么出格,都快赶上部里的那帮专拍马屁的家伙了。也不知道咱们家的陈大书记要是知道他的手下都是这类货色会不会气得吃不下饭了都,呵呵。 台上的林坤这时候却是一脸温文尔雅的笑容,对大家伙轻轻做了个手势,然后静静的聆听了一会略带些忧伤色彩的伴奏音乐,颇有些感慨的轻声开口道:“这首歌是我的亡妻当年最喜欢的一首歌曲,但很可惜,她走得太早了些,本来,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再唱这首歌,但是老天给我开了个玩笑,让我遇到了你,是的,这首歌,送给你的,希望你也同样喜欢。” 林坤这番情感炙热的表白无疑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在场的干部恐怕万万没想到平素一向来十分严肃的林市长也会有这样真情流露的一面,而虽然林市长没有直接说出那个“你”是谁,但他方才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目光却一直盯在台下某人身上,因此,在场的干部们毫无疑问在第一时间就纷纷猜到了林市长在向谁表白,紧接着,便都无不惊讶万分的纷纷把目光朝那个让林市长如此深情表白的人看了过去。 是的,是闵柔。 闵柔这个时候简直如同坐在了火山口一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只恨自己没有隐身术,不然的话就能够凭空消失在这个令她感到尴尬无语万分的境地当中了。 的确,她当然知道林坤想追求自己,准确的说是她其实已经多次拒绝过林坤的追求了,虽然通过今晚这个无厘头的晚宴她也大概清楚了林坤八成对自己还没有死心,但她真心是万万也没有想到林坤堂堂一个华海市长,部-级高官竟然会在这种半公开的场合当众说出如此让人肉麻的表白情话来,还要不要点脸了都? 当然了,在闵柔看来,林坤这个时候的表现或许是实在太有失官仪,太轻率,太恶心人了,可在旁人看来却正好相反,大家伙纷纷暗暗的对林市长竖起了大拇指,可不是咋地,喜欢谁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毫不扭捏,洒脱不羁,这才是林市长身为一名高级干部所应该拥有的迷人风范啊。 而林坤在台上看到闵柔一直低着头不敢面对众人的目光,还以为闵柔是害羞所致,心里也暗暗有些得意起来,心说这回还怕打动不了你这个小女人的心么? 恰在这时,歌曲前奏如掐指算过一般的刚好结束,林坤微微一笑,根本就用不着看大屏幕就轻轻哼唱了起来。 还真别说,林市长果然不愧是多次在部里K歌比赛中拿过奖的人物,这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唱得足可以跟原唱相媲美,而他浑厚的高音更是把一干观众唱得情绪高涨无比,等他一曲唱罢,台底下掌声雷动,大家纷纷大声的叫好起来,强烈要求林市长再来一首。 林坤可没工夫应酬这帮马屁精,他的目的就只是拿下闵柔而已,在热烈的掌声当中,他笑着摆了摆手,拒绝了再唱一首的提议,径直走向了原先的长沙发上,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想象当中闵柔此时此刻应该出现的那种羞怯中略带着几分崇拜的表情。 而其他人的目光则紧紧追随着林坤潇洒的身影,显然大家伙都知道。林市长接下来肯定要正式的向闵柔表白情意了,若是能亲眼目睹林市长向美女表白成功,能有幸做为这一幕佳话的见证者,无疑也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但可惜的是,闵柔却是让所有人失望了,她甚至还没等到人林市长走近过来,就有些慌乱的飞快的从沙发上起了身,顺手抄起自己的坤包,转头看向边上不远的手下小高问道:“那个,小高。洗手间在什么地方?” 小高本来也正等着看闵姐跟林市长是如何成就这段佳话的。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该怎么说些活跃气氛的俏皮话了,毕竟能看到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闵姐找到像林市长这样身份地位的如意郎君,她也是打从心眼里感到高兴的,可这...... “闵姐。洗手间在。在那边!” 小高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然后就看到闵柔拿起坤包头也不回就急匆匆的朝洗手间方向快步走去,整个过程别说跟大家有什么互动了。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正深情款款朝她走来的林坤一眼,就把所有人都晾在了这个大包厢里头。 于是乎,现场的人都傻眼了。怎么形容呢,就仿佛这个时候拉屎拉到一半,却是怎么也拉不出来了,反正就是这么股子怪味儿。 林坤倒是没多想,在他看来这个时候闵柔的表现反倒是正常的,女人嘛,一般都是比较害羞的,更何况自己之前也曾经向闵柔表白过几次,闵柔这个时候有些心乱羞怯也是人之常情。 “呵呵,大家别愣着了,继续点歌唱吧。” 林坤的一句话让其他人回过神来,他们并不知道林市长早就表白过,这时为了避免出现让林市长觉得尴尬难堪的情况,大家赶紧乐呵呵的继续有说有笑的点歌唱了起来。 而闵柔飞快的躲进洗手间之后,第一时间就掏出了手机,急急忙忙的拨通了陈扬的手机号。她本来的确是不想给陈扬电话的,但出现眼下这种情况,她却是只能赶紧叫陈扬来给她解围了,要不然待在这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尴不尬的,简直让她如坐针毡一般。 电话一拨就通了,她顾不上别的,赶紧问道:“老公,你现在在哪?” “我不还在跟秋禾吃饭吗,怎么了,有事?” “不是,你现在能不能赶紧过来一趟,我,我这边有急事呢。” “呵呵,怎么了,你不是吃个饭也有急事吧?再说了,秋禾才刚到,我怎么着也得陪她吃顿饭吧。”陈扬却是一点也不着急,还以为闵柔知道秋禾来了,吃起飞醋来,在故意使小性子呢。 “不是,你听我说,我这儿真有事呢......” “呵呵,行了,我去找你还不成。”陈扬看来是彻底误会了,他根本不给闵柔把话说完的机会,就笑着打断她的话,跟着又道,“不过我有个要求,今晚你和秋禾都必须跟我一块回家。” 闵柔一听陈扬这话,哪里还听不出陈扬话里的意思,俏脸腾的就是一片绯红,并且也猜到陈扬肯定是误以为自己吃秋禾的醋了,正打算跟陈扬解释的时候,洗手间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音,紧接着就听到小高在门外急急的说道:“闵姐,你好了没有?我急着用洗手间呢。” 闵柔哪里还敢慢慢跟陈扬说下去,捂住手机飞快的低声说道:“行了,我答应你便是,你记一下,我在希尔顿1号总统包厢,你赶紧过来啊。” 说罢,她赶紧把手机挂断掉了。然后才拉开门,脸色稍有些慌乱的皱眉看向门口一脸笑嘻嘻样子的小高,立刻知道自己被这小妮子给耍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小高,你搞什么呢?” “嘻嘻,闵姐,你该不会真是不好意思吧?人林市长可是还在那边望眼欲穿的等着你哦。”小高完全会错意了,还自以为是的想要撮合闵柔呢。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胡说八道什么!”闵柔又气又急的斥道,作势要打小高。 小高灵巧的躲开,口中不忘戏谑道:“呵呵。闵姐,你就别不承认了,你瞧你现在一脸红扑扑的样子,还敢说没动心么?” 闵柔看着笑嘻嘻跑开的小高,真是无语极了,只是她又哪好意思跟这臭丫头说自己是因为陈扬那坏家伙一句**的话给撩拨得脸红耳赤的啊,只能是气得在原地狠狠的跺了跺脚。 ....... 而另一边,同样也是在希尔顿大酒店,只不过是在底下的餐饮部的陈扬这时候拿着手机一头雾水的自言自语道:“咦,闵柔不是说她在小招那边吃饭的吗?怎么也跑这儿来了?还总统包厢?市里谁这么大方。请他们这小工作组来这里消费?” 等他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却见身旁的秋禾把俏脸转向了一边,不过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耳根红了起来。 “秋禾,怎么了你?没听我刚在电话说什么了吗?咱们赶紧结账走人呗。我可没带钱的啊。”陈扬不解的问道。 李秋禾用力咬了咬嘴唇。从坤包里取出钱夹。掏出一张卡搁在了桌面上,然后又把绯红的俏脸转了回去,低声道:“既然闵姐有急事找你。你就赶紧过去吧,还有,晚上我看我就不跟你回去了,待会儿我直接在这里开间房住下就行。” 得,你看看,来了吧! 陈扬一脸无语表情,他就怕这碗水端不平,可偏偏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别看眼前这秋禾口中说得大方,但是个人都能听得出她话里头那浓浓的酸味儿。 陈扬干咳一声,两手握住秋禾的香肩,硬是把人家给扭转了过来,呵呵笑道:“哟,李总,你堂堂一个大集团的总裁,也会不好意思啊?呵呵,咱们都是一家人嘛,你瞧人闵柔多大方,你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你说是吧,李总?” 秋禾闻言俏脸更红,低着头,又羞又急的嗔道:“你别说这些了,羞死人了都,就算闵姐她同意了,我,我,反正我是做不出来的。” “好,可是你自己说的啊,那行,我也不勉强你,我先上去看看去。” 陈扬说完,起身作势要走。 “你!” 秋禾看他要走,情急之下再顾不上羞赧,赶忙也起身扯住了陈扬的胳膊,低垂着脑袋,一头就扑进了陈扬的怀里,红着俏脸,蚊鸣似的低声道:“我,我也要回家去住。” “呵呵,想通了?”陈扬坏笑道。 秋禾哪里是陈扬这货的对手,脸红到了脖子根了,把滚烫的俏脸深埋在陈扬怀里,羞赧不已的低声道:“大不了,大不了我去睡客房好了。” 陈扬哈哈一笑,伸手很下作的就在人秋禾的脸蛋上轻捏了一把,“就怕你半夜忍不住跑主卧来哦,到时候跑来跑去的不嫌麻烦呀。” “哎呀,你,你别说了......”秋禾羞得都不敢见人了,伸手使劲的在陈扬怀里捶了一下。 ...... 陈扬在毫无节操的调戏秋禾的时候,闵柔却是浑身不自在的硬着头皮重新回到了包厢里头。 林坤一看到闵柔出来,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也难怪,闵柔这个时候一脸娇羞慌乱的模样,想让他不误会都难。 嘿嘿,这次八成有门儿了! 林坤心里暗喜,正打算起身相迎的时候,不巧的是,这个时候他的心腹秘书突然急急的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手机,道:“市长,有电话找您。” 林坤微微皱眉,显然这个时候谁的电话他都不想再听了,正要摆手拒绝的时候,秘书却赶紧解释道:“市长,是王京打来的。” 林坤脸色稍变,但还是接过了手机,开口说话时脸上神色已经换成了一副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表情,笑呵呵的开口道:“呵呵,小京吗,怎么,有事找你林叔?” “林叔,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您,是这样,我一个好朋友过生日,本来想到希尔顿弄个包厢唱唱歌庆祝一下的,不过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点的包厢都给人订完了,我这也不认识几个人,您人面广,看看能不能帮我在希尔顿要个总统套间。” 希尔顿的总统套间就只有现在林坤他们待着的这个,王京他们自然是不可能订得了的了,林坤听这小子一张口,顿时就忍不住暗暗在肚子里骂了句,真够多事儿的! 但王京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可奈何人家有个好爸爸不是?林坤还希望能通过这个机会能跟王京那位手握重权的父亲搭上些关系呢,这时自然不会拒绝王京,他看了看表,虽然早了点,但他到这儿来的目的就不是真唱歌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半了,接下来他还另外有其他精心安排,想来也没必要再跟这一帮人待在一起,效果不佳不说,说不定还会让性格羞涩的闵柔更加不好意思呢。 想了想,他便笑着对王京说道:“呵呵,小京啊,你也别瞎找人了,今晚我在希尔顿请京里的一个工作组吃饭呢,你小子要是还能订到包厢才真是怪事了。” “啊,那算了,林叔,不好意思了,我真不知道是您订的包厢。” “呵呵,也没什么,这样,反正我们马上也散了,你要是急的话,就先过来,待会儿我们就给你们年轻人腾地方。”(未完待续。。) 第三六一章 跳舞 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林坤这样的大干部只会是传说一般的存在,但在像王京这样在燕京太-子党圈子里混得很开的当红公子哥,林市长其实真算不了什么太了不起的大人物,毕竟从小到大在他生活圈子里接触到的几乎都是些位高权重的叔叔伯伯们,因此,听到林坤的客气话,王公子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隔了没几分钟就领了他所谓的几个朋友一块来到了这间总统包厢里。 他这几个朋友全是清一色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除了他之外,竟然再没一个男性朋友。 好在林坤对这些京城公子哥们的做派并不陌生,看到王京领着这几个女孩子进来了,他便一脸淡笑着起身迎了上去。 “不好意思啊,林叔,又麻烦您一回了,没耽误您的正事儿吧?” 王京也很懂礼数的主动笑着跟林坤打了声招呼,边说边冲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女孩子说道,“微微,紫紫,你们几个快过来,这位就是我给你们提过的华海的林市长。” 几个女孩子也不怕生,纷纷走过来向林坤问好。 林坤轻笑着冲这几个女孩子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才亲昵的伸手拍了拍王京的肩膀,笑道:“呵呵,你小子别跟你林叔客气,反正我们也快走了,待会儿你再让这儿的服务员重新布置一下,你们年轻人慢慢玩吧。” 而这时候谭伦和高华等几个市委大干部也看到了王京这一行不速之客,看到林坤跟领头这小伙子谈笑风生的。估摸着这小伙子来头肯定不小,便也纷纷走了过来,笑着向林坤询问道:“市长,这小伙子看起来挺精神的,是您请过来的朋友?” “呵呵,老谭,老高,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一个子侄,刚从燕京过来。”林坤显然并不打算把王京这条线暴露出来。便只是很随意的给老高几人简单介绍了一下。 “谭部长。您好。” “高书记,您好,您叫我小王就成。” 王京这时倒也不托大,很是客套的跟几位华海市委的领导分别握手客气了一下。 谭伦。高华都是有眼力之人。虽然不清楚这小王的来头。但能让林坤如此重视的,显然背景不一般,一番寒暄之后。林坤看了看表,便把武秘书长叫了过来,打算交代一番就准备要走人了。 “秘书长,这样,今晚咱们也差不多了,你去把小闵主任他们还有咱们的同志都叫过来吧。” 武秘书长立刻答应下来,转头叫人去了。 而一旁的王京听到“小闵主任”这几个字的时候却是一怔,目光赶紧在包厢里梭巡了一下,果不其然,他很快就看到了这时候正跟几个人坐在一块闲聊的闵柔。 尽管闵柔并没有怎么打扮,一身简单严谨的西装套裙,一头秀发也很是随意的披在脑后,但对于像闵柔这等级数的美女而言,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打扮,仍然是轻而易举的就能秒杀掉那些庸脂俗粉,尤其是闵柔全身上下那股子成熟-女人才会拥有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妩媚之意,更是让王京一看之下,登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说起来,自打跟着闵柔他们一行结伴来华海的这一路上,王京就对闵柔上了心,本来他就寻思着这几天要抽个空儿找一下闵柔的,却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上了,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他哪里肯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赶紧对林坤说道:“林叔,您看我一过来您这就要走,我这多不好意思啊,这样,您再多留会儿。”顿了顿,马上又道,“再说了,我原本不知道您是跟闵主任他们在一块,我来华海这一路上,闵主任可是对我照顾有加,不行,我待会儿还得去跟闵主任打个招呼呢。” 林坤却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笑着答应了下来:“那行,那我们就多坐会儿,咱叔侄俩也好好聊几句。” 王京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好,跟着马上就告罪一声,随即便扔下他带来的那一票女朋友,径直朝闵柔几人聊天的地方走了过去。 刚一走近,就笑呵呵的主动跟闵柔打了声招呼:“闵主任,你好,还记得我吧。” 闵柔对王京这个在读研究生谈不上什么好感或者恶感,一路上搭伴过来,也仅仅是应陈扬的安排罢了,不过对另外那两个跟着王京一块过来的女孩子她却是挺反感的,前面她一直在等着陈扬过来接她,因此王京几人刚一进到包厢的时候她就瞧见了,本来跟这年轻人也就是萍水相逢,谈不上熟识,她便打算装没看到算了,可这时候王京却主动上来打招呼,没办法,她也只能是挤出个笑容,跟对方寒暄起来:“呵呵,小王啊,你好。” “呵呵,这一路上多亏闵主任你们照顾,我本来还想找个时间专程请闵主任吃个饭道谢呢,这不也是赶巧了,待会儿我可得好好跟闵主任你喝两杯。”王京热情的邀请道。 闵柔闻言一阵头大,赶紧笑着婉拒道:“喝酒就算了,我可比不了你们年轻人,我这前面喝了不少,这会儿头还有些疼呢,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再说。” “闵主任,瞧你说的,搞得你好像比我们大了一辈似的,这话我可不爱听,要不这样好了,闵主任你要是不嫌弃,我就叫你一声闵姐成不?” 王京虽说是正儿八经的公子哥,但这一套场面话说下来却是很轻松随意,三言两语就套上近乎了。 闵柔可没心思认这么一个弟弟,正头疼怎么回答的时候,林坤这时却也走了过来。笑着问她道:“怎么,小闵,你们是燕京的老相识了吗?” 闵柔赶忙摆手道:“哪里,我也是昨天一块同路过来才刚认识的小王还有他两个朋友的。” “呵呵,咱们也别跟这站着了,到那边坐着慢慢聊吧。”林坤不以为意的笑着招呼道。 闵柔没法拒绝,只能是跟着一块去沙发上重新坐了下来,接下来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目光时不时的朝包厢门口方向打量过去,就盼着陈扬赶紧过来。她好尽快结束这对她没任何意义还略带不少尴尬的应酬。 而闵柔他们刚坐下没聊几句。包厢里就响起了华丽的舞曲声,很快,在武秘书长带过来的几位女同志的带动下,谭伦高华等几位大干部纷纷欣然下场。跟这些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孩子共舞起来。 林坤面带微笑的看着在中间小舞池里翩翩起舞的几对临时舞伴。暗暗点了点头。显然是对武秘书长这样的安排很是满意,心里琢磨着等这第一支舞曲结束之后,自己该怎么样措辞来邀请闵柔下场共舞一曲了。 而王京看到这时有人下场跳起交谊舞之后。也是眼睛一亮,心里暗想道,还是这些机关干部会玩啊,居然跳起交谊舞来了?真正是光明正大的吃女人豆腐啊。不过这样也好,可省了本公子不少事儿了,待会儿本公子非得好好试试闵姐那性-感的小蛮腰究竟是有多带劲了。 光就这么一想,王京下身某处似乎就已经有点蠢蠢欲动起来。下意识的再一瞥边上坐着的闵柔,丰-胸,纤腰,翘臀,啧啧,简直就是活脱脱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尤物嘛。 闵柔一直心不在焉的听着这叔侄俩在干巴巴的闲聊,目光飘忽,只觉得度日如年,时不时的就要朝包厢门口看上一眼,只是她这个时候却哪里会猜想得到,她俨然已经成为了边上这叔侄俩眼中待捕杀的猎物了。 于是乎,这短短几分钟的舞曲在三个人眼中似乎都难熬得很,好不容易,等这支舞曲结束之后,三人都有种长出一口气的感觉。 王京毕竟年纪轻,加上心里都快被闵柔给憋坏了,眼瞅着这样一个大美人坐在旁边而不能一亲芳泽,对于他这样的公子哥而言,简直比上吊还要难受。 因此,第一支舞曲堪堪停下,他立刻就迫不及待的从沙发上起身,微微躬下身,把手伸向闵柔,用一个最为标准的绅士动作,一脸笑容的向闵柔发出了邀请:“闵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请你跳支舞呢?” 这一下,不仅闵柔吓了一大跳,就连边上坐着的林坤也大吃一惊,脸色倏地就是一变,颇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不,不,真是不好意思了,小王,我可不会跳舞的,你还是去请那些女孩子们陪你跳吧。” 闵柔毫不犹豫的赶紧回绝了对方的好意。 当然了,她这时候明显是撒了个大谎,实际上不管慢三慢四又或者是探戈之类的各种交谊舞她都会跳,而且还跳得相当不错,只不过自打工作以后就没再跳了,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她的身体本能的排斥任何男人的亲近,这跟她当年那段噩梦般的经历有很大关系,事实上即便是陈扬,当初她也是极其排斥的,要不是阴差阳错下跟陈扬有了无数次的亲密接触,她后来在跟了陈扬之后就这么自然而然的适应了陈扬的身体,而再到现在,则已经发展到只要陈扬稍微跟她有些亲昵的接触,她的身体就会产生很强烈的反应,简直恨不得融化在陈扬的身体里去了。 只是,这也仅仅是除了陈扬之外,对于其他任何男人,她都还是跟之前一样,本能就很排斥,甚至她之所以平时不太喜欢跟别人握手,这也是很大的一个原因所在。 这时候别说跟一个大男人抱着跳交谊舞了,恐怕就算是换了个女人来,她也是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的。也正因为如此,她这辈子顶多也就是跟陈扬在家里抱着跳过几次交谊舞,在外面的正式场合,她是从来没有过的,虽说白瞎了她那一身高超的舞技,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 一般情况下。被人拒绝自然不是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对于王公子而言,这时候更是如此,做为根正苗红的顶级太子-党中的一员,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现在这样的尴尬境地,以往他也不是没有在一些比较正式的场合请人跳过舞,可之前即便是请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跳舞,他都还从来没有失过手,可万没想到,这时候却是栽了个大跟头。 看着王公子仍保持着一副风度翩翩的绅士模样。可却是满脸难堪的窘状时。林坤心里着实是松了口气,确实也是,他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猛然间回过味儿来,原来这小子居然也打起了闵柔的心思?这个发现让林坤真的是气坏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引了头恶狼过来。若不是顾忌到王京的背景。说不定刚才王京一伸手邀请闵柔他立马就当场翻脸不认人了。 若是闵柔真个被这臭不要脸的公子哥给邀去舞池里跳舞去了,那他林市长可真要把肠子给悔青了。 好在闵柔这时的表现让林坤大大的松了口气,暗自想到。不愧是我林坤看上的女人,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又瞥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王京,他心里舒服多了,这臭小子,差点坏了你林叔的好事,还傻乎乎的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给你林叔滚一边去! 确实,王公子这个时候的确装不下去了,脸上的表情实在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不是因为边上还有个林坤坐着,以他的公子哥脾气,说不定这时就已经翻脸了。 林坤起了身,轻拍了一下王公子僵硬的肩膀,笑呵呵的打起了圆场:“呵呵,小王,算了,小闵跟你可能还不是很熟吧,别太介意了。” 王公子总算是能借着这个台阶把手缩了回来,不过他心里丝毫没有感激林坤的意思,反倒是暗骂起来,尼玛,跟我不熟跟你林坤熟是吧? 还真别说,林坤真就这么样想的,只见他很快就又看向了闵柔,笑着邀请道,“要不这样,小闵,咱们也坐了这么长时间了,就一块下场去活动一下,出身汗,把酒气散散,呵呵,陪我跳一支舞总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吧?”边说着,也不理会王京的表情,也朝闵柔伸出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王京闻言脸色腾的一变,这简直就是当场打他王公子的脸了。只可惜这个时候林坤连看都懒得再多看他一眼了,他再怎么生气也是没用。 闵柔似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早猜到林坤肯定也会来邀请自己,因此这时候她的脸色倒是比刚才要镇定许多,当然了,她的回答跟刚才也是一样的。 她赶紧摆了摆手,一脸为难的婉拒道:“林市长,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真的不会跳舞的,您看这样行不行,您要是想出出汗,我叫我们工作组里的小高陪您跳吧,她的交谊舞跳得很不错的。” “哼,小闵,你这样做不太合适吧?真不会跳吗?我看未必吧?” 林坤闻言脸色登时就黑了下来,有些难看的把手收了回来,说话声音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这也难怪,以他堂堂华海市长之尊,已经算得上是很迁就你这么一个女同志了吧?前面的事儿就不说了,你闵柔不管害羞也好,想要逃避也罢,但我林坤总没有让你难堪,让你下不来台吧?可你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跳个交谊舞又怎么了?这毕竟是男女之间很正常的一种交际方式吧?你闵柔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我?当着别人的面就让我堂堂一个市长下不来台? 就在林坤怒火中烧的时候,边上的王京这时候却是乐得差点没笑出声来。林坤若是个级别稍微低点的干部,恐怕他这时候都能说出一些更加让林坤脸面扫地的风凉话来。 闵柔却是没想到林坤说翻脸就翻脸了,心里着实也是一惊,说真的她这时候已经有点慌神了,毕竟林坤的身份不一样,这一翻脸,那气势确实挺吓人的。 她下意识的朝包厢门口瞥了一眼,可却依然没有等到她盼了半天的那人进来。 犹豫了一下,她有些尴尬的拿着坤包,站了起来,低着头,硬着头皮对黑着脸的林坤告罪一声:“对不起,林市长,让您失望了,我看我还是先走吧。” 可她话音刚落,林坤就沉着脸喝斥道:“闵柔,你过分了啊!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把我林坤当成什么人了?把我们在场这些同志当成什么人了?你的敌人吗?怎么,大家都可以去跳舞,就你不会,还是你不想?你倒是给我林坤讲出个理由来?” 不得不说,毕竟是久居高位的领导,这番话声音不大,却是字字句句让人听了胆战心惊的。 闵柔也吓着了,俏脸倏地一白,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你不是挺能说理由的吗?” 林坤板着脸继续冷声哼道。 而这时候其他人的目光显然也被林市长的雷霆一怒给吸引了过来,音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的不敢吱声。 “闵柔,去跳吧,跳给我看看!” 就在所有人都不敢吱声的时候,似乎隐隐有个淡淡的声音在这安静得让人发慌的时刻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六二章 怒火 几乎足足过了将近半分钟时间,整个偌大的总统包厢里安静得吓人,没有人说话,甚至所有人都尽一切可能的把呼吸音量调整到最低点,整个包厢里就只能听到从方才包厢里最后那句话方向传来的“嗒嗒嗒”的轻微的皮鞋响动声。 是的,包厢里的气氛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原因很简单,因为所有人都听出了说话这人的声音。确实,在华海官场里头混的人,对说话这人的声音的确是太熟悉了,倘若你听不出来他是谁,那么显然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华海干部。当然了,或许王京以及他带过来的那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可以排除在外。 “怎么了,继续啊?接着唱歌跳舞嘛,我好再确认一下,是不是咱们市委今儿个在这里搞了个联谊舞会。” 在一片死寂当中,陈扬略带几分讥诮之意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而他也一脸平静的走到了包厢里头,目光冷冷的环视一周,最后却是落在了仍然待在小舞池里,正搂着女孩子等着继续跳第二支舞的市委副书记高华身上。 “呵呵,高书记,我看你刚才舞跳得不错嘛,继续吧,再跟这个小姑娘跳一曲,让大家伙好好欣赏一下。” 高华闻言心里陡然间便是一紧,缩了缩手,赶紧从人家政府办小陶姑娘的腰肢上松开了。同时忍不住狠狠骂了自己一句,自己也太不争气了。前面一听到陈扬的声音居然就有点吓傻了,甚至都忘了还搂着人小姑娘呢,这下子可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确实也是,倘若他这会儿硬气点,大大方方的就搂着人小姑娘其实也算不上犯什么错误,可偏偏他这时手足无措的样子,却是更容易让人联想到其他不好的地方去。 而谭伦等几个市委组织部的头头们这时的表现稍微好一点,趁着陈扬没点到他们名字的时候,他们赶紧松开了各自的舞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回去坐下更加不可能,只能是脸色颇为尴尬的继续待在舞池里。 至于那几个女孩子,就是给领导们陪舞的几个女孩。她们经常被领导叫来出席这种场合三-陪。自然个个都是有眼力见儿的角色。哪里还看不出市委大老板此刻话里那根本未加掩饰的嘲讽之意,这个时候她们哪里还敢吭声,说多错多啊。一个二个的只能是傻愣愣的待在原地,不敢动弹半点,低下头目光盯着地板,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搁才好了。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被陈扬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给震住了,至少,人王公子可是无所谓得很的,反正他也不是政府里的人,你陈扬再厉害,也管不到人身上。 不过王京也不傻,现场极不和谐的气氛他自然也嗅到了,他想着这么一搅合,自己今晚的节目可就没了着落,便打算仗着自己的特殊身份,上去跟陈扬打个招呼,随便聊上几句,一来显示一下自己超然于其他人的身份,二来也能缓和一下现场的尴尬气氛。 “呵呵,陈叔,我这儿......” 王公子显然太过高估了自己,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陈扬却已经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的话:“这儿没你的事儿,你可以先走了。” 王京没想到陈扬一点面子都没给他,当着这么一大屋子的人,尤其是还当着他心仪的妞儿跟前这么下他的脸面,一时间尴尬得整张白脸腾的一下变得臊红无比,血管里流淌着的那股太子-党的骄傲让他哪里还忍得住,他当即梗着脖子哼道:“陈书记,你别太.....” “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够清楚吗?还不带着你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女人立刻给我从这里滚蛋!” 陈扬手指着包厢门口方向,再次冷冷的喝断了王公子的话。 王公子脸色刷的瞬间又由红变白,正打算翻脸硬撑到底的时候,这时候却不知从哪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三下五除二就把气得差点吐血的王公子给拎了出去,至于王公子带过来的那几个穿着性-感的女孩,一看苗头不对,根本用不着提醒,立刻就灰溜溜的低着头,排着队的抢着离开了包厢。 林坤一直黑着脸,冷冷的看着陈扬颐指气使的喝退了王京几人,一声不吭。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服了软,或者应该这么说,他压根就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需要服软认错的,反倒是你陈书记到底想干什么?到这里来显摆你的书记威风吗? 闵柔也怔住了,尽管是她悄悄的把陈扬叫过来的,可她却也没想到陈扬来到包厢之后,会发这么大的火气,而陈扬这种沉默当中爆发出来的滔天怒火更是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真的是为了我么? 闵柔不敢确定,目光有些忐忑不安的追随着陈扬。 是的,即便是她,这个时候心里都有些难以压抑的惧意。 而陈扬这时已经慢慢踱步走到了一张镂空雕花的玻璃茶几前,缓缓拎起桌面上已经打开,只剩下小半瓶的酒瓶,扫了眼瓶身上的标签,似笑非笑的念了出来:“94年的波尔图丽天酒庄出品的红酒,不错,一瓶怎么也得一万多人民币吧?” 没有人回答陈扬的问题,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扬嘴角轻轻勾了勾,把这支价格不菲的名贵红酒重又放在了茶几上,跟另外两支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的波尔图红酒搁在了一块,接着,又径直走到了林坤和闵柔方才坐着的沙发前,微微躬身从真皮长矮几上拿起了搁在茶几那把仍然有些温热的精致青花茶壶,搁在眼前端详了一下。轻轻嗅了嗅那茶香,他笑了:“很普通的茶嘛,林坤同志,你喝这茶能习惯吗?我原先还以为你林市长难得光临一次,酒店方面怎么着也得泡壶极品大红袍之类的好茶来讨好你,呵呵,当然了,这儿也不一定有,你说是吗,市长大人?” 短短的一句话。陈扬却对林坤用了三种称呼。让在场的所有干部都有点心惊肉跳的不祥感觉。而谁都知道陈扬说的是彻头彻尾的反话,就武秘书长亲自给林坤点的茶,能真的差到哪里去,以这里的消费。光这一壶茶就起码上千块钱。 而林坤闻言脸上神色顿时就是一僵。看向陈扬的目光变得更加阴鸷起来。他没有回答陈扬的提问,只是轻哼了一声,便把目光转开了。 陈扬无视林坤眼中的怒意。呵的轻笑一声,目光环视四周一眼,淡笑着问道:“谁能告诉我,这一晚上大概得消费多少钱?” ...... 现场还是没人回答,就仿佛陈扬一个人在表演独角戏一样,除了陈扬在旁若无人的说笑着,其他人都是台底下的观众。 很显然,这种没有互动的表演是永远不会成功的。 “武平秘书长,差点把你给忘了。”陈扬的目光落到了一直噤若寒蝉的武秘书长身上,“你可是政府的大管家吧,那么你能告诉我吗?” 武秘书长对天发誓,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跟大老板有什么互动,可奈何这时候他被大老板点了名,只能是脸色僵硬的低着脑袋走上前来,结结巴巴的犹豫说道:“陈书记,可能,可能得有两,三万块钱的消费吧?” 陈扬随手拿起了一盘装满了名贵果脯的果盘,掂起一颗红艳艳的百灵果,放到嘴里嚼了两口,才淡笑着说道:“呵呵,秘书长,你是不是少说了一个零啊?” 砰! 陈扬话音刚落,也不知道究竟是他手抖了一下,还是他根本就是故意的,那只精美的果盘从他手中滑落,重重的摔到了厚厚的羊绒地毯上,盘子没碎,但盘里那五彩缤纷的各色奇珍异果则骨溜溜的四散滚落开来...... 武秘书长距离最近,自然也是吓得最严重的一个,虽然果盘摔到了毯子上,可他却觉得心脏似乎都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林坤再也忍不下去了,目光霍然盯着脸上挂着微笑的陈扬,用他低沉的嗓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一句话:“够了没有,陈书记?” 陈扬笑着看向终于忍不住发飙的林坤,这次轮到他没吭声了。 既然已经翻了脸,林坤再压抑不住胸口中积压许久的怒火,冷声继续说道:“陈书记,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问什么,或者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哼,还摔盘子,真是让人笑话,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你别把自己当成是黑社会老大!华海也不是你一个人的。” “是,你没说错,我的确不是什么黑社会老大!华海也不是我陈扬一个人的。”陈扬目光同样冷冽无比的逼视着林坤,脸上笑容倏地收了起来,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大道理你们可能比我更能讲,我现在就只想问问你们这些领导干部们,这就是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吗?呵,如果我真是黑社会老大,如果华海真是我一个人的,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们这帮党和国家的蛀虫统统都给送到监狱里去!” 陈扬这话就有点重了,但确实是他此刻心中的真实想法。 “只可惜,我都不是,所以,你们赢了,继续吧,当然,最好别忘了明天把账单送到我办公室的桌面上,呵呵,我真的很好奇,你们这儿所有人的年薪加在一起,够不够付这一晚上的消费呢?” 陈扬笑了笑,说罢,他没再做任何停留,转身就朝包厢门口方向走去。 嘭!的一声。 陈扬顺手把门带上了,可所有人非但没有松口气,反倒是在这个瞬间,心脏都不由自主的猛跳了一下,高华等领导们更是隐隐觉得后背心冷汗刷刷的滚落下来。 甚至直到陈扬离开后足足过了十多秒钟,包厢里头依旧是针落可闻,静得吓人。 嘭!的一声,包厢门突然间再次打开。 就在包厢里的人禁不住再一次把心脏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一个俏生生的丽人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呼! 包括林坤在内,所有人嘭嘭直跳的心脏总算是重新归了位。 这丽人进到包厢之后就径直走到了闵柔跟前,握着闵柔仍然有些轻颤着的手,低声道:“闵姐,能走了吗?” “哦,走,走吧。”闵柔这才回过神来,低声应道,说着便也挽住这丽人的手,招呼也不打就头也不回匆忙离开了包厢。 等闵柔和这丽人离开之后,工作组的几位同志也赶紧纷纷脸色尴尬无比的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谭伦等人这个时候反应也都快了起来,只见谭伦第一个走到了铁青着脸的林坤身边,干咳一声,低声说道:“林市长,我看今晚这儿......” 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林坤的国字脸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重重的“哼”了一声。 谭伦暗暗摇了摇头,再无二话,转头就离开了包厢。 接下来不到两分钟时间,这儿就仿佛刚刚被派出所民警扫过黄一样,所有人,包括那几个武秘书长叫过来的女孩子们,都战战兢兢的低着脑袋,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这间奢华无比的总统包厢。 很快,包厢里就只剩下了林坤,林坤的秘书,以及武秘书长这三个人了。 武秘书长一脸惨白之色,声音轻颤着向林坤询问道:“市长,刚刚陈书记点了我的名,您看我,我明天是不是把今晚这账单......” 砰! 林坤脸色一沉,猛然间抄起茶几上那把刚刚曾经被陈扬拿起来端详过的茶壶,用力的摔到了地毯上,尽管地毯很厚实,但茶壶仍然是顷刻间就化作了满地的碎片,茶水四处飞溅...... ......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希尔顿大酒店的楼底下,一辆出租车缓缓的驶出了酒店大门口,瞬间就汇入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里..... 车厢里,陈扬坐在靠窗的一侧,点了颗烟,默默的抽着。 闵柔则坐在另外一侧的车窗旁,低头看着脚尖,也不敢吱声。 李秋禾坐在两人中间,握着闵柔有些微凉的双手,低声问道:“闵姐,你没出什么事吧,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闵柔下意识的转头瞥了陈扬一眼,然后便飞快把目光又收了回来,轻轻摇了摇头。(未完待续。。) 第三六三章 装不下去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陈扬的心情很不好,在乘出租车回去的一路上,闵柔和李秋禾两女都很默契的没有去打扰陈扬,只是间或二人相互低声聊了些不相干的女人间的话题,而她俩都是出类拔萃的美女,倒是让开出租的“的哥”大饱了一回眼福,这一路上这位“的哥”一直就在脑子里YY个不停,以至于要不是李秋禾提醒,他都差点把车给开到人行道上去了。 到了陈家海滨别墅的那个小区门口,陈扬三人便下了车,而“的哥”师傅还意犹未尽的看着这一男二女的背影,久久的不愿意把车子开走,直等到陈扬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他才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收了回来,点起颗烟,暗骂了一句:“草,这么正点的两个女人,看上去也挺正经的,怎么就跟了同一个男人,也不知道哪个是正室,哪个是小三?那哥们也真够可以的,大的小的一块领回家,今晚八成又搞什么三人行了,真他吗艳福不浅!哎,这年头,真尼玛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哥们怎么就没有那好命哦。” 的哥还在羡慕嫉妒恨的时候,陈扬三人已经回到了家里,自然是不可能知道那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的哥会这么样在暗地里腹诽他们的关系了。 不过陈扬并没有像的哥YY的那样,一回到家里就享尽齐人之福,大被同眠玩转三人行的小游戏,他一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也没看书批文件,或是喝茶啥的,就只是闷在书房里抽烟想事情,脸色显得稍微有些凝重。 而陈扬的心情会差到如此地步,自然跟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多少有些关联,当然了,要说全是,那也不尽然。毕竟,这种大吃大喝大玩大收红包的风气在官场上几乎已经是不成文的潜规则了,而他又不是一个超脱于国内官场体系的外行人。对于国内官场里的这种屡禁不绝的现象自然是了如指掌。其实客观的讲,在他治下的华海,其实这种风气相比较国内其他省市地方要收敛得多了。 最起码的第一条就是逢年过节的红包现象在华海已经是彻底杜绝了的,别看这看似不甚起眼的红包现象。真想要彻底杜绝也着实费了陈扬不少工夫。毕竟陈扬家里有的是钱。他肯定是不会收半毛钱的红包,可对于他底下的那些官员们来说,这大小节日里各个单位孝敬的红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合法的收入了。这种红包按级别不同金额大小不一,他底下的官员们可都是指着这些钱改善生活的,被他陈书记一声令下,所有各基层单位再不敢乱派红包了,无疑使得干部们的收入锐减了许多,纵使在他的高压之下底下的官员不敢反抗,但时间久了肯定会引起强烈的反弹,甚至只要他陈书记一离任,保证这股风气立马就会死灰复燃。 做为一名市委书记,华海党组织的最高领导人,陈扬当然也清楚很多事情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根治这些官场中滋生了几十年的陋习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得到的,对此,他有自知之明。 但是,当他今天晚上看到那间总统包厢里的那种歌舞升平的欢乐场面时,他还是忍不住有种怒火中烧却又颇有些无奈的感觉,甚至,倘若今晚他只是看到几个基层干部,什么局长处长之类的同志在吃喝玩乐,他都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心情低落,胸中一股愤懑之意久久疏散不去。 只可惜,他看到的以林坤这个堂堂的市长带头,几名重量级市委常委们在这样一间奢华无比的总统包厢里寻欢作乐,唱歌跳舞公开泡妞。 是的,他当时的心中的确是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甚至还隐隐有一丝负罪感,尽管他自己洁身自好,可作为市里的一把手,当他看到那一幕纸醉金迷的场景时,仍然难以避免的产生了一丝对华海那一千多万人民群众的负罪感。 他已经尽自己一切的努力想要去做点什么事情了,可最终他却发现,或许他能够使华海经济快速的腾飞,或许他能够带领华海一千三百万人民迅速奔向小康生活,可是对于这些官场顽疾,这林林总总可笑却始终存在的所谓的潜规则,他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或许他能管得住他的人像他一样洁身自好,可整个庞大的官僚体系里头,并不是所有官员都是他的人,甚至就算是他自己都不敢确信,那些所谓的“他的人”,当不再在他所能控制的视线范围内,究竟是不是还能一如既往的洁身自好? 没错,虽然林坤自视很高,甚至想要试图挑战一下陈扬的权威,但实际上很客观的讲,林坤在现如今的陈扬眼里,确实没有太大的存在感,倘若陈扬真的想要把林坤弄走,甚至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林坤打进十八层地狱去了。 只是,弄走一个林坤容易,可谁敢向他陈书记保证,接下来会不会又再来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是第N个林坤呢?只要这种所谓的官场潜规则还存在,这种存在了几十年的官场痼疾一日不根除,这种可能就会成为必然。 而这,才是陈扬感到最悲哀的地方,也是他打从进到那间总统包厢之后,心情就一直低落到现在的根由所在。 一根特供烟不知不觉的就燃烧到了尽头,陈扬狠狠的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头,他没有点第二根,而是拿起书桌上的一本笔记簿,翻开后,皱着眉头刷刷的在纸上写着些什么。 很快,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就在笔记簿里弄了几条规定出来,就仿佛默写作文一样。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倘若他现在念出来的话。你会发现这就是后世中央多次强调的“八项规定”嘛。 搁下手中的堡狮龙金笔,看着笔记簿里那墨迹未干的八条规定,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总算是散掉了不少。 “或许我现在暂时还没有能力去彻底改变一些事情,但是,有些事,早晚都得有人去做,晚做不如早做,而且至少在华海,总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陈扬是这么想的,当然。他也是这么做的。实际上这张薄薄的纸上记录的“八项规定”在第二天就形成了正式文件,接下来很快就成为了华海大小干部们头上的紧箍咒,甚至当第一个不小心踩到陈扬划出来的这道红线的干部被陈扬毫不犹豫的一撸到底之后,还曾经在其他省市地方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当然了。其他省市的官员大多都是一种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去看待陈扬搞出来的这所谓的八项规定的。另外还有些人则在私底下说这八项规定无非不就是陈扬又开始在华海瞎折腾。搞标新立异吸引眼球博出位等等这些风凉话了。真正等这项华海地方政令推广到了全国范围,那已经是若干年之后的事情了,而那个时候的陈扬。才真正敢说他已经有能力去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情了。 ....... 陈扬一个人埋头在书房里鼓捣他的“八项规定”的时候,闵柔和李秋禾两人早就已经各自都洗完了澡,只不过陈扬闷在书房里不肯出来,两女就谁也没有睡意,于是干脆坐在客厅里边看着电视边聊起天来。 跟陈扬在市委旁边那个小区新买的套间不同的是,这栋别墅其实才真正算得上是陈家在华海的根据地,陈家的几个女人不仅都有这儿的钥匙,而且基本上都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因此别墅里什么都是现成的,几女都有自己的房间以及衣橱什么的,因此这时候各自洗完澡的闵柔和李秋禾两人也都换上了自己留在这别墅里的家居服,没了在外头那种严谨正式的装扮后,两人间似乎也不像在外头那样相处起来多少会觉得有点尴尬,反倒是闲聊了一会儿之后相互间的倒是聊得颇为投机,毕竟,都是高学历的女人嘛,总是很容易找到共同话题的,尤其是在各自都已经默认了对方的身份的情况下,真坐在一块,反倒不会像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那么容易胡思乱想瞎吃飞醋啥的。 闲聊了几句各自的工作生活里的趣事之后,李秋禾话题一转,就好奇的问起了闵柔:“闵姐,你给我说说呗,之前你们在那包厢里都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从那一出来陈扬那脸色就难看得要死,好像心情也不太好的样子。” 闵柔下意识的朝二楼书房方向瞥了一眼,随后才撇撇嘴道:“也没什么大事情,之前华海的林市长还有几个市里的常委请我们这个工作组去包厢里唱唱歌,我哪知道他去了看到会这么生气,秋禾你是不知道,他当时在包厢里一出现的时候,那个气氛马上就变得吓死人了都,没人敢吭声的呢,就只看到他一个人在教训人了,那林坤顶撞了他一下,立刻就被他训得狗血淋头的,可谁知道,到头来他反倒是自己心情先不好了呢。” “难怪我当时上去叫你的时候,就觉得那包厢里的气氛怪怪的呢。”李秋禾轻点下头,颇认同道。 “切,早知道是这个样子,我可不敢打电话给他了,这下可好了,回头他肯定又要嫌我多事了。”闵柔有些郁闷的嘟哝道,不过她说是这么说,可倘若是再来一回,想必她还是要给陈扬打电话救急的。 “呵呵,闵姐,我猜肯定是在包厢里有人对你动了坏心眼了,咱家陈书记才会这么生气的,嗯,应该是咱家陈书记一进到包厢里就看到一大帮臭男人围着你转,不是要请你唱歌就是想邀你跳舞啥的,总之呢,咱家陈书记一看之下就气坏了,英雄救美不算还大发雷霆一番,是不是啊,闵姐,你可别骗我哦?”李秋禾见闵柔说到这里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就笑着打趣起了闵柔。 “呵呵,去你的,别瞎说啊!”闵柔笑声轻拍了一下李秋禾的手,“我可没那么大魅力。让人陈书记大发雷霆呢,还英雄救美呢,呵呵,秋禾啊,这词儿用在你身上好像才合适哦。” 闵柔也不是省油的灯,三两句话就把话头扯到了李秋禾身上去了。 李秋禾闻言俏脸一热,低着头急急说道:“闵姐,你才瞎说呢,有我什么事儿啊。” “真没有吗?”闵柔轻笑着也低下头促狭的看着李秋禾,“我可是听纪总说起过。当年你李律师还跟咱家陈书记当邻居的时候。可是被一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哥瞧上了,然后呢,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咱家陈书记知道了,千里走单骑风风火火的跑去砸了人家的夜总会。最后才好不容易把咱们李律师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从虎口中......” “哎呀。闵姐。你,你别听纪总在那儿瞎胡说,都是没有的事儿。谁被什么公子哥瞧上了,我,我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小律师,偶尔帮人打打官司罢了。” 李秋禾急急的解释,打断了闵柔,不然的话,真不知道闵柔会不会越说越离谱了。只不过,她这时候虽然嘴硬不肯承认,可她这一脸娇羞无限的模样却无疑证实了闵柔所言不虚。 闵柔咯咯娇笑起来,暗想看来纪总的八卦十有八九是真事儿,不过她不肯放过这么难得调侃李秋禾这个堂堂集团老总的机会,继续戏谑着笑问道:“呵呵,还不肯承认,要不我现在就给纪总打个电话,再问问她行不行?”说罢,还真就装模作样的拿起了搁在茶几上的手机。 “哎,闵姐,你!”李秋禾手足无措的急忙伸手拦住了满脸笑意的闵柔,一脸晕红的嗔道,“闵姐,你再笑话我,我,我就回屋睡觉去了,不陪你聊天了。” “呵呵,这么着急就想去睡觉去了?嗯,也是,别陪我聊天了,还是赶紧上楼去陪你家陈书记好了。”闵柔掩嘴轻笑道。 “闵姐,你!”李秋禾俏脸更红,低下头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闵柔在陈家难得可以欺负别人一回,这时候乐得不行,连带着今天晚上闹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冲淡了不少,而她虽然嘴上不肯饶过李秋禾,但其实她早打算好今晚自己一个人休息了,毕竟秋禾今天才到的华海,而她昨天晚上却已经跟陈扬折腾了一整晚了,怎么的她都绝对不会吃秋禾的醋的,更不可能还去争些什么了。 看到逗得李秋禾低头羞红了脸,都不敢吭声了,她才呵呵娇笑两声,从沙发上起了身,随口笑道:“秋禾,你想陪我聊天也不行了,我今晚上喝了不少酒,现在可是困得不行了,我先回屋睡去了,待会儿伺候咱家陈书记宵夜洗澡的重任就全交给你了哦。” 看到闵柔真打算回屋睡觉去了,李秋禾更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其实也压根没打算跟闵柔去争什么,这时赶紧也从沙发上起了身,急急的追了上去,“闵姐,这怎么行?我,我这忙了一天,还坐了几个钟头的飞机,我才不留下来伺候他呢。” “反正我是困得不行了,想管也管不了了,你要是不留下来,随你好了。”闵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打着哈欠,扔下句话,径直朝楼上走去。 “闵姐,你,你怎么这样呢?” 李秋禾又羞又急,跺了跺脚,也跟着跑上了楼。 说笑间,两人就到了闵柔的卧室,闵柔刚想要关门,李秋禾已经追了进来,这下倒好,两人干脆睡在一间屋里得了。 ......... 等陈扬忙完起身离开书房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下到楼下的客厅,看到客厅里灯亮着,电视机也开着,不过两个女人一个人影都没找到。 下意识的看了看表,陈扬才诧异的发现,居然已经凌晨一点半钟了。 “不就才抽了几根烟吗?怎么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她俩估计都回屋睡去了吧。” 陈扬苦笑着摇了摇头,当即打消了要叫两女下来给他煮宵夜的想法,自己跑到厨房里下了点饺子,吃完后,才回到主卧去洗了个澡,等他搞完把头发吹干之后,都快两点半了,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居然一点困意都没有。也难怪。他的生物钟就这样,一般情况下,过了十二点不睡觉的话,人就特别精神,也特别难睡下,除非喝点酒啥的。 “这两个女人,有没有搞错?就不知道来个人陪我聊会儿,真把这儿当酒店了?” 陈扬毕竟是大俗人一个,忙完了正事,在失眠的时候脑子里自然而然的也开始像所有正常男人一样开始胡思乱想了。尤其是在明摆着还有两个美娇娘在同一栋屋子里的情况下。他要是不想点啥的那才不正常呢。更何况这两个美女还都是他可以随心所欲予取予求的。 按理说。今晚他应该去陪秋禾,可真要是去了秋禾的房间吧,闵柔即便嘴上不说,可心里咋想。谁也不敢保证。再说了。今晚闵柔心情肯定很差,自己也有义务去陪她聊聊,开解一下她嘛。 琢磨了半天。陈扬还是没想好到底该去哪个女人的房间,没办法,不是他优柔寡断,实在是这碗水确实太难端平了。 算了,别瞎胡思乱想了!一起聊会天得了,省得以后老是得碰上这种难题! 陈扬干脆懒得琢磨了,掀开毯子,拿起手机就朝卧室外走去。 出了卧室,他也没多想,就朝距离最近的闵柔的卧室走了过去,轻轻扭动门把,门自然是没锁上的,他轻而易举的推门而入。 灯都没开,他就很无耻的摸到了床边,也不顾别人睡得正香,轻轻拍了拍侧身睡着的女人脸蛋道:“小柔,别睡了,去陪我聊会儿!” 女人被拍醒了,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口中嘟哝着说道:“干嘛呢,闵姐在那边呢。” 陈扬闻声吓了一跳,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摸的是李秋禾的脸蛋儿,他赶紧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又顺手把床头灯给拧开了,灯一开,他便看到了两个女人居然睡在了一块,只是各自盖上了一张薄薄的毯子。 闵柔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这时候虽然开了灯,但仍然睡得很香甜。而已经被陈扬弄醒的李秋禾这才从刚刚的迷迷糊糊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看到陈扬,她大吃一惊,刚要出声却马上意识到不太好,赶紧又伸手轻掩住了嘴巴,低声羞涩的急急问道:“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陈扬却是一脸的无所谓,看到两女都在,这反倒省了他的事情,干脆也不走了,直接坐在了床边,把拖鞋一脱,顺手撩起李秋禾这侧的毯子。 李秋禾“啊”的低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陈大老爷已经翻身钻到了两女中间,顺带着还把紧紧掩住小嘴的李秋禾给抱在了怀里,一只无良的大手更是轻车熟路的从李秋禾的睡衣缝隙间伸了进去,牢牢的握住了一处饱满坚挺的地方。 尽管早就跟陈扬有过夫妻之实,可李秋禾还从来没有在家里其他女人跟前和陈扬亲热过,甚至别说亲热之举了,连稍微亲昵一点的情况也从来没有过。 因此这个时候被陈扬毫不留情的大吃豆腐,她顿时羞不可抑,整张俏脸腾的一下就变得通红无比,下意识的就用两只手死死的摁住陈扬在她睡衣里使坏的大手,看着陈扬的俏目中急急的流露出求饶的意思,同时飞快的连连摇着头,显然是很不赞同陈扬在这儿跟她风流快活。 陈扬却是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求饶之意,上面的手被摁住之后,他也没多想,另外那只还能自由活动的大手直接就伸到了人秋禾的睡裤里面...... 这下子,李秋禾是彻底没辙儿了,又不敢出声,只能是一脸惶恐的用目光连连恳求陈扬,甚至还频频朝门口方向看去,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就算要做那事儿也别在这里成不?你把我抱出去,随便去其他哪间房还不随你陈大老爷的意思? 可陈扬本就打定主意一碗水要端平来着的,这时候哪里会答应李秋禾的合理要求,当然了,他刚一抱住李秋禾那火热柔软的身子便也就完全忘记了自己进屋前想好的也就大家一块聊聊天的想法了。 李秋禾好几个月未曾跟心上人亲热过了,这时候哪里抵挡得住陈扬的上下其手,很快她本就不怎么坚固的防线就彻底的崩溃掉了...... 过不多时,她便被陈扬整个身体翻转了过来,变成跪趴在床上的姿势,而她原本还使劲捂住嘴巴的手也松软了下来,口中开始发出阵阵让人听了心颤无比的呻吟...... 陈扬当然是清醒无比的,在李秋禾渐渐大声起来的娇喘声中,他开始把目光盯向了睡在另一侧的闵柔。 只是也不知道陈家的大床究竟是谁去采购的,反正每间卧室的床都是大号的,反正目测同时睡上个四五个人都没多大问题,两人闹出这么大动静,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睡在旁边的闵柔,闵柔侧躺在另一边,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不会吧,真睡这么沉?” 陈扬一边卖力动着,一边有些纳闷的想到。最后他也没办法了,干脆腾出一只手来,很卑鄙的想要去撩开闵柔身上盖着的毯子。 扯了一下,却意外的没能扯开毯子,甚至闵柔还把毯子裹得更紧了些。 呵呵,这下子,陈扬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小娘们一直在装睡呐。 陈扬既然已经打算把卑鄙进行到底了,闵柔那力气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用力拉扯较量了几下之后,最终在闵柔“哎呀”一声惊呼声中,陈扬一把就掀开了闵柔身上盖着的那床薄毯。 这一下,闵柔再无藏身之处,整个人蜷着,却仍然坚持着不肯转身过来,只不过她红透到了耳背的那股子羞意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真实心境。 嘿嘿,还死撑着呐! 陈扬已经彻底化身成为一只午夜某某了,干脆两只手都腾了出来,扭身过去,哗啦一下,哗啦一下,硬是把蜷成兔子模样的闵柔给整个人抱了过来。 “啊!”闵柔哪里还装得下去,失声惊呼出来,跟着马上就死死的闭上眼睛,身子也开始慌乱无比的扭动挣扎起来。 陈扬任凭她胡扭乱动,就是不肯撒手,甚至还偷个空闲很干脆的就把闵柔的睡裤给扒拉了下来。 “哎呀,你,你别......你饶了我吧,羞死人了!” 闵柔急切无比的羞红着脸低声告饶起来。 “有什么好害羞的,都是一家人嘛!” 陈扬嘿嘿坏笑道,正打算暂时放过李秋禾,开始整治闵柔时,这时一声尖锐的电话铃声突然间响彻了整间卧室........(未完待续。。) 第三六四章 棘手的车祸 这阵尖锐急促的手机铃声虽然响得很不合时宜,但无疑让已经浑身酥软快坚持不住的闵柔给解救了,而陈扬也在铃声响起的同时整个人立kè 就从亢奋无比的状态中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是的,现在已经是午夜三点多钟了,陈扬这部极少人知dào 号码的私人手机突然间响起来那绝对就意味着出大事了,不管是燕京还是华海,肯定有大事发生。 陈扬几乎第一时间就放开了怀中的两女,抓起搁在床头柜上的兀自响动个不停的手机,飞快的扫了一眼来电号码。 号码是燕京打来的,固定电话,但只有五位数字,显然不是寻常普通人家能够拥有的固话号码。 顷刻间,陈扬只感觉到背心一凉,似乎冷汗都冒了出来。 顾不得胡思乱想,他赶忙摁下了接通键,沉声问道:“您好,我是陈扬,您是哪位?” “陈扬,是我,王云。” 听筒里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有些疲惫的声音。 陈扬听后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的确,他刚才差点以为是从燕京传来的关于老爷子的噩耗呢,只要不是这个消息,陈扬就不至于太过于心惊肉跳。当然,这也不意味着他不紧张,想想看,中办主任王云这么深更半夜的给他来电话,显然也是有大事发生,并且听王云的口气,十有八九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陈扬没多想,赶紧询问道:“王主任。您好,有什么急事吗?” 陈扬问完之后良久,电话那头的王云却一直沉默着,陈扬只能听到不时从听筒里传出来的浓重的呼吸声音。 “王主任?” 陈扬微微皱眉,不得不轻声提醒了一下对方。 “呼”电话那头的王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才用低沉无比的声音开口说道:“陈扬,我刚刚接到消息,我儿子在华海出了车祸,在南环高架桥上撞到了隔音墙,当场。当场死亡”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bèi 。但陈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仍然是霍然变色,刚要开口,可王云却深吸了一口气继xù 沉声说道:“你先别打断我,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事情有些麻烦。现在我需yào 你配合我尽快做好善后工作,我不希望再节外生枝,我想。我的意思你应该清楚吧?” 陈扬心里一沉,他自然清楚王云话里的深意,并且他虽然暂时还不知dào 车祸发生的具体情况,但从王云说的那只言片语中判断,这起车祸显然不那么简单,而如果不尽快把事态牢牢的控zhì 在手中,显然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但站在陈扬的角度,他和王云同为团系背景的高层干部,又都是深得校长信任等等这几重关系在,反正不管出于什么样的考lǜ 都好,这个紧急关头,陈扬都必须毫无保留的表示出无条件支持王云的态度。 “王主任,您节哀,我会妥善处理的。” 陈扬脸色凝重的沉声说道。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在这样跟时间赛跑的紧急关头,没有时间说太多废话,很快,陈扬就挂断了电话。 而这个时候,闵柔和李秋禾两女显然都已经清醒了过来,看到接完电话的陈扬一脸凝重的表情,她们也都猜到肯定是出事儿了,而且还不是小事情。 “陈扬,出什么事了?” 闵柔一脸担忧的小声问道。 “别担心,没事儿,我得先出去一趟,你们俩先休息吧。” 陈扬勉强冲两女笑了笑,示意她们别太担心,时间紧迫,他也顾不上再儿女情长,说完就立kè 起身下了床,两女虽然明知dào 陈扬言不由衷,但她们都是很理智的女人,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扯住自家男人刨根问底一番,两人也赶紧披了衣服跟着陈扬一块下了床,去到主卧,很默契的一个帮陈扬飞快的把衬衫外套都穿好了,另外一个则很麻利的帮陈扬把皮包和手机都装好了,然后便一齐跟着陈扬下了楼,一直送到了外院。 不一会儿,陈扬就从车库里把那辆克鲁兹开了出来,在院门口稍微停了一下,对依旧守在门口不肯回屋的两女摆了摆手,示意道:“别担心了,没事儿的,听话,你们赶紧回屋里睡觉去。” 两女脸带忧色的点头“嗯”了一声,闵柔嘱咐道:“你也别着急,路上开车慢点。”李秋禾则提醒了一句:“你忙完了就给我们打个电话,记住了啊。” “行了,我心里有数,快回屋里去吧。” 在二女的关切嘱咐声中,陈扬踩下油门,很快,车子快速的朝小区门口驶去 在半道上,陈扬就给林刚去了个电话,而这个时候林刚还睡得正香呢,显然,他压根就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扬也料到林刚应该是没收到消息,不然的话,刚才那个电话就不会是王云亲自打过来给他而是林刚打来的了。陈扬也没多说,只是简单交代了林刚几句,让他立kè 赶到南环高架桥这边来。 挂了电话,陈扬眉头更加紧锁起来,他有点想不通,王京既然在车祸中当场死亡,那么是谁通知的王云?难道是处理现场事故的交警从王京身上找出的王云的联系方式吗? 有这种可能性,但可能性应该不太大,毕竟王京是中央-高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联系上的,而且倘若是交警找到了联系电话,一看那联系方式是直通中南-海的,他们也肯定不敢擅自做主,而且即便他们想擅自做主联系死者家属也是极其困难的,要知dào 一般的手机或者固话号码压根是打不通京畿重地的电话的。顶多也就是打到很外围的总机去,不过真要是这样做了,事情一旦传出去,那影响就不好控zhì 了。 陈扬使劲摇了摇头,把脑子里这些纷乱的念头抛开掉了,总之在了解整个事情经过之前,这个时候他的任何猜测都是没实jì 意义的,等到了现场了解情况之后,才能相应的做出最正确的应对措施。 总之无论如何,前面他也考lǜ 过。不管是出于他跟王云间的那层利益盟友关系也好。也不管是从他做为华海一把手的角度去考lǜ 也好,处理此事的原则就只有一个,务必把这起车祸事件的影响控zhì 在一个尽可能小的范围。 半夜里车子不多,陈扬把车子开得飞快。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事故现场。位于南环商业中心的那座四通八达的高架桥附近。 还没来得及下车。陈扬抬起头远远的就看到此刻高架桥上灯火通明,桥上靠西侧的一面塑钢隔音板被撞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大洞,桥上的具体情况暂时看不到。他只能看到几个穿着黄马甲的交警在桥上来回走动着。 陈扬没有多想,立kè 把车子靠路边一停,飞快的开门下了车,当然了,他肯定不会走过去凑热闹,而是站在原地等着。前面他已经交代过林刚去通知了,这个时候肯定底下人肯定会在附近等着他过来。 果然,很快就有一个体型有些胖的中年警官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他跟前,未等站定就恭敬的问候道:“陈书记,您,您好,我是市交警南环大队的大队长周强。” 陈扬皱眉轻点下头,沉声问道:“周队长,你抓紧点时间,立kè 把事故情况给我讲一下。” 周强虽然是个大队长,但还真从来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向华海大老板亲自汇报过工作,这时候既感到兴奋由紧张忐忑无比,他飞快的擦了把汗,不敢拖延片刻,立kè 向陈扬汇报道:“陈书记,车祸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事发时间大约在今晚凌晨两点十分左右,事发车辆是一辆保时捷两座豪华跑车,型号是Carrera GT型,事故发生过程不算复杂,当时驾驶这辆保时捷跑车的一名男性青年因车速过快,在高架桥西侧过弯时没有及时刹车导致车辆直接撞到了隔音墙上,车体剧烈碰撞后发生了大爆zhà ,驾驶员当场死亡,另外车上还有两位乘客,都是女性,其中一名女性在事故发生后也当场死亡,另外一名坐在副驾驶舱的女性则摔出车外,受重伤,现在已经送往附近的市第三人民医院进行抢救” “等等,不是双座跑车吗?怎么有三个人?”陈扬皱眉打断了口沫横飞的周队长。 周强怔了一下,看了看陈扬,脸上似乎有些犹疑之色:“陈书记,这个” “你就照实直说!”陈扬冷声喝道。 “是,是的,陈书记。”周强悄悄抹了把冷汗,赶紧回复道,“当时这辆保时捷车上确实载有三人,除了坐在副驾驶舱的女性伤者之外,男性死者驾驶车辆的同时还抱着另外一名女性死者,同时车上三人都全身赤-裸,根据现场情况看,男性死者在驾驶车辆的时候,还同时在跟女性死者进行性” 陈扬眉头紧皱了一下,摆了摆手,道:“讲其他的!” 周强赶紧止住刚才那话头,继xù 道:“而根据我们的同志在现场的化验调查情况看,当时车里的三个人血液指标里除了酒精含量超标严重外,另外还查出来他们三人都吸食了过量的软-性-毒品。” 草!这他吗简直连人渣都不如啊! 陈扬暗骂了一声,忍不住在肚子里爆了粗口。光是听周强在这儿正儿八经的向自己汇报都能听得出来,这哪里还仅仅是一起普通的车祸啊,简直就是一起集齐了豪车、美女、淫-乱关系、毒品、酒精等等无数吸引人眼球的爆zhà 性新闻啊,倘若再联系起王京以及他父亲的特殊身份,一旦公之于众,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陈扬现在总算明白过来,王云在电话里为什么要如此慎重的要求自己亲自配合他妥善把后事处理好的原因所在了。可不是吗,这桩天大的丑闻一旦爆出去。即便只是在小范围内流传,但可想而知,王云未来的政治前途也将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此时此刻,陈扬才真zhèng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的确,倘若仅仅是王京出了车祸死亡的话,这倒还没什么,可一旦联系起前面那一串亮瞎所有人眼球的新闻爆点的话,那事情就大条得多了。 而且,更让陈扬有些想骂娘的是,这件事他要么当不知dào 也就算了。一旦牵涉进来的话。甚至连他自己的政治前途说不定都会受到影响。 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绝对不是他以一己之力能搞的定的,首先一个,以王云的背景以及跟陈扬私底下的良好关系,陈扬势必要替他善后处理此事。否则的话。那就等同于放qì 他跟王云之间那种原本默契存zài 的同盟关系了。其次,如果陈扬决定出手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也牵扯进了此事中来。假设他能妥善把此事处理好也就罢了,可倘若一旦中间出点什么岔子,王云势必会受到极大影响,可他这个帮凶显然也肯定会被牵连到,说得难听点,现在的陈扬进退维谷,等于是被王云强行绑架到此事当中来了。 这么说吧,陈扬真要是掺和进来的话,就等同于跟王云彻底的成了一条船上的人,而倘若他置身事外的话,那就是选择背弃了盟友,名声不好听不说,并且也等于是他选择放qì 掉影响力极大并且对他将来帮zhù 也会极大的一个政治关系。 毫无疑问,对陈扬来说,这绝对是他政治生涯当中极其艰难并且同时也是极其危险的一次政治选择。 可以说,无论陈扬怎么选择,都注定了会遇到他非常不愿意面对的一种境地。 在这短短的十几秒钟时间里,陈扬脑子里翻滚着无数个念头,但他毕竟从来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而且眼下事态紧急,容不得他思前想后的反复斟酌。 很快,他面色冰冷的向周强指示道:“周队长,你听着,我有三点要求,第一,从现在起,这起车祸由你具体负责处理,并且你只需yào 向我一个人单独汇报,第二,你现在立kè 带着你的人驱散所有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尽快把现场清理干净,第三,也是最重yào 的一点,此事绝对不允许向外界,尤其是新闻媒体透露一点风声,倘若走漏了消息,我唯你是问,明白了吗?” “是,陈书记!” 周强赶紧一个立正,大声答道。 其实对于他这个交警大队长来说,做到陈扬提的这几点要求并不难,反倒是一个向领导展示自己能力的好机会,他哪里会不紧紧的把握住。 刚要信心满满的转身离开,陈扬突然间又把他叫住了:“等等,周队长。” 回过头,诧异的看了陈扬一眼,陈扬却是皱着眉头问道:“周队长,你怎么这个时候会赶到事发xiàn 场这么及时的?下面的同志通知你的吗?” 陈扬之所以有此一问倒也并不奇怪,毕竟在不知dào 死者背景的前提条件下,这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起很普通的酒后交通肇事案,一般情况下,也就是两个基层交警过来处理一下,定个责,再联系一下事故方的家属就差不多了,而这个算得上是分局一把手的周队长却出现在这样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案本身就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除非是底下人知dào 这起交通肇事案不普通,又或者是有上面人通知他过来的了。 “哦,是这样的,陈书记,事故发生之后,我们队的两名同志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事故现场,并且从男性死者搁在车里的衣物中找到了他的手机,也算走运,爆zhà 之后,他的手机并没有损坏,当时我们的同志就查找到了死者最后联系的一个电话。”说到这里,周队长稍微停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才继xù 道,“当时两个年轻同志并不知dào 这个号码是林市长的,结果一打过去才搞清楚,林市长对此事非常重视,立kè 打电话通知了我,让我亲自过来处理。” 草!原来如此! 陈扬总算是解开了最后一个谜团,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看来应该是林坤通知了王云他这宝贝儿子的死讯,不过林坤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麻烦性,也就通知了一下然后就早早的置身事外了。当然了,林坤这么做其实也是一种很正常的选择,毕竟林坤心里清楚得很,王云跟自己才是一个派系的,倘若林坤参与过深,恐怕王云不见得会领他的情,甚至反倒是会怀疑他是否别有用心呢。 毕竟,这起车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以王云的身份地位,被你一个外人捏着一个如此重yào 的把柄在手上,绝对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而交给陈扬亲自处理就不一样了,毕竟陈扬原先私底下跟王云的关系就不错,而且最重yào 的是,陈扬和王云都是有很重团系背景的干部,并且都是深得校长信任的人。(未完待续……) 第三六五章 裂痕 陈扬并没有在车祸现场待太长时间,等林刚来了之后没多久,他简单交代了林刚几句之后,很快便打道回府了。 当然了,出了这档子事情,他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回到家后稍微眯了会儿眼睛,也就睡了两个多钟头,天快亮的时候就起了床,然后立刻赶到了市委办公室,打电话把在交警队里守了一晚上的林刚给叫了回来。 也就半个钟头不到,林刚就回到了市委,并且立刻进到陈扬办公室向陈扬对事故处理情况做了详细的汇报。 这起事故过程并不复杂,林刚也完全按照陈扬的意思对消息进行了封锁,在迅速清理完事故现场之后,林刚就亲自在交警队召集了包括周队长在内的几名参与了事故调查的基层同志开了个紧急会议,算是对相关人员统一了思想,另外,医院方面,在对伤者进行全力救治的同时,林刚也安排了人到了医院盯着,算是做足了保密措施。 至少到目前来看,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脱轨,消息也没有走漏,一切都还在陈扬的掌控之中。 “嗯,你处理得很妥当。”看着熬了大半宿眼里布满血丝的林刚,陈扬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做出指示,“今天你就多辛苦点,我已经给宣传部的老柳去过电话了,待会儿把华海所有新闻媒体的头头们都召集起来,开个通气会,会议你来主持,把最近这段时间的新闻调子定一定。” “好的。书记,我马上去准备。” 虽然已经忙了很长时间了,但林刚这时候的精神却是格外抖擞,毕竟老板这个时候能让他牵头去负责善后事宜,无疑也是对他的一种绝对信任。 “嗯,那好,你先去准备吧。” 陈扬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等林刚离开办公室之后,陈扬便拿起手机,正想要给燕京去个电话。可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没有拨通这个号码。 是的,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他都不打算陷进去太深。 可让陈扬意想不到的是,他这边举棋不定。但实际上王主任也并没有那么信得过他。快到十点钟的时候。周强就急急忙忙的给他来了个电话,说是从燕京来了几个人,要求交警队把昨晚关于事故现场的所有相关证物都移交到他们手中。因为这些人来头太大,周强这个小小的交警大队大队长哪里还能控制住局面,没办法,他就只能立刻向陈扬请示。 很快,还在主持总编会议的林刚也前后脚的打来了电话,守在医院的同志汇报说是有燕京来的工作人员要求立刻把伤者转移到燕京进行后续医治工作。 陈扬不用想也能猜得到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他只是暗暗有些惊讶居然是九局的人来处理善后事宜,而且速度这么快,显然是在跟自己沟通之前就已经提前做出的部署,只不过,这事真要是传出去绝对又是一个大事件,看来王主任这次也是真的急红眼了。 甚至,在这一瞬间,陈扬心里隐隐生出了一个危险的信号来。 没办法,陈扬知道这个电话不打是不行的了。他没敢再犹豫,很快就拨通了王云的私人手机号码。 “王主任,我陈扬,您这么安排是不是不太合适啊?”事态紧急,陈扬顾不上绕什么弯子了,一开口就表明了态度。 “陈扬,我现在心情很差,这件事就按我的意思这么处理吧。”王云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并且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 陈扬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道:“王主任,我知道您现在心情很难过,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这样的安排是不明智的,如果将来......”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好吧。”王云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了,冷冷的截断了陈扬的话,“陈扬,此事从今往后休再提起,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值得我信任的,是吗?” 陈扬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王云也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再没说一个字,便即把电话给挂断掉了。 把犹自响着“嘟嘟”声的手机搁在了办公桌上,陈扬拉开抽屉,取出一筒中华烟,点了一颗,用力的深吸了一大口,然后,起身走到窗台前,把厚重的窗帘轻轻的拉开,一缕温热的阳光立刻洒在了他的身上。 陈扬抬眼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眉头却不知不觉的蹙了起来。 是的,尽管刚才的电话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两个人说的话加起来也没几句,可就是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陈扬已经做出了一个艰难无比的选择。 很多时候,裂痕一旦产生,就会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不断蔓延进而扩大到成为一条永远也弥合不了的鸿沟,又或者在官场上,从来就不会有永恒不变的信任吧。 王云是如此,陈扬其实也是如此。 陈扬当然清楚他的这个选择所带来的严重后果,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在他个人一直坚持的原则和某些巨大的利益关系这二者之间,他也只能是选择他所坚持的原则,倘若他不再坚持这份原则,那么他也就不再是陈扬了。 慢慢的抽完这颗香烟,萦绕陈扬眉间的皱纹依旧没有散开,他没有再迟疑犹豫,很快就走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桌面上那个他平时极少用到的红机电话,在拨号盘上拨了几个数字之后,他拿起话筒,沉声道:“我是华海市委书记陈扬,请帮我立刻接处办高秘书的电话。” ......... 尽管看上去似乎问题很严重,但实际上这起交通事故在华海带来的影响很快就消弭于无形了。快得让人目瞪口呆,事实上从事故发生到事情彻底消弭,整个时间加在一起也没有超过十个钟头。 因此,除了陈扬自己心里清楚之外,恐怕在任何一个外人眼中看来,这件事压根就没有产生任何影响,除了对当事人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之外,跟其他人完全一点关系也没有。 好在陈扬毕竟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官员了,大风大浪也见过很多,他并没有一味的陷在此事当中。而是很干脆的把自己从此事抽离了出来。对于此事后续更是抱着一副不再关心理睬的态度,反正在当前形势下,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结果如何。未来会怎么发展。他暂时也无法给出一个清晰的判断来。于是干脆就彻底的不再烦心此事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陈扬碰上了难题,李秋禾和闵柔两女没有再打扰他,李秋禾在当天下午就按照原定的工作计划乘飞机离开了华海。当然了,她自己手头上就有一大摊子公务要处理,来华海不过是偷偷开个小差罢了,而闵柔也没有比她多待多少天,隔了也就不到三天时间,在完成部里安排的工作任务后,便也离开了华海。 当然,她们离开的时候陈扬还是专门抽出时间亲自去送了送她们,在机场的时候,陈扬也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两个女人那份依依不舍的深情,但没有办法,很多事情往往都不是人的主观意志能控制得了的,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而两女离开之后,陈扬的生活以及工作便也回到了正规上,当然了,现在他的工作比起身兼两职的时候要轻松得多,而他也不再像以往那样把目光盯在怎么搞经济发展上,而是几乎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抓干部队伍素质以及党建工作上面,尤其是他前阵子搞出来的那“八项规定”,在他的高压下,很快就在华海各大小基层单位落实了下去。 对于很多基层干部来说,这“八项规定”绝对是梦魇般的存在,别说级别高的干部了,就是那些最基层的干部们原本能享受到的一些隐性福利也统统的被取消掉了,而几个顶风作案的单位负责人更是直接被陈扬毫不留情的拿下,一时间,所有干部们在私底下怨声载道,就连市里各大小娱乐场所的老板们也是骂个不停,可这些人顶多也就只能是在私底下发发牢骚罢了,在陈扬这个华海大老板面前,自然是没有人敢说出个不字的,而对于华海的老百姓来说,群众们的态度正好相反,坚决拥护以陈书记为核心的华海市委搞出来的这“八项规定”。 九月初,华海迎来了一件震动国内经济界的盛事,颜氏国际这家国内顶级民营豪门,正式宣布从美国股市回归到华交所,并且在华交所举行了隆重的回归仪式。 陈扬做为促成此事的幕后操盘人,应颜氏国际的全球总裁颜令国先生的邀请,欣然出席了这个盛大的回归仪式。 9点整,距离股市开盘还有半个小时,回归仪式准时在华交所的大型会议厅召开。 无数国际国内知名媒体云集回归在这个会议厅里,而包括陈扬在内的市委九大常委,以及颜氏国际的全体董事会成员们一起,共同见证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主席台上,陈扬跟颜令国坐在最中间的位置,面带微笑的面对各知名媒体记者的采访,当然了,陈扬这个时候基本上是做为一个吉祥物出现在仪式现场的,记者们更多的把提问对象对准了颜令国这位在国内经济界,尤其是民营企业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尤其是近些年来,颜令国几乎已经不再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这些记者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极佳的采访机会。 第一个获得提问机会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老外,他操着一口流利的华海普通话向颜令国提问道:“颜总裁,您好,我是环球经济驻华海的首席记者亨利,据我所知,您的颜氏国际在美国上市以来,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颜氏国际的股价也持续维持在一个相当高的价位上,可以这么说,您要是想要扩大融资规模,美国投资者肯定会报以最大的热情积极参与。可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您却在这个时候选择回归A股市场,噢,抱歉,我必须客观的讲,您们国内的A股市场现阶段并不成熟,而且恐怕也承受不了颜氏国际巨大的融资需求,因此,请允许我冒昧的向您提出一个问题,颜氏国际回归A股市场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不得不说。这个亨利首席记者是做足了功课的。而他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无疑也是现场几百名记者都很想知道的,毕竟在很多圈内人士看来,颜氏国际此次回归之旅并不是一次很明智的选择,尤其是在颜氏国际正在大举收购海外不可再生资源的前提下。此次回归之旅的商业前景很不明朗。 对于这个问题。尽管之前颜氏国际已经发表过一份正式的声明作出了解释。但对于那份带着浓重外交辞令的声明大多数圈内人都不甚感冒,他们都想知道最真实的原因,准确的说是他们想亲耳听听颜令国这个颜氏国际的董事长是怎么说的。 因此。当亨利把问题提出来之后,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颜令国身上。 颜令国一脸微笑的接过身旁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用他那很标准的普通话侃侃说道:“首先,我代表颜氏国际感谢各位新闻界的朋友今天能到这里来捧场,关于这次颜氏国际之所以选择回归A股市场,之前集团已经发表了正式声明作出了详细的解释......” 说到这里,颜令国稍稍停了下来,现场也立时起了不小的骚动,显然,大家对颜令国的回答非常不满意。 “呵呵,大家先别着急,我想,如果我也把那份声明照本宣科的读一遍,大家肯定都饶不了我。” 颜令国小小的幽默了一下,现场的记者们也配合的发出了笑声以及掌声。 等大家的掌声停下来之后,颜令国才继续笑着说道:“嗯,关于刚才亨利记者提出来的问题,我知道大家都很感兴趣,这样吧,时间有限,我就长话短说,这次颜氏国际之所以选择回归A股市场,真正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十分看好华海的发展前景,当然了,要是再更加准确一点,那么应该这么说,我十分看好在陈扬书记领导下的华海经济,将会在未来十年甚至是更长的一段时间内拥有前所未有的发展前景以及规模,在基于这样的判断基础上,我想我别无选择,只能做出对集团最有利的选择。” 颜令国掷地有声的把话说完后,现场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热烈掌声,无数闪光灯在颜令国笑容可掬的帅气脸庞上闪烁着,而同时,更多的媒体记者也把镜头转向了坐在颜令国身旁充当吉祥物的陈扬。 而此时坐在颜令国另外一侧的市长林坤虽然同样面带笑容,但眼神却是冷冰冰的,显然这个时候的他心里是很复杂很矛盾,同时也有点酸溜溜的。 确实也是,做为华海二把手,主抓经济工作的市长,在此次颜氏国际的回归之旅当中,他一直只是充当了一个看客或者是具体听指挥操作的办事员罢了,具体的工作做了不少,可到头来该出的风头和好处一丁点也没有捞到,所有的风光以及成绩都跟他没多大关系,尤其是刚刚颜令国的一席话,更是差点没把林坤给气吐血来。 林坤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做一个默默无闻的配角,可奈何这个时候所有的镜头,闪光灯都跟他无缘,甚至,都没有一个记者主动向他提出问题。 心情很不爽的林坤甚至有了当场撂挑子走人的想法,可是,当他把目光瞥向正笑容满面回答记者问题的陈扬时,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心中的魔鬼,老老实实的继续待了下来。 “很感谢颜董事长这么看好华海的未来前景,做为华海的市委书记,我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不过,我有信心,在不远的将来,把华海打造成为一个对所有在海外上市的国内民营企业有足够吸引力的融资市场,并且我坚信,用不了十年,国内的A股市场的融资规模将会超过美国市场......” 在陈扬不断放着卫星的时候,颜令国脸上笑容可掬,可心里却是不断腹诽起来,这次我够配合你小子了吧?要不是看在我孙子的面子上,老子打死也不回国内融资,就现在市场这点资金量,够我颜氏国际做什么的?哼,待会儿等开盘后指数大跌个一两百点,到时候我看你小子脸往哪里搁?还不用十年就超过美国市场?我说陈大书记,你小子能不能靠谱点? 也难怪颜令国这时候腹诽不断,对于此次回归A股,实际上集团董事会是多次否决了的,但在陈扬的强力要求下,颜令国最终也不得不违背了商业规律,强行在董事会通过了这项极其轰动的决定。(未完待续。。) 几句心里话 嗯,最近书评区貌似有朋友对上段情节争议颇多,俺就开个单章说几句吧。 首先,俺郑重声明,俺不是琼瑶大婶,俺倒是真想是她老人家,那样就真发大财了,也不用干这码字的累活了! 第二,很多兄弟不满意俺翻来覆去的老是虐小柔,嗯,姑且先这么说吧。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事实上我很喜欢小柔这个角色,不然也不会翻来覆去的老是写她了。 而且,事实证明,就是在有人不满意的那几个章节里,我这本书的24小时订阅过了600,这个成绩也许还不到大婶的一个零头,但却是我从来没有过的。这也正好说明,这些章节还是有很多朋友认同和喜欢的。 第三,我这书成绩不好,扑街了,这点我从来都不否认,但是,也请你们不要用那种酸不溜秋的语言来挖苦讽刺我。 对于一本没上过强推,没上过三江,就只是在首页出现过一次的书来讲,我写到今天这将近两百万字,能有现在这个成绩我已经觉得很知足了。是那些真心支持我的兄弟姐妹们让我走到了今天,而不是那些挖苦和讥诮。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有些人批评我水平差或者写得不好这些都没什么,我有这个自知之明。但是,请你们不要用那些N之类的词汇来评价书中的人物,因为读者都是有代入感的。 你们骂我可以,可是你们骂了那些花了真金白银来支持我的兄弟,你们让我这个作者情何以堪? 因此,但凡看到出现这类词汇的帖子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删除。 不要问我为什么,只是为了那些支持我的兄弟们! 最后,俺码字写书很辛苦,说实话,无非就是为了赚几个辛苦钱补贴生活,是朋友们的订阅让我坚持到了现在,我没有任何一丝一毫要跟朋友们过不去的意思。 我也从来没有说过看盗贴的朋友半个不是。 正所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在社会上混,都不容易不是? 嗯,就是这么多。V 第三六六章 老熟人 “当!当!当!” 九点半钟,随着陈扬和颜令国两人携手敲响了悬挂在巨型显示屏前的大铜锣之后,A股正式开盘。 颜氏国际此次回归A股之后,开盘价定为八元整,开盘不到两秒钟时间便迅速秒停,被天量资金死死的封停在11.52元的涨停板价位上。 而大盘在这艘民营巨舰的带领下,高开将近100个点,放眼看去,整个巨型显示屏红彤彤的一片,让人看来赏心悦目之极。 在一片欢声笑语当中,根本等不到午市收盘,庆功酒会就正式拉开了帷幕。 做为整个酒会现场的焦点人物,陈扬自然被一大帮记者朋友牢牢的包围了起来,他神态亲切语气随和的不时跟这些国内外知名通讯社的大牌记者们很随意的聊着天,当然了,话题自然集中在了华海的经济前景以及国内融资大环境等等经济领域里面。 虽然只是非正式的访谈,但从记者群中不时爆发出的阵阵欢笑声以及热烈掌声中,不难判断出来,陈扬以他独有的个人魅力彻底的征服了这些习惯于鸡蛋里挑骨头的老记们。 事实上,在第二天,几乎所有国内外知名经济类媒体都不约而同的选用了他们从各个角度拍摄到的陈扬的特写照片,作为第二天报纸杂志的头版或者封面人物进行的刊登宣传,配上的大幅标题则无非是些“中国强人”、“华海经济沙皇”、“新经济缔造者”、“改革先锋”等等强行扣在陈扬头上的大帽子罢了。 “抱歉,各位。有个老朋友过来了,我看我得先失陪一会儿了。” 这时,已经被围堵了快二十分钟的陈扬总算是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满脸歉意向身边围着的这些记者们告罪一声之后,总算是勉强杀出了重围,走到了靠角落点的一处稍微清静点的地方。 掏出西服口袋里的丝巾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陈扬才稍稍松了口气,正打算抽颗烟过过瘾的时候,身旁响起了颜令国略有些玩玩的笑声:“陈书记,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这样可不好哟。” 陈扬笑着转过身。跟一声西装革履的颜令国轻轻碰了下酒杯。道:“呵呵,颜总,瞧您说的,今天您才是主角。我这个市委书记顶多也就是过来帮您撑撑场面罢了。可不敢喧宾夺主啊。” “哼!陈书记。我真的很好奇,你这话说得亏不亏心啊?”颜令国没好气的轻哼一声道,说着仰起头。一口喝光了高脚杯中红色的酒液。也难怪,这附近没外人在,他也懒得再装出一副其乐融融的欢乐面孔,把满肚的牢骚发了出来。 “呵呵,颜总,您这话我就不理解了,您瞧这不挺好的吗?这才几分钟啊,您看,颜氏国际刚一开盘立刻就涨停了,颜总您的个人身家恐怕又净增了十多个亿吧,怎么,这您还不满意吗?”陈扬笑着打趣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让人家项董用天量资金去封的板吧。”颜令国撇撇嘴,不屑道。显然,他很清楚这幕后是谁做的手脚。否则的话,以颜氏国际这次回归国内A股近千亿的融资规模,以及现在的大熊市场,颜氏股份别说开盘就涨停了,只要不破发他就阿弥陀佛了。 “呵呵,颜总您想得太多了,红旗基金不过是按照正常的经济规律进行投资,怎么这也能算到我的头上来啊?”陈扬打了个哈哈,显然并不打算承认他就是幕后黑手。 “行了,我也不跟你扯这些了。” 颜令国边说着,很是随意的扬起手,很快,一个穿黑马甲的侍者立刻送上来一只精致的雪茄盒,打开盒盖,用雪茄剪弄好之后,才递到了颜令国手中。 颜令国接过后叼在嘴上,侍者马上帮他点燃了。然后才开始准备第二根粗大的古巴雪茄,显然是替陈扬准备的。 陈扬却是朝侍者很客气的摆了摆手,侍者便笑着退下去了。 颜令国见状,两指夹着燃烧着的雪茄扬了扬,似笑非笑的打趣道:“这可是我刚在美国拍下的古董绝版货,你也不尝尝?怎么,怕被记者拍到么?” 陈扬却是从兜里摸出一盒软中华,掂出一颗点上后,缓缓抽了一口,才笑着摇了摇头:“我倒是想试试颜总您的高档货,但就怕万一上瘾了之后我找谁要去啊,呵呵,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得了吧,还找谁要去,我家里多少收藏品都快被那胳膊肘往外拐的臭丫头给搬空了,我看回头恐怕我还得找你陈书记讨烟抽呢!哼,真是女大不中留噢!” 颜令国一脸郁闷之色,显然对于他那宝贝闺女私自把他珍藏多年的大量好烟好酒统统一扫而光搬到她跟陈扬的爱巢的举动十分的愤慨。 “呵呵,颜总,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小玥那不是为了你老人家的身体着想吗?怎么就成了你口中的家贼了呢?”陈扬满面笑容的替颜玥说起好话来。 只可惜,陈扬此时的笑容却是让颜令国越看越郁闷,心想若不是看在小玥给肚子里怀的是个男丁的话,就你小子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老子管你是什么市委书记,非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不可。说起来小玥这臭丫头也是的,全天底下这么多男人不选,死活非要跟着这姓陈的,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应到这臭丫头身上来了。 脸色郁闷的狠狠抽了几口雪茄之后,颜令国才话锋一转,皱眉问道:“陈扬,我跟你说白了吧,虽然我是颜氏的大股东,可这次我也是硬扛着董事会那帮人的压力做出的决定。倘若市场环境不好,回头我这老脸可算是彻底丢尽了,说不定哪天他们联合起来就把我给架空了,你现在给我说句老实话,你就真这么看好国内的融资市场?非得让我把集团弄回来不可?” 陈扬当然看好未来十年的国内投资环境,毕竟是过来人嘛,只是这种事情只能是天知地知他知,自然是不可能如实告诉这位便宜老丈人的,想了想,他才笑着开口道:“颜总。原因我也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于公,做为华海的父母官,我当然希望以颜氏国际的回归起到带动其他大型跨国民企回国内投资的风潮,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我在其位自然得谋其政。您说是这个道理吧?” 颜令国不置可否的轻哼一声。陈扬说得轻巧,一句话让他回归A股市场就不知道耗费了集团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到头来。无非不过是为陈扬已经显赫得足够耀眼的政绩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罢了。 陈扬笑了笑,继续接着说道:“于私嘛,您也知道小玥跟我的关系,我再丧心病狂也总不至于会害了小玥吧?” 颜令国这才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哼,这话还勉强能听听。” “呵呵,颜总,我劝您一句,您也别太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了,这笔生意不管是赚是亏,将来还不都是算在小玥身上的嘛,您一个人能用得了多少,花得了多少啊?” “你!”颜令国刚稍微好点的心情立刻就被陈扬这话给搅没了,可偏偏陈扬说的一点也没错,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将来他这富可敌国的身家,还不统统都得留给女儿, 好半响,他才郁闷无比的轻哼道:“算了,随便你小子怎么折腾了,反正我也打算好了,嘿嘿,等小玥这臭丫头平平安安的把我那宝贝孙子给生下来,我就正式宣布退休,将来我老人家就待在家里一门心思的抱孙子咯,让那臭丫头跟你瞎折腾去,我是什么都不管了。” 陈扬闻言心里一汗,这次轮到他没话说了。心里头暗暗替他那还没出世的小儿子捏了把汗,落到颜令国这老狐狸手里,将来真不知道会成什么个样子? 不过没办法,这也是他当年跟颜令国私底下达成的君子协议,为了争取到颜令国对他的支持,他不惜把儿子当期货一样的提前交易出去了,于是嘛,现在他只能是盼着等着这老颜驾鹤西去的那一天之后,才能让儿子认祖归宗了。 陈扬算盘打得挺响的,可事实上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颜令国这个老帅哥长寿得吓人,居然活到了一百零五岁,不仅亲自把他那小儿子颜临风从小一手教育养大,甚至还等到了重孙子的出生长大,这让陈扬所有的如意算盘最终落了个空。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这里就不多提了。 看到陈扬开始郁闷了,颜令国心里却是爽了不少,说实在话,他这辈子最引以为憾的事情就是不能给把颜家他这一支大房的血脉延续下去了,倒不是他不努力,可在颜玥母亲去世之后,他经手的女人尽管多如牛毛,可这么大半辈子下来,愣是再无所出,最终只能是认了命,本来是一门心思招个上门女婿来给他颜家传宗接代的,可谁知道颜玥却是死活跟定了陈扬,这让他当年简直愁坏了,别的普通人家倒还好说,可真想要从陈家,从陈扬手里头把孙子抢走,他心知肚明,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还好,万幸的是,陈扬好死不死的一头扎进了华海这个官场漩涡里头,在跟高明一系争斗的过程当中,为了获得颜令国的鼎力支持,最终只能是把儿子给提前卖掉了,说真的,当时两人在高球场上密谈时,陈扬听到颜令国提出来的这个非分要求是,差点没掉头就走,可最终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前途把当时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儿子给牺牲掉了,真不知道当他那小儿子将来长大成人之后,得知自己居然成为了外公和老爸之间赤-裸裸的交易品,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心理感受哦。 就在两个就会主角躲在角落里闲聊着家长里短的时候,一位穿着紫色晚礼裙的美艳女郎朝他俩走了过来。一脸笑容的先是向陈扬打了声招呼:“陈书记,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陈扬认得这个性感美女是颜令国的秘书张倩,说白了也就是颜令国的小情人,就笑着点了点头:“呵呵,没关系,张秘书。” 张倩这才贴近点颜令国,低声道:“颜董,那边有几个美国客人。想要找您聊聊天。您看?” 颜令国下意识的朝边上看了一眼,是几家美国投行大中华区的负责人,也是这次参与了颜氏国际A股融资的生意伙伴,虽然还想再跟陈扬聊聊关于他那宝贝女儿产后的事情。但这时候也不好过分冷落这些个合作伙伴。只能是瞥了眼陈扬。没好气道:“那行,陈书记,先这样吧。回头......嗯,就这个周末吧,希望你能抽个时间,咱们再一块在家里吃个便饭。” 陈扬笑着点头应允下来:“好,到时候我定好时间再通知颜总。” 颜令国也轻点下头,然后便在张美女亲昵的陪伴下,一脸笑容的朝他那几个生意伙伴走了过去。 陈扬见老颜也忙去了,生怕待会儿又会被一群记者给围住,赶紧也把烟灭掉了,正打算直接悄悄的提前开溜的时候,不想他刚一转头,却正好有一张俏丽无双的脸庞映入了他的眼帘。 而这妆容宜人打扮端庄的美貌女郎此时正跟几个华海市委宣传部的中层干部们在有说有笑的闲聊着些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巧了,陈扬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她似乎也有意无意的朝陈扬投过来轻轻的一瞥....... 不过,也仅仅只是瞥了陈扬一眼之后,这美女便又重新把俏脸转了回去,跟几位干部继续说笑了起来。 陈扬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丝颇有些无奈的笑容,暗暗摇了摇头,随后便径直朝正聊着天的这帮男女干部们走了过去,半道上还顺手从侍者手中的托盘里取过了一杯白兰地。 “陈书记!” “书记,您好。” “陈书记,您来得正好,我给您介绍,这位是中-宣部政策研究室的王钢主任,这位是半月谈经济板块的主任编辑方晴同志。” ....... 陈扬刚一走近,几名聊得正欢的干部们立刻恭敬无比的纷纷主动打起招呼来,并且不用陈扬吱声,就主动的给陈扬介绍起了两位来自燕京的客人。 秃头胖主任王钢没想到华海大老板过来了,赶紧微微躬身男,一脸堆笑的主动问候道:“陈书记,您好,您叫我小王就可以了。” 王钢此言一出,边上人无不暗暗有点觉得恶心,而跟王主任一块来的那美女更是在心里腹诽不已,这老王,怎么一点骨头都没有,好歹咱们也是中央部里下来的嘛,瞧他这谄媚样,不就是一个华海市委书记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是把咱们部里的脸都丢光了,还小王呢,恶不恶心啊! 众人腹诽的时候,陈扬却是一脸淡笑,主动向王钢伸出手:“呵呵,王主任,你好,你们可是我们华海请来的贵客,这次可得好好麻烦你们咯。” 王钢受宠若惊的赶忙伸出双手,握紧陈扬的手摇了摇,谄笑道:“陈书记,您太客气了,对于我们这次的宣传采访工作,如果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请陈书记您尽管批评,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按照您的工作要求去开展工作。” 在陈扬这位中-共大员的面前,王钢丝毫没有半点部里官员干部的傲气,把自身位置摆得很低,一口一个陈书记喊得让旁人听了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陈扬其实并不认识这位从中-宣部王主任派过来配合华海方面搞主旋律宣传的干部,也难怪,这种小事情自然用不着他这个大老板去操心,手下人去办就行了。 而他之所以主动跑过来寒暄当然不会是为了这个跟他级别职务差得天远的王主任,而不是因为王主任,自然便是刚才跟他有过眼神交流的那位一身黑色裙装的粉妆丽人了。 王主任在竭力讨好陈扬的同时,却看到他同事,那美女从头到尾都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边飞快的给那美女递去眼色,边在肚子里暗骂起来,他吗的,这小方搞什么名堂呐,怎么一丁点眼力劲也没有,没看到人陈书记过来慰问咱们来了吗?还傻站着,就不知道主动跟人陈书记问个好吗?老子就知道这种官-二代是靠不住的! 不过这美女倒也有性格,虽然看到了头儿递过来的急切眼神,她却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束手站着,眼神还大模大样的四处乱望起来。 陈扬笑吟吟的转头看向了这美女,倒是主动伸出手,打起招呼来:“呵呵,小方编辑,你好你好。” “陈书记,您好。” 这姓方的美女编辑抿了抿嘴,伸出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疼不痒的跟陈扬握了握手。 她倒是无所谓,可却是把旁边的王主任差点给气坏了,尼玛你这个小方是不是脑子被门板夹坏了啊?敢不敢对领导同志热情一点?就你这臭脾气,别以为仗着自己家世不错老子就不敢打你的小报告啊?(未完待续。。) 第三六七章 怀揣梦想的女孩 毫无疑问,这位从中-宣部下派来华海开展工作,有点拽拽的半月谈小编辑自然便是方晴了。 说起来,方晴虽然出身官场豪门,但她的仕途其实算不上多顺畅,而且自打调进了中-宣部之后一直在各个部门里头晃悠着,去年还在办公厅打杂,今年却又被调到半月谈当编辑了,虽说人挪活树挪死,但像她这样的一年一个部门乱转,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出不了太大的工作成绩嘛。 当然了,她自己对职务啊级别啊之类的东西倒是一点也不热心,混到现在也就是个副主任编辑,勉强算是副处级吧。要不是家里不同意,她早辞职不干了,因此她上班也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混日子那号人,要不是因为她的家世背景摆在那里,人又聪明漂亮,再加上平时跟同事之间的关系处得也不错,平时偷点小懒也没人会说她什么。更何况她压根没有任何往上爬的意愿,让她在部里混得人缘比较好,平时领导也比较照顾,一来二去就成了部里的闲人一个。不过这次得知部里有个到华海来采访的任务时,她却是难得的主动请缨要求来华海,让单位里的其他同事大为惊讶了一番,至于原因,那自然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而方晴对满口谎言的陈扬相当不满,本来过年时都说好了的,每周至少要回京来陪她们母子一天的,可陈扬回了华海之后公务缠身。根本就做不到这个承诺,别说一周回去一次了,一个月能回去一次就算是不错的了。是以方晴这次过来之前就没有告诉陈扬,而此刻她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也就再正常不过了。至于陈扬,前面在酒会里看到她的时候还真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加上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这个时候的态度自然是好得不行的了。 只不过这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在旁人看来则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华海宣传部的干部们本来对这个中央部委下来的方编辑印象还挺不错的,毕竟方晴人长得漂亮且热情大方。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可看到她此时对咱们华海大老板表现出来的冷冰冰的态度,大家心里暗觉诧异的同时也隐隐有点不满起来,也难怪,你虽然是党刊的干部。可毕竟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任编辑罢了。别说是你这个小编辑了。恐怕就算是你们半月谈的社长主编大人亲自来了华海,恐怕也不敢这么样给咱们大老板摆谱吧? 而那方晴的同事,秃头胖主任王钢这时候更是窝了一肚子火。又气又急得不行,若不是因为有陈扬这个大领导在场,他肯定是要不留情面的狠狠批评方晴一通的了。 好在陈扬知道方晴在跟自己使小性子,这时也不生气,脸上始终挂着平和的笑容面对众人,同时在心里则有点无奈的摇头苦笑,这小晴,咱俩的儿子都上小学了,怎么还跟当年当姑娘那会儿那样,成天没事就使性子耍脾气,看来真是被他们老方家打小给宠坏了,小俊待在他们老方家,将来要是随了她这个当妈的臭脾气,以后恐怕连老婆都找不到咯。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方晴似乎能读懂陈扬此刻那副笑吟吟的嘴脸下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忍不住悄悄剜了陈扬一眼,随即便把目光转向王钢主任,干巴巴的请示道:“主任,这儿也没什么事情,我想趁这个时间过去采访一下颜董事长,回去好抓紧时间写材料。” 王主任一听这话,气得差点没当场吐出一口老血来,心里大骂道,小方啊小方,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脑子里面进水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咱们是做什么的,是什么身份来着?咱们是搞主旋律宣传的懂不懂?咱们是部里安排下来宣传华海经济成就的你懂不懂?咱们说白了就是部里安排下来给人陈书记当吹鼓手的你懂不懂?你这个小方倒好,放着眼前这么好的机会不去采访一下陈书记,你去采访颜令国那种大买办做什么?谁是咱们宣传的主角谁是配角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清楚吗? 就在王主任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时候,陈扬却是很大度的笑着开口说道:“呵呵,小方编辑工作积极性倒是挺高的嘛,不过你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看工作也不用急于一时,要不这样好了,你跟王主任先好好在酒会里放松一下,回头我让人安排一下,专门给你们一个小时的专访时间。”说着又转头看向市委宣传部的一名同志,“吴主任,这事得麻烦你帮我记着点,回头等这酒会结束你去市委办联系一下林刚,跟他沟通一下。” 吴主任是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一位四十出头相貌姣好的女干部,这时被陈扬亲口点到名安排工作,而且陈扬居然还能喊出她姓什么,顿时让她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赶紧笑容满面的点头应道:“好的,书记,您放心,我回去马上就跟林秘书联系。” 王钢主任是此行的负责人,若是因为方晴的不礼貌而让陈扬心里不快,导致他们不能够顺利完成此次到华海的采编任务,回去之后方晴这种有背景又没上进心的人肯定屁事没有,黑锅铁定得由他这个临时负责人来背。 因此,这时候听到陈扬这么一安排,他心里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同时暗暗赞叹不已,人家领导的境界就是高啊,瞧瞧人陈书记这胸襟,这气度,根本就懒得跟下面人一般见识,这就是差距啊...... “呵呵,怎么样,小方编辑,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吧?”陈扬又笑着回过头看向方晴道。 方晴却是对陈扬的示好丝毫没放在心上,俏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不咸不淡的回道:“哦,那谢谢陈书记您了。”同时心里暗暗腹诽起来,嗬,陈书记您可真够大方的哟,还一个小时足够了吧?你这混蛋也不想想你欠我和小俊多少个小时了?上次你不是说一定要带小俊去动物园看狮子的吗?你倒是带他去了没有?你知不知道你那臭儿子就为这破事快把我给烦死了。 就在方晴暗暗把陈扬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边上响起了一阵悦耳的舞曲声,与此同时,开始不时的有应邀来参加酒会的客人们双双对对的下到了会场中间临时布置的大舞池里,怡然自得的翩翩起舞起来。 陈扬见状,就笑着对大家道:“好了。今天机会难得。大家都好好放松一下吧。” 陈扬此言一出,边上的干部们无不面露喜色,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自打老板搞出那什么“八项规定”之后。市里像这样的休闲娱乐活动几乎已经是绝迹了。本来大家还想着大老板在酒会里。大家都不敢太放肆,现在难得陈扬开了金口,他们自然得好好把握住机会了。 尤其是几位市委宣传部的男干部。这个时候更是有点跃跃欲试,都悄悄把目光盯到了方晴身上。这倒不奇怪,陈扬没来之前方晴可是很好说话的,人也热情大方,他们此时若是没有对方晴这么个活生生的大美女动心思,肯定就不是正常男人了。只是碍于大老板还在,万一人家陈书记也想要这小方陪着跳上一曲呢?大伙儿可不敢有抢老板风头的想法。于是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而一旁的王钢主任见陈扬似乎兴致颇高,心中一动,也想要给方晴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她快去邀请陈书记跳舞,不过随即他马上便突然想了起来,这小方哪里会是陪人跳舞的主儿哦,远的不说,就拿今年七一党庆的时候部里搞的舞会来说吧,当时刚到部里不久的谈副部长因为不了解情况,在舞会上就想要邀请小方这个中宣部大美女跳一支舞,结果当场就闹了个大大的没趣,颜面扫地不说,回头本来还想修理一下小方,可回头一打听,得知小方的背景之后,就赶紧的不了了之了。 再联系起刚才方晴对陈书记那不冷不热的态度,王钢主任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可也只能是把这个念头收了回来。 而果然跟王主任料想的那样,方晴听到陈扬让大家下场去跳舞娱乐的时候,也不管这边上还有不少干部在场,她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有些不快起来。 确实也是,要知道华海宣传部里可是有好几名年轻女干部在附近的,一个个都是身材相貌挺不错的年轻女孩子,真要是陈扬想要去耍一曲,那这些女孩子还不跟蜜蜂看到花儿一样的扑过来啊,而且远的不说,就那这近在眼前的吴主任来说,也是个风韵犹存的美貌少-妇,陈扬要想跳舞,这吴主任绝对不会放过机会,肯定第一个扑过来。 陈扬这时候反倒是无视方晴不快的表情,笑吟吟的看向大伙儿,积极鼓励大家道:“呵呵,大家都是宣传口的干部,特别是咱们华海的同志,大家要热情主动一点嘛,那谁,吴主任,你还不请王主任跳支舞去?” 吴主任虽然心里边是极想邀请陈书记共舞一曲的,但这时候既然陈书记这么开口了,她也只能是遗憾不已,脸上却是笑容扑面,主动向王钢发出邀请:“王主任,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您有么有兴趣跳支舞呢?” 王钢早就对华海这位身材丰满面容姣好的女干部有想法了,这时候哪里会拒绝,赶紧笑容可掬的主动伸出手,邀请道:“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吴主任,请!” 很快,有了两位主任的带头,剩下的同志也都心痒难耐起来,只是陈书记没点名,也没动弹,他们只能先暂时憋着。 “能不能请您跳支舞?” 这时,刚才站在吴主任身边的跟班小廖思想斗争了许久之后,看到直属领导走了,她才大着胆子主动走上前来,微微低下头,不敢看着陈扬,向陈书记做起了自我介绍:“陈书记,您,您好,我是宣传部新闻科的小廖。” 很明显,在面对陈书记这样一位在华海翻云覆雨的大BOSS级人物,刚刚工作不满两年时间的小廖姑娘实在是紧张得不行,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打着颤,脸蛋儿也红到了耳背。 当然了,对于像她们这样在体制里生活工作的年轻女孩来说,陈书记不仅仅是个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的中-共大员,同时,年仅三十多岁,长相又颇为俊朗的陈扬更是她们这种熟悉体制的年轻女孩们暗恋的对象,她们都很清楚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中-共高干意味着什么,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倘若陈扬开了口,那么今天晚上想要陪他上床并且不计较任何名份的年轻女孩可以从这里排队到黄浦江里头去。 而小廖很显然就是这些怀揣梦想的女孩子们中的一员,她也是出身干部家庭,家里有点小关系,不然的话,不可能刚一毕业就能分配到市委宣传部这么重要的部门工作,而她打从一到市委工作之后,就立刻便把陈书记视作了自己的偶像,平日里可没少做一些女孩子特有的白日梦,今天机会这么好,她自然是鼓起勇气,绝对不肯放过的了。 陈扬当然不知道现在这些小女孩们脑子里都有些什么龌龊的念想,他至少微笑的看向这个看起来有些羞涩的女孩子,温和无比的询问道:“呵呵,小廖同志,怎么了?” “呃,陈,陈书记,我,我能不能请您跳支舞啊?”小廖低声把话说完后,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更加不敢抬眼看向陈扬。 陈扬微微一怔,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呢,一旁的方晴却是再也忍不住了,脸色不豫的把目光冷冷的朝他瞥了过来。 哼,陈扬,你今天要是敢当着我的面搂着这些女人跳舞,我,我立马就死给你看!不不不,啊呸,我凭什么要死,你信不信我要让你这个市委书记当场下不来台!(未完待续。。) 第三六八章 起舞 方晴这个时候完全是关心则乱,自己喜欢胡思乱想罢了,其实即使她这时候不在这儿,陈扬也不可能去跟一个女孩子跳什么交谊舞,实际上陈扬最烦的就是这种没什么意义的应酬场合了。 很快,陈扬便笑着摇摇头,温言拒绝了小廖的邀请:“呵呵,小廖,你们年轻人去玩吧,我待会还有点事儿,就不跟你们年轻人掺和了。” 方晴尽管装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但却是竖着耳朵在听陈扬说话,这时听到陈扬客气的拒绝掉了小女孩子的邀请,她心里才悄悄松了口气,暗啐一口,哼,算你识相! 而小廖闻言心里虽然有些黯然,但这也是意料中事,毕竟乌鸡变凤凰的故事只存在于传说当中,更何况陈书记这样一个大忙人,哪里会有闲工夫跟他们一样在这里混着啊,因此她倒也不算太过失望,反正今天能在陈书记跟前露个小脸,就算是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倘若陈书记真的瞧上了自己,那么自己将来肯定还有机会。于是就只是一脸笑容的应声道:“那好的,陈书记,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陈扬轻点下头,笑着摆了摆手。 很快,小廖等几个年轻点的宣传干事们便兴高采烈的成双成对的下到了舞池里,而另外几名原先还打着想要邀请方晴跳舞的华海宣传部的干部也同样不出任何意外的被方晴客气的婉拒掉了,他们虽然心里失望不已。但毕竟陈书记在这儿呢,他们也不敢造次,便纷纷把目光盯向了酒会里其他的客人身上。 不多时,人就纷纷走光了,就只剩下陈扬跟方晴两个人还留在这儿。 人虽走光了,但陈扬却依旧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方晴,也不开口说话。 方晴本来还想做做样子,晾一下陈扬,可被陈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盯着,她自己倒是先不好意思起来。忍不住把俏脸转到一旁。有些心虚的看向舞池里正翩翩起舞着的人群,微微有些脸红,压低声音嗔道:“你,你老是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你自己说呢?”陈扬呵呵轻笑一声。不答反问道。 “我说什么呀?”方晴轻咬着下唇道。她最讨厌陈扬这副坏坏的表情了。往往这种时候,她对陈扬都是完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边低声说着话,她下意识的却又垂下头飞快的看了看自己的穿戴。生怕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被陈扬给瞧出来了。 “陈书记,您好,我是香港经济周刊的记者陆海,我想问您几个问题,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一名西装革履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笔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同时,另外几名记者也一块围了过来。 “陈书记,我是南方时报经济专刊的特邀记者,我也有几个问题想要向您咨询一下。” ...... “呵呵,大家别着急,慢慢来。” 陈扬不禁摇头苦笑一声,同时只能收起继续打趣方晴的心思,朝方晴递过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后,才硬着头皮继续跟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们周旋起来。 好不容易等他打发走了这帮缠人的记者朋友后,回过头,却才发现方晴这次居然一直没走,就待在边上看着他跟几名大报记者周旋。 “陈书记,您还真是个大忙人啊,现在我算是相信了。”方晴幽幽的轻声说道,一肚子的委屈却是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了。 陈扬本来还存着些许打趣她的心思,闻言也知其言下之意,心中不由得就是一软,便无奈的苦笑道:“好了,别闹了,走吧,这儿人来人往的,咱们到那边去。” 方晴这次到华海来工作倒是其次的,她心里最主要的当然是跟情郎见个面,虽说来之前故意没告诉陈扬,其实她早在私底下打听好了,知道陈扬会参加这次的新闻发布会及随后举办的酒会,要不然以她向来不喜应酬的个性,早在前面开完新闻发布会之后就拍屁股走人了,哪里会继续留在这里参加这劳什子的酒会。 而若说她本来怀着一肚子的委屈到的华海倒也不假,不过毕竟是跟心上人久别重逢,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嘛,她心底里的那点怨气在看到陈扬之后便渐渐的淡了下去,心里早巴不得立刻跟情郎找个安静的地方说会体己的话儿啦。 “跟你过去干嘛呀?”尽管心里已经点头了,可她嘴上却仍是一副不理不睬的口气。 “呵呵,干嘛?”陈扬笑了起来,“我说方记者,方编辑,方主任,你陪我这个市委书记喝杯酒总没什么问题吧?” 方晴俏脸一热,飞快的瞪了陈扬一眼,虽没再吱声,但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陈扬身后,走到了前面陈扬待过的那个靠窗口的人少的角落里。 站定之后,陈扬顺手从附近经过的侍者手中托盘上又拿过一杯白兰地,递给方晴,方晴接过之后,却是没喝,而是捏着高脚酒杯,转头朝窗外看了过去,口中轻声说道:“你知道不?小俊放暑假前,我去给他开家长会,他们班主任可是一直在夸咱家小俊呢,还有,这段时间小俊可是又长高了不少,还长壮了呢,我看等你过段时间回燕京的时候,说不定都认不出他来了。” 陈扬没说话,只是端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泯了一小口白兰地。 酒是正宗的法国空运过来的好酒,入口甘醇,可他此刻心里却微微有些发酸,说心里话,他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他的家人了,可是这也是他没有办法去改变的一个事实,而且别看他现在官路一帆风顺。但实际上每往上走那么一小步,他都会感到压力重重,时时刻刻都会有如履薄冰之感,现在的他,更加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行差走错,否则对他,甚至对他的家人而言,都会是一场常人不敢想象的灾难。常言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可对于陈扬而言。今时今日的他根本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他只能是一往无前的在官场这条路上走到底,也只有他拥有了足够的权力,或者说是等他真正走到了巅峰,或许那个时候他才能够真正的松一口气。才能够真正的拥有保护自己家人的能力。而在这之前。他也只能是选择牺牲掉那些在普通人眼中唾手可得的跟家人共享天伦的时间了。 似乎是察觉到陈扬的情绪有些低沉。方晴说完之后也隐隐有些后悔,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实在不该说这些扫兴的话的,可她就是忍不住。就跟天底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孩子有了哪怕一丁点微小的变化,取得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成绩的时候,总是想要跟自己的另一半,孩子的父亲一块去分享孩子的成长进步的。 她转过头,瞥了一眼陈扬,展颜笑道:“你不知道,小俊这学期可是当上了他们班的班长了哦,而且还是三好学生,是他们班里第一个系上红领巾的小朋友呢。” 方晴说起宝贝儿子来滔滔不绝,脸上更是不自觉的洋溢出一种母亲特有的骄傲神情来。而陈扬听后却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抬起眼,定定看着一脸轻笑着的方晴,嘴角动了动,却终于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别这样瞧着我,我老是觉得怪怪的呢。”方晴轻轻皱了皱小巧玲珑的鼻翼,撇了撇嘴道,忽然又似乎想了什么似的,掩嘴扑哧轻笑一声,说道:“呵呵,你知道么,咱家这小鬼头原先还想瞒着我,说是要把他当上班长的消息第一个告诉他那个坏爸爸的哟,而且小小年纪整天跟个小大人一样,放了假也不跟别的小朋友在外头玩儿,就顾着在家里头研究他那什么所谓的组阁方案,说是等他下个学期开学之后,就要把班里那些不听他话的班干部都给换掉,呵呵呵呵,你说说看,咱家这小官迷都是跟谁学的呢?” 陈扬一脸郁闷的轻咳一声,不过总算是心情好了不少。 他端起杯子,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碰了碰方晴手中的酒杯,嘴角动了动,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来,陪我喝点儿,这些年辛苦你了,我,我对不起你们......” “你别说这种话。” 方晴眼圈倏地一红,边说着,赶紧把脸转向一旁,同时微微仰起头,生怕一个忍不住,眼泪就会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她很快一口把小半杯白兰地都给喝光了,然后才仰着头,声音有些轻颤的说道:“我求你了,你,你以后不许再跟我说这种话,我不喜欢听的。”顿了顿,她继续道,“是,我是有时候会跟你使小性子,喜欢跟你闹别扭,可是,你心里明明是知道的,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的意思,更何况,你让我有了小俊,我,我心里其实是很感谢你的,只要,只要你心里有我跟小俊,我这辈子就很知足了......” 陈扬看着身子微微有些发抖的方晴,心中却是涌起一股暖意,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低下头喝了一小口酒,重新抬起头时,他脸上已经现出了笑容,对方晴笑道:“那好,我听你的,既然你不喜欢听,那我以后就都不说那些你不爱听的话了。” 陈扬的话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方晴原本轻颤着的身子立刻就恢复如常了,她转过头,眼眶虽然依旧微微有些湿润,但脸上却同样也现出了一丝笑容,有些羞赧的边用手背轻轻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圈,低声说道:“都是你给害的,故意想要我难看是不是?” 陈扬哈哈一笑,正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旁边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哦,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两位。” 陈扬二人循声看向了这个突然间冒出来说话的人,这是一个穿着一身得体蓝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的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子上架着副名贵的金丝眼镜,一副风度翩翩的绅士模样。 这人打断别人聊天之后,丝毫没有半点觉得不礼貌的地方,反倒是一脸笑容的主动向陈扬打起了招呼:“呵呵,您好,陈书记,冒昧的做个自我介绍,鄙人姓何,叫何云凯。是高盛投行的亚太区投资总监。很高兴能够在这个地方见到您。” 他这一报上名号来,倒让陈扬微微有些诧异,毕竟此人看上去挺年轻的,就已经能混到高盛这个美国用来对别的国家进行金融侵略的金融怪兽的亚太区高层。倒不能不让人刮目相看。 不过这人此刻出现在这酒会里。八成应该是颜令国邀请过来的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了。 当然了。以陈扬的身份地位,就算是高盛总公司的总裁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是以等这人不请自来的自报家门之后。陈扬也只是客气的轻点下头,淡笑着说道:“呵呵,你好,何总监是吧?做为华海的政府官员,我很欢迎你们高盛投行到华海来考察投资,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何先生多多包涵。” “呵呵,陈书记您太客气了。”何云凯脸上挂着谦虚的笑容,不过眼神却多少显得有些轻佻,在跟陈扬这么个中-共大员交谈时,居然还有心思偷空朝站在陈扬身旁的方晴投去一瞥,并且在跟陈扬客套不到两句话之后,立刻就转向了方晴,一脸笑容的看向方晴,询问道:“这位美丽的女士,您好,请问您是?” 方晴本来跟情郎在这儿聊得好好的,被人给打断了心里这时正一阵不爽呢,心说这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好不好的来打扰别人说话?还怎么国际投行的高管呢,真是让人讨厌。 因此,这时候也没正眼去看这风度翩翩的何总监,只是耐着性子挤出个公式化笑容道:“你好,我是个记者,在这儿采访陈书记的。” “呵呵,美丽的女士,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哦,很抱歉,虽然很冒昧唐突,但我还是不得不由衷的赞美您一句,您今天这身旗袍实在是太迷人了。” 何总监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外待得太久了些,不仅说话洋腔洋调的,大胆直接,而且脑子里头压根就没有装上国内官场规矩那根弦,本来这个时候他贸贸然的过来已经很不合规矩了,偏偏他还当着别人领导面前泡起妞来了,这简直是....... 真不知道该说他蠢呢,还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种人就是无知者无畏的。 毫无疑问的,他这话一出口,陈扬的脸色就微微有些沉了下来。 而方晴心里更加厌恶此人了,尽管何总监此时的赞美确实是有根据的,方晴这一身改良过的黑色旗袍,再配上一件灰色长风衣的装扮也的确是迷人无比,既复古又时尚靓丽,可人家方晴之所以精心打扮哪里又是给你这种闲杂人等欣赏的,还不都是给人家的情郎看的,干你屁事啊,用得着你跑来这里赞美吗? 只可惜这里是公众场合,她也不便失仪,只能是耐着性子敷衍了一句:“谢谢。”说完便转头看向陈扬,问道,“陈书记,要不您先忙吧,待会儿有时间我再来采访您。” 陈扬还没来得及点头,那被晾着的何总监却是根本不管不顾的继续纠缠道:“噢,女士,请先等等,不好意思,说实话,我们公司正打算借此次颜氏国际回归A股市场的机会进入中国投资呢,您看,您既然出现在这个酒会上,您肯定也是做经济栏目的记者,要不这样,您看我能不能有机会跟您单独聊一会......” 说实话,这个何总监这时候的表现已经有点太过分了,纠缠不清不说,还是当着陈扬这个华海一把手的面,要不是顾忌到今天是颜氏国际的重要酒会,恐怕陈扬这会儿就让保安把这个苍蝇一样的男人给轰出门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陈扬这时候却也是有点冤枉何总监了,何总监好歹也是个国际投行的高管,平时也是挺绅士的一个人,前面也是乍然间看到方晴这么一位美女后,才冒失的跑过来想要找个机会跟美女发生点什么美丽的故事。不然的话,以他的高盛投行亚太区投资总监的名头,还真是有一定的牛叉的本钱的。 说来这酒会上美女其实也不少,毕竟是颜氏国际搞的重要招待酒会,多的是漂亮女人出席,可这何总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在那边跟一帮朋友聊天的时候,仅仅是朝这边看过来一眼,惊鸿一瞥间就一眼发现了藏在角落里跟陈扬聊天的方晴,并且立刻暗暗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跟这个美女联系上。这才不管不顾的跑了过来。眼下看到方晴要走,他哪里肯作罢。 陈扬两世为人,见多了这种年少多金的男人泡妞的伎俩,知道既然这臭虫盯上了方晴。那么即便方晴这个时候离开。这只臭虫也肯定是要追过去了。为了让他死了这条心,陈扬就很干脆直接的开口道:“那谁,何先生是吧。方记者是我请来的女伴,失陪了。” 说罢,陈扬根本懒得理会何总监的回复,直接转过身对方晴伸出手,笑道:“走吧,方记者,咱们去跳支舞去。” 方晴本来还想要避避嫌疑的,完全没想到一向来喜欢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的心上人这会儿居然这么大大方方的请自己去跳舞,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她心里不禁一喜,连带着旁边一脸傻愣愣杵着的何总监似乎也不觉得那么讨厌了,毕竟没有这讨厌鬼出现并且一再胡搅蛮缠,又哪里会逼得陈家大老爷这么突然豪爽大方起来呢? “哦,好的,陈书记。” 方晴脸上带着些许羞涩兴奋的笑容,轻轻把手放在了陈扬的手心里。 很快,两人便完全把何总监当成了空气,径直朝中心舞池方向走了过去...... 不就是一个市委书记么,牛什么啊,哼,这事儿咱们走着瞧,我就不信我搞不到这妞儿的联系方式! 何总监把目光死死的盯在两人离开的背影上,心里涌起一股子怨气。只不过,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熟悉国内官场架构,还是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居然敢这么小看陈扬这么一位堂堂的华海市委书记了? ...... 何总监再怎么郁闷生气却丝毫影响不到步入舞池的陈扬二人,两人虽然没什么机会在一块跳舞,但却是有种很天然的默契,当陈扬很自然的把右手轻轻搭在方晴柔软的纤腰上时,几乎从来没跟男人跳过交谊舞的方晴非但没有任何的不适应的感觉,反倒是抿嘴轻笑着低声说道:“呵呵,真好,想不到我这辈子居然还有跟陈书记您跳舞的时候,不知道明天我有没有机会上你们华海党报的头版头条呢?” “你要是喜欢,将来有的是机会。” 陈扬轻笑着回道。其实陈扬心里很清楚,自打他牵着方晴步入舞池之后,立刻就吸引了周遭无数惊讶莫名的眼光,甚至很多对原本在舞池里跳得正欢快的人们都有点乱了方寸,舞步都有些凌乱起来,实在是太难以想象跟陈书记在一个舞池里共舞是什么样的一种诡异的感觉了,但这个时候,陈扬却是显得很大方,丝毫没有任何拘束不安的样子。 虽然已经不记得上次跳这种交谊舞是在多少年前了,可此刻陈扬的舞步却是娴熟的很,带着方晴在舞池里很轻快的游走着,而方晴也同样跟他配合得很好,一只手任由陈扬紧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陈扬宽阔的肩头上,在陈扬怀中翩翩舞动着,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的感觉,外人看上去,他俩就像是一对搭档多年的舞伴,赏心悦目极了。 “知道么,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漫步在悠扬的舞曲声中,陈扬稍微凑近方晴的耳畔,轻声赞美了一句。 难得被心上人称赞,方晴心里喜滋滋的,口中却是促狭回道:“我本来就很漂亮嘛,你今天才知道吗?” “呵呵,我说的是你这身旗袍很漂亮。”陈扬笑道,搭在方晴腰际的右手也微微用了点劲儿,把她稍微往怀中又搂紧了些,甚至还很猥琐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用掌心来回抚弄起了方晴柔若无骨的腰际。 若是换了别个男人这么做,恐怕立马就会被女伴当流-氓看待了,可方晴却明显没有这个权力,毕竟这个时候别说陈扬明目张胆的吃她的豆腐了,哪怕是陈扬做得再过分,她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更何况,她虽然脸色微微有些发热,但心里其实还是很享受老公的亲昵举动的。 “你就不怕被你那些手下瞧见么?” 方晴俏脸微红的垂下目光,把脸蛋凑近陈扬轻声问道。 “呵呵,不就是请客人跳支舞嘛,有什么好担心的。”陈扬一脸无所谓的笑着回道,手里的劲儿更大了些。 “你轻点儿,我受不了可是会喊的哦。”方晴咬着唇,红着脸轻声警告道。 “呵呵,随你好了。”陈扬脸上现出一丝坏笑,“这就受不了了,那晚上怎么办?” 方晴闻言俏脸更红,抬起头飞快的瞪了陈扬一眼,却是不服气的蚊鸣似的压低声道:“没人的时候我才不怕你呢,就怕你到时候该怕我了。”说完这话,她更是羞涩无比,赶紧把目光垂了下来,再不敢跟陈扬对视。 陈扬哈哈一笑,才接着说道:“对了,待会儿你要没什么其他事的话,你就早点回家里去,做几个拿手菜我尝尝,我这小半个月没吃过一顿家常菜了。” “去你的,我又不是你请的保姆,凭什么给你做饭啊?” 方晴扁扁嘴道,心里却是早就是这么打算好了的,这次她已经想好了,采访工作大概三天就能搞定,不过接下来她也不打算这么快就返京,至少得在华海带上十天半个月,要不是儿子一放假就被接到方家老宅去了,她这次肯定得把儿子一块带过来,不过她也安排好了的,等她这边手头上工作一弄完,就打电话回家让人把小俊也送过来,这样他们一家三口也好歹能一块住些日子,儿子虽然打小就很懂事,口中从来不说要找爸爸,但她这个当母亲的又何尝不知道儿子心里其实一直都盼着跟父亲一块生活呢。 陈扬呵呵轻笑一声,知道怀中女人口不对心,不过也由着她好了。 两人在舞池里旁若无人的跳着舞说着些外人难以想象的家常话的时候,外面最感到震惊无比的恐怕非得数跟方晴一块到华海来工作的王钢主任了,此时此刻他嘴巴张得老大,这小方,这,这还是我们单位的小方吗?她,她不是说自己不会跳舞的吗? 王主任目瞪口呆的看着在舞池里相拥起舞的陈扬两人,心里的惊讶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了。(未完待续。。) 第三六九章 突然造访 惊讶莫名的人的确是太多了,不仅仅是舞池边上往来的客人,就连原先在宴会厅里品酒聊天的人们听说陈书记居然也破天荒的请人跳舞了,无不立刻便把惊愕好奇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舞池方向,甚至不少跟八卦杂志完全不相干的主流媒体的记者们也开始争先恐后的纷纷拿起手中的相机,把镜头对准了正在舞池里的陈扬,记录下这极其难得的一个珍贵瞬间。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过短短的十年之后,这些记录下这个珍贵瞬间的记者们无不靠手里头的照片小小的发了笔横财,而那个时候,陈扬则已经真正进入到了共和国政坛的最顶层。 林坤本来端着酒杯正跟几个从燕京来的相熟记者很随意的聊着天,毕竟以他的地位,身边总是会聚集有一些吹鼓手的,而等他看到陈扬到场中跳舞的时候,跟身边的记者们同样感到惊讶无比,不过,跟这些记者们稍微有些不同的是,当他仔细看清楚陈扬搂着的舞伴的时候,他心里的震惊无疑又再上升了一个当量级。 也难怪,别人或许不清楚,可他却是曾经在燕京经营多年的官员,事实上对于政治-局里那寥寥二十多个高层的家庭基本关系林刚都是有一定了解的,更别说几年前他还是燕京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时候跟方晴就打过几次交道,因此,他自然不难把方晴给认出来。而此时此刻他心中绝对是翻起了一股滔天巨浪,甚至还有一股难以抑制住的浓浓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尽管舞池中的陈扬两人此时看上去丝毫没有异样之处。可仅凭林坤出色的观察力,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能够断定,陈扬跟方晴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仅仅是临时舞伴那么简单。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他不禁想起曾经从某个很私密的途径中得到的消息,是关于方晴这个方家小女的个人问题的,毕竟方晴虽然看上去依旧年轻漂亮,婉约迷人,可实际上方晴今年也已经满三十二周岁了,像她这样一个大龄未婚的女青年在社会上或许很正常,可是在方家这样的世家豪门里却实在是不多见的,因此在燕京上层世家圈子里可是流传着不少关于方晴的流言蜚语。有说方晴是早就有个男友却因为男友家庭出身不好而被方老爷子棒打鸳鸯了。也有说方晴曾经结过婚又离婚了的,甚至更可笑的是居然还有人说方晴是女同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而林坤听到的那则消息则是称方家这个最小的女儿未婚先孕。生下的儿子就用她大哥方逸的户口本落了户口。而她父亲方同和对这个凭空出世的孙子可是宝贝得很。不仅从小就带着方家大宅里抚养,甚至还时不时的带到自己工作办公的场所中南海里去。 总而言之,林坤是比较相信从自己渠道得到的这个信息的。原本他还以为是方家这个小女年轻时候不懂事在外面瞎玩导致的未婚先孕,可谁知道,现在看来,绝对不是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林坤的目光始终在舞池中的陈扬两人身上徘徊着,甚至,此刻他脑海中突然间产生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推论,难道说方家那个倍受老爷子喜爱的小孙子是陈扬的...... 想到这儿,林坤心中陡然便是一惊。 倘若他的这个推论成立的话,那产生的后果和意义绝对是他不敢想象的。做为学院派的大佬,核心人物,方同和将要进入下一届领导班子,这在高层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现在大家关心的无非便是方同和将会具体负责分管哪一块具体工作罢了,而学院派一向来都是在国内政坛极具份量的重要派系,其所拥有的政治能量绝对是任何其他派系不敢小觑的,真要是如林坤所猜测的那样,陈扬这样一个身具太子-党、陈系、团系等多重重量级背景身份的天之骄子般的人物,到头来竟然还跟方家有如此复杂的关系,那......别人还用玩儿吗? 这时,随着悠扬的舞曲声缓缓结束,陈扬脸上挂着他那特有的沉稳从容的笑容,在方晴的陪伴下走出了舞池。 林坤这才把逗留在陈扬身上的目光缓缓的收了回来,嘴角间露出一丝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苦涩笑容,不知为何,此刻他心里忽然间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沮丧之意...... ....... 径直走出舞池的陈扬两人也没有走得太远,而是重新又走回到了前面两人聊天的窗口附近,陈扬顺手要过两杯橙汁,递了一杯到方晴手中,跟着便笑着指了指前方,问道:“对了,小晴,你刚才不是说你想要跟颜先生聊聊吗?怎么样,现在颜先生就在那边,需不需要我帮你把他叫过来,还是咱们过去找颜先生聊会儿?” 方晴前面根本就是随口说说罢了,哪里又是真的想要去专访颜令国。而她此时也不知道是刚跳完一曲出了点汗,还是被陈扬揶揄的缘故,俏脸上微微有些晕红,低着头,有些忸怩的嗔道:“要去你自己过去,你这人总是这样,明知道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偏偏总是喜欢捉弄人家。” 陈扬呵呵一笑,刚喝下一口果汁,却没想到颜令国这时似乎已经跟他请来的那帮生意伙伴聊完了,居然朝他俩这儿走了过来,而他那位性感妖娆的小秘也紧跟在他身边,一块过来了。 “呵呵,陈书记,你倒是挺悠闲的,怎么,躲在这儿陪人家方记者方美女聊天哪?” 颜令国刚一过来,就笑呵呵的开起了陈扬的玩笑,说完,便一脸玩味笑容的先是看看陈扬,又上下打量起了方晴。 你这不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陈扬很想冲这老帅哥翻个白眼。总算还是忍住了,干咳一声,把话题岔开道:“颜先生,这么快就把你这些生意伙伴给打发走了?” 颜令国却是懒得回答陈扬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反倒是一脸笑容的把目光盯在了方晴身上,“呵呵,怎么,才几年没见,方家丫头你就已经不认识你颜叔叔了?” “颜叔叔,您好。” 方晴有些不好意思的尴尬笑笑。赶紧问候了一声。毫无疑问。她当然是认识颜令国的,事实上颜令国跟她父亲方同和是多年的朋友,私交相当不错,甚至在方同和的仕途上升轨迹里。时不时的就能够看到颜氏集团的影子。而如果不是因为颜玥小的时候太叛逆。以两家长辈的私人关系,方晴早就应该认识颜玥了,而不是直到因为陈扬的缘故。她才会跟颜玥走得近一些。而颜玥跟陈家的几个女人都不对付,唯独跟方晴多少还有点话说,私下里也时不时的有些联系,只是陈扬不知晓罢了。 “呵呵,算起来,我也有大半年没跟你家那老顽固喝过酒了,对了,小侄女,你家那老顽固最近身体还行吧?” 颜令国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他这种老江湖,对陈扬身边有几个女人,都是做什么的肯定早就知道了,虽然很恼火自己的独生爱女偏偏选了陈扬这么个男人,可好在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打他这辈子唯一的真爱,他的前妻也就是小玥的母亲过世之后,他身边的女人多如牛毛,比起他来,陈扬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个纯情小处男了,再加上他本身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对于这种顶级豪门中司空见惯的风流事情倒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太大问题,只要他的宝贝女儿在陈家不受欺负也就没太多所谓了,这时自然更不会去做些什么无聊事情,反倒是如同方晴的一个慈祥长辈一样闲话起家常来了。 方晴本来还有点紧张,被颜令国一句话给逗乐了,轻笑着回道:“我都有小半个月没见着我爸了,呵呵,颜叔叔,也就只有你敢这么称呼我爸了。” 颜令国闻言哈哈一笑,道:“这次等我抱上孙子,我倒要看看你爸以后还敢不敢再拿孙子的事儿来挤兑我不?” 方晴抿嘴轻笑道:“呵呵,颜叔叔,小玥的预产期快到了吧,瞧把您给高兴的?” “怎么,小侄女,你家小方俊都上二年级了,你还不许我这个快要抱孙子的老头子偷着乐一会儿吗?”颜令国笑着打趣道。 方晴听了果然脸色就变得更红了些,转过头,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陈扬。 陈扬刚才一直挂着笑,在边上瞧方晴跟颜令国聊天儿。 这时才开口岔开话题道:“对了,颜董,你认识高盛投行亚太区的那什么姓何的投资总监吗?” 颜令国愣了一下,才回道:“哦,高盛的那个小年青啊?我认识他,这次他们高盛也参与了颜氏国际的融资项目,跟几家大投行的负责人一块邀请过来的,不过我听说这个年轻人挺烦人的,怎么,他刚才来找过你?” 陈扬也是随便找个话题随口问问罢了,他又哪里会这么无聊的去跟区区一个何云凯计较什么,刚才的事他转过头就懒得记在心里了,这时就随意的回了句:“呵呵,也没什么,刚才跟他聊过几句,还行吧。” “什么还行呀,颜叔叔,你才说对了呢,刚才那人真是烦死了。”方晴插话道,显然刚才那何云凯不礼貌的表现让她心里仍然很有些不舒服。 颜令国“哦”了一声,才笑道:“准是刚才那小年轻看咱家小侄女生得漂亮便过来套近乎了吧?呵呵,没事,回头我跟他们高盛的大老板聊聊,让他赶紧把这个不懂事的小子给开了。”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事实上颜令国还真就在之后某一次跟高盛总裁一块喝茶聊天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何云凯的事情,结果没过多久,这位原本前途无量的高盛亚太区投资部年轻总监就被炒了鱿鱼,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那我可就先谢谢颜叔叔您替我出气咯。”方晴也不客气,笑吟吟的开口说道。 又笑着闲聊了几句之后。颜令国便又有事儿离开了,而方晴也没多待,很快便提前闪人,虽然她跟陈扬嘴硬说是回酒店休息,可实际上一下楼就叫了辆出租车,直接就去了陈家在海边的那套别墅,半途还顺道去了趟别墅区附近那家沃尔玛超市,采购了一大堆日常用品和食材,甚至还抽空给陈扬父子俩每个人都买了好几套秋装。 回道家里,方晴就换了身家常便服。开始里里外外的忙活起来。跟颜玥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不一样,方晴可是自打从高中开始就很独立了,工作之后更是一个人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其实即便是现在。如果不是因为儿子住在方家大宅的缘故。她也是自己一个人住的。 因此。这些家务活对她来说没有什么难度,加上心情正好,口中一直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在厨房里忙碌着。只想要尽快弄出一顿丰盛的晚餐,今晚就在家跟陈扬好好的过一下久违的二人世界。 就在她忙着洗菜的时候,客厅里响起了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她赶紧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便出到客厅,从坤包里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她脸上现出柔和的笑容,呵呵,这小屁孩,总算没白疼他,半天不见,就知道开始想妈妈啦? “妈妈,您现在在哪儿呢?” 电话刚一接通,马上就传过来一个脆生生的男孩声音,自然便是她的心肝宝贝小方俊了。 “呵呵,小俊啊,想妈妈了?快,妈妈也想死你咯,来,赶紧先亲妈妈一下再说!”方晴笑呵呵的说道。 “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老是要我亲你行不行。”小方俊嘟哝着说道。 方晴满腔母性柔情立刻就被她这宝贝儿子给浇灭了,她恼火道:“你不是小孩子谁是小孩子啊?我告诉你,小俊,不管你长多大了,我永远都是你妈,懂不懂?一点规矩都没有,谁教的你啊?” “这么大声干嘛,我也没说你不是我妈嘛......”电话里的小方俊显然被老妈这一通吼给吓到了,小声的争辩道。 “敢说你妈说话大声?哎呀,你这臭小子,你再说一遍试试看?”方晴的声音再次提高八度。 “爷爷说的,有理不在声高。”小方俊低声嘟哝了一句。 听到小方俊把爷爷给搬出来了,方晴顿时气焰降了下来,她郁闷无比的说道:“行,行,懂得拿你爷爷出来了是不?我不跟你这臭小子计较,等我回去,哦不,等过两天你到华海来我再好好收拾你!” “妈,你还没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呢?”小方俊提醒了一句母亲。 “我不在家待着还能再哪?”方晴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啊?”小方俊有些不解,“妈你不是去华海了吗?怎么在家啊?” 方晴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吼道:“我在你爸这儿,听懂了吗?” “好了,懂了,妈,你以后能小点儿声说话不?”小方俊嘀咕了一声,紧接着电话里却又似乎听他小声说道,“爷爷,喏,我妈说她现在家,哦不,她说她在我爸那儿。” 方晴闻言一愣,这才几点钟啊,难不成今天爸又把小俊带到办公室去了?可这手机号明明是保姆小云的呀? 正纳闷时,电话里却再次响起了一个沉稳的嗓音:“小晴,你听着,我已经到了华海,你立刻给陈扬去个电话,就说我在紫云山庄等他,还有,你也过来一下,先把小俊带走。” 方晴闻言这才是真正的大吃一惊,她可是万万没想到父亲居然也来了华海,要知道方同和的身份非同一般,基本上每次离京都是要做很多前期的准备工作的,可这回之前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这次父亲显然是以私人的名义离京的。 可父亲哪儿也不去,偏偏跑到华海来了,还第一时间就要见陈扬,难不成出什么事儿了吗? 方晴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耳濡目染下,一些基本的政治敏锐性还是有的,因此,一挂电话,她就赶紧给陈扬那边打了过去。 很显然,陈扬对于方同和的突然造访也是一无所知,做为华海一把手,这种情况确实是极其罕见的。 陈扬没工夫细想,几乎是一挂断电话就赶忙从酒会那边抽身出来,然后只叫上了司机老潘和秘书林刚两人之后,就一路开着车朝距离华海军用机场不远的紫云山庄疾驰而去。 大约不到半个小时时间,陈扬便赶到了紫云山庄。 说是山庄,其实这附近也没什么大的山头,不过是一处部队营地的招待所罢了。当然了,鉴于华海的地位特殊,这处军用招待所经常会接待一些很特殊的客人,就比如说像这次方同和这样一个大人物的突然造访,因此,紫云山庄所有的配套设施几乎都是按照国宾馆的标准设计的,便于领导人休息住宿嘛。(未完待续。。) 第三七零章 方同和早做了安排,陈扬的车子刚在招待所外院门口停下时,便有一名早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来。 看到陈扬下了车,他便上前来沉稳的打了声招呼:“陈书记,您好,请跟我来吧。” 陈扬曾经在院办见过此人,知道他是方同和身边的一位工作人员,也不废话,轻点下头便跟着他一块走进了这扇看上去不怎么起眼,但却是由几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把守着的铁门里面。 很快,陈扬便来到一处两层小楼前,而这小楼也就是所谓的紫云山庄的主楼了。 上到二楼最靠里的一个房间时,那负责把陈扬领进来的中年男子就停住了脚步,轻轻把门推开,然后才对陈扬做了请个手势:“陈书记,领导在里面等您,您进去吧。” “好,辛苦你了。”陈扬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便径直走进了这个房间里。 房间很大,准确的说是一个面积颇大的套间,不仅有会客室,休息室,甚至书房,厨房,观景阳台都一应俱全。 陈扬进到里面的时候没有看到方同和,反倒是一眼便瞧见了正在客厅沙发上捧着本厚厚的书看的小方俊。 嗯?怎么小俊也来了? 陈扬心里微微一奇。 而这时候小方俊显然也察觉到有人进来了,小家伙下意识的抬眼一看,没想到是自己许久没见到的父亲过来了,他赶紧把手里那本厚厚的大部头给搁下了。一脸兴奋的跑到了陈扬跟前,低下头,有些生涩的喊了声:“爸爸!” 然后却又飞快的扭回头朝观景阳台的方向瞥了一眼,悄悄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虽然从来没人跟他说过,但他心里却是知道的,爷爷向来是不喜欢自己提到父亲的。 陈扬乍一见到儿子,心里也是一热,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顺手就把小俊从地上抱了起来,亲昵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呵呵。乖儿子,又壮了不少哟。” 小方俊虽然平日里总想能看到爸爸,可毕竟是好几个月没见面了,一时半会对自己的老爸还有些生疏感。也不太习惯被老爸抱在怀里的感觉。在陈扬怀里动了动。急急的问道:“爸,我妈呢?她不是说跟您在一块的吗?” “你妈她啊,应该在家里吧。呵呵,没事儿,待会儿等爸爸跟你外公谈完正事,爸爸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陈扬抱着儿子笑道,他可不管方家从小是怎么给他儿子洗脑的,反正只要他一有机会跟儿子见面,他是肯定会重新帮儿子再洗一回脑的,比如小方俊在家里管方同和叫爷爷,但陈扬就总是会不露痕迹的去纠正的。 而陈扬正打算继续跟儿子好好培养下父子间的感情时,里间却已经传来了方同和低沉的声音:“小俊,爷爷这儿还有事儿,你先到外面找你张叔叔去。” “哦,爷爷。”小方俊赶紧应了一声,从陈扬怀里挣脱着跳下来,飞快的跑回沙发把那本大部头抱在了怀里,然后便走出了房间,只是带上门的时候,小家伙还是忍不住又回头多看了陈扬一眼,黑亮的大眼睛眨巴着,显然是心里还有些舍不得刚见面没多久的父亲。 看到小家伙鬼头鬼脑的样子,陈扬心里不觉有些苦涩,暗暗想到,不管怎么样都好,这次一定要让小俊在华海多留些日子。 方同和这时候已经回到了这大客厅里,自己先在长沙发上坐下了,然后才随口招呼陈扬一声:“坐吧。” 陈扬赶紧点了点头,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便开口询问道:“您这次过来,怎么没提前给我这边打个招呼呢?是有特殊安排吗?” “我是提前出发的,正式的通知应该下午才发出来,而且我这趟离京是要去南方几个地方看看,华海不在我的行程表里。”方同和淡淡的回了一句,边说着,边拿起茶壶要给自己倒杯茶。 陈扬哪敢劳方同和的大驾,赶忙抢过方同和手里的茶壶,方同和也不跟他客气,任凭陈扬接过了茶壶,然后又从茶盘上取过两只茶杯,先给方同和倒了杯热茶,然后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了口热茶,陈扬却不急着开口了,虽然方同和没有说具体原因,但陈扬心里清楚,方同和这样一个行程安排,本身就很有点微妙,提前出发来到华海这个不在行程表里的地方,显然也是不希望引起太多的关注。 而此时方同和没开口,陈扬便也不方便询问过多,干脆就安静的喝茶就行,反正该说的方同和自然会告诉他的。 果然,泯了几口热茶之后,方同和便先开了口:“时间不多,在你这儿最多也就待半天,有几个事儿我想先跟你聊一下。” “好的,您说。” 陈扬轻笑回道。心里却不禁往下一沉,这老爷子专程跑我这儿来一趟,难不成还真有什么大事儿要跟我通气的吗?可二-中全会刚刚才开过没多长时间,按理说在会上老爷子所代表的学院派也收获不少,最近更没听到燕京有什么太大的政治风向变化,老爷子到底是为何事而来呢?要说是为明年初的两会跟自己提前沟通一下,那也未免太早了些吧? 方同和搁下茶杯,沉吟片刻才淡淡问道:“叶老上星期突然进了武警总院,这事你听说了吗?” 陈扬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这事他还真没收到风声,要不是方同和现在跟他提起,他压根就不知道叶家那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进了总院,而方同和既然这么慎重的跟他提起,显然这一次叶家老爷子十有八九是出不来了...... 尽管心里已经多少猜到些,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事我没听说。叶老这次的病情很严重吗?” 方同和脸色有些凝重的叹口气道:“我前天去总院探望过一次,老人家已经说不了话了,意识也不太清楚,唉......”说着,方同和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陈扬听了心里也是有些黯然,虽然他跟叶家的年轻一辈不怎么对付,但对于叶老这样的元勋他还是打心眼里敬重的,而他心里同时也很清楚,叶老这一辈的元勋们能活到现在的也就剩下寥寥几个人,而叶老这一走。对他们陈家老爷子显然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当然了。很显然,方同和亲自当面告诉他这个消息显然还有其他一些不能明说的深意。 谁都知道,方同和身后的学院派这一系政治力量跟元老们其实走得不算近,甚至可以说他们这一支改革开放之后才新兴起来重要政治力量其实一直都是跟元老们不太对付的。政治理念也存在诸多分歧。而方同和也是因为身上有世家底蕴的缘故。才多少入得了些老同志的法眼,并且顺利的在派系里脱颖而出。 可方同和也仅仅是个特殊的个例罢了,陈扬心里清楚。叶老这一走,肯定会引发不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比如几乎可以预见得到的就是跟叶老关系颇深的北方派肯定会有不少动作,以尽可能的避免叶老辞世而将会给派系带来的一系列损失,这中间自然包括了不少重量级干部的调整工作。 当然了,这些对于偏安于华海这一隅之地,暂时还当着土皇帝的陈扬来说,或许关系还不算太大,影响程度也不算深,可对于方同和这样一个在燕京这个政治漩涡里的高层而言,确实是个十分重大也回避不掉的事件。 虽然方同和没有明说,但陈扬知道,方同和显然是希望听听看自己的态度,又或者应该说是,希望听到自己背后的陈系的态度。 “这两天我会尽快把手头上的事放一放,回趟燕京去总院探望一下叶老。” 陈扬面沉如水的开口说道。 尽管陈扬并没有说得太多,但他的这个表态还是让方同和的脸色在不经意之间,发生了些许变化,柔和了不少,轻轻点了点头,道:“嗯,也好。” 沉默了片刻,方同和才又再开了口,问陈扬道:“前阵子王云主任的儿子在华海出了事儿?” 王京在华海出事之后虽然没有在公之于众,但像方同和这样级别的高层自然有渠道收到风声,而他此时提起来,却不知道何故。 这件破事陈扬想起来就有点头疼,并且也因为这件事,直接导致了他跟王云之间的关系产生了一条看不见的裂痕,两人都深得校长信任,王云更是校长颇为倚重的手下,并且按照以往的升迁规律,王云这个职位进入下一届领导班子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因此,王云心里对陈扬有了芥蒂,显然对陈扬不是个太好的消息。 想到这儿,陈扬不禁苦笑道:“有些事真要撞上来了,也没办法。” 方同和却是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叹口气道:“唉,你呀,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得太不明智啊......” 说实话,若不是两人之间私底下有了那种已经割不断的亲戚关系,即便方同和跟陈扬私交再好,他也绝对不会当着陈扬的面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的。 陈扬当然知道方同和所指的是他在撞车事件之后的一系列动作,事实上在事件发生之后没多久,中办直接管辖下的九局就进行了一次不大不小的人员调整,虽然很多人不清楚具体原因,但方同和显然是猜到了应该跟此次事件有很大关系,并且陈扬在背后肯定是起到了一些让某些人心里很不舒服的作用,而在方同和看来,陈扬其实是可以处理得更加圆滑老到一些的。 陈扬嘴角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才苦笑着开口道:“或许我确实有做得不太好的地方,但这件事情上,我想我还是慎重考虑过了的。” 方同和微微怔了一下,然后便没再多提此事了,只是对陈扬轻轻点了点头:“你既然考虑清楚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顿了顿,他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出来,似笑非笑的看了陈扬一眼,道:“好了,正事谈完了,现在我跟你聊聊私事,你这小子跟我闺女那事儿吧......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也懒得说你了,虽说小俊打小一直待在我们方家,可你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吧?我告诉你,陈扬,我们方家可不像你母亲李总那么有钱,我闺女一个月才挣一千多块钱,养个孩子还得我这当爷爷的补贴?你这当爹的好歹也得负起点责任来吧?” “那个,我,我......” 陈扬闻言愕然不已,张了张嘴,看着方老爷子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 陈扬在方同和的质问下正不知怎么办好的时候,在隔壁的一个会客室里,方晴却也已经来到了招待所里,这时候正板着脸教训儿子呢。 “刚才在电话里你不是挺能跟你妈妈较劲的吗?怎么了,现在哑巴啦?” 小方俊老老实实的低着头,站在脸色吓人的母亲跟前,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在他心里,已经换了一身军绿色欧版长风衣脚上蹬着长靴的母亲像极了电视里的那些国军女军官,是个大坏蛋。 当然了,在外人看来,却实在是难以相信方晴这么一个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美女居然会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这事儿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 “你说话啊?你不是喜欢跟你妈我顶嘴的吗?还不乖乖给你妈我认错啊?”方晴说着居然还动起手来了,一把揪起宝贝儿子的耳朵,当然,她哪里又舍得真揪,也就做做样子罢了。 小方俊没办法,只能是乖乖的赶紧认错道:“妈,我错了,您别揪我了。” “哼!” 方晴轻哼一声,蹲下来,把俏脸凑近儿子,皱眉道:“来吧,先亲妈妈一口。” 小方俊一阵恶寒,都多大的人了,还亲呐! 但在母亲冰冷的目光注视下,他只能屈服,不情不愿的凑过去,“吧嗒”亲了一口。(未完待续。。) 第三七一章 家 小方俊不愧是陈扬的血脉,为了避免继续被母亲骚扰,很勉强的亲了母亲一口之后,赶紧祭出了转移话题神功,笑嘻嘻道:“妈,刚才我看到爸爸了呢。” “哦,是吗?”方晴也不奇怪,毕竟她从海边别墅那边赶过来肯定没在市中心的陈扬快。 “对了,妈,爸爸刚才还抱了我呢。”小家伙一脸兴奋的告诉母亲。 “哦,那你快跟妈妈说说,是爸爸好还是妈妈好呀?”方晴咯咯笑问道。 小家伙灵动的眼珠子骨溜溜一转,嘻嘻笑道:“爸爸好。” 方晴差点没吐血,伸手掐住儿子嫩嫩的小脸蛋,气呼呼道:“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坏蛋,亏得妈妈平时这么疼你,好的不学,非得学你那坏爸爸!” 小方俊疼得直龇牙,连声喊道:“妈,你别掐我呀,我还没说完话呐!” 方晴“哼”了一声,正打算听听自己这宝贝儿子还有什么说法时,不经意间一抬眼,却才看到陈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此刻正斜倚在门口处,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正看着她们母子二人。 不知为何,她登时俏脸就是一红,赶紧松开了掐在儿子嫩脸上的两根纤细的玉指,脸色晕红的低声嗔怪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走路都没声儿的啊?” 陈扬其实早已经结束了跟方同和的谈话,走到这间房时却正好看到方晴正凶巴巴的教训宝贝儿子。他就没吭声,只是安静的看着这画面,享受这让他心里满是暖意的温馨时刻。 听到方晴的嗔怪声,他才进到了房间里,呵呵一笑道:“我可是来了有一会儿了,不过你就只顾着欺负小俊了,哪里还听得到什么声音啊?” “我欺负他?哼,我不被你这臭儿子欺负就算不错了。”方晴边说着,边气鼓鼓的揉了揉小方俊的头发,登时又惹来了小家伙一阵不满意的嘟哝声。 方晴根本懒得理会儿子的抱怨。问陈扬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我爸呢?” “呵呵,你爸刚走。”陈扬笑着回了一句。说是刚走,其实他之前跟方同和也聊了快将近一个小时时间了,而方同和行程安排得很紧。跟陈扬当面沟通过之后。他倒是很麻利的立刻转场赶到附近的军用机场。乘军用专机往下一个目的地赶去,甚至都没来得及跟女儿见一下,也就前面在走廊路过的时候在窗外看了女儿和孙子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啊?”方晴微微一怔。不禁皱眉嘟哝起来,“我爸也真是的,怎么走得这么匆忙?还打电话急急的叫我过来呢。” “这你就别管了,老爷子还得去其他地方,来华海也就是稍微停留一下,前面他说了,这几天就让小俊待在这儿,等你在华海的工作忙完了,才送小俊回去。” 陈扬随口回了一句,说完,便弯下腰,也不管人方俊愿不愿意,一把就把小家伙从地上抱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方晴跟在这父子俩身边,一边帮儿子整理了一下方才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型,撇撇嘴抱怨道:“你这儿子现在本事可大着呢,我平时稍微说他几句回头准保要去他爷爷那里告我的黑状,也就这一两年我还能稍微制住这臭小子,恐怕等再过个一两年,我的话他就当耳旁风了呢。” 陈扬呵呵一笑,逗小方俊道:“小俊,你妈说的是不是真的啊?平时在家里你都敢不听你妈的话啦?呵呵,别怕,告诉爸爸,爸爸帮你撑腰。” “爸,才不是像妈妈说的那样呢?平时在家里妈妈可凶了的,不是让我练琴就是让我背古文,我要是做不好,妈妈她就拿尺子打我手板,有一回我跟同学去玩回家晚了,就不记得练毛笔字了,结果妈妈回来就打了我一顿,我是男子汉我都没哭,可回头妈妈她自己却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了,我还听到她偷偷说了爸爸好多的坏话呢......” 小方俊难得有机会在老爸面前诉苦,一不留神就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把跟母亲生活时候的一些琐碎小事统统都说了出来。 陈扬听了之后心里却格外的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儿子的童言无忌,可能这些委屈方晴永远都不会跟自己讲,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是在心里轻叹一声,这辈子真是亏欠方晴母子的实在是太多了。 方晴这时却是被宝贝儿子给气得不行,俏脸腾的罩上一层寒霜,大声呵斥道:“小俊,你胡说什么呢,妈妈什么时候躲在房间里哭了!” 小方俊躲在老爸怀里,却是一点不怕母亲了,不服气的嘟哝道:“就是有嘛,妈妈不诚实,妈妈说谎话啦。” “你!” 方晴气得抬起手作势就要掐儿子嫩脸,陈扬却是赶紧捉住了方晴的纤手,挤出笑道:“呵呵,行了,别跟你儿子闹了。” 方晴被制住了,只能是轻哼一声,狠狠的瞪了正偷着乐的臭儿子一眼,才算作罢了。 而说话间,一家三口不知不觉也已经下了楼,方晴下意识的便要把被陈扬牵住的手挣脱出来,可她动了一下,陈扬反倒是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方晴暗暗诧异,这人怎么回事今天?就不怕被人看到了不好吗? 不过既然陈扬都不担心,她更是无所谓了,干脆挽住了陈扬一边胳膊,一家三口亲密无间的径直走出了大铁门。 老潘和林刚两人一直在大院外头候着,看到陈扬一个人进去,出来时却是怀里抱着个可爱的小男孩,身边还挽着个娇美女子,两人虽然都暗暗感到惊讶万分,但仍然没忘记自己的工作,老潘赶紧转回到了驾驶室里,而林刚则飞快的后车厢附近,帮老板把车厢门打开了。 上了车,陈扬就直接吩咐道:“老潘,待会儿直接去海边别墅区,林刚,下午我就不去市委了,另外,你回去通知一下市委办,让他们跟颜氏国际联系一下,今晚的晚宴我也不过去了。” “好的,书记,我都记下了。”林刚赶紧应了下来。 方晴则是颇有些意外的看了陈扬一眼,目光中却是难掩一丝喜悦之意,心想看来还是儿子管用一点,儿子这一来,他倒是居然能把手上的工作统统搁下了,早知道这样,以前我每次来华海就都该把儿子一块带过来才好。 不多时,一家三口就回到了位于海滨别墅区的家里。 没有了外人在场,小俊明显活泼了许多,在这栋临海而建的超大别墅里兴奋的到处跑来跑去,尤其是看到家里那个露天游泳池时,更是嚷嚷着要去游泳,不过结果却是换来了方晴的一顿数落,不仅没有如愿游成泳,反倒是在母亲的要求下,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回二楼书房去练毛笔字去了。 陈扬本来还想帮儿子讲几句好话的,可当他看到方晴脸上那一副完全没有得商量的表情后,他也只能是无奈作罢了。 毕竟,从他的角度,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指责方晴是怎么管教儿子的,他心里清楚得很,方晴对小俊的严格要求完全是套用那些世族大家的传统,远的不说,最起码,他自己小的时候就是在李端玉这一整套贵族教育流程下成长起来的,不能说这种方法有多好,但总归不会害了孩子,对孩子的成长也有诸多益处,尽管这些都是以牺牲孩子的童年为代价的,而且他另外一个儿子小陈泽以及他的小女儿现在可不也跟小俊一样打小就在一种严苛无比的环境下成长的嘛,反正兄弟姐妹们都差不多,他这个当父亲的想插手也实在是没脸去插手儿子的教育问题,没办法,谁叫他一天到晚都这么忙呢? 盯着垂头丧气的小俊乖乖回书房练字之后,方晴才满意的下了楼,重新回到厨房里去给这一大一小俩个老爷弄午餐去了。 若是平时,这种时候陈扬肯定是到书房去看看书,或者处理一下公文,不过今天情况特殊,他已经打定主意把工作抛到了脑后,一心一意的陪方晴母子,谈不上什么补偿吧,反正他也知道这辈子都补偿不了的了。 待在书房里陪着儿子练了会儿字,陈扬便笑眯眯的摸了摸一脸苦色的儿子的脑袋:“好了,小俊,你乖乖的一个人练会儿字,爸去下面跟你妈说说,下午咱们一家人到海边玩玩去。” “我下午还得练琴,背古文的,妈妈肯定不会同意的。”小方俊苦着小脸回道,明显不相信会有奇迹发生。 “呵呵,乖儿子,你就等着瞧你爸的手段好了。” 扔下话,陈扬乐呵呵的下了楼,一路来到厨房就看到了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方晴。 方晴此时倒没换家常服饰,只是把外套风衣给脱了,身上穿了件白色的丝绸雕花衬衫配着一条黑色的女士西裤,腰间则系上了条碎花围裙,倒是颇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样子。 陈扬在门口瞧了一眼,就悄悄的走了进去,然后出其不意的从身后一把搂住了正忙着切菜的方晴。 方晴先是一惊,不过家里也没其他人,她转瞬间就放松了下来,不过乍然间被老公搂住,她还是多少有些羞赧,赶紧不依的一边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陈扬的狼手,一边在口中嗔怪道:“哎呀,你不去盯着儿子学习,跑到厨房来做什么呀?你又帮不上忙的.......”(未完待续。。) 第三七二章 温情脉脉 儿子在家,陈扬当然不敢太过造次,搂住爱妻逗弄了一小会儿之后,他在方晴白嫩圆润的耳垂上轻吻了一口之后,便放过了已经脸泛潮红,浑身酥软的方晴。 方晴刚一重获自由,赶紧整理了一下被陈扬弄乱的衣服,又有点做贼心虚的飞快的瞥了一眼厨房门口方向,总算没看到宝贝儿子的身影,她这才松了口气,轻拍了两下高耸的胸口,才转过脸,嗔怪的横了陈扬一眼,脸色晕红的啐道:“你也是的,万一让小俊瞧见了,儿子还不得笑话死我这个当妈的了?”说着便伸手推着陈扬,“得了,我的大老爷,你快点出去吧,你待在这儿我什么事儿也做不了了。” 陈扬脸上挂着笑,却就是不肯离开,笑道:“我虽然做菜不行,但帮你打打下手,洗洗菜,砍一下骨头总还是可以的吧?” 话音一落,他还真就卷起了衬衫的袖口,先是在方晴边上的水池子里把方晴刚买的新鲜蔬菜清洗了两遍,然后又手脚麻利的抄起方晴刚刚搁在菜板上的菜刀,“夺夺夺”的剁起新鲜排骨来。 方晴可是头一回看到陈家这大老爷到厨房里头帮厨,不知为何,看到陈扬那略显生疏的动作,她心里却不知不觉间涌起了一股暖意,鼻子也微微有些发酸,一时间竟忘了要把这个越帮越忙的家伙给赶出去。 很快,陈扬就把排骨剁完了,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他才笑着转回头,刚要开口说话,却看到方晴眼圈微红着怔怔的看着自己。 “小晴,怎么了?”陈扬边关切的询问,边就要把手抚向方晴的脸蛋。 方晴这才回过神来,娇嗔一声,“哎呀,你的手脏死了都。”飞快的把俏脸瞥向一旁,躲开陈扬油腻腻的大手的同时,却是悄悄拿手背轻轻揉了几下眼角。 然后她便不敢再看向陈扬。赶忙开火炒起菜来。 陈扬也没离开。而是一直在旁边看着方晴忙碌,间或帮忙递上些西红柿,葱姜蒜之类的配菜,又或者是在一旁调笑几句。总而言之。直等到方晴把最后一道鱼头清汤做出来之后。他才端着这盆鲜香无比的鱼头汤跟着方晴一块离开了厨房。 小方俊老老实实的在书房里练字,等听到方晴叫他下来吃饭时,小家伙才总算是脱离了苦海。一脸郁闷的下了楼。 午餐方晴也没怎么弄,就是很简单的三菜一汤,两荤两素的营养配置。 陈扬的口味比较重,等菜都上了桌才意识到这几道菜不是清蒸就是炖汤,貌似跟方晴以前的口味完全不一样,他可是知道的,以前方晴每餐可谓是无辣不欢的。于是便下意识的问道:“小晴,我才发现你这几道菜是不是弄得清淡了点?你吃这个能吃得惯啊?” 方晴一边给这父子俩盛饭,一边撇撇嘴随口回道:“你以为我想啊,这些都是张老师给小俊安排的食谱,小俊现在可是正长身体的时候,必须保证营养均衡。” 陈扬汗了一个,看了一眼方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来。 而小方俊却是摆着一副小苦瓜脸诉苦道:“妈,你能不能请那张阿姨改改食谱啊,我天天都吃这几道菜,你不腻我都腻了。” 方晴板着俏脸,啪的把一大碗米饭搁在小方俊面前,呵斥道:“去,就你话多!” 小方俊赶紧低下头不敢直面老妈的怒火,不过却是偷偷朝老爸递去一个委屈的眼神,似乎是在申诉着,老爸您可瞧见了吧,平时妈妈都是怎么对待我的? 陈扬也是无奈得很,或许在其他方面他怎么说道,甚至训斥方晴都可以,但唯独在怎么教育儿子,照顾儿子的生活起居方面,他这个当爹的可是一点发言权都没有。 不过看到儿子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试探着开了口:“小晴,小孩子嘛,嘴巴都有些叼,你这样死搬硬套的套什么营养食谱完全没必要嘛,偶尔换点口味我看也是可以的......” “不行!” 方晴毫不犹豫的就打断了陈扬的话,一副完全没有得商量的表情,显然,一旦涉及到儿子的问题上,一向来慵懒不喜多事儿的方晴也会立刻变成一个护犊子的母兽一般,只要她认定了是对儿子成长有好处的东西,那就一定是要严格执行下去的,谁说了都不管用。 看到方晴这副样子,陈扬也是无奈得紧,本来还想着在饭桌上提出个建议,下午要不给小俊放个假,一家三口去海边玩玩,但他估计也不可能说动方晴,干脆也懒得再提了。 倒是小方俊一直记着这事,快吃饱的时候,他看到老爸一直没动静,他就按耐不住的小声向母亲开了口:“妈,刚才爸说下午带咱们去海边玩,您看行不行啊?” “行什么行!”方晴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儿子的请求,脸色不豫的说道,“小俊,你啊,别老想着玩儿,再说了,今天又没到周末,按课程你下午还得练两个小时的琴,哪有时间去什么海边。” 还没放暑假之前,方晴就给儿子的课程表排得满满的了,什么绘画书法音乐健身等等项目让小方俊简直比上学的时候还要繁忙,也就是到了周末的时候她才会允许儿子放两天假,而往往这两天她也基本上都会带着儿子去看一些她老人家自己喜欢看的什么歌剧啊,音乐会啊之类的有股浓浓小资味道的表演,以至于小方俊对这些个假期简直觉得是折磨,本来还以为到了华海老爸这里能放松一下,谁曾想,老妈却还是一个样,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 小方俊没辙儿了。只能再次向陈扬投去恳求的目光。 陈扬看到儿子的可怜样,似乎是想起了自己那悲催的童年,暗暗摇了摇头,干咳一声,开口劝道:“呃,那个,小晴啊......” 陈扬话没开始说呢,方晴就直接断了父子俩的念想,板着俏脸打断道:“陈扬,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哼,亏你还是当父亲的人呢,你就不能多替咱儿子想想啊?他这么一天到晚就想着玩儿,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啊?” 陈扬一听这话也有点上火了。啪的搁下筷子道:“我怎么就不替儿子着想了?不就是带儿子去海边逛逛吗?多大点事儿啊?我就不信他少练那么一两个钟头的琴将来就没出息啦?” 如果是在其他任何事情上。陈扬这样发了火。方晴肯定立马就软下去了,可在儿子的教育问题上,方晴却是寸土不让的。虽然明知道陈扬这会儿已经有点不高兴了,她还是坚持道:“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陈扬见吓也吓不着方晴,这下子是彻底没话说了,他郁闷不已的把碗一搁,然后便起了身。 “你干嘛,这就饱了吗?”方晴怔怔的停住了筷子问道。 “还吃什么,气都气饱了,行,你们娘俩慢慢吃吧,我上楼上去看份文件。”说罢,陈扬便转身离开了餐厅。 “哎......” 方晴喊了一声,没叫住陈扬,只能把气撒在了一脸愕然表情的儿子身上,呵斥道:“小俊,你看什么看,别理你爸,赶紧给我吃饭,听到没?”边说边夹了一大块鱼头塞进了儿子碗里头。 “哦。” 小方俊低着头小声应道,心里却是有些愧疚的想到,这次是不是害惨爸爸了?爸爸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呢? 陈扬当然没有什么重要文件要看,事实上他转身就回了楼上的主卧,裤子也没脱就躺在床上点了颗烟,抽起了闷烟来。 他倒没有真的生方晴的气,只不过他始终还是觉得,这么个教育方法尽管是为了孩子好,但怎么样也得给孩子喘口气的时间吧?他实在是不想自己小时候的悲催经历再在儿子身上重演一遍。 倘若儿子不在身边,他看不到的话倒也没什么,眼不见为净嘛,可真看到了儿子可怜模样,他就有些忍不下去了。前面在饭桌上摆出那副样子,无非也就是想逼迫方晴就范罢了。 可陈扬左等右等,足足等了将近一个多钟头,他都快躺床上睡着了,方晴才施施然的回到了楼上的主卧。 方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这时换上了一身绸缎睡裙,手里拿着块白色的大毛巾,边擦拭着湿漉漉的一头秀发,边走到床边,蹲下来捏了捏陈扬的大腿,咯咯轻笑道:“呵呵,还生我气呐?” “小晴,我不是生你气,可你自己说说看,好歹我陈扬也是这一家之主,你平时想怎么教育孩子我看不见也管不了,可你在孩子面前总得给我留点面子吧?”陈扬脸色不太好看的回道。 “呵呵,我知道您是陈书记,您是陈家大老爷,小女子现在就向您陈老爷赔个不是,您陈老爷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小女子计较了成不?”方晴故意捏着声音娇滴滴的揶揄陈扬道,边说着,边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慢慢的抚向了陈扬腿根敏感的地方。 要说方晴在自家男人面前倒还真个是一点也不设防,不仅穿着清凉暴露,语气妩媚娇柔,动作也极为大胆暧-昧,三两下就把陈扬的裤链给拉开了。 陈扬哪里受得了她这一套,想着还得好好跟她说道说道呢,便强行把那些不该出现,至少暂时还不该出现的念头压住,伸手一边格挡住方晴悄然间已经侵入到他大腿根部的温热小手,一边急急的皱眉说道:“小晴,你快别跟我搞这些,我这儿跟你说事情呢!” “呵呵,老爷,您真不要我服侍您啊?”方晴“扑哧”轻笑出来,顾左右而言他,同时非但没有就此罢手,反倒是把手里的大毛巾往地毯上随便一扔,腾出手来,更加变本加厉的干脆把陈扬的皮带也给松开了,然后豪放无比的竟直接褪下了陈扬的底裤,紧接着一只温热小手就握住了陈扬某处。 “哎!哎!你.......”陈扬下身一凉马上又是一暖,赶紧阻止道,“小晴,你,你先等会儿,别搞这些行不行,我有正事要跟你商量的!” “老爷,您什么正事不能待会儿再说啊?呵呵,人家现在可是没心思听您说那些个正事儿呢.......” 方晴媚眼如丝的抬头瞥了陈扬一眼,边说边翻身上了床,趴伏在陈扬腿上,微微抿着红润的嘴唇,手中的动作却是半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陈扬脑子有点乱,知道再不阻止这个豪放的妖精自己就快完了,赶紧开口道:“不是,小晴,儿子不是还在家的吗,你,你先别搞......” 方晴暗暗偷笑一声,咯咯,这死人,还装得下去呐?口中却是娇腻无比的说道:“呵呵,回老爷的话,小少爷早已经睡下了哦,现在人家可不马上就来服侍老爷您了吗......” 说罢,她脸色微微红了一下,却仍然轻张檀口,低下头,把那已经硬的不行的某处缓缓的含入了口中...... “哎,小晴,你等......” 陈扬话没说完,下身瞬间僵硬起来,再说不出半个字来,脑子里同时“轰”的一声,“毁了,毁了,这回是真全毁了!” ....... 等两人一觉醒来,已然是到了下午三点半钟。 陈扬精神抖擞的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才满意的去到了隔壁小俊的卧室,推开门,却没看到小俊的身影,暗暗一奇,便又抬脚朝琴房方向走去。 到了琴房,才看到悲催的儿子这时果真已经开始了苦不勘言的练习生训练课程,正对着一本厚厚的琴谱正儿八经的端坐在钢琴前面,默不作声的演奏着贝多芬第一交响曲。 看着小家伙一丝不苟的认真模样,陈扬暗暗摇了摇头,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未完待续。。) 第三七三章 小辈亲事 小方俊很机灵,陈扬刚一走进琴房他就察觉到了,赶紧停了下来,欣喜的喊了声:“爸,您怎么......” “嘘,小声点儿!” 陈扬把食指贴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走到琴架旁边,摸着儿子的脑袋轻声问道:“儿子,练了很久了吧?快先歇会儿吧。” “爸,我才刚刚练了第一遍呢,妈妈说每天都得练三遍才行。”小方俊垮着小脸回道,边说边指着琴台上搁着的一只随时CD机,“而且妈还让我全都录下来,她好检查我的功课,就怕我偷懒呢。” 陈扬汗了一个,赶紧取过那CD机,先摁下暂停键,然后才笑道:“呵呵,没事儿,来,你先歇会儿,爸帮你弹一遍。” “爸,您真的会吗?”小方俊惊得瞪大了眼睛,不确定道。 “废话。”陈扬捏了捏儿子的嫩脸道,“你爸我能不会嘛!快,去旁边看着,看你爸给你露两手绝活。” 小方俊嘻嘻一笑,赶紧把凳子让了出来,手撑在琴架上,看着老爸的表演。 “挺长时间没碰这玩意儿了,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陈扬自嘲的笑笑,然后指了指那CD机,小俊很聪明,赶紧摁下了录音键。 陈扬毕竟是从小就在李端玉的魔鬼训练下玩了多年的钢琴,虽然刚开始的几个键略显生疏,但很快就上了手,不多时。一曲悠扬凄美的著名钢琴曲《致爱丽丝》便从他的指尖缓缓滑落出来。 这首出自贝多芬的世界名曲陈扬小时候不知道练过多少遍了,这时闭上眼睛都能把谱子给背出来,可他这时候却显然已经忘记了,小方俊的功课可不是这首跟爱情有关的钢琴小品,而是宏大磅礴的贝多芬第一协奏曲。 小方俊哪里会想到自己这位平日里看上去很严谨的父亲竟然还会有这样高超的琴技,简直可以跟他的钢琴老师相媲美了,而这首名曲他之前没学过,一时间已经完全沉醉在了老爸奏出的这优美动听的曲声当中,忘记了提醒老爸弹错了曲谱。 而就在这父子俩悄悄作弊的时候,方晴却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来到了琴房门口。看到陈扬坐在琴台前演奏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愣住了,虽然知道陈扬会弹钢琴,可她从来没有真正听到过,她当然能听出陈扬此时弹的是贝多芬的这首名曲。事实上这也是她平时很喜欢听的一首曲子。 不知为何。这时候她没有贸然走进去打扰这父子俩。而是轻轻的倚在门口,安静的看着在琴台前挥洒自如演奏的陈扬,当那一串串优美的音符从陈扬手中的琴键中飘出来时。她有些迷醉了,而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也被轻轻的触动了一下,直到陈扬一曲奏完,她仍然有些心神恍惚的站在原地,如水般柔软清澈的目光也久久的不肯从陈扬的脸庞挪开...... 陈扬摁下CD的暂停键之后,才笑呵呵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怎么样,你爸的水平还凑合吧?” “爸,您真棒,比谭老师弹得都要好呢。”小方俊对老爸毫不吝啬溢美之词,紧接着马上又好奇的问道,“对了,爸,您刚才弹的这首曲子叫什么?我怎么没跟谭老师学过呢?” “哦,这首曲子老师没教你吗?”陈扬微微一怔道,他记得自己学琴的时候可是第一首就学的是这首《致爱丽丝》啊,小俊居然没听过,也不知道方晴给小俊请的钢琴老师是怎么安排课程的? 陈扬此时当然不会知道,他和陈若男之所以一开始就学这首《致爱丽丝》,完全是因为这首曲子是他养母李端玉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因此两个孩子刚一开始摸琴,李端玉就要求老师先教他俩这一首曲子。而方晴却是没这方面要求,是以小俊的钢琴老师就按部就班的教学。 “爸,老师没教过我呢,您待会儿教我好吗?”小方俊求知欲望貌似挺强烈的,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他小小的心思里这时候却想到,如果让老爸来教自己,那自己就能多跟老爸待会儿了。 “呵呵,好啊。”陈扬笑着答应下来,“小俊,爸爸刚才弹的这首曲子叫《致爱丽丝》,是音乐大师贝多芬的作品,当年这首曲子在贝多芬生前并没有发表过,而是等他去世了之后,人们在他的遗物中发现了这首曲子的曲谱,最终才得以重见天日,嗯,想来你的老师应该也教过你,每首钢琴曲背后都会有一个故事,而《致爱丽丝》这首曲子背后同样也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传说当年贝多芬42岁时,到一个富商家里去教钢琴,而贝多芬非常喜欢这家的女儿爱丽丝,嘿嘿,儿子啊,这就是重点了,以后等你长大之后,能不能找到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做老婆就靠这个了哦,嗯,你可仔细听好了......” “咳咳!” 陈扬正一脸得色的在循循善诱着宝贝儿子的时候,一声轻咳声打断了他越来越离谱的教导,而前一秒钟还是一脸含情脉脉表情的方晴此刻已经是面罩寒霜的走了进来。 父子俩同时被这声轻咳给吓了一大跳,小方俊缩了缩脑袋,急急的喊了一声:“妈妈!” 而陈扬则是飞快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看着方晴不悦的表情,他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干笑着解释道:“呵呵,小晴,你,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不多睡会儿?呃......我这正教儿子一首新的曲子呢。” “哦,是么?”方晴不置可否的走到了父子俩中间,边拿起那琴台上的CD机,边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您是陈老师是吧,我听您刚才说得天花乱坠的,我倒也起了些兴趣,就是不知道您能不能也教教我呢?” “这个嘛......” 陈扬笑容尴尬,只能是祭出老办法,伸手搂住方晴肩头,岔开话题道,“小晴,你看,儿子还得练琴。咱们就别在这里妨碍他了......” 果不其然。方晴一旦被陈扬搂住气势马上就弱了不少,虽然很是不满意陈扬这个样子,但也只能是恨恨的瞪了陈扬一眼,抱着那CD机跟陈扬一块离开了琴房。 “妈。您怎么把CD拿走了?”小方俊眼尖。赶紧问道。他可不想待会儿白做功课。 “这台随身听坏了,妈妈先拿去扔掉,等明天再给你买一台新的。”方晴头也不回的飘出一句话。而实际上这台CD机不仅没坏。她更没扔掉,反而是一直做为她最珍爱的东西珍藏在了家中,每当夜深人静,她独自一人睡不着觉的时候,她总是会戴上耳塞,静静的聆听CD机里录下的那首《致爱丽丝》。 “那我还怎么录音呀?”小方俊又追上来嚷了一声。小家伙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记得之前他就有过一回忘记录下练习时候的情况,结果被老妈骂了一顿不说,最后还不得不重新再练习了两个钟头。 “嗯,这样啊......”方晴停了下来,转过身,低下头捏着儿子的脸蛋笑道:“呵呵,这样吧,今天妈就给你放个假,嗯,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想去海边玩吗,待会儿妈就和你爸带你去好咯,还不赶紧去换衣服去.......” “噢,妈妈真好,妈妈万岁!” 小家伙闻言顿时大喜过望,兴奋无比的答应一声,赶紧一溜烟的从俩大人身边蹿了出去...... 陈扬看着儿子蹬蹬蹬的跑下楼,不禁笑着摇摇头道:“呵呵,这孩子,毛毛糙糙的,跟小晴你年轻的时候像了个十足.....” 陈扬的一句玩笑话顿时惹来了方晴不满的娇嗔:“你胡说什么呀?我当姑娘那会儿文静得很,我瞧这臭儿子跟你才像了个十足呢!”边说着,还很不解气的偷偷掐了一把陈扬腰间软肉。 陈扬闻言哈哈一笑:“还不肯承认呀?那我可要跟你说道说道了,我那时候怎么就瞧不出来你文静在哪儿了?你真要是个文静害羞的姑娘,敢一个人喝醉了就往我屋里跑?” “你!” 方晴斗嘴哪里是陈扬这种官场老油条的对手,加上陈扬又提起了当年那些破事儿,俏脸腾的马上一红,又没办法否认,咬着唇瞪了陈扬一眼,怕陈扬再口无遮拦的说些往事,万一让儿子听到了自己这高大上的母亲形象就全毁掉了,干脆也不等陈扬了,一跺脚,赶紧也跑下了楼去....... .... 陈扬住的这个别墅区距离海边很近,而陈扬家这栋别墅更是距离海边也就不到五分钟的路程,一家三口很快就换上了休闲服饰,也没带什么装备,就给小俊套了件救生衣,另外方晴再帮小俊拿着个游泳圈,三口人没走几步就到了附近最近的一处沙滩上。 因为这处沙滩是划在了小区范围内的,属于私人领地,是以这个时候虽然是旅游旺季,但沙滩附近倒也没几个人。 时值金秋时节,正是秋高气爽的天气,而这时也刚好是下午四点不到,太阳没落山,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温度也相当适宜。 附近就有小区物业专门给这些非富即贵的有钱业主们准备的皮艇,遮阳伞,躺椅等等休闲设施,陈扬没怎么费劲就从物业人员手里拿来了一把宽大的遮阳伞和两把长长的躺椅,在沙滩上找一处地势稍微平坦的地方把椅子打开后,又撑上了遮阳伞,他便跟闵柔一人一把躺椅,舒舒服服的躺在椅子上晒起了太阳。 小方俊却是难得有机会到海边玩儿,这时候就像一个快乐的小野鹿一样,在沙滩上尽情的奔跑着,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咯咯咯的欢快笑声。 陈扬戴着宽大的墨镜,一脸慈爱的看着儿子在海边玩耍,而方晴这个做母亲的则稍微还有点儿担心,不时会在旁边大声的提醒儿子几句:“小俊。别跑远了,听到没?”“小俊,别玩那些沙子了,小心点,别弄到眼睛里去。” “你呀,就是瞎操心!” 陈扬看着方晴晒个太阳也不得安心,不由便笑呵呵的挤兑了一句。 “哼,谁像你似的,一点都不担心儿子。”方晴转过头气哼哼的嗔怪道,“还有。别以为我不记得了啊。你前面在琴房里都教小俊什么啦?哼,哪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好的不教,专教儿子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嘿嘿。我这不是怕咱儿子太老实了。以后万一娶不上媳妇。先提前教他两手绝活吗?”儿子不在旁边,陈扬说话也就不需要太谨慎了,笑呵呵的替自己做起辩解来。 “哼。我说陈书记,你省省吧,我儿子这么一表人才的,将来还能担心找不到媳妇吗?再说了,有你这么个当爹的好榜样,我还真担心儿子将来给我带回来十个八个媳妇呢。”方晴不依不饶的跟陈扬斗起了嘴皮子。 陈扬闻言老脸一热,嘿嘿干笑道:“那不正好吗?你想想啊,将来一大堆儿媳妇围在你这个当婆婆的身边听你使唤,你就偷着乐吧。” “去你的,净瞎说!”方晴俏脸一红,啐了陈扬一口,跟着却又轻蹙起了眉头,问陈扬道:“哎,对了,老公,前阵子陈姐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是你家里李总那儿已经给小泽定了一门亲事,当时我就在想,你说咱们小俊吧,万一我爸那边也急着给小俊订下门亲事,咱们该不该答应啊?” 陈扬闻言一怔,陈泽的亲事养母早早就给安排好了,那小女孩子是父亲陈耀华老战友现任川南军区司令员的小孙女,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吧,反正这事儿他是知道的,虽然他心里多少有点排斥这种政治联姻,而且孩子还这么小就整这事,多少有点怪怪的不是?再说了,他当年可不也是深受其害嘛?当初他跟项谨可是差一点就被母亲给活活拆散了,当然了,现在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项谨虽然跟了他,但并没有真正享受过多少好日子,而倘若他不是在陈家长大,当年早跟项谨把证都给领了,后来哪里还有陈若男什么事儿啊。 不过话说回来,他跟陈若男这还算是好的,两个人的感情基础就摆在那儿,打从小时候就一块长大。从小学到大学都是一块上学念书,两个人天天待在一块,早就已经磨合得够够的了,而现在轮到他儿子陈泽,可就没他这么走运了,两个小屁孩都没见过对方的面就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俩夫妻啦,等到过个十多年后,突然把两个孩子领到一块见个面,家长们随便聊上几句,然后随口说一句你俩个小辈赶紧领证办事去吧,换了谁恐怕都不太容易接受吧? 说实话,陈扬是很想提出反对意见的,但没办法,母亲自打把集团彻底交给秋禾打理之后,一门心思就耗在了怎么培养教育孙子身上了,按照他们这种家族的习惯,早早的就给孙子订下亲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儿了,更何况,在母亲那里,他说的话也没多大分量,尤其是在有关儿子的事情上,更是母亲一言九鼎,谁也不敢逆她的意思,她亲自去看过那家的小孙女之后,也就是给陈扬打了个电话通知一声就把小陈泽的终身大事给敲定下来了,整个过程陈扬除了点头嗯嗯两声完全没起到任何正面作用。 现在听到方晴突然提起小陈俊的事儿,他不由得就一阵头大,心说这兄弟俩现在一人订下一门亲事倒也没什么,反正自己当年也都这么过来的,咬咬牙也就屁事没有,可很明显如果是方同和那边给小俊订的亲事的话,那肯定是带着浓重的政治色彩的,而且毫无疑问方同和会选择他那个派系的老哥们老兄弟的孙女,而方同和虽然跟陈系关系马马虎虎,但学院派跟陈系的关系那就挺尴尬了,两个在国内政坛都有相当影响力的派系之间多有不睦,这万一将来这兄弟两个都步入政坛,可不成了一对冤家对头了吗?这亲兄弟相互掰腕子? 想到这儿,陈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行,将来绝对不能让他们哥俩从政。 想了一下,他才皱眉说道:“小晴,这事儿千万别着急啊,不管你爸怎么说,反正你记住一点,就是一个字——拖!等小俊将来工作以后再说。” 方晴心里当然也不希望儿子找一个自己不熟悉不喜欢的女孩子做一生的伴侣,这时便也点点头,赞同道:“嗯,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大不了到时候让我爸自己下不来台。” 夫妻俩这时候盘算得挺好,却不曾想到,方同和早八百年前就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了,是方同和一个多年铁杆老友辽东军区司令的小孙女,并且在之后没多久就提到了议事议程上来了,而方晴这个时候嘴巴挺硬,可真等到事到临头,她才发现根本就拖不住,她也仅仅是扛了一个月左右时间,就不得不屈服了,至于陈扬这边,人方同和压根就没打算问他的意思,可不是,这可是方家的事情,关你们陈家啥事啊?(未完待续。。) 第三七四章 出海 夫妻俩聊了会儿闲篇,陈扬便没有再继续那略显沉重的话题,而是笑着对方晴道:“走吧,咱俩也别光顾着躺在这儿晒太阳,去活动一下,陪儿子游会儿泳去。” 边说着,他便从躺椅上起了身,把身上罩着的休闲衬衫和运动长裤脱下后,就只着了条黑色泳裤光着脚丫子站在松软细密的沙滩上。 别看陈扬平时没怎么运动,但身材还保持得相当不错,虽说没有那种八块腹肌的健美身材,但总算是线条分明,也没有像一般官员那样有个堪比孕妇的啤酒肚。 看到陈扬把衣服都脱光了,方晴便才跟着从躺椅上站起来,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附近没几个人,只有远远的一百多米外的沙滩上貌似才看见几个人影,她这才略有些忸怩的把披在身上的薄毯拿掉,搁在躺椅上,刚要解开刚在家里换上的白色休闲裙侧边的拉链时,却看到陈扬取下墨镜正笑吟吟的站在她跟前看她脱衣服。 尽管两人夫妻多年,并且刚才还裸呈相对激情了一中午,可这毕竟是在外面不是家里,方晴在陈扬火辣辣的目光逼视下,还是禁不住俏脸一热,娇嗔着不依的轻推了陈扬一下:“你先过去陪儿子嘛,盯着我做什么,我要换衣服呢。” 陈扬却是动也不动,嘿嘿笑道:“就是你在这儿换衣服我才得盯着啊,不然的话,万一突然间从旁边冒出几个人来。那我不是吃大亏了嘛......” “去你的,这儿哪还有人呀。” 方晴笑着啐了陈扬一口。不过虽然她方才起身的时候便已经查看过了,可陈扬这话还是让她生出一丝警惕,加上又拗不过情郎,只能是略有些羞赧的在陈扬的注视下,慢腾腾的把裙子拉链拉开,解开肩上的两粒扣子之后,慢慢的把裙子从上往下褪了下来...... 刚才褪到腰际,陈扬眼前便是一亮,原来方晴裙里穿着的竟然是一套金色的比基尼泳装。而尽管方晴早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可她的身材却丝毫没有走样,甚至反而比她年轻时候要显得丰腴性感了许多,加上她的皮肤白皙细嫩,两只金光闪闪的罩杯被几条细细的金色系带勾住在她胸前。在阳光的照耀下。衬得她白皙的肤色上仿佛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唯一有些瑕疵的是,这两只金色罩杯似乎略显窄小,以至于她胸前那两座高耸的双峰之间。露出了一条深不可测的事业线。 陈扬的目光再往下,映入他眼中的便是方晴那毫无瑕疵的平坦小腹,而这完美无瑕的小腹中间的脐眼部位更犹如有种特别的魔力一般,把陈扬的目光牢牢的吸引住了。要知道当年方晴生小俊的时候可是坚持要顺产的,这才得以把她这如羊脂美玉一般的身子完美的保留了下来。 方晴虽然一直低着头褪下裙子,可她当然知道陈扬此刻火热的目光一直在她性感的娇躯上流连着,这让她心里既有些羞赧但同时还有一些掩饰不住的欣喜骄傲之意,那句话咋说的,女为悦己者容,恐怕用来形容方晴此刻的心境是最贴切不过了。 “你,你别盯着我了好不,你又不是没看过,都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了呢......” 方晴轻咬着唇瓣,微红着脸蛋,低低的嗔怪了一声。 陈扬却哪里会答应,咽了口唾沫急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老夫老妻了,快脱吧,赶紧的......” 说话间,他的目光始终盯在方晴在腰际两侧抓着裙边的两只小手上...... 哗!的一声轻响,方晴松开了捏在腰际间的两只手,任凭裙子顺着她那双修长圆润的双腿缓缓滑到了沙地上,露出她下身裹着的那条金色小布片的同时,也把她完美的身段整个儿展现在了心上人的面前。 虽然早已经对方晴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熟悉无比了,可这时候陈扬还是禁不住狠狠的咽下了一口唾沫,小腹处更是没来由的腾的一下,热乎了起来。如果不是想着还得陪儿子玩耍,他这会儿恐怕干脆直接把眼前这个自己可以随意予取予求的性感女郎给抱回家里的大床上去了...... 方晴轻掩着嘴,扑哧轻笑一声,然后轻轻抬起脚,跨过落到沙地上的裙子,顺手又弯腰扯过刚被她扔到躺椅上的薄毯,随意的往身上一披,然后才上前去挽住了陈扬的胳膊,紧紧贴靠在陈扬身侧,有些羞赧的轻笑道:“你还瞎乱瞧什么呀,快点儿,咱们快过去吧,不然小俊该又跑远了。” 陈扬心里热乎乎的,真是恨不得就在这里摁住方晴来上一发,好在多年的党的教育让他的克制力超出常人一大截,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总算是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不靠谱的想法给甩远了,可饶是这样,他仍然还是觉得下半身硬邦邦的,走在软绵绵的沙滩上都有些很别捏的感觉。 小方俊这个时候正蹲在沙滩边捡贝壳玩呢,看到父母两人过来了,他便兴奋无比的赶紧捧着一兜儿各式各样的贝壳迎了上去,献宝似的对陈扬二人道:“爸,妈,看,才这一小会儿,我就已经拾了好多块漂亮的贝壳呢,我打算都带回家去,做成一只火车头,等年底爷爷过寿的时候送给爷爷做礼物,您们说好不好啊?” “呵呵,小俊真乖,你要是做成了礼物送给爷爷,爷爷肯定乐坏了。”依偎在陈扬身畔的方晴笑眯眯,很是满意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陈扬却是暗暗撇了撇嘴,暗想道,你这小屁孩,你老爸也是年底过生日,怎么就没见你先想着给你老爸准备个礼物? “小晴。你跟儿子在这儿等着,我去找条皮艇来,咱们一家人划会儿船去。”陈扬知会了方晴一声,然后便朝不远处的一个皮艇停放点走了过去。 “哦,那你快点儿。”方晴应了一声,跟着又蹲下身子,满是慈爱的扯过身上披着的薄毯的一角,给儿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轻声责备道:“瞧你,这一小会儿就跑出一身汗来了。待会儿就老实待在我跟你爸身边。不许再乱跑了,听到没?别回头感冒了可不好。” 小方俊却是难得的出来放风一回,这时哪里肯老实待着,等母亲帮自己擦完汗之后。他便嘻嘻笑着挣脱开了母亲的怀抱。“妈。我去帮爸爸拖皮艇去......” 说罢便又兴奋无比的蹦跳着朝父亲那边跑了过去。 “哎,小俊,你等一下......” 方晴没叫住儿子。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留了下来,心里有些吃味想到,“哼,这孩子,要是再让他跟他那坏爸爸待几天,恐怕以后都不跟我亲了呢......” 不过,看着远处的父子俩这时合力把一只大皮艇拖到海里的温馨一幕,她的脸上也不知不觉的现出了一副格外温柔的神情来....... “如果我们一家三口能天天这样一块生活,那该多好啊......” 方晴默默的看着远处不时发出爽朗笑声的父子二人,心中有些幽幽的感慨起来。尽管她也知道这个愿望或许永远都没办法实现,但她却是控制不住自己脑海中这些杂乱的思绪慢慢的蔓延开来...... “妈,快过来啊,您那边水太浅了,我们的皮艇靠不了岸......” 远处,小家伙站在皮艇船头兴奋无比的冲还站在岸边的母亲招手喊道。 被打断了思绪的方晴这才回过神来,暗啐一声:“这臭孩子,也不说过来接你老妈,小破皮艇一只,又不是什么大船,还靠不了岸呢,整天就知道瞎喊......” 尽管心里腹诽着,但她还是在稍微用脚试探了一下水温之后,紧接着便走入了水中,慢慢的朝父子俩所在的皮艇方向游了过去...... 方晴在燕京的时候就是游泳俱乐部的会员,经常带儿子一块去俱乐部游泳健身,说实话,她们母子俩的水性都相当不错,这也是她刚才放心让儿子一个人先自己玩会儿的原因所在。而这时入了水中的她就如同一条金色的美人鱼一般,优美无比的没几下就游到了父子俩的皮艇旁,也没急着上去,而是在浮在水中,把手里的干毛巾往艇里一扔,对儿子拍了拍手招呼道:“来,小俊,快下来,让你爸自己慢慢划,妈妈先带你游会儿......” 小俊每周都得被老妈带去俱乐部游泳健身,对游泳腻味得很,反倒是对皮艇挺感兴趣的,这时就不愿意下去游泳,嘟哝道:“妈,您跟我爸去游吧,我负责划船......”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方晴脸一板,不高兴的数落起了儿子。 “算了,随他自己折腾吧。”陈扬见状,赶紧开口劝道,“呵呵,来,我陪你游会儿。” 说罢,他纵身一跃,扑通一声,也跃入了海水里,然后也不等方晴,甩开膀子就朝远处海域游了出去。 “小俊,你乖乖的待在船里听话,别跑远了,就跟着爸妈,把皮艇划过去就行了,知道不?”方晴犹自有些不放心的又多嘱咐了儿子一句。 小家伙巴不得老爸老妈都快点走开,他好自己一个人折腾这皮艇,赶紧扬了扬手中的船桨道:“妈,您快跟上爸吧,我会跟上去的。呵呵,我给你跟爸爸当裁判,看你们随游得快好不?” 方晴也被儿子逗乐了,笑着回道:“那好,你就等着看你那臭爸爸怎么输给你妈妈好了。” 说完,她一个猛子便扎入了水中,身段轻巧的便朝陈扬游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看到老妈也总算是游远了,小方俊这才松了口气,拿起手中的小船桨,脸上好奇无比的这边划两下,那边划两下,哪里还想着过去给爸妈当什么裁判,就只自顾自的在这摆弄起了这条小型皮艇了。 陈扬和方晴两个当父母的自然也没敢游得太远,看到儿子半天也没把皮艇跟过来,两人游到海中一处礁石旁,便一前一后的也停住了。 方晴沉在水中扶着一块礁石,轻甩了一下湿漉漉的长发,回头看了一眼皮艇的方向,对陈扬轻笑说道:“你看你这宝贝儿子,还说要给咱俩当裁判,他自己都还没把那小艇整明白呢。” 陈扬回过头看着远处缓慢移动着的小皮艇道:“行了,小俊难得出来玩一趟,你也就别老是管着他太多了。” “就你会当好人!”方晴佯怒着娇嗔说道。 “我可不一直都是好人么?” 陈扬嘿嘿笑了一声,游到了爱妻身边,在水中搂住方晴柔若无骨的腰肢。 方晴猝然间被陈扬搂住,俏脸不由便是一热,娇羞无比赶紧在陈扬怀里扭动着滑溜溜的身子,口中急急的嗔怪道:“哎呀,你干嘛呢,儿子看着的。” 陈扬却是不管不顾的把身体贴得更紧了些,在方晴耳畔轻吻了一口,一脸无所谓的道:“怕什么,儿子又不是千里眼,能看到咱俩才怪。” 方晴没辙儿啦,只能是任凭老公肆意的在她身上轻薄着,但口中还是时不时的会提醒老公几句:“哎呀,你轻些,哎,别动我的泳衣.....” 要说方晴原本还是心里多少记挂着儿子的动向的,可在陈扬放肆无比的胡摸乱捏之下,她毕竟是个女人,加上使坏的又是她心理面爱极了的心上人,没过多久,她便不由自主的也渐渐动了情,在海水的隐蔽下,一身瘫软的偎在陈扬怀中,闭上眼睛享受着老公那两只不停在她身上使坏的大手给她带来的各种异样的享受...... 不过,就在这俩不负责任的大人在自顾自的享受两人世界时,小方俊非但没有按照跟父母的约定跟上去,反倒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小皮艇朝另外一个方向给划远了,朝着海面上另外几条皮艇的聚集处划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小屁孩身上不愧是留着陈扬的血脉,胆子大不说,看到人那几条皮艇也丝毫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地方,靠拢过去之后就朝对方皮艇上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问道:“姐姐,你好,我刚才在那边瞧见你们的皮艇能用电开动的,能不能教教我呀?” 小方俊长得活泼可爱,又挺懂礼貌,那女孩一看便挺喜欢的,笑呵呵的道:“呵呵,小朋友,你要学开船么?那你等会儿,姐姐到你的皮艇上教你。”(未完待续。。) 第三七五章 小方俊性子开朗活泼,一点儿也不怕生人,听到对面皮艇上的姐姐答应了教自己开船,他便笑着用力划了两桨,跟对面皮艇挨近了些。 那女孩子很麻利的就跳到了小方俊的艇上,笑呵呵的蹲下身子摸了摸小方俊的脸蛋,问道:“呵呵,小弟弟,你父母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我爸妈在那边呢。”小方俊回头指了指远处一片海域,笑嘻嘻的回道,“姐姐,你现在就教我开船好不?” “呵呵,好吧,姐姐现在就教你。” 女孩子看样子也就十八九岁,估计是在华海念书的学生,不过她刚刚爽快的答应下来,对面艇上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玲,你别胡闹了,这孩子的父母不在身边,你还是赶紧把他送回到父母身边,别等到时候别人父母找不见孩子就该着急了。” 说话这女人模样长得十分周正,皮肤细嫩,身上穿着一套紫色的连身泳装,身材各方面的比例也十分的魔鬼,说话声音软软的,很是迷人,猜不出她年纪,总而言之这女人浑身上下透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让人乍一眼看过去,立刻便还想再多瞅仔细一点。 并且很显然她的社会经验要比那叫小玲的女孩子丰富得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别让孩子的父母亲着急。 “哦,好吧,姐,我知道了。” 小玲似乎很听对面艇上那妩媚女子的话,应了一声之后。才转回头对小方俊笑笑道:“小弟弟,这样好了,你不是想学开皮艇吗,待会儿姐姐开着你这小艇送你到你爸妈那儿,你就在姐姐身边仔细看着就行了,呵呵,你这么聪明伶俐,姐姐示范一遍你就能学会了哟。” “嗯,好的,谢谢姐姐。”小方俊没有任何异议。呵呵笑着点了点头。 ....... 而另外一边那俩不负责任的父母这个时候还正忙着在水中亲热呢。不过总算方晴心里毕竟还是牵挂着宝贝儿子的,被丈夫折腾了好一会儿之后,她便突然间回过神来,似乎她跟陈扬在这儿已经十多分钟了都。却一直没看到儿子的皮艇跟到这儿来。 一念及此。她心里一惊。哪里还有心思跟丈夫再亲热下去,赶忙手忙脚乱的制止住陈扬犹自在她身上使坏的两只大手,放眼在附近海面上寻找的同时。口中急急的说道:“陈扬,小俊呢?怎么这半天他跑哪儿去了?” 陈扬闻言也一下子惊醒过来,顾不上答话,赶紧也像方晴一样飞快的四处找了起来。 方晴查看了一下四周海域,没看到小俊的皮艇,登时吓得俏脸都白了,才几秒钟不到时间,她整个人就已经开始六神无主起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急道:“我儿子呢?陈扬,你快找找啊,我儿子到底去哪里了?都怪你,你怎么就不瞧着点儿子,我儿子要是不见了,我,我也不活了......” 陈扬这时候也是真有点慌神了,急道:“小晴,你先别顾着埋怨了,咱们赶紧回去找找吧!” 话音一落,他再顾不上方晴,飞快的往来路游了回去,而方晴也是同样,两人一前一后的拼命往回游去。 好在小方俊前面这个时候也正在那个叫小玲的姐姐的示范下,开着那条小皮艇正往他们两人的方向赶了过来,因为是用上了马达的,比之刚才小方俊自己慢慢划速度快了许多,没几分钟,这两人一艇就在海面上遇上了。 小方俊眼尖,远远的就看到了拼命游过来的父母二人,一脸兴奋的在皮艇上招手道:“爸,妈,我在这儿,我会开皮艇了呢!” 方晴刚刚游过来的时候其实已经瞧见了这艘皮艇挺像他们刚才用的那艘了,心已经落下来不少,这时听到了宝贝儿子的喊声,她才总算是把提到嗓子眼里的心脏重新放了回去,不过还是迅速游向了皮艇,靠近后,她飞快的爬上了皮艇,然后二话不说就死死的把正低头摆弄那方向盘的小方俊一把就抱进了怀里,口中不停的数落起来:“你这个臭小子,你要死了是不是?你这么吓唬妈妈?妈妈不是让你跟上来的吗?你到底跑哪儿野去了.......” 在方晴一阵劈头盖脸的数落声中,陈扬也喘着气重新爬到了艇上,同样也是恼火不已的训斥起了小家伙:“小俊,你搞什么名堂的?叫你不要乱跑你偏不听,你看把你妈妈吓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紧向你妈妈认个错?” 小方俊倒是想认错来着,可这时候他被母亲死死的搂住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口中“唔唔”连声,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呵呵,这位先生,您就是这个小弟弟的父亲吧?”那叫小玲的女孩子笑着跟陈扬打了声招呼。 陈扬和方晴两人前面也是太着急了,直等到听到别人女孩子开口说话了,他俩这才意识到皮艇上还有其他人。 陈扬看了一眼这个穿绿色泳装的女孩子,心里立刻明白了个大概,赶忙向别人道谢起来:“哦,真不好意思,这位姑娘,真是万分感谢你送我儿子过来,给你添麻烦了。” “呵呵,没关系的,小事情罢了。这小弟弟挺可爱的,就是调皮了点,前面一个人跑到我们那片海域去了,我也是怕您这做父母的担心,我便赶紧把他送回来了。”小玲落落大方的笑着回了一句,跟着又回头指了指身后不远处,“我们的船也跟过来了。” “谢谢你了,姑娘,还有真是对不起了,耽误你的时间了吧。”方晴也向这位好心肠的女孩道谢起来。说话间,她总算是肯把儿子稍微松开点儿了。不过还是把儿子抱在怀里,就仿佛生怕一松手这个调皮的儿子就会不见了似的。 “没事,你们别客气。” 小玲赶紧摆了摆手道,不过心里却暗暗有些吃惊,这小弟弟的母亲倒是个漂亮出众的女人,难怪这小弟弟看上去眉清目秀的,身上透着股讨喜的机灵劲儿,敢情这一家人的基因倒是够好的了。 说话间,她回头看到自己那艘皮艇快靠近过来了,想想也把人孩子安全的送回到父母身边了。就告辞道:“大哥大姐。没其他事我就回去了。”说着,又冲小方俊摆了摆手,娇笑道:“小弟弟,再见了哦。” “姐姐再见!”小方俊在母亲怀里招了招手。对这个热情活泼的大姐姐显然很有好感。 小玲呵呵笑着应了一声。站起身。轻轻一跃就跳回到了自己那艘大皮艇上,第一时间就笑嘻嘻的跑到艇上那妩媚女人身旁:“呵呵,姐。多亏听了你的话把那小弟弟送回去了,不然的话,那小弟弟的爸妈可真急死了,这次我可是做了件好事吧。”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妩媚女人的身子似乎微不可闻的一直在打着颤,而且自打他们这艘皮艇靠近过来之后,她就一直不愿意转过身来,始终是保持着背对着陈扬他们皮艇的方向,这时候听到妹妹小玲的话,她非但没有夸奖几句,反倒是有些惶急的开口道:“行了,别啰嗦了,咱们快走吧。” 小玲好奇的看着有些异样的堂姐,也难怪,堂姐这个时候的脸色看上去跟刚才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惨白一片,身子也抖个不停,确实让她觉得很奇怪,她赶忙扯过一条干毛巾,披在堂姐肩头,关切的询问道:“姐,你没什么吧?是不是着凉了?”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累了,咱们赶紧上岸回去吧。”妩媚女人说道,而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似乎是很怕被别人听到一样。 小玲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不过也没多想,很快就按照堂姐的吩咐,把皮艇朝岸边开了过去。 “对了,姐,你刚才看到没,就那两个急坏了的父母,尤其是那小弟弟的妈妈,长得可漂亮了,身材也相当不错,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居然已经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呵呵,难怪那小弟弟生得那么讨人喜欢呢,哎,他们这一家三口,真是让人羡慕啊。” 边开着船,小玲还不忘记感慨几句。 “行了,你这丫头才多大啊,有什么好羡慕人家的。”妩媚女人低着头,语气有些不悦的说道。 “呵呵,姐,好了好了,我才不想羡慕别人家的小孩子呢,咱们家族里有你这样出色的大美人,将来你生的宝宝肯定不会输给别人的。”小玲笑嘻嘻的调侃起了姐姐。 谁知道她姐姐听了她这话之后,脸色却是明显的黯淡了,也没回话,只是稍微侧过脸,目光却是偷偷的朝仍然停在前面那片海域的陈扬的那艘皮艇方向瞅了过去。 此时,她们的这艘皮艇已经驶出了挺远的一段距离了,对面皮艇上的人也早已经看不清楚了,可她却是怔怔的盯着对面方向看了许久,直等到陈扬那艘皮艇已经渐渐变成了海面上的一个小黑点之后,她才脸色落寞的把目光收了回来,垂下头,幽幽的轻叹了一声...... 只是此刻她却并不知道,远处的皮艇上,陈扬这个时候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摇摇头,同样的,在心里轻轻的叹息一声,江馨,真的是你么? “妈妈,您不知道,刚才那个姐姐可是教我开皮艇了哟......” “开什么开,马上给我回家!我告诉你,小俊,等回去之后你立刻就给妈妈写份检讨书......” 身后,传来了方晴母子的声音,打断了陈扬的思绪,他默默无语的回过头,看了看仍然把儿子紧抱住的方晴,此刻方晴哪还有刚才两人偷偷躲在礁石边上亲热时候的那股子温柔劲儿,在被小家伙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之后,这个时候方晴的眼里就只剩下了宝贝儿子了,反倒是把陈扬给完全忘记了似的,彻底晾在了一旁。 陈扬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为何,这时他心里头刚刚涌起的一个念头却又变得淡了些。 再转回头时,那艘匆匆离去的皮艇似乎已经靠了岸,而原本在艇上的两个女人,这时应该也早走得远了。 算了吧,既然她早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又何苦再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呢? 陈扬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把脑海中的那些纷乱的念头都抛开了,转过头,恼火不已的教训起了捣蛋调皮的儿子:“小俊。你这臭小子都跟谁学的。年纪轻轻的胆子就这么大......” 很明显,出了这幺蛾子之后,方晴哪里还有继续在海边玩儿的心思,很快就提出来回家去了。而陈扬因为有点心事。就也没提出什么异议。至于小方俊,虽然他满脸的不乐意,但在母亲难看的表情注视下。他只能是悻悻的结束了这次来之不易的放风活动,乖乖的跟着母亲回了家。 ...... 虽然小方俊闯了祸,但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一家三口还是度过了一段难得的幸福时光。 几天当中,陈扬把所有的应酬都推掉了,下了班准时回到海滨别墅的家里,陪着方晴母子两人,甚至还专门请了一天假,陪着母子两人逛了一整天的街,并且抽空去了趟华海动物园,算是兑现了欠了儿子许久的承诺。而方晴则干脆把工作全都抛开掉了,给王钢主任打电话请了个假就脱开了身,对于她这类在部里有后台工作不上心的干部,王主任也真不敢说她什么,只是交代她几句注意安全就没其他的了。至于她此行到华海的采编工作,这倒也没什么难度,反正她天天晚上都跟采访对象睡一张大床上,还有什么问题是搞不清楚的。 总而言之,这几天下来,一家三口过得还算是十分开心的,不过对于陈扬来说,这样休闲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也就短短的一周之后,他就按照跟方同和的约定,不得不返回京城一趟了。 对此方晴虽然颇有异议,毕竟她本来是想着能至少在华海待上半个月时间的,但她心里也知道陈扬的工作忙,而且小俊马上也要开学了,加上她的采编工作也弄得七七八八了,干脆就顺便跟陈扬一块坐飞机回了京城。 一家人回到燕京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虽然才出来这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但方晴的母亲这段时间可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电话催方晴赶紧把小俊送回家了,是以方晴便没再跟着陈扬,而是跟儿子一块回了方家大宅向母亲请安去了。 而陈扬这趟返京自然得先去看望老爷子,其实月初太回来开党-代会的时候就已经跟老爷子见过面了,不过跟以往不一样的是,现在的他去看望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几乎已经不会再跟他聊到些工作或者官场上的事情了,爷孙俩要不就是在一块下几盘围棋,要不就是他陪着老爷子散散步,种种花什么的,总而言之,现在的老爷子似乎觉得陈扬已经成熟了,不再需要他的提点了。 当然了,事实上陈扬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老爷子能再多教教自己的,但没办法,老爷子仿佛已经对任何事物都看得很开了,听老爷子身边的工作人员讲,老爷子最近这段日子里最经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在书房里翻翻那些老相册,并且时不时的看着看着就有些出神。 而老爷子越是这样,陈扬心里越是觉得不是滋味,他其实也很清楚,随着老爷子的那些老战友老兄弟们一个个的离世,老爷子便越发的孤独寂寞了,自然而然的,老爷子的心情却又能好到哪里去? 坐着华海驻京办安排的专车,陈扬一路上思绪有些紊乱,不知不觉中,车子便在钟山后街的一处有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把守的大铁门前停了下来,陈扬没有让驻京办的同志把车开进去,而是在门口就下了车,一个人走进了大院里。 很快,他便在一栋熟悉的小院落前停住了脚步,来之前他就已经给老爷子的生活秘书高强打过电话了,这时高强已经算好了时间就一直在院门口等着他。 看到陈扬后,高强便笑着迎了上来。伸出手道:“呵呵,陈扬,你过来了。” “高哥,您好。” 陈扬也笑着跟高强握了下手,对于高强这个也行是老爷子生命当中最后的一个身边亲近的工作人员,陈扬跟他的关系自然也是极好的。也是因为两人天然的一个派系的关系,说话间便随意得多,也不像跟其他人那样,称呼官职什么的。 “爷爷这几天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陈扬一边朝院里走去。一边向高强询问道。毕竟是快百岁的老人家了。现在的老爷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也是不争的事实,因此,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几乎已经只能用天这个单位来询问了。 高强闻言脸上现出一丝苦笑,轻轻摇了摇头:“首长这两天精神不是太好。也不是这几天。其实自从叶家老爷子进了武警总院之后。首长的精神就比原先要差了很多了。” 陈扬轻轻“嗯”了一声,心里有些发堵,他当然也多少能猜到老爷子精神差的原因。想想也能够理解,等叶家那位老爷子一走,他们那一辈的元勋们,可不就还只剩下了爷爷这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吗?试想下看,换了是谁,在这种心境下,精神能好到哪里去? 两人边随意的聊着天,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小楼后面的花园里头。 陈扬远远的就看到了坐在一处长椅上的老爷子,刚要走过去时,身边的高强却轻轻拦住了他:“陈扬,首长好像又睡着了,你还是等等再过去吧。”跟着又皱了皱眉头,“那小王又跑哪儿去了?也不看着点首长,万一首长着凉了怎么办?” 高强话音未落,一个穿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孩就急匆匆的朝这边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床厚厚的羊绒毯子,看到高强的时候,她赶紧停了下来,轻声道:“高主任,首长刚刚睡下了,我没敢让他回屋里,就自己去拿毛毯过来了。” 高强嗯的点了点头,总算是没有把责备的话说出口,然后又问道:“小王,我已经给总院那边打过招呼了,你也要有心理准备,从这段时间开始,你们医疗组的同志会编成几个小组,必须保证二十四小时都有一组同志在岗,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哦,高主任,我已经接到通知了的。”小护士赶紧点头回了一句,然后略有些紧张的请示道:“那高主任,我过去给首长披上毯子了。” 高强摆了摆手,小护士正要离开时,陈扬却叫住了她:“小同志,来,把毯子给我吧。” 王护士是刚从总院抽调到首长医护组的同志,不是原先就在老爷子身边工作的医疗保健人员,她并不认识陈扬,因此听到陈扬的话之后,她便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朝高主任投去一束询问的眼神。 高强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照做,她这才把怀里抱着的那床厚厚的羊绒毯递到了陈扬手里。 “高哥,待会儿如果爷爷醒了,我想跟爷爷单独聊会儿。”陈扬轻声对高强说道。 高强在老爷子身边工作了三年了,自然猜到陈扬有事要跟老爷子聊,便很识趣的点了点头道:“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你喊我一声就行。”说完,他便领着一脸小心翼翼模样的王护士离开了。 陈扬抱着毯子步子很轻的走到了那处长靠椅旁,慢慢蹲下身子,把毯子轻轻的披在了老爷子的身上。 他的动作很轻,并没有吵醒这时正睡得很香的老爷子,轻轻的掖了掖毯子的一角,他从平坦的草坪上拾起了一本发黄的老旧相册,这本相册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看过很多遍了,里面无一例外的都是老爷子跟他的那些老战友们的合影留念,当然了,这本相册里的人,除了老爷子自己之外,现在也仅仅只剩下了叶家的那位了,又或许,不久之后,就只剩下老爷子自己一个人了。 抬起头,看着老爷子脸上那一道道被岁月刻出来的痕迹,陈扬心里莫名的有些感慨起来。 是啊,也许在现在这个时候,爷爷才会彻底的放下他那大半辈子的戎马生涯,像那些个寻常普通的老人家一样安安静静的睡上一觉吧。 为了这个国家,爷爷付出了所有的一切,也是时候该彻底放下了吧? 陈扬没有站起身,而是干脆就坐在了这草坪上,低着头,慢慢的翻看起了刚刚拾起的这本发黄的相册。 大约也就是过了半个钟头左右时间,耳旁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咳嗽声,陈扬一惊,赶紧起身回过头来,看到爷爷有些难受的捂住嘴不停轻咳着,似乎想要坐起来的样子,陈扬心里就是一急,忙扶着爷爷慢慢坐起来,口中低声问道:“爷爷,您怎么样?好点儿了吗?你先坐着歇会儿,我去给您把医生叫过来。” 说着,他便要转身去外面叫人。 “小扬,咳咳,别去喊医生了,你回来,咳咳......” 老爷子边轻咳着,把陈扬叫住了。 陈扬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依言走了回来,脸上现出忧色道:“爷爷,晚上恐怕会起风,我还是先扶您回屋里吧?” “咳!咳咳!”老爷子摆了摆手,然后又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咳!来,你坐这儿,咳咳,陪爷爷聊会儿天儿,咳咳......” 陈扬看到老爷子咳嗽不停,心里愈发的着急起来,毕竟之前他还从来没见到过老爷子像现在这样咳得这么凶的,赶忙劝道:“爷爷,您咳得这么厉害,还是......” “爷爷没事儿,老毛病了,咳一会儿就消停了......”老爷子摇了摇手,挤出丝笑容道,“坐啊,小扬,咳咳!” 陈扬拗不过老爷子,只能依言坐了下来,一脸忧色的看着老爷子。 又咳了好一会儿之后,老爷子似乎才好了些,然后才笑着看向陈扬:“呵呵,小扬,你这趟抽空回来,是要去看看叶家那老家伙吧?” “是啊,爷爷,我听说叶老爷子进了总院的重病室,我想不管怎样都好,我还是得过去看望一下。”陈扬其实并不想再跟老爷子聊这些事情,这个时候他只希望老爷子能多休息会儿。 “呵呵,也好,我是去不了的咯,你代表我过去,替我给那老家伙问个好吧,嘿嘿,你记得帮我告诉那老家伙,我跟他的都约还在呢,就看谁先到主席那儿报到去.......” “好的,爷爷,我记下了。” 陈扬轻声答道,心里却有些黯然,叶家那位老爷子早已经不省人事了,完全是用药物在维持着生命迹象,哪里又听得到别人跟他说话啊,只是,他实在是不忍心把实话再告诉爷爷了。 “呵呵,有时间的话,你去见见王元桥,宋维他们吧。” 老爷子话锋一转,突然开口提了一句。 陈扬心里一惊,这两位可是陈系执掌一方的大员,显然,老爷子也猜到了自己此行返京的目的了。(未完待续。。) 第三七六章 市委办的? 王元桥是岭南一把手,宋维则是闽东一把手,两人都是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同时也是陈系第二代核心圈子里面的重量级官员,年龄都仅仅是五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干事业的最佳年纪,而两人的官场升迁道路上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曾经先后担任过老爷子当年还在中南海工作时候的办公室主任,因此可以称得上是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心腹,再加上陈耀国这位燕京一把手,以及现如今在国内政坛里如彗星般崛起的陈扬,他们四个人构成了陈系最核心的政治力量,当然,这并不包括陈系在军队里的影响力,实际上老爷子在军队中的影响力要远远大于地方。 而老爷子今天一反常态的跟陈扬提到工作上的事情,尤其是让他尽快抽时间跟这两位老爷子的嫡系见一见,这多少就有点安排身后事的味道了。 尽管,陈扬心里边其实也很清楚,爷爷的时间恐怕真的不多了,但是,这种感觉还是让陈扬心里很不是滋味。 “爷爷,您......”陈扬的嘴角轻轻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开口道,“我会找个时间跟元桥书记和宋维书记见个面好好聊会的......” “好了,小扬。”老爷子摆了摆手,打断了陈扬,笑呵呵道,“爷爷老了,精力也不多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自己安排好了就行,不用再跟我说太多了......” 陈扬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前阵子发生在华海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小扬,这件事情上面你做得很好,说到底,为官跟做人一样,或许可以圆滑些,中庸些,但是有些原则和底线还是必须要坚持住的,爷爷今天再送给你一句话,当官要知进退。懂‘舍得’......” 陈扬知道老爷子此刻说的是那起车祸事件。他没有插话,只是默默的聆听老爷子的教诲,细细的品味老爷子几乎是用一辈子的经历总结出来的经验。 舍得么? 爷爷恐怕真正想要告诉我的是,为官之道。有舍才会有得吧...... 老爷子看着陈扬这个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接班人。脸上现出慈爱的笑容。说实话,现在陈扬在华海取得的成绩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而陈扬在官场上愈发成熟老练的表现。也让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欣慰无比,现在看来,当年自己把陈扬扶上马再送一程的决定无疑是十分正确的,把权力慢慢过渡到像陈扬这样有能力有原则的年轻一代的手中,自己也可以放心的去下面跟那些个走得太早的老战友们喝酒去咯。 “刚回京,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吧?”老爷子勉强振作了一下精神,笑着询问陈扬。 陈扬摇了摇头:“没关系的,爷爷,我还不饿。” “呵呵,来,扶爷爷回去吧,待会儿陪爷爷喝两盅。”老爷子说着,便要硬撑着从长椅上起身。 陈扬见状,赶忙扶住老爷子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把老爷子缓缓的从长椅上扶了起来。 “爷爷,廖医生叮嘱过的,您还是别喝酒了,我陪您吃点东西就可以了。”陈扬有些担忧的劝道。 老爷子却是笑呵呵的摇了摇手道:“呵呵,不碍事,不碍事的,我这把老骨头再不抓紧时间喝两杯,恐怕再过阵子想喝也没那个能力咯......” ......... 老爷子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陈扬陪老爷子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之后,老爷子便在保健医生的照料下,回房间休息去了,陈扬也没有留下,看着老爷子睡下之后,便离开了老爷子的住所。 出到大院门外,华海驻京办的那辆黑色奥迪车仍然静静的停在门口,一个长相姣好的中年女子守在奥迪车旁边等候着。 这个中年美妇是驻京办一把手张燕主任,说起来,她也是陈扬提拔起来的人,可在陈扬的书记任上她这个驻京办主任实在没多少事情要做,以往处理京城各部委方方面面的关系让她头疼无比,不过自打陈扬到华海之后她就轻松多了,基本上所有关于华海的项目批文之类的陈扬一个电话就差不多能搞定了,她顶多也就是到各部委里当个跑腿的角色罢了。只不过这样一来,她的工作成绩就显得没那么突出了,这也直接导致了这几年下来,她还是没能挪窝,一直待在驻京办里当这个副处级的小主任,若说心里没点抱怨想法肯定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哪怕再不满意她也只能憋在肚子里,看到陈扬刚从院门里走出来,她便赶紧笑容满面的迎了过去,便恭敬无比的替陈扬拉开后车厢车门,边开口问道:“陈书记,您忙完啦。” 陈扬微微有些诧异,“张主任,你怎么还没走,我前面不是让你别等我了吗?”边说着,陈扬低头钻进了后车厢里,坐定之后,就问前面道,“张主任,你们都还没吃过东西吧?” “呵呵,不碍事的,书记,您难得来一趟,现在时间还早,您看是不是到咱们驻京办坐坐,给同志们讲几句话,鼓舞一下同志们的干劲,大家伙都等着您来呢。” 张燕半侧回头笑着请示道。 陈扬想了一下,才微笑道:“还是算了吧,我待会儿还得去见个朋友,这样,你赶紧给办公室去个电话,让同志们别等了。” “哦,那好的,书记。”张燕忙不迭答应下来,不过心里却是稍微有点失望,毕竟她接到市委办的通知后,就忙了一整天,只等着陈扬来驻京办看一看,可陈扬却没打算去。这不大家伙白白忙活了一天么。 “呵呵,张主任,这两天我还是要抽个时间到你们驻京办看看的。” 陈扬的一句话又再次让张燕心里热乎了起来,她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想着该怎么样把驻京办的工作成绩展现在陈书记面前,说不定,陈书记一高兴,自己接下来就有机会往上挪一挪了。 “那个,黄师傅,你把我送到燕京饭店就行了。”陈扬又交代了司机一句。 黄师傅是驻京办的老人了。一直在办里开车。他可是万万没想到陈书记居然还知道自己的姓啥,顿时如打了管鸡血一样激动不已,赶紧答应道:“好的,陈书记。” 其实陈扬本来是想直接回四合院的家里休息的。但前面临离开老爷子的住所时。纽葫芦给他来了个电话。非得要跟他见个面,他想着反正家里也没人,若男自打学院放假之后就领着小陈泽和小陈曦兄妹俩去了宁西父母那儿。仙儿也跟了过去,林语还在岭南搞巡回慰问演出,李秋禾在金陵谈项目,项谨更是还待在美国,闵柔上回去过华海之后,回京没几天在部里的安排下跟着一个工作组又去了辽东,几个女人就没有一个在家里待着的,他回不回去这么早倒也没太大关系,而他也有阵子没见过纽葫芦这小子了,既然他刚好也在京里,见个面聊会儿也挺不错的。 只是陈扬这时却不知道,他又被这个不靠谱的老哥们给结结实实的摆了一道,等他赶到燕京饭店之后才知道原来压根不是纽葫芦这混蛋跟他说的单独喝两杯聊聊天,而是一大帮燕大校友的小型聚会。 在燕京饭店门口下了车之后,陈扬交代了张燕几句:“张主任,待会儿你就跟黄师傅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这儿不定得跟朋友聊到什么时候。” “哎,好的,书记。” 张燕恭敬答道,不过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待会儿跟老黄在附近找个地方随便吃点东西就成,反正肯定是要继续留下来等大老板的,毕竟她一年也没几次在陈扬跟前露脸表现的机会,这样一个好机会可不能白白的错过,不管待会儿大老板是不是要用车,反正表表忠心肯定不是什么坏事。 陈扬摆了摆手,转身就朝大堂里走了进去。 “先生,请问您订了位置吗?”一名穿着旗袍的咨客女郎迎上来笑容可掬的询问道。 陈扬微微一怔,前面只是听老纽说在燕京饭店见面,不过这小子倒也没说他订的是哪间包厢。 想到这儿,他便笑着对那漂亮咨客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然后从手包里掏出手机来,拨通了纽葫芦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陈扬就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老纽,我到地儿了,你人呢?你不是说你早到了吗?” “嘿嘿,我这不临时有点事儿又出去了嘛,这样,陈扬,你先到三楼的黄山厅,你说是燕大的就能进去了,我马上就到,你可千万要等我啊。” 电话里传来了纽葫芦贱贱的笑声,他也没多说,就告诉了陈扬具体地方后就飞快的把电话给挂了。 挂了电话,陈扬还有些一头雾水,他也算是燕京饭店的常客了,自然知道像黄山厅、北海厅这样的迎宾厅可不是什么几个人吃饭用的小包厢,一般都是做大型招待用的,一个厅能容纳百八十号人呢。而自己跟老纽见个面随便聊会儿,至于订那么大一个宴会厅吗? 这老纽,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什么临时出去办事,我看他八成也是刚回京城。 陈扬在肚子里腹诽了几句,虽然有些弄不明白,但还是对那漂亮咨客笑笑说道:“这样,同志,麻烦带我去黄山厅吧。” “好的,先生,您请跟我来。”咨客抿嘴一笑,转身便在前面带路了。 而陈扬猜的果然没错,事实上纽葫芦这小子才刚下飞机,现在正急急忙忙的往这边赶呢。 等陈扬上了三楼,来到了那黄山厅之后,顿时大吃一惊,只见这时候厅门前两侧各放了一块大牌子,上面分别写着“燕大校友联谊会”,“燕大风云人物十年再聚首晚宴”,另外门口还摆着一张签到台。几名看样子像是工作人员的年轻男女正忙着给不停走到桌子前的嘉宾们签到。 看到这两块吓死人的牌子,陈扬总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敢情自己是被纽葫芦给逛过来了,这混蛋自己想过来凑热闹也就罢了,把自己骗过来干什么?尤其是那什么“风云人物十年再聚首”,可不正是给像纽葫芦这样的闲的蛋疼的所谓成功人士准备的晚宴吗? 陈扬可没心思继续待在这儿参加这种无聊的晚宴,立刻掏出手机要给纽葫芦去个电话,可没曾想,这小子这时候竟然关机了。 没办法,毕竟是多年相交的好友。纽葫芦是十分了解陈扬的。知道陈扬弄明白之后肯定不愿意留下,干脆直接把手机给关掉了,逼得陈扬只能是待在这里等着他过来。 靠! 陈扬暗骂了一句,虽然明知道纽葫芦肯定是故意关掉的手机。但他没辙儿。只能是硬着头皮到签到台签了个到。 拿起签到表的时候。陈扬还真被吓了一大跳,只见他手里这份表格里前面密密麻麻的已经签了十多个人了,而这些校友们一个个的名头大得吓人。不是某某总裁就是某某总监,又或者是某某省级单位的机关干部,总而言之,还真是应了门口那牌子上面写的内容,一个个的都是社会名流,风云人物啊。 陈扬粗略扫了一眼,没看到自己班上的同学,当然了,他手里只是那一叠签到表其中的一张,至于其他表上是不是还有他当年那个班里的同学也来参加这狗血晚宴,他就不清楚了。 而陈扬秉承一贯的低调,在签到表上写得很简单,就只写了自己的姓名,哪一届什么专业毕业的,然后在工作单位一栏填上了华海市市委寥寥几个字,至于职务嘛,他也只是实事求是的简单的写了“书记”两个字而已。 重新交回到那个负责签到的女校友手里,这个女孩子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年纪,看来应该是燕大的在校学生,八成还是什么学生会的干部,这倒不奇怪,一般这种联谊会都会跟校方联系,而校方则看情况,说白了就是看联谊会的规格来制定校方出席人员,如果是系里聚会,自然是派个系领导意思一下就行了,如果是像眼前这个吓死人的什么风云人物十年再回首晚宴,说不定还真能请来几个现任的校领导呢。而众所周知,学生会干部无非就是学校领导的马仔,这种大型联谊会上自然会被拉来当免费劳工使用。 这年轻女校友接过陈扬递过来的签到表之后,飞快的瞥了一眼,然后皱起了眉头,叫住了正打算转身离开的陈扬:“哎,这位校友,你先别急着走。” 陈扬微微一怔,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小同志?” 听到陈扬土得掉渣的称呼,这女孩就有些不快,但好歹是学生会培养出来的,喜怒总算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继续皱着眉头,指着签到表陈扬填写的一栏道:“这位校友,你这里填写得不够清楚,麻烦你写清楚再进去。” “不至于吧?不就是个校友会吗?用得着写得那么清楚吗?”陈扬大惑不解。 女孩子就憋不住了,脸色不豫的撇撇嘴道:“这位校友,这次的校友联谊会规格很高的,回头我们还得把所有今晚来的校友资料都录入到电脑里,然后再印发纪念品寄回到与会校友手里的,你看你这里写的单位职务都很模糊,单位是华海市市委,职务是书记,你说万一回头我们搞错了,真把校友你的纪念品寄到你们华海市委书记手里,那不闹个大笑话出来了吗?” 陈扬闻言哭笑不得,总算他不喜装-逼捉弄人,干脆直接开口说道:“呃,这位小同志,你们到时候就按着这个地址寄就行了,应该不会寄错的,呵呵,我确实是华海市委......” 陈扬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那女孩子就忍不住板着脸打断他:“哎,这位校友,我说你这人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我们今天这儿是很严肃很正规的晚宴,我知道你是华海市委的人,可是你总得把具体在华海市委哪个部门,担任什么职务都写清楚吧?” “小同志,你别着急啊,我这不是正要给你说嘛。”陈扬汗了一个,急道。 可那女孩子却是皱着眉头看着络绎不绝要过来签到的嘉宾,不耐烦的道:“行了,你快点说,我帮你改改吧,华海市委哪个部门?” “市委办的。”陈扬一脸无奈的答道。 “市委办的啊?”女孩子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显然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对官场上的架构倒是门清得很,知道华海这个省级城市市委办这块金字招牌意味着什么。 “好了,继续,市委办下面哪个科室的?”女孩子语速飞快的继续发问。 哪个科室? 陈扬实在答不上来,只能皱眉回道:“书记办公室的。” “哦,书记办公室的?校友,你该不会是市委大秘吧?”女孩子的脸色更好看了,甚至还现出几分崇拜仰慕的眼神来。(未完待续。。) 第三七七章 装吧 “那倒不是。”陈扬赶紧否认。 “哦,不是啊。” 女孩子怔了一下,虽说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毕竟她也不太相信堂堂的华海市委大秘会跑来参加今晚这个校友联谊会。 当然了,这里倒不是说一个市委大秘级别有多高,按华海的标配,也就是正处,顶多也就是个副厅级秘书罢了,实际上今晚的校友嘉宾里也有不少在政府机关里任职的,甚至正厅级的干部都来了好几个,倘若算上今晚会露脸的燕大那个刚提了副部-级的万副校长的话,一个副厅级干部确实算不上太显眼的人物。可官场上,谁都知道,同样一个级别,各自的含金量却是有着天渊之别的,比如说,华海市随便找一个实职处级干部都比现在这些在边缘机关里任闲职的正厅级干部要有份量得多,更别说像华海市委书记秘书这样的关键性职务了。 陈扬也没心思跟这个小女孩在这里浪费时间,很干脆的开口道:“小同志,我跟你说清楚好了,我其实就是华海市委书记。” 这一次,他生怕又被对方打断,一口气不敢停的把话说完了,可谁知道,这个燕大小校友低着头拿着钢笔在签到表上刷刷的记录着,然后等了两秒钟后,头也没抬的开口道:“这位校友,继续说下去啊,你到底在华海市委书记办公室负责哪一块具体工作的啊?” 陈扬闻言站在愣了半天,敢情自己刚才的话白说了?还是这小女生有听觉障碍? 好吧。陈扬这回算是彻底被这个小女生给打败了。 半听没听到陈扬吭声,女孩子顿时就又开始有点不耐烦了,抬起头催促道:“这位校友,你快点啊,我这还一大堆事儿呢。”说完干脆也懒得等陈扬回答了,直接就自作主张的皱眉说道,“既然校友你是华海市委办的,不是领导秘书,那办公室下面设了这么多科室,瞧校友你这把年纪。混得再怎么不如意。科长总该当上了吧?” 陈扬真有点想吐血的冲动,干脆也懒得纠正这个无知者无畏的女生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一脸无语的点了点头。 看到陈扬点了头。女生脸上剩下的那一丁点崇拜仰慕的神色也没了。她撇撇嘴不耐烦道:“那校友你是什么科的?秘书一科?二科?机要科?政研室?” 女生看来是在校学生会混久了。对官场架构一点也不陌生,一口气摆了一堆科室名称出来。 “唉,就一科吧。”陈扬无奈的随便选了一个。接着便又问道,“小同志,你没其他事儿了吧?我能进去了吗?” “行了,你进去吧。” 女生摆了摆手,看也没再多看陈扬一眼,低着头刷刷的在签到表上记录着的同时,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起来,浪费我半天时间,毕业这么多年了就混了个小科长也敢来参加这种规格的校友会,有意思吗? 显然,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还真入不了她这个小女生的法眼。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他都闪人离开了,结果还是被人小女生给鄙视了一回,而他进到这间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时,放眼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这时候厅里已经来了好几十号人了,而这些嘉宾们一个个的无不是盛装出席,男士们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女士们更是性感妖娆几乎个个都是穿着隆重的晚礼裙出席酒会。 因为是酒会形式,这些额头上都打着“成功人士”标签的校友们此刻正或站,或坐,三三两两的聚在铺着红地毯的宴会大厅里谈笑风生,把酒言欢着。 不知道是不是人多眼杂的缘故,总之陈扬找了半天,虽然倒也看到过好几个挺眼熟的校友,但却没看到他班上的老同学有谁在这儿的。 这让他想找个熟人扎堆聊会儿天都困难,至于那几个他瞧着眼熟的校友,反正应该都是些比他大一两届的学生会干部吧,只是他当年在校的时候默默无闻,说白了就是白丁一个,跟这些学生会风云人物自然不会有任何交情可言,甚至相互间交集都几乎没有,因此他这时候自然也不可能贸贸然的凑上去跟别人套近乎。 一个人无聊的在宴会厅里瞎转了一小会儿,陈扬边在肚子里头腹诽着不靠谱的纽葫芦,边干脆找了个角落没人的桌旁坐了下来,他已经想好了,等老纽这王八蛋一到,自己立刻走人。没其他的原因,他实在是不愿意凑这种热闹,有这工夫还不如回家去补个觉呢,明天可还有一大堆事情的等着他去办的。 坐下之后没多长时间,不时又陆陆续续有二三十号嘉宾踩着红地毯在迎宾小姐的指引下进到了宴会厅里,可却一直没有纽葫芦的影子。 陈扬有些不耐烦了,就又给纽葫芦去了个电话,结果还是跟刚才一样,这家伙根本就不敢开机。看了看手表,还差十分钟八点整,心想着再等十分钟,这家伙要是还没来,自己干脆也别等了。 “这位校友,打扰一下,请问这几个位置是空着的吗?” 就在陈扬百无聊赖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陈扬回头一看,却才发现有好几个打扮入时的中青年男女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这桌旁边。 三女两男,看上去都是三十多四十出头的样子,男的潇洒英俊,女的美丽大方,总之一看就是绅士名媛的派头。 而这时候估计是距离这次校友联谊会开幕时间已经很接近了,嘉宾们都开始纷纷找位置坐下了,而这几个老熟人估摸着是到得比较迟,前面的小圆桌几乎都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没合适的座位容纳他们,才会没办法找到陈扬所在的这个位置不太理想的角落来。 陈扬也没多想,便客气的示意道:“哦,没关系,座位都是空着的。” 几人也没客气,很快便纷纷落座下来,而这几个人估计是在学校就相识的老熟人,坐下之后便有说有笑的聊开了。 陈扬虽然觉着这几人中似乎有两个比较眼熟的,估摸着应该是大他几届的校友,但毕竟跟人家不熟悉。他也就没有兴趣加入别人的聊天中。 只是他虽然没兴趣加入。也没兴趣听他们都聊些什么话题,但毕竟是坐一张桌子,这几个老校友说话也随意,这几人聊的内容他也不想听也不行。 “对了。小高。最近金价暴涨。听说中金期货这阵子可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了哦,你这个投资副总年底的分红估计得是天文数字了吧?” 这时,一个穿银色礼裙的女人。也就是前面询问陈扬的那人率先开了话题。 被她问到的是身边的一位穿着考究的男士,戴副眼镜,头发梳得整齐油亮,他有些无奈的苦笑回道:“呵呵,张姐,瞧你这话说的,公司赚得再多跟我能有多大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中金期货虽然体制比较活,但说到底还是国资占大头,我这个投资副总说白了就是个穷打工的,分红是有,但顶了天也就是百八十万。” 这高副总说着便转脸看向另外一侧的一名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女士,笑道:“哪像小王,她在家族企业里占股份的,将来把企业包装一下,随随便便就能到股市里圈几个亿出来,那才叫赚钱不是?跟小王一比,我这连叫花子都算不上呐。” 说是小王,其实也不算小了,尽管服饰鲜亮穿戴不凡,脸上也涂了厚厚的一层粉,但这小王看上去少说也得有三十七八岁了,这王女士抿嘴轻笑,一边装嫩一边打趣道:“高哥,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过分谦虚可是骄傲的表现哦。谁不知道过完年你又得高升了,我看啊,等明年开春咱们几个可得喊你一声高总咯。” “别,小王,这事儿还八字都没一撇呐,没看到正式文件下来都是不靠谱的事儿,再说了,共-产党的官儿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当的哟,要不大伙问问咱们的秦会长,他现在可是位高权重,我这小小的处级干部还得仰仗咱们老会长将来多多提携呢。” 高副总苦笑着说道,不过脸上却隐隐现出几分得色来。 而那被他点名的秦会长前面一直在旁边没吱声,只是笑而不语的听他们几个聊天,这时被点了名,就很是沉稳的淡笑了笑,摆摆手轻声道:“小高别瞎说了,什么位高权重,职位级别什么的,高也好,低也罢,都是为组织工作罢了。” “呵呵,秦会长,哦不,咱们现在应该叫秦主任了吧?您那儿可是个肥的流油的部门,您这个正厅级主任可不知道多少人眼馋着呢。” 张姐插了句话,一桌人都很是配合的大声陪笑起来。 而她转头又笑着问那王女士道,“哎,我说小王,前阵子我不还听你提起过,说你们月华珠宝正在搞IPO上市吗?你还不抓紧机会拜拜咱们老会长这尊大佛啊?” 王女士其实来之前就早打算好了的,这时便顺水推舟的赶紧转过头拍起会长马屁来:“呵呵,张姐说得是,会长,这次我们月华珠宝能不能成功IPO可全靠您帮忙咯。” 秦会长伸手轻轻松了一下系得有些紧的领带,淡笑着喝了口茶,道:“呵呵,小王,走正常渠道吧,我看问题应该不大。” 王女士闻言心中暗喜,知道有秦会长这句话,家族公司上市应该没多大问题了,跟着马上以茶代酒,要敬那秦会长:“会长,那我这可就以茶代酒,先谢过您帮忙了。” 秦会长却是摆了摆手,淡笑道:“待会儿吧。” 被拒了王女士也不恼,笑着点头应了下来,而其他几人也陪笑连连,显然,在这个小圈子里,秦会长无疑是中心人物,接下来几人的聊天过程当中,几乎都是围绕着秦会长展开的,而秦会长脸上一直挂着商标一样的淡淡笑容,跟几个昔日校友,准确的应该说是几名昔日在校学生会里的同僚谈笑风声着,身上时不时的隐隐流露出上位者的不凡气度来。 当然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秦会长此时风轻云淡谈笑自若的样子或许能用上位者的气度来形容,可在旁人看来,他此刻的样子却有种浓浓的装-逼味道,让人瞧着多少有点别扭。 旁人无非就是一直坐在边上无奈听着他们几个侃大山的陈扬了,好在听了他们的聊天内容之后,顶多也就是在心里暗暗觉得有些好笑,倒也不会无聊到去跟他们别什么风头。 不过听到他们提起什么会长之类的词儿时,陈扬倒才想了起来,这位秦会长原来就是他当年刚上大一时候的校学生会会长,而其他几人也无不是那几届的学生会骨干,难怪刚才一看之下,他就觉得有几分眼熟呢。而陈扬当年白丁一个,这个时候自然更加不会上去凑热闹,套交情了。 只是陈扬不想多事,可偏偏事情却喜欢找到他头上来。 兴许是看到陈扬一直默不作声的在一旁待着挺别扭的,又或者是觉得既然今晚这举行是风云人物十年回首的大型校友联谊会,想来这位校友应该也是有点来头的成功人士,几个聊得火热的老熟人不知怎的,就有人把话头聊到了陈扬身上来。 还是前面那位张姐开的头,她笑着询问起了陈扬:“呵呵,咱们也别尽顾着自己聊了,对了,这位校友,你是哪一届的啊?我怎么觉着你瞧着有几分面熟呢?” 其实这不仅仅是张姐想要问的,也是其他几人感到好奇的,毕竟是风云人物聚会嘛?没点来头显然也不会受邀到这儿参加聚会。 陈扬没想到对方会找自己说话,本着礼貌的态度,刚想要开口随便回两句,这时那位活跃的王女士却是突然皱眉插话道:“咦,我好像记起来了,你是我们政经系的吧?对了,你叫,叫什么来着?” “呵呵,我确实是政经系的,不过从来没在学生会待过,校友应该是不认识我的。” 陈扬笑着回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三七八章 学生 陈扬虽然已经尽可能低调,并且言语当中也适当的表明了一下自己的态度,跟对方几人不是很熟,就没必要套什么近乎了。 可那王女士闻言却依旧是不肯放过陈扬,继续皱着眉头打量起了陈扬,似乎希望从十多年前的记忆片段中把眼前这位校友认出来,要知道她可是一向自诩记忆力惊人的,基本上见过几回面的人都能够想起来。 但遗憾的是,陈扬当年实在太过低调,从不显山露水,身上无任何职务可言,也没有参加校里或者系里的任何社团组织,各项校里举行的正式活动中,他仅仅参加过一次,那还是当年他们系里搞的一次年度的运动会,当时他被班干部江馨给忽悠了一回,结果被迫参加了那让人吐血的万米跑,当然了,最终名次提起来他自己都觉得脸红。 总而言之,像他这样一个在校期间一丁点风头都没有出过的路人角色,那王女士真要是能想起他来简直就称得上是奇迹了。 果然,王女士死掉无数脑细胞之后,最终只能无奈的放弃了把陈扬认出来的想法,干脆利落的直接开口道:“校友,既然咱们是一个系的,你总该认识我吧?哦,我是88届校学生会宣传委员,同时兼了政经系的学生会副会长,我叫王岚,校友还有印象吗?” “这个......”陈扬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王女士,这个我确实没多少印象了。” 陈扬的确是实话实说,他自己虽说当年彻头彻尾的路人甲一个,可毕竟是出身豪门世家,自然也不会去关心校里系里的那些所谓的风云人物们,别说这王岚不过是个宣传委员,即便当年那校学生会会长他都不知道姓甚名谁。 只是他这时候的大实话却多少显得有些煞风景,王岚脸上悄然闪过一丝不悦之意,不过她很快便掩饰住了,毕竟来参加今晚这个校友会的都是在社会上混得不错的人物。她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开罪了别人。 紧接着。王岚便朝着身侧的秦会长做了个手势,继续对陈扬发问道:“校友,你认不出我也不奇怪,不过秦会长可是在当年咱们那几届全校师生当中都大大有名的风云人物。你不会连秦会长都认不出来吧?” “小王。瞧你说的。我又哪里是什么风云人物,当年在学校里不过是替同学们多做了点工作罢了。” 不等陈扬回话,秦会长就淡笑着连连摆手道。不过说话间,目光却也是头一回正眼看向了陈扬,甚至还微不可闻的冲陈扬轻点了下头,以示友好之意。 显然,他此刻虽然说得风轻云淡的,但心里却是十分认同王岚这一席话的,同时也相当受用。 陈扬对这帮老校友真个是无奈之极,尤其是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个秦会长的优越感究竟从何而来,好在他倒也不会真去跟这些老校友较什么劲,同时为了避免这帮老校友再做出什么要跟他别风头的无聊之举,他干脆就违心的点了点头,笑着开口道:“呵呵,那什么,秦会长我在学校的时候还是见过的,我记得当年学校里每逢开大会的时候,秦会长不总是领着那些学生会的同学在台上忙前忙后的帮忙的嘛。” 陈扬这话本意是避免麻烦,可他这无心之语却不经意间触动了秦会长等人,要知道这几人可都是那几届学生会的中间骨干,平时听惯了阿谀之词,陈扬这话听到耳朵里显然就不那么动听了,尤其是陈扬因为久居高位,身上自有一股子上位者所特有的气度风范,他平时讲话的时候自己倒不会觉得,可看在旁人眼里,那中间的细微区别却是极其明显的,这也是他在华海市委里平时不管再怎么和颜悦色,可底下人在面对他的时候却总是会有种如履薄冰之感的根由所在了。 哟呵,这人口气倒是挺大的,把我们学生会当成茶馆里跑腿的伙计了吗?说起话来板眼还真不少,怎么当年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没瞧出有这么一号人来呢? 果不其然,陈扬这话音一落,秦会长等人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同时也越发的对陈扬的身份好奇起来。 秦会长在校时就是当仁不让的风云人物,出了社会也是混得如鱼得水,向来都是各种小圈子里的核心人物,这时听到陈扬这么句颇让他有点不爽的话,他虽然老成世故,但还是忍不住亲自向陈扬发问起来:“呵呵,这位校友,咱们聊了半天,就听你刚才说自己是政经系出来的,不知道能不能跟大伙介绍一下,校友你贵姓,现在在何处高就啊?呵呵,咱们难得聚在一起,大家认识一下,以后也多少有个照应嘛。” 秦会长虽然问话时始终保持着标志性的淡淡笑容,语气也相当的客气,但这话问得多少就有点较劲的苗头了。 其他几人显然也是这么个意思,纷纷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陈扬身上来。 陈扬在官场里混了这么多年,哪里还不知道这些老校友们心里头那点龌龊心思,不过他这个人一向来不喜欢装逼作弄人,便笑笑如实回道:“几位校友,我叫陈扬,在华海.......” 陈扬正打算如实相告以避免接下来的麻烦事的时候,刚巧这时候他手机响了,他只能是把话停下,然后歉意的冲这几个满脸期待之色的老校友笑了笑,便拿起手机起身走到旁边接了个电话。 让他意外的是,电话不是纽葫芦打过来的,而是那驻京办的张主任,张主任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重要事情要汇报,无非就是贴心的询问下老板是否需要安排一下住宿的地方,其实张主任是知道老板家就在燕京的。可这种马屁不拍白不拍不是? 很快,陈扬就挂了这个无聊的电话,然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到了原位坐了下来,把手包重新搁在圆桌上的同时,他就觉得气氛多少显得诡异,秦会长等人这时居然都没有吭声,而是都把目光看向了他,显然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呵呵,你们接着聊你们的,别管我。” 陈扬无奈的笑道。算是化解了些许这略有些诡异的气氛。 “校友。瞧你挺忙的,不会还有别的事儿吧。”秦会长笑眯眯的问道,却丝毫没有任何要放过陈扬的迹象。 “呵呵,手下人打过来的电话。没什么大事儿。”陈扬一时也没在意。就照实随口回了一句。 本来陈扬这话回得再正常不过了。可听到秦会长几人耳中却明显变了味。 可不是吗?这年头,在这种高规格高档次的酒会上,但凡说话模糊不清。基本上都是些喜欢装比犯喜欢的做派。 而秦会长几人无一不是经常出入高级应酬招待场合的贵人,这类人不知道见了多少个了,再加上陈扬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们就飞快的判断出陈扬在校期间百分百是一个路人角色,否则他们这些校学生会的骨干绝对不会从来没听说过陈扬的名字,而陈扬之前又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个角落里,边上也没看到有人作陪,显然出了社会以后也不会是什么太重要的人物。 因此,把所有这几个关键信息点综合在一起分析判断过之后,几个人几乎第一时间就在陈扬脑门上刻上了大大的“装比犯”三个字。 果然,几人闻言便相视一笑,显然都读懂了各自眼中的那隐约的笑意。 而有了这么样一个最基本的判断之后,几个人便都彻底放开了,王岚女士更是充当起了急先锋,笑吟吟的继续问道:“呵呵,陈校友,真是抱歉得很,可能我这几年记忆力下降得实在太快了,真是对校友你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王岚话说得漂亮,可语气却丝毫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哦,王女士客气了,我在学校那几年都不怎么喜欢参加活动的,王女士不认识我也不奇怪。”陈扬很客气的回答道。 “呵呵,校友你好,我叫高云海,嗯,应该高你一两届,算是你的学长吧,我就斗胆称呼你一声‘小陈’,呵呵,不介意吧?” 高总见缝插针的接上了话头,语气中隐约有种不知他从哪里冒出来的优越感,还真个是“斗胆”得不行,也不知道将来他得知自己口中的小陈究竟是何方神圣之后,会不会立刻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陈扬是无语之极,但毕竟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没必要把气氛搞得太僵不是。就笑着点了点头,苦笑道:“呵呵,都是一个学校的校友,怎么称呼倒也无所谓的。” 只是陈扬看似说得挺大度的,可听到高总几人耳朵里却再次变了味道。 嗬,叫你一声“小陈”算是抬举你了,怎么着,敢情你还不乐意似的? 高总心里有点不爽,说话就凌厉起来:“小陈啊,前面刚听你说了一半,知道你现在在华海工作,就是不知道小陈你现在具体是自己搞生意呢,还是在给共-产党打工呢?” “呃,这个嘛。”陈扬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笑着直言道,“呵呵,我现在在华海市委工作,应该算是高先生你说的给共产党打工吧。” “哦。”高总心里微微一惊,显然是没想到会从陈扬口中听到“华海市委”这几个字眼,不过在他看来,以陈扬的年纪,在华海市委顶了天也就是个处级干部吧,就笑着继续问道,“瞧小陈你也是精明能干之人,看样子应该在你们市委里混得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小陈你在市委里是具体负责哪一块工作呢?” 陈扬阅人无数,自然听出了这高总话里那怪怪的味道,而这些人连珠炮似的向自己发问,毫无疑问是把自己当成可以随意拿捏调侃的对象了。 而陈扬一向来没有扮猪吃老虎的习惯,也没那兴趣。就笑着直言道:“呵呵,倒也谈不上在具体负责哪一块工作吧,嗯,应该算是在市委抓全面工作。” 哟呵,还抓全面工作?这小陈的口气可不小啊! 秦会长几人再次相视而笑,不过出于他们那虚伪的同情心,他们倒也不打算揭破陈扬,让他太过难堪。 不过不揭破并不代表他们就不继续调戏陈扬,尽管,他们自己其实一个二个的平时最经常干的事情就是......装逼。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这些成功认识最烦那些没什么本事却又最喜欢装逼的人。 “哦。小陈,你在华海市委里抓全面工作的?该不会是华海市委秘书长吧?”那张姐脸上露出一个夸张之极的表情,可眼中那掩饰不住的笑意却是结结实实的把她这拙劣的表演给扣了不少分。 “哇,那小陈侬可了不得了唷!”王岚紧跟着用华海本地话冒了一句出来。边惊叹着。边夸张的伸手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气,“嘶......那小陈侬可不就是市委常委了吗?正厅级?哦不,副部-级大领导了哟?” 陈扬实在是想再看到这两个老女人的夸张表演。赶紧纠正道:“我倒不是市委秘书长,其实我是......” “啊?小陈,难不成你就是华海一把手?”高总脸色骤变,不等陈扬把话说完就已经惊呼起来。只是,他那个始终不肯改口的“小陈”称呼,却无疑把他的表演分也扣了不少。 “呵呵,算是吧。”陈扬耐着性子无奈苦笑道。 “小陈,侬可不得吓人的啦,侬当真是华海市委书记?哇,我可是怕怕的哟.......” 王岚用她那蹩脚的华海话继续着她夸张的表演。 “呵呵,小王,咱们燕大出了这么个大领导,咱们都应该感到光荣才对嘛,有什么好怕的,小陈是咱们校友,将来咱们还得请小陈多多关照才是真的。” 张姐不甘寂寞的又跳了出来,这次干脆也不装了,直接大声笑了出来。 陈扬看几人这架势,自然猜到了自己的话对方压根就没听进去一个,哦不,半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眼下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小丑一样的角色。 一时间,他也禁不住暗暗皱起了眉头,这年头,讲真话都没有人相信的吗?而且我虽然平时很低调,但好歹也是上过几次党媒头条的,怎么这几个鸟人平时都不看报纸,不关心实事的吗?真就没听说过我的名字? 也是陈扬涵养工夫极好,这时干脆也懒得再开口跟他们废话了,沉声道:“行吧,你们继续聊吧,告辞了。” 说罢,立刻打算拿起手包起身走人,一直没吭声的秦会长眼尖,看他要走,便淡笑着摆了摆手,制止了另外几人肆无忌惮的调侃:“呵呵,你们呀,差不多就行了啊,大家都是校友,都是老同学了,开玩笑也别太过分了啊。” 秦会长的影响力果然不是盖的,几人这才制住了笑声,不过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了。 而秦会长跟着才转头对陈扬道:“小陈,大家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也别太介意了,快坐回来,别生气,啊!” 得,搞了半天还变成我介意了? 陈扬真是无语到家了,而且听这秦会长的口气,实在是不懂得他到底是何方大人物? 没办法,陈扬也实在不愿意跟这些蠢到家的老校友们撕破脸皮,只能是耐着性子重新坐了回来。 秦会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一改,却是带着几分批评的口吻对陈扬道:“小陈啊,咱们都是燕大出来的,在学校的时候,我这个校学生会会长也算是当过你的领导,这你不否认吧?” 陈扬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嗯,你说是就算是吧。” “那老哥哥我就多嘴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呀,你自己刚才也说是在机关单位做事情的了,我呢,现在也在给组织工作,勉强也算是中高层干部吧,有些话,你得注意分寸,注意场合,有些玩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开的,懂不懂?就比如你刚才那样,你说。人华海市委书记是你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吗?”秦会长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看着陈扬说道。 陈扬这个时候简直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这回轮到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那个谁,秦会长是吧?我确实没有跟你们开玩笑......” “小陈!你严肃点!我跟你讲这些,都是为你好,懂不懂?”秦会长板着脸打断了陈扬话。心里却是颇觉得陈扬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陈扬真是没心情继续留下来了,懒得再看这几个人的生动表情,边抬腕看看时间,边起身说道:“抱歉,秦会长。还有各位。我真得走了。” 可这一次陈扬依旧是没能走成,倒不是有人拦着他,而是此时会场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同时附近又走过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秃头老者。这人倒不是别人。而是当年给陈扬上过课的一位姓李的老教授。 当然了。当年这李教授只是个普通教师,现在却已经爬到了燕大校委会高层,当上副校长了。当然了,排名还是比较靠后的。 “这位校友,这酒会马上就开始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李副校长一脸和蔼的询问陈扬道,不过话里多少有点责备的意思,毕竟现在宴会厅里已经安静了下来,马上就该是校领导及校友代表上台上讲话的时间了,这个时候起身走动确实不太礼貌。 陈扬倒是认出了这位当年教过自己的教授,而他也一向来是个尊重师长的人,这时便不好意思说自己想要提前走人,只能是硬着头皮又重新坐了回来。 而李副校长显然只是路过这里,微笑着冲陈扬点了点头之后,便没再正眼看陈扬了。而他正打算继续踏着红地毯朝主席台走去,却又忽然停住了脚步,脸色微微有些诧异的看向秦会长,皱眉问道:“我记得你,你是85届的秦凯吧,那几年校学生会的会长?” “呵呵,李校长,您好,我是小秦。”秦凯笑着赶紧站起身来,跟李副校长握起手来。 “秦凯,对了,你现在在什么单位工作,当年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记得当年你分配的时候好像回了你们家乡了吧。”李副校长干脆站着跟秦凯寒暄起来。 “呵呵,李校长,我现在调到深交所好几年了,毕业以后一直没做出什么事业,倒是让校长您失望了。”秦凯笑着回道,虽然自谦得不行,但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却分明把他内心里的骄傲暴露无遗。 “李校长,咱们秦会长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厅级干部了,您当年可没看错人哦。”王岚赶紧拍起了秦会长的马屁。 李副校长虽然已经有了官身,但毕竟当年也带了不少学生,而他带的学生里也乏在官场里混得不错的,虽然秦凯也算是混得不错的,但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太了不起,而且他自己现在的行政级别其实比秦凯还要高上半级呢。就笑笑道:“呵呵,小秦,我确实没看走眼,你现在也算是出息咯。” 说着,李副校长突然间有些感慨起来:“要说我在燕大教书育人这么多年,带过的这么多届学生里头,要说最有出息的,恐怕还得是我带的89届的那个班的学生。”边说,边看向秦凯几人,“哎,对了,你们来这儿看到有89届政经系的校友来参加酒会吗?”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校长此话是什么意思。只有王岚心里微微怔了一下,要说有没看到,倒还真有一个,可不就坐在这桌边上吗,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该对校长说起。 “呵呵!”李副校长摸着脑门,不好意思笑笑,然后才解释道,“我带的那届政经系的可真是出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咯,本来这次校友会我倒是挺想亲自去把这位校友请过来给大家讲话的,不过就怕耽误了他的工作,那就是咱们的不是了,呵呵.......” 李副校长说得含糊,加上他提到那位神秘人物时候脸上那毫不遮掩的尊敬表情,完全不像提起一位自己带过的学生,反倒是有点像是郑重的对待一位自己的领导一样,这无疑立刻就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秦凯心里多少有点不爽,毕竟他一向来在任何场合都当惯了核心人物,这时听到李副校长口中捧得极高的一个燕大出来的校友,他顿时就有了一问到底的想法,开口问道:“李校长,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您口中的........咱们燕大这位了不得的校友是在哪儿工作的?” “呵呵,怎么,你们不知道吗?华海市委书记可不就是咱们燕大出去的,89届政经系的陈扬,当然了,现在我可不敢直呼陈书记的名讳咯,呵呵,记得当年我还给陈书记上过一年的经济学呢,不过陈书记现在可真是了不得咯,听说早两年就补选进了中委,我这说起来脸上都有光啊。” 李副校长说话时神采熠熠,尤其是每当提到陈书记这几个字眼时,他就跟打了管鸡血一样的兴奋无比。 只是他却没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边上的秦凯几人的脸色却突然间变得精彩极了,几个人几乎同一时间目瞪口呆的转头朝仍旧坐在桌边的陈扬看了过去。 陈扬其实也听到了李副校长的话,这时看到众人朝他看了过来,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现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只可惜,尽管他此时并没有多么夸张的表情,可给秦凯几人带来的震撼却绝对是夸张到了极点的。 虽然他们还不敢最终确定究竟李副校长口中的那个大人物究竟是不是就是眼前坐着的陈扬,但毫无疑问,他们这时再也不敢露出半点刚才那副演舞台剧一般的表情了。 不知为何,前面表演得罪卖力的王岚这个时候腿肚子都开始有点抽搐起来,她一脸诡异别扭的表情看着李副校长,吞吞吐吐的小声问道:“李校长,那,那个您说的这位校友,是,是叫,叫什么陈扬吗?” “虽然是校友,但大家还是不要胡乱直呼陈书记的名讳,这样不好,懂不懂!”李副校长皱眉回了一句,显然对于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他是十分的宝贝的,尽管,客观来讲,他也不就是教过陈扬一门课而已。 王岚心里一惊,腿一软,差点没有直接摔坐回椅子上。 高总这时候也有些慌神了,哆嗦着马上接着问道:“那个,李校长,咱,咱们这儿也有一位小陈,哦不,校,校友,好,好像就是您,您说的那位......” 高总没有把话说完,这时陈扬却已经主动站了起来,快步走向了一头雾水的李副校长,伸出手道:“李老师,您好,我是您的学生陈扬,想不到您还记得我。”(未完待续。。) 第三七九章 示爱 “你是陈扬?”李副校长闻言怔了怔,有些不太敢相信的握住了陈扬伸过来的手。 因为之前整个宴会大厅的灯光就已经暗了下来,他眼神又不太好,再加上陈扬今天穿得比较休闲,跟以往在媒体上出现的照片或者视频影像有不小的变化,是以他前面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陈扬来。 而这个时候陈扬自己报上了名号,又走得更近了些,等他凑近了看清楚陈扬的脸型轮廓之后...... “你......” 李副校长突然间整个身体竟不受控制的有些轻微颤抖起来,原本只是一头雾水的伸出一只手握住陈扬,紧接着便激动不已的把另外一只手也忙不迭的握了上去,两只手紧紧的抓住陈扬递过来的手,有些紧张,语无伦次的连声说道:“陈扬,你是陈扬......哦不,不,陈书记,陈书记您好,您好......” 陈扬手都有点被这个情绪陡然间亢奋无比的老头子给抓疼了,只能是赶紧苦笑一声,安抚老头道:“李老师,您是我的老师,您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好吧?” “好!好!好!” 李副校长连说了几个好字,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赶忙松开两只手,但仍然满脸激动表情的连连说道:“陈书记,您怎么坐在这儿呢?”说着又连连大摇其头,恼火不已的说道,“这些工作人员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个安排的?怎么把陈书记安排在这边就坐了呢?简直是不像话!不行。我现在就得去问问看......” 陈扬赶紧把李副校长拦住了:“李老师,您别介......” 李副校长这才稍微消了点火气,转过头再看向陈扬时,一张老脸已然又笑开了花,赶忙自责道:“瞧我这糊涂劲儿,我差点把正事都给忘了,快,陈书记,您快请跟我到主席台那边就坐。” “李老师,这。这不太合适吧?”陈扬是实在不愿意出这种风头。不然的话,只要他愿意,早就能到台上就坐去了。 李副校长哪里肯答应,急道:“有什么不合适的。陈书记。您可是咱们燕大学生的骄傲。您要是不到台上给大家讲几句话,那您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说着,李副校长干脆倚老卖老的。手搭在陈扬胳膊上,一副非把陈扬架到主席台去的样子。 陈扬虽说心里无奈得很,可这时候也拗不过对方,只能是半推半就的被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推向了主席台...... 旁边的秦凯等人这时候已经完全傻眼了,几个人脸上无不呈现出呆若木鸡的状态,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副校长一点形象也不要的大拍着陈扬的马屁,把陈扬请上了主席台去。 再一回想起刚才,他们一口一个“小陈”的叫着,当时他们心里确实是挺爽的,可这会儿却是如同喉咙里面被塞进去了一个大鸭蛋一样,任凭他们怎么使劲吞口水也难受得紧,简直无法再用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理波动了。 完了,这回全完了,全演砸了! 珠光宝气的王岚脸色煞白一片,一想起自己方才的卖力表演,似乎当时笑得最大声的就是自己,她这时候简直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而这下子,她是真的有点后怕起来了。 高总回过神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使劲的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浑身冷汗都冒了出来。好像那“小陈”是自己先喊出口的吧?一念及此,他恨不得当场就给自己两个大嘴巴,自己没事怎么就这么嘴欠呢? 秦会长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想到自己前面那如同小丑一般的做派,他只感觉到脸上臊热无比,心里也禁不住有些惶恐不安起来,万一这陈书记是个记仇的人,根本用不着做点什么,捏死自己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啊。别的不说,随便给证监会的几个头头去个电话,那自己这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仕途这回就算是彻底毁掉了。 ....... 其实这几个人倒是想得太复杂了,实际上在陈扬心里,顶多是笑笑也就过去了,哪里又有闲工夫去把他们几个记下来。而且话说回来,他们这番做派其实并不奇怪,本来这些无聊的谈话内容一直就是这类聚会的主旋律。事实上在同一时间段,在整个宴会大厅里这样的场景在每张圆桌旁几乎都在不停上演着,基本上这些所谓的成功人士们在闲聊时,十个人里有九个都是忙着给自己脸上贴金,剩下一个故作深沉的,则毫无疑问是装逼到了一定境界的货色。 而在这一票燕大毕业出去的风云人物里,陈扬本来以为他们班上那些老同学也就纽葫芦喜欢凑这种热闹,但实际上他却忽略掉了一个人,当然了,或许在他心里,他是不愿意去想起一些事情才会故意忽略掉的吧。 是的,在今晚的校友会上,不仅他来了,其实江馨也来了,当然了,此时此刻的江馨并不知道他居然也会有时间跑来参加这种他一向来不喜欢的校友会,不然的话,江馨早就注意到他了,即便不会主动上去打招呼,但也肯定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脸落寞的坐在一张圆桌旁边,默默的喝着杯里的红酒。 说起来,江馨倒也不是喜欢凑这种热闹的人,只是她跟陈扬不同,当年在校时,她倒是曾经在校学生会担任过职务,也是比较活跃的积极分子,毕业之后又自己打拼出了一番不小的事业,自然会接到大大小小这种校友联谊会的邀请函,当然了。之前她除了参加过几次班里组织的聚会之外,基本上这种校级的联谊会她都以抽不出时间为由统统给推掉了,至于说她会去参加班里的聚会,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她无非就是希望能在聚会的时候碰到陈扬罢了,但遗憾的是,这么多年下来,班里举办过的这么多次聚会里,却从来也没有出现过陈扬的身影。 而她今晚之所以会出席这个校友会,真要说起来。她其实跟陈扬也差不多。本来当年在校时的学生会同仁给她发邀请函时她就已经推掉了的,可纽葫芦却一个电话就把她给逛过来了。 记得在电话里纽葫芦说得很清楚,他说这次的校友会陈扬也会来参加。 可是,人呢? 至少江馨到现在都没看到陈扬的人影在哪里。 “呵呵。也就是我傻乎乎的信了纽葫芦的话。他工作那么忙。家里事情又多,怎么可能有时间跑来参加这种无聊的校友会呢?” 江馨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落寞之色却是更浓了。即便是让不熟悉她的人瞧见了,也会觉得格外的心疼。 的确,像她这样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女,总是会让人倍加的疼惜的,只可惜,老天爷给她开了个玩笑,让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并且这么多年下来,这份她自己也知道不会有结果的爱却始终不能随时间的流逝而渐渐的淡去,反倒是仿佛如同在她心底里扎下了根,怎么样也抹不掉了。 她不是没有试着去忘记这段其实只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初恋,是的,她曾经很努力的想要忘记,可是,最终她发现,自己越是想要忘记,脑海中的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却越发的清晰,直至刻骨铭心了....... 是啊,那个男人,当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窈窕少女时,就已经在她心房里住了下来,她以为自己那时候太单纯太懵懂才会爱上那个男人,可现在的她,早已经历练成为了一个见惯风雨的温婉女人,可那个男人,却依旧还住在她心里。 不是说年轻的时候不懂爱情,长大了之后自然便会懂得的么? 可是,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为什么还忘不了呢? 其实自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甚至包括他,尽管,那一晚其实只属于自己一个人而已,可是,难道还不够么?为什么自己还不能释怀?还这么执着呢? 江馨轻轻摇晃着高脚杯里,目光有些散乱的看着猩红色的酒液在杯子里摇曳着,她在心里不停的问着自己,但她始终得不到答案。 当然了,这杯红酒同样不会告诉她答案。 “小江,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儿吧?是哪儿觉得不舒服吗?” 这时,一个身着青色礼服,扎着条白色领带的英俊男人很礼貌的低声询问她道,边说着,边递给了江馨一块纸巾。显然,江馨的失神,以及躲藏在江馨眼眶里的泪珠被他看在了眼里,做为一个成熟体贴的绅士,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及时送上一些温暖的关心给对方。 江馨这才回过神来,礼貌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纸巾,伸手轻轻拂了一下耳际的秀发,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恍惚的心神,然后才冲身旁这位英俊男士莞尔笑了笑:“谢谢,钱会长,我没什么,只是方才有些心事罢了。” “嗯......”这位被江馨称呼为钱会长的英俊男人沉吟了一会儿,才仿佛在心里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脸色诚恳无比的郑重说道,“小江,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是了解我的,说心里话,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也有些难受。” 江馨闻言怔住了,不知道对方跟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怎么了就,对方有什么好心里难受的? “呵呵!”钱会长忽然自嘲的笑了两声,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才接着说道,“小江,你应该懂得我,我也自问自己是一个各方面都相当优秀的人,这点,我想你也应该认可吧。” 江馨是彻底有点被钱会长的话给整糊涂了,只是出于礼节,她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钱会长就一直是个很出色的学生会会长,毕业之后也做出了一番自己的事业,这点我想不光是我,大家都是认可的,只是,我不太明白,钱会长你......” “小江,你真的不明白吗?”钱会长突然间稍微提高了音调,目光炯炯的盯在江馨那张妩媚艳丽的俏脸上,“江馨,你知道么?其实我能读懂你的内心,很多年前,在学校里跟你共事的时候我就懂得了,我看得出来,你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男人,而我一直以为自己一个完美主义者,是的,我一直都这么以为,我觉得感情是很神圣很纯洁的,我绝不能容许自己的感情世界出现哪怕一丁点的瑕疵,这也是我迟迟没有向你表白心迹的原因所在,这也直接导致了你毕业之后就去了国外发展,对此,我真的很内疚,很心疼,心疼得让我彻夜.......” 江馨越听下去越觉得不太对劲,赶紧打断对方道:“不是,钱会长,你等一下,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 “我误会么?不!我没有误会!”钱会长陡然间再次拔高音量,看向江馨的目光热烈无比,继续深情无比的说道,“江馨,你知道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单身么?是的,我不否认,我是因为你,没错,当年我伤害了你,因为我那可恶的精神洁癖而深深的伤害了你,直到多年以后,我才可悲的发现,我并不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完美主义者,为了你,我其实是可以做出改变的.......” 钱会长越说越兴奋,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不断朝江馨倾斜了过去。 江馨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不得不赶紧往后挪了挪,口中急急忙忙的打断对方道:“钱会长,你说什么呢,什么伤害不伤害的,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不是,我觉得你,你还是别继续说下去了!” “不,江馨,你不要否认了,你也别打断我,你就当是我的请求,好吗?”钱会长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江馨顿时有些慌乱起来,忙不迭的解释道:“不,不是的,好吧,钱会长,我承认,也许你猜对了一点,我的确是因为一个男人才到国外发展的,可是,那个男人是我一直深爱着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第三八零章 江馨 “怎么没有关系?” 钱会长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啪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江馨搭在桌面上的手。 江馨吓了一跳,赶紧把手一缩,钱会长扑了个空,仅仅是抓住了江馨的手机,他一急之下,急道:“江馨,难道到了今天你还不明白吗?倘若当年我不是死要面子,我想你一定会为了我留下来的,当然了,现在也不晚,难道不是吗?” 江馨这个时候多少算是听明白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钱会长居然会对她生出这种想法,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她刚才百分百不会跟他坐到一桌来了。若不是因为跟这钱会长有点交情,恐怕她现在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起身走开了。 看着钱会长一脸期冀的盯着自己,江馨心里有点毛毛的,但还是毫不犹豫的连连摆着手,回道:“不不不,钱会长,你真的误会了,你是怎么样想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现在就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跟你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定还是!这跟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请你自重一点好吗!” 钱会长听完之后,脸色顿时就僵住了,怔怔的看着紧张不已的江馨,张了张嘴,却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也难怪,他本来是打算得挺好的,要知道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他这个学生会会长可是个风云人物,不知道多少女生暗恋他。不过他却只喜欢同在学生会任职的江馨,但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在得知江馨有心上人之后他就痛苦的放弃了,本来他还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江馨应该已经放下了之前那段懵懂的初恋了,而两人今天晚上的重聚是个难得的缘分,同时或许也会是一个美丽的开始,他这才鼓起勇气,把这段迟到了十多年的表白说出口来,可谁知道。到头来换回的却是江馨兜头浇下的一盆冷水。这让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江馨,如何自处才好了,毕竟,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成功人士。总不能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不是? 而就在钱会长怔怔出神的时候。江馨也是感到尴尬万分。小心翼翼的从发呆的钱会长手中把她的手机给拿了回来,然后便赶紧从座位上起了身,拿起自己的坤包。飞快的低声说道:“不好意思,钱会长,我得先告辞了。” 说罢,她哪里还敢继续留在这里,赶忙转身朝宴会大厅门口方向走去。 钱会长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想要叫住她:“江馨,等等!” 江馨非但没有停住脚步,反倒是当没听见一样,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可没走几步,她却突然间再次停了下来,猛的一转身,回过头朝主席台方向看了过去...... 钱会长大喜过望,还以为江馨回心转意或者是被他的深情感动了,赶紧起身追了过去,刚要开口说话,江馨却是看也没看向他,只是淡淡的先开了口:“不好意思,钱会长,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待会儿,可以吗?” 钱会长愣了一下,神色有些难看的把话给咽回到了肚子里,讪讪的回到了座位上。 而这时候正好是八点整,本次盛大的校友联谊会在主持人的介绍下,算是正式开场了。 “各位燕大的领导,各位老师,各位燕大走出去的校友,以及今晚到场的所有嘉宾,朋友,大家晚上好!首先,我做为本次燕大风云人物十年再聚首校友联谊会的主持人,在这里向所有校友们介绍一下本次我们邀请到的重量级嘉宾......” 主持人在台上热情洋溢的致着开幕辞,整个宴会厅此刻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灯全关上了,就只有主席台上方有一盏巨型吊顶灯还熠熠生辉着,随着主持人的介绍,每一位被点到名字的重量级嘉宾都依次站起身来向台下的校友们点头示意一下,而在这样一个高规格的联谊会当中有资格坐在主席台上的自然个个都是真正的风云人物,除了几位燕大校领导之外,剩下的几个无一不是这么多年来无数从燕大毕业的学子当中的佼佼者。 只不过,江馨的目光却并没有随着主持人激情高昂的介绍逐一看向台上那些风云人物,而是死死的盯在了站在主席台旁边的一个男人身上。 是的,这个男人就是之前被李副校长硬拉到主席台的陈扬。 陈扬最终还是没有上到主席台就座,而是走到主席台附近就停了下来,任凭李副校长好说歹说,他还是婉拒了李副校长的请求。其实这也不奇怪,毕竟他现在的身份非同一般,如果没有提前准备,他是绝对不会在这样一个算得上是半公开的场合发表任何言论的,更何况他打从心底里就没打算要过来参加这什么校友聚会。 对于陈扬的决定,李副校长只能是感到万分的惋惜遗憾了,好在陈扬倒也不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位昔日教过他的老师,答应了李副校长,待会儿等酒会开始之后,会留下来跟几位校领导聊几句,合张影什么的。 很快,主席台上的场面话就结束了,紧接着便是燕大校领导致辞,做为本次校友联谊会燕大校委会派过来的最搞级别的代表,李副校长当仁不让的挑起了这个重担,他满脸笑容的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演讲稿在台上大概讲了五分钟时间,内容就不多说了,无非就是些冠冕堂皇的表面文章罢了。 而随后则安排的是一位燕大校友代表致辞,这位校友倒也算得上是个成功人士,从燕大毕业之后就自己创业开了家环保科技公司,目前已经做到了国内同行业的龙头企业。并且也成功上了市,自己本人也是身家好几十个亿的大老板了。 而这种形式的酒会其实就是给大家创造沟通交流的平台,说白了就是拉关系交朋友罢了,而有了校友这层关系,自然比普通的一些酒会要方便得多。 因此,等这位大老板致辞结束之后,联谊酒会很快就正式开始了。 宴会大厅里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灯光璀璨的样子,所有来宾不管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都纷纷举起酒杯,在李副校长的祝酒词当中,在一片热烈的气氛里。大家纷纷干了第一杯酒。而再之后,就是正常的交际时间了,反正宴会厅里也没有什么限制,只要是相熟的。都可以随意的跟对方碰两杯。聊会儿天。 陈扬答应了李副校长的请求。这时候自然没走。 “呵呵,彭书记,看看。我把谁给请过来了?” 李副校长满面红光的向他领过来的几位校领导介绍道。 彭书记一时半会还真没认出陈扬来,端着酒杯,一脸疑惑的打量起了陈扬,“这位同学是......” 陈扬却是笑着主动伸出手道:“彭书记,您好,我是陈扬,您不记得我了吗?” 彭书记毕竟是搞党务一块的,一听陈扬这个名字,猛然间就想了起来,赶紧受宠若惊的握住了陈扬的手,欣喜不已的回道:“是,是,我记起来了,你是陈扬,哦不,不是,陈书记,您好,您好。” “彭书记,您别太客气了,我还记得当年我还在燕大的时候,您就是我们系的系主任吧.......”陈扬笑笑回道。 陈扬这一句话顿时就让彭书记老脸都笑开了花,他激动不已的紧紧抓着陈扬的手,兴奋得都说不出话来了:“陈书记,您,您 ......” 陈扬实在没想到当年那个死板得很的系主任彭华现在也变得这么官味十足,在自己这个学生面前点头哈腰的,真是让他无奈得很,但没办法,他也只能是笑着生受了下来。 好不容易跟这一圈校领导都寒暄过了,又跟他们喝了两杯之后,陈扬便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笑着对李副校长告辞道:“李老师,您看,如果没其他事儿,我这就先告辞了。” “这个,陈书记,您再待会儿吧。” “是啊,陈书记,难得您过来一趟,再留一小会好吗?” ..... 几位校领导纷纷挽留道。 陈扬却真是不想待下去了,只能是找了借口推脱道:“呵呵,几位老领导的盛情我心领了,只是我待会儿还有点儿事儿要办,要不改天我再找个时间回母校去拜访各位。”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副校长等人虽然觉得很可惜,但只能是答应下来,并且几位校领导一块,亲自把陈扬送到了宴会厅门口,本来几人还想把陈扬送到楼下去的,不过陈扬却是坚决的婉拒掉了,最终几位校领导只能是把陈扬送进电梯后,才一脸遗憾的停了下来。 等电梯门关上之后,陈扬才长出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也算是在官场里打滚了十多年的老油条了,但还真架不住这几位老师不像老师,官员不像官员的校领导的热情,跟他们待在一块真是让陈扬别扭得很。 在电梯里待了一小会儿,稍微喘了口气,陈扬才想起来没有摁下1楼的按钮,刚想要伸手去摁,不料这时候“叮”的一声,电梯门再次缓缓打开了。 陈扬下意识刚想要抬眼朝门口看去,脸色倏地一变,一下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电梯门外,一身黑色晚裙,外套一件修身风衣的江馨俏生生的站在他眼前,脸色稍微显得有些苍白,嘴唇紧紧的抿住,眼神复杂的死死盯住在他脸上,似乎有话想对他说可却强自忍住了。 因为江馨的一只手一直摁住了门外的按钮,电梯门一直都没能合上,门里门外,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 足足过了十好几秒之后,陈扬才苦笑着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江馨没有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依旧是怔怔的盯着他。只是,她的眼圈却在不知不觉中,似乎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瘦削的身子也似乎微不可闻的轻轻颤抖起来........ “嗯......”陈扬嘴角轻轻勾了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开口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陈扬的话音落下之后良久,江馨才终于开了口,她轻轻的吸了口气,把目光垂下,自嘲的笑了笑:“我以为你不会想知道的。不是吗?” 陈扬怔了一下。忽然觉得这样也不是个事,毕竟这电梯附近人来人往的,还是赶紧换个地方才是,可他正要开口让江馨进来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喊声:“江馨。你等我一下。” 陈扬一愣。赶紧收住话头,下意识的朝外面看去,却看见一个穿着青色礼服的英俊男人这时候正朝电梯方向飞奔过来。 而江馨闻声却是吓了一大跳。顾不上再死摁住门外的电梯按钮,一闪身,飞快的进到了电梯里面,同时手忙脚乱的摁下了“1”楼的按钮。 可她动作还是稍微慢了半拍,咣的一声轻响,身后那人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间,正好赶了过来,伸出胳膊挡住了堪堪要关上的电梯门。 很快,门口再次打开,这人边用一条洁白的方巾擦着额上的汗水,边急喘着对江馨说道:“江馨,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把话跟你说完才好。”说着,他一手撑在电梯箱门上,深情款款的注视着江馨,“也许错过了今晚,咱们两人的缘分就真的走到了尽头了,不是吗?” 不用说,这位不速之客自然便是前面不久向江馨示爱未果的钱会长了。 而如果说刚才在宴会厅里的时候江馨对于钱会长的莫名其妙的表白还没太在意的话,这时候因为陈扬纠正身旁的缘故,却是让她一下子俏脸燥热了起来,心里边更是急得不行,咱俩有什么缘分啊? 江馨真是又急又气,同时更生怕陈扬会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赶忙对那摆出一副情圣模样的钱会长说道:“钱会长,我刚才在里面不是跟你讲得很清楚了吗?我跟你是不可能的,请你尊重一下我好不好?我,我跟你怎么可能呢?” “不,江馨,我当然是尊重你的。”钱会长大声打断了江馨的话,脸色沉痛无比的继续开口说道,“江馨,你知道吗?刚才你那一番话是彻底的点醒了我,我终于明白了,是的,就是因为一直以来我太尊重你的情感世界,太注重你的感受了,这才导致了我跟你之间的缘分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本来,我们完全可以成就一段让所有人都艳羡的......” “钱文斌,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江馨终于被逼得有点抓狂了,再顾不上淑女的仪态,大声截断了钱会长越来越露骨的话。 可遗憾的是,钱会长此刻已经完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心里清楚得很,过了今晚,他真的可能就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抱得美人归了。 于是,头脑发热的他哪里还会顾忌江馨的强烈反应,大声喝道:“不,江馨,我必须要说,你知不知道,十多年前,就是因为我不肯说,我一直不肯把我心里的想法告诉你,最终才让你一次次的受到伤害,让你被迫远走异国他乡,今天,在这儿,我绝对不允许当年的悲剧再重演一遍!” 钱会长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钱文斌,你说够了没有!” 江馨听了差点没当场晕过去,要知道陈扬现在也在这小小的电梯间里头,要是陈扬误会她当年跟这个学生会会长有什么苟且那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偏偏同样也是因为陈扬在这儿,她却不方便把话说得太明白,毕竟虽然这会儿钱会长看上去是有点昏了头的样子,可谁知道万一等他明天回过神来,把陈扬认出来了,那可不就给陈扬惹来了一个没必要的麻烦了吗? 的确,这会儿江馨真是想哭的心思都有了,她一脸尴尬的下意识的转头瞥了一眼陈扬,却见陈扬此时却是面带好奇之色,莞尔不已的看着她,以及情深款款的钱会长。至于陈扬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却是完全判断不出来了。 钱会长却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当中,压根就没注意到此刻电梯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继续亢奋无比的大声对江馨道:“不,江馨,我还没有说完!这一次,我必须要把我想表达的东西,统统都跟你说完。” 江馨真是彻底被钱会长给打败了,她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道:“好。你说吧,你赶紧把话一次性说完!” 钱会长闻言还以为江馨被他打动了,顿时精神大振,目光深情无比的看着江馨。重新把音量降了下来。深情说道:“江馨。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吗?哦,我想你应该是不会忘记的,那一年是咱们在燕大的第一个学期。我记得应该是快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吧,在未名湖边,我第一次看到了你,当时的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不停的朝湖里扔着小石子,口中不停反复的骂着‘坏蛋,大坏蛋’,我猜得出来,肯定是哪个男生惹你生气了,当时我就在想,像你这样一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绝代佳人,又有谁会舍得你生气呢?这让我感到很好奇,当时我就主动上去安慰了一下你,不过可惜的是,你那个时候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一样,看到我过去之后,就害羞的跑开了。是的,当时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拒绝我的帮助,现在我想通了,你那个时候大概就是害羞吧......” 钱会长真不愧是个话唠,不过他这一席话却生动无比的把一个怀春少女一个人在湖边生闷气的模样给勾画了出来。 而江馨不知为何,眼圈忽然间泛红起来。 她脑海中的思绪似乎也被钱会长的话给带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寒冷的冬天。 是的,她当然还记得,事实上对她而言,在燕大求学的那四年里的点点滴滴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最美好的时光。 不是因为那些年她正年轻,而是因为那些年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他....... 他或许记不住了,可自己却永远都忘不掉,正如钱会长回忆的那样,那一年的冬天,她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还记得那其实是很小的一件事,当时期末一次摸底考试陈扬英语刚好考了个六十分,身为班长的江馨就利用职务之便,以帮助班级里后进生的名义,希望能给陈扬的英语期末考试辅导一下,还主动提出来可以把自己的上课记的笔记本借给陈扬,可却被陈扬给婉言拒绝掉了,陈扬甚至还乐呵呵的表示自己不需要帮忙,希望班长把笔记本借给那些真正需要用到的同学。 其实说陈扬是后进生也不准确,事实上陈扬当年在校期间各科成绩虽然排不到前几名,但总体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也就是英语稍微差点,但也不至于沦落到江馨口中的差生那种程度,完全是江馨自己一厢情愿的这样认为罢了,要知道最起码陈扬英语考试还能混个六十分,当时班里多的是不及格的,也没见她这个班长热心肠去帮助那些真正的后进同学不是? 当然了,那个时候的陈扬就是木头一块,哪里会懂得女孩子的这些小心思,被拒绝之后的江馨一个人生闷气干脆就跑到湖边去扔石子去了。 只是,这种小事陈扬当然早不记得了,可在江馨心里却永远都忘不了,也难怪钱会长一提起来,她就禁不住鼻子发酸,有种想要哭出来的感觉。 她偷偷的瞥了陈扬一眼,果不其然,陈扬仍然是一副好奇莞尔的表情,完全没有想起来任何事情。 而钱会长看到江馨真情流露的样子,则完全会错了意,还真以为自己找到了解开江馨情感大门的钥匙,顿时情绪更加激动的继续深情说了下去:“江馨,你也许不知道,当然,其实我也是现在才想明白过来,也许当年的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你了,只是你也知道的,我是一个很自负的男人,我有我的骄傲,我不允许自己的感情生活有哪怕一丁点的瑕疵,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了,不是吗?” 钱会长正说到高潮的时候,耳旁响起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声。 “呃,那个谁........不好意思,这位钱校友,我能不能稍微打断一下你的回忆?” 是的,陈扬虽然知道有点不礼貌,但却是听不下去了,只能出言打断一下钱会长。 钱会长直到这时似乎才反应过来电梯间里还有第三者存在,他先是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陈扬,皱眉斥道:“你谁啊你?” “呃,这个嘛.......” 陈扬不知是否该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而且说心里话,他其实是多少有点同情这位钱会长的,毕竟看他一身上下人模狗样的,而且被请来参加这个校友会,想来也算是混得不差的一个校友,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样一幅样子,简直就是典型的泡不到妞的可怜虫模样嘛? “嗯,是这样,这位校友,我觉得吧,感情这种事情,很多时候是勉强不.......” 陈扬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钱会长就如同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脸色铁青的大声冲陈扬吼了起来:“你谁啊你?你懂什么叫做感情吗?不懂的话,就请你闭上嘴,更不要玷污我的感情,还有,瞧你也是个体面人,懂不懂礼貌啊?别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啊!这儿没你的事儿,一边去,行不行?” “这......” 陈扬被钱会长这连珠炮一般的呵斥给弄得都有点下不来台了,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这个可怜虫才好了?难不成直接告诉对方,江馨喜欢的男人是自己,你这辈子都没戏了吗?恐怕陈扬真要这么一说,对方扑上来生撕掉自己的心都有了。 江馨在边上看到陈扬难得一见的窘迫样子,却是忍不住破涕为笑,掩嘴扑哧一声,轻笑出来。 而很明显,钱会长根本就懒得继续搭理陈扬,一只手死死的摁住电梯的关门键,重新又把目光转回到江馨俏丽无匹的脸庞上来,脸色刷的一下又恢复了情深款款的样子,接着说道:“江馨,还记得大四那年,就咱们都快毕业那会儿,当时咱们学生会全体干部干事在一起聚餐的时候,我知道你没来后,就亲自跑到你们班里去找你,记得当时我站在走廊上,当我看到你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教室里,趴在桌子上哭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的心有多么痛,你知道吗?”(未完待续。。) 第三八一章 失控 钱会长还没把话说完,不知不觉中,江馨的眼眶已经红了,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她紧紧的抿住双唇,微微仰起光洁的脖颈,似乎试图忍住那随时可能滚落而出的泪水,但可惜的是,她没能做到,温热的泪水最终还是如决堤般夺眶而出,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是的,可能在陈扬的记忆当中,十多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天里发生的事情早忘得差不多了,可对于江馨而言,那个闷热的夏季里发生的一切她却是刻骨铭心,她至今还记得很清楚,那天是离校前的最后一天,她把倾注了她所有感情的那本日记本交到纽葫芦手里之后,就按照约定的时间一个人来到学校那个清澈的小湖边,然后傻乎乎的坐了一整天,从早上一直等到了下午,最终却依旧没能等到陈扬赴约,然后伤心失望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一个人走回到教室里去的,她只记得,一进到教室里她就趴在桌子上哭得不成了人样...... 尽管,这里面一切的误会随着纽葫芦的老实坦白都已经解开了,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一辈子有几个这样宝贵的十年呢? 突然间,陈扬轻声开了口:“对不起,江馨,其实那天......我也曾经路过咱班教室的走廊......对不起,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你是因为......” “不,你没必要说对不起。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犯傻罢了,不是吗?” 江馨回过头,目光怔怔的看着陈扬,这一刻,她已经是泪流满面。 陈扬轻轻咽了口唾沫,喉结抖动了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江馨才好。 又或者,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再温暖的话语恐怕也难以抚平江馨心里的伤痛,也不可能挽回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青春岁月。 “对不起......” 最终。陈扬搜肠刮肚之后还是只能再说了一次抱歉。是的,除了说对不起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还能补偿什么呢?他有家庭,有妻子儿女,甚至。情人都好几个。难不成跟江馨说让她从今往后也给自己当见不得光的情妇吗?这就是他能给别人的补偿吗? 不。至少这种话他是真的说不出口,那样不仅仅是玷污了江馨那份纯真的感情,同时对江馨也是一种人格上的侮辱。 透过陈扬清澈的目光。江馨似乎也读懂了陈扬此刻的心意,她的脸色瞬间黯然下来,用力捂住嘴,缓缓的转过身来,只留给了陈扬一个不停轻颤着的背影。 钱会长虽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当中,可他并不是个傻瓜,他显然从对面两人的对话及神态中看出了点什么来,等到江馨重新转回来之后,他怔怔的再次开了口:“江馨,该不会,该不会就是他吧?” 江馨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这个多余的角色,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扶着电梯厢壁,任凭泪水从眼眶里缓缓的流了下来.......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谁告诉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会长忽然间转过身用力捶了几下紧闭着的电梯门,然后抱着脑袋痛苦无比的蹲了下来...... 陈扬显然也不会去理会突然间变得痛不欲生的钱会长,他暗暗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轻声叹息道:“江馨,你别这样......”边说着,他伸出手,轻轻的搭上了江馨不停轻颤着的肩头。 可陈扬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当他的手刚搭上江馨的肩头时,江馨突然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的一下转了回来,轻颤着的身子往陈扬怀里一扑,两只素手瞬间就勾住了陈扬的脖颈,然后想也不想就主动吻向了陈扬...... “唔唔......” 陈扬猝不及防下,差点没被撞进怀里的江馨给带倒,而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便尝到了温热的泪水味道以及江馨那两片微微有些清凉的红唇...... “哦,不,不!我一定是听错了,这怎么可能,这太滑稽了吧?不,江馨,你告诉我,我......” 钱会长依旧痛苦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仍然试图做最后一丝努力,可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幕给震惊了。 只见江馨如疯了一般吻住了陈扬,任凭陈扬怎么努力,她那两只胳膊却依旧是死死的勾在陈扬颈后,整个身子也拼命的要往陈扬怀里挤进去,就仿佛是想要把自己整个人都融化在陈扬怀里一样。 “这,这.......你,你们!?” 钱会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强吻男人的女人竟然是江馨,一直以来,他所认识的那个江馨虽然大方活泼,但总的来说还是很羞涩的一个女人,可这.......这怎么解释? 钱会长脑乱了,他实在不知道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状况。他甚至怀疑,电梯里的这位第三者是不是对江馨动了什么手脚,江馨才会忽然间乱了性,变成了一个疯狂的女人。 但很快,他的怀疑就不攻自破了。 陈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是把嘴巴挪开了,尽管,他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因为江馨吻得太用力的缘故,他这一用力挪开嘴巴,直接就被江馨的牙齿把他的嘴唇给咬破了一小块。 鲜血立马流了出来,不过陈扬却顾不上擦,而是手忙脚乱扶着江馨的肩头,想要推开她,让她清醒过来,口中急急的说道:“江馨,你先冷静点,你别这样......” “我不这样我还能怎么样!” 江馨猛的仰起头,泪眼迷离的看着陈扬,情绪失控的大声吼了起来:“你说啊,你告诉我,我到底还能怎么样?” 话音一落,她“呜”的一声,再次哭出声来,紧接着,她头一低,把流着热泪的脸蛋深深的埋进了陈扬的怀里......(未完待续。。) 第三八二章 让你走 钱会长出现的短暂精神恍惚也让他忘记了重新摁住关门键,电梯终于缓缓下行,下到一层的时候,“咣当!”一声,一直紧闭着的电梯门打开了。 “靠,搞毛啊,尼玛等个破电梯都害得老子浪费这么多时间!” 电梯门打开的同时,外面立刻传来了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让陈扬郁闷不已的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把他俇来的纽葫芦。 紧接着,纽葫芦刚想要跨进电梯里来的时候,抬眼一看,突然间就瞪大了眼睛,指着里面还抱在一块的陈扬两人,张了张嘴,一脸不敢置信的惊道:“呃......江馨,不是,你,你们这是.......” 江馨闻声这才猛然间回过神来,赶紧手足无措的松开陈扬,飞快的低下头,根本不敢看人就赶紧走出了电梯间。 “哎,江馨,你先别急着走啊......” 纽葫芦急急的喊了一声,可却没拦住江馨,回头一看陈扬,而陈扬这时正尴尬无比的赶紧伸手擦了擦嘴角,也不知道是嘴巴被咬破了之后的血渍还是被江馨一通乱吻之后残留下的口红印子,总之这一擦之下,他半边手掌都红了一大块,让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等陈扬也走出电梯间之后,纽葫芦赶紧迎了上去:“哎,陈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有脸问我呢!”陈扬恼火不已的瞪了纽葫芦一眼,这个家伙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现了身。简直是让人无语,扔下句话,赶紧便也朝着江馨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哎,我说,你丫等等我啊......” 纽葫芦嚷了一句,紧跟了过去。 电梯间里,钱会长仍旧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等人都走了,他才懊恼不已的伸手使劲抓了抓头皮,骂出了他这辈子第一句脏话:“我草!” 而钱会长这个路人角色自然不会放在陈扬心上。此刻陈扬最担心的就是江馨。生怕江馨一时情绪失控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至于一头雾水的纽葫芦这时候只能是屁颠着紧跟在了陈扬身后,边追上去,边急急忙忙的询问道:“哎。陈扬。你别走这么快啊。给我说说你们到底什么个情况?” “行了,你别废话了!” 陈扬皱眉回了一句,快步走出到一楼大堂外。在饭店外院门口处停了下来,四处看了看,这时进进出出的客人不少,不过却没再看到江馨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直在门口等候着的华海驻京办主任飞快的迎了上来,一脸谄媚的笑容问道:“陈书记,您忙完了吗?” 陈扬没想到这张主任居然还没走,不过没找到江馨之前,他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样离开的,当即对张燕道:“张主任,我还有点事儿,你们先回去吧,别再留在这儿等我了。” 张燕能当上这个驻京办主任,自然也是个眉眼通挑的人物,看到老板脸色似乎不太好看,而她表忠心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便不敢再继续逗留下去,忙不迭答应一声就赶紧闪人了。 陈扬也不再理会离开的张主任,而是对身旁的纽葫芦道:“老纽,我担心江馨会出事,这样,我留在门口这儿守着,你快去停车场找找。” “那行,我到那边看看。”纽葫芦爽快的答应下来,转身就朝停车场出入口方向跑了过去。 过了一小会儿,纽葫芦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看到陈扬还是一个人在门口附近张望,就急急的说道:“江馨的车还在,不过没看到人啊。” 陈扬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皱眉瞪着纽葫芦。 纽葫芦也知道自己今晚做的事儿有点不靠谱,干笑着岔开话道:“嘿嘿,我估摸着江馨也跑不到哪里去,我这就给她去个电话吧。” 陈扬轻哼了一声,没有反对。 纽葫芦掏出手机,电话拨到一半却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脸色不快的陈扬,他犹豫了一下,才叹口气道:“我说哥们,我可不是你手下那些干部,你也别摆脸子给我瞧了行不?”说着抓了抓脑门,很光棍的承认道,“得,我承认,今晚是我把你俇来这儿的,而且之前也是我告诉的江馨说你肯定会来的,可我哪想得到你们见了面之后会搞成这个样子?” “我说老纽,你这么大个人了,你做事情能不能靠谱点,怎么还这么幼稚?我家里的情况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这样弄得大家这么尴尬有什么意思?我说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陈扬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道。 纽葫芦被陈扬骂了一通,心里顿时也上火起来,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陈扬手下的干部,换句话说,在他眼里,不管陈扬当了多大的官,他也依旧是把陈扬当成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没觉得两人的关系有什么变化的。 这时就梗着脖子,语气很冲的顶了一句:“是,我纽葫芦做事是不靠谱,还很幼稚,你问我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好,我现在就告诉你......”说着,他从皮包里取出一只用牛皮纸包着的本子,塞到陈扬手里,“这只笔记本就是当年咱们毕业的时候江馨让我转交到你手里的东西,当年我脑子进水了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记了,说起来也是我把别人姑娘给坑了,害得人家姑娘浪费了大半辈子的青春,喏,现在物归原主了,我就一句话,你要是还把我当哥们的话,就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别给我扯你家里这女人那女人的......” 纽葫芦一口气把话撂下了,然后掏出颗烟。点燃后闷头用力吸了好几口。 陈扬捏着手里被牛皮纸包裹着的这本厚厚的笔记本,虽然笔记本很轻,可他心里却感觉沉甸甸的,看着纽葫芦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也难怪,这个时候陈扬哪里还想不明白纽葫芦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陈扬当然也很了解纽葫芦这个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的,别看纽葫芦平日里玩世不恭游戏人间,但他身上有一股子侠义之气,不管是对朋友还是对别人。都很仗义。对他陈扬更不用说了,这么多年相交下来,他其实有的是大把机会攀附陈扬飞黄腾达,可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做。甚至有好几次陈扬主动提出来让他的公司到华海发展他都乐呵呵的拒绝了。 什么是朋友。纽葫芦这样的就是了。至少对于陈扬而言,便是如此。 而纽葫芦因为当年忘记了把江馨的日记本转交给陈扬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虽然明知道大错已经铸成。但他还是想着尽量去弥补,是以他才会一接到校友会的邀请函,第一时间就想方设法的设了这么一个局,给陈扬和江馨两人创造见面的机会,否则的话,以他对陈扬的了解,他深知陈扬肯定不会主动再去打扰江馨的平静生活的,而如果两人就这么一再的错过,那将会是纽葫芦这辈子心里都解不开的一个结,毕竟他是这一切误会的始作俑者,根源所在。 陈扬暗暗的叹了口气,撕开了外层的牛皮纸包装,露出了一本厚厚的粉色笔记本来。 呵呵,没想到江馨当年居然会喜欢这么艳的颜色,倒是跟她内媚的性子比较吻合。 陈扬讪笑了一声,缓缓把这只粉色笔记本打开了,要说这只本子也有十多年历史了,纸质微微有些泛黄,但总算保存得还比较完好,甚至,隔了这么多年,当陈扬打开本子的时候,鼻尖依旧能嗅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淡淡香味。 “陈扬,你好,明天早上八点钟,我会在未名湖边的凉亭等你,我有很重要的话想要亲口跟你说,你千万一定要来哦。” 打开扉页,陈扬就看到了一行女生写的小字,虽然这短短的一句话写得比较公式化,并且落款也只简单的写了一个“馨”字,但时隔多年之后,陈扬仿佛仍然能透过这段文字捕捉到当年那个无论各个方面都极其优秀的女孩子,当她在写下这段简短的邀约文字时候的那既憧憬期盼又心如鹿撞的复杂心态。 陈扬合上了日记本,没有继续翻看下去,因为他不确定自己一旦看完这本饱含着一个花季少女对心仪的男生所有情感的日记之后,他心中是否能做到不生出任何的一丝波澜。 他有些苦涩的笑了笑,瞥向身边生闷气的纽葫芦,用力拍了拍这家伙的肩膀:“哎,我说你行了吧,你丫就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啦,快,给颗烟我!” “你自己没烟抽嘛!”纽葫芦没好气回瞪了陈扬一眼,不过还是一股脑把手里的那盒中华塞到了陈扬手里。 陈扬笑笑,掂出一颗,给自己点上了,轻轻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缭绕的烟雾,才叹口气道:“老纽,我知道对于江馨的事儿,你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不过既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别太过介怀了,事情过去就算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而且我想,江馨应该也早忘记了,更不会再责怪你啦.......” “哼,谁说我不怪这个混蛋了?这个混蛋把我给害惨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陈扬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一个愤恨无比的声音在两人突然间从两人身后传来。 不是别人,正是前面跑掉的江馨。 其实江馨前面压根就没有跑远,而是一直躲在暗处偷瞧着,听到陈扬大方的替自己原谅了纽葫芦,她实在忍不住就现身出来了。 倒也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这辈子的幸福几乎可以算是毁在了纽葫芦手里,她就恨得不行,尽管纽葫芦不过是起到个信使的作用罢了,当年她也并没有跟陈扬有什么关系,但在她看来,如果不是自己所托非人。这个王八蛋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她早十多年前就跟陈扬幸福的生活在一块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蹉跎了小半辈子。 说实话,江馨也确实有这个自信,要知道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她可是公认的燕大校花,而且各方面条件都优秀得让别人无地自容,就她这样一个品学兼优又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真要去倒追陈扬这样一个当年在校园里默默无闻的路人甲一类的小角色,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嘛?更还别说她把对陈扬的好感,自己的一腔柔情全都倾注在了那本足足写了四年的日记本里。能得到她这样一个校园女神一般的人物垂青。相信只要一个稍微正常点的男人看了之后,恐怕都会激动得睡不着觉,热血沸腾得半夜都要爬起来吼几声发泄一下啦。 更何况,她当时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如果陈扬不愿意跟她一块出国留学。那么她就打定主意。不惜跟家里撕破脸皮也要到陈扬分配的地方去工作,反正她一个燕大优秀毕业生,她想去哪里工作还不都是轻轻松松搞定的事情。而且话说回来,当年如果不是她家里严格要求她不许她在大学期间谈恋爱,她早就跟陈扬表露心迹,又哪里会等到毕业这一天才急着把心事和盘托出呢? 当然了,这里面主要也是陈扬的原因,其实大学四年里,江馨也并不是一点也没有主动过,不仅平时时不时的会主动找他说说话,尽管聊天内容都很公式化,但只要是个稍微懂点男女之间相处之道的男人,哪里还猜不到别人女孩子时不时找你说话是藏着什么心思,你自己想想看,人家堂堂一个人见人爱的大校花整天找你一个默默无闻的大白丁聊天做什么,真的是闲的蛋疼吗? 要说陈扬确实在这方面反应太迟钝了些,可这也就算了,甚至有一次放暑假的时候人家还曾经主动邀请他去旅游他居然也没答应,虽然人家口头上说的这个活动是校学生会组织的,可你要真是个有心人哪里还猜不到,人家对你要是没点儿那方面意思的话,哪里会邀请你这么一个在所有人眼中的路人角色一块去旅游噢,真当人家校花找不到同伴一块去了吗? 如此种种因素直接导致两人虽然同窗了四年,可关系却没有丝毫寸进,不然的话,江馨也实在没必要非等到快毕业了,眼看着就要各奔东西了,才彻底放下女孩子的矜持,主动要向陈扬袒露心迹了。 说实话,江馨当时甚至想过,等陈扬跟她在一起之后,她一定要让这个榆木脑袋好好的吃点苦头,以发泄她那大学四年来的单相思之苦。 但可惜的是,她没有得到这个机会,而陈扬甚至都没有按时去赴她的约会,说实话,当时的她几乎已经被打击得一点自信心都没有了,而随后等她不死心,又跑到龙门县去找陈扬,偏那几天陈扬又出了差,结果她便以为陈扬躲着她不见,自信心荡然无存,伤心欲绝之下,她这才答应了家里的安排,一个人飞到国外求学去了。 而归根结底,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纽葫芦这个她托付的信使,这让她又如何能够轻而易举的原谅这个办事根本不靠谱的混蛋呢? 或许是看到纽葫芦这个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又或许是看到了陈扬手中拿着的那本承载着她几乎所有情感的日记本,江馨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险些失控,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总算是把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怔怔的盯着陈扬手里的那只粉色的日记本,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看到江馨哭了,纽葫芦一下子慌了手脚,心里更是内疚无比,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去安慰江馨道:“那个,江,江馨,我喊你姐了成不?你就算再恨我,你给我几下都成,可你也先别急着哭啊,再说了,我这,这不是想帮你嘛......” 江馨却恍如未闻一般,泪眼迷离的依旧盯着陈扬手里的日记本,用力咬着嘴唇道:“纽葫芦,你这个混蛋,你不是说找不到了吗?” 纽葫芦大汗了一个,确实,几年前江馨找他要这本日记的时候他确实是找半天没找着,可前不久他家老宅搬迁的时候却意外的给翻了出来,他这才急急忙忙的安排了一下,设了这个局想要当一回中间人,以挽回自己当年的过失。 他只能是朝陈扬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可陈扬这个时候却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情急之下,他可不管陈扬是什么大人物,忍不住火急火燎的冲陈扬嚷了起来:“陈扬,我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帮忙劝劝江馨啊!” “呼......” 陈扬长长的吐出了口气,看了江馨一眼,仿佛做出什么决定,低声道:“算了,你还是走吧。” 江馨心里一恸,霍然间抬眼看向陈扬,抽噎着大声问道:“你,你让我走,是么?” 纽葫芦顿时也急了,扔下抽了一半的烟,冲陈扬吼了起来:“陈扬,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陈扬眉头皱了皱,瞪了纽葫芦一眼,道:“你赶紧哪儿凉快待哪儿去吧,我叫你走没听明白吗?我说你纽葫芦这辈子能不能干点靠谱点儿的事啊?” “啊?” 纽葫芦先是一愣,旋即才大喜过望的嘿嘿干笑两声:“行行行,你俩慢慢聊啊,我走,我马上消失还不成吗......”(未完待续。。) 第三八三章 浴室 纽葫芦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陈扬和江馨两人来说就是大祸害,加上他心里对江馨极为愧疚,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老同学,这时听到陈扬的话后,巴不得赶紧离开,飞快的扔下句话,转瞬间就溜得没影儿了。 很快,这儿就只剩下了陈扬跟江馨两人。 不知为何,纽葫芦这一走,江馨反倒是更加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陈扬了,尤其是前边在电梯间里发生的那一幕,更是让她想起来就一阵脸红耳赤羞得不行,这也是她之前急急忙忙跑出来的原因所在。 她再次把目光垂了下来,低着头轻声道:“你,你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说的是......” 江馨有些语无伦次,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陈扬暗暗叹了口气,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江馨,总算是开了口:“走吧,我听老纽说你开了车过来的,咱们先去要车,待会儿我陪你回家。” 陈扬这话说得很耐人寻味,不说送而说陪,这就多少有点**的意思在里面了,不过两人都是成年人了,加上江馨对陈扬情之所钟,听了他的话之后心里又喜又羞,低下头,“哦”的轻应了一声后,便赶紧转过身走在了前面。 陈扬暗暗苦笑一声,也没再说什么,跟在江馨身后,也朝停车场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江馨的车位前。 看到眼前静静停在泊位的这辆银色的兰博基尼双人座的跑车,陈扬便暗暗有些好笑。看来江馨看上去虽然温婉端庄,可骨子里却似乎很有点狂野的性子,内心深处也一向来对这类炫酷拉风的跑车有种格外的偏爱,当年还在西州的时候就曾经看她开过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没想到现在这辆座驾也是差不多一个类型的。 似乎猜到了陈扬此刻的想法,江馨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声解释道:“这不是我的车,是我跟我一个小堂妹借来的。” “呵呵,不管谁的车,一来我今晚也没带驾照。二来前面还喝了点酒。今晚恐怕当不了你的司机了。”陈扬笑着错开了话题。 江馨倒也不觉奇怪,毕竟她现在也早知道了陈扬的身份,再不会像当年刚回国那会儿还把陈扬当成是个混得不尽如人意的小公务员了,以陈扬的官职。想来他也有很多年没自己开过车了吧? 嘀一声。江馨顺手摁响了警报器。然后各自拉开车门,钻进了车厢里。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陈扬刚一坐进这豪车里顿时有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而且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前段时间发生在华海的那起车祸,下意识的就问向正发动车子的江馨道:“对了,江馨,前面你喝了酒么?” “一点点红酒,应该没事儿的。”江馨边说着,缓缓把车子驶出了泊位。 “那你得小心些开车,别开得太快了。”陈扬有些不放心的交代一声。 “嗯。”江馨低低的应了一声,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陈扬,当她看到陈扬嘴角处那抹淡淡的伤痕时,俏脸腾的一热,悄悄的爬上来两抹红晕,蚊鸣似的轻声问陈扬道:“陈扬,你,你没生气吧.......就是,刚才在电梯里......” 陈扬一愣,跟着便知道江馨的意思了,摸了摸嘴角,才笑道:“呵呵,吃亏的好像是你吧,而且说真的,我还真没想到你刚才在电梯里会那么放肆,你难道就真一点都不怕被别人看到么?不过话说回来,你今晚打扮得很漂亮,身上的香水也很好闻哦......”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分了,陈扬赶紧止住话头,转过头干咳了两声,稍微掩饰了一下。 而江馨听了之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俏脸顿时变得更红了起来,哪里还敢接过陈扬的话头,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专心一意的开起车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都猜到了对方的心思,这一路上,两人居然任何太多的交流,之前还情绪激动的江馨这会儿忽然间却是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猫,基本上都是陈扬问她一些干巴巴的无聊话题时,她顶多也就低低的“嗯,啊”作答,至于陈扬,他其实在前边把纽葫芦撵走之后就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决定,今晚无论如何也要给江馨一个交代,至于江馨今晚过后会怎样选择,他都会尊重江馨的决定。 没错,原本他确实是想过不去干扰江馨的生活了,可是,这并不是说他对江馨一点感觉也没有,正好相反,对于江馨他除了感到内疚之外心里其实也是很有感觉的,毕竟他怎么说都是个正常男人,身体健康强壮,像江馨这样一个大美女钟情于他,要说他真的一点都不动心那肯定是假得不能再假的谎话,他之所以一直没有主动去找江馨倒不是他要面子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而是他实在是不愿意耽误了别人,毕竟他自己清楚自己家里那一大摊子破事,他的几个女人都是阴差阳错的跟了他,你说是孽缘也行,说是没办法也好,反正都在一起这么些年了。而江馨则跟他家里的几个女人不一样,江馨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可人家一点也不显老,身材相貌那绝对是祸水级别的大美女,家里条件就不说了,江馨自己本人也经营了一家规模不小的企业,总之江馨有的是更好的选择,而他也实在没脸开口让别人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自己了。 只是他却不知道,当初江馨离开华海的时候就曾经把在国外的电话地址什么的都留给他了,人家本来就是一直在等他的,只可惜他自以为是为了别人好。谁知道却又耽误了别人几年时光。 当然了,真要说得无耻点,他刚才在电梯间里被江馨一通乱啃乱亲,说心里话,他心底里的欲望也多少有点被撩拨起来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吧,先过了今晚,其他的东西日后再说吧。 在这样一种怪异的**气氛下,江馨总算是把车子开到了她在燕京购置的一套寓所前。 江馨身家不菲,因此在这个高档小区里购置的是一栋独门独户的三层小别墅。听到车声。家里的佣人便赶紧过来给她开了院门。 陈扬打量了一眼正忙着拉开铁门的这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倒也没说什么。 不过江馨却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忙低声说道:“要不待会儿我把家里的工人都打发走了,不会。不会让别人打搅咱们的......”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脸红。她这副开门揖盗的架势实在是太容易让男人浮想联翩了。 陈扬呵呵笑了一声。看了看羞得无以复加的江馨,道:“没关系的,我到你这儿坐坐就走。” 江馨闻言心里一黯。方才的那抹旖旎的心思立刻就淡了下去,同时脑子里不禁又想起了当年在西州那档子事,当年在西州的时候,她曾经跟陈扬有过独处一晚上的经历,只不过那个晚上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这也导致她误以为陈扬那方面似乎不行,更甚至后来还不顾女人矜持的给陈扬买了些治疗那方面隐疾的特效药。 一想到这些,江馨便暗暗有些后悔,明明知道他身体不太好,自己就不该生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更不该主动撩拨他,万一触碰到了他的伤心事,那自己可不得不偿失吗?反正只要他肯留下来陪陪自己,那自己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这么胡思乱想着,江馨总算把车子开进了院里,停好车,看到陈扬解开安全带后,她才悄悄松了口气,心想今晚无论如何也得把陈扬留在自己家里才好,嗯,就算,就算他那方面不行,只要自己多顾着些他的面子,尽量不去提及那方面,想来他也不会觉得没面子,应该便肯留在我这儿了吧。 陈扬当然猜不到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江馨的想法会陡然间走上了一条岔路上去了,这个时候的他甚至已经开始很恶趣味的想着待会儿在床上该怎么样折腾身边的这个女人了。 进到别墅,江馨就把给她开门的那中年阿姨吩咐道:“王姐,待会儿你把热水开了就自己先去休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你忙什么了。” 王姐这时候仍然处于脑子有些短路的状态,毕竟在今晚之前,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江馨带陌生人回家,别说男的一个都没有啦,甚至女人都极少,到过这间别墅的顶多也就是江馨那两个还在燕京念书的堂妹罢了。 江馨或许也察觉到了王姐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顿时就有些脸红起来。 好在陈扬这时候一边打量着她这别墅里的装修,一边大大方方的说道:“呵呵,江馨,你这儿装修还挺别致的,呵呵,你倒是个十足的富婆哦,少说也得花个十来万吧。” 王姐在旁边听了就暗暗有些不以为然,十来万你连这大厅里的壁炉都买不到?什么破眼神啊?也不知道江小姐怎么会瞧上这么个男人的?从头到脚我就没看出来这个男人到底有哪点配得上咱们江小姐的! 虽然王姐对陈扬很敌视,但她也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这大晚上的江小姐既然能把这个男人领回家里头来,显然这男的跟江小姐关系不一般,八成应该就是江小姐的男朋友了。 因此,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也顶多就是敢在肚子里腹诽一下罢了,脸上却一直保持着工人应该有的表情,听到江馨的吩咐之后,赶紧笑着答应下来:“好的,江小姐,我知道了。” 江馨笑笑点了点头,很快便大大方方的领着陈扬径直上到了三楼她的私人空间去了。 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居然被一个佣人给鄙视了,上到三楼,进了一个面积足有八九十平米的大房间里,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刚一进屋就一屁股坐在了一张真皮长沙发上。 没了外人在场,并且是在这个自己的私人空间里,江馨明显比刚才要放松得多,边脱掉身上的外套风衣,穿上了一双棉质拖鞋,边询问陈扬道:“陈扬,你想喝点什么?茶还是酒?或者是饮料?” “嗯,喝茶吧。” 陈扬随口回了一句,然后掏出前面忘了还给纽葫芦的那盒中华烟,掂出一颗。刚想要点燃。这才想起来这里是人家江馨的闺房,而且似乎茶几上也没有烟灰缸。 正要转身去给他泡茶的江馨见状,忙开口道:“没关系的,你想抽烟就抽好了。”说着便走过来。蹲下身子从茶几下层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只精致的烟灰缸以及一筒没开封过的金装云烟还有火机。轻轻的搁在了陈扬面前。 陈扬瞥了一眼那筒价值不菲的云烟。开口问道:“呵呵,江馨,你这里倒是准备得挺齐全的。” 江馨却生怕他误会似的赶忙解释起来:“你。你别误会,我这儿没有人来过的,你是第一个。” 陈扬其实根本就没误会,笑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随口问问。” 江馨这才展颜一笑,重新起身去给陈扬泡茶去了。 没过一小会儿,江馨便泡好了一壶极品碧螺春端了过来,像个服务员一样蹲跪在陈扬跟前,小心翼翼的把茶盘放在茶几上,慢慢的给陈扬倒了一小杯热茶。 陈扬突然间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虽然来之前他就已经打定主意今晚就住在江馨这儿了,并且应该会发生点什么,可真等他到了江馨闺房里,他却又有点放不开了,毕竟这种事也不太好说出口来,总得有个情绪酝酿慢慢发酵的过程不是? 看到江馨跟变了个人一样,一反前面在电梯里时那样热情豪放,回到自己的闺房里反倒是变得谨慎小心起来,陈扬就多少觉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总不能直接开口跟人江馨说,没什么事咱俩就早点洗洗睡了吧。 “行了,你也别忙活了,咱俩一块坐着聊会儿天。”陈扬笑着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道。 江馨当然不会拒绝,点头轻应道:“哦,好啊。”不过她坐下之后,却是不敢太靠近陈扬,而是稍微挪了挪,离得陈扬稍远了些。 她本意也没别的意思,做为一个女人,她知道自己身上的魅力所在,对于这点她一向来是很自信的,因此她可不希望陈扬这时候有些什么想法,毕竟她还以为陈扬那方面不是太行,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碰到他最隐讳的地方,到时候两人一下子情绪控制不住,偏偏陈扬又不行了,可不是让他一个大男人的面子下不来台吗? 不过她这个轻微的小动作却是让陈扬有些误会了,陈扬瞥了一眼似乎开始跟自己保持距离的江馨,心里不禁有些纳闷起来,难不成是自己弄错了?江馨不愿意啊好像?难道她真不打算跟自己发生点什么吗? 一时间,两人心思迥异,以至于气氛变得更加的尴尬起来。 陈扬随便找了些没有营养的话题跟江馨聊了一会儿天之后,便有些按捺不住了,抬眼看了看浴室方向,干咳一声问道:“江馨,怎么你不打算先去洗个澡么?还是......咱俩一块去?” 说心里话,饶是陈扬脸皮够厚,说完这句话他还是禁不住老脸有些发热起来。 江馨听了之后心里既觉羞涩难当,同时又微微吃了一惊,不过她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陈扬那方面不是太行了,这时哪里又敢答应陈扬这个过分的要求,赶紧躲开陈扬的目光,脸红耳赤的低声道:“还是别,别那样......我,我这就先去洗澡。”说着便急急的从沙发上起了身,转身便要朝浴室方向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她却马上又停住脚步,似乎生怕陈扬会趁这个时间开溜,有些不安的回过头问道:“陈扬,你不会是想走了吧?” 陈扬笑着摆了摆手道:“没有,别担心,你赶紧去吧。” 江馨这才把心放下,然后走到衣柜前,取出两套浴衣,都搁在床上。自己拿了一套,又转回头交代了陈扬一句:“我,我很快的,你在这儿等我一小会儿就好。” “快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陈扬点了点头,脸上现出一丝苦笑,都不注意到该说什么才好了,瞧江馨这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又不是要拒绝自己的意思,难不成她只是害羞不成? 陈扬虽然称不上御女无数。但怎么说家里也有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夫人了。自问对于女人的心思还算是比较了解的,最起码要比十多年前要好很多了,在他看来,女人的话你往往得反过来听。她说不要的时候往往就是特别的需要。 心里有了这一层判断。陈扬便有了主意。看着江馨略带着羞涩的进了浴室,他暗笑一声,当即也从沙发上起了身。然后在江馨的闺房里转了转,四处观摩了一下,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江馨八成已经脱得精光泡在浴缸里头了,他便大大方方的在人江馨的大床边上脱起了衣服裤子。 他的手脚相当麻利,三两下就脱了个一干二净,然后也没多想,直接就把江馨前面准备好的那套男式的浴袍披在了身上,还真别说,江馨显然是老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件浴袍穿在他身上大小正好合适。 陈扬当然不会去误会江馨什么,心里反而暗暗有些感动,更下定了决心今晚一定要好好的补偿一下这个把所有感情都投注到自己身上的女人了。 走到浴室门口前,陈扬停了下来,伸手搭在门把上,而江馨根本没有任何防范他的意思,门压根就没反锁,他只轻轻一扭,“嗒”的一声轻响过后,浴室门就被他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紧接着,他就顺势推门而入,门刚一推开,便看到一丝不挂的江馨正弯着腰,躬身站在淋浴器下往她那两条坚实修长的美腿上涂抹着沐浴露,而她之所以没有按以往习惯去大浴缸里泡澡显然是希望能抓紧点时间,生怕陈扬趁她洗澡的工夫就偷偷开溜了。 当然了,她更加万万没想到陈扬在这个时候会不请自来,而她正好这时候是裸-身背对着浴室门口的方向,上半身前倾着弯着腰,摆出了一个诱人之极的姿势,丰满挺翘的双臀正好被陈扬瞧了个一清二楚...... 噗! 才瞥了一眼过去,陈扬脑子一热,差点没直接喷出鼻血来,也幸亏他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初哥,不然的话,光是看到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入浴图,恐怕他就已经要直接当场缴了枪,这样的话,还真坐实了人江馨对他的判断了。 而同样的,江馨此刻心里的震惊丝毫不弱于陈扬,尽管她对陈扬用情极深,心里当然不会介意自己的身体被陈扬窥探到,可是,最重要的是她之前已经先入为主的把陈扬判断为轻度ED患者,她是一心想着尽可能的不让陈扬对自己产生那些想法的,她对这方面倒是没太多要求,而且说白了她到今天为止,其实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她完全是担心陈扬会面子上下不来台,毕竟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这方面不太行的话总归是个很丢人的事情。 有了这种念头,她又哪里敢再这样待下去,因此察觉到浴室里进来人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飞快的顺手把浴袍抄到手里,往身上一披,连水龙头都没来得及关,就赤着脚跑进了浴室里间,同时刷的一下把里外间的隔帘给关上了,一只手扯住遮挡的厚重隔帘,另只手则紧紧扣住在胸口的衣襟上,又惊又羞的连连颤声道:“陈扬,你,你怎么跑进来了呢?你先出去好不好?” 陈扬这时候哪里还听得进其他废话,大踏步的走了进去,一手扯住隔帘的边角,顺手就要哗啦一下拉开这碍事的玩意,可他轻拉了一下,却居然没能拉开。 江馨这时候可是急坏了,一边手忙脚乱的紧紧拽住隔帘不让陈扬拉开,一边羞赧无比的连声求告道:“陈扬,你,你先别这样好不好?我,我......”(未完待续。。) 第三八四章 这种时候恐怕佛祖都忍不住了,更何况是陈扬这样一个健康正常的男人。 他只当江馨是因为羞涩难当说的都是些反话,呵呵轻笑一声,手上稍微加了些力道,江馨便支撑不住了,很快,只听哗啦一声轻响,隔帘被他用力的扯开了。 “啊!!” 江馨低呼了一声,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瘫坐在了浴缸边上,簌簌轻抖着。 尽管她之前已经扯过浴袍披在了身上,可她情急之下根本就是随手披上的,曼妙有致的娇躯裹在这件薄薄的浴袍里,浑身上下湿漉漉,更添了几分妩媚动人的风情,让陈扬一看之下,哪里还忍得住,上前一步,站在江馨跟前,大大方方的解起了自己浴袍上系得并不紧凑的腰带,口中笑道:“江馨,咱俩抓紧点时间,把浴袍都脱了,咱俩一块简单泡一下就行。” 江馨心里一急,非但没有依言解开自己的浴袍,反倒是赶紧抓住了陈扬正忙活着的双手,一脸绯红的急急劝道:“陈扬,你,你先别这样好不好,你出去先行不行......” “这......你的意思是?” 陈扬下意识的停了下来,说着,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他之所以表现得这么狂放,甚至是有些下作,就是希望避免一些没必要的尴尬,让两人尽快进入状态,可自打进到浴室之后,江馨的表现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是太过于害羞才躲躲闪闪的,而是一直表现得挺抗拒自己的。难不成是自己会错意了么?江馨根本就没打算跟自己发生一些超出友谊界限的事儿?可她既然没这个打算的话,前面干嘛拿两套浴袍出来? 趁着陈扬有些走神的时候,江馨胡乱的拢起自己的浴袍,急急的起了身,红着脸小声道:“陈扬,你别想得太多,我觉得今天你也挺累了,可能,可能那个......不是,我没其他意思。我更加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只是你容我准备一下,咱们改,改天再那个行不行?” 江馨这一番语无伦次的话让陈扬听了简直是一头雾水,这下子反倒是轮到他尴尬起来。甚至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他老脸一热。尴尬万分的把手缩了回来。 “这,这个......” 陈扬即便现在再怎么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可他总算还是个尊重女人的男人。既然江馨已经说出口了,人家没准备好,暂时还不想跟他发生什么,他还不至于再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 “那,我先出去了?” 虽然很有些郁闷,但陈扬还是最后再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倒不用。”江馨脸红耳赤的低着头轻声道,“我,我已经洗好了,你也洗洗吧。” 说完,她根本不敢再看向陈扬,飞快的低着头跑出了洗浴间。 “这......” 看着江馨逃也似的跑出了浴室,陈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靠,这还洗什么劲儿啊? 陈扬摇头苦笑一声,浑身上下所有的欲火都被浇得一干二净。 这么一整,他哪里还有冲凉的念头,干脆也懒得洗了,摇摇头,一脸郁闷的慢腾腾的走向了浴室门口。 从浴室出来,便看到江馨早已经换好了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睡裙,坐在床边,俏脸微微有些晕红,正低头收拾着陈扬方才胡乱扔在她床上的衣物。 陈扬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去,伸手捡起自己的衬衫,干咳一声道:“江馨,把那些都给我吧,我到里面换一下。” 江馨闻言却是一怔,捧着刚叠好的陈扬的那条西裤的两手便是一紧,飞快的抬眼看向陈扬,有些紧张不安的问道:“你,你今晚还是,还是要走么?” 不走还能咋办? 陈扬心里苦笑不已,刚才的忍耐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真要是留下来他哪里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欲望。 而他怕江馨多心,便笑着稍微解释了一下:“呵呵,我之前可能有点误会,想岔了,可能吓着你了吧?不过你别多想,我现在就是觉得有些累了,待会儿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着,便伸手要从江馨手里把裤子给拿过来。 江馨听他说累了,却是更加误会了,毕竟她不是那种小女生,对于男女之事也多少了解一些,陈扬恐怕真的那方面不是太行,幸亏自己刚才应对得还算好,不然的话,真要等到两人滚床单的时候再草草了事,那样陈扬做为一个男人的脸面可不是荡然无存了吗? 不过她更不愿意陈扬离开,她还想着今天晚上好好的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心事统统都跟陈扬倾诉一番呢。 于是这时候非但没有松开手,而是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是的,我没多想,真的,我不介意的,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介意的,你若是累了的话可以留在我这儿休息的,你今晚就留在我这儿吧,好吗?” 陈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他可不想一晚上对着这么个只能看不能动的大美人,那样子的话他还不如回家好好睡个觉呢,便微微皱眉,支吾着说道:“这个......江馨,我看还是算了,改天吧。” 说完,他便稍微用力把搁在江馨腿上的自己那些衣物抽了出来,然后抱着一堆衣物,对江馨尴尬无比的笑笑,转身便要走回浴室换衣服。 眼看着陈扬转身便要离开,江馨一刹那间仿佛整颗心脏被抽空了一样,她再顾不上多想其他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陈扬,滚烫的俏脸紧贴在陈扬后背。微微颤抖着哽声哀求道:“你,你,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的,就当我求你了,你今晚就别走了,好不好......” 陈扬被江馨这么死死的箍住动弹不得,身后这具火热的娇躯瞬间就让他刚退下去的那股欲望再次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不过他的理智却还再提醒自己,既然江馨还没有准备好,自己就必须要尊重她的想法。实在没必要让她委曲求全。这样的话,自己也不会觉得开心,更何况男女之事,最讲究的可不就是一个水乳交融。情之所至吗? 一念及此。他更加不敢留下来了。皱眉尴尬道:“江馨,我真的只是觉得困了,你别胡思乱想了。有什么话,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说,你说是不?” 说着便想要拿开江馨紧箍在自己腰间的两手,可江馨这时却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更加用力的抱紧了陈扬,口中急切不已的说道:“不!我说什么都不让你走!”跟着,她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羞红着脸期期艾艾的道,“你刚才一定是误会我了,我,我其实很愿意把自己给你的,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介意呢?只是,只是你那个方面不是太,太好,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其实没什么的,很普通的一种小病患,有,有些小小的隐疾罢了,不不不,陈扬,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提起的,还有,我没有一点瞧不起你的意思,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等等!”陈扬听得一头雾水,大声打断了江馨有些凌乱的话语,“江馨,你,你先等一下,你到底都说的些什么啊?什么病患?什么隐疾的?这乱七八糟的什么意思啊?” 江馨一晚上担心的就是这个,就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触碰到陈扬做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这时候听到陈扬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快起来,她心里更是急得不行,赶紧小心翼翼的解释道:“不是的,陈扬,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说的,我也绝对不会介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而且,不管你有没有那个隐疾,在我心里面,你永远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你是不是.......” 江馨词不达意的说了半天,陈扬这下子总算是多少听出点意思来了,并且立马回想起几年前在华海的时候江馨给自己送药的那档子破事来。 我了个去,敢情这娘们还真以为自己那方面不行,上次自己不是跟她说得够清楚的吗?难怪刚才在浴室里她这么躲躲闪闪的,靠,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怕我丢人现眼? 这下子,可真是把陈扬气得差点吐血,他突然间提高了数个音阶,大声打断了仍想要给他解释的江馨,“江馨,够了,你能不能别说了!” 说着,他再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情,两只手同时用力,猛的一下就把江馨紧搂在他腰间的双手给拿开,然后用力的把江馨推开了。 江馨看到陈扬恼火不已的模样,心里还以为自己终于还是触痛了陈扬最不愿意提及的隐讳事情,这下子陈扬摆明生自己的气了,自己哪里还能再留得住陈扬,一屁股坐在了床边,再也抑制不住的掩面呜呜的抽泣起来,口中不停的低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提起的,你别走了,好吗?我错了,陈扬,你原谅我一次,我以后再也不......” “江馨,我告诉你,今晚我真的生气了!” 很快,江馨的话便被陈扬一声恼火之极的轻吼给打断掉了,紧接着,她还没缓过神来,就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被陈扬扑倒在了松软的大床上...... “陈扬,你......唔唔......” 江馨刚一张口,就被陈扬粗暴无比的吻住了,就跟之前在电梯间里那会儿一样,不过这次两人却是掉了个个儿。 紧接着,江馨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的时候,她身上那件绸制睡裙便被陈扬用力的扯开了,几粒纽扣被崩坏滚落到了床底,不过谁也顾不上了。 而陈扬粗暴吻住江馨的同时,两只手压根就没有闲着,扯开江馨的睡裙之后,立刻就紧紧的握住了江馨那两处傲人的坚挺...... 江馨只感觉到被陈扬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开口说话,可嘴巴却被堵住了,而等陈扬开始上下其手时,她脑子一热,轰的一下,一刹那间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是剧烈喘息着,不停的在陈扬身下来回扭动着,甚至两只手紧抱住了正对她施暴的男人,开始反客为主的想要翻过身来争取主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下她突然间迸发出来的欲望...... 陈扬这时候已经被江馨气昏头了,手上没轻没重的,加上前面憋了快一晚上的火气这个时候急需找到一个发泄的地方,手脚麻利的他在两人在大床上翻滚的同时,毫不费力的就把自己身上那单薄的浴袍给解开扔到了地上,然后在一次压到江馨身上时,他稍微加大了点力气,就让身下的女人再也动弹不得。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松开了一直堵住江馨的口唇,急急的喘了好几口粗气之后,他一边慢慢用腿撑开江馨那两条修长有力的大腿,整个身子趴伏在江馨身上,两腿之间,口中不停喘息着,冲江馨红得不行的俏丽脸庞上不断的呼着热气...... 江馨面色潮红的抬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喘得不行,不过她毕竟是从来没有经过这样的阵仗,虽然心里已经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可这时候却也懒得再去想这么多了,就只是脸红耳赤的怔怔看着气喘如牛的陈扬,眼睛睁得大大的,久久的不肯吱声。 正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突然间,陈扬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健壮的身体猛的往下一沉...... “啊!!!” 江馨控制不住的喊了出来,两只手更是死死的掐在了陈扬的背后 “第一次?” 陈扬皱起了眉头。(未完待续。。) 第三八五章 还是要去爱 江馨两手紧紧的抠在陈扬身后,也不知道是感到疼痛还是其他的原因,两行清泪控制不住的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下来,听到陈扬的问话,她只是咬紧了嘴唇,微不可闻的用鼻音哼出一声轻“嗯”,然后紧绷着的身子好像都软了,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地任陈扬摆布着,只剩下急促地喘息。 “嗯......嗯.......” 很快,江馨的嘴里低低地发出了既痛苦又似梦呓一般的呻吟。 只是陈扬已经失去耐性,将她的呼疼充耳不闻,仍然一味深入,良久之后,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下的女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沉沉的晕睡了过去,而陈扬自己也在出了一身臭汗之后,不知在什么时候拥着江馨昏昏睡去...... 次日天刚刚亮起一丝白色,倒是江馨先行醒转过来,浑身未着片缕的她勉强睁开眼眸,却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蜷缩着,依偎在陈扬紧紧怀中,而两人身上这时都残留了许多昨晚上奋战一整晚后留下来的汗渍,对于一向来喜好干净的她来说,就这样睡下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换了以往,她恐怕第一时间就失声喊叫起来,不过这个时候,她脸上却全是满足幸福的娇媚神情,偎在陈扬怀中动也懒得再动,甚至还轻轻的又再往陈扬怀里挤了挤...... “嘶......” 身子轻轻一动,她禁不住紧蹙起了眉头。浑身上下顿时如同散架了一般,好像哪儿都在隐隐作痛,这让她再不敢胡乱动弹了,在陈扬怀中稍稍仰起脖子,温柔如水的眼波刚一落在陈扬那张棱角分明熟睡着的脸庞上,她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瞬间便充盈在了她心里,她勉强从薄被里伸出一只纤细白嫩的胳膊,轻轻抚摸起了陈扬的脸庞,静静的打量着正熟睡着陈扬,她只觉得这个男人的脸庞她似乎永远都看不厌。摸不烦。 “你终于是我的男人了。这真好呢,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 江馨如入了魔怔一般,眼神痴迷的盯着陈扬的脸庞。口中轻声的呢喃起来...... ...... 而陈扬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等他被从厚厚的落地窗帘的缝隙里撒漏进来的刺眼阳光给弄醒之后。已经是第二天快中午一点钟了。 陈扬躺在薄毯里,闭着眼睛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下意识的伸手往身边摸了摸。却才发觉身旁空无一人,不知道江馨什么时候居然已经起身下了床。 “嗯?她怎么还能起得这么早?” 陈扬用力揉了揉因为睡眠过足而反倒有些疲倦的眼睑,心里隐隐有些惊讶,毕竟昨晚他可是一直清醒着的,他也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翻来覆去的折腾江馨那初经人事的娇弱身子的,原本他还以为江馨今天肯定得在床上待上一整天了,可没想到自己倒是困得不行一觉睡了十多个钟头,而人江馨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起了床。 稍微适应了一下屋子里的亮光之后,他才一把掀开薄毯,赤身裸-体的下了床,随手披了一件也不知道江馨什么时候帮他准备的男式连身睡袍,然后站在原地飞快的扫了一眼这间大卧室,却没看到江馨,他干脆扯开嗓子喊了一声:“江馨,你还在家里么?”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卧室门口吱呀一声打开了,紧接着便看到江馨满面春风的边推开房门,边走进来扑哧一声娇笑道:“呵呵,你总算肯醒了么?” 陈扬老脸一热,干咳一声没有作答,同时眼角余光稍微打量了一眼进到屋里的江馨,虽然此刻她只是换了一身件很简单的家居常服,棉质的白T恤配一条小碎花的薄呢裙,可陈扬却隐约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经过昨晚之后,江馨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都发生了些许外人察觉不到的变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一股成熟-女人才特有的妩媚风韵。 “这个,现在几点了都?”陈扬说着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却没找到江馨这卧室里的钟放在哪儿。 “都快中午一点了呢。”江馨边说着,边走过来伸出双手轻轻拥住了陈扬,把温热的俏脸紧贴在陈扬胸口,带着女人特有的娇羞嗔怪道:“人家现在可是饿坏了,你要是再不起床,人家可不等你自己先吃咯。” 陈扬这时候反倒是没有昨儿个晚上那么放得开了,被江馨这么柔情万种的搂着,他老人家居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昨个晚上两人的交流其实并不多,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上了床,现在江馨摆明了要跟定他了,他却仍然还是一句准话也没跟人家说过,想想待会儿该怎么开那个口,他心里确实挺过意不去的。难不成直接开口说反正都这样了,以后你就做我陈扬的小情人就行了。 “呃,这个,江馨啊,我想先去洗个澡,你看......”陈扬说着,轻轻把江馨从怀里推开了一点。 “嗯,你快去吧,我已经帮你放好热水了,待会儿你好好的泡一泡。”江馨轻点了点头,柔声答应道,然后才松开了陈扬。 陈扬赶紧进到了浴室里,一看之下,果然如江馨所言,浴缸里早已经放好热水了,并且衣架上也整整齐齐的摆放好了一整套的男式衣物,不过并非他昨晚上穿的那些,一看就知道是些崭新的衣物,显然应该是江馨老早就准备好了的。 陈扬没想到江馨如此细心,心里微微有些感动,不过他昨晚上出了一身臭汗,这会儿浑身上下腻味极了,干脆也不多想。扯开浴袍后就二话不说泡进了浴缸里。 泡了大概就三两分钟的样子,就听浴室门轻响了一声,紧接着就看到江馨脸色微红的闪身走了进来。 “江馨,你这是?”陈扬吓了一跳,吃惊的脱口问道。 在陈扬微微有些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江馨却是大大方方的走到了浴缸边上,蹲下身子,娇羞无限的瞥了陈扬一眼,轻轻咬唇道:“你愣着干什么?快转过去,我好帮你搓会儿背。” 陈扬汗了一个。他禁不住想起昨晚上江馨还表现得扭扭捏捏的。死活不肯跟自己共浴,可才过了一晚,今儿个却仿佛换了个人一样,大方得不行。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陈扬才一身清爽的从浴室里出来了。而江馨则是俏脸绯红的垂头跟在他身后。当然了,若不是她方才在浴室里百般求饶,并且陈扬也知道她的身体状况。这才轻易的放过了她,否则她现在哪里还能够自己一个人走出浴室哟。 下到楼下餐厅,陈扬才想起来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呢,毕竟他这次回京并没有公事在身,之前就只是随口跟林刚以及市委办的几个手下简单交代了几句,也不能待得太长时间,恐怕顶多待个两三天就得回华海去了,不然的话,万一华海出点什么状况而他这个一把手又不在就不太好说了。 本想着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就去办事的,不过看到餐桌上江馨精心准备的那一大桌子的各式菜肴,话到嘴边陈扬却是有点说不出口来了。 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陈扬暗暗摇了摇头,算了,吃完这顿再说吧。 而江馨家里的工人显然早被她打发走了,两人用餐的时候一直都是江馨一个人在忙着,并没有人来打扰他俩。 江馨的饭量不大,虽然前面还说自己饿坏了,可真上了饭桌,她却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点,然后便只顾着撑着手在旁边看陈扬一个人吃了,又或者是不停的给陈扬碗里夹菜。 陈扬被她瞧得有点不太好意思,搁下筷子,笑着开口说道:“你别光看着我一个人吃,你自己倒是也多吃点啊。” “我就是喜欢看你吃东西,不行么?”江馨咯咯轻笑着,神采飞扬的说道,边说着,又给陈扬盛了一碗热汤,轻轻吹了几口汤面,然后才递到陈扬面前,“这参汤可是我花了半天工夫熬的,待会儿你可得多喝两碗,听说很补的呢。” “呵呵,你干脆给我弄两粒上回在华海你给我送过来的那药,那样岂不更加省事,还药到病除呢。”陈扬笑着打趣道。 江馨闻言俏脸顿时就是一热,伸手轻打了陈扬一下,不好意思的低声啐道:“去你的,你,反正以后都不许你再提那件事儿了,羞死人了都。” 陈扬哈哈一笑,却也不忍心再去取笑她了。 午饭过后,江馨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出到客厅陪陈扬一块喝茶,也难怪,刚刚得偿夙愿的她,简直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待在陈扬身边。 只是陈扬却诸事缠身,哪里有这么多时间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只是看着身旁小女人满脸幸福的模样,他却实在不忍心开口说自己要走,几次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好不容易喝完了一杯热茶,他看了看时间,快三点钟了,再不走恐怕时间来不及了,毕竟他本来就打算好了的,今天抽空去武警总院去探望一下病重的叶家老爷子,尽管那叶家老爷子现在已经病得人事不省了,他去了估计也就是走走过场,但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这也是一个必须要走的过场不是? 犹豫片刻,他拦住了正要给他续上热水的江馨,抓住她的手道:“江馨,你先别忙了,我还有点事儿要办,待会儿就该走了。” 江馨脸色顿时一黯,虽然她心里也清楚,自己不可能真的一辈子把这个男人拴在自己身边,可她却真的很希望陈扬能多陪她一会儿,即便就只有今天一天时间也是好的,可是现在看来她这个小小的愿望恐怕陈扬也满足不了她了。 好在她向来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这时便挤出些笑容,低声点头应道:“那好吧,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到楼上换身衣服,待会儿我开车送你过去。”说完,便要起身去楼上换衣服。 “江馨,你听我说,你别麻烦了!”陈扬伸手拉住了她。 江馨闻言情绪更加低落下来,但还是重新坐了回来,低垂着头,目光有些慌乱,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我送你过去......不方便,是么?” “嗯,确实不是很方便。”陈扬随口回道。 江馨俏脸微微泛白,抿了抿嘴,重新抬起头,挣开了陈扬的大手,很勉强的对陈扬笑了笑:“呵呵,那,那你赶紧忙你的去吧,我,我能理解的。” 陈扬一看她这副委屈的小模样,哪里还猜不到她肯定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忍不住皱起眉头,无奈道:“我待会儿得去趟武警总院看望一个老人家,那个地方安保级别很高,又没什么太大意思,你瞧你都想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江馨听了陈扬的责备丝毫没有生气,俏脸上反倒是重新现出了些许欣喜的表情,赶忙重新握住陈扬的大手,飞快的说道:“那你忙完了就赶紧回来好不?”顿了顿,她却又急急的解释起来,“陈扬,我,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贪心的女人,我知道你今晚应该回家里看看的,可我.......就今天,你就陪我这一天行不行?” 江馨飞快的把话说完,然后便一脸期盼的看着陈扬。 陈扬心里一疼,暗暗叹了口气,伸出手,轻抚在江馨的脸蛋上,很认真的问道:“江馨,嗯......该怎么说呢?你应该知道,我有家庭,而且还不止一个女人,本来,我确实不应该去干扰你的生活,是,我知道自己有些无耻,但是,这一次,我还是想厚起脸皮一回,跟你把话说清楚,从今天开始,以后你如果愿意的话就跟着我吧,可能,我给不了你太多东西,但是,我.......” 说到这儿,陈扬看了一眼江馨,江馨这时候如中了魔怔一般,也不吭声,只是瞪大了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陈扬自嘲的笑了笑,道:“呵呵,江馨,你别误会,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如果不同意的话,我也绝对不会.......” 这一次,陈扬再也没能把话说完,因为他这时已经被扑进他怀里的江馨给死死的吻住了.......(未完待续。。) 第三八六章 格局 燕京武警总医院103分院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是个相当神秘的地方,事实上也只有达到了一定级别的高级干部才能够住进这里疗养,而103分院最东侧的一栋五层住院楼,则更是连高级干部都不一定能到里面住院看病的神秘所在,事实上除了极少数退下来的领导人病重入住到这里之外,这里平时都不会对外开放的。 可想而知,这里的安全保卫工作自然也是级别相当高的,没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恐怕连这栋住院楼最外边一层的大门都进不来。 因此,陈扬尽管来之前就已经通过华海市委办给叶家方面打过招呼了,可还是经过了数道检查之后,才得以进到最里面的住院楼里。 已经病入膏肓的叶家老爷子就住在这栋住院楼三层的一个国内设施最先进,全封闭的特别ICU监护室里。 而陈扬在叶老爷子身边办公室的一名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了这个监护室所在的三楼,刚一上到三楼,他就接连看见了好几拨来探望病重在床的叶老爷子的干部,很显然,这些干部身份地位都不低,最起码也是个副部-级的,陈扬一路走过来,不时便得稍微停下来一小会儿,跟这些官员们寒暄片刻,短短的一截走廊,他花了将近十分钟才最终来到监护室旁边。 叶家早安排了亲属负责接待探视慰问官员的工作,让陈扬既有些惊讶但同时倒也不觉意外的是。在走廊的尽头,监护室大玻璃防菌隔窗的外面,他看到了挺长时间没有打过交道的叶城。 叶城此时正在跟刚从吉省赶过来的廖荣涛副书记在低声交谈着,两人看上去脸色似乎都不是太好。 也难怪,叶家的势力范围主要是在最北边几个省,而此次叶家老爷子这个叶系元老病危,而且估计十有八九是挺不过去了,接下来势必会在派系内部引起一番不小的动荡,一个处理不当极有可能造成派系内部变成一盘散沙,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为叶系最核心圈子里的干部,自然有很多事情需要提前筹划,比如说一些关键位置的人员安排等等,都必须要在老爷子真正去世前定夺下来。毕竟老爷子只要一天没闭眼。那他在派系里的影响力就还仍然存在一天。像叶城这样的叶家长孙讲的话就依然有份量。 看到跟在工作人员身后走过来的陈扬时,叶城和廖荣涛就适时的停下了正在聊着的话题,等陈扬走近之后。叶城便主动打了声招呼,伸出手道:“陈书记,你这么忙还抽空过来探望我爷爷,真是不好意思。” 叶城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显然这段时间他的精力已经耗费得太多了。 陈扬握住叶城的手,面色诚恳的宽慰他道:“叶副省长,老人家吉人天相,会慢慢恢复过来的,你也不要太过忧心了。” “唉,希望能借陈书记你的吉言了。”松开手后,叶城脸上现出一丝稍嫌苦涩的笑容。 “陈书记,你好。”这时,廖荣涛也过来搭了句话。 陈扬便跟他握了握手,寒暄道:“你好,廖书记。” 毕竟老爷子就躺在里面昏睡着,谁也没心情在这里说些不相干的事情,接下来,陈扬就向叶城询问起了老爷子的病情:“老爷子这次到底是犯的什么病?怎么这么严重?” 叶城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气色略显灰暗的叹口气,缓缓说道:“突发性脑溢血,说起来都是些老毛病了,我们也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院方还在尽力维持爷爷的各项生命指标,只不过......” 说到这儿时,叶城轻轻摇了摇头,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尽管陈扬跟叶城间有不少摩擦,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是竞争对手,但在这种时候,他确实也没心思再去考虑那些东西了,沉吟片刻,他才开口询问道:“叶副省长,还能进去看看老爷子吗?” 叶城缓缓摇了摇头,道:“自打爷爷住进来之后就一直处于时醒时昏的状态,并且情况越来越差,这两天更甚,一天下来也不一定会有清醒的时候。” 陈扬闻言,透过防菌玻璃隔窗往里瞥了一眼,就只看到叶老爷子在床上静静的昏睡着,几名医护人员不停的在旁边摆弄着各种各样的仪器。 陈扬也叹了口气,反正他到这儿来也就是走个过场,再留下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更何况,说不定还真不怎么招别人叶家人待见呢。 搓了搓手,他便打算跟叶城告辞离开了,不了叶城这时却主动邀请他道:“陈书记,不赶时间的话,咱们到休息室聊两句。” “好。” 陈扬爽快的答应下来,很快,便跟在叶城身后走到了隔壁的一间会客室。 会客室很大,沙发什么的一应俱全,不过两人都没有心思坐下来慢慢聊,叶城看来也是烟瘾犯了,一进到会客室里就掏出了一盒中华,掂出两颗,递了一颗给陈扬,自己也点上了一颗。陈扬接过烟,便也点上了。 两人在房间里吞云吐雾了好一会儿,叶城稍微解了解乏,才缓缓开口问道:“陈书记,你也知道,我在辽东分管重工业,而现在辽东老工业基地的现状恐怕你也应该了解一二,虽然这几年有了些起色,几家国有大型重工企业慢慢的脱离了原先的困境,但坦白说,想要真正取得长足的发展,困难还很多,当然了,最主要还是没有办法解决资金缺口的问题。” 陈扬听他一说便猜出了他的用意,不过,他没有插话,而是静听叶城的下文。 叶城看了陈扬一眼。缓缓吐出口烟雾之后,才接着说道:“这次颜氏国际回国内融资很成功,我觉得既然国内资本市场连颜氏国际这么大规模的融资都能消化掉,看来我们原先还是都低估了国内资本市场的容量和规模,我一直在想,假如能从国内资本市场中吸引到一部分资金投入到振兴辽东老工业基地的计划中来,是否有可行性?” “这个关键还得看国家和你们地方的政策吧,至于资金缺口方面,我想叶副省长你应该是有很多办法的。”陈扬笑笑,打了个官腔。 叶城自然听出了陈扬的意思。他干脆也不绕圈子了。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陈书记,你我都是明白人,我们省老工业基地的情况说起来并不复杂,一直以来都是靠着银行贷款勉力维持下去的。其实企业里管理人才技术人才都不少。之所以发展不起来说白了就是欠银行的债务太多了。以至于企业根本没有办法拖下债务负担轻装发展,不瞒你说,这两年光是清理各企业间欠国有银行的巨额债务我已经焦头烂额了。不怕你笑话,说句难听点的,我叶城在京城各大商业银行那些老总眼里的那点关系面子早卖光了,现在他们看到我第一个念头恐怕就是掉头就走,我哪里还有本事从他们口袋里要到钱哟。” 叶城说着便自嘲的笑了起来,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道:“陈扬,我听说颜氏国际这次融资背后有红旗基金的影子,我呢也不瞒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很希望能邀请红旗基金到辽东来考察投资,就是不知道陈书记能帮我这个忙?” 说到关键地方,叶城似乎也彻底不管那些官场的繁文缛节了,说完之后便看向了陈扬。 红旗基金的背景或许普通小老百姓不会清楚,可在高层建筑里几乎大多都能猜到这个基金背后有浓厚的陈系,或者直接说是陈扬的影子在里面,要知道陈扬这十几年官场混下来,几乎他所主政过的地方里每一次获得巨大的经济发展背后,这个神秘基金或多或少都在背后起到了推波助澜甚至是很关键性的作用。 远的不说,就拿前几年华东的超级大项目来说吧,虽然明面上是颜氏国际牵头,融资超过千亿巨额资金全都砸进了华东县,但颜令国若不是在背后跟红旗基金有了约定,恐怕陈扬再怎么样巧舌如簧威逼利诱,颜令国也不一定真的就敢把全部身家都投入到替陈扬谋取巨大政绩的工程里去,不然的话,他这边只要敢把钱砸进去,如果没有红旗基金在国际资本市场帮其稳定股价,恐怕他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国外各大虎视眈眈的投行给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因此,叶城的这番话说得几乎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就差没直接开口说想请你陈书记帮个忙介绍一下红旗基金幕后那位神秘的女总裁认识一下了。 “好,叶城,我可以试着说服红旗基金到辽东投资。” 陈扬沉吟片刻,几乎没有太多考虑就点头答应下来。 “陈扬,你,你真的愿意帮我?” 陈扬的爽快让叶城都禁不住大吃了一惊,以至于他原本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的,那好几个用来交换陈扬点头的筹码甚至都完全还没来得及用上。 不得不说,这简直颠覆了一直以来他对于陈扬的认知。 也难怪,自打陈扬在官场里横空出世以来,叶城这个原本被很多人看好的太子-党身上的光芒便被陈扬彻底给掩盖掉了,以至于不管他再怎么样在仕途上不断升迁,却有种宿命一般的似乎非但没有保持住优势,反倒是渐渐的被陈扬甩开了,而这几年随着陈扬把华海经营得风生水起,即便是叶城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以陈扬在华海取得的巨大成绩,只要将来陈扬不自己犯下一些低级错误,那么他叶城恐怕再难真正的成为陈扬的竞争对手了。 更形象的说法便是,假如叶城把自己当做是一部风云巨制里的主角的话,那么但凡叶城跟陈扬打过的交道里面,陈扬就一直扮演了一个很不光彩的,很让他心里不爽,甚至是让他觉得恨之入骨的反面大BOSS角色。 只不过可惜的是,在两人各自的人生轨迹当中。很显然,现在陈扬是毫无疑问并且当之无愧的唯一的主角。 陈扬却似乎完全没有理会叶城的震惊表情,笑了笑缓缓开口说道:“叶城,我想我必须纠正一下你,我不是在帮你,你也完全用不着承我的情。”边说着,他一边把把烟头轻轻掐灭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叶城闻言一怔,似乎捕捉到了陈扬话里的深意,但似乎又仿佛没有。 陈扬这时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告辞道:“好吧。叶城。没其他事儿那我就先告辞了,老人家身体不行,你也多注意点休息,别到时候自己先给累垮了。” 说着。主动伸出了手。 叶城微微点了点头。跟陈扬握了下手。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轻声说了句:“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对你说声感谢。谢谢你,陈扬。” 陈扬笑了笑,没说什么,松开手后就径直离开了会客室。 叶城并没有送出去,而是怔怔的看着陈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恍然间,他似乎若有所悟,嘴角轻轻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自嘲的轻笑起来,呵呵,陈扬,这真的是你现在的境界么?还是你的目光里早已经没有我这号人的存在了? 摇了摇头,叶城再次掏出一颗烟来,想要点燃,可不知为何,手却微微有些发抖,连着打了几次火都没能把香烟点燃。 的确,就在刚才陈扬离去的那个瞬间,即便他心里很不情愿很郁闷,那一刹那他心里甚至很愤怒,但最终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至少到目前为止,陈扬的个人境界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不止一筹了,而在现在的陈扬眼中,自己似乎也不再是同一个重量级的对手了。 ....... 陈扬走得并不快,当然,他也并不后悔轻而易举就答应了叶城的请求,甚至不需要对方付出任何的筹码做为交换,在旁人看来,这在官场里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幕,但事实就是,他还真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对方。 也许,陈扬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有多么高尚道德情操的人,在官场里混,他也从来不是一个不会计较利益得失的人,甚至,如果有机会的话,他绝对不会不好意思的看到自己的对手倒霉,他也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对手心慈手软。 没错,刚才叶城的那一番话的的确确是打动了他,尽管他心里很清楚,叶城不是一个简单的官员,叶城的所求归根结底还是想要捞取足够显赫耀眼的政绩,但是,叶城所要做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最起码,不管他是要政绩也好还是捞取个人名望也好,他要做的事情是实实在在对那几十万挣扎在困境的老工业基地的工人们是有很大好处的,而这一点,才是陈扬愿意帮忙的真正原因所在。 当然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陈扬并没有说出来,甚至现在都还没有任何人知晓,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叶城提到的那几家重工企业里面,有一家是涉及到国家未来航母事业发展的重要军工企业,因此,陈扬同样很迫切的希望提前几年就尽可能的帮助这家重点军工企业脱出困境,哪怕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这里面起到的关键作用,他也没有任何所谓。 或许,这就是叶城眼中,他现在那所谓的境界,或者说是格局吧。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难道不是吗? 想到这句话时,陈扬也不由得无奈苦笑起来。 103分院安保级别很高,因此,陈扬必须走很长一段路才能走到外面总院门口,而他刚一下楼来到分院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迎面朝他走了过来。 陈扬也确实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里碰上这个他其实不是太想碰到的人,但没办法,既然已经碰上了,他只能是缓缓停住了脚步,朝来人打了声招呼:“王主任,这么巧,你也过来看望叶老爷子?” 来人一脸笑容的握住了陈扬递过来的手,笑道:“呵呵,陈书记这是说哪里话?老爷子病危,我这个机关工委的后勤部长不来哪里像话。” 没错,这个碰巧被陈扬遇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校长的大管家王云王主任。 虽然王京的车祸已经过去了数月,但这起车祸产生的后遗症却绝对不是这短短数月时间就能消弭掉的,甚至,陈扬自己心里边也很清楚,这件事之后,恐怕永远都无法都无法缝合他跟王云之间产生的裂痕了,而这根刺也将牢牢的扎在王云心里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而已。 因此,别看现在两个人笑呵呵的在寒暄着,但实际上,却明显是有些不太走心的客套罢了。要知道在那次事件发生之前,王云看到陈扬都会亲切的喊一声小陈,或者直呼其名的,而现在却是用了很公式化的官场称谓,光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称呼就很能看出一些问题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八七章 岁末年初,随着一声声礼炮声响起,无数璀璨的烟花在黄浦江边的天空上被点燃,瞬间便把整个黄浦江上的夜空照亮得恍如白昼,在跨年这一个越来越被国人重视的时间节点上,两岸的江边上到处是跑来观看焰火的人们,如果不是市政府及时出台了各项安保措施,光看这两岸上这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流涌动,恐怕随时都可能会引发让人意想不到的悲剧。 当然了,在绝大多数国人眼中,也只有过了农历新年,那才能算做是真正开启了新的一年,至少对于陈扬来说就是如此。 做为这座城市的执政者,陈扬此时此刻却没有心思与民同乐,而是待在位于海滨别墅的家中,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静静的思考着一些他不得不要面对的一些工作上的问题。 事实上,对于陈扬而言,在华海主政多年的他早已经把华海经营成了铁板一块,即便是去年中央对华海常委会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人事变动,不少派系都试图在华海获得一定的话语权,但实际上收效却不大,以市长林坤为代表的新晋势力压根就没能够对陈扬发起任何稍微有点份量的挑战就偃旗息鼓了,几位空降下来的新常委更是没什么做为就直接倒向了陈扬的码头,让熟谙官场的人们跌碎了一地眼镜。 或许这中间有中央希望华海政局稳定而不过多干预的因素,但更多的显然还是因为陈扬这块金字招牌。毕竟华海官场被陈扬经营了这么多年,二三线的基层官员几乎都换了个遍,而新上来的干部几乎全都是陈扬一手提拔起来的,真要是想通过更换几个常委就撬动华海官场这块铁板,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因此,以林坤为代表的华海新势力很明智的选择了避其锋芒的策略,一个字——等! 是的,就是等! 这看似一个无奈之举,但实际上却是眼下最务实的一种策略了。要知道谁心里都很清楚,陈扬绝对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华海。谁都知道。陈扬这届任期满了之后百分之两百会升至中央,至于上到什么位置,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但陈扬从华海离任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毕竟算上他当市长的那两年时间。到现在为止。他在华海都待了快七八年时间了,实际上就连陈扬自己心里都很青春,他这届书记任期届满之后。如果不能如愿调至中央,那么对于他的政治生命而言,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挫折,事实上从去年九月份的二中全会过后,他就已经逐步开始慢慢布局了。 总而言之,他的离任升迁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其他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儿。唯一让陈扬略感烦心的是,他调离华海之后,让谁来接替他掌舵华海这艘已经驶入经济发展快车道的巨轮。 林坤? 陈扬从来就没有把这个北方派系背景浓厚的副手当做接替自己的最佳人选,尽管现在看来,当初上面把林坤空降下来的主要意图也是希望林坤能顺利接班,但这只是某些派系的良好愿望罢了,这里面还有的是文章可做,而倘若陈扬愿意,他有的是办法和空间运作一个自己相中并且绝对信任的人来接替他掌舵华海,这绝对不是他夸海口,事实上现在的陈扬身后的政治能量绝对是任何人不敢低估的,即便抛去他身后的团系,陈系背景,仅仅以他那个所谓的“陈扬系”的班底就足以让很多人要在心里面好好的掂量一下了。 毫无疑问,陈扬心目当中最理想的接班人选自然是从他的嫡系人马当中选出一个来,可问题是,尽管他的那些学生现在都渐渐在政坛里崭露头角,但确实还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不是说能力不足,而是级别还达不到要求。若是他接着再干一届的话,那这个问题想来就好解决得多了,到时候破格提拔一下就差不多了,而不是像当前情况下,就算是最接近的两个人选,岭南的高子民以及他带到华海来的郭德田两人,现在也仅仅才是正厅级干部,想要破格提拔都很难达到要求。 当然了,更让陈扬头疼的是,他当初的判断丝毫没有出现任何差池,自打王京在华海车祸身死之后,他跟王云间的关系就出现了不可缝合的裂痕,虽然现在表面上还保持着貌合神离的关系,但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再想回到当初那种亲密无间的伙伴关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裂痕将越来越深,而可想而知的是,在临近中央-换届的这两年多时间里,进入下届班子呼声极高的王云绝对会大肆运作一番,而王云所处的那个关键位置实在是太有利于他运作了,而他这个总军师的名头可不是白白得来的,事实上从最近这段时间的一些官场重量级的人事调动中来看,背后已经隐隐有王云的影子存在了,而且自打儿子出事之后,王云渐渐的跟几大跟团系有分歧的派系越走越近,这一切,显然都是在为换届前的工作做一些铺垫。 最让陈扬感到郁闷的是,甚至就连他经营多年的华海似乎都受到了影响,从他的渠道收集到的信息显示,王云已经把将来华海的一把手当成了一个重要筹码跟一些相关派系做了交换,甚至他从一些跟王云走得很近的干部口中听到,王云在私底下曾经不止一次的提到过,将来即便他陈扬回到燕京,也肯定要把他陈扬踢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去。 或许这口气有点大了,又或者这是没有任何根据的小道消息,毕竟官场上就是这样,一句话传来传去就彻底变味了,但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当! 墙上的挂钟响了一下。 陈扬轻轻摁了摁有些发胀的额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大钟,居然已经零点过一刻钟了。 似乎是坐得太久了,他身体有些僵硬,便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推开书房里间的小门,径直走到了门外的一处宽大的阳台,扶着镂空雕花的铁制栏杆,朝远处的海边放眼看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今晚是跨年夜的缘故,海边到处是通宵跨年的人们,人们在尽情的燃放焰火。嬉笑玩闹着。甚至陈扬待在家里的阳台上都时不时能听到从海边方向传过来的,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声,欢呼声...... 听到孩子们干净纯真的笑声,陈扬原本轻蹙着的眉头也似乎渐渐的松弛了下来。尤其是一想到或许不久的将来。自己的家里又会增添几个可爱的小成员。他的嘴角便不知不觉的轻轻勾了起来。 呵呵,真不知道如果小泽知道他又有了新的弟弟或者妹妹的话,会不会像上回那样偷偷跑跟他奶奶告状呢。 想到养母李端玉。陈扬心里却是微微有些黯然下来,说起来,这几年他忙于工作,实在是很少能有时间陪伴在母亲身旁尽孝,尽管每次去宁西看完父母亲时,母亲总是让他没事就赶紧回华海,工作为重,可陈扬心里清楚,实际上母亲巴不得天天陪在二老身边,至于陈扬这官儿当不当的,母亲现在早觉得没多大要求了,反正家里也不缺陈扬那点工资,像陈扬这样一天到晚忙得跟牛一样的,还真不如把官辞了回家享享天伦之乐呢。 要说陈扬这么多年下来,母亲对他唯一感到满意的恐怕就仅仅只是他给老陈家续上了香火这破事儿了吧,说真的,陈扬还真不敢让母亲知道她恐怕又要添上新的孙子或者孙女了,倒不是担心母亲会训斥自己,实际上这么多年下来,自己那些事情想要彻底瞒住母亲是不可能的。 而打小养了陈扬十多年的养母李端玉早把陈扬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不然的话,当年也绝对不会硬是逼着陈扬跟陈若男成婚,很自然的,陈扬的孩子李端玉同样是毫不客气的统统视作自己的孙辈,远的不说,项谨、仙儿、秋禾几女母亲都是知道的,仙儿生的女儿更是早几年前就被母亲带走了,以至于小陈曦因为打小就不是跟着仙儿导致大了跟仙儿也不是很亲,为这事儿,仙儿不知道偷偷一个人哭了多少回了。 因此,陈扬担心的是母亲一旦知悉的话,肯定又会自作主张的要把孙子或者孙女给领到身边去了。 呵呵,倘若江馨将来生了孩子真被母亲给抢走的话,她会不会跟我拼命哟? 想到这儿,陈扬不禁苦笑起来。 说起来,他也万万没想到自从上回在燕京跟江馨春风一度之后,起先还挺好的,两人即便不能经常在一块但基本隔天就要电话联系一下,可隔了没多久,江馨的电话就打不通了,后来他才知道江馨居然是因为怀了身孕才躲着他不肯听他电话的,而最让陈扬郁闷的是,他得知这个消息还是江馨那个极品堂妹打电话告诉他的,而这个时候江馨早已经躲到了国外,甚至就连他的电话也不肯再听了,很彻底的跟他玩了一回失联的游戏,若不是陈扬从她那个极品堂妹口中得知江馨是铁了心在生下宝宝之前绝对不跟他联系,恐怕陈扬真会动用一些个人关系把躲到英国的江馨给挖地三尺的找出来了。 其实陈扬心里也很清楚,江馨这么样躲着自己原因只有一个,还不就是生怕自己会逼着她拿掉孩子嘛,甚至自己在跟她那极品堂妹通电话时一再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可江馨却是压根就不相信,真不知道她脑子里都尽想些什么,把自己看成什么人了都? 没办法,陈扬最终还是暂时放弃了跟江馨取得联系的想法,好在有那个极品堂妹在中间递话儿,他倒也能及时的掌握江馨的情况,不至于太过于担心。 或许是站在阳台上待的时间有点长了,海边起了些风,陈扬也渐渐的感觉到身上有了些凉意,不过今晚天色不错,他便不想太早休息,搓了搓手,呼了口热气,正打算从兜里掏出烟来解解乏时,身上忽然一暖,却是有人轻轻的帮他披上了一件厚外套。 陈扬赶紧转过头,伸手把女人轻轻搂入怀里,关切的询问道:“小谨,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女人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把温热的脸蛋轻轻搭在他的肩窝里,然后轻轻摇了摇头,道:“还不是很困,再说了,我这时差还没完全调整过来呢。” 没错,这个穿着一身棉质睡裙的温婉女子便是刚从美国飞回国内没两天时间的项谨。 说来也怪,或许是陈家的几个女人私底下有了些默契,在得知项谨回国的消息后,在这个别人家家人团聚的时刻,她们却很意外的没有赶到华海来陪陈扬跨年,而是一个个的都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当然了,也许她们想到更多的恐怕是在她们几个女人里面,也就是项谨最难得跟陈扬见上一面了,毕竟红旗基金现在是掌握在项谨手里的,尽管项谨手底下一大票经理在负责打理业务,可她这个幕后总裁总还是要亲自坐镇才行的,因此一年到头,她都不一定能有时间回国内几次,而且就算回来了也是匆匆度个两三天的假期就又得飞回美国去了。 看着项谨明显带着些倦意却又不肯去休息的脸蛋,陈扬多少有些心疼,便笑笑说道:“这儿风大,要不我还是陪你休息去吧。” 项谨却又再轻摇了摇头,“别,我想陪你吹吹风,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待在美国的时候,总是特别怀念咱俩一块看风景的时刻呢,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会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单。” “好,那咱们就多待会儿。”陈扬柔声笑道,正打算继续前面的动作掏烟出来。 “别抽烟行不?” 项谨难得的皱眉阻止道,然后轻轻抚摸起了自己已经挺得很高的肚子:“我可不想让我儿子吸二手烟,你就忍忍吧。”(未完待续。。) 第三八八章 天生的演员 项谨娇声嗔怪着陈扬,目光不自觉的低垂下来,虽然因为怀着孩子的缘故让她的身材稍微丰腴了些,可是,此刻她看着自己挺翘的大肚子,柔美的脸上却满是母性特有的光辉,丝毫不会觉得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给自己带来了烦恼。 的确也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日夜期盼着能给陈扬生下一个属于她跟陈扬两个人的孩子,可因为种种原因导致她这么些年下来,跟陈扬实在是聚少离多,这事儿也就一直拖了下来,渐渐的,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希望要一个孩子的愿望更加迫切了,因此,她几乎每次回到国内就想尽一切办法跟陈扬待在一块,可天不遂人愿,她却一直都没能怀上,直到去年初她去国外一家著名妇科医院检查身体时才得知,原来问题是出在她身上,她的排卵数量不足导致怀孕的几率大大降低,只能是通过药物刺激的手段增加某个时间点的排卵量,并且在这个时间点行房事,才能加大怀孕的几率。 但解决了排卵的问题之后,给她做检查的医生还发现,她的子宫壁很薄,而且现在又不是十多二十岁的小姑娘了,她这个年龄段再要孩子的话,是存在一定危险性的,因此就劝告她最好还是放弃怀孕的打算。 可想而知的是,项谨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医生的苦口劝说,在服用了几个疗程的特效药物之后,就按照医生的嘱咐跟陈扬行了房事。结果这一次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如愿以偿的怀上了孩子,算起来,到这个月已经快七个月时间了,而最让她欣喜不已的是,前段时间她去做例行检查的时候,医生告诉她,她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这让她简直是喜出望外。 说实在的,对于陈扬来说。他已经有了两个儿子。项谨不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无所谓,但项谨自己却是高兴坏了,没办法,别看她现在是手里掌握数千亿美元的巨型风投基金的金融女寡头。但她根子上还是当年那个从小地方走出来的小女人。满脑子都是封建糟粕。一门心思就只想要生个带把的,她这点重男轻女的心思恐怕跟仙儿都差不多了。 而且,自打怀上孩子之后。陈扬在她心目当中的地位立刻一落千丈,比如说,原先她在国外的时候,几乎每隔一天都必定会定时跟陈扬聊上几十分钟的越洋电话,可自从有了身孕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主动给陈扬打过电话,说是辐射太严重,就连陈扬给她打电话,她也往往是没说上几句话就急急忙忙的要求陈扬把电话挂了,而她在美国的家里面,更是干脆把所有能产生辐射的电器都给扔掉了,至于这次她之所以长途飞回国内,主要就是陈扬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出生在美国,小玥那是没办法,他控制不了颜令国,可项谨就不同了,当然了,说服项谨回来他也是费了一番口舌的,不是说项谨不愿意,事实上如果不是怀有身孕,项谨巴不得待在国内呢,最主要是项谨不愿意长途飞行,生怕出现一星半点的差池,最终,陈扬答应她,她这次回来就不需要再出国了,安心在国内把孩子生出来,以后就留在家里带孩子,在陈扬答应她这个要求之后,她才欣喜万分的飞回了国内。 这也才有了她十多年下来,难得一次的陪在陈扬身边过个简单的节日。 而此刻,虽然海边吹过来的风有些凉意,但依偎在心上人身边项谨心里却是暖洋洋的,只觉得这十多年的辛苦跟此刻内心深处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幸福相比较起来,仿佛都算不上什么了。 “呵呵,陈扬,你快摸摸看,你那调皮捣蛋的坏儿子又开始踢我的肚子了呢。” 忽然间,项谨轻笑一声,挺了挺肚子对陈扬说道,脸上满是骄傲自豪的表情。 陈扬笑了笑,伸手轻轻搭在项谨挺翘的肚子上,而项谨肚里那小屁孩似乎有感应一般,知道此刻是他那还未谋面过的父亲在抚摸他,顿时在项谨肚里闹腾得更欢快了,就连陈扬似乎都能感觉得到小家伙那活蹦乱跳的劲头。 “呵呵,小屁孩倒是挺有劲的,不过他可一点儿也不乖,也不怕把他妈妈的肚子给踢坏咯。” “去你的,不许你这么说我儿子。”项谨脸色微红的轻啐了一口,“我儿子将来肯定会健健康康的,我还指望着儿子将来给我养老呢。” 陈扬无奈的汗了一个,伸手重新把娇妻揽入怀中,又询问道:“下午你到医院检查的时候,那方医生怎么说的?” 项谨迟疑了一下,但很快便轻笑着抚摸肚子道:“很好啊,方医生说咱们的儿子发育得可好了呢。” 陈扬微微皱眉,盯着项谨问道:“我不是问那小屁孩,我问的是你,方医生帮你做检查的时候就没说点什么别的?” “说了啊,她说我身体各项指标都良好呢。”项谨说着,却是不自觉的侧过脸,躲开了陈扬盯向她的目光,然后岔开话题道,“哎呀,你别老问这个了,我现在可是孕妇,我是家里最大的,知不知道?” 陈扬心里微微一黯,即便项谨再怎么遮掩,但其实项谨的身体情况他是清楚的,就连项谨在华海妇幼总院体检后的那份报告也是第一时间就送到了他的案头,他很清楚,做为一名高龄产妇,加上身体本身就不适合怀孕,项谨如果非要勉强把孩子生下来是必须要承担一定风险的。 想到这儿,陈扬不得不把笑脸收了起来,冷冰冰的沉声说道:“小谨,有些话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我还是必须要跟你说在前面,将来如果出现任何意外的话。我肯定是要保住你的,至于......” “不行!” 项谨当即大声打断了陈扬的话,情绪激动的她甚至立刻就挣脱开了陈扬温暖的怀抱,两手环住肚子,一脸护犊子的表情瞪大眼睛警惕的看着陈扬。 陈扬见状着实吓了一跳,还真怕她情绪过于激动会惹出什么乱子来,赶紧把脸色缓和下来,示意道:“行,行,小谨。你。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好不好......” “不好!”项谨猛的往后退了一步,离得陈扬更远了些,俏脸生寒。警惕的目光死死盯在陈扬脸上。用力咬着嘴唇说道。“陈扬,不管将来上了手术台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都好,你必须要答应我。一定要先保住我儿子,如果我儿子出什么事,我保证,我一定会死给你看的!” “项谨,你!”陈扬紧紧皱起了眉头,上前一步道,“项谨,你不要这个样子,那儿风大,你先过来再说!” 项谨却是如防贼一样的马上又向后退去,躲开了陈扬,口中继续强硬无比的逼迫陈扬道:“你先答应我!” “啧......你!”陈扬无奈得很,犹豫了一下,只能是点了点头,“行行行,我答应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项谨这才稍微放松了些紧绷着的身体,慢慢地挪步走了回来,但仍然还是保持的警惕,不太放心的再次询问了一遍:“你说的啊,你亲口答应我了的,是不是?” “是,是,是!”陈扬被逼得摇头不已。 项谨这才将信将疑的走回了陈扬身旁,任凭陈扬的大手把她轻轻的揽入了怀里。 重新把项谨搂进怀里,陈扬似乎仍然能从项谨那不停轻颤着的身上感受到她心里的那份不安,不由得皱眉叹了口气,道:“唉,你说我该怎么说你才好......” “你怎么说都行,反正我不管,我只要我儿子平平安安的,至于其他的,我可以统统都放弃掉。”项谨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进了陈扬怀里,口中却仍然不肯让步的说道。 “行了,姑奶-奶你现在最大,我全听你的,行不?”陈扬苦笑着打趣道,他可不敢再吓着项谨了。 项谨似乎也被陈扬这话给逗乐了,这才转嗔为喜,在陈扬怀里咯咯轻笑了起来:“你知道就好。”跟着又垂下头,柔声低语道,“陈扬,你别生我的气啦,我不是故意要顶撞你的,除了这件事,我向你保证,以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听你的,好么?” “好,好,都依你说的。”陈扬苦笑道。 当然了,虽然陈扬嘴上是这么说,万事都依着项谨,可将来真要是出现他不希望看到的情况,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住项谨的,至于之后项谨是不是会因为这个而恨他,那他就控制不了了,反正在他心里,项谨的安危才是第一位的。 接下来,两人又在阳台上闲聊了一会儿,陈扬感觉风渐渐大了起来,便赶紧陪着项谨回了房间。 项谨怀着身孕,两人自然不会再有任何过分的亲热行为,陈扬上了床之后,就坐在床头,捧着本书翻看了起来,这也是他的老毛病了,基本上每天睡觉前要是不翻几页书那他肯定是睡不着的。 虽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可项谨这一整天除了下午去医院了一趟之外基本上就是在家里躺着休息了,因此这时候也没多少睡意,而她身体活动不便,就只能在陈扬身侧安躺了下来,然后安静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如水的目光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似乎是察觉到了项谨还不肯睡,陈扬便合起书,转过头看向她,笑着说道:“看我做什么,我还得看会儿书,你快先睡吧。” 项谨没说话,脸色柔和的轻轻摇了摇头。 陈扬怔了怔,“怎么了,是我影响到你了么?”跟着又道,“那行,我也不看书了,关灯休息吧。”说完便要转过身去关灯。 “别。”项谨叫住了他,然后才柔声说道,“我今天都睡了一整天了,现在还不困呢。陈扬,要不你再多陪我说会儿话好么?” “好吧。”陈扬点了点头,笑着问她道。“那我说姑奶-奶,你想我陪你聊点什么呢?” “去你的,不许你这么叫我,难听死了。”项谨轻笑着在被子里掐了陈扬大腿一下,然后稍微挪了挪身子,把脸蛋枕在了陈扬的大腿上,想了一下,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儿,就赶紧问陈扬道,“对了。陈扬。你明天不是不用到单位去么?” “是啊,怎么了?”陈扬重新翻开那本厚厚的《资治通鉴》,随口回道。 “也没什么,就是我临回国之前。听我以前学戏那会儿的几个同学说。以前教我们学戏的那个大师傅刚好明天过八十大寿。附近的几个同学就把她请回学校看看,然后大家还想凑份子要给老师摆几桌寿宴热闹一下呢。” 陈扬顿时就好奇起来,问道:“哎。小谨,你先等等,你不是从小就在戏班子里头学戏的吗?怎么我从来也没听你提起过你还跑到这边戏校学过戏啊?敢情你还是科班出身的不成?” 项谨听他这么一说,马上就不满起来,娇嗔道:“你少瞧不起人,就许你陈书记是燕大毕业的高材生,人家就不能上戏校读书啊。” “呵呵,你可别误会,我可没半点瞧不起民间艺人的意思哦,这不是你头一回跟我提起嘛。”陈扬哑然失笑道。 项谨轻哼了一声,然后才接着解释了一下:“当年也是因为梅老师碰巧到了咱们县里面,然后看了一场我在戏台上的表演之后觉得我的基本功不错就跟团里领导说可以让我去学校里深造一下,不然的话,我又哪里有机会到华海来跟她学了半年多的戏呢。”顿了顿,她又多少有些自怨自艾的说道,“不过当年那会儿我确实是没学过多少文化,你瞧不起我也是正常的,其实真说起来,我也就只是在戏校里待了一个学期罢了。” 看到项谨情绪似乎有些低落,陈扬赶紧笑着开解她道:“你呀,别乱给我扣大帽子,再说了,术业有专攻嘛,不管你有没有文化都好,只要观众买账认可就说明你是个优秀的艺术家,而且你还不知道吗,当年我可是你项大台柱的头号粉丝哦。” 项谨被陈扬逗得忍不住乐了起来,展颜一笑道:“呵呵,瞎说八道,还我的粉丝呢,你倒说说看,我当年哪个段子唱得最好啊?” “嗯,这个嘛......”陈扬嘿嘿一笑,故意沉吟了一下,看到项谨瞪过来的目光,这才不再使坏,赶紧回道,“嗯,我想想看,当年你项大台柱的几个压轴段子,像什么《定军山》、《贵妃醉酒》、《空城计》,这些肯定就不用说了,谁听了不得立马竖个大拇指啊......” 项谨没想到陈扬还真能数得出来她当年唱过的几段红得发紫的段子,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轻笑着娇嗔说道:“呵呵,就你会说......” 陈扬笑着继续说道:“不过呢,在我陈某人看来,你项大台柱唱得最好的一个段子还非《霸王别姬》不可。”边说着,陈扬干脆把书本搁在了身边,然后装模作样的做了个手势,捏起喉咙唱起了词来:“看待......王在帐中和衣睡稳......” “呵呵呵呵.......” 项谨看着陈扬略显滑稽的姿势,听着他这半桶水都不够的陈腔滥调,再也憋不住,捂住嘴,大声的笑了起来,同时,心里不自禁的涌上了一股甜甜的幸福感觉来。 陈扬也就会哼哼那么一两句唱词,看到把项谨逗得开心起来了,他便见好就收的停了下来。 而项谨笑过之后,这才想起前面被打断的正事来,枕在陈扬腿上说道:“陈扬,既然你明天有时间,要不你就陪我去看看梅老师好么?” 说实话,陈扬现在可是被这种同学聚会,校友聚会的破事儿给弄得有点心理阴影了,倒不是他担心什么,而是他确实没有装-逼或者扮猪吃老虎的特殊癖好,而众所周知,这类说完的同学聚会除了搞搞这些意思,哪里还有什么正经事做哦。 因此,陈扬听项谨这么一说,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想也不想的就赶紧婉拒道:“这个,我还是算了吧,又不是光是看看那老人家,我估计完了你们一帮同学肯定还得聚聚,我去瞎凑什么热闹啊。”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而且我觉得吧,这种聚会没多大意思,你现在行动又不是很方便,我看你也别去了。给你那位梅老师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就行了。” 其实项谨本来也不是非去不可的。毕竟她当年也就在华海戏校里待了一个学期而已,跟班里那些同学谈不上有多熟悉,更何况,她也知道这类同学聚会确实是像陈扬说的那样。没有多大的意思。无非就是多年之后一帮老同学凑在一起。比比看谁混得好点,谁谁又开了什么公司赚了多少钱,谁谁找的老公牛-逼等等。说心里话,她绝对是不喜欢凑这种热闹的。 但这一次却不单纯是老同学聚会,而是几个老同学凑份子把梅老师请回到戏校里回顾一下当年的往事,更巧的是还碰上了梅老师的八十大寿,而且对于项谨来说,这位梅老师虽然仅仅只带过她一个学期,但当年如果不是梅老师看中了她并且自掏腰包让她到戏校里学了一个学期正规的戏剧表演,那么后来的她绝对不会成为县剧团里的台柱子,因此,这位德高望重的梅老师绝对称得上是她的恩师,而她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恩师,但梅老师退休之后就回了老家,她压根就没有老师的联系方式,若不是这次几个老同学八卦,恐怕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梅老师人在哪里。 听到陈扬说不想去,她虽然知道陈扬说的也有道理,就没有继续勉强,只是难免心里会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梅老师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恐怕见一回就少一回了,这次不能给她祝寿,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看这位恩师了。 “怎么,不高兴了么?”陈扬很自然的便察觉到了项谨那很细微的情绪变化。 “没有。”项谨笑了笑,“我也知道你不喜欢这类活动,其实我也不是太喜欢,就只是觉得这次梅老师难得来一趟,刚好我又在华海,不去看看她的话挺遗憾的,说真的,当年梅老师对我真的很好的呢,而且她偷偷帮我垫交了学费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本还以为是学校给免的呢。” 陈扬想了想,就说道:“既然这样,要不你还是去看看老人家吧,大不了跟老人家拜个寿就回家呗。” 项谨却是摇了摇头:“我现在挺着个大肚子,你不陪我去的话,我一个人去也没意思,省得梅老师问起我老公呢?怎么不一块来啊?呵呵,我看还是算了吧。” “你这......”陈扬无奈得紧,这娘们,摆明非得拉我去凑热闹不可嘛。赶紧解释道,“小谨,我不是不愿意陪你去,可你也知道,我这不是不方便嘛。” “有什么不方便的?”项谨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呵呵。”陈扬干笑一声,“小谨,我怎么说也在华海当了几年市委书记了,万一被你那些个老师同学认出来,那你说......” 陈扬没说完,但意思显然也讲透了。 项谨却是接着他的话道:“我说什么?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出名啊?我敢肯定,梅老师肯定不知道你陈书记是何方神圣,再说了,这次陪梅老师过来的那几个同学都是外地人,你真以为人家个个都认得你啊,难不成你在脑门上刻上几个大字,我是华海市委书记么?” 陈扬被呛住了,只能转变方式道:“就算你那些老师同学不认得我,但我跟你过去,你总得给你的老师同学介绍我吧?你说你到时候怎么给人介绍我?” “能怎么介绍,就直接告诉他们你是我老公咯。”项谨不解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项总现在好歹也是个身家亿万的女富豪了,你总不能随随便便介绍我吧,我的真实身份肯定不方便告诉他们了,但要随便安上一个职务,比如某某单位的公务员之类,那不是去给你项总丢人现眼吗?” 项谨忍不住扑哧轻笑一声,道:“呵呵,我说因为什么呢,难不成你堂堂一个中央都挂了号的大领导还怕被人笑话你是吃软饭的么?” 陈扬皱眉道:“你就不明白我的意思。” 项谨看陈扬有些不耐烦了,这才止住笑:“行了行了,我说错话了还不成么?”顿了一会儿,她继续道,“你根本用不着操心这些呢,其实我跟这几个同学也有很长时间没联系过了,这一次也是他们打到我家里的电话才联系上我的,他们可不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呵呵,其实我早在电话里就告诉过他们,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我老公呢也只是个华海的小公务员罢了,呵呵,这回你用不着担心了吧?” “这......”陈扬这会儿算是骑虎难下了,想不去都不成了,他看着脸上满是促狭笑容的项谨,忍不住暗骂一声,难怪说女人天生都是演员呢,啊,不不不,我家里这位可不就是个演员嘛,嘶,看来刚才自己指定是上了这娘们的当了,还装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呢。 “小谨,你这么跟你的老师同学讲,你这不是明摆着骗人嘛......” 陈扬还要再劝,可这时项谨却是打了个哈欠,脸上一副倦容喃喃说道:“哎呀,老公,就这样说定了,我现在困了,赶紧关灯睡觉好不?” “你!” 陈扬气不打一处来,得,这回算是上了这娘们的贼船了。 没办法,他虽然满心不乐意,但也只能依言转身把灯关了,然后扯了扯被子,刚想要躺下时,下身某处突然便被一只温热的小手给握住了...... “老公,你老实说,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我,你就一点儿也不想要我的身子么?” 黑暗中,项谨轻柔**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 陈扬心头一颤,他可是又有段日子不知肉味了,听到项谨这故意讨好甚至有些做作的娇媚声音,尤其是下身关键部位被拿在别人手中,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下面立刻就有了反应。 尽管如此,可陈扬似乎心里还有点来气,有些不耐烦的推开项谨正在他下身处缓缓蠕动着的小手,口是心非道:“说什么呢,别搞这些了,你不是说困了吗,赶紧休息吧!” “呵呵!” 项谨扑哧一笑,非但没有把手挪开,反倒是又小心翼翼的把温热的身子又贴靠了过去,张开小嘴,在陈扬的大腿根部轻轻的咬了一下。 嘶!!!! 陈扬倒吸了一大口凉气,不过他这会儿哪里敢有任何大点儿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碰到项谨的肚子。 于是,接下来项谨便完全占据了主动。 “我问过方医生,她说其实可以的,就是得小心些,而且对孕妇身体有好处呢。” 过了一小会儿,黑暗当中,项谨似乎略有些羞涩的声音再次轻轻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八八章 不公平啊 第二天一大早,项谨这个孕妇居然起得比陈扬还更早些,不仅早早的就起来洗了个澡换了身舒适时尚的孕妇装,而且还不辞劳苦的给陈扬做好了早饭,其实按陈扬的意思是不希望项谨怀着身孕还这么忙碌的,但项谨却是拒绝了陈扬让仙儿安排工人过来帮忙做做家务的提议,一来她不愿意家里有个她不熟悉的人晃来晃去,二来她也不想整天躺在床上,多动动对胎儿的发育还是有好处的,反正她离生产还有三个多月时间呢,她也早安排好了,她在美国的贴身佣过几天就会来到国内,之所以这么安排,无非就是她希望能跟陈扬过上几天不会被任何人打扰到的二人世界罢了。 洗漱完毕的陈扬坐在餐桌前一边啃着餐包喝牛奶,一边看着项谨满面红光的哼着小调在他眼前走来走去,陈扬当然知道她为何会一大早就这么开心,只是对于陈扬来说,陪项谨去看望她那个二十多年都没见过的什么梅老师实在是件没意思透顶的事情,更何况估计到时候还得跟有一大帮不相干的人应酬,他想起来就有点头疼。 不过昨晚既然已经答应了项谨,这会儿他却是不太好变卦了,只能是慢腾腾的吃着项谨准备的这所谓的营养早餐,一边期盼着最好项谨那些老同学不记得给她打电话了。 但让陈扬失望的是,他这顿早餐还没来得及吃完,项谨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部手机是项谨在国内办的,平时主要就是用来跟项谨父母联系,这个点能打过来,除了她那些老同学又会是谁哦。 项谨听到手机响了之后,赶紧把孕妇操给停了下来,对陈扬道:“陈扬,我手机响了,你快帮我接下电话嘛。” 陈扬皱眉看了她一眼:“你自己去接不行么?至于怕这怕那的吗?” 说是这么说,他也知道项谨现在是对所有带电的东西都敬而远之,只能是起身出到了外面客厅。 拿起项谨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接通后。果然不出他所料,电话是项谨的一个老同学打过来的。 “呵呵,小项吗,我林梅啊。”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女人说话强调怪怪的。一听便能听出是唱戏出身的。而且听她口音应该不是华海本地人。 “不好意思,林小姐,项谨在里面忙着。我是她爱人,请问你找她有事儿吗?”陈扬很客气的回了一句。 那女人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笑呵呵的跟陈扬打了声招呼:“哦,对不起,你是项谨的爱人啊,呵呵,也没什么事,就是麻烦你给项谨说一声,待会儿九点半,大家在华戏老校区的西门先碰个头。” “好的,谢谢你了,林小姐,我会转告她的。” 陈扬随口回了一句,很快,对方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等他回过头跟项谨说完之后,项谨就迫不及待的上楼上去把她早帮陈扬准备好的一套男装给拿了下来,亲自帮陈扬给换上之后,就一脸雀跃的拉着陈扬出了家门。 因为项谨特意嘱咐过,而陈扬也不希望太过张扬,两人就选了车库里最低档的那辆克鲁兹开了出去,说来也挺搞笑的,这别墅的车库里停了好几辆上千万的豪车,可每回陈扬真用到这儿的车的时候,却只能选择这辆十来万的破产出行,至于其他那些豪车则完全成了摆设,反倒是这辆克鲁兹出勤率最高。 不过开这辆车倒也符合了项谨之前给他瞎编的身份——一个机关单位的小公务员,不然真要是开其他那些豪车过去,还不一下子就穿帮了。 其实真穿帮了陈扬倒是无所谓,反正听项谨说她的那些老同学都是外地人,还都是些搞戏剧这种冷门职业的,没人会认识他这个华海父母官,倒是项谨自己怕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她现在身上的衔头可是数都数不过来,随便数出一个来都能吓死人的,她可不想在老同学跟前出这种没必要的风头,她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去看望一下当年对她有恩的梅老师,顺便也小小的满足一下她在外人跟前当一回陈太太的心愿。 陈扬驾车开往华戏的一路上,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折返回来,可在项谨嗔怪的目光注视下,他只能是放弃这个不靠谱的念头,乖乖的把车开到华戏老校区西门附近,也就是他们几个老同学跟梅老师约好的见面地点,陪项谨走这么一趟无聊的重温故地之旅了。 两人到得挺准时,等陈扬把车停好,扶着项谨慢慢下了车之后,就看到校门附近已经有一拨人站在那儿有说有笑着,而被簇拥着的则是一位穿着大红色女式唐装的老太太,老太太虽然已经满头银发,但看上去精神挺矍铄,慈眉善目的,看来应该就是项谨的恩师梅永华老师了。 项谨乍一看到多年未见的恩师,心情也不由得就有些激动起来,连忙催促陈扬道:“老公,我看到梅老师了,咱们走快点过去。”说罢,脚步就变得急促起来。 “哎,我说你急什么啊。” 陈扬担心她的身体,不敢造次,边说着,赶忙追上去扶住了她的胳膊。 两人刚一走近过去,项谨就迫不及待的哽声喊道:“梅老师。” 原本正聊得正欢的梅老师一拨人闻声顿时就停了下来,毕竟有很多年没怎么联系了,几位老同学虽然觉得眼前这个美艳无匹的孕妇似乎就是当年班里那位俏丽可人的项谨,可看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开口确认的。 也难怪,虽然项谨容颜依旧,除了人变得成熟了些,其实她外貌上的变化并不大。但怎么说呢,毕竟项谨今非昔比,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风采都远胜当年,这几个老同学一时半会不敢确定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梅永华老师则不一样,当她第一眼看到项谨之后,听到项谨这一声情真意切的“梅老师”,整个人就变得激动起来,一张满是皱纹的苍老面庞也瞬间激动得布满了红晕,颤颤巍巍的朝正快步走过来项谨伸出手,眼眶里泛着浑浊的泪光。口中喃喃的连声说着:“是。是,你是小谨......” 项谨也是如此,眼中亮晶晶的,激动不已的赶紧走上前去扶住了梅老师两只颤抖的胳膊。哽咽着说道:“梅老师。是。我是您不成器的学生小谨,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您,您还没忘了我。” “呵呵,好,好孩子,我这个当老师的怎么会忘了你呢。”梅老师情绪激动的流着老泪,伸出手,颤抖着轻轻抚上了项谨的脸庞。 项谨低下头,一脸羞愧的哽声说道:“对不起,梅老师,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没有能把您教给我的东西传承下去,振兴咱们梅派的表演艺术......” 陈扬一脸无奈的站在旁边小心看护着项谨,看着这师生二人感慨万千的相互寒暄,他心里很是无语,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项谨了的,可没想到,自己却是有点看走眼了,敢情项谨原先还有这大抱负啊?听她这话,没想到她还是梅派传人呐,我了个去,这可真是.......怎么说呢,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毁掉了一代京剧大家了吧? 一念及此,陈扬自己都觉得有点暗暗想笑,他可实在想象不出,当年那个因为京剧不景气早就转行开起饭店来了的项谨真要是成为一代京剧大家会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师生二人真情流露的道着久别重逢的激动心情,毫不顾忌旁人投过来的目光,同时,边上另外那几位项谨的老同学却是忍不住暗暗有些不快起来,可不是咋的,当年梅老师带他们那帮学生的时候就格外偏爱项谨这个莫名其妙到戏校学习的插班生,不仅时常给项谨开小灶传艺,甚至还把自己那一身珍贵的行头都送给了项谨,毕竟梨园这个行当就是这个规矩,虽然梅老师是戏校的老师,但实际上还是另外带着几个真传徒弟的,说起来,当年他们几个便都是项谨的师兄师姐,师傅喜欢教谁喜欢传谁徒弟可没半点抗争的权力的。可那些就算了,都是二十多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了,这年头,梨园日渐式微,早没多少人学这个了,不然的话,梅老师也不会还差两年才到退休年龄就从学校内退回到了老家,现在隔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咱们师姐弟几个还记着您老人家,专程千里迢迢的跑到您老家带您出来玩一趟,谁还记得你啊?可现在倒好,您老人家一见到您那亲传弟子就成了这副模样,把其他师姐弟统统晾到了一边,光顾着跟项谨抱头痛哭了,真没见过像您这么偏心眼的师傅。 陈扬毕竟是在官场里混了十数载的老江湖了,稍微一看边上项谨那几位老同学的脸色,哪里还猜不到他们心里想些什么,当即赶紧轻咳一声,提醒了一下项谨道:“项谨,先别光顾着跟梅老师闲聊了,这儿车来车往的,咱们还是进里面去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项谨这才稍微把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下来,赶紧一脸喜意的向梅老师介绍起陈扬来:“老师,这位是我先生。”说着又马上转脸对陈扬道,“老公,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梅老师了。” 不是昨儿个才听你提起嘛? 陈扬在肚子里腹诽了一句,但还是赶忙笑着正式跟梅老师打了个招呼:“梅老师,您好,我是项谨的爱人,我姓陈,您叫我小陈就好了。” “哦,你就是小谨的爱人啊。”梅老师视力不太好,伸手抬了抬老花眼镜,有些吃力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扬,然后下意识的脱口问道,“小陈,我瞧你这身板不错,你应该是学‘生角’的吧?现在在哪个剧团工作啊?” 陈扬微微一汗,赶紧摇头道:“呵呵,梅老师,您误会了。我不是学戏出身的。” “是啊,老师,我先生他没学过戏,现在在政府单位上班的。”项谨也赶紧补充解释了一句。 “哦,这样啊。”梅老师听了之后,老脸上就微微现出些失望的表情,显然在她看来,徒弟再怎么样也应该找一个同行结婚才行嘛,找这么一个政府干部,婚后能有什么共同语言么? 当然了。对于把一生都奉献给梨园的老人家来说。京剧艺术就是她的全部,她有这种看法倒也不足为奇。只可惜老人家现在还不知道,别说陈扬了,就连她最看好的学生都没有再从事戏剧工作。真要是知道的话。她就不仅仅是失望了。恐怕痛心疾首大骂项谨几句的心思都有了。 而跟梅老师有些失落的表现不一样的是,另外那几位项谨的师兄师姐们听了项谨的介绍之后,顿时都有些不以为然起来。尤其是其中一个穿着很是得体,看样子颇有些成功人士派头的中年男子更是暗暗撇撇嘴,呵呵,这小项,当年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奉献给京剧,不会考虑个人问题的吗?现在怎么着,还不是嫁了人,而且还是嫁了个一文不名的小公务员,开个破克鲁兹过来给咱师兄弟几个抖什么,还真把自己当有钱人了,呵呵,真是搞笑。哼,当年她还瞧不上我雷彪呢,待会儿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说起这位心里酸溜溜的雷彪师兄,当年确实曾经苦追过项谨,其实不仅是他,当年华戏里追求项谨的男生多了去了,可最终谁也没有得手,以至于等到项谨中途退学回到原单位之后,他们仍然惦记这位华戏的大美女,这在当年学校里造成的影响可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要知道能上戏校的大多都是些俊男帅哥,自视向来很高,而且在戏校这种女生比较多的学校里男生也是吃香得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美女从学校里全身而退那还不成为他们那几届男生心中的奇耻大辱啊。 而这位雷彪师兄当年追项谨追得那叫一个殷勤,仗着自己跟项谨在一个班里,并且同拜在梅老师门下的优势,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没想到,项谨这个从边远山区过来的小师妹却是油盐不进,任凭他当年使尽了各种各样的泡妞手段,仍然是没能博得小师妹的欢心,甚至项谨还因为受不了他这个师兄的多番骚扰,就把事情告到了梅老师那里,结果就是雷彪师兄被梅老师叫到跟前骂了个狗血淋头,差点就被逐出了师门。虽说现在回过头看,京剧完全成了边缘艺术,早就破败不堪了,什么师门不师门的没多大意思,可在当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知道多少人求着要拜入梅老师门下,能当梅老师的亲传弟子可是一份无上的荣耀啊。 虽然被梅老师训过之后雷彪大师兄便不敢再纠缠项谨了,可这件事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以至于雷师兄顿时成为了全校学生的笑柄,为此,他当年在校期间别说泡妞了,一直是逢人便低着头走路的。 当然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的笑柄雷师兄毕业之后倒是混得风生水起,搞起了一家影视公司,女明星睡了无数,前阵子他旗下的公司上市之后,他更是直接晋升成为身家过亿的大老板,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这次之所以想到要把梅老师请回学校,他们几个师兄弟聚一聚,也是因为他正好听一位师妹说起,就前面给项谨打过电话的那个叫黄谷的女人,他听这黄师妹说联系上了项谨,一听到项谨的名字,顿时把他尘封了多年的往事都给勾醒了,这才有了这次他牵头组织的活动。 当然了,他原本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看看是不是有机会重温一把当年没做成功的美梦的,毕竟现在他觉得自己发了达,而项谨倘若还从事那狗屁京剧艺术的话,没说的,肯定是混得凄惨无比,以他现如今的实力,让这个当年的梦中女神小师妹乖乖的岔开双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只可惜,前面第一眼看到项谨过来的时候他就大失所望了,倒不是项谨变老了变丑了,事实上项谨非但没有变得老丑难看,反倒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现在的项谨风姿绰约,美艳无匹,比当年那个青涩的小女孩不知道要迷人多少倍,他甚至毫不怀疑,以项谨的外貌条件,倘若项谨愿意签到他的公司来,他绝对有把握把项谨捧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项谨是挺着个大肚子过来的,这让他如同吞下了无数大头苍蝇一样,难受得够呛,连带着看向陈扬的目光也是非常的不爽起来,他甚至忍不住在心里大声的怒吼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的不公平?为什么项谨这样的美人却偏偏被这种垃圾男人给搞上手了? 陈扬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带着怒意的目光朝自己看了过来,下意识的便转头朝雷彪大师兄瞥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八九章 不懂规矩 看到陈扬转头过来之后,雷师兄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赶紧把目光转开,然后便大方的走到梅老师和项谨旁边,开口笑道:“老师,我约了张校长,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梅老师闻言用手背轻轻擦拭了一下浑浊的泪水,这才总算是把情绪平复了些下来,然后依旧是紧紧的拉着项谨的手,点点头道:“好,好,咱们这就进去,就进去。” 说罢就拉着项谨要朝门口方向走去。 项谨有些歉意的朝陈扬投去一瞥,陈扬笑笑示意没关系的,她方才陪着梅老师一块走在了最前面,而雷师兄则紧跟在梅老师另一侧,也是一脸恭谨的陪着梅老师进去了。 剩下的还有另外三位师兄,师姐们,他们也是各自都带了自己的另一半过来,本来就是顺道来华海旅游来的,而且吃住行都是雷彪这个大师兄全包,这时倒也不觉得被冷落了,各自有说有笑的也跟在梅老师三人后面朝门口走了进去,不过他们毕竟跟陈扬不熟,经过陈扬跟前时只是笑着朝陈扬点头示意一下,就算是见过了。 “陈先生,你好,你就是谨姐的老公?” 陈扬正打算也跟着走进校门口时,一个戴着墨镜,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走过来,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 陈扬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看了对方一眼,这个女孩前面也是跟项谨那帮师兄弟们混在一块的。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只是没人给陈扬介绍一下,陈扬便不知道她是什么角色,就微微点了点头,客气说道:“我是项谨的爱人,请问你是?” “我叫李梅,我奶奶就是梅老师。”女孩边自我介绍了一下,边一脸好奇的上下打量起了陈扬。 陈扬被她瞧得有些别扭,不禁有些皱眉道:“李小姐,你把我叫住是有什么事儿吗?” 李梅这才轻啊了一声。把目光收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陈扬笑了笑,说道:“陈先生,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陈先生你挺面熟的。比较好奇罢了。” “李小姐。我好想是第一次认识你吧?”陈扬有些无奈的回了一句。难不成自己长了一张大众脸,谁看了第一眼都觉得眼熟? 李梅赶紧解释道:“陈先生,你别误会。是这样的,我之前就是在华戏上的大学,几年前吧,也就是我念大二那会儿,市里曾经到市政府大礼堂参加过政府举办的新年晚会,我记得那天晚会的时候市长也去讲了话,我觉得你好像跟华海的市长长得有点像哦。” 陈扬闻言这才恍然,不由得汗了一个,什么叫有点像,自己可不就是嘛! 不过他还是赶忙否认,打哈哈道:“呵呵,李小姐,瞧你这话说的,你肯定是眼花了。” 李梅想想也是,虽然她现在只是他们县文化局的一个工作人员,但毕竟是在政府机关里工作的人,自然也清楚华海政府市长在官场里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就拿她们县文化局的局长来说吧,不过仅仅只是一个科级干部,身上就有一种浓浓的官威,自己哪回见到局里那肥头大耳的胖局长不是得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而相比之下,真要是华海市长这么个天大的大人物在自己跟前,自己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又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样一个看上去没任何特别的男人哦。 想到这儿,她也不由得莞尔轻声笑了起来,道:“呵呵,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陈先生可别见怪啊。” 虽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陈扬还是不希望真被这丫头给认出来,便笑着指了指前面,示意道:“李小姐,没其他事的话,咱们还是快跟上去吧。” “呵呵,好的。”李梅也多少觉得有些尴尬,点点头便也跟了上去。 进到学校里之后,很快,一行人就直接来到了校委的办公大楼前,而那雷师兄果然没有夸口,华戏的一把手张校长早早的就领着好几位校委会的领导,在楼底下等候着他这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驾临了。 看到陈扬他们一行人之后,张校长便赶紧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的主动伸出手道:“雷总,您好,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呵呵,张校长,您这是哪里话,在您跟前,我又哪里敢称什么这总那总的,我不还是当年在学校里念书的那个小雷嘛。” 雷师兄笑着寒暄了一句,握住了张校长递过来的手,用力摇了摇。 两人松开手之后,张校长这才把目光投向前面的梅老师,推了推眼镜,问雷师兄道:“雷总,这位就是您跟我提起过的,您当年在咱们华戏念书的时候教过您的那位大名鼎鼎的梅派传人梅永华,梅老师吧?” 张校长是这几年才从别的学校调过来的,自然不认识十多年前就已经内退了的梅老师。 雷师兄赶紧把梅老师让到身前,很正式的介绍道:“张校长,这位就是我当年的授业恩师梅永华老师,此次我陪着老师回母校转转,看看这么多年母校的变化,算是圆了老师的一个心愿吧,还请张校长多行些方便才好。” “呵呵,雷总说哪里话,我还巴不得像梅教授这样的老艺术家多多回学校看一看,指导一下我们的工作呢,又何来的什么方不方便。” 张校长热情洋溢的爽快答应道。当然了,他之所以表现得这么热情,无非便是之前雷师兄就已经暗示过他,今年自己的风云影视打算到学校戏剧系挑选大约三十名毕业生,当然了,做为交换,张校长必须能哄得老人家高兴。对于张校长来说,戏剧系的毕业生就业一直是一个天大的难题,跟表演系那些学生不同,在戏剧行业每况愈下的情况下,国内各大剧团经营都很不景气,因此,学戏剧的学生毕业之后要么转行要么只能是面临失业的困境,尽管张校长上任以来已经一再的压缩戏剧系的招生规模了,可再怎么压缩每年都还有一两百号学生在吧,他又不敢真的取缔掉这个系里的几个专业,毕竟怎么说也是国粹艺术嘛,再说了,这华海戏校的全称可是华海戏剧表演艺术学院,若连最后剩下的几个国粹戏剧专业都搞没了,那他这所学校也干脆直接改名得了。 因此,对于张校长来说,雷师兄的要求简直就是天上砸下来的馅饼,一下子解决掉三十名戏剧专业的毕业生就业问题,那他今年夏季总算是能稍微松口气了,更别说,以雷师兄的公司规模,跟他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将来还愁自己学校的毕业生没有好去处吗?倘若再说动雷师兄投资跟校方合拍一两部影视剧,那校方的收入还不滚滚而来,因此,在张校长眼中,雷师兄可是不折不扣的金主啊。 梅老师毕竟很多年没回学校看看了,眼前这几个校领导她一个都不认识,因此这个时候就多少显得有些拘谨不安,轻轻拉了拉雷彪,有些忐忑的询问道:“雷子啊,咱们就是随便在学校里转转,还是,还是别麻烦学校领导了。” 雷彪豪爽的摆手道:“老师啊,这有什么麻烦的呢,您可是为咱们华戏奉献了一辈子,回来转转怎么就叫麻烦呢。” 张校长也赶紧在一旁堆着笑脸附和道:“是啊,雷总说得对,梅教授,您这话就是见外了,您是德高望重的艺术家,能陪您说说话是我的荣幸啊。” 雷彪几人忙着没油没盐的客套时,项谨倒是轻松了下来,不过走了这一段路,又站了许久,她这会儿身子倒是开始有些乏了,但这时又不方便找地方坐下,只能是用单手撑着腰,轻轻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陈扬一直脸色轻松的在附近转悠着,看到项谨有些乏累的样子,他便赶紧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扶住项谨的胳膊,关切的轻声问道:“怎么,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先扶你到边上休息会儿?” 项谨赶紧摇了摇头,笑笑回道:“没事,我只是腿有些酸,待会儿走走就好了的。” 陈扬却没听她的,皱眉看了一眼还在打着哈哈的雷彪和张校长几人,心想你们这些人难道就没看到有一个孕妇在边上站着吗?怎么还磨叽个没完了呢? 项谨是梅老师的弟子,不好插口说话,陈扬却管不了这么多了,当即有些不悦的对正闲聊着的雷彪等人插话道:“那个谁,我说你们几个人聊天聊完了没有?差不多就行了,咱们是陪梅老师回学校重温故地的,不是专门抽时间来听你们瞎侃的。” 正聊得热火朝天的雷彪和张校长等人没想到突然间会冒出来这样一个不懂规矩的杂音,立马就不爽起来,纷纷停了下来,把目光看向了陈扬。 “雷总,这位是?”张校长不知道陈扬是谁,怕得罪人就先问了雷彪一句。 雷彪却是有些恼火的瞪向陈扬,不客气的连声哼道:“陈先生,你懂不懂礼数的啊?没听到我在跟张校长说事情吗?就这么一小会就等不及了吗?”(未完待续。。) 第三九零章 规则 陈扬本来就很有些不耐烦了,这时听到雷彪大师兄的呵斥声,顿时心里更不舒服起来,好在他在浸淫官场十余载,早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这时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脸上表情却未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当然更加不会去跟对方争执什么,看到目的达到,便也没理会雷彪的呵斥,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那行,雷先生你们慢慢聊吧。” 说完话就转过脸看向项谨,轻声问道:“小谨,这儿也没咱们什么事,要不咱们就先带着梅老师在学校里到处转转吧?” 项谨也猜到陈扬不愿意节外生枝,而她到这儿的主要目的也就是跟多年未见的恩师叙叙旧罢了,闻言就点头答应道:“哦,那好吧,等我问问梅老师去。” 说完,便在陈扬的搀扶下朝梅老师走了过去。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顿时让雷彪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这下子,让雷师兄心里更加不悦起来,只是这时候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别人又不是他的下属或者有求于他,更没有当场撕破脸跟他吵起来,他实在也不好拿别人怎么样,只能是硬生生的把这股子怒意压了回来,冷冷的瞪向了陈扬。 看到雷彪脸色明显有些不快,张校长心中一定,估摸着陈扬要不是梅老师的学生应该就是学生家属之类的小角色,而这次梅老师重温故地之旅是雷总一手大操大办的,而眼前这讨厌鬼既然能腆着脸跑来蹭吃蹭喝蹭玩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有钱人。 他当即微微皱起眉头,在一旁帮腔说道:“算了,雷总,现在社会上总是有些人不太懂规矩,你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而黄谷等几个师姐弟看到气氛有些尴尬,便也走过来纷纷劝了一下雷彪,雷彪这才稍微气消了点,心想以自己的身份地位,确实没必要跟对方一般见识。 另外一边,项谨在征求了梅老师的意见之后。果不其然。梅老师也的确是不太喜欢这种没多大意思的奉迎寒暄,既然已经跟学校领导见过面了,接下来在校园里四处走动一下应该没多大问题了,而且也实在没必要因为自己的缘故打扰到校方的正常工作。当即一口应承了项谨。把雷彪叫了过来。把自己的意思给雷彪说了一下。 雷彪本来还想让张校长安排一个高规格的座谈会以彰显自己现如今的能量的,不过看到老师似乎对这种官方的接待没多少兴趣,便也干脆的答应下来。反正他这一趟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目的还在于见见当年那个让他痛苦不堪却始终忘不掉的小师妹,现在虽然见到人之后让他颇有些失落,但他还不至于太失望,只要联系上了,将来还不有的是机会把人弄到手里,而且他对于人-妻还似乎更有某种说不出口的偏好,这些年他搞到手里的人-妻可不下两位数。 想到这儿,雷彪便不自禁的又朝项谨瞥了过去,当他的目光落到项谨那俏丽无双的光洁脸蛋上时,小腹处腾的有股邪火冒了出来...... 很快,雷彪就重新调整好了心情,对张校长道:“张校长,既然老师她想先在校园里到处走走,那我们就不多麻烦你了,这样,我已经在希尔顿订了个包厢,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再跟张校长好好喝几杯,希望张校长您务必要赏光才行。” 张校长赶紧笑呵呵的谄媚说道:“呵呵,雷总真是太客气了,您放心,就算天塌下来了我也非得去蹭您雷总这顿酒喝不可。” 雷彪很满意张校长对自己的恭敬态度,点了点头,正打算告辞离开时,突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便又拉住张校长低声嘱咐了一句:“对了,张校长,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中午我还另外请了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这样吧,回头你过去的时候带几个各方面条件比较好的苗子,我顺便给看看,如果合适的话,我就安排人签了她们。” 张校长在戏校当了好几年校长了,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人,对于一些圈子里的潜规则心知肚明,这时哪里还听不出雷彪话里的意思,只是一顿饭就想要挖走我们学校的几个好苗子,这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吧? 当即面露难色的看着雷彪道:“雷总,这个嘛......” 雷彪在娱乐圈混了大半辈子,一眼就看穿了张校长要坐地起价的小伎俩,便豪爽之极的笑道:“呵呵,张校长,你就放宽心好了,再怎么说华戏也是我的母校,我怎么也不会让咱们母校吃亏不是,这样吧,下个月我公司有部戏要开拍,是一个青春校园系列的偶像剧,我回头跟下面人说一声,让他们把外景地就定在咱们华戏,剧组里尽可能的多用一些咱们华戏的学生参演。” 他顿了顿,看向张校长:“怎么样,张校长,这个条件够优厚了吧?” 张校长闻言顿时喜形于色,剧组选学校做拍摄外景地校方肯定收入不菲,而他作为校长,自然也能捞到一笔灰色收入,而从学校里挑选在校生担纲配角,更是件大好事儿,他刚弄到手的那个表演系二年级的小女生可不一直缠着他让他帮忙多安排一些戏来演么?这下可好了,一举两得啊。 “呵呵,雷总您真是......咳,瞧您说的,什么条不条件的,有事您随便吱个声,我绝对没二话,肯定全力支持雷总的工作。” 张校长志得意满的爽快应承下来。 雷彪则又笑笑开口说道:“张校长,我实话跟你说好了,待会儿中午我请来的那位朋友可是咱们华海文化圈里的大人物,你要是把那位爷伺候好了。保管你有天大的好处。” 扔下话,雷彪这才笑呵呵的转身走人了,只留下张校长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在原地颇有些纳闷的琢磨起了雷彪最后这句话,这雷总请了咱们华海文化圈里的大人物?会是谁呢?教育局的耿局长还是文化局的谭局长? 张校长暗暗琢磨了一下,却始终拿捏不准,既然猜不出来,他干脆懒得去想了,反正以雷彪的身份地位,他接触到的肯定是高层人物,自己只管好好作陪就行。 想到这儿。张校长当即凝住心神。脸色一板,转过头对一直在自己身旁点头哈腰着的管副校长吩咐了几句:“老管,这样,你立刻安排下去。让庞主任从他们表演系里抽几个素质最好的学生出来。中午跟咱们一块出去应酬一下......”说到这里。他又摆了摆手,“嗯,不。还是这样,你就直接跟老庞说,就说风云影视今天到咱们学校选角,算是试一下镜吧。” “好的,校长,我马上下去安排。” 管副校长连连点头应承道,正要转身下去安排,张校长却又叫住了他:“哎,老管,你等等,这样,你还是亲自去系里走一圈算了,选几个清纯点的生面孔,模样身段都必须要最出挑的,记住千万别挑那些个已经出过镜的学生,那些学生在外头见过世面了,太会来事,领导看见了会不舒服的。” 张校长不愧也算是半个官场中人,对于一些高级别领导干部的心思揣摩得很透彻。 ..... 而另外一边,梅老师一行人当然不会猜到在这个看上去风景如画般的美丽校园里,其实时时刻刻都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龌龊。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在鹅卵石铺设而成的一条林荫小道上,道路两旁载着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此刻虽然树干上已经没几片叶子了,但这一份冬日的萧瑟却同样是一幅别有韵味的美景。 此时正好刚下了今早的第一堂课,这条路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戏校学生说说笑笑着结伴经过,而旁边不远处的一处小池塘旁边的几个小凉亭里,则有不少学生正在排着短剧。 看到这一张张青春飞扬的脸庞,被簇拥在队伍中间的梅老师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自己在校教书时的一幕幕往事,眼眶不知不觉的就微微有些湿润起来,驻足停了下来,牵着项谨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八角小凉亭,感慨万千的哽咽道:“小谨,还记得那个梅亭吗?” 项谨也看向了老师所指的那个八角小凉亭,这时凉亭里有几个男女学生正在排戏,从他们大声念出来的台词判断,应该是在排一场青春偶像短剧。 “老师,我怎么可能忘记,我还记得,当年这个梅亭可一直都是咱们京剧专业的学生专用的练声场地,别的系的学生可是不允许到这儿来排戏的呢。” 话刚说到一半,项谨才自觉失言,赶紧收住了嘴,看了一眼悄悄伸手抹泪的梅老师,心里不禁也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也难怪,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这个梅亭当年可是校方指定就给她们班专用的练声场地,只是时过境迁,在京剧艺术大不如前的景况下,校方又哪里还会像那时候那样关心照顾京剧系的学生啊,实际上这几年以来,原本梅老师任职的戏曲系几乎已经是名存实亡了,每年也就只能招收到十多二十个学生就读罢了。 “老师,您也别太难过了,虽然现在比较艰难,咱们梅派艺术总归还是会传承下去的。”项谨握住梅老师的手,轻声安慰了几句,只不过,她说的这些话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梅老师却是信以为真,皱巴巴的脸庞上现出一丝笑容,然后轻拍着项谨的手,欣慰不已的说道:“呵呵,小谨,我没事儿,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再说了,现在戏曲界不景气我也是知道的,别说新人进来了,就我那几个儿女,孙女,他们生在戏曲世家都对这门艺术不感兴。还好,你是个好孩子,也幸亏当年我早早的就把衣钵传到你手里,才不至于愧对咱们梅派的那些老祖宗哦。” 梅老师这话说完,项谨不仅惭愧得无地自容。而梅老师的孙女李梅则是可爱的翻了个白眼,显然多奶奶的话不怎么感冒。 “对了,小谨,前面听你说起你到华海来工作了,我记得以前华海文化局里倒是有好几个资质比较高的剧团,你是在里面工作的吗?”梅老师接着又问了一句。 项谨哪里敢如实作答,只能是有些赧颜的点了点头,支吾着道:“这个,这个,应该算是吧。” 陈扬在一旁听了暗暗好笑。老人家啊。亏得你还把衣钵交到她手里呢,你这爱徒早八百年就不干这行咯。不过陈扬也就笑笑罢了,倒也没有去揭穿项谨蹩脚的谎言。 说者无意,听者倒是有心。一直在旁边跟着的雷师兄等人听到项谨的话之后。不由得心思各异起来。其他师兄师姐们其实也早转行了。这时听到项谨居然混到华海的大剧团里来了,不由得暗暗有些羡慕起来。而雷师兄则想得更多了些,他在文艺圈算是比较有影响力的。也认识几个华海京剧团的人,只可惜之前一直都不知道项谨就在这边工作,不然他早就盯过来了。当然了,现在知道了似乎也不晚。 接下来,一行人在校园里又四处转了转,戏校面积不大,这个老校区更是小的很,大概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就故地重温了一遍,梅老师也八十满了,身子骨比不了年轻人,转完了老校区之后,一行人便打算按原定计划稍微休息一下就去希尔顿饭店准备一下,接下来就该给梅老师庆祝寿辰了。 陈扬看到事情差不多了,就悄悄把项谨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小谨,这里事情也完了,你这挺着个大肚子,我看待会儿咱们就别凑那个热闹算了,你把贺礼交给梅老师,咱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老公,我隔了这么多年才能见到梅老师一回,今天又是老师摆寿宴,咱们还是去一下吧,好吗?”项谨有些为难的看向陈扬,目光中满是祈求之意,又道,“再说我身体又没什么问题,你用不着太担心的。” “那......好吧,我陪你去吧。”陈扬只能是勉强点头答应了项谨的请求。 项谨这才展颜一笑,亲昵无比的挽住了陈扬的胳膊。 ...... 雷彪做为大师兄并且也是几个师兄弟里面混得最好的人,他一手包办了梅老师的寿宴,早早就安排好在华海希尔顿大酒店订了一间豪华大包厢,一行人从华戏出来之后就直接乘车来到希尔顿大酒店。 不管怎样都好,雷彪的安排还是很贴合梅老师的心意的,他订下的包厢很大,足可以摆放下三张十人大圆桌,另外还有一个小型的演艺台,可以让客人们有兴致的时候唱唱K。 不过梅老师等人进到早准备好的包厢里之后,他们自然没有去唱什么K,而是在演艺台上唱起了京剧名段来给老人家贺寿,这是他们师兄弟几个早就约好了的,就连项谨也在众人的热情邀请下,上去唱了一小段《献寿桃》,把梅老师哄得是老怀大慰,一直在底下笑得合不拢嘴。 在热闹的气氛当中,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在雷师兄的安排下,很快就上了满满一大桌子二三十道菜上来,让陈扬颇有些意外的是,这顿饭吃得还不算太糟糕,最起码,项谨的几个老同学没有像他曾经参加过的一些同学聚会那样,不是问这就是问那的八卦个不停,总而言之,饭桌上的气氛还是很融洽的,就连那雷彪大师兄也表现得很沉稳客气,不停的招呼大家伙吃好喝好,这让陈扬都对其的看法稍微改观了一些。 这顿融洽的午餐快结束的时候,雷彪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就笑着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说是隔壁包间还有个应酬,然后把梅老师的孙女李梅给一块叫了出去。 说起来,李梅今年也就刚满二十四二周岁,从华戏毕业也就三年多时间,之前在一些影视剧里演过一些角色,但基本上都是没几句台词的龙套角色,后来实在没人脉没关系才没办法回到家乡的小县城进了文化局里当了个普通的小文员,可是这不代表她心里的明星梦就破灭掉了。而她这趟跟着奶奶过来。一来是做为家里人的代表陪着奶奶,二来也是最主要的目的是奶奶的学生,也就是那雷叔叔刚好手里要开部戏,就顺道把她叫过来试下镜,见见导演主创啥的。 李梅一个打小就做着明星梦的女孩子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前面雷叔叔就跟她说了,那部新戏的导演待会儿也要过来,就让她过去先认识一下。 既然雷叔叔这么说了,李梅便也没多想,跟着雷叔叔到了隔壁的包厢。 进到包厢之后。才发现包厢里已经来了好几个人。除了前面就曾经在戏校里朝过面的张校长几人之外,另外还有几个打扮得很是水灵的年轻女孩。 张校长大腹便便的靠坐在沙发上跟几个校领导闲聊着,而那几个年轻女孩子则略显拘谨的在一旁做陪。 李梅也是在剧组里待过的人,自然猜到那几个拘谨的女孩子八成是华戏的在校生。看来她们几个这趟跟着校领导过来。估计十有八九也是来试镜的。 李梅自身条件算是很不错的。脸蛋长得周正,身材也是苗条有致,她生怕自己输给了这些小她两三岁的女孩。赶紧下意识的凑近雷彪身旁轻声问道:“雷叔叔,您不是说就只是我一个人来试戏......” 她话还没说完,雷彪就笑呵呵打断道:“呵呵,小梅,你别瞎担心,你雷叔是什么人物啊?既然答应了要捧红你,就保管你将来成为国内一线大明星。” 李梅这才把心重新放到了肚子里,看向雷叔叔的目光中也不禁带着几分感激和崇拜的色彩来。 而原本一直靠坐在长沙发上的张校长等几个校领导一看到雷彪进到包间里之后,便赶紧纷纷起了身,脸上堆着笑迎了上来:“雷总,那边忙完了?” 雷彪笑着点了点头:“呵呵,刚给老人家祝过寿,现在我那几个老同学他们还在隔壁玩儿呢。” 雷彪边说着,边大大咧咧的把目光在那几个拘谨的华戏女生脸上身段上扫过,逐一打量过之后,他暗暗点头不已,看来这张校长手里头还是有点好货的嘛,脸蛋身材都一流,尤其是看上去都挺青涩的,看来应该还是没接过戏的雏儿,比前两天自己去中戏费了老半天才挑出来那两个小女孩都不惶多让。 不过自打前面看到多年未见的项谨之后,雷彪的眼光可是更加挑剔起来,几位初出茅庐的华戏女生虽然各方面综合素质都算不错,但雷彪却破天荒的头一回没打算把她们给潜规则掉,说实在的,要不是老早就约好了人来这里谈事,他实在是不愿意离开那边包厢。 而张校长看到雷彪满意的神情后,顿时也就放了心,讨好的询问道:“雷总,那要不咱们也过去给梅教授敬几杯酒去?” 雷彪摆了摆手:“算了,我那老师可是滴酒不沾的,咱们聊咱们的,别管他们了。” 就在这时,门口再次被服务生推开,一个穿得很有范儿的男子跟在服务生后面进到了包间里来,而雷彪一看到这年轻人进来之后,立马扔下了正跟他寒暄着的张校长,满脸笑容的迎了过去,招呼道:“小刘,你可总算是来了,快,快过来这边坐。” 这男子瞥了一眼雷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就算是见过了。 张校长顿时暗暗称奇,难不成这个年轻人就是雷总早上提到过的那个什么大人物么?除了头发长点,谱儿摆得足点,戴个古里古怪的鸭舌帽之外,看上去也就三十没到吧,似乎不太像啊。 很快,雷彪就解开了张校长的疑团,他笑呵呵的把鸭舌男子领到了沙发坐下,然后向坐在一旁的李梅以及几位华戏的女生郑重介绍道:“小梅,还有几位华戏的同学们,我的身份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这位呢.......”说着便指了指鸭舌帽男子,“这位是国内著名的新生代导演刘海涛先生,也是我们风云公司年初的重头戏,青春偶像巨制《校园恋曲》的导演兼编剧,今天把大家叫过来,主要也是让你们先跟刘导见个面。先试几场短戏,至于你们能不能获得这部戏的角色,那就得看你们是不是符合刘导的要求了。” 雷彪的话说得很清楚,几个女孩子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而张校长也收起了前面轻松的神色,一脸郑重交代起了他带来的几个女生:“待会儿你们都给我机灵点,把在学校里学到的表演技巧好好的展示在刘导面前,听到没有?” 几个怀揣明星梦的女生赶紧纷纷点了头,心里怦怦直跳起来。就连已经得到雷彪明确暗示的李梅这时候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虽然她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所谓的新生代导演刘海涛是何方神圣。但既然雷叔叔如此重视对方。显然应该是很看好这位刘导的实力了,不然的话,也绝对不会敢把几千万的投资砸在对方身上。 刘导的派头很大,似乎也不太善于言辞。等雷彪向女孩子们介绍完自己之后。他就木着脸孔站起身来。冷冰冰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眼:“你们几个跟我到房间里来。”说完头也不回就朝这个豪华包厢里的一处小隔间走了过去。 几个女孩没敢多问,便赶紧也起了身跟了过去,李梅略微有些犹豫。但看到雷叔叔笑吟吟的朝她点头示意了一下之后,她也宽了心跟了上去。 小隔间也就十多平米的样子,简单的摆设了一张沙发和茶几,另外还有一张矮床显得格外的刺眼。 刘导进到隔间之后,就大喇喇的在唯一这张沙发上坐了下来,二郎腿一翘,顺手就点了颗香烟,用力吸了一口后,夹着烟指了指茶几前的空地儿,对几个女孩说道:“你们几个都排好了站在那儿我瞅瞅。” 华戏的几个女生就不说了,从来没接过戏,不太懂规矩,自然是对刘导的安排言听计从,而李梅倒是去十多个剧组试过戏,也知道导演大多都有自己的一套选人挑角儿的怪癖,这时也没多想,跟着几个华戏女生一块略显拘谨的站在了刘导跟前。 连李梅在内,一共四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就这样排成一排站在了刘导面前。 刘导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大墨镜,边抽着烟,边翘着二郎腿盯着眼前这几个女孩子一通猛瞅,也不开口说话,只是间或会从鼻腔里哼哼出几声来。 几个女孩子毕竟都是经验不足的新人,被导演这么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顿时都紧张得背后都流出汗水来。 过了大约三分钟的样子,刘导才挥了挥手,再次开了口:“都转过身去。” 几个女孩怔了一下,但很快便依言纷纷转了过去。 又过了一分钟左右,刘导再次发话:“好了,把外衣都脱掉吧。” 女孩们闻言先是一惊,但最终还是紧张不已的哆嗦着手,把外衣外裤都褪掉了,身上只剩下了最贴身的内衣裤,李梅到底觉得自己是雷叔叔安排进剧组的,就大着胆子试探的问道:“那个,刘,刘导,能不能......” “别废话,赶紧脱!” 李梅话没说完,就被刘导不耐烦的打断掉了。 她心里盼着出名已经很久了,对这次的机会格外珍惜,这时候虽然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妥当,但最终还是屈服于刘导的强势之下,跟另外三个女孩子一样,哆哆嗦嗦的把自己的外衣外裤都脱了下来。 尽管屋里有空调很暖和,但毕竟是在一个陌生的大男人眼皮底下裸-露大部分身体,女孩们都紧张得不行,只可惜背朝着导演,也不知道导演到底在看自己身上哪个部位。 可还没等她们这紧张劲儿完全过去,刘导便再次开了口:“现在把内衣裤也都脱了吧。” 刘导这句话一说出口,不仅李梅,就连其他那三个华戏女生都有些下不去手了。 一个女生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了一句:“导,导演,能不能不脱,不脱.......” “废什么话,想要角色就给我都严肃点!” 刘导再次恶狠狠的大声打断了女孩的话。 尽管心里很不情愿,但在刘导的威逼利诱之下,女孩子们包括李梅在内都不得不把最后一道防线也给撤下了。 这一次,刘导似乎看得稍微久了些。小半天之后,他才开了口:“好了,都转过身来,我看一下正面。”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女孩们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只能是老老实实的把身体都转了过来,当然了,羞涩之心还是有的,女孩子们几乎转过来之后几乎都摆出了同样一个一只手遮住胸部,一只手遮住下体的姿势。 虽然大家都觉得这么个试镜法儿似乎有点不太寻常。但毕竟都是学艺术专业的。也都怀揣着有朝一日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的梦想,在竞争格外激烈的娱乐圈里若是一点都不想付出那绝对是不可能有收获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为艺术献身也是必须要做到的。 刘导的选人方法其实也谈不上特别。总归还在正常范围内。实际上就连李梅也听说过有许多位知名导演就是按照这个路子来挑选角色的。 啪嗒!一声。刘导再次点了颗烟,然后收起二郎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绕着几个女孩子转了半天,似乎过足了眼瘾之后,才微微点头道:“嗯,你们几个的个人条件都还算马马虎虎,行了,都把衣服穿上回去等消息吧。” 几个汗流浃背的女孩子们这才如蒙大赦般的松了口气,赶紧纷纷蹲下身子,把扔在地毯上的衣物捡了起来,被转过身,飞快的穿戴起来。 李梅重新把衣物穿好之后,正准备跟着另外几个女生离开,不料这时候刘导却很突然的把她给叫住了:“那个谁,你,对就你,穿红色羽绒服的,你暂时先留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李梅闻言心里顿时有些忐忑不安起来,瞥了一眼小房间角落里摆放的那张床,心里更觉别扭不已,但没办法,导演吩咐了,她也只能留下来了。 等另外那三个女生离开之后,刘导就叼着烟走到了手足无措的李梅身边,再次仔细上下打量了李梅几眼,然后嘴角轻轻勾起,一直板着的面孔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来,笑着问李梅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导,我,我叫李梅。”李梅小声回答道。 刘导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你条件不错,跟我心目中这部戏女主角的形象也比较吻合。” 李梅还从来没有获得过任何一个导演的认可,这时不禁大喜过望,抬眼看向刘导,喜不自禁的问道:“刘导,您,您的意思是选,选我当这部戏的女主角吗?” 刘导似笑非笑的轻点下头:“我是有这么个初步的想法。”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当然了,我还需要对你各个方面做一个深入的了解......”边说着,他从兜里摸出了一串带着房卡的钥匙,然后抓起李梅的手,把钥匙轻轻搁在李梅手心里,“待会儿吃完这顿午饭,你就到这个房间里来。” 顷刻间,李梅满腔喜悦顿时被浇灭掉了,尽管她很清楚刘导话里的深意,但她还是傻乎乎的问道:“刘导,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刘导看着李梅紧张不安的脸蛋,缓缓凑近到她耳旁,轻笑着说道:“呵呵,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相信你懂得的......”说罢,不动声色的用舌尖轻舔了一口李梅的耳垂之后,便才松开李梅的手,大喇喇的转过身,打开隔间门走了出去。 刘导走后,李梅如同中了邪一般,一脸惨白之色,手心里紧紧的捏着那串钥匙,浑身上下不停的轻颤着。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门口吱呀一声被打开,雷彪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李梅,不禁皱眉问道:“小梅,你怎么还待在屋里?还不赶紧出来。” 李梅听到雷叔叔的声音之后,才猛然间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她赶紧快步走到雷彪身旁,急急忙忙的说道:“雷叔叔,那,那个刘导刚才他,他......” “刘导他怎么了?”雷彪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 “不是,雷叔叔,您听我说,刚才那刘导给我了一串房间钥匙,说是让我吃完饭到房间里去找他,您说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李梅赶紧把事情给雷彪说清楚了。 雷彪闻言心里顿时也是一惊,倒不是觉得刘海涛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实际上他自己也经常这么干,并且他让张校长带几个女孩子过来也是有想要讨好刘海涛的意思,只不过,他实在没想到刘海涛居然相中了李梅,这就有点难办了,毕竟李梅怎么说都跟自己有点渊源,这样子似乎不太好。 不过念头一转,想到刘海涛背后那个自己需要巴结的那位大人物,他立刻就把心里那一丁点对老师的愧疚之心给消化掉了。 板起脸,语重心长的对李梅道:“小梅啊,你也别想太多,就按照刘导的要求去做,这可是你一炮而红的好机会,千万不要错过,懂了吗?” 李梅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雷叔叔,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突然间哇的哭出声来,捂住嘴巴冲出了包厢,边哭着,边朝外面走廊尽头的厕所方向跑了过去...... 正好这时候,项谨和陈扬两人好不容易才跟梅老师告了辞,从包厢里刚一走出来,就看到李梅一边哭着,一边从跟前跑了过去。 “咦,刚才那个不是小梅吗?她怎么了,好像是哭了吧?”项谨诧异不已的问向身旁的陈扬。 陈扬之前跟李梅有过短暂的交流,对她有点印象,就微微皱着眉头应了一句:“好像是吧。”又道,“别管这些了,咱们快走吧。” 项谨却是有些担心的摇了摇头:“陈扬,要不你先等我一会儿,我有点不放心,我过去看看她。” 说罢也不管陈扬答不答应,有些心急的就朝厕所方向走去。 “哎,我说你别急啊......” 陈扬头疼不已,只能是也跟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九一章 怕事 等项谨好不容易从厕所里把李梅拉出来之后,问了她半天话,这丫头却只顾低着头不停抹泪,支吾着说不出句整话来。 陈扬在一旁看得头疼不已,干脆就直接对项谨道:“小谨,你也别问她了,咱们去那个包厢瞅瞅就清楚了。” 说罢,就示意项谨拉着情绪很不稳定的李梅一块过去。 李梅这时却又不肯同意,有些惶恐不安的连声拒绝道:“别,不要,我,我没事儿的,我在这儿待一小会儿就好了。” 陈扬微微皱了下眉头,才开口道:“那行,小谨你就陪她在这儿待会儿,我自己过去看看。” 说完就作势转身要走。 李梅吓了一跳,赶紧挣脱开项谨的手,上前拦住了陈扬,一边擦拭着红扑扑的眼圈,一边飞快的拦住了陈扬,口中急道:“陈先生,您别过去......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真的没事,用不着麻烦您了......” 陈扬是什么人?那可是在官场里头打滚了十多年的老江湖,识人断事的本事那绝对是超一流的,看到李梅这副紧张不安吞吞吐吐的模样,哪里还猜不出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小梅,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陈扬瞥了一眼李梅手里拿着的那串钥匙,沉声连续发问道,“是这间酒店的房间钥匙吧,到底谁给你的?想叫你去干什么?” “不,不是的。”李梅一惊。忙否认道,同时赶紧把握住钥匙的手给缩了回来,头一低,转身扑进了项谨的怀里,同时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簌簌滚落下来。 前面陈扬留在包厢里跟梅老师聊天的时候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事情,知道梅老师的孙女李梅这次到华海来是顺便到雷彪公司来试镜的,以陈扬的阅历以及李梅此刻的反应,他几乎连不用打听就已经猜到了李梅八成是试镜过程当中碰到什么让她难堪甚至是那些很龌龊的娱乐圈潜规则了。 项谨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打理红旗基金,自然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这种事又不难猜。陈扬稍微一点破。她顿时气得俏脸腾地便染上了一层寒霜,抱着情绪崩溃哭个不停的李梅,咬唇冷哼道:“这雷彪也太不像话,小梅是老师的亲孙女啊。他不说照顾一下也就罢了。居然还让小梅跟他们扯上些乱七八糟的干系!”顿了顿。她低头看了李梅一眼道,“小梅,你别害怕。谨姐在这儿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我这就去找雷彪好好理论一下!” 陈扬吓了一跳,毕竟项谨现在挺着个大肚子,别说磕着碰着了,就算是去跟人大声理论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万一她情绪激动之下一不小心有个什么闪失,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想到这儿,他二话不说赶紧拦住项谨,板着脸喝斥道:“小谨,你别乱来!”跟着马上又道,“待会儿你先把这丫头带到你梅老师那儿去,我过去看看就行了。” 说完又看向李梅,叹了口气道:“李梅,你放心吧,把你手里的钥匙给我,我总会帮你把这个公道要回来!” 陈扬把话挑得这么明白了,项谨自然是言听计从,而且她是知道的,别的不敢说,至少在华海这地界上,陈扬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不不不,陈先生,您还是别惹麻烦了,我真的没事儿,都是我自愿的。” 李梅哽咽着连连摇头拒绝,把手藏在背后,始终不肯把钥匙交到陈扬手里。而她之所以这么犹豫,一来是不愿意项谨夫妻二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二来她心里还存着几分幻想,说不定待会儿再跟雷叔叔好好说一下,事情还是有转机的,自己也不见得非得把身子给了那刘导才能得到角色,万一这陈先生过去一闹,撕破脸皮后事情可不直接就黄了嘛。当然了,不管怎样都好,她心里的底线还是有的,实在不行,也只能是放弃掉这次这个机会了,那种出卖自己身体去获得角色的事情她总归是做不来的。 陈扬见她一直坚持着,干脆也懒得理会她了,朝项谨点头示意了一下,再不废话,转身就朝包厢方向快步走去。 “哎,陈先生,您别......” 李梅没叫住陈扬,一急之下,再次哭出声来,然后也不管项谨是个孕妇,用力挣脱开了项谨拽住她的手,抽噎着赶忙跟了上去。 项谨瞧得是皱眉不已,只能是撑着腰慢慢的走了过去。 陈扬走到包厢门口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知道是她俩也跟了过来,只能停下来,稍微等了一下。 “陈先生,您知不知道我雷叔叔他是什么来头?他都跟什么人接触的?这些你都不清楚吧?我说你怎么这么喜欢管闲事的呢?” 李梅追上来之后,情急之下,说话也就不管这么多了,即便知道项谨这老公是真心想帮自己,她也只能是把话说得难听点了。 陈扬闻言不禁皱眉反问道:“那雷彪是什么来头,他跟什么人接触,这些我有必要知道吗?难不成他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恶心事情别人还说不得,管不得了吗?” 听到陈扬这么一说,李梅心里那个急啊,心想谨姐怎么找了这样一个脑子少根筋的老公啊?是,我是受了委屈,可现在我这个当事人都说干了口水不希望追究了,他还不依不饶起来,还要多管闲事,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了?雷叔叔是他一个小小的机关干部能惹得起的吗? 李梅急得又快飙泪了,她急切不已的道:“哎呀,陈先生,总之我跟你说不清楚,有些事儿真的不是你能解决得了的!你的心意我很感激,可你就当我求你了行不,你跟我谨姐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行不行?” 陈扬根本懒得跟她继续废话下去了,朝项谨知会一声:“你看着她点!”扔下话之后便转过身,用力推开了包厢门口。 嘭的一声闷响,包厢门打开了,陈扬立刻就看清楚了包厢里的情况,靠茶几边的几张沙发上分别坐满了人,雷彪和早上见过的几个华戏的校领导,还有一个长头发的生面孔,另外还有几个陌生的漂亮女孩陪坐在这些个老男人身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被陈扬这么个不速之客突然闯进来,里面人明显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都还保持着前一秒钟的姿势动作,一个二个的甚至还没来得及把搭在女孩子肩头上的咸猪手给挪开。 不过等雷彪几人看清楚进来的陈扬之后,气得差点没吐血,原本还多少有些顾虑,这下子便只剩下恼意了。 毕竟前面一块吃过饭,勉强算是半个熟人,雷彪腾的一下就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火冒三丈对进到包间里的陈扬吼道:“小陈,你怎么回事呢?你跑这儿来做什么,我叫你过来了吗?” “怎么回事?”陈扬嘴角一勾,大大方方的走进包间里,淡笑着反问了一句,“雷先生,恐怕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而雷彪这时候也瞅见了跟在陈扬身后哆哆嗦嗦的走进来的李梅以及俏脸布满寒霜的项谨,他立刻明白过来,看来项谨和她老公八成是听了小梅这丫头说了些什么,这会儿跑来想要替小梅主持公道了。 呵呵,本来还寻思着怎么找到个好机会把项谨搞到手呢,这还真是瞌睡遇着枕头了,真是天助我也啊! 不得不说,雷彪这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反倒是窃喜不已,可不是吗,本来就一直找不到机会在项谨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能量和手腕,现在机会倒自己跑过来了,待会要是自己不把项谨这彪呼呼的二货老公给踩得他妈都认不出来,老子这雷字就倒着写好了。 虽然心里狂喜不已,但雷彪那张国字脸却始终板着,黑得吓人,他没理会陈扬,而是狠狠的瞪了陈扬身后的李梅一眼:“小梅,你怎么回事呢?啊!” 李梅之前让奶奶帮忙找雷彪让她试戏的时候就曾经私底下打听过这位雷叔叔的背景了,知道雷彪的风云影视相当有实力,不仅经济实力强劲,雷彪本人还是苏东省政协委员以及苏东省人大代表呢,可谓是有钱有势的大老板,本来还以为攀到了一颗大树了,谁知道却出了这档子事,可说一千道一万,再怎么样,她也是不敢开罪这个势力大得吓人的雷叔叔的。 这时听到雷彪明显带着怒意的呵斥,她禁不住吓得猛的哆嗦了一下,低垂着脑袋,嗫喏着不敢做声。 “小梅,你怕什么?”项谨俏眉一竖,轻哼道,“有我跟你姐夫在这里给你做主,你尽管把他们刚才强迫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情都说出来!” 本来这种事也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罢了,但被项谨这么大声的抖出来,顿时就让包厢里的气氛陡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雷彪却是一点也不担心,笑呵呵的看向项谨:“小谨,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呵呵,你扪心自问,你师哥我是不是一直对你客客气气的?还有,我提醒你一句,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哦?”(未完待续。。) 第三九二章 笑话 “哼,雷彪,我真没想到你这么龌龊,居然连小梅都不放过!我没你这种下流龌龊的老同学!”项谨冷冷的回了一句。 “呵呵。”雷彪笑了起来,“项谨,我这可真是冤枉了,要不这样,咱们问问小梅,让她来说,看看我这个雷叔叔到底哪个地方对不住她了。” 说着,他把目光一转,看向了一直低头不语的李梅。 李梅感觉到了雷彪那两道玩味的目光盯向了自己,此刻她心里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会真的相信谨姐的话,说什么有她老公在,什么事儿都搞得定?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嘛?雷彪是自己这几个人能得罪得了的吗? 没听到李梅吱声,雷彪顿时就有点不耐烦起来,加大音量,咳嗽一声道:“小梅,你愣着做什么,说话呀,告诉项谨,我到底怎么着你了,瞧把她气成这副样子。” 李梅被斥得浑身一颤,这才赶紧抬起头来,轻轻扯了扯项谨的衣袖,低声说道:“谨姐,算,算了,我,我没什么事儿了,雷叔叔他没把我怎么样,都是,都是误会,他对我挺,挺好的......” “小梅,你说什么呢?” 看到李梅被雷彪吼两声就变得如此的懦弱胆小怕事,项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顾忌着自己的身子,她真恨不得当场把这个懦弱的丫头给推开,想想也是,当年梅老师可是多有风骨的一个人。怎么生下来的后辈却是如此的不堪。 其实项谨这倒真是冤枉了人家李梅了,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不是每个人都有她这样的底气的,换句话说,倘若她今天不是手握几千亿财富的基金总裁,真要她面对现在这样一种情况,她又能作何选择呢?真的跟雷彪这样有钱有势的人强硬到底么?笑话,那样的话或许会成全一个不畏强权的名声,可结局却无非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死。第二个就是死得很难看。 是的。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现实! 雷彪满意的笑了,重新把目光看向气得娇躯直颤的项谨:“呵呵,你都听到了,项谨?” “雷彪。你......”项谨被噎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对方才好了。也是。现在当事人都口口声声称什么事儿也没有,她还替谁出头去啊? “呵呵,没其他事儿了吧?”雷彪笑呵呵的摊了摊手。 “呵呵。雷先生,真的没事儿了吗?” 前面一直冷眼旁观着的陈扬突然间也笑了起来。 雷彪等的就是陈扬这句话,他可巴不得陈扬主动找点事儿,正好遂了他意,当即把脸一转,看向了陈扬,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怎么,小陈,你还有什么高见不成?” “高见我还真没有。”陈扬莞尔一笑道,“我只知道,今天这个包厢里,有一个算一个,我给你们两分钟时间考虑清楚,是不是需要到附近派出所投案自首。” 陈扬此话一出,顿时四座皆惊! 所有人都禁不住目瞪口呆起来,就连一直靠坐在沙发上保持翘二郎腿姿势的刘导也被惊着了,他居然难得的抬起眼皮,透过墨镜朝陈扬投过来一瞥,原本轻搭在身旁女孩子肩头上的手开始轻轻来回抚摸起女孩柔嫩的肩头来。 李梅也彻底傻眼了,她这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停的盘旋着一句话,谨姐这老公难不成是从火星来的吗,这种二到家的话竟然也说得出口? 果不其然,包厢里的人只愣了短短的几秒钟时间,紧接着便接二连三的爆发出一阵发自肺腑的大笑声,就连一直小心翼翼陪坐着的那三个华戏女生也忍不住掩着小嘴,嗤嗤的轻笑出声来。 显然,她们跟李梅的想法也差不多,眼前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倘若不是外星人那肯定就是脑子里缺根筋。 雷彪笑得眼泪水都快流出来了,费了老大会工夫,他才勉强的把笑意憋了下去,然后笑着摇了摇头,看向陈扬道:“小陈啊,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陈扬脸色不变,依旧是一副不喜不怒的平淡表情,也没理会雷彪的挑衅,抬腕看了看手表,然后淡淡的开口说道:“现在是一点十分,再过两分钟如果你们不主动去投案的话,那就对不起,我想我应该需要打电话报警了。” “报警?”雷彪用力搓了把脸,才勉强把狂涌上来的笑意压了回去,然后脸色忽然一板,大声呵斥道:“小陈,你够了啊,我告诉你,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还报警呢,怎么报啊?告我们什么?你有什么证据啊?” “呵呵,证据?”陈扬终于笑了起来,目光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好吧,我这么跟你们几个说好了,在华海,我的话就是证据!” 呃....... 再一次,整个包厢被陈扬这句话给彻底的震住了。 但可惜的是,下一秒钟,所有人包括一直扮深沉装酷的刘导也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摇头晃脑的显然是对自己被陈扬搞笑的话给逗乐了,破了自己装逼的金身而深感无奈。 李梅在心里哀呼一声,伸出双手牢牢的捂住脸庞。是的,虽然她没有在笑,也实在是笑不出来,可她确实没有勇气继续看接下来极有可能发生的一幕惨剧了。也难怪,她虽然只是个工作没几年的女孩子,可她平时也是经常上网看新闻的,像陈扬这样得罪了一帮有钱有势的大老板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至于华戏那几个女生,这个时候虽然毫不吝啬她们青春洋溢的甜美笑容,但看向陈扬的目光却似乎多出了些什么内容来。的确,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挺能搞笑的,但装逼能装到这种境界,确实也是很能让女孩子们心动的,当然了,前提条件是此事到此为止,接下来什么都不再发生。 只可惜,该发生的事情总是躲不掉的。 一直翘着二郎腿看戏的刘导似乎对自己被陈扬逗笑感到很不满意,他懒洋洋的从沙发上起了身,微微摇了摇头,顺手还点了颗烟,然后边吸着烟,边朝陈扬走了过来。 雷彪看到刘导起身过来了,赶紧过去小心翼翼的陪笑道:“小刘,不好意思啊,扰了你的兴致了,你看,要不我把人轰走.......” 雷彪这一趟可是专程为了刘导背后的那个大人物来的,为了结交到刘导背后那位大人物,他可是花足了心思,不仅投了巨资给这位爷拍戏,还一直像孙子一样的小心伺候着,哪里有半点老板的样子。 刘导却是不耐烦的冲雷彪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然后径直走到陈扬跟前停住,上下打量了陈扬几眼之后,才开口淡淡的说道:“呵呵,行啊,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呗。”说着,又旁若无人的转头问雷彪,“对了,老雷,这人什么来头?” 雷彪巴不得这位京城恶少替自己狠狠的虐一把项谨这二货老公,赶紧凑近回道:“鬼晓得啊,好像是华海本地的公务员吧。” “呵!”刘导哂笑一声,问雷彪道,“要不要我给我二叔去个电话?” “呵呵,刘少,哪里用得着啊!”一直看戏的张校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起身走了过来,这时便赶紧插话道,“刘少,市里面我人头熟,刚好这附近公安分局的副局长是我一个学生家长,待会儿我就给他去个电话,让他叫附近派出所出个勤就了事了。” 前面几人坐着闲聊时刘导不动声色的稍微露了下自己的背景,是以这时候张校长也迫不及待的上前来拍马屁了。 “那行,就依你们吧。”刘导无所谓的点了下头,然后再次转头看向陈扬,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陈扬的脸,声音不轻不重的开口说道:“今天你运气不错,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现在我也给你两分钟时间,立刻消失在我面前,understand?” 陈扬一直冷眼看着眼前这幕活剧,这时候刘导的手指头都快戳到他脸上来了,可他却依旧是神色未变,只是等刘导把话说完后,他才似笑非笑的开口道:“是么?这么大方,还可以让我离开?” “呵呵,你可以走,但是......”刘导笑了起来,突然间话锋一转,指了指站在陈扬身后的项谨,眉毛一挑,冷哼一声道,“她暂时还不行!” 看看,果然还是刘少牛逼啊!京城贵胄,果然出手不同反响! 本来还对刘导轻描淡写的放过陈扬感到有些不乐意的雷彪这才放下心来,忍不住在心里大赞了一句。 项谨早在一旁气得快吐血了,尤其是看到刘导这么无礼的对待自己的老公,她哪里还忍得下去,冷哼了一声:“混账!” 刘导闻声一怔,冷冽的目光刷的看向了项谨,嘴角轻轻一勾,道:“女人,你惹我生气了,我最后再说一遍,你,待会儿留下来陪我......” “你放屁!” 项谨俏脸一寒,猛的抄起桌面上的一杯热茶,二话不说就朝刘导脸上呼啦一下泼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九三章 愕然 这下变故来得太快,以至于甚至连离项谨最近的陈扬都没反应过来,更别提在场的其他人了。 只听哗啦一声,刘导猝不及防下,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这一杯还很烫手的热茶劈头盖脸的浇得满头满脸都是茶水和碎茶叶。 “项谨,你疯了吗?” “你这个疯女人,作死是么?” 雷彪和张校长几乎是同一时间惊呼出声,两人的脸都吓绿了,既怒且惊的朝项谨瞪大眼睛看了过去,他们可是知道刘导的背景的,刘导这一下吃了这个大亏,今天的事情哪里还能够善了。 而那三个华戏女生则无不掩嘴惊呼失声,显然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变故给吓着了。 “小刘,你怎么样?没烫坏吧?”雷彪急切不已的扯过几张纸巾,胡乱的帮刘导擦拭着,边关切问道。 “操!你给我一边去!” 刘导恼火不已的一把拨拉开雷彪的手,张嘴就骂了开来,然后飞快的抹了把满脸的热茶水,同时往边上不停的吐着刚才被溅到嘴边的茶叶渣,“噗!噗!.......” 下一秒钟,等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满是阴森森的表情,只见他目光阴鸷的盯着陈扬二人,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角边的茶渍,居然咧开嘴阴笑了起来:“呵呵,行,你这娘们可真行!有意思,太他吗有意思了......” 边说着,他整个人已经慢慢的挪步走到了陈扬两人近前。 看着刘海涛步步逼近过来。陈扬却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他只是稍微动了动身体,把项谨挡在了自己身后。 而李梅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吓傻了,眼看着谨姐为了替自己出头已经把刘导彻彻底底的得罪了,而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因她而起,她毕竟不是雷彪那号人,这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说几句软话求得对方的谅解,想到这儿,她忙上前一步,浑身哆嗦着恳求刘导道:“刘。刘导。那个,那个您大人有,有大量......” “滚一边去!” 刘导猛然间出手了,一把拽住李梅的头发。把她狠狠的往边上一带。 “啊!”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的李梅惊呼一声。然后就不受控制的一头撞到了旁边的一处桌角上。砰!的一声,顷刻间就把她的额头撞得青紫一片。 刘导出手太快太狠,项谨和陈扬两人根本没能反应过来。听到李梅的痛呼之后,项谨再不顾自己的身体,二话不说就冲过去抱住了摔在地上的李梅,看到李梅额角那处骇人的肿起时,她禁不住又惊又怒的转回头娇声斥道:“混蛋,你......” “我怎么了?哼,臭娘们,我告诉你,今儿个我还就跟你们玩到底了。” 刘导冷笑着打断了项谨的话,说完之后,他肩膀一动,作势就要朝蹲在地上的项谨和李梅二人走去,显然,他看来是打算要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好好展示一下他惊人的能量了。 只可惜,下一秒钟,他的咸猪手刚想要伸向项谨时,手腕猛然间便是一紧,被边上赶到的陈扬给死死的掐住了,再也动弹不得,紧接着,他耳边便传来了陈扬淡淡的声音:“连女人都打,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啊!” 刘导怒意顿起,猛的转回头,冲陈扬骂了开来:“操,你作死是不是!” 边骂出声的同时,刘导手也没闲着,用力甩了几下,但可惜的是,他这副被酒肉掏空了的身体哪里是身体强健的陈扬的对手,接连几下都没能甩开陈扬的钳制。 “姓陈的,你放肆!还不快点放开小刘!” 雷彪眼看这刘导被制住,顿时就急了起来,冲陈扬大吼了一声,紧跟着又马上朝门口喊了起来:“保安呢?把保安给老子叫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雷彪喊得恰逢其时,原本一直紧闭着的包厢门这时候居然应声而开,紧接着,便看到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正好在这时候走进到了包间里。 这个大背头男子长得很富态,肚子挺得老高,腋下还夹着只黑色的手包,一看便知八成是个官员身份,而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轻男子,看样子应该是这位大背头干部的手下,秘书一类的角色。 雷彪一看清楚来人,顿时就忘记了前面要喊保安的打算,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三两步就朝大背头迎了上去,微微躬身,点头哈腰的问好道:“刘部长,您好您好。” 这位被称作刘部长的中年男人身上官威很足,随手把腋下夹着的手包递给了身边的秘书,然后瞥了一眼包间里的乱象,皱眉不已的看向雷彪,带着几分不快的责备道:“雷总,你这儿搞什么呢?乱七八糟的,像什么样子!” 雷彪这才想起来刘导还被陈扬给拽住呐,听到刘部长的责备,他顿时急得满头大汗,连连解释道:“这,这,刘部长,您别误会......” 刘部长用力“哼”了一声,抬眼看向被拽住的刘导,皱眉斥道:“刘海涛,你在这里搞的什么名堂!” 刘导刚才还想着尽快甩开陈扬掐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不过等看到刘部长进来之后,他立刻就改变了主意,刚刚还是一脸恨不得把陈扬一口吞下的表情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只见他此刻五官都快挤在了一起,额头冷汗狂飙,别扭无比的抱住自己的手腕,同时口中连连大声惨叫起来:“嘶......不是,二叔。我......我手快,快被这人给拽断了.....” 他这个变化让拽住他的陈扬都大吃了一惊,这下子就算陈扬想要松开他都有点困难了。 刘部长一脸不悦的表情,他是知道自己这个侄子是个什么货色的,只是现在有外人在场,他也只能是装做不知,当即皱眉斥道:“刘海涛,你嚷嚷什么,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说着,马上又转过头对身旁的雷彪问道。“叫保安过来没有?” “刘部长。我已经去叫过了。” 雷彪还没来得及答话,早按耐不住的张校长就凑近过来谄媚无比的回道。 刘部长轻轻皱眉仔细打量了一下张校长:“你是华戏的那个谁来着了?” “刘部长,您好,我是华戏的校长张国邦。上次您到学校里视察的时候。我陪的您。”张校长满脸堆笑的回道。 刘部长冲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二叔,快,快叫人来帮帮我啊!” 刘导的惨呼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刘部长闻声眉头更皱。看向陈扬的背影,似乎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不过看到侄子那一脸痛不欲生的模样,他心里顿时也有点着急起来,顾不上多想,大声轻喝道:“那个谁,大庭广众下就敢伤人,眼里还有没有国法了?还不赶紧给我撒手!” 说话间,门口嘭嘭嘭的跑进来了好几个保安,刘部长二话不说,指了指陈扬,吩咐保安道:“赶紧抓起来......” 刘部长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间就看清楚了陈扬正转过来的侧脸,霎时间,背心冒出一大股冷汗,脱口而出的喊道:“等一.....” 想要改口已经是来不及了,几个身材魁梧的保安在他的吩咐下已经快速无比的朝陈扬大踏步冲了过去,并且第一时间就把两个人扒拉开了。 一个貌似保安队长模样的男人正打算扣住陈扬,好讨好一下后面那位看上去像是个大领导模样的刘部长时,不料突然间身旁一阵风刮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个胖乎乎的身体给撞了开来,幸亏他身材也壮健,不然的话,就这一下,保证他得被撞飞出去,不过即便这样,他也是被这胖球一样的物体给撞得一个趔趄往边上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重新稳住身体。 保安部长惊魂未定的看清楚撞过来的人后,才诧异无比的发现竟然是刚才发号施令的刘部长,不由得瞠目结舌的脱口问道:“先生,您这是......” 不仅是保安部长大吃一惊,就连边上其他人这时候也是震惊无比。一是刚才刘部长这动作实在是太迅猛了一点,在场的人都还没看清楚,就只能感觉到他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 “这,这......难不成刘部长还打算亲自动手?这不太合适吧?” 雷彪在心里惊讶无比的想到,确实有点搞不清楚到底什么个情况了。 “呼!!呼!!” 刘部长气喘如牛的在陈扬面前躬着腰,勉强抬起头,想要挤出个笑脸,可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要难看,一口气堵住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海涛在一旁也搞不清楚叔叔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他可懒得考虑这么多,看到叔叔一副喘不过气来的痛苦模样,便赶忙上前扶住了叔叔的胳膊,同时还不忘把手指向陈扬道:“二叔,喏,你也看到了,刚才这货动手伤了我,这次你可得帮我好好教训一下这种烂人......” “你他吗给老子闭嘴!” 刘海涛话没说完,喘着粗气的刘部长突然回过头冲侄子大吼了一声,然后胖手一扬,二话不说就朝侄子脸上扇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之后,刘海涛被扇得气晕八素的,好半天才醒过神来,他捂住迅速肿起来的脸颊,惊愕交加,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二叔:“二叔,你,你.......”(未完待续。。) 第三九四章 有一个算一个 其实不仅仅是被亲叔叔狠抽了一记大耳瓜子的刘海涛震惊莫名,事实上在场的人里面除了陈扬和项谨两人之外,所有的人,包括那三个华戏女孩子在内,无一不被眼前这一幕场景给吓傻了。 雷彪张口结舌的看着被扇得半张脸都快肿起来的刘海涛,喉结狠狠的动了动,使劲吞了好几口唾沫之后,却仍旧是出声不得,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这刘部长到底是不是刘海涛这小子的亲叔叔啊?咋的这刘部长动起手来如此的不留情面......不不不,先等一下,这刘部长不是应该是站在咱们这边儿的吗?怎么他,他...... 是的,雷彪这一刻有点脑乱了。 当然了,脑乱的不仅仅是他,在他身旁杵着的张校长这个时候同样是一脸惨白之色,目瞪口呆的他也实在是有点脑子不够用了,怎么前不久还在他跟前牛掰得简直就跟那些传说当中红色太子党一类的公子哥一样,怎么一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笑话了呢? 而捂住半边脸的刘海涛则是完全被自己的亲二叔给吓傻眼了,这一刻他甚至怀疑二叔是不是鬼上身了,不帮自己也就罢了,怎么一上来二话不说就抽自己大耳刮子呢? 他仍旧不死心,看着眼前气得浑身直颤的二叔,惊魂未定的吞吐着说道:“二叔,你......” “蠢货,我没你这样的侄子。我警告你,你若是再不闭嘴,信不信我当场打断你的腿!” 刘部长脸色铁青一片,大声喝骂起了惊诧莫名的侄子。不过,倘若你稍微细心一点的话,可以很容易便能发现他实际上并非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强势,浑身上下不停轻颤着,似乎像是被这个不争气的侄子给气坏了,但实际上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是打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惧意了。 刘部长在大声喝骂侄子的同时。眼角余光时时刻刻的在观察着陈扬的表情。但可惜的是,此刻陈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都懒得朝他多看一眼。 完了,这回是全完了!这次可真是被这头蠢猪给害死了! 这个发现让刘部长心脏不由自主的狠狠抽搐了一下。说起来。他心里真的是憋屈无比。之前接到这个混账侄子的电话之后,他本来是不太想过来的,可奈何这混账东西在电话里求了好几次。自己实在拗不过他,毕竟是自家子弟嘛,只能是抽个空过来了。 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之前都快大半年没出入这种娱乐场所了,没想到一来就碰上了陈书记,而且看样子这个蠢货十有八九是得罪陈书记了,这可不是要了自己这条老命了嘛? 一念及此,刘部长哪里还管得了他那混账侄子的死活,怎么也得先把自己身上撇干净再说。 看到陈扬没有任何表态,他心里很清楚,陈书记八成是还没满意了。 接下来,在众人惊愕无比的目光注视下,刘部长铁青着胖脸,二话不说就顺手把秘书手里的手包抄到手中,指着惊魂未定的侄子,怒喝道:“刘海涛,我不管你之前干过什么蠢事,现在你给我听着,立刻过去给陈书记赔礼道歉。” 刘海涛毕竟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他爷爷父亲都是级别很高的干部,他又是刘家里头这一辈唯一的男丁,一向来在家里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时虽然隐约意识到自己这次恐怕是踢到一大块铁板了,但他捂着半张脸犹豫半天也仍然未肯低头认错。 看到刘海涛磨磨蹭蹭的样子,刘部长顿时更加来气了,上前一步,话也不说,一把揪住侄子的衣领口,手一扬,只听啪的一声巨响,侄子另外那半张脸上顷刻间又被甩了一记大大的耳光....... 这一下似乎比前面更狠,刘海涛两边脸颊同时红肿起来,而他也仿佛被自己这亲叔叔给抽出了脾气来,他忍不住挣扎起来,口中大声嚷嚷起来:“二叔,你,你疯了是不是?” “蠢货,说我疯了是不?” 刘部长气不打一处来,别看他长得很胖,可手劲却是足得很,用力拽着侄子的领口,说话间,张手就又扇了过去...... 啪! 没有任何意外的,刘海涛再次生受了这一记响亮的耳光。 “二叔,我错了,你先别,别打了......” 刘海涛双手抱头,大声求饶起来。 “知道错了?你这混账东西!” 刘部长似乎余怒未消,边说着,再次扬起手来...... 啪! 又是一声脆响响彻包厢。 “你这不成器的败家玩意!” 啪! ....... 接下来,刘部长简直就真就如同被鬼上身了一样,破口大骂着自己的亲侄儿,每骂一句,接下来张手就是一记耳光扇过去。 啪!啪!啪!啪!...... 包厢里的所有人都彻底的失声了,没有人敢上前去阻止状若癫狂的刘部长,保安们不敢,雷彪不敢,张校长也不敢,那几个华戏女生则更加不敢了。 于是乎,所有人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暴力行为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眼睁睁的看着刘海涛被自己的亲叔叔噼里啪啦的扇得脸肿得像个猪头一样,口中哇哇的惨叫连连。 是的,也许这么说是多少显得有些滑稽,但这诡异的一幕却实实在在的发生所有人眼前,由不得大家伙不相信。 就在所有人都担心再这么扇下去,刘海涛是不是会被他亲叔叔给活生生的扇晕过去时,包厢里总算是有人肯站出来。制止刘部长完全收不住的暴力行为了。 “够了!” 一个平淡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不大,却似乎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让人根本无法抗拒。 刘部长心中一松,这才缓缓松开了侄子的衣领,把这混账东西往靠椅上一扔,接连喘了好几口粗气,显然刚才对侄子大打出手也让他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在众人惊魂未定的目光中,刘部长不敢多做休息,稍微喘了几口气之后。看也懒得再看侄子一眼就赶紧走回到了陈扬跟前停了下来。摆出一副小学生的样子,喘着大气恭敬无比的垂下头,小心翼翼的说道:“陈书记,这个混账东西打小就不学好。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的。说起来我这当叔叔没有起到好好管教他的责任。真是让您见笑了。” “仅仅只是惹是生非么?”陈扬冷冷的反问道,“刘副部长,我看你这侄子未必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吧。” 刘部长闻言心里一沉。前面自己对侄儿这一通暴揍看来似乎仍然没能让陈书记满意,但毕竟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侄子,刚才还当着你陈书记的面好好教训了他一顿,难不成还没完了吗? 刘部长心里生出一股怨怒之意,只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半点来,依旧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微微抬起头来,谨慎的小声询问道:“陈书记,那您的意思是?” 陈扬没理会他,而是转头看了一眼早已经被项谨从地上扶了起来的李梅,语气平淡的说道:“小梅,你看,现在没什么事儿了,你总该敢把事情经过说出来了吧?” 李梅此刻脸色依旧是跟刚才一样惨白无比,而她额头上被桌角撞到的伤处也依旧是触目惊心,她当然也亲眼目睹了刘导被那个胖乎乎的刘部长扇得不成人样的这幕惨剧,只是,此时此刻她依旧是感到害怕无比,毕竟她只是个小人物,对于眼前这似乎有些荒唐的惊天大逆转她实在是不敢相信她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宁愿相信自己前面看花眼了,毕竟这一切从哪个角度看似乎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我......” 在陈扬的注视下,李梅只说了两个字就再次把脑袋垂了下来,尽管此刻陈扬看向她的目光很温和,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很害怕,并且似乎比刚才看到刘导被打还要觉得恐惧。 陈扬知道这女孩子吓得不轻,就没有继续难为她,而是把目光一转,看向了那三个小脸煞白浑身哆嗦着的华戏小女生,问道:“你们几个呢?能说说吗?” 几个女生更加不济,嘴巴打着颤,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目光始终盯着脚面,老实得就跟刚上幼儿园的小孩一样。 “呵呵!”陈扬无奈的笑了笑,再次转过目光,这一次,他看向了张校长,“张校长是吧?你呢?可以说一下情况吗?” 张校长到底是半个体制里的人,这时哪里还猜不到眼前这个刚才被他当成了外星人的男人还真他吗是从外星来的,可不就是传说当中那位华海的大老板陈书记吗? “这个,陈,陈书记,您,您.......” 张校长支吾了半天,他倒是想有个立功表现,可他确实不太清楚内幕,只是知道前面几个女孩子进去试了下镜罢了,哪里知道该从何说起啊。 一时间,张校长急得满头是汗,腿一软,差点没一屁股摔坐到地上。 陈扬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一瞥,看向了瞠目结舌的雷彪,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放弃了询问已经吓傻了的雷彪的打算。 “算了,走吧,项谨。” 转过头,陈扬知会了项谨一声。 “哦。” 项谨赶紧应道。 临走之前,陈扬突然又停顿了一下,看向刘部长道:“刘副部长,这儿我交给你处理,总而言之,我只要一个结果,我要看到你这不成器的侄儿十分钟之内到最近的派出所投案自首,当然,还有这里所有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对了,这话我之前说过的。”(未完待续。。) 第三九五章 无心之举 轻轻品了口茶,苦涩中略带一丝甘甜的茶香沁入心脾,陈扬惬意的深深吸了口气。 站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是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刘光明,他有些谨慎的看了陈扬一眼,才低声汇报道:“陈书记,昨天的事情已经有了处理结果,经查实,风云影视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雷彪以及其公司员工刘海涛涉嫌于昨日中午十二点三十分左右猥亵妇女四名,而该公司员工刘海涛其后试图用不道德手段强迫其中一名受害女性与其发生性关系,人证物证俱在,现两名嫌犯已经被城中局公安分局羁押待审。” 说到这儿,刘光明稍微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皮看了看,没看到陈扬的脸色有任何变化,他便继续往下汇报:“另外,昨天下午,市委宣传部、市教育局及华海戏剧学院党委开了个紧急会议,对华戏党组书记,校长张德发同志以及副校长管平同志的违纪行为做出了严肃处理,现处理结果如下,撤除张德发同志的华海戏剧学院党组书记及校长职务,给予党内留党察看处分,撤除管平同志华海戏剧学院副校长职务,党内记大过处分一次。同时,学院纪检组已经对该两名同志进行了隔离审查,正在对该两名同志的经济情况进行进一步的审查,具体审查结果暂时还没有得出,一旦有了结果,校党委将会第一时间向市委做出书面报告。” 刘光明一口气把处理意见说完,然后才稍微松了口气。在他看来,不管怎么样,这样一个处理方案总该能让陈扬满意了吧。 只是很可惜,陈扬却依旧是不动声色,端起茶杯,不置可否的轻轻吹散着飘在茶面上的热气。 刘光明稍微怔了一下,随即才猛然想起来一事,赶忙接着继续汇报道:“哦,还有就是,市政府方面已经发函。责成华海希尔顿酒店近期内对其保安部进行一次整改工作。另外,华海戏剧学院的那三名当事女学生在公安局做完笔录之后,由于她们不检点的行为已经给学院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校委会方面决定给予该三名女学生留校察看处分。” 把话说完之后。刘光明能感觉到自己背后的衬衫都快湿透了。他飞快的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才束手站在一旁,没敢再吭声。 而陈扬直到此时才泯了口热茶。把茶杯搁下,淡淡的嗯了一声:“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忙你的去吧。” 听到这句话,刘光明才如蒙大赦般的彻底放松下来,他不敢多待,赶紧告辞离开了书记办公室。 陈扬靠坐在大班椅上,目送着刘副部长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刘副部长略显仓惶的背影,陈扬再次端起茶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缓缓泯了一小口热茶...... 说起来,对于昨天的事儿,刘光明的处理几乎已经算得上是很妥当的了,不仅大义灭亲的亲自把自己的侄子押送到了派出所里,并且还亲力亲为的把当时在场的一干人等统统都做了处理,可以这么说,但凡昨天中午在那间包厢里头开口笑过的各色人员,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无一不受到了严惩,就连最后赶到的酒店方面的保安也被殃及到了,连带着被市政府方面责成希尔顿酒店连夜开展了对他们保安部的作风整改行动,真要说起来,人家保安可不是最冤枉的嘛? 但没办法,谁叫陈扬临离开之前留了句话下来,并且说得很清楚,当时在包厢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不能少! 只可惜,刘光明千算万算,却唯独漏掉了一个人,就是他自己啦。是的,他把那一帮人统统都处理了一遍之后,却独独漏掉了他自己。 倘若他在把事情处理妥当之后,再当面向陈扬做出一个深刻的检讨,那么这件事陈扬估摸着也就揭过去了,但很遗憾,他没有这么做,这也直接给他自己埋下了一个大大的祸根,事实上就在此事过去了小半年后,他就被陈扬踢到了政协当了个排不上号的副主席兼政协工会主席,而他直到那时才回过味来,简直是悔得肠子都青掉了。 当然了,对于陈扬来说,这件事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罢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之后,他便不再介怀了,反倒是那李梅在事后彻底了解到陈扬的真实身份后,大惊失色的同时非得亲自上门来给陈扬道谢,陈扬知道这丫头片子道谢是假,想要求自己帮忙才是真的,本来陈扬也懒得理会这个满脑子做着明星梦的女孩,但在项谨吹了几天的枕头风之后,他碍于项谨的面子,只能专门抽个空在家里又再见了一次这个女孩子,然后也没想太多,直接就把李梅介绍到了纽葫芦的公司去。 纽葫芦旗下的娱乐传媒集团在国内可是排得上号的企业,李梅当然是早就听说过了,她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的就攀上了这棵大树,成为纽葫芦旗下的一名签约艺员,顿时喜出望外,对陈扬自然是倍加的千恩万谢个不停了。 她一个小女孩的感谢陈扬当然没怎么放在心上,但让陈扬意想不到的是,他这随意之举竟然在无意间成就了李梅的明星梦,在纽葫芦的公司里,这个小丫头在参演了一部灾难片之后居然一炮而红,也许是当初在华海的经历让她太过刻骨铭心了吧,总而言之,她在这部灾难片里的表演可谓是惟妙惟肖,颇得影评人的好评价,当然了,这些陈扬恐怕更加意料不到了。 多年之后,当已经改名为李宜君的李梅站在奥斯卡颁奖典礼的盛大舞台上发表获奖感言时,她深情无比的回忆了起了这段一直尘封在她记忆当中的往事:“曾经,我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跟千千万万怀揣梦想的普通女孩子们一样,喜欢幻想,虚荣,不切实际,甚至胆小、懦弱,是的,当年的我并不是像现在这么坚强,能面对任何挑战和挫折,甚至,我一度也已经对这个社会深深的失望透了,但是,在那一天,有那么样一个人,他用他的行动告诉了我,这个世界是有公理正义存在的,他用他的行动教会了我,当我们面对那些不公正的丑恶现象时,要勇敢起来,我相信,只要我们每一个人都更加坚强一点,勇敢一点,这个社会就会变得更加的美好,更加的公平正义,是的,我深深的感谢这个人,是他让我走出了迷茫,看到了希望......” 随后,李梅这位贵为新科奥斯卡影后的一番深情独白尽管疯了一样的被国际国内各大娱乐媒体转载,但遗憾的是,陈扬却并没有能有幸听到,看到,因为那个时候的陈扬正忙着率领新一届领导班子正式走上前台,在庄严肃穆的人民大会堂主席台上接见各国媒体代表,这种娱乐圈的屁事又哪里会惊动得了他老人家哦。 ...... 很快,时间转到二月中旬,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在孩子们,越来越近了。 或许是隐约意识到自己留在华海的时间不长了,因此陈扬今年早早就把工作安排好了,提前三天就离开了华海,而不再像往年一样,要不是大年三十才飞去宁西跟父母见面,要不就是干脆待在华海跟他的几位情人们一块欢度春节。 当然了,最主要还是陈扬的养母李端玉早早就给他打来了电话,交代他今年无论如何要提前点回燕京,一家人在家里好好的过个年,对于母亲的安排,陈扬自然不会违逆,而且他也有快半年没见过二老了,想想他都觉得有点汗颜。 也就是这几年父母的身体还算康健,他还算是工作家庭两不误,真要是等到二老身体不行走了,正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在,到时候他真是哭都找不到地儿去。 当然了,陈扬此行却是先亲自把项谨送回了龙门县的老家,其实本来按照他的意思,他是打算让项谨跟着他一块回燕京过年的,可项谨这趟回国之后跟陈扬也在一块待了一个多月时间了,相思之情解了不少,这一趟她却希望能多抽点时间陪陪年迈的父母,甚至还提出来,想要在家把孩子生下来。 对此,陈扬当然多少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她无非是怕万一出现意外情况陈扬会为了保住她而不要孩子罢了。好在陈扬对她的预产期是了如指掌的,到时候提前些时间过去就行了,总不会让她自作主张才是。 把项谨安顿好了之后,陈扬这才独自一人返回燕京。 刚一走出机场出口,陈扬远远的就看到了来给他接机的闵柔,看着闵柔一脸期冀的表情在东张西望着,似乎是想要在这时正走出通道口的一大群人里边寻找到自己,陈扬心里一暖,脸上也不自觉的现出一丝笑容来。(未完待续。。) 第三九五章 情哥哥么 时值冬末,燕京的天气格外的冷,天生还飘着碎碎的雪花,而此刻守候在机场出口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不乏各色美女,或许,闵柔在这些等候亲朋好友下机的女人中不是最时尚最花哨更不是最青春少艾的一个,但毫无疑问,她绝对是这各色美女当中最有魅力的一个。 按说其实平日里闵柔实在是一个很低调的女人,这点从她的穿衣打扮上就能判断出来,她的衣柜里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西装套裙一类的工作装,那些女人格外钟爱的连衣裙对她来说完全是稀罕物。 但今天的她接到陈扬的电话得知陈扬叫她来接机之后,却是破天荒的把平日里穿惯了的那些职业装都扔开了,换上了一副全新的造型——一款浅灰色的欧版呢子大衣外加内里的一件及膝黑色挑花连衣裙,不得不说,这搭配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再配上她刚刚换的齐颈短发精致造型,活脱脱一副完美的韩剧女主角造型,不仅轻而易举的就让她兼顾了风度与温度,而且让人一眼看去干练大方,同时更平添了一股成熟-女子才独有的妩媚妖娆。 而此刻她的存在,让这一大票在大冷天里还苦苦守候在机场外等人的男性同志们无疑有了坚持下去的巨大动力,可不是吗?这种级数的美女可不是平常想看就能看到的,现在还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大饱一下眼福么?甚至有些自认为有点能力本事的男人已经开始私底下动起了小心思来。 但让男同胞们大失所望的是,他们能大饱眼福的时间并不太长。因为,很快的,闵柔就在人堆里面找到了陈扬,然后心里一喜,立刻就笑颜如花的迎了上去。 刚一走到陈扬身边,她就很自然的挽住了陈扬的胳膊,然后一边伸手轻轻拍掉陈扬肩头上刚沾上的雪花,边娇嗔说道:“瞧你,坐的这是什么破飞机啊,怎么老是晚点的?害我在外头多等了二十分钟呢。” “呵呵。等急了吧?”陈扬莞尔一笑。边向机场外边走去。 “去你的,我才不着急呢。”闵柔俏脸微晕,口是心非的轻声啐道,边说着。她微微把脸蛋贴靠在陈扬肩头。同时不自觉的又紧了紧两只胳膊。挽得陈扬更紧了些,轻声问道:“你把谨姐送回家了吗?” “嗯。”陈扬点了点头,“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我本来还以为她会跟着你到燕京这边过年的呢。”闵柔撇了撇嘴,随口回道,犹豫了一下,她抬眼瞥了瞥陈扬,才又再开口小声说道,“前阵子谨姐给我打过电话,她想让我把单位的工作给辞了,去给她帮忙,说是家里的生意太大了,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陈扬闻言先是一怔,不过很快便释然了,尽管他并不知道之前两人有过沟通,但他心里其实也很清楚,随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越来越敏感,闵柔也确实不太适合留在中枢部门工作了,项谨显然是早看到了这一点,没等他开口,就先自作主张的帮他张罗起来。 哎,这让他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虽说他心里对闵柔早已经有了安排,但项谨这么识大局懂分寸的成熟表现还是让他心里更加觉得对项谨愧疚不已。 “怎么,你不愿意我去给谨姐帮忙吗?”看到陈扬半天没吭声,闵柔心里就又有些忐忑起来。 “呵呵,再说吧。” 陈扬笑着轻轻拍了拍闵柔白皙细嫩的脸颊。其实他心里对项谨的提议倒没太大意见,但官当久了,说话就总是习惯藏头露尾含含糊糊的,尤其是这两年开始,别说在外人跟前了,他即便是在自己身边的亲近人面前,说话也总是得让人挖空心思的去揣摩半天才能明白过来。 两人边说边朝外走去,殊不知,原本还老老实实在等人的一帮候机的男同胞们一直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目送着他俩远去,而等到他俩走得稍远些之后,大家伙无不在肚子里腹诽开来。 “草你妹的,这年头,美女是不是都眼瞎了啊?还真他吗是赖汉配好妻,狗日的社会!” “尼玛,这货看上去比老子差远了,凭什么老子就碰不到一个半个这种级数的妞儿呢?” “我草,这小娘们前面看着还挺知书达礼的一副清高样儿,敢情也是个会装的主儿,一看到她男人到了就现了原形了,看她那腻歪的样子,该不会是那哥们包养的三儿吧?” ...... 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总是有很多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存在,好在不管他们再怎么羡慕嫉妒恨都好,哪怕他们在肚里骂得再爽歪歪,也不过只能发发牢骚嘴炮罢了,陈扬两人也听不到,更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 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任何情况下都存在,而女人天生就有一种寻找强者做为自己配偶的本能,而毫无疑问的,陈扬自然是这个食物链当中最顶级的存在,对于任何一个优秀的女人而言,陈扬无疑都是最佳选择,而这些闲的蛋疼的男人们有空在这里发牢骚还不如好好的发愤图强一番呢,也只有自身强大起来了,才会获得更加优秀的女人的青睐,这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咦,小闵,这么巧,你也在这儿?” 就在陈扬和闵柔两人正打算上到闵柔开过来的那辆红色小宝马时,一个惊讶不已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了起来。 闵柔顿时吓了一跳,她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身后这不速之客是自己单位里的一个老大姐,偏偏这个时候她还跟陈扬亲昵无比的紧紧挽在一块。她想要松开陈扬都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的想要把手从陈扬胳膊弯里抽出来,但陈扬却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轻笑着朝她促狭地眨了下眼睛。 哼,你不怕被人瞧见,我更不怕啦! 闵柔好看的嘴角微微翘起,在心里暗暗嗔道,不过陈扬这时候的表现还是让她心里情不自禁的漾起一丝连她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幸福感。 只一打眼工夫,身后那人就已经来到了他俩跟前,一男一女两人,年龄都是五十出头的样子。并且应该是一对恩爱夫妻。 尽管心里很是无奈。但闵柔还是只能赶紧挤出个笑容,跟对方打起招呼来:“王姐,你怎么也跑这儿来了?” “呵呵,我说咋一下午没看到你人呢。敢情小闵你偷偷过来会你的小情人来了。”被闵柔唤作王姐的女人笑呵呵的。一开口就打趣起闵柔来了。 闵柔俏脸一红。羞赧不已的赶忙说道:“王姐,没有,不是的。他,他是......是我哥......” 闵柔这时候倒是想给陈扬编出一个身份来,可两人这么亲密的样子,她绞尽脑汁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编才好,支吾了半天才总算给陈扬弄出来这么一个蹩脚搞笑的头衔来。 王姐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笑嘻嘻的看了陈扬一眼,然后又继续打趣闵柔道:“哦,小闵,这是你哥哥啊?怎么我瞅着不太像呢?该不会你说漏了俩字,人家是你的情哥哥吧,呵呵......” 不得不说,这种年纪的妇女的确是八卦得不行,并且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从她们嘴里头吐出来仿佛都带着几分荤味儿。 闵柔脸皮薄,顿时被王姐调侃得一张俏脸如同染上了一块红布一样,她羞不可抑的急道:“王姐,你,你别瞎说八道了好吗?他,他真是我......”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呵呵,你哥嘛......”王姐嬉笑着打断道,说着又看向陈扬,一副要八卦到底的架势,笑着问道:“你就是咱们小闵藏了半天的正主儿吧?呵呵,我是她单位的同事,平时一块开玩笑惯了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没关系的。”陈扬不置可否的笑笑回道。 “呵呵,你小子可真行啊,快跟你王姐说说,怎么把咱们部里的大美人给勾到手的啊?”王姐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乐呵呵的把目标对准了陈扬。 不过也确实不怪这王姐太八卦,自打闵柔进到部里工作之后,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给她介绍过对象了,就连王姐自己也给闵柔介绍过好几个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不错的男人,但无一例外的,所有的这些给闵柔说媒拉纤的好心人最后都被闵柔给拒绝掉了,而闵柔给出的借口则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但她却又从来没有把她男人带来给同事们见过,以至于大家私底下议论纷纷,对闵柔口中所说的男朋友越发的感到好奇起来。 因此,可以想象得到的,王姐今天碰巧遇上了,想不八卦都难啊。 “王萍,别耽误人家正事儿了,咱们赶紧走吧。” 就在王姐欲罢不能的想要刨根问底的时候,一直站在她身旁的男人轻轻扯了她一下。 王姐似乎很听老公的话,当即把话头收了回来,笑着跟闵柔打了声招呼:“那行,小闵,今天先放过你吧,行了,我走了啊。” 说罢,就挽着老公的胳膊满脸笑容的先行走开了。 稍微走远了些,王姐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随口问着身边的男人道:“哎,老李,你看人准,你帮我猜猜看,前面我单位那同事她老公是做什么......” “行了,王萍,你别瞎打听!”男人皱眉喝断了王姐的话头,然后忽然板起脸,很严肃的告诫妻子道:“小萍,我提醒你一句,回去千万记住管住你这张嘴,别一回到单位就把今天看到那小闵的事情到处乱传,千万记住了,知道了吗?” 王姐没想到老公好端端的突然会用这种慎重无比的口吻警告自己,但她也知道在核心机关工作并且身居高位的丈夫向来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哦,我,我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三九六章 阴影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未能忘记你容颜.......想你时你在天边.......” 闵柔娴熟的驾驶着她这辆红色的小宝马车奔驰在机场路上,口中跟随着车载音响轻轻哼唱着这首脍炙人口的经典情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副驾驶位上的陈扬。 陈扬此刻正边抽着烟,一边出神的看着窗外不停向后划过的风景...... 尽管他看上去脸色平静淡然,但眉梢处却在不经意间轻轻的挑动了一下,似乎,在想着什么烦心的事情。 闵柔慢慢抿了了抿嘴唇,才轻声打断了陈扬的沉思:“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呵,没想什么。”陈扬笑着把目光从车窗外收了回来,轻轻弹了弹烟灰。 他当然不可能把实话跟闵柔说清楚,其实前面他第一眼就已经认出来了那王姐的老公,这人虽然官职不算太高,但绝对是四九城里颇具能量的一号人物,无他,此人是中办王主任的机要秘书高云海,可以称得上是王云最心腹之人,因此,他虽然只是个正厅级的秘书,但他这个正厅级的含金量却不知道比其他同级别的干部高出多少倍了。 而陈扬毫不怀疑,对方刚才肯定也同样认出了自己,不然的话,绝对不会急急忙忙的就拉着妻子闪人了的。 因此。尽管陈扬口中没说什么,但被这么一号人物瞧见自己跟闵柔待在一块确实让他心里很有些别扭,倒不是他担心这高云海回去之后会到处去乱说,毕竟到了他现在这个位置,早已经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风言风语或者小道消息就能够扳得倒的了,而且,倘若他现在跟王云的关系还是像前两年那么融洽的话,他自然也不会多想其他的,可正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他跟王云之间已经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是以他这时候才会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要知道闵柔可不是他陈扬。在那些高层人士眼中,闵柔绝对是蝼蚁一般的存在,真要是有人想动闵柔,那绝对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办到的事情。 不过陈扬在回京之前心里已经对闵柔有了安排。总之他很快就会让闵柔从体制中脱身出来。就算有人想要针对闵柔搞点动作。到时候估计也没这种机会了,因此他其实倒也不必想得太多。 闵柔却哪里知道陈扬会想得这么多这么远,她心里这会儿还挺不高兴的呢。听到陈扬敷衍了事的回话后,她不禁暗暗撇了撇嘴,没想什么吗?那你这死人怎么一上车之后也知道不跟我说会儿话? 陈扬很轻易的便察觉到了闵柔这极其细微的情绪变化,不禁无奈的暗笑一声,岔开话题问道:“对了,小柔,前面你那个同事在单位里是做什么的?” “你说王姐啊?”闵柔边开着车边随口回道,“她跟我是一个办公室的,她人挺好的,平时也挺照顾我的,不过职务级别倒是不高,只是个副处级的普通干部。”说着又赶紧转过头好奇的看向陈扬,问道,“对了,你问她干嘛啊?” “哦,没什么。”陈扬笑了笑,指了指前面,“注意开车。” “你这人总是这样,说话老是喜欢说一半留一半,剩下那一半就让别人去猜。”闵柔不满的娇哼说道,“幸好我现在不在你手下做事情了,不然的话,我还不得郁闷死啊。” 陈扬呵呵笑了起来,促狭的问道:“怎么,在我身边工作不好吗?呵呵,本来我还想着是不是等我将来调回燕京就把你调回到我身边来呢,现在嘛......” 闵柔听得又惊又喜,虽然也怀疑陈扬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还是情不自禁的急忙问道:“现在怎么了,你真打算把我调到你身边吗?什么时候啊?” “呵呵,现在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好不勉强你了,你说是吧?”陈扬笑着回道。 闵柔被浇了盆冷水,俏脸一板,咬着下唇狠狠的瞪了陈扬一眼:“去你的!我就知道你是故意逗我玩儿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戏弄我很开心是不是?哼!”说完就把脸蛋重新转了回来,专心开车了。 看到闵柔一副气呼呼的小模样,陈扬也知道自己的玩笑有点过分了,明明知道自己的几个女人哪个心里面最大的愿望不是留在自己身边工作,可自己既然没有能力做到这点也就罢了,偏偏还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可不是让她们心里难受嘛,可想而知,闵柔现在心里肯定是不会快活的了。 想到这儿,陈扬不禁暗暗有些后悔,赶紧看向闵柔,干笑着问道:“真生气啦?” “别吵我,我开着车呢!”闵柔轻哼了一声,便没理会陈扬,自顾自的认真开着车。 “呵呵!”陈扬笑着摇了摇头,干脆也不再干扰她了。 接下来的一路上,陈扬虽然几次想要逗笑闵柔,不过闵柔却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而陈扬又不是太擅长哄女人,只能是由着她自己生闷气了。 大约二十多分钟之后,闵柔才把车子开进了陈家那个四合院里头。 陈耀华夫妻俩和陈若男虽然已经返回了燕京,但却是直接回了陈家在军区大院里的那套宅子,毕竟那里才是陈耀华夫妻的家,这儿不过是陈扬跟陈若男完婚之后才另外购置的一套居所。而陈扬家的几个女人里面,方晴和闵柔自己在燕京都各自有寓所,项谨又很难回来一趟,其他的几个更不用说了,因此,这处宅子平日里基本上都是仙儿住的时候居多,顶多就是有时候林语从团里忙完工作之后过来陪仙儿住几天罢了。 而仙儿上个月就已经回老家陪奶奶过年去了,林语还跟团里在忙着搞慰问演出呢,因此这时候家里便也没其他人在,院子虽大,但显得怪冷清的。也幸亏闵柔这阵子一直都在这里住,不然的话,家里恐怕早就到处都是灰尘了。 陈扬下了车,看着这空荡荡的院子,心里不觉有些苦笑不已,想想自己也是有好几个女人的,儿子女儿也都有,可家里却是这么一副萧瑟冷清的模样,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 好在陈扬从来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在院子里稍微伤春悲秋了一小会儿,他便笑着进到了东厢的大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后,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份今天的人民日报翻看了起来。 而闵柔自打一进屋就忙开了,先是去把窗户打开,然后又忙着把开水加热,等泡好了一壶热茶后,才端着茶盘重新回到了客厅里头,然后把茶盘不轻不重的搁在了陈扬面前,“喏,陈大老爷,您要的茶来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用的力气大了些,那热茶水溅了几颗出来,差点没把陈扬的手给烫着,陈扬苦笑一声道:“你呀,故意的是不是?” “哟,瞧您说的,我哪儿敢啊。”闵柔俏脸板着,生硬的回道,边说边坐了下来,不过却是故意离得陈扬远远的,还干脆把脚也搁在了沙发上,然后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液晶电视给打开了。 陈扬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把刚端到手里的茶杯重又放了下来,轻拍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置道:“来,到我身边来。” 其实回到家里之后,闵柔心里的闷气早消了不少,但她还是故意装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撇撇嘴回道:“我这种蠢女人可不敢挨着您这陈家大老爷这么近,万一您哪个不高兴了,又开始戏弄别人了。” “呵呵!”陈扬被逗乐了,然后也懒得再废话了,伸手捉住闵柔的两只脚踝,然后便顺势往自己身边拽了过来。 闵柔没想到陈扬有这一手,而她自打一进屋就把外套脱掉了,此刻身上就只穿了一条裙子,被陈扬这么把脚拽住,她立刻就处于一种很不雅观的姿势,顷刻间,她一张俏脸不自禁的就绯红了起来,用力撑着沙发不让自己被拖过去,口中娇羞无比的低呼起来:“你,你做什么呀?快放开我。” 陈扬嘿嘿笑着,却丝毫没有放开闵柔的意思,手中稍微再一使劲,闵柔下意识的“啊”的惊呼一声,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就被他给拉到了怀里,只一下,闵柔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陈扬横着抱在了腿上。 被爱人这么一抱住,闵柔所有的郁闷顷刻间就都不见了,只剩下了掩饰不住的羞赧之意,她伸手勾住陈扬后颈,红着俏脸,把头垂进车呢与怀中,檀口微张,忍不住在陈扬胸膛上轻咬了一口,才羞赧无比的嗔怪道:“你这人真是坏死了,就知道欺负我......” 陈扬哈哈一笑,好一会才正色说道:“若男和我父母这个点估计也到家了,待会儿晚饭恐怕我还得到军区家属院那边去吃,要不这样,你干脆也跟我一块去吧。”(未完待续。。) 第三九七章 哪个? 闵柔怔了一下,虽然陈扬的提议让她有些心动,但她还是很快便轻轻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既然叔叔跟阿姨都回来了,我还是别跟你过去了。” 陈扬也多少能猜到她心里的顾虑,尽管他可以不在乎,但确实,对于他身边的女人而言,其实都会有这方面的顾虑,毕竟虽然说几女的存在其实根本瞒不了陈耀华夫妇,但那毕竟都是一种比较微妙的默认状态,真要是陈扬把这几个女人一块都领进了家门,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么多年下来,陈扬的这几个女人里面,也就只有项谨和李秋禾曾经跟陈扬的养父母一块吃过几顿饭,李秋禾就不说了,她之前可是跟在李端玉身边帮忙打理了好几年时间的生意,跟李端玉关系处得甚至比陈若男这个亲闺女还要好些,因此李端玉早把这丫头当成了陈家的儿媳妇,她到家里吃饭干啥的也没觉得太过尴尬。 至于项谨,却是因为李端玉老早就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存在,要知道当年陈扬本来可是打算跟项谨去领结婚证了的,结果被李端玉活生生的给拆散掉了,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关系,李端玉心里多少会觉得自己对项谨有些愧疚,再加上项谨现在可是陈扬最神秘的那一大笔庞大资金的代言人,位置相当关键,因此李端玉也算是默认了项谨在陈家里头的地位,这几年下来。倒也曾经把项谨叫到家里来吃过几次饭,当然了,她跟项谨处下来的关系就远不如她对李秋禾那样好得跟亲闺女一样了。 而陈父这边,他对项谨啊,秋禾啊几女没多大好感,当然也谈不上有什么反感,而他反倒是对纪仙儿和林语二女颇为感冒,尤其是自打林语这丫头进了总政文工团之后,甚至有一次林语到他们军区慰问演出时,他这个当公公的还专门让身边的警卫员把林语叫到家里来吃了顿饭。搞得当时林语忐忑得不行。幸亏到了陈家之后她看到了若男也在,才多少放心了些,而整个吃饭的过程当中陈父表现得慈祥大度,还时不时的关心她在团里的工作情况。这才让林语安心了不少。要不然本来她还以为是陈家打算逼她离开陈扬身边了呢。当然了。林语到家里吃的这顿饭可是瞒着李端玉的,不然的话,李端玉即便嘴上不说。但肯定是要给林语脸色看的。 老话说得好,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不得不说,别看陈扬的这些个女人平时聚在一块的时间不多,但实际上同样是派系林立,各自之间,或多或少都会有亲疏之别,唯独就只有闵柔,她父母早亡,身世凄凉无比就不说了,更悲惨的是她之后还被养父母逼着嫁给了她那个一直被她当哥哥看待的男人,而最最倒霉的是她嫁的这个男人因为生理问题而导致心理也完全扭曲了,变-态得不行,总而言之,在遇到陈扬之前,闵柔的人生轨迹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杯具。 当然了,跟了陈扬之后,她的人生轨迹虽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同样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因为她的性格使然以及工作的缘故,一直以来,她跟家里面其他几女的关系处得很一般,尽管家里的其他几女并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的恶感,但她的内心当中,其实还是很自卑的。 毕竟,她不像项谨那样,是陈扬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她也没有仙儿那么八面玲珑会来事儿,也没有林语那么乖巧不争讨人喜欢,更没有方晴或者颜玥那样显赫的家世背景,她唯一拥有的,恐怕也仅仅只是陈扬对她的怜惜疼爱了,可以这么说,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就只剩下陈扬一个人了,她毫不怀疑,假若陈扬有一天离开她,那么她的世界肯定会立刻就彻底崩溃掉。 而这样的心理状态也更加让她小心翼翼的维系着自己在陈家里跟其他女人的关系,平日里能不联系就尽量不联系,当然了,这样的处理方式尽管让她少了很多麻烦,但同样的,也会导致她在陈家跟谁的关系都算不上近,用官场里很俗套的比喻来形容的话,她在陈家应该属于清流一派,当然了,这一派系也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罢了。因此,除了陈扬之外,恐怕她有什么心事或者遇到什么麻烦都绝对不会再向第二个人提起,即便现在陈家的那些个女人无不都是能量巨大手腕通天的角色都好,她也总不会去求到她们的。 呃,有点扯远了。 总而言之,闵柔就是这么一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可怜人,即便在陈家里头,也是如此。 陈扬虽然忙于工作,对家里关心极少,但他毕竟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对于闵柔在家里的尴尬地位或多或少都是有点感觉的,他也曾经试图让闵柔多跟家里其他女人多接触一点,把关系处得好点,这样以后有什么事儿自己若是不在的话,多少也能有人照应一下闵柔,但可惜的是,不知道闵柔是因为自卑还是其他的原因,往往也就是陈扬在的时候好点,陈扬若是不在的话,她是绝对不会主动跟陈家其他女人联系的,当然了,若是家里的女人有事找她,她倒是总会很客气的答应下来,比如这次仙儿提早回老家过年就打电话让她过来看家,她也是没有任何怨言的立刻就搬过来住了。 看着闵柔情绪不高的样子,陈扬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之所以想叫闵柔跟他一块回家吃饭,其实也是希望她用不着那么自卑,希望她能够明白,在自己的心里,早就已经把她看做是自己的亲人了,而不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妇了。 陈扬很了解闵柔的性子,知道她虽然外表柔弱,但实际上骨子里是个敏感自卑并且很要强的女人,于是便没有继续勉强她,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那行,那晚上你留在家里自己吃点吧。” 闵柔抬起头展颜笑了笑,轻声点头应道:“嗯,我知道了,你别老是担心我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说着便从陈扬怀里抽身出来,坐在陈扬身旁,伸手轻轻抚平陈扬被弄乱了些的衬衫领口,低声又开口问道:“那你几点钟过去?是马上就要走吗?” 陈扬倒是不怎么着急,刚回家屁股都还没坐暖呐,便笑道:“还不着急,待会儿吧。” 闵柔闻言心里便是一喜,虽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陈扬会留在家里等年三十那天才过那边去,但现在陈扬能多陪她一会儿也是好的,要知道,这些年下来她跟陈扬聚少离多,尽管加在一起也算是跟陈扬做了很多次,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对她格外的吝啬,不仅早早就让她成了孤儿,现在就连一个孩子也不肯给她,每次她跟陈扬在一块的时候时间点都不太合适,这也是她一直没能怀上孩子的原因所在,随着年龄的增大,她心里对孩子的渴望也越发的强烈了起来,而她仔细算过自己的生理周期,这两天正好是自己最容易受孕的时间段,她可不想再白白的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可就在闵柔刚露出几分欣喜之色时,陈扬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陈扬拿起来一看,是母亲打过来的,便赶紧接通了。 “小扬,我跟你爸已经到家了,你如果没什么其他事儿就早点回家,知道了吗?” 陈扬汗了一个,不管他多大了,当了多大的官儿,可母亲总还是习惯用这种管教儿子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但没办法,母亲这毛病恐怕是永远也改不了的了。 陈扬下意识的看了闵柔一眼,果不其然,闵柔也猜到了电话应该是陈扬母亲打过来的,脸上的喜意就变淡了许多,看到陈扬看向自己,她还是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冲陈扬展颜笑了笑。 “行吧,妈,我知道了,我会早点回去的。” 陈扬刚挂了母亲的电话,闵柔便从沙发上起了身,走到衣架上取过陈扬和她自己的外套后,才转身走了回来,问陈扬道:“待会儿还是我开车送你过去吧,这段路可不好打车的呢。” “怎么,这么着急就赶我走啊?”陈扬却是笑着没有起身。 闵柔怔了一下,“前边阿姨不是来电话了吗?” “呵呵,没事儿,晚点再过去吧。”陈扬笑笑说道,“再说了,我母亲今晚肯定又是包饺子了,叫我早点回去,无非是让我打下手罢了,我可干不来那活儿,还是让若男陪她老人家弄去吧。” 闵柔闻言惊喜不已,赶紧把两人的外套往沙发边上一搁,急急忙忙的扯住陈扬的大手,急道:“那,那咱们赶紧到楼上去吧。” “干嘛去?坐这儿聊会儿天不是挺好的吗?”陈扬笑着把闵柔重新拉进了怀里。 “你!”闵柔俏脸一热,再顾不上羞涩,红着脸,看着陈扬,直接开口道:“我想你了,我要跟你那个。”(未完待续。。) 第三九八章 取舍 傍晚时分,陈扬最终还是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到了军区大院的家里。 早就已经在等着他回家的陈若男听到院门响动后便开门迎了出来,屋里有暖气,她身上就穿的极少,就只是一件简单的白色丝绸勾花衬衫搭配一条黑色褶裙,没戴任何饰物,一头顺直的黑色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婉约,有股子说不清的迷人韵味。 陈扬把车停在院外,下了车,刚一进院子,远远的就看到了正也朝院门处张望过来的陈若男。 陈若男看到陈扬进到院子之后,便赶紧蹬蹬蹬的下了台阶,迎了上来。 说起来,陈扬也有两三个月没见到妻子了,看到站在门房台阶上的妻子时,饶是外面天寒地冻的,他心里却不自觉的漾起一丝暖意来。 “外面这么冷,你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出来等我做什么?”陈扬笑着问道。 陈若男却是没理会他这句话,伸手轻轻帮他拍打着外套上沾上的雪花,一边低声埋怨道:“你不是中午的飞机吗,怎么忙到现在才回来?” 陈扬无奈的笑了笑,把手包递给陈若男,道:“有些事儿耽搁了。”说着又岔开话儿,问道,“爸妈和孩子们呢,都在家里吗?” 陈若男顺手接过陈扬的手包,抬头瞥了陈扬一眼,显然是不太相信陈扬的敷衍之词,不过现在是跟父母家里待着,她也不好再刨根问底先。只是撇撇嘴回陈扬道:“孩子们都在书房里学习,爸在楼上休息,妈跟兰姐在厨房里包饺子。” 陈扬闻言就有些无语,进到屋里,边换着鞋子,微微皱眉,无可奈何的道:“你也是的,都还有两三天就过新年了,至于抓得这么紧嘛,你多少也得让俩孩子放松个几天时间吧。” 蹲着身子正把陈扬的鞋子塞进鞋柜里的陈若男一听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站起身来。一脸不满的开口说道:“你别一回家就数落我啊,你以为是我给孩子们安排的时间表啊,哼,你这个当爹的要是不满意。喏......”陈若男说着便朝厨房方向努了努小嘴。“有本事你跟妈说去啊。” “这个嘛......”陈扬干咳一声。却是赶紧打住了这个话头。 “若男,是不是小扬到家了?” 就在夫妻俩说着悄悄话的时候,厨房里传来了李端玉中气十足的声音。 不等陈若男回话。陈扬就赶紧大声回道:“妈,我到家了。”说着便要朝厨房方向走去。 “你先等会儿。”陈若男赶紧拉住了他。 “怎么了?”陈扬有些诧异问道。 陈若男赶紧压低声音道:“昨晚上妈跟爸吵了一架,妈这回来的一路上可一直没好脸色,待会儿你跟妈说话的时候可得小心些。” 陈扬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惊问道:“不是吧?爸那脾气,会闲的没事跟妈吵架?” “你问我我问谁去。”陈若男很不负责的撇嘴回了一句,然后推了推丈夫的肩膀,“行了,你别再惹妈生气就行了,你先赶紧过去吧,我上楼看看孩子,待会儿我再去厨房帮忙。” 扔下话,陈若男便轻笑一声,转身就蹬蹬蹬的上了楼。 “若男,你......” 陈扬汗了一个,摇了摇头后,才有些迟疑的朝厨房走去,进到厨房里便看到了正在忙着包饺子的李端玉,他赶紧笑容满面的走过去,笑呵呵的取下李端玉手里的擀面杖道:“妈,您先歇会儿,让我来吧。” 李端玉也不客气,轻轻拍了拍手上沾到的面粉末,坐在靠椅上先是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许久未见的儿子,然后才开口说道:“你这孩子也是的,平时你说你工作忙没时间也就罢了,现在都快到年了,踩着点才回家里头来,你也不说早点给自己放个假,难不成你这个市委书记回家探个亲还有人说三道四的不成?” “妈,瞧您说的,我这不是已经到家了吗?再说了,您不也才刚回京嘛。”陈扬边认真擀着面皮,边陪笑说道。 李端玉仍然有些不高兴的轻哼了一声,然后才接着说道:“行了,你也别在厨房里待着了,这儿有若男陪我就可以了。你到楼上看看你爸去,顺便好好劝劝你爸那老顽固,吃完晚饭你再陪妈好好聊聊。” “怎么了,爸什么事儿惹您不高兴了?”陈扬搁下擀面杖,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李端玉脸色不悦的哼声说道, 看到母亲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陈扬心里边也暗暗称奇,虽然母亲这辈子虽然强势无比,但实际上跟父亲却真没吵过几回架,这次显然是真的闹起了别扭来了。 “呵呵,妈,您别生气了,我还指着将来跟若男再多生几个小的将来伺候您呢,您要是气坏了身子那多不划算。”陈扬笑呵呵的赶紧搂住母亲的肩膀,劝慰道。 兴许是看到许久未见的儿子后,心情好了不少,李端玉这才气消了不少,轻轻拍了下陈扬搭在她肩膀的手,笑了起来:“呵呵,你这臭小子就知道说瞎话逗我开心,你要是真这么想,我可是得马上去烧香拜佛谢谢祖宗保佑咯。” 接下来,母子俩又随便聊了几句之后,陈扬便在母亲的催促下离开了厨房,然后径直上到了三楼,走到书房门前停住,敲了两下门,“爸,我是小扬。”说着,便推门而入。 这时候陈耀华正在书桌上练着毛笔字,陈扬进屋后,他也没有停下,而是一边龙飞凤舞的在宣纸上书写着,一边用低沉的声音应了陈扬一句:“回来了?” “嗯,爸,我刚到的家,前面在底下跟妈聊了会儿。” 在养父跟前,陈扬就多少没有之前在楼底下的时候那么随意了,事实上在他的记忆当中,似乎打从他当年被陈耀华领进陈家的大门那天开始,陈耀华就一直都是这样一副不苟言笑的严父模样,父子俩之间平时也极少交流沟通,反倒是李端玉虽然对陈扬和陈若男两个孩子要求很严格,远远谈不上是什么慈母角色,但陈扬跟母亲之间的交流却是比跟父亲要多得多了。 不过陈扬好歹也是当了十多年干部的人,尤其是这几年下来,他身上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子身居高位的沉稳之气,是以虽然父亲还是如平时那样让人觉得冷冰冰的,但他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站在书桌旁边,很自然的便拿起砚台,轻轻的帮父亲研起磨来。 “对了,爸,前面我听若男说起......” 陈扬话没问完,陈耀华就打断道:“若男说的?哼,我看是你妈刚才在你面前说了我一大堆不是了吧?” “呵呵,爸,妈她也没说您什么。”陈扬奉行着明哲保身的原则,两头都不肯得罪。 陈耀华却是缓缓搁下手中的毛笔,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口说道:“说起来,你妈她呀也是替你瞎操心。”顿了顿,他脸上现出一丝自嘲的笑容,“呵呵,我看她呀,就是没事情给闲的毛病,我这个当父亲的难不成还真会挡着孩子的道儿吗?” 陈扬毕竟是久历宦海之人,陈耀华虽然说得很含糊,但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听懂了陈耀华话里的深意。 他脸色顿时微微一变,沉声说道:“妈毕竟没有在体制里待过,很多事情她是不清楚的,爸,您千万别听妈的。” 陈耀华闻言,转头看着陈扬,也不吱声,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才轻轻拍了拍陈扬胳膊,微微一叹,淡淡开口说道:“小扬,你别这么说你母亲,你母亲虽然没有在体制里待过,但她是个聪明人......”说到这儿,他难道的对儿子笑了笑,“当然,你爸我也不比谁差,不是吗?”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父亲的笑容了,但此刻陈扬心里却是没来由的有些难受起来,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陈耀华却主动打断了他:“别担心我们,我心里有分寸的,你呀,就好好的工作就行了。” 陈扬脸色一黯,抬眼看了看父亲,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是的,他心里明白,即便他现在说得再多,但父亲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以父亲的性子,绝对是谁也劝不了的。也许再过不了多久,父亲就要离开他为之付出一辈子心血的部队了,虽然说以父亲现在的年纪也该退下来休息了,可到了父亲现在这个级别,不知道父亲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又哪里是一句话退下来就能退下来的。 哎...... 陈扬在心里轻轻的长叹了一声,如果自己不是走上仕途这条路并且一路上顺风顺水的爬到现在这样的高位的话,以父亲的能力和背景,恐怕他的事业现在才刚刚开始吧。 可不是吗?要知道陈耀华去年才刚授了中将军衔,现在已经是宁西军区的副政委了,将来绝对是竞争各部总长位置的热门人选,甚至进入军委都极有可能啊。(未完待续。。) 第三九九章 家人 晚餐的时候,陈家一家六口人便都聚在了饭厅里,因为家里难得的这么人齐一次,李端玉特意开了一支藏了二十多年的茅台,相比起餐桌上比较简单的饺子搭配稀饭的晚餐,李端玉开的这支茅台绝对是奢侈得有点过分了,好在像这样的藏酒家里还有好几件呢,她倒也不怎么心疼,对她来说,一家人能坐在一块吃顿饭比什么都来得舒坦。 陈泽和陈曦兄妹俩按照惯例,老老实实的一左一右坐在奶奶身旁,兄妹俩似乎被调教得很懂得规矩,各自捧着小碗筷,眼巴巴的看着奶奶给他们碗里夹着一只只皮薄馅厚的大饺子,在饭桌上也不敢多说话,等奶奶给他们盛好饺子后,就很乖巧的各自说了声:“谢谢,奶奶。”然后在动筷子之前,兄妹俩还依次喊了“爷爷吃饭,爸爸吃饭,妈妈吃饭”,这一整套流程做下来,都跟个小机器人差不多了。 陈扬在边上看着自己的这一对儿女苦哈哈的惨状,也不禁觉得有点心酸,同时也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和若男小的时候,可不也是像陈泽他们兄妹俩被老妈管教得这么规规矩矩的吗? 当然了,陈扬顶多也就只能在心里腹诽一下母亲的教育方法罢了,他可是没什么胆量说出口来,毕竟当年自己可不也是被母亲这么一路教育长大的,现在不也一样三观端正,事业有成吗? 陈若男在一旁给父亲和陈扬都倒了杯酒,然后给母亲和自己则倒了小半杯。这才坐回到了陈扬身旁,端起自己的碗,夹了只饺子蘸了蘸小碟里的酱料,夹入口中尝了尝,说实话,老陈家这饺子味道真的很一般,至少比起仙儿等几个厨房能手弄出来的酱碟要差了不少。 因为心里装着事情,陈扬在饭桌上话也不怎么多,默默的就着饺子、花生送酒,当然了。陈家的规矩可是李端玉订的。一直都是食不言寝不语,这几十年下来,家里人一块吃饭从来都是显得很安静冷清的,跟普通百姓家庭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两个小家伙的饭量都很好。各自吃了十多只饺子后。便跟着奶奶退了席。当然了,接下来也还不是他俩自由活动的时间,按照奶奶制定的作息表。他俩得陪着奶奶出去散一圈步,回来后还得回书房再练一个小时的字,然后才能各自洗洗睡了。 不过李端玉带着孩子们离开后,陈扬他们明显就自在了许多,说话也随便起来。 “爸,我不是让您跟妈说说嘛,学校都放假了,就别安排那么多老师给小泽兄妹俩学这学那的了,这一天天的不是学钢琴就是学书法,要不就是干脆去学什么礼仪,业余课程满满的安排了一大堆,您说有这个必要吗?反正我瞧着都心疼死了。” 陈若男搁下碗筷,压低声音向父亲嘟哝起来。 陈耀华面无表情的泯了口酒,淡淡说道:“要说你自己跟你妈说去,没看到这两天我跟你妈没话说吗?” “爸,有你这么当爷爷的嘛!” 陈若男气呼呼的嗔怪道,在父亲跟前,她一直都这样有什么就说什么,跟陈扬正好相反了,陈扬跟母亲在一块就明显比跟父亲在一块时要亲昵得多。 对自己的爱女,陈耀华倒是向来都很慈爱有加的,也从来不吝啬笑容,不像在儿子跟前的时候,老是摆着一张严父的面孔,因此听到女儿的责难,他也不以为意,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拿起酒杯要给自己又满上一杯。 陈扬见状,赶紧拦住了父亲手里的酒瓶:“爸,您别喝这么多了。” 要知道陈家这酒杯一杯满上就快有小二两酒,对于一个已经快满六十周岁的老人而言,确实是不能再多喝了。 “今天我高兴,多喝点儿没事。”陈耀华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了陈扬的手,又道,“咱爷俩也有大半年没一块喝过酒了,今晚你就陪我多喝两杯。” 陈扬还待再劝,可陈耀华却已经自顾自的满上了,暗暗摇了摇头,他也只能是给自己也满了一杯。 看到陈扬倒了一大杯酒,陈若男就轻轻皱了皱眉头,开口道:“陈扬,还说爸呢,你自己也少喝点。” “你瞧你,我这一点酒就叫多了吗?”陈扬无奈的看了陈若男一眼,“你赶紧吃你包的饺子去吧。”说着就用筷子指了指自己的碗,碗里的饺子稀稀拉拉的,都快糊成一堆了,“你看看你包的这些都是什么玩意?亏你还是当妈的人了呢,说出去我都替你脸红。” “陈扬,你!”陈若男被损得俏脸腾的一红,虽然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强自嘴硬道:“我包的饺子怎么了?不也有很多好的吗?只不过前面都让妈夹给孩子们了,你刚才没看到啊?” “就那几个稍微好点的,我猜肯定是兰姐包的,要不就是妈的手艺,你就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 陈若男的谎话被丈夫当场揭穿,登时又羞又气,伸手就在桌子底下用力的掐了陈扬一下,同时又恨不得当场给自己找个地洞钻下去。不过陈扬也确实没冤枉她,她打小就是被家里当最标准的那种豪门千金养着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又哪里会做这些家务活儿啊。 陈若男恨恨的剜了陈扬一眼,向父亲告状道:“爸,你也不说说他,你就看着他欺负我是不是?” 陈耀华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这一对儿女,眼里满是欣慰满足的眼神,这时便难得的打趣道:“呵呵,你这丫头,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扯我身上做什么?真要我说,我觉得小扬也没说错你什么嘛。你自己看看你这手艺能拿出去见人吗?” 被自己最亲近的家人如此的调侃,丈夫是这样,现在就连父亲也不帮自己,陈若男羞得无地自容,红着脸站起身来,气乎乎的轻声哼道:“你们不喜欢吃拉倒!我上楼睡觉去!” 说罢,一跺脚就转身离开了餐厅。 剩下的爷俩也不以为意,都是一家人,爷俩自然知道若男的脾气性子,倒也不是真的生他们爷俩的气。不过是不好意思再待下去罢了。 而若男这一离开。接下来两父子就没这么多顾忌了,慢慢的喝着小酒闲聊着,不过大多是陈耀华随口询问一下陈扬的工作情况,而陈扬在父亲面前。说起话来当然也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倒是说了很多自己对华海官场乃至现阶段高层的一些看法。 两人都是酒量甚豪的人。慢慢品完一瓶茅台一点问题也没有,要不是陈扬顾忌父亲的身体不肯再开一瓶,以陈耀华今天的心情。那肯定是收不住的。 不过也正好,父子俩刚喝完酒没多久,李端玉便带着陈泽兄妹俩散步完回到了家里,安顿好孩子们之后,她才又回到客厅里,陈耀华在客厅里坐了一小会儿就又回了楼上按惯例去看书去了,而李端玉则留在客厅跟陈扬叙起母子情来,不过跟陈耀华关心的点不一样,李端玉问得最多的还是陈扬在华海的生活情况,陈扬自然是有问必答,把母亲哄得开开心心的,期间陈若男倒是下来了一回,不过似乎还记恨着刚才在饭桌上的糗事,便也懒得搭理陈扬,跟母亲说了几句之后,就又回到楼上带课业结束的俩孩子去洗澡去了。 快九点半钟的时候,母子俩的聊天才结束。 回到楼上,陈扬就直接去打了盆热水端进了陈耀华的卧室,他进屋的时候陈耀华正坐在床边看着一本大部头,他端着热水盆走到了床边,轻车熟路的从床底下摸出一张矮凳,搁下盆子,很自然的帮父亲洗起脚来。 “爸,最近这阵子您这脚上的老毛病没再犯吧?” 陈扬一边帮父亲轻轻按摩着脚上的几个穴位,一边询问道。 “都这么多年了,想完全好也是不可能的事,现在我还能下地走路已经算是老天爷对我不错的了。”陈耀华看着手中的书,随口回了一句。 “爸,我想过了,您其实没必要退下来的,我现在还......” 陈扬话刚说了一半,陈耀华便把书搁在了一旁,轻咳一声打断道:“小扬,这事我自有分寸,你就别多想了。”说着又轻叹了口气,“唉,你妈的意思是想让我现在就退下来,不过我考虑再三,在换届之前还是得先稳一下,等到换届之后,不用你妈唠叨,我肯定是要第一时间彻底退下来的,小扬,我也不瞒你,你爷爷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陈扬心里有些黯然,但更多的是感受到了一股厚重无私的父爱,他抬起头看向父亲,犹豫了一下,还是想再劝道:“爸,您还是再.......” “呵呵,别再说这事了。”陈耀华脸上现出淡淡的笑容,有些感慨,同时也很欣慰的看向陈扬,“小扬,我知道你现在有了自己独立的想法和自己做事的方式方法,但对我来说,你长大了,能扛起咱们陈家了,这就已经很足够了,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陈扬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然后点了点头。 而此刻,李端玉安静的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这让她倍感亲切的画面,听着他们父子俩之间的闲聊,目光中满是柔情,不知为何,她听着听着眼圈却悄悄的红了。 “妈,您怎么了?”刚忙完的陈若男这时也走到了母亲身旁,有些惊讶的小声询问道,边说着,边朝屋里看了过去。 只瞧了一眼,她便明白母亲为什么会突然间有些伤感了。 的确,尽管陈扬工作以后就没多少机会帮父亲洗脚做脚部按摩了,但其实这一幕对门外的母女俩并不陌生,陈扬打从小时候开始就几乎每天都会这么做,只不过,对于她们母女二人来说,这温馨的一幕却似乎永远都瞧不够一样,仿佛也只有这个时候,这个家似乎才充满了浓浓的亲情......(未完待续。。) 第四零零章 若男 陈扬帮父亲洗完脚之后,才去到两个孩子的房间都转了转,不过这个时候累了一整天的俩孩子早睡得死死的了,陈扬也就只能是稍微驻足看了一下孩子们,没敢也舍不得再弄醒他俩了。 小陈泽睡的这间卧室是他当年住了十多年的那个房间,虽然已经隔了这么久,但屋里的摆设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陈扬走到靠窗边的那张已经多少显得有些老旧的书桌旁,坐下来,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大摞厚厚的笔记本,陈扬微微一怔,记得自己好像没这些东西吧? 随手拿起其中一本,翻了几页,他禁不住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些笔记本里面居然会是陈若男写的日记。 这一大摞日记本看上去足有十好几本,恐怕陈若男从会认字就已经开始记了吧? 只是这些日记本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呢? 陈扬稍微一琢磨,便想明白过来了,他跟陈若男结婚之后在家的时候一直住的就都是陈若男当年的闺房,想来肯定是母亲收拾屋子的时候把若男那边的东西统统转移到自己的房间里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跟陈若男已经做了多年的夫妻了,但陈扬还真是头一回知道若男居然还有这么个习惯,一时好奇心起,便很不客气的仔细翻看起别人的隐私来。 “今天我很不开心,因为爸爸把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领到家里来了,还跟我说。以后这个小男孩就是我弟弟了呢?哼,我才不想要什么弟弟呢,还有,他还那么不爱干净,脸上黑乎乎的,哼,反正我不会喜欢他的,对,不管爸爸答应我什么条件,我都不会喜欢他的......嗯。不过妈妈见到这个小男孩的时候好像很开心似的。尤其是听爸爸说起这个小男孩是个孤儿之后,妈妈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真没想到,妈妈这么没有同情心的呢?还有。妈妈也讨厌死了。她不是平时最讲究干净整洁的吗?怎么就不嫌弃这个脏兮兮的家伙呢?还亲自动手帮这个家伙洗脸洗手。我都是自己做这些事儿的呢.....” 嗬,这臭丫头,居然敢嫌弃我?陈扬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不过看到母亲第一次看到自己那一段时,他心里又不自觉的微微有些暖意,又随手往下面翻着。 “哈哈,今天我真高兴,这个臭家伙真是笨死了,林老师上钢琴课的时候,他居然不知道钢琴是种乐器,还傻乎乎的在琴房里头看了半天,瞧他那笨模样我就想大声笑出来,嘻嘻,看来以后有这个臭家伙当挡箭牌,妈妈再也不会训斥我弹得不好了,嗯嗯,太好了......” “今天真是气死本小姐了,这个叫陈扬的小混蛋才学了两年钢琴,居然一次就通过了钢琴七级考试,要知道本小姐才刚考过六级呢!!!最气人的是,妈妈表扬他的时候这个混蛋居然还说他这次考试发挥得很一般,最最最让本小姐受不了的是,这个天底下最臭最坏最讨厌的家伙居然还在那个时候偷偷冲本小姐得意洋洋的笑了一下,哼,他一定是故意的,哼,居然敢鄙视我,本小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陈扬你这个混蛋,你给本小姐等着!!啊啊啊啊,气死人了!!!” “今天心里真的好难受,今天妈妈最喜欢的一件外套被刀子割了条口子,妈妈很生气,说家里有了贼,就狠狠的把给家里收拾屋子的王婶婶骂了一顿,完了还要辞退人家,王婶婶家里很穷的,而且平时对我们真的很好,但妈妈正在气头上,我也不敢去劝妈妈,可这种时候他却站出来说是他不小心把妈妈的外套割破的,妈妈气坏了,就拿钢尺打了他,一下一下的很用力的打他,我看到他的手心都快被打破皮了,可是他就是不肯低头向妈妈认错.......我知道,后来妈妈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哭了好久,其实,我也哭了,我真的很后悔,我也不敢告诉他,其实妈妈那件衣服是被我割坏掉的,本来,我其实是想悄悄的找个机会扔到他房间里的,可是我只是气不过他那天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嘛,我,我又不知道妈妈会真的打他,如果我知道是这个样子,我......呜呜.......” 我了个去,这破事竟然是这臭丫头干的啊!? 陈扬读到这篇日记时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多年前的一桩疑案也总算是水落石出,记得当年他就为这破事足足被养母禁足了半年时间,没想到竟然是被小小年纪的陈若男给阴了一把。 “今天是我十六岁生日,哦,对了,也是他十六岁生日,我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买了支钢笔送给他当生日礼物,可是,我送他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居然才回送我一只傻乎乎的瓷玩偶,哼,他可真够小气的呢,也不知道平时妈妈给他的零花钱都用去哪里啦?还有,难道他就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十六岁的生日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吗?他竟然就送了这么个破玩意给我,简直是不可饶恕!哼,以后别想我再理他!” “今天隔壁班上又有男孩子跑过来给我送礼物,真是烦死人了,还有,最气人的是,陈扬这个混蛋当时就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着,也不知道过来帮我赶走这些烦人的家伙,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当姐姐的啊!” “今天是大学开学的第一天,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不是跟陈扬那个臭家伙一块到学校上学了,好像觉得很不习惯了呢,心里老是空落落的,上课也总是走神,老在想着他在正在做什么?晚上我没住在宿舍里,可回了家才发现那个臭家伙居然没回来,哼。学校里真就这么好吗?反正我不觉得,这一整天烦死了,好烦呀......” “今天终于开始放寒假了,这应该是我学生生涯最后的一个寒假了吧?看着兰兰她们几个在宿舍里忙忙碌碌的,突然间心里有些伤感,陈扬来我们宿舍帮我拎东西的时候,兰兰她们都很八卦的问我,他是不是我男朋友,我听了突然间有些开心,不过我还是告诉她们不是的。陈扬是我弟弟。结果她们就叽叽喳喳的吵着要我把陈扬介绍给她们,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们这个样子,我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我突然间开始想到。陈扬早晚都会离开家里的。那个时候我会不会更不开心呢?不,我不愿意去想,我希望他一辈子都待在家里。跟爸妈和我在一起生活,噢,天啊,我今天到底怎么了?心里怎么老是胡思乱想的呢......” “今天是大年三十,晚上陈扬陪我到院子里放鞭炮的时候,我装作很随意的问了他,我问他在学校里交了女朋友没有,说心里话,我真的很害怕他告诉我说他已经有女朋友,幸好他说他还没有,尽管后面放鞭炮的时候他一直嘟哝着嫌我烦,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心情却很高兴,难得的没有跟他呛嘴,回家后,躺在床上老也睡不着,脑子里总是会出现这个坏家伙的模样,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好像听兰兰说,她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老想着她男朋友,她说只有很爱很爱一个人才会这么魂不守舍的呢。难道说......我是已经爱上他了吗?噢,不不不,天啊,他是我弟弟啊,我怎么可以,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的弟弟呢?不不,这太恐怖了......” “今天妈妈把我叫到她屋里,很郑重的跟我说了点事情,她告诉我,陈扬在他工作的那个县城里已经谈了一个女朋友,是一个姓项的女孩子,好像还是自己做点小生意的,有点小钱吧,反正妈妈跟我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很生气,然后就在我面前不停的数落着陈扬,虽然我心里也很不开心,可我还是劝妈妈别再骂陈扬了,结果妈妈正在气头上把我也给骂了,还说我跟陈扬两个都不懂事,一点都不替她和爸爸考虑,一点都不孝顺他们两个,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说,我怎么就不是个孝顺长辈的孩子了?只是后来看到妈妈骂着骂着就伤心得哭了起来,我就忍着没敢跟妈妈顶嘴......陈扬啊陈扬,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呢?你真的已经交了女朋友了吗?她长得漂亮吗?对你好吗?唉,心里好乱啊......” “今天陪妈妈一块去了趟龙门县,陈扬亲自跑来接我们了,后来妈妈把他单独叫到房间里说话去了,我一个人无聊就跑到宾馆外面转了转,真是好巧,我在外面居然看到了那个姓项的女孩子,她真的长得很漂亮呀,真人比相片里的好像还更漂亮些,难怪陈扬会喜欢上她呢,她站在树底下一直低着头,看样子有些心神不宁的,我猜她一定是知道我和妈妈过来看陈扬来了才会觉得紧张不安吧?我故意走到她身边装作不小心的轻轻撞到了她一下,她不知道我是谁,不过她脾气倒是挺好的,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一个劲的跟我说对不起,嗯,我是不是太坏了呢?故意捉弄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回到宾馆里的时候,正好碰到陈扬从妈妈房间里出来,看来肯定是被妈妈教训了一顿,他脸色黑黑的,看到我竟然也不跟我打招呼,气冲冲的就自己一个人走了,哼,真是没良心的坏家伙,亏得我还千里迢迢的跑到这儿来看望他呢......” “今天我才知道昨天陈扬为什么那个样子,妈妈今天全告诉我了,原来,妈妈的意思是让他立刻跟那个姓项的女孩子分手,然后,然后妈妈竟然跟我说,让我做好准备,等今年过完中秋节,就让我跟陈扬摆酒席办结婚酒,甚至,妈妈还给了我一本我自己从来都不知道的结婚证,哦,天啊,竟然是我跟陈扬的结婚证,按那结婚证上面的日期,我跟陈扬都已经结婚快三年了,这,这......我不同意妈妈的做法,很坚决的表示了反对意见。不是我不愿意嫁给陈扬,说心里话,我当然是愿意的,甚至,除了他之外,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嫁给别的男人,只是我心里很清楚,陈扬他一直都是把我当做是亲人,是的,他并不爱我。我知道的。可是,妈妈根本没有一点要听我想法的意思,反倒是把我也狠狠的骂了一顿,最后还说不管我跟陈扬是怎么想的。反正这桩婚事是肯定要办的。而且。妈妈她还很随意的告诉我说,她有的是办法让陈扬服软......其实妈妈即便不说我也知道妈妈她想干什么,陈扬一直都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妈妈十有八九是想要装病去骗陈扬的了,唉,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劝服妈妈,如果劝不了妈妈的话,难道我真的就要跟陈扬结婚吗?不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至少,现在还不是的......可是,为什么我心里边会隐约有点期待呢?” 不知不觉中,陈扬已经默默的翻阅了不少篇陈若男当年写下的日记,而这些枯燥的文字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他脑海里幻化成一幅幅仍历历在目的画面,除了最早的那一本日记里因为他还没被开始在陈家生活而没有他的存在,这之后几乎每一篇日记里都有他的身影存在,从他刚被领进陈家大门的那一天开始,满满的记录下了陈若男是怎么样从青涩的女孩阶段是怎么不欢迎自己担心自己分掉了父母亲的爱,到后来又是怎么样慢慢一点一点的接受了自己,再到后来慢慢的对自己渐生情愫,日记里边陈若男提到的很多事情陈扬原本都没有什么印象了,可这么样一页一页的翻阅下来,他却一一的回想起来,而他也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时候的陈若男虽然一直对自己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姐姐架子,但实际上却把跟自己有关的点点滴滴都牢牢的记在了日记里头,当然,也记在了她心里....... “呵呵,还真是不是一家人就不进一家门啊,咱们这老陈家的人看来一个个的都是喜欢把情感深藏在心里的人,爸妈是这样,我是,想不到若男也是如此......” 陈扬苦笑着摇了摇头,正待继续往下翻看时,不想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陈若男低低的声音:“陈扬,你怎么跑孩子屋里来了,你可别吵着孩子休息。” 陈扬吓了一跳,虽然若男早已经成了自己的妻子,可毕竟偷窥别人的隐私不是什么好事情,他赶忙把手里的日记本塞回了抽屉里,可还没等他收拾干净,陈若男已经走近到了他身后,他顾不得多想,赶紧飞快的从椅子上起了身,装作没事人一样的朝已经回过头冲陈若男笑笑道:“呵呵,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孩子睡了没有。” 陈若男跟陈扬打小就生活在一起,现在又已经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对陈扬知之甚深,哪里还瞧不出陈扬多少有点古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的丈夫,一脸狐疑的低声问道:“真没什么事吗?那你在小泽房间里待这么长时间做什么?” 陈扬生怕被陈若男瞧见自己背后搁在桌面上的日记本,忙上前一步用力搂住了妻子柔软纤细的腰肢,边顺势往外推着若男,边随口胡掐起来:“哎呀,你怎么搞得跟个侦探一样的,怎么,我多看几眼儿子就不行吗? 虽然跟丈夫也不知道亲热过多少回了,可猝然间被丈夫用力搂抱住,陈若男俏脸还是禁不住微微一热,赶紧试图挣脱开陈扬的魔爪,口中急急的低声嗔怪道:“你干嘛呀,难看死了,儿子还在的呢。” 陈扬知道若男会错意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可不敢松开半点,紧紧搂抱着妻子刚刚沐浴过香喷喷的身子,讪笑着轻声说道:“那行,听你的,咱们赶紧回自己屋里亲热去。”说完,不由分说的就要搂着妻子朝房间门口走去。 “什么听我的呀?你自己不要脸皮才是真的!我才没你那么不害臊呢!” 陈若男用手轻轻捶了一下陈扬坚实宽阔的胸膛,羞赧不已的轻声啐道。但她也有些日子没有跟丈夫亲热了,终于还是拗不过陈扬,被陈扬半搂抱着硬是给拽到了房间门外。 陈扬总算松了口气,正要顺手把房间门给带上时,怀里搂着陈若男的身子突然间便是一僵,他暗道一声不好,嘭的一声,飞快的把门给关上了。 紧接着,他刚一转回头,却看到陈若男脸上绯红一片,一副又羞又气又急的样子死死的瞪着自己。 陈扬吓了一跳,干笑两声,遮掩道:“那个,呃,是这样的,若男,我呢.......” “陈扬,你无耻!卑鄙!你不要脸!你,你快给我让开......” 陈若男恨恨的说完,一把挣脱开了陈扬的怀抱,然后用力把房间门重新给推开了,气愤无比的冲回到了房间里,跑到那张书桌前,飞快的收拾起散落在桌面上的那些日记本来,口中不停的在小声嘟哝着,显然应该是在骂陈扬是个卑鄙下作的偷窥狂了。 看到陈若男这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陈扬心知不妙,哪里还敢待在这里等着被人抓现行,也不等陈若男了,转身就飞快的溜回自己屋里,在衣橱里随便找出几件换洗的衣物,然后便一头钻进了房间里的浴室,砰的把门紧紧的关上了。 在浴室里磨蹭了大半天,仔仔细细的把自己全身上下来回搓了好几遍之后,陈扬才硬着头皮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房间里这时已经熄了灯,看样子陈若男似乎先睡下了,陈扬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毕竟他好歹也是个堂堂的部级大员了,偷窥别人隐私还被别人抓了个现行,尽管这个别人是自己的妻子,但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用毛巾胡乱的擦干头发上的水珠,他才掀开被子的一角,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躺进被窝里,正要闭眼睡觉的时候,不想原本朝外侧躺着的陈若男突然间就翻身转了过来,睁开眼睛死死的瞪住了他。 “呵呵,吵着你了吧?啊,没事儿,我往外面挪点儿。”陈扬干笑着赶紧打了个哈哈。 陈若男俏脸板着,也不说话,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 陈扬尴尬的抓了抓头,然后干咳一声,装作没事人一样的自顾自的闭眼躺下了。 可他刚一闭上眼睛,耳畔边上便是一热,若男凑近过来,在他耳旁压低声音恨恨无比的说道:“陈扬,你说,你怎么可以不经过别人同意就偷看别人的隐私呢?哼,我真是第一天发现,原来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呵呵,亏你还有脸当成没事人一样的睡你的大觉呢......” 被陈若男在耳边嘟哝了半天之后,陈扬终于也忍不住了,他猛的也转过身来,面对着若男,低声开口驳斥道:“陈若男,你差不多就够了啊!说我卑鄙无耻下作?我还真亏你说得出口?你自己做的事呢?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啊?十岁那年,有一回妈那件红色的外套到底是谁给偷偷割了个口子的啊?呵呵,这么多年了,我还一直都蒙在鼓里呢,没想到到头来才发现......” 陈若男被陈扬当面把年少时候的糗事给说出来,登时就急了起来,又羞又气的赶紧伸手捂住了陈扬的嘴巴,脸红耳赤的急道:“你,你还说!” 陈扬被捂住嘴巴之后倒是不说话了,而是把满腔郁闷化作了行动,一翻身就把妻子压在了身下,然后在陈若男有些慌乱的挣扎中,轻车熟路的就褪掉了两人的衣物....... “嘶......” 忽然间,陈若男眉头轻轻一皱,忍不住用力掐了陈扬一下,红着俏脸,蚊鸣似的压低声音嗔怪起陈扬来。 “你轻点,弄疼我了......”(未完待续。。) 第四零一章 意外的客人 燕京陈家四合院的宽大院子里,此刻,闵柔脸色颇有些尴尬的站在院子里,她身旁则站着一个模样看上去四十多接近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她这时候正陪着这位微微有些发胖的中年男子说着话,只不过她说话时语气多少显得有些小心谨慎,没办法,这个中年男子不是别人,却正好是部里的领导,部长助理唐文强。 倘若这时候是在单位里,闵柔倒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此时此刻她却是待在陈家宅子里,一身居家常服的休闲打扮,而搁在她脚底下那一大盆刚洗完正打算拿到院子里来晾晒的衣物,更是让她心里生出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无奈感觉。 是的,这已经是她在短短两天时间内第二次不小心遇到单位的熟人了,昨天在机场里还勉强能称得上是个意外,可今天在陈家宅子里遇到单位同事,而且还是单位里权柄颇重的唐助理,这让她心里直呼倒霉。 事实上此刻唐文强心里比她更紧张,同时也隐隐有些懊恼起来,自己怎么就偏偏选在今天过来拜访陈扬呢?哎,这,这该怎么办才好哟。 也是,唐文强能做到现在的位置,脑瓜子自然是通透无比,他刚才一进到院里,几乎第一时间就能够判断出闵柔跟这屋里的主人关系匪浅,甚至,他只稍微把闵柔的履历跟自己在部里听到的关于闵柔这个部花一直单着身的传言,哪里还猜不到闵柔十有八九跟陈扬间是情人关系。 这种事说白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心知肚明是一回事,真要撞见了还的确是挺让人觉得尴尬的。不是吗?倘若此刻他在院子里碰到的是其他女子倒也罢了,偏偏是碰到了闵柔这个跟她同单位的下属,这让他想装糊涂装不认识闵柔都装不出来,偏偏他今天赶过来还是专程过来拜访陈扬的,临来之前,他可是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务必要尽可能的跟陈扬这个未来的陈系核心人物搞好关系的。 虽然院子里很冷,可唐文强这时候却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热得冒汗。 闵柔自然也是感到尴尬无比,她甚至都忘了要把客人领到屋子里等候。就这么手里拎着一件正准备要晾到绳子上的男装衬衫。在院子里跟唐助理尴尬的闲聊起来。 “呃,那个,小闵啊,我今儿个过来拜访陈书记是不是不太方便啊?” 唐文强搓了搓手。牙疼无比的询问闵柔道。而他此刻的模样。跟平时在单位里简直判若两人,让闵柔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要知道就在昨儿早上唐助理到他们司主持司里的办公例会布置工作时。身上可还是无处不隐隐露出几分高级干部稳重老成不怒自威的架势啊。 实际上昨天闵柔在开会的时候就因为走神被眼前这唐助理很不客气的当众点了名,其实说起来也不怨人家唐助理,她自己在重要的办公例会上开小差,一直在反复斟酌着她中午去接陈扬的时候是不是该打扮一下的问题,结果人家唐助理在上面让她汇报她们办公室的工作时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而且直到唐助理在会上喊了她三声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弄得她当时脸红耳赤的,差点当场就下不来台了。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唐助理哪里还有昨天当众批评她的那个严厉样子啊? “啊?”闵柔听到唐助理问话时不禁怔了一下,紧接着便隐隐有些明白过来,赶紧解释道:“唐助理,这个没,没什么不方便的啊.......”说着又觉得这话没什么说服力,马上就又急急的补充了一句,“嗯,这个,唐助理,我,我也是陈书记的爱人叫过来帮忙收拾一下屋子的,待会儿,待会儿就该走了的。” 这句话刚一说完,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把目光挪向了别处。说实在的,她这么个蹩脚的解释别人信不信他不知道,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会真的相信吧? 可不是嘛,人家堂堂一个大领导家里再怎么乱,也不至于要请你一个不相干的机关干部来帮忙收拾屋子,甚至还做些清洗衣物的活计吧?人家家里就请不起一两个钟点工吗? 唐文强当然也是不信的,只是他这个时候还偏偏非得装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来,甚至还不得不主动帮闵柔把话圆回来,笑着说道:“呵呵,前些日子我跟于部长聊天的时候还听他说起过,说你跟华海陈书记的夫人是好朋友,呵呵,现在看来,于部长倒是没有在跟我开玩笑啊。” 不得不说,领导干部说话水平就是高,虽然这话很容易被戳破,但还是很巧妙的化解掉了此刻的尴尬气氛,毕竟,如果闵柔跟陈扬的夫人有这么一层闺蜜的关系,闵柔出现在陈扬家里就多少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 闵柔暗暗松了口气,忙点头称是道:“是啊,唐助理,我跟陈书记的爱人早就认识了的。”然后才猛然间想起来应该把客人请进家里才是正常的待客礼数,便赶紧开口又道:“唐助理,要不您还是进屋里去等吧。” 唐文强却是笑着摆了摆手道:“呵呵,小闵,这倒不用了,我在这里候着陈书记就行。” 好在军区大院距离这边不算远,加上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他开车回到这边倒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唐文强杂志院里等了一小会儿,外面就传来了陈扬停车的声音。 很快,闵柔赶紧把手里这件让她尴尬万分的衬衫放回到了盆子里,然后便走过去打开了外院的铁门。 铁门洞开,拎着手包的陈扬缓缓走进院里时,唐文强早就快步迎了上去。 “陈书记,您好,部长在外面开会,就安排我来跑一趟了。” 陈扬打量了一眼唐文强,此人虽然身材有些发福,但总还算在可控范围内,一副国字脸长相,面相上看倒是挺忠厚老实的那一型。 不过陈扬现在看人早过了以貌取人的阶段了,笑着和唐文强握手,说道:“呵呵,唐助理,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唐文强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尽量得体的和陈扬握手。说实在的,唐文强现在的官职也不算低了,仅仅比陈扬低半级而已,而他这个位置平时接触到的几乎都是跟陈扬级别相若甚至还要更高的领导,但不知为何,面对陈扬时,唐文强心头还是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这位最年轻的中委委员,在华海多年经营的显赫经历和个人声望,所有这一切,都让唐文强丝毫不敢有任何别的心思,打从心里对陈扬感到敬畏有加。 跟唐文强略一寒暄,陈扬便转头看向闵柔问道:“闵柔,你怎么回事,客人来了也不知道请到屋里坐坐吗?” “我,我......”闵柔低头支吾着,不知该怎么作答。 唐文强则是赶紧在一旁帮着解释道:“呵呵,陈书记,这可不怪小闵,是我自己想在这院里欣赏一下您家里这几株刚盛开的腊梅的。” 陈扬目光一转,瞥了一眼院子里搁着的那盆衣物,便猜到了闵柔感到尴尬的根源所在,心里暗暗有些想笑,这个小柔,也不会稍微动脑子想想,我既然让唐文强过来,会不知道唐文强是他们部里的领导吗?真不知道她慌张个什么? “呵呵,唐助理,进屋去坐吧。”陈扬很随意的笑着摆了摆手道。 “好的,陈书记。” 唐文强赶紧跟了上去。 而闵柔则仍然有些微微发怔,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跟着进屋呢,还是留在院里先把那盆刚洗好的衣物晾起来,想了一下,她暗暗一咬牙,最终还是跟着进了屋里。 陈家客厅很宽大,屋里开的暖气也很足,陈扬进到屋里就把厚重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很随意的递给了跟进屋里的闵柔,吩咐道:“待会儿去泡壶热茶过来,对了,茶叶就用我昨儿带回来的那盒吧。” “哦,我知道了。” 有客人在,闵柔也不敢多说什么,很乖巧的接过陈扬的外套,挂好在衣架上之后,就径直去里间泡茶去了。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唐助理看到这一幕,心里边不由得暗暗有些咋舌,尽管他到部里时间不长,也就一年多左右时间,但闵柔他还算是比较熟悉的,一来闵柔所在的干部二司正好是他分管的部门,他算得上是闵柔的直属领导,自然对闵柔比较熟悉,二来闵柔这样的一个风姿绰约的大美女,不管在什么单位里工作肯定都会是同事们议论的焦点人物,因此,关于闵柔的一些事情他这个直属领导当然也听到过不少,他也听说过闵柔拒绝过不少成功男士追求的轶事。 本来,以他一向来严谨的工作风格,是不太愿意自己分管的部门里有这样一个经常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麻烦的女属下的,可后来他想要把闵柔交流到其他部门的时候,却意外的没有能够搬动闵柔,这才让他真正对闵柔引起了些重视,回头一查,才发现自己签字同意过的那份各部门间的干部交流表居然是被大老板给否掉的,他这才恍然明白过来,敢情这小闵的后台竟然是大老板啊?打这以后,他就再没有动过把闵柔从他分管的部门里踢走的念头。 而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真正正的完全明白了,这小闵的后台哪里又是于部长啊?幸亏自己当初的调整方案别否了,要不然自己可真是莫名其妙的就得罪了一尊大佛了啊! 想到这儿,唐文强背后的冷汗不自觉的就潸潸而下......(未完待续。。) 第四零二章 人事问题 陈扬轻泯了一小口的茶盏,淡笑着看向坐在他右手边单人沙发上的唐文强:“这茶怎么样,还能入口吧?” “呵呵,陈书记的茶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个中的滋味却不是我这等平日里喝惯了普通浓茶的人能品得出来的了。”唐文强不动声色的轻拍了一下陈扬的马屁,在控制自己不过于失态的同时,也略微流露出那么一点感情,点到即止,陈扬心里有数就是。 陈扬笑笑,把茶盏搁下,道:“于老师和我提起过你,说你工作能力强,尤其是原则性把握得很有分寸,我是很少听到于老师这么夸人的,看来他对你的评价很高啊!” 唐文强就谦虚的笑了笑,连连摆手说:“于部长真是缪赞了,我自己的水平斤两如何,还是知道点的。” “呵呵,唐助理也别太谦虚了,不过是于老师,我之前也跟元桥书记聊过,元桥书记对你也是很欣赏的。”陈扬笑笑开口说道。 他口中提到的王元桥是岭南一把手,而岭南向来是陈系的基本盘、大本营所在,基本上从岭南走出来的干部毫无疑问都是脑门上刻着很深厚的陈系烙印的,而唐文强在调到组织部之前一直就是在岭南省委办公厅工作,是王元桥大力推荐上来的陈系干将,而这也是当他在面对陈扬这个陈系未来扛鼎擎旗的核心人物时,始终保持如此恭谨并且谨小慎微态度的真正原因所在。 而陈扬当然很清楚唐文强此时过来拜访自己的原因,帮于强跑腿过来给自己送一份机要文件完全不是唐文强此行的主要目的。在此之前,陈扬曾经跟王元桥有过很深入的交流,而王元桥也毫不避嫌的向他力荐了唐文强,因此,唐文强此次来访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得到自己的认同以及首肯,而陈扬打算在陈系的干部圈子里挑选一个人接手自己在华海的工作的消息,在陈系核心圈子里几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岭南的王元桥书记、闽东的宋维书记、湘西的林凡省长等重量级干部,甚至他三叔陈耀国都曾经在跟他的沟通中。很隐晦的向他推荐过人选。 关于这点。陈扬当然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对于陈扬自己而言,华海无疑是他经营多年的最重要的一个基本盘。对于接替他的人选。他肯定要经过再三的深思熟虑才行。毫无疑问,几位陈系核心向他推荐的人选肯定是有很深陈系色彩的中坚骨干,在陈扬自己的小班底还没有达到接替他的条件下。他也只能是从陈系内部挖掘人才了,而很明显,边上这位唐助理就是候选人之一。 陈扬看过唐文强的个人档案,对他的工作履历还算比较满意,唐文强的履历称得上是一条很标准的陈系骨干的成长轨迹曲线,一路升迁上来,此人在各方面的工作表现即便还达不到优秀的标准,但总归是在良好以上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工作表现说到底也不见得就比其他几位陈系核心大佬向他推荐的人选更突出,真正让陈扬对他比较欣赏的是,唐文强家里有个瘫痪在床多年的妻子,而以唐文强的职务级别,真想要找个情人什么的简直是轻而易举,只不过,他这么多年下来,却始终能对自己瘫痪的妻子不离不弃,甚至还曾经一度为了能够照顾妻子而放弃掉了一个极好的升迁机会,这让陈扬也不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的确,华海现阶段的发展已经步入了正轨,陈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按照他对华海做出的二十年发展规划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的守成者,而不是一个多么有开拓创新精神的革-命者,因此,除了具备优秀的工作能力之外,陈扬最看重的就是接替人选的人品了。 很明显,在这一点上,唐文强那位瘫痪多年的妻子无疑给他加了很多分。当然了,此刻唐文强并不知道陈扬心中所想,他这个时候还在反复琢磨着待会儿该怎么样回答一些陈书记提出来的经济发展方面的问题呢。 这并不奇怪,虽然他是专程来拜访陈扬的,但不得不说,他此行多少还是带着几分来面试的意味的。事实上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做足了功课的,不仅把华海这几年各方面的主要经济数据背得滚瓜烂熟,而且还专门把这几年华海经济取得跨越式发展当做一个课题深层次的仔细研究揣摩过,他可以毫不夸口的说,不管陈扬接下来跟他聊什么,只要是跟华海有关系的,他都能答上个一二来。 “唐助理,你也在燕京工作了一年多时间了,怎么我还听说你现在都还在四环那边租房子住,是组织部这边没给你安排住房吗?以你现在的职务级别,应该不至于吧?” 陈扬问出这话来,唐文强不由得就有些发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考虑了半天,也准备了半天,谁知道陈扬却问的他这么个不相干的问题,难道说,陈书记并不怎么看得上我吗? 想到这儿,唐文强心里就微微有些失落,是的,为官多年,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的优势和劣势在什么地方,虽然各方面的条件在陈系内部和其他竞争者相比算不上最突出的,但也都还算符合要求,而同时,相比较其他竞争者,他自认为自己身上还有一个其他人所没有的优势,他可是给于强当了一年多的部长助理,并且得到了于部长的认可,而于部长虽然不是陈系的人,但谁都清楚于部长跟陈扬间的关系是铁板一块,有了于部长这个份量极重的砝码,自己杀出重围的机会绝对是所有竞争者当中最具有优势的。 因此,来之前他可是对此行抱着很大的期冀的,但让他感到失望的是,看陈扬这架势,自己似乎前景不是太妙啊。 尽管脑子里翻滚过无数个念头,但他还是赶紧回了陈扬的问话:“陈书记,这个您倒是误会了,部里边其实早给我调剂了一套100多坪的三居室了,只不过部里调剂的这套房子位置在二环内......”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开口道,“您可能不知道,我爱人患有惯疾,每半个月就得去四环的人二医附院去做一次全身检查,如果搬到二环去住,平时我照顾她就不是太方便了,还有就是......” 说到这儿,他脸上露出几分有些尴尬的笑容,却是没继续说下去了。 陈扬却是笑着帮他补充道:“呵呵,还有就是能省下不少钱吧?我可听说二环100多坪的房子要是拿出去租的话,最少也得四千起步哦。” “陈书记,我,我这......” 唐文强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好了,心里更是懊悔无比,早知道陈扬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去打听的话,自己就不贪那点小便宜了,为了每个月省下那点钱而给陈扬留下一个坏印象,甚至还极有可能因此而葬送掉自己的前程,这真是现实版的因小失大了。 “呵呵,我开个小玩笑,唐助理别介意才是。”陈扬笑着化解了唐文强此刻的尴尬,摆了摆手,示意道,“来,喝茶。” 唐文强这时候想跳楼的心思都有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品茶哟,但在陈扬的注视下,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品着。 陈扬拿出来招待客人的茶当然不是什么凡品,可茶入喉咙他却感觉不到这极品大红袍的甘香,反倒是尝出了浓浓的苦涩味道来。 而他本来还憋足劲想要在接下来的聊天中扳回些印象分,可偏偏陈扬却没跟他聊起过任何关于华海方面的事情,让他准备好的那一大堆东西没有了任何用武之地,而他心里的懊悔之意也越发的深重起来,以至于等陈扬结束跟他的谈话之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离开陈家大院的,总而言之,失望无比的他已经给自己的此次面试先判了死刑了。 ....... 送走唐文强之后,闵柔才赶紧下楼来收拾,看她的样子,神色间多少还有些慌乱,显然对于单位直属领导的突然造访还有些后怕不已。 陈扬笑着对正忙着收拾茶杯茶盘的闵柔招了招手:“你先别急着收拾了。”指了指身边道,“来,坐下陪我聊会儿。” 闵柔便放下了手里的活儿,依言坐到了陈扬身旁,有些不安的把两只手搁在大腿上,不等陈扬开口,她自己就先忍不住有些忧虑的问道:“陈扬,不会惹来什么麻烦吧?唐助理他......” “呵呵,瞧你急的。”陈扬笑呵呵伸手拿过茶壶,又取过两只干净的茶杯,边倒着茶,边笑着打趣道:“怎么了?你还怕你们单位领导知道了你的风流韵事,回去之后就把你给开除了吗?” 闵柔听到陈扬戏谑的口吻,心就放下了大半,俏脸微红的伸手轻拍了陈扬一下,咬唇嗔道:“你才风流呢!还不都是因为你,你明明知道唐助理要过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害我前面出了这么大的糗。” 陈扬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呀!”闵柔故意板起脸道,“反正我不管,真要是回头有什么麻烦你也不许赖在我身上。”(未完待续。。) 第四零三章 变化 “好了,先别聊其他的了,跟我说说你们部里这个唐文强吧。” 陈扬收起了笑容,正色向问闵柔道。 “唐助理?”闵柔微微一怔,不解的看向陈扬,“说什么呀?” 陈扬无奈的撇撇嘴道:“你想说什么都行。”看闵柔还是不明所以,干脆直接说道,“嗯,就当我是组织上派到你们单位来了解唐文强的具体情况的吧,这样你总能说出个一二来了吧?” 闵柔这才若有所悟的瞥了陈扬一眼,虽然暂时还不是完全猜透陈扬的用意,但她心里多少也有了点谱儿,知道唐文强恐怕已经进入到陈扬的视线范围内了。 有了这个推测,她不敢怠慢,也收起了挂在脸上的笑意,正儿八经的开口说道:“唐助理在部里的工作业绩很突出,另外,在群众当中的官声也相当不错......” “小柔,你先停一下。” 闵柔刚一开口,陈扬就叫停了下来,又道,“唐文强的工作情况大体我都了解了,我真正想听的是下面基层干部对他的评价,咱们是自己人,就算你想说他坏话也无所谓,明白了吗?” 听到陈扬口中蹦出来的“自己人”这个词儿,闵柔心里就有些暗喜,风情万种的白了陈扬一眼:“你早说嘛!谁叫你刚才这么一本正经的摆出一副跟人家谈话的架势,我哪里又知道你想了解什么呀。” 陈扬无语的笑了笑,而闵柔这才接着往下说道:“唐助理这人。怎么说呢,他是具体分管我们二司的部领导,工作方面也没什么太大亮点,但凡是大老板亲自交代下来的工作,他却总是一点折扣都不打就布置下来,而且死板得很,说几点完成就必须要几点钟完成,经常害得我们二司一帮人陪着他加班加点的干活,他这种工作作风说好听点是雷厉风行,说得难听点就很教条了。一点也不懂得变通。总之反正我们下面人没几个喜欢他的,不过话说回来,他在个人生活方面倒是自律性很强,从来没听到什么有关他个人生活问题的传言。而且听说他爱人都已经卧病在床很多年了呢.......” 闵柔平时在单位的时候可是话很少的干部。不过此刻在陈扬跟前却跟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没什么两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样,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在单位里头听到的一些八卦。 陈扬默默喝着茶,没有再打断闵柔的话。毕竟他跟闵柔站的位置不一样,看问题的高度也有天渊之别,在闵柔口中,唐文强不是个善于变通的领导,只知道一味的执行上级领导交办的工作,可在他看来,这样的一个干部,正好符合自己想要挑选一个守成着的标准,而闵柔对唐文强个人生活方面的褒奖,也暗合了陈扬对此人的评价,总的来说,通过闵柔对唐文强的评价,虽然跟官面上档案袋里的有些出入,但大体上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等闵柔好不容易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都说完之后,喝了一大口已经变凉的茶水,而她这时候才有些惊讶的发现,似乎就只是自己一个人在说,而且时间也有些过长了,心里不由得又暗暗有些后悔起来,自己说这么多,陈扬该不会把自己当成那些喜欢整天聊八卦的长舌妇吧? 转眼一瞅陈扬,却见陈扬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她顿觉不好意思起来,垂下头,躲开陈扬玩味的目光,轻声啐道:“你笑什么呀?不是你让我随便说的吗?” “呵呵,我是让你畅所欲言,不过我可真没想到咱们家的闵副司长手里居然掌握了这么多顶头上司的黑材料哦,看来平时没少在单位里煽风点火的。”陈扬促狭的开起了闵柔的玩笑。 “你胡说什么呀,我哪里有!” 闵柔闻言俏脸一热,不依的娇嗔说道,同时伸手作势要打陈扬,不料她手刚一抬起,便被陈扬轻松的捉住了。 而陈扬再把她轻轻往怀里一带,本就没有任何抵抗之心的她便顺势偎进了陈扬怀里,像所有热恋中的女人一样,把有些温热的脸蛋紧紧贴靠在了情郎的胸膛上。 好一会儿之后,闵柔才在陈扬怀里仰起脸,看向陈扬道:“陈扬,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真能帮上你的忙吗?” 陈扬呵呵一笑道:“当然了,要不我闲的没事打听这些做什么。” 闵柔闻言心里便是一喜,抬起头,眨巴着一对漂亮灵动的大眼睛道:“哦,那你打算怎么奖励我啊?” 陈扬向来是个果断之人,解决了一桩一直缠绕他心头许久的难题之后,他心情显然很不错,就笑着陪闵柔开起玩笑来:“呵呵,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呗,还怕我没钱买给我的小情人么?” 闵柔听到陈扬调侃的言语时,尽管脸上立时现出几分赧颜之色,但还是在陈扬怀里一翻身,变成在沙发上跪坐在陈扬大腿上的姿势,两手勾住陈扬脖颈,缓缓把俏脸凑近到陈扬跟前,一双大眼睛火辣辣的盯着陈扬的面容,娇媚无比的轻轻咬了一下红扑扑的嘴唇,低声开口道:“那如果人家什么都不想买,现在就只想要你这个人呢......” 说话间,她把自己火热轻盈的身子又再轻轻往前挪了一丁点儿,立时便和陈扬腿根处紧紧的挨在了一起....... 陈扬实在是架不住闵柔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而且还真是不太适应闵柔这么火辣大胆的主动挑-逗自己,暗地里大呼一声受不了,同时节节败退的不停把脸庞往后挪着,口中干咳着顾左右而言他起来:“咳咳,这个嘛......呃,小柔啊,你看这还是大白天的,还是不要搞这些东西了......” 闵柔却是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一般,媚眼如丝的横了他一眼,“什么白天黑夜的?我文化程度低,可听不懂你这些话呢......” 说罢,她便松开原本勾在陈扬后颈上的双手,就这么样跪坐在陈扬腿上,大大方方的用纤细的十指帮解起陈扬的衬衫纽扣来...... 陈扬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眼看着自己的衬衫的扣子已经全被解开掉了,他只能是赶紧捉住闵柔那双灵动的小手,口中连连低呼道:“哎!哎!小柔,你别......别跟我搞这些......” 闵柔根本就不搭理他的话,手被制住之后,便干脆低下螓首,小嘴微张,轻而易举的咬开了陈扬的衬衫领襟。 而当闵柔的舌尖一路轻轻划过陈扬的胸膛肌肤时,陈扬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认命似的哀叹一声:“毁了,全毁了......” ...... 果不出陈扬所料,他这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果真是全毁在了闵柔的手里,等到闵柔再没有一丝力气的瘫倒在松软的大床上时,陈扬才总算是得以摆脱掉这个不知吃了什么药突然间变得如此缠人的小妖精。 靠坐在床头边上,陈扬仍然有些后怕的赶紧点起了一颗事后烟。倒不是他身体方面扛不住,事实上他虽然女人好几个,但绝对谈不上近女色,甚至他在华海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个人的,因此,他身体强健得很,别说闵柔一个人了,恐怕家里那几个女人再一块来三两个,他也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他真正担心的是闵柔的心态,闵柔突然间变得如此主动豪放,甚至是不顾羞耻的,在最后关头一个劲的向自己索要,对于闵柔的这些变化,他当然能猜到闵柔是因为什么,他倒不会介意闵柔能否怀上了孩子,他只是担心闵柔一门心思就往这方面想,会不会太过执着以至于到头来万一又没成功的话,会不会着了魔怔呢? 真要是出现这种情况,那绝对是陈扬不愿意看到的。 缓缓吐出一口眼圈,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正按照某种教科书上学来的标准姿势仰躺着一动也不敢动的女人。 哎,但愿老天保佑吧! 一向来不信神鬼的陈扬这时候也不仅祈求了一下老天爷,只希望这次真的能让闵柔得偿所愿才好。 就在陈扬有些胡思乱想的时候,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间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于强打过来的,他不禁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小扬,前面我忙着开会,没时间听你电话,怎么样,已经见过唐文强了吧?” 于强跟陈扬的私人关系极好,因此说起话来从来就不会遮遮掩掩的,开口就很直接的询问起陈扬来。 “呵呵,下午已经见到了,跟他简单聊了聊。”陈扬往边上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随口回了一句。 于强“哦”了一声,也没问陈扬都聊了些什么,只是直接了当的问道:“觉得他怎么样?” “见了面,还行吧。”陈扬也不拐弯抹角了,“于老师,这件事最好还是尽快定下来,不然我担心会有变化。” “是啊。”于强轻叹了一声,然后才缓缓说道,“最近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活动了,对了,校长的意思你问过了吗?我怎么收到风声,中办那边好像也打算往我这里推荐人选。” 陈扬闻言脸色倏地一变,忍不住皱起眉头来。(未完待续。。) 第四零四章 深藏不露 挂断于强的电话之后,陈扬脸色依旧有些冷峻,眉头轻拧成了川字型,显然于强告诉他的消息让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于强位高权重,在权力中枢里工作,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消息显然不是一般的小道消息可以比拟的,甚至在很多情况下,经于强口中说出来的消息最终都会变成现实,看来在自己即将卸掉华海市委书记之即,很可能有人想要搞风搞雨了。 做为一名成熟的政治家,陈扬当然早就能够预判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或者说,如果不出现这种局面反倒是个不正常的情况,真正让他心里不太舒服的是,王云似乎也试图在这件事请上做点文章,而于强不经意间问到的,自己是否就此事问过校长的意思,显然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毕竟在于强看来,这整盘棋上,同为校长嫡系,王云这么突然有了动作,之前是否跟自己有过沟通,又或者他此举会不会是校长的意思呢? 陈扬能听出于强话里的深意,他并没有试图让于强这个校长心腹去替自己探口风,毕竟这次遴选接替自己的人选是他上位之后第一次在幕后亲自策划组织的重大操作,于强当然是自己的一大助力,但很多事情必须要由他自己亲自操作才行,否则的话,即便最终结果仍然能如他所愿,但他身上的“势”则无形中会被消弭很多,而官场上,这个“势”的惯性及影响力是极其深远的。 而他心目当中对于此次操作的原则只有一个。华海做为他最重要的基本盘,绝对不容许任何他人染指半分! 为此,他也绝对不惜调动出自己所有的能量跟对方针锋相对的掰掰腕子。 一颗烟不知不觉便燃烧到了尽头,陈扬正打算接着点上第二颗的时候,身旁的闵柔低声开口道:“你别老抽那么多烟了成不?对你身体不好,再说了,万一影响到我怎么办?” 陈扬只能把烟重新搁回床头柜上,转头看向闵柔,失声笑道:“呵呵,以前没听你说起过怕抽二手烟。怎么现在倒管得挺宽的?” 闵柔撇了撇嘴道:“以前那是我一个人。就算吸你的二手烟我也是心甘情愿的,现在可不一样了,我这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怀上了呢,我可不想我儿子还没出世就.......” 看到闵柔渐渐又有魔怔的倾向了。陈扬赶紧打住她的话头道:“小柔。你先等等。你别老是成天胡思乱想的,再说这种事根本就不是你想想就能成怀上的,你呀。先别急着高兴,没听说过吗,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别到时候......” “呸呸呸!”闵柔一脸不快的打断陈扬,“你别乌鸦嘴啊,哼,这次我可是做足了功课,肯定能怀上孩子的!嗯,肯定能的!” 看着闵柔坚信不移的神色,陈扬不好再说些扫兴的话,只能暗暗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但愿真如她所愿吧。 、 就在陈扬暗暗盘算着该怎么样下这盘棋的时候,在某处机关大院的一间宽大的办公室里,王云主任正神色轻松的拿着只小喷壶,给窗台上的几株绿色植物浇着水,在他身后,一个穿藏青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正恭谨无比的向他做着工作汇报:“主任,新年茶话会的参会人员名单我已经初步拟好了,跟去年相比,名单出入不大,待会儿您审核过之后,我再出正式通知。” “嗯。” 王云不置可否的轻嗯了一声,对于高云海这个跟了自己快三年的秘书他还是很信任的,另外,对于高云海的工作能力他心里也是有数的,很多事情只需要自己交代下去,高云海就能办得妥妥当当的,尤其难得的是,高云海很懂得揣摩自己的心思,就比如说这次新春茶话会吧,即便自己还没看,但想来高云海已经按照自己的意思拟定好了名单。 “怎么,还有事?” 王云轻轻放下喷壶,转过头,看了一眼高秘书。 高云海赶忙点了点头,继续汇报道:“哦,是这样,主任,早上姜老的秘书也给办里回了电,说是姜老近段时间身体有些不适,就不打算出席今年的茶话会了。” 王云闻言之后,一直古井不波的脸上总算是微微有了点变化,不过也就仅此而已罢了,很快他就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跟着马上做出指示,“这样,待会儿你立刻给我备好车,我要去看望一下姜老。” “好的,我待会儿马上去办。” 高云海沉声答应道,只是他此刻虽然脸上表情没有变化,但心里却是不经意间泛起了一丝波澜来,他很敏感的察觉到了自己的老板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似乎跟以前相比起来,有了些许旁人看不出来的变化来,而这种变化看似微小但却释放出一些极其敏感的信号来。并且这段时间以来,这种敏感的事情似乎变得多了起来。 他跟了王云好几年时间了,他可以很肯定自己的这个判断。 “行了,你先忙你的去吧。”王云摆了摆手,示意高云海可以离开了。 高云海却是稍微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脚步稍顿,微微压低声音道:“主任,有个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跟您汇报。” 王云眉头轻皱,摆手道:“说吧!” 高云海哦了一声,微微垂下目光道:“是这样,主任,昨天我返京下机时正巧碰到了华海的陈书记,我爱人来接的机,刚好她同事也在,好像她那同事跟陈书记关系挺好的样子。” 高云海说得有些模糊,但明显已经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都表达清楚了。因此说完这番话之后便没再吭声,只是站在原地安静的等候吩咐。 王云坐回了办公椅上,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只是把右手搭在办公桌面上,食指轻轻敲打了桌面几下,然后才缓缓开口道:“行了,我知道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先出去吧。” 这次高云海没有半点犹豫,点了点头,赶紧转身离开了王云的办公室。 等高云海离开之后,王云的脸色才稍微起了些变化,两条浓浓的眉毛不经意间轻拧了一下...... 而高云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第一时间就抓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机要部门的号码。 很快,对方就接通了电话,笑呵呵的主动跟他打起招呼来:“呵呵,高大秘书,今儿个吹的什么风啊,你这个大忙人居然会给我打电话过来?是不是老弟你马上就要高升了才想起来咱们这些个老同学来?” “呵呵,老沈,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还能高升到哪里去啊,还不是给领导办差的命。”高云海笑着回应了对方一句,然后才轻咳一声,回转到正题上来,“这样,老沈,有个事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哦,你说。”电话那头传回来的声音明显比刚才要严肃多了。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这样的,我爱人单位有个叫闵柔的同事,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她的情况。” “是......王主任的意思?” “别瞎想,没有的事儿,就是我听我爱人说起过她们单位这个小闵,说是人挺不错的,就是一直单着身,让我寻思一下我这边有没有条件合适的男同志,给他俩介绍一下,你也知道我这里单位性质不同,管得比较严,就算想在中间当红娘,总也得查清楚对方的底子之后,才好撮合吧。” 高云海很随意的简单解释了一下。 “呵呵,行,我知道了,小事儿一桩。”电话那边的老沈很爽快的答应下来,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而几乎在挂断电话的同时,审计署办公大楼最顶层的一间领导办公室里,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一脸凝重的轻轻把手里的电话搁下了,然后飞快点了支烟,用力的吸了起来。 、 高云海的办事效率很快,没几分钟就备好了车子,然后再次来到王云办公室前,轻轻敲开门道:“主任,车子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走。” “嗯,走吧。” 王云说着便搁下手中的钢笔,很麻利的从靠椅上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附近取过挂在衣架上的外套,穿戴整齐后,便走出了办公室。 经过高云海身旁时,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过头,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手下,不过却没有说出什么来,而是很快就继续往前走去。 ....... 与此同时,陈家那十四进的大宅子里,陈扬正一脸黑线的硬着头皮灌下一大碗的老参炖鳖汤。 闵柔双手撑在餐桌上,看着陈扬难受的样子,忍不住咯咯轻笑起来:“呵呵,又不是毒药,瞧你这难受劲。” “就算是好东西,也不能一气喝这么多吧?”陈扬一脸无奈的把汤碗搁下,这已经是他短短十分钟内喝下的第三碗鳖汤了。 “呵呵,你知道是好东西就行,这可是我花了一整天时间才炖好的,你可得喝光了再回去。”闵柔边说着,边起身拿起那只空碗,眼看着马上又要给陈扬盛一大碗了。 陈扬看得一个头大,赶紧阻止道:“行了,小柔,别再盛了。” “那可不行,你要是不肯喝,我就不让你走了。”闵柔俏脸一板,根本没打算听陈扬的招呼。(未完待续。。) 第四零五章 方同和的态度 ZNH,方同和的办公寓所里,一扇宽大的落地窗前,一缕明媚的阳光正缓缓洒落进了办公室里来。 此刻,陈扬就站在这间办公室里,只是这时候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他没有坐在沙发上喝茶,而是径直走到一幅巨大的水墨国画前,饶有兴致的欣赏了起来。 画上山峦巍峨,花团锦簇,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欣赏了一会儿之后,陈扬嘴角处微微露出些笑意来,在心里暗暗嘀咕道:“呵呵,这方老爷子倒是会享受,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这幅张大千的名作的,还挂在自己办公室里当做自己的私人珍藏了。” “怎么样,看了这么久,我这幅张大千的大作还勉强能入得了你华海陈书记的法眼吧?” 这时,从陈扬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陈扬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回来了。 赶紧回过头,微笑着跟快步走进来的方同和打了声招呼:“方FZL,您好。” “行了,别跟我搞这一套。”方同和笑着摆了摆手,示意陈扬不用这么见外,又指了指沙发,“坐吧。” 陈扬笑着点了点头,依言坐了下来。 很快,等方同和的秘书重新换上了一壶热茶给两人倒完茶之后,方同和看了看陈扬,端着热气腾腾的茶盏,边吹散茶面上的热气,边似笑非笑的开口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待会还有个会要主持,现在还是抽空跑回来跟你见面的,你赶紧说吧,这次亲自跑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陈扬泯了口热茶,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开口道:“嗯......老爷子,您最近大概也应该听说了一些关于我将要调离华海的消息了吧?” 方同和笑了笑,抬眼看向陈扬,颇有些玩味的问陈扬道:“书记找你谈过话了?” 陈扬轻轻点了点头:“应该算是吧,但具体安排到什么岗位暂时还没有定论。”顿了顿,才继续道。“不过我也不瞒您。我推测,安排到ZX办公室或者到ZY政研室挂个虚职的可能性都应该是比较大的,当然,也不排除书记有别的想法。” 方同和闻言没有吱声。只是默默的喝了口茶。对于已经在官场里头混了大半辈子的他而言。显然不难猜到陈扬此行来找自己的用意是什么。倘若只是单论他跟陈扬的私人关系的话,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帮陈扬一下,只不过。站在他背后的派系角度上,他必须要考虑通盘考虑,尤其是在现在这个距离大换届已经不剩下多少时间的敏感时刻里,他更得仔细斟酌才行。 而且更让他有些拿不准的是,就在陈扬今天找过来之前,他跟王云也有过沟通,在交流中,王云也向他暗示过,希望在明天召开的今年最后一次扩大会议上,在关于一些重要人事任免问题上,希望能跟他取得一致的意见,并且,在谈话快结束之后,王云还隐晦的提出了一些让他不得不加以重视的交换条件来。 事实上,在明天的工作会议上,重头戏就是这一系列的重要人事任命问题,其中不乏很多各省排名靠前的高级干部的调整,而重中之重则毫无疑问就是华海新一届市委书记将花落谁家。 说起来,这个时间节点上对华海这样一个极其重要的省级城市的主要干部做出调整并不是十分合适的,并且也不太符合正常工作流程,但ZZJ里谁都很清楚,这一系列人事调整方案是校长亲自草拟出来的,显然校长是已经为自己将来怎么样彻底退下来开始布局了,而且很明显,深得校长信任的陈扬即将变动工作岗位,无疑是校长这一系列布局当中最重要的一步棋,因此,没有谁会对校长的这个安排表示异议,但同时,陈扬卸任之后留下的这个黄金交椅,则毫无疑问已经被一干大佬们都盯上了。 看到方同和沉吟不语,陈扬知道他有自己的考虑,便也不再多话,端着茶盏慢慢品着方同和的好茶。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样子,方同和才开了口,脸色稍显凝重的看着陈扬,缓缓说道:“我暂时还不能跟你保证太多东西,但我个人方面,我会尽量在会上面跟于部长保持一致的。” “呵呵,那我先谢谢您的支持了。” 陈扬笑着表示了感谢,心里却是着实松了口气,他现在还没有资格去参加这个规格的会议,但他仔细计算过,这二十八个大佬里面,只要自己能够争取到其中十人的支持,那么自己的想法应该就能很轻易的实现了。 陈系在里面占据五个席位,这五人毫无疑问肯定是支持自己的想法的,另外,于老师这票也不用说了,他以及跟他交好的一位大佬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这样就有了七个人支持自己了,至于军队里的两票,一位是陈家老爷子提拔起来的老部下,另外一位则是他儿子陈泽未来媳妇的亲爷爷呢,反正招呼他早就打过了,因此陈扬认为这两票应该问题不大,尤其是在跟对方没有太多利益冲突的情况下。 现在再加上方同和的首肯,这十张底票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了。 剩下的嘛,尽管方同和只表示能代表自己一个人的意见,但在陈扬看来,方同和的这个表态其实也代表了他那个派系三位大佬的意见,另外,以陈扬跟太子系的关系,显然也能再额外争取到两个人的支持。 这样一来最起码陈扬已经能获得十五位大佬人物的支持了,就算出现些差池,打个小折扣,也总该有十二三位大佬会支持他的想法的。 而在这种最高层面的工作会议上,一般情况下,能一举得到这么多位大佬的支持,显然想要通过什么样的议题都不在话下了。 而这也是陈扬火急火燎的在年二十九这天亲自跑来拜访方同和的原因所在,是的,他必须要赶在会议召开之前跟方同和沟通好,不然的话,万一在会上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他在外头再怎么着急也没用了,只能是望洋兴叹了。(未完待续。。) 第四零六章 家事 离开方同和的办公室之后,陈扬在半道上就拨通了三叔陈耀国的电话,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三叔,是我,陈扬。” “呵呵,怎么,你还不放心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陈耀国爽朗的笑声,似乎被陈耀国的乐观情绪感染,陈扬也不禁微微展开了些眉头,回道:“这倒没有,我只是想跟您说一声,刚才我跟方老爷子见了面......” 陈扬话刚说完,陈耀国就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小扬,你去找了方同和?” “是的,三叔,我跟方老爷子聊了一会儿。”陈扬赶紧回道。 “小扬,你有你自己的考虑,我不干涉,但是就我的角度看,你这么做我觉得有些不明智啊,书记定了调子,还有我在看着,难道你还担心会出什么变故么?” 毕竟是自家人,陈耀国说话很直白,显然是对陈扬去借力方同和的做法不太感冒,毕竟陈系跟学院派分属两大政治派系,关系很一般,甚至各自所持的很多观点并不一致,而且在陈耀国的角度看来,有于强提名再加上自己保驾护航,按照陈扬的想法拿下华海市委书记一职应该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实在没必要让陈系欠下方同和这么一个大大的私人人情。 对于陈扬跟方同和私底下已经既成事实的翁婿关系,陈耀国当然很清楚,只不过那毕竟只是陈扬跟方同和之间的私人关系,一旦牵涉到派系利益。这种私人关系其实并不是太牢靠的,而且,站在陈耀国的角度,他也实在是不愿意因此而弱了陈系的“势”。倘若现如今的陈扬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人物的话,他这个当叔叔的恐怕就不会把话说得这么客气了。 陈扬当然能听出三叔的言下之意,自打出了那档子车祸事件之后,或许在外界,甚至在于强跟三叔这样跟自己关系密切的人眼中,王云再怎么因为此事而对陈扬心生怨懑,但在校长没有退下去之前。总也不至于真的会跟陈扬撕破脸。毕竟在严格意义上大家还是在一条船上的盟友。只不过,陈扬却是自家知道自家的事,虽然在之后跟王云的接触当中,王云依旧是客客气气的。但他却能隐隐的感觉到王云这份客气热情背后藏着些耐人寻味的意思。 是的。这种极细微的感觉除了他自己之外。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察觉到的,而且久历宦海的陈扬也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 当然了,这些心里的感觉陈扬不会也不愿意跟三叔说得太明白。到了他现在这个位置,即便是在身边最亲近的人或者盟友跟前,该有的城府还是必须要有的。 沉吟片刻,陈扬才开口对陈耀国道:“三叔,这事我之前是深思熟虑过了的,您就别太介怀了。” 陈耀国轻叹了一声,没有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嗯,好吧,既然你是考虑过的,我相信你的判断。” 正事谈完,陈扬正打算把电话挂了,不料陈耀国却又再开口说道:“对了,小扬,明天晚上吃团圆饭的时候,你记得帮我好好说说你弟弟,这个臭小子现在简直是无法无天了。”顿了顿,“好了,这事你记下就行,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先这样了。” 说罢,陈耀国倒是急急忙忙的先行挂断了电话。 陈扬看着电话一阵无语,虽然三叔没有明说,但他自然也猜到了三叔想要自己做什么,还不是又让自己出面去管教陈轩这臭小子嘛。 陈轩是陈耀国的独子,今年也快满三十了,这小子别看平时在家里很闷,可是心里却是有主意得很,燕大毕业之后根本就没按照家里的安排去机关单位任职,而是自己跑出去跟几个同学一块合伙开了家贸易公司,专做转口贸易生意,可把他老爸陈耀国给气坏了。当然了,本来呢像陈轩这样的高干子弟出去做生意倒也没什么,毕竟有家里的关系在,他想要创出点名堂实在不是件难事,只可惜这小子虽然心大无比,可天生就没有做生意的命,又或者是被他那几个死党给忽悠了,在外面闯了几年下来,他那破公司别说发展壮大了,到头来还欠了一屁股巨额外债,要不是前段时间陈扬听闻之后,赶紧让仙儿派人拿钱去帮他擦干净了屁股,这小子早被一大帮债权人起诉到法院去了,虽说以陈家的势力肯定能保住他,可真要是闹出这样一个大丑闻,别的不说,光是陈耀国的脸面恐怕就得丢得一干二净了。 想到陈轩这个不争气的玩意,陈扬顿时就一阵头疼,其实之前他就不是没想过,既然这小子这么喜欢做生意,干脆就让他在项谨或者仙儿的公司里混一下算了,又或者直接扔点钱给他再干点啥也行,可这小子偏偏有骨气得很,说什么也不愿意要家里任何人帮忙,说是要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天地来,可到头来,天地没见他闯出来不说,反倒闯出一屁股麻烦事儿出来。被残酷的现实结结实实的打了脸之后,这小子就彻底的意志消沉了,虽然没敢再在陈扬跟前提什么自主创业的事情,可整个人也变得懒散起来,成天待在家里伺候起老婆孩子了,让陈扬对他是恨铁不成钢极了。 不过陈扬也是平时工作太忙,实在抽不开身找个机会好好训斥一下这小子,不然的话,陈扬非得把这小子骂得狗血淋头不可。 看了看时间,才十一点过几分,陈扬趁着现在没其他紧要事情,干脆也懒得等到明天晚上吃团圆饭了,手机也没收进包里,直接就给陈轩去了个电话。 “哥,你。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的?是不是有,有什么事儿啊?” 电话接通之后,很快就传来了陈轩战战兢兢的声音。没办法,习惯了。 陈扬在陈家里算得上是老大,他当年进到陈家的时候,这帮小屁孩还穿开裆裤呢,无论男男女女,几乎没有一个没被他修理过的。因此,打小开始他在家里的几个兄弟姐妹当中就树立起了极高的威信,甚至可以说。家里这些个直系的兄弟姐妹里。或许还不怎么怕其他的家族长辈,可绝对是没有一个是不怕他这个当大哥的。 “先别说这么多废话,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陈扬不耐烦的说道。 “我,我在家里做。做饭呢。”陈轩吞吐着赶紧回道。 陈扬听了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哼道:“你说你一个都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正事不干,成天待在家里头做什么饭啊?蓉蓉呢,她干什么吃的?忙得家里都顾不上了吗。要你一个大男人去做饭搞吃的?” “哥,不是,您听我解释啊,蓉蓉她还没,没下班不是吗?”陈轩赶紧帮自己的媳妇解释了一下。 陈扬这才猛然想起来,陈轩的老婆汪蓉跟自己的几个女人可比不了,他的几个女人基本上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主,哪里还有什么上下班的概念,即便是还在机关单位任职的闵柔和方晴两女,其实说白了也是在单位里混日子的角色,平时还不是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嘛。 而汪蓉却是正儿八经在一家五百强外企里面上班的职员,做的是财务工作,虽然勉强算得上是个部门主管,但跟陈家的权势相比,她这么个工作完全是可有可无得很的,说起来,汪蓉并非是什么豪门世家出身,她出生在个很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在厂子里上了一辈子班的工人,只是她自己争气考到了燕大,跟陈轩正好是一个班里的同学,两人就偷偷的好上了,本来像他们这样生在两个地位悬殊的家庭里的一对恋人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事实上当初陈轩打算跟汪蓉结婚的时候,陈耀国就是一百个不同意的,可这小子就跟毕业之后非要自己创业一样,就认定了要娶汪蓉,最终陈耀国使尽无数手段也没能拆散他俩,只能是推掉了原先老早就订下的一门亲事,在老朋友面前大大的失信了一回。 当然了,陈轩最终能跟汪蓉走到一块,陈扬这个当大哥的还是起到了关键性作用的,当年他们两父子僵持不下已经撕破脸的情况下,要不是陈扬亲自出面做通了陈耀国的工作,恐怕他俩到现在都还是一对野鸳鸯,想领证那是门都没有。好在汪蓉也算争气,进门第一年就给陈耀国生了个大胖孙子,陈耀国这才把火气消下来不少,勉强算是硬着头皮认下了这个儿媳妇,当然了,在家里还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的。 “行了,你这样,别做什么饭了,马上开车去蓉蓉单位接一下她,待会儿你们两个跟我一块吃个饭。”陈扬很快就发号施令道。 “噢,哥,那好吧。”陈轩赶紧答应下来,虽然也知道见了大哥肯定少不了一通训斥,但他也挺长时间没跟大哥一块吃饭了,也挺想念大哥的。 临要挂电话前,陈轩才想起来地方还没定,赶紧问道:“对了,哥,咱们去哪吃?” 陈扬怔了一下,他还真不太擅长找饭店订餐,而且说真的,燕京那些个有名气的大酒店大饭店他几乎都已经吃腻了,他倒也想过回他自个家吃去,只是家里就只闵柔一个女人在家,而偏偏闵柔今天中午单位要搞活动聚餐便不打算回来了,自然便没人做饭了。 想了想,他就随口道:“这样,小轩,你随便找家有点特色的馆子就行。” “哥,那你看这样好不好,刚好蓉蓉他们公司楼底下就有家川菜馆,我跟蓉蓉去吃过,味道挺正宗的,要不咱们就订这家馆子怎么样?”陈轩赶紧提出了一个建议。 “行,你看着办吧。” 陈扬无所谓的应了下来。 汪蓉他们公司就在中心商业区的一栋豪华写字楼里,这家五百强外企之前陈扬听陈轩提起过,这时倒还没忘记,在街上拦了辆出租车就赶了过去。 中途陈轩又给他打来了电话,说是已经搞定了,只不过因为这家川菜馆名声在外,这时又已经快到午餐时间了,包厢早订光了,就只能是在大厅里订了个位置。 陈扬反正也不是去找这小子谈什么正事的,有没有包厢他倒是没什么所谓。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陈扬就已经到了陈轩找的那家川菜馆,并且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在大厅里先坐下来了。 汪蓉任职的苹果公司中国区总部就在对面大厦,坐在靠窗位置的陈扬隔着玻璃就能看到对面大楼,正准备打个电话催一催陈轩夫妻俩时,旁边就响起了陈轩有些兴奋的声音:“哥,你怎么到这么快,我这紧赶慢赶的还是比你到晚了些。” 陈扬循声转头一看,果然是陈轩和汪蓉夫妻俩到了。 汪蓉跟陈扬之前也见过几面,自然知道陈扬这个大哥的身份矜贵无比,说心里话,她这么个出身平凡的女人对于陈扬多少是很有些敬畏的,同时她也清楚,她之所以能跟陈轩结婚,陈扬这个当哥的可是起了关键作用,因此,她心里对陈扬这个大哥一直是感激涕零的。 等丈夫打完招呼之后,她便赶紧走上前,有些紧张的小声喊了声“哥!”。 “嗯,陈轩,蓉蓉,你们都先坐下吧。” 陈扬摆手示意了一下,夫妻俩这才并排坐到了他对面。 “对了,小闰长多高了?我这个当大伯的也挺长时间没看到他了。”边喝着茶,陈扬边随口问了一句。 “哥,您是挺长时间没见过小闰了,他现在可长了不少,听我们说起你在华海,他还老是吵着说要我们带他到华海找大伯呢。” 听到陈扬问起自己的儿子,汪蓉就赶紧搁下茶杯,小声回道。 “呵呵,行啊,等过阵子吧,到时候最好让你姐领着你们过去。”陈扬笑呵呵的说道。 “那样最好不过了,哥,你是不知道,我家这小屁孩成天就说要跟他小泽哥哥一块玩呢。”陈轩在一旁插话道。 陈扬笑了笑,正准备继续开口时,却不经意间看到汪蓉似乎眼圈有些泛红,在来这儿吃饭之前好像哭过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四零七章 小辈 这个不经意的发现让陈扬微微有些皱眉,没多想,直接就开口问道:“蓉蓉,你怎么回事?是不是陈轩欺负你了?” “啊?”汪蓉一惊,赶紧摇头解释道,“不是的,哥,您千万别误会。”说着,却飞快的把目光垂下,不敢再直面陈扬。 陈扬没理会汪蓉,瞪向陈轩,陈轩可不敢在大哥面前造次,赶紧手忙脚乱的摆手道:“哥,真不关我事,还不是前面我去接蓉蓉下班的时候,她那个主管非说还没到下班时间不让蓉蓉先走,还说什么想请假也不行,我气不过就去跟那傻叉争执了几句,那傻叉说的话难听,还当着蓉蓉她们办公室的人在骂,我倒没什么所谓,不过蓉蓉心里觉得委屈这才会哭……” 汪蓉这时赶紧悄悄扯了扯丈夫的衣袖,低声打断道:“陈轩,你跟哥说这些做什么?”说着才又赶忙抬起头看向陈扬道,“哥,我没事儿,倒是陈轩他最近心情不好,火气特别大,老是动不动就跟人吵,您可得好好说说他。刚才也是的,本来我好好跟李主管说说应该就能走了,可他却非要跟李主管吵……” 陈轩本来已经闭嘴了,这时听到妻子提起刚才的事,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打断道:“什么我非要跟那傻叉吵架?你刚没看到他瞧你是什么眼神吗?色迷迷的,要不是我顾忌你还是这公司的人,我非把那傻叉的眼珠子……” 陈轩越说越离谱了。陈扬眉头皱了皱,沉声喝止道:“行了,你给我闭嘴!” 陈轩这才收起了话头,不过还是一脸愤然不爽快的表情。正好这时服务生过来上菜来了,他便没再提起刚才那茬。毕竟他也知道大哥是什么身份地位,哪里又有闲工夫管他们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啊。 陈轩点的主菜是这里的特色麻辣火锅鱼,汤料很正宗,红红的一大锅鱼肉,一看就很开胃,而且都是已经加工好了的。加热一下就能吃了。 陈扬让服务生又上了一罐啤酒和两厅饮料。陈轩一看就不乐意了,腆着脸问陈扬道:“哥,我也陪你喝点呗。” “你还要开车呢,喝什么喝!”陈扬毫不客气的拒绝道。 “哥。待会儿我让蓉蓉开车就行了。你就让我陪你喝点成不。” 陈扬倒也不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弟弟。就转头看向汪蓉:“蓉蓉,你下午不用上班了吗?” “她那破班还上什么上啊!”陈轩刚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早跟她说过多少回了。咱家又不缺她那点工资开饭,她偏不听,现在好了吧,被个什么破主管给成天盯上了吧!” 汪蓉是个很典型的南方小城市出来的女人,被丈夫一通教训之后,她根本不敢反驳,只觉得心里委屈极了,鼻子一酸,立刻就低下头悄悄抹起泪水来了。 陈扬见状,就呵斥陈轩道:“你说够了没有?” 陈轩这才住了嘴,但还是轻轻撇撇嘴,一脸愤愤然的模样。 而陈扬听了小弟嚷了这几句,倒也多少能猜出些缘由来,想来是汪蓉在公司里太低调了些,以至于别的同事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背景,否则的话,她早就在公司里做到高层位置了,又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才勉强混到一个部门小主管的位置,更别说还会有什么不长眼的苍蝇敢去招惹她了。 对于汪蓉这样的做法,陈扬心里倒还是挺欣赏的,倘若陈轩娶回来的媳妇是个喜欢成天在外面狗仗人势作威作福的傻女人,他还真不会出手相帮。 琢磨了一下,陈扬才开口问汪蓉道:“蓉蓉,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汪蓉一直低头抹泪,听到大哥问话,这才微微抬起头,低声回道:“哥,我倒没什么,只是不想给家里添麻烦。” 陈扬微微皱眉:“那陈轩刚说的公司里有人骚扰你是不是真的?” 汪蓉闻言心里微微一惊,虽然她也知道,大哥既然这么问出口了,只要自己这个时候稍微点下头,那么自己就什么麻烦也没有了,可她毕竟跟陈轩不一样,她考虑的东西要多得多,尤其是她实在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这点小事情去麻烦大哥,而且将来让公公婆婆知道了也不好。 这么一想,她就赶紧开口说道:“哥,没事,我,我平时会多注意些的,而且公司里大多数同事还是很好相处的。” 陈扬看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也不想太过勉强,就和颜悦色的对她说道:“嗯,蓉蓉,你不是跟小轩是同学嘛,都是学金融管理的,要不这样好了,你就按小轩说的把工作给辞了,回头等吃完饭我给你个电话,是凯悦集团纪总的电话,你就到凯悦集团燕京分公司去上班好了。” 凯悦集团虽然不像苹果公司这么出名,但好歹也是国内知名的民营酒店连锁企业,而且是陈扬亲自介绍进去的,想来安排的位置肯定不低。 汪蓉心里自然是千肯万肯的,犹豫了一下,便道:“哥,这样会不会给您添麻烦了。”说着便看了一眼身旁的丈夫。 陈轩自己不愿意接受大哥的安排,不过对大哥这个提议却是十分赞成的,而且他也隐约知道点,这凯悦集团好像就是自己的一个嫂嫂名下的企业,上次自己的债务好像就是这家公司的一位高管去帮助处理掉的,蓉蓉去了自家公司上班,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行了,蓉蓉,你就听咱哥的准没错。”陈轩大咧咧的替妻子答应下来,又看向陈扬,“哥,就这么说定了,回头等下午我就陪蓉蓉去把她现在这破工作给辞了。” “蓉蓉的事情解决了。还有你小子呢?你打算在家里待到什么时候?”陈扬笑着说道,在他看来,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个事儿。 陈轩闻言就脸苦起来,诚恳的说道:“哥,我这么大人了,自然是知道你是怎么考虑的,可我不是不愿意听你安排,而且你也是知道的,我爸他一直瞧不上我,当然。也是我自己不争气。毕业这么多年也没做出什么成绩来不说,还惹了一大堆麻烦,只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将来能自己做点事情。而不是靠着家里做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陈扬不是个蛮不讲理的长辈。听到陈轩这一番发自内心的言语时。他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感慨起来,说起来,他这个三弟的性格脾气真的跟自己当年没什么两样。都是一样的执拗,说难听点就是一条道走到黑的那种臭脾气,自己要不是重活了一世,改掉了许多坏毛病,并且修正了自己的发展路线,恐怕现在也跟三弟差不多吧? “行吧,这事先不提,总之我就一句话,将来你不管想自己做点什么,必须要提前跟你嫂子知会一声,让你嫂子给你投资把关,否则的话,你也别想到处乱跑了,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着蓉蓉养你吧。” 陈扬一句话算是宣布了陈轩的命运,不过对于陈轩来说,这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要知道他本来还以为大哥会像父亲那样,非得逼着自己去哪个机关里工作呢。 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总算是搬开了,陈轩浑身一松,忍不住笑嘻嘻的说道:“哎,对了,哥,那我回头到底应该去找哪个嫂子给我做风投呢?” “呵呵,你这臭小子。”陈扬难得的被小弟给调侃了一回,笑道,“再废话,小心我改变主意了啊?” 陈轩吓得咋了咋舌,赶忙闭上了嘴,而汪蓉看到他这副样子,也忍不住掩嘴轻笑了两声。 事情都解决掉了,接下来三人便有说有笑的边吃边聊了起来,正吃得高兴的时候,一个很突兀的声音在三人附近响了起来。 “汪姐,你不是说你有事请假先回家了吗?怎么也跑这儿来吃饭啊?” 汪蓉回头一看,却看到一大帮公司里的同事这时正不断的朝饭店大厅里涌了进来,而走在前面正跟自己打招呼的则是自己的一个下属。 她心里就有些奇怪,不知道公司里的同事们怎么突然间都跑到这家川菜馆里来吃午餐了,这可跟大家伙平时的习惯不太一样。 她赶紧对陈扬歉意的笑了笑:“哥,我同事过来了,我出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陈扬无所谓的点点头:“嗯,没事,去吧。” 汪蓉这才从靠椅上起身,径直走到喊她那同事跟前,有些诧异的询问道:“小柳,你们怎么也全都跑这儿来吃饭了?” 小柳是个年轻姑娘,平日里跟汪蓉的关系极好,她先是八卦的看了陈扬这桌一眼,然后才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轻轻把汪蓉扯到了一旁,压低声音道:“汪姐,这回你可惨了,前面你招呼也不打就离开公司后,皮特李大发雷霆,这不,本来咱们订好了晚上在大富豪聚餐的,皮特李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就改在中午在这家川菜馆来了……” 说着,她似乎若有所悟,看了看汪蓉,低声急道:“哦,我明白了,汪姐,皮特李肯定是猜到你跑这儿来了,这才把大家伙撵到这里聚餐呢,完了,这回你可倒霉了,我看你还是趁他没到之前赶紧先开溜吧。” 汪蓉跟陈扬沟通过之后,她此时已经做出了辞职的决定,哪里还会再管公司里什么狗屁上司高不高兴,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还没打算辞职,今天可是跟陈扬一块用餐,大哥不开口说走,她根本就做不了任何主。 想到这儿,汪蓉就对小柳笑笑,刚要开口说话时,身旁响起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声音:“汪主管,你不是说有急事要赶回家里处理吗?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汪蓉一听这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个混蛋主管来了,心里暗暗苦笑一声,也没搭理主管的话茬,装作没听到一样的继续跟小柳聊着:“小柳,这样,你们先忙着吧,我这也没时间,还得陪我哥跟我老公吃饭呢。” “汪姐,你不是吧?李总监来了呀。”小柳脸色有些发白的好意提醒道,边说边不时的给汪蓉打着眼色,显然她还以为汪蓉没注意到身后的李总监的存在呢。 汪蓉笑笑没说什么,转身便要走回到自己那桌。 “汪蓉,你给我站住!” 被无视了的皮特李恼火不已的轻吼了一声。也难怪,他目前可是苹果中国区财务部的负责人,位高权重,在他管辖的部门里,说开掉谁就嫩开掉谁,根本就用不着给上面打什么报告,而且一直以来,他在公司里也是极受员工们尊重甚至是敬畏的,汪蓉此时的举动,无疑是挑衅自己的权威,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也许是在公司待的时间太长了吧,汪蓉虽然已经有了辞职的打算,但被李总监这么一吼,还是禁不住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哼,汪蓉,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你擅自离开工作岗位的事情,明天你就不用再到公司里来上班了!” 李总监脸色阴沉的盯着停下来的汪蓉,恶狠狠的说道。说完,目光便在汪蓉姣好的身材上流连起来,显然,在他看来,自己如果连这么一个需要仰仗他鼻息生活的下属都搞不定的话,回头还不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而这时候,财务部的同事们也都进到了大厅里,看到这一幕之后,不由得变纷纷围了过来。 李总监对此倒不在意,正好了,在这年关之际,正好借此机会拿汪蓉这不听话的下属好好的立个威,省得到时候还得一个个的训话教育。 汪蓉当然是早就看李总监很不爽了,只是当初她进陈家门的第一天开始,公公就很严厉告诫过她,让她要不就老老实实在家里相夫教子,要不就在外头对于她陈家媳妇的身份半个字也不许提,要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她又哪里会忍下这口气,而且即便明知道这个上司对自己存有不良之心,也不敢对丈夫透露半点,就是生怕丈夫火气一上来就惹出大事情出来,本来公公就很不喜欢自己,回头一责怪下来,自己还不得马上被踢出陈家门外嘛。 不过今天可不一样了,她既然已经铁了心要辞职,而且最重要的是,家里的擎天柱,那位就连公公也能劝服的大哥陈扬在这儿,她又哪里还需要再忍气吞声的。(未完待续。。) 第四零八章 根本不是事儿 “李总监,既然这样,那好吧,下午我就回公司递辞职报告!” 汪蓉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 小柳在汪蓉身边听得就是一急,这个时候理智简直是愚蠢至极,什么年终奖统统可都没有了啊,她平日里挺得汪蓉照顾的,这时候赶紧小声劝道:“汪姐,你别这么冲动呀,好好跟总监说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 汪蓉却是轻轻拍了拍小柳的手道:“小柳,我不是冲动,我已经考虑挺长时间了,前面我也跟我老公商量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便又看向气得脸色铁青的李总监,“李总监,下午我就会回公司办理离职手续,我要说的话就这么多,请你自便吧。” 汪蓉冷冰冰的把话说完,然后就从李总监面前径直朝自己的座位方向走去,走到半时,她突然停住,回过头又说了一句:“哦,对了,李总监,我差点忘了,在我离开公司之前,我会把我电脑里的那些我看不懂的垃圾邮件统统都转发到总公司的信箱去,呵呵,我相信总公司的高管们应该有人会看得懂的吧。” 在二三十号同事面前被汪蓉这么当场打脸,李总监登时难堪极了,恨得牙痒痒的,一张白脸刷的变得涨红无比,要不是顾忌到这里是在公众场合,他恐怕都忍不住要当场撒野了,而且更让他有些心慌的是汪蓉最后说的那句话,要知道他可是在私底下发了不少骚扰邮件给汪蓉。虽然并没有署名,但是倘若总公司那边真的追查下来,很容易便能从IP地址里找到邮件源头,那样他可算是彻底身败名裂了。 原本他还以为能用职位拿捏住这个女人的,可现在人家很干脆的就说不干了,他还真拿汪蓉任何办法也没有了。 哼,想跟我玩鱼死网破的把戏吗?没那么容易! 李总监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不过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做些什么,只能是脸色难看的目送着汪蓉回到了座位上。 这时。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青年跑到李总监身旁。谄媚的小声询问道:“总监,咱们的包厢已经准备好了,您看……” 李总监这才把一肚子发泄不出来的火气摁了回去,冷哼一声。领着一帮下属职员朝包厢方向走去。不过。路过汪蓉这桌旁边的时候,李总监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也没搭理陈扬和陈轩兄弟俩。只是盯着汪蓉,恶狠狠的放话道:“汪蓉,我告诉你好了,我得提醒你一句,你的所有的档案和资格证件都还在我手里,你别指望就这么简单写封辞职信就离开公司,你要是真识趣的话,等我吃完饭后,我希望能在我的办公室里看到你,OK?” 李总监这话说得就很有点**了,并且丝毫也不顾别人丈夫就跟这儿坐着呢,汪蓉一听就气得俏脸刷的一下变白了,而陈轩前面在办公室里看到这个假洋鬼子瞅自己媳妇那色迷迷的样子他心里就很不爽了,这时候哪里还忍得下这口气,一拍桌子就腾的站起身来,一把揪住李总监的领口,作势就要动手揍人…… 李总监吓了一跳,下意识便跟陈轩推搡起来,口中却是轻蔑无比的刺激陈轩道:“你尽管打啊,反正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看你小子敢不敢真动手!” 汪蓉在一边看着早急了起来,赶忙也起身拦住了欲当场动手打人的丈夫,口中急急的劝道:“老公,你别这样,咱们犯不着跟这种人计较!” 陈轩正在气头上,嫌自己老婆碍手碍脚的,大声呵斥道:“你别管!今儿个我非得教训一下这个垃圾不可!”说罢,胳膊一抬,用力要挣脱开汪蓉缠住自己的两手…… “啊!”汪蓉受力不住,一下便被老公给推开了,她急得马上喊道:“老公,你别干傻事啊!” 可她这声还是喊迟了,陈轩一拳就照着李总监面门砸了过去…… 嘭! 一声闷响,李总监正脸被砸了个结结实实的,他痛得尖叫一声,脚下一个趔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全靠撑住了旁边的一张桌子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下一秒钟,李总监伸手往脸上一摸,搁眼前一瞅,全是血渍,大怒之下,他倒还保持着冷静,一手扶着桌子,另只手则指着陈轩道:“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 陈轩不屑的轻哼一声,抬起脚,似乎要朝李总监走过去…… “老公,你就别过去了!”汪蓉赶紧死死的拦住了丈夫,连声劝道,“老公,咱们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的,你别再……” 陈轩根本懒得理会妻子的苦劝,一扭身子便要把妻子挣开。 “小轩,你发的什么神经!” 一直坐在原位的陈扬这时终于看不下去了,皱眉轻喝道:“给我坐回来!” 陈轩可以无视妻子的苦劝,但对于陈扬的话,他可是不敢有半点违逆,这才恨恨的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不过犹自有些不解气的瞪着李总监等人道:“你听着,我就在这儿等着,我看你能怎么样!” 恰好这个时候保安也过来了,到底双方都是饭馆的客人,保安来了也只是息事宁人,各自劝了下双方,李总监这才在几位心腹下属的搀扶下回到了包厢,当然了,事情绝不算完,他刚一回到包厢里就指示手下先报了警,然后飞快的掏出手机,接连打了好几通电话出去…… 而在外面坐着的陈扬这时候也正皱眉训斥了不够冷静的陈轩几句,完了后,才转头看向汪蓉,询问道:“蓉蓉,刚才小轩打的这人是谁?” 虽然知道有陈扬在场,老公肯定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但汪蓉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担心,听陈扬问起,赶忙小声回道:“哥,他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叫李德文……” 汪蓉刚说没几句,陈扬就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行了,我知道了。” 然后,就见陈扬掏出手机,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陈扬也没跟对方寒暄,直接就开口吩咐道:“小谨吗,这样,我这里碰到个事儿,我记得你好像跟我提过,你投资了点苹果公司的股份,有这事儿吗?” “嗯,我想想啊,这几年下来,咱们估计也买了苹果公司大概超过百分之十的股份吧,前段时间苹果开年会时还请我过去呢,不过我没时间就懒得去了。”项谨在电话那头无所谓的回复道,听得出来,她这时候心情应该不错,“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反正我都是按照你当初给我的那张表格里列着的公司名单去投资的,亏了你也不许赖我!” 陈扬闻言倒是微微吃了一惊,确实他早些年是交给过项谨一份文档,里面列了一堆公司名称,像什么苹果啊,微软啊,思科啊等等一大堆国际知名巨头企业都罗列在内,他也没详细给项谨解释,反正就是让项谨按照他罗列的这些公司去投资,可他想来没怎么把投资的事情看得太重,因此交给项谨之后就没怎么管了,可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项谨居然按照他的吩咐买了这么多苹果公司的股份,按照项谨所持有的份额,绝对是苹果这个跨国巨头排名前三的大股东之一了,当然了,真要是项谨哪天有时间了,把她所持有的那些跨国公司的股份慢慢数给陈扬听,到时候恐怕就算是陈扬都会惊得目瞪口呆吧。 好在陈扬这时候也没多想太多,既然知道了项谨是苹果大股东的身份,便直接吩咐道:“也没什么太大问题,既然你手里有苹果百分之十的股权,那你也算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了吧,嗯,这样吧,你尽快联系一下苹果的负责人,告诉他,苹果中国区分公司这边有个财务总监,叫什么李德文的,这个人我不太喜欢……嗯,就这是这样,你尽快帮我落实吧。” 对于项谨来说,这简直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件事儿了,她也完全没当回事,娇嗔着回复道:“嗯,我马上给那乔老头打个电话,还有,瞧你说的什么落实不落实的,人家可不是你的那些手下……” 眼看着项谨越说越腻歪起来,陈扬不禁打了个冷颤,赶忙扯个由头把电话给挂断掉了。 搁下手机,陈扬重新抄起筷子,正打算继续夹菜吃的时候,才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抬眼一看,这才发现陈轩和汪蓉小夫妻俩此刻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的正看着他。 “怎么了?吃东西啊,看我做什么?”陈扬有些奇怪的说道,边说,边用筷子示意了两人一下。 两人却没反应一样的一动不动,依旧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状态。 好半天之后,陈轩才使劲咽了口唾沫,艰难无比的张了张嘴,说道:“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嫂子……嫂子她是苹果大股东?” “嗯,应该算是吧。”陈扬随口回了一句,说着又指了指火锅,“吃东西啊,问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 “不,不是,哥……” 陈轩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貌似有什么人正朝他们的座位冲了过来。 等三人定睛看清楚来人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就只见那李总监跟疯子一样突然冲到了三人的座位旁边,然后就在陈扬都吃惊不已的下意识往后挪了挪时…… 扑通一声! 李总监突然间就跪在了桌子边上……(未完待续。。) 第四零九章 离开 年后,五月底,25日上午,就在两会开完没两个月时间,之前没有任何风声的,华海市委召开了一次全市领导干部大会,宣布中.共.中.央关于华海市委主要领导同志调整的决定。 中组.部长于强同志受中央委托,在大会上向华海全市领导干部宣读了中央的决定,决定中称:陈扬同志将不再兼任华海市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另有任用,同时,于强还在大会上宣布了中央关于唐文强同志的人事任命,任命唐文强同志为华海市委委员、常委、书记职务。 并没有料想中会场中出现一片混乱的局面,显示了陈扬在经营华海多年之后,即便即将卸任书记职务,仍然能够如期的让本次调整能在低调稳妥的氛围中进行。 宣布完中.央的人事调整决定后,于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唐文强同志的情况,唐文强同志是岭南人,今年四十八岁,历任岭南省清河市市长、市委书记,岭南省省委秘书长,中.央.组织部部长助理等职。 又历数了唐文强同志政治立场坚定,有较高的政策理论水平,熟悉党务工作和经济工作,组织领导能力比较强,勤奋务实,作风严谨,为人正派,要求自己严格等等一系列优点。 最后,于强同志还表示,希望全市的领导干部们能紧紧的团结在唐文强同志周围,依靠全市广大群众,为继续推动华海全市经济建设和各项事业的健康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接下来。新官上任的唐文强书记也发言作出了表态,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本次会议的主角,因此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感谢中.央关心信任的话,以及接下来会如何如何努力工作的套话等等。 “下面,请咱们的老书记陈扬同志讲话。” 当主持会议的于强把话筒转交到身旁的陈扬嘴边时,会场顷刻间便凝滞住了,所有干部们,就连林坤在内的那极少数的不同政见者仿佛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是的,所有人都很想听听看。在这样一个历史性的一刻。陈扬这位在华海经营八年之久,这位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富有传奇色彩,几乎已经在华海被神化了的人物,在他即将要离开这座城市之即。他脑子里想些什么。他又将会在离任之前说些什么? 等等这些。无不让所有人感到好奇,翘首以盼着。 当主席台上的陈扬将话筒拿起来的瞬间,会场先是沉寂了十多秒钟。可紧接着,却突然间爆发出了一阵雷霆般的热烈掌声,没有经过任何事先的安排,全会场的领导干部们自发的从椅子上纷纷站了起来,拼命的鼓掌着,甚至陈扬还没发表离任言说,很多干部们的眼圈已经微微泛起了泪光。 呼…… 陈扬深深的吐了口气出来,他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用他那双变得不再像往常一样凌厉的目光,缓缓的扫视着台底下这黑压压一大片的干部们,看着这些干部们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伸出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请坐下来。 “同志们,都请坐吧!” 但可惜的是,没有一个人肯坐下的。这一次,是大家平生第一次,当然更可能的是大家最后一次不肯听陈扬的话了。 陈扬原本古井不波的情绪似乎也渐渐被这突然间变得温情脉脉的现场气氛给感染了,他微微仰起脸,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稍微平复了一下已经变得有些凌乱的思绪。 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没有勉强大家坐下,而是用他那特有的低沉嗓音发表了自己的离任讲话。 “同志们,我在华海工作已经八年零六个月,这八年多对我而言,是很不寻常、很不平凡的一段人生经历,我经历了许多大事难事急事。我和市委常委会,和全市广大党员干部群众一道,坚决贯彻中.央的决策部署,在历届市领导班子打下的基础上,抓住历史机遇,应对严峻挑战,为华海实现跨越式的巨大发展做出了自己应尽的努力。今天,我想我终于可以问心无愧的对在座的同志们,还有华海一千三百万人民群众说一句,我实现了自己当初接替高明书记的工作时,在这个会议现场对大家许下的承诺……” 陈扬说到这儿时,会议现场再次自发的响起一阵热烈掌声,把他的讲话打断掉了。 掌声足足持续了将近三分钟,才再陈扬不断的示意之下缓缓的停息下来。 陈扬脸上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笑容,继续缓缓开口说道:“是的,我为华海这八年来的发展变化感到由衷的高兴,为自己能够和同志们、和华海的人民群众并肩战斗、做了一些自己应该做的工作感到十分荣幸。八年多来,我们大家为了党的事业,为了华海这方热土,为了人民群众的利益,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用在工作上,团结一心,甘于奉献,无怨无悔,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和汗水,结下了真诚深厚的友谊。” 紧接着,陈扬继续深情的讲道:“我从参加工作以来,由南到北,工作过好几个地方,华海是我的又一个故乡。我非常热爱这个家乡和华海人民,我永远忘不了在华海工作的这将近三千个日日夜夜,永远忘不了曾经跟我并肩战斗的亲密战友,永远忘不了华海人民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值此离任之际,我除了要求大家能够继续对我未来的工作进行监督帮助之外,我还想对在坐的各位讲几句话,今后,如果有任何人打着我陈扬的旗号来华海找各位办事,那么,我希望,无论此人是真是假。大家要牢记住这三个原则,第一,不要接待,第二,不许给任何情面,第三,决不允许给办任何事情。” “最后,请允许我个人向在坐的各位老领导,市几套班子,各地区、各部门。全市党员干部群众。驻华海部队,对我的工作都给予了大力支持和帮助所有同志们,表示我最衷心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 说到这儿,陈扬把话筒挪开。向台底下数百名领导干部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毫无疑问的。大会堂里再次响起雷霆般震耳欲聋的热烈掌声。而现场多个角度的摄像机也立刻就拼命的捕捉起了这个历史性的珍贵镜头…… 现场当中绝大多数干部几乎都是陈扬在位这几年一手提拔起来的,尽管平时陈扬对大家的要求极为严苛,但在这一刻。干部们的眼眶湿润了,尽管心里头对陈书记有万般的不舍,但大家伙都很清楚,陈书记这一去,将会前程似锦,大展宏图,因此,大家伙还是在心里向老书记寄予了最衷心的祝福,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能看到老书记在更大更广阔的一个舞台上尽情的施展自己的才能…… 林坤虽然硬着头皮也不得不站了起来,但说心里话,这个时候的他心里也是颇多感触的,更让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是,虽说他没能如愿竞争到书记一职,但这一刻,当真的能够亲耳听到陈扬离任的消息,他突然间有种如释重负的爽快感,就仿佛,一直以来压在他肩膀上的那座沉重的大山被搬开了,让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万倍。尽管,他实际上跟陈扬在一块工作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满打满算也就一年时间不到,可仅仅这么短的时间,他却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陈扬给他带来的那种让他有种喘不过起来的压抑感,也幸亏陈扬终于是走人了,不然的话,他甚至会怀疑自己再跟陈扬工作下去会不会憋出抑郁症之类的毛病来。 他的目光突然瞥向了站在陈扬身旁另一侧的新任书记唐文强,禁不住有些志得意满的在心里轻哼起来:“哼,对陈书记,我承认我是没办法了,你唐文强么,呵呵……” …… 华海市委招待所就坐落在风景秀丽的灵山自然风景区附近,一片新建的别墅群位于风景区里的一处小湖畔边上,岸堤上栽满了垂杨柳,微风拂过,柳枝摇曳多姿,端的是一幅难得的夏日美景。 此刻,岸边的一株柳树底下,陈扬坐在一把小藤椅上,陪着于强在这儿垂钓休息。 于强点了颗烟,然后转头看向正专注钓鱼的陈扬,笑呵呵的打趣道:“怎么样,现在心情是不是还挺不好受的?” “呵呵,那倒还不至于。”陈扬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轻叹一声,“唉,当然了,要说一点都没有倒也不是,不管怎么样都好,我总归在这儿待了八年多时间了,这眼看着就要离开了,心里总还是会有些觉得不舍的。” “呵呵,怎么,你担心文强同志的管控能力?”于强继续问道。 陈扬摇了摇头,看向于强道:“对文强同志,我还是挺看好他的,再说了,我也相信经过你于老师层层挑选出来的人选肯定能够轻松的胜任华海一把手的工作的。” “呵呵,你呀,少给我戴高帽,这回可是你自己做的主,跟我可没什么相干。”于强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又突然间有些感慨的说道,“不过这回说起来也挺戏剧性的,要不是方同和在会上很突兀的表明了态度,支持我提出的方案,我看啊,光是你三叔几个,恐怕你这事儿要黄……” 虽然于强这时候说得风轻云淡的,但陈扬却也多少能猜得到当初在确定华海继任人选的会议上,是怎样的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呵呵,不过现在尘埃落定,这事咱们就用不着再多想了。”于强笑了笑,看向陈扬,话锋突然一转,“前些天我跟校长聊过关于你的工作安排,我猜校长的意思……” 说到这儿,于强就住嘴不提了,只是笑着看向陈扬,似乎想等着陈扬自己问出来。 只可惜,陈扬却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而是目光专注的盯着湖面上漂着的浮标,恰在两人说话的当口,那只小小的浮标突然猛地往水里一沉,陈扬嘴角轻勾了一下,边老练无比的也不急着扯线,而是轻甩鱼竿慢慢溜着那条已经上钩的大鱼,口中大笑着说道:“于老师,我这次可是钓到了条大鱼咯,看来今晚的晚饭恐怕得你来掏腰包了,呵呵……” 来之前两人就说好了谁钓上来第一条鱼就算获胜,输的人晚上得请客。而于强也算得上是垂钓高手,一看陈扬这老练的架势,心知自己这次看来是输定的了,不由郁闷无比的道:“你小子运气好罢了,晚上真要吃我的,你就等着我帮你点几个青菜豆腐吧……” 陈扬闻言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哈哈,于老师,反正是你掏钱,我无所谓。” “哟呵,你这小子……”于强说着,也是呵呵大笑起来。 、 五月三十一日,主持开完自己在华海的最后一次全体领导干部大会之后,没隔几天时间,陈扬便启程离开了这座他工作生活了八年多时间的城市。 尽管,这八年多时间里,他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让这座城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惊天巨变,但当他真正离开的时候,却跟八年前,他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一样,很安静,低调,平和,就仿佛……他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一样。 徐志摩不是有首很出名的诗吗? 他轻轻的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是的,这恐怕就是此刻最符合陈扬心境的一句话吧。 他没有选择最便捷快速的交通工具,他没有乘坐飞机,没有乘坐高铁,也没有坐车走高速,而是选择了最慢的一种交通工具,是的,他选择了乘船离开这座城市。 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隐约记得,八年前,自己就是乘船来到华海的,现在要离开了,还是有始有终吧…… 当然了,八年前,他来的时候,是跟陈若男一块来的,而此时此刻,当他真正离开的时候,陈若男也依旧陪伴在他身旁…… 呜呜…… 离港的游轮鸣响了汽笛声,一身便装的陈扬站在甲板上,两手撑着船舷,看着远处的海港,也许还有这座城市,变得越来越小,终于,还是消失在了他眼睛里…… “怎么,到这个时候还舍不得啊?” 陈若男挽着丈夫的胳膊,在一旁小声的询问道。 陈扬摇了摇头,笑笑没有吱声。 “呵呵,我可是盼着你早点离开华海呢,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咯……” 陈若男撇撇嘴,看着身边的爱人,俏丽的脸庞上,挂着一缕温婉动人,就如此刻拂面吹来的海风一般的轻柔笑意。(未完待续。。) 第四一零章 履新 当年九月,华海市委召开了华海市委第十七.届四次全体会议,也是陈扬离开之后,由新的领导班子成员组织的第一次市委全体会议。 会议由新任华海市委书记唐文强同志主持,主席台上,九名市委常委悉数在列出席了此次会议,因为是届中会议,会议没有什么大动作,但细心的人还是不难发现,此次会议上,市委班子成员跟陈扬时代又发生了些变化,原来的市委班子里,除了市长林坤、市委副书记高华、组织部长谭伦三个老人之外,余下的六名市委常委竟然都是新面孔。 当然了,只是新面孔而已,但却绝对算不上生面孔,因为这六名新任常委除了唐文强这个空降书记,其余的全都是华海的老人,其中包括原副市长郭德田,原华东区区委书记廖大海等等陈扬手下的心腹干部。 因此,甚至可以这么说,这六个新鲜血液都是陈扬曾经重用提拔过的重点干部,他们身上的共同点就是年轻,有活力,有想法,并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绝对坚定不移的忠诚于陈扬,并且都是陈扬选定的,用来继续贯彻落实他早就制定下来的关于华海未来二十年发展规划的具体执行人。 当然了,对于原来的几位市委常委会的老人,他们也绝对是不是被陈扬给彻底抛弃掉了,实际上,他们也大大得益于华海经济的长足发展,调离华海之后。几乎都高升了半格,另有任用,比如说,原政协主席李冠平,他本来已经快到年限退休了的,这次居然还焕发了第二春,调到上级任了秘书长一职,算得上是高升了。 而且说起来,这些年下来,他们这帮华海老人也早就已经变成陈扬麾下的人马了。陈扬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他们。之所以把他们几个挪开,主要也是担心他们继续留在华海会摆老资格,毕竟陈扬走人了,别的人还真不一定就能压得住这帮在华海任职多年的老油条们。 为了给新人更好的施展环境。陈扬把他们调走也是无奈之举。 没办法。虽然大家伙明面上都是投靠在陈扬码头上的人。但随着陈扬的地位逐步升高,他手底下的干部越来越多,并且渐渐的也开始分化出了好几拨人了。比如说,陈扬的学生们肯定是自成一派,而华海的旧有势力们肯定也是抱团在一起,另外,陈扬曾经在西州,交州等几个地方任职时候的手下们则组成了势力颇为不弱的地方派小团体。 党校那拨学生们尽管人数不多,但各自背景实力强大,而华海旧有势力则以人数众多称雄,并且相当的抱团,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气候,至于散落在各地的地方派小团体,他们则都以精英自居,也难怪,要知道陈扬当年在这几个地方工作时,能被他瞧上眼并提拔起来的干部绝对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事实上这些地方派干部们现在各自的发展也相当不错,正厅级别的官员就有十好几个了。 因此,总而言之,这三派的势力虽然各自有各自的圈子体系,但目前还算比较稳定。 而目前除了陈扬自己能控制得住这几拨人之外,恐怕这三方势力相互之间,肯定是谁也不会真的服气对方的,这也是陈扬把华海班子那几个老油条们弄走的原因所在。他可不希望因为这些相互间的勾心斗角而影响到华海发展的大局,那样的话,他可就成了华海人民的罪人了。没办法,谁叫这几拨人都是他的手下呢。 …… 后海胡同,陈家那夸张的十四进的四合院里,此刻,陈扬正在数码放映室里收看着华海一台对本次市委全会的独家直播。 看着电视直播画面中,主席台上依次坐着的那些熟悉的面孔,虽然才只离开了华海四个多月时间,但当陈扬看到这些老熟人,老部下时,他脸上还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几分淡淡的笑意来,同时,对于唐文强的工作能力算是初步认可了。 也难怪,尽管自己跟唐文强没有沟通过几次,但唐文强却能很敏锐的把握住这不多的几次谈话当中,自己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并且很快的便落到了实处,当然了,陈扬心里也很明白,唐文强这么做,除了是揣摩透了自己的心思之外,同时也是替初到华海不久的自己能尽快的掌握住控制权未雨绸缪,毕竟要是班子那些老人还在的话,他这个新书记说的话还真不一定有人听呢。 呵呵,看来这老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下子林坤又得头疼咯。 离开华海之后,陈扬的眼界格局自然是又高了一个档次,再看当初自己曾经的搭档时,他的目光已经有了居高临下的俯视感,当然了,其实他也从来就没有把林坤真正当做是他的对手。 只是,在接下来听到唐文强在讲话当中用很大篇幅的替自己这个已经离任了的老书记歌功颂德时,他就忍不住暗暗摇起头来。 确实,这座已经打下了他深刻烙印的城市,也实在是不需要任何人再替他歌功颂德,大唱赞歌了,唐文强此举,显然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看似是在大拍陈扬马屁,但他真正的用意恐怕还是想要在段时间内笼络住华海绝大多数干部的心啊。 不过这也真怪不了他,毕竟他初来乍到,在华海一点根基都没有,尽管他心里很明白,他是陈扬一手捧上去的接替人选,但别的人可不一定知道啊,尤其是那些基层的干部,他们哪里又会懂得你唐文强是陈书记的人呢?他要是按照惯例一上台就先大刀阔斧的搞自己的一套,那他恐怕第二天屁股就坐不稳了。 而且很显然,唐文强极尽肉麻的在大会上对陈扬这个老书记歌功颂德所取得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好,他的讲话多次被台底下热烈的掌声所打断,甚至还带动了一个风潮,接下来的几位常委们也抛开了原本准备好的演讲稿子,开始顺着他的话锋,也在会议上大谈特谈陈扬的伟大功绩起来。最后就连脸色有些发黑的林坤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生硬的拍了几句陈扬的马屁,只不过,他心里的郁闷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陈扬虽然是坐在隔了千山万水的家中收看这电视直播,但他自个最后都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直接把电视机给关掉了。 尽管他离任之后就给自己定下了规矩,绝对不会再干扰华海新班子的任何工作,但今天看到这个全委会变成给自己造神的大会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了,关掉电视后立刻就拿起手机拨通了郭德田的号码。 已经提了市委宣传部长的郭德田此刻正襟危坐在主席台上,不过他已经发言完毕了,看到老师打过来的电话之后,他哪里还管得了是不是在开会,赶紧离席跑到后面去接起电话来。 “德田,你们华海班子到底搞的什么名堂?好好的一个市委会议怎么开的,一个个的都在胡乱吹的什么风?” 电话刚一接通,陈扬就毫不客气的冷声批评道。 郭德田当然听出了老师的不快,同时也知道老师不高兴的原因所在,他赶紧低声回复道:“老师,我也不想的,只是唐书记带了个头,下面的同志们反应很热烈,我,我这不也得紧跟上形势嘛……” 陈扬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想了一下,他才开口吩咐道:“你这样,赶紧回去找个机会跟文强同志说一下,不要把这个会议给开歪了,明白了吗?” “是,是,老师,我马上去通知唐书记。” 郭德田忙不迭答应下来。 交代完了之后,陈扬便才挂断了电话。其实以他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直接给唐文强打这通电话,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打给郭德田,让郭德田去转告唐文强,这么做,一方面是表示自己对唐文强这样搞,有点不满意的意思,另外一方面,也是要给唐文强传递一个信号,他在华海要想把位置坐得稳当点,不一定就非得把所有人都拉到他那一边去,有些时候,给自己找个对立面也是很有必要的,而很明显,陈扬并不希望看到唐文强一家独大,在华海大搞一言堂的局面出现。 尽管,他陈扬自己当年在任何地方任职的时候都喜欢这么干,但看到别人也打算这么搞的时候,他却是真不太感冒。 果不其然,等陈扬再次打开电视机的时候,现场的气氛明显已经降温了不少,唐文强一脸肃容,总算是把会议带到了正题上来,开始研究华海下一步的工作方向了。 陈扬心情这才略微有些好转,正打算仔细听一下华海市委接下来的工作思路时,放映室的门口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便听到一个恭谨的声音在门口询问他道:“主任,待会儿厅里的座谈会四点半举行,您要过去参加吗?” 陈扬想了想,还是对门口的西装男子点头说道:“嗯,算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未完待续。。) 第一章 新的工作 燕京,西城区,右街11号机关大院里,此刻所有第一局的领导干部们都集中在大会议室里,严肃认真地听取上任还未满一个月时间的副主任陈扬同志的主题讲话。 坐在主席台正中央位置的陈扬此刻脸上的神色轻松自然,手里则是拿着一份秘书早就准备好的发言稿有条不紊的发表讲话,事实上,到中办履新以来,他像现在这样的到各个厅下辖的基层单位走访视察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了,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连轴转了二十多天,基本上算是把所有二层机构都转完了,而一局则是他最后到的一个基层单位。 当然,现在的他还只是厅里主持常务工作的副主任,真正由他具体分管的工作暂时还没有确定下来,但像警卫局、秘书局等几个最重要的直属机构肯定是要归属到他的管辖范围内的,毕竟这也是校长的意思。 其实说心里话,在家里赋闲了两个多月的陈扬压根就没有想到最后会把他安排到这样一个工作岗位上来,这让他颇感到吃惊的同时,也隐约能多少猜出一些校长的布局意图。 尽管他并不希望这么快就来到这样一个处于无数人盯着的,如同风口浪尖一样的关键位置上,但没办法,谁叫他是革.命的一颗螺丝钉呢,领导把他安排在哪里他也只能是无条件的服从。 或许是因为对他这个新官上任的副主任还不是太熟悉,大会议厅里的气氛多少显得有些紧张压抑。尽管陈扬在正式开会之前就一再表态自己只是过来随便看看的,但一局的几个头头脑脑们还是丝毫不敢大意,不仅把所有在家的干部们统统召回了局里,同时还在昨天晚上把准备会开到了凌晨一点多钟,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务必要以最好的状态把一局全体干部们的精神面貌展示在陈主任面前。 “同志们,首先,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我到厅里的工作时间还很短,对厅里的各项工作也并不是很熟悉。老话说得好。不经过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因此,我也是秉承着这样的一个学习的态度到咱们一局来的,希望在接下来的一天半时间里。大家能够在我面前畅所欲言......” 陈扬这番按部就班的套话说得让人直打瞌睡。但是。所有一局的领导干部们紧绷着的神经却丝毫不敢有半点松懈,尤其是几个熟谙国内官场形势的局领导们,常年身处燕京这个权力中心漩涡里。他们早就养成了行事谨慎不轻易站队表态的工作作风,并且,对于陈扬这个如日中天的人物,他们都是多少知道点陈扬的底细的,而陈扬在这样一个敏感时,很不寻常的突然从华海一把手的位置上卸任,并且以他惯有的强势姿态空降到了厅里,这其中值得众人玩味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因此,此时此刻,他们无一不是竖起了耳朵,仔细的聆听着陈扬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老套发言,就唯恐自己漏掉了陈扬讲话当中什么重要信息,从而无端地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看着台底下一张张肃然紧张的面孔,实际上陈扬心里也很是无奈,他确实如他发言中讲的那样,就是到这里来熟悉工作的,也就待在这里一天半的时间,回头就要回厅里上班去了,真不知道这些官员们都害怕些什么,难不成自己的官声在坊间已经恶劣到这种程度了吗?但凡去到一个新的单位,这些新单位里的同志们就非得一个二个的先自个把自己先吓个半死不成? 其实陈扬履新之后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以稳定为主,绝对不会跟一把手王云再发生任何摩擦误会,至少,在换届之前的这一年多时间里,他是不打算掀起什么风浪来的了,到时候按照正常程序过一遍,顺顺当当的转正当上一把手,成为那二十八大巨头之一,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嘛,而且,这显然也是校长对他的期望之一。 务实、低调、一切以稳定为主,这几个关键要点显然就是陈扬履新之后给自己的工作定下的一个基本调子。 只可惜的是,他是这么考虑的,但奈何底下人不知道啊,最起码,现在大家伙都还搞不清楚他的底牌是什么,大家都仅仅只是从他过往的官场履历中了解到,他陈扬可一向来都是个行事霸道强势到经常让手下人无所适从难堪无比的领导,尤其是大家从华海这个陈扬的老根据地里收集到的情报看,陈扬可从来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他现在挟如日中天之威履新办公厅,想来势必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才会善罢甘休的了。 也正因为有了这么个最基本的判断,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但凡陈扬走访过的二层机构的干部们,无一不是噤若寒蝉的小心伺候着陈扬这位大爷,就生怕这位爷一个不爽利,将来就把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烧到自己头上来。 会议开得很沉闷,但好在陈扬并没有准备太多东西需要讲的,简单的把套话说完后,几位局领导便开始纷纷发言表态,接着会议便算是结束了。 会议结束之后,陈扬便来到了办公楼四楼的一处单间的小会议室里,接下来的一天半时间里,他将会在这个小会议室里逐一的跟一些干部们简单的聊聊天,算是一个走访工作的重要过程吧。 跟着陈扬一块进到这间会议室里的是一局目前的一把手汪维局长,一局其实就是机要第一局,是为高层直接服务的,算得上是厅里很重要的一个职能部门,汪维能在这里当一把手,显然背后也是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的,并且,他肯定是王云的心腹,这是毫无疑问的。 前脚刚一迈进会议室里,汪维就笑眯眯的对陈扬说道:“陈主任,您先坐会儿,我下去给您安排一下。” 陈扬却是摆了摆手,道:“汪局长,你就别忙活了,待会儿我让小耿去安排就行。”边说着,他指了指沙发方向,“来,汪局长,咱俩先聊会儿。” 汪维闻言心里就有些紧张起来,但脸上却仍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赶紧点头应下:“那好的,陈主任。” 很快,两人刚一坐下到沙发上后,立刻就有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给两位领导奉上了香气扑鼻的热茶来。 陈扬也并不急于开口,而是坐在沙发上,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慢慢的品了好几口香茗。而他不开口,汪维虽然心里如同有无数只爪子在挠一样,但也不便先说什么,只能是耐着性子陪坐在旁边。 好一会儿之后,陈扬才把手里的茶盏搁下,然后笑呵呵的夸赞了一句:“汪局,你们这倒是藏了不少好茶哟,这茶涩中带着甘香,端的是茶中极品。” “陈主任您可过奖了,不过都是些我年前去湘南出差时带回来的普通货色,哪里入得了陈主任您的法眼。”汪维笑着回了一句,并且在话中很隐晦的表明了,这用来招待他陈主任的茶是自己的私人之物,不然的话,万一陈扬想找他的茶,说他们一局用来搞办公接待的茶都是上千块钱一斤的好茶的话,那他就不太好解释了,因此还是第一时间撇清楚关系的好。 陈扬精于权谋之术,又哪里听不出汪维的谨慎小心,他暗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自己以往的工作履历实在是太过骇人了些,以至于像汪维这些人就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自己挑毛病,他们又哪里知道,自己想的无非就是如何能平稳过渡一下,心里根本就没打算现在就挑起任何事端,甚至,在原则范围内,其实自己反倒还担心他们这些下面人胡乱给自己热出点事情来呢。 想到这儿,陈扬便笑着说道:“汪局,我找你过来,就只是想跟你随便聊聊天而已,你呀,太过于谨慎小心,这个完全没必要嘛……” 没必要吗?嗤,我脑子被门板夹坏了才会真的相信呢! 汪维心中对陈扬的话嗤之以鼻,只是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的回道:“陈主任,您太客气了,不管怎么样都好,您总归是咱们的上级领导,在领导跟前立正稍息这些规矩我还是懂得的。” 陈扬知其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只能无奈的苦笑了笑,然后便不再提起这茬,转入正题,开始按部就班的了解起了一局的日常工作运转流程等具体情况来了。 汪维倒丝毫不敢有所保留,但凡陈扬询问到的,他都是马上就第一时间就如实作答,甚至还把一些局里多年存在的惯有陋习都在陈扬面前一一主动说了出来,摆出了一副一心为公的架势来。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陈扬就主动结束了跟汪维之间的谈话,反正该了解的东西他都了解到了,而一些不该了解的东西想来这个如狐狸一般狡猾的油条局长也绝对不会向自己透露半点,再跟他聊下去纯属浪费时间。 很快,汪维就告辞离开,陈扬很客气的也从沙发上起身,亲自把他送出了会议室。 在门口看着汪维离去的背影的,陈扬不禁又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颇为无奈的笑容来…… 是啊,又得在一个新的工作岗位上从头来过,本来就不会是件轻松愉快的事情,难道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二章 请客 嗤!的一声,红旗车稳稳的停在了西城区北二路九朝公馆的前门,路上,陈扬已经让他的新秘书耿峰提前在这家有着悠久历史的饭馆订好了位置。 耿峰原先是华海市委办的一名正科级秘书,今年才刚刚三十出头,这次随陈扬调入燕京,他也才得以破格提到了副处级,不过本来以陈扬的职务级别,他这个副处级给陈扬当秘书还多少有些不够资格,但没办法,陈扬的年纪相比较他现在的正部.级别的职务实在是太过年轻了些,他又不太愿意找个年纪比自己还大的秘书,只能是从一些低级别的干部里挑选自己中意的秘书人选了。而耿峰也是他从华海带到办公厅里的唯一的一个嫡系了。 当然了,对于耿峰而言,能当上陈扬的秘书无疑是一步登天鱼跃龙门了,他至今都还记得,那天当彭秘书长单独找到他谈话的时候,他激动得心脏都差点没跳出喉咙口来,因此,他格外的珍惜这个机会,并且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全力以赴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以回报陈书记,哦不,现在应该叫陈主任的知遇之恩了。 为了尽快上手,他不仅专门加班加点的把这几年下来陈扬所有的发言稿统统都仔细研究了几遍,而且还不耻下问的专门向他的前任,现在已经调到岭西省西州市当了市长的林刚请教了所有关于陈扬的生活作息等等习惯,林刚对于这个后辈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将来自己肯定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用到这个后辈的。 也算是天道酬勤吧,耿峰私底下花费无数力气做的功课并没有白费,他很快就得到了陈扬的初步认可,并且陈扬当初从华海卸任之后,觉得这小子还算是个可造之材,便干脆把他一块调到了燕京来。 尽管到燕京的时间不长,耿峰暂时还必须跟家人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但耿峰心里却一丁点儿怨言也没有,反倒是干劲十足的一到燕京就连轴转的忙碌起来,平时每天除了忙正常的工作之外。下了班还不肯闲着。专门打辆出租车在燕京城里转悠,目的只有一个,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燕京城的每一条街道,甚至是每一个角落都要烂熟于胸。 他的努力很快就取得了成效。花了大半个月时间。他现在已经俨然变成个燕京通了。而也幸亏他做足了功课。陈扬刚才下班前让他去订包间的时候才能轻而易举的把事情搞定了。 陈扬下了车之后,在宾馆肖经理的亲自引领下,来到了后院的百香阁包厢。阁中黄罗绸幔,珠帘流苏,行走其间,一派古朴尊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肖经理在这儿就停住了脚步,脸上现出谄媚的笑容,微微躬身道:“领导同志,您请的客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您进屋先稍等片刻,马上就能上菜了。” 他并不清楚陈扬的身份,但前面接到耿峰的订餐电话时,脑子格外机灵的他从耿峰透露出的只言片语中,便多少能猜到订餐之人必定是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了,是以这时候客气恭敬得不行。 陈扬和气的笑着点了点头,便自顾自的走了进去,而肖经理则赶忙回去准备了。 陈扬刚一迈进被屏风隔着的里间,原本还坐在一张圆桌前的一男一女两人立刻便起身迎了上来。 “老师,您来了。” “陈主任,您好。” 这一男一女边迎上来,边赶紧各自向陈扬问候了一声。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扬的学生叶伟跟他爱人沈丽。不过陈扬本来宴请的倒不是他俩,而是叶伟的父亲,卫戍区司令部的叶振南中将,只是刚好这阵子沈丽的学校放暑假了,叶伟便陪着爱人一块来京城玩几天,顺便再看望一下父亲,当然了,他最主要也是希望能专程来拜访一下陈老师,毕竟自打去年在华海跟陈老师见过一回之后,他已经有段日子没能亲自聆听老师的教诲了,是以当爱人一提想要来燕京旅游,他立马二话不说就放下手头的工作跟沈丽一块来到了燕京。 陈扬也是前面给叶司令去电话的时候才得知这小子也前脚刚刚到了燕京,于是便干脆顺便把这夫妻俩一块叫过来吃饭了。 “呵呵,这么客气做什么,快都坐回去吧。” 陈扬笑着冲他们夫妻俩点头示意了一下,边说着,他便先行坐在了面向入口的主位上。 叶伟二人这才依言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叶伟坐在陈扬的身旁,边帮陈扬倒茶,边一脸不忿的数落起了自己的父亲:“老师,我爸那人也是的,非得等到把他部队里的事情都忙清楚才赶过来。” “呵呵,这有什么碍事的。”陈扬笑了起来,“再说,我是自己提前过来的,又还没到约好的时间,而且你嫂子不也还没到吗。” 叶伟犹自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老师,您也别帮他说话了,反正我爸就是个死脑筋,一点也不懂得变通,我还不信了,缺了他这么一小会儿,人部队里就运转不下去了?” 陈扬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你呀,有你这么数落自己父亲的吗?”顿了顿,才又问道,“怎么,你小子该不会是还埋怨叶司令非得把你弄到那山沟里?” 叶伟闻言顿时就有点急了,忙解释道:“老师,我可不是怕到山区里吃苦,只是您应该清楚,我最希望的还是能跟在您身边工作,可明明您已经答应了,甚至我这边的调动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可我爸偏偏非得从中作梗,这下可好,我看没个三五年我肯定是来不了京城了。” 其实叶伟平日里一直是个稳重识大体的年轻干部,但在陈扬这个恩师跟前,他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什么话都敢说了。 陈扬笑着摇了摇头:“呵呵,要我看,叶司令的出发点也是好的,而且在县里工作,未必不能做出一番成绩出来。” “老师,这个我心里也明白,而且我在平乡当了这一年多的县委书记,确实也收获了很多东西,只是,我始终还是觉得,如果能跟在您身边工作,我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 陈扬却是轻轻摆了摆手,正色说道:“叶伟,你千万别小看了县委书记这个职务,要知道,咱们国家自古以来就是一个以县制为基础的......” 陈扬的话没说完,就被从屏风外面传进来的一阵爽朗笑声给打断了:“呵呵,陈主任,我应该没迟到吧?” 紧接着,便看到一位身着戎装的军人穿过屏风走了进来,很显然,他便是叶伟的父亲叶司令了,叶司令跟叶伟父子俩相貌很像,非但没有一般军人那样的英武之气,戴着副金丝眼睛的他身上反倒很有些文质彬彬的书生气息,也难怪他会在军中被冠以第一儒将的美称了。 同时,让陈扬稍感意外的是,叶司令前脚刚一进到包间里,陈若男居然也踩着这个点跟在叶司令后面走了进来。 因为学校放假了的缘故,陈若男并没有穿制服赴宴,而是穿了一身电光蓝薄羊绒套裙再搭配一件薄薄的勾花薄羊绒衫,裙子的下摆上都点缀着几朵盛开的牡丹花,看上去素雅却又活泼,并且不失贵气。套裙的质地很有弹性,把她姣好的身材完全勾勒了出来,而她显然也挺重视陪陈扬赴宴的,居然还很难得的戴上了少许饰物,耳朵上缀着两枚亮闪闪的白金梅花耳环,发髻高高挽起,一进到包间里就让人有种莫名惊艳的感觉。 陈扬也没多想,瞥了一眼随后跟进来的妻子之后,便起身笑着跟走过来的叶振南打了声招呼,伸出手道:“叶司令,您好!” 叶振南也是几乎同时间伸出手,力度很稳的跟陈扬握了握手,满脸笑容的道:“陈主任,也是巧了,刚才在外面碰到了若男这丫头,看来可不光光是我一个人踩点来的哦。” 陈扬闻言也呵呵轻笑了起来,这才做了个请的手势:“快坐,叶司令。” 叶司令笑呵呵的坐下了,陈扬这时才得空转头看向陈若男,微微皱眉小声问道:“若男,你怎么这么迟才来?我不是早给你打电话了吗?” 陈若男也知道自己是迟到了,也得亏这次陈扬宴请的是叶司令这样的比较亲近的人物,倒还不觉得有什么,真要是将来她陪陈扬参加些其他重要的宴会迟到的话,那就不太礼貌了。 不过即便知道自己不对,她也仅仅是脸蛋悄悄红了一下,口中却是不肯服软,反倒是轻撇红唇,低声嗔怪起陈扬来:“你还说我呢,我说了让你下班顺路回家接我一下,你偏不肯,哦,现在我稍微来迟了两分钟,你还怪起我来了。” 陈扬听得一阵头大,你迟到反倒还有理了? 好在这时候有叶司令一家三口这些客人在场,陈扬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悄悄瞪了陈若男一眼便才坐了回去。 陈若男也是不甘示弱的反瞪了回去,然后才笑容满面的乖巧坐到了陈扬身边。(未完待续。。) 第三章 大言不惭 等宾主双方人都到齐后,专司负责在百香阁服务的那位穿古典旗袍的女服务生便主动向陈扬表示菜都已经准备好了,陈扬便笑着示意对方可以上菜了。 过不多会儿,十多道精心烹制的菜肴便摆满了整张圆桌,菜式都是耿峰亲自安排的,基本上涵盖了这家官府菜馆的所有的招牌菜,什么当朝一品,萝卜丸子,崂山蘑菇炒肉丝,水煮鳝鱼等等一应俱全。 而陈扬等菜都上齐之后,便才把耿峰前面带进包间里的那瓶茅台拿了出来,叶伟眼疾手快,赶紧从座位上起身,把这瓶陈扬从专门从家里带过来的二十年茅台陈酿给拆开了,然后恭敬的帮陈扬夫妻俩和父亲各自面前的酒杯都先满上了,这才给自己和沈丽也倒了一杯。 “呵呵,自从我调回燕京之后,一直就想找个时间跟叶司令好好喝两盅,只是回京之后一直俗事缠身,才拖到了现在。” 陈扬脸上挂着淡笑,举杯说道,“来,叶司令,我先敬你一杯。” 叶振南也是笑着举杯应道:“陈主任太客气了,我家这小子顽劣得很,多亏了陈主任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真要算起来,这顿饭应该是我来请陈主任才是道理啊……” 陈扬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跟叶振南轻碰了下杯子后,便喝了一口酒,大概一指宽左右,既不失礼,又不至于给对方留下要拼酒的印象。实际上,到了他现在这样的位置。平时在外头无论是出席什么场合的宴会,基本上已经没有谁会敢灌他酒了。 叶振南这第一口酒喝的也跟陈扬差不多,其实他现如今的职务十分敏感,手里掌握着卫戍区这个拱卫京城最重要的一支武装力量,搁在一百多年前,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帝亲军,事实上他也是校长相当倚重的一位军方重臣。而他平日里在部队里向来是滴酒不沾的,今天若不是陈扬请他吃饭,他绝对是不会擅离职守半步的。 叶伟夫妻俩和陈若男这个时候也陪着陈扬二人稍微喝了点儿,叶伟酒量甚豪。这一指宽的酒下肚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席上的两位女士则多少都有点红晕上脸了。 “咳咳!” 或许是喝得有些急了,陈若男放下酒杯时被呛了一下,低下头轻轻咳嗽了两声。 陈扬赶紧给陈若男夹了块冰鳝片,有些心疼道:“这屋都是咱们自己人。你喝点意思一下就行了。更别喝这么急。” “呵呵。陈主任,你可别小看若男这丫头,年前我到她们国防大学去参加了一次高级将领班的培训。记得结业聚餐的时候,若男跟他们学院的几个教授一块,可是把我们一帮老家伙给灌趴了好几个哦。” 叶司令见状,在旁边笑眯眯的开起了玩笑来。 陈扬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身边的陈若男,他还是头一回听人说起自己的老婆是个擅酒之人,要知道往常在家里的时候,陈若男基本上都不怎么喝酒的,即便是陪自己或者父母亲喝点,也仅仅是小半杯就差不多了。 而陈若男却是展颜一笑,道:“叶叔叔,你可别跟陈扬胡说八道了,你这话乍一听起来,怎么好像我都快变成一酒鬼了。” 叶司令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推杯换盏间,席间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热烈起来,而陈扬此次约老叶出来吃饭,倒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无非就是跟对方搞好点关系罢了,毕竟虽然有自己的学生叶伟这层关系在,但很多时候,该联络的关系还是得多联络些的。 九朝公馆到底是远近闻名的官府菜馆,虽然今天不是周末,但来订餐吃饭的客人却依旧很多,才刚七点钟不到,公馆里便已经爆满了,别说包间了,就算是外面的大厅此刻也早已经没有了位置。 也是巧了,在陈扬宴请叶司令的同时,今晚薛小宝也正跟几个单位里的同事跑到这家饭店里来打牙祭,不过他们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没订到包间,只能是在外面大厅里要了一个卡座。而他们几个同事当中有人是这里的VIP客户,要到的卡座位置便比较好,靠在窗台附近,比起被挤在大厅中间用餐要好很多了。 坐在窗边的薛小宝此刻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心不在焉的跟几个单位同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坐她身边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模样倒还周正,包养得也挺不错,看起来还算是个风韵犹存的美貌少-妇。她这时貌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就凑到薛小宝身边询问起来:“哎,对了,小薛,你不是在华海待了挺长时间吗,要不你给咱们几个讲讲呗,华海那地儿怎么样,好混不?” 薛小宝这时正想着事情出神发呆呢,被同事这一打断之后,她才突然回过神来,“啊,廖姐,你刚问我什么?” 这位被称做廖姐的少-妇看来跟薛小宝的私人关系处得挺好的,看到薛小宝此时一脸茫然的表情,也不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了,而是扑哧轻笑着打趣起薛小宝来:“啧啧,小薛,你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快,赶紧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想你家男人啦?” 薛小宝闻言俏脸腾的一下便红了起来,她羞赧不已的抬起手作势要打这说话没遮没拦的廖姐:“廖姐,你胡说些什么呀,我,我才没有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呢……” 廖姐咯咯娇笑着躲开了薛小宝的小手,口中继续打趣道:“哟哟,小薛,还不肯承认呐,既然没有,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薛小宝哪里是这种见多识广的老大姐的对手,顿时脸蛋越发的红了起来,只能是咬着嘴唇佯作生气道:“廖姐,你再这样笑话我,我,我可就走人了啊!” 廖姐这才勉强止住笑,不过还是一脸调笑的表情,赶忙揽住了作势要走的薛小宝,道:“呵呵,瞧把你给急的,怎么了,廖姐跟你开个玩笑都不行啊?” 薛小宝脸上的红晕这才稍微消散了不少,不过人家廖姐刚才还真没说错她,她前面的确是在魂不守舍的想着一些羞人的事情,而她想的是谁,自然不必多说了,只可惜,她现在却万万没想,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此刻却正好近在眼前,就在内院的包间里请客人吃饭呢。 说起来,她也真觉得挺郁闷的,自打去年到燕京党校参加完一个为期半年的干部培训班之后,她便再没能回到华海,而是被组织上安排到了商务部下面的一个外贸司去工作了,虽说级别被提了半格,但她又哪里有什么升官发财的想法,跟陈扬抱怨了几句之后,最终还是在陈扬的安抚下算是勉强待在了外贸司工作,而六月初当她听到陈扬调离华海返京工作的消息之后,顿觉开心得不行,原以为总算是能跟陈扬见个面了,可偏偏很不巧的时,恰在这个时候,部里突然组织了一批中层骨干到赴美短期学习,更不巧的是,她的名字也被包括在了这批赴美学习的骨干名单当中,而这一去,直接就在国外待了三个月时间,直到上星期才结束学习,回到了国内,虽然这期间她没少给陈扬打电话,但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心里多少会有些怪异的想法的。 而身旁这位廖姐就是跟她一块赴美学习的同事兼好友,两人在一个宿舍待了三个月,关系自然好得不行,而廖姐为人比较八卦,总是打听她的另一半是谁,薛小宝有时候被问得烦了,就干脆直接告诉这廖姐自己的情郎在华海工作,当然了,她可不敢把陈扬的名字说出来,不然的话,恐怕廖姐就会为自己的八卦弄得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哎,小薛,姐不跟你开玩笑,姐跟你说件正事,咱们不是早说好了的吗,等回到国内,咱们两家人就找个时间一块吃顿饭,你抽个时间赶紧把你那位X先生给召到燕京来,到时候也好让姐给你把把关。” 廖姐的好意薛小宝可不敢心领,她当初也是随口答应了对方,没想到对方记得这么牢,刚一回国就提起这茬来了,只是她跟廖姐关系很不错,这时候也不知该怎么拒绝,只能是支吾着随口应了一声:“这个,再,再说吧,廖姐,我……我老公他,他平时工作挺忙的,不一定能抽出时间过来……” 说完,她自己倒是先脸红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廖姐的缘故,而是替自己的口无遮拦感到羞赧不已,尤其是想到自己刚才说到“老公”这个词儿的时候居然这么的自然顺畅,她就禁不住又是一阵脸红耳赤不已。 廖姐却是没瞧见薛小宝的脸色变化,听薛小宝这么一说,她就忍不住有些替自己的小姐妹打抱不平起来:“工作忙怎么了?这年头谁工作不忙啊?要我说,小薛,你就不该这么惯着男人,男人这物种天生就是贱,你越是这么惯着他宠着他,他越是不把你当回事,哼,,依小薛你这条件,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的,想找什么样的男人不行啊?远的不说,就姐手里头现在就有大把的青年才俊任凭你挑选。小薛,你就听姐一句话,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过去,让他立刻乖乖的滚来燕京见你,他若是不肯来的话,你回头就赶紧踹了他。”(未完待续。。) 第四章 同事 眼看这廖姐越说越离谱了,薛小宝这才回过神,赶忙打断了廖姐的唠叨,轻轻皱眉道:“廖姐,你别跟我说这些了行不?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这样。” 廖姐有些不服气的撇撇嘴道:“小薛,怎么就不是我说的这个样子了?你呀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你这性子可得好好改改……” 幸亏这个时候又过来了好几个穿着打扮都很正式的男男女女,看样子应该是薛小宝他们单位的同事,看到这帮人过来了,廖姐才收住了话头。 很快,这帮人坐下之后闲聊了没几句,他们之前点的菜便也上齐了,一帮同事便兴高采烈的边吃边聊了起来。 兴许是听了廖姐之前说的那番话的缘故,本来兴致就不是很高的薛小宝在席间就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起来,一直闷头吃着东西,也没参与同事间的闲聊,一门心思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但在这样一个同事聚餐的热闹氛围当中,薛小宝即便再怎么不愿意跟人闲聊也是躲不开的,毕竟像她这样一个姿色绝佳的美女,在任何时候都会是宴席中的焦点人物,同时也是一帮男同事们争相讨好的对象。 这其实很正常,男人嘛,不管是单身还是已经结了婚的,但凡有机会跟美女一块吃饭聊天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的,这是雄性生物的一种天然本能。 “呵呵,小薛。大家都聊得挺热闹的,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高兴一样,是不是碰上什么难事了?真要是遇上麻烦事了就告诉你张哥,别跟你张哥客气啊!” 这时,坐在薛小宝对面的一位穿藏青色西装的中年男士笑问了一句。他是人事司一位排名靠前的副司长,当然了,在部里他还排不上号,只是在这桌他勉强算得上级别最高的一个干部了。 自打薛小宝进到商务部后,毫无疑问的,立刻就被部里的一些中青年男干部给盯上了。虽说她到部里工作的时间还不长。期间还曾经去国外进修了三个月,但实际上现在部里大多数人都多少听说过她这个人了。 没办法,很多时候,女人长得太漂亮了绝对是一件麻烦事。总是难免会引来无数异性的目光。尤其是像薛小宝这样的一个有过离异经历的大美女。现在单身了之后,更加容易招来一些风言风语。 这位张副司长就是薛小宝的仰慕者之一,尽管他实际上已经结婚生子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脑子里尽情的YY一下这位部里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因此,自打跟一帮同事进到大厅之后,他看似一直跟身边的同事胡吹海侃,但眼角的余光其实一直都在暗暗观察着薛小宝,事实上不仅是他,在坐的其他男士也大抵跟他差不多,只是现在还酒还没喝多少,大家伙便都还能保持住谦谦君子的风范,等待会儿有些酒兴之后,管保他们会一个个的原形毕露出来,尤其是还单身的几位男士,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跟薛小宝这样的大美女熟络起来的。 这并不奇怪,自打薛小宝到部里工作之后,尽管待的时间很短,但她已经收到过很多未婚男士明里暗里的表示了,尤其是刚从国外回来的这一个星期,几乎每天都花店的小工送花到她的办公室里,那些插在花里的小卡片上更是写得肉麻极了。不过薛小宝没兴趣去知道这些花都是谁送给她的,更别提去看那些写满肉麻情话的小卡片了,对待这些送过来的鲜花,她都是直接看也不看就扔到垃圾筒里去,因为她很了解陈扬,陈扬是绝对不可能去做这种无聊事情的。 而张副司长仗着自己级别稍微比其他人高点,这时就主动的把话题扯到了一直闷头吃饭的薛小宝身上来了。 毕竟都是同事,薛小宝虽然心情有些低落,但听到有人问她,她还是很客气的朝对方勉强笑了笑,稍微解释了一下:“张哥,我没什么事儿,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吧,呵呵,你们聊你们的,别管我好了。” 张副司长正要继续发问,薛小宝身旁的廖姐就已经开了口,撇撇嘴道:“还说没事呢,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要我说,你呀,还是赶紧给你那老师男朋友打个电话吧,省得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的。” 薛小宝闻言心里顿时一惊,虽然她跟这廖姐关系很好,但她可从来没有在廖姐面前透露过半点关于陈扬的事情,这时听到廖姐居然说出了这番话,她吃惊的同时,失声问道:“廖姐,你,你怎么知道的……就我老公……” 廖姐笑着打趣薛小宝道:“呵呵,在国外我跟你一间宿舍住这么长时间,可不三天两头就听到你说梦话嘛,什么这个老师那个老师的,嘻嘻,别提多肉麻了,我都说不出口呢,就这样,我还能不知道你男朋友是当老师的啊?怎么,不承认啊,要不我现在就给你复述一遍……” 薛小宝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种坏毛病,一时之间,又羞又急,赶紧在桌底下轻扯了一下廖姐:“廖姐,你就别继续说了行不行,我求你了……” 这一桌毕竟还有好几个男士在,廖姐也知道开玩笑的分寸,看到薛小宝服软了,这次乐呵呵的一笑,闭嘴不言了。 接下来,几个在座的男同事果不其然的在喝了几两酒之后,胆子便壮了起来,不是想要跟薛小宝碰杯就是问这问那的,搞得薛小宝简直是不厌其烦,只是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她又是刚到的这个新单位,不好提前离开,只能是耐着性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并且在聊天过程中有意无意的就把自己已经名花有主的事实表露出来,希望通过这样能断绝了这些男同事们的非分之想。 不过这样一来,无形当中她自然就成为了饭桌上的焦点,这让另外的几位女同事们多少就有点不高兴起来。这也难怪,女人嘛,总是很容易生出嫉妒之心的,哪怕对方更自己完全没有利害关系都好,只要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心里自然就很不爽了。 “呵呵,小薛,听你的意思,你家那位现在还在华海是吧?在什么单位工作的啊?给咱们大家伙介绍一下呗,省得将来你俩结婚请酒的时候咱们大伙还不识庐山真面目呐。” 问话这人跟薛小宝都是经贸司的,叫庞涓,是司办公室主任,跟廖姐年龄相仿,都是四十左右年纪,戴副金丝眼镜,人倒长得斯斯文文的,也有几分姿色,当然了,跟薛小宝就完全没法比了。事实上这整个饭馆大厅里能跟薛小宝这样级数的美女相提并论的也是一个都没有。 这庞涓主任跟薛小宝倒不是一个办公室的,而这时候她虽然看上去笑眯眯的样子,摆出了一副关心新同事的架势,但实际上她这话问得却绝对不安什么好心眼。 想来她肯定是听到了廖姐前面透露的信息,以为薛小宝的情郎是当老师的,这让她心中难免一喜,切,瞧你这小薛整天在办公室里摆出一副清高模样,好像全天底下的男人你都瞧不上呐,弄得我还真以为你男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哈,搞半天原来你老公也不就是当个破老师的嘛?就算真是个大学教授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月领个万儿八千的小白领罢了,瞧把你给神气的,得瑟什么呀,真要是个有本事的男人,还不调到什么燕大之类的高校来啊…… 本来庞主任还挖空心思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挫挫薛小宝的气势呢,这不,机会就来了吗?这也难怪,她老公可是个身家过亿的公司老总,在她眼中,薛小宝那位当老师的男人跟她老公一比,简直是给她老公提鞋都不够格儿。 无形当中,这优越感一上来挡都挡不住,她现在要是不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奚落一下薛小宝,这一晚上被冷落的怨气还不得把她憋坏呀。 薛小宝虽然也是在官场历练多年的女干部,但她天性善良,待人宽厚,尤其是跟同事之间相处的时候总是以诚相待,这也是她性格当中的一个弱点了,其实当初陈扬把她调离华海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毕竟在华东新区走上正轨之后,便不是太需要薛小宝这个他的自己人再整天盯着了,而薛小宝再继续留在新区工作,她这性格上的弱点无疑会被放大数倍,以她这种从来不愿意跟同事红脸的性子,哪里还能震慑住华东新区成长起来的那一大帮有野心有能力的年轻干部啊。 因此,听到庞涓的问话之后,薛小宝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已经在暗中给她挖了一个大大的坑,就等着她自己往下跳了。 她犹豫了一下,有些难为情的道:“庞姐,我,我老公他现在是在华海工作,只是你别听刚才廖姐瞎说,他不是当老师的,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不是教过我的老师……”(未完待续。。) 第五章 找茬 看到薛小宝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庞涓心里更加笃定起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根本不给薛小宝把话题岔开的机会,继续刨根问底道:“小薛,你家那位到底在华海那所高校任职啊?呵呵,我爱人的公司跟那边的几所大点的高校还算有些往来,要不你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爱人还认识的呢。” “就是啊,小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照我的意思,既然你庞姐老公跟华海那边相熟,你就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几个当大姐的好好帮你参谋参谋,不行的话咱就赶紧换一个,反正以你这条件,还怕将来找不着更好的吗?” 廖姐也在一旁插话道,不过她倒不像庞涓似的,纯粹是想将薛小宝比下去,而是真心替薛小宝着想,毕竟她跟薛小宝在国外一块待了三个月时间,成天就看到薛小宝像前面那样一副落落寡欢的可怜模样,甚至好几次她还听到薛小宝躲在洗手间里低声饮泣,因此,在她看来,小薛的男人实在不是个合格的男友或者老公,而且现在又是分隔两地,这样子的感情可是最不靠谱的了,所以一有机会她便想劝小薛干脆重新选个条件更优秀的男人得了。 “呵呵,是啊,小薛,这儿在座的都是咱们单位的自己人,你给咱们大伙儿介绍介绍呗,说真的,咱们可是都很好奇,你家那位到底是何方神圣哟。” 又有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女人插话进来,这女人叫胡琳。跟薛小宝是一个办公室的,早就对在单位里向来表现得有些清高孤傲的薛小宝不太满意了,平时也是最喜欢打听这方面八卦的,这时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而几个女人说话的时候,就连男士们都有些好奇起来,纷纷竖起耳朵想要听薛小宝说些什么。这也难怪,尽管薛小宝跟大家伙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客客气气的,但谁都能感觉得出来,她跟大家之间有些格格不入的,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尤其是男士们。这种感觉更加的强烈。 “这个……”看到一桌人都朝自己看了过来,薛小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毕竟她肯定不可能把实话说出来。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干脆小小的撒了个谎。“廖姐。庞姐。你们也别再追问了,我直说好了,我家那个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高中教师。无职无权的,更不是机关单位里的干部,我想跟大家应该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的。” 说罢,她便把脸转过了一旁,端起杯子,自顾自的轻轻泯起了橙汁来。 众人闻言,各自的神色就变得各异起来。 廖姐满脸都是替薛小宝不值的表情,而在坐的男士们,则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薛小宝的男友既然只是个破中学老师,那么自己几个将来还有的是追求薛小宝的机会不是? 而那庞涓以及胡琳则相视一笑,各自脸上都流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来。 “唉,小薛你也别听你廖姐的,我告诉你,咱们女人呀,还是得找个会疼人的主儿,不求他大富大贵,可千万别像你庞姐这样,嫁了个你姐夫这样的生意人,是,你姐夫他是能挣到点钱,可有钱有什么用呢,咱们这一辈子又真能花多少钱呢?” 庞涓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不已,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演技还真是挺不错的。 “呵呵,小庞,你这就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啊,谁不知道你家谭龙多宠着你了,又有本事,自己开了间大公司,钱多得花不完,不像我们这些苦哈哈的给政府打工的人,平日里想买件稍微好点的衣服都得思前想后的考虑半天。要我说,咱们女人还是得找个有本事的男人才行,当老师的一个月才挣几个钱啊……” 胡琳在一旁笑道,说到半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赶忙扭头看向薛小宝道,“小薛,我先声明啊,我可没有半点瞧不起你家那位的意思,而且说真的,我真觉得当老师其实挺好的,一年还有固定的两个长假,将来你在家里头可享清福咯。” 薛小宝与人为善不假,但她毕竟不是傻子,相反,她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这时候听着庞涓和胡琳两人一唱一和起来,她哪里还猜不到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好在她心态比较好,虽然有些生气,但是也懒得跟她们计较解释什么,于是便只是朝说得兴高采烈的庞涓二人笑笑,然后干脆起身说道:“庞姐,你们慢慢聊,我去个洗手间。” 薛小宝这样不愠不火的淡然态度,顿时让庞涓和胡琳两人这戏码有点唱不下去的感觉,庞涓更是心里头没来由的冒出一丝火气,哟呵,瞧不出来,你这小薛还真挺能装的…… 脑子一转,正想着该说些什么刺激一下薛小宝让她装不下去时,庞涓的手机这时候突然间响了起来。她这才暂时先放过了薛小宝,赶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她老公谭龙打过来的,便笑眯眯的起身到边上接去了。 大约不到三分钟时间,庞涓就回到了座位上,不过她此时脸上的笑容却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焦虑之色。 很自然的,其他人立刻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离她最近的胡琳赶紧体贴不已的上去询问道:“小庞,你怎么了,接个电话回来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 “哦,没,没什么。”庞涓赶紧摇了摇头,但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显然有些难言之隐。 “真没出什么事儿吗,小庞?”廖姐一脸疑惑的看着庞涓,又问道。 “没事。”庞涓勉强挤出些难看的笑容,“呃。这样,廖姐,胡姐,我家里还有点事儿,要不你们继续留下来吃完再走,我恐怕得……” 庞涓这话还没来得说完,众人就听到从后面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呵呵,恐怕什么?涓姐,我替你说吧,恐怕你不必先走了。喏。人我已经给你领过来了……” 众人下意识的循声看了过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一个穿着白色阿玛尼休闲西装的男人,边说着话,边懒洋洋的朝他们这桌走了过来。而他手里所指的方向。则随后还跟过来了好几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果真就是庞涓的老公谭龙。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谭龙耷拉着脑袋,一副灰头土脸的倒霉样子。屁也不敢放半个,似乎是硬着头皮被身边的人给拉过来的一样。 在众人短暂的愣神当中,阿玛尼男人已经走到了桌边,然后也不跟他们这些个主人打招呼,拉开庞涓身旁的一把靠椅,就大喇喇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哟,这整得还挺丰盛的嘛,涓姐?”阿玛尼男人很轻佻的把胳膊搭在了庞涓的肩膀上,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说着便拿起庞涓的筷子,从菜盘子里夹了块生鱼片,送到嘴里嚼了起来。 很明显,这个看样子三十出头的男人这副目中无人的姿态立刻就激起了旁边人的不满,要知道这一桌可都是堂堂的机关干部,虽说在四九城里像他们这个级别的干部多了去了,但不管怎么样都好,也总不是你们这些平民百姓或者愣头青们能相提并论的吧? “你干什么的?给我放尊重点?” 张副司长到底是这桌职务最高的干部,脸色不豫的当即起身冲阿玛尼男人喝斥起来。 “呵呵,我干什么的?”阿玛尼男人头也不抬的继续夹了根青菜塞进嘴里,呵呵笑道,“涓姐,要不你替我说说我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什么人,好么?” 被阿玛尼男人揽在怀里的庞涓此时整张脸都发白了,浑身上下不停的簌簌轻颤着,显然是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恐惧,她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姚,姚少,您有,有什么话,您能不能……” 嗒!的一声,被称作姚少的阿玛尼男人把筷子轻轻搁在了桌面上,打断了庞涓语无伦次的话头,然后顺手从桌面上扯过一张纸巾,仔细的擦了擦嘴巴后,方才开口说道:“得,涓姐,你也甭害怕,我不会真把你怎么样……”说到半,他瞥了一眼满桌子冲他怒目而视的众人,嘴角一勾,笑了起来,“呵呵,你们几个都是庞涓的同事吧,今天我心情还算不错,也不殃及你们无辜之人,这么着,我给你们两分钟时间立刻从这里消失,OK?” “放肆!” “滚出去!” “你立刻给我放开小庞,听到没有?” “你再在这里撒野,我立刻喊保安了啊!” 张副司长和在场的几位男士,甚至就连廖姐和胡琳两个女人都义愤填膺的从座位上起了身,大声呵斥起姚少来。若不是他们自诩是有身份的人,恐怕他们现在就要上去制住这个狂得没边的什么姚少了。 姚少不屑的笑了起来,微微一转头,看向庞涓:“涓姐,看看,实在是你的这帮同事太愚蠢了些,可不是我不肯给你面子哦……” 庞涓脸色惨白一片,闻言赶忙惶恐无比的对几位仗义执言的单位同事道:“老张,廖姐,你,你们别乱来,姚少,哦不,姚先生他就是国投公司那位爷,是我老公的朋友,我之前跟你们提过的啊,你们难道都忘了吗?你们还是赶紧,赶紧先走吧……” 庞涓这话一出口,原本还满脸愤怒表情的众人立刻就如同兜头被倒了一盆凉水一下,所有人一下子都被震住了。 的确,他们之前是曾经听庞涓说起过她老公的一个合作伙伴就是京城某个红色豪门世家的公子爷,不然的话,她老公的公司也绝对不会开得这么一帆风顺的。而这点也一向来都是庞涓引以为豪的事情,或许什么国投公司大伙可能不是很熟悉,这姚少也不过是个仗着祖辈荫福的纨绔子弟,但这位姚少的背景却让人绝对只能仰望,更加不是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能得罪得起的。 张副司长这时候更是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耳光,自己没事充什么大头,真要是被这姚少惦记上了,自己还有活路吗? 虽然此刻恨不得立刻消失当场,但毕竟他们都是有一定身份的干部,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个单位的同事被人挟持住,自己一句话不说就灰溜溜的闪人吧?真要是这么滚蛋了,回去自己这帮人也用不着在单位里混了。 “呃……”张副司长使劲吞了口唾沫,脸上的怒容一扫而空,紧接着便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脸,“姚先生是吧,小庞她是我们商务部的干部,您看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误会么?”姚少笑吟吟的轻轻捏了捏庞涓的肩膀,“涓姐,本来我一直是很尊敬你的,这点我没说错吧?” 庞涓闻言,顿时脸如死灰的点了点头,的确,这位姚少虽然行事荒诞不经,但在这之前确实还算得上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但就在刚才,当她亲耳听到说自己的老公谭龙居然胆大包天的跟合作伙伴姚少包养的一个小三上了床,并且还被当场抓了奸,那一刻,她就立马意识到大难临头了,虽然心里边恨不得把自己那没出息的老公大卸八块,但怎么样躲过眼前这祸事才是她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姚少轻轻笑了笑,懒洋洋的扫了一眼这一大桌子的人,似乎对众人被震慑住的模样很是满意,继续说道:“这事说起来也不是很好听,庞涓她老公谭龙呢,我想你们应该不陌生,不错,他是我的一个生意伙伴,但是,就是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偷偷睡了我的女人,呵呵,不过我向来是个讲道理的人,你们都是涓姐的老同事,要不你们帮我评个理?” 众人闻言,顿时一个个的噤若寒蝉起来,别说评理了,这时候能站稳就很不错了。 “喂,你这人是干什么的?这儿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就在所有人再也不敢吱声的时候,一个满含怒意的声音急促的响了起来。 姚少也是一怔,紧接着循声看了过去,当他看到呵斥他的是一个罕见的大美女之后,眼睛不由得就是一亮。(未完待续。。) 第六章 无耻 很明显,薛小宝是刚刚从洗手间回来的,虽说她暂时还搞不清楚到底怎么个情况,但看到这一桌子的人都站了起来,再一看庞涓一脸惨白哆哆嗦嗦的被一个白西装男子胁迫住的样子,她多少也能猜到肯定出了什么事情了,出身官宦世家的薛小宝可从来就不是什么胆小怕事之人,看到此情此景,登时就生气无比,俏脸刷的一冷,不等其他人开声就娇声喝斥起了那大喇喇坐着的姚公子来。 只是,她这番挺身而出的义举非但没有激起同僚们的义愤之心,反倒是让她这一大帮同事们更加胆颤心惊无比,一个个脸色骇然的赶紧朝她纷纷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赶紧闭嘴,不然的话,恐怕会把大家伙都给连累了。 可不是吗,她是还搞不清楚眼前这位姚少的尊贵身份,可她的同事们刚才就已经从庞涓的口中得知了姚少的背景,尽管现如今一些真正的豪门世家已经习惯了低调示人,可对于姚少背后这样的顶级豪门世家,再怎么低调,世人多少还是听说过的,尤其是姚少的母亲那一系家世,更是比他们姚家要更为显赫,真要是把他母亲那一系的名头说出来,恐怕整个四九城没几个老百姓是不知道的。 薛小宝是个聪明的女人,很快她便从同事们的焦急的眼神中察觉出了什么来,她隐隐意识到,这个看上去有些懒洋洋的公子哥八成是哪个世家的子弟了,不然的话。以自己这些个同事的身份,也不至于本这样一个年轻男人给吓成这般模样。 姚少坐在靠椅上没说话,脸上挂着颇为玩味的笑容,一直在上下打量着薛小宝,目光中包含着几分好奇、惊艳、兴奋等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也难怪,虽然以姚少这样的身份,身边自然不会缺少女人,但面对像薛小宝这样婉约成熟的丽人时,他还是第一眼看到之后就相当的感兴趣了。 “小薛,你别瞎掺和了。这是个小误会罢了。你快到我这边来。” 廖姐这时赶紧上前来轻轻扯了扯薛小宝的衣袖,小声示意道。廖姐看来对薛小宝还是挺好的,这种形势下还能够上来提醒她。 只可惜薛小宝尽管已经猜到面前这个男人可能有些背景,但她到底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加上庞涓又是跟她一个单位的同事。她可绝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单位的同事受辱。她脸色稍微柔和了些,转头拨开廖姐扯住她的手,拒绝了廖姐的好意:“廖姐。没关系的,你别担心我。” 说完,她马上就又把脸转回来,看了一眼那满脸笑容的姚少,对这样有些坏坏的笑容,她可是见过很多的了,因此立马便猜到了对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龌龊的心思,这让她心里登时就很有些不爽,虽然明知道对方不好惹,但还是当即把俏脸一板,冷声轻喝道:“这里是公众场合,不管你是做什么的,就算我同事她跟你之间真有什么纠纷的话,总有其他正规的途径解决,所以,请你对别人放尊重点,立刻放开我同事,不然的话,我立刻打电话报警!” 薛小宝此言一出,边上她那些同事顿时就一个个的现出了满脸苦涩无奈的表情。 小薛啊小薛,你是真没搞清楚眼下这情况还是脑子里全是浆糊啊?你难道就没瞧出来姚少不是什么善茬吗?要不然我们这一帮人还用得着你一个女人去跟对方据理力争什么啊?还有,你说你要去报警?我说小姑奶奶啊,你这吓唬谁啊?难不成你是在华海待得太久了,第一天到咱们燕京城来吗? 一干同事们想死的心都有了,对于薛小宝此时的仗义举动只会觉得她蠢得够呛,而且这样一来,极有可能连带着还会连累到他们这一大桌子的人,让众人如何不在心里腹诽,恼她也不搞清楚情况就冒冒失失的得罪姚少这样背景通天的世家子弟。 不仅是其他的同事们心里对薛小宝的冒失举动有了看法,就连当事人庞涓这个时候也是急得不行,尤其是一想到万一薛小宝打电话报警后带来的严重后果,她更是恐惧得肝胆俱裂。 的确,这一帮人里面,她应该是比较了解姚少的了,毕竟在她老公出事之前,她跟这姚少还是打过几回交道的,也曾亲眼目睹了姚少是如何的跋扈霸道的修理一些不长眼的角色,事实上她可不相信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能够承受得住姚少生气之后的雷霆怒火的。 一想到这儿,庞涓再忍不住了,赶紧颤声急道:“小薛,你,你就别管我的事了,你就当你庞姐求你了,你行行好,别害惨你庞姐了成不?” “庞姐,你……” 薛小宝闻言一愣,自己明明是想要帮助庞姐的,怎么到头来,反倒好像变成自己是在害她一样? “呵呵!” 姚少在薛小宝冷冽的目光逼视下,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脸上笑意更浓了些。 这小娘们倒是跟别人不太一样,呵呵,有意思! 姚少心里暗笑一声,对薛小宝的兴趣更浓了起来。他依旧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大咧咧的坐着,看着薛小宝笑吟吟说道:“哦,这位小姐,听你的意思是我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呵呵,我向来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既然这样,那好,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边说着,他还真按照薛小宝的意思,松开了一直搭在庞涓肩膀上的手。 可这样一来,庞涓非但对薛小宝的帮忙没有任何感激之意,反倒是脸上的惧意更浓了些,她似乎已经意识到,事情已经更难解决掉了。 “小李,把老谭带过来吧。” 姚少朝身旁打了个响指,很快,便看到他的一名跟班把一直做低头认罪状的庞涓老公谭龙给领了过来。 姚少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脸如死灰的谭龙,淡淡的开口说道:“老谭,咱们毕竟也合作多年,喏,现在你当着你老婆这一帮同事的面,好好说一说,到底是不是我做错了,或者说是我姚小天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对不住你了?” “不不不!”谭龙闻言心里猛的一颤,脸色一白,忙不迭的摇起头来,“姚少,都是我的错,是我瞎了狗眼才会去招惹您的女人,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就向您认错……” 谭龙边说着,也顾不上这周围全是人了,腿一软,扑通一声,就直挺挺的跪在了姚少跟前,然后扬起手就狠狠的自扇耳光起来 “啪!啪!啪!……” 谭龙兴许是真的害怕了,这一连串的耳光一点也没来虚的,都是实打实的使劲往自己脸上招呼。 而这一大桌人除了薛小宝这个刚到部里工作没多久的新人之外,其他人大多都是认识庞涓这个有钱老公的,而且庞涓好面子,平时没少带她老公出来给她撑面子,是以大家伙都知道谭龙绝不是什么小瘪三一样的角色,而是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老板。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身家过亿的大老板,眼下却像条狗一样的跪在这位姚少跟前狠狠的自己掌嘴,这…… 一干人等脸色无一不是骇然一片,就连薛小宝这时也禁不住吓了一跳,只是她从前面谭龙的只言片语当中也听出了个大概,显然,事情并不复杂,似乎还真是庞姐老公先得罪别人在先,这才会招来无妄之灾。 一时间,薛小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足足十好几个耳光之后,姚少笑吟吟的瞥了一眼脸色微变的薛小宝,然后才懒洋洋的制止了谭龙的举动,“好了,够了!” 紧接着,坐在靠椅上的他微微躬下身,对谭龙道:“老谭,你跟我也是我的老熟人了,现在既然你也认了错,我也不想太难为你……” 姚少这话一说,谭龙和庞涓夫妻俩脸色登时就现出一丝期冀,只可惜,姚少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刻就把他们心里刚刚升腾起来的那丁点希望给砸得稀巴烂。 只见姚少伸出手,在谭龙很有几分帅气的脸庞上轻拍了几下:“这么说吧,淫人妻女者,其妻女嘛……老谭,你是知识分子,这后半句话怎么说来着?” 姚少话音一落,谭龙脸上神色登时就是一僵,而庞涓也是脸色腾地一变,吓得赶紧也扑通跪在了姚少跟前,语无伦次的连连哀求道:“姚少,您别吓唬我啊,还有,这个混蛋惹出来的事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呵呵,涓姐,你放心,我对你可没多大兴趣!”姚少淡淡一笑道,可紧接着,他话锋突然一转,“不过嘛,我的这些跟班我可就不敢保证咯,哈哈……” 庞涓脸色一白,张了张嘴,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了地板上。 就在姚少哈哈大笑的同时,一直隐忍的薛小宝再忍不下去了,俏脸一寒,瞪向那姚少,大声娇斥道:“你简直是无耻!”(未完待续。。) 第七章 戏谑 薛小宝此言一出,旁边人无不吓得心惊胆战,她这帮同事已经对她彻底没有语言了,只恨自己刚才怎么没开溜呢?而庞涓这时候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说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薛小宝啊,我不就是前边损了你两句吗,你就非得看着你庞姐大祸临头了才开心吗? 廖姐算是见多识广之人,心知这回肯定是坏事儿了,可不是咋的,这燕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高门大族的所谓太子.党、公子哥了,得罪了这帮人,哪里还会有什么好下场呀? “放肆!你这蠢女人知不知dào 姚少是什么人?” 几乎是在薛小宝怒斥姚少不要脸的同时,姚少身后的几个跟班也大声呵斥起来。 “我管他是什么人!”薛小宝这时也是火气上来了,冷哼着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有谁敢做出那等龌龊之事!” 廖姐在一旁听得焦急万分,一咬牙,硬着头皮赶忙上前用力扯了几下满脸怒容的薛小宝,口中急劝道:“小薛,小薛,你就少说两句,别再惹麻烦了行不?” 薛小宝却是没有理会廖姐的好意,反倒是俏脸上满是怒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一大帮同事,愤懑无比的开口说道:“廖姐,还有张哥,小夏,你们还有没有点骨气?庞姐是我们大家的同事啊,她出了事你们不说上去帮忙也就罢了,现在还一个个的怕成这个样子,我不知dào 你们怕他这种纨绔子弟做什么呢?我还就不相信了。在咱们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这种垃圾还真敢撒野不成?” 薛小宝的话说得倒是掷地有声,但听到她这帮同事们耳朵里,虽然大家也觉得很有些汗颜,但毕竟形势比人强啊,人家姚少的强悍背景又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随便喊几句空头口号就能摆平得了的?不说别的,恐怕人家回过头随随便便一个电话,玩死自己这帮小干部还不是跟玩儿一样? 而薛小宝的话显然再次激怒了姚少的几个跟班,其中一个穿深色西装人模狗样的男青年立kè 上前大声呵斥道:“你这个女人想作死是不是?还不立kè 给我们姚少赔礼道歉!” “道歉?”薛小宝冷笑一声,“笑话!” 这狗腿子怒极。正要再说什么。姚少这时却轻轻摆了摆手,他这才把话缩回了肚子里,不过仍是摆出了一副恼火无比的样子,目露凶光的瞪着薛小宝。 “笑话吗。哈?”姚少让手下退下之后。便轻笑了一声。然后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气得脸色铁青的薛小宝,脸色也渐渐变得阴沉了下来,声音冷冷的说道:“很好。既然这位小姐你这么喜欢替你的同事出头,那么我可以给你一个帮她还债的机会……” 说着,他朝旁边人递了个眼色,“去,给这位小姐倒几杯酒!” 旁边的跟班会意,心里暗乐了起来,今儿个看来有好戏瞧了! 然后立kè 走到桌子旁,抄起桌面上一支还没开封过的精装五粮液,随手取过几只空杯子,打开瓶盖,汩汩的往杯子里开始倒酒,很快,不多不少,二两装的五只空杯子便被倒满了,一滴也没漏出来。 就在众人还不解何意的时候,姚少手一挥,那狗腿子立kè 就退下了,紧接着,就看到姚少阴笑一声道:“这位小姐,你看清楚了,桌上这里一共有五杯酒,你不是要替你的好同事强出头吗?那么好,我给你机会帮她,你如果在五分钟内把这五杯酒喝光的话,那么我可以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当做粉笔字擦掉就算了。” 姚少此言一出,旁边的一干人等顿时不由松了口气,而庞涓夫妻俩更是如同看到了一线曙光似的,赶紧向薛小宝递去求救的目光。 只可惜,薛小宝哪里会这么甘心任人摆布,她这时候已经肺都快气炸了,只觉得自己这辈子还从受过如此这般的羞辱,别说她酒量一般,这五杯酒根本就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真要是在五分钟内把这五杯酒喝光,她恐怕当场就会醉倒在这里,而且即便她酒量再好,她也绝对不会喝下这带着羞辱性质的五大杯白酒。 怒极之下,她禁不住冷笑起来,反唇相讥道:“呵呵,让我喝酒,凭什么,就凭你种人渣吗?笑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也不回家找块镜子自己照照……” 姚少被薛小宝讥讽也不反驳,只是脸色阴沉的看了眼犹自跪在地上的庞涓夫妻二人,笑吟吟道:“呵呵,涓姐,你也看见了,可不是我不肯给你们机会哟。” 庞涓心里又怕又恨,赶忙转过头,挪到薛小宝跟前,口中带着哭腔急急的恳求道:“小薛,你,你就看在你庞姐的面子上,就,就这几杯酒,你就帮帮你庞姐这一次好不好?我求你了,小薛,真的,之前庞姐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帮我……” 薛小宝被跪在自己跟前的庞涓弄得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两手扶着庞涓的肩头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可庞涓这时候哪里肯起来啊,她没办法,只能是急切不已的劝道:“庞姐,你别这个样子,你放心好了,有我们大家伙在,这个人渣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你,你起来再说好吗?” 庞涓却是深知姚少手段的,甚至她曾经亲眼看见过姚少在一个私人会所里是怎么羞辱一个不长眼得罪他的富商老婆的,在那个私人会所里头,那位贵妇仅仅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立kè 就被这姚少逼得在一大帮名流面前跳了一支脱.衣舞,然后回头一个屁都不敢放就灰溜溜的滚出了燕京。而庞涓自问自己可没有当时那对富商夫妻俩那样的地位,更别说自己老公这次做的事情已经大大越过了姚少的底线。可想而知,姚少刚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绝对不是跟自己开玩笑的。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沦为姚少那几个跟班的玩物,最起码一晚上的羞辱是逃不过了,她禁不住浑身上下如打摆子一样的剧烈哆嗦起来,而眼前的薛小宝无疑就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反正今天自己什么脸都给混蛋丈夫给丢光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保住自己在说。 “不,不,小薛。你要是不答yīng 救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小薛,你帮帮我,要不庞姐现在给你磕头了行不行……” 庞涓说着,还真就马上向薛小宝磕起头来。 薛小宝虽然不怕对面的纨绔子弟。但对于自己单位里的老大姐她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手忙脚乱的扶住纳头便拜的庞涓。口中连声急道:“庞姐,你,你别这个样子……” 而旁边的廖姐也不忍心看到这么残忍的一幕。这时也赶紧上来劝道:“小薛,要不,要不你就帮帮庞涓吧。” 张副司长和另外的几个同事这时也巴不得早点抽身离开,看到庞涓夫妻俩的惨状也是于心不忍,人家姚少提出来的条件虽然有些过分,但总归还是给了咱们一个台阶下,不然的话,以人家的背景关系,有必要跟咱们在这里废话吗?这个小薛也是的,前面你不口口声声的要帮庞涓的吗?现在不过就是让你喝几杯酒吗,有这么困难吗? 众人是这么想的,当然,也是这么去劝薛小宝的。 “小薛,你看庞主任也挺难受的,你就帮她一回吧。” “是啊,小薛,如果姚少肯让我来喝这几杯酒的话,我绝对没有二话!” “小薛啊,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你就真这么狠心看着你庞姐这么遭罪不成?” “小薛,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喝几杯酒就能帮小庞一个大忙,你咋就这么不愿意呢?” …… 一时间,这些话如苍蝇般嗡嗡的灌入薛小宝的耳朵里,她虽然在面对姚少这样的纨绔时毫不示弱,可面对她这帮同事的指摘,她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这帮同事的话越说越离谱起来,就好像这一切都变成了自己的罪过一样。 “够了,你们别再说了!” 薛小宝终于是受不了了,大声打断了几个同事的话,然后又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跟前,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庞涓,她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扶住庞涓不停抽搐的肩头,无可奈何的叹口气道:“庞姐,我,我答yīng 你还不行吗?” 庞涓看到薛小宝点了头,顿时如闻仙音一般,如死灰一般的脸色立kè 恢复了些许人色,她哭哭啼啼着连声道谢道:“谢谢,谢谢你,小薛,谢谢……” “庞姐,你快起来再说。” 薛小宝赶紧打断她的道谢,同时把她从地板上扶了起来。 好不容易安抚住已经吓得不成人样了的庞涓之后,薛小宝才重新转过身来,俏脸含霜的看向姚少,冷冷说道:“我喝了这五杯酒,你就不再纠缠庞姐了是吗?” 姚少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当然。” 薛小宝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桌面上那排成一条直线的五杯白酒,银牙一咬,抄起其中一只杯子,一仰脖就往喉咙里灌下了这第一杯酒。 “咳咳……” 或许是喝得太急了点,她虽然勉强把这杯酒喝完了,但还是被辛辣的酒液给呛得连声咳嗽起来。 “好,爽快,我喜欢!” 姚少笑吟吟的拍着巴掌赞了一句。 薛小宝根本懒得理会这个人渣,稍微喘匀了气息后,又再从桌面上抄起了第二杯白酒,稍微犹豫了一下,她暗暗咬了咬牙,再次仰起脖子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咳咳咳咳……” 这第二杯酒一进肚子,她咳得更急了,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胃里似乎都有些翻江倒海起来,那酒液仿佛不受控zhì 的又再从胃里往喉咙口翻涌了回来,她赶紧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才没有当场吐出来…… 一旁的廖姐看得心急如焚,赶忙端过来一杯饮料,递到薛小宝手中:“小薛,快,赶紧喝点橙汁压压!” 薛小宝又再连咳了好几声,才接过廖姐递来的橙汁,喝了大半杯之后,她胃里那难受劲儿才稍微好了一点。 “呵呵,薛小姐,还行吗?不行的话。别太勉强哦……” 姚少轻笑着说道。显然,对于自己导演的这出活剧还是相当满yì 的。对于庞涓,他当然不会感兴趣,不过对于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大美女。他却是兴趣浓厚。尤其是现在两大杯白酒进肚之后。薛小宝整张俏脸上已经布满了红色的酒晕,在灯光的辉映下,这样一个酒醉的美人显得格外的迷人。不得不说,姚少这时候似乎都有些心疼起来。 而薛小宝却还是根本看也不愿多看姚少一眼,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之后,很快便又从桌上拿起了一杯酒,这时她已经感觉到头有些晕沉沉的了,不过她还是咬牙把酒杯递到了唇边…… “小薛,你喝慢点,别喝太急了!” 廖姐在旁边焦急不已的叮嘱道,而其他的几个同事却是巴不得薛小宝赶紧把这剩下的三杯酒喝光,大家伙也好尽快结束掉今晚这顿让人不堪回首的晚餐。 其实不用廖姐提醒,这个时候薛小宝就算是想一口喝光也是做不到了,她嗅到杯子里的酒味都觉得反胃,哪里还能一口干掉哦。本来她的酒量顶了天也就六七两左右,这还得是在边吃边喝的轻松氛围下才有的状态,现在这种情况下,说真的,她自己心里都很清楚,这第三杯酒真要喝下去的话,自己势必会当场吐出来。 看到薛小宝端着酒杯半天也难以喝下去,庞涓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情急之下,她哽着声道:“小薛,你,你帮帮姐……” 算了,死就死吧! 薛小宝实在是受不了庞姐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咬牙,捏住鼻子就猛的把这第三杯酒灌入了喉咙里…… “咳咳咳咳……” 不出所料的,这第三杯烈酒下肚,薛小宝再次紧捂住嘴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而她的胃部这时候更是如同着了火一般,翻江倒海个不行,倘若不是她勉力用手撑住桌面,恐怕她现在就得晕倒在地了。 “呵呵!” 这一次,姚少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脸上那戏谑的笑意更浓了些,看向一脸晕红的薛小宝时,目光也渐渐变得更加的耐人寻味起来,就仿佛,此刻的薛小宝已经成了他口中的一个猎物,就看他什么时候心情好才开始享用了。 而薛小宝这个时候难受得不行,连着喝光了一大杯廖姐递过来的橙汁也没有任何作用,胃里的酒液依旧不停翻滚着,若不是她还硬撑着,恐怕早就已经吐得稀里哗啦了。 薛小宝很清楚自己的酒量,她更知dào 自己这样喝急酒的后果,她这时简直是恨不得干脆转身走人得了,可当她瞥见那庞姐一脸祈求的可怜模样时,她最终还是心软了下来,不顾自己的酒量已经到了极限,再次咬紧银牙,抄起了第四杯酒。 “小薛,慢点……” 在廖姐焦急的低呼声中,薛小宝一手撑着桌面,一手端起这第四杯酒,根本就不敢稍有停顿,往喉咙里猛的灌了下去…… 这第四杯酒入肚之后,她没有再咳出声来,没办法,这时候的她头重脚轻的,实在是有点咳不出来了,并且,这时候倘若她真咳出来的话,势必要当场就把前面喝的那些酒统统吐出来不可。 “唔唔……” 薛小宝难受无比的用力捂住嘴巴,可胃里翻滚的酒液还是不断的往上涌来,她知dào 自己已经再撑不下去,脚一软,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小薛,你怎么样了?” 廖姐眼疾手快的赶紧伸手扶住了薛小宝,不过她这时说话也带着些哭腔了,显然,看到薛小宝这副难受的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 紧接着,她便硬着头皮看向姚少,小心翼翼的小声求告道:“姚,姚先生,您看小薛这也喝了四杯酒了。要不,要不这最后一杯还是算了吧……” “呵呵,很抱歉,这可不行的哟。” 姚少笑吟吟的拒绝了廖姐的提议,然后目光一转,看向薛小宝,莞尔笑道,“薛小姐,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可千万坚持住别吐出来哟。不然的话。那咱们这个游戏可就得重新来过咯,呵呵……” 姚少这话一出口,众人无不脸色一变,毕竟谁都看得出来。薛小宝这已经是到了极限了。随时都有可能当场吐出来。这真要是重新来过,那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薛小宝依旧捂住自己的嘴巴,头晕得不行。胃也生疼无比,这时也是靠廖姐搀扶着才勉强能站住脚,听到姚少这带着警告意味的话时,她心里气得不行,只是这时候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是满脸怒容的瞪向笑吟吟的姚少。 姚少也不知dào 是被薛小宝的怒意感染到了,还是突然间良心发xiàn 了,这时居然笑呵呵的从靠椅上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拿起最后的这第五杯酒,端在手里很是惬意的把玩了一下之后,方才转过脸看向薛小宝等人,开口笑道:“呵呵,虽然我不是个喜欢破坏游戏规则的人,但……”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继xù 道,“我总还算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这样吧,这位薛小姐既然已经喝了四杯酒了,这第五杯嘛,我可以稍微通融一下,不需yào 她喝得太急,她可以一个人留下来,慢慢的把这第五杯酒喝完。” 众人闻言,不由得心里一惊,显然都听出了姚少言下之意,估摸着这姚少八成是看上了咱们小薛了。当然了,换了是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样一个醉了九分的女人,恐怕也是会怦然心动的。 只是,这种时候把薛小宝一个女人留下来,怎么样也有点说不过去吧? “怎么?”姚少脸上笑容突然一收,看向众人的目光也冷了不少,“你们是没听懂我的话吗?还是你们打算继xù 留下来?”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吓得不成人样的庞涓反倒是如蒙大赦一般,赶紧哆嗦着连声说道:“不不,姚少,我懂得的,我,我们马上就走……” 说罢,她根本不顾其他人惊诧万分的目光,甚至连自己老公也顾不了了,转过身,第一个就带头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酒桌。 眼看着庞涓这当事人都跑了,其他几位同事顿时便急了起来,他们可不敢去掳人家姚少的虎须,立kè 便一个二个的开了腔。 “那个,姚先生,要不,我,我们也……” “啊,姚先生,您看,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走了……” …… “张哥,小夏,小李,你们……” 看着同事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急匆匆的离开,廖姐这时也慌了神。 薛小宝这时虽然头晕得不行,但看到这些个同事一个个的如避瘟疫般的离开,顿时又惊又怒,只是,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这一班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的好同事们,而此时此刻,她也真zhèng 算是领教了一次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的确,本来这里压根就没她什么事儿,可她却出于义愤,出于对自己同事的关心才挺身而出把事情给揽了下来,可没想到,到头来才发xiàn ,自己这么做非但不会让别人念着些自己的好,反而是大难临头之后,这些好同事们一个个的明哲保身,居然真能做出如此卑劣不堪的事情来。 呵呵,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真亏他们做得出来! 薛小宝心里冷笑不已,甚至,因为怒意,她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而这一刻,她格外的想念一个人,她知dào ,这个人如果碰到这种事情的话,绝对不会像她的这帮同事这么卑劣不堪,而如果这个人在场的话,自己也绝对不会受任何的委屈,他会像一座高山那样保护自己,而绝不是像这些卑鄙的人一样,遇事就躲,碰到硬骨头就连尊严人格都不顾了,就只知dào 明哲保身。 廖姐没有走,倒不是她多么的坚强高尚,倘若这里留下来的不是薛小宝而是其他人,恐怕她也肯定开溜了,但没办法,薛小宝是她的好朋友,她再怎么样,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薛小宝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廖姐,强忍住胃里的恶心,轻叹了口气道:“廖姐,你也走吧。” “不不,小薛,我不会走的。”廖姐连连摇头道,跟着便转头看向姚少,“姚先生,您也是有身份的人,要不这样行不行,我帮小薛喝了这杯酒……” “呵呵,我已经坏了一次规矩,可不能再坏第二次哦?”姚少笑了起来,“还有,这位大姐,你要是识相的话,麻烦你也赶紧离开这里,好吗?” “姚先生,你,你究竟还想怎么样?”廖姐虽然也怕得要死,可这时候还是鼓起勇气问出口来。 “呵呵,我想怎么样?”姚少莞尔一笑,然后再次掂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晃动起来,“我呢是个讲道理的人,既然薛小姐现在喝不下去了,那么我可以等她,待会儿呢,我会把这杯酒带回我的别墅里,当然了,若是这个游戏得继xù 的话,薛小姐你恐怕也得……” “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薛小宝气极之下,当场就大声喝断了姚少的话,只是刚一开口,胃里的酒液便一阵翻滚着狂涌上来,她赶紧扭头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呵呵!” 姚少也不生气,只是朝左右递了个眼色,很快,两个穿着西装的狗腿子便走上前来,二话不说就把一脸惊惧之色的廖姐从薛小宝身边给拖走了。 廖姐吓得尖叫连连,可是她不过一女流之辈,哪里是两个狗腿的对手,无奈之下,只能连着喊了两声“小薛”之后,就被带走了。 “呵呵,薛小姐,你看,现在这整个大厅的人都走光了,要不,咱们也换个地方再慢慢聊吧。” 姚少一脸很绅士的笑容,笑吟吟的朝薛小宝走近了过来。 薛小宝没想到眼前这人如此放肆,而直到此时,她才惊讶无比的发xiàn ,还真就如姚少说的这样,不仅是自己的那些同事走了,就连这整间餐厅里的食客,竟然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统统都走光了,眼下这餐厅里,居然就只剩下了自己跟眼前这个人渣,以及几个人渣的跟班了。 这个人渣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做出这等荒谬之事,这显然超出了薛小宝的估计,此时此刻,她心里才真的产生了一丝恐惧了。 她吓得赶紧飞快的往后退,可姚少却是不紧不慢的跟了上来,手里掂着那杯酒,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呵呵,看样子薛小姐你似乎是不愿意离开这儿,也行,既然这样,薛小姐你大可以在这里把这第五杯酒喝了,我保证,只要薛小姐你能够做到,今晚的事情,我同样可以不再计较。” “你,你别过来……” 薛小宝是真的害pà 起来了,她根本听不清楚对方说了些什么,捂住嘴巴,赶紧躲到了桌子的另外一侧。 “呵呵,薛小姐,你别害pà ,我不过去也行。” 姚少说着,把酒杯搁在了桌面上,然后戏谑着说道:“喏,还是那句话,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的机会,第一,咱们现在就换个地方继xù 这顿晚餐,第二,薛小姐你也可以在喝完这杯酒之后……” 姚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从身后传来的一个淡淡的声音给打断了。 “要不,我来帮薛小姐把这杯酒喝了,你看如何呢?”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了姚少耳中,并且同样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八章 喝了几杯? 这突然间响起来的声音立kè 就让处于恐慌当中的薛小宝彻底把心放了下来,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原本手忙脚乱正打算从包包里掏手机的动作也停下了,她张了张嘴,刚想要说出什么的时候,不料这时胃里一阵翻滚,她赶忙把捂住了嘴巴了,一手扶在桌边,躬着身子“唔唔”的轻咳起来…… 而姚小天,也就是那姚少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这饭馆大厅里居然还有闲杂人存zài ,事实上在来到九朝会馆之后,他就吩咐手下人叫过会馆经理开始清场了。 本来,他是打算清完场之后就在这间会馆里好好的修理一下谭龙夫妻俩以泄心头之愤的,但意wài 的遇到薛小宝这样的美人之后,他就临时改变了主意,甚至都懒得再找谭龙夫妻俩的麻烦了,反正谭龙上的那个燕电的女生他也早就玩腻想甩掉,正巧通过这件事把谭龙公司的控股权拿到手,也算是废物利用了一回。 事情原本进展得也相当顺利,他亲自导演的这出戏码很完美的达到了他的目的,相关人等统统都被他轰走了,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醉了七八分的大美人任凭他宰割,他绝对有把握,只要再多花些手段,这个大美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只可惜,姚小天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杀出个程咬金来。 他当然不是个蠢人,正好相反,他聪明得很,他心里明白。这人既然能大摇大摆的走过来,那么很显然自己的那些手下已经被控zhì 住了,否则的话,没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能再进入到这大厅里来的。 他听不出来人的声音,不过在他心中,不管来人是谁,他也绝对没有任何理由担心什么。的确也是,以他的家世背景,即便是在四九城这样一个豪门大族林立的地方。也绝对是凤毛麟角的。 总之就一句话。敢打扰了他姚少的好事,就必须要承shòu他的怒火。 一念及此,姚小天眉头一皱,当即搁下酒杯。脸色阴沉的把身子转了回来。第一时间就抬起眼皮朝来人看了过去…… 只看了这第一眼。姚小天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精彩了起来,他先是一怔,紧接着似乎有点不太敢相信的张口问道:“你。你是,是……” 没错,此时此刻站在姚小天跟前,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笑容的男人正是陈扬。 看到姚小天这副吃惊的样子,陈扬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姚小天是吧?怎么了,几年时间不见,连你陈叔叔都不认识了吗?” 嘶!!! 陈扬话声一落,姚小天霍然间脸色巨变,倒吸一大口凉气的同时,口齿也不像前边那么利落起来:“你,你是陈扬?” “放肆!” 陈扬突然间脸上笑容一收,冷哼了一声。 被陈扬这么当面厉声喝骂了一句,姚小天脸色一僵,非但不敢还口,整个人都有些控zhì 不住的轻颤起来,同时赶紧把目光从陈扬脸上挪开,脸上现出阵青阵白之色,显然是心里恐慌之极。哪里还有半点前面在面对薛小宝一帮人时候的那种谈笑间一切尽在掌控的潇洒模样。 陈扬没有理会姚小天,而是径直走到了圆桌旁,瞥了一眼桌上摆着的那几只空酒杯,然后又掂起姚小天方才搁下的那最后一杯酒,拿到眼前,轻轻晃了晃:“姚小天,你不是很喜欢请别人喝酒么?怎么,你不打算请你陈叔叔也喝两盅吗?” 姚小天脸上的肌肉轻轻抽搐了一下,暗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小声开口道:“陈,陈叔叔,您,您说笑了,这里边恐怕有些误会……” 这一句话说完,姚小天背后的衬衫都快被冷汗给浸湿了,而这声陈叔叔喊的,更是让他脸上一阵臊得慌,毕竟陈扬比他也就大那么几岁,只不过按照辈分,他确实是只能这么称呼陈扬。没办法,还是那句老话,形势比人强啊,姚小天做为一个聪明人,自然知dào 该怎么做。 “误会么?”陈扬嘴角一勾,把酒杯递到嘴边,轻轻尝了一小口,“恐怕不见得吧……” 重新放下酒杯,他转头朝门口方向看了过去,“喏,姚小天,你去问问他们几个,听听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姚小天闻言抬眼一看,心中一震,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原来只见这时候门口方向这时候正走进来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在他的威势下被吓走的薛小宝那一帮同事们,甚至就连那第一个带头离开的庞涓这时候也低着脑袋,哆哆嗦嗦的重新走回到了这偌大的餐厅里。 不等这些人走近过来,姚小天就阴着脸问道:“陈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呢?”陈扬冷着脸反问了一句。 姚小天脸色一僵,他到底是顶级豪门子弟,尽管明知dào 陈扬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现在的情况也很明显,自己肯定是跑不了啦,但输人不输阵,而且话说回来,就算你陈扬比我辈分大又怎么样?大家怎么说都是红色贵族子弟,一些大家墨守的潜规则就算是你陈扬也得遵守是吧? 因此,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方才刚第一眼瞧见陈扬时候的那么恐惧了,反倒是重新硬气了起来,梗着脖子哼声说道:“陈叔叔,您到底想怎么样?请您明示!”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陈扬,陈扬却根本懒得理会他,他一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陈叔叔,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出来,但是,我希望您别太过分了。” 这话就有点威胁陈扬的意思了,只可惜,姚少的算盘打得太差了点,现如今的陈扬又哪里是他们这种毛头太子-党能相提并论的,而且陈扬也早就不屑于跟这些纨绔子弟们计较什么了。 说得难听点,在当下的陈扬眼里头,他也就是只比普通小老百姓个头稍微大点的蚂蚁罢了,踩死他对于陈扬来讲,甚至连手指头都不用动,随便说句话就行了。 因此可想而知的,姚小天这番色厉内荏的话吓唬他那个圈子里的人还差不多,拿来吓唬陈扬,他只能是激起陈扬更大的怒意。 果不其然,陈扬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冷冽了,冷笑着说道:“呵呵,过分吗?”边说着,陈扬看向了似乎仍然有些后怕的薛小宝,叹了口气道,“小薛,你到我身边来。” 薛小宝方才已经吓傻了,本来陈扬突然间如同神兵天降般的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就恨不得立kè 就扑到陈扬怀里,但毕竟这里是公众场合,而且多少也有点担心被陈扬训斥,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这时候听到陈扬叫她过去,她心头的一块巨石彻底落了地,捂住嘴巴,一脸难受的表情慢慢走到了陈扬身旁。 陈扬看她这副一脸酒晕的难受劲,知dào 她肯定是酒喝太多了,暗暗摇了摇头,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薛小宝的手中:“先解解酒吧。” “哦。” 薛小宝低低的应了一声,机械的接过了茶杯,虽然知dào 陈扬没有责备她的意思,但自知干了件蠢事的她这个时候还是多少会觉得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 而在薛小宝低头小口喝茶解酒的时候,姚小天突然似乎明白了过来,他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心知再待下去只能是被陈扬修理的份儿,当即转头便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我让你走了吗?” 陈扬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便使得姚小天大步离开的脚步再迈不出去。 然后,就看到姚小天的身体微不可闻的轻颤了一下,他似乎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之后,最终还是收回了脚步,停在了原地。 虽然他依旧没有转回身,还在勉强保持着自己的气势,但薛小宝的一帮同事们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此刻的不安,尤其是庞涓,她跟姚小天这个红色世家子弟多有接触,知dào 这位公子哥平日里是多么的嚣张跋扈,并且一向喜欢用玩世不恭来隐藏自己的内心,而能令他也害pà 恐惧的人,又到底是多么可怕? 这下子,众人看向陈扬的目光中立kè 就多出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恐惧之意,他们可都是陈扬让人叫回来的,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才离开狼窝便又落入了虎口。 陈扬的时间宝贵,无意在此耽搁太久,等薛小宝稍微好转了些之后,他便再次开了口,问薛小宝道:“刚才这个人让你喝了多少酒?” 陈扬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所有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 薛小宝有些怯意的抬眼看了看陈扬,却又马上垂下头来,似乎就连她这时候也对陈扬生出了几分惧意来了,她不希望陈扬因为自己而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姚小天看样子肯定也是什么豪门家族子弟,因此,虽然她恨透了这个仗势欺人无耻卑劣的纨绔子弟,但犹豫了一下之后,她还是小声劝陈扬道:“老师,还是算,算了吧……”(未完待续……) 第九章 强势 陈扬听出了薛小宝不愿意再节外生枝的意思,轻轻皱了皱眉,干脆也不再问她,而是转过头,看向薛小宝那帮同事,淡淡的问他们道:“你们谁能告sù 我,刚才这姚小天逼着我的学生喝了多少杯酒?” 尽管这个时候众人都已经看出来了,眼前这个护着小薛的男人的背景能量肯定比姚少要高出不少,但毕竟姚少也绝对不是他们这帮人能得罪得起的,万一回过头来,姚少因此而记恨自己,那可不就是无妄之灾吗? 因此,等陈扬问完了之后半天,也没有一个人敢回话的。一个个的就跟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抬头接触陈扬询问的目光,只是惶恐无比的盯着自己脚下几寸大点儿的地方。 “呵呵!” 陈扬笑了起来,只是心里却是有些难言的苦涩之意,是啊,也正因为社会上这种明哲保身的风气盛行,才让一些不良风气有了滋长生存的空间,而某些特权阶层才会越发的把底层民众不当人看待,长此以往,将来这个国家,这个社会的公平正义何在? “好吧,都不愿意告sù 我是吧?” 陈扬说着便转过身,对已经随后赶过来的叶伟道,“小叶,你去服wù 台拿些酒过来。” “老师,拿几瓶?” 叶伟请示道。 陈扬目光一扫桌面,道:“拿五瓶吧。” “好的,老师。” 叶伟欢快的应了一声。赶紧拿酒去了。 服wù 台不远,很快,叶伟就抱着五只精装五粮液盒子回来了,依次摆好在了桌面上。 在众人有些不解的目光当中,陈扬淡笑着吩咐叶伟道:“都打开吧。” 众人闻言这才似乎明白过来,脸色不由得大变,惊恐万分看向了陈扬。 薛小宝虽然也被吓着了,但还是赶紧劝道:“老师,算了吧,我。我不要紧的。” “呵呵。没事儿,别人不是已经请咱们喝酒了吗,咱们也总得礼尚往来嘛……” 陈扬笑道,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却是冷冰冰的。 而姚小天此时也早猜出来陈扬想要做什么了。心里震怒的同时。再忍不住。霍的一下转回头,怒瞪着陈扬道:“陈扬,你。你别欺人太甚!” 得,情急之下他干脆连陈叔叔也忘记喊了。 “哼,欺人太甚?”陈扬脸色刷的一沉,用手指着姚小天怒极之下已经有些扭曲的白脸,冷哼说道,“姚小天,你不是很狂吗?我告sù 你,我今天就是要好好治治你!” “陈扬,你!” 姚小天脸色一白,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陈扬紧接着便冷声继xù 道:“你不是很喜欢张口闭口就是什么你们那个破圈子的游戏吗?呵呵,游戏很好玩是吧?行,今天我就免费教教你这个游戏该怎么玩!” 扔下话,陈扬微微侧过头轻喊了一声:“小李,你过来!” “是!” 很快,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一个身着黑色修身西装的青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在陈扬身旁停住了脚步,很恭敬的低声道:“首长!” 说实在的,这个男青年看样子不过二十三四岁模样,其貌不扬,搁在人堆里绝对会找不着,可是,让在场的人都有些纳闷的是,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男青年,自打他进来之后,却让所有人都无形当中感觉到了一股强dà 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人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陈扬轻点下头,淡淡吩咐道:“小李,待会儿你留下来,看着这个人把这几瓶酒喝光了再让他离开。另外这几个人也一样,在旁边给这个喝酒的垃圾当个旁证。” “是,首长。” 小李低声应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紧接着,陈扬便再次转头看向姚小天道:“姚小天,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是还想给你父亲再多惹些麻烦的话,尽管不按照我说的去做。”顿了顿,他才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小李是我身边的工作人员,刚从第九局调过来的,你懂我的意思了,呵呵?” 陈扬话音一落,姚小天顿时如同被抽掉了空气的充气玩偶一样,整个人都蔫了下去,腿一软,一屁股摔坐到了前面他坐着不肯起来的那张靠椅上,看向陈扬的目光中包含了无数复杂的情绪,愤恨,惊惧,羞怒,无奈,等等等等…… 而在场的其他人同样被陈扬的强势给吓得噤若寒蝉,别说开口说话了,就连喘气都不敢太用力了,就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大祸临头。 也难怪,姚小天是什么背景他们都清楚,可此刻,这个在他们眼中还很神mì 的男人竟然随随便便的就点出了姚小天那位权势滔天的父亲来,那么可想而知,这个神mì 男人显然也是跟姚小天的父亲是一个位面上的权力人物。 至于陈扬接下来的第二句话中提到的关于小李的身份,更是让他们背心冷汗狂飙,第九局是什么单位?通俗点说就是中南海保镖啊! 这这这…… 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啊? 是的,这个晚上,这些商务部的中层干部们算是真zhèng 的大开了一回眼界,他们不仅亲眼见识了传说当中的太子-党圈子里的游戏是怎么玩的,甚至还很有幸的亲眼目睹了更为神mì 的大内高手。 而陈扬这时不再废话,扔下话之后,转身就朝门口方向走去。 不过他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并且又把头转了回来。 众人禁不住就又是一阵没来由的提心吊胆起来,甚至就连姚少也是被吓得脸都发白了。还以为陈扬又想到了什么更恐怖的点子来羞辱自己了,他二话不说就抄起一只没开封的五粮液,手忙脚乱的拆开包装盒,从里面把酒瓶抽了出来,拧开瓶盖,硬着头皮就开始狂灌起来…… “小薛,你愣着干什么?怎么,你还不想走吗?” 陈扬接下来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大口气,莫名其妙就有种拨云见天的爽快感打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而薛小宝这才算从惊愕当中回过神来。低低的“哦”了一声。然后便要跟上陈扬。 廖姐眼疾手快的赶紧拉住她,急急忙忙的示意道:“小薛,我,别忘了还有我啊……” “廖姐。你别着急。你再等会儿。我会去跟我老师说的。” 薛小宝不敢再耽搁,安抚了一下廖姐后就急急忙忙的跟上了陈扬。 难不成,这。这人就是小薛经常挂在嘴边的老,老师? 廖姐看着薛小宝急匆匆离开的样子,心里突然间冒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念头来。 再一想起来,自己这段时间可没少在薛小宝跟前嚼舌根子,一直在反复撺掇着自己刚认下的这小妹干脆换个男人算了,可现在这情况…… 嘶…… 廖姐倒抽一大口冷气,再也不敢继xù 往下深想了,而直到此时此刻,她也才真zhèng 的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冷意从背脊里冒了出来。 …… 陈扬的车子就停在会馆外面的停车场里,一路上,他没开口说话,跟在他身后的叶伟和薛小宝两人自然也只能是都沉默着。 到了停车场门口,薛小宝远远的就看到了待在车旁跟叶伟老婆沈丽聊着天的陈若男,她心里微微一怔的同时,就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也难怪她会觉得忐忑不安,毕竟她跟陈家其他几个女人不一样,她还没有真zhèng 融入到陈扬的生活当中,尤其是在陈若男眼里,她不过就是陈扬那些学生中的一个罢了。 现在见着了陈家的正牌女主人,她又哪里好意思再跟过去。 陈扬察觉到身后的薛小宝突然停了下来后,自然也猜到了薛小宝在担心些什么。他便也停住了脚步,先吩咐叶伟道:“小叶,你过去叫他们把车开过来吧。” 叶伟应了一声便赶紧先过去了。 陈扬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低头不语,一副忐忑紧张模样的薛小宝,叹了口气,才轻声问道:“小薛,你开了车过来吗?” “没有。” 薛小宝低低的应道。 陈扬听后,就很爽快的道:“那行,待会儿你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薛小宝脸色微微一黯,但还是赶忙说道:“还是,还是别麻烦了,我自己打个出租车回去就行。” 陈扬便放缓了语气,轻声道:“小薛,你别想太多,就听我的吧。” 薛小宝还想拒绝,但一抬头,跟陈扬深邃的目光稍一触碰之后,她便赶紧再次垂下头来,低低的答yīng 道:“那,那麻烦老师了。” 陈扬看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起来,皱眉摇了摇头,正要再跟她说些什么,不想这时车子已经开到了两人身旁。 陈扬的红旗车虽然宽敞舒适,但毕竟人多了点,虽然叶伟的父亲叶司令吃过饭之后就先走人了,但这时候还是坐不下。 “老师,您先走吧,我住的酒店离这儿很近,待会儿我跟小丽慢慢逛回去就行。” 叶伟笑呵呵的跟陈扬招呼一声道,不过他也不是客气,他住的地方确实离这里就几步路的路程,前面来的时候他就是跟爱人走路过来赴宴的。 “嗯,那行,那你自己慢点。”陈扬点了点头,然后拉开车门,对一直低着头的薛小宝道:“小薛,快点,上车!” 薛小宝犹豫了一下,对陈扬道:“老师,我还是坐前面吧。” 说完,便拉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飞快的钻进了车里。(未完待续……) 第十章 情系半生 司机老傅把红旗车开得很稳,不过这一路上,他却多少有点不太习惯,毕竟副驾驶位置上坐着的不是耿秘书而是一个打扮时尚靓丽的美女,这让老傅感觉很有点怪怪的。 前面耿秘书离开时还交代过自己,说是主任去接他的一个学生去了,让自己再耐心等会儿,自己原本还以为主任的学生应该是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呢,可谁知dào ,这时候坐上来的却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老傅自打从部队转业之后就分配到了机关工委里,不过之前一直没跟过什么大领导,就只是待在机关工委开单位里的那辆中巴车,这么十多年熬下来,看着跟司机班里的同事们因为帮了领导开车而一个个的飞黄腾达起来,他心里要说没想法肯定是不可能的,可在单位里熬了这么久,眼看着自己的儿子都快高中毕业了,他却一直没有被哪个领导瞧上,这让他心里很有些感慨命运的不公,可谁知dào ,就在自己都不怎么抱希望的时候,却突然间接到了领导的通知,说是他将会被安排给新来的陈主任当司机,这让他简直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的感觉。 虽然他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突然间交上了好运,但他绝对是格外珍惜这次给陈主任开车的机会的,希望自己能牢牢把握住这样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好好的给陈主任服wù 几年,自己的岁数也大了。自己倒也不像年轻时候求什么飞黄腾达了,只求将来陈主任能记着点自己,能帮自己家那小子安排个好出路,那么自己这辈子也值了。 事实上,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得到,自打自己给陈主任开车之后,身边的同事们看向自己的目光跟以往是完全不一样了,比如说吧,以前单位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头儿们,叫自己去开车办事的时候总是一口一个“老傅老傅”的嚷嚷着。现在可倒好。就连工委里的何主任见到自己的时候,都得笑眯眯的招呼一声“傅师傅,忙着呐。” 对于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变化,老傅心里是雪亮着的。自己当然还是那个只会开车的老司机。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现在不再是以前单位里任何一个哪怕再小的领导都能使唤的老黄牛了,现在的自己在单位里,只需yào 为陈主任一个人服wù 。 而这一点。才是最最关键的。 也正因为如此,老傅自打当上陈扬的专职司机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上班的时候能偷懒就偷懒,穿着打扮也是邋里邋遢的,现在却是时时刻刻的在脑子里绷紧了一根弦,并且每天出门前必定是穿戴整齐,西装革履的,就生怕一不注意自己就会给陈主任丢人了。 而平时工作当中,他也牢记着给领导开车最需yào 注意的几个事项,不该看的绝对不看,不该问的绝对不问,不该听的绝对不听。总而言之,把自己当成领导身边的一个聋子,哑巴那就对了。 就比如现在这样,陈主任没开口交代自己把这位美女学生送到哪里,他就绝不多嘴去问,只管把车开回后海陈家大宅子就成。并且尽管他也感觉到了车厢里有些平日里没有的异样气氛,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紧盯着前方的路况,专注的开自己的车。 别说现在副驾驶位上坐着个美女了,就算再多坐个十个八个的,老傅也绝对不会再多看一眼。 可如果连老傅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司机都感觉到车厢里的气氛不太对劲的话,那么对于车里的另外三个人,则更不用多说什么了。 的确也是,实jì 上自打车子起步之后,车厢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怪怪的起来。 薛小宝也知dào 自己的身份尴尬,上了车之后,就干脆开始装醉,哦,当然了,她其实也用不着装,这会儿她那酒气都还没散呢。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了,一句话也不说就熬到车子把自己送到单位宿舍就行。 她原本以为这样做应该是最能避免尴尬情况发生了,可她却似乎忘记了最重yào 的一点,她越是这样一句话不说的装死,反倒越是容易让别人误会,要知dào 她之前可不是从来没跟陈若男接触过的,以前还在党校学习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包括她在内,时不时的就会跑到陈扬家里聚餐的,那个时候的她可是表现得相当活跃的哦。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陈若男可是个聪明的女人,薛小宝这样反常的举动哪里还不会引起她的注意,女人天生就是第六感很出色的生物,她几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车厢里这股怪异的气氛。 她看了看身边的丈夫,问了句:“陈扬,刚才小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喝得这么醉?” 陈扬干咳一声,回道:“行了,你就别管她了,让她在车上休息会儿应该就好了的。” 陈若男轻轻撇了撇嘴,狐疑的打量了一眼陈扬,又继xù 问道:“该不会是你把小薛灌成这副样子的吧?你老实交代,你想对人家做什么呀?” “你都瞎想些什么呢,我才过去十分钟不到,能做什么事啊?” 陈扬气得差点没语言了。转过头,却看到陈若男依旧是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顿觉头疼无比,心里想着,要不干脆直接把薛小宝跟自己的关系和陈若男和盘托出算了。 反正家里的女人也好几个了,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陈若男知dào 了就算不高兴,但想来也不会太往心里头去,毕竟陈若男从小生长的环境很特殊,早见惯了这样的事情,不然的话,别说薛小宝了,恐怕家里头其他那些女人都绝对进不了陈家家门半步。 当然了,陈若男做为陈家大妇。虽然对这方面看得开,但这也得分人来,比如说项谨,仙儿,林语几女,跟她关系都很亲密,她自然是早把对方当成了好姐妹,不过对于颜玥和方晴两人,她却是不怎么喜欢,尤其是颜玥。她几乎从来就没跟颜玥朝过面。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她不愿意在家里头看到颜玥的出现,甚至曾经在某个晚上临睡前很正式的跟陈扬说过,只要有她陈若男在的一天。陈扬永远也不要妄想把颜玥给领进陈家大门。 事实上。如果不是陈扬有两世为人的经lì 。他还真猜不出来为什么若男会这么敌视颜玥,同时却又能跟项谨她们处得跟亲姐妹一样。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生相克吧。 不过话说回来。陈扬也觉得自己挺委屈的,说句良心话,自打他重生以来,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找多少个女人,而是一门心思的就往仕途上奔,而且实jì 上就算在他上辈子的短暂人生当中,他也仅仅就只是有过两个女人罢了,除了陈若男之外,剩下的一个就是小玥了,不是他没有机会沾花惹草,事实上对于上辈子像他这样亿万身家的富豪来说,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因此,他绝对称得上是男人当中的楷模了,可谁曾想,重活这一世,他不仅人生轨迹发生了重大变化,他接触到的环境也跟上辈子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似乎就连女人缘也变得精彩起来,这显然是他万万料想不到的。 但不管怎么样吧,陈扬也不是个思想僵化的卫道士,同时他也绝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闭着眼睛休息的薛小宝,也不知dào 这女人是不是在装醉。 稍微沉吟片刻,他拉住陈若男的手,轻声道:“若男,你也别瞎猜了,小薛是我的学生不假,我也不想瞒你,其实在华海的时候……” 陈扬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看到前面一直装睡的薛小宝如同被踩着了尾巴一样,突然间就直起身来,语无伦次的大声跟开车的老傅道:“哎哎,司机师傅,你,你,你先停一下!你好像开错方向了,我住的地方在三环那一带。” 老傅并没有马上停车下来,而是赶紧询问大老板:“主任,您看这……” 陈扬当然知dào 薛小宝是故yì 打断他的话头的,暗暗在心里苦笑一声,并没有急着让老傅掉头,而是对薛小宝道:“小薛,这都马上到家了,你就别瞎嚷嚷了。还有就是,今晚你喝太多了,就别回你那单身宿舍了,到我家里休息一晚吧。” “不不,陈老师,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习惯了的,不,不碍事的。”薛小宝急急忙忙的拒绝道。 陈扬刚要再劝她几句,不想陈若男这时却轻轻拉了他一下,柔声道:“算了,你别勉强小薛了,待会儿让傅师傅再多跑一趟,把小薛安全送回宿舍就行。” 陈扬怔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改了口,吩咐前面的老傅道:“那好吧,这样,老傅,待会儿你先送我跟我爱人到后海胡同,完了你再送小薛去她宿舍。” “哎,好嘞,主任。” 老傅欢快的答yīng 一声,他是巴不得多给老板干活。 而薛小宝之后也没再说什么了,一直低着头,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但很明显能感觉得到,她的情绪似乎很低落。 很快,红旗车就稳稳的停在了陈家的院门前,老傅手脚麻利的帮陈扬夫妻俩打开车门,等陈扬二人下了车后,才重新回到驾驶室,开着车子缓缓离开了这条小胡同。 陈扬站在原地目送着老傅把车开走,直到红旗车消失在了眼帘中,他才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掏出家门钥匙,正要打开外院的大铁门时,陈若男却拦住了他:“哎,陈扬,先别急着开门。” 陈扬顿时一奇,“怎么了,不开门难道咱俩就站在外头吹风啊?” “去你的,瞎说什么呀。”陈若男啐了他一口,然后伸出两手挽住他的胳膊道,“走吧,今儿月色这么美,你陪我在这附近走走吧。” “这附近有什么好瞧的啊?” 陈扬那叫一个头大,也不知dào 爱人怎么突然间想起来要自己陪她散步。 只可惜陈若男却不管他愿不愿意。挽着他的胳膊就朝胡同口走去。 陈扬虽然完全没这份闲情逸致,但没办法,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半推半就的陪陈若男在这冷冷清清的胡同里散起步来。 不过话说回来,陈扬虽然回京也有小半年时间了,但前阵子他赋闲在家的时候就整天窝在自己的书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后来到厅里履新之后,工作又忙了起来,倒还真从来没陪妻子好好散过几次步,顶多也就是吃过饭陪陈若男在院里的梧桐树底下乘乘凉闲聊一会儿罢了。 陈家宅子附近这一片区域全是由一些很有文化气息的老四合院组成。街道巷子普遍都很窄小。不过相比较外面那些高楼大厦林立的现代化大都市,却别有一番特殊的充满人文气息的景致,确实是休闲度假的好地方。 当然了,这附近现在早已经被zf严管起来了。别看平时没几户人家住在这里。但这儿绝对是全燕京城最安全的几个地方之一。唯一让陈扬有些遗憾的是,住在这里静是静了,但总还是缺少了一些人气。 夫妻两人挽着手。很随意在这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四处闲逛着,陈若男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很安静的挽着丈夫的胳膊,静静的享shòu 这难得的温馨时光,偶尔会抬起头看看高挂在天上的月亮,脸上现出些许外人极难看到的笑颜。 “对了,若男,下星期你们学校就得开学了吧?”脚踩着一片由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陈扬随口问了一句。 “嗯,听王校长说,开学后可能会先安排我们几个大系的系主任去南边的几个军区考察一段时间呢。”想起工作上的事儿,陈若男不禁有些皱眉起来。现在陈扬已经调回燕京工作了,她心里就不是太愿意到外面去出差了。 “呵呵,看来你们王校长还挺器重你的嘛,我估摸着这次考察回来之后,你是不是得升官了。”陈扬笑着打趣若男道,当然了,他心里清楚得很,陈若男若是想在学校里有所发展的话,早几年前就已经升职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学校里混了这么多年才仅仅是当了一个系主任,而且还是副职的。 “呵呵,升什么官儿啊,我才没这么大的能耐呢,我呀,能把自己的丈夫看住在自己身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陈若男说着,促狭的瞥了身旁的丈夫一眼。 “瞧你说的,我现在可不天天都守在你身边嘛。”陈扬汗了一个,说道。 陈若男瞥了一眼陈扬,撇嘴嗔道:“切,就你呀,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我才不稀罕呢。” “行了,不说这些了,若男啊,我明天还得上班呢,要不咱们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陈扬赶紧岔开话题。 “怎么,就陪我走了这么一小会儿你就不耐烦了么?”陈若男没有想要回家的意思。 “你……” 陈扬被呛住了,虽然觉得若男有些怪怪的,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是耐着性子继xù 陪若男在这附近溜起弯儿来。 …… 而就在陈扬夫妻二人难得的浪漫一回时,司机老傅却遇到了一个比较头疼的问题,老板的学生似乎并不打算让自己直接送她回宿舍休息,而是半道上就让他把车子停了下来。 “师傅,您把车开到前面放我下来就行了。” 路过二环一条著名的酒吧街时,薛小宝向老傅知会了一声。 “呃,薛小姐,这样不好吧,主任可是交代我要把您送回家的。”老傅有些为难道。 “呵呵,没事,我还不想回去这么早,一会儿我自己再叫辆出租车回去就行了。” 薛小宝的态度很坚决,老傅无奈之下,只能是把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很快,薛小宝便下了车,然后便径直朝着前面一栋挂着皇家娱乐会所招牌的大楼走了过去。 看着薛小宝摇摇晃晃离开的样子,老傅心里就有些着急起来,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包里取出手机,赶紧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薛小宝当然不会知dào 老傅转过背就把她的行踪向陈扬做了汇报,事实上她现在就算知dào 了也没用,更何况她现在的心情很郁闷,只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好好发泄一下。 皇家娱乐会所是二环这一带最高档的几家KTV会所之一,薛小宝要了一个小包厢之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包厢里,连续给自己点了十好几首歌,自顾自的唱起K来。 也不知dào 她是怎么想的,还是只会唱这些歌,总而言之,她点的这些歌曲都是些挺老的伤感情歌,本来心情就不太好的她这样一来,情绪就变得更加的低落起来。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很快,薛小宝的眼眶里也渐渐的变得湿润起来……(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夫妻档 “吱呀!”一声轻响,包厢门口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但沉浸在自己情绪当中的薛小宝却恍然未觉,一手拿着麦克风唱歌,另只手则端着一杯红酒,一脸落寞的坐在K歌台上唱着没有听众的歌。 “这是什么歌儿呢,怎么听起来怪别扭的?” 一个略带些磁性的低沉嗓音不经意间在薛小宝身后响了起来。 “啊?” 薛小宝一怔,下意识的转回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似笑非笑的男人脸庞。 啪嗒一声,她手中的麦克风掉到了厚厚的地毯上,怔怔的看着正朝自己缓缓走来的男人,她脸上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男人见到她有些痴了的样子,不禁莞尔笑了笑,走到她身边的电脑点歌器旁,翻看了一下,看了一眼她点的这些歌曲,全是一些一看名字便知dào 是些伤感情歌,男人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点了一首他比较喜欢的红歌《红星照我去战斗》,切到了首位。 接着,他便自顾自的坐到了薛小宝身旁,伸手从怔怔发呆的薛小宝手中取过红酒杯,笑道:“来,唱这首歌吧,我想听听。”说着,轻泯了一小口红酒。 很快,歌曲前奏响了起来,男人从地毯上拾起薛小宝不小心掉落的麦克风,正要递到她手里,她的俏脸却是忽的一红,不好意思的垂下头避开了男人的目光,脸红似血的低声尴尬说道:“我……这歌我不太会……” “呵呵!”男人看到她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忍不住促狭的笑出声来。伸手轻抚了一下薛小宝有些温热的俏丽脸庞,“你呀,以后别老是一个人胡思乱想的,也不要总是唱这些情情爱爱的靡靡之音,没什么好处,就跟喝酒一样,不能喝就别逞能,知dào 了吗?” 说完,男人便在伴奏声中,轻快的哼唱了起来。 “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雄鹰展翅飞……” 男人的歌唱得绝谈不上好,只能说唱得很一般,但很奇怪的,一旁的薛小宝却听得如痴如醉。渐渐的。她怔怔的看着身边认真看着投影屏幕唱歌的男人。眼睛缓缓亮了起来,而原本藏在心里的那些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的负面情绪也在男人的歌声中,仿佛见到了阳光的积雪一般。慢慢的消融于无形当中了…… 一曲唱毕,男人才转回头来,看向身边的薛小宝,问道:“在想什么呢?” “你知dào 的……”薛小宝眨了眨眼睛,定定的看着男人说道。 “呵呵!”男人笑了起来,握住薛小宝的手,“走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不想薛小宝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反握住男人的手却暗暗用上了劲儿。 “怎么了?”男人一怔。 薛小宝用力泯了泯嘴唇,垂下头,小声说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那个,那个姚小天他家里……” “没事,别担心了。”男人笑着宽慰她道。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呀?”薛小宝又低声问道。 “呵呵,有点儿……”男人笑了起来。 “如果……我是说,我以后还想这么一直傻下去呢?你,你会不会就……”薛小宝没有把话说完,手心里头不知不觉中便渗出了许多汗水来。 男人能感觉到薛小宝此时的紧张,不安,他没有说话,只是莞尔看着眼前的女人。 而薛小宝半天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倏地一紧,霍然抬起头,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才看到男人促狭的表情,她心里一松,紧接着,她再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支起身子,径直扑入了男人的怀里,两手勾住男人的后脖颈,仰起俏脸,很主动,很用力,很热烈的拼命吻住了男人的嘴唇…… …… 主席台上,花团锦簇,红旗飘扬。 校长正用他特有的温和语调在做着报gào ,台下,座无虚席,黑压压一片,会场内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这是四中.全会现场。 陈扬做为中办主持全面工作的副主任,全权负责本次会议的组织统筹工作,同时,他作为中委委员,也是会议的代表之一,当然了,现阶段他在党内的排名还比较靠后,暂时还没有机会在主席台上就坐并且在会议现场发表讲话。不过即便如此,当他的身影出现在会场中时,同样会有不知dào 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或者说,在审视他、观察他。 今天是本次全会的第一次全体代表参加的会议,因此,陈扬格外的重视会议各方面的安排工作,在外面足足忙了一个多钟头之后,他才得以最后一个进到会场里,并且总算是赶在校长讲话之前坐到了摆放有他的座位牌的位置里。 校长的讲话稿是他初审过的,尽管后面转到王云手里时又做了些小的改动,但他也早烂熟于胸了,因此,校长讲话的内容他基本上用不着怎么细听就已经领会了。 校长讲话过程中,期间整个大会堂里绝对能用鸦雀无声来形容,所有与会代表都很自觉自律的正襟危坐着,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在这样一个严谨庄重的场合里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更不用说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打瞌睡还是干点其他啥的了。 会议现场的纪律已经不能够再好了,所以基本上也没陈扬多少事情啦,鉴于他早就知dào 了校长今天的发言内容了,这个时候的他更多的是在观察着主席台上的人,他很清楚,明年的这个时候,或许台上的很多个位置就将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大约一个半钟头之后,校长的才结束了讲话。会议到此也就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还会有一些讨论工作,有些职务较为重yào 的干部可以允许离席离开了,而陈扬也因为身系其他要务,便没有参加后面的会议,而是起身离席,来到了本次会议的统筹办公室里。 这间办公室很大,各个工作小组的成员此时都正紧张有序的忙碌着,陈扬一路视察过去,对干部们的工作还算比较满yì ,最后他走到一处大型投影屏前。 “陈主任。” 一位戴着耳机正凝神盯着投影屏的工作人员赶紧起身。小声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嗯。”陈扬轻轻点头。示意道,“继xù 忙你的吧。” “是,陈主任。”这名工作人员这才重新坐下,继xù 全神贯注的盯着眼前的大投影屏了。 陈扬倒也没急着离开。而是驻足在这幕墙前观察了起来。在这面大型投影幕墙中。会议现场没有任何一个死角,所有与会代表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了下来,并且随后会进行存档工作。 陈扬的目光突然被吸引到了左侧一台机子的画面上。画面中,他的顶头上司王云这时候正跟一位神态威严的男子笑呵呵的聊着什么。 不知为何,当陈扬看到这个场景时,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丝冰冷的笑容。 办公室里这一百多号忙碌着工作人员自然不会有人知dào 此时此刻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陈扬这时候却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的确,尽管他也能猜得到,在校长对王云有了猜忌之心后,王云肯定会在私底下加大活动范围,但他还真没想到,王云已经跟那边的人关系处得这么融洽了,又或者说,他们早就已经开始抱团了? “呵呵,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陈扬在心里冷笑一声,没有继xù 逗留在此处,而是径直走到了里面的一个小单间里头,这是他专用的办公室。 过不多时,他的秘书耿峰便抱着一叠材料敲门而入,轻手轻脚的搁在陈扬的办公桌前,恭声说道:“主任,这是您要的东西,除了梁副局长那边的材料暂时,其他部门的都交齐了。” “嗯,我知dào 了。” 陈扬应了一声,等耿峰离开后,他的眉头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他没有急着去翻看耿峰送到他案头的文件,事实上这些文件他其实用不着亲自审核也绝对出不来半点的岔子,而刚才他让耿峰去催促各单位把明后两天的会议工作安排材料交上来时,就已经预料到警卫局那边,副局长梁冠华绝对是第一时间先把工作计划向王云做完汇报之后才会交到自己这里来,对此,他并不奇怪。 虽然说他这个常务副主任还兼着警卫局局长的职务,但实jì 上到厅里时间尚短的他暂时还只是警卫局名义上的领导,底下人尤其是王云提拔起来的几位副局长绝对是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的。 “呵呵,看来不动几个人是不行的啦!” 陈扬自语了一声,然后随后点了颗烟,缓缓吸了几口之后,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然后抓起桌面上的红机电话,拨了几个数字键后,沉声开口道:“我办公厅陈扬,帮我接参谋部李端文部长的电话。” …… 一周之后。 周末,刚刚忙完了会议组织工作的陈扬总算是卸下了繁重的工作,来到了燕京郊外的一个部队家属区里休闲放松。 这个家属区隶属于参谋部,规格很高,里面住的都是些级别很高的部队家属的干部,因此,环境及各项设施都相当不错,像什么足球场、篮球馆、射击馆、网球场等等健身娱乐设施都很齐全。 陈扬当然不会是专程跑到这里来玩儿来的,他真要是想锻炼一下身体,家里头就有专门的健身房,他此行主要是想跟二舅李端文见面聊一聊。 此刻,他便是在一个封闭环境下的红土网球场里,刚刚才跟李端文打完一局球,出了一身的汗,边用块白色的大毛巾擦着满头满脸的大汗,边苦笑着对跟他并肩下场的李端文说道:“二舅,我看你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很久没摸过球拍的样子,我都出了一身臭汗了。你倒好,还不打算放过我呐……” 李端文长得很英俊,容貌跟陈扬的养母李端玉有几分肖似,国字脸,眉宇间透着几许英气,身材挺拔修长,一点都看不出来已经是快六十岁的男人,他这时也刚接过一个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也是一边擦汗,一边笑容满面的对陈扬道:“嘿嘿。你小子故yì 让我的吧。不然的话,若男那丫头我都不一定打得过。” “二舅,我可一点都没有保留,再说了。以前我跟若男打球。也是输多赢少。” 陈扬没好气的苦着脸回道。都是自己家里人,他确实没有想要给对方留面子的想法,前面在球场上他可是使出了全身力qì 。可奈何他现在工作繁忙,已经很长时间没摸过网球拍了,球技生疏了许多就不说了,再加上缺乏锻炼的缘故,这才刚打了一局球,就已经感觉到浑身上下累得够呛了。而且输给二舅这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子,他心里也是郁闷得不行。若不是体力不支,他还非得马上找回这个场子来不可。 两人说笑着便走到场边的一个遮阳伞下,坐下后,马上就有工作人员送上来了果汁和矿泉水。 陈扬灌了好几大口冰镇矿泉水之后,才多少缓解了一些疲累的窘状,然后才问向李端文道:“对了,二舅,前两天我安排人送过去的几份档案您抽空看了没有?” 李端文闻言,便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头看了一眼陈扬,正色道:“小扬,你是不是太急了点儿?” 陈扬摇了摇头:“二舅,我知dào 您的意思,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几个人我肯定要拿下,我仔细考lǜ 过,在我们厅里或许动不了这几个人,但如果通过参谋部这边,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太,我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 李端文之所以劝说陈扬,倒还是出于他站在长辈的角度考lǜ ,担心陈扬因为急于在厅里立威而考lǜ 问题得不够周全。但此时见陈扬态度很坚决,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到了陈扬现在这个位面,他每做出的一个决定肯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且随后极有可能引发的一系列影响显然也是通盘考lǜ 过的。 而且话说回来,在他眼中,陈扬要搬开的那几个人也不过是小角色罢了,他这边操作起来问题不是很大。 轻轻皱眉沉吟片刻,他才继xù 开口道:“那行,刚好下个月部里要搞个干部培训班,到时候我会把你那几个手下都圈到名单里的,嗯,只不过你也清楚,最终还是得你们厅里肯放人才行……” 说着,他若有深意的看了陈扬一眼。 陈扬笑了笑:“呵呵,二舅,这点您就不必……” 陈扬话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掉了。 “大表哥,你怎么跟我爸这么快就下场休息了啊?难得看到你们肯出来活动一下,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在这里聊你们那些聊不完的工作了,哎呀,你们可真没劲!” 插话这人是李端文的女儿李云琳,今年二十五岁了,不过她大学毕业后又读了研究生,因此现在还是个学生,接触社会不多,说话就有些口无遮拦的。当然了,她向来是李端文夫妻俩的掌上明珠,小时候又喜欢成天跟在陈扬和陈若男两个最大的表哥表姐屁股后面转,是以在她眼里头,可从来就没把他老爸和陈扬这个大表哥当做是什么高深莫测威风凛凛的高官。 “呵呵,小琳,你这小丫头懂什么!” 陈扬笑着应了一句,不过却没有再跟李端文聊他们之间的话题了,而是转过头看了一眼和李云琳一块走过来的陈若男,又问道:“若男,刚才你们倆谁赢了啊?” “呵呵,琳琳刚才输得都快掉眼泪了,跟你一样,这辈子都不见得能赢得了我。” 陈若男莞尔一笑,说着便拉开陈扬身边的椅子,坐下来喝起了果汁。不过她的确是有骄傲的理由,别的不说,单论打网球的话,她绝对是陈李两个大家族里边打得最出色的人,甚至当年在大学念书期间,就曾经有过不少知名教练动过陈若男的心思,甚至当时国家网球队的一位资深教练还夸口说,只要陈若男肯改打专业网球,将来绝对有希望在奥运会上为中国网球取得突pò ,不过在得知陈若男的家庭背景后,这些资深教练们立kè 就很自觉的打消了这份心思。可不是吗,陈若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跑去搞网球专业啊? “切,我输给表姐有什么丢人的,”李云琳满脸无所谓的撇撇嘴道,跟着又笑嘻嘻的看向陈扬,“嘻嘻,表哥,我问你呀,你跟表姐一块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你到底赢过表姐一回么……” 陈扬老脸一红,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李云琳:“你这臭丫头,我平时工作这么忙,哪有你们这么多闲工夫整天练这玩意,赢不了若男有什么好稀奇的。” 李云琳冲陈扬吐了吐舌头:“表哥,你就是死要面子,嘴巴比鸭子还硬,一点都不谦虚!” 陈若男在一旁听得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 “呵呵,你们几个也别光耍嘴皮子了,怎么样,谁陪我这个老头子再下去打一局?” 李端文休息了一阵,体力恢复了不少,便再次起身,拿起球拍,笑呵呵对几个小辈们发出挑zhàn 。 “嘻嘻,爸,要不这样好了,咱们来玩双打,我跟表姐一伙,你跟表哥一伙,咱们比比看,好不好?” 李云琳赶紧提出个建议。 “你这臭丫头想什么美事呢?”陈扬马上就不同意了,说着便抓起陈若男的手,“我跟若男一边,我们夫妻倆可是老搭档了,对付你们父女档还不手到擒来么!” “你瞎说什么呀,你才老呢!” 陈若男闻言俏脸一热,低啐了陈扬一口。 也不怪她脸皮薄,尽管已经做了夫妻多年,但在舅舅面前被陈扬这么亲昵的牵住手,她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陈扬抓得她的手甚牢,她轻轻抽了一下没挣脱出来,便只能由着自己的丈夫了。(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斗地主 夕阳西下,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陈扬坐在长沙发上,手里端着茶杯,微笑听坐在旁边的厅调研室主任丁鹏汇报《关于进一步 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各地方机关党委廉政勤政宣传教育工作调研情况》报gào 的情况。 这份《调研情况》报gào 并不是陈扬安排下去的工作,但丁鹏还是在草拟完报gào 之后第一时间亲自向陈扬汇报了整个工作的开展情况。 花了将近半个钟头才把整个调研情况向陈扬汇报完毕,口干舌燥的丁鹏端起已经冷下来了的茶杯,看了一眼凝神看着文件的陈扬,却没敢喝口茶润润喉,而是有些谨慎的小声向陈扬请示道:“陈主任,调研情况大体就是刚才我向您介shào 的这些内容了,您看还有什么地方需yào 改动的吗?” 陈扬放下厚厚的文件,笑道:“老丁,你们调研室的工作还是很扎实的,几个试点地区的定位标准也很符合实jì ,报gào 问题不大。”又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道,“呵呵,先喝口茶吧。” 看到陈扬比较满yì ,丁鹏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这才把茶杯递到嘴边,小心翼翼的轻泯了口冷茶,同时,眼角余光却依旧在悄悄的观察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年纪要小得多的上司。 来找陈扬汇报工作之前,丁鹏其实多少心里还是有点谱儿的,虽然是一种政治表态,但自己还是得拿捏住分寸,至少在陈扬面前还是要保持住自己身为一名高级别干部的风骨。能按部就班的把工作搞定就行,但谁曾想,等自己真zhèng 面对面的坐在陈扬跟前的时候,尽管陈扬也表现得客客气气的,但自己却没来由的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间生出一种很荒谬的感觉,似乎眼前这个年轻人天生就应该是坐在高高在上的主位上的主子,而自己,则天生就是一个渺小的仆从身份。 “好吧,今天咱们先聊到这儿。回头我会再详细看看这份报gào 。没太大问题的话我就通知院办那边,到时候你再跟那边沟通一下,联合发个文下发到各地方党委。” 陈扬说完便从沙发上起了身。 丁鹏会意,便把茶杯搁在茶几上。也赶忙站了起来。对陈扬道:“好的。陈主任,那我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 陈扬点了点头:“嗯,回头我让耿峰联系你吧。” “好的。陈主任。” 丁鹏应了一声,很快便离开了陈扬的办公室。 等丁鹏走了之后,陈扬便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而他并没有急着继xù 翻看丁鹏送来的这叠厚厚的文件材料,而是随手把它搁在了案头上,然后缓缓向后躺靠在了老板椅上,伸手轻轻摁了摁有些发胀的额头。 的确,对于陈扬而言,这份报gào 的内容并不是太重yào ,但丁鹏能够亲自来向他做口头汇报工作,却是一个不错的信号,最起码,从这个侧面也多少能反映出他在厅里的工作已经开始逐步进入正轨了。 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跑到陈扬办公室亲自来向他汇报工作的二层机构的负责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而究其原因,恐怕也跟前阵子警卫局的几名高层被陈扬悉数踢到高级干部进修班学习多少有点关系。 明眼人都不难看出,这是陈扬走马上任之后在厅里点的第一把火,这几个警卫局高层的突然间调离去参加学习显然是陈扬在幕后操纵的结果,这无疑也彰显了一番陈扬的巨大能量,毕竟谁都知dào ,能一下子把三个高级干部塞到参谋部搞的培训班里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 更让底下人诧异的是,大老板王云并没有对陈扬的这番大张旗鼓的小动作进行任何形式上的回击,反倒是默认了陈扬对警卫局高层的改组工作,毫无疑问,陈扬调离的这三位警卫局的高层都曾经是王云的心腹干将,尤其是副局长梁冠华,更是王云手下的头号心腹,可让所有等着看戏的人失望的是,王云就这样任凭陈扬通过从参谋部那边发过来的一张轻飘飘的调动函件,就把梁冠华给暂时搬开了,这绝对是下面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对于这些下面官员来说,这样的一个不太正常的风向显然让大家都开始敏感起来。 而这,也是丁鹏主任草拟完调研报gào 后就迫不及待的跑来陈扬办公室亲自汇报的原因所在,虽然还谈不上什么站队问题,但总还是得先小小的表明一下自己对新任副主任的恭敬态度才行。 陈扬对于这段时间以来主动向自己示好的这一拨干部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他也并不打算在厅里跟王云的关系弄得很僵,正如前面所说的,他实jì 上是很希望能够风平浪静的在厅里过度完这一年多时间,然后等他转正当上厅里的一把手之后,到时候再做一些调整也还来得及。 而陈扬之所以选择了警卫局这个切入点,则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并且他也早就预料到,对于自己这次几乎是摆到明面上来的动作,王云绝对不会有任何反应,甚至,王云恐怕还得感谢自己不经意间帮了他一个小忙。当然了,至于王云在背后会不会郁闷得吐血,陈扬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陈扬的目的有两个,很简单,一是彰显一下自己这个新上任的常务副主任的存zài 感,二来则是把警卫局这样一个关键部门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可从来没有当一个挂名局长的习惯,底下人的阳奉阴违也绝对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想到也许王云这个时候恐怕心里正郁闷得不行的时候,陈扬也忍不住暗暗有些莞尔,其实如果换了是自己跟王云换个处境。自己绝对是会在新的副主任上任之前及主动把警卫局那一帮心腹调开的,而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个这么好的立威机会。 难道说王云自打出了那档子事情之后还心存幻想的想要把警卫局捏在自己手里吗? 对此,陈扬不得而知,他也不知dào 王云究竟是怎么考lǜ 的,反正既然对方送了这么个大礼给他,他只管笑纳就行了。 又或许是王云低估了自己么?真以为自己不敢或者说不会这么快就对他的人下手? 陈扬轻轻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至少以他对王云的了解,王云绝对是一个城府极深、深谋远虑的精明之人,他断然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更别说是像自己这样一个背景深厚的政治对手了。 呵呵。看来王云应该是通过自己这次被校长钦点到厅里履新,而敏感的察觉到了校长某些真实想法了吧? 最终,陈扬只能在脑子里得出了一个比较笼统的结论。 而陈扬心里的揣度也确实没有任何差错,事实上对于几个心腹干将被暂时调离的事很憋闷。但此时此刻的王云却又隐约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希望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向校长表明心迹。尽管,他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效果应该是能达到了。最起码,这样的一种局面多少能减轻一些校长对自己的猜忌之心,而这,才是现阶段王云最需yào 的东西。 当然了,对于陈扬,他则没任何好感可言了,尤其是陈扬接下来形同挑衅一般的把一份关于警卫局高层人事调整的文件送到他桌面上时,他虽然捏着鼻子不得不签了这份人事调整文件,但心底深处无疑还是漾起了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而这股怒意显然必须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地方。 办公室里,王云重重的搁下手中的签字笔,有些烦闷的点了颗烟,轻轻的吸了几口之后,却又赶紧把烟掐灭掉了。 也难怪,他之前已经断断续续的戒了好几次烟了,这一次坚持的时间是最久的,足足快两个多月了,若不是今天心情特别不舒服,他绝对是不会再犯戒的。 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机,摁下呼叫键,“小高,你进来一下。” 很快,他的秘书高云海便推开门走了进来,“主任,您有事找我?” “嗯。”王云点了点头,也没有招呼高云海坐下,而是皱着眉头把桌面上刚刚签完的那份文件推了推,“待会儿你把这份文件转发到各二级部门。” “好的,我知dào 了。” 高云海说着便把文件拿到了手里,正要转身离开,王云却又叫住了他。 “对了,小高,晚上组织部那边的晚宴还是别推掉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算了。” “好的,主任。” 高云海谨守秘书准则,没有问为什么,二话不说就点头应了下来,跟着便拿着文件离开了办公室,不过,在带上们的瞬间,他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显然在揣度着老板为什么要突然间临时改变工作安排。 事实上今晚组织部那边搞的这个晚宴级别不算太高,也就是个常务副部.长出席,一般这种级别的邀请老板是基本不会去的,因此,老板今天的举动显然跟平时不太一样。 做为王云身边的亲近人,高云海多少也知dào 点老板这几天心情很不舒服,原因嘛,他也猜得出来。 高云海没有多想,回到办公室就用手机给自己的爱人打了个电话过去。 “萍萍,你跟原来你们单位那个小闵最近还有联系吗?” “老高,前几天我不是告sù 过你了,小闵上个月离职之后就跟我们司里的同事聚了个餐,后来就没什么联系了。” “那你知dào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吗?” “不太清楚,就只是听说她是去了一家金融公司上班,具体哪间公司做什么的我也不知dào ,对了,老公,你又打听人家小闵的事情做什么呀?” “哦,没什么,你别瞎想,就是我们厅里机关事务局的黄局长你也见过的,他爱人不是走了快五年了吗,他今年也就刚满四十岁。又没小孩,我就寻思着他的条件跟你们原来单位那小闵挺合适的,就想帮老黄撮合一下,对了,你还能联系上那个小闵吗?” “你说的是你们厅里那黄卫华吧?嗯,这人我倒也见过,条件各方面都算不错,人长得也精神,行了,这事我知dào 了。回头我试试看吧。” 挂了爱人的电话。高云海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事实上早在几个月前他就通过自己的关系对闵柔进行过调查了,可调查结果却几乎是白纸一张,闵柔的工作表现虽然没太多亮眼之处,但同样的。闵柔身上也没有任何值得深挖的污点可言。简单来说。闵柔在他们单位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虽然有一定级别,但从来不负责任何具体事务。跟金钱方面更加是一点边也不沾。 这让高云海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奈感,而更让他措手不及的是,闵柔在那段时间就已经向部里打了辞职报gào ,当然了,因为一些交接工作没搞完的缘故,闵柔的离职手续一直拖到了上个月才刚刚办完,现在算是已经正式退出公务员体系了,至于她接下来到什么地方工作去了,闵柔没跟单位里的同事说起,只是含糊的说自己去了一家私人的金融公司做事去了。 在办公桌前等了良久,虽然没有等到爱人的回电,高云海还是给单位同事老黄去了个电话。 …… 高云海的爱人王萍当然不可能再联系上闵柔了,事实上自打闵柔从单位里离职之后,她就换了个新的手机号码,反正她的手机主要用途就是用来联系陈扬的,原来单位的那些同事领导等等乱七八糟的关系她没有也就没有了,反正她在单位里也没有什么太要好的朋友。 虽然说她当初离职的时候,单位里的很多同事都替她惋惜不已,毕竟她大小也是个副厅级干部,虽然手里没什么实权,但光是她这个级别的待遇就相当不错了,在她那些同事们眼中,她简直就是中邪了才会想到扔下一个万年金饭碗跑到私企去打工,或许收入可能会高点,可就算她能在私企里当个经理或是老总的,但怎么样也比不上她在组织部这样一个权力部门当个中层干部来得体面不是? 但可惜的是,如果她原来的那些同事能看到她现在新的工作单位以及工作环境,恐怕绝对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闵柔新的办公地点就在锦绣大厦顶层的88楼,而锦绣大厦则绝对是燕京最高档次的写字楼,没有之一。 大厦不仅位于燕京最黄金的地段,关键是大厦里的各种各样的娱乐休闲设施齐备无比,而且偏偏这些奢华无比的娱乐设施还从来不对外开放,只服wù 于本座大厦里的员工。 闵柔的新办公室是重新装修过的,而装修的图纸则是由她亲自设计定样的,办公室四面都是宽大的落地窗墙,视野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可以让她时时刻刻有种在云端工作的舒适感,而办公室里的各种家具、办公设备,窗帘等等,甚至小到一盏台灯都是她亲自挑选的,风格嘛,完全可以用一句老套的广告词来形容——简约而不简单! 此时此刻,闵柔就惬意无比的坐在她这间超过150平方米的超大新办公室里。舒舒服服的靠在老板椅上,看着面前的液晶显示器,手里端着一杯秘书刚泡好送进来的蓝山咖啡,另只手则握着鼠标,轻快的点击着。 “轰!” 也不知dào 她在操作什么,电脑音箱里传来了一个怪异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到闵柔俏脸现出一丝恨色,她把鼠标往桌子上用力一扔,气呼呼的说道:“哎呀,怎么老是碰到这些开黑店的人呀,真是不要脸呢,不玩儿了!” “呵呵,什么人敢开你闵总的黑店啊?” 恰在这时,才办公室门口方向传来一个戏谑的男人笑声。 “噗!” 闵柔惊讶之下,一口就把刚喝进嘴里的那一小口咖啡给喷了出来,紧接着,俏脸腾的一下,转瞬间就红了起来,然后就见她如被抓了现行的小偷一样,飞快的重新又抓起桌面上的鼠标,顾不上看来人是谁,就手忙脚乱的拼命晃动鼠标,不断的叉掉液晶屏幕上的一些界面…… 也难怪,不管进来的人是谁都好,若是让人知dào 了她这么个堂堂的跨国金融巨鳄红旗基金大中华区总裁在上班时间正事不干,却在偷偷摸摸的上QQ平台玩无聊的斗地主,而且还傻乎乎的被人联手给黑了,恐怕传出去会把整个集团的脸都给丢干净了吧? 可闵柔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哪里能逃得过进屋那男人的目光,那男人似乎很轻易的便能猜出来闵柔这会儿肯定是没干什么正事,脸上满是戏谑的表情,快步走到闵柔的办公桌旁,第一时间就抓住了闵柔握住鼠标的那只手,制止了闵柔毁尸灭迹的举动。 “哟呵,我说呢,怎么一进这办公室就看到你就这么紧张兮兮的,敢情你闵总裁在上班时间偷偷玩斗地主啊?” 男人笑呵呵点开了闵柔来不及关掉的界面。 闵柔被挤兑着一张俏脸如同刚染出来的红布一样,在男人一脸坏笑的目光中,她简直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底线 十分钟后,闵柔把刚泡好的一杯碧螺春轻轻的搁在了茶几上,然后才坐在了陈扬身旁的沙发上,撇撇嘴问道:“今天吹的什么风,您陈主任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小地方来啊?”说话时,她脸上仍然有些赧然之色。 陈扬端起茶盏,很惬意的泯了口闵柔亲自泡的这杯热茶,却没理会闵柔的询问,而是四处打量起了闵柔的这间办公室来。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搁下茶杯,笑着开口道:“呵呵,我说你这儿环境还挺不错的啊,闵总,怪不得你上班时间还有闲情逸致玩牌呢。” “你怎么还说这事儿呢!” 闵柔闻言俏脸又是一红,赶紧把脸转向一旁,躲开了陈扬朝她看过来的戏谑目光,心里边简直恨死了身旁这个不打招呼便来的男人。 要知dào 她之前在机关单位里做事的时候,即便再怎么清闲可也从来都不会上班时间做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的,也就是到这儿工作之后,因为平时公司里实在是没什么工作需yào 她这个总裁亲自出面去做的,加上她离开了zf机构之后,已经再没有任何顾虑了,这人一旦彻底放松下来,总是很快便会沾染上了一些不良习气,因此,她实在是闲得无聊便只能上网打打牌消磨一下时间了。 陈扬哈哈一笑,打量了一眼羞窘不已的闵柔。 还真别说,闵柔自打从组织部离职之后,没有了机关干部这层身份的束缚。她整个人看上去轻松了许多,就连身上的气质都有了些许的变化。 现在的她,就宛如一缕明媚的阳光,轻快而自由,乐观,积极! 而不再需yào 像以往那样,总是要给自己身上罩上一层保护色,除了在陈扬这个最亲近的人身边时,她才兴许会露出她本来的面目,而现在。她再也不需yào 掩饰自己。任何时候都能够开开心心的生活。 陈扬能感觉到闵柔身上的微小变化,对于这些变化,他心里是很欣慰的,就像天底下所有负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一样。他也同样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够没有任何负担的幸福开心的生活。 如果一个家庭里必须要有一个人去扛起所有的责任。去应付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问题。那么他也认为,这是他这个男人的责任,而不是他身边的女人应该去面对的。他只希望,他身边的女人能够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就足够了,就好比像闵柔现在这样…… 好一阵子没听到身边的男人说话,闵柔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俏脸的脸庞仍然有些红晕,转回头,却正好kàn 到陈扬这时候也正笑吟吟的打量着自己,她羞赶紧又把目光挪开,红着脸嗔怪道:“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没见过呀?” “呵呵,你自己说呢?”陈扬笑意不改,“我还真没见过哪家公司的老总上班时间玩那种幼稚的QQ游戏的……” “哎呀,你还说……” 闵柔羞窘无比的轻拍了一下陈扬的大腿,打断了陈扬的话。 陈扬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总算是没有再调侃她,伸出手,把闵柔揽入了怀里,笑道:“好了,小柔,我又不是你的单位领导,再说了,你可是这间公司的老板,上班时间喜欢做什么谁会来管你啊。” “那你必须答yīng 我,可不许告sù 谨姐。”闵柔舒服的偎在陈扬怀里,但仍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陈扬一句。虽然她不介yì 被陈扬瞧见自己开小差的事儿,但却绝对不希望被家里其他女人知dào 自己的窘事,更别说项谨还是她这间分支机构名义上的大老板了。 “呵呵,我才没这闲工夫呢。”陈扬边说着,伸手轻抚了闵柔有些温热的脸庞。 又说笑了好一会儿之后,项谨才想起来刚才的问题,就又问道:“对了,你还没告sù 我呢,今天又不是周末,你不用到厅里上班么?怎么有空跑我这儿来?” “中午在燕京饭店有个应酬,还喝了点酒,下午就不想回厅里去了,这不,也没其他地方好去,就顺便到你这儿看看咯。”陈扬笑着回道。 闵柔前面被陈扬一通取笑得无地自容,也就没太注意,这时听到陈扬提起,才嗅到了陈扬身上似乎还真带着一股酒味儿,便赶紧从陈扬怀里支起身子,关切的道:“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说,我也好给你准bèi 些东西给你解解酒。” 陈扬笑笑,摇头示意道:“没事儿,又没喝多少。” 闵柔却是不理会陈扬这话,赶紧从陈扬抽身出来,起身走到小吧台附近,很麻利的又冲了一杯蜂蜜水端了过来,重又坐到陈扬身旁,递给陈扬道:“你赶紧喝了吧。”跟着又埋怨道,“以你现在的身份,谁还敢劝你陈主任的酒啊,肯定是你自己酒瘾犯了才喝这么多,以后可别这样了,你不顾着自己的身体,要是让若男知dào 了,肯定又得说你了。” “你瞧你说的,我还酒瘾犯了呢?” 陈扬无奈的摇了摇头,闵柔也真是的,好歹也是在体制里待了这么多年的干部,难道就不知dào 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吗?其实闵柔的话倒也没说错,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平常时候确实没有谁敢劝他酒了,但毕竟总还是有特殊情况的不是?就好比今天中午这一个饭局,几个院办的头头都到齐了,甚至方同和都亲自到场了,他能不多少喝点意思一下吗? 看着陈扬一口气把一大杯蜂蜜水给喝完了,闵柔才满yì 的抿嘴笑了笑,接着又试探着问道:“我这儿有间休息室,要不,你待会儿就在我这儿睡一会儿?” “怎么?”陈扬搁下杯子,莞尔打趣闵柔道。“呵呵,难不成闵总你打算金屋藏娇么?” 闵柔闻言俏脸倏地一热,便知dào 陈扬想岔了自己的意思,羞赧不已的伸手轻掐了一下陈扬胳膊,咬唇啐道:“你想什么呢,我才没你想的那么不害臊,我这儿还上班的呢……” 说是这么说,但实jì 上她这间办公室绝对是极其私密的空间,没有她的同意,就连她的秘书也绝对不敢擅自来打扰她的。 陈扬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行了。我开玩笑的,我知dào 你脸皮子薄。”顿了顿,又道,“对了。今晚下了班就回家里吧。” 闵柔一怔。心里虽然有些欣喜。但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若男在家的,今天又不是周末。还是算了吧。” 其实家里并没有非得规定她必须周末才能回去住,但是她自己却给自己套上了一个规矩,只要陈若男在家的话,一般情况下,她都只会是在周末的时候才会去陈家那个四合院住上两天,对此,陈扬也很无语,实jì 上陈扬其实是很希望她住在家里的,毕竟闵柔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不管是仙儿、项谨或者是方晴,甚至是林语都好,除了自己之外都还有直系亲人在世,而闵柔却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在这个世界上,陈扬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因此陈扬很希望能让她在家里一块生活,可劝了她几次她也不听,便也只能由着她了。 想到闵柔这倔强的脾气,陈扬不禁暗暗皱眉不已,说道:“你看你又来了……” 看到陈扬有些不高兴,闵柔赶紧开口道:“陈扬,你别劝我了,我知dào 你的心意的……”说着便又垂下目光,把玩着衣角轻声道,“其实,其实你能这么想着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不是个贪心的女人,如果这辈子都能这样跟你在一块,我便已经觉得很快活了……” “唉,你……”陈扬叹了口气,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才好了。 闵柔却是很快便恢复了情绪,也不知dào 想起了些什么,突然间嘻嘻一笑道:“哎呀,你别老说这些了,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也不等陈扬回话,她便起身快步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陈扬看着神神mì 秘的闵柔,也不知dào 她搞什么名堂,便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一脸喜意的拉开了最底下的一只抽屉。 可就在闵柔正打算从里面取出东西时,这时她搁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间嗡嗡的震动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个座机打过来的,也没多想,便接通了电话。 然后也不知dào 打来电话的人说了些什么,就只见她脸色变得微微有些难看起来。 渐渐的,闵柔讲电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王主任,这怎么会呢,我离职的时候已经都交接得很清楚了,您到底查清楚没有?还有,我最近刚到新单位上班,真抽不出时间来……” 没多久,闵柔就一脸郁闷的把电话给挂断掉了,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气呼呼的咬唇轻哼道:“小刘到底怎么搞的嘛,明明我都已经把账目都跟他交接过了的,他也签过字了,怎么现在还会出岔子呢?” 坐在沙发上的陈扬本来还没怎么注意,听到闵柔这话,便赶忙从沙发上起了身,边走过去,边皱眉询问道:“怎么了,小柔,谁打来的电话?” “哦,也没什么,对了,是原来我们部里管后勤的王主任打过来的,说是我办离职手续的时候有笔帐目没弄清楚,想让我这几天抽个时间回去再对个帐。”闵柔赶紧回道,然后似乎不希望陈扬担心,就笑了笑,“呵呵,也没什么的,你别担心了,就是有笔会议经费没对上帐,说是有些记账的发票不正规,钱也不多,就七千多块钱,实在对不上,大不了我自己掏腰包给部里好了。” “哦,没事就好,小钱罢了。” 陈扬笑笑回道,暗里却不禁皱了皱眉头。虽然正如闵柔自己说的那样,就是笔小账目罢了,充其量不过是几千块钱的事情,随随便便就搞定了。但不知为何,陈扬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起来。 看到陈扬似乎笑得有些勉强的样子,闵柔顿时就有点不高兴起来。气呼呼的站起来瞪着陈扬道:“你不是真怀疑我拿假发票去单位冲账吧?你也不想想,我闵柔是这样的人吗?我工资是不太高,可我也不差那几千块钱……” “呵呵,我都还没说你什么呢,瞧你自己急的……”陈扬见闵柔这副认真起来的样子,就知dào 她会错自己的话了,不由得莞尔大笑了起来,“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 “你才是鬼呢!”闵柔气恼不已的用力拍了陈扬的胳膊一下,不过看到陈扬脸上的笑意,她心里倒也松了口气。 确实。别人怎么看她。她都不会介yì ,但是,陈扬绝对是个例外,如果陈扬真误会自己是个贪小便宜的女人。那她绝对是死了的心都有了。而且她跟了陈扬这么多年。她可从来没有问陈扬要过一分钱。虽然陈扬也曾经给过她一张卡,她也收下了,但她却从来没有用过卡里的钱。她之所以收下陈扬给她的卡,只不过是她自己心里面需yào 的一种确认罢了,似乎只有这么做,她才会确定下来,自己已经是陈扬的女人了,至于其他的,她从来没想得太多。 而且话说回来,她在单位里的工资其实不像她说的那么低,福利待遇各方面都挺不错的,虽然跟家里的其他女人没法比,但对于她一个孑然一身的单身女人而言,其实已经绰绰有余了。说真的,她跟陈扬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是出去吃饭或是消费,基本上都是她掏的钱,没办法,陈扬兜里几乎都是不装钱的,只不过,陈扬也一直以为她用的是卡里的钱,就懒得问了,哪里会知dào ,每次他跟人家闵柔出去一回,闵柔都得肉疼大半个月。 而闵柔这么多年下来,几乎极少送过东西给陈扬,不是她没这份心思,而是她每每想起自己的工资卡里那点钱就还是算了,在陈家,钱倒是小事,面子丢了事儿可就大了,真要是买件千儿八百的衣服送给陈扬,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得出手。不过这种情况随着她离职以后已经彻底改变了,现在在这家公司里,项谨给她订下的年薪就有一千万,虽然在陈扬看来,都不过是个数字罢了,但她却是手头总算是宽裕了起来,就这一个月工夫,她已经接连买了好几样东西在周末的时候带回家里送给陈扬,让陈扬都有点诧异不已,还真以为她转了性子,开始舍得花钱了,真要是让陈扬知dào 她心里的真实想法,恐怕得郁闷死了,要知dào 陈扬虽然在这方面大条了一点,也不太敏感,但他却从来都不是个对自己的女人都会吝啬的小气男人。 闵柔被这个突然打过来的电话一打岔,被原单位那些破事给扰了心神,倒是一下子忘记了前面要给陈扬个惊喜的事儿,刚巧这时陈扬的秘书又给陈扬打来了电话,说是厅里有急事要他亲自处理。 “小柔,厅里有事找我,我得赶紧去一趟。 陈扬虽然不太愿意扔下闵柔赶回去,但事情确实有点急,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别提他在这种重yào 部门的关键岗位上,基本上需yào 他亲自处理的肯定是大事情。 闵柔毕竟也是从体制里出来的人,知dào 陈扬的位置敏感,也很理解陈扬的不得已之处,她没有做任何小女儿姿态,赶紧帮陈扬拿起手包,柔声道:“那你赶紧去吧,我送你下楼。” 陈扬接过手包,却是拒绝道:“算了,就坐个电梯,你也别送了。” 说罢,转身就快步朝门口方向走去。 拉开办公室门时,陈扬却又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对正跟上来的闵柔笑了笑:“小柔,你好歹也是个老总了,就算再没事情做,也总得顾着些自己的身份吧,呵呵,你这么老是关起门打扑克……” 闵柔原本还打算跟上去送送陈扬的,被陈扬这句话呛得俏脸绯红一片,恨恨的停下来,羞恼不已的跺脚嗔道:“你还提这事是不是?” 陈扬哈哈一笑,又道:“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喜欢就行,我不管你,对了,晚上记得回家里吃饭,听到没有?” “行了,知dào 了。”闵柔红着脸小声的应了一句,似乎生怕陈扬又再提起自己的糗事,难得的低头催促起了陈扬,“你快走吧,别耽搁了正事!” 陈扬笑着看了她一眼,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办公室。 下了楼,司机老傅便已经在大厦院门外摆好车子等候着了,看到陈扬快步走了出来,老傅赶紧三两步跑到后面,帮陈扬把后车厢门给打开了。 坐上车,陈扬却马上点起了一颗烟,眉头不自觉的紧蹙起来…… “呵,这些人,真需yào 到这份上了吗?连女人都不放过,这点底线都不顾了吗?” 陈扬在心里冷笑了起来,的确,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闵柔,闵柔刚才跟自己说了谎,同样的,他也没有跟闵柔说老实话。(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后手 陈扬猜测的没错,闵柔的确小小的撒了个谎,那什么王主任根本就不是什么管后勤的主任,而是他们司里分管纪检的组长。 而这边陈扬前脚刚走,闵柔后脚果然就急匆匆的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然后飞快的拿起手机,翻看了一下电话薄却才想起来自己这部新手机里根本就没有存下以前那些同事们的手机号,没办法,闵柔只能是凭记忆拨通了她还算记得比较牢固的单位办公室里的固定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也算她运气不错,刚好接她电话的人是以前跟她一个科室关系还很不错的小高。 小高一听到闵柔的声音,立kè 就兴奋得咋呼起来:“闵姐,真是你啊?你可太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换的手机怎么也通知咱们这些老同事一声,早知dào 你这样,那天吃散伙饭的时候我可不饶你呢,还有,闵姐你现在到底在哪里高就啊,工资高不高啊,待遇怎么样……” 小高这一连串机关枪一样的话让闵柔一时间招架不住,又不方便说得太明白,只能是赶紧打断了这个小话唠子:“小高,你先别急着问我这个那个的了,我有点急事儿正好想跟你打听一下。” 小高听出了闵柔话里的焦急之意,这才收起兴奋的心情,赶忙接口问道:“怎么了,闵姐,你是不是出啥事了?” “也没多大点事儿,就是你还记不记得。就今年六月中旬的时候,咱们不是一块到豫西省出了半个月的差吗?”闵柔把话转入了正题。 小高记性倒是不错,很快便回道:“记得啊,当时咱们司里抽调了好几个人,你和我,王姐啊,还有小林他们几个不都一块去的嘛。” “那次对方省委组织部负责接待我们工作组的工作人员你都还有印象吧?”闵柔接着又问。 “闵姐,这个我倒没多大印象了。”小高实话实说,她就是司里一般的工作人员,闵柔还在司里的时候。她主要就是闵柔的助手。帮闵柔跑腿打杂之类的。 闵柔也不以为意,就直说道:“是这样,小高,那次接待咱们工作组的人里面有个叫李亮的办公室副主任被查出了点经济问题。刚巧有笔糊涂账没搞清楚。他给组织交代说是花在接待咱们六月份的那个工作组的招待费里去了。而且还一口咬定是给咱们工作组的人买了礼品去了,数目不算太大,就七千多块钱。你给闵姐说句老实话,你没有私底下收过那李亮的东西吧?” 小高一听闵柔这话,立kè 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打包票道:“闵姐,我,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dào 吗?怎么可能啊,还有,我家里也不差那几千块钱……” “小高,你别着急,我就先问问你清楚,既然没有,那就没其他事儿了。” 闵柔看到小高有点被吓着了,赶紧柔声宽慰她起来,然后又闲聊了几句,她没多大心情,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其实对跟了她两三年的小高的品性还算是比较了解的,知dào 这姑娘虽然活泼新潮一点,但品行还算端正,跟自己那几年时间也一块出了不少次的差,从来没看到她有过什么贪小便宜的行为,总之,这姑娘的话应该是可信的。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这个李亮会一口咬定是送了礼品给自己当初牵头的那个工作组,但身正不怕影子斜,组织上总不可能不查清楚就凭他一个落马干部胡乱自认就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吧? 王主任虽然在刚才的电话里头说得比较严肃认真,虽说事情摆明了是那李亮胡扯一气,没证没据的就瞎说八道,但王主任毕竟是分管纪检工作的,先把问题说得严重些也是老毛病了,他讲的话倒不必太放在心上。 可话又说回来,以自己当时在单位里的职务级别,牵涉到的又是这点小钱,怎么着也轮不着非得找自己回去协助调查吧?而且既然对方找到了自己,自己要是不回去讲清楚,会不会反而给对方做贼心虚的判断呢? 想来想去,闵柔又有点犯难起来,也不知dào 自己应不应该再回部里一趟,可真要是回去了,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跟组织上解释清楚的啊?毕竟自己在司里也不管财务,顶多也就是牵头出差的时候临时管管钱罢了,次数也不多,而且在办移交手续的时候自己手里头所有曾经经手过的票据账目之类的东西都弄清楚了啊…… 就在闵柔有些郁闷的反复琢磨着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间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却又是一个似乎有点眼熟的手机号,接通后一听,才知dào 是单位里那王姐打过来的,想来八成是小高那丫头挂了电话没多久就跟同一办公室的其他同事说了自己的事情。 王姐跟她关系也还行,并且也是跟前面那小高一样,电话一通就先对闵柔好一通数落起来,闵柔也知dào 自己这事干得不咋样,虽然离开了原单位,但这些老同事都还算得上是朋友嘛,总不能说换了手机也不知会一声。 耐着性子跟王姐解释了几句,王姐又笑呵呵的打听了一下她现在的情况,然后才转入正题,说是她爱人单位有个单身干部挺不错的,想要给闵柔介shào 认识一下,当然了,她也是曾经在机场见过闵柔已经有男朋友了的,为了怕闵柔误会,她说得就比较含蓄,只是说介shào 个朋友给闵柔认识一下,成不成的无所谓,就当多认识个朋友也好,末了还解释她也是被老公烦了好几天了,这才来麻烦闵柔,说什么就是去简单吃个便饭云云,让闵柔务必给她这个面子。 对于这王姐的好心,闵柔已经是回绝过不知dào 多少回了。以前在单位共事的时候就是这样,没想到现在自己人都离职了,这王姐还不忘记这茬,本来她是很不耐烦的想一口回绝掉的,但毕竟同事一场,她就含糊的推辞说自己这阵子刚到新公司上班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算是勉强糊弄了过去。 …… 而闵柔这边被原单位的事情搞得有些心烦意乱的时候,陈扬倒也没有闲着,回厅里这一路上,他很快就通过自己的渠道打听到了关于闵柔被调查的事情始末。 跟之前闵柔在电话里给小高讲的倒也差不多。对于闵柔这样一个已经离职了一个多月的人来说。完全就是一场无妄之灾罢了,事情的源头也确实是从豫西省组织部那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在落马之后,向组织提供的一份自述材料引起的,当然了。他在豫西省委组织部主要也是负责搞迎来送往的接待工作的。供词里被他扣屎盆子的也不仅仅是闵柔当年带队到豫西的那个工作组。基本上很多外单位来的工作组基本上都被他乱咬到了。 这个李亮的供词是否属实,陈扬不太清楚,但以他对闵柔的了解来说。闵柔这次肯定是躺着中枪了。 当然了,站在陈扬现在的这个位置,考lǜ 的绝对不会仅仅是看表面现象这么简单,闵柔被调查只是个导火索,对方绝对不会仅仅是针对闵柔,毕竟在原单位里算不上什么太重yào 的角色,更别说现在还已经离职了。 很明显,如果不是针对闵柔,那么幕后搞这些小动作的人此举,显然就有着更深层次的用意了。 换句话说,李亮无非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罢了,真要是有人想要在背后搞点小动作,没有这个李亮,兴许也还会有什么王亮,张亮之类的小角色冒出头来。 至于说对方究竟是希望通过闵柔来针对自己,还是纯粹意义上的想要通过搞臭自己的女人来恶心自己一把,陈扬暂时还没有得出结论。 而这个幕后搞小动作的是谁,他也暂时不太清楚,豫西省跟他的关系不大,他也了解不多,之前的几任一把手都是走马灯一样的,算不上是哪一个派系的固定盘,现在的一把手张云涛书记听说倒是跟方同和走得很近,真要勉强说起来,算得上是学院派的人,跟自己虽然不是一个体系的盟友,但有方同和这层关系在,怎么样也不至于搞这些龌龊的小动作吧? 更别说在官场上,祸不及家人是一条人人墨守的潜规则,尤其是像到了像他现在所处的位面,若非是对方昏了头,绝对没有任何政治对手会天真的以为仅靠这样下作的手段就能够扳倒自己的。 不过想得再多也没有,他现在唯一知dào 的是,不管这些人是谁,既然已经碰到了他的底线了,那么他就必须要让这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很快,陈扬就轻轻摇了摇头,把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都甩开掉了,然后很快就拿起电话,拨通了于强的私人号码。 在电话里,陈扬倒也没有跟于强说起任何关于闵柔的事情,而是从于强那里打听了一下副部长钱文亮的情况。的确,组织部里各方关系复杂交错,但应该没有谁会比于强更了解他自己的这个分管纪检工作的部下了。 但让陈扬错愕的是,于强的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钱文亮居然是于强的铁杆。 尽管陈扬有些诧异,但他相信以自己跟于强的关系,于强也实在没必要跟自己玩什么心眼。 难不成还真是自己的判断失误了?真的就只是个小小的意wài 事件吗?还是这钱文亮也不知dào 下面人在瞎搞? 陈扬挂断于强的电话之后,禁不住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起来。 反复想了一下,最终他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立kè 给自己的学生,在组织部干部一司当司长的周和平去了个电话,让他替自己多留心一下,一旦部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立kè 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于强虽然绝对信得过,但有时候下面人在干什么,他这个大老板还真不一定比周和平清楚,事情似乎也不太大。加上于强这几天在外地开会,他更不会了解太多情况。 然后他又接连打出了好几个电话,不过他这也只是很简单的稍微做出了一些安排,以应对一些突发事件罢了,他还是想先看看对方下一步怎么走。 当然,陈扬不是没有更激烈的手段应付对方,只是他不愿意那样去做罢了,更何况,他还真的很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幕后搞这些小动作的。毕竟。所有的一切现在暂时还只是他个人的猜测,他绝对不会仅仅凭借猜测就贸然行事,他真要是贸然反击对方,说不定还正好中了对方的下怀呢。 事实上陈扬的安排很快就起到了应有的效果。若不是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闵柔跟自己说起这事的时候有些异样。说不定还真会酿成什么憾事不可。 是的。他可以说自己很了解人性,但他却从来不了解女人。 …… 既然老领导亲自打电话给她了,闵柔最终还是决定抽个时间回部里去一趟。她也没有想太多,她只知dào 这事若是这样搞得不清不楚的,最后吃亏的总是她自己,她可不希望到头来因为这几千块钱把自己十多年的好名声给抹黑掉了。 不过闵柔还是不希望陈扬操心自己的事情,第二天她故yì 睡了个懒觉,等陈扬夫妻两人都去上班了,她才离开了陈家的宅院,开着车回到了老单位的办公大楼。 闵柔在这栋大楼里工作了六七年时间,自然对一切都很熟悉,也不需yào 问谁,很快就上到六楼,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敲开门,正低头看文件的王主任一抬头,看到闵柔时明显有些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闵柔居然还真就抽时间过来了,当即换上一副笑脸,从座位上起身招呼闵柔坐下:“呵呵,小闵,稀客啊,来,快,快请坐。” 闵柔看到王主任这么客气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似乎是自己有点想得太复杂了,可能真的只是个小小的误会罢了。 在长沙发上坐下之后,王主任又赶紧让秘书过来给闵柔倒了热茶,然后才一脸和气的开口寒暄了起来:“呵呵,小闵啊,你呀可真不讲究,离职了也就罢了,可你换了手机号码也总该给咱们老单位的老同事老朋友说一声吧,你是不知dào ,你这害得我这一通好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可算是联系上你了。” 闵柔捧着手里的热茶杯,也没心思喝,很干脆的就直截了当的说道:“王主任,您跟我也是在一个部门里工作了很多年的老同事了,我的为人怎么样,我想您也应该是有一定了解的,怎么能够轻易相信那些无聊的人的谎言呢?还非得把我叫回部里问清楚,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您还想要问我些什么?难道我办理离职手续的时候……” “呵呵,小闵啊,你先别着急,啊,别着急嘛……”王主任一改昨日在电话里的严肃,笑呵呵的摆摆手打断了闵柔的话,接着才又开口说道,“小闵,我先给你交个底,组织上是很信任你的,不然的话,咱俩可不是在这儿喝着茶慢慢聊咯。” 王主任说得虽然客气,但闵柔心里还是觉得不是很舒服,怎么搞得自己好像真有问题一样? 她没有打断王主任的话,而是端坐着等王主任继xù 往下说。 果然,接下来王主任话锋一转,就继xù 道:“但小闵啊,你也是老同志了,你心里应该清楚,但凡是涉及到金钱问题的,先不管对方提供的证据材料是否属实,我们总还是必须要彻查清楚才行,再说了,咱们把事情调查清楚些,不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嘛。” 闵柔实在受不了王主任在这猛打官腔了,她忍不住插话道:“王主任,您就直接说吧,需yào 我做些什么?” 王主任跟闵柔共事多年,多少也猜到些闵柔背后有些关系,自然不愿意真把这老同事给得罪死了。看到闵柔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他就没敢继xù 打官腔,干咳一声后,便起身走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档案袋来,然后重新走回到沙发上坐下,边打开档案袋,边对闵柔说道:“小闵,这袋子里装的都是你办理离职手续时候交上来的一些票据凭证,当然了,这些只是今年你经手过的凭证,咱们部里年年都搞审计的,之前几年的肯定是没问题的,这点我是可以打包票的。” 闵柔闻言心里就有些不屑起来,什么今年去年的,自己也就是今年才牵头负责出差了几趟,前几年自己就算是去外面出差,也从来不沾这些东西的,要你王主任打什么包票? 咚咚! 就在王主任正忙着从档案袋里掏出一叠材料时,办公室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紧接着,没等王主任这个主人示意,外面人就很不礼貌的推门而入。 王主任本来还有些恼火,刚想皱眉斥责几句,不过等他抬头看清楚进来的几个人之后,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赶忙从沙发上起身迎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冷静异常 尽管有些诧异,但王主任还是很快就变换了脸色,恭敬无比的迎了上去,“钱部长,您怎么来了?”说着,余光扫了一眼跟在钱部长身后进到办公室里的那几个人。 三个人,两男一女,并且一个二个的脸上表情很严肃,就跟家里头刚死了人一样。 钱部长没有跟王主任客套什么,只是轻轻点头嗯了一声,算是打完招呼了。 而这几个人进屋之后,闵柔自然也嗅到了一股不太寻常的味道,她虽然也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但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冒了出来。 不过钱部长毕竟也算是她的老领导了,这时候她还是勉为其难的上前去主动打了声招呼:“钱部长,您好。” 钱部长之前对闵柔的印象不深,只是偶尔在开中层干部会的时候见过闵柔,跟闵柔更没有什么上下级的私人感情可言,这时就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句:“嗯,你好,闵柔同志。” 说完,马上就转过脸,对跟在他身侧的一个男子低声道:“小林,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儿,是这样,闵柔同志原来是我们部里五局的副局长,不过现在已经离职一个多月了。” 林姓男子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只是稍微客气的跟钱部长这位大员应付了一声:“嗯,谢谢你了,钱部长了。” “小林,这儿人比较杂,待会儿我看还是另外给你们安排个房间问话吧。”钱部长紧接着又道。 林姓男子却是摇了摇头,拒绝了钱部长的好意。沉声回道:“钱部长,不必麻烦了,我接到的命令是把闵柔同志带回局里。” 钱部长原本就是从监察口调过组织部这边来的,自然很清楚纪检条列和工作规程,这时虽然心里很有些诧异,但他也是老纪检了,不该问的绝对不问,当即很沉稳的点了点头:“那行,那你们先忙吧,我就不耽误你们的工作了。” 说罢。递给傻愣在当场的王主任一个眼色。转过头第一个就离开了办公室。 “麻烦您了,钱部长。” 林姓男子也轻点下头,目送着钱部长和王主任这两位东道主离开之后,立kè 就反客为主。快步走到正有些怔住的闵柔跟前。先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在闵柔眼前示意了一下,不紧不慢的沉声说道:“闵柔同志,我是监察.部监察六室的负责人林风。是这样,我手里头有个案子涉及到了你之前在组织部担任企业干部局期间的一些工作,因此我需yào 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我们弄清楚一些相关问题。” 闵柔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此时的她已经从最开始时候的惊愕中彻底回过神来,自己牵涉到的那些事情明明不过就是个很简单就能搞清楚的问题嘛,真不知dào 为什么会惊动到这帮人,虽然还不知dào 到底出了什么意wài 状况,但为官多年的她还是从对方这样一种很反常的办案流程当中,隐约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她知dào 这帮人绝对不是好惹的,因此虽然心里忐忑不安,但她并没有像一个受惊过度的普通女子那样大呼小叫的说些没用的话,只是很镇定的问了对方一句:“林主任,我想先打个电话安排一下公司的事情,可以吗?” 尽管闵柔提出来的这个要求并不算太过分,毕竟她的案子也就一万块金额不到,这点金额连屁都算不上,但林风一想到上级交代他任务时那一脸严肃郑重的表情,还是断然拒绝了闵柔的这个合理要求。 “不好意思,闵柔同志,我们有我们的工作纪律,希望你能够理解。” 林风的话说得漂亮委婉,但行动却丝毫不婉转,说罢,转头就朝跟在他身后的一位中年女干部使了个眼色。 这女同志显然也是纪检老手了,接到领导示意之后,立kè 就板着脸走到了闵柔身旁,二话不说就把闵柔手里的坤包给拿到了手里,然后冲闵柔点了点头道:“闵柔同志,请你配合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吧。” 闵柔毕竟也是在体制内待了十多年的干部了,她这时候没有做任何无谓的抵抗,也没有浪费口舌去询问对方任何问题,只是脸色稍微有些难看跟在这女干部身后,在林风的带领下,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因为闵柔的配合,也不吵不闹,因此尽管组织部大楼人来人往的,上下楼的人很多,但直到闵柔被带上一辆挂着普通燕京车牌号的黑色帕萨特轿车后,也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们这一行人的举动,就仿佛他们从来就没来过这地方一样。 上了车后,闵柔就被迫跟那名女干部一块坐到了后排。而她还算能保持住冷静,在车上也没有浪费任何口水,当然了,尽管对方并没有对她动什么手段,但她这时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的,毕竟她又不是什么犯人,被这些人冷不丁带回局里审查,怎么样也不会是件让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趁着这段时间,她开始再次努力的回想着六月中旬时候自己带工作组到豫西省时的每一个细节,没错,带队到豫西工作的时候确实是自己一手操办整个工作组的行程安排的,但自己回来后就按部里的财务规定把流程都走完了,所有需yào 报销的发票什么的统统都交上去了,按说不应该再有任何纰漏,而且退一万步说,即便真是那些发票里出了什么问题,当初那趟行程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万多块钱的报销费用,至于惊动到监察这帮人吗?难道说还真是因为那叫什么李亮的人信口胡掐就把自己扯进这趟浑水里来了? 在车里回忆半天,闵柔最终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疏漏掉了的。不过她这个时候倒还不怎么担心,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公务人员了,等自己跟这些人回局里把事件都解释清楚了,应该就能走人了,他们总不至于敢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擅自扣押自己,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吧? 嗯,等回了家,还是应该跟陈扬好好说一说,毕竟这件事情太奇怪了点。 闵柔到底还是有一点政治敏感性的,思考半天很快就有了主意。不过她显然还是有些低估了身边这些人的能量。并且错误的判断了对方的真实意图。 算起来闵柔在燕京也待了六七年时间了。对这座城市不说滚瓜烂熟,但最起码的大的一些街道她还是很清楚的,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太对劲了。 是的。这车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像前面那林主任口中说的那样是回他们局里的。而是出了二环之后。直接就朝城西方向急速驶去。 这个发xiàn 让闵柔心里真zhèng 开始有些担忧起来,她再忍不住,当即向对方表明了自己的疑问。只见她沉着脸问向前面的林风道:“林主任,这车不是开回你们局里的,你们这是到底想把我带到哪里去?” “闵柔同志,等到了地方你自然便会知dào 了。”林风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目光却是看也懒得回头看闵柔一眼。 闵柔从对方冷漠的言语中立kè 意识到自己恐怕是上了条贼船了,心里是真急了起来,如果跟着这帮人回局里倒还没什么,毕竟也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公众场合,是以之前她才这么配合对方,可眼下的情况却显然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样,真要是被这帮人带去了某个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那就不太好说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心里一急,她再难保持住冷静的姿态,当即挣扎着便要起身,口中急急的大声嚷了起来:“不行,我必须要马上给我家里人打个电话,你们把我的电话还给我。” “小吴,看紧点,别让她乱动!” 林风冷哼了一声,似乎也有点撕破脸皮的架势了。 “是,主任。” 坐在闵柔身旁的那名女干部立kè 就把作势欲起身的闵柔一把给扯回到了座位上,然后板着脸训斥道:“给我坐好了,别乱动,听到没有!” 还真别说,这位姓吴的女干部看来没少出来执行类似的任务,手里的劲头不小,并且一招一式明显是专门训liàn 过的,呵斥的同时,三两下就制住了原本还打算不顾一切拧开车门的闵柔。 闵柔被这女干部死死摁在了座位上动弹不得,心里越发的焦急恐慌起来,哪里还能冷静下来,口中开始大声的嚷嚷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凭什么非法禁锢我的人身自由?” 只可惜,她这时候恐怕嗓子都喊哑了对方也不会理会她了,尤其是像对方这样权力部门的工作人员,拿住她这个社会人士还不是小菜一碟么? …… 而就在闵柔被带走之后没多久,周和平就来到了王主任的办公室门前,敲开门,进到里面后,也没跟坐在椅子上的王主任寒暄,开口就问道:“老王,有个事我想跟你打听一下。” 周和平跟王主任是老熟人了,因此说起话来没太多讲究。 “呵呵,老周,你想打听点啥啊?” 王主任起身把周和平领到沙发坐下,边掏出烟来散,边笑呵呵的反问了一句。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周和平随口回了一句,接过王主任递来的香烟,点上后,吸了一口,道,“就是你们局里的副局长闵柔,她不是上个月初就已经离职了吗?怎么我听说最近你还想把人家给叫回部里来问点事情?” “呵呵,你这老周倒是消息灵通。”王主任不以为意的抽着烟回了一句,“本来也不是什么太大事情,就是有些账目没搞清楚罢了。” 周和平饶有意味的看了王主任一眼,指了指他道:“老王,你没跟我说老实话。”顿了顿,才又道,“我这么说吧,小闵是我的老朋友了,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你可不许瞒我。” 王主任也算是纪检口的人,自然知dào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本来嘛,若没有前边那突发情况的话,他倒是不怕跟周和平聊聊这事,毕竟也真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既然刚才那帮人已经介入进来了,那性质就严重了,他可不敢再透露一丝风声,接下来就开始跟周和平打起太极拳来,没敢透露半点关于闵柔刚刚就从他这间办公室里被人带走的事情。 周和平知dào 对方是个老油条了,真要是不想说他问也白问,一颗烟抽完,他便起身离开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出了门之后,周和平脸上的笑容立kè 就阴沉了下来。 的确,自打昨天接到陈老师的电话之后,他立kè 就把事情上了心,他很清楚老师让他盯着点的意思是什么,因此丝毫不敢马虎,前面还亲自到门卫室去问了一下,立kè 就查到了闵柔在门卫室登记的一些情况。 闵柔是十点十分左右到的部里,但到目前为止,闵柔依旧没有登记离开,并且,他也到停车场看过,看见闵柔开来的那辆红色宝马车还停放在那里。 很明显,这个老王刚才肯定是对自己撒了谎,闵柔如果不是还留在部里这栋大楼里的某间办公室里,那么就肯定是已经被人带走了。 周和平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边在走廊里快步穿行,边飞快的从手包里掏出手机,急急忙忙的就给陈扬办公室里打去了电话。 “老师,我是和平啊,是这样,那个小闵今天早上好像来了部里一趟,现在她的车还停在停车场里,不过人就不知dào 跑哪里去了。” “嗯,我知dào 了。” 电话那头的陈扬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很快便把电话给挂断掉了。 周和平一头雾水的拿着手机愣了半天,可不是咋的,他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对情况所做的一些分析说给老师听呢,怎么老师这么急就把电话给挂断掉了?还有,听老师的声音,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暗手 周和平此时的判断多少还是靠点谱的,事实上此刻陈扬的确像他在接电话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从容。 办公室里,刚挂了周和平电话的陈扬默默的点了颗烟起来,缓慢的吞云吐雾着。 其实,在周和平的电话打来之前,他就已经接到了项谨打过来的电话,在十多分钟前就已经知dào 了闵柔被人带走的消息,甚至就连闵柔他们乘坐的那辆车的车牌号他都已经知dào 了。 是的,在陈扬的授意下,家里的每个女人身后其实都安排了私人保镖,这些保镖都是从陈扬父亲曾经待过的那个特种师精挑细选出来的退役战士,素质什么的自然不用多说了,最难得的是因为陈父曾经在这个特种师当了近十年的师长,这些官兵们对陈家的忠诚度是相当高的,加上待遇方面也是首屈一指,陈家这支私人保镖的凝聚力还是相当强的。 目前这支保镖队伍所有人员都是红旗基金总公司的正式员工,但他们跟公司的保安部门完全不沾边,甚至很多在公司里服wù 了十多年的老人都不知dào 他们的存zài ,他们也只是听命于项谨的直接管理。至于家里的其他那些女人,则完全不知dào 他们的存zài 了。事实上,这些受过专业训liàn 的退伍人员平日里的存zài 感也确实比较低,平时99%的时间是隐形的,也只有像刚刚那样,当闵柔出现意wài 状况之后,才会立kè 向项谨汇报。 当然了。也是因为陈扬之前就对项谨有过交代,否则的话,就刚刚那种情况,林主任那三个人别说顺顺当当的把闵柔从部里带走了,恐怕还没出大门口就已经给跟着闵柔的那几个保镖给截下来了。 项谨现在还待在老家龙门县,倒不是她不愿意回到燕京,而是她在四月份刚在家里的医院生完孩子,本来她是打算在家里坐完月子就返京的,可老项夫妻俩对于这个迟来了不知dào 多少年的宝贝外孙心疼得不行,硬是打死也不肯让女儿把宝贝外孙带走。甚至有一次项谨都抱着儿子到了机场准bèi 登机了。都被老项夫妻俩给拦截了下来,结果显而易见,项谨在机场就被父母二老骂了个狗血淋头,就差没把她这个不肖女给逐出家门了。而这二老抢回外孙之后。就放出话来。说什么你这个不肖女爱去哪去哪,反正外孙必须留下,扔下话后。这二老都懒得再理会项谨,头也不回就又奔回了县里。 项谨自然更舍不得跟她的心头肉分开,无奈之下,只能是继xù 逗留家中,返程的日期也只能是一拖再拖了。这不,眼瞅着儿子现在都快半岁了,她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动弹不得呢。 不过虽然滞留家中,但却并不妨碍她对公司的事情进行远程操控,毕竟现在公司事务早已经走上正轨,她这个董事长现不现身倒也不是太严重的问题,而昨天接到陈扬的电话之后,她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按照陈扬的吩咐专门交代了下面几句,但前面接到闵柔保镖打来的示警电话之后,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第一时间就赶紧给陈扬去了电话,她本来还想再多问陈扬几句的,不过陈扬在电话里没说太多,只是让她别担心,然后很快就挂了她的电话。 也正因为之前就已经有了安排,陈扬这时虽然看上去脸色有些阴沉,但心里头倒还不至于太过于担心闵柔的安全问题。 是的,在做出了一系列安排之后,闵柔的安全问题的确已经不是他首先要考lǜ 的问题了,他现在脑子里思考得最多的则是该怎么样让这些幕后搞小动作的人一个个的浮出水面现出原形,更甚至,他希望能通过这样一个意wài 事件,让他看到隐藏在最深处的那个人…… 会是他吗? 呵呵,也许吧…… 陈扬不置可否的冷笑了起来。 他没有等这支香烟燃烧到尽头,立kè 就摁下了桌面上话机的呼叫键,“小耿,你给肖鼎打个电话,让他二十分钟内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主任,我马上通知肖局长。” 秘书耿峰很快就应声办事去了。 很快,也就是在二十分钟之内,肖局长果不其然就已经出现在了陈扬的办公室里。 肖局长也就是陈扬口中提到肖鼎,四十七八岁年纪,人长得很精神,国字脸,方头大耳的,尤其身材方面,丝毫不像大多数机关干部那样都有肥胖的通病,反倒是体型偏瘦,当然了,这或多或少也跟他的工作单位有些关联。而他也是此次陈扬对警卫局高层进行大清洗之后硕果仅存下来的一位副局长,并且,在大清洗之后,他非但没有被洗走,反倒是官升一级,坐上了局常务副局长的宝座,尽管现在还只是暂时代理的职务,算是替去外面学习的梁冠华主持局全面工作,但明眼人都知dào ,梁冠华这趟学习完了之后肯定是回不来了,他这个代理只要能踏踏实实的把工作抓好,应该就能够顺利上位了。 肖鼎为官多年,自然很清楚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为什么会砸到自己的头上,尽管,没有任何人跟他提起过什么,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恐怕从现在开始,就已经被其他干部们认定是陈扬这边的人马了。 对他而言,这个馅饼无疑是很诱人的,能被陈扬这样一位在国内政坛里如日中天的少壮派相中,绝对是他家里面的祖坟连续几年冒青烟的后果,但同样的,这个馅饼同样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政治风险,一旦陈扬将来在厅里混得不怎么样,他这个站队到陈系队伍里的人绝对是第一个倒霉的。 更让他无语的是,他的这次站队。其实根本就完全由不得他去选择,甚至可以这样说,现在恐怕他就连向王云示好的可能性都已经断绝掉了,摆在他的面前就只剩下一条路,要么立kè 顺水推舟的就彻底倒向陈扬,要么就是彻底出局! 的确,没有人会去相信一个曾经站在不同阵营里的人,哪怕仅只一天时间都好,都已经不干净了,更别说。他之所以被馅饼砸到。最深层次的原因是他还不是王主任信任的人,事实上他调到局里的时间比陈扬也就早大半年左右,而这,才是他躲过此次清洗的真zhèng 原因所在。 肖鼎没有选择。只能是轻装上阵尽快的加入到陈扬的战车上来。否则的话。等待他的将会是厅里两个最重量级的人物同时踢他出局。 是的,有时候政治就是这么残酷! 这个时候,肖鼎多少还有些气喘的样子。看来这一路上是紧赶慢赶才赶过来的。没办法,前面接到耿峰电话时,他正巧在外面忙着些事情,要不是地方还不算太远,他还命令司机连闯了两个红灯,都不一定能赶得回来呢。 而陈扬此刻依旧是端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拿着份文件正仔细看着,看到肖局长进到办公室后,也只是很随意的抬头招呼了一声:“来了,老肖。”然后便又低下头看起文件来。 老板没发话,肖鼎便不敢坐下,更不敢打扰老板的工作思路,于是就只能是挺尴尬的干站在老板的办公桌前。 好在陈扬没让他久等,也就五分钟时间不到,陈扬便搁下了手里的那份文件,抬起头,看了有些局促的肖鼎一眼,淡淡的开口说道:“老肖,我刚刚接了个电话,有群众向我反映,说是我们某些权力部门现在可是了不得了,在没有任何实质证据的情况下,就敢擅自把人给先羁押候审了,这事儿搁在你那儿,你怎么看的?” 肖鼎闻言心里边第一时间就警惕起来,很明显,陈主任抛出的这个问题估计是在试探自己了。 他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沉声应答道:“主任,具体情况我暂时不是太了解,我只是清楚,即便是我们警卫局,也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滥用职权的行为的。现在很多部门在处理具体问题的时候,习惯了先斩后奏,尽管很多时候他们也能自圆其说,并且事实也证明了他们的行动没抓错人,但我始终认为,这样的做法是很不可取的。” “很好。” 陈扬脸上的阴霾稍微散了些,似乎对肖鼎的回答还算比较满yì ,然后就见他手指轻轻敲打了几下办公桌面,很快便做出了一个决定,沉声吩咐肖鼎道:“这样,老肖,你安排一下,从局里抽几个骨干出来,立kè 到南山孔家旅馆帮我接一个人。” 肖鼎心里一怔,陈主任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实在太多了点,让他的脑子里一下子有些忙不过来了,当然了,他脑子里第一时间还是无法避免的联想到了某个部门来,的确,寻常老百姓眼中,南山那地儿不过是京郊附近一个很普通的风景区罢了,但在他这个在燕京官场多个部门里混了几十年的老江湖眼中,那里绝不是什么风景区那么简单的。 尽管脑海里各种复杂念头闪现,但他不敢有任何迟疑,赶忙点头应了下来:“好的,主任,我马上安排人手过去。” 他话音刚一落下,陈扬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他心中一凛,忙不迭改口回道:“主任,待会儿我亲自带人过去。” 陈扬这才收回目光,然后继xù 淡淡的开口道:“手续方面你不需yào 有任何担心,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咱们的人到了之后,要第一时间把现场控zhì 住。” 控zhì ? 听到从陈扬口中蹦出来的这个词儿之后,肖鼎背后又开始有点冒冷汗的感觉了,他不是没有亲自主持过行动的普通干部,但还真没有控zhì 过什么地方呢。 尽管背后有点湿,但他还是飞快的答yīng 下来:“我明白了,主任。” “那行,你先去安排吧,待会儿等我开完会之后,我会过去看看的。” 陈扬说完就摆了摆手,示意肖鼎可以出去了。 肖鼎转身离开的时候。心里却是稍微的松了口气,毕竟,陈扬最后说的那句话还是让他放心了不少,毕竟陈扬如果能亲自去的话,他肩头的压力无疑要减轻不少。当然了,他心里也清楚,陈扬这最后一句话除了给他减压让他能放开手脚之外,同时也是在给他提个醒,事情要是办得不够漂亮,或者说没有达到陈扬所说的控zhì 的效果。那么他肖鼎的未来可就堪忧了。 出了陈扬的办公室。肖鼎立kè 拿出手机给局办公室主任去了电话。 “老吴,你听着,立kè 让行动部三个组在家的人员马上回局里开会……等等,一组的人不要通知了。对。就是二组和三组……” 肖鼎刚主持警卫局全面工作还没几天光景。正忙着在全局统一思想呢,行动部跟情报部和技术部一样,都是局里的核心部门。自然是第一批动手的,现在二、三组的头他都已经换了自己的心腹,不过一组的人因为原先全是老领导梁局的嫡系,来不及洗牌,他刚才这一着急,差点把这茬都给忘了,幸好及时改了口。 挂了电话,肖鼎人已经坐进了车里,然后马不停蹄就直接朝局里赶了回去。 …… 陈扬这边虽然安排得很妥当了,可他却不知dào ,闵柔这个时候可是遭罪得不行。当然了,主要也是闵柔在得知自己不是被带回局里而是被另外带到郊外这个她从来就没听说过的孔家饭店之后,她整个人的情绪就已经变得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的确也是,对于纪检单位这些个冷面部门,她是有过切肤之痛的,想当初,还在交州给陈扬打下手的时候,她就曾经被交州市委纪检部门找过一次,那一次她被隔离审查足足有一个多星期之久,虽然身体上没有受到什么折磨,但却给她心里留下了噩梦般的阴影,甚至隔了这么多年下来,每当她想起那年她被隔离审查时,那些个所谓的同志问她的那些几乎让她崩溃的问题,她都仍然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事后陈扬已经把当初她签字承认了的供词给拿到并彻底销毁掉了,她甚至都不敢想象会造成什么样恶劣的后果。的确也是,她自己身败名裂倒是无所谓,可若是因为自己在万般无奈走投无路之下违心的承认了那些罪名而影响到陈扬,她恐怕当场死了的心都有了。 闵柔记得很清楚,当年自己就是被隔离在一栋老掉牙的小旅馆里头,现在时隔多年,又是这样一些同一个系统的人,又是跑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破旅馆小饭店被隔离起来,这让她如何还能冷静得下来。 “下车!” 姓吴的女同志板着脸冲闵柔冷冷的命令道。 闵柔根本就不想下车,她一看到车外头那挂着个破招牌的小旅馆时,差点没当场晕过去,这时候就死都不愿意再配合这些人了,一只手死死的拽着车门,口里惊恐无比的对这已经下到车外的吴同志大声嚷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是你们的犯人,你们没有任何权力限制我的自由!” 对于像闵柔这样突然间情绪变得无法控zhì 的隔离对象,吴同志似乎是见惯不怪了,她不屑的撇撇嘴道:“我们没权力扣押你?哈,真是笑话,我们手头没点儿你的黑材料会把你带来这里进行隔离审查吗?” 顿了顿,看到闵柔依旧不肯下车,她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干脆也不客气了,重新弯腰钻进车厢里,直接动手抓住了闵柔的手腕,二话不说就把闵柔往外拽出来。 闵柔又哪里是受过专业训liàn 的吴同志的对手,尽管她一点都不情愿,但还是三两下就被吴同志给拉到了车外,紧接着,不等她开始挣扎,立kè 就在几个表情冷漠的干部控zhì 住,一句话也没人跟她交代,她便已经被送进了这小旅馆三楼最靠西侧的一个单独的房间里了。 “闵柔,现在我们给你点时间,你自己先在里面好好回忆下自己都做过些什么,二十分钟之后,我们会正式开始对你的审查工作。” 在关上房门之前,把她带到这里来的那位林主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对她撂下了这句冷冰冰的话。 “哎,你等等。你凭什么……” 嘭! 回答闵柔的一声沉闷无比的关门声音,林主任扔下话后,就迫不及待的带门离开了。 闵柔急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下意识的便冲过去,咣咣咣的用力拉了拉门把手,可这扇铁制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住了,又哪里是她能够拉得开的。 无奈的试了几下,她只能放qì 了这个念想,转而开始用力的拍打起铁门来,口中不住的大喊道:“开门!你们开门啊!” 可遗憾的是。哪怕她拍打得手心都红了起来。但除了咣咣的回音之外,外面没有任何一个人给她半点回应的,更别说开门放她出去了。 五分钟后,闵柔彻底放qì 了这个幼稚的想法。已经快把嗓子喊哑了的她不得不暂时休息会儿了。她转回头。这才得以看了看这个小房间的布局构造。 房间很普通,也就十多平米的样子,门窗都是铁制的。都紧锁着,屋里光线很暗,并且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逃脱的可能,当然了,现在还没到她绝望的时候,她也不会傻到立kè 就去干些不靠谱的蠢事。 除此之外,房间里的陈设倒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一张书桌,一把木制靠椅,另外就只有一张让闵柔看起来觉得格外扎眼的单人小床铺了。 连床铺都准bèi 好了,这帮人到底想把自己关在这里多长时间? 闵柔喘着气儿坐到了木床上,脑子里却是不自觉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而她这个时候心里可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呢,怎么就能相信从这些人口里说出来的话?要是自己在离开部里的时候闹一下,他们哪里又是这么容易把自己带到这儿。而且,一旦有熟人认出我了,陈扬也肯定会很快就知dào 我被这些人带走了…… 一想到陈扬,她的眼圈就禁不住红了起来,温热的泪珠跟不受控zhì 一般就从眼眶里簌簌的滚落下来…… “我真是太笨了,我逞什么能呢,早上给陈扬说一声我今天会回部里一趟就不行吗……” 闵柔垂着头,不停的用手背擦拭起着眼泪,低声的抽泣着,口中全是埋怨责备自己的话,看来她也多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只可惜,她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等待陈扬的消息了。她不知dào 陈扬大概还有多久能知dào 自己被人扣押的消息,她只能祈祷陈扬越快知dào 这个消息越好了。 同时,她也暗暗下定决心,待会儿不管这些人怎么审问自己,跟自己个人有关的便也罢了,实话实说就好,倘若是牵涉到陈扬的,自己就一口咬定自己跟陈扬不熟悉,除了曾经跟陈扬在一个单位工作过几年,其他的没有任何关系,反正无论如何,自己绝对不能再犯跟上一次同样的错误了。 是的,绝对不能了! …… 闵柔在小黑屋里暗暗思索对策的时候,三楼那条长长的走廊里,林主任正跟一个身材有些微胖的男子在走廊边抽着烟,口中不时的交谈沟通着。 烟雾缭绕中,林主任脸色有些凝重的皱眉道:“老沈,人倒是已经顺利的带过来了,不过我看过关于她的卷宗,好像咱们掌握的材料不是太详实啊。” 身边的老沈也狠狠的用力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时,却是同样皱眉起来:“哎,是有点棘手啊……” 这个身材微胖的男子叫沈明国,是林风的顶头上司,只不过,做为一个老纪检了,沈明国又何尝不知dào 现在自己面对的困境,手头上掌握的材料别说详实了,甚至以他从业多年的经验判断,根本就谈不上一份合格的材料证据,完全是有点硬着头皮上的所谓材料,就这点材料就把人给弄到这个他们极少启用的秘密地方审讯,小题大做不说,回头一旦出了问题,恐怕就有点不好交代了。 尽管这种事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干过,可回头一旦搞清楚后把人放了,他们就屁事也没有了,绝对没有谁还会闲着没事敢回头找他们要说法的。但这次可不一样,带到这里的这个女人,却结结实实的让沈明国头疼得脑仁儿都快爆zhà 了。 他不知dào 这个女人跟那位陈姓大人物私底下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也没有心情去猜测,但他只需yào 知dào ,这个女人跟那位大人物有关系就足够了……是的,足够他沈明国这辈子玩完了! 只是,他又何尝不知dào ,这样级数的大人物哪里是自己这屁大点的小官员能得罪得起的,但没办法啊,偏偏他那个老同学他也得罪不起,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他那个老同学背后的那个大老板同样也是他万万开罪不起的大人物。 现在可倒好,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偏偏就被弄到这风口浪尖上来了,要说将来不成为炮灰的话,那就是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说心里话,沈明国这个时候已经对自己的未来很悲观了,他心里清楚,即便自己这次能从这个女人身上拿到老同学想要得到的黑材料,自己将来也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立功或是搭上老同学背后大人物那条船他是不怎么指望了,他唯一希望的是,等此事过后,老同学能兑现承诺,至于老同学说的什么安排自己去什么一个大地级市去当一把手云云,自己是不敢奢望的咯,能让自己能如愿以偿的调回家乡也就满足了。 不过话说回来,老同学倒是在电话里一再表示随后会给自己再送上更爆zhà 性的材料,并且跟自己言之凿凿的打了包票,后面的材料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想到这里,沈明国多少重新树立了些许的信心,他狠狠的掐灭掉手里的烟蒂,罢了,就拼一把吧! 转过头,看向林风说道:“好了,老林,困难是有的,不过,咱们也不能因为遇到点困难就产生畏难情绪,更加不能有任何松懈的想法。”说着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我跟你一块过去,咱们先走个过场,按惯例问一遍。” 林风却是有些诧异,“怎么,老沈,你也跟我一块过去吗?这不太合适吧?” 确实,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小案子别说老沈这个级别了,甚至都不应该轮到他这个六室主任去打头阵。若不是老沈亲自交代让他先审第一遍,他本来还打算让手下人先去忙活呢。 沈明国闻言却是暗暗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又怎么会不知dào 这不太合适啊,只是时间不等人啊,越是拖得时间长了,变数就越来越多,也越发不是自己这个级别的小人物能扛得住的了。 抬起头,他勉强笑了笑,拍了拍林风的肩头:“没事,我就是过去看看,主要还是你来审,抓紧点时间吧。”(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诱审 羁押闵柔的小黑屋里,此刻,闵柔坐在一张单薄的靠椅上,俏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有些恍惚的瞥向那扇紧闭着的铁窗,嘴唇轻轻阖动,又再一次的重复了之前说了不知多少遍的话:“该说的我都说了很多遍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需yào 跟你们交代的,还有,我不是犯罪分子,你们没有任何权力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闵柔,你不要再试图跟组织对抗,我警告你,你这样做,是没有任何实jì 意义的,只会让你的问题变得更严重!” 虽然有些牙疼,但林风不得不再次冷冰冰的祭出了老手段。 此时的他面对闵柔时,的确是颇有些狗咬乌龟无从下嘴的感觉,倒不是他非得把自己比喻成一条狗,但确实是面对闵柔的时候,他手头上掌握的材料实在是少得可怜。 一份从豫西省委纪检部门传过来的,那位落马的处级干部李亮的供词,仅此而已了,至于他刚刚从组织部里拿到的那些闵柔的离职例行审计材料,他也很快就让手底下人梳理过了一遍,兴许有些地方可以做些文章,但以他的经验看,从严格意义上讲,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材料,如若不是上头有人非要从闵柔身上找到突pò 口的话,就凭闵柔离职审计材料上列明的各项金额,比如什么差旅补助、车马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恐怕统统加起来的金额都根本就够不上劳动他们这样的强力部门介入的。 当然了。在纪检战线上工作多年,办案经验丰富无比的林风此刻面对闵柔的一问三不知,他并没有选择立kè 妥协,事实上这样的隔离对象他之前不是没有遇见过,甚至可以说,基本上他审讯过的对象一开始都喜欢摆出这样一副打死也不说的硬骨头架势,但随着审讯过程的逐步深入,这些违法乱纪的干部们最终都还是会在自己的持续高压下松动、慌乱,直至最终崩溃,彻底的向组织坦白交代。 是的。在林风这样的办案老手字典里。“嘴硬”这样的词组是没有任何存活空间的。 同样的,在他这样的老纪检人眼中,任何人都是有破绽的,当然。也包括了此时嘴巴硬得很的闵柔。 只是。这个女人的破绽或者说弱点是在哪里呢? 林风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起来。同时,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他身旁的沈明国身上。 他既是沈明国的下属同时也是沈明国私底下关系很好的朋友,两人并肩作战了很多年。不知dào 有多少干部倒在了他们配合默契的手段下。 以往,两人共同审讯隔离对象的情况也很多,几乎每到他有些犯难的时候,老沈总是会通过他之前在旁边的细致观察,找出审讯对象言谈间的破绽,然后便巧妙的接过他的话茬,用更高强度更有针对性的问话方式迫使审讯对象屈服。 但这一次,林风却意wài 的发xiàn 他的这个老上级,老搭档这回却是接不上话来了,反倒是打从审讯开始就一直闷头抽烟,以至于这间本就不是很透风的审讯室现在满是浓烟密布,呛人得很。 “老沈……” 林风无奈之下,只能是试探着提醒了沈明国一声。 “哦。”沈明国这才仿佛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转头看向林风,“怎么样,老林,问到哪儿了?” 林风闻言差点没吐血,敢情自己在这问了半天,这老沈貌似一句话也没听进耳朵里去? 无奈的苦笑一声,他还是照实回答道:“她就简单说了点跟李亮接触的情况,当然了,对于李亮在供词上提到的涉及她的问题,她都矢口否认掉了。” “哦。” 沈明国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似乎早预料到会是这样的一种局面,然后用力摁了摁有些发胀的脑门,正打算亲自上阵向闵柔发问时,他的手机却很不合时宜的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他飞快的拿出来扫了一眼来电号码后,脸色微不可闻的变了变,然后给林风递去一个稍候的眼神,赶忙起身开门到外头去接电话去了。 林风很无语,只能是耐着性子继xù 盘问起闵柔来…… 而沈明国在走廊里接通电话后,脸色立kè 变得无比严肃起来。 “怎么样,老同学,有什么进展没有?” “老高,这个女人嘴巴很硬,暂时还没有任何进展,还有,云海,就现在我手头上这点材料……我觉得咱们这样搞,会不会……” 不等沈明国的退堂鼓打完,电话那头的男声就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你放心吧,我给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稍微停顿了一下,那边的男声再度响起:“老沈,我知dào 你有压力,但是请你相信我!” 沈明国沉默了下来,他当然知dào 对方的底气何在。 隔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再次开口道:“老高,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以我们手里的材料,按现在的审讯进度,根本就不可能从这个女人口中……” “老沈,我不是给你提示了过了吗?审讯一旦进展不利的话,你可以试着从那个方面寻找突pò 口。” 沈明国闻言心中一惊,他当然知dào 对方口中的突pò 口在什么地方,但明白是一回事,他这时候还是颇为犹豫的,嗫喏着小声说道:“老高,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对面男声冷冷的打断了他犹豫不决的话头,“老沈,你就放开手脚去做吧!” “好吧,我尽lì 去做,不过我希望你那边的动作也快点。” 在对方的强势下,沈明国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放心好了。老沈,我明白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对方就先把电话给挂断掉了。 沈明国收起电话时,脸上的犹豫之色已经全然不见了踪影,重新变成了一个冷面干部的铁血模样,用力推开铁门,再次走进了小黑屋里。 重新走回到审讯桌旁时,他立kè 就打断了林风正在进行着的没有任何意义的盘问:“老林,你先出去回避一下,我来单独问她几个问题。” 林风闻言。顿时眼睛一亮。非但没有被踢开的不悦感,反倒是立kè 就意识到自己这个老朋友肯定是找到新的突pò 口了,当即二话不说就从靠椅上起了身,给沈明国递去一个会意的眼神后。快步离开了审讯室。并且把铁门重新给带上了。 “咣!” 一声闷响过后。审讯室里就只剩下了闵柔和沈明国两人了。 确立主审位置之后,沈明国却并没有急着开始审问,而是拿起桌面上的热水瓶。然后倒掉了闵柔面前那只搪瓷杯里已经冷却下来的水,重新给闵柔倒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并且还亲手给热水里泡上了一只一次性的茶叶袋,轻轻的放在了闵柔的面前后,才很客气的开口说道:“闵柔同志,先休息一下,喝口热茶吧。” 沈明国这副和蔼的做派明显跟刚才林风的严肃冷漠有很大的区别,这也是他们惯用的老伎俩了,一张一弛之间,不动声色的瓦解掉隔离对象的戒备心理。 闵柔毕竟不是这些专业人士肚子里的蛔虫,虽然也很诧异这个有些发胖的干部为什么这么好说话,但毕竟她就算到现在也没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案要案,仍然还存着几分对方是不是搞错了的想法,加上她前面嚷得嗓子也快哑了,这时候喉咙都有些辣得生疼,这时看到对方也没这么冷漠了,她便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抗拒了,虽然仍然有些警惕,但还是把目光从黑漆漆的铁窗方向回转了回来,两只手捧起了热乎乎的搪瓷茶杯,轻轻吹散飘在茶面上的水汽,浅浅的泯了一小口实在谈不上有多么美味的茶水。 看到闵柔的戒备心理有所松懈下来,沈明国暗暗点了点头,表示很满yì ,也不急着催促闵柔,而是很有耐心的等待着闵柔慢吞吞的喝着茶。 趁着闵柔小口喝茶的当口,沈明国语气温和的缓缓开了口:“闵柔同志,你也别太过于紧张了,这样好了,接下来我就跟你随便聊聊天,至于咱们聊天的内容我也保证不会记录在案。呵呵,你看,我已经把我下面的同志都叫走了,不是吗?” 闵柔自然是没什么心情跟对方聊天的,她虽然把脸转了回来,但目光却始终盯在自己两手捧着的茶缸,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反正就只是一声不吭的喝着热茶。 沈明国对闵柔的沉默表现似乎也没有任何不满,依旧是自顾自的说着话:“嗯,这样吧,我先简单说说我了解到的一些关于闵柔同志你的一些个人情况好了。” 顿了顿,他也拿起茶缸喝了口茶,然后才接着说道:“闵柔同志,你是江南省交州本地人,对吧,据你的档案上写的,你很小的时候家里就遭遇了很不幸的事件,父母亲走得很早,不过幸运的是,你后来的养父母对你很不错,也很照顾你,不仅给予你跟其他孩子一样的关爱,还供着你一直到国外读完了书,你也如愿以偿的学成回国进了养父给你安排的单位工作,最后,你还在养父母的安排下,嫁给了从小跟你一块长大的哥哥,本来,这应该也算是一段比较美满的姻缘了,我应该没说错吧,闵柔同志?” 说到这里时,沈明国故yì 稍作停顿,看了一眼闵柔,似乎是希望抓住闵柔在听了自己这一番叙述后,脸上的一些不易被人察觉到的微小表情变化。 但很遗憾,闵柔这时候却是依旧保持着两手捧着搪瓷杯的姿势,目光低垂着,脸上也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对闵柔的表现,沈明国暗暗有些诧异,毕竟从他手头上搜集到的一些关于闵柔的档案上分析,闵柔算得上是个从小命运多舛的苦命人,按理说。自己这一通忆苦思甜的回忆下来,她没道理还能保持得住像现在这样的一副漠然的态度吧? 好在这个不是沈明国要说的重点,他也不算太失望,紧接着便继xù 往下说道:“本来呢,你有满yì 的工作,幸福的家庭,更有一个疼爱你的丈夫……” 说到这儿时,沈明国的眼角余光突然间发xiàn 闵柔握住搪瓷杯的手似乎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他知dào 自己并没有眼花,反而应该是抓到了问题的关键地方了。 他心里暗暗一喜。立kè 稍微加大了一些声量。继xù 开口说道:“但这一切,都在十年前的那个夏天发生了改变,有一个男人突然闯入了你的生活中,改变了你原本平静幸福的生活状态。无可否认。即便是现在。你也仍然还是个很漂亮迷人的女人,而这个男人,他不仅仅是你的上司领导。他因为垂涎你的美貌,不惜利用他手里的权力,接近你,介入到了你的生活中,更甚至,为了得到你,这个男人动手除掉了他眼中最大的那个障碍,也就是你曾经的丈夫……” 沈明国的声音渐渐的升高到了一定程度后,突然间停了下来,然后头轻轻一抬,冷厉的目光紧紧的盯在闵柔的脸上,一字一句的逼问道:“我没有说错吧,闵柔同志?” 但沈明国再次失望了,闵柔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甚至,就连刚才他第一次提到闵柔家人时候,闵柔那微小的手部颤抖都再没发xiàn 了,闵柔这时候就仿佛一个字也没听到耳朵里去一样,依旧是目光低垂着,专注的盯着热气腾腾的搪瓷杯面…… “闵柔同志,请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沈明国不得不再次提高了音量,试图用这种方式刺激闵柔,在他看来,闵柔这个时候的镇定明显是假装的。 或许真的被刺激到了吧,闵柔总算是把目光从杯面上移开了,她抬起眼看向了沈明国,嘴角轻轻动了动,然后才淡淡的开了口:“我不太明白你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非要我回答,那么我可以很坦白的告sù 你,或许,你这个故事编得很有趣,但我身上可从来就没发生过你说的这些事情,嗯,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罢,她再次垂下目光,重新看向了搪瓷杯上方升腾而起的雾气。 嘿,还真是够嘴硬的! 沈明国已经多少能体会到一点刚才老同事林风的无奈了,当然,他并不气馁,而是继xù 沉声说道:“你不愿意承认也没关系,事实上这种事情没有人愿意去回忆,好吧,那我就长话短说,挑些重点好了,你的丈夫死于非命之后,虽然事后官方给出的解释是不慎从高楼摔落,但这里面疑点很多,当然了,我想你也不会承认的,不过不要紧,这个案子我们还会再去调查,我接着说好了,你丈夫死后,你就彻底沦为了你的上级领导,一个陈姓干部的玩物,我这么说,没有问题吧?” 闵柔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或者表态,就仿佛这间屋子里就只是沈明国一个人在自说自话罢了。 “好,之前的事情太遥远了,咱们暂时略过不提,我就说说近点的吧,我看过你的履历表,这么多年下来,你虽然调离了那位陈姓干部身边,但其实你们私底下的联系一直很多,甚至可以这么说,他其实一直都还控zhì 着你,就算是到了现在,也是这样的一种状况,当然了,我能理解你的无奈和无助,事实上,我想换了是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恐怕都没有办法不在这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的淫.威下屈服……” “这位同志,请你不要再血口喷人了,好吗?” 闵柔突然间似乎忍无可忍了,她抬起头瞪向了沈明国,“我不知dào 你到底编这个故事的目的是什么?但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我没有你说的这么惨,除了现在,除了你们这帮人之外,事实上也从来就没有人逼我做任何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至于你提到的什么大人物,呵呵,更加可笑了,我这辈子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大人物,更别说姓陈或者姓李了……” “你撒谎!” 沈明国突然间脸色一沉,用力的拍案而起,打断了闵柔的话。 闵柔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便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沈明国阴沉着脸,盯着闵柔道:“闵柔同志,你不要妄图否认了,我坦白跟你说好了,我手头上可是有很多你出入那个大人物家里的证据!” “证据?”闵柔脸色也冷了下来,“笑话!” 的确,尽管沈明国声色俱厉的恐xià 闵柔,但闵柔毕竟不是个年少无知的女孩了,他这几句话起到的作用确实不大。 沈明国当然更不可能有什么所谓的闵柔出入陈扬家里的证据,这些话也就是他拿来唬住闵柔的,只是他的确是没想到闵柔如此难对付,本来以为自己由浅入深的这一番叙述之后,再来个铁证如山,闵柔势必会在慌乱之下彻底崩溃掉。 但,可惜的是……(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尽在掌握之中 江南省,交州市委大楼三楼的小会议室里,此刻正召开着一个临时常委会议,会议由市委书记张朝亲自主持,基本上所有在家的市委常委都已经被召集到这儿了。 张朝书记先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个会议的主题,他没有太多废话,开门见山道:“同志们,我刚刚接到省里的通知,本周末,中央要下来一个工作组到咱们的辛庄开发区进行考察,据我收到的消息,这次中央下来的这个工作组规格很高,工作组成员涵盖了发改委在内的中央各职能部门的同志,可以说,他们既是来检查我们的工作,同时也是我们交州难得的一次发展机遇,大家一定要引起足够的重视。” 张朝这番开场白说完,下面坐着的其他常委们就很有些不以为然,辛庄开发区现在就是整个交州乃至整个江南省的名片,哪年上面不下来十个八个的考察团工作组啥的,规格级别哪回不高啊?这张朝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电话通知大伙的时候就跟火烧了他家房子一样? 因此,张朝话音落下后,会议室里没多大反响,喝茶的喝茶,抽烟的抽烟,又或者是低头无聊的翻看文件的也有,反正就没看到有谁主动去接张书记的话头的。 张朝对底下众人的疲懒表情看在眼中,但没办法,他也是刚刚当上交州一把手没多长时间,加上底下这帮子常委们跟他也差不多,几乎全都是陈扬主政开发区时的老人了。大家伙对他实在是敬畏不起来,或者应该这么说,在整个江南省官场里头,其他地方不知dào ,反正在交州,不管换了多少任一二把手都好,这帮辛庄走出来的干部都不是太买账的。 不是省里不知dào 这些辛庄干部平时太牛气,实在是他们的确是有牛气的本钱啊,君不见,现在仅仅一个辛庄开发区的年GDP生产总值就已经超过了整个省城江南市了。更别说加上整个大交州地区的规模了。因此。上面对于辛庄出来的这帮干部还是很倚重的。 事实上张朝自己也是拖了辛庄这些年飞速发展的洪福,才逐步的从一个小小的副处级慢慢爬升到交州市委书记这个正厅级位置上来的。 只不过,还没坐正的时候他多少还能容忍昔日同袍们平日里的一些不太规矩的举动,但一旦真zhèng 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他却对这些老朋友们横看竖看都不怎么顺眼了。 当然了。此刻他虽然很恼火。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暗暗冷笑,一帮子蠢货,待会儿就让你们大吃一惊! 脸上保持着严肃到了极点的表情。他轻咳一声,继xù 开口道:“各位,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我已经收到正式通知,这次中央下来的检查组将会由中办的陈主任亲自带队……” 这一次,张朝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整个会议室里顷刻间跟前一秒钟完全变了副样子,原本正捧着茶缸喝茶的常委们就如同手里的茶缸突然间变成烫手的火盆一样,马上就搁回了桌面上,而抽烟的同志则是第一时间马上就把手指里夹着的香烟给用力摁熄灭掉了,至于那些前一秒钟还在翻文件的,讲小话的,统统都在下一秒钟正襟危坐起来。 是的,所有人几乎都在这一秒钟完成了一个规模颇大的转变,精神状态陡然间变得就跟前面最后一个步入会场的张朝一样,紧张、严肃、面色凝重无比。 刚刚还宛如一个座谈会一样的会议现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所有在座的常务们无不坐得跟开战前会议的国.军将领一样,腰杆挺得笔直,脸带肃容起来。 站在椭圆形会议室前端的张朝也被这些常委们这一刻表现出来的高素质结结实实的震惊了一把,他顿时有种泪流满面的欣慰感涌上心头,若是每次自己主持会议的时候,这帮鸟人都能这样尊重自己那该有多好啊…… 只是,张朝也知dào 他的这个想法恐怕是很难实现了,手底下这帮桀骜不驯的干部也只会在听到陈书记的名号时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当然了,也包括他张朝自己在内。 的确,尽管陈扬自打离开辛庄开发区,离开交州之后再也没有回到过这个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看看,但他当年主政辛庄时期所做的每一件事依旧牢牢的印刻在所有曾经在他手底下做过事的干部们脑海当中,兴许是老领导那不怒自威的强势形象留给众人太深刻的印象了吧,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些他的老部下们仍然是对他敬畏有加。 就比如说刚才,光是听到从张朝口中说出中办的陈主任这几个字之后,所有人哪里还敢还有半点疲懒模样,就仿佛这个时候自己稍微懒散一点的样子,马上就会被远在千里之外的老领导瞧见一样。 没办法,对于他们这些个从辛庄走出来的干部们而言,陈扬这个老领导的威信实在是太过于强dà 了点。 张朝很满yì 此刻会议室里的凝重氛围,虽然这是所有底下人对老领导的敬畏,但他还是先替老领导笑纳了。 满yì 的轻点下头,他才继xù 接着上面的话头说道:“陈主任此次亲自带队回来看看,对我们在座的每一个同志来说,都是一次难得的向老领导汇报这些年工作成绩的机会,我们必须要当做今年我们交州市全年最重yào 的一项工作来抓,此次迎接中央工作组的接待工作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由我亲自担任接待小组组长,林市长担任副组长……” 很快,一连串早就在他心中打好的腹稿毫不停顿的安排了下来,整个过程当中,很难得的没有出现以往他主持开常委会时候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的不同意见。所有在座的常委们在听到他的安排后都第一时间就牢牢的记住了自己的工作内容。 而张朝一口气把工作布置完毕之后,才松了口气,然后用饱含深情的口吻做了总结发言:“同志们,相信不用我说太多,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陈主任是在座的所有同志,包括我在内的老领导了,交州是陈主任的第二个故乡,可以这么说,没有陈主任当年的高瞻远瞩。没有陈主任当年在辛庄的辛勤工作。现在的辛庄,乃至整个交州地区根本就不可能取得如此巨大的经济成就,同志们,喝水不忘挖井人啊。咱们在座的所有同志。务必都要拿出最高昂的干劲。最热情的态度,最饱满的精神面貌来迎接咱们的老领导回来视察工作……” 啪啪啪! 张朝的总结发言刚一落下,会议室里自发的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张朝似乎都被自己的发言给感动了一把。怀中激荡难平的心情,摆了摆手:“好了,散会之后,大家可以立kè 开始分头行动了。” 没有任何人耽搁,很快,一众常委们便急不可耐的离席而出,纷纷回头去布置自己的工作去了。 而张朝这才想起来这个会议是临时召开的,也不知dào 秘书有没有做会议的全程记录,赶紧转回头招呼了一声秘书:“小张,做了会议记录没有?” 小张秘书忙不迭凑近领导身旁,恭敬无比的回应道:“都记下来了,书记。” 张朝还是不忘交代一句:“回头再好好整理一下,形成正式的会议文件,我要过目。” “好的,书记,我知dào 了。”小张不敢怠慢,赶紧应下。 张朝这才满yì 的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自己刚才的会议发言还算比较生动的,只是回头等陈主任过来了,自己该怎么样不动声色的把今天的会议记录展示在老领导面前呢?这个倒不太好办啊,毕竟老领导可是一向来不喜欢这种虚头八脑的东西的…… 张朝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的时候,前脚刚离开会议室的副市长兼开发区区委书记万伟却是快步追上了也是同样急急离开的政法委书记于文化。 “于书记,等我一下。” 于文化闻声收住脚步,停下来看向万伟,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了,小万?” 万伟今年也才三十五岁,之所以这么年轻就被提拔到了市委常委这样一个重yào 岗位上,除了他是辛庄开发区一把手的原因之外,另外最重yào 的原因还在于他曾经担任过陈扬的秘书,因此,当市委提议由他出任开发区一把手乃至后来又提他为副市长,让他进常委班子的时候,没有一个常委表示反对的,可不是吗,谁知dào 这是不是老领导的意思啊? 当然了,他资历毕竟尚浅,是以像于文化这样的老资格常委还是亲切的喊他一声小万的,对此称呼,他自己倒是没多大异议。 不过这时候万伟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比前面在会议室里时候还要凝重,他轻轻拉了拉于文化的衣袖,低声道:“于书记,借一步说话。” 于文化是知dào 万伟跟陈主任的关系密切的,当即也是神色一凛,赶紧跟着万伟一块走到了走廊尽头没人的角落。 直到这时,万伟才很严肃的开了口:“于书记,有个事情很急,需yào 你尽快去处理一下,是这样,咱们市里有户人家你先去查一下,户主姓谭,叫谭文海……” 万伟几乎是用一种交代于文化办事的口吻把事情给一口气说完了,而于文化立kè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心里清楚得很,万伟是陈主任身边的亲近人,经万伟口中说出来的紧急事情,显然是陈主任的意思,他当然不知dào 这谭文海是何方神圣,但只要这户姓谭的人住在交州,自己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这户人家给找出来,然后立kè 严密监控起来。 等万伟交代完毕,于文化才试探着小声问了一句:“小万,这是……陈主任的意思?” 万伟脸色一板,瞥了一眼于文化,沉声道:“于书记,这不是你需yào 了解的,你只管尽快去把事情办妥当了就行……” 靠! 于文化在肚子里暗骂一声。但脸上却丝毫不敢流露半点,很快便急急忙忙的转身办事去了。 …… 半小时后,市里一处高档小区,一栋独门独户的小别墅的院门口被突如其来的十多辆警车给围住了,很快,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干警呼啦啦一下子从警车里跳了出来,就跟这处别墅里住的是恐怖分子一样,转瞬间就把这别墅外围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政法委书记于文化同志这时也从一辆警车里跳了出来,二话不说就示意手下把院门给敲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年纪的男子,也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这个男人一看到外头这一圈的警察之后。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就想要把铁门重新关上,可他哪里是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干警们的对手,还没等他动手。两个虎背熊腰的持枪干警就哗啦一下。一左一右的用枪顶住他的脑门:“别乱动!” 于文化脸色凝重异常的沉声问这男子道:“你就是谭文海吧?” 男子似乎已经猜到了事情始末。听到于文化口中说出他的名字之后,顿时脸如死灰,整个人如被抽干了一般软趴趴的瘫坐在了地上。 于文化根本没有理会他。当即转头对左右吩咐道:“把他带走!”然后大手一挥,第一个就带头快步冲进了谭文海的别墅里。 很快,一大帮干警们鱼贯涌入,不多时之后,别墅里便传来了一阵咣当咣当的翻箱倒柜的声音…… 十分钟之后,万伟接到了于文化的电话,电话里于文化就简单的说了全部搞定这几个字,万伟不敢稍有怠慢,得到可靠消息之后立kè 就在办公室里拨通了一个他极少主动拨打的号码。 “书记,事情已经办妥了,谭文海当初被抓获,谭家别墅也已经查抄完毕。” “嗯,我知dào 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平淡无奇的声音,万伟听后,却是浑身上下如打了管鸡血一样的兴奋无比,只可惜的是,很快,那边就把电话挂断掉了。 …… 京城,南山郊外的一条小路上,此刻,一辆黑色奥迪车正朝着郊外急速行驶着。 因为这个时间段车子不多,加上又是在郊外了,奥迪车已经算是开得挺快的了,虽然有些颠簸,但坐在后车厢的一名中年男子却仍不时的催促前面的司机再加快点速度…… 中年男子神色冷峻异常,除了催促司机之外,时不时的还会低下头打量几眼紧紧握住在他手里的一只黄色的档案袋,也不知dào 档案袋里装了些什么,每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档案袋时,却是不由自主的会现出几分异样的色彩来。 “呵,真是没想到,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事情哟,呵呵,陈主任啊陈主任,恐怕你做梦都想不到,你这个堂堂的大人物也会在阴沟里头翻船吧……” 想到这里时,中年男子脑子里自动脑补出了一副生动的画面来,更甚至,他能隐隐感觉到,这条烦人的小路也似乎不那么颠簸了,而前方迎接着他的,将会是一条直通罗马的金光大道…… 只是,如果他现在就能知dào ,当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等待着他的也许不是一条金光大道,而将会是一条通向地狱的大马路时,他还会不会像此刻这样,露出这样一副会心的笑容呢? 的确,没有人知dào 。 哦,也不一定,也许还是有人能知dào 的。 …… 办公室里,刚刚开完一个重yào 会议的陈扬很有些疲惫,回到办公室之后,便没再像往常那样继xù 投入到工作当中,而是很悠闲的坐到了会客用的真皮长沙发上,也没让秘书小耿进来,而是自己一个人饶有兴致的泡起功夫茶来。 只可惜,他这一泡茶叶还没完全弄好,墙上的大挂钟当当当的连敲响了好几下,他下意识的抬眼一看,呀,不知不觉当中,居然已经到了十二点下班时间了。 “呵呵,这么快就到时间了,看来这泡好茶得浪费掉咯……” 陈扬无奈的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虽似乎有些不舍,但还是从沙发上起了身,恰在这时,办公室门也正好被人敲响,秘书耿峰推门而入,恭敬的低声请示道:“主任,车子已经备好了,您是不是现在就下楼?” 陈扬一扫之前脸上的疲惫之色,沉稳的轻点下头:“嗯,走吧。” 很快,下到楼底,他便钻进了早已经准bèi 好的红旗车里。 在后车厢坐下之后,陈扬便闭目养神起来,同时,口中沉声吩咐道:“老傅,直接开到南郊吧。” “好的,主任。” 司机老傅不敢怠慢,应完之后,忙不迭就发动了红旗车,很快,红旗车便缓缓的驶离了大院门口,径直朝着前方开了过去…… 与此同时,南郊的一条不太引人注意的,通往孔家宾馆小路上,十几辆载满了人的黑色帕萨特小车很突兀的就呼啦啦一下出现在了这家宾馆周围……(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来人 孔家旅馆其实压根就是个没有门牌号也没有店面招牌的黑旅馆,叫做孔家旅馆已经是八十年代末期的事情了,后来被纪委征用之后就再也没对外营业过,因此,除了少部分很熟悉体制门道的干部,基本上没有人知dào 这个黑旅馆是干啥用的,当然了,也正因为如此,这家从没扩建过的小旅馆的占地面积并不大,除了一幢五层高的主楼之外,外围四面就只是用院墙给简单围住了。 不过做为纪委主要的一处秘审隔离场所,这里的安保措施还是相当不错的,并且因为性质比较特殊,纪委在这里安排的所有工作人员包括门岗在内,都是清一色的在编人员,因此光是长期在旅馆这边工作的干部就有二十多号人,再加上今天六室也来了七八个干部,算起来,加一起都有三十多号人了。 这时,一帮干部没事干,就各自聚集在大门口附近的院子里,边嗮太阳边抽烟扎堆闲聊着。 一个看样子五十出头,有些谢顶的高个胖男人边叼着烟用力抽着,边随口问向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干部道:“哎,小李,今儿个你们抓的那女的是什么来头,你们林头儿用得着把她带来我这儿审吗?” “呵呵,田所,你就别瞎打听了,你又不是不知dào ,能带到你这儿来审的,哪一个不是重yào 人物?” 姓李的年轻干部笑呵呵的搪塞了一句。 谢顶胖男人便是这小旅馆的负责人,当然了。他的职务其实是纪委后勤处的一个副处长,只是整天负责这里的工作,才被单位里的同事戏称为招待所所长。 不过田所显然是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反正三天两头总会有干部就被悄悄带过来隔离审查的,他倒是不以为意,而且也知dào 各纪检室的办案规矩,刚才也是没话找话的闲聊,倒也不真指望这小李能透露些什么内幕给他。 这是就笑着打了个哈哈道:“得,我也懒得打听了,不过看你们主任这架势。今晚八成又得加班开夜车了吧?” 小李闻言也是现出一丝苦笑来。在纪委工作加班开夜车那是常有的事儿,正要随口回句话,不想这时候铁门方向突然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紧接着。便看到十几辆黑色帕萨特颇有秩序的依次停靠在了通往大门唯一这条水泥路的路缘石旁。 砰!砰!砰!砰! …… 还没等这些在院门口附近扎堆闲聊的干部们反应过来。帕萨特的车门便纷纷接二连三的打开。并且很快便有三四十多个穿着制式白衬衫黑色西裤的精干男子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田所不愧是负责这隔离基地快十年的老江湖,一看这十多辆挂着特殊车牌的黑色帕萨特杀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提高了警惕。下意识的便脱口问向旁边扎堆聊天的同僚们:“什么个情况?” 只可惜,他的这些同僚们这时候同样是一头雾水,纷纷皱起眉头,七嘴八舌的朝外头指点起来。 “看车牌好像是警卫局的车。” “这帮人跑我们这儿来做什么?” “谁知dào 啊?” “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 “切,能出什么大事?真有大事也轮不到跑咱们这儿来耀武扬威的!” …… 虽然都不难看出这些从帕萨特下来的人来头不小,但他们毕竟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在纪委这样的要害权力部门工作,架子养得很大,早就习惯了不管看到谁就先低看几眼了。 田所对这些年轻干部们大咧咧的口气不是很认同,多年官场历练出来的经验让他立kè 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妙,虽然铁门是锁着的,但他还是立kè 冲身边还叼着烟的小李道:“小李,你赶紧到楼上把你们主任……”说着马上就又改口,“不,还是去叫沈厅下来吧,我看这些人八成是来找老沈的。” “那行,我上去叫去。” 小李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皱着眉头又多往铁门外瞥了一眼,然后才转头往主楼方向走去。 小李前脚刚走,前面从车里下来的那三十多号人便已经鱼贯来到了院门口的大铁门前,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是一个高瘦中年男子,脸上表情略显严肃,而他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跟铁门里的那一堆干部交涉沟通的意思,刚一走到院门前,就轻轻往身后摆了摆手,示意道:“小丁,带你们二组的人留在外面警戒,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许放出来。” “是,肖局!” 一个面容冷峻的平头男子点头轻应一声,紧接着便一转头,朝后面一队白衣西裤的精干青年递去一个凌厉的眼神,很快,刷一下这十多个目露精光的衬衣男立kè 便沿着围墙边线分散跑开,根本用不着安排,便迅速占领了旅馆外院所有关键点位。 “老苏,你们三组的人待会儿都跟我进去,留三个人在楼底盯着,剩下的两人一组,把各楼层都给我盯紧了!” 肖局面带杀气的继xù 吩咐手下。 “明白,肖局!” 又是一个穿休闲西装的男子出列,回头便开始逐个点名安排起来:“小孙,大周,国强,你们三个在楼底警戒,小马你跟大刚负责二楼……” 几秒钟不到时间,这一大票人马便在院里那七八号纪委干部面前各就各位起来了,而直到此时,田所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走到铁门附近,主动跟外面领头的肖局大声交涉起来:“同志,我是这里的负责人,纪委后勤处的田大中,你们是什么人?跑我们纪委重地来,到底想干什么的?” 肖局心里明白。今天开过来的这些车子都是局里经常在外头跑的公车,只要有点眼力劲的,不难猜出自己是警卫局的人,这时候听到对方有些不悦的问话,说实在的,他还真不太好回答对方的质问,不过此刻他牢记着陈主任在办公室里的口提面命……到地头后第一时间必须控zhì 住现场! 因此,这时他根本就懒得理会田所的质问,快步走近到铁门前,从西服兜里掏出一本工作证。在站在里面。只隔着一扇铁门的田所眼前晃了一下,沉声说道:“我是警卫局肖鼎,接上面指令,立kè 接管南郊孔家旅馆。请你配合一下。把铁门打开!” 肖局这话说得很生硬。口气大得吓人,并且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以至于他话音刚落。铁门里那些纪委干部立kè 就炸了锅,纷纷大声骂了开来: “扯淡吧,你是?” “知不知dào 我们这是什么地方?” “警卫局的怎么了?警卫局的就能跑我们这儿随便撒野来了?” “你们清楚点,这里是我们纪委办案重地,岂容你们这些人胡来!” …… 田所这时也是一脸黑线,虽然他也看清楚了肖局刚才出示的证件绝对不假,但毕竟是好两个系统的,他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听命于肖局,闻言立kè 便又要开口跟肖局交涉:“肖副局长是吧?你是不是搞错地方了……” 田所交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肖局却已经不耐烦了,转回头,冷声吩咐手下道:“把门打开!” “是!” 立kè 有一名白衬衣男子越众而出,快步走到铁门前,然后麻利的往后腰一摸,刷的一下便抽出了一支黑色的制式手枪来,顷刻间就把枪口对准在了铁门上的特制大锁头上,然后就听“咔咔”两声打开保险栓的金属声响起,这冷峻青年貌似打算直接使用暴力手段打开这扇大铁门了…… 嘶…… 院里的纪委们瞬间就变了脸色,无不倒吸了一大口凉气,前一秒钟还在嘴里头不干不净的嘟哝着的他们立kè 就赶紧闭上了嘴巴,而田所更是额头大汗狂飙,忙不迭的冲上来,伸出手做出一个制止的手势,同时口中大声吼道:“等等!等一下!” 肖局见状,手轻轻一挥,冷峻青年便暂时没有抠下扳机,不过枪口却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 肖局面无表情的看向满头是汗的田所:“现在可以把门打开了吗?” 田所哪里还敢不从,一脸惨白之色,飞快的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手哆嗦着,好一会儿才算是把大锁给打开了。 锁头刚一拧开,田所还没来得及拉开大铁门,那个原本就站在锁头旁边的冷峻青年便飞快把大铁门用力的推开了…… 肖局朝身后的老苏使了一个眼色,沉声道:“老苏,带你的人开始做事吧!” 命令完毕,他却是第一个带头跨进了院子里头,而行动三组的组长老苏也是领着人紧跟其后,经过面面相觑的田所等人跟前时,他稍作停顿,吩咐手下:“小孙,你们仨看住这帮人!” “是!” 三人同时应声完毕,紧接着就出列,那叫小孙的青年更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指着铁门附近的一面墙冷声喝道:“你们几个人听着,现在都过去,面朝着那面墙站好!” 包括田所在内的纪委干部们尽管也不是什么高级别干部,但又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当即就要咋呼起来,可还没等他们开始大呼小叫,小孙就已经很不客气的一把擒住田所肩头,作势就要拖住田所往墙根走去。 田所哪里吃得住这帮如狼似虎的小伙子的劲儿,肩头痛得都快飙泪了,口中呼痛不已道:“疼,快给老子撒手!” 小孙根本就不做理会,继xù 拖着田所往前边走去,口中沉声喝斥道:“警卫局执行公务,废什么话!” 看到田所这副惨状,余下的干部们哪里还敢造次,根本用不着吩咐,立马就在大周和国强两人凶狠的目光中,乖乖的朝墙面跑了过去…… 与此同时,前面跑去传信的小李也早已经奔上了三楼,在走廊上就碰到了在外面抽烟的林风,走廊上视野极佳,林风根本用不着小李报信也早看到了院门附近的小骚乱,不过他暂时还不知dào 外头来的都是帮什么人,正打算找人下去问问呢,小李这时候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了他跟前。 “主任,不,不好了,外头来了一帮警卫局的人,来势汹汹的,也不知dào 他们是来干什么……” 林风脸色一凝,急急的飞快的打断小李的话头,确认道:“等等,小李,你说什么?来的是警卫局的人?” “是,是啊,主任!” 小李喘着粗气连声应道,他前面虽然走开了,但后面发生的状况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林风眉头紧蹙,当即开口道:“小李,你留在这儿守着,谁也不许放进来。” 扔下话,他不敢怠慢,赶忙转身朝走廊尽头的房间跑了过去。 “哎,主任……” 小李哪里顶得住,只可惜他喊都喊不及,只能是一脸苦色的看着主任闪人了。 林风跑到审讯闵柔的房间门前,顾不上再敲门了,在外头用力一推就闯了进去,而这时沈明国还正忙着给闵柔做思想工作呢。 “闵柔同志,我坦白跟你说吧,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的确,现在有很多高级干部仗着手中的权力肆意妄为,但是,请你相信我们纪检部门,对于这种违纪干部,不管他职务有多高,我们也绝对会将他绳之以法,还你一个公道,只要你肯跟我们合zuò ,说出你所经lì 的一切不公正的待遇,你不必害pà 任何人对你打击报复,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在我这里,你的安全绝对……” “嘭!” 一声闷响打断了沈明国的思想教育工作。 沈明国多少有些不快的转回头,不过看到闯进来的是林风之后,他才勉强收起了喝斥声,只是皱眉询问道:“怎么了,老林?你这急急忙忙的……” “老沈,你先别急着审了,你快听我说,下面来了一大帮警卫局的人,我看八成是……” 说到这里,林风突然才猛的想来,好像闵柔还在这屋里待着呢,赶紧用力一扯沈明国,朝屋外头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一山还有一山高 沈明国也是大惊失色,忙不迭跟着林风冲出了审讯间,趴在廊檐一看,果然就看到楼底下原本散落着的一帮纪委干部这时被排成一条直线,老老实实的面壁思过呢。 可还没等沈明国完全反应过来,紧接着从三层楼梯口方向又传来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沈明国真可谓是闻声色变,沉声冲林风吩咐一声:“老林,你在这儿看着人,我去看看……”扔下话,他顾不得多想,转过头霍然就朝楼梯口方向迎了上去。 “哎,老沈……” 林风没能叫住老伙计,只能是一头大汗的赶忙转身回了审讯间。 审讯间里的隔音设施很完备,外面的动静根本传不进来,不过闵柔到底是当了多年机关干部,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具备的,看到这审讯自己的两个纪委中层干部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她似乎也隐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变故,这让她心里多少镇定了些。 说实话,别看刚才在面对沈明国的时候她始终是一言不发,看样子很冷静,但实jì 上当时她心里可是紧张惶恐得不行,尤其是当沈明国提出条件,希望她能跟纪委合zuò 去扳倒沈明国口中提到的某位“大老虎”时,那一刻,她真的很害pà 对方是不是真的已经掌握了一些对陈扬不利的材料,一想到这点,她整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甚至差点想要跟对方说,都是自己主动缠住陈扬的。所有的一切跟陈扬没有关系,如果纪委要处理人,就处理她一个人好了…… 诸如此类的话也得亏她没有说出口,否则的话,她现在恐怕是真得后悔死了,即便现在回想起来,她仍然有些心有余悸。 其实也不怪她不够冷静,实在是刚才沈明国给她造成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说得有板有眼的,甚至很多关于当年那起案子的一些细节都能说出来。由不得她不胡思乱想。若不是林风贸然打断了沈明国的盘问,恐怕等沈明国再抛出点重量级的所谓证据时,闵柔还能不能再继xù 保持冷静可就得两说了。 当然了,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应付不过去。那么自己就把所有的责任统统都揽在身上好了。包括当年的那桩悬案,包括她跟陈扬间的关系,等等等等。只要能保住陈扬,她可以随时随地的牺牲掉自己…… 林风重新回到审讯间后,再看向坐在桌前的闵柔时,顿时就生出些很复杂的情绪来,这个女人难道真有这么大的来头吗? 的确,林风虽然对闵柔的情况不是太熟悉,但做为沈明国的亲密战友,他多少还是提前知dào 了些关于闵柔的一些背景资料,并且沈明国也很隐晦的跟他提到,这个女人很可能跟某个“大人物”有密切关系,这也是他们一旦抓到人之后,立kè 就把人带到这个秘密隔离场所的原因。 可让林风万万没想到的是,把这个女人抓到这里来之后,居然会把警卫局那帮人都给惊动了,这样看来,沈明国肯定有很多事情没有跟自己明说,用屁股想想都猜得到,能随随便便就使唤警卫局的大人物能是什么善茬吗? 本来纪委方面手头上关于这个女人的黑材料就几乎略等于无,这下子把人身后的那位“大人物”给惹毛了,后果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的严重了,说句难听点的,人家随随便便动动小指头就能把自己这一票人都碾成渣子了。 尼玛,这次看来是被老沈给坑惨了! 林风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的,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就在这时候,一直不肯吱声的闵柔却突然开了口,她抬眼看了看杵在审讯间门口皱眉不语的林风,脸色不快的询问道:“林主任,我只想知dào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离开这儿?” 如果是刚才,林风肯定会对闵柔这样的询问很不屑,估计都懒得回答闵柔这么无聊的问题,不过现在这时候,他却不敢再托大了,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委婉的说道:“这个嘛……闵柔同志,你别太着急,我们就是找你来了解下情况,对你没什么恶意的,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们再商量一下应该很快就能送你回市里了。” 闵柔本来也没打算问出个究竟,没想到对方突然间变得这么好说话,这时反倒是让她心里又重新警惕起来,难不成对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打算换种方式来套自己的话吗? 想到这,一时间她也干脆不再吭声了,赶紧重新把目光转回到了那扇黑乎乎的铁窗上。 …… 而同一时间,沈明国倒是极为勉强的暂时拦下了几名欲闯进来的警卫局年轻干部。 倒不是他亮出来的工作证件有多么唬人,事实上在这些警卫局干部眼中,他们只听命于厅里领导,甚至可以说,基本上也只听命于局长的指示,而现任局长是陈副主任兼着的,因此可想而知,沈明国这个纪委正.厅级干部对他们实在没多大威慑力。 反正肖局正亲自领着人从一楼开始,一间房一间房的搜查,这都还没来得及上到三楼来呢。这两个年轻干部便按照领导指示,先守住所有的楼梯口,确保没人能漏网也就行了,倒也不急着跟对方发生冲突。 沈明国一看拦住了眼前这几人,顿时稍微松了口气,当即便要下楼去找对方领导交涉,但可惜的是,他脚步刚动,立kè 就被警卫局干部给伸手拦了下来。 一名年轻干部用带着命令口吻的语气很生硬的呵斥道:“站住!老实待在这儿!” 沈明国也是老资格纪检干部了,在自己的地盘上被这帮人呼呼喝喝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毕竟比楼底下那些不懂事的纪委干部们要明白得多,知dào 这帮警卫局的人惹不起,没办法,只能是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飞快的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同学的手机号码。 也是,这个时候他只能是打电话搬救兵了,而且话说回来,这事本来就是他这位老同学给他找来的。现在他眼见着根本就扛不住了。还不赶紧找事主来帮忙嘛,再说警卫局也是厅里直管部门,他这位老同学是一把手亲信,在这帮如狼似虎的警卫局干部眼中。说话应该还是有点份量的。再不济。也总能先暂时稳住局面,至于接下来那位“大人物”会怎么做,那就不是他沈明国需yào 考lǜ 的问题了。更何况,他也没那个考lǜ 的资格,都让他这位老同学应付去吧。 还好,关键时刻电话倒是一打就通了。 但可惜的是,他情急之下却忘记了人家警卫局的同志就在他跟前呢,又哪里会允许他擅自打电话出去。 “干什么呢?给我老实点!” 还是前面呵斥他的那名年轻干部,板着脸二话不说就劈手把他刚拨通的手机给夺下来了,然后根本懒得和他废话,啪的就把手机给关掉了,接着还直接当证物给扔进了一只档案袋里。 “你们……” 沈明国气得说不出话来,但现在人为刀俎,他只能是涨红着脸指着对方,却是半天不知dào 该说什么才好了。 好在沈明国难堪的时间不长,也就一分钟不到,楼梯口再次传来更为密集的脚步声,紧接着,便看到肖局领着四五个人搜到这第三层来了。 看到带头的干部过来了,沈明国心中顿时便是一紧,他跟肖鼎不认识,自然也没什么好寒暄的,上去就亮明身份,质问道:“我是纪委三司的沈明国,请问你们警卫局的人来我们纪委的地方到底是想干什么的?” 肖鼎不短的时间内已经连着搜了两层楼,可是连人影都没找到一个,这时心里多少已经有点急起来了,真要是没接到陈主任要的人,自己这篓子可就捅大了。 这时就没什么心情跟对方磨叽,“沈明国?”他微微皱了皱眉,例行公事的回了对方一句,“这里现在由警卫局接管了,不管你是谁,是哪个部门的,都必须无条件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说罢,他也没理会对方是怎么回复的,看也不再多看沈明国一眼,领着人就往里头走去。 走廊旁边就是第一间房,也不用他肖局示意,他脚步一停,立kè 就有一名年轻同志上前来,二话不说一脚就把锁着的铁门给踹开了,两秒钟后,这名同志飞快跑出来汇报:“肖局,里面没人。” 肖鼎轻点下头,一声不吭的带着人便往第二间房门口走去…… 沈明国在后面看得脸都绿了,不过他很识相的没有试图想要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就挡住这帮人,甚至连话也懒得再多说一句了,就这么着吧! 旅馆本就不大,一层楼也就十间房,很快,肖鼎就带着几个手下来到了扣押闵柔的那间审讯室,而这一次他倒不用麻烦了,他们人一到门口,铁门就已经自动打开了,林风一脸灰白之色的主动开了门,然后一声不吭的退到了旁边,把肖鼎让了进来。 肖鼎进屋之后,飞快的扫了一眼,看到闵柔完好无损的安然坐在椅子上时,他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人总算是找到了。 不得不说,林风还是很有眼力劲的,自知回天乏术,干脆很理智的放qì 了所有的抵抗。 只是肖鼎却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也懒得问明他的职务身份,转头跟手下使个眼色:“来一个人,先把他带过去看起来。” 很快,等林风被押走之后,肖鼎才把铁门轻掩起来,然后一个人走到了审讯桌前,然后飞快的从审讯桌面上拿起闵柔被勒令交出来的一些证件,身份证,工作证等等的,统统都扫了一眼,确认无误之后,便冲闵柔笑笑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时,闵柔却下意识的就把身子往旁边缩了缩。 也难怪闵柔如此,她可是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给搞得有点怕了。看到肖鼎时,也不知dào 对方身份,肯定心里有点毛毛的。 而肖鼎见状,知她在害pà 自己,便赶紧表明自己的身份:“呵呵,你就是闵柔同志吧?你别担心,我是警卫局的副局长肖鼎,是陈主任安排我过来接你出去的。” 听到“陈主任”这三个字,闵柔顿时就有种想哭的感觉,刚要答yīng 下来。不过很快就又警惕起来。嘴角动了动,却是小声回道:“你们陈,陈主任是谁?我,我不认识他的……” 肖鼎汗了一个。难不成弄错对象了?可不会啊。明明陈主任让小耿交代下来的。要接的就是一个叫闵柔的漂亮女人啊? 他也没多想,反正证件也看过了,肯定错不了。当即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开口道:“没关系,闵柔同志,这样,你先跟我下楼,至于是否还有其他的安排,回头我再请示陈主任好了。” 闵柔对肖鼎已经有了七八分的信任,尤其是又听到自己可以马上离开了,便不再多说什么,赶紧从椅子上起了身,对肖鼎点点头道:“那,那麻烦您了,肖局长。” 肖鼎笑笑,也不多话,转身便走在了前头。 可就在这时候,铁门被人推开,紧接着,便看到原本应该留在外面控场的行动组的苏组长,一脸焦急的快步走到了正欲离开的肖鼎身旁。 肖鼎停了下来,皱眉敏感的询问道:“怎么了,老苏?” 苏组凑到肖鼎耳旁,小声汇报道:“肖局,高秘不知怎么会也突然跑这儿来了。” “高云海来这儿了?”肖鼎脸色微变。 “是的,肖局。”苏组点了点头,又接着道,“现在被我叫小郭先拦在外头,不过他看样子很生气,说是要你马上出去见他。” “哼,让我去见他?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什么玩意儿!” 肖鼎闻言肚里就冒出股邪火来,虽然他对这位厅里的头号大秘不怎么感冒,但毕竟对方是大老板身边的人,在没弄清楚对方的来意前,他这时倒也不敢托大,只能是憋着火气,先是对闵柔交代了一声让她暂时再多等会儿,然后便快步走出了审讯室。 果然跟苏组描述的情况差不多,此时,高云海正脸色阴沉的负手站在三楼的楼梯口处,手里拎着黑色的手包冲几名拦在他跟前的警卫局年轻小同志指指点点着,口唇不时翻动,显然是在训斥着这些执行公务的小同志,而且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就知dào 这时候的高大秘心情肯定是很不爽啦。 沈明国这个时候自然也是待在老同学身旁,很显然,这个大救兵来了之后,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松了口气,虽然暂时还没能把局面扭转过来,但他深信,以老同学的职务身份,这事应该能撑过去了,至少撑过今天是没问题的,至于之后嘛,那就得走一步看一步了,而且如果能多争取一天时间,不,哪怕是多争取到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也有信心让闵柔乖乖的跟他们纪委合zuò ,更别说看老同学的样子,估摸着他八成是带来了他之前的承诺,搞到了一些能扳倒那位“大人物”的关键性证据了。 看到肖鼎快步走过来之后,高云海总算是停止了对警卫局小同志的训斥,冷着张脸,背着手对走近过来的肖鼎冷哼着说道:“肖副局长,你可演的一出好戏啊,我现在需yào 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高云海这带着几分讥讽的问话让肖鼎心里郁闷得不行,但考lǜ 到对方的身份,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回答对方的话:“高秘书,我正在执行厅里交办的公务,还是请你不要干扰我的工作。” “哼!”高云海又是冷哼一声,冷冷的盯着肖鼎面无表情的脸庞,继xù 质问道,“那好,我现在就想请问你这个大局长一句,你到底是执行哪个厅里的公务?又到底是谁给你肖鼎这么大的权力,在没有任何公文手续的情况下,就调动警卫局的备用人员悍然查封纪委办公地点的?” 在高云海冷冽的目光逼视下,肖鼎回答不上来。只能是轻咳了一声,把目光转向了旁边。 高云海占据上风之后,丝毫不给肖鼎任何思考的时间,冷声继xù 喝道:“肖副局长,你可以选择回避我的质问,但是我相信你心里也应该清楚,你的所谓的执行公务已经严重违反了警卫局的工作守则,我现在要求你,立kè 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至于你们警卫局的违纪问题。回头我会向王主任亲自做出书面陈述。” 在高云海一声冷过一声的呵斥加命令声中。肖鼎只觉得自己背后的衬衫都快被冷汗给浸湿了,他当然很清楚自己这次出门前是没有任何手续公文,尽管陈主任口头上有提到过,但真要是闹大了。万一这俩一二把手掐起来。陈主任又万一顶不住压力。回头还真不一定就把自己当炮灰使了,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根本就算不上陈主任的嫡系,他真还未必一定就会保住自己…… 但倘若自己真按照高云海说的去做。现在就领着人灰溜溜的离开,那陈主任那边肯定是交代不过去了,回去之后不用多说,陈主任第一个就不会放过自己,可不听这高云海的,他肯定回头一个电话就打到王主任那里,到头来,王主任真责问下来,又哪里是自己能扛得住的? 本来一趟原本以为没多大难度的行动因为这高秘书的到来,明显就多出了无数种的可能性,更甚至,他开始怀疑是不是陈主任做的一个局要踢走自己,尽管这个可能性极小,但毕竟也是有可能的不是?不然的话,鬼才知dào 这高云海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突然间出现在这里的? 一瞬间,无数念头在肖鼎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利弊得失在他心头反复盘算起来。 看到肖鼎闷着头也不吭声,高云海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郁起来,他背负双手,气势很足的提高音量大声说道:“肖鼎同志,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 肖鼎仿佛被高云海这声冷喝给惊醒过来了,他重新把目光挪了回来,硬着头皮开口说道:“高秘书,我是在执行陈主任交办的公务,还有,我希望你明白,我也没有什么需yào 向你解释的。” “哈哈!”高云海被顶回来后,不怒反笑了起来,然后一边飞快的从手包里掏出手机,一边冷笑说道,“行,你是执行陈副主任交代的事情嘛,很好,我倒很想看看你肖鼎怎么把今天这事向王主任交代……” 看到高云海真要摸出手机来现场打电话了,肖鼎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他突然间把心一横,抬起头,对身旁的苏组猛喝一声:“苏源,你们三组干什么吃的?还愣着干什么,警卫局执行公务,不管什么人,所有闲杂人等统统给我扣起来再说!” 肖鼎这话一经出口,不仅是高云海脸色大变,就连被他点到名的苏组也是闻言大惊失色。 但毕竟苏组是肖鼎的直系心腹部下,这时顾不得多想更多,当即沉声命令:“小郭,小廖,把人扣起来!” 两个年轻干部前面被高秘书指着脑门骂了半天,早心里头极其不爽了,只是因为对方自己人的身份才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候领导一声令下,他们哪里还忍得下去,当即二话不说就上前一把夺下了高云海的手机,同时一左一右麻利无比的扭住了高云海的两只胳膊。 高云海万万没想到肖鼎吃了豹子胆,居然真敢对自己动粗,脸色大变的同时,大声喝斥道:“放肆!还不撒手!”跟着马上冲肖鼎怒喝道,“肖鼎,你疯了是不是?还不赶紧让你的人住手!” 肖鼎这时既然已经把赌注压下去了,哪里还管得了高云海的死活,再没有前面的颓势,脸色一板,大手一挥:“带下去!” “是,肖局!” 两个年轻干部欢快的应声答道。 “我看你们谁敢!” 高云海脸色铁青的大吼一声,拼命挣扎起来,同时口中连声急呼:“你们想要造.反是不是?我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向王主任交代!肖鼎,你知不知dào 你这样做是什么样的后果?我告sù 你,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还真别说,高云海情急之下这几句声色俱厉的怒吼还真起了些作用,饶是已经下定决心了的肖鼎这时也有些犹豫起来。 “如果我来负这个责任呢,高秘书?” 就在这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从楼梯口方向远远的传了过来。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肖鼎如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暗地里长出了一口气,而苏组等警卫局干部们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脸上不由自主的变得更加的严肃紧张起来。 至于高云海,前一秒钟还声色俱厉的大声吼着的他突然间就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再难从喉咙里吐出半个字眼来了。 紧接着,众人很快便看到一个身着一身浅灰色休闲长风衣的男人步履稳健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而他所到之处,原本守在路口的数名警卫局的干部们很自然的便把中间的路给让开,然后纷纷恭谨无比的主动问候。 “主任!” “主任!” …… “嗯!” “大家辛苦了!” …… 他倒也没太大的架子,不时亲切的对干部们点头示意。 毫无疑问,这个时候赶到的自然便是刚在厅里开完会的陈扬了。 肖鼎快步迎了上去,凑近陈扬耳畔低声汇报道:“主任,人已经接到了,没有意wài 状况。” “嗯。” 陈扬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却没再吩咐肖鼎什么,而是目光一转,看向了前几秒钟还情绪亢奋得不行的高云海,然后也没吱声,就这么用目光打量着高云海。 高云海脸色有些难看,但在陈扬的目光打量下,他也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却仿佛不敢跟陈扬的目光有任何接触,很快便把脸转向了一旁。 而陈扬久久的不开口说话,现场自然更没其他人敢吭声的,气氛就多少显得有些压抑。 大约足足过了十几秒钟之后,陈扬才把目光从高云海身上收了回来,微微侧过头时,肖鼎忙不迭的赶紧再次凑近领导旁边,用请示的语气道:“主任?” “找个单独的房间把他带过去,至于剩下那些纪委的同志,暂时先都带到楼上看起来。” 陈扬不置可否的吩咐了下去。 肖鼎立kè 会意,当即给苏组使了个眼色:“把高云海带到刚才那个审讯室去。” 高云海闻言心里大惊,再顾不上其他,尽管被两个壮硕的干部扣住了胳膊动弹不了,但还是尽可能的抬起头来,冲陈扬怒道:“陈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想单独找你聊几句。” 陈扬淡淡的回了一句,说罢,转身就朝走廊深处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太天真了 在陈扬的安排下,闵柔已经被他的秘书耿峰带到了他的红旗车上暂时休息一会儿,至于其他的人员,也在陈扬的命令下,暂时都在外头走廊候着。 因此,此刻的审讯室里,便只有两个人在场,除了他之外,剩下的一位自然便是被两名警卫局干部带过来的高云海高秘书了。 只不过,跟前不久相比,这间小黑屋里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彻底的逆转,高云海面如死灰的坐在刚才闵柔坐过的那个接受审问的位置上,至于陈扬嘛,他当然是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刚才沈明国和林风两人坐过的审问人的位置上。 这个时候,陈扬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材料正在随手翻阅着,这份材料是刚刚从高云海手里的那只土黄色档案袋里缴获出来的,说心里话,其实陈扬实在没必要认真仔细的去翻看,毕竟高云海弄到的这些所谓的黑材料早已经在他的算计当中。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材料虽然足足有二十多页纸那么厚,但通篇都是些高云海从谭文海那里搞到的所谓的第一手材料,自我臆测的成分居多,真zhèng 能对他构成威胁的内容却是几乎没有。 谭文海是闵柔的前夫谭平安的亲叔叔,而当年谭平安的意wài 坠楼案的确是有很多疑点可挖,高云海看来是没少仔细研究过陈扬以及陈扬的身边人,他企图从谭文海身上找到突pò 口,这个大方向倒也不能说他错了。但可惜的是,他的想法是好的,盘算得也足够精明,但却实在是有点太低估了陈扬的能量了。 当然了,说到底,这份从谭文海那里搞到的材料也不能说一点用处也没有,最起码,真要是把这二十多页纸搁在闵柔面前,绝对会让闵柔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而以闵柔的性子。她也绝对会想到第一时间就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为了保住陈扬,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承认,谭平安其实是她亲手开枪打死的,跟陈扬一点关系也没有。 尽管也许从她的角度看。她这么说是在撇清楚陈扬的关系。但实jì 效果却无疑正中了对方的下怀。对方真zhèng 想要的效果就是这个了,只要能翻掉此案,那么当时也在案发xiàn 场的陈扬绝对脱不掉干系。哪怕是闵柔一口把责任都揽到身上,可仔细想想看,你陈扬当时好歹也是个副厅级干部吧,你这么睁眼说瞎话的堂而皇之的作伪证究竟是想掩盖什么事实? 这么一来二去的牵扯下去,哪怕陈扬最终仍然有办法把事情压下去,但也绝对是够他喝一壶的,并且一旦闵柔亲口认下了此事,到时候陈扬都不一定还能保住她,这才是对方这套组合拳打出来最毒辣的地方所在了。 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如果,闵柔到最后也没有机会看到高云海搜罗来的这些黑材料,并且实jì 上她应该是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看到这些会导致她心理防线崩溃的材料啦。 原因很简单,这一切其实早就在陈扬掌控之中。事实上在他察觉到闵柔被人给盯上之后,他就已经迅速安排好了一切,从警卫局方面人手的调动,到密令心腹手下去查抄谭文海的屋宅等等,甚至如果他愿意,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用闵柔遭这趟莫须有的苦头,早在闵柔被纪委干部从组织部大楼带走的半路他就有充足的时间和能量把人给半途截下来。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原因只有一个,他只想看看这整个事件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风搞雨的,对他来说,牵扯出来的人越多越好,也省得他回头一个个的慢慢收拾了。 而现在,当他看到高云海出现在这个地方之后,他才是真zhèng 确定下来,也印证了自己原先的一些猜测了。 而他也几乎可以肯定,这背后肯定还有某些人的影子存zài ,只不过,他知dào 这件事情到此也差不多了,这些站在幕后的人也绝对不会轻易牵扯进这种小事情来的。 至于说王云究竟知不知dào 此事,对于这点,陈扬并不关心,王云知dào 也罢,不知dào 也罢,哪怕是他装作不知也无所谓,难道不是吗? 陈扬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把这叠材料粗略的翻完了,把材料轻放回桌面后,他才重新抬起眼皮,看向了坐在他对面,一直低头不语的高云海,他的目光深邃冷冽,却始终不发一言。 尽管高云海此刻心里边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但或许是实在忍受不了这份长达十分钟的沉默,他终于试图主动去打破这份沉默,他抬起头来,却正好迎向了陈扬冰冷的目光,身体微不可闻的轻抖了一下后,他还是赶忙把目光挪向了一旁,然后轻咳着开了口:“陈主任,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到了这田地……”他自嘲的笑了笑,“呵呵,说其他的都是废话了,好吧,我承认,陈主任,你赢了……” 高云海这个时候倒是挺光棍的,确实也是,在他手里的那只档案袋送到陈扬手里时,他就已经很清楚的知dào ,自己这回是输得光光的了,而且,连一点回旋余地也不会再有了。 可不是吗?这份材料里可是有很多地方涉及到陈扬的,除非陈扬眼睛瞎了或者是脑袋被驴踢了,否则都不会相信他高云海花大力qì 组织这份材料不是在针对陈扬吧? 陈扬又拿起了那份刚搁下的材料,在桌面上轻轻挪了挪:“材料写得不错,有板有眼的,不愧是搞秘书出身的。” 先是夸奖了高云海一句,可紧接着,陈扬的话锋却是一转,莞尔笑了笑道,“不过,像你这样的,秘书当的时间一旦太长了,总是有个坏毛病老改不掉……” 在陈扬略带嘲讽意味的话声中,高云海霍的把头转了回来。瞪向陈扬。 “呵呵,你呀,太天真了!”陈扬边说着,两根手指在桌面上没有规律的轻轻敲打着。 高云海闻言脸色一变,胸口中憋着股闷气,他这时有无数个理由来驳斥陈扬对他的点评,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字,只是很不屑的撇过头,冷哼了一声。 对于高云海此刻的不服气。陈扬也不以为意。他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愿意承认吗?没关系。” 紧接着,陈扬似乎打算要结束整个谈话了,他很从容的从椅子上起了身。口中说道。“第一。或许你觉得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和手腕站在我的对立面,但是很遗憾,我从来都不会这么觉得。事实上在我的眼中,你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威胁,第二,你的想法也许是精明的,选择的突pò 口也是有那么点儿考量的,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你的考lǜ 还是不够成熟,你没有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是这个道理么,高秘书?” 陈扬这番话仿佛扎到了高云海的心脏一般,顷刻间便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突然间才仿佛大彻大悟过来,的确,正如陈扬所言,他在策划之前,确实是把自己抬高到了一个可以跟陈扬掰掰腕子的位面上,是的,他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的,但结果呢? 很明显的,结果现在他已经知dào 了……到头来,自己在对方眼中,不过是个不太好笑的笑话而已! 看着陈扬信步朝门口方向走去的背影,高云海突然间很不服气的咬牙轻哼一声:“王主任会想办法保住我的!” 陈扬的背影一滞,稍微停顿了下来。 “呵呵……” 下一秒钟,陈扬却是轻笑了两声,再没半点迟疑,快步走到审讯室门口的同时,外面警卫着的同志如提前知晓一般,立kè 把大门拉开,随即,陈扬便脚步轻快的走出了这扇大门…… 砰!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审讯室的大铁门重新紧闭上了。 与此同时,高云海才仿佛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似的,脸上变得惨白一片,再无任何一丝血色,而很快,他便用两手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面庞,十指深深的插入到了他那一头浓密的头发中…… 而直到这个时候,他再也扛不住了。 是的,陈扬临离开前那两声不屑的轻笑声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才是导致他精神彻底崩溃的根源所在…… …… 看到陈扬从审讯室里走出来后,一直守候在外面走廊的肖鼎立kè 迎了上去,低声请示道:“主任,暂扣在楼上的那些干部怎么处理?” 对肖鼎而言,陈扬的到来其实已经彻底卸掉了他心底里的所有包袱,这个时候陈扬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基本上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了。之所以会这么请示,其实也是有点担心老板这边忙完之后,会把那些个人给不小心忘掉了。 不过陈扬却是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而是边朝前面走着,边随口道:“留两个同志把这个审讯室清理一下,至于其他的,待会儿纪委那边会安排同志过来进行甄别的。” 肖鼎知dào 陈扬口中说的“清理”是什么意思,心底里的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除了,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得不在心里边暗赞了老板一句,领导不愧是领导,考lǜ 得周全啊! 不过直到此时此刻,他仍然有种在悬崖边上走了一遭的后怕感觉。可不是咋的,前面要是自己一个顶不住做出了退让,恐怕接下来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只一会儿之后,肖鼎便紧跟着陈扬一块下到了楼底。 刚好也不知dào 是不是巧了,就在陈扬刚刚走到院门附近的时候,外面又缓缓驶来了好几辆黑色的小轿车,肖鼎一看这几辆车的车牌号,立kè 就知dào 这些都是纪委的车子了。 他神色稍变,正要开口请示时,陈扬却已经对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道:“老肖,让门口的同志把这几辆车放进来吧。” 肖鼎赶紧点头应下:“好的,主任。”然后忙不迭快步上前去交代守在院门口的那些手下了。 很快。这几辆车便开进了大院里,跟着便马上从车里下来了七八名干部,为首的一个看上去五十出头模样,身材有些发胖,但眼神却很是犀利,不过看到陈扬后,他便马上大步走了过来,边走边主动朝陈扬伸出手:“陈主任,您好,我是纪委办公厅的张林国。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些,给您添麻烦了。” 陈扬面带微笑的握住对方的手,用力摇了摇:“呵呵,张秘书长。你好。” 松开手后。他便侧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秘书耿峰。 耿峰会意,赶紧上前一步,飞快的从公文包里摸出一只厚厚的档案袋。递给张林国后,便又再退回了陈扬身后。 “张秘书长,希望这些材料能帮到你。”陈扬笑着开口说道。 张林国之所以火急火燎的带着人赶过来,也是接到了上面的指示,领导对他有过交代,这时候对陈扬的话自然是心知肚明,便很沉稳的点了点头道:“陈主任,我会把事情彻查清楚的。” “那行,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不耽误张秘书长你们的工作了,你先忙吧。” 陈扬很快便告辞离开,又对肖鼎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转身走到了不远处的红旗车旁,躬身钻进了后车厢里。 很快,红旗车重新发动,缓缓朝大门口外驶了出去。 张林国领着后面赶到的这七八个纪委干部目送着陈扬的车子离开,而直到这时,肖鼎才开始安排起警卫局的人员撤离事宜了。 看着警卫局一大票人堂而皇之的在他们纪委的地头上招呼也不打就来去自如,张林国作为纪委干部,脸上也不是很好kàn ,而他的几个手下也是嘟哝着说起小话来。 好在张林国虽是纪委高官,但同时也是有很浓重陈系背景的干部,对于陈扬这个俨然已经是陈系核心的重量级人物,自然是必须要无条件鼎力支持的。 这时听到手下在议论纷纷,就冷着脸,皱眉呵斥了几句:“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准bèi 开始工作吧!” 下面的干部们这才赶紧收住了嘴里的小话,不过看向这些忙着撤离的警卫局的人时,目光中明显带着股浓重的敌意。 不过肖鼎这边的工作麻利得很,没几分钟就领着手下人撤了个精光,当然了,他做为行动的负责人,虽然陈主任没有交代,但他还是留了些心眼,临离开前,还是留下了几个眼线,当然了,这几个留下来的干部自然不可能像前面那样大张旗鼓的在别人的地盘上逗留了,只是在附近做着些惯例的监视工作。 …… 红旗车上,陈扬脸色轻松的抬腕看了看时间,然后才转头看了一眼闵柔。 闵柔自打进了陈扬的车里之后,虽然知dào 自己总算是彻底安全了,可之前的一连串不怎么愉快的遭遇似乎仍然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影响,即便是等到后来陈扬也坐到车里时,她也始终保持着谨慎紧张的心态,不仅不敢挨近陈扬身旁,反倒是隔着陈扬远远的,把自己的身子缩在车门边儿,一直低头不语,也不知dào 还在想些什么。 陈扬当然清楚闵柔肯定是受到惊吓了,对此,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等过会儿闵柔应该就能好些了。 笑了笑,问闵柔道:“怎么样,现在时间还早,你是先跟我一块回家里吃午饭,还是直接去你公司?” “啊?”闵柔这才仿佛回过神来,有些紧张的看了陈扬一眼,“什,什么?” “呵呵!”陈扬看她这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失声笑了出来,然后才柔声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到底是打算回家吃午饭还是去你公司里玩电脑游戏?” 若是在往常,听到陈扬的打趣,闵柔肯定会不依不饶,不过今天她却是受够了惊吓,一时间也没听出来陈扬话里的调侃之意,略带警惕的眼神飞快的朝前面看了一眼,看到前面坐着的是司机老傅和秘书小耿两个熟人之后,她稍微放松了一些,然后才又垂下目光,盯着自己的脚面,小声的回了一句:“我,我想回家……” 的确,这个时候在闵柔脑中,恐怕也只有陈家那大宅子才是最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地方了。 陈扬本来还想再随口问闵柔几句,看她前面是不是受到一些不礼貌的盘问,不过看到闵柔现在这副模样,他也不愿意再去刺激她了,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吩咐前面的老傅道:“老傅,待会儿先送我回家。” “好的,主任。” 老傅精神抖擞的回复道。 而这时小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便又转回头请示陈扬道:“主任,您下午三点钟在东城区有个会要开,行程有些远,一来一去的可能会耽搁您午休。” 陈扬这才想起来他下午有个会是在东城区开的,这要是回家的话肯定不能睡午觉了,正有些犹豫着,一转头,却是看到闵柔有些担忧的目光也正朝他看过来,似乎生怕他改变主意不回家了。 他便赶紧笑着示意小耿道:“不碍事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投鼠忌器 办公室里,王云脸色有些阴郁的看着摆在桌面上的那部红机电话,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拿起话机,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手重新收了回来,只是这个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起来。 是的,几分钟前他就已经收到了他的秘书高云海被纪委隔离审查的消息,至于审查的内容和方向是什么,他暂时还不知dào ,因为给他传递消息的那位纪委大佬也实在是不怎么知情。 不是这位大佬不给力,而是在纪委这个山头里,现在也是派系林立,而对高云海进行隔离审查的却不是这位大佬一系的人员,说实在的,这位大佬能打探到高云海被隔离的消息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并且也多少有些猜测的成分在里面。 “愚蠢的东西!” 一向来很注意保持平和心态的王云,在这个时候也忍不住骂出声来。 当然了,他现在倒也并非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要捞出自己的心腹,他还是有很多种渠道可以走的。只是,他心里很清楚,在距离换届还有不到一年时间的这个节骨眼上,他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他甚至已经开始有所怀疑,陈扬这样无所顾忌的对他的身边人下手,是不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或者说,陈扬是希望他在暗地里帮高云海活动一下的? 有了这样一层顾虑,他更加得小心谨慎行事了。 不过,一想到陈扬下手这么狠。尤其他对于警卫局方面的彻底失去控zhì 时,他心底里的那股子怒意还是很难再抑制住。 可不是吗,尽管这次警卫局的行动规模很小,但在警卫局行动之前,他这个一把手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这搁在以前,那绝对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只是,这口闷气他还非生生的咽下去不可,原因很简单,就跟他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陈扬对警卫局高层进行大清洗而无所作为其实是一样的原因。 他当然也可以利用陈扬擅自动用警卫局的力量去做点文章。可是。这个文章任何其他人都可以做,可偏偏他这个一把手却是做不得的。 至于原因嘛,还是那句话,他深知自己已经被校长所猜忌了。而陈扬不一样。陈扬到办公厅履新。实jì 上就是校长在完全退下去之前所有布局当中最重yào 的一个人事安排,警卫局历来是一号大佬手中最重yào 的一把刀子,这把刀也绝对要交到最信任的人手里。以前,这个人是他王云,而现在嘛…… 王云在宦海浮沉多年,早就对眼前如迷雾般的局势看得一清二楚了,他甚至有些怀疑,陈扬此举是否的背后,是否有校长的影子存zài ? 因此,现在他只能是尽量的让自己保持住惯有的冷静。 是的,只有彻底冷静下来,他才能够保证自己不犯任何错误。 他很明白,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倘若是去做这个文章都绝对不会是陈扬的对手,更别说,陈扬有的是手段把所有的手续都办齐了,又或者说,其实陈扬在动手之前就已经办妥了一切?就等着他上钩了吗? 这个问题,王云暂时还判断不出来,于是,他只能选择先记下来。 官场里头,君子报仇,别说十年了,二十年都不算晚。 而等平稳过渡到了明年换届选举完毕,他有的手段把今天咽下的这口恶气发泄出来。 冷静的王云最终还是一个电话没有打出去,有时候,静观其变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反击手段。 默默的思索良久,他才拿起电话机,摁下呼叫键:“小秦,你马上发个通知下去,下午五点钟准时开办公例会。” 搁下电话后,王云便很快进入工作状态,拿起纸笔,刷刷的写着些什么来了。 …… 厅里的办公例会准时在五点钟召开,就连刚刚在外头开完会的陈扬也不得不跑回来参加,当然了,除了陈扬之外,厅里其他有资格参加办公例会的干部们也没有一个迟到的。 小会议室里人不多,一共也就八个人,王云是一把手,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最中间,他两侧手边,则依次坐着四位副主任,当然了,座次绝对是分先后的,比如陈扬这个负责抓全面工作的常务副主任就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上,剩下的其他三位副主任则也按默认的位置依次坐好,另外还有三个有资格参加例会的则无一例外的都是厅党组成员。 大佬们齐聚一堂,但暂时还搞不清楚王云临时开这个例会是什么目的。毕竟大家都很忙,一般来说,厅里也就是每月的上中下三旬各开一次例行会议,其他时间段,比如今天这样的时间开例会绝对不是一种正常现象。 坐在首位的王云此刻脸色平和,丝毫看不出半点前面在他办公室里时候的阴郁模样,甚至,在正式开会前,他还面带微笑的侧过身跟陈扬简单的沟通了几句。 陈扬也是老江湖了,虽然心知肚明王云这会儿恐怕恨不得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但他倒也是一脸轻松的跟王云对一些工作上的问题热烈的讨论沟通着。 总而言之,会议气氛一点也不压抑,反倒是充满了和谐融洽的气氛。 磨蹭了五六分钟的样子,王云就先开了口,他正色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开这个会,有两个方面的问题需yào 大家讨论一下。”顿了顿,他拿起准bèi 好的笔记本,扫了一眼就又搁下了,继xù 说道,“第一个方面的问题,是关于重新制定厅直属二级机构办公工作流程草案的修改问题,这个问题咱们在年中的总结会上已经提出过了,现在草案修改稿已经出来了,大家研究一下,看看有什么地方需yào 再改动的。” 王云说完这第一方面问题后就停了下来,端起茶杯慢慢喝了起来,似乎是留点时间给其他人看一下草案材料。 草案材料人手一份,很厚,起码十多页纸,陈扬拿起来随手翻看了几眼便重新放下了,这份草案他之前就已经看到过,并不新鲜,因此,他扫了几眼便找到了这里面的一个小改动。 原来的草案上,对于所有二层机构的工作报备程序是三天一次的,但现在,已经改成了一天一次,尤其对特殊勤务更是做出了明确要求,必须在行动前在厅办公室做个备案,而原先,并没有这一条要求的。 当然了,厅里所有的二级机构都称得上是要害部门,王云此举看上去也并非只是针对陈扬直接领导下的警卫局。 但大家都是明白人,陈扬自然不难猜出王云此举的用意所在。 因此,等所有人都粗略看完文件之后,陈扬第一个就提出了反对意见:“王主任,我对这份修改草案第十七条所做的修改有些不同意见,厅办公室的保密级别只是一级,而厅里的很多特殊勤务保密级别都是在特级以上,这样的修改不符合保密条例,我认为,还是应该按照原来的工作流程开展工作比较妥当。” 王云当然熟知保密条例,对于陈扬会提出不同看法,他也丝毫不觉得yì wài ,他笑了笑,道:“陈主任,厅办公室的保密级别很快就会提到最高等级,这点你不必担心。” 这下子轮到陈扬有点没话说了,他当然知dào 王云有这个权力修改各部门的安全保密等级,只是王云这动作也太快了点吧? 不过王云动作再快,也绝对影响不了陈扬,实jì 上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不仅是陈扬,其他在坐的几位副主任也是各有各的势力范围,总之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王云想要通过修改工作规程来把大家手里的权力整合到一起,那就是有点太高看自己了。 很快,陈扬就毫不犹豫的再次反对道:“王主任,其他二级机构按照这个流程工作我没有意见,但警卫局地位性质特殊,绝对不能按照草案修改稿来实施工作流程。” 陈扬话音一落,在座的其他大佬们不由得都是脸色微变。 的确,尽管大家都有自己的不同看法,但像他这样旗帜鲜明的就跳出来先护住自己的基本盘,那还是在之前会议上极其罕见的一幕。 只是他们又哪里知dào ,陈扬之所以特别把“警卫局”这几个字提出来,完全就是冲着人王主任的软肋去的,别的二级机构还好说,这警卫局绝对是王云最犯忌讳的一个词儿,现在他是沾都不敢沾这个词儿了。 果不其然,陈扬这么看似针锋相对的言辞立kè 就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王云端起茶杯默默的喝了口茶后,才淡淡的开口道:“这样,这个问题先搁下,大家回去再好好考lǜ 清楚咱们再重新开会讨论。” 王云这一妥协,再次让在座的各位大佬们暗地里大吃一惊。不过这样倒也省掉了他们不少事儿了,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分管的摊子里再多套上一个紧箍咒啊。 等大家再看向王云时,倒是看不出王主任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很快他就把议题转到了下一个问题上。(未完待续……) 书友进来看看 各位书友,盒子今天急性肠胃炎住院了,需要停更三天,请大家见谅。 (未完待续。。) 《重生之官场风流》书友进来看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三章 巡视 在陈扬很坚定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的情况下,加上在场的其他几位大佬们也都各有心思,王云心里很有些不爽,但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些,看来估计也是被心腹手下出事给影响了自己的判断,有了这种心思,他便彻底冷静了下来,没有继xù 在这个问题上跟陈扬一较长短,毕竟这涉及到一个他现在绝对不能再碰的禁区。 第二个议题倒算不上太重yào ,是关于年底到各机关单位例行检查工作的布置,讨论这个问题时,大家倒是都挺和谐的,只是王云没什么心情,很快即草草布置了下去,而这次由他发起的临时会议也就顺理成章的草草结束掉了。 不过话说回来,王云在会上的表现倒是多少还有些出乎陈扬的意料,他本来也早就准bèi 好了一套托辞甚至材料来应付王云的责问的,但没想到王云却能隐忍到这种程度,绝口不提高云海的事情,就仿佛被纪委隔离的不是他的秘书一样。 这让陈扬原本所精心准bèi 好的一些应对措施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不得不说,这让陈扬多少也感到有些遗憾了,要知dào 他可是巴不得王云做出一些捞人的举动的,王云就当没事情发生一样,反倒是让陈扬不好继xù 把他拖进这个泥潭里来了。 而且这样一来,陈扬对于王云也不得不更加高看了一眼,毕竟,陈扬心里很明白,王云虽然很忌惮再牵扯到警卫局的事情上。但纪委那边,他却是有很多老朋友的,更别说他在京城核心部门经营多年,身边早就建立起了一个能量巨大的关系网,想要做点事也并不是普通人想象当中的那么难,可从事件发生之后这最为紧要的一个多钟头时间里他所收到的消息来看,王云对于高云海被纪委隔离的事情就跟不知情一样,这显然不是一种正常的现象。 难道说,久居高位这么多年的王云身上真就一点漏洞也没有吗?还是说,他对高云海很放心?知dào 这个跟了他多年的心腹绝对不会乱说些什么?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陈扬一直在思考这几个问题。只是到最后他也没有想出个究竟来。看来也只能是等纪委那边的消息了。他虽然跟纪委的张林国不算很熟悉,但却也很清楚张林国是有很浓厚陈系背景的一位干部,尤其是跟他三叔更是私交极好,这样的一种关系背景下。张林国对自己的意图显然心知肚明。有了自己给他提供的那些黑材料。别的先不说,光是一条滥用职权调查特级秘档的罪名就够高云海喝一壶的了,更别说他还擅自指使纪委机关擅权扣人等等。一大堆有的没的材料加在一起,这次恐怕就算是菩萨来了显然也保不住高云海了。 剩下唯一的一个问题便是,究竟能从高云海口中再找到什么突pò 口? 有还是没有,谁也不敢保证,陈扬当然也不例外。 想到这些种种烦心之事,看着窗外金黄色的落日余晖,陈扬不禁也有些出神起来。 …… 时间过得很快,一直到了十一月初,高云海的案子仍然还在审理当中,纪委那边连初步定论都还没能拿出来,陈扬心知,这应该是纪委那边受到某些阻力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给张林国施加太多压力,而是抱着一种静观其变的心态在旁边看着。 而到了中旬时,他便按照原来就安排好的工作表,带领一个由中办牵头,各部委都有人员参加的工作组到中西区的几个省份进行视察工作去了。 这是之前就布置好的工作,也算是中办每年都会做的一个例行工作,基本上是按地域划分,各党组成员都有自己的分管责任区域,在这个时间点到基层视察一圈,了解最真实的基层情况后再回来向大领导汇报,说起来倒也有点钦差大臣的意思,毕竟,中办说白了就是一号最信任的一个耳目罢了。 陈扬负责巡视的中西区一共六个省,其中就包括了他曾经工作过多年的江南省,岭西省,不过这都是之前就已经定下来的,倒不是他有意为之。 而陈扬这次巡视检查工作的第一站他就选定在了江南省。 说起来,自打他从交州离任之后,除了上回送项谨回老家时到过一趟东山县之外,他还从来没有回到这个他仕途起步的地方看过,更还别说像现在这样,以中.央大员的身份重回故地巡视检查工作了。说起来,还有点衣锦还乡的感觉。 江南省省委省zf的几套班子早已经不是陈扬当年在这边工作时候的那些老领导们了,一把手冯海光书记今年刚满五十四岁,到明年才干满一年任期,虽然跟陈扬这样火速蹿升的官场妖孽完全没法比,但在他这个位置也还称得上是年富力强的干部。 陈扬之前跟他的交集虽然不算多,但也就是知dào 此人出身团中.央,是很明显的团系干部之一,只不过,江南省陈扬还算是比较了解的,在冯海光履任之前,这儿可一直都是学院派经营多年的基本盘,并且江南省各级别官场里有很多本省出身的干部,倒不是说这些干部都是江南省人士,而是指他们都是在江南省经营多年的老资格了,比如现任的省长王昌明就是从江南省最底层的县里面一步步上来了。因此,江南省官场的风气一向来就有些排外,冯海光这样一个空降派即便有上面支持,想来也不是这么容易就控zhì 住局面的。 陈扬这次六省之行巡视的重点虽然是放在了党建和民生两个方面,但对于江南省官场的一些事情,尤其是一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还是需yào 他去近距离接触一下的,耳目嘛,很多时候就是得发挥这样的作用…… 冯海光书记对于陈扬的这个巡视组显然是十分重视的,在陈扬抵达江南省的当天下午就主持开了个由全体省委委员参加的联席工作会议,然后晚上还亲自作陪,设宴款待了陈扬这一行人。 其实别看人冯书记热情得很,陈扬心知肚明,对方恐怕巴不得自己赶紧离开江南省。 而且说实话,陈扬其实也挺理解冯海光的,就拿他自己来说,以前他还在华海当一把手的时候,就最烦这种每到年底时候就会从上面下来的巡检工作组了,知dào 这些人回去肯定是要向大老板汇报的,要是没有问题还好,真要被这些人找到些疏漏,那就是大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月光如水,坐在长沙发上,刚参加完接风晚宴的陈扬端着茶杯,微笑跟坐在旁边的冯海光书记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不过相比较陈扬的轻松心态,冯海光对这次跟陈扬的会面倒是挺重视的,跟陈扬这样有几十年烟龄的老烟枪不一样,一派学者气质的冯海光不吸烟,出于礼貌,陈扬也就从头到尾没有点烟,只是一直捧着茶杯喝茶。 “怎么样,陈主任,你也是在江南省待过多年的,这次故地重游,都已经安排好去那些地方看看了吗?要不要我先给你打个前站?” 冯海光笑容满面的随口说道,显然对于陈扬的仕途履历他是做过一番研究的,而他话说得客气,倒也不是他有什么需yào 讨好陈扬的地方,江南省虽然在全国各省中经济规模只排名中游,但他毕竟好歹也是手握一省大权的封疆大吏,身份自然是不会比陈扬这个中办副主任低半分的。 “呵呵,我可不敢劳冯书记你的大驾。”陈扬笑着回道。目光在冯海光身上稍作停留,便继xù 接着道,“冯书记,我这趟从京里出发之前,厅里就有过专门布置,就是下来走走看看,绝对不能因为我们一行人的到来影响到你们地方党委zf的正常工作,所以啊,客气的话冯书记千万别再提了,把我当成个隐形人就好。” “陈主任,你呀,还是在跟我客气啊。” 冯海光脸色笑容不改,心里却对陈扬这番话吐槽不已。真把你陈扬当个隐形人,回头还不知dào 你这家伙怎么在内参里头编排我们江南省的是非呢。 陈扬笑笑没有吱声,而是捧起茶杯泯了口茶。 的确,尽管两人都有很浓厚的团系背景,但实jì 上,在校长明年马上就要彻底退下去的政治背景下,现在的团系实jì 上也并不再像前些年那样是铁板一块,就拿眼前的冯海光来说,他跟王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算得上是团系最早一批的骨干。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他跟王云走得很近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而相比较下来,陈扬虽然也有多年的团系背景,但跟冯海光他们这一拨最早的一批却只能说是认识。关系再怎么样也好不到像王云跟冯海光他们这一拨团系干部那样。 而像陈扬这样的。反倒是有很多新冒出头的一些较为年轻些的团系出身的干部开始自发的围拢到他的周围。尤其是在陈扬到中办履新之后,这种现象愈发的明显起来,说起来。这也不是陈扬刻意为之,而实在是一种很正常的政治现象和选择罢了。 山头文化,确实是国内官场永远都无法根除的一种特殊现象,即便是陈扬,也暂时还没有这种能力,更别说他现在也需yào 争取到所有可以争取到的政治力量来为自己造势铺路。 有个伟人不是说过吗?政治是什么?说白了,我们的政治,就是怎么令敌人越来越少,令同志越来越多。 对这点,或许年轻时候的陈扬会有不同看法,但现在的他,却绝对是奉为圭臬了。 因此,对于冯海光这个王云的老朋友兼铁杆支持者,陈扬心里其实也是存着些跟他把关系搞好的想法的,就算将来争取不到他的鼎力支持,但最起码,也最好不要跟对方成为敌人。 两人正闲聊着的时候,会客厅门口被人轻轻敲响,进来的是冯海光的秘书小林。 林秘书进来之后先是对陈扬歉意的笑笑,然后便快步走到冯海光身旁,弯腰躬身下来在冯海光耳畔低语了几句。 冯海光听完之后略微有些皱眉,不过毕竟陈扬这个贵客还在场,也没其他指示,就摆摆手示意林秘书可以先出去了,“行了,我知dào 了。” 等林秘书离开之后,他才重新把目光转向陈扬,摇摇头苦笑说道:“现在这些年轻干部可是一个个了不得咯。” 冯海光这话说得很有些含糊,也不知dào 他是随口有感而发还是有些其他含义,好在这并不是陈扬管辖的地盘,他也没兴趣插手江南省官场里的具体事务,于是便只是陪笑了两声。 当然了,或许在冯海光眼中,陈扬已经是可以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大员了,但实jì 上,以陈扬的真实年纪来看,还真就是他挺瞧不上眼的那种所谓的年轻干部。 不过很快,冯海光就接着把话题绕了回来,他若有深意的开口道:“昌明同志在前阵子的党委会上曾经有提到过,想在党报上做篇大文章,把咱们江南省的辛庄开发区当做我们省经济改革的一面旗帜推广出去,不瞒你说,当时在会上我是提了不同看法的,毕竟现在的大环境已经不太提倡搞这些东西了,陈主任你也是这个老开发区的奠基人了,我现在倒是想听听看你的意见?” 陈扬没想到冯海光居然会这么直言不讳的跟自己提起这么具体的事务来,并且也不忌讳的就当着自己的面把他跟二把手的不同看法摆了出来,尤其是更还涉及到了交州辛庄开发区,谁不知dào 辛庄的经济奇迹就是陈扬在任时一手打造出来的啊? 说起来,冯海光这么直白的问他,还真是有点敏感了呢。他抛出这个问题是希望获得自己的支持,还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呢?毕竟昌明省长跟自己的关系很不错,这点冯海光应该是清楚的。 陈扬没有深入去想,只是笑了笑道:“呵呵,我是曾经在辛庄开发区工作过,但那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冯书记现在还把这‘奠基人’的说法抬出来,那可就太抬举我了,辛庄能发展到今天这样的程度,靠的主要还是地方党委zf的领导和支持嘛。” 冯海光笑笑没有接话,显然他想听到的不是陈扬这样冠冕堂皇的言辞。 果不其然,陈扬也不客气,紧接着就用开玩笑的口吻道:“至于辛庄开发区现在的工作,冯书记可千万别来问我,我现在可是一点实jì 情况都不了解咯,真要是给冯书记你瞎提些点子,那可是要犯错误的。” “呵呵,陈主任你呀,就是喜欢藏私。”冯海光笑了起来,显然,陈扬的这个答案看来才是他真zhèng 想要听到的,跟着又道,“怎么了,难不成你陈主任现在不在咱们江南省工作了,就把咱们江南省的父老乡亲都给忘了一干二净了吗?给咱们家乡人民谋些福利也不愿意了吗?” 陈扬闻言笑道:“冯书记瞧你这话说的,我这趟过来可不是还从发改委那边带了好几个项目下来吗,这第一站就到了咱们江南省了,还算不上是给咱们家乡人民谋福利啊?” 冯海光也早打听到了陈扬此行下来的工作组里确实涉及到好几个部里的大项目,其中甚至包括了好几个核电站的建设项目,这些项目无疑也是他极其想争取到的,只不过陈扬这一行要去到六个省,最终花落谁家还不是定数,虽然陈扬并不是这些具体项目的拍板人,具体的考察审核工作自然有工作组里的各部委要员们去处理,但做为联合巡视组的牵头人,陈扬的话显然也还是极其有分量的,能争取到陈扬的支持,那么事情多少就有点眉目了。 因此,听到陈扬亲口提起,冯海光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陈主任,你在咱们江南省工作过很多年,你应该很清楚,江南省跟沿海开放省市地区的情况有很大不同,对于资金项目的渴望是那些地区无法想象的,现在省里的发展已经碰到了瓶颈,如果这次能够从中.央争取到这几个大项目落户咱们江南省,我冯海光代表全省四千万人民群众向你表示感谢了。” 陈扬也没想到冯海光一下子变得如此郑重,赶紧回道:“冯书记你言重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尽全力帮咱们江南省争取一下的。” 听到陈扬这话,冯海光脸上才重新现出笑容来,随即又道:“呵呵,那就拜托老弟了。” 得,这八字还没一撇呐,冯海光这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了。 陈扬也是一阵无语,不过他其实也挺理解冯海光一听到项目就两眼冒光的行为的,江南省毕竟只是个内陆省份,跟那些沿海地区的投资环境完全没法比,甚至跟其他相邻省份在资源上也颇有不如,当年自己在东山,在辛庄几个地方别看搞得风生水起的,但实jì 上更多的全是靠自己的私人关系才搞回来的投资,真要是换了其他人,绝对不可能成就这么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的。 …… 跟冯海光书记有过沟通之后,陈扬一时间也有些犯难起来,毕竟他也不是这些项目的最终拍板人,最多也就是起个引导作用罢了,真要是那些个部委的头头们不同意,自己也是拿他们没辙。 更别说,其实陈扬心里也有其他想法,真zhèng 适合这几个项目的地方还真就不是江南省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视察(一) 金秋时节,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一支由五辆黑色奥迪组成的车队很平稳的匀速行驶在交州通往辛庄开发区的公路上。 笔挺平坦的八车道水泥沥青路面,宽阔的路肩,以及道路两旁那排成一条直线,整齐划一的高大法国青松,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条新修建好没多长时间的公路。 此刻,陈扬就坐在这支车队排在第二辆的车里,身旁坐着的是他当年在辛庄开发区当主任时候的副手张朝,当然了,现在张朝已经是交州的市委书记。 对于张朝这个在交州干了二十多年,当了六年市长,现在则是已经当了快两年市委书记的本地干部,实jì 上他在交州本地老百姓当中的口碑却一直是毁誉参半的,夸他的自然是因为在他主持市zf工作期间,整个大交州地区的GDP每年都能跃上一个台阶,而在背地里骂他的人也不少,主要也是他当政期间对交州下辖各农业县强势推行的转城市化道路,因为他的这个执政思路,也不知dào 多少户农家被迫转为城镇居民,至此再没有可以傍身的田地,也正因为如此,加上他人长得比较黑,那些被他拿掉田土的老百姓们甚至还给他起了个“张黑子”的不雅绰号,只是由于他在面对底层民众时,一贯来都是留给人们强势无比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一直以来,这个不雅绰号可没谁敢在他面前提起的。 只不过,眼下这个在民间让普通小老百姓们闻之色变的父母官。“张黑子”,此刻却仿佛如同一个刚毕业到新单位参加工作的大学生一样,一脸谨小慎微忐忑不安的模样,诚惶诚恐的陪坐在了陈扬身旁,大气也不敢喘,就只是不停的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称是。 “交州这些年的变化很大啊,我印象中,当年交州可是没钱舍不得修这样一条通往郊区的一级公路吧!” 看着公路两旁宛如画卷一般的秋日风景,时隔多年重新来到这片熟悉的地方,即便是淡定如陈扬。也不由得有些动情的感慨了一番。 “主任。这条通往辛庄的一级公路您当年就已经在开发区规划案中提到过,只可惜我们这些年的工作做得还是很不够,拖了这么些年,直到上个月才勉强把这条出城的主干道给彻底连通起来了。” 张朝赶忙在一旁小声回了一句。言语间还是不忘拍起了陈扬的马屁。 不过也是他看到陈扬这个所有从辛庄走出来的干部们心目当中的大老板此刻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他那一直悬在半空当中的小心脏才总算是可以慢慢的放了下来。敢拍点小马屁了。要知dào 就在一个多钟头前,他亲自率领市里的四套班子全体成员在下高速路口迎接陈大老板的时候,可是当场就被陈大老板毫不留情面的训斥了一通呢。就这会儿,他还感觉到背心有些凉飕飕的。 “呵呵,老张,你呀,也别谦虚过头了,你们的工作还是很不错的,这几年,我可没少在内参里看到关于你们交州还有辛庄开发区的文章。” 陈扬不置可否的淡淡笑了笑,对于此刻张朝小心翼翼的讨好,他倒也不像在刚莅临交州的时候那么不给面子了。 也难怪,他在来之前就特意交代过交州的班子,让他们一切从简就行。可到了高速路口下车时,却还是看到了市里几套班子成员正事不干全都跑到高速路口迎接自己来了,尤其是道路两旁还挂满了各种各样欢迎他的横幅标语等等,甚至还拉来了好几个市中小学生管弦乐团在路口那里敲敲打打的,对于这样的形式主义,他确实是有点恼火的,并且当场就把张朝等几个交州的主要领导干部给叫到旁边狠狠的训了一通。 不过张朝等几个交州头头们虽然被训诫了一通,但心里却是对陈扬半点怨恨也生不出来的,毕竟如果不是当年他们都是跟在陈扬身边,哪里会混到现如今这样的身份地位。更甚至,在他们这些干部心中,恐怕还会觉得这是陈扬把他们当做是自己人的一种表示。 可不是吗,当年还跟在陈大老板手底下办差时,谁敢说自己没被陈老板毫不留情的骂过啊,再说了,真要是换了其他中.央领导下来视察,就算心里再怎么不高兴,恐怕也不会像陈老板这样当场就把他们叫到一边训斥一通的吧? 这时听到陈扬的肯定,张朝更是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化开了一般,美得不行,不过他还是忙不迭的连声回道:“主任,我们这拨干部都是您当初带出来的,我们的工作能力咋样,您还不一清二楚吗?这些年下来,能取得现在这样的成绩,说起来,我们这些笨脑瓜子里哪里有什么太多想法哦,还不就只是一门心思的按照您当年还在开发区时候的路子去走,按照您给开发区设计的发展规划……” “过了啊……” 陈扬淡笑着摆了摆手,制止了张朝这一连串的马屁言论。 “呵呵,这个……主任,我这说的也是实jì 情况嘛……” 张朝虽然赶紧停了下来,但还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显然这马屁没能一口气拍完让他有些不太甘心。当然了,在他心里,他可不认为现在自己是在拍陈扬的马屁,别说像自己这样因为在开发区工作政绩突出而直接受益的一大拨干部了,在整个辛庄开发区里,哪家哪户的老百姓只要提起当年的陈主任来,一个个的不是打从心底里的感恩戴德啊。 接下来,张朝正打算趁着现在陈扬心情不错的时候,赶紧把这几年开发区以及交州取得的一些亮眼成绩逐一汇报时,不想原本行驶得很平稳的车队突然间速度放慢了下来,虽然没有完全停下,但显然不是正常的一种车速。 张朝立kè 就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太对劲,要知dào 他之前可是亲自去落实安排陈扬的视察路线的,并且专门让市交警支队悄悄的在沿线路段派出了大量的巡逻人员,整条线路这个点绝对不可能发生任何堵车或者是其他意wài 交通事故的,对于市里那些长期上访户,更是专门安排好了专人专岗的盯防,就怕这帮人听说到中.央有大领导下来了就跳出来整出点比如拦架告状的幺蛾子来,总而言之,在这样周密的安排部署下,现在居然还会出现这种车队速度突然骤降的现象,显然应该是前方路段出现些意wài 状况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视察(二) 车队的速度陡然间变慢下来后,张朝既然都立kè 敏感的意识到了,自然也逃不过坐在车里的陈扬的眼睛,察觉到前面似乎出了点状况之后,陈扬便转头看了张朝一眼。 尽管陈扬一句话都还没说,但张朝背心处刚褪下的冷汗立时就有飙了出来,坐立不安的他赶忙小声开口请示道:“主任,前面路段可能出了点小问题,要不我先下车到前面看看?” 刚说完话,车子就已经彻底停了下来,他登时更加惶恐紧张起来,赶紧低下头,显然是生怕陈扬会因为这个意wài 状况而不高兴了。 不过张朝这个时候显然也是想得太多了,并且还是拿以前在陈扬手下办事时候的经验来做出判断显然有点不太靠谱了。 当然这样不能怪他们,或许在他们这拨曾经在开发区里跟过陈扬的老部下们眼中,陈扬还是那个让他们敬畏有加的老领导,但殊不知,为官多年的陈扬虽然骨子里的性格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但身上早已经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股沉稳大气的气质,哪里会真zhèng 因为这点突发的小事情而怪责他们这些下面人啊。 “去看看也好。” 陈扬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好的,主任。” 张朝松了口气,虽然察觉到陈扬并无半分责怪之意,但他还是隐隐有些后怕。 很快,张朝下了车之后就一路小跑了将近七八十米远的距离,到那儿一看。顿时就气炸了肺。 只见前方路段这时候乱哄哄的一片堵了将近两三百号人,一大帮身着制服的交警正焦头烂额的在忙着维持现场秩序,难怪车子一到附近就再走不动道了呢,而这倒还没什么,最让张朝恼火的是,这帮人很明显是也不知dào 从哪里收到了中.央领导到交州视察的消息,这时候居然还拉起了巨大的红色条幅,等张朝瞅清楚这些个横幅上写的字时,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我要生存,还我土地!” “请党.中.央为民做主。给我们失地农民一条生路!” “陈主任。您是青天大老爷,王庄三万人民群众恳请您为我们做主!” “坚决打倒交州市委市zf这帮官僚买办分子!” …… 这样的口号横幅若是让陈主任看到了,自己这交州市委书记恐怕也是要当到头了。 张朝急火攻心之下,哪里还敢耽搁半分。再顾不上其他。赶紧把前面正忙着做闹事群众工作的市委机关的工作人员给喊了过来。 很快。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干部满头大汗的跑到了张朝身边:“张书记,您……” 没等中年干部把话说完,张朝就气不打一处来的劈头盖脸的骂了开来:“老黄。这到底怎么回事的?我千交代万交代的让你们信访办这几天给我多盯着点,你特么现在给我整这出闹剧出来?” “张书记,我,我是已经派了十几个干部专门去王庄盯着了,可也不知dào 这帮人怎么就收到了风声,知dào 陈主任今天要打这儿过,前面愣是组织了一大帮人把我们派过去的干部都……” “行了,你先别忙着给我解释了,你现在就跟镇干部一起去做工作,我给你五分钟时间,你要是不把这些群众给我劝走,你这官儿也别给我当了!” 张朝有些气急败坏的再次打断手下的废话。 “是,是,张书记,我马上去劝!” 中年干部应完声,擦着满头的大汗赶紧又跑回去了,心里却是腹诽个不停,尼玛老子还真不稀罕当这狗屁信访办主任! 张朝却是已经根本不会再信任手下的办事能力了,加上陈扬的车还在后面呢,这时候他当机立断马上亲自部署起来。 从手包里掏出手机,飞快的拨通了政法委书记于文化的电话:“老于,你听着别插话,王庄这儿出大事情了,几百个群众把陈主任的车队给拦住了,现在事情紧急,你立kè 叫附近分局和派出所里所有在家的同志出警……” 紧接着,他马上又给市委办的几个心腹手下分别去了电话,让他们马上备足人手赶过来救驾。 一通安排下来,早已经超过了五分钟时间,不过放眼看过去,不远处的闹事现场依旧是乱成一片,不少闹事群众甚至已经开始跟维持秩序的交警发生了身体接触了。 张朝心里那个急啊,但他也没有三头六臂,留在这里只能是继xù 着急上火,而那边陈扬还在车里等他的消息呢,无奈之下,只能是硬着头皮又一路小跑着回去了。 可等他跑回车队附近一看,却才发xiàn 陈扬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从车里下来了,这时正站在车边,而陈扬当年的秘书万伟这时也早下了车,正陪站在旁边跟陈扬聊着天。 张朝虽然心里急得不行,但心里倒也清楚,这事可瞒不过去,更别说万伟这小子恐怕已经给主任都汇报得一清二楚了吧? 顾不得多想,他赶忙主动跑了过去。 可他正要开口给陈扬汇报时,陈扬却是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老张,你赶紧去把事情处理一下吧,注意方式方法,别太生硬了,不是实在没辙儿了,老百姓也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张朝本以为出了这样的岔子,依陈扬之前的脾气,自己肯定少不了会挨一通臭骂,可眼下陈扬却只是用很平淡的口吻跟自己说话,甚至言语间也没有过多责备自己的意思,这让他既感到诧异同时又感动莫名。 “好的,主任,我会妥善处理的。” 张朝琢磨着陈扬话里的意思,赶紧又回头忙着去做疏通工作去了。 看着张朝急吼吼的走开了,万伟身为交州班子的一份子,这时也是禁不住一阵脸红耳赤,虽然打从当年陈扬还在开发区的时候,他就跟张朝挺不对付的,但这个时候他不仅是市委班子成员,还是开发区的一把手,还是不得不赶紧站出来帮张朝这个市委一把手解释一下:“主任,让您看笑话了,不过这事也确实跟市里关系不大,前两年开发区扩区的时候,周围的几个乡镇都挤破了头想要划进新区图纸里来,本来开发区去征地的时候倒都挺顺利的,给农户的征地款也很高,甚至很多田土富裕的村子几乎家家都分到了好几百万的征地款,只可惜,这些农户们手里有了钱之后不少,也不愿意再到开发区zf介shào 的厂子里从事些收入一般的工作了,尤其是这几年下来,这些个乡镇里赌风盛行,大多数身家百万的农户又迅速返贫了,这不就开始三天两头找起zf的麻烦来了吗,当然了,主任,我不是在这里想要推脱我们的责任,确实我们的工作也有很多没有做到位的地方……” 万伟一脸无奈的向陈扬介shào 起了情况,说完之后,才有些忐忑的看向陈扬,他给陈扬当了几年秘书,心里自然很清楚陈扬的脾气,知dào 陈扬听了这种事之后,自己以及交州整个班子成员肯定是免不了会被昔日的老领导狠狠的批评一通了。 但让万伟意wài 的是,陈扬听完之后,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头苦笑了一声,然后轻叹口气道:“是啊,这是大环境造成的畸形现象,工作没有做到位的又何止是你们这些基层干部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视察(三) 棋子山上,微风阵阵。 此刻,陈扬就站在峰顶处的观景台上,远远的俯视眺望下,整个辛庄开发区的风景可以说是尽收眼底。 时隔多年之后,当陈扬再次回到这个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当他再次登上这座当年他很喜欢来到的小山峰上时,心底里油然生出了一丝既熟悉又陌生的复杂感觉。 的确,开发区的变化不可谓不大,甚至已经把他脑海中留存下来的当年那个小镇子的影子都一点都找不到了,除了这座依旧伫立在开发区最中心地带的棋子山之外。 当然了,这个时候的他,心里还是觉得十分欣慰的,因为他能看得出来,开发区虽然比之当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座现代化规模的卫星城市了,但不管开发区怎么发展变化都好,还是很明显就能看出来,这些变化都是建立在他当年亲自设计制定的那份开发区规划蓝图上的。 而之前在开发区里走访调研中,他也没有失望,开发区整个的发展方向也依旧是坚定不移的按照他当年所设计的路子来进行的,开发区两个最大的园区,科技园及工业园里将近两千多家企业无一不是科技含量极高的高新技术企业,而这,也是他当年定下来的招商引资基调,对于他当年定下来的“宁缺毋滥”的标准,看来也一直被他这帮昔日的下属们始终坚持落实着。 尽管到了现在这个阶段,身居高位的他早已经不需yào 再像当年那样。需yào 用开发区的成功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了,但看到这个自己一手打造的开发区,从当年那个一穷二白的小村落摇身一变成为了整个江南省的“经济明珠”,人均GDP甚至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沿海发达省市地区,看到这些林林总总的变化,尤其是看到这里的老百姓们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时,说实在的,这份浓浓的满足感,即便是陈扬,也是十分受用的。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当年陈扬刚刚步入仕途的时候。陈家老爷子送给他的这八个字,不管别人是怎么做怎么想的,但最起码,陈扬一直是按照这个标准来要求自己的。 此时已是秋季。棋子山峰顶处便是整个开发区海拔最高的地方了。因此。四周拂面而来的山风多少带着几许凉意,但穿着挺单薄的陈扬却似乎不太介yì ,任凭这微凉的秋风把他的灰色长风衣吹得猎猎作响。 说心里话。隔了这么多年,故地重游的他对于当年在这里工作生活的很多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当然了,即便如此,在他的记忆中,还是有很多事情是永远也忘不了的,比如当年在这里当开荒牛时跟闵柔相处时候的一些点点滴滴,记得当年倒是跟闵柔闹出过诸多尴尬笑话,只是现在再回过头来看,当年的那些尴尬和笑话反倒是成了自己记忆当中的一些温暖瞬间了。 “主任!” 这时,一个恭敬的声音打断了陈扬的回忆。 陈扬收起有些飘忽的思绪,回过头,看到万伟这时正快步朝他走了过来。 万伟走到近前,才低声开口道:“主任,张书记刚刚打来电话,说是想亲自向您汇报一下王庄的事情处理结……” 万伟话没说完就被陈扬摆手打断了:“小万,回头你跟张朝说一声,这事你们市委方面妥善处理好就行了,不必再给我汇报什么。” “啊?” 万伟愣了一下,毕竟他也是有好些年没在陈扬身边工作了,一时间还真不太适应现在陈扬的一些工作方式方法,要知dào 在他印象当中,当年的陈书记可是一向来事无巨细的都要弄个明白的,更别说像前面发生的那样的一起严重的群众堵路事件了,搁在当年,出了这种岔子,所有相关干部肯定免不了会被陈扬狠狠批评一通,甚至直接下课几个人都很有可能,可现在…… 陈书记变了吗? 万伟可不敢轻易得出结论,他只知dào ,这次老领导回来视察工作,虽然老领导似乎变得比以前要好说话很多,也平易近人了很多,但他还是能隐隐感觉到,老领导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似乎越发的重了几分。 陈扬当然能猜得到万伟为什么会觉得诧异,不过他更不会去解释什么。 的确,他现在站的位置更高了,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就拿之前发生在半道上的堵路事件来说,如果他还是开发区的主任,自然会觉得很生气,但现在的他,却绝不会如此了。 他很清楚,问题和矛盾的根源其实不在底下的干部身上,而是现今整个社会发展的一个小小的缩影罢了,要想解决所有类似这样的问题,只能是从根子上下手,而这,现在还不是他能做得到的,当然了,他有向中.央提出自己建议的能力,这也是他此次中西部六省之行的一个目的之一。 事实上,就在刚才,他已经让自己现在的秘书耿峰搜集一些相关材料了,等回头像类似这样的第一手材料准bèi 充足了,他才会亲自做一篇关于《失地农民问题》的大文章呈到中.央。 他心里的这些想法当然也不会跟万伟说什么,而是向万伟询问道:“小万,你在开发区也工作很多年了,现在还兼着开发区的一把手,我倒是很想听听看,你这个一把手对辛庄开发区的一些想法和未来的一些工作思路。” 对于陈扬的询问,万伟其实早不知dào 准bèi 好多少天了,这时听到陈扬问起,他心里顿时便是一喜,这可是万万错过不得的好机会啊,赶忙把其他事情统统抛到一边,稍微在脑子里理了理思路,便侃侃谈了起来:“主任,开发区现在的发展虽然看似挺好,但实jì 上已经到了瓶颈了,尤其在土地流转问题上,这个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了,未来几年内,想要引进更多更好的企业到咱们开发区来投资来发展,没有土地的话……” 万伟足足讲了十多分钟,陈扬却只听不说,直到万伟说完停了下来之后,他才开了口,皱眉轻叹道:“小万,你们市委班子有想法,有决心,同志们也有干劲把开发区做得更大更强,这些嘛,都是积极因素,但是,我的想法是,关于开发区的扩展问题,我看还是先缓一缓吧。” 万伟再次怔住,不过还是赶紧回过神,连连点头道:“是,好的,主任。”至于不解的地方,回过头他自然会再好好琢磨老领导话里的深意的。 接下来,陈扬便不再提到工作上的事情,反倒是跟万伟聊起了家常来,当年万伟给他当秘书的时候还是个单身汉,现在不仅成了家,还有了个女儿都快上小学了。 闲聊了一阵,万伟突然变得有点吞吐起来,垂下头,不敢看陈扬的目光,小声说道:“主任,有个事儿我不知dào 当讲不当讲?” “哦?”陈扬一奇,“什么事儿还不能说的?” “嗯……”万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开口道,“是这样的,主任,闵主任前两天来交州找过我……” “闵主任?”陈扬吃了一惊,“闵柔吗?”(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视察(四) “是的,主任。” 看到陈扬脸色有异,万伟不敢再迟疑,赶忙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闵主任前天就到了交州,然后找到我打听了一下谭文海的情况,不过她也是猜测谭文海是被暂扣在市局里,我并没有向她透露半点消息。” 陈扬闻言轻“哦”了一声,虽然稍微有些惊讶,但对闵柔的举动却也并不是太觉得yì wài ,毕竟他之前倒也听闵柔提到过,虽然她当年被谭平安伤得很深,但她的养父母包括谭家的一些直系亲属对她还算不错,尤其是谭文海的老婆,闵柔称作二婶的那女人,在谭平安没出事之前一直对她就跟亲侄女一样,而谭平安做的那些龌龊事谭家人其实没人知dào ,后来等到谭家出了事之后才渐渐断了联系,现在谭文海被抓,她这个便宜二婶显然是希望找到闵柔来疏通关系了,而以闵柔的性子,多半是拒绝不了对方,是以才会偷偷摸摸的来了趟交州。 只不过,闵柔来了也没多大用处,没有陈扬点头,交州这边谁敢把谭文海放出来啊。 其实对陈扬来说,谭文海不过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角色而已,而现在的情况下,高云海那边已经彻底服输认罪,承认了自己在私底下给中.央大员炮制非法材料的罪名,谭文海也不过是被高云海利用的棋子罢了,材料都弄齐全了,现在放不放谭文海出来根本就影响不了大局,说实在的。要不是万伟这会儿提起来,陈扬还真不一定还记得这个人的存zài 了。 想了想,陈扬才开口吩咐万伟道:“这样吧,这事儿先放放,回头我会告sù 你们怎么处理的。” 万伟点头应下:“好的,主任。”跟着又请示道,“主任,现在也快到午饭时间了,小招那边应该已经都准bèi 好了,您看现在是不是直接过去?” “嗯……”陈扬犹豫了一下。才道。“你这样,跟市区的同志们说一声,中午这顿饭我就不过去吃了。” “啊?主任,您这……”万伟闻言脸上就掩饰不住有些失望之色。还待再劝陈扬时。陈扬却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我知dào 交州的同志们都很热情,这样吧。你跟大家说一声,晚饭的时候你在市委招待所安排一下,把老张,老于他们这些同志都给叫上,咱们再好好聚聚。” 万伟这才喜不自胜的忙应了下来:“哎,好的,主任。” 陈扬笑了笑:“呵呵,走吧。” 过不多时,陈扬便下了棋子山,他到开发区已经转了一整个早上,棋子山是他行程表上最后的一个安排,又因为他不打算留在开发区吃中饭,下山之后,视察组一行人便直接乘车原路返回交州了。 回来的这一路上,陈扬没有再安排交州的干部坐他的车,让他那些昔日的老部下们失落不已,尤其是张朝,之前来的时候出了那么大的一个岔子,正打算返程时再跟陈扬好好解释一下事情原委的,只可惜,眼下却是没捞着机会了。 而陈扬上了车之后就给闵柔去了电话,电话没响两声闵柔就接了起来。 陈扬也不遮掩,直接就问闵柔道:“闵柔,你现在哪儿呢?” “啊?”闵柔愣了一下,有些吞吐道,“我……在燕京啊,怎么了?” “呵,还撒谎呢?”陈扬哭笑不得,“说吧,你现在是不是跑新华小区去了?” 陈扬在交州工作时候便是住在新华小区里,当时他也是很随意的买了两套房,谁知dào 偏偏就这么巧,刚好跟闵柔成了邻居,当然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就没有他跟闵柔之间发生的后面的那些纠葛了,更甚至,谭平安也不会死,当然了,也许闵柔的人生轨迹将会彻底的划上休止符了。 果不其然,听到陈扬这话之后,闵柔便知dào 自己偷偷跑来交州的事儿已经瞒不住了,便赶紧在电话里老实的承认下来:“嗯,我是待在新华小区的家里。”跟着又有些气恼的哼声说道,“万伟这小子真不可靠,都跟他说了让他别告sù 你的……” “呵呵,你呀,就别埋怨小万了。”陈扬笑了笑,接着又道,“说罢,是不是你那个什么二婶来找你帮忙来了?” 闵柔一听陈扬这话,顿时就有些着急起来,忙解释道:“陈扬,你,你别误会,我二婶是来找过我,可我没想过要怎么样,就是,就是想帮她打听一下……” 陈扬见闵柔真急了起来,赶紧打断她道:“好了,我没责怪你的意思,你二婶来找你帮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人之常情嘛,你也别去跟万伟,老张他们瞎打听了,谭文海近段时间肯定出不去。” “哦,我知dào 了。”闵柔低声回了一句 陈扬能听得出闵柔有些失落,不由有些苦笑不已,闵柔毕竟还是太纯良了些,即便明明知dào 她那个二叔没干什么好事,她之所以被纪委的人给盯上也跟他二叔有不小的关系,可结果人一求到她,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心软下来。 谭文海的案子跟高云海有些牵连,这中间更是牵涉到不少隐秘的东西,陈扬不希望闵柔再被牵扯进来,便没有说得太多,只是简单说道:“那行吧,也没什么事,我挂了啊。” “哎,陈扬你先等会儿。”闵柔赶紧说道,“你待会儿有时间吗?”她的行踪既然已经被陈扬知dào 了,这时候自然是希望能跟陈扬会合了。 “恐怕抽不出空来啊。”陈扬笑笑回道。 “那晚上呢?”闵柔也知dào 陈扬此行是来工作的。 “估计也不行,工作排得挺满的。”陈扬的语气颇有些无奈。 “哦,这么忙啊。” 闵柔听了明显掩饰不了失望的情绪,其实她本来也没打算真能瞒住陈扬,说到底,她偷偷跑交州来,多少也是有着把事儿办完之后就直接陪着陈扬一块跑跑几个地方算了,对她来说,也算是顺便旅游一下了。只可惜,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听陈扬这意思,似乎完全没有跟她见个面的想法,虽然她也知dào 陈扬工作的确是忙,抽不出空来也很正常,但她心里多少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开心。(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有了 交州新华小区,八号楼,18楼里的一梯四户现在都已经全部归到了闵柔的名下,也幸亏她在机关工作时还没有出台什么干部房产登记制度,否则的话,光是她所拥有的这一整层四套价值共计超过五百万的房产,她就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来解释的理由。 当然了,现在的她已经辞去了公职,别说有这么几套房产了,就算是再多个百八十套也没有任何人能指摘的地方。 此时此刻,闵柔就在这四套房产中的一个套间里,这个套间倒不是后来陈扬离开交州后才转到她名下的,而是她原先就用公积金贷款买下的一套房产,她在单位里的收入其实算不上高,当初供这套房产的时候就曾经过得紧巴巴的,不过对于这套许久未曾住过的房子,她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不管怎么样都好,这里留给她的也不全都是那些不好的记忆,甚至正好相反,每当她想起那些年在这里跟陈扬当邻居的那些日子时,她心里总是会悄悄的漾出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甜蜜,而对孑然一身的她而言,这些封存zài 记忆中的往事,无论是好是坏,但只要是跟陈扬有关的,便已经是她所拥有的全部了。 在房间里出神的坐了一小会儿后,她才觉得胸口有些闷,虽然有钟点工按时到这里来打扫照看房子,但毕竟不是常住的地方,屋子里的空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起身走到窗台边上,把厚厚的窗帘拉开。又推开干净明亮的玻璃窗,轻轻吸了吸自窗外涌入的新鲜空气,她那些许气闷的感觉便迅速淡了下来。 伸出手,轻轻抚在自己的小腹上,俏丽的脸庞不自觉的便闪现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是的,尽管现在她的小腹处还没有任何征兆,仍然很平坦,但实jì 上在上个星期她就已经从医生那里收获到了一个对她来说可谓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是的,她怀孕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知dào 。即便将来陈扬离开了自己。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也再不会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了,她瞬间就觉得人世间原来是那么的美好,还有很多很多事等着自己去做,就算为了这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自己一定要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她其实也没有任何想要隐瞒陈扬的想法。事实上在上周陈扬她就打算要给陈扬一个惊喜了。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告sù 陈扬,陈扬就临时有事先离开了。之后她更是倒霉的被纪委那帮人折腾了大半天,回来之后陈扬就更忙了,她便也一直没找到机会跟陈扬说起这事,倒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毕竟陈扬接个电话的时间总归还是有的,但她却固执的认为,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很重yào 很有意义的事情,她希望能在一个比较好的环境和氛围下,跟陈扬一块分享她心底深处那份浓得化不开的喜悦。 而她这趟从燕京过来,一方面是看到二婶那哭哭啼啼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才过来帮忙打听一下消息,另一方面,她心里其实多少也是抱着这份心思的,只是很遗憾,陈扬却是让她接二连三的失望了,甚至连讲电话的工夫似乎都没有了呢。 哼,我就不信了,你就真有那么忙吗?既然都已经到交州来了,怎么就不可以抽出那么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回家里看看啊?还中午没空,晚上没空的,尽顾着吃吃喝喝了吧?我就不信真要是你陈主任不点头,张朝万伟那帮人还真敢来打扰你休息啊? 闵柔斜倚在窗台前,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里边却是暗暗的腹诽开来了,显然对于陈扬刚才在电话里表现出来的急急挂了她电话的态度是不太高兴的。当然了,做为一个在体制里工作了那么长时间的人来说,她其实也很理解陈扬,很多时候,陈扬确实是身不由己的。只是,理解归理解,做为一个正常女人,若是一点都不计较那反倒是件不正常的事情了,那样的话,反倒是说陈扬在她心里没什么位置,但很显然,正好相反,陈扬可是她心里最重yào 的人。 也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一想到陈扬刚才的态度就有些生气的缘故,这时她突然间觉得肚子里起了些反应,胃里更是一阵酸水狂往喉咙口涌了上来,这还是她有孕以来的头一遭,之前可是半点经验也没有,顿时哪里还顾得上去腹诽陈扬,难受不已的“呃”的闷哼一声,赶紧捂住嘴就朝外面的客厅方向跑去…… 也是巧了,闵柔这边肚子难受得马上要吐出来的时候,恰在这时,客厅外的大门口突然吱呀轻响了一声,闵柔一惊,这顶层的四套房子可都是自己的,这会儿应该没其他人会上来吧? 一时间,她下意识的边捂住嘴,同时赶紧收住了冲向厕所的步子,定睛朝门口方向一看,紧接着映入她眼帘的却不是别人,正是她前一秒钟还偷偷腹诽个不停的陈扬。 “你怎么……唔……” 闵柔又惊又喜的刚要开口问陈扬两句,可肚里的反胃感觉立马就让她再次用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巴。 陈扬这时也正好推开门进到了客厅里,抬眼一看,却是看到闵柔这副一手捂住小腹,另只手则捂住了嘴巴的奇怪模样,脸色还很是诡异的样子,这让陈扬顿时也是一奇,边朝闵柔停下的地方走过去,边失声笑问道:“呵呵,怎么了你这是?还真生气了啊?呵呵,一看到我就要吐了吗?” 陈扬这个玩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闵柔羞急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回话,再耽搁下去恐怕还真会当场吐得客厅里到处都是,一跺脚,头也不回的就跑进了厕所里。 陈扬见状,微微张了张嘴,一脸愕然的模样,不过紧接着,他便听到了从厕所里传出来的一阵稀里哗啦的呕吐声音,他这才收起了嘴角残留的笑意,赶忙也跑进了厕所里。 这时候闵柔正躬着身子在洗手台上吐个不停,脸色也变得苍白一片,陈扬一时间也不知dào 她是怎么个情况,心里腾的就急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开什么玩笑,赶紧伸出手,轻轻扶住闵柔肩头,同时轻拍着她后背关切不已的连声询问道:“小柔,你怎么了?你这是病了还是吃坏肚子了?” 闵柔当然知dào 自己没吃错东西更没什么病,她本来也不希望被陈扬看到自己的这副狼狈模样,只是她这孕前反应太过激烈,加上之前更没有任何相关经验,这时候只能是趴在洗漱台子上捂住胸口呕吐连连,哪里还顾得上回陈扬的话呀? 足足十分钟之后,闵柔算是把昨晚上的晚饭都给吐了个一干二净之后,这才在陈扬的搀扶下,浑身脱力的回到了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很快,陈扬马上又去倒了杯温开水过来,闵柔泯了好几口水之后,脸上才渐渐的恢复了几分红晕之色。 “好点了吗?”陈扬坐在闵柔身边,关切问道。还别说,刚才就闵柔在厕所里那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架势,他可是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 “嗯。”闵柔轻轻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而是抬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扬。 陈扬到底是担心闵柔的身体,虽然闵柔示意没什么事了,他还是紧接着又开口道:“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算了,别耽搁了,咱们还是先上医院去看看……” “我没事儿呢……”闵柔赶紧出言打断了陈扬,说着便垂下头,轻轻的把身子倚靠在了陈扬身上,然后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脸上渐渐现出了些羞色来,在陈扬怀里轻声道:“我没事的,都是些正常反应,你就别担心了,你坐这儿抱抱我就好了。” 正常反应? 陈扬这会儿心里可没半点旖旎的想法,刚要再出声询问时,却是一下愣住,他到底不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愣头青了,儿子女儿都好几个,这时很自然的便从闵柔透露出来的这丁点信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来。 一念及此,他赶忙揽住了闵柔温软的肩头,惊问道:“小柔,你该不会是有了……” 这次不等陈扬把话问完,闵柔就又羞又喜点头轻“嗯”了一声,跟着便再次偎进了陈扬怀里,伸手抚着陈扬胸口处,却又再次抬起眼睑,看了看诧异不已的陈扬,蚊鸣似的的轻声问道:“怎么了,你该不会是不高兴吧?” “呃……”陈扬一怔,开枝散叶嘛,高兴当然是肯定的,但毕竟他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欣喜若狂倒也不至于,但这时候看到怀里的闵柔这一脸期盼的模样,他哪里还敢说出半点扫兴的话来,赶紧把惊愕之色褪去,换上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笑道,“怎么会呢?你可别瞎想,我刚才也是高兴坏了,都不知dào 该说点什么才好了……” “哎呀,你这话,好假喔……” 闵柔咬着唇瓣,毫不客气的戳穿了陈扬口不对心的话。(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西州之行 因为闵柔的缘故,最终陈扬在交州多待了两天,除了跟昔日开发区里的那帮手下,也是现在交州班子的主要成员们一块坐下来聊了聊,并且在他的亲自主持下,经过发改委的同志,最终确定下来的初步意向是,将会在明年在开发区上马一个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大核水电项目,以此来带动开发区乃至交州经济实现二次腾飞。 不得不说,这个核水电项目最终能落户在交州,陈扬在其中起到了最为关键的作用,要说他一点私心也没有倒也不至于,不过这也是他能为交州的500万群众再做的一点贡献了。 而交州所有的干部们得知他们争取到这个项目后,精神振奋不已的同时,也无不感受到了老领导对交州父老乡亲的深厚感情,心下也无不为之动容,大家伙心里想的都是,原来不管老领导的职务升到多高,也总归没有忘记咱们交州这些同志,而对老领导的关心与厚爱,大家除了拿出更加饱满的精神状态努力工作之外,再没有其他能回报老领导的了。 陈扬在把公事定下来之后,最终还是专门抽出了一天时间,陪着闵柔在交州以及辛庄开发区四处转了转,算是陪着她重温了一下昔年的那些故地,虽然时间比较仓促,但闵柔却是已经觉得很是满足了。 而接下来的行程里,尽管陈扬没什么所谓,但还是考lǜ 到闵柔有孕在身,并没有同意她跟在自己身边。而是亲自安排了人把闵柔送回了京城安心养胎去了。闵柔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最终还是拗不过陈扬,老老实实的回京了,这倒是跟她原本的计划多少有些出入,只不过陈扬的理由很正当,加上她的孕期反应也确实厉害,她心里也是很有些忐忑,就怕这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飞掉了,真要万一出现这种情况,她恐怕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离开交州的时候。这一次陈扬并没有再责备那些不请自来要给他送行的老部下们。而是温言勉励了大家,并且还向大家提出了几点要求,希望大家继xù 解放思想,兢兢业业的工作。争取早日把交州建设成为整个中西部地区最现代化的城市。 而陈扬在交州高速路出口的这一段临别讲话。在接下来不久就被交州市宣传部整理装订成了小册子。并且市委多次组织召开党委全体会议对陈扬的讲话进行反复研究讨论,最终,以张朝为首的交州班子成员为代表。在全市范围内掀起了一股学习陈扬同志讲话精神的高潮,尤其是陈扬最后提到的那几点要求,更是被大家引为接下来的工作重点。 虽然交州班子此举很有些大拍老领导马屁的嫌疑,但事实上,他们确实干得不赖,在接下来的几年工作当中,投资超过五十亿的核水电成为了带动开发区及交州经济突pò 瓶颈的关键因素,交州的经济也从此真zhèng 的实现了二次腾飞,不得不说,这确实也是跟陈扬有着莫大的关联的,毕竟关于核水电项目选址其实有很多处,如果这个项目不是陈扬带下来的,别说交州了,集合整个江南省的力量都不一定能争取得下来,要知dào 这可是很多省份都眼巴巴盼着的大项目啊。 虽然这样做或许对其他地区不太公平,但没办法,整个国内的大环境就是如此,很多时候,某些特定人群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太关键太重yào 了。 多年以后,已经官至江南省省委一把手的张朝在一次省全委会议上,在大会上花了将近一个钟头时间专门回顾了当年陈扬同志的交州之行,在大会上,看着台底下坐着的黑压压一片的省委委员们,张朝在回顾这段历史时,动情无比的讲道:“现在我们的一些干部们在工作中很是放不开手脚,解放思想也成为了一句空话套话,更甚至,得过且过明哲保身的不良思想风潮在机关干部里蔓延日重,我不知dào 刚才我给你们讲的关于总.书记的故事你们理解了没有,我自问没有总.书记那样的思想境界和胸襟气度,但我可以向在座的同志们保证,只要你是个想干事,能干事的同志,只要你的工作出发点,立足点是在为千百万人民群众服wù 的基础上,我这个省委.书记都将会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 张朝的讲话完毕之后,会场里立时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热烈掌声。现场更是有不少出身交州,出身开发区,时至今日都已经都是官居江南省大员的资深干部们的眼眶,则都不由自主的湿润起来。 而在会后,通过张朝书记在本次省全委会上引经据典的生动表述,彻底打破了江南省官场的一些陈规陋习,干部们纷纷卸掉了思想包袱,解开了套在脑子里的枷锁,在工作中也敢于真zhèng 放开手脚了,整个江南省的工作也从此再次迈向了一个更高的台阶,而这,倒是陈扬万万没想到的了。 不过,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随后没多久,以江南省委宣传部牵头,在交州等地专门实地取景拍摄了一部名为《解放思想》的大型纪录片,以陈扬在交州,在开发区的工作为起点,以陈扬二次巡视交州为全片高潮,全片以生动的镜头画面热情讴歌了陈扬同志在交州留下的光辉足迹以及陈扬同志在交州的奋斗历程,而片中那首名为《他》的主旋律插曲更是随着这部纪录片的热播很快便传遍了大江南北…… ……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事了,事实上陈扬的行程表里,在江南省也就待了一周时间不到,很快,他便继xù 开启了此次中西六省的巡视之旅,最终,在11月5日的傍晚时分,陈扬率领的这个中.央巡视组总算是到达了他此行的最后的一个目的地——岭西省西州市。 是的。西州也是陈扬曾经挥洒过汗水,曾经为之努力奋斗过的一片热土,在这里的三年多时间里,在这片热土上,也留下了很多关于他的传奇经lì 。 奥迪车里,此刻陈扬正坐在后排车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正跟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干部闲聊着。 陪坐在他身边的这位戴眼镜的干部是岭西省委宣传部部长钟兆亿,说起来,这位钟部长倒也不是什么陌生人。当年陈扬在西州当市委书记的时候。钟兆亿就曾经在他手下干过,是当年的西州市zf市长。 不过,两人间的关系却很一般,毕竟当年钟兆亿从岭西省委空降下来的原因很复杂。但或多或少背后都有原西州一把手韩海天的影子在里面。说实话。当年钟兆亿刚刚到西州的时候,的确是存了一番跟陈扬好好掰掰腕子,甚至取而代之的想法的。但遗憾的是,在陈扬的强势之下,他这个肩负着许多人厚望的空降干部最终被陈扬玩得连渣都快剩不下来了,刚到西州时翻起了一点小水花后很快便泯灭于众人当中,别说跟陈扬掰什么腕子了,最后干脆彻头彻尾的成了交州常委会上的一个橡皮图章和举手机器。 不过钟兆亿倒也算是官运不错,因为某些不能公之于众的特殊原因,在走私大亨背景极其复杂的吴振邦被陈扬以雷霆手段弄死之后,最终在多方势力的角逐平衡之下,陈扬还是很遗憾的没能在西州干满一届书记任期就被调走了,而接替陈扬的,就是时任西州市长的钟兆亿了。 钟兆亿坐上陈扬空出来的宝座之后,一开始倒是又雄心万丈了起来,企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消除陈扬对西州方方面面的影响,彻底建立一个他钟兆亿的新时代,毕竟他已经转正了嘛。 可很快,钟兆亿就发xiàn ,他这个一把手的威望似乎很不足,他的一些工作想法和思路往往都是很艰难的才得以落实下去,尤其是一些涉及到跟陈扬这个前任有出入的工作想法,更是干脆直接在常委会上就被不软不硬的给顶了回来,偏偏这帮西州老油条们还喜欢一个个的跟他唱反调,让他想抓个典型来开刀树立他这一把手的威望都难以抓到,到了最后,他才发xiàn 原来自己才是西州常委班子里的孤家寡人,合着剩下那八个人都是一伙的呢! 于是乎,新官上任的钟书记便彻底清醒过来了,陈扬人虽然离开了西州,可真想要彻底消除掉陈扬留下来的影响力,却是他万万做不到的事情,整个西州官场从基层到常委班子,几乎清一色都是陈扬提拔起来的干部,除非他把这上千号人统统都换个遍,否则的话,他想要把西州改姓“钟”恐怕要等到下辈子才行了。 不过还真别说,钟兆亿为官多年倒也不是白混下来的,有了这么一个清醒的判断之后,他立kè 就把原先的工作思路统统抛诸脑后,跟换了个人似的,把原先刚上任时候的那些雄心勃勃给彻底收拾了起来,采取了主动跟陈系老人缓和关系的合zuò 态度,并且再不敢胡乱提出比如像修改西州未来几年工作规划之类的工作想法了。 而他这样的做法很快就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接下来他的工作很快就有了起色,底下基层的干部们也听话了,常委会上他发出的声音也多少有点人肯听了,而没有他的那些改朝换代的想法作梗的话,西州的经济也在巨大的惯性之下迅速发展了起来,在陈扬离开之后的第二年,GDP总量便超过了省会城市,这让他也是着实风光了一把。 尝到甜头之后,接下来的这届任期里,钟兆亿再不敢胡乱指挥,安心的坐享其成,最终他也因为政绩突出的原因,在任期届满之后,如愿以偿的调回省委,现在已经是省委班子里一位说话相当有分量的成员之一了。 现如今,虽说往事已矣,可再次看到当年这位在任时压得他喘不过起来,离开后又如同巨大阴影一般笼罩在自己头顶上的所谓的“老领导”时,钟兆亿尽管已经竭力控zhì 住自己的情绪了,可仍然还是禁不住的唏嘘不已。 是啊。自己现在也算得上是省委要员,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了,可是,跟人家堂堂的陈大主任比起来,自己上的这个台阶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不是咋的?人家陈主任从中.央下来巡视地方工作,不过是随口说了句想在晚上之前赶到西州,自己这个省委大员还不就得立马搁下饭碗,巴巴的跟着一块赶过来了吗? 呵,等再过个几年,自己再见到人陈主任的时候。恐怕又得再改口了吧? 钟兆亿暗暗的自嘲不已。心底里这份酸溜溜的复杂情绪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不过话说回来,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尽管他当年跟陈扬一块工作的时候一直不怎么对盘,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一直都是以肩负着扳倒陈扬的目的为己任的。可现如今。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他已然清醒无比的认识到。现在人陈主任早都已经跟自己不再同一个位面上了,自己当年的那些所谓的雄心壮志再回过头来看,不过是一个不甚好笑的笑话罢了。 是的,对钟兆亿来说,仅仅只是个笑话,也只能是个笑话罢了。 于是,把所有的胡思乱想统统抛开,收拾好心态,钟兆亿立kè 就找到了感觉,开始以正常的下级对待上级那样的心态跟陈扬交流沟通了。 “呵呵,陈主任,您是咱们西州的老书记老领导了,这趟您带对来咱们岭西,来咱们西州视察工作,我看咱们西州的群众们可有福气咯……” 钟兆亿笑容满面的主动开口说道,说完之后,他自己在心里都有些奇怪,自己的这个转变也来得太快了点吧?这话谦卑得有点过分了吧?甚至干脆都对人用上敬语了,这可不是自己惯有的习惯啊…… 没办法,除了继xù 在心里苦笑之外,他也只能是默认了自己这种心态的变化。 陈扬却是对钟兆亿这个突然间改变的敬语没什么太多感觉,只是淡淡的笑着回了一句:“呵呵,老钟,你我在西州共事过,也是多年的老同事了,可不许这样见外哟,太生分了也不好嘛。” “陈主任您说的是。”钟兆亿赶忙笑着接过话,跟着却马上又道,“陈主任您毕竟怎么说也是西州的老书记了,我们西州这帮老同事称呼您一声老领导也是应该的嘛。” 说完后,钟兆亿自己都觉得有点脸红,心里哀叹起来,自己以前那些铮铮傲骨都跑哪里去了,怎么就能对着眼前这个笼罩了自己十多年的阴影这么奴颜媚骨呢?更还别说人家可还比自己小了近十岁年纪呢。 陈扬笑着摇了摇头,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的确,他当然不会太过在意钟兆亿此时的态度转变,尽管对方当年可没给自己留下太多好印象,但正如钟兆亿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现在的陈扬,早已经不跟他处在同一个位面上了,却又哪里还会计较当年的那些争执或者不对盘呢?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境界了吧。 现如今的陈扬,目光早就已经不会再留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角落里了。他心中装着的,只会是他自己的抱负以及政治理想,至于那些往事,不管好的坏的,就让它们随风散去就好…… 过不多时,巡视组的车队就已经驶出了下高速的出口了。 高速路出口处并没有之前他到交州时候那样的盛况空前,西州班子的成员没有一个出现在这里迎接的,倒不是他们不想过来迎接,而是陈扬在来之前就已经特别交代过林刚了,而林刚跟张朝等交州的干部不同,毕竟张朝这些交州干部跟陈扬多年未见,就算冒着被陈扬臭骂一顿的风险也务必需yào 过来表示一下忠心的,而林刚可是才刚从陈扬身边调走没多久,对陈扬的忠诚度完全不需yào 用这样一种形式来表现出来,更别说林刚的秘书出身,向来对于陈扬的指令是一丝不苟的严格执行的,既然陈扬说了让他不要过来迎接,那么即便他已经为了迎接工作准bèi 了足足一个月时间,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就砍掉所有精心准bèi 的欢迎仪式。 陈扬对此不以为意,不过坐在他身旁的钟兆亿看到空旷无人迎接的出口处时。顿时就变了脸色,很是不满的皱眉说道:“西州这些同志搞什么嘛?不像话,简直太不像话了!” 也难怪他会如此不满了,别说像陈扬这样的中.央大员莅临,还有他这样的省委大员陪同着一块过来,即便是省委随便下来个稍微有点份量的干部,总不至于连个迎接的队伍都没有的嘛? 陈扬见状,便笑着开口说道:“呵呵,老钟,你先别急着生气。是我让人通知林刚同志还有西州班子的干部不要过来的。” 其实钟兆亿又何尝猜不到这里面八成是陈扬的意思。别的先不说,西州现任的一把手可是在华海给陈扬当了五年多的秘书,若不是陈扬的意思,放那林刚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怠慢啊。 而钟兆亿之所以表现出一副不满yì 的样子。多少也是做给陈扬看的。毕竟他是陪同下来的省委最高级别的干部。即使明知dào 这样一个冷清场面是陈扬安排的,他也必须要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出来,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这个时候的态度也代表了岭西省委的态度。 当然了,他心底里却还是忍不住又再酸溜溜的腹诽开来,呵,想不到呀,咱们这陈主任,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这么能装,装模作样的还真当我瞧不出来吗…… 心里暗暗腹诽,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的拍起了陈扬马屁来:“呵呵,还是陈主任您这样中央下来的领导境界高啊,要我说,这样简简单单的就很好,现在呀,咱们机关的风气都被带坏了,从上到下,光是花在迎来送往上的精力就已经够多的了,唉……” 钟兆亿摆出了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陈扬却是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虽然他早已经不把跟对方之间当年的那些不快忘记了,可是对于这个曾经的老搭档,陈扬却是很了解钟兆亿这个当年被自己玩成渣渣的老搭档的。 说白了,钟兆亿这人能力当然是有那么点的,但多是用在钻营方面了,若不是看在他在接替自己之后的工作做得还算不错,西州也没有被他耽误掉了,陈扬早几年前就已经打算换个自己信任的人去西州了。 没办法,对于他自己主政过的几个地方,他向来都是视作自己的基本盘的,虽然像交州以及西州这样他早期主政的地方跟华海完全不能比,但不管怎么样,他也绝对不希望看到当年辛辛苦苦创造出来良好局面被后来人胡乱搞崩盘掉的,这样的话,那就不仅仅是对自己不负责,同时也是对他主政这些地方的千百万人民群众的不负责。 在跟钟兆亿的闲聊当中,大约过了半个钟头之后,车队终于驶入了主城区,并且最终开进了市委小招待所宽敞的大门前。 在这儿,还没来得及下车,陈扬远远就看到了一大帮一直等候在这里准bèi 给他接风洗尘的干部们了。 来的人不算太多,为首的自然是现在西州的一把手林刚同志,剩下的其他人也都是市委班子成员,另外还有些就是市委办的一些工作人员了,这些人里面,大多数人陈扬都不陌生,这让他心里难得的生出了几分暖意。 陈扬的车子刚一停下,林刚就已经快步从迎接的队伍中越众走了出来,然后就在身后那些他现如今的手下的注视当中,丝毫没有任何尴尬失礼的就恭敬无比的主动把陈扬的车门拉开,并且丝毫没有忘记他以前还当秘书时候的一些工作技能,把手搭在车门顶上,护着陈扬下车,就怕陈扬一不小心会被撞到头什么的。 “呵呵,等很长时间了吧?” 下了车后,陈扬就笑着开了口,跟林刚握了下手。 林刚强行压抑住见到老领导之后那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激动的心情,赶忙握住了老领导的手,不失热情的恭敬回道:“书记,我们也没等多长时间,倒是您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太辛苦了些。” 林刚并没有称呼陈扬现在的官职,而仍然还是按照当年在华海时候的习惯称呼陈扬。他当然很清楚陈扬现在是什么位置,之所以这么称呼陈扬,显然也是打着些他自己的小算盘的。毕竟在他自己看来。他跟这在场的其他人可不一样,他可是跟在陈扬身边鞍前马后任劳任怨的服wù 了多年的忠心耿耿的老部下,跟陈扬的关系,岂是其他这些在场的干部可以相提并论的?一声透着几分亲近的“书记”的称呼,便是他想要跟其他干部区分开来的重yào 标志了。 不过话说回来,倒不是他故yì 要这般做作,实在是他到西州履新之后,虽然因为头顶上有陈扬的威望光环在,西州的这些陈扬当年的老臣子们不敢太造次,他得以迅速便从在这个很陌生的地方站稳了脚跟。可说到底。他才来了西州不到一年时间,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西州有多大的影响力,更别说他现在手下这班人基本上都是当年陈扬提拔起来的老臣子,对于陈扬这个幕后大老板把他空降过来大家伙虽然鉴于陈扬的巨大威望不敢吭气。但总归来说。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想法的。尤其是几个原本其实有机会上位的人选,更是很有点想不通老领导为什么就不能从他们当中挑个人出来,而是偏偏弄了个大家都不熟悉的林刚过来当这个西州一把手。难道说是陈扬对咱们西州这么多老下属就没一个满yì 的吗? 说实话,对陈扬这个安排,即便是对陈扬忠心耿耿的老部下,大家心里还是有点疙瘩的。 是的,貌合神离,这也是林刚到西州就任以来所面临的最大的一个问题,说起来,大家其实都是一个系统的干部,说白了都是在陈扬手下卖力跑过腿的,论跟陈扬这个大老板的亲疏关系,谁也不见得就比谁差?论对大老板的忠诚度,那就更加不用提了,大家其实都是一个样,陈扬这个大老板指东,大家伙绝对不会打西,陈扬真要是指鹿为马,大伙也绝对不会说老板说错话了。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个诡异的情况,让林刚颇有些施展不开手脚的感觉。 对于陈扬此次到西州的巡视,他可是真如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的热切心情,就指望着陈扬的到来,能给他好好的撑一把腰来了。 只是很遗憾,林刚的那点小心思谁看不懂啊?谁又不会啊? 很快,等一连微笑的陈扬走到这帮迎接他的市委班子成员面前逐一握手问候大家时,大家伙也是纷纷沿用了之前的称呼。 “书记,您好。” “书记,可把您盼回来了。” “老领导,您一路上辛苦了。” …… 这一路陪在陈扬身边走过来,林刚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变僵了,对于这帮阳奉阴违的班子搭档们,他心里有团无名火腾的燃烧了起来。 而这样一个充满温情的迎接场面,不仅让林刚心里很有些不爽,跟在陈扬身后也一路走过来的钟兆亿也脸色不豫起来。 的确,钟兆亿好歹也是在西州干满过一届任期的一把手,可现在搁在陈扬身边,他却仿佛个小透明一样,完全被西州的干部们给忽略掉了,虽然他知dào 陈扬在西州的威望是他怎么样也追逐不上的,甚至陪同陈扬来西州之前他就已经有过这样被冷落的心理准bèi 了,可准bèi 是一回事,真等到他身临其境的体会到这样的一种被忽略的感受,他这一路上心里不时就会冒出来的那种酸溜溜的感觉登时又不可遏止的冒出来了。 呵呵,行啊,老周,老廖你们几个,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们这帮人这么能拍马屁的呢?还有李志贤啊,你这家伙,以前我还觉得你这个政法委书记骨头挺硬的,瞧你现在那谄媚样儿,你呀的到底还行不行了? 看着一帮昔日也算是在他手底下干过的那些所谓的铮铮铁骨的干部们,现在一个二个的围在陈扬身边热情的问候着,钟部长心里那个不爽啊,不行了,他不得不刷一下存zài 感了,否则的话,堂堂岭西省委的尊严何在啊? “咳咳!大家稍微安静一下!” 钟部长大声干咳了两下,总算是把众人的注意力稍微吸引过来了一些,他不敢拖泥带水的,赶忙开口说道:“陈主任这一路赶过来,还没吃晚饭呢,大家先别围着陈主任了,赶紧把路让开,让陈主任进去吧。” 钟兆亿这话一亮出来,一众干部们虽然心里很有些不太乐意,但还是赶忙纷纷把通向招待所门口的路给让了出来,然后一行人簇拥着陈扬一块进到了小招里面。 钟兆亿再次被干部们晾了下来,别说西州班子这些陈扬手下的老人了,就连一些陌生面孔对他这个省委大员也视而不见,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人过来主动跟他打声招呼的,留在原地很是郁闷了半天,他差点就一怒之下想要直接坐车返回省城去了。 “钟部长,咱们也快进去吧。” 这时候,总算是有人过来招呼他啦。 钟兆亿循声转头一看,才发xiàn 来叫他的人居然是陈扬的秘书耿峰,他赶紧收起了脸上的不豫之色,笑眯眯的点头回应道:“呵呵,走,走吧,请,请,耿秘书。” 耿峰跟在陈扬身边已经有段日子了,早就把初在领导身边工作时候的那种不适应感消除掉了,眼界也开阔了不少,在他眼中,钟兆亿这个省委大员还真算不了什么。 点点头,笑着跟钟兆亿相携而入。(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尽管陈扬在西州市委为他准bèi 的接风晚宴开始之前有言在先,晚饭大家以三小杯定量,但最终还是架不住这帮昔日的老部下们的热情,在众人轮番的车轮攻势下,不免又多喝了几杯,以至于晚宴结束之后,许久未喝醉过的他居然也感觉到有几分酒意上头了。 饭后,陈扬便住进了林刚老早就已经帮他安排好的位于小招后院的一幢独门独户的小别墅里,后院的别墅区一般都是用来接待中.央领导以及省委主要领导的地方,以陈扬现在的职务,这样的住宿标准倒也不算超标。 林刚并没有像其他那些喝高了的常委们一样在饭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自打陈扬到了之后,他这个堂堂的西州一把手就仿佛又重现变成了在华海时候的那个陈扬身边的跟班秘书,在宽敞的客厅里忙个不停,不是忙着亲自给陈扬泡茶就是忙里忙外的亲自安排陈扬的住宿休息事宜,倒是搞得陈扬现在的秘书小耿心里都快有点小郁闷了,但没辙儿啊,林刚再怎样也是他的前任老大哥,他这个后辈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忍住了。 好容易等林刚把能忙的全忙活完了之后,坐下来陪着陈扬喝了几口茶之后,借着几分酒兴好好跟老领导聊会天时,陈扬却是搁下茶杯对他道:“也挺晚的了,林刚,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林刚闻言心里不由有些失落,毕竟他可是准bèi 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向老领导汇报的。 好在他毕竟是跟了陈扬多年,又在西州干了大半年时间,察言观色的工夫早已经修liàn 出来了,很知dào 进退,陈扬话音一落。他便隐约体会到了什么,忙不迭就把心底里那小小的失落掩饰起来,赶紧从沙发上起了身,主动告辞道:“哦,那我就先不打扰书记您休息了。” 等小耿把林刚送出门之后,陈扬却不知为何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 以陈扬的老练,怎么可能猜不出林刚八成有些话想要跟自己这个老领导说呢,他不提,暂时也不想听,其实又何尝不意味着他对于林刚是有一些不满yì 的。 若是放在几年前,以他的脾气性子,恐怕真不一定就当着林刚的面好好的批评他一通了,可现在随着职务的升高以及年龄的增长,他早不会再像前几年那样动辄开口就训人了。更别说他毕竟也是个凡夫俗子。一些存zài 于普通人身上的七情六欲他也不会缺少,而但凡是人,总是会有感情的,对于林刚这样一个在自己身边任劳任怨兢兢业业的服wù 了五年多时间的老部下,多少还是会跟其他干部有些区别的。 当然了,对于识人用人方面,陈扬是有自己信奉的一套标准和原则的,他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向来很照顾。但这也不是没有原则底线的,他也绝对不会因为私人感情的因素而把一个能力不足的人提到一个很重yào 的岗位上去的。哪怕这个人对他再怎么忠心耿耿,跟他再怎么亲近都好,这个选人用人的基本原则他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工作这些年下来,在他身边服wù 过的工作人员算起来也不少了,在他手底下工作过的干部更是一大摞,他不会介yì 为这些替他卖过力qì 的人寻个好出路。但是大前提还是以各人的能力为主,尤其是在一些重yào 岗位的人事任用上,他更是绝对不会掺杂任何私人感情因素在里面的。 就拿林刚来说吧,当初陈扬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会最终决定安排他到西州来当这个一把手的。 不错,林刚虽然性格谨慎小心了些。但他身上所具备的优点也是有很多的。 首先一个就不必说了,他毫无疑问是脑门上刻着“陈系干部”这几个大字的陈扬铁杆亲信,到西州这个陈扬的基本盘工作再正常不过了。你说陈扬任人唯亲也好,反正在陈扬心里,有几个地方他是绝对不允许别人插手的,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他绝对是会把这几个基本盘视作私人领地的。 第二个,林刚虽然给陈扬当了多年秘书,但他可是正儿八经交大科班出身的经济系研究生出身,又跟在陈扬身边多年,耳濡目染下,自身的能力已经有了大幅提高,至少在个人能力方面,完全是能够胜任西州一把手的工作的。 第三点,也是很重yào 的一个原因,西州这些年的发展虽然看似不错,但跟交州的情况也差不多,都已经到了一个发展的瓶颈期,究其原因,主要还是领导班子里的一些陈系老人们思想上满足于维持现状的居多,都满足于就抱守在陈扬当年打下的坚实基础上,没有太多人有开拓进取的想法,殊不知,这几年下来,国际国内的经济形势日趋剧烈,再这样吃陈扬当年留下来的老本,虽然短期上看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但把眼光放长远些,而这两个地方跟华海可不一样,都在中西部的落后省份里,华海有的是热钱和投资机会,而这里却不行,再这么不思进取,早晚有一天,陈扬当年留下来的那些老本还是会被啃光掉的。 说心里话,陈扬对林刚可是寄予厚望的,希望他到了西州之后,能够把这些年华海经济发展的一些先进经验带到西州来,打破西州目前的发展瓶颈,带领西州实现经济上的二次腾飞。 出于这样的一种基本考lǜ ,看到了西州发展的症结所在之后,陈扬最终才会决定把林刚运作到西州来,而不是从西州原来的班子成员里面选择一个他的老部下。 但很明显的是,林刚到西州之后的这大半年里的工作显然不是太让陈扬满yì 的,而这,也是陈扬之前故yì 晾了晾林刚的原因所在。 林刚跟在陈扬身边多年,对于陈扬不经意间的敲打,回去之后想来还是能想明白的吧。 …… 第二天,由各部委组成的巡视组成员们在西州市委市zf的相关主要领导的陪同下,立kè 按步骤开始了对西州的考察巡视工作,而陈扬做为带队的巡视组组长,却没有像在其他省市地区检查工作时那样参与到其中,而是一大早就在林刚的陪同下,乘专车来到了西州郊外的一处公墓。 下了车之后,陈扬直接就来到了位于公墓东区的一座坟前停了下来,秘书小耿恭恭敬敬的在墓碑前放置下了一束早准bèi 好的花束后,就静静的退到了一旁。 陈扬默默的站在这座主人名为“田青”的墓前,点起了一颗烟,也不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 林刚昨晚上被陈扬晾下之后,多少也猜到自己可能有地方做得不太好了,回去一整晚都没睡好,反复琢磨着自己身上的问题,早上接到耿峰的电话后,心里还着实兴奋了好一会儿,可他却万万没想到,陈扬会带着他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前面公墓的接待人员介shào 过了,东区这一片区域大多都是安置机关退休公务人员的陵墓,收费很低,算是zf的一项福利吧,只是林刚到西州时间不长,更不会有事没事跑这儿来瞎转,一时间也猜不出来这个“田青”跟老领导是什么关系。 好在他给陈扬当了秘书多年,早已经养成了不该问的绝对不问,不该听的绝对不听的好习惯,这时虽然心里很是好奇,但还是安静的待在陈扬身后,不问不说。 而陈扬足足等到把一颗烟抽完后,看着坟头旁边的水泥台子都已经长出了长长的青草,他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头,叹息了一声,也没回头,开口说道:“林刚,你到西州来的时间还不长,可能还不知dào 田青同志的情况,我不怪你,田青同志当年是牺牲在工作岗位上的,虽然已经事隔多年,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西州地方党委和zf方面,对于这些同志的家属,该照顾的还是要照顾到,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人走了,茶不能凉啊,更不要让老百姓在背后戳咱们的脊梁骨啊!” 如果说林刚前面还只是感到好奇的话,在听到陈扬这话之后,他登时惊得背后都冒冷汗了,他哪里会想到,这个田青背后还有一段故事呢,而且听陈扬的口气,显然这人应该是在陈扬任上挂掉的一名干部,想来多半还是老板的一个心结呢,自己做了西州一把手却连这丁点小事情都没弄清楚,这可怎么了得哦? 林刚不敢细想,悄悄擦了把冷汗,赶紧忙着表态道:“好的,书记,回去我马上把情况彻底搞清楚,对于田青同志的家属,我们市委方面一定会好好关照的。” 陈扬却是皱眉,摆了摆手道:“别太过了,你记下来就行了。” 林刚赶紧点头:“是的,书记,我明白的。” 而陈扬这才转过头,看了林刚一眼,还是不放心的叮嘱说道:“田青同志是我在西州工作的时候牺牲的,他的家属我已经让人照顾过了,你只要平时有时间关心一下就可以了,倒也不必太过张扬。”(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扫墓 陈扬并没有在这处墓园待太长时间,也没有想要跟林刚讲故事的想法,在这里稍微祭奠了一下故人之后,他便径直离开了,不过他倒也没有离开公墓区,而是转了个方向,一路行至了位于西山公墓西侧的烈士陵园。 西山烈士陵园里安葬的几乎全都是79年对越反击战牺牲的战士,陈扬的生父昔年就曾经把热血甚至生命留在了那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这里长眠着的,可以说也都称得上是他父亲的战友,因此,陈扬当年还在西州任职的时候就经常到这里来看望一下他父亲的这些老战友们,即便是在他离开西州之后,他还专门交代了几个心腹干部,让他们务必要把这个烈士陵园看管好了,时不时的修葺维护翻新一下,至于费用方面,倒也不需yào 西州地方财政补贴,陈扬早安排了专门由南扬集团发起的关爱退伍战士慈善基金会进行妥善处理。 此时秋高气爽,加上今天恰逢初一,正是扫墓祭奠先人的好时节,陵园其他的几个区倒是时不时会看到不少来祭祖的人们,但西山烈士陵园这边,却是冷冷清清的,陪伴在这些昔日把热血洒在祖国南疆的先人们身旁的,也只能是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青松林了。 陈扬沿着倾斜成三十度角的台阶拾级而上,在半山腰处,有一块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方形平台,平台的正中央,耸立着一块高大巍峨的对越自卫反击战烈士纪念碑。 最终,陈扬在这块纪念碑前停下了脚步,放眼看过去,纪念碑后的后山上,遍布着一座座或有名字或是无名的烈士坟冢。 不多时。紧跟在他身后一块逐级上到这处平台来的林刚和耿峰两人,这时合力把一只早准bèi 好的花圈抬了上来,然后也不用陈扬吩咐,就一脸肃然的把这只花圈恭恭敬敬的放置在了这块已经略显老旧的纪念碑前,紧跟着,两人便再次退了回来。很是谨慎的退到了陈扬身后几米远的地方,束手安静的停下。 爸,你的这些老战友们长眠在这里,总归是在咱们国家自己的土地上,这里山清水秀,风景很美,相信他们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陈扬默默的在心里悼念着亡父,然后面朝着纪念碑方向,满脸肃穆之色。深深的鞠了三个躬。 紧接着,在他身后的林刚和耿峰二人,以及几名随行在陈扬身边的安保人员也不再隐匿身形,他们在陈扬的带领下,不需yào 再多说什么,在陈扬鞠躬完毕之后,他们也都对着纪念碑深鞠了三个躬,尽管没有任何事先的安排。但这个时候他们的动作却显得格外的整齐划一。 的确,这一刻。所有人心里的杂念都抛在了一边,剩下的也只有对这些长眠于此处的烈士们的敬仰悼念之情了。 陈扬鞠完躬后,依旧站在这座高大的纪念碑前默然不语,久久的不肯离去。 足足过了快十分钟时间后,他才再次把目光远眺向了遍布山野间的那一座座小山包一样的坟茔,山风轻拂着高大幽绿的松树。传来一阵有如乐曲一般的错落有致的响动,在这秋日的暖阳下,这番美景,倒是显得景致格外的迷人。 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景致,陈扬的情绪却有些黯然。他禁不住幽幽的长叹了一声:“唉,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爸,我猜您当年牺牲的时候,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陈扬的声音不大,但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安静了,他这有感而发的言语倒还是被在他身后的林刚等人听到了,一众随行人员脸上表情顿时更显凝重肃穆,都如同标枪一样的站得直直的,甚至就连呼吸都要尽量的小心翼翼些,仿佛在这个时候自己哪怕闹出一丁点的动静,都会是对长眠于此的烈士们不敬,以及打扰到了大老板对先人那浓浓的哀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还是有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听从山脚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从下面台阶方向传来的一些零零散散的年轻男女声音。 很显然,这些青年男女们似乎也是打算上到这烈士陵园里来的,而且从底下他们传来的说话声判断,这时候他们显然正为被人拦住不准上来而吵嚷个不停呢。 这个突发事件陈扬倒还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林刚这时却立kè 皱起了眉头,正准bèi 当机立断的马上下去把这些闲杂人等驱赶走时,不料早有留在下面山脚处戒备的警卫局干部一路小跑了上来。 这名警卫局干部跑上来之后,立kè 就快步走到陈扬身旁压低声音汇报道:“主任,是一些本地企业的公司职员,看样子好像是来这里郊游搞活动的,我已经让工作人员拦住他们了,不过他们暂时还不肯离开,一直就在底下吵闹,看样子,似乎还想闯上山来。” 林刚这时也走了过来,听到这话登时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帮混账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底下瞎吵嚷个什么?打扰了陈书记扫墓,你们这帮蠢货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哼,这帮蠢货,都不知dào 注意点影响,还想到这里来搞活动?找死还差不多!这里是他们能随随便便吵嚷喧哗的地方吗?不是让我这个市委书记难堪吗?不行,回头一定要查清楚这帮蠢货是哪个公司的,让他们公司的负责人亲自来向我解释清楚! 一急之下,林刚也顾不上注意细节了,赶紧走到陈扬身边,脸色肃然的请示陈扬道:“书记,现在这些年轻人简直太不像话了,您放心,我马上让市局通知郊区分局这边派人过来,把这些人统统……” 林刚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陈扬却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淡淡打断他道:“算了。”然后又转过头,吩咐那名警卫局干部道:“小林,你再去问清楚这些人来这里是搞什么活动的,如果不是来给烈士扫墓的话,也别太为难他们,让他们赶紧离开就是了。” “好的,主任。” 这名干部赶紧应下,掉头又朝台阶下跑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不忘初心 一旁的林刚觉得在老板跟前丢了面子,毕竟这可是在他的地头上,扰了老板的兴致,那还了得? “书记,您看这……” 林刚还待再劝时,陈扬却是淡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他道:“别多想了。”说完又朝左右示意了一下,便径直朝山下走去。 显然,在陈扬看来,山底下这些年轻人吵吵闹闹的倒也不算是什么事儿,吩咐了下面人去处理一下,不让他们扰了这些先烈们的清净也就罢了。 陈扬这一下山,林刚等一干随行人员自然也紧跟着下去了。 下到山脚,陈扬没有看到前面滞留在山脚处吵闹的那些本地年轻人,估计已经是被工作人员勒令离开了。 陈扬也没多想,很快便上了一直等候在山脚处的黑色奥迪车,这是西州市委方面早就安排好的车子。 林刚这时就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上陈扬这辆车,毕竟他跟在陈扬身边时,多年以来都习惯于坐在副驾驶位上,可现在副驾驶位上已经有了耿峰,而他昨儿个才被陈扬不冷不热的晾了一下子,也猜出老板对自己到西州的工作表现恐怕不甚满yì 了,一大早老板把自己叫过来一块扫墓,看上去似乎是给自己上了一堂生动的爱国主义教育课,但其中的深意却又哪里是自己这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消化得了的哦。 正踌躇间,陈扬却摁下了车窗,淡淡的招呼了他一声:“林刚,你也坐我这辆车吧。” 陈扬虽只是淡淡的一声招呼,但林刚却如聆仙音般,悬了一整晚的心顿时便放了下来。 他心里明白了,的确。老板对自己工作表现或许不甚满yì ,但不管怎么样,老板总归还是信任自己的,总还是把自己当做亲信的,不然的话,西州这里的干部哪个不是当初老板提拔起来的?可这一大清早的。老板却惟独单单把自己叫出来了、 陈扬的信任,才是林刚最关心的,倘若自己真的失掉了老板的信任,那才真的是郁闷死了呢。 想通了这一点的林刚再没有之前那样的惴惴不安,脑子里的某些想法似乎也渐渐清晰起来,对于老板的用意也似乎领会得更深刻了些。 心情激荡间,林刚便也赶忙紧跟着钻进了后车厢里,坐在了陈扬的身旁。 很快,奥迪车缓缓启动的同时。想通了一些事情后的林刚情绪仍有些激动,一改往日冷静睿智的学者型干部模样,激动的对陈扬表态道:“书记,我心里清楚,您当初把我放到西州来工作,对我是抱有很大期望的,您是希望我能尽快打开工作局面,把西州。可我来西州这么长时间了,工作态度和工作思路却一直没有摆正。目光就只盯在了怎么样整合西州的班子,怎么样集中权力上来了……”说到这儿,林刚有些羞愧的垂下了头,“对不起,书记,我。我辜负了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厚望……” 陈扬笑着打断了林刚的自我批评:“呵呵,行了,你能这么想问题,我很欣慰,不过这些工作上的事情就别再说了。你的工作能力和品性我是了解的,只要你能把注意力专注在工作上,我相信很快就能在西州打开局面的。” 听到陈扬肯定的话语,林刚心里不由自主的便生出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昂扬情绪,他用力的点了点头道:“书记,您放心吧,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等下回您再来西州视察工作时,我若是不能交上一份让您满yì 的答卷,不用您撤了我,我也会自动辞职。” 陈扬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林刚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颤抖的肩膀,然后才有些感慨的叹口气道:“林刚,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做为你曾经的领导,在工作方面,现如今,我想我也没有太多东西可以教给你了,我希望,不管你将来担任了什么样的职务,当了多大的官,你在做任何决策之前,都能够不忘初心,有始有终!” 不忘初心吗? 林刚心中一震,霎时间似乎彻底明白了老领导话里的深意。 而毫无疑问,这一刻车里短短的几句话交流对于林刚的影响是极其深刻的,以至于多年之后,已经官至发改委主任的他,每每在面对无数金钱诱惑以及政治风险考验的时候,都始终铭记着老领导昔日的淳淳教诲,不忘初心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也成为了他的座右铭,并且在他随后的官场生涯当中始终伴随着他,最终牢牢的守住了自己的政治底线,成就了自己辉煌的官场人生。 陈扬现在当然不会知dào 自己的一句话对于林刚有如此深厚的影响,这个时候的他多少也是有感而发的感慨罢了,今天的烈士陵园一行,对于他自己而言何尝又不是一次思想上的净化升华呢? 就在奥迪车缓缓驶出西山公墓大门口的时候,陈扬在门口附近看到了一群年轻人正叽叽喳喳的吵闹个不停,不过等他看清楚这些年轻人身上穿着的文化衫上印着的宣传口号时,他却是一下子有些发怔。 咦,这些年轻人难道是南扬集团西州分公司的员工么? 的确,陈扬这时却是很有些奇怪,这些穿着南扬集团统一文化衫的年轻人如果真是南扬集团旗下的员工,那么他们到这里来搞的活动,显然不会是像自己那个手下说的那样,是来烈士陵园来郊游捣乱的,对于这一点,陈扬还是很肯定的。毕竟现阶段,虽然李秋禾已经全盘接手了公司,公司每年都会抽出部分资金充实到关爱退伍军人基金会里,并且每年清明的时候各个地区分公司也一直都会去当地的烈士陵园搞些爱国主义教育活动,这样的一些公司固有的企业文化,李秋禾还是一直严格的保留下来的。 正心下奇怪不已时,他搁在手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果不其然,是李秋禾打过来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看海 离开西山公墓园区之后,陈扬并没有跟他所率领的巡视组一行人汇合,而是一路驱车离开了西州主城区,由于现阶段各下属郊县到市区的主干道都已经修建完毕,陈扬这次赶往南港,只花了不到半个钟头时间,比起他多年前他还在西州主政的时候,足足节约了将近四十分钟时间。 仅从这交通网络建设方面看,西州市委市zf这些年的工作还是相当有成效的。 按照陈扬的意思,林刚并没有通知南港地方官员迎接,而是一路来到了位于南港西南方向的柳林村。 还在陈扬任上的时候,南港便是国家级著名贫困县级市,而柳林村更是这个贫困县级市里出了名的贫困村,当年陈扬就曾经亲自多次到柳林村实地调研考察工作,几次调研时间加在一起,光是在这个贫困村村里就住了超过一个月时间。 不过时隔多年之后,当陈扬重现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时,这里却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南港深海码头的三期工程全部竣工,南港这个有着得天独厚地理条件的地方,迅速成为了整个国内面向整个东盟地区最大的进出口吞吐码头,光是这个海港的年吞吐量就已经超过了,随之而来南港乃至西州的整个地方财政收入自然是有了让世人震惊的大规模增长,同时,依靠着这个超大型海港,带动了南港及周边地区一系列的相关产业蓬勃发展,现如今的南港,早已经不再是那个每年都得靠国家拨救济款来养活的贫困县级市了,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整个中西部地区经济增长速度以及经济总量都首屈一指的县级市了。 所有这一切成就的取得,饮水思源的话。毫无疑问,自然都归功于昔日在这里主政的陈扬啦。 他对南港以及西州整个地区别的影响先不说,若不是他当年在西州常委会力排众议上了这个超大项目,并且最后还不辞劳苦的亲自通过各方面关系融到了超过百亿元的海港码头建设资金,南港这个穷了几个世纪的苦哈哈的小地方又哪里会有今天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哟。 做为近几年来南港地方经济发展的一个缩影,柳林村这个昔日著名的贫困村也早就摘掉了贫困的帽子。并且由于距离南港码头最近的缘故,现在甚至已经是全南港市最富裕的一个小村庄了。 昔日陈扬下乡考察时曾经住过的那些老乡家里的泥瓦房,现在早已经被一幢幢新修的小别墅所取代了,并且小小的一个村落里,现在居然也修起了一条四车道的水泥村干道,在路边也再看不到那些穿得破破烂烂玩耍的孩童们了,而不时从陈扬所乘坐的奥迪车旁超车经过的各色高档小轿车,更是连陈扬都禁不住隐隐有些好奇起来。 “村里人现在都已经开上宝马车了吗?” 这时,陈扬脸色惊讶不已的指了指车窗外。只见一幢三层半高的标准村别墅门口的小平台前,赫然停着的便是一辆最新款的宝马X5系列的豪车。 林刚在边上赶忙笑着点了点头,回道:“呵呵,是啊,书记,原本我刚到西州的时候就听机关的同志说南港柳林村富得流油,村里几乎没哪一户人家里没有高档小车的,什么宝马奔驰奥迪的好车在这村里到处都是。本来我起初也是不太相信的,可后来等我到南港这边来过几次之后。才知dào 市里的同志所言非虚。”顿了顿,林刚又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当年书记您启动建设了南港码头项目,这儿又哪里会有现在这样的一番景象哦,喝水不忘挖井人。村里的老百姓可一直都没有忘记书记您这个大恩人呐,我到这村里来过几回,每回来几乎都被村里人围住,乡亲们别的都不想知dào ,就一个劲儿的跟我打听书记您什么时候才会再到这儿来看望他们。” 陈扬听了林刚的介shào 之后。挺欣慰的,不过还是摆了摆手道:“呵呵,看到乡亲们生活过好了比什么都强,咱们这些人还是别去打扰乡亲们了。” “这可太可惜了。”林刚略表遗憾的说道,“书记,您是不知dào 啊,村里可是家家户户都在自家客厅里挂上了您的画像,天天香火不断的供奉着,您若不信的话,待会儿咱们随便找个老乡家里坐坐就知dào 了。” 陈扬闻言更是惊讶万分,虽然明知dào 这是村里人最朴实的一种向自己表达感激的行为,但这……怎么说呢,总是让他心里感觉怪怪的。 他当即微微皱眉道:“林刚,这样可不太好,老乡们没太多思想觉悟,但你们市委方面还是要做好这方面的引导工作,多宣传点正面的,有意义的东西,决不允许宣传歪门邪道封建迷信,也不要再搞这些个人崇拜的东西。” “呃,是,是,书记,我明白了。” 林刚张了张嘴,还是赶紧点头回道。只是,他真没想到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悄悄擦了把冷汗,心里却是头一回对老领导表示了不同意见,这些老乡们的做法哪里是市委引导的啊,还不都是老乡们自发的一种行为,还有,以他几次来柳林村这边的实地考察情况来看,乡亲们供奉陈扬的做法都是自发形成的,市里边真想要强行去扭转这种风气,恐怕到时候会遭到乡亲们的强烈抵制呢。 因为陈扬并没有打扰村里乡亲们的意思,因此车子一路不停的便顺着这条村里的主干道从村头朝村尾驶去,说话间,车子便已经到了村尾,这里有一所小学校,对这所南扬集团捐资修建的希望小学,陈扬倒是不会陌生,这校门口挂着的牌子都还是当年他和李秋禾一块给剪的彩呢。 想到秋禾还在海港码头那边等着自己,这时恐怕早等心急了都,陈扬心中不自觉的泛起了一丝暖意。 …… 南港码头。 此刻,海风猎猎,却正是一天当中港口最忙碌的时候,远处的深水码头区域里,不时的传来“呜呜”的汽笛声,各式各样载满了集装箱的大型货轮在码头里进出着,码头边上的巨型吊臂也没有一刻得闲的,几乎是刚装完一船货,第二艘货轮就又过来了。 此刻,在码头边上的一处临海栏杆旁,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灰色修身女式长风衣的女人,她的身材窈窕,婉约迷人,似乎正在凭栏遥望着远处的海天景色。 不过,跟码头那边一派繁荣忙碌的景象相比起来,她这略显得有些落寞的背影,多少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了。 这时,一阵冷冽的海风吹来,把她的衣袂吹得猎猎作响起来,可她却浑然不觉,反倒是摘下了头上戴着的黄色安全帽,幅度很小的轻轻摇了摇头,顿时,她那一头如水瀑般的黑色长发立时便被迎面吹来的海风吹散了,迎风飞扬了起来…… 她没有拢起被海风吹乱的长发,而只是伸手轻轻抚了抚被吹乱到额前挡住她视线的几缕发丝,然后便继xù 双手扶着金属栏杆,,遥遥的眺望起远处海天一色的美景来了…… 于是,这初秋海港边上,这一袭秋装却清淡如菊的美人,恍如一幅名画一般,而画中美人绰约的身姿,在这渐起的秋风中,却越发显得楚楚可怜极了,让人不忍再去打扰她此刻的平静。 只可惜,这时,只听一个似笑非笑的男人声音从女人身后传来,立时便把这份透着几分诡异魅力的宁静给打破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人性 “呵呵,怎么这么快就开完董事会了?还是李总你从会议室里跑出来偷懒啊?” 从身后传来的这出自男人口中的话立时便被空旷码头上的海风吹散了开来,只是,这笑声的戏谑之意却还是被凭栏看海的优雅女子轻而易举的便捕捉到了,紧接着,她身子便不由自主的轻轻一震,同时飞快的回转头来看向来人,俏丽的脸庞上立时现出一副宜喜宜嗔的表情来。 是的,这个婉约窈窕的美丽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南扬集团董事会主席兼总经理的李秋禾,同时,她也是南港港务有限公司的投资方代表,尽管在南港码头建设项目中,南扬集团做为主要投资方只占了港口40%的股份,但西州地方zf那51%的股权也就是起到个国资控股的作用,每年坐等分红即可,在港口实jì 的经营实践当中,主要还是南扬集团在负责操作,说白了,其实也就是李秋禾这个南扬集团老总在具体操作,而她今天到南港来,是以资方代表的身份来参加港口公司董事会的季度例行会议的,不过嘛,这样的例行会议她一般都会定在月底召开,这次的季度董事会提前了将近二十天,至于是不是因为知dào 陈扬这个时间点要到西州来视察工作才临时做出的决定,那恐怕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心里清楚了。 乍然间看到心上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李秋禾身形一动,下意识的就想要扑到情郎怀里,但或许是远远的就能看到陈扬身后还吊着几名随从人员的缘故,她最终还是很理智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脚步刚动,就赶紧慢了下来。边朝陈扬迎了上去,边开口问道:“前面你不是说才刚出市区,怎么这么快就到这儿了?你没去柳林村看看吗?我还以为得再等你一会儿呢。” 问完之后,她却才察觉到自己这话似乎说得稍微有些**,俏脸上不自觉的又微微染上了几分淡淡的红晕之色。恰好此时又瞧见陈扬正笑眯眯的打量着自己,她顿时更觉不好意思起来。赶忙把目光挪向了一旁,稍微有些慌乱的压低声音又补了一句:“你这么瞧我做什么?我可不是你说的那样……” 也不知dào 是因为眼前如玉佳人的含羞带嗔的娇声细语,还是因为不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的缘故,陈扬此刻的心情也忽然间变得格外的晴朗起来,他一脸笑容的走近到了李秋禾的身旁,也不介yì 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还守着几名亲近随从,伸出手轻轻的抚向了李秋禾俏脸上。 这处平台附近虽然不像远处的海港那样到处是人,但毕竟还是在外间,李秋禾哪里会想到心上人会在这里对自己做出亲昵的举动。虽觉欣喜,但还是羞赧不已的赶忙垂下了目光,急道:“有人瞧着的呢。”说着,同时下意识的侧过头,想要躲开陈扬温热的大手。 “呵呵,有人瞧着吗?我怎么没看到啊?” 陈扬却是轻笑起来,并没有把手收回来,只不过却先是轻轻的拂了拂李秋禾那一头被海风吹乱的秀发。然后才把手抚在了李秋禾微微有些发烫的俏脸上…… 时隔一个多月才再见到心上人,李秋禾本来就已经快抑制不住自己雀跃欣喜的情绪了。这下子,她哪里还控zhì 得住,干脆把所有的顾虑都抛在了脑后,蚊鸣似的“嘤咛”一声,顺势便把整个身子都偎进了陈扬怀里,温热的脸庞则是紧贴靠在陈扬坚实有力的胸膛上。同时,两只纤细的胳膊紧紧的环在陈扬腰际间,就仿佛要把自己整个人都揉进陈扬怀里似的。 陈扬本来也就只是想要逗弄一下这个娇羞的小女人的,却没想到对方情绪的闸门一旦打开会变得这么奔放,一时间还真有点措手不及。不过好在这附近都有他的亲近手下在警卫着,他并不担心这样一个场面会在外间产生任何的不良影响,这个时候别说什么人想要偷偷摸摸过来偷拍他俩了,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此时此刻,空旷的海港平台上显得格外的安静,除了不时吹过的海风声之外,天地之间,仿佛再没其他任何存zài 了。 虽然只是一个情人间的拥bào ,但陈扬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怀中女人的娇柔身子不时的轻颤着,他当然清楚这是为什么,事实上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很了解李秋禾了,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家里的几个女人里面,秋禾绝对是最理智最冷静最擅于控zhì 自己情绪的,而且即使是在家里偶尔会有那么一两次的家庭聚会里面,秋禾也总是习惯对家里的其他姐妹们客客气气的,似乎跟谁都能聊在一块,但倘若没人主动找她聊天说话,不管别人聊的话题她感不感兴趣,她也会笑着坐在边上听着家里其他人闲聊,然后还会不动声色的主动去做些斟茶倒水的工作。 总而言之,在陈家里面,她不会主动去亲近谁,也不会去拒绝谁,如果大家都在的情况下,她倒是更喜欢把自己当做是家里所有人的秘书一样。 这个感觉不太容易察觉出来,也很怪异,但陈扬却似乎能隐隐的察觉出来。 因为陈扬能清晰的感觉出来,秋禾在跟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又或者是有李卫东她这个亲弟弟在一块的时候,跟她在陈家里表现出来的情绪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 这是律师出身的她骨子里就抹不掉的那份理智,还是……因为自卑吗? 陈扬不确定,最起码,他觉得闵柔给他的感觉好像更贴近些,唯一的一种解释,也许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秋禾才会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露出来吧。而且,只能说在秋禾心里,她所谓的家人的概念恐怕也就是自己以及她弟弟李卫东罢了,至于陈家其他的几个女人嘛…… 对此,陈扬只能是抱以苦笑了。当然,他也没有异想天开的真的就认为通过他的因素,就能让家里的那些女人们都处得跟亲姐妹一样,这恐怕是他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儿了,而他更不会因此去责怪秋禾,事实上因为他自身工作的缘故,家里几女相互间平时见面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真要是仅凭这样极其少的接触交流大家就能处成无话不谈的好姐妹,那才真是见了鬼呢。 当然了,让陈扬庆幸的是,他的这些个女人虽然性格各异,但总算都是理智成熟的女子,不至于因为女人特有的醋意而整出些家庭风波来,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反倒是经常会出现他自己一个人被几女刻意冷落的场面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秋禾 或许是因为陈扬的莅临,港口方面早就已经接到了市里的通知,是以此刻南港码头这一片区域便成了临时警戒区,没有了港口工人们的打扰,这里显得愈发的清净起来。 海风徐徐,吹得人格外的神清气爽,而远处海面上的天空中,不时还会飞过几只海鸥,给这瑰丽的海景平添了一份生动的色彩。 陈扬这时候就站在码头隔栏旁边,凭栏远眺,静静的欣赏着这难得见到的海景,身旁,李秋禾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侧过头,把脑袋舒服的倚靠在陈扬的肩膀上,她没有说话,似乎是不愿意打扰陈扬看风景的兴致,只是,她偶尔还是会悄悄的把目光挪到陈扬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但不知为何,却总是很快便又挪开了。 两个人依偎着站在这儿,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扬才把目光从远处的碧海蓝天中收了回来,脸颊稍微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看了一眼秋禾,见她微闭着眼睑,嘴角轻轻翘起,俏脸上满是惬意满足的表情,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开心的事情,正偷着乐呢。 “呵呵!” 陈扬轻笑了起来,恶作剧般的伸手捏了捏李秋禾那白皙挺翘的鼻尖儿,“想什么呢,瞧你高兴的样子,傻乎乎的,来,说给我听听,什么好事儿能把咱们家的李大律师乐成这样?” 李秋禾这才赶紧把眼睛睁开,先是很不乐意的晃了晃脑袋,躲开了陈扬使坏的大手,然后才俏皮的冲陈扬眨了眨眼睛,咬着唇瓣轻哼着说道:“你就尽管挤兑我好了,我才不会告sù 你呢。” “哈哈。还真藏着些小秘密呐,行,我不勉强你!” 陈扬闻言大笑起来,其实李秋禾不说陈扬大概也猜得出来,无非就是前面在西山公墓里遇上的那一群来自南扬分公司的年轻人的事情,也许李秋禾还真以为自己在那些个年轻人跟前吃了瘪吧。呵呵。想想这又怎么可能呢? 而且说实在的,陈扬其实很希望秋禾每天都能保持现在这样的一种轻松乐观的精神状态,而不是像在南扬集团里那样,整天都不得不在所有人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董事长总经理的模样,但只可惜,除非李秋禾辞去南扬集团的工作,否则的话,陈扬的这个愿望恐怕永远都实现不了。 其实以陈扬现在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会像刚起步那会儿那样。时不时的就需yào 南扬集团的助力了,之所以还让李秋禾待在集团里主持工作,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南扬集团是母亲大半辈子的心血,以李端玉的性格脾气,怎么样也不可能愿意把公司交到外人手里,而家里这些人,数来数去也就只有李秋禾这个母亲钦点的接班人最合适接过南扬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了。 毕竟秋禾自从跟了陈扬之后就辞掉了律师的工作,一门心思就开始给李端玉当起助理来了。这么些年相处下来,秋禾又是这样的一个兰心蕙质的聪慧女子。早已经深得陈扬的养母李端玉的喜爱了,因此,在家里,李端玉对秋禾也是格外的青眼有加,就连陈扬身边的这几个女人里面,也就仅仅只有秋禾被李端玉认了干闺女。平日里关系极好就不提了,甚至很多时候陈扬还得提防着这小娘们会去母亲那里打自己的小报gào 呢。 李秋禾似乎是被陈扬轻快的笑声给感染了,神色也渐渐的明快飞扬起来,一双眼眸如一泓清水般的干净透亮,看向陈扬问道:“西州是你的这个巡视组的最后一站了吧?” “嗯。是啊,最后一站了。”陈扬笑着轻点下头,“这趟出来也快半个月时间了,在中南部这几个省到处走马观花的转了转,最后在西州再待两天,明天中午应该就返程了吧。” 李秋禾闻言便轻“哦”了一声,神色间难免微微有些失落之意。其实她又怎么会不清楚陈扬的行程安排,只是一想到这次跟陈扬一别之后,而她恐怕得等到年末才能稍微抽出点时间回京,这算起来起码又得一个多月之后再见到陈扬了,想到这儿,她心里还是微微有些酸楚之意。 好在她也早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状态,很快便把心里这些悄然滋长的怅然若失的感觉掩饰了起来,俏脸上重又现出几分明快的笑容来,又开口说道:“那今天晚上我总能跟您陈主任一块共进个晚餐了吧?” “呵呵,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以你李董事长的身份,难得来一趟西州,西州的干部若是真敢怠慢你这个财神爷,我肯定得好好批评他们一顿,这样,回头我就让林刚给你专门安排一桌,我亲自作陪,这样档次的饭局够面子吧,李董你也总该满yì 了吧?”陈扬笑着说道。 虽然明知dào 陈扬在逗自己开心,但李秋禾还是真怕陈扬就这么安排下去了,顿时就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明明知dào 我不是说的这个!谁稀罕西州市委这帮人请我吃饭啊!” “呵呵,架子还不小呐,那你李董稀罕谁请你吃饭啊?” 陈扬笑道,看向李秋禾的目光里满是调侃之意。显然,他也是吃准了秋禾一向来是个脸皮薄的女子,就故yì 拿话来逗弄她。而陈扬也每每总是喜欢看到秋禾发窘羞涩的娇俏模样。 果不其然,李秋禾闻言,俏脸的双颊腾的便微微一红,只是让陈扬意wài 的是,这一次李秋禾并没有以往那样羞涩不安的躲开自己戏谑的目光,而是勇敢的迎上他的目光,俏脸微晕的盯着他道:“还能有谁啊?你呗!除了你陈主任,别个人我一个都不稀罕!” “呃……” 陈扬张了张嘴,似乎也是一下子不太适应秋禾跟平时迥异的表现,而他本来早准bèi 好的那几句调笑秋禾的话儿一时间再也说不出口来了。 看到陈扬有些发怔的样子,李秋禾心里大乐起来,呵呵,看来还是纪姐说的对,在咱家这位爷儿面前,你越是害羞他越是得瑟呢…… 虽然心里乐得不行,但李秋禾还是故yì 板着脸继xù 问道:“怎么,不行吗?还是你陈主任今天晚上另有安排?” “这个嘛……恐怕晚上还真不一定……” 陈扬的官腔还没打完,就被李秋禾打断了:“有其他安排也不行,总之今天晚上你哪儿也不许去,就得陪着我一个人!” 陈扬毕竟是老江湖了,岂是李秋禾小小的一个改变就能拿得下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坏笑,反问了一句:“就陪你一个人?怎么个陪法儿啊?吃饭倒是没太大所谓,但其他的嘛,好像有点过分了吧?” 李秋禾被陈扬这一顿瞅给弄得俏脸臊红一片,她又哪里猜不出来,眼前这个讨厌鬼就是故yì 戏弄自己,就是想要听自己说出那些不害臊的羞人话儿来。 “怎么陪?”李秋禾用力咬了咬唇畔,跺了跺脚,恨恨的说道,“我,我要你陪我睡觉,不行吗?我这么说,你满yì 了吗?” 李秋禾到底不是像仙儿那般在风月场所里混过的人儿,虽然故yì 装出一副强硬无所谓的模样一口气把话说完了,但最终还是在陈扬笑而不语盯着她看的目光中,坚持了不到两秒钟就再扛不住,羞不可抑的一头钻入了陈扬怀里……(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风起青萍 在很多关心国家大事的老百姓眼中,在中办履新还没到一年时间的陈扬,此次做为中办的牵头领导对中南六省的巡视工作不过是一次很平常的年底例行检查工作罢了,除了在交州这个他起家的地方发表了些讲话之外,似乎也就是带下去了几个大型基建核工程项目到下面逛了一圈,没什么太亮眼的地方,当然了,也没有能让人指摘的地方。 但正所谓“风起于青萍之末”,对于像陈扬这样的一个政治人物而言,他的任何一次在公开场合路面,都绝对不会是件小事情,甚至哪怕是小到他的一言一行,也肯定会让所有那些官场资深人士拿到放大镜底下去仔细观察,考量,进而做出他们都认可的判断来。 因此,陈扬的此次六省之行,实在是有太多太多值得他们去细细揣摩的地方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一年之后,从这几个地方,印证了这些个在燕京这个政治中心浸淫许久的资深官场分析家们的判断。 九月上旬,江南省的党代会和省委全会开过后,原省委秘书长林万男同志因身体原因已经半年多没能履行职责了,省委会最终批准了他的请辞报gào ,而定下来接替他这个秘书长一职的人选不是别人,正是来自交州市的一把手张朝。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既让人大跌眼镜却其实又算不上太突兀的工作调整,毕竟张朝在交州的工作成绩那是放在整个江南省都是排名第一的,之所以会让人觉得大跌眼镜,只不过是因为张朝身上浓厚的交州背景罢了,如果真要说得更准确的话,那就只能说是他是一个身上有着明显陈扬派系烙印的交州干部了。 而做为从交州走出来的干部。这么多年下来,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能直接进入省委班子的,以往的那些干部基本上都是调到其他省份高就去了。原因嘛,既复杂其实又挺简单的,很多熟谙江南官场的人士都很了然。 只是,这一次…… 是的。这一次张朝被提拔进入省委班子在很多有心之人眼中,他的高升看似平淡,似乎好像也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可背后释fàng 出来的却是一个很值得所有人注意的信号,这无疑意味着这些在交州成长起来的新生代的干部们开始逐步走出交州,要走入更高的一个级别了,而大伙儿用屁股想想都能想明白过来,交州这些所谓的成长起来的新生代干部们,说白了当年全都是在辛庄开发区给陈扬跑过腿的。是的,没有一个例外。 而接下来的几天里,岭西省委却是结结实实的在省委会上放出了一个天大的卫星来,眼下距离换届还有差不多一年时间,省委却是空降了一位新的常委成员,而这个空降过来的干部倒也不算是个陌生人,而是实实在在跟岭西省干过十多年的老熟人了。 郭德田,这位在岭西省财政厅干过好几年副厅长的岭西老熟人这次从华海被调回了岭西。并且在华海镀过金之后,完成了一次华丽丽的转身。以主抓全省经济副省长的身份,被提拔进入到了岭西省委常委会。 可这还不算完,接着又先后从鄂南、川东两个地方传来人事变动的消息,又有两名陈扬的昔日学生很低调的进入了这两省的常委班子里,担任的职务各有不同。 于是乎,这几个省的省委班子的微调。种种的这些巧合综合在一起之后,轻而易举的便能从中嗅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的确,这几个逐步走入高层视野的干部身上的陈扬派系的背景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是的,这里这些资深研究员们提出的是一个新的用词——“陈扬系”。而不是以前的陈系。 这意味着什么? 恐怕也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最起码大家有一点可以统一起来的是,这些陈扬手底下的干部们之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纷纷获得提拔并且都是一举入.常,绝对跟去年年末陈扬的那一次中南六省巡视之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至于说陈扬在去年的那次巡视过程中,跟这几个省的大佬们私底下有过什么样的交流,外人就不得而知了,总而言之,肯定是涉及到了一些利益交换的。 …… 十月末,又到了初秋时节,陈家的大四合院里栽种的梧桐树已经开始掉叶子了,厚厚的一层落叶铺在大方石铺就的院落里,多少显得有些萧瑟,而这份景致恐怕会让在南方生活多年,早习惯了四季如春景色的陈扬会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这个时候陈扬却没有待在院子里看落叶,西苑数码放映室里,陈扬正和来京参加一个重yào 会议的江南省委秘书长张朝在一块,一边闲聊着,一边看着超大投影屏幕上播放的一部纪录片。 张朝倒也没什么太正式的事情要向陈扬汇报,他只是趁着这次来京开会的机会,带来了一部刚刚拍好还没有正式到院线上映的宣传纪录片,这部由江南省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纪录片名为《秋天的故事》,这名字一听就很敏感,影片内容则记录了辛庄这个国家级开发区过去十年来是怎么样从无到有,是怎么样一步步走向辉煌的整个的发展历程。 影片很详尽的介shào 了辛庄开发区,并且采用了很多交州电视台里留存的原始档案材料,毫无疑问,所有这些留存zài 交州电视台里的拷贝片段都是跟陈扬有关的,而陈扬在这部纪录片里的每一次出镜都仿佛带着光环一般,影片真实记录了陈扬当年是怎么样不辞劳苦的亲自到燕京和省里面跑建区批文跑立项的,以及他是如何的在辛庄开发区白手起家,在开发区区委区zf一穷二白的情况下,在没有得到一分钱zf投资的恶劣经济条件下,他又是如何的高瞻远瞩,创造性的提出了股份制修高速的方案,积极引入了民间资本,没有花一分钱就修好了高速公路,打通了一条开发区通往外部的发展生命线。 而当初被陈扬下令每个月拿出一半工资收入入股高速路的机关干部们,则从当年的不理解很郁闷最终转变成为了现在的对陈扬这个老领导的交口称赞感恩戴德,可不是吗?当年那些干部们现在每年光是从辛庄高速路管理公司里领到的分红都超过他们的工资收入了,更别说公司上市之后,他们所拥有的这些原始股现在都不知dào 翻了多少倍了。 而影片当中,除了这些记录性的影视资料外,还从很多小的地方着手,比如在当年的修路现场里,陈扬亲自下到工地里,融入到自发修路的群众当中,挥舞铁锹用力铲土这样的生动画面,这样干群一家亲的极具感染力的镜头也让陈扬的形象愈发的丰满了起来,再现了陈扬以及紧紧团结在他身边的那一拨开发区干部的艰苦奋斗一心为民的光辉形象。 不得不说,这样的一部记录片剪辑完成之后,陈扬如果不是看到片头打着江南省电影制片厂的LOGO,他甚至都怀疑是由身边坐着的这位新晋江南省委常委亲自操刀剪辑的。 看了也就二十来分钟,陈扬就实在看不下去了,轻皱着眉头示意小耿把放映机给关掉了。 张朝在陈扬身边工作过好几年,自然很快就察觉到老领导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了,不等陈扬开口,他赶紧小声解释了起来:“主任,这只是刚剪辑完成的样片,暂时肯定是不可能拿出去公映的,时间点也不合适,这个我是明白的。” 张朝虽然话说得含糊,但陈扬却很容易便听懂了他真zhèng 想要汇报的是什么,不由得眉头更皱,淡淡的责备了张朝一句:“你呀,好好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不要整天把精力放在这些东西上面。” 陈扬的话更简单,但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却不是张朝马上就能完全领会得了的,不过被老领导批评几句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了,甚至他来拜访陈扬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批评的心理准bèi , 这时虽然背后飙出了冷汗,他还是赶紧忙不迭的点头连声应道:“是,是,主任,您批评得在理,我理会得。” 看到张朝一脸紧张的样子,陈扬暗暗摇了摇头,这老张,早些年在自己手底下工作的时候自己也没少说道他,不过记得以前他还挺硬骨头的嘛,有时候甚至还敢顶撞自己,怎么现在官儿倒是越当越大反倒是越来越谨小慎微起来,难道说是因为我现在变得更难相处了吗?随便说他两句就紧张成这个样子,至于吗? 其实陈扬不是不知dào 这内中的原因,随着他的职务级别的不断升高,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那股子官威以及气势绝对会让人望而生畏的,现在别说是他这样批评别人了,恐怕就算是他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跟下面的干部聊天,对方估计也得小心翼翼的应对着,回去之后甚至还得花费无数精力去细细揣摩他说过的没每一个字。(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小陈泽 被陈扬批评了几句,张朝虽然觉得这是老领导对自己的格外关爱,但毕竟心里多少还是会觉得有些紧张的,正有些坐立不安时,放映室的门口被人轻轻敲响,很快,外面敲门的人没等陈扬同意就径直推门走了进来。 张朝一怔,紧接着看到进来的是一身文职军装打扮的陈扬的爱人陈若男时,心里便松了口气,也不管自己论职务比起陈若男都要高好几头,赶忙便从沙发上起身,笑着迎上去道:“陈老师,您好,打扰了。” 陈若男跟张朝不算太熟,也就是多年前去交州探望陈扬的时候一块吃过几次饭,不过这时也很是客气朝张朝笑笑点头示意了一下:“呵呵,您好,张秘书长,您赶紧坐吧,别太客气了。”说着又看了陈扬一眼,轻轻的努了努嘴,似乎是有什么事要跟陈扬商量,要不然她也不会在陈扬接见客人的时候贸然的闯进来了。 陈扬却是坐在沙发上也不起身,微笑摆手道:“呵呵,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呗,还打什么眼色啊。” 陈若男暗暗撇了撇嘴,却又不太愿意在外人面前说起家里的事情。 张朝毕竟是为官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虽然陈扬这话里话外没把他当外人的表态让他心里禁不住一阵激动,但还是很识相的赶紧笑着主动开口说道:“那这样好了,我就先不打扰主任了,就两步路,主任您就别送了。” 陈扬也没有留他的意思,不过还是从沙发上起了身,“那行,一会我让小耿送你。”说着。又笑着跟张朝握了握手,把他送到门口便止步了。 等小耿把张朝送走之后,陈若男才凑近到了陈扬身旁坐下,习惯性的两手抓住陈扬的一只手掌,说道:“陈扬,时间差不多了。待会儿咱们就赶紧到学校去吧。” “嗯?”陈扬微微一奇,“怎么了,你学校有事儿?” “什么呀,不是我有事儿,你忘了吗,下午小泽班里开家长会,前天晚上我不是跟你提过了嘛。”陈若男皱眉道,末了还不忘又数落了陈扬一句,“你瞧你这人。怎么当人孩子的爹的啊。” “哦!”陈扬这才想起来,轻拍了一下脑门,歉声笑道,“呵呵,我昨儿个在厅里忙了一整天,你若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陈若男闻言忍不住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然后才又说道:“那你该不会是没请好假吧?” 陈扬想了一下。才抱歉道:“这个……若男,下午厅里还有个会要开。我这估计是抽不出时间来了,你……” 没等陈扬把话说完,陈若男就脸色不豫的扔开了陈扬的手,转过背去,气哼哼的说道:“我都提前两天跟你打过招呼了,你当时也说时间肯定没问题。还亲口答yīng 要陪我一块去了,怎么现在说变卦就变卦了呀,亏你还是个高级领导干部呢,说话就跟那……那什么一样的……” 陈若男毕竟是为人师表多年,并且从小就接受的就是最良好的教育。这时虽然在气头上,但那些俗不可耐的脏话还是说不出口来。 陈扬也知dào 是自己不对,便赶紧凑近过去,轻轻搂住妻子的肩头,赔不是道:“呵呵,若男,你看这事吧赖我,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了,只是这个会是临时通知到的,我也是没辙儿不是?这样吧,等下回,下回我一定早早就安排好……” “还下回呢,你哪回说话算话过!”陈若男打断道,说着俏脸闷闷不乐的扭了扭身子,“哎呀,你离我远点儿!把你的手拿开!” 只是陈扬非但没挪开爪子,反倒是涎笑着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嘿嘿说道:“行了,别生气了啊,我保证下不为例!” 陈若男其实又何尝不知dào 陈扬平日的公务繁忙,平时她自问自己已经尽可能的做到了一个好妻子的本分,哪怕自己再怎么希望丈夫陪在自己身边,但也从来不会去主动打扰陈扬的工作,总是默默的承shòu着做为高级干部家属所必须承shòu的一些压力和孤独,但今天这事却不一样,儿子学校第一次开家长会,她可是很重视的,并且也特别希望陈扬能跟她一块去参加,只可惜…… 陪笑了几句之后,看到陈若男犹自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陈扬顿时就有些奇怪起来,心想若男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今儿个怎么了? “怎么了,若男,该不会是小泽那小子在学校里闯了什么祸,他们班主任一定要见到咱们当父母的都到场吗?”陈扬收起笑容,试探着问道。 “去你的,我儿子聪明伶俐,学校里的老师们喜欢得不得了,怎么可能会闯祸!”陈若男啐了陈扬一口,提到儿子,她平时很罕见的那股子护犊子的性子便冒了出来。 “那你这是?”陈扬又问道。 陈若男就白了陈扬一眼,才开口道:“你以为我稀罕你陪我去呐,还不是因为小泽偷偷跟我说过一回,说他平时看到爸爸每天工作都那么忙,想让他爸爸去参加他的家长会,也算是给爸爸放半天假好好休息一下,不然的话,哼,我才懒得叫你呢!” 陈扬听了不由一怔,看着面前妻子娇嗔的面容,嘴角动了动,却是许久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才好。 是啊,他这小半辈子最对不起的恐怕就是他的这些家人了,不管是对父母,对他的妻子,抑或是对他身边的那几位如花般娇艳绽放的女子们,又或者还是对他的几个儿女都好,说心里话,或许在工作方面,他可以扪心自问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可在家庭方面,他却从来没有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儿子,好丈夫以及好父亲。 陈若男跟陈扬一块生活了三十多年了,自然很敏感的察觉到了丈夫此时的情绪有些低沉了下来。她心里不由得便是一慌,再顾不上使些小性子,忙侧过身,重又握住丈夫的手,“你怎么了?不会这么小气吧?我又不是真的想要说你的不是,你。你别这样了,大不了,我,我不逼你……” “我没事,若男。”陈扬反握住了妻子温润柔嫩的小手,嘴角挤出了些笑容来,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跟眼前的爱人倾诉,可话到嘴边,他却又有些词语匮乏了。最终,他也只是泯了泯嘴唇,对爱人轻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若男,这些年你辛苦了,我……我做得不够好……” 虽然仅仅只是一句淡淡的话语,陈若男听了却很不是滋味,她眼圈一红。赶紧仰起脸,同时飞快的侧向了一旁。不敢再看向陈扬,否则的话,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在丈夫面前失态了。 “你这死人,无端端的说这些话做什么,哼,我知dào 了。你,你一定是故yì 想要骗我眼泪的,对不对?”陈若男声音有些发颤,说着还轻轻的掐了下陈扬的掌心。 陈扬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搂住妻子的双手更紧了些。 这一次,陈若男没有半点抗拒,很顺从的依偎进了丈夫温热的怀里,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幽幽的轻声说道:“陈扬,你知dào 吗,你刚才说的一点都不对,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还有,你,你做得已经很好了,真的,我只盼望着,你能够好好的,一直都这样好好的……” …… 燕京四中第二附小就是传说当中的所谓的高干子弟学校了,虽然不至于像普通老百姓口中传的那么邪乎,但客观的来讲,这所几乎从来不会对外招生的学校确实是燕京教育系统里面的一个很特殊的存zài 。 这儿是陈扬夫妻俩的母校,很正常的,现在自然便也成了小陈泽就读的学校了。 小陈泽是九月初入的学,一年级的小鬼头罢了,不过继承了父母身上优良基因的他,加上后天又在爷爷奶奶的魔鬼式的培养下,现在的小陈泽,各方面的综合素质早已经超出同龄的小孩不知dào 多少截了,琴棋书画这些东东就不提了,在爷爷所在的军区大院里长大的这个小屁孩身体素质也是没得挑,让见多了各色优秀的高干子弟的学校老师们对他惊为天人,他们班主任老师更是对他宝贝得不得了,毫不犹豫的就让这个小屁孩当了班长,这可是小屁孩人生中当的第一个官儿,比起同时期他那个默默无闻的老爸,却是已经高出不少了。 既然是高干子弟学校,小陈泽所在的班级里面的同学自然都是来自于高干家庭,因此,别看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小不点,但班里头却是打从一开学开始,一股子拼爹拼妈拼爷爷奶奶.的不良风气便蔚然成风。 其实真说起来,除了校委会的秘密档案里多少会有些记录之外,甚至就连班主任以及任课老师都不太清楚他们所教的这些小孩究竟是哪个大家族出身的。 小陈泽就是在这样一种让他极其不适宜的风气环境当中迈出了他学生生涯的第一步,而陈家的家风甚严,小陈泽打小就接受了奶奶极其严苛的培养教育,他从来也不会觉得自己出生在陈家这样一个豪门里会跟别人有什么不同,他牢记着父亲对他说过每一句话,对长辈,对老师,抑或是对班里的小同学,他都是客客气气的,谨守着自己的小学生身份,也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比别人懂得多些就到处去显摆,甚至,他会小心翼翼的把自己高出同龄人一大截的学识都收敛起来,对于那些对他来说幼稚简单的功课,他也是认认真真的去完成。 确实,班里有那么一股子不太好的风气,但每每看到有班里的小朋友们在互相装逼吹牛,大言不惭的提起自己的老爸老妈爷爷奶奶有多牛多牛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一笑,然后便不再记得了。 不过,毕竟班上还是有那么寥寥几个同学的家庭背景是挺单纯的,而这些个出身普通的同学显然不会融入到真zhèng 的那些高干子弟小朋友的圈子里,而很正常的,班里这寥寥几个背景普通的同学极其容易成为那些高干子弟们装逼的对象,或者道具。而往往这个时候,做为一班之长的小陈泽就会站出来,挺身而出去维护这几个家里没多大能量的普通同学,不让他们受到高干子弟们的欺负。 很显然,小陈泽这样的一种做法无疑会遭到班里某些势力的打压,但一来他身体素质够硬。别的小朋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二来他自己就是最大的豪门,又岂会害pà 其他人的打击报复呢? 是的,或许这些小朋友们有点幼稚,但没办法,打小就成长在一种特殊环境下的这帮小孩子们,耳濡目染下,小小年纪的自然便也会开始拉帮结派建立山头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句话可算是真zhèng 的从孩子抓起了啊! 不是没有被他揍哭的小朋友去向老师告状。甚至吵吵嚷嚷着要从家里搬救兵过来,班主任秦老师可是吓坏了,这帮高干子弟谁她都惹不起不是?可告状信一交到校长那里,校长翻了翻秘密档案之后,立马手抖得快捏不住信纸了,很快,所有关于小陈泽的非议就统统泥牛入海无影无踪了。 一个多月下来,小陈泽这个好管闲事的讨厌鬼在揍了班里几个最爱装逼的小朋友后。居然岿然不动,多次被告到了校长那里却是毛都没掉半根。渐渐的,其他高干子弟们就不敢惹他了,加上他平时待人有礼有节,从来不会恃强凌弱,一码事归一码事,他也逐渐在班级里树立了自己的威信。那几个普通出身的同学就不说了,渐渐的甚至有不少高干子弟们也自发的开始围着他转起来。 不得不说,在人格魅力方面,小陈泽的确是继承了他老爸的优良基因。 今天下午学校要开家长会,第一节课上完之后就没课了。 其实在普通的小学里头。一般不会这样才开学一个多月就召开什么家长会的,但这毕竟是高干子弟学校嘛,老师们也多少有点小算盘的,能多认识几个领导干部,谁会嫌弃啊? 下课铃一响,班里的同学们一窝蜂的就跑出了教室,纷纷去到外面迎接自己的父母长辈去了。 小陈泽这时候心里也格外的兴奋,因为他知dào ,今天爸妈都会来参加学校组织的家长会,而他做为新生代表,待会儿会到主席台上去发言,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出风头,但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嘛,总还是希望得到父母亲的夸奖的。 怀着兴奋的心情,小陈泽收拾好课本文具便要像别的同学那样,去外面大操场去找爸妈去了,可刚起身准bèi 走出教室的时候,他却看到班里还剩下一个人没有离开,是一个叫林小项的小女孩,小女孩这时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趴在课桌上也不起身,隐隐约约间,小陈泽似乎还能听到从她那个方向传来的低低的抽噎声。 “林小项,你怎么了?是觉得哪儿不舒服吗?” 小陈泽走了过去,关心的问小女孩道。 小女孩这才赶紧止住了抽噎,然后飞快的擦了擦眼睛,抬起头,看向小陈泽的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还微微有些泛红,看到是班长在问她后,她便又垂下了小脑袋,然后轻轻咬着小嘴唇,低声回道:“陈班长,我很好,没,没有不舒服呢。” “哦。”小陈泽嘴角动了动,“那你怎么还待在教室里,不出去外面操场找你爸爸妈妈吗?” “我爸妈的工作特别忙,今天还要上班呢,他们平时都不怎么管我的,今天就更不会来给我开家长会了。”小女孩脸色有些黯然的回道,看来她前面悄悄在哭也是为的这个原因。 “哦,这样啊,那,那也没什么的,我爸爸的工作也是特别忙,他平时也不管我的呢,呵呵,我跟你一样哦,林小项你也别难过了,好吗?” 小陈泽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这时也不知dào 该怎么样去安慰对方,只能是把自己的不幸遭遇也搬了出来,希望能让对方觉得天底下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可怜人,心里多少就会好受点。 其实话说回来,在他家里面,虽然陈扬这个当老爸的很不负责任,但是家里的几个妈妈们却正好相反,责任负得有些过头了,平时对他管教得严得很,他老妈陈若男就不说了,基本上跟他奶奶一个样都是严加管教得很,其他的几个小妈妈也是如此,唯一对他不怎么严苛,反倒是会时不时的硬着头皮在家里边帮他说几句好话的也就是林语这个小妈妈了,而他也最喜欢林语妈妈,不仅仅是林语妈妈对他很好的原因,其他几个妈妈其实除了喜欢管教他之外,其实对他都很好,主要还是因为他觉得林语妈妈的声音最好听,呵呵,小孩子嘛,喜欢一个人或者一件东西往往都是很无厘头的。(想知dào 《重生之官场风流》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35zww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小妈 小孩子总归不会像大人那样的多愁善感,小陈泽拿出在家里的时候哄妹妹的劲头,三两句话就逗得林小项小朋友破涕为笑了,很快,两个小朋友便一块离开了教室,也去到了教学楼外面的大操场里。 这时候大操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学生家长,校方也早就安排好了各自年级班级学生家长们碰头的地方,家长们只需yào 在指定的地方等候就行了,但小学生嘛,总是会有许多比较调皮捣蛋的,学校又不是经常搞这样的大型活动,这时候到处都能见到嬉笑着乱跑乱跳的学生。 总之,这个时候大操场上一片热闹纷乱的景象,找到自己家小朋友的就拉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或者女儿按照各自班级分配好的座位坐下了,至于还没找到的,这时候则像无头苍蝇一样的还在到处乱转着,虽说时值秋日,下午的太阳不算很大,但这些家长们90%以上都是有来头有身份的领导干部,平日里几乎不怎么活动,这时一个个的弄得满头大汗,哪里还有在各自单位里正襟危坐着的领导干部模样哦。 此情此景,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小陈泽打小就很懂事,做为家里的老大,他也是最听长辈们的话的。只是可怜的小陈泽现在暂时还不知dào ,除了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之外,他其实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呐,在陈家这一辈中,他还排不到老大。 懂事早熟的他这时候没有像班里的其他同学那样,趁着这难得的一小段休息时间撒了欢的在操场里玩耍打闹,他带着已经重新开心起来了的林小项小朋友一块,径直就来到了他们一年级一班的聚集点。这聚集点的座位上也跟其他班级的情况差不多,稀稀拉拉的已经坐下了不少学生家长们,另外还有不少站着的家长略微有些烦躁焦虑的东张西望着,显然他们的宝贝儿子女儿们这时候不知dào 跑哪儿疯去了。 而在这附近一大帮站着等候的家长们当中,一位身材修长高挑匀称,穿着一套深绿色制式军装套裙的长发女子在这群家长们里面显得格外的出挑。尽管她此刻戴着几乎能遮住半张脸蛋的蛤蟆墨镜,旁人基本上很难瞧出她俏丽无方的真容,并且她已经尽可能的低调示人,根本就不跟别的家长交流沟通,但毫无疑问,这样一位靓丽出众的女子即便是扔在比这儿再热闹十倍的地方也绝对会被人一眼就寻找到,而且光是瞧见她这一副玲珑有致的修长身段,就已经足以引起所有雄性生物的注意力了。 “咦?这女人是谁啊?怎么好像有几分眼熟?我以前在哪里见过吗?” “啧啧,想不到。真想不到在这些学生家长里面还有这等风采的出色人物啊!” “这个女人的小孩跟我家儿子应该是一个班上的吧?只是瞧她的模样,顶了天也就差不多三十岁左右,这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有这么大的小孩了吗?” …… 一时间,周围的家长们纷纷暗暗猜测揣度了起来,而毫无疑问的是,这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在这里出现无疑让他们原本略感烦躁的心绪安宁下来了不少。 不过,就在家长们还在暗地里各自YY的时候。附近传来的一个清脆响亮的男孩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路。 “小妈!我在这儿呢!” 这声音响起的同时,只见小陈泽已经飞奔着扑进了这个清丽无双的女子怀里。脸上满是兴奋雀跃的神情,个头还没长开的他两手抓住女子的手腕,笑嘻嘻的连声说道:“嘻嘻,小妈,您怎么也来了?昨儿个我问我妈的时候,她说您好像到十号才会回京的呢。嘻嘻,我猜您一定是想我爸爸了才这么快回家了,对吗?” 既然能被小陈泽喊做“小妈”,又能让这小屁孩肆无忌惮的开玩笑的,这位清丽女子自然不会是别人。正是家里最宠溺他的林语了。 林语乍然间见到小陈泽,适才在这里等候被其他家长们围观打量的不适感顿时一扫而空,欣喜不已的忙也搂住了扑进她怀里的小调皮鬼,俏脸上满是慈爱宠溺之意,伸手揉了揉小鬼的脑袋道:“瞧你,瞎跑什么呀,在外头可跟在家里时不一样,做什么事儿都得小心着些,知dào 不?若是让姐姐知dào 了你这个毛毛躁躁的样子,你这小子少不了又得挨一顿教xùn 了。” “嘻嘻,我当然知dào 了,我这不是瞧见小妈您心里特别高兴嘛!再说了,小妈您可是最疼我的,不是吗?待会儿等我爸妈他们来了,您可得帮我的哟。”小陈泽嘻嘻哈哈的跟林语旁若无人的说着亲热话。 林语拿这小屁孩没多少手段,笑着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然后便蹲下身子,从小挎包里取出一块洁白干净的手帕,一边亲昵的帮小陈泽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柔声说道:“小泽,你爸爸今天有事儿要忙,恐怕是来不了这儿参加你的家长会了。” “啊,这样啊,我爸来不了呀……”小陈泽一怔,小脸上顿时写满了失望之色,他可是准bèi 了好久,想要让自己最爱的父母亲看到自己在主席台上的演讲的呢。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但他到底是个懂事的孩子,还是很快就又丢掉了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对林语笑道:“嘻嘻,小妈您来参加我的家长会也是一样的呢。”跟着又凑近林语的耳畔,拢起小手,故yì 压低声音道,“小妈,我告sù 您一个秘密哦,昨儿个仙儿妈妈被我爸训了一通,气得仙儿妈妈招呼也不打就离家出走了呢,仙儿妈妈还说我爸偏心,从来都不骂小妈您的呢。” 虽说童言无忌,但林语听了还是禁不住有些俏脸生晕,不过这么些年下来,倒还真像小陈泽说的那样,陈扬似乎从来都没有责备过自己,哪怕是自己做错了事儿,陈扬也总是会用他宽阔温暖的心胸包容自己,在陈扬身边,自己总会觉得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那样。 好在林语到底还记得自己的长辈身份,这时便故yì 板起俏脸,捏了捏小陈泽的脸蛋,训道:“你这小鬼头,哪里听来的小话,以后可不允许你这样在背地里偷偷说大人们的坏话了哦,知dào 没有?还有,这种话你可别对你妈妈说,不然的话,我可帮不了你的。” 小陈泽咧了咧嘴,小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是对于小妈老是喜欢捏自己的脸蛋很不满yì ,不过听林语提到他老妈,他也是禁不住有些背脊发凉,这种大人们之间的小笑话他又哪里敢跟其他几个妈妈说起,顶多也就是跟小妈说说罢了,这时便赶忙用力的点了点头:“哎呀,小妈,我知dào 了啦。” 不得不说,小陈泽到底是个小屁孩,虽然平日里在班里其他同学面前他总是表现得挺年少老成的,但在真zhèng 的家里人跟前,他那稚气未脱的少年心性还是表露无遗。 林语见他乖巧的答yīng 下来了,才满yì 的重新站起身来,又摸了摸小陈泽的脑袋,正打算领着他到规定的位置就坐的时候,却才发xiàn 不远处站着一个长得天真可爱的小女孩,这时这个小女孩正好奇无比的一直朝他们这里打量着呢。 林语见状心下微微一奇,便问小陈泽道:“小泽,那边站着的那个小朋友是你们班上的同学吗?” 小陈泽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前面在教室里可是跟别人林小项说好了的,到了大操场就把自己的爸爸妈妈介shào 给她,也好让她不那么难过了,可谁曾想,自己这一看到小妈就高兴得把什么事儿都忘到了脑后。 想到这儿,他赶紧拉着林语走到了林小项跟前,有些歉意的冲林小项笑笑,然后才开口说道:“林小项,对不起啊,我差点都忘了跟你介shào 了。”边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林语,脸上稍微露出几许骄傲的神色,介shào 道,“喏,这是我小妈,我前面答yīng 过你的,待会儿如果老师有什么需yào 交代一定得是家长去做的事情,我小妈肯定能帮你的。”说着,才又仰起脸看向林语,“小妈,我同学的爸妈有事来不了了,您待会儿会帮zhù 我的同学的吧?” “嗯,当然了,小泽。”林语轻应了一声,看向小陈泽的目光中满是欣慰的笑意,虽然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小小年纪的小陈泽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几乎跟他父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了,这又让林语怎么会不感到欣慰满yì 呢。 林小项前面就一直在好奇的打量着林语,她觉得这位阿姨长得实在太漂亮了,而且,最重yào 的是,自己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可这时候,等林语真zhèng 走近到了跟前后,她却是不由得忽然紧张了起来,两只小手搁在衣襟前紧紧的相互绞着,垂着头,略带些不安,怯生生的主动打了个招呼:“陈班长妈妈,您好,我叫林小项,是陈班长的同班同学。”(想知dào 《重生之官场风流》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35zww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51read)(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小章 小孩子 “呵呵,你好,林小项小朋友。” 林语显然对这个眼睛又大又亮,说话声音还很萌的小女孩很有好感,笑呵呵的回了她一句,说着便又转过脸看了一眼小陈泽,很是促狭的眨了眨眼睛道:“小泽,你们班这个林小项小朋友可是个很漂亮的小女生哦。” 小陈泽年纪尚幼,又哪里听得懂小妈妈话来的调戏促狭之意,他点了点头:“嗯,林小项是我们班里最漂亮的女同学呢。”刚说完,却又很认真的补充道,“不过我还是觉得我的几个妈妈们才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呢,别人谁都比不上,林小项也比不上的。” “呵呵,你这个小家伙,专会拣些说些好听的话逗你小妈开心呢!” 小陈泽天真无邪的话语逗得林语开心不已,纤手轻掩着朱唇,咯咯的娇声大笑起来,她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一时间竟又再次惹来了不少家长和小朋友们的目光。 家长们自然不必多说,看到林语这样的一个大美人言笑晏晏的娇媚模样,都不禁暗自感叹起来,世间竟有如此佳人,只是不知却是谁家的娇妻美眷了…… 而小朋友们则天**美,尤其是这附近大多都是小陈泽班里的同学,大家看到他有这样一个漂亮妈妈时,小小的心里难免都会生出一丝淡淡的妒忌之意,只希望自己也能像陈泽一样,也有这样一个漂亮温柔的妈妈呢。 就连站在一旁略有些拘束的林小项这时也是睁大了漂亮的大眼睛。扯了一下小陈泽的衣袖,轻声说道:“陈班长,你妈妈可长得真好看呢。还有,你妈妈好年轻哦。” 对于旁人对自己家人的赞美,小陈泽心里自然是很受用的,他满脸骄傲之色,很认真的点头回应道:“嗯,那当然了。” 林语开心的笑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重新又轻轻牵起小陈泽的手道:“呵呵。好了,小泽。咱们也别在这里站着了,赶紧去那边找个位置坐下,不然待会儿姐姐来了找不到咱们,少不了又得训你几句呢。” “啊?”小陈泽闻言顿时脸色就有些垮了下来。“妈妈她不是没时间吗?” “呵呵,谁说姐姐没时间了,是你老爸工作太忙才来不了的呢。”林语笑着给他解释了一句。 “哦,这样啊。” 小陈泽情绪不是很高的应了一句,他心里其实最希望看到的是老爸老妈一块来开家长会的,真要是就只有老妈一个人来,那他准没什么好果子吃,在家里的时候,老妈可不像小妈这么好说话。什么都得讲规矩,而且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心里头门清得很。知道老妈也就是待在老爸身边的时候才会显得温婉大方秀外慧中,真要是只有他们母子两个,老妈扮演的绝对是严母的角色,他只要稍一不留神做错点事指定就会被老妈训斥,有时候,他小小的心思里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老妈拿来当老爸的出气筒了。 天地良心,若是他这番没有良心的小心思被他老妈知晓了。恐怕等待着他的就不是几句训斥,而是陈家的家法伺候了。 不一会儿,林语便领着两个小孩子来到了一年一班的座位区,这时候这地方人已经很多了,林语便只能在后面找了几张空位置坐了下来,而她这么一坐下,倒是很快又有不少家长也纷纷在附近坐了下来,而且基本上都是些男性家长居多,至于这些男家长们打得什么算盘,那就不得而知了。 林语看到会场里渐渐有安静下来的趋势,似乎这次校方组织的全校家长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而这时候还没看到陈若男过来,她心里顿时就有些着急起来,毕竟她也是一个多钟头前接到陈若男的电话才赶过来给小陈泽开家长会的,而且在电话里陈若男也说了她也会赶过来,可现在都快开始了还没见到陈若男的影子,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想到这里,林语心里越发着急起来,正要从包里取出手机打过去问问情况时,正巧她包里的手机倒是先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正是陈若男给她打过来的,她没多想,赶紧接通了。 “姐,你现在到哪儿了?你不会碰到什么意外情况了吧?”接通后,她就急急的问道。 “呵呵,小语,我没什么事儿,你别担心,对了,你到了小泽学校了没有?” 林语闻言才松了口气,倒不是她过于敏感紧张,实在是因为去年闵柔出了那档子事之后,她才会变得敏感起来的,毕竟她现在也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小女孩了,对于陈扬现阶段的身份地位以及国内政坛的一些见不得光的斗争,她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她心里很清楚,没错,陈扬现在是身居高位,但同样可以这样理解,陈扬待在这样的一个高位上现在所面对的对手或者说敌人显然更加的强大以及危险。记得家里的几个女眷凑在一块聊天的时候,项谨姐姐就曾经说过,陈扬现在这样一天到晚的忙着工作忙着跟人算计,累死累活的还真不如抛开一切,一家人逍逍遥遥的去她早买下的那个太平洋里的岛上生活来得舒坦呢,反正家里的财富足够全家人生活几万年了。虽然知道项姐说的是玩笑话,可她心里却真的很认同项姐的这句话。 “小语,怎么了?”没听到林语的回应,陈若男便又问了一声。 “哦,我没什么。”林语这才回过心神,忙回道,“姐,我倒是早就到小泽学校了,也看到小泽了,只是学校这边家长会没几分钟就要开始了,你大概还得要多久才能过来呀?” “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学校那边突然有点急事要回去处理,恐怕一时半会还来不了,你先在那里听听小泽他们学校有什么安排吧。” “哦。那行,姐,我知道了。”林语虽然有些意外陈若男怎么也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不过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以自己的身份,给小泽开开家长会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对了,小语。若是开完会我还没能抽空过来的话,你记着一定得找小泽他们班主任问问小泽在班上的学习情况。你也知道的,这小学的课程对咱家小泽其实没多大意义,我就怕他仗着自己都学会了在学校就不认真上课了。”陈若男有些不放心的又多嘱咐了一句。 “嗯,我会的。姐。” “呵呵,那好,也没其他事了。”陈若男说完刚要挂电话,紧接着却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小语,真要是咱家这臭小子在学校里闯了什么祸,等你回来可得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许帮这臭小子打掩护哦。” 林语俏脸微微一热,显然陈若男也是知道她是全家最溺爱小陈泽的人,这让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赶紧答应下来:“姐,我知道了,我不会瞒你什么的。” “呵呵,那行,先这样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陈若男轻快的笑声,跟着电话就挂断掉了。 “呵呵。小泽,这下你可开心了。你妈妈单位也临时有急事,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了呢。”林语有些无奈的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对一旁瞪大眼睛关注自己打电话的小陈泽笑道。 小陈泽闻听此言,差点没当场欢呼出声来,好在这时校方的领导们已经在主席台都就坐好了,整个大会现场已然彻底安静了下来,他才勉强忍住发自内心的雀跃,然后故意做出一副有些遗憾失望的表情道:“哦,我妈也来不了了呀,怎么他们都这样啊,还是小妈你对我最好呢。” “呵呵,你这小家伙,假模假样的,还真当我不知道呢,真要是你妈妈一个人来了,我看你小子才真会头疼呢。”林语笑呵呵的揉了揉小陈泽的脑袋,揭穿他道。 “嘻嘻,小妈,你知道就行,可不许告诉我妈妈听哦。”小陈泽也不继续装出一副苦样儿了,亲昵的拉着林语的胳膊笑道。 两人说说笑笑的时候,倒也没有避讳旁边坐着的小丫头林小项,以至于这丫头在边上听得一阵云里雾里的,她都快被绕晕头了,陈班长的妈妈到底有几个呀?他还有妈妈没有过来开家长会吗? 这时,主席台上的校长已经开始发表起长篇大论来了,林语便没再跟小陈泽说话,倒是很认真的听起校长的发言来,毕竟她是带着任务过来的,可不希望漏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话,回去就算大姐不怪她,她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趁这个工夫,林小项才拉着小陈泽说起了悄悄话来,她很小声的悄悄问道:“陈班长,你是不是有好几个妈妈呀?” “嗯,是啊,怎么了?” 小陈泽点头回道。其实家里人,尤其是奶奶曾经很认真的告诫过小陈泽,让他在有外面人在的时候不许说任何家里的事情,不过他理解的不够到位,还以为是对外面世界的大人们要小心说话呢。而且对于自己有几个漂亮妈妈的事实他可是一向来觉得骄傲得很,平时没法跟别人说起就够郁闷的了,这时候在这位同学兼好朋友跟前,他可是早把奶奶的嘱咐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林小项不过是个小丫头,哪里懂得大人的世界有多么复杂,这时听到陈班长证实了她的猜测,心里有的只是满满的羡慕,倒也不会联想到其他地方去,再联想到自己的父母,她小小的心里便又开始纠结起来,也难怪,她虽然出身家庭也算不错,但其实她是她母亲改嫁之后才跟着她母亲一块到养父家生活的,养父家里有个比她大四岁的哥哥,平时对她不是,老是嫌她这样那样,是以她小小年纪就有了自卑的习惯,平时动不动就容易悄悄的掉眼泪。刚才在教室里的时候她其实跟陈泽撒了谎。她的母亲不是没有时间,而是去给她养父的儿子开家长会去了,并且就坐在离这儿没多远的五年级二班的地方。 看到林小项垂着小脑袋不再说话了。小陈泽就有些奇怪起来,正要询问她时,他们班的班主任秦老师走了过来,招呼他道:“陈泽,快点出来跟老师去准备一下,待会儿就该你到台上发言了。” 陈泽只好先把要问的话搁下,朝外面的秦老师应了一声:“好的。秦老师。”然后便赶紧从座位上起身,对林语道:“小妈。我得跟我们班主任去准备一下待会儿的发言了。” “呵呵,去吧,记住在台上不要太紧张,好好表现。待会儿小妈就拿dv帮你录下来,回去让你爸爸好好看看咱家小泽的风采哟。” 林语笑着给小陈泽加油打气道,她来之前就听陈若男提到过小陈泽会在大会上代表低年级新生发言了,这时倒也不会觉得意外。 很快,小陈泽就跟着班主任秦老师离开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不到的样子,小陈泽就出现在了主席台上早就准备好的演讲席上,小小年纪的他在面对台底下几百号学生及家长时,倒是一点也不怯场,很是从容大方的把早就精心准备好的发言用他那稚嫩的童声大声的说了出来。这一点上看,他倒真不愧是陈扬的血脉,洋洋洒洒好几百字的文稿念下来。一点也不带结巴的,随意洒脱得很,至于内容倒不怎么新鲜,毕竟有老师给把关的,无非都是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内容,乏善可陈。 而台底下的林语身为小陈泽的家长。这个时候却显得格外的兴奋激动,站起来举着只迷你小dv机。从小陈泽出现在主席台上的第一秒钟开始,便一刻不停的开始录制起来,瞧她现在这副模样,倒是像极了以前她那些粉丝们,真要是被在场的其他家长们认出来她就是前几年红遍亚太的歌坛天后林语的话,恐怕真的是要跌碎一地眼镜。 好在小陈泽的表现时间不多,还没等到林语露馅被人给认出来小陈泽就已经下台了,林语这才心满意足的把dv机重新放回了小挎包里,一脸笑意的自顾自的嘀咕起来:“呵呵,咱家小泽还是很不错的嘛,小小年纪就这么淡定大方,一点都不怯场紧张,嗯,回家可得赶紧把这个视频多拷贝几份,让仙儿姐、谨姐她们也好好瞧瞧咱家小泽的风采才行。” “陈,陈妈妈,我,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您一下。” 就在林语兴高采烈的自言自语时,边上的林小项忽然怯生生的很小声的问了她一句。 林语先是一奇,跟着便很是和蔼可亲的伸手摸了摸小女孩光滑柔嫩的小脸蛋,笑眯眯道:“呵呵,小朋友,你想问阿姨什么问题呢?” “嗯……”小女孩有些害羞的垂下了脑袋来,很小声的问道:“陈妈妈,您,您是不是林语阿姨呀?” 林语闻言不由得就是一惊,其实她也不指望靠着一副蛤蟆墨镜就能不被人认出来,虽说她退出歌坛已经有些年头了,可毕竟她还是有很多死忠粉丝在苦苦追寻她的踪迹的,别的不说,光是各大小论坛上关于她的话题热度这些年下来也依旧不减,并且每年娱乐圈里都会像抽风一样,时不时就会突然冒出几条关于她准备复出歌坛的假新闻,而往往这些假新闻一旦爆出来,立刻就会成为各大娱乐媒体的头条新闻,由此可见,她在圈内的影响力并没有随着她的淡出而彻底消失掉。 但问题是,眼下认出她来的却是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这就让她不得不大吃一惊了。 “林语阿姨,我真的认识您的,还有,我听过好多您当年唱过的歌曲呢,您的好多歌我都会唱呢,我妈妈就是您的歌迷,还有,我也是您的一个小歌迷哦。” 小女孩忽然间不知道哪里来了勇气,抬起头看向林语,很认真的说道。 林语闻言这才恍然明白过来,敢情这小丫头的母亲也是自己的粉丝呐,这样一来,她能认出自己倒也不奇怪了,毕竟小孩子的记忆力总是特别强的嘛。 正好这时小陈泽也快要走回到他们的座位这边了。林语便微笑着压低声音对小女孩说道:“林小项小朋友,改天阿姨让你们陈班长送你一张阿姨的签名唱片做礼物,不过。你今天认出阿姨的事情可是咱俩之间的小秘密,不许告诉别人知道哦,好么?” 林小项没想到会收获这样一份大礼,一时间小脸蛋激动得红扑扑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是一个劲儿的使劲点头,“嗯。嗯……” 林语这时候不过是一次善意的小小的无心之举,却没想到她送给林小项小朋友的这张签名唱片却成为了这个自卑的小姑娘未来生活的精神动力和精神支柱。从此以后,小姑娘渐渐的自信开朗了起来,并且在长大之后考上了燕京音乐学院,毕业之后更没用几年时间就成为了红遍全球的华人女天后。成为了她们那个新时代最当红的女明星。 而更让林语万万没想到的时,很多年之后,当她再次看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这个小姑娘却是一脸幸福的依偎在了陈泽的身畔,她当然不会是陈泽的妻子,事实上,陈泽的婚事以及他未来的老婆谁属,早就已经被他那个利欲熏心的老爸给当筹码给交易出去了,以至于多年之后当林语看到林小项这个小姑娘跟了陈泽之后。虽然免不了数落了花心的陈家大少几句,但心里却还是禁不住生出了许多感慨来。 至于是不是因为她托小陈泽转送的那张签名唱片起到了媒人的作用,她就不得而知了。当然了,那已经是另外的一个故事了,是关于下一辈年轻人的故事了,这里就不多说了。 而等小陈泽回到林语身边时,心思很敏锐的他立刻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就一脸奇怪的问向林语道:“小妈。您跟我同学刚才都悄悄说了我什么呢?” “呵呵,还能说什么。”林语亲昵的搂着小陈泽道。然后悄悄向林小项眨了眨眼睛,“还不是在夸咱们家小泽刚才在台上的表现咯,嗯,落落大方的,一点也不怯场,很有大将之风嘛,是不是啊,林小项小朋友?” 林小项此刻还沉浸在被巨大幸福击中的激动心情中,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嗯,嗯,是的,是的。” 小陈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摸了摸后脑勺,不满意道:“小妈,您瞎说什么呐,我哪有您说的那么镇定,我刚才可是紧张坏了呢。” “呵呵,你这小子,也知道不好意思呀!”林语笑着习惯性的又掐了掐小陈泽的脸蛋。 全校统一组织的家长会开的时间也不长,也就不到四十分钟就宣告结束了,接下来就回到各自班里头,由各班班主任再组织小会了。 这个环节跟其他学校的也没多大分别,无非就是由班主任介绍一下班级里的情况,表扬一些平时在学校里头表现比较好的同学,另外再批评一下表现不行的差生,要求学生家长在课后多多配合校方搞好教育之类的内容。 在这个环节里,班主任倒是大出风头,一帮有头有脸的学生家长们都得老老实实的听她一个人摆布,让她多少收获了不少虚荣感,而她点名表扬到的优秀学生的家长自然是脸上光彩照人,至于每每被她点名批评的差生家长,则无不都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纷纷把恨铁不成钢的恼怒目光瞪向了窗口外面,就好像自己家里的宝贝儿子或者闺女此刻就待在那里似的。 林语本来还多少有些担心小陈泽会不会在学校里闯祸而被在家长会上点名批评,可一通会开下来,班主任秦老师却是对小陈泽不吝溢美之词,直把小陈泽这个班长夸得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人物了,这让除了感觉到林语大为讶异之外,心里头却溢满了自豪兴奋的情绪。 可不是吗,她向来对小陈泽就视若己出,而小陈泽也特别粘他,眼下听到班主任老师对小陈泽的夸奖,她当然也绝对脸上有光,欣慰无比。再说了,这下子她倒是不用担心回去之后怎么跟陈若男说小陈泽在校的学习情况了,就照实说就行,也省得自己因为心疼小陈泽被大姐训斥而不得不在大姐跟前撒些小谎话了。 接下来的家长会里。班主任秦老师又按照校方安排对学生家长们提出了几点要求,林语都认真记下来了,并且很贴心的多帮没有家长参会的林小项也记录了一份。算是兑现了之前小陈泽给人家的承诺了。 大概也就一堂课左右时间,这个家长会就圆满结束了。而林语做为小陈泽的家长,在会后还受到了秦老师的格外关照,被多留下来聊了几句,当然了,从秦老师口中,林语听到的可全都是些好话。又多拖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林语才算是真正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不过直到会议全部结束了,陈扬和陈若男这两个正主儿都没有出现,这让林语这个自己家里人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出了小陈泽他们班的教室,林语就一边朝教学楼外走去。一边赶紧给陈若男去了个电话,电话里陈若男说她刚忙完,正准备赶过来呢,林语就赶紧告诉她家长会已经开完了,让她别过来了,待会儿自己就跟小陈泽一块回家,然后又简单的在电话里跟陈若男说了一下家长会的情况,她自然是把秦老师的溢美之词实话实说了一遍,陈若男虽有些将信将疑。但听到自己宝贝儿子在学校表现很不错,她倒也是很欣慰的,当然了。等回家之后,她肯定还是要好好再仔细盘问一遍的。 就这么一路打着电话,不一会儿,林语便下了教学楼,来到楼下时,却没看到在这里等她的小陈泽。顿时就有些奇怪起来。 这小泽,跑哪儿去了?我不是让他就待在这棵大树底下等我出来的吗? 林语暗暗嘀咕了起来。在教学楼前的一颗百年大榕树树坛旁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在来来往往的学生及家长的人群中找到小陈泽。 小陈泽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林语却是知道小泽打小就很听话的,不怎么调皮捣蛋不说,更加从来不会让大人着急,一般来说,平时也就是在自己这个小妈跟前才会偶尔显露那么几分孩子特有的心性。 今儿个这小泽是怎么了?难不成他在学校里就疯惯了吗?在外头等得太久了先自己跑去其他地方玩儿去了? 林语虽然有些着急,但毕竟是在学校里,而且又是这样的一所红色子弟学校,安全方面的问题根本用不着担心,因此,她这时倒也不会太过于担心小陈泽,只是等不到人,她便只能是自己先在校园里四处找了起来。 其实小陈泽确实如林语了解的那样,他这时候并没有跑到其他地方玩儿去了,就在林语下楼前的几分钟,他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树坛边上等着林语的,只是后来出了点岔子,他看到林小项哭哭啼啼的跟在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后面朝校门口走了出去,心下奇怪的同时,担心林小项被人欺负,便也赶紧跟了出去,若不是林语被他们班主任秦老师又多留了几分钟,他也不至于连一声招呼也不跟长辈打就离开了。 而小陈泽的猜测果然不假,他一路跟着那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出到校门口外面之后,就看到林小项哭哭啼啼的扯着一个男孩子的衣角,哽咽着不停说道:“你快还我,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东西,我求求你了,你,你快还给我好不好……” “臭丫头!你烦不烦啊!给我撒手啊!” 那个被扯住的高个男生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胳膊,想要推开扯住他衣角不肯松手的林小项,林小项一下就被推得有些站立不稳,但依旧是两只手死死的拽住了高个男生的衣角,一副打死也不松开的架势,哭啼声不止的同时,口中来来去去念叨着的也还是刚才那几句“快还我东西”的话。 这男生没想到小丫头还挺倔的,他这一下子没推开小丫头,反倒是因为用力不均的缘故,被小丫头再往回用力一扯,顿时就听扑通一声,两个人一块摔到了硬邦邦的地板上。 林小项毕竟还是个小丫头,顿时疼得不行,坐在地板上哇哇大哭了起来,而边上被她扯住衣角的那那男生也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这场面多少显得有些滑稽,顿时就让站在旁边观望的另外几个同样是高年级的男孩们嘻嘻哈哈的大声笑了起来。还在边上指手画脚起来。 这几个男孩估计都是一个班里的同班同学,他们这一通取笑,立刻就让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的那男生气得够呛。他一把推开了边上犹自紧拽着他衣角的林小项,然后飞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先生恼火不已的冲几个班里的同学嚷了一声:“你们笑什么笑!” 然后紧接着就见他重新转回头来,恶狠狠的冲犹自坐在地板上哭泣的林小项吼了起来:“臭丫头,你哭个什么劲儿,什么你那个死鬼老爸留给你的东西,我告诉你。你这臭丫头在我家里白吃白喝的,没有我老爸。你跟你那**老妈早去大街上要饭去了!”边大声骂着,他一边从兜里摸出只碧绿色的翡翠镯子,高高举过头顶,“哼。你不是要我还你这破玩意儿吗?好,我现在就还给你!” “求求你,不要啊!” 林小项一惊,再顾不上啼哭,忍着疼痛从地板上爬起来,疯了一般的冲向了举起镯子作势要摔的那男生。 但很可惜,她阻止得还是晚了些,又或者说她其实根本就阻止不了对方的任何动作。 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这只也不知价值几何的翡翠镯子就重重的掉在地上。一瞬间就彻底碎成了十多块碎片,散落得一地都是。 这一下变故来得太快,林小项这小丫头一下子就彻底愣住了。她甚至都忘记了伤心流泪,一脸茫然的蹲了下来,然后变飞快的开始从地上拾着那些散落的手镯碎片,一块一块的,有大有小,她都小心翼翼如珍似宝的放在她小小的手掌心里。而直到此时,泪珠儿才仿佛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扑簌簌的夺眶而出,滴落了下来,也掉入了她的手掌心里。 那做了恶事的男生看到这一幕,不仅没有流露出丝毫同情,反倒是满脸鄙夷之色,撇了撇嘴哼道:“哼,一只破镯子罢了,能值几个钱啊?瞧你这臭丫头一副哭哭啼啼的讨嫌样,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拖油瓶!要不是我老爸太罗嗦又管得太宽,我汪少还用得着抢你这个臭丫头的东西啊!” “哎,我说小东,瞧你妹妹这样子,我看咱还是算了吧,别再跟她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了。” 这时,边上总算是有个男生说了几句人话了。 但这自称汪少的高年级男生却依旧是不依不饶,口中咋呼着说道:“切,你给我少来,我可没这么cheap的妹妹!这臭丫头不过是我家里新招来的拖油瓶而已,什么妹妹啊,哼,等她以后长大了就是哥们我的一个暖床丫鬟罢了!” 汪少果然是来自高年级,居然还会几句英文,损人的话说起来也是朗朗上口,显然是从小就被长辈们惯坏了的纨绔子弟了。 当然了,在四中附小这块地面上,像汪少这样的纨绔子弟并不鲜见,并且这也是有传统的,只不过随着社会发展,现在的纨绔公子哥们越来越有向低龄化发展的趋势,最起码在陈扬还念书的那个年代,他的小学生涯还是比较单纯的,班里的高官子弟们顶多也就是调皮捣蛋一些,还不至于会发展成汪少这样一个连小女孩都不肯放过的彻头彻尾的小垃圾。 很明显,汪少可不是光说不练的主儿,他看着还蹲在地上捡着手镯碎片的林小项,顿时没来由又是一通火气涌上心头,恶狠狠道:“我让你别再捡这些个玻璃渣了,听到没有!” 林小项却仿佛没听到一样,失了魂一般,依旧是一边默默掉着眼泪,一边小心翼翼的拾着散落在地上的碎片。 只是这样一来,汪少更觉没面子了,恼火无比的他也懒得再去想其他事情,朝前走近了些,然后抬起脚,一脚就朝着林小项的手踢了过去。 哗啦一下,林小项好不容易才拾起来的镯子碎片再次散落了一地。 林小项认命般的没有吭声,再次重新开始拾起地面上的碎片。 可是她再拾,汪少就再踢。 这样来回数次之后,终于,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几人身边响了起来。 “你们玩够了没有?” ……(未完待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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