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完美姐夫 - xp1024.com
《重生之完美姐夫》


第一章 豪门大院 狐朋狗友


class="width">正是春夏交接之时,虽然日头高照,但却不能给人多少暖意。www.65txt.com~~~~春寒料峭,让人不得不屈服于大自然的淫威下,不情不愿的套上几件厚衫。

一处幽静的小院里,楚南被明晃晃的日头晃了眼睛,愁眉苦脸的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吞吞的穿着衣服,懒散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踹他两脚。

楚南眯着眼睛打开房门,舒服的伸个懒腰,随便应付了向自己请安的家丁,走到井台边,不理会丫鬟的阻拦,用新打出井水痛痛快快的洗洗脸。

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把些许清水撩进了脖子里,清冷的井水让楚南忍不住一番龇牙咧嘴,赶紧用衣袖胡乱的擦擦脸,得意的朝娇俏的小丫鬟说“玲珑啊,告诉你,每天用冷水洗脸可以美容哦,看少爷我的皮肤,羡慕不?嫉妒不?眼红不?”

玲珑白了楚南一眼,扭过头去,装作不经意道:“马上就过午时了,姑爷还是快去吃饭不,若是晚了,小姐又要生气,姑爷你也又要饿肚子了。”

玲珑这话一说完,周遭的仆人都掩嘴偷笑,想来楚南不是头一遭被这院里的女主人作弄。

楚南面色发窘,恨恨的看着玲珑,努力想让自己严肃些,却不曾想周围的笑声更大了。楚南无奈,装作不在意道:“你们懂什么?夫人那是和我**呢。尤其是你,玲珑,黄毛丫头一个,却喜欢不懂装懂。每日拦着我不让我用冷水洗脸,分明是你嫉妒我皮肤好。嘿嘿,你心里很自卑,被我发现了。”

说罢,趾高气扬的朝正房走去。

楚南身后,玲珑高声说道:“快把姑爷刚用的水处理了,算了,木盆也不要了,一起扔了吧,刷起来多麻烦啊。”

楚南身体一歪,险些栽倒在地。

楚南恨得咬牙切齿,心中不断思量如何狠狠惩治玲珑一番,好叫她知道谁才是这院里真正的主人。

虽然楚南恨得牙痒,但是等进了正房早早换上一副笑脸,小心打量下自己,抚平了衣襟上的几处褶皱,又将卷起的袖子放下,确认自己的穿着没什么错处,才小心的迈过门槛。

正房中正有一宫装丽人在吃饭,粉嫩的玉手的漆黑的木筷的映衬下更显精致,浓黑的秀发挽成个髻子,虽然没有的珠玉镶嵌但更有一种清丽之美,真是肌肤若雪,人比花娇。

丽人看到楚南进屋,面色不变,放下碗筷拿出一方绣帕擦拭嘴角,轻声道:“你起来了?快些坐下吃饭吧。”

楚南傻笑着坐下,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因为早饭没吃,楚南实在饿的紧了,使劲扒了几口饭,又塞了几口菜,却好像饿了几天似的。

楚南嚼着饭,却越嚼越慢,好一会才费力的咽下去,哭声道:“夫人,饭菜都是凉的啊。”

没错,眼前冷艳无双的丽人正是楚南这废柴的夫人,艳名远播的平南伯杨烈的长孙女杨梅。

杨梅,或者说楚夫人轻声道:“快些吃吧,若是再晚些,凉了的饭菜也没了。



楚南无奈,咬牙切齿的好不容易将一碗米饭吃完,说什么也不再吃。

杨梅看楚南放下碗筷,也不去劝他多吃,吩咐候在一旁的丫鬟将饭菜收拾了,拿着手帕细细的擦拭着芊芊玉手。

楚南本就饿,吃的又少,刚才还不觉得,见饭菜都被收拾下去不禁后悔万分,要什么狗屁面子,就该多吃些的,现在是越想越饿了。

杨梅仿佛没发现楚南的异样神情,自顾自说道:“下午我进宫拜访七公主,可能要耽搁些时辰,估计明日回来。”

楚南低头,哦了一声,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杨梅起身,高挑的身姿瞬间展现出来,庄重的宫装难掩傲人的身材,眼神中总有一股淡淡的骄傲。

杨梅走到门口停下,似是犹豫了下才开口道:“若是无事,少出去惹事,惹的老人生气了不好。”

楚南像个受训斥的孩子一般点头称是,目送杨梅走远才叹口气,摸摸肚子,摇头晃脑的朝外走去。

楚南自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呆着家中发霉,趁着今天天气不错,管家婆又不在家,自然要好好放松一番。

楚南所居的院落在楚府的一角,很是幽静。出了自家的小院,门外便是一条幽静的小路,一侧是竹林,一面是澄澈的水塘,看着很是悦目。

一路走到大门外,竟是没遇到几个人,楚南暗想,幽静是好的,冷清啊什么的就不好了。

习惯性的和门房打声招呼,不理会他们大呼小叫的连道不敢,迈着八字步摇摇晃晃的朝远处走去。身后,几个门房看着一幅**架势的楚南远去,忍不住有人叹气道:“五少爷又出去胡闹了,若是让侯爷知道又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

另一人接口道:“谁说不是啊。上次若不是五少奶奶出面,就不是在床上躺一个月的事情了。”

一个年轻的小厮忍不住插嘴道:“我想,若是五少爷有大少爷或者三少爷的五分本事也会让侯爷满意的。哪怕是被赶回老家的二少爷和四少也比他强几分。。。”

还未等他说完,旁边一位年长之人便使劲踹了他一脚,厉声道:“闭嘴,别再胡说八道,若是让管家听去了,看不割了你的舌头。主子们的事情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说罢,也不管众人的反应,走到大门后的偏房中坐下发呆,似是在回忆些什么,良久,隐约有叹息声传来,却不知道他在感伤些什么。

楚南自然不会感伤什么,他在集市上横冲直撞,不是顺手偷人几颗果子就是看准了出门的少妇凑过去揩油,在一串笑骂声中终于来到了一座脂粉气浓郁的小楼前。

楚南抬头看看,虽然是白天,门外仍是点着红灯笼,幽幽的红光配上脂粉气,那股子暧昧的气息瞎子也能看出来了,门正中悬着一个匾额,上书邀月楼三字,一看便是名家之笔。楚南敢拿脑袋担保这是王大学士的手笔,据说是他还未发迹时来此消费,不料囊中羞涩,被老板逼着写了一天的字才抵过,到现在早成了王大学士的一桩轶事,屡屡被同僚拿来嘲讽。王大学士却是真正的君子之风,对这些陈年旧事毫不在意,不仅没有刁难邀月楼,更是送来了当年欠下的银两。此事不知是经谁口传进了皇宫,传闻王大学士被传至御书房,被皇帝陛下狠狠地夸奖了一番,更是赐下了几名千娇百嫩的宫女,这份荣耀不知羡煞多少人。

邀月楼门外站着两个青衣小厮,见楚南走来忙迎上前来,谄媚笑道:“楚爷好久没来了啊。快进快进,刘爷、赵爷早就到了。”

那二人本是邀月楼专门迎前送后的龟公,最善识人颜色,说罢点头哈腰的在前面带路,在楚南顺手递过一枚银锭后腰更是弯的厉害。

楚南也不停留,躲过一干庸脂俗粉的揩油,一路来到三楼,走到一处暖阁前,不耐烦的拨开正欲敲门的龟奴,大力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正有两人正喝酒作乐,见有人闯了进来正欲发怒,见是楚南,不禁开始大骂他不识礼数,好一番笑闹三人才重新坐下,吩咐人重新整治饭菜不提。

两人中一人是吏部尚书赵天龙的二公子赵远,一人是镇北伯刘庶长子刘典。赵远锦衣玉带,言谈无忌,一边对着楚南大呼小叫一边对坐在身边的姑娘上下其手。刘典则稳重的多,举着酒杯向楚南微笑致意。

赵远身形肥硕,第一眼看上去必以为他是个面善心黑的奸商,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铜臭之气。赵二公子从身旁少女的怀中抽出肥肥的大手,使劲拍着楚南的肩膀,扯着嗓子喊道:“你丫的终于舍得出来了,我还当你家老爷子发疯了,把你抽死了呢。”

楚南不理会胖子的胡言乱语,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很是不满,嚷嚷道:“这邀月楼越来越差劲了,饭菜怎么还没上来。”

刘典虽不是嫡子,但一看便知修养品行极佳,但听见楚南言语也不仅笑道:“又没吃饭么?家有仙妻可以以秀色做餐啊。”

赵远对楚南的无视很是恼火,恶毒道:“看他这胆子,怕是连杨仙女的手都没摸过吧。额,想想都是恶心啊,都成婚一年多了。。。”

楚南从桌子底下踹了胖子一脚,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忙转开话头,问道:“赵二少外放的地方可确定了?啧啧,有个拿官帽子的老子就是有好处,却不知摊上了什么肥缺?”

赵二虽然明知楚南是在转移话题但也不揭破,洋洋得意道:“本少爷英明神武,凭自己的本事在吏部的评选中拔了头魁,被陛下钦点做了扬州清河县县令,哇哈哈,本少爷也要做一地的父母官了。”

邀月楼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服务自然是一等一的,眨眼间一桌饭菜就整治妥当。楚南本想打击胖子几句,但饥饿难当,拿起碗筷一顿胡吃海塞,勉强垫了下肚子,压下了饥饿之感,才嘘口气随口道:“啥,清河?好像我记得不久前那位三年贪百万白银险些被陛下杀了满门的张明旌就是你的前任吧?”

胖子听完已经明白眼前自己的损友实在点醒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快慰,但仍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状,恨恨道:“我呸,真丫的是什么嘴里吐不出那啥,就不能跟大爷说点吉利的?我看你分明是嫉妒老子了,不过你老子在陛下面前比我老子牛多了,去讨个肥差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去去去,赶紧回去拍你家老爷子的马屁,跑来咒少爷我算什么狗屁事。”

楚南垫了垫肚子,拿出豪门大少的修养慢条斯理的吃着,丝毫不拿胖子的话放在心上,淡淡道:“切,和你这般俗人没什么好说的。放着豪门恶少不做,偏偏跑到官场受苦受累,却不知是被什么踢了脑袋。逛逛青楼、喝喝花酒,没事调戏下漂亮小姐不比劳什子父母官来得快活,你们啊,看不开啊。”

说罢,楚南装模作样做感叹装,一副你们和少爷有境界差距的模样。

刘典突然叹口气,说道:“你道我们不想继续厮混下去么?可楚少你要知道我三人都不是嫡出,将来不论是爵位还是家业都轮不到我们继承。所以若是想让将来的子孙能做恶少,现在少不得要努力一番。哼,身出豪门,又有几个甘心一辈子看嫡子颜色,像个玩物般浑浑噩噩过一生。”

此话一出,桌上立马静寂下来,胖子的少女怀中的大手也减慢了揉搓的速度,似是在出神的想着什么。

刘典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个损友,有些后悔,但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容不得反悔,轻声道:“我已经决定了,过几日,我就动身去北地前线,是龙是虫,三年之内必见分晓。”

楚南和胖子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刘典,却真的没料到眼前的这根木头竟是闷骚若斯,竟能狠下心投身军旅。

胖子出身文官世家,有些担忧道:“北人凶悍,杀人只当儿戏,木头你却要小心些。”还想说些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刘典自嘲一笑,道:“我命贱的狠,想来是死不了那么快的。”

两个损友都要去奔前程,楚南也只好送上自己的祝福,很是灌了一些烈酒。到最后三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常言道酒能乱性,果不其然,一会了功夫胖子怀中的少女已经是衣衫半掩,娇喘吁吁,甚至往常如木头一般的刘典也对着相熟的姑娘上下其手。

楚南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的场景,不愿在这继续看活春宫,抖抖手就要离开。

刚走到门口,胖子开口嘟囔道:“每次到了这时候便跑了,不知是有隐疾还是怎么着?楚南啊楚南,难不成你真要做一辈子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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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可悲的 可怜的


class="width">楚南虽然填饱了肚子,但是心情被两个损友弄的有些郁闷,尤其是胖子很不地道的提起了纯洁小处男的伤心事,更是让楚南有些受打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楚南很早就出来厮混,虽然比不得那几位臭名远扬的恶少,但在京城大多数青楼都曾留下楚家五少的足迹。但是天可怜见,楚南身上绝没什么难言之疾,只是一向把逛青楼、上花船当做消遣,最喜的不过是与姑娘们做些学术上的交流,说起房中之术来绝对是顶级的专家,但是却从未亲身实践,却不曾想被人拿来做文章。自一年前娶了京城天字号的美女杨梅后流言更是恶毒了几分,更严重的是成婚几月之后,宫中一位老资历的宫女一语点破杨家大小姐仍是完璧之身,更是让楚南坐实了好男色有隐疾的名头。

楚南郁闷的摇摇头,把那些狗屁闲言碎语抛在脑后。待出来邀月楼,被冷风一吹,酒意瞬间去了三分,哼着自己都不明白的曲调,摇摇晃晃的挤进人群中,于是令人熟悉的娇声笑骂又不时传来。

楚南没走多远就来到一座巍峨的茶楼前。这座茶楼素朴清雅,虽是处在闹市但绿树映衬,又恰好处在一弯月牙般湖水的凹陷处,闹中取静,但凭这份韵味便比普通的茶楼让人高看几分。

楚南收起轻佻不羁的浪荡子模样,转眼间临街的雅座之上就多了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楚南轻声吩咐茶楼的小二几道名茶,才对着对面的人笑道:“你果然又在此处。”

早在楚南之前桌上就有一人,一副文弱的书生打扮,听见楚南开口说话只是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动作、神态无一不优雅大方,却是比赵远、刘典二人更具贵族风范。

那书生开口道:“跟着苏学士学的厌了,讨了个假,出来散散心而已。一会就要回宫了。”

楚南不屑道:“又在说谎话,若是散心,比这好的去处多了,为何翩翩选在此处?怕是不只是来散心,更是来看人了吧。”

楚南说着话,眼睛却看着那书生的身后。话刚说完,那书生背后就转出一个娇俏的人儿,手中端着冒着热气的紫砂壶,淡淡茶香如丝缕般出来,令人闻之不禁有飘然若仙之感。楚南开口赞道:“飘仙楼果然名不虚传,但凭这缕茶香便可称京城第一。”

明眸皓齿的少女放下茶壶,掩嘴笑道:“楚少爷谬赞了,那些神奇的煎茶煮茶的方法还是您给的,我爹往日都自称是您半个弟子呢。”

楚南嘿嘿笑道:“我没什么本事的,你爹和你爷爷才是真正的茶道大家。我都说过多少次了,那些煎茶煮茶的道道我看着就头疼,都是从书上抄来的,你却偏偏不信。”

那少女不过二八年华,但嘴上功夫很是厉害,对着楚南撒娇道:“是什么书啊?若是说有关茶道的书籍,我家几代人辛苦收集,什么珍本孤本都是不缺的,却偏偏没有您说的那些方法。<<>>爷爷说了,您越是不承认就更说明您是行家,还说让我拜您为师,向您好好学学呢。”

楚南实在抵挡不住少女的撒娇攻势,好不容易狠下心来抽出被少女攥住的衣襟,上下打量着名为仙儿的少女的凹凸有致的身躯,奸笑道:“唔,拜师什么的很有爱啊,这个可以考虑啊。但是你知道我名声不好,又血气方刚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仙儿撇撇嘴,玩味笑道:“仙儿长得难看,比您家那位天仙般的夫人更是天上地下。听说即便是那般天仙般的人儿您碰都不碰,所以仙儿对您很是放心哩。”说罢更是掩嘴轻笑,明媚无比的少女清纯娇艳,早让楚南对面的某人看直了眼。

被个少女调戏,让自认是花丛老手的楚南很是郁闷,也不敢再招惹她,更怕继续和仙儿嬉闹会让某人吃醋发飙,忙挥手道:“去去去,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偏学那些中年大婶长舌,看将来谁会娶你,做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才好。”

仙儿撇撇嘴,对着楚南对面的书生轻轻一礼,不待那人去扶就对楚南做个鬼脸,蹦蹦跳跳的下楼去了。

那书生眼睛盯着仙儿,一直看到她下楼消失不见,口中还嘟囔这个什么。楚南仔细一听,却是在不停说“怎么会没人娶,我愿意娶你啊,怎么会没人。。。。。。”

楚南叹口气,一副你没救了表情,敲敲那书生脑袋,说道:“醒醒啊,人都没了还看个屁啊。”

那人回过神来,叹口气道:“哎,我费尽心思出宫不过是想看她几眼,但是在她眼中我不过是个路人。”说着,眼中闪过几丝茫然。

楚南喝着闻名京城的飘仙茶,感觉四肢百骸都有热流流过,饮酒过多的疲累眩晕更是转眼间消失干净。

那人见楚南一副享受的模样,也端起茶盏,但是无论如何也品不出味道,无奈的放下,道:“说起来你我差不多同时认识仙儿,但是如今对你这般亲热对我却很是疏离。我帮她的不比你少,这却是为什么啊。”

楚南听完这话不禁很是头疼,这种事情最难解释,只好随口敷衍道:“哪啊,你看错了,仙儿本就是开朗跳脱的性子。”

那人摇摇头坚定的说:“我今日在此坐了一天,仙儿给我上茶的时候我还没和她打招呼她就走了。今天客人最多的时候仙儿也只出来帮着上了两次茶,一次是位老翰林,一次是招呼礼部孙尚书。但是你一来仙儿便立马出现,那份亲热瞎子都能看出来。”

楚南觉得头更疼了,这种狗血的情节演变下去就怕是两人变成死敌,老死不相往来了。但是如果说赵胖子刘木头是损友的话,眼前这人便是挚友了,一起长大,甚至一起经历过生死,更何况楚南真的没有对仙儿存了什么心思,不想因此和他闹的生分,开口道:“你也知道,当初仙儿一家逃难来到京城,是我花了大力气安置了他们一家,不客气的说,这茶楼也是我帮着弄起来的,仙儿和我亲近些是正常的。再说,这么些年来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我对仙儿却是没存什么心思的,你可别胡思乱想,因为这个闹了生分就不好了。”

那人轻声笑道:“却是你多想了。你这些年来一直神神秘秘,其间更是离奇消失了三年,想来是在外边遇到什么好姑娘了。”口中虽然这般说,但是心中不禁暗叹,我知道你不曾对仙儿存下什么心思,但是就怕仙儿对你有了幻想啊。

楚南摇摇头,不想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就说起赵远、刘典的事情。

那人点头道:“他们两人不错,有这份志向再加上自己努力,想来将来能有一番作为的。”说罢又感叹道:“世人都说出身豪门都是幸运的,幸福的,却不知道对很多人来说,太好的出身也是可悲的、可怜的。其实很多时候狗血的事情之所以狗血,老套的情节之所以老套,不过是因为经常发生的缘故。每天,在那些大门紧闭的深府宅门中,很多比传奇小说中的故事更传奇的事情都在不停上演,勾心斗角,阴谋诡计都是必备的,能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哪怕看似懦弱迂腐的废柴,或者胸大无脑的花瓶,未必没有一段能让人落泪的故事。”

楚南无语,实在没有想到本来随口扯出的话题竟是惹得他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想来是看到旁人去建功立业,而自己只能窝在皇宫大院,心里不平衡了才破天荒的开始自艾自怜。

楚南怜悯的看着眼前出神的青年,可怜他身为大梁国高贵的九皇子李臻,却有一个意图谋反被诛杀的母亲,顺带着被杀的还有母亲家族嫡系的一百多口人。虽然他最终被留下性命,但是从小一直被寄养在宫外,其实就是想让他自生自灭。可怜他在宫外吃尽了无尽的苦头,受到了数不清的排挤和白眼。好在吃斋念佛的老太后怜悯他身上的皇家骨血,才开恩让他回宫,只是那时这位九皇子已经整整在宫外过了十八年。

李臻看到楚南满眼的怜悯,忍不住笑道:“我现在至少被皇家接受了,终于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分,想来以后做个逍遥王爷也是不差的。倒是你,身上的压力怕是要比我都要重上几分。我想若是换了旁人在你的位置,早就被压的自寻短见了,哪里能想你这般快活。”

楚南在这世上活了近20年,很多旁人认为理所当然的道理仍旧不能理解。若是换了自己是李臻,在外面受了十几年的气,怎么会轻易屈服。皇家又如何,区区一个名分就能抵消十几年的怨气?还得拿出一副感激的模样,看李臻那意思,好像能被皇家给个名分就很是满足,一副此生无憾的模样,但是这些话也只能腹诽一下,无论如何是不敢说出来的。

李臻看楚南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叹气道:“你看,你楚家百年豪门,每一代都人才辈出,楚家老爷子跟随先皇开疆拓土,立下无数功勋;现在的你父亲,自幼年起就和父皇一起,现在高居兵部尚书职位,在朝中,论资历、威望和受宠程度,除却几位亲王,当不做第二人想。”说着看了楚南一眼,玩味道:“至于下一代,更是了不得,就说楚狂楚大哥,号称楚地狂将,在西北杀的那些蛮族望风披靡,年纪不过三十便隐隐与大皇兄并为大梁将星;而楚三哥也不算差,二十岁的年纪就在官场崭露头角,听说在户部很是被看好,甚至去年户部钱尚书去御书房述职就带着他,当时他毫不怯场,侃侃而谈,纷乱复杂的账目到了他手中被梳理的井井有条,自己更是设计了一些很是精巧的记账手法,引得父皇很是高兴,竟是破天荒的许下诺言道若是楚三哥往后还是这般能干,二十年内升其为六部尚书,这可绝对是天大的荣耀。还有在楚地的二哥和四哥,听说都是闻名的才子,今年秋闱怕是要让京城都有震一震。

这还不算楚家的那些旁系。能有底气把御赐的伯爵牌匾收起来,依旧挂着“楚府”二字,楚家绝对不仅仅是备受皇恩那么简单。”

楚南听着李臻说道,闷闷的喝着茶水,郁闷道:“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说明我,一个废柴,在楚府,这样一个天才遍地走的地方是如何的可怜、可悲。但是我觉得我这样很好啊,没觉得自己有多可怜。”

李臻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楚南,让楚南很是不爽。、

李臻看看天色,无奈道:“我要回宫了,若是晚了少不得又要被责罚。你也回府吧,别老在外面厮混,被楚叔叔看到又要受皮肉之苦。”

楚南依旧不理会,喝着依旧变凉的茶水,向赶苍蝇一般挥手道:“赶紧走吧,别烦我了。”

李臻起身,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道:“今天好像看到嫂夫人进宫了。今早大皇兄秘密进宫,父皇安排了家宴为她接风。”

楚南听完眼睛眯的厉害,看到仙儿微笑着朝这边凑过来,一把把她拽过来,双手使劲在仙儿头上乱抓,把仙儿精心梳理的秀发弄的乱糟糟如疯子般。然后不理目瞪口呆的李臻和面带潮红、羞涩到浑身发颤的小美女,恨恨道:“我真可悲,我真可怜!”

说罢,头也不回的朝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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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过去的故事


class="width">有些事情即便是过去十几年,楚南依旧记得清楚。www.65txt.com

那是在城东一座偏僻的小山上,两个稚嫩的少年鬼鬼祟祟的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其中一人满脸紧张的看着远处,又苦着脸道:“五哥,你说我们是不是藏的太隐蔽了,大殿下和三哥怎么还不来找我们?”

另一个少年满不在乎的哼着怪异的曲子,哼道:“谁知道呢?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回到家,正喝着祛暑的凉茶嘲笑两个笨蛋呢。”

另一个少年明显有些害怕,带着哭腔道:“五哥,难道我们俩是笨蛋么?我们快些回去吧,我怕。”

显然,这两人就是少年时的李臻和楚南,一个母亲家族被父亲灭门的落拓皇子,一个是从小没见过母亲的不得宠的可怜娃,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两个少年一见面就很容易的熟络起来,然后自然而然的结成朋友。

少年的楚南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臻,骂道:“白痴一个,人家本来就不愿我们跟来,你偏偏死缠烂打的要跟着,现在人家把你甩了不是很正常么?还有,小九,你争点气好不,成天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丢不丢人,再哭一声试试,信不信我抽你。”

李臻撇撇嘴,终于不敢继续哭,颤声道:“五哥,我们回去吧,天都要黑了。”

楚南龇牙咧嘴的看着苦哭闹的李臻,恨恨的走出草丛,不理会李臻的的喊叫,大步朝楚府方向走去。

果然如预料的一般,早晨结伴出来春游的人都走得干干净净。楚南耸耸肩,哼着歌儿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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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一转,却又来到了一处阴气森森的破败院落。正房之中杂物堆积,灰尘满地,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凶狠的盯着面前俩个少年,正是可怜的楚南和李臻二人。中年人抓起李臻的衣领,阴沉的问道:“小娃娃,告诉我,当初沈家谋反时私藏的秘宝到底藏在哪里?你母亲临死前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李臻年纪尚幼,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早吓的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中年人想要得到沈家留下的金银都要疯了,眼前的小娃娃可能是这世上最后一个知情者,杀又杀不得,放走又不甘心,却又问不出什么,当下愤恨的发狂,手中的长剑不停挥舞,发泄心中的烦躁不安。

李臻恐惧的看着中年人,生怕下一刻会挥剑杀了自己。正在这时,在另一边沉默不语的楚南突然不顾一切的冲向门口,那中年人冷哼一声,轻易地抓住楚南衣领,就要随手扔回李臻身边。<<>>突然,楚南手中露出一道寒光,奋力朝中年人咽喉划去。

中年人大怒,骂声不识时务的小畜生,内劲一抖就将楚南甩了出去,同时奋力后仰,终于躲过了楚南阴险的一刀。

楚南出刀时机把握的极好,那中年人虽然武功高强,却依旧被楚南在胸口划了一刀,伤口不深,但是鲜血淋漓看着很是凄惨。

楚南嘭的一声撞在墙上,口中吐出鲜血,眼神冰冷无比,凝视着正在后怕的中年人。

中年人摸摸胸口的伤口,叹道:“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雀儿啄伤了眼。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机魄力,着实难得,但现在却留不得你了。到了阴曹地府切记得,杀你的是燕南林仇。”

楚南慢慢站起身来,冷笑道:“到底谁下地狱还不一定呢。”

林仇心下一惊,就要扑过去一剑了断了楚南,突然一阵眩晕,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心头大寒道:“刀上有毒!”

楚南冷哼一声,静静的等着毒发作,待林仇昏倒在地,捡起长剑一剑刺穿了林仇心脏。长剑拔出,鲜血溅了楚南满脸。楚南从尸体上摸出一本小册子,扔给身后吓呆了的李臻,淡淡道:“这是属于你的东西,好好练,将来也是自保的本钱。”

李臻浑身颤抖的捡起,忍住血腥味,借着月光翻看,只见书页上写着烈焰枪决下面还有个很熟悉的签名镇北将军沈石。

当夜,九皇子李臻的舅舅、领军叛变的大将沈石的旧府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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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绿柳巷的楚府张灯结彩,很是喜庆。在一场声势浩大的叛乱中,皇家禁卫中的天机营重创叛军,死守城头七日,终于等来勤王之师,内外夹击,将叛军彻底击溃。天际天机营指挥使楚原被封襄城伯,总领京城城防。

楚府后院,楚南拿着一本书愣愣出神,年长二岁的楚安正皱着眉头和私学先生下棋。不远处,几个少年正舞刀弄棒。楚府长子楚狂一柄长刀舞得水泼不进,与他对战的正是不及弱冠就突破六品境界的大皇子李凌。而院子的角落里,被寄养在楚府的李臻正默默地拿着一柄木枪刺着木桩,虎口之上不断有血珠滴落。

突然,正在出神的楚南被一阵欢呼声惊醒,原来是大皇子李凌用一记精妙的招数击落了楚狂的兵器。

楚狂毫不气馁,信心十足道:“现在不如你,三年之内必然会打败你。”

李凌淡笑不语,只是看着楚狂一人在那痴痴的琢磨剑招。

李凌身边,一个紫衣小女孩正欢呼雀跃,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李凌,口中不停道:“凌哥哥果然厉害,又打败了楚狂哥哥,想来将来能成为大宗师呢。”

李凌听见女孩的话哈哈大笑,接过女孩一直捧在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调笑道:“好啊,将来我若是成了宗师一定会娶你过门。”

此话一说完,女孩羞涩的咬着嘴唇站在一边,那个正在下棋的少年瞬间没了风度,随手抓了一把棋子扔在棋盘上,蛮横的要求重下,拿着木枪刺击的少年虎口的血越流越多,只有坐在一边的楚南在没心没肺的大笑。

那个女孩,叫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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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当年的稚嫩的孩童也慢慢长大,于是当初可爱的小女孩杨梅成了京城首屈一指的美女,于是当初习武天才李凌和楚狂都慢慢的军队崭露头角,于是当初喜欢哭哭啼啼跟着楚南身后的李臻成了温文尔雅、正直勇敢、再也不会称呼楚南五哥的九皇子,于是当初脾气暴躁的楚安成了户部要员,于是当初陪着楚安下棋的老夫子成了当朝一品学士,所有人都变了,只有楚南没变,依旧是不温不火,对什么都满不在乎。5

终于有一天,在楚南离家三年后的第一个生日时,在寒酸简单的家宴上,来了一位贵客。平南伯杨烈来了。

杨烈很老了,因为他是开国元勋当中硕果仅存的一个,哪怕他当年的功勋比楚南的祖父差的许多,他依旧有这巨大的影响力,甚至私下里,尊贵的皇帝陛下也得行子侄礼。

桀骜的楚原老老实实的端茶倒水,寻常如老农般的杨烈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丝毫看不出是当年一怒之下下令屠城三日的超级牛人。其实若不是当年的屠城三日,凭资历、战功,早就封侯甚至做国公了。

一如楚南预料,杨烈先是简单的回顾了自己铁血生涯,着重强调了自己和楚家已故的老太爷深厚的革命友谊,并惊讶的发现杨家、楚家有着极其深远的渊源,虽然楚家的根基在江南,杨家的宗祠则在西北大漠。正当被人称为深谋远虑、有勇有谋的楚尚书绞尽脑汁思考杨家老爷子的模糊含蓄的意思时,杨家老太爷话头一转,竟是开始展望去楚杨俩家,美好的未来。

作为杨家的老不死,绝对的一把手,杨烈表示既然楚杨俩家有这几十年的睦邻友好关系,可考的渊源更是长达数百年,没理由不让这种平等互利的关系继续保持下去,因此,杨烈谨代表杨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建议俩家从现在开始培养下一代的革命友谊,团结在在李亨同志周围,坚决拥护并支持李家的统治,在为帝国的奉献**同进步共同成长。

然后作为此次会谈的东道主,楚原代表楚家上上下下N人欢迎杨烈老前辈的参观指导,并高度赞扬了杨烈对楚杨俩家的评价,表示楚杨均是帝国发展过程中的中坚力量,团结互助才是生存之道。但是楚族长也对楚杨俩家过于亲近可能会引起李亨同志的小小不高兴表达了忧虑。

杨烈对楚族长的忧患意识表示赞赏,表示当今世界强权政治和霸权主义是维护世界和平发展的主要力量,我们也坚决反对任何可能妨碍到这两种力量的行为和组织的发生。同时杨族长暗示来此之前已经取得了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李亨同志的认同,任何对此次会谈不利的言论都会被认为是对皇权的挑衅。

经过一番试探,楚原终于确认杨家老不死的次来不会引发什么大麻烦,小心问道:“不知杨伯伯认为如何才能加强小辈儿们的额,革命友谊?”

杨烈眼也不眨,淡淡道:“联姻!”

楚原一愣,旁边的楚夫人早已是笑容满面,乖巧道:“伯父,不知您家的哪位小姐要出阁?“

杨烈咧咧嘴,露出一口烂牙,道:“自然是我的长孙女梅儿。”

楚原低头不语,楚夫人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京城无人不知大皇子与杨家长女是一对,就差没拜堂成婚了。而现在大皇子在军中如日中天,最是得宠,若是因此惹怒了他,虽说楚家不会怕什么,但总归是个大麻烦,甚至楚狂在军中的升迁也会受影响。

无论是谁,去和一个得陛下恩宠、受军卒爱戴、被军方大佬看好的皇子争女人都是寿星老吃砒霜,嫌命长啊。

但是杨烈亲自来、更是暗中带来了陛下的意思,楚家即使不愿意也不敢贸然拒绝。楚夫人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丈夫,强笑道:“不知伯父认为楚家哪个晚辈能配上梅儿?”

杨烈口中不停,惬意的喝着楚家珍藏的好酒,头也不抬,用手指道:“他。”

一瞬间,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角落里大吃大喝的楚南身上,楚南莫名其妙,抬起头看着众人或疑惑、或释然、或羡慕或惊奇的表情,猛然发现杨烈粗短又长满老茧的手指竟然是指向自己!



第四章 打架


class="width">于是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大皇子在外征战,杨梅一个弱女子即便是再强势在家族的压力之下也不得不屈服,然后在李凌狂飙突进杀敌近万的报捷声中,最不起眼的楚家五少与美艳绝伦的杨家长女成婚。www.65txt.com-====-

本来楚南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但是在和杨烈一番秘密交谈之后,终于皱着眉头应承了下来,至于二人谈了什么,那便是无人知晓了。

即便是楚南知道在成婚后杨梅还在和李凌联系,即便是楚南在心底并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妻子,但是在听到李凌一回来,杨梅便瞒着自己去见他,楚南还是满心郁闷。

楚南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不知不觉走到个十字路口,楚南又开始习惯性的纠结,到底要走哪边呢?楚南干脆坐到街角,用手托着下巴胡思乱想:唔,这条路是通向皇宫,现在自己的夫人怕是在泪眼朦胧的痴痴的看着李凌,自己去了实在有些煞风景,再者坦白的说,自己这身份也是轻易进不了宫的。另一条路是通向绿柳巷的,这么晚了回去也不错,可是回到家自己又不习惯调戏娇俏的侍女,也是继续无聊,好吧,继续坦白的说,除了玲珑那小院里也没有什么可供调戏的对象。

楚南还在继续胡思乱想,就听见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传来,一个身穿红衣的劲装少女利索的下马,在楚南刚想躲的时候一把抓住,口中嘟囔道:“跑什么跑,每次见了我都是这模样,怕我吃了你不成?”

楚南强笑道:“琳儿这是去哪?天色不早了我还是赶紧回家,否则你姐姐又要发火了。”

眼前一身火红的少女就是楚南众多的小姨子之一,杨琳。要说楚南的岳父除了一身行军打仗的本事外,最出名的就是他十几个女儿。现在身为江南行军都督的杨守业也可怜,上头有个强势无匹、家族观念极重的父亲,扬言若是生不出儿子便不许他出家门。可怜的杨大将军被禁足家中十年,在生下十几个女儿后终于让杨烈抱上孙子。然后才有机会出任各路军事主管,最终成了南方首屈一指的大将。

杨家从杨烈老不死开始,都是一脉单传,而且每一代都长的极是难看。但是离奇的是,杨守业生下的十几个女儿个顶个的美艳端庄,眼看都到了出阁的年纪,京城内外,不知多少人抢破头等着提亲。

杨琳芊芊玉手梳理着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不屑道:“我说姐夫,你这样胆小怎么可能赢得我姐姐的心啊?我姐姐喜欢的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就像大皇。-====-。。。。额,算了你们的事我懒得问,现在赶紧走,去和我去打架。”

楚南大惊,小声道:“你又出去胡闹,被你爷爷或者你姐姐知道有你的苦头吃。”

杨琳踹了楚南一脚,低声道:“你是不是男人?难道看着自己小姨子被人欺负不管?”

楚南翻个白眼,恨恨道:“不知道上次我是替哪个背了黑锅,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而且某人更是一点良心都没有,我被打得半死,连去看都没去看一眼,鄙视啊。”

杨琳被楚南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恼怒道:“都过去的事了还提。上次你和赵二去青楼我也没告诉我姐。再说了,我大姐那么精明,我一去看你就可能被看穿,你的罪白受不说还要搭上我。”

楚南无语,看来强词夺理是女人的天性,和女人,尤其是像杨琳这般的女人讲道理自己绝对是脑袋抽了。

杨琳翻身上马,着急道:“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赶紧上来啊,再晚就要迟了。”

楚南犹豫一下,借过缰绳一跃而上。双手环过杨琳,看起来像是整个将她抱在怀里一般。楚南有些犹疑,杨琳却是急了,大声道:“走啊,赶紧的,婆婆妈妈,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楚南心情本就有些郁闷,杨琳又屡次挑衅,终于楚南放开了心思,故意贴近杨琳,娴熟的控马术控制着骏马急速前进。

虽然杨琳性子火爆,而且更多时候自己把自己当做个男孩子,但楚南身体告诉自己身前的少女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属一流。温香软玉在怀,楚南不禁起了别的心思,悄悄凑上前,只见已经初具规模的乳鸽随着骏马奔行而上下跃动,很是惹人眼馋,一股处子幽香如丝缕般传进鼻腔,令人熏熏然。许是楚南离得近了,杨琳白玉般的脖颈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也想化了一般摊在楚南怀中,哪里还有之前刁蛮模样。楚南心下不禁有些得意,突然杨琳突然回过头来,眼睛中像是蒙了一层水雾,盯着楚南撇嘴道:“姐夫是色狼。”

楚南哪里想到自己偷窥竟是被抓个正着,眼见刁蛮的杨琳面色红润,脸上的汗珠将几缕秀发黏在脸颊上,一副春情涌动的模样,当下有些尴尬,不敢再有什么举动,老老实实的做着驾驶员。

已经到了绿柳巷的地界,楚南在杨琳的指示下翻身下马,并将马儿软到墙边的一株柳树上。杨琳整理下衣装,不满道:“这次必须帮我打赢了,不然我告诉大姐你调戏我。”

楚南大寒,知道眼前的顾奶奶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若是真传扬出去,不用杨梅动手,楚原、杨家老不死就能打死自己,当下只好表示屈服,发誓一切按琳儿女王说的来,又签下无数的不平等条约才算应付过去。

正与杨琳笑闹,街角转过几个身影,正是附近豪门大院的子弟,也是杨琳约战的对手。

双方都不算陌生,也少了许多客套,拉开架势就要开打。但是楚南每次都觉得别扭,若是说为了自己的妞打架没啥,为了小姨子而且是和小姨子和人一起打架算个什么意思。

杨琳出身武勋世家,手上功夫自然远超一般人,但是对面人多不说,也有几个好手,比杨琳弱不到哪里去,实在有些棘手。而且对面几人或许会顾忌杨琳是个女孩子放水,但是绝对不会对楚南这样一个人肉沙包客气的,一番皮肉之苦少不得了。

不过既然答应了,自然要把这小姑奶奶伺候好了,务必让她满意。楚南大呼小叫的冲进人群,看似毫无章法的胡乱出手,暗中破解了对手的招式后将基本没有抵抗之力的对手送到杨琳的拳头下,为求真实少不得要挨上几脚,脸上也被打了几拳,看起来实在是狼狈不堪。过了一会杨琳终于大发神威,把对手全部都撂下,一副姐站在世界之巅,姐是世界之王的架势,而楚南很不雅的瘫坐在地上,隐约有种虚脱的感觉。

趁着杨琳正在调教新入手的小弟,楚南一瘸一拐的朝楚府方向走去,回头看看,杨琳正全神投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离去。

楚南无奈,转过街角活动了下手脚,也没了那副要死要活的衰样,暗叹做这一出戏却是比和势均力敌的对手打上一夜都累。

刚放松了下身体眼角看见一道人影急速闪过,黑影在房顶轻巧的点了几下眨眼间就飘出老远。楚南一时兴起,提神一纵已经跟在那道人影后面。

那道人影发觉有人在追自己速度更是加快,楚南也加快脚步.只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那人那般举重若轻。须知此地全是高门显贵,内里不知暗藏了多少高手,若是声响太大少不得麻烦。

楚南虽然焦急但也不敢放开全速,只是远远地坠着那人,即便如此,楚南仍感觉有几道冰冷的视线在注视自己。现在他们或许只当自己是不知深浅的路过小贼,若是自己做出了什么其他出格的举动,想来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己出手。

提心吊胆的追了半天,前面那人终于停了下来。楚南一看确实个蒙面的黑衣人,看身形似是个男人,楚南很是失望,本以为能邂逅一个漂亮的女飞贼呢。

那人盯着楚南看了几眼,可惜半路上楚南就用手帕蒙了口鼻,身上又是脏兮兮的,任谁也认不出。

黑衣人开口问道:“阁下是什么来路?何必苦苦纠缠与我?”

楚南控制自己的嗓音变的沙哑,涩声道:“阁下藏头露尾,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货色,本人虽不才,但也乐意为民除害。”

楚南自然没有什么为民除害的打算,更没有这个闲心,只是今日闲了,就找个人打一架再说。

楚南懒的再与那人费口舌,脚步一错突身向前,右手捏指成剑,点向那人左胸。黑衣人冷哼一声,手一抖一段匹练似的剑光削向楚南右手。楚南暗骂黑衣人无耻,竟是仗兵器之力,收起玩闹的心思,右手并不收回而是屈指弹向那丛剑光。只听一声脆响,楚南一指弹开那长剑身形前扑,却是想逼近黑衣人身侧,逼他弃剑。

黑衣人毫不惊慌,手腕一抖那长剑竟是划出一道诡异弧线刺向楚南肋下。楚南这才发现那长剑竟是一柄软剑,剑尖寒光闪烁,下一刻就要将楚南开膛破肚。楚南强扭身躯,险险躲过毒辣一刺,双拳自然轰出,黑衣人这时显示出极高的战斗素养,曲腕成拳,毫不犹豫的对上楚南的拳头,身体却借势后退,瞬间拉开距离,重新将优势拉回。

楚南笑着看黑衣人飞退,也不急着进攻,黑衣人认为自己利刃在手,优势明显,也不废话平平一刺,后面却是跟了无数变化。楚南知道拉近距离才是取胜之道,也不后退,而是顺势迎上,右手做出拂云势,将那软剑拂偏了几分,捏指成剑刺向黑衣人眉心。黑衣人身体后弯,单手握剑竟是从自己双腿之间斜上刺来。楚南看着柔韧惊人的黑衣人皱皱眉头,俩指捏住软剑中腹,剑尖竟是稳稳贴在自己脸颊上。

黑衣人费力想要抽出软剑,楚南却趁机猛弹几下,软剑发出声声清音,黑衣人却险些握不住松开手来。

楚南捏住短剑前端,猛然一折,冰冷的剑尖刺中黑衣人的衣襟,花开一道长长的伤口。黑衣人哪敢再迟疑,松开剑柄飞身后退。楚南将那软剑握在手中,随意的耍出几个剑花,满意的点点头,感觉这软剑很是趁手。

黑衣人以手拂胸,似是在护住自己伤口又像是在做外族的礼节,对着楚南说:“大梁京都果然卧虎藏龙,想不到阁下竟然是个八品高手,这柄软剑就留给阁下,他日必定取回。”

说罢身形一翻,又使出那极高明的轻功,眨眼间消失在夜幕中。



第五章 新婚之夜 说些什么


class="width">楚南握着软剑,愣愣的看着那黑衣人远去,心中闷闷的想,他跑这么快做什么?这剑不要了么?自己不过是找他发泄下闷气,他怎么就这么走了?当自己是什么人了,见宝剑起贪欲的小人么?哼,却是低估了小爷的气度,唔,不过这剑却是不错,先让俺耍两年也不错。(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是的,你没看错,是两年,不是两天。

帮自己找了个贪下软剑的借口,楚南也在思量黑衣人的身份。从那人轻灵的身法和诡异的剑术、还有打斗时现出的令人咋舌的柔韧来看,这人应该是东海扶桑一脉。唔,好吧,身法剑术的都是扯淡,那黑衣人身上穿着的普天之下、最是别具一格的黑衣就像黑夜里的烛火,就差在额头上贴个纸牌,上面写着我是东海颖州的人。

楚南发现自己实在不适合摆高手造型,只好作罢。收拾心思,楚南运起身法,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朝来处奔去,心中暗想那黑衣人应该是出身扶桑剑派,不过貌似那剑派里九成是女子,而且那些女子个个娇小玲珑、娇嫩雪白,也大多都修习独门的柔术,身体能随心所欲的扭出各种姿势,最是受床上运动爱好者的推崇,那黑衣人是个男子,在男性稀缺的扶桑剑派,不知平日里…………………………呸呸呸,楚南为自己的猥琐忏悔了一下,然后果断的原谅了自己的不纯洁。心中继续想到,我怎么没穿越到颖州扶桑,哎,真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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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心中哀怜着自己的悲苦出身,很快就来到了楚府门外,心中瞬间醒悟过来,不对啊,小爷是豪门贵公子,有个强大能遮阴的父亲,有个端庄美貌的妻子,还有一群古灵精怪的小姨子,吃喝不愁,哪里算得是悲苦?!

楚南又为自己的不知足忏悔了下,然后再次原谅了自己,轻飘飘的飘进了楚府大门。

穿过一到晚上就有些阴森的小路,楚南站在自家的小院门外,有些后怕的往后看了一眼,再看看不远处柔柔的灯火,不觉心中泛起淡淡温情。

楚南在路上试验了新入手的软剑,顺手砍断了几根青竹,表示对软剑的锋利和手感很是满意。打开自己的小屋屋门,点上蜡烛,很快小屋里一片光亮。

借着灯光,楚南又仔细的看了看软剑,暗暗赞叹比自己在野外月光下看的时候清楚了许多,然后顺手扔到一边,一下跃到床上,舒服的叹息一声,还是自己的床最舒服啊。

楚南正准备脱衣睡觉,就听见雕花的上等红木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楚南坐起身来,就看见玲珑挑着一盏灯笼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柔和的烛光映在脸上,让楚南暗暗赞叹,等下看美人,果然平添几分姿色。

玲珑看着自家姑爷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不禁暗暗恼怒,冷哼道:“小姐在等你吃晚饭,让我来叫你。”

楚南这才醒过神来,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又不解道:“你们不是进宫不回来了么?怎的又回来了?”

玲珑转过身去,暗中撇嘴道:“怎么,不欢迎我家小姐回来么?是不是想小姐不在你就可以出去鬼混了?”

楚南走到玲珑身前,眼神冷漠的看着她,淡淡道:“记住了,是夫人,不是你家小姐,还有,我是一家之主,是不是出去鬼混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玲珑瞬间愣住,看着眼前本是很熟悉的楚南,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玲珑虽然时常为自己家小姐不值,但也知道,自己一个陪嫁的丫鬟是没资格说话的,更别提训斥楚南了。只是一年来楚南始终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也让院中上下大了胆子,自己更是动不动就时常开口训斥楚南,但是玲珑也知道,若是换了旁家,自己早被处罚了无数次了。现在楚南突然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势,着实震住了玲珑,勉强按下心中的不安,恭声道:“是,奴婢知错了。”

楚南看着身后一副乖巧模样的玲珑,心下很是高兴,喃喃道:“唔,有趣有趣,没想到这般容易就摆平了刁蛮丫头,看来做家主就是好,起码不会被丫鬟欺负。”

玲珑跟在楚南身后,恰好听见他的自言自语,再看看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下恼怒,但是终究没敢说什么,只是闷闷的跟在楚南身后。

楚南走进正房,就觉得一阵恍惚。不远处,换上居家便装的杨梅静静地坐在桌前,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白色的罗裙正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与保守的宫装不同,翻着花边的衣领处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和如凝脂一般脖颈,虽然没有楚南最期望的乳沟,但镶边的款式更给人一种朦胧美感,让楚南不禁暗叹,真是神仙一般的美人儿。

杨梅淡淡的与楚南对视,俏脸上也现出少许的红晕,心中暗暗想到,他毕竟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我不让他碰我分毫也就罢了,难道看也不让他看么?

最终竟然是楚南先败下阵来,率先低下头,回避杨梅的眼神,口中喃喃道:“你不是进宫不回来了么?”

杨梅看着楚南的模样,心中泛起不耐,但还是平静道:“宫中近日有些忙乱,我也不好长久的呆在宫中。”终是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杨梅站起身来,道:“饭菜还是热的,快些吃吧。想来你还没吃晚饭吧。”

楚南早就习惯了杨梅不在的时候不吃晚饭的日子,却不是下人不做,而是楚南太懒。但是现在楚南既然已经坐在这里自然不会傻到客气,拿起碗筷,稀里哗啦的一通狂吃,不一会儿就有大半的碗碟见了底,再看看杨梅,芊芊玉手捏着筷子,安静的吃着,充分显示出了淑女气质。楚南打个饱嗝,不好意思道:“唔,我是不是吃得快了些?”

杨梅皱皱眉头,但还是轻笑道:“没什么,在家里无妨的,但是在外面切记要注意身份,不要丢了楚家的脸面。”

楚南放下碗筷,喃喃道:“家里?”却是觉得这个词太陌生了,今晚突然从一个美艳的女子口中说出,哪怕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楚南仍然感觉很是别扭。

杨梅说完也是一愣,听见楚南的言语,更是觉得后悔,收起笑脸,仍是那副优雅端庄的神态,吩咐道:“玲珑,收拾下饭菜,我有些话要和…………要和你说。”

楚南淡淡一笑,也不见了那份木讷的模样,道:“噢,是么?不知你要说些什么?”

杨梅突然觉得这场景很是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恍惚间想起,自己的新婚之夜也是如此。

那本应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夜晚,但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必然不会美满。那时的自己的高傲无比,一直等着那个人有一天会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浑身甲胄带着威武的兵士来迎娶自己,是的,自己一直认为那一刻一定会发生,自己只需要静静地等待。但是某一天自己最崇敬的祖父告诉自己,自己会在十天后嫁给楚家的五少爷,那个和自己一直身处两个世界的人。当初自己第一感觉是爷爷在和自己嬉闹,但是杨府上下忙忙碌碌的模样让人有些害怕,自己终于没忍住心中的恐慌,跑到一向是自己如亲生的太后处哭诉,但是一向疼爱自己的太后这次只是拍拍安慰了下自己,然后摇了摇头。

杨梅当时惊呆了,自己从小就认为自己会是李凌的新娘,会是个贤妻良母,甚至,杨梅暗暗告诉自己,自己也会成为母仪天下的女人。杨梅对着太后哭喊道:“不,我要做凌哥的妻子,我会是皇家的好媳妇。”

然后太后背对着杨梅,狠厉道:“真这么想做皇家的媳妇?还是想做第二个沈妃?”

杨梅刹那间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惊恐的看着太后远去的背影,竟是忘了哭泣,口中喃喃道:“不,不,我没有的……………………”心中却不停想着那个曾经有着极高声望、自己一直崇拜的的高贵身影,当然还有在校场被砍下的几百颗头颅。

于是,杨梅屈服了,只是不知道是屈服于外界的压力还是自己内心的恐惧。

然后在无数人真真假假的祝福声中,杨梅终于嫁到了楚家。

在自己梦中出现无数次、每每想起便会面红耳赤的新婚之夜终于到来,可惜,推门进来的不是自己期盼的那个人。

那人穿着很俗套的大红锦服,不知比那冰冷却冷厉的甲胄逊了多少倍。

那人朝自己走了过来,杨梅浑身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什么。杨梅本来已经认命,却突然鼓起勇气,颤声:“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那人坐在桌旁,离自己不到丈远,拿起桌上的酒壶喝了一口,轻笑道:“噢,是么?不知你要说什么?”

杨梅从来没有像那样软弱过,犹豫了半天却始终说不出话来。是啊,说什么呢?说自己是被逼嫁给他,心中喜欢着另一个人?说让他不要碰自己,好让自己能留住一点自尊和。。。希望?只是这可能么,是个男人都不会答应的。杨梅在心里暗暗想。

杨梅一直没有说话,那人也一直坐着不动。终于杨梅身心俱疲的沉沉睡去。

待杨梅醒来,天已经大亮,杨梅愣愣的看着依旧坐在那的身影,心中泛起感激。然后,再然后,杨梅开始恨他,不管如何,是他毁了她的梦想。

杨梅慢慢的回过神来,收拾纷乱的心思,开口道:“要月底了,明儿记得去给长辈请安,还有,我爷爷传话过来,让我们这几天过去一趟。”

楚南没来由的有些烦躁,暗暗想,这才是她今晚回来的原因么?皱着眉头,嗯了一声,起身回自己屋去了。



第六章 家长


class="width">第二天,楚南被早早的叫醒,侍女们上上下下齐动手,终于将往日里不修边幅的楚南打扮妥当。www.65txt.com~~~~

杨梅依旧穿着那套素色衣群,有些惊奇的看了楚南几眼,一番打扮下来,楚南现在却比平日的那副邋遢模样顺眼许多。

杨梅上前,有些生涩的帮楚南理了理衣领,柔声道:“走吧,不要耽搁了。”无论如何,在下人面前却是给足了楚南面子。

楚原夫妇早早就得了消息,满脸笑意的看着楚南二人磕头请安,再接过儿媳端上的茶水,笑意更添了几分。

楚原的夫人放下茶盏,拉过端庄美艳的儿媳,很是亲热的嘘寒问暖,真的称得上是无微不至。杨梅杨家长女,也是利落的应答一番,于是婆媳二人你言我语,无论真假,总归是一片安宁模样。

而另一边,楚原阴沉着脸低声训斥着楚南,甚至把楚南几年前犯下的错也拉出来数落了一番。楚南丝毫不作抗辩,低眉顺眼的摆出一副恭顺模样,无论什么错处都照单全收。

待了一会,杨梅细声禀告了杨烈希望自己回家探亲的意思,楚夫人道:“应该的,应该的,即便是至亲也不可失了礼数,一会儿我让管家备下些礼品,你们且带上”,说罢拉过杨梅,轻叹道:“在这深门大院中呆久了,都只知遵规守矩,却少了温情。杨楚两家离得这般近,日后记得多回去走走。”

杨梅连忙谢过,恍惚间婆媳二人之间的关系不免又亲近几分。

楚原微笑点头,思量一下,开口对楚南道:“嗯,今年是大比年,你二哥、四哥都要来京应试,你且去接待一番,将他们安置下来,不要出了差错。”

楚南一愣,却也明白这是在变相表示对自己的重视,迟疑道:“额,好的,只是………………”楚南正待找个借口推脱,只觉一个柔软的身躯贴近自己,却是杨梅挽上自己胳臂,芊芊玉手微微用力。

楚南哪还不知杨梅的意思,硬着头皮道:“好的好的,我一定将他们安置的妥妥当当。”

楚原阴沉的脸色重新带上笑意,又温言吩咐杨梅几句。

清晨的寒气还未消散,刚刚升起的太阳开始散出热量,处在绿柳巷尽头的杨府大门外,新来的小厮二狗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清扫着路面,二狗偷偷往府中瞄了几眼,看着管事不在,胡乱挥舞了几下扫帚,暗自高兴这项差事就要糊弄过去。

二狗将扫帚扛在肩上,就要回府交差,突然听到车马声传来。二狗用手遮在眼前,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只见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的朝这边走来。那马车越走越近,二狗这才醒悟过来,喃喃道:“额,好像这马车是朝这这边过来的。”

二狗还在犹疑,就狠狠地被人打了一巴掌。二狗大怒,回头一看却是杨府管家。管家看二狗愣愣的模样不禁又踹了二狗一脚,恨恨道:“不长眼的吃货,没看见是大小姐回府了么?还不进去通报!”

二狗一个趔趄,听完管家的话连滚带爬的往府中跑去,口中不停大喊:“大小姐回府了,大小姐回府了………………”

一时间杨府鸡飞狗跳,忙做一团,不一会儿消息就传到后宅。

楚南当先跳下马车,揉揉坐得发麻的大腿,伸出一只手去牵着杨梅,小心的护着她下了马车。

杨府的大管家看着杨梅下了马车,眼睛竟是有些湿润,上前一步有些哽咽道:“大小姐,您可回来了。”

杨梅看看再熟悉不过的杨府大门,再看看眼前双鬓斑白神情激动的老人,也有些动情道:“福伯,早晨的凉气大,迎前送后的事多多交给下人办就是。”

福伯连忙道:“大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老奴怎么能让那些粗手粗脚的小子来呢?”说罢又赶紧对着楚南行礼:“姑爷您安好。”

然后不理会楚南的客套,走在杨梅前面,口中絮絮叨叨的说着近来杨府发生的事情。什么后院的那株老杏树今年又活了过来,以前跟在杨梅身边的某个丫鬟许给了城南的某户人家,前些日子三小姐又做出了一首好诗,很是出了风头…………

杨梅很高兴的听着,时不时的插话问几句,主仆二人说的很是投机,只是楚南很郁闷的发现自己被无视了。

好容易挨到后院,终于没有了凑上来向杨梅请安的下人,楚南吁了口气,看着杨梅如此的受欢迎,在楚家是个边缘人物的自己压力很大。

到了后宅,就看见厅堂之上端坐着自己的五六位丈母娘,都是自己的岳父、常年镇守南疆的杨守业的众多夫人中有些地位的。楚南连忙依次行礼,暗自庆幸只是出来了这几个,若是都出来…………

正当楚南对自己的岳父腹诽之时,门外走来数位娇俏的少女,围着杨梅抹泪的抹泪,撒娇的撒娇,或清纯活婉约或活泼,让楚南险些看花了眼。

杨夫人做做样子,装着训斥了几句,也就任由女儿们亲热。

楚南不是第一次来杨府,更不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些小姨子,但是还是有些眼晕,除去熟悉的杨琳,勉强认出一身素朴满身书卷气的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杨家三小姐杨婉儿,一身贵气,身穿宫中女官官服的是老四,在宫中很是能吃开的杨瑜,握着杨梅的右手容貌甚至比杨梅更美艳的是老五杨雅,怀中抱着一把长剑娇声大笑的是女中豪杰老六杨影,躲在杨梅怀中嘤嘤哭泣的少女是老七杨晴,扯着杨梅左手撒娇的却是老九杨思思。

一帮姐妹很是亲热了一会,一帮小姨子才注意到人群外还有个大活人。放开杨梅,笑嘻嘻的围着楚南打转,却像是看着一个好玩的东西,尤其是杨琳,时常凑上前来,抱着楚南的胳臂撒娇,让楚南好不尴尬。

虽然杨琳对楚南很是热情,但是其他人却多是看在杨梅的面子上不想冷落了楚南。毕竟,楚南在京城的名声确实不算多好,跟原先理想中的姐夫李凌比更是天上地下。

最终还是丈母娘将楚南解救出来。坐在上座的丈母娘走到跟前,随手赶走了嬉闹不休的众多小姨子,歉意道:“让姑爷见笑了,她们却是让我宠坏了。昨日公公特意吩咐我,若是姑爷到了就请去书房一趟,说是有事情和姑爷商议。”

楚南暗暗高兴,终于不用在这女人堆里受罪,连忙谢过丈母娘,谢绝了杨琳带路的要求,坚持自己一人前去。

楚南刚要出门,就险些被人撞了回来。那人被门槛绊个趔趄,连滚带爬的走到杨梅面前,开心到:“大姐,你回来了。”

来人正是杨家大少爷,被杨府上上下下宠溺的杨谨,只见他浑身酒气,衣服凌乱,比逛完青楼的楚南好不到哪去。

杨谨斜睨楚南一眼,嘟囔道:“就这熊样还做我姐夫?怕是连给大皇子提鞋都不配!”说着,对着楚南吐口唾沫,满是不屑。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杨梅更是阴沉着脸,只有杨谨满脸不在乎。楚南叹口气,对着尴尬不已的丈母娘笑笑,回身朝杨烈书房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呵斥声和杨谨大声的抗辩,隐约,楚南看见杨梅脸上闪过失望之情。



第七章 论势


class="width">杨烈书房,楚南蹲在椅子上,大口吃着各种叫不上名字的瓜果,面对杀人如麻的老狐狸却丝毫没有胆怯。www.65txt.com~~~~

杨烈像个老农般袖着手,瘦小的身躯在宽大的红木太师椅上很是不协调。打量楚南半天,杨烈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烂牙,道:“小子,近来和梅儿处的如何了?”

楚南今年十九岁有余,但是却不知怎的最近又开始长牙,疼的厉害,含糊不清道:“额,早就跟你说了,你孙女看不上我的,癞蛤蟆配天鹅,本来就不搭调。”

杨烈挥挥手,满不在乎道:“谁说的?我看你俩就挺好。”

楚南咧咧嘴,哼了几声,还是没有说什么。

杨家老狐狸皱着眉头道:“别人不知道你出去三年干了什么,你却瞒不过我。可是回来一年多,你除了逛逛青楼喝喝花酒,你就不能干出点名堂出来,起码也要让我对杨家上下有个交代不是。“

楚南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跳起来怪叫道:“你这老不死,干嘛调查我?当初就和你说了,我就是混吃等死的废柴,你偏偏不听,自己放着李凌那么好的孙女婿不要,现在又来怪我不争气!”

杨烈也瞪起牛眼,粗着嗓子道:“你这混小子,你老子也不敢对着老子这么吼!你以为老子不知道李家娃娃是个好苗子?狗屎!皇家那趟浑水岂是那么好趟的?老子是不想拿杨家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的性命开玩笑,当年如日中天的沈家的例子还不够么?”

楚南撇撇嘴,嘟囔道:“别老子老子的,乱了辈分。”

杨烈看着软硬不吃的楚南,无奈的叹气道:“李家的娃娃在漠北着实出了大彩,去年草原大雪,冻死无数牲畜,却被那娃娃压着不敢如往年般来边境打草谷。前月更是了不得,三次大战将战线推到胡人地界,上次反攻进草原还是先皇时代的事情啊”,说着拍拍膝盖,似是回忆起当年征战疆场的情景,然后接着叹气道:“李家娃娃越是表现的优秀老儿我越心烦。杨家上下,包括梅儿,嘴上都不敢说,哪个不在心里骂我老糊涂啊。”

楚南见又有人夸李凌,心下不禁有些发酸,不屑道:“李凌那算得上什么功劳?杀人再多,除去自己加的水分、胡人炮灰和误杀的大梁边民,真正的吃下的胡人主力又有哪些?自胡人百族会盟,大梁上下口中的蛮子也长进了许多,如今这么些年过去,还将他们当做只是杀人放火的野蛮人就太扯了。

至于这次大梁挥师北进,突入草原,除去将士们的功劳外,多半也有胡人故意放水的原因在。”

杨烈看着横吃飞醋的楚南,也不点破,玩味道:“噢,还有这么个说法?理由呢?”

楚南被老狐狸深邃的眼神看得发憷,自顾自道:“唔,我瞎想的。不过如今胡人的金狼王图尔温我以前见过,老谋深算远远不能形容他。真有说理由,俺就想起俩个,第一么,显然就是将战场拉到草原,让大梁士卒们从城高粮足的城池中走出来。嘿嘿,到了草原之上,可就是胡人的主场,是胡人最熟悉的环境。第二,就是图尔温那老鬼的花招了,用大梁的大兵压境消除各族间的不同意见,巩固权力排除异己啥的就很简单了…………唔,老鬼,你用这么诡异的眼神看着俺干嘛?”

杨烈抚着花白的胡须,啧啧叹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在西域混的风生水起,却不知道竟然也和胡人的金狼王扯上关系,啧啧,老子果然没有看错,梅儿好福气啊!”

楚南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当下撇撇嘴道:“漠北算啥?我还去过东海颖州的扶桑山和西南的苗疆呢。”

杨烈扯扯嘴角,心下却是不信,换个话题说:“额,说完李凌,就说说你大哥楚狂吧。若是说李凌是兵锋所至,战无不胜的话,那楚狂在西北就逊色许多了,虽然没有什么差错,但是这些年来却很少有什么功绩啊,老儿我听说朝中有人上奏称楚狂能力不足,要将他召回来呢。

楚南虽然知道老鬼多半有考较自己的意思,话才说的这般浅薄,但是既然提到李凌和自小与自己亲厚的楚狂,也懒得顾忌什么,冷声道:“说这话的多半的那些穷酸书生。哼,书生误国,若是凡事都听他们的大梁也就没什么前途了,国破之期不远。西北苦寒,气候复杂多变,冒然进攻多半是找死。而且西北虽然种族林立,大大小小的城邦无数,但是由于有雪山神庙的存在,若是打起仗来,即便是拿出几个小国的兵力,那些宗教狂热分子也能发挥出倍于同等数量的胡人的实力。这些年来,楚狂闭城不出,但是却暗中通过联姻互市拉拢分化西北诸邦,单单看去年前来纳贡的使者数也能知道成效不错。李凌是干的很好,但是面对的情况不同,只是简单的比较杀敌数来分上下多半只有那些迂腐顽固的白痴才能干得出来。”

杨烈自动滤过了楚南的不敬言论,满意的抚着胡须道:“哦,如果让你说,楚狂李凌二人谁更强些?”

楚南手指在桌上急速的敲动,皱眉道:“他们二人既然并称大梁年轻一代两大将星,自然是各有千秋。但是若说真是分出个上下来,我还是看好楚狂。老鬼你别笑,俺这绝不是信口胡说。我自小与他们二人一起长大,对他们自然了解。李凌看似儒雅谦和,骨子里却骄傲的过分,说白了就是恃才傲物。而且从出生就一直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挫折,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说……额,就说去年杨梅出嫁,李凌视军令如儿戏,冒然出击,虽然大胜而回,但是却能看出他性格敏感,感情用事,若是要我说,趁现在漠北战事不多,最好将李凌调到南方,那里情势远比漠北复杂,不仅考验领军打仗的本事,更看治邦安民的手段,雕琢一番,必然能成大事,否则若是在漠北连着战败,京城再把他调回,这个人多半也就毁了。一句话,李凌是大才,但是太骄傲。”

楚南说的兴起,走到桌前直接拿起水壶喝了几口,舒服的出口气,继续说:“而楚狂呢,自小便或在李凌的阴影下,千年不化的冰山男一个。虽然刚从军之时,在西北大杀特杀,落下个楚地狂将的称号,却不免给人勇猛有余,智谋不足的印象。前年,楚狂连升三级,受命总揽雍州军政大事之时我也吓一跳,现在想来宫中那位却真的是好魄力。接下来楚狂耐下性子细心梳理雍州政事,硬生生将个破败的边城变成西北数的着的繁华所在,今年我更听说西北驻军的粮草也将勉强能自给自足,就凭这一条,杀敌十万的功劳也是渣啊。也是一句话,楚狂,冷静的疯子,帅才。”

杨烈呵呵大笑,却是越看楚南越觉得满意,楚南却是被杨烈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很是毛骨悚然,闷闷的拿着水壶,重新蹲到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杨烈收回目光,叹口气道:“大梁立国日短,但是却能压住胡人和西域诸国也正是靠了这些不断涌现的能臣啊。但是终究是底蕴不够啊,强敌环觊,打了几十年,现在也只是能保住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先皇时候那种大杀四方的情形不知我死前还能不能看到。”

楚南喝口水,不成想却喝可满嘴的茶叶,呸呸的吐了几口,索性就着茶水咽了下去,虽然是上等的茶叶,那滋味却不怎么样,用手指擦去嘴角的茶渣,接口道:“可不是么,现在连东海的颖州都蠢蠢欲动,昨晚我还和一个扶桑剑派的人打了一架,不知道他们又准备整出什么幺蛾子,真是群不记打的东西。额,茶水让俺喝完了,你想喝就让人再弄一壶来。”

门外,伺候了杨烈一辈子的老家丁杨安答应了一声,晃晃悠悠的去拿茶水了。

杨烈冷哼一声:“若不是不想毁了那样一个繁华的所在,大军在几十年前就推平了颖州,哪里还容得下那帮跳梁小丑露脸。我也听下人说颖州派来人,要求陛下将布防在东海的大军撤回来,说什么阻碍了颖州的贸易,吓走了许多海外的商人,更明里暗里的说凭颖州自己的力量足够自保,用不着大军护卫。哼,像这般折腾下去,早晚会耗尽陛下的耐心,到那时候,我看他们还能嚣张起来不?”

大梁初创之时,大军南征北战,打下大大的江山,但是行军打仗,说到底就是打的钱粮。为了筹措军费,当时的皇帝被迫下旨绝不出兵攻打颖州,颖州是东海之上最大的港口,城内有着无数的财富,于是颖州提供大批钱粮做保护费。于是颖州在大梁地位超然,基本算是国中之国。打下偌大的江山却没有打下颖州,想来也是杨烈心头的一根刺,不然也不会经常叫嚣着要马踏颖州了。

楚南连忙安抚激动不已的战争狂,道:“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小辈们去干就好了,您没事下下棋溜溜鸟,含饴弄孙啥的才是您该想的。”

杨烈满脸诡异的看着楚南,挑挑眉毛,嘿嘿笑道:“唔,我也想额,那个什么什么弄孙啊,可是你小子不争气啊,这么久了连个动静也没有。”

楚南叫屈道:“你自己给我生个孩子看看?不是俺不想,而是………………额…………”

楚南发现杨烈眼神诡异的看着自己身后,回身一看,只见杨梅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手中端着茶水,脸色古怪,却是愣愣的看着自己,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第八章 不地道


class="width">楚南在杨府简单的吃过午饭,又耐着性子陪着一干丈母娘说了说话,带着有些依依不舍的杨梅回到楚府。(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刚坐下没一会,楚家的大管家赵九火急火燎的来到了楚南的小院,顾不得许多礼数,对着楚南叫道:“哎呦我的少爷哦,赶紧的,别喝茶了,我急嗓子都冒火了。老夫人带着少爷小姐到了城外了,少爷您赶紧去迎迎吧。”

楚南当即跳了起来,惊道:“不是说还在路上么?怎么这么快!”又想起楚原将这差事交给了自己,若是办的不好,少不得又要被罚,也不细问,大步朝外走去,对赵九道:“九伯,赶紧准备车马,咱们路上说。”

赵九答应一声,赶忙跟在楚南身后,富态的身子摇摇摆摆,看起来有些可笑。

赵九坐在车上,不停地擦着汗水,好容易喘匀了气,楚南才知道了事情的根由。原来楚南的祖母、楚家的老祖宗竟是突发奇想跟着进京了,这老祖宗最不喜铺张浪费,连具体的进京的日子都瞒下了,却是不想楚家兴师动众。这个突然袭击不打紧,却是苦了刚接下这差事的楚南。

楚南想了想,问道:“府中一切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赵九连忙道:“桌椅被褥的造就备下,院落也仔细的清理了几遍,不敢出什么差错的。”

楚南点点头,在楚家兢兢业业几十年的老管家必然不会在这种事上出差错,于是放下心来,对赵九道:“既然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来的又不是外人,九伯就不用这般着急了。”

赵九用衣袖拭去满脸的汗水,苦口婆心劝道:“少爷,楚家是百年大族,最忌讳的就是不识礼数。老祖宗进京,若是楚家不出个当家人撑撑场面会叫人笑话的。

楚南撇撇嘴,知道与这种满脑子家规礼教的长辈争论是不明智的,干脆闭嘴不说话,只是听赵九一个劲的絮絮叨叨。

一路上赵九翻来覆去的说着楚府的规矩,生怕眼前离家三年的少爷闹了笑话。等到赵九说到见到长辈下跪请安先跪左腿和先跪右腿的分别之时,楚南终于忍不住,打断道:“咦,你看啊,九伯,街对面好像就是老祖宗的车架,你将这马车停在街边,我去给老祖宗带路。”说着不理会赵九的叫嚷,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楚南走到车队前,不下跪不请安,将第一辆马车的车夫赶到一边,夺过缰绳,大喝一声“驾”!

于是,旁边的车夫一脸惊恐,可怜的老管家痛心疾首,车队之中很多人面色怪异,而们却不知道,马车中的老夫人喜笑颜开。===================================================================

楚南驾驶着马车一路来到楚府门前,稳稳的将马车停下。将手中的缰绳扔开,楚南候在马车一旁,像是最守规矩的好孩子。

几辆马车接连停在路边,早就守候在门前的楚家家丁们忙碌起来,在赵九的安排下卸下马车上的东西,将护卫们的马匹牵下去照看,虽然嘈杂一片,但是却是忙而不乱。

马车上遮挡风尘的帘子打开,满头银发的楚家老夫人笑盈盈的打量着四周。楚南上前签过老夫人的手,小心的护着老夫人踩着矮凳下了马车。正待回身,却看见马车中又钻出一人,淡白的衣衫,如水的眼眸,却是个娇俏的少女。

楚南虽然早就有这准备,却仍旧十分惊喜。不理会少女的娇呼抗议,楚南伸手将她抱下马车,然后轻轻放在老夫人身边。

楚南对着大发娇啧的少女撇撇嘴,扶着正上下打量自己的老夫人,低声叫道:“奶奶”。老夫人点头笑笑,轻轻地拍拍楚南手臂,牵着另一边少女的手,举步朝楚府走去。

楚家身份尊崇的老夫人来京自然让楚家上下很是忙碌一番,哪怕公务缠身的楚原、楚安父子也告假在回家,低眉顺眼的伺候在一边伺候,惟恐哪里出了岔子让老人家不高兴。

楚家后院,老夫人满是感慨的坐在太师椅上。身前,楚家上下按了礼数依次上前行礼,杨梅也补足了新婚时欠下的请安茶。

老夫人虽然有些疲倦,但是精神很好,满意的看着站在一边的孙子和孙媳妇,对着楚原说:“五年没有回来了,你做的不错。”

楚原恭谨的站在一边,结果话头,细细的说了楚狂在今日朝会上被陛下夸赞奖赏的事情,也简略的说了近些日子楚家发生的一些大事小情。

老夫人很是惊喜的追问起来,待楚原解释了楚狂在西北立下的功劳更是连连点头,又感谢楚家历代列祖列宗的保佑。然后又拉着楚安的手问起他在户部的情况,楚安只说自己尽心尽力,幸运的得了钱尚书的赏识,和同僚相处的很是融洽,总算没有丢了楚家的脸面。老夫人活了一大把年纪,如何听不出楚安心底的自得,当下也点头赞了几句,直将旁边楚安的母亲高兴的不行。

老夫人转过脸,看着站在角落里的楚平和楚清,严厉的训斥了几句,言道此次秋闱大考务必要争口气,虽然凭楚家的权势也能给他们一个不错的前程,但是若想出人头地,还能堵住悠悠之口,一份功名是少不了的。

一番话说的虽然不温不火,但是凭老夫人在楚家的地位权势,却是吓的二人唯唯诺诺,可怜兮兮。只是有意无意的,老夫人漏掉了站在楚平楚清二人身边的楚南,而楚南也好似没有发现,正对着“惊喜”,也就是随老夫人来京的楚月挤眉弄眼,可怜楚月只好咬着嘴唇装着不去看他,却不知道将这些看在眼里的杨梅险些将自己的手指绞断。

终究是年纪大了,又是路途劳顿,坐了一会儿老人家就开始犯困。楚原连忙将人都赶了下去,吩咐丫鬟服侍老夫人下去休息不提。

回到自己小院,楚南坐在那里眉开眼笑,显然见到自己自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楚月来了让他很是高兴,而杨梅却面沉如水,今天的事情显然让她很是恼火。

杨梅看了楚南一眼,转过身去,淡淡道:“看你今天心情很不错啊。”

楚南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偷偷看了她一眼,小声说:“唔,奶奶自小就很疼我,月儿自小就和我亲,好些年没见到她们了,所以很开心。”

杨梅回过身来,盯着楚南说:“你别装傻,我一直不信你真如外面所传的那般肤浅无知。我既然嫁到楚家来了,不求你飞黄腾达,但你至少也要知道上进。难道你真打算一直这么浑浑噩噩下去?”

楚南拿起茶水抿了一口,淡淡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你千万表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我头上。我就是一个人品才智都很一般的废柴,这一点没人比我更清楚,所以如果你还有让我有朝一日飞黄腾达的想法,趁早掐了,省得以后失望。”

杨梅听了楚南如此不争气的话,手指握得发白,高耸的胸脯上下起伏,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凝滞。这时小院内似是来了客人,玲珑正在和来人交谈着什么。楚南一听,似是楚月来了,心下一喜,却看见杨梅早出了门,到院内迎客去了。

一番客套,三人重新坐下,玲珑麻利的起了茶水,杨梅也换上笑脸,一副温婉模样。

楚月坐在那里,前后打量了一下屋子的摆设,笑着对楚南说:“时常听老祖宗念叨,嫂嫂是个天仙般的人儿,而且贤良淑德,如今一看果然不假。哥哥你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呢。”

楚南呵呵傻笑,杨梅却面色怪异,不知楚月是在赞扬自己或者讽刺些什么,也不好接话,只得随口道:“呵呵,刚才还听你,五哥说你们俩个自小就很亲呢,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赶了那么久的路,还是不顾旅途劳顿过来看看你这个不争气的哥哥,着实是兄妹情深啊。”

楚月撇了楚南一眼,笑道:“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又极爱哭,那时哥哥就对我极好,经常变着法的哄我开心,有时候为了哄我也常常被父亲责罚,后来又教我读书识字,教我下棋作画,还教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天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那么多的。”

杨梅皱眉,看看呵呵傻笑的楚南,强笑道:“额,没想到你五哥小时候还如此聪慧,我却是记不得了。”

楚月拍拍手,随意说道:“那时候嫂嫂多和大皇子和大哥玩耍,五哥又经常被关禁闭,你自然记不得了。”

楚南看到杨梅面楼强笑,岔开话题道:“月儿,这次你跟着进京,想来是家里决心给你找个婆家了,呵呵,却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子有这等福气,来,说说,让我,额,和你嫂嫂参谋参谋。”

若是换了旁人说,楚月早羞的不知如何作答了,但是面对楚南,她强忍羞意,撇嘴道:“我才不嫁,将来我要自己选,嗯,哥哥说过,叫什么自由恋爱是不?”

杨梅很是诧异,须知现在的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仍是女子出嫁逃不过的圈,这样离经叛道的话从以知书达礼闻名的楚家小姐口中说出,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楚南还要出言取笑楚月,楚月抢先开口道:“额,对了,我这次来是告诉你,老祖宗发话了,让父亲给你安排些事情做,不能再游手好闲了。”

楚南一拍桌子,吃惊道:“奶奶好不地道,刚来就断我活路!”



第九章 胆小鬼


class="width">楚南被楚月的消息震的拍了桌子,然后又犹疑道:“月儿不要骗我啊,撒谎的孩子没有好结果的。www.65txt.com”

楚月嘻嘻笑道:“唔,眼看着大哥三哥都建功立业了,二哥四哥这次大考后外派也是板上钉钉了,唯独哥哥你,年纪一大把了还一事无成,老祖宗这次是看不下去了,吩咐父亲在禁卫营或者城防司帮你找些事情做,不求平步青云,但总归不能丢了楚家的脸面。”

杨梅暗暗松口气,看来楚南在这个家里也并非可有可无,这次楚家老祖宗来京,未必不是楚南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只是想想楚南懒散的性子和糟糕的名声,杨梅不禁又有些泄气。

楚南蹲在凳子上,看看像个小狐狸一般奸笑的妹妹和面色古怪的妻子,摇头道:“不对,奶奶早就承诺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这次怎么会突然反悔呢?”

楚月站起身来,走到楚南身后,趴在楚南肩上笑道:“这个啊,简单啊,多半是因为嫂嫂的原因。如果你一直这样厮混,奶奶以后都不敢见平南伯了,嘻嘻,嫂嫂这么优秀,楚家必然要给外面一个交代吧。”

杨梅听着楚月直接将话挑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心里却纳闷怎么一向睿智的楚家老祖宗对楚南如此的另眼相看,还许下那样的承诺,不过看看楚月和楚南亲昵的样子,终究是没有开口。

楚南感觉身后有一具柔软的身躯贴近自己,少女兰花般的香气传入鼻中,一股久违的温馨感袭来,让楚南有些眩晕。伸出一只手摸着楚月娇俏的小脸,柔声道:“你想的太简单了,我即便是入了军职也会是那种不干事只领军饷的闲职,这样名义上的功名不会改变什么。“

楚月发觉杨梅的眼光很怪异,这才注意到自己和五哥妥实过于亲密了些,面红耳赤的赶忙退到一边,吱吱呜呜道:“额,这么说来是奶奶是另有深意么?”

楚南装作没注意到姑嫂间的小动作,袖着手道:“哎,奶奶做事一向是深思熟虑,我看这次多半是想给我个正儿八经的身份,好参加一月后的宫廷演武。~~~~”

宫廷演武却是比秋闱大比早了些日子,是给那些已经有了功名的勋贵子弟比武切磋的机会。到那时大半身在军职的皇亲贵胄都会去参加,满朝文武,包括宫中的皇帝、得宠的皇妃公主都会去观战,只要稍微胜上几场,各种打赏不提,更会在陛下和各方大佬面前留个好印象,当然若是惹得那些公主郡主芳心暗许什么的,就更划算了。

楚月歪头想想,不好意思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奶奶多半是这打算了。哥哥到时一定要争气啊,夺了第一最好,再不济也得进三甲啊。”

楚南一口水险些喷了出来,狼狈道:“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啊,那可是真刀真枪的战,若是让我夺了头名,你让那些戍边多年特地回来的孩子们情何以堪?至于头名,哼哼,我想李凌这次回来怕是奔着第一去的,我是不会去争的。”

杨梅见楚南提起李凌,眼神变得黯淡,冷声道:“争?你拿什么去和他们争?凭你纵横风月场的本事么?”

楚南眼神玩味,装作不在意道:“和他们?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和他?有些事情大家都明白,月儿也不是外人,何必遮遮掩掩。”

楚月自然嗅到了二人之间的火药味,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吱吱呜呜半晌,啊的一声反应过来,说道:“额,赶了那么久的路,我实在有些累了。消息我也传到了,我回去睡觉了,额,你们聊,不用送。”说着慌慌张张离开了。

杨梅冷冷的盯着楚南,自嫁到楚家来,楚南总是一副窝窝囊囊的模样,只要见自己生气就嘻嘻笑着赔罪,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楚南不去看杨梅的脸色,继续刻薄道:“哦,我知道了,因为你的那个好朋友回来了,你急赶着去见人家,却不曾得到好脸色,回来就照我使脸色么?或者你觉得昨晚没在宫里过夜就是一场理智对**的伟大胜利,已经是很对得起我了?”

楚南看着杨梅气得通红的俏脸,伸手摸摸那被咬得发白的嘴唇,喃喃道:“如果真的想,就去做,我真的不在乎的。”

伺候在门外的玲珑扔下手中的东西,跑进屋中,一把推开楚南,扶着泫然欲泣的杨梅大声道:“你干什么?小姐从来就不曾对不起你,相反,你从来不曾对得起小姐!”

楚南笑笑,随手甩出一巴掌,看着捂着脸满是惊诧和愤怒的娇美的小丫鬟,叹道:“注意你的身份。”

楚南满意的看着小美人眼中的愤怒被恐惧替代,摊手对杨梅道:“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HOLLOKITTY?”

楚南不去管杨梅的反应,回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关上房门,楚南郁闷的锤锤左胸,暗中诅咒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喃喃道:“娘的,做坏人的感觉,真爽啊。唔,可怜的小玲珑,对不住哈,当时没控制住,以后补偿你好了。”

第二天一早,楚南果然被叫到了楚原书房中。楚原先是痛心疾首的指出了楚南之前的游手好闲,然后通知楚南三日内到禁卫大营报到,又暗示了下宫廷演武的事情,见楚南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回到自家小院之时,太阳已经挂上树梢。楚南摸摸肚子,心想不知道还有没有早饭吃,回到小院,本想回房睡个回笼觉,却被玲珑叫住,被告知杨梅在等着自己回来吃饭。楚南看着娇俏的小丫鬟脸上隐约可见的指印,也不好再嬉皮笑脸,只得老实的跟在玲珑身后。

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不断端上,楚南感慨万千,不知有多久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楚南好似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复述了下楚原的话,然后开始专心的对付满桌子的饭菜。酒饱饭足之后,知会了杨梅一声,告别了异常安静的主仆二人,开始享受最后的悠闲时光。

一路来到邀月楼,楚南暗恨出来的早了,街上的少妇们稀少的可怜,害的自己没了揩油的机会。

正当楚南还在长吁短叹之时,娇俏可爱的仙儿打着哈欠来到楚南桌前,楼上稀稀拉拉的几位客人无不偷偷摸摸的对着小美人的背影流口水。

仙儿慵懒的坐下,本是个寻常动作,却偏偏让她施展的妩媚勾魂,让正在悲秋伤春的楚南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楚南敲敲作怪的小妖精,恨恨道:“死妮子,大清早的作死啊。”

秦仙儿委屈的撇着嘴,拉着楚南的衣角撒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楚南虽然知道她在装,但仍忍不住的心疼,强忍住把她抱在怀中抚慰的冲动,一下拍开扯着自己衣角的手,冷哼道:“勾魂的小妖精,爬到一边去。”

秦仙儿慢慢的收回手,泪汪汪的大眼睛让楚南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么?楚南瞪她几眼,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仙儿:“额,来的时候看这镯子不错,顺手买了,看看合适不?”

仙儿惊喜的看着镯子,暗叹难道这木头也开窍了,这是在暗示什么么?嘻嘻笑道:“我要你给我戴上。”

楚南头疼无比,犹豫一下拉过仙儿柔嫩的小手,缓缓的将那镯子套上去。仙儿自小就跟着家人学着采茶煮茶,皮肤却保养的极好,摸在手中像丝绸般柔滑,翠绿的水晶手镯在粉白纤细的手腕映衬下更显晶莹剔透。楚南暗想多模一会仙儿多半也不会拒绝,大着胆子将芊芊玉手握在手中,用手指轻轻地抚摸捏弄。仙儿好似感觉不到一般,害羞的低下头,耳朵都变得粉红,心下却喜滋滋的想,唔,这镯子必然是花了大价钱的,嗯,看他这副模样想来也是喜欢我的,只是他这般轻薄与我,我是不是该抽回手来呢?不妥不妥,万一他误会了就不好了,到底要怎么做呢,娘亲快来教教我啊。

正在这时,就听见有人冷哼一声,楚南回身一看,惊得连忙松开仙儿的手,嘿嘿笑道:“额,是琳儿啊,啊,还有婉儿,你们怎么来了。”

杨琳牵着杨婉儿的手,怒气冲冲的坐下,阴阳怪气道:“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搅了你的好事了?”

楚南皱眉,严肃道:“别胡说,刚才仙儿说身体不适,我给她把把脉的。”

仙儿站起身来,白了楚南一眼,嘟囔道:“真是个胆小鬼!”



第十章 舌战


class="width">第十章舌战

杨琳没有放过楚南的意思,气鼓鼓的看着仙儿下楼,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小臂,叫到:“啊,姐夫啊,最近我身体也不舒服,你也帮我看看吧。www.65txt.com额,挽这么高够不?不行再向上些?”

楚南不敢接话,只好对着另一边的杨婉儿笑道:“婉儿也来了?就是要多出来走走,成天闷在家里对身体不好的。“杨婉在杨家排行老三,自小就聪慧异常,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只是一向和楚南没什么交集,往日见到也不过是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楚南也摸不清她的来意。

杨婉儿乖巧的施了一礼,轻声道:“姐夫好,看书看得乏了,随着二姐出来透透气的。”

杨琳责怪的看她一眼,杨婉儿当即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杨琳,楚南有点明白过来了,弱弱的开口说:“额,婉儿是有事找我?”

杨琳撇撇嘴道:“是啊,婉儿有事求你,自己又不敢来,求我出面帮着说。今天一大早我们就去找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不在家。哼,没想到你竟然躲在这调戏别的女人,我回去一定要告诉姐姐。”

楚南算是怕了这彪悍的小姨子,装着没听见她的话,喝一口茶水,对杨婉儿说:“婉儿,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夫,我们就算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说就是,能帮的我一定会帮的。”

杨婉儿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杨琳却是看不过去了,恨恨的拍她一巴掌,恨铁不成钢道:“看你这绵软的性子,得得得,还是我替你说吧。”转过头来对楚南说:“我这三妹最近看京城士子云集,也打算也参加这次秋闱大比,这不,我带着她来找你想办法了。”

楚南惊讶的看着杨婉儿,赞叹道:“婉儿好有志气,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杨婉儿羞涩的低下头,轻声道:“我也不知是不是被迷了心窍,突然冒出这个想法,然后就一直想着。”

楚南有些为难道:“自大梁建国以来,虽然也有女子参加科举的先例,但是那时制度还不完善,朝廷也不怎么在意科举。现在大梁日趋稳定,也正是用人之时,想来检查的也是极严的,若想蒙混过关,也不容易的。”

杨婉儿神色黯淡道:“婉儿也听说陛下命令王大学士和苏大学士做此次科考的主副考,必然是打算从众多士子中选取些栋梁之才。各地的士子也多是奔着两位大学士而去的,毕竟只有考中了就算得是两位大学士的弟子了,婉儿一向羡慕楚月妹妹能拜在王大学士的门下,因此………。~~~~”

杨琳不满道:“姐夫,既然我们来找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推托,我已经替你打下包票了,你赶紧给个准话,我懒得听这些废话。”

楚南苦笑,你替我打什么包票,我不姓王也不姓苏的。低头想了一下,对杨婉儿说:“婉儿莫失望,这事情说来也不难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你最好扮作男装,苏大学士最是古板,又一向看我不顺眼,我去求求王大学士,替你打通关节,弄个假身份。嗯,三天吧,三天之内给你准信。”

杨婉儿来这找楚南帮忙,除了存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大半是因为杨琳的生拉硬拽,如此看到事情真的有戏,不免欣喜道:“真的么,姐夫?你真的有把握?我听说王大学士也是铁面无私,不徇私情的。”后面一句却是摆明了不信楚南能说动王阳明。

楚南叹下气说:“早年阳明先生在我家做西席的时候,曾欠我人情,这次我去,至少有九成把握的。”

杨婉儿不好意思道:“抱歉啊姐夫,我不是那意思的。额,就这么说定了,一切姐夫拜托了,到时我穿就上男装去了。”

杨琳嘻嘻道:“假扮男人么?这个我拿手,就包在我身上了。”

楚南连忙挥手,劝道:“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就你那技术瞎子都能认出你是西贝货,只不过往日别人都顾忌你面子不明说罢了。”

杨琳气得跳起来,对着楚南一阵抓挠,恼羞成怒道:“人家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么?明明看不出来的!”

楚南当着杨婉儿的面不想与杨琳太亲密,伸手拍开杨琳,正色道:“别闹了,以前你扮作男人可曾记得摘下耳坠?可曾记得遮盖下喉结?可曾记得洗去脸上的胭脂?这次事关重大,到时我亲自去帮婉儿化妆,万一出了差错就不是小事。”

杨琳见楚南说的郑重,也不敢再胡说,绞着手指在那生闷气,杨婉儿却用明亮的眼睛看着楚南,笑道:“二姐果然说不不假,姐夫果然是深藏不漏的高人。”

楚南瞟了杨琳一眼,嗤笑道:“别傻了,哪有那么多的世外高人。你别听她胡说。”

杨琳冷哼一声,不屑道:“真虚伪,伺候爷爷的安伯告诉我的,我不信安伯会骗我。”

楚南不去看杨琳,对杨婉儿道:“我知道婉儿的学识不浅,但是科举不比平日里你们女孩子的吟弄风月,最好找个相熟的士子请教一下会试之时的规矩,有很大好处的。”

杨婉儿自负甚高,只是淡淡道:“多谢姐夫,婉儿记下了。”

楚南如何看不出杨婉儿内心的不服气,只是有些错路人必须要自己走一遍的,尤其是杨婉儿这样自小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也懒得多说,和姐妹二人聊了几句,见周围越来越多的士子们明着暗着的偷看自己三人,和仙儿打个招呼,扔下一锭银子下楼去了。

当今皇帝眼前的红人王阳明王大学士是天下闻名的学问大家,更是人所共知的能臣,也是朝中最为陛下倚重的文臣,平时这个时辰多半跟在皇帝身边参政,但是今日阳明先生身体不适,在家中调养。那些消息灵通的士子赶着这个机会去王府探病,但是除却几个名声极好的士子和几个阳明先生的老乡,都被挡在了门外,任由那些士子百般纠缠,家丁们就是不让进。楚南好容易挤到人群前面,一把拉过王阳明当年的书童、如今的管家许允文,说道:“许管家,你家大人可在?我找你家大人有事,赶紧让我进去。”

许允文早不是当年的唯唯诺诺的小书童,看有人对自己拉拉扯扯当下沉下脸来,待看清是楚南又苦笑着挥手让家丁放行,自家大人与眼前这小爷的交情深的很啊,口中连道不敢:“楚少爷在寒颤我不是,大人在家呢,我这就吩咐人带您进去。”

周围正喧闹不休的众多士子,看见管家又放进去一人,更是情绪激动,高声嚷嚷道:“不是说先生不见客了么?怎么又放他进去了?我也要进,我也要进!”

许允文更是头疼,又开始苦口婆心的解释起来,哪知道那些士子越说越激动,开始慢慢的向里面挤,许允文天生柔弱的性子,急的满头大汗却束手无策。

楚南被那些士子嚷嚷的头大,将许允文拉到身边,指指那些士子,说道:“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赶走他们?让他们堵着个门算什么事。”

许管家擦擦脸上的汗水,苦笑道:“您以为我不想啊,实在是没办法赶啊。我口都说干了也没劝走一个。”

楚南鄙视的看看他,说:“家里没有厉害的护院么?叫上几个,三下五下就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撂倒,塞了马车运到城外就是。”

许管家的汗水更多了,咧嘴道:“您有所不知啊,这些人既然敢来求见先生,多半都是各地素有才名的士子,无论如何是打不得的,您看看,那是山东的齐家的小孟尝齐公子,那个是山西道观察使的二公子,还有那个……”

楚南摊摊手,嘟囔道:“我怎么一个不认识?算了,让他们吵得我心烦,少爷我帮你赶走他们算了。”

楚南走到人群之前,喝道“闭嘴”,却是带了佛门狮子吼的功夫在里面,直接震的身边的许管家脑袋晕晕的,人群也在刹那间静了下来。

待众人清醒过来,见是先前被放进去的那人,有人打着胆子道:“凭什么你能进去我们不能进去?”

楚南冷冷的瞪那人一眼,冷哼道:“少废话,枉你们还是读书人,那些圣贤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告诉我,哪家的圣人教你们这般行事了?也不怕给读书人丢脸。”

人群中走出一人,对着楚南一礼,高声道:“学生仰慕阳明先生已久,赶了三个月的路只为求先生指点一二,今天听闻先生身体不适,特意前来问候,并求能得先生指点,这位兄台请不要误会我等。”

人群中响起一片附和之声,楚南不屑道:“一水的狗屁逻辑。照你们所说,先生与你们非亲非故,指点与否完全由他自己决定,你们这般堵门闹事,却是逼着他来指点你们,这难道不是错?这是其一。其二,如你所说,王先生身体不适,你们这般吵闹不休,让他如何养病?他的病自有家人医生看顾,与尔等何干?又何须你们问候?第三你们这么这么急迫求见王先生,多半是希望能借他名声上位,好博取个好前途,还美其名曰指点。哼,孔夫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还请你们教教我如何解释。”

楚南却低估了那些人的脸皮厚度,只见他们一个个扯着嗓子引经据典逐条反驳楚南的话,逼的楚南又不得不拿出狮子吼的功夫震住他们,不耐烦道:“和你们这般读书读傻了的书生说理我真是脑袋抽了。许管家,开门,让家丁们让开,就让王先生看看这些圣人子弟的样子,看他是会不会气得吐血。”

那些士子干纠缠管家家丁,却没人真的敢不识礼数贸然去打搅王阳明。见那些人迟疑半天也没人敢进去,楚南才温声道:“这就对了。这样好了,你们既然是才子,必然随身带着自己的得意之作,都给我算了,我替你们递进去,放心,先生一定会看的。”

那些士子无奈,都依言递上自己的诗作,一会儿工夫,楚南怀中就满是宣纸文稿。一个书生递上自己的诗作,看了楚南一眼嘟囔道:“你和先生是什么关系?凭什么能有这般优待?”

楚南整理了下怀中的文稿,冷哼道:“我曾经和王大学士一起逛青楼,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第十一章 好酒


class="width">楚南抱着一大摞的书稿跟在许管家身后来到了王府的客厅之上。(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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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王阳明正和几个书生谈笑,想来必然就是许管家口中的俊彦之才了。

王阳明见一身书生打扮,虽然已经年过五十却丝毫不显老态,笑盈盈的坐在上手看众人谈经论典,见楚南进来惊奇的看他一眼,指指一边的空座,示意楚南坐下。

众人见楚南进来也停下讨论,看着楚南走到王阳明身前,将怀中的文稿一股脑的放下,说道:“这是堵在你家门前的那些书生的作品,我帮你把他们赶走了,顺便把这些东西带进来了。”

王阳明笑笑,随手将那些文稿拿在手中,对楚南道:“这些都是各地的俊彦,你且来认识认吧。”

在王阳明的指点下,楚南发现果然都是久负盛名的才子。面貌清秀的儒雅少年是山东孟家的孟庆,一个光看姓氏就让人敬畏的强人。坐在孟庆下手的却是个黑面的魁梧大汉,是山西著名的黑相公吴良善;坐在孟庆对面的锦衣书生楚南认识,正是当今户部尚书的嫡子赵括,也是被外放了清河县令的赵远的弟弟;还有二人董繁和李凉,也是富贵出身,最后还有一人,素布麻衣,一看便是贫寒出身,复姓司马,名中原,却是王阳明的远亲,荆州人士,算得上是楚南的老乡。

楚南耐着性子和他们一一见礼,一番客套之后,众人重新入座,楚南却是霸道的抢了赵括的座位,引得那黑大汉和董李二人怒目而视,赵括却淡淡一笑,随意找个座位坐下,此番气度风范不禁令人折服。

王阳明好似没有看到楚南的动作,笑着对众人道:“还未与你们介绍,这位是楚家的五公子,算得上是老夫半个徒儿。”

孟庆恰当好处的露出惊讶的表情,笑道:“失敬失敬,竟然是王先生门下。如此说来,楚兄必然也是文采斐然了,刚才我等都各献上了拙作,楚兄却是来得巧了。”

楚南摇摇头,叹气道:“我是个粗人,吟诗作画之类的事情多半是做不来的,其实几日后我就要去禁卫营当差应卯,到军营里厮混了。-====-”

吴良善见楚南坦言自己不善作诗,先前的怒气也去了几分,好奇道:“噢,我还当楚兄也要参加此次科举,特意前来拜求先生指点呢。”

楚南见那大汉直爽的可爱,笑道:“吴兄见笑了,我来此地是求先生件事的,事关此次科举却与我关联不大。”

楚南这话却差不多是明说来帮人走后门了,只是王阳明在此,众人也不好发问,孟庆识趣的转移话题道:“不知楚兄送来的文稿可有佳作?”

王阳明抽出几张拿在手里,摇头道:“就这几人的诗作还可堪一看,其余不是平淡无奇就是哗众取宠。”

王阳明翻翻手中的文稿,惊奇道:“呵呵,却真是巧了,这几篇竟然都是论述西北战事的策论。”

赵括笑着对楚南说:“不瞒楚兄,你来之前我等正遵先生之命讨论西北战局,正说到陛下对令兄的嘉奖呢。”

孟庆也凑趣道:“楚兄身出将门,西北的主将又是令兄,想来对战局自有一番独到见解。”

楚南不知这二人是热情的过分了还是看自己不顺眼,皱眉道:“楚狂在西北的功绩自然是有目共睹,但是目前并未取得优势地位,多半还是要和西域诸国僵持下去,北方战事看的是勇武,南方看的是权谋,西北却是既要权谋也要勇武,楚狂毕竟年轻,难免热血冲动,将来未必不会栽跟头。”

董繁嗤笑一声,说道:“楚将军能隐忍三年,任凭西北蛮子叫嚷也不接战,哪里热血冲动了?听楚兄语气,让小弟忍不住觉得你自认要强过令兄?”

楚南撇他一眼,看看只待看戏的众人,淡淡道:“我强不强过楚狂我不知道,但是我比你要更了解他是必定的。北方接连大捷,你道他心里会甘心服气?若是有机会,他多半会赌上大半身家,万一赌输了,他在西北攒下的底子也要挥霍一空了。”

董繁还要反驳,就听有人说道:“我觉得楚兄说的有道理。”

说话之人是坐在角落里一直安安静静的司徒中原。王阳明笑着对自己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远亲说:“噢,是么?中原仔细说说。”

司徒中原低头想想,慢慢道:“楚兄说的西北与南北战事的区别小弟是极赞同的,至于后面关于楚将军的话,我不好评价,但想来,作为一奶同胞的兄弟,在这方面必然比我等有发言权的。如楚兄所说,西北战事,除非有大变故,多半会一直僵持下去。为求安稳,朝廷最好派遣一位持重的宿将去西北,加上楚将军的悍勇,西北必然固若金汤。若说人选,戍守边疆的杨守业将军当是第一人选。”

赵括却摇头道:“司徒兄须知行军打仗绝非我等说说这么简单,更何况是更换戍边大将。还有一点,司徒兄或许不知,楚将军最是心高气傲,若是杨将军去了他会不会安心辅佐,二人风格不同,相处之时如何能互补也是个难题。”

司徒中原说到此时也忘了羞涩,凝眉道:“凭功绩资历,杨将军若去西北,必然是主将。但是世人皆知杨将军儒雅大度,又不喜揽权,和楚狂将军正好可以相互补充。再者,楚杨两家世代交好,更是姻亲,摩擦或许会有,但总归不会有大麻烦的。至于南方,朝廷费尽心力几十年,南方早就彻底安稳下来,派些识大体的官吏去划分州县管理就是。”

赵括见一向低调的司徒中原也敢反驳自己,心下不喜,正准备耐着性子说他几句,吴良善却插话道:“司徒却是忘了很重要的一点。如此西北陷入战事僵持,南方十年之内不会有战事,北方形势却是一片大好,陛下为报当年白城被围之辱,必然将战略中心移至北方,为求赢得漂亮,必然会从西北抽调士卒,还可能要雍州从西面策应背面的主力,这样一来,西北的地位变得更加重要,压力却也更大了。”

这时,王阳明哈哈大笑,满意的点头道:“虽说你们还有些思虑不周,更参杂着许多书生之见,但是能想到这般深度已实属难得。不瞒你们说,陛下已经决定今年入冬之前,将整个呼伦哥草原纳入大梁版图,杨将军调任西北,总揽军政,楚狂加封征北军副将军,还要在此次科举中选拔俊彦之才,去加强大梁对南方的管辖,哎,几十年了,南方终于要完全归入我大梁了啊!”

众人都目露喜色,赵括却难言几丝落寞,跟着众人赞颂了几句伟大的皇帝陛下,才强笑着坐下。

这等开疆拓土的大好消息显然刺激了几个少年的自豪感,纷纷展望美好的未来,也暗暗高兴此次科举的美好前景。然后众人又接着谈论起北方战事的打法,细细比较了下大梁与胡人的优略,惊喜的发现大梁的优势巨大,若是达成目标并非没有可能。

待一干热血青年冷静下来,发现已经是到了吃饭的时辰,自然一个个起身告别,只是王阳明看起来兴致也极好,硬是要留众人吃饭,众人半推半就的应下了,心中却多在暗中高兴,被王大学士指点了也就算了,还被留下来吃饭,这是何等的荣耀!

趁着众人沉浸在喜悦中,楚南抓住机会悄悄将杨婉儿的事情告诉了主考大人,王阳明犹豫半晌,终于还是点头答应。楚南终于放下心事,也乐的蹭口饭吃,老老实实的等着开饭。

王府之上的大厨是宫中御膳房出来的,本事很是了得,除去楚南之外众人虽然不敢放开吃但也算吃的尽兴。董繁见楚南胡吃海塞的模样,忍不住要开口训斥几句,正待说话,偏厅走出一人,素色衣裙,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但是众人却认出是王大学士的夫人,于是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见礼,心下却想回去之后更有了向人夸耀的资本。

那少妇柔柔的回礼完毕,却没有退回去,而是从丫鬟手中接过酒壶,熟练的倒满一杯酒,在众人惊奇的眼光下双手端起酒杯,走到楚南身前,轻声道:“一杯薄酒,谢过公子当年的恩情。”

楚南舔去手指上的油脂,接过当朝一品夫人的敬酒,轻笑一声,一口喝下去,叹道“果然好酒!”



第十二章 打不过


class="width">楚南回到楚府,笑着将在王家的经历简略说了一遍,听得楚月娇笑不已,嘻嘻笑道:“那帮子才子想来是目瞪口呆,震惊的傻了,哼,看他们还狂妄不?”

楚南微笑不语,杨梅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噢,你哥哥还和王大学士家有很深的交情么?我却是不曾听人说过。www.65txt.com



楚月忍住笑,道:“王先生曾在我家做西席,听下人们说,那时候王先生穷困潦倒,声名不显,还是五哥带回家,向老祖宗推荐的呢。至于王夫人么,她本是江南名妓,与先生相互爱慕,最后却是五哥撮合了他们……。”

楚南咳嗽几声打断了楚月的话,毕竟用烈性撮合一对情人怎么说都上不得台面,轻笑几声,对楚月说:“一会我去禁卫营报到,你且在家和你嫂子说说话。”

楚月皱眉,撇嘴道:“你们两个真是别扭,哪有新婚的夫妇用“你哥哥”“你嫂子”这样的称呼的?”

楚南不想多说,起身唤过家丁准备去禁卫营,虽然是个虚职,但是一次不去必然是说不过去的。

杨梅看着楚南走出家门,笑着拉过楚月的手,拐弯抹角的打探自己名义上“丈夫”的经历,一时间姑嫂二人竟是说得很是投机。

楚南一路来到禁卫大营,只见军容齐整,刀枪冷厉,即便是再疏懒的性子的人也会挺直了腰杆。

楚家两代人曾出任禁卫军统领,自然在这里有很大的影响力,不用楚南说话,早有楚家的近人候在大营之外,一路领着楚南到了现任禁卫军统领冷厉的房间。

冷厉人如其名,浓眉大眼,却满脸冰冷,微眯着的眼睛让人感觉像是被人看个通透,让一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楚南却是与往常无异,楚家两代人经营禁卫军,即便是再得宠也得避嫌,毕竟这是京城附近最强大的军事力量,也是守卫京城守卫皇家的最主要力量。作为现任统领,皇帝派来削弱楚家影响力的人物,这样的反应已经算是好的了。

楚南打量着宽敞明亮的房间,北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硕大的地图,当然,现在被绸布遮盖着。冷厉身后是一副强弓,还有些狼牙雕饰,时刻提醒来人,这房间的主人也曾在北地经历过腥风血雨。

楚南身后还站着些人,想来都是和楚南一般的打算,出身也不会差到哪里。

冷厉深深的看了楚南一眼,开口道:“我知道你们都不会将禁卫营的这份军职看在眼中,想来宫廷演武之后,你门中的很多人就会彻底忘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没指望你们每日来当差应值,但是若是让我知道有人用禁卫军的身份违法乱纪,我不管你们什么出身,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在场的没有白痴,所以自然没人去不识趣的反驳些什么,一干人恭敬的说是,在一名小校官的带领下出了房间。

一干人在一处地方写下自己的出身,盖上自己的私章,领了盔甲军服,终于成为了一名名义上的禁卫军兵士,有些人职位还不低,但是无一例外都是虚职。

出了威严的禁军大营,众人终于重新活跃起来,三处成群的聚在一起,乱哄哄的说着什么。

这时,有个人站在路旁,使劲的拍怕手,大声道:“诸位诸位,且听我一言。今日我等终于成了一名威武的大梁军士,之后我等就能为大梁添砖加瓦,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了。”本是一番好话,却被那人用怪异的语调说出来,引得众人哄笑一片,显然没人对这个身份有多大的自豪感。

喊话的人是一位皇妃的外甥,姓赵名易,身份尊贵但是家族并没多大影响力,于是旁人也不会觉得被抢了风头。等众人安静下来,那人继续说道:“大家都是一样的打算,小弟不才,今日愿意做东,请诸位在馨香楼快活快活,大家说好不好?”

馨香楼是京城出名的烟花场所,向来是京城出花魁的地方,众人齐声叫好,楚南无奈,也只得随着人群朝馨香楼走去。

赵易在人群中跑前跑后,和这些贵胄子弟拉着交情。

馨香楼地处皇宫东南,距离贵胄云集的绿柳巷只隔了三条街,占地极广,本是前朝皇帝为名妓香雪海所建,风景绝佳。楼前清流潺潺,垂柳如烟,别致清幽,是京城充一等一的销金窟,显然赵易这次却是下了大本钱。

赵易熟门熟路的领着众人进了馨香楼,有人指着他笑骂道:“你这败类,怎么对这里这般熟悉?不知是哪个红牌的恩客啊?”

赵易回头苦笑,告饶道:“小郡王寒颤我了。我家里管的严实,这次请诸位来这里,不仅是托了熟人预定座位,还狠心撒了大笔的钱财,今后的几个月都要在家吃素了。”

赵家本就是京城一等一的富户,后来又做了皇商,身价不可数,众人哪里肯信,笑闹着来到了一间宽大的大厅中。

众人闹哄哄的坐下,不多不少却是刚好坐满最前面的几个桌子。馨香楼中高官显贵不少,楚南极少来,左右打量起来。一众十几个人占了大厅最好的几个位置,前面不远就是一座半米高的平台,正有些清秀的乐妓吹拉弹唱。这座大厅设计独到,二层还有些座位,隐约也能看见有人影闪过。

旁边早有人不满道:“赵家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二楼有雅座却偏偏让大家坐在这里,是看不起我们还是付不起钱?”

赵易正要说话,先前那位小郡王笑着解释道:“简公子刚到京城,有所不知啊,今日京城的花魁关荷要献舞,然后出题考较才智,若是侥幸能得她青眼,说不定能一亲芳泽呢。所以今日不同,这楼下的座位的价钱却是比楼上的要高出不少。”

简丛是江苏巡抚简荣的公子,刚刚随着父亲来到京城,但是一个外官的儿子能被允许参加宫廷演武,任谁也不敢小视。简丛讷讷的坐下,不好意思的对赵易拱拱手。

楚南也想起好像是有花魁献舞这档子事,几个月前还狠狠心撒了银子和赵远刘典二人来了一次,但是当时楚原和户部尚书钱富在,三人只得灰溜溜的跑了,现在想来还有些肉疼。

与楚南同桌的正是那位小郡王李砾和另一位皇亲李信,即便是楚南在京城中地位不高,但是就看他在楚家老宅住着就容不得人轻视。李砾看楚南面色怪异,笑着问道:“怎么,楚兄和这位花魁有交情。”

楚南摇头,道:“哪里,不过是想起上次花了银子来这里却连人影都没看见,有些可惜罢了。”

李砾笑道:“哈哈,果然是非同一般的交情啊!”

楚南虽然对皇家无好感,但却很难对眼前这位小郡王生出恶感,笑着道:“说不定为了补偿我,今日就让我入楼了呢。”

李砾不屑道:“有本郡王在,哪里轮得到你啊。你看着吧,本郡王一定会成功的。”

楚南看看后面几个一看便是书生的青年,暗想,如今京城龙蛇混杂,却不知谁能胜出。

音乐声起,只见关荷身着白色纱裙,犹如仙子般翩翩起舞。虽然面带薄纱,看不清面容,但看气质身材就知是一等一的美人。她体态轻盈,如清风吹指,身形飘忽,一会儿犹如白玉雕塑,悄然凝立。轻盈若雪的旋转,流畅若水的舞步,柔软清婉的舞姿,真的像是落尘的仙子。

这舞蹈像是霓裳羽衣曲,又加入了异族风情,不时有极劲爆的舞姿出现,最后一刻,乐声渐急,似是要冲上云霄,刹那间又寂静无声,关荷却是以一个夸张的弯折动作结束,让人忍不住担心纤腰会短折,而高耸的胸部更加显得挺拔,甚至楚南听见身边已经有人咽口水了。

关荷缓缓退场,众人也回过神来,一时喧闹声又起。楚南喝着茶水好笑的看着李砾和李信,只见二人均是俊脸微红,显然是想起先前咽口水的窘态。

终于,李砾熬不过楚南玩味的目光,喝口水随意道:“嘿嘿,却让楚兄见笑了。不过并不是谁都有福气娶到杨家小姐那般的大美人的。”

李信也接过话茬,道:“是啊是啊,成日里看着那样一个大美人,自然能坐怀不乱了,我等只能羡慕楚兄的艳福啊。”

楚南没想到又有人提起这茬,郁闷道:“怎么又扯到这里来了?只能看不能吃,羡慕个毛啊。”

李信年纪比楚南小些,吃惊道:“我早听说令夫人还是完璧之身,难道这是真的么?我还当只是玩笑呢。”

楚南看着一脸求知欲的李信和李砾,更加郁闷,却一点也不避讳:“是真的啊,听说是宫中七公主那里传来的消息。哎,娘的,没办法啊,她骄傲的很,我又不想用强,就这么拖着呗,反正在外面我逛青楼也一样。”

李砾痛心疾首道:“哪里一样了?!一个仙女就这么被冷落了,你真是造孽啊。”

楚南不好意思道:“你道我不想用强?早用过了,可是***老子打不过她啊。”



第十三章 不要脸


class="width">李砾和李信都被楚南不要脸的一句话震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毫无愧意的楚南,终于明白此人脸皮的厚度还在自己想象之外。www.65txt.com

台上还有些莺莺燕燕在吹拉弹唱,但是刚吃过燕窝哪个愿意去咽野菜,一边听着台上的少女唱着,一边闲谈着,说着说着就说起这次宫廷演武的事情来。

李信虽然有个与古代名将相同的名字,但显然没人名将的气节,摇头道:“母亲多半是让我有个正儿八经的身份,到时我会去给你们加油的,我就不参加了。”

李砾信心满满,道:“听说这次陛下很重视,表现的好了会有奖赏,反正这次我一定要争口气,不叫父王失望。”

邻桌的一个少年凑过来,说道:“嘿嘿,小郡王,如果你遇见了我,我可不会放水的哦。”

李砾虽然自视甚高,但却没有出言反驳,想来知道双方的实力,冷哼一声闷闷的喝着茶水。

楚南打量一下,那少年好像是一位征北大将的公子,好像叫周孝先还是什么,将门之后,京城小有名气的武学天才。

这时又有人凑过来,捏着下巴沉吟道:“嗯,要说这次演武实际上形势很明朗。大皇子连续三届第一,听说还从北地带来很多武将,西北的楚将军不回来,大皇子拿第一应该不成问题的。至于在京城中能拿到好名次的,冷魔头的儿子冷云算一个,独孤家的娘娘腔算一个,户部赵尚书的赵括算一个,还有几个皇家出来的也很厉害。至于我们这些人,多半是不入流的,你周孝先再强也只能算个二流。”

周孝先虽然很不高兴,但是却无力反驳,不知因为说话的人地位多高,而是他说的是事实,容不得他不承认。

简丛冷笑道:“我倒要会会那几个所谓的高手,我就不信,年轻一代中,真有那么多八品上的高手。”

这群人或许有很多纨绔,但是显然没有草包,听见简丛的话也没人反驳,赵易笑道:“听说简公子也是极有武学天赋的,这次必然会拿到好名次的。不过么,京城卧虎藏龙,年轻一代中,楚将军和大皇子听说早早就是八品,冷云和独孤仇也是有名的天才,应该也是八品,赵括么,听说是花钱买海外的药物提升到了八品初,但是真打起来,未必能胜过一个七品的。

除他们外,七品的不超过十个,六品的不超过五十,过了五品的倒是很多。”

李砾点头,道:“没想到赵兄的情报很详细啊,不过这只是京城一地的,天下的天才多了去了,就好像大雪山上的那位圣女,扶桑派的那个剑痴,都是九品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不过说起来,既然他们都是九品,我就不信泱泱大梁没有个不世出的天才。父王很小的时候就告诫我京城卧虎藏龙,我不信京城就这么几个明面上的高手。”

周孝先开口道:“别的我不知道,听爹爹说,军中年轻一代高手很多,单单是大皇子手下就有好几个是八品上的,距九品只差一步,还有皇宫……”

赵易大声咳嗽几声,打断了周孝先的话。周孝先这才醒悟过来,皇家的事情可不是一个功名都没的人能妄议的,哪怕你是功勋之后。赵易转过话题道:“若是说深藏不漏的,我倒是知道几个,还怀疑几个。我听宫里的人说,咱们那位九皇子就展现出了不低于八品的实力,还有靖王世子,别看他温文尔雅,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嘿嘿,至于说怀疑么,别的都是身份尊贵的很,我不好妄言。但是眼前就有一位啊。”

众人好奇道:“哪个啊?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赵易吊足众人胃口,嘿嘿笑道:“我说的就是楚公子啊,我记得小时候他可是著名的天才,风头不弱于大皇子和楚将军吧,现在么,嘿嘿,我至少有五年没见过他出手了,现在的深浅谁又知道。”

楚南被众人怪异的眼光看的很不舒服,嘟囔道:“我几年前受了重伤,一直就好利索过,出手个毛线啊。”

李砾和李信却面面相窥,如果刚才没有听错的话,楚南自己说连杨梅也打不过的,但是这些话实在不好说出来,只是面色古怪,对着赵易暗暗撇嘴。

众人又哪里肯信,大声起哄,更有人使劲拍着楚南肩膀,一本正经的鼓励他一定要拿下头名。

楚南龇牙咧嘴,赶紧转移话题道:“快看快看,花魁出来了,赶紧回去准备,说不定今天能进她闺房的就是你啊,。”

此时的高台之上,关荷面带轻纱,身形袅娜的走了出来,拿出一卷白纸交给以为俏丽的小婢。那小婢接过,麻利的将白纸展开,悬挂道半空,恰好能让楼上楼下的人都看得清楚。

那小婢给高声道:“小姐说了,如今京城中才子云集,若是作诗不好分出高下,今日该为残诗补字。诸位请看,这是前朝大诗人石安的一首诗,刚刚被发现,但是诗中有一字已经难以辨认,就请诸位公子填上。”

楼上有人质疑道:“填字不难,能选的字也很多,那又如何分出高下?”

小婢轻笑道:“这位公子请放心,小姐手中有另一本石安先生的诗集珍本,已经找到了原字,若是有人答出就好,若是没有……”说到这里住口不言,改口道:“诸位公子请给出答案吧。”

台下有人摇头晃脑的念道:“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好诗,好诗,不愧是诗中大家,石安先生果然不同凡响。”

在场的士子不在少数,一时间吟咏之声大起,楚南等一干人只有很少几个人一副思量的模样,其他人却是面面相窥。这些人中草包没有,正儿八经的念过书的也不多,有几个人猴急的抓耳挠腮,却是一脸的茫然。

只听楼下有人站起来,对着台上一礼,高声道:小生以为,此处应当是来字,不知关姑娘觉得如何?“

关荷用她那特有的清灵声音道:“可以。”

那书生泄气的坐下,知道多半是不对了。这书生的答案却是提醒了周孝先,慌忙起身道:“唔,俺觉得这里应该是去字,不知关姑娘以为如何?”

众人均骂他无耻,却是直接用了与前面那人相对的一个字,投机取巧的太明显了。虽然依旧得了个“可以的”评价,但他却一脸的小人得志,装模作样了好久才慢吞吞的坐下,让众人恨得牙痒痒。

万事开头难,后面又有很多人想出了许多。有人觉得应该是入,有人觉得应该是满,还有人觉得应该是到,一时间在场的人开始争论起来,但是无一例外,很多人都觉得虽然这几个字都很不错,但是填到诗中总归少些什么。

李砾好不容易想出了到字,还没开口却被楼上的某个人抢先说了出来,弄得他很是郁闷,站起身来,问道:“还请关姑娘公布答案吧,再争论下去也难有什么结果。”

关荷站起身来,有些失望道:“真的没有别的答案了么?”

在座的人不乏心高气傲之辈,自认被关荷轻视了,冷声道:“石安先生虽然是诗中大家,但是他的原作未必就比这几个字好,还请关姑娘拿出原作吧,我等也可以评判一番。”

楚南放下酒杯,夹起一根很是爽口的野菜塞进嘴里,含糊道:“我倒是又想出一个字来。”

声音虽然不大,却恰好被众人听个清楚,关荷柔声道:“噢,不知这位公子的答案是什么?”

楚南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又夹起一根嫩绿爽口的野菜,在空中晃了几下,才满是享受的放进嘴里。

众人见楚南表现的很是狂妄,早有人看不过,但是见台上的关荷静立思索,也没人敢出言训斥。李砾却是以为楚南在调戏的花魁,很是佩服楚南的脸皮和胆量,暗暗对他伸出大拇指。·

关荷展颜一笑,柔声道:“公子高才,关荷佩服。”

台下一片哗然,看关荷的意思是这个京城著名的废物恶少的答案是正确的了,可是他的答案是什么啊?

关荷待众人安静下来,开口道:“楚公子的答案是绿,关荷在原本上找到的也是这个字。”

众人都安静下来,虽然难免有些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承认绿字实在是有画龙点睛之妙用,是这首诗的诗眼,实在比什么来到之类的高出不少。

李砾和李信目瞪口呆,喃喃道:“难不成你真的是深藏不漏?”

楚南又吃了一口那野菜,奸笑道:“其实我是想吃口菜再好好想想的再说的,没想到花魁待我如此好,唔,可能是看少爷我帅的厉害,所以替我我说了个答案。哇哈哈,要去花魁闺房一探了,诸位,承让承认,哎,人长得帅,真的是没办法啊。”

李砾咬牙切齿,哀叹一声:“太不要脸了!”

PS这几章有些平淡,不过马上就会有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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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解风情


class="width">楚南随着一个泼辣的小丫鬟一路到了关荷的闺房,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小丫鬟不厌其烦的半是嘱咐半是恐吓的告诫楚南一定谦恭守礼,千万不要唐突了佳人。(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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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嗯嗯的答应不停,进了那满是脂粉香气的闺房却忍不住使劲打了几个喷嚏,气得那丫鬟横眉立目。

楚南在房中坐了好一会,关荷才轻笑着回来。只见她褪去了那份素白的衣衫,换上了一身粉红的家居服饰,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散开,摘去了面纱的俏脸美的惊心动魄。

关荷乖巧的给楚南斟上一杯茶水,柔柔道:“楚公子今天给了关荷一个不小的惊喜,听说这个字连王大学士也没有猜出哩。”

楚南忙不迭的接过,嘿嘿笑道:“额,如果我说这首诗几年前我就看过,你信不信?”

关荷一愣,强笑道:“公子真会说笑,这首诗久不流传,知道的人极少的。”

关荷很快调整过来,用手支住下巴,盯着楚南问道:“不知公子平日都喜欢做些什么?关荷极少出去,不如公子说些外面的趣事给我听听。”

楚南沉吟半晌,点头道:“好啊。若是说爱好么,嗯,我家中以武传家,但是我自小体弱,家里的武术太霸道,我没学;我家里的藏书非常多,嗯,但是我一看见书本就头大,所以没看;说起来,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额,睡觉。”

关荷很不适应的笑笑,往日里到这里来的哪个不是温文尔雅,哪里会像楚南这样不学无术还这么理直气壮,握住一缕秀发,不停的在手指上绕啊绕的,静静的等着下文。

楚南对着恣意表现自己妩媚的花魁很是吃不消,好不容易挪开眼神,干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额,要不我来给你算算命吧。”

关荷额了一声,有些无奈道:“公子还对这个有研究?算算也无妨。”

楚南听了很高兴,拉过关荷的小手握在手中,前前后后的把玩着,这里捏捏,那里揉揉,俏脸通红的关荷几次要抽回手都被楚南拉了回来,并且严肃道:“这叫摸骨,很灵验的,你可不要想歪了。



关荷只觉脸烧的厉害,弱弱道:“公子,都摸到手肘了,还要往上么?”

楚南尴尬的抽回手,笑道:“唔,抱歉抱歉,一时没收住手,顺路就上去了。”说罢又摆出一副神棍的姿态,沉吟道:“姑娘原本也有个好出身,家庭美满,只是天意难测,中途家道衰落,你更与家人失散,迫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啊。”

关荷暂时忘了羞怯,红着眼睛道:“公子是如何得知的?虽然不全对,但多半不假。”

楚南心中道在青楼的女子哪个没有辛酸泪,身世大半都是那样的,不是才怪,口中却说:“唔,我小时候得异人传授周天八卦,算这些东西也不算什么。要不要我帮你算算你失散的亲人的所在啊。“

关荷有些冷静下来,不再上楚南的当,轻笑道:“不知道公子还算出点什么?”

楚南装模作样的掐掐算算,口中道:“唔,你的亲人现在身在西北,生命无忧却活得很是辛苦啊。”

关荷激动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身世?”

楚南冷哼一声,淡淡道:“我知道的还不只这些呢。不过现在我有些乏了,若是你伺候的好了或许我能告诉你你父母最近的情况呢。”

说罢楚南起身拉起关荷,一下把她扑倒在床上,口中嘟囔道:“你是才女,我是粗人,说什么也不投机,还是一起滚大床来得实在。”

楚南将温热的娇躯压在身下,感受那难言的美感,闭起眼睛趴在关荷的脖颈间细细的嗅着芬芳的气息。关荷还想挣扎,突然感觉自己的耳垂被轻轻的吻住,一时间浑身瘫软,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楚南有些粗鲁的扯开关荷的外衣,露出红色的绣着鸳鸯戏水图的肚兜,看着如羊脂美玉一般无一丝瑕疵的美人,满是赞叹的出口气,俯身重重的吻在关荷微微张开的双唇间,手上也不停下,不停的在娇躯之上摸索,一种久违的幸福感袭来,让楚南有些飘飘然。

过了良久,楚南感觉身下的女人的回应还是那般生涩和微弱,停下动作道:“都这时候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平日学得伺候人的手段呢,真当自己的黄花大姑娘了?”

关荷心中凄苦,眼角不禁流出泪滴,却恶狠狠的盯着楚南,冷声道:“你可以威胁我,却不能侮辱我。我林家的人可杀不可辱,我隐姓埋名苟活于世,却不会让你这般侮辱。”

楚南好像哪里出了差错,皱眉道:“什么林家李家的?做个女奸细也这么不合格。”

关荷握紧拳头,恨恨道:“我林家出过将军,出过宰相,但是从没出过奸细。不要以为你知道了我的身世就可以为所欲为。”

楚南有些头大,旁人不知道,但是楚南听颖州的那个剑痴说过,京城这座最大的销金窟的幕后老板便是扶桑剑派,里面混杂了许多美艳的女奸细打探情报,今日一见关荷那曲霓裳羽衣曲就知道她身怀武功,料想必然是扶桑埋在这里的种子,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是弄岔了。

楚南从关荷的话中听出点东西,犹疑道:“林家?将军,宰相?你是林连山的女儿?”

林连山也是当初大梁的一员大将,受了沈家谋反的株连,全家被发配做了官奴,难不成眼前之人就是侥幸逃脱的林家小姐?

关荷坐起来,慢慢的披上衣服,道:“是又怎样?不过刚才你说什么,奸细?哼,楚家的五公子私通外敌,比我这个罪臣之女也好不到哪去吧。”

楚南叹口气,知道自己真的是弄错了,抱拳道:“是我莽撞了,但你身在青楼却身怀武艺,也由不得人不怀疑。”

关荷起身为自己倒上杯茶,妖精一般的轻笑道:“你竟然能看出我有武功?看来声名不显的楚家五公子不仅和外敌有交情,还有一身高深的武技,隐藏的可是真够深啊。”

楚南淡淡的看着刹那间又风情万种的花魁,摇头道:“谁又有你隐藏的深?本来应该在西北苦熬的林家小姐竟然在京城做起了花魁,若是传扬出去……”

关荷神情不变,趴在楚南耳边轻声道:“传扬出去又如何?大不了一死。不过,你真忍心看着人家被砍头么?”

楚南捏着关荷下巴,调笑道:“又不是我的女人,何谈忍心不忍心?不过我一向没有管人闲事的习惯,好好做你的花魁,我不会多嘴的。”

说罢也不看关荷脸色,打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那些纨绔早就不在了,不知是回去了还是鬼混去了,这次的乌龙事件让楚南很是扫兴,干脆回家去了。刚到家却又想起马还在馨香楼,又让楚南更加懊恼。

郁闷的回到家中,见楚月正和杨梅谈笑,楚南挤出个笑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冷茶。

楚月讶异的看着楚南,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还臭着一张脸,你这是在给谁看啊?”

楚南更加郁闷,心说我哪里敢给你们脸色,闷声道:“去禁卫营时碰见几个人,出去喝了点酒。”

楚月跳到楚南身边,在楚南身上嗅来嗅去,一会儿大呼小叫道:“啊,满身的胭脂味,还是最上品的,说,是不是去逛青楼了?”

杨梅脸色不好看,毕竟是楚南名义上的妻子,如今被小姑子当面指出丈夫出去逛青楼,一时有些拉不下脸来。

楚南拍开楚月,自然不会承认,皱眉道:“你属狗的啊?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楚月不乐意了,拉着杨梅的衣袖开始告状。杨梅以前对这种事是睁一只眼闭一眼,如今被楚月点破了也不能无动于衷,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赵九气喘吁吁的跑到小院里来,说是求见少爷少奶奶。楚南只当他是把自己救出火海的救星,连忙让他进来。

赵九进来之后打量了下杨梅的脸色,犹疑道:“老爷说了,五少爷不知上进,如此紧要关头还去青楼厮混,罚禁足一月,宫廷演武之前不许出楚府半步。”



第十五章 三招内 必胜你


class="width">大梁皇宫处在京城的正中央,成正方形,以乾清门为界,分外殿和内廷。(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外殿以太和、保和、中和三大殿为中心,是皇帝举行朝会的地方。内廷则是以乾清宫、坤宁宫、交泰殿为中心,是皇帝与嫔妃们的居所,当然内廷除了皇亲和得宠的大臣,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往日乾清门外寂静肃穆的小校场上,热闹却不喧嚣,梁帝和满朝的文武大臣排了座次围成一周,中间空出好大一片空地,原来今日正是二年一次的宫廷演武的日子。大梁以武立国,民风彪悍,甚至宫中许多侍卫都是江湖游侠出身,皇室弟子也大都有武技在身,宫廷演武就像是对年轻一代的考较.。

楚南终于结束了一个月的禁足,与一众贵族子弟站在人群一角,等着自己上场。一干少年站在一起,或相互鼓励,或出言挑衅,但一个个不免战战兢兢,满是忐忑。楚南踮起脚,往西面看看,那里是嫔妃公主们观战的地方,杨梅和楚月应该也在,但是终究是离得远,被那群莺莺燕燕华美的衣服恍花了眼也没有发现她们两个的踪迹。

李砾穿过人群,也学着楚南往西边看了看,用胳膊碰碰楚南道:“怎么?在找你家夫人么?这一会不见就开始想了。”

楚南自然不好承认,掩饰道:“唔,我就看看那些公主郡主有没有漂亮的,怎么了?难道不行?”

李砾撇嘴,暗道信你才怪,道:“皇家出身的,还能站到这里来的,自然没有丑的。像七公主、十三公主、舒宁郡主,都是个顶个的漂亮。嘿嘿,不过,你是没机会了,谁让你娶了个百里挑一的杨家美人。”

楚南不满道:“怎么了,看看也不行?养养眼总可以吧。”

李砾连忙摆手,道:“行行行,哎,被在家关了一个月的可怜娃,一定是在家憋坏了吧。”

楚南大怒,揪住李砾衣领道:“你还说,被你们拐去馨香楼也就算了,回头就把我卖了。

说,是哪个混蛋把消息传到我家老爷子那去的?”

李砾连忙告饶,苦着脸道:“当然不是我,我这么讲义气,怎么会出卖你呢?额,不过呢,当时我们在外面看那些庸脂俗粉,你却去了花魁的闺房,自然惹恼了几个,嘿嘿,于是呢,额,后面的你能猜到了。”

见楚南还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李砾连忙指着演武场道:“快看快看,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台上正有两个少年在比试拳脚,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但是到了楚南这等人的眼里未免显得华而不实,但是台上两人却不自知,上蹿下跳的打了好半天了还未分出胜负。台下的起哄声显然让台上的两个醒悟过来,速度加快了许多,拳脚间也终于舍得加了力量,一时间拳拳到肉,打得很是精彩,于是台下喝彩声一片。

台上的青衣少年突然改了路数,用胡人的摔跤法灵巧的将对手绊倒,自己也顺势压在对手身上。他的对手之前虽然略占优势,这是却不免手忙脚乱,被那少年领教的缠住,还没等反抗,几式凶狠的寸拳击打在胸口,很快便失去了战力。候在一旁充当裁判的御前侍卫统领连忙上前分开二人,高声道:“孙冕胜,进入下一轮。”

不远处孙冕的父亲,礼部尚书孙苛用力的在扶手上拍了几下,又连忙向看过来的同僚和皇帝告罪。

孙冕意气风发的走到另一边,而他的对手却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沮丧的退到人群中,相熟的人连忙去安慰。

接下来本应当是此次夺冠大热门大皇子李凌出场,但是不知他对皇帝说了什么,那侍卫统领竟然划去了他的名字,到了这个时候,李凌竟然退出了。

一时间一片哗然,虽然人人都知道他是八品的高手,楚狂不在很难有人能打败他,但是现在退出未免太狂妄嚣张了些,不过名声实力摆在那里,也没人敢去质问于他。

楚南不禁眯起眼睛,李凌正轻笑着和七公主说着什么,不时向后看去,而七公主身后,正坐着杨梅和面色怪异的楚月。

显然发现了这些不只是楚南自己,李砾皱眉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叹口气沉默,怕是过不了一会,很多人都会发现,李凌,好像是在羞辱抢走他女人的楚南。

楚南嘘口气,自嘲的笑笑,道:“这算是当众打我脸么?真当我是谁都能踩两脚的鼻涕虫?”

虽然不知道鼻涕虫是什么虫,李砾还是听出绝对不是什么好虫,拍拍楚南肩膀,安慰道:“拿第一本来就没什么悬念,退出了也不意外啊,额,看开些就好。”

楚南低头笑笑,慢慢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态,不理会周围或嘲笑或同情的目光,喃喃道:“你说,怎么样能最快晋级?”

李砾愣了一下,只当是楚南受了刺激发疯了,指着台上道:“像他一样就好。”

楚南抬头看看,原来是此次演武的大热门之一,娘娘腔独孤仇。传说独孤家本来是江湖上名头极响的绿林大豪,在先皇时期投靠大梁,并帮着大梁收拢了无数的江湖豪杰,甚至先皇还特意立下了一个特殊部门,由独孤家派人掌管,那时多是刺杀敌将,打探情报,藏在幕后为大梁立下无数功勋,现在终于功德圆满,走到台前,掌管六扇门,查匪缉贼,抛开了冷血特务的角色,在民间有极大威望。

独孤家虽然出身绿林,但是也许是在暗处时间多了,一个个行事阴冷狡诈,人也长得阴气森森。就拿独孤仇来说,年纪轻轻的八品高手,偏偏长得极是漂亮,是的,不是英俊,是漂亮。说起话来甚至比一些大家闺秀还温柔,皮肤粉白,甚至有时还会擦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让人看了都牙疼。

也许是受了李凌退出的刺激,独孤仇舍了阴险毒辣的家传剑法不用,大开大合,生生打出几分壮烈的气息。虽然他的对手也不弱,但是人高马大的他竟然被清秀瘦弱的独孤仇打得节节败退,只能够勉强招架。

眼看就要被独孤仇逼下台去,那人不甘的怒吼几声,拼着挨了几拳,奋起反攻,一柄长刀横切竖砍,竟是拿出以命搏命的架势开始硬碰硬,台上霎时金铁交鸣声一片。

独孤仇手中使得是一柄窄剑,硬拼起来自然是吃亏的很,一时间被对手压住。但是这时独孤仇也冷静下来,不再赌气似的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仗着灵活的身法左闪右避,不时刺出阴险的一剑,攻的必然是对手最难防的地方,不一会对手身上就留下了几个骇人的伤口。

时间一长,两人的差距也显示出来,

独孤仇面色平静,他的对手却气喘嘘嘘,脸上不时抽搐几下,显然那些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是也很难熬。

独孤仇自然也看出对手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战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耍出一个剑花,开始了凌厉的攻击,逼得他的对手上蹿下跳,狼狈不堪。

终于两人停了下来,独孤仇的长剑稳稳的放在对手的脖颈之上,冰冷的剑刃让他的对手一动也不敢动。终于那人扔下手中的长刀,示意认输。

独孤仇收剑回鞘,单手去扶那人。那大汉叹口气,对着独孤仇拱拱手,到一边处理伤口去了。

独孤仇淡淡的瞥了李凌一眼,李凌却笑着摇摇头,重新歪头与身旁的人说话。

李砾看着独孤仇怒气冲冲的走下台去,幸灾乐祸道:“看来大皇子的意思是说娘娘腔不是他对手啊。”

楚南淡淡道:“独孤仇打的太花哨了。”

李砾愣愣,撇嘴嘟囔道:“说的好像自己很厉害是的。下面就是你出场了,对手是戍边的校官,自求多福吧你。”

楚南笑笑,走上台去,看着眼神冰冷的对手,淡淡道:“三招内,必胜你。”



第十六章 靠自己


class="width">一言出,满场寂静。www.65txt.com

楚南是什么人?赌气离家三年、成日寻花问柳的纨绔,胆大包天到调戏冷家的千金冷烟却被冷烟打得卧床半月的废柴!楚南的对手呢?京城六扇门的名捕汪海,杀过上双的江洋大盗,虽然不比独孤仇,但是也是小有名气的高手。

楚原面色如水,显然很不高兴,强笑着对周围的同僚点点头,却知道现在全场的人都在等着看笑话。

皇帝也打起精神,饶有兴致的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竟然有这般大的口气?”

身边的老太监弯下身来,轻声道:“是楚尚书家的五公子。”

楚南走到中央,活动下手脚,轻笑道:“刀剑无情,我们就比比拳脚吧。不过我既然放出这样的狠话,你可别留手啊。”

汪海毕竟是见过世面,暗暗嘲笑面前这少年蹩脚的心理战,向后退了几步,即便楚南耍了诡计也好有应变的时间。汪海沉稳的拉开架势,道:“请!”

楚南轻笑道“我就喜欢你的沉稳”,一出手就让台下惊呼一片,他用的竟然是嘴简单的行军拳!

大梁以武立国,现在边疆还是战火不断,所以在场的自然一眼就认出楚南所用的是大梁用了训练士卒的行军拳。

行军拳直来直去,缺少变化,但是对没什么武学天赋的普通士卒再合适不过,只是在这里,哪个用的不是有名的秘技,现在竟然出现了这样低等的武技。

汪海自然不信楚家的少爷会没有名家指导,压下心中的疑惑,小心的拆解楚南的攻势,慢慢的后退,生怕楚南出了什么怪招。

但是一接上手汪海心中就暗叫不妙,楚南看似来时汹汹,手上却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往后一看却是心惊,暗道原来他是打的这样的主意。

原来比武的高台不过是平铺的青石板,简易的很,只有三丈方圆,但是汪海一直在提防楚南耍诈,一退再退,如今竟然被楚南逼到角落里,若是掉下去就算是输了!

汪海怒吼一声,决心要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使出了看家本事鹰爪功,说什么也不能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楚南侧身让过,单手抓住汪海的手臂,用上太极借力打力的本事。汪海刚要挣脱,就觉得一股大力顺着自己手臂涌来,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还没站稳楚南又是蛮不讲理的一拳,等汪海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台下了。

楚南潇洒的拍拍身上莫须有的尘土,谦虚道:“承让,承让。”

那侍卫统领看看面红耳赤的站在台下的汪海,迟疑一下才喊道:“楚南胜,进入下一轮!”

一时间楚南的那些狐朋狗友欢呼起来,却不是为楚南的胜利,而是为了楚南的卑鄙。朝中的一干重臣均是目瞪口呆,连皇帝陛下也是指着楚南却不知说什么好。楚月却不管这些,毕竟按规矩,楚南就是赢了,而且不多不少刚好三招,若不是顾忌自己的形象早跳起来欢呼了,现在只能握着拳头对着楚南摇几下,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

李凌本来准备看笑话,看着楚南走下台去才笑道:“还真是有意思。”往后看看杨梅,却不料她像是丢了魂一般,怔怔的愣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管怎么说,楚南出人意料的三招败敌,算是个小**,也着实让楚南那些狐朋狗友震惊了一下。待楚南回到台下,一个个都过来拍拍楚南肩膀,点头道:“好,你小子够无耻,我很喜欢!”

汪海自然输得很不服气,又挑不出楚南的错处,只得郁闷的在一边喘着粗气。接下来也有高手陆续上场,一时间场下喝彩不断,也不出众人预料,果然冒出许多黑马,看似还未出全力就轻松将对手解决,让楚南不得不感叹,往日里喜欢玩低调的人着实不少啊。

接下来楚南又出场了一次,但是这次对手显然吸取了汪海失利的教训,一上来就对着楚南猛攻。楚南不想太高调,耐着性子和那人对打了一会,看准机会单手扣住了对手的咽喉,逼的他拱手认输。

不等裁判宣布他获胜,楚南就跳下台来,重新站到人群一角。李砾惊奇的看着他,怪笑道:“行啊你,又赢下一场,看把你家老爷子高兴的。”

楚南低头笑笑,道:“你也不差啊,不过我们都还遇到较强的对手,下午就不好说了。”

李砾点头。为了比武时不出现一边倒的局面,比武的二人功夫大致都是相差不大,像李砾根本没遇见什么像样的,但是经过一上午,早将那些差劲的淘汰出去了,剩下的即便品级不高,也各有看家本事。

待最后一组结束,日头已经到了头顶,宫中也为众人备下了吃食,不管输赢,一并被留下吃饭。楚南不想与人客套,习惯性的找个角落坐下,却不曾想上午出现的几匹黑马也大多坐在了附近。

楚南有些后悔,那几个人一坐下楚南就感觉许多人都在暗中看着这个角落。皇帝和那些皇亲大臣都在殿中用餐,想楚南这样的后辈自然只能在外面吃饭。楚南特意挑了最角落的桌子坐下,李砾也不知是什么打算,也跟着凑过来,楚南刚要嘲讽他几句,就见两个人犹豫一下,才告罪一声坐下。

楚南起身为二人斟上酒,认出这二人正是上午大放异彩的王家兄弟。高瘦的是哥哥王强,清秀的是弟弟王林,二人都是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甚至清秀的王林还曾一招败敌。

李砾接过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笑着说:“两位今日可是大大的出了风头,来来,我敬二位一杯,祝二位拿到好名次。”

二人忙起身,老实的一杯喝尽,王林显然不善喝酒,呛的咳嗽了半晌。楚南看出二人都是不善言谈的老实人,知道若是落到李砾手中,多半能在下午比武前喝到,笑着道:“看两位都不善饮酒,还是多吃些菜吧,省的下午没力气。”

王强感激的笑笑,苦笑着答道:“谢过楚兄。小郡王有所不知,我和二弟自小就被严令不许沾酒,实在是不敢多喝。”

李砾责怪的看了楚南一眼,打断道:“今日你兄弟二人大大的出了风头,各种嘉奖显然是少不了的,本事喜庆的一件事,怎么能不喝酒啊。”

王林好不容易才压下咳嗽,红着脸摆手道:“我不会喝酒,我不喝了。”

李砾厮混的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两个不经世事的雏,自然不肯放过,装作生气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会喝酒。再说,看你二人实力,怕是能走得很远,哪里像我,靠着运起到了现在,下午怕是一场都赢不了啊。”

王林叹口气,道:“我们怎么能和你们二人比呢?我家家道衰落,这次若是不争口气,都没脸回家见双亲啊。”

王强冷冷的瞪了弟弟一眼,埋怨他多说话,强笑着对楚南二人道:“喝酒,喝酒。”

楚南笑笑,王家本来也是豪门,甚至二代出过三个宰相,只是那是先朝时期的事情了,现在的王家早就破落了,甚至连绿柳巷的宅子都没保住。看着背负家族复兴压力的二位少年,楚南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王林却不怕哥哥,嘟囔道:“衰落就是衰落了,有什么好掩饰的。下午争口气,早些让家族复兴就是。”

对比好强深沉的王强,楚南更欣赏率真的王林,胡乱的岔开话题,一时间四人谈的也算尽兴。

酒饱饭足,李砾开始唉声叹气:“哎,好像下面的全是高手啊,若是遇到独孤家的娘娘腔之类的强人可怎么办啊?打有打不过,认输又不好意思,头疼啊。”

楚南好笑的摇摇头,道:“别想这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王林却嘟囔道:“独孤仇怎么了?反正打死我我也不会认输的。”

王强皱眉看了看弟弟,用眼神示意他闭嘴,生怕惹得李砾生气。李砾听见王林的话呆了呆,叹气道:“好吧,我也拼上了,希望真遇到独孤的时候他能少打我几下,早知道就不乱叫他娘娘腔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记仇。”

楚南走到最后,看着故意落下、欲言又止的王强,问道:“王兄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王强想想,索性直说,压低声音道:“我知道楚兄对拿名次什么的兴趣不大,现在楚大人应该也满意了。所以,我想,若是下午我碰上楚兄,楚兄你是不是……”

楚南想想,摇头道:“不管是拿名次还是振兴家族,都要靠自己啊。”



第十七章 你认输吧


class="width">说完楚南懒得看王强的脸色,径直走去。www.65txt.com对于这样时刻想着耍心机、走邪门歪道的人,楚南一向是敬而远之。

重新来到演武场,楚南发现王林竟是走到自己和李砾身边,不时被李砾调笑的面红耳赤。四周望了一下,楚南也没发现王强的身影,不知他是不是又去和旁人商讨他的快速晋级法。

下午上场的人的平均水平果然要比上午高出几个档次,也没了什么顾忌,各自拿出看家本事,前面几场竟然场场有人挂彩,甚至有一个被砍了一刀,重伤昏迷,直看的李砾龇牙咧嘴,王林却看的有滋有味。

李砾转过头去,口中喃喃道:“太暴力了,太暴力了。”王林却摇头:“比武场上,生死各安天命,若是有了顾忌怎么能发挥出自己的本事?”

楚南哦了一声,笑道:“你就没顾忌了么?你还要振兴家族啊。”

王林摇摇头:“我很笨,再说即便我死了也还有哥哥。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比不过哥哥,振兴家族多半还是要靠他的。”想想有高兴道:“不过我武技要高过哥哥的,他只是七品,而我是八品。”

李砾咧咧嘴,惊奇道:“我的天,你才多大?八品?”又看看一脸淡然的楚南,郁闷道:“他是八品啊,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楚南指指台上,道:“八品?台上就有一个啊,而且至少是八品中。”

楚南所说的正是禁卫营统领冷厉的儿子冷云,极品冰山男,但是现在却打的很是火爆。他的对手一看便知是个经历过沙场的,虽然看着不到八品,却凭着那股悍勇的气势和冷云打个旗鼓相当。

冷云虽然是有名的天才,但是显然没遇到过这么凶悍的对手,对手的每一招都不像是在比武,更像是在拼命,甚至冷云毫不怀疑一有机会对手便会毫不犹豫的杀掉自己。冷云皱着眉头,哪里还想上午那样云淡风轻。

李砾喃喃道:“不愧是上过战场的,竟然能压着冰山男打。”

王林反驳道:“不,只要这股气势一泻,冷云必胜无疑。”

果不其然,疯狂的进攻显然耗费了那人的大量体力,出手之时越来越缓慢。冷云显然意识到这点,也发起了凌厉的攻击。若说对手的攻击时悍不畏死,那么冷云就如**,人却冷静如初。-====-不过五十招,冷云一剑挑在对手手腕,那人颓然扔下武器,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鲜血却从指缝间不断流出。

不断留下的鲜血显然刺激了众人,接下来的几场一场比一场惨烈,一场比一场血腥,甚至做裁判的侍卫统领几次要求众人冷静也没有效果。

王林突然感叹道:“只要我大梁人民这股血性不失,就不怕外敌来犯。”

楚南笑笑,心中暗暗赞同。大梁立国不久,上至皇族下至百姓仍旧保有血性,就想眼前的宫廷演武,只要上了台去,就没人因为你是皇亲贵胄而留手,即便是失手重伤了对手,也机会没人去事后报复,当然并不是人人都有这股血性。

楚南皱着眉头看着王强和一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半天,最后王强的对手卖个破绽,被王强一招击败。显然那个侍卫统领也看出有猫腻,但是却不好说什么,皱着眉头宣布王强获胜。

王林显然也看出点什么,有些羞愧也有些愤怒,最终却只好颓然的叹气。

楚南也叹口气,没用什么花哨的身法,一步步走上台去,打量起自己的对手来。这个对手年纪不大,却满脸风霜之色,眼神麻木冰冷,一看便是手上杀过人的强人,想来还不会一个,前面那个一刀将人砍成重伤的就是他。

那人身上也挂了彩,也没去包扎,鲜血仍然不断流出。楚南从兵器架上拿下一柄长剑,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摆出个起手式,淡淡道:“请吧。”

那人抿抿嘴角的血迹,挥出了那柄沉重的斩马刀,顿时冷光一片,李砾不禁怪叫几声,远处的楚月也是胆战心惊的模样。

楚南长剑刚触到斩马刀就感觉一股大力涌来,对这等刚猛的刀法要么以灵破拙,要么更刚猛。楚南想想借力后退,接着灵活的身法与那人周旋,过了百招那人收刀后退,淡淡道:“若是你继续躲下去,天黑也分不出胜负。”

楚南看那人还是气息悠长,没有半分疲累的模样,知道自己低估了对手,叹气道:“好吧,自此开始,我不退半步。”

楚南冷哼一声,长剑大开大合,虽然不比冷云的对手那般悍勇,但是也打得对手眉头直皱。一时间台上金铁交鸣声大起,火星四射,看得台下的众人热血沸腾。

楚南手中是宫中制的的宝剑,但是硬碰硬仍然不是军中斩马刀的对手,只听一声脆响,楚南手中的长剑就只剩下半截。楚南对手后退几步,惊奇的打量着看似瘦弱的的楚南,开口道:“去换兵器吧,我不占你便宜。”

楚南龇牙咧嘴的揉揉酸麻的手臂,轻笑道:“不用,半截照样能胜你。”

那人见楚南毫不领情,也不客气,长刀一挥重新战在一起。楚南断剑在手,立马处在弱势,楚南自然不会傻到再去硬碰硬,脚下忽左忽右,剑法变得刁钻毒辣。趁着对手长刀挥出力道将尽的时候错步上前,眨眼间将断剑放在那人脖颈之上。

那人看看自己身前的短剑,再看看架在楚南肩上的长刀,收刀后退道:“技不如人,苏凉认输。”

楚南笑笑,慢慢走到人群中,李砾大呼小叫道:“太威武了,你小子竟然赢了,那可是七品上的高手啊。”

楚南踉跄一下,险些摔倒,还好被王林一把扶住。李砾看了看台上,说道:“你不会受伤了吧?好好歇着吧,该我上场了。”

打发走李砾,王林皱眉道:“你受伤了?其实你不该和他硬碰硬的。”

楚南笑笑,摆手道:“无妨的,老伤了,只是有些气血翻涌,一会就好了。”

楚南在一旁调息了一会,李砾龇牙咧嘴的回来。李砾的对手是周孝先,支撑到百招之后李砾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还好是熟人,没有受伤,只是身上被踹了几脚,受了点皮肉之苦。

楚南偷偷吃下几颗药丸,又拿出一颗递给李砾,心中暗道给你用还真是浪费。李砾迟疑的看了楚南一眼,一口咽下,感觉被震伤的经脉很快疏通,被踹的地方也有大片的凉意,惊奇道:“这是什么药?这么有效?别藏,再给我几颗防身。”

楚南躲过李砾的贼手,将药收好,不屑道:“给你一颗我都嫌浪费的,再说平日你也用不着这东西啊。这药珍贵着呢,我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完不理会李砾纠缠,看着台上王林的不凡表现。王林的对手恰好是个熟人,正是宠臣简荣的公子简丛,显然王林正是在让他知道什么叫卧虎藏龙,什么叫八品的高手。

楚南看了一会,不禁笑起来。简丛身手不凡,但是显然不是王林的对手,但是王林也没有急着取胜,竟是拿他连起剑来,仔细一看,王林竟然是在模仿独孤仇的剑法,虽然使出来有些磕磕绊绊,但是仍然让简丛手忙脚乱。楚南远远的看了一眼独孤仇,只见他也是满脸严肃,显然没有料到竟然有人能模仿自己。

王林一番看似蹩脚但却威力不小的剑招很快弄的简丛心浮气躁,过了一会剑招又变,逼的他不得不弃剑认输。

楚南满脸的感叹,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时间有这等天才。只是在场有这等眼力的虽然不少,但是大多数人仍然一副懵懂模样,没有看出妙处。

接下来独孤仇和冷云也依次上场,有惊无险的击败对手。楚南也有上场了一次,用灵巧的身法和太极借力卸力的手段戏耍了对手半天,成功的将对手逼到台下。

等到日头已经偏西,能有资格参加比试的也就剩下八人,独孤仇冷云不出意料的各占一席,而原本名声很响的赵括被一个七品的狠人打得吐血离场,而先前默默无闻的张冕王林大放异彩,但是最让人眼前一亮的还是楚家最不争气的五公子楚南,如果说第一场是凭运气,那后面几场楚南实在胜的让对手心服口服。至于八强之中的另外三个,也不出意料的全部来自北地军营。

八强终于产生,现在可以确定的说,八人当中绝没有一个是凭运气走到现在,而孙冕王林更是借此一朝成名,楚南也算是洗去了头上的废物的名头。就看看向来不苟言笑的楚原快眯到一起的眼睛就知道他有多开心。

但是接下来楚原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楚南下一轮的对手的阴险毒辣的娘娘腔独孤仇,之前还未尝一败的八品高手。

楚南站到台上,远远的看看李凌和他身后的杨梅楚月。李凌脸上难掩讶异,但看到独孤仇后就淡笑着摇摇头。楚月还是一副很是兴奋的模样,看见楚南看过来抿着嘴唇使劲挥手,而她身边的杨梅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南看着耐心等待着的独孤仇笑笑,低头想了想,说出了今天第二句让全场吸气的话。

“嗯,独孤,不如你认输吧!”



第十八章 两声吼


class="width">寂静之后全场哗然,不管怎么说,独孤仇是成名已久的八品高手,出生至今未尝一败,楚南竟然开口让他认输,众人不禁摇头,这楚南是疯了么?

独孤仇也很很讶异的看着楚南,也低头思索一下,然后将手中的长剑递给楚南,就真的转身下台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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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天爷,独孤仇也疯了啊!全场的人心中都在呐喊。

禁卫统领郁闷的站在台上,等台下的哄哄声渐渐消失才喊道:“楚南胜!”喊完还转头看看抱胸站在人群前的独孤仇,心中还是想确认一遍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楚南在胜利后没有下台,哗啦一声抽出长剑,手指轻敲一下,只听见一声悠长的清吟,大声道:“好剑!”

楚南挽出几个剑花,慢慢举起长剑,剑尖摇摇对准面色古怪的大皇子,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在挑衅:

你,可敢和我一战!!

楚南、杨梅和李凌只见复杂的关系在场之人多半心知肚明,如今看楚南架势,是要在这里一并了解了。什么,楚南没资格挑战?笑话,不说进入宫廷演武的八强,就说能让心高气傲的独孤仇借剑离场,楚南就有资格与李凌一战!

李凌没想到从没放在眼中的楚南竟然敢当众挑衅自己,正要起身,肩膀被人牢牢按住,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心腹谋士诸葛青天,顿时心中明白过来,自己是功勋卓著的大将,若是赢了那是理所应当,若是输了,哪怕是平手,都是耻辱,会严重影响自己的威望。

诸葛青天目不邪视,只是微微摇头,上前一步朗声道:“大皇子在漠北为国杀敌无数,这次本就是回京述职,来此也不过是为诸位加油喝彩,也为和列位臣工叙旧,若是自己下场,未免……有些不妥。”

楚南叹口气,有军功在身说话果然硬气,可以在赛前反悔决定不参加比武,可以摇头拒绝同是八品的独孤仇的挑战,可以拿身份说出场就是以大压小而拒绝出场,淡淡道:“继续说,既然有想法就说出来吧。”

诸葛青天清清嗓子,继续道:“不如公子就与殿下的侍卫过招,不瞒公子说,侍卫当中也有八品的高手。



这却是明摆着欺负人了,本来楚南是挑战李凌,却要和李凌的侍卫过招,这般说法不仅让台下的众人脸色大变,甚至李凌也握紧了拳头。

楚南看着满脸茫然的诸葛青天,叹气道:“看来你是李凌的谋士了,我猜你出身不是很好,还是第一次来燕京吧?”

诸葛青天听罢面色发冷,冷哼道:“本人诸葛青天,出身卑贱,幸得大皇子不弃,跟随大皇子为国效力。”

楚南忍不住大笑,直到笑的诸葛青天脸色发白才问道:“你,说完了?”

诸葛青天这才察觉到气氛不对,喃喃道:“我……我说完了。”

楚南冷哼一声,吼道:“说完就给我***滚!”竟是用上了佛门狮子吼的功夫,吓得诸葛青天连连后退。

诸葛青天漠北边境上的难民,虽然智谋无双,但是却不知道贵族尤其是皇家里的森严规矩。且不说李凌不说话他就冒然出声,单单是他的身份就犯了皇家大忌。宫廷演武是开国先皇立下的规矩,非皇室弟子、非大臣家中有功名在身的子弟不得进宫参加演武,来看也不行!本来凭李凌的地位军功带个心腹也不算什么,但是他失礼在先,楚南又隐隐点出先皇立下的规矩,即便是皇帝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违反。

诸葛青天是李凌帐下第一谋士,在漠北他就习惯这么说话,但是他哪里知道宫中的古怪规矩。如今被人指着鼻子骂更是有些火气,指着楚南道:“闭嘴,你什么身份敢骂我,君子之道,最恶辱人父母…………”

还待说些酸文,又听见有人吼道:“混账东西,滚!”这次诸葛青天却不敢反驳,因为这次吼的人是楚原。

楚原作为京中第一宠臣,位高权重,如今怒吼一声,一掌把太师椅的扶手拍下,地上焦黑的木块也提醒众人,这也是个八品的武道高手啊。

由不得楚原不怒,本来楚原身为禁军统领,又护国有功,却为避嫌让皇家放心做了看似风光的兵部尚书;为了磨炼李凌,皇家硬把楚狂拉到西北与李凌打擂台;为刺激李凌,皇帝又一纸诏书把杨梅嫁到楚家,这几乎是明着挑拨大皇子和楚家的关系了,如今当着满朝文武,一看到个区区谋士也敢对楚家的人放肆,终于郁结已久的火气终于爆发了。

李凌没料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等地步,面对威望极高的楚原,也不得不放低身家,告罪道:“楚大人息怒,李凌驭下无方……”

楚原干脆的打断李凌,挥挥衣袖冷声道:“大皇子自重,微臣承受不起。”

周围一片吸气声,这简直就是撕破脸了,谁能想到一向不温不火的楚原发起火来竟然这般霸道,皇子的面子也不给。

这时太子李治起身,皱眉道:“来人,将这个不识礼数的东西拉下去,杖刑二十,然后丢出宫去。”

楚原好像没听见,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又轻轻放下,开始闭目养神。得,太子的脸也不算大啊!

这时傻瓜都看出来楚原的火还没消,李治有些尴尬的默默鼻子,自嘲的笑笑,重新坐下。

梁帝这时才像刚睡醒一般,眯着眼睛远远的看了李凌一眼,淡淡道:“打断两条腿,逐回漠北,永世不得入京。”

楚原轻叹一声,起身向梁帝告罪。

众人看着惨叫两声昏死过去的诸葛青天,不禁兴奋异常,在很多人眼中这些远比什么宫廷演武更加好看,这其中透漏出的信息要远比朝堂上时多得多。恐怕京城的很多人要重新评价老好人楚原,当然还有原本名声不佳的楚南。

李凌心中五味杂陈,但是心中的骄傲又如何能让他再低头一次,平复下心绪,沉声道:“陛下,儿臣无能,驭下无方,但是儿臣在漠北之时被胡人射伤,行动不便,因此不能下场比试,望父皇恕罪。”

这时台下的众人兴奋了,这是李凌在给找自己找台阶下,未尝不是对楚原的强硬回应,皇子说自己受伤了,哪个真敢去检查?。但是陛下都发话了,李凌难道不怕惹怒那个看似在打盹的真龙么?太子站出来了,是不是变相在拉拢楚家?楚原的不置可否是拒绝了太子还是默认?一向中立的楚家会彻底倒向太子么?那些与楚家交好、依旧在观望的大家族门会有什么反应?

这是要变天么?

李凌说完慢慢坐下,暗中却在观察皇帝的反应。等看到皇帝拿失望的眼神,李凌险些就跪下认错了,但是犹豫好久还是没有起身。

戏也看完了,虽然楚原的表现让楚南很是满意,但是楚南还是大声叹气,无奈道:“好像我才是主角,你们是不是跑偏了?”

众人这才想起宫廷演武还没有结束,楚南到现在还没找到对手。至于和李凌的亲卫打,有诸葛青天的两条腿做教训,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再提。李凌拒绝下场,又没有有分量的对手让楚原满意,形势又开始焦灼。

楚南都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算了,李凌你什么心思我也猜得出来,随便在你部下找个八品的出来吧。”说罢,又皱眉道:“李凌,你果然不如楚狂,你和他一样骄傲,但是你太怕失去骄傲!”

这时一个也进了八强的大汉抱拳道:“本将是诚亲王帐下偏将木帖,三年前入的八品,也算是大皇子的手下,不如就让我来和楚公子一战吧!”

符合楚南的要求,又算是个外人,这算是比较好的人选了。楚南表示无意见,那侍卫统领远远的看了梁帝一眼,点头同意。

木帖身材魁梧,用的竟是狼牙棒,犹豫半天看看还有凝血的狼牙棒,木帖还是说道:“本将与那胡人厮杀的久了,都不知道怎么留力了,若是失手……”

楚南竟是被这大汉激起久违的豪气,大声道:“生死各安天命,若是我死了,那也是技不如人,我保证楚家上下没人会报复你。”

楚原也大笑几声,对楚南满意道:“若是今日战死在这里,我保证将你的排位放进宗祠当中。”

楚南毫不买账,毫不留情的刺出一剑,轻笑道:“还是给你自己留着吧。”



第十九章 惨战


class="width">虽然楚南的话难免有不敬之嫌,但是此时也只能当做是父子间另类的玩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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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之上果然是磨练武技的绝佳场所,虽然木铁说他入八品未久,但是一接上手楚南就感觉木帖绝非简单的八品那么简单。

木铁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轻松随意,就像拿着一根稻草那么简单,但壮硕的身形却异常灵活,与楚南斗起身法竟然也是旗鼓相当。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虽然独孤仇的剑锋利的很,但是军中统兵将领的武器自然也是非凡。狼牙棒本就是威猛的武器,虽然楚南用上了借力的本事,也几次被磕飞,看得台下的众人为楚南捏把汗。

木铁开始还谨慎异常,但见自己稍稍处在上风便想一鼓作气的击败楚南。怒吼一声,有一次将楚南的长剑磕偏到一边,手上不停,凄冷的狼牙棒照着楚南脑袋削去。

台下惊呼一片,楚原在台下也暗暗皱眉,楚南手腕一翻长剑便贴着狼牙棒挡在身前。木帖一愣,暗道难道楚南疯了?这个时候和自己较力,真是找死不成?

心中在想,手上却继续挥击,但还是顾及伤到楚南性命,稍稍留力,若是楚南不顾及形象撤剑打滚自然可以毫发无损。楚南怎能不知木帖的意图,轻叹一声,伸出左手,轻飘飘的在长剑上弹了几下。

木铁如遭雷击,看似受了极大的痛楚,撤到楚南攻击范围之外,右手忍不住的在发抖,冰冷道:“原来楚公子还有这等厉害的秘技,那本将就不留手了。”

大吼一声,狼牙棒划过一道凄冷的锋芒,出招的速度远远胜过从前,一根狼牙棒让他舞的风雨不透,锋芒所指,楚南也只得抽身后退。

楚南无奈,也没打算与他打持久战,不想伤了独孤仇的剑,便拿剑鞘当剑使,每次必然点到狼牙棒上的最弱的一点,纠缠了一会终于是看准机会荡开了狼牙棒,长剑一挥,刺向木帖咽喉。

远处,还没等楚月欢呼,就听见台上传来两声怒吼,都像是受伤的野兽,有见识的人不仅惊呼:“内劲外泄,九品的高手!”

楚南也未想到这等紧急关头木帖竟然使出九品才能用的武技,一拳将欺到身边的自己轰开,那浩荡的内劲奔流不息,直将楚南轰出老远。-====-

楚南心下也是大怒,脚下一点便腾空而起,在高台附近的旗杆上借力,然后急速回飘。楚南早就看出木帖轻身功夫弱的可怜,毕竟是军人,在战场之人冒然飞起岂不是找死?

果然,木铁只是看着楚南在空中飘荡只是紧盯着不放,却没有起身追击的打算。楚南被木铁凌厉的一拳打得气血翻涌,左肩周遭都是麻木一片,显然是伤了经脉。不断借力在四周飘荡,楚南突然飞到木铁头顶,然后义无反顾的朝他头顶刺下。木帖显然也没有躲的打算,这是危机何尝不是败敌的好机会?狼牙棒交与左手去点向楚南的长剑,右手却在蓄力,显然是想故技重施,一招拳了解了楚南。

楚南冷哼一声,也将长剑交到左手,轻轻的贴住狼牙棒绕了下,终于荡开了少许,右手也握紧拳头,恰好对上木帖的拳头。

木铁中冷哼,自己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是这一拳还是蓄积了全力,楚南这样逞强和自己对拳,多半是找死,却没想到对上楚南的拳头,只感觉一股无比凝实的内劲狂涌而来,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知道这是伤了心脉。

楚南也不好受,但是却得理不饶人,又是连续的三拳轰出,将像钉钉子一般生生将木铁轰进青石地中尺许。

楚南轻飘飘的落到地上,却忍不住一个踉跄,还没去看木帖的情况就听一阵冷风朝自己袭来,竟然是木铁看准时机,将手中的狼牙棒单手掷出。

都是稳赢的局面了,哪里想到还有这样的变数,台下惊呼一片,这等生死相搏果然是**迭起。

楚南向后仰去,那狼牙棒恰好擦着楚南的身体飞出去,在楚南额头上擦出一道浅浅的血痕,楚南眼睛余光发现木铁正企图从地板中挣脱出来,也顺势学了那夜扶桑剑客的招式,身体继续后仰,握着长剑从自己胯下刺出,冰冷的长剑一往无前,木帖已经放弃了挣扎,闭目等死。

楚南嘘口气,将冰冷的剑尖停在木铁的咽喉之上,看到木铁披头散发闭目等死的凄惨模样,缓缓收回长剑,口中一股鲜血喷出。

比武打到这个份上,不可谓不精彩,明眼人也都看出虽然楚南胜了,但是也伤的不轻。楚南将长剑归鞘,扔给台下的独孤仇,对木铁淡淡道:“你应该庆幸”说罢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好半天才止住,接着说:“你应该庆幸你不是李凌的侍卫,而是戍边的将领,当然你更应该庆幸我拿的是别人的剑,不然,你现在已经死了。”

木铁没有说话,在侍卫的帮助下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对着楚南拱拱手,拄着自己的狼牙棒一瘸一拐的走下台去,随着他的步伐,后面光洁的石板上留下两行血脚印,令人触目惊心。

楚南看看满是鲜血的双手,自嘲的笑笑,踉踉跄跄的回到人群中,然后毫无形象的坐到地上。

楚南蛮横的拒绝了宫里安排的御医,又笑着对掏出伤药的独孤仇摇摇头,转过头去开始看着正在台上打斗的两人。

如果说楚南和木帖二人的战斗是**迭起的话,那么几乎还等称得上是个孩子的王林遇到了冰山男冷云,显然从第一招开始两人的战斗就满是惨烈的意味,自知处于弱势的王林丛一开始就像疯了一样完全是搏命的架势,让人不禁怀疑他的对手冷云是他的杀父仇人还是怎么着。

冷云给人的印象便是时刻都能保持冷静,但是显然也被蛮横的王林激怒了,也红着眼睛拼起命来。

两个人完全是存了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打算,丝毫不介意不在致命处的攻击,看那架势除非两人之中倒下一个,否则这次打斗便永远不会停止。

李砾一边照顾楚南,一边斜着眼睛看着拼命的王林,不是哎呀一声,赶忙扭过脸去,应该是台上的二人又各自在对手身上划出一道伤口。

只是几十年来的规矩,除非一方认输,那么比武便会一直持续下去,任何人都不能叫停。虽然台下很多人都和李砾一般不忍心,甚至远处的莺莺燕燕们都有人美目含泪,甚至台下王强都喊哑了嗓子,台上的两人还是充耳不闻,时刻准备了解了对方的性命。

终于,在王林刺伤冷云的手臂后第七次被打倒在地后,终于努力了半天也没站起来,慢慢的昏了过去。王强赶忙重生台去,推开还准备补上一剑的冷云,惊慌喊道:“御医呢,御医呢?快来救救他!”

重伤昏迷的王林被很快抬下去医治,但是浑身浴血惨胜的冷云坚持留在场中,只同意御医在场边救治,毕竟两场惨烈大战之后,还没有谁拿了第一。

还未比试的就剩下孙冕和另外连个来自漠北的军士,三人犹豫了半晌有一名军士走上前来,叹气道:“本来木将军的第一个对手该是我,我碰上木将军也是有输无赢,我退出,两位继续吧。”

孙冕难掩兴奋,只觉得独孤仇退出,楚南和冷云各自重伤,自己拿第一的希望大增,实在是意外之喜,对着剩下的那名军士道:“请吧。”

那名军士看着满是落寞慢慢走下台去的战友,本想安慰几句,自己退出让他留下,见张冕如此说话恼怒的看了他一眼,狠声道:“好,来吧!”

不愧是漠北军中的精英,单单是经验和气势就胜过张冕许多。孙冕一路磕磕绊绊走到现在,本来觉得自己即便不如独孤仇和冷云,多半也和楚南差不多,既然楚南能打败木铁,自己取胜想来也不难的。哪里想到对手如此凶悍,冰冷的目光时时刻刻不离自己的心脏咽喉所在,撑过百招张冕已经在心中投降,拼着挨了一掌,自己翻滚到台下,弃剑认输了。

接下来冷云摇摇晃晃的重新登台,连楚南都面露不忍。然后此次演武最狠的狠人成功让自己刚处理好的伤口重新崩裂出血,又新添了多处骇人的伤口,最后拼着被对手刺个通透,将不断颤抖的长剑放在了对手咽喉。

楚南如何看不出冷云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自己上台去只怕十招他都撑不过,只是正当人们等着最终的决战之时,楚南很不争气的猛吐几口鲜血,昏迷在李砾怀中。



第二十章 传闻


class="width">第二十章

宫廷演武终于以一种惨烈的方式结束了,在楚南昏迷过后,台上的冷云大笑几声,也一头栽倒在地上。www.65txt.com<<>>鉴于楚南先昏迷,而且冷云接连两场惨战更有说服力,皇帝陛下最终指定冷云为演武第一,楚南第二,王林独孤仇等人也各有封赏。

宫门外楚府的豪华马车上,车夫小心翼翼的赶着车,生怕颠簸到了车上的人。车中,楚月几乎要哭成一个泪人,傻傻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楚南。杨梅小心的将楚南抱在怀中,眼神复杂的看着楚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离皇宫已经有了段距离,楚南慢慢的睁开眼,扶着车厢从杨梅怀中坐了起来。

楚月傻傻的看着轻笑着的楚南,一时间也忘了哭,像是见了鬼一般叫道:“你……你……”

楚南手指放在唇前,示意楚月别说话,轻笑道:“怎么,我醒过来月儿不高兴?“

楚月不管会不会碰到楚南伤口,一下扑到楚南怀中,嘤嘤哭泣道:“吓死月儿了,吓死月儿了。你干嘛吓唬人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楚南摸这楚月的秀发,摇头道:“若是我赛前不吃药,台上不吐血,赛后不昏迷,很多人会气得跳脚骂娘的。”

楚月虽然刚来京城,但是显然也不是政治白痴,偷偷的看了杨梅一眼,抱住楚南的腰不再说话。

楚南叹气道:“楚家有南方的根基,有父亲支撑,文有楚安,武有楚狂就够了,若是再出个武道高手,别说大皇子,我们的皇帝陛下都会睡不着的。”

杨梅看着醒来后看也没看自己一眼的楚南,苦涩一笑,默默的低下头,喃喃道:“九品么?”

独孤沧海看着站在堂下的爱子独孤仇,笃定道:“不是九品!”

独孤仇惊讶的低下头,想了想还是压下心中的疑问,请安告退。

十几年没有露过面,甚至被人怀疑已经暴毙的独孤沧海转过身去,对已经走到门口的独孤仇道:“这次你太冲动了,我独孤家从来不参与党争,这次无论陛下有什么封赏,为父替你辞了,你安心去六扇门做个捕头吧。

”这是在通知独孤仇,而不是在和他商量,说罢不管独孤仇的反应,一个人喃喃道:“不能是九品啊,否则楚家一定会是第二个沈家的,京城也又要流血了。”

而平南伯杨烈则是兴奋的喝了一坛老酒,其间更是摔了七八个杯子,大笑着对劝自己的一干儿媳道:“我就说了,怎么会将梅儿嫁给一个废物呢?现在你们相信了吧,老子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

杨烈的一干儿媳连忙称是,又去夺杨烈的酒杯,生怕杨烈喝伤了身体,一边的杨谨迟疑道:“难道他是九品的高手?比大皇子还厉害?”

杨烈昏花的老眼闪过一丝冷光,嗤笑道:“什么九品?不过是靠药物提升的功力,还不知道会不会落下什么后果呢。”

杨谨呆了呆,又想起什么,喃喃道:“我不能让他蒙骗了大家,不行,我要去揭穿他。对,我还要去告诉大姐。”

身后,杨烈看着兴冲冲的跑出去的杨谨,一头栽倒在桌上,昏昏沉沉的睡去,心下却长叹一声。

京城当中不知道多少巨大庄园当中都上演着相似的戏码,但是不管如何,楚家的五少爷算是彻底摘去了废物的帽子,楚原的一声怒吼好像也在表示楚南并不像传说当中的那样不受待见,京城年轻一代当中,正有一个新鲜的名字缓缓进入人的视线,只是不知道他是会像楚狂那样功成名就还是如流星般一闪即逝。

楚南演足了戏,被家人抬回小院时嘴角还不断流出鲜血,看着骇人无比。楚家少夫人也是愁眉紧锁,将楚南在正房安置好就坐在床边愣愣的出神,家丁下人们看了无不感叹患难之时才显夫妻情深,如今看五少爷受伤,往日端庄冷静的少夫人也失了分寸了。

第二天,宫中的封赏就下来了,有这出色表现的人都有嘉奖,再不济也会有金银或者兵器拿。拿到了好名次的自然更是厉害,拿了第一的冷云,直接成了城防营中的中级将领,还有御赐的骏马甲胄等等,风头一时无两。王林等人和那些漠北的军士也都成了军中的明星,再不济也成了校官。而给第二名的楚南的奖励就差远了,虽然有大量的伤药和金银,但是却没有升军职,只是封了个七品的御前侍卫,也是个闲职。

京城金水河畔,首屈一指的茶楼飘仙楼中,正有几个士绅打扮的人谈论着刚结束的宫廷演武。大梁风气开放,百姓可随意谈论时事,若是有胆子甚至可以敲登闻鼓要求面圣。

只听有个富商模样的人道:“若是说这次演武,楚大少爷不在,大皇子也没参加,本以为不会有什么看头,哪想到竟是冒出那么多的高手,尤其是王家的那小子,真是狠啊,听说当场就昏死过去了”

旁边一个矮小的瘦子赞同道:“是啊是啊,今年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冷都督家的少爷身上被捅了五六个窟窿,眼看着就活不过来了,真是惨啊。”

有个留着鼠须的中年人摇头道:“要我说,还是楚家的五少爷狠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挑衅大皇子,逼着陛下打断了大皇子谋士的腿,还打败了一个在漠北领军的大将。啧啧,那是什么人?那可是手底下有几十条胡人性命的好汉,真真的从血海里打过滚的。”

富商皱眉道:“不对吧,听说是楚尚书发火了,陛下才责罚的那谋士。而且听说那楚少爷受伤极重,现在还在用老参吊着命呢,万一有了意外,那杨家小姐那么天仙般的人就要守寡喽。”

仙儿听说楚南受了伤就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如今听了这话不仅怒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怎么能咒人死呢。真是没家教!”

那富商正待发火见是娇俏的仙儿,尴尬笑笑,知道仙儿认识许多大官,听说还有皇子惦记着她,实在是惹不起,赔罪道:“我……我就是胡说的。道听途说当不得真的。”

仙儿干脆坐到一旁生闷气,也是想多听些楚南的消息。气氛短暂的一滞之后就听有个书生模样的人嗤笑道:“你们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楚家少爷的功力是吃药后硬生生的提上去的,如今药力过了,自然要遭罪了。”

富商看看仙儿脸色,故意问道:“不能吧?楚家既然能出楚将军那样的高手,如何不能再出一个?”

那人不屑道:“切,我告诉你们吧,他吃药的时候许多人都看见了,而且这消息是他小舅子亲口放出来的,还能有假?”

一干人目瞪口呆,连忙追问,催促那人细细说说。

那人的虚荣心很是满足,吊足众人胃口道:“听说那药是海外来的,常人一次只吃一颗,楚家少爷为了赌气一口气吃了一把。这可就坏事了,虽然打败了漠北的木将军,事后呢,你们知不知道,吐了多少的血啊!”

众人更是惊叹,纷纷对那人的推测点头。

那人更加满足,继续半真半假的说:“哎,一吃药不打紧,听说楚少爷这个人基本也就要废了,能不能救得活还另说呢。你没见最近去楚府的马车多了多少,都是赶着去见他最后一面的,哎,可怜的人,虽然在京城中名声不好,但是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啊,就这么没了,可怜杨家小姐…………”

仙儿听不下去了,狠狠的将抹布扔在那人身前,大声道:“闭嘴,不许胡说!”

不理会目瞪口呆的众多茶客,仙儿抹着泪跑下楼去,心中下定决心,现在就去楚家看望楚南,说什么也要见他最后一面,至于女孩子家的颜面什么的,通通见鬼去吧!



第二十一章 傻仙儿 笨仙儿


class="width">号称楚家最不争气的五少爷出人意料的在宫廷演武中取得了好成绩,只是也因此身受重伤,甚至连最后一战都没能参加。www.65txt.com-====-虽然京城内外都传言他是靠药物才得了好成绩,事实上当时在场的许多人也都证实他在赛前确实吃了药,但是这依旧不妨碍大批的车马前去探望伤情。

楚家上下忙做一团,好在毕竟是老牌的贵族了,总算没有出什么差错。打发走了豪气干云的杨家老爷子,楚家上下都出了口气。楚家老爷子人不错,就是太热情太霸道了,有一说一半点也不知忌讳,本来是来探病的,竟然拉着楚家的一个小丫鬟死活要给人说媒,好说歹说才让杨老爷子明白人家孩子都断奶了,没想到老爷子一点不尴尬,理直气壮道:“有孩子怎么了?闲着也是闲着,再结次婚有什么?楚家出不起嫁妆,老子我出。”让楚家上下一头黑线。

送走了愤愤不平的杨家老爷子,楚府的家丁都坐到门房里喝水纳凉,眼看到了六月,一到正午天气就热的不行。有个眼尖的家底伸手拍拍身边的人,指点道:“快看快看,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是来探望少爷的么?”

有个眼力高的家丁抬眼望了望,道:“那不是飘仙楼的仙儿姑娘么?早年他们家中遭难,还是少爷安置了他们呢。”起身就要去迎迎,又回头对着一众嬉皮笑脸的小厮道:“告诉你们,千万不要乱说话,仙儿姑娘与少爷很熟的。”

一个奸猾的小厮故意大声道:“知道知道,说不定将来也会是我们的主子呢,你们说是不是?“

仙儿虽然鼓足了勇气,但是到了楚府门前那些勇气就消耗殆尽,在角落里徘徊了好久也不敢上前,心中不禁凄苦,自己不过是个卑贱的百姓,楚家是百年大族,自己即便上前去也怕是会被赶走。

仙儿见一个楚家的家丁朝自己走来,第一反应就是跑,刚回身走了几步,那人高声道:“仙儿姑娘,仙儿姑娘,你跑什么啊?”

仙儿止住脚步,回过头来,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家丁见仙儿手足无措的模样,笑着说:“仙儿姑娘可是来看望五少爷的?少爷昏迷了一天一夜,今早才醒过来的。~~~~”

仙儿听到楚南的消息,一时忘了害怕,抓住那人衣袖焦急道:“他……他怎么样了?没有危险吧?”

那人抽出衣袖,笑道:“有宫里来的御医看顾,没大碍了。至于具体情况,姑娘还是自己去看看的好。”

仙儿腼腆的绞着手指,讷讷道:“我能进去看看他么。”

那家丁回身带路,笑着说:“仙儿姑娘是哪里的话,我这就带你进去。”

仙儿欢喜的跟在身后,走到门前,见许多年少的小厮叽叽咕咕的在说些什么,隐约传来什么“五少爷”“喜欢”“主子”什么的,仙儿聪明的很,自然猜出他们在说什么,羞的耳朵都红了。

那家丁瞪了那些少年一眼,又偷偷看看面红耳赤的仙儿,笑着为她介绍楚府的规制,缓解仙儿的尴尬。

仙儿看着幽静的楚府,看看烟波浩渺的水塘,心下不觉又自卑又忐忑,隐隐还有期盼,脑子乱作一团,却是止不住的在想刚才那些小厮背着自己说的那些话儿,一时竟是痴了,家丁说什么一概没有印象。

仙儿站在小院里,等着那人进去通报,看着小院里的丫鬟下人对自己的好奇目光,一时间更加忐忑,竟然生出逃跑的念头。

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出来领着仙儿进了正房,仙儿一进去就闻见淡淡的药味,再看见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楚南,想起飘仙楼里那些人的话,不禁眼睛一红,一下扑到楚南床边,哭声道:“你……你……怎么了?还活着么?”

楚南听到仙儿来看他很是高兴,本想装重伤吓吓她,哪想到真的吓到她了,连忙用手扶住仙儿,龇牙咧嘴道:“我怎么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不起来我就被你压死了。”

仙儿眼睛一红,这次才识到自己莽撞了,连忙站起身来,再看看身后几人的怪异目光,羞的死的心都有了。

楚南拉住仙儿的手,调笑道:“咦,这么泼辣的小丫头也知道害羞了?真是少见少见。”

仙儿听见楚南调笑,险些哭了出来,傻傻的站在那里,一时脑袋一片空白。楚月虽然不明白仙儿和楚南的关系,但看仙儿焦急的模样也猜出几分,坐到床边拉着仙儿的手道:“别理会他,看着伤的吓人,但是慢慢调养就会好的。”

仙儿看着明媚的少女,知道这便是楚南新进京来的妹妹,再偷偷歪头看看,只见一个端庄的丽人正笑着看着自己,端的是美艳绝伦,知道这个多半就是杨家的大小姐了,连忙起身行礼道:“仙儿见过姐姐。”

杨梅见着少女来的古怪,但是毕竟甚少管楚南的私事,也不好问,轻笑着扶起仙儿。

仙儿见楚月娴静大方,杨梅更是高雅美丽,即便是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好像也不比自己差,不禁满心的自卑沮丧,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楚南哪里看不出仙儿的窘迫,冷冷的看了一眼还坐在一边的杨梅,强拉着仙儿的手将她按在床前,笑着道:“这个是我妹妹,楚月,让我想想啊,应该是比你大的,叫姐姐就好。”看了看杨梅却是连介绍也没介绍。

杨梅不知怎么心中一紧,连忙站了起来,却不知干些什么,随口吩咐了玲珑去倒茶才稳下心神。

仙儿还是紧张兮兮的可怜模样,哪里会注意到楚南和杨梅只见的异样,起身对楚月一礼,轻声道:“楚月姐姐好。”

楚月本来是家长最小的一个,如今好容易有人叫姐姐,看着娇俏清丽的仙儿,越看越是喜欢,笑道:“仙儿妹妹不仅名字漂亮,人更漂亮啊。”想想这少女多半与楚南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将来可能还是要叫嫂子,不仅又有些气闷。

仙儿偷偷看了看杨梅,羞涩道:“来得匆忙,衣服都没换的。还是两位姐姐漂亮。”

杨梅摆出女主人的架势,热情的招呼仙儿喝茶,但她也是高傲的性子,怎么会与人拉家常什么的,还好有楚月在一边帮衬,总算没有冷场。

楚南拉过还有些战战兢兢的仙儿,笑道:“怎么了,小丫头?这么紧张干什么?来,给我说说,店里的生意还好不?”

仙儿在外面与楚南嬉闹惯了,被他拉了手也不觉有什么不对,终于有些回复正常,轻声道:“马上就是秋闱了,京城的士子越来越多,生意是极好的,若不是很熟的客人来晚了都没座了。不过有好些书生点上一杯茶也能坐上一上午,还成日的盼着见到些大人物,吓得那些大人们都不敢去了,有些讨厌呢。”

平时习惯了仙儿的泼辣,乍见这样温言软语让楚南很是舒爽,又细细的问了秦家上下的最近情况,百般挑逗着仙儿说话。

仙儿说了半天也有些口渴,看看桌上的茶水也不敢去拿,无意间发现楚南的夫人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的手,仙儿一看险些吓哭了,这么久了,楚南还在握着自己的手。

仙儿强行抽出自己的小手,迟疑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回家去了。楚姐姐再见,杨姐姐再见。”说罢也不待旁人挽留,起身就要出去。

杨梅一手拉住她,细细的嘱咐了几句,又送了几件稀罕的首饰,吩咐下人备车送她回去。

仙儿近距离接触杨梅,才知道她的容貌气质是如何出色,拿着几件首饰傻傻的看着杨梅,只是感觉果然是天仙一样的人儿。

楚南嘱咐仙儿路上小心,又告诉她自己平日里无聊的很,一定要多来看看他。仙儿满心欢喜的答应,拿着几件首饰一路跑出楚府,走出老远才听到有人喊自己,一看是楚府的家丁,驾着马车慢慢驶来。

那家丁苦笑道:“仙儿姑娘,少奶奶吩咐我送你回去啊,你跑什么。”

仙儿终于办了很久以来都没敢办的事,进了楚府,见了楚南还有她天仙般的夫人,日后还可以再来。喜滋滋的上了马车,手捧着几件首饰自言自语道:“仙儿啊,你今天好傻好囧啊,不过你很勇敢,很可爱的,她们应该不会讨厌你的。”

马车外的老家丁听着小女孩傻里傻气偏偏又极可爱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仙儿听到笑声,马上明白过来,扶着车厢小脑袋轻轻的撞着车厢,郁闷道:“傻仙儿笨仙儿,怎么能说那些话呢?而且那么不小心,还被赶车的坏大叔听去了,啊,好丢人啊………………”



第二十二章 大人物的邀请


class="width">过了大半个月,楚南终于恢复个差不多,每天起床都会练些古怪的招式,直到日头高升,额头见汗才停下,一直住在小院的楚月加上被老祖宗派来的两个侍女,小院每天欢声笑语不断,比之前阴气森森的模样不知道好了多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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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楚南去陪着老祖宗说会话,就回来陪着楚月戏耍,楚月毫不掩饰自己于楚南的亲昵,每天在屋里追逐打闹,做些很幼稚的游戏,有时杨梅也被楚月硬拉着胡闹,也常常笑着告饶,总算有了几分凡人气。

又过了些日子,楚月被楚原叫道房中训斥了一番,撅着嘴回到楚南的小院收拾东西,依依不舍的回去陪着老祖宗住去了。

楚南随后也去了楚原的书房,还没进去,就听见房中有争吵声传来,楚南想想,这楚家上下敢和楚原吵的也就是楚家正房夫人独一个了。

楚南对这对夫妻间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故意发出一些声响,果然,房中静了下来。

楚原叹口气,说道:“是南儿吧,进来吧。”

楚南推门进去,不请安不下跪,只是低头站在一边。

楚原在家中一向强势,向来说一不二,却偏偏降服不了眼前这个儿子。小时候被楚氏打了一记耳光后,楚南哭着去找楚原又被楚原不耐烦的打了回来,自那以后,就再没叫过一声父亲,也从没给过楚氏好脸色。楚原后来又狠狠的打了楚南一顿,于是此后楚南再没练过楚家的家传武技,有一次打的狠了,楚南干脆离家出走,一过了三年才回来,其间不知楚原被老祖宗骂过多少次,现在看到楚南这副模样也只当没看见,细细的问了楚南的伤势,又稍微点了点楚南要与杨梅要处好关系,看楚南心不在焉的答应,想想还是说道:“七天之后,陛下在宫中设宴,为回京述职的杨守业将军接风,这是家宴,人不多,我的意思是在你或者你三哥跟着我去……”

楚南这才知道来之前楚原二人在吵些什么,年青一代出不了多大的功勋,最快的出头方法便是能得皇帝赏识,至少混个脸熟。楚南摇摇头,道:“伤还没好利索,再说我有没这方面的经验,我不去了。



楚氏惊奇的打量了下楚南,笑道:“南儿真不想去?刚才我还说让你父亲带你去见识见识呢。不过既然伤还没好,就安心在家养伤吧,日后有的是机会。”

楚南笑笑,自己这位母亲还真是会做人。自嫁到楚家来,楚氏便牢牢掌管了楚家内外,除却老夫人的事情不敢插手,即便是下人杀只鸡都得请示她。不过楚氏确实本事不小,将楚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是出了名的贤内助,楚安进户部而没参军也是她的手笔,楚家另外几个孩子,包括楚狂,都被她吃得死死的,更别说楚原的几位妾室了。

楚原自觉众子当中最亏欠楚南吗,皱眉道:“这是杨梅他爹的接风宴,去的也多是武将,安儿去不合适。”

楚氏脸色不变,轻声道:“南儿不是说了么,他伤还没好呢。更何况南儿职位太低,更不了解官场,去了就怕出了岔子。先慢慢学着规矩,日后再说。”

楚南忍不住笑出声来,楚氏真的是抓住一切机会为楚安争取继承权,楚家是将门,若是楚狂回京,楚家多半要由楚狂继承,看来楚氏是有危机感了。原先楚南就是厌倦了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窝里斗才跑出去三年,如今回来了又见到这些不禁有些好笑,淡淡道:“将来我自有养活自己的门路,楚狂多半也对家产没多大兴趣,哎,都这么些年了,还看不透?”

楚南除了楚家毫无背景,楚狂从军五年从来没有回过燕京的楚府,另外两个孩子也早早被赶到老家,说起来基本没人能和楚安争了,只是出于母亲保护孩子的天性,楚氏总是下意识的为楚安树立很多的假想敌。

楚南的几句话,说的楚氏笑容勉强,楚原目光阴冷。楚南看着他们夫妻二人,暗想他们也是两个可怜人啊。想着楚南就要起身告退,却见管家赵九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赵九身体肥胖,如今天热了更是难捱,用衣袖抹抹汗水,喘着粗气道:“老爷,夫人,这是靖王爷的名帖。”

楚氏自然知道不问世事的靖王爷有如何可怕的影响力,不敢怠慢接过名帖问道:“靖王爷找老爷有何事?”

赵九看了楚南一眼,低声道:“奴才问了,是找五少爷的,不是找老爷的。”

楚氏也看了楚南一眼,讶异道:“找少爷的?你可问清楚了?”

赵九忙说:“靖王爷的管家送来的,说是听说五少爷伤好了,王爷请他去叙旧。”

楚氏暗暗撇嘴,楚南与靖王爷有什么旧可叙的?楚南小时候曾带着李臻揍过靖王世子李良,还推翻过靖王爷最宝贝的葡萄架,最多还毒死过靖王府的几条土狗,其他就没有什么往来了。但是既然是靖王府的管家来的,想来错不了,也不好多问,只是吩咐管家记得备上礼品,千万别失了礼数,还想叮嘱楚南几句,却不料楚南已经转身走了。

楚南出了楚府,却见靖王府的老管家竟然还没走,毕竟是知道尊老爱幼的好青年,楚南连忙上前,问候道:“岳管家好,靖王爷要见小子,只需吩咐一声便是,怎敢劳您大驾。”

岳管家人长的极是魁梧英俊,笑起来却让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感,但就是这样一个大汉却是太监出身,不禁让人扼腕叹息。

岳管家虽是太监,却无半分阴柔气,爽朗的笑道:“王府本就离此不远,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岳某听王爷提起你,便请命来了。唔,我却是走着来的,你若是想坐马车就自己回府中叫。”

楚南对这个看起来粗豪不羁的管家很是顺眼,听说他本是绿林有名的大侠,被人算计进宫做了太监,后来靖王命人将他的仇家杀个精光,才死心塌地的进了靖王府,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的豪气仍是不减半分,除了靖王,无论见了哪个都是不会自称奴才,单单这份气魄就让人刮目相看。

楚南摇头道:“岳管家哪里的话,小子我多日没下床了,正好走走路吸吸地气。”说着挥手赶走了准备过来的车夫,跟在岳管家身后朝绿柳巷外走去。

京城号称有三大管家,分别是楚府的赵管家、靖王府的岳管家和靖国公府的郭管家。楚府的赵九是靠的资历,曾跟随楚原的父亲走南闯北,按辈分要高过楚原一辈,和老辈的许多大人物都有交往,任哪个都不敢小视;而楚安母亲的娘家靖国公府的郭管家则是靠的能力,在他的掌控下靖国公府隐隐有京城第一家的架势;而靖王常年不问世事,岳管家在京城隐隐是靖王府的代言人。靖王早年曾是大梁太子,隐藏的实力和影响力哪个敢无视?

楚南就见识到了这岳管家的高明之处,一路走来和楚南说着一些闲话,从漠北大捷说到京城的一些花边新闻,虽然都是略略的一提,但是显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楚南的心情也变的轻快了许多,暗暗感叹岳管家的好手段。

靖王府离绿柳巷不远,但是周围是一片普通的民居,占地极广的靖王府也显得极是普通,丝毫不见大家族常用的金粉漆门,甚至敞开的大门连个门房也没有。跟着岳管家走进靖王府,却见硕大的靖王府在各处种植着农家的庄稼,连装饰用的花本都是极普通极常见的,甚至用来纳凉养鱼的池塘都被挖开许多豁口,当做王府各处的灌溉水源。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是楚南仍然忍不住感叹一番。

岳管家带着楚南来到一座小院外,笑着示意楚南自己进去,自己转身离开。

楚南慢慢的走进去,见到了极是低调却名满京城的靖王。靖王高高瘦瘦,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而且显然是很少打理看起来凌乱的很。古铜色的面庞有如寻常老农那般的木讷,身上也不是什么华贵的衣裳,青筋突显的大手拿着铁铲在翻挖着土地,从地上枯黄的枝叶看出是是新收了庄稼,也不知道这位王爷捣鼓了什么。

靖王慢慢起身,捶着蹲久可发麻的大腿,笑着对楚南说:“老了老了,越来越不中用了,刚刚干了这一会就头晕眼花了。”又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凉亭,示意楚南自己过去坐。擦擦额头的大汗,顺利的在脸上留下几道滑稽的泥痕。

楚南没有献殷勤的去搀扶摇摇晃晃的老人,自己一个人坐到凉亭中石凳之上,耐心的喝着茶水。

一会儿工夫,靖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笑吟吟的坐到楚南身边,打量了一下楚南,叹气道:“哎,真让你赶上了,府中今日煮了些毛豆吃,少不得要便宜你了。”



第二十三章 高手和算计


class="width">靖王身份尊贵,声望极高,照常理来说楚南是不敢不作出谦恭受礼的模样的,但是靖王尤其不喜后辈溜须讨好自己,开始还有人对靖王这性子腹诽不已,但是靖王就像在王府做了几十年老农之后,如今再无人会怀疑只是他在虚伪的显示自己的高风亮节。(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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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虽然在楚家不甚得宠,但总归知道些当年的秘辛,当初大梁先皇驾崩,当时还是太子的靖王一力支撑,很快稳定了局面,后来又出人意料的让位给当时不甚显眼的四皇子李亨,自封靖王,安心的做了老农。

楚南暗暗打量着得意洋洋的靖王,心里却有比面对杨烈、楚原这样的人物更大的压力,实在不知道这位看似垂垂老矣的大人物要对自己说什么,只好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说着。

靖王热情的招呼楚南吃毛豆,楚南拿起一个,发现却是寻常的黄豆,在热水中煮熟了,用手指在豆荚上稍稍用力,嫩而不涩,黏而不糯的豆粒儿便滑入口中。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农家吃食,楚南靖王二人却吃的津津有味。

楚南知道这黄豆虽不显眼,吃了对身体也有诸多益处,但若是吃的多了,少不得会生痰、壅气、动嗽的弊病。靖王年纪大了,不适宜进食过多,于是楚南委婉的说了些黄豆的功用,着重强调了吃得过多的诸多弊端。

虽然说的都是些极简单的道理,但是靖王却是从未听过,一个劲的追问细节。楚南无奈搬出前世神农本草经和本草求真等医书的描述才算应付过去。

靖王听完想了半晌,感叹道:“果然,本王自认精研农事几十年,却从未知道这小小的黄豆还有这么多说法。”想想又笑着问楚南道:“你可知本王因何找你?”

楚南不知,站在一边摇摇头,自认自己一向与靖王府没有联系,实在猜不透靖王的心思。

靖王吩咐下人将石桌收拾干净,玩味道:“本王对京中的事情不甚关心,却几乎知道你近来的一举一动,你可知是为什么?“

楚南低下头,暗暗想,难道是少爷我这次出了风头,被靖王发现了我掩饰不住的才华?哎,到底要不要坦白承认,大声说出来老子是八品的高手!?又转念一想,唔,若是靖王有意当自己的靠山,以后哪个不长眼的敢招惹自己?

楚南正要半推半就的承认了,就见靖王摆手道:“你也不要不好意思不承认,这算不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以后被忘了常来王府,这座大门会一直向你敞开的。”

楚南喃喃道:“王爷是如何知道的?”

靖王站起身,朝远处招呼了一声,淡淡道:“嘿,这丫头每日来我府中都要念叨一番,本王想不知道都不行。”

楚南这才看见仙儿正咬着嘴唇朝这边走来,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仔细想想,自己在仙儿面前从未说过武技什么,毕竟仙儿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正想发问,靖王回头笑道:“每次仙儿来王府送茶都要陪本王说说话儿,每次这小丫头都对本王念叨,说什么你对农事极是擅长,是个种地的高手,如今看来,却是半点不假。”

擅长农事??!!种地的高手!!??

楚南有些呆滞,嗯嗯啊啊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心中十二万分的郁闷。

靖王慈爱的看着仙儿,又看看呆滞的楚南,生气道:“这是什么表情?你要知道民为国之本,领军打仗能建功立业,锄地种田也能!若是谁看不起做农活,就是看不起本王!”

楚南连忙告罪,低下头却忍不住龇牙咧嘴,若是自己是个种地高手的事情传扬出去,额,楚南忍不住双手攥紧,甚至已经能看见楚原铁青、杨梅煞白的脸和数不清的幸灾乐祸。

这时大梁立国不久,建国之后新崛起的和战火下遗留的大家族大肆圈地,好在大梁低于广大,百姓也不会无地可种,只是京城周遭的田地被皇家和几个亲贵瓜分。而一旦成了佃户,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家族即便是失手打杀了,官府也多半会睁一只眼闭一眼,而所谓的种地高手的地位可想而知,甚至大梁科举便删除了农学这一科。

楚南张了张嘴,不好去责怪仙儿,更不敢对着发怒的靖王解释,像个怨妇一般哀怨的看了看仙儿,无奈的成为了农学高手。

仙儿怯怯的站在靖王身边,轻声道:“你。。额,楚少爷好。”

仙儿自小与楚南相熟,平日里多和楚南你我相称,当着外人却不好如此,毕竟二人身份相差极大,若是还是称呼你我,楚南无所谓,仙儿却少不得戴上不识礼数,不通教化的帽子,这对一个未出阁的平民女孩子来说已经是很大的罪名。

靖王皱皱眉头,不满道:“什么楚少爷楚二爷的,你们本就年纪不相差不大,又是相识,难道平日也是这般称呼?”

楚南是听出来了,这不满却是大半朝着自己来的,苦笑道:“王爷息怒,这却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想的。”

J靖王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若是换了杨琳或者其他大家族的人,再如何胡闹旁人也不好去说,但是仙儿农家出身,如今又经商,与百年大族楚家的公子身份地位都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敢不注意。

楚南心中一动,摇头叹息道:“王爷不知,我与仙儿自小便认识,相熟的很,在外面却少不得装模作样,即便是这样仙儿也承受了不少的流言蜚语,哎、、、”

靖王不问世事几十年,闻言大怒:“仙儿精灵乖巧,他们为什么要这般无礼!”

楚南痛心疾首道:“王爷您这些年来为振兴大梁的农业,不辞辛劳,却不知道外面那些人如今都有多势利,若是见了面,哪个不是先比较家世或者长辈的官职,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靖王愣愣的想了想,喃喃道:“这世道真的变得这般不堪么?仙儿却从未和本王说过这些。”

那些话自然是加了许多水分,如今天子亲民,重视农桑,百姓的日子比前朝好了无数倍,但是楚南自然不会傻傻的将实情老老实实的告诉靖王。

楚南摆出一副忧虑的造型,半真半假的说道:“我的话许是偏颇了些,但是总归是有根据的。”偷偷瞄了眼靖王,装作不在意道:“仙儿心底善良,聪明伶俐,人又乖巧,照我看来,不比恒亲王府的舒宁郡主差,只是,可惜啊,,,。”

靖王眼神一亮,大笑道:“郡主?郡主怎么了?我便要收仙儿为义女,以后仙儿也是郡主,我看哪个敢轻视与她。”

楚南吸口气,满是崇拜的看着靖王道:“王爷圣明啊,日后仙儿也是郡主,不仅无人再欺负她,而且王爷在农事方面的诸多奇思妙想也可借助仙儿一并实行,真是一举两得啊。”

楚南与靖王说了半天,真正的主角仙儿却是面红耳赤的站在一边,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楚南装作不满的看着仙儿,冷声道:“还傻站在哪里干什么,还不拜见你义父!”

刚说完却被人在后脑上拍了一巴掌,回头一看发现是靖王,苦着脸站到一边,不知哪里又惹到了这位王爷。

靖王恼怒的瞪了瞪楚南,怒道:“现在仙儿就是郡主,是本王的女儿!除了本王,哪个也不能教训她!”

仙儿如何听不出楚南的维护之意,但心中还有推辞,就看见靖王满是慈爱、甚至隐约有些忐忑不安的眼神,不觉心里发软,盈盈跪倒,恭声道:“女儿见过爹爹。”

这句话却有显示出仙儿对皇家事情的不了解,此情此景,仙儿应当称靖王为父王才对。但是靖王妃早逝,靖王膝下只有一子,如今半截入土的年纪又有个了机灵乖巧的女儿,不禁老怀大慰,哪里还计较这些,忙拉起仙儿,口中埋怨道:“就是这个形式,地上湿气重,你身子又娇弱,怎么能说跪就跪!”说是埋怨,但是关心维护的意思却是连瞎子都看得出。

楚南装模作样的走前走后,郡主长郡主短的逗弄着仙儿。靖王这是才感觉一开始就进了楚南的套,但是看着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仙儿却是越看越喜欢,暗暗想,若是真是被这小子算计了,我却希望多被算计几次。心中越想越开心,大声道:“给为父泡茶,泡好茶!”



第二十四章 话梅煮黄豆


class="width">楚家的五少爷在宫廷演武之时大出风头,事后却被爆出有些卑鄙的用药物提升功力,这还不算完,这位毁誉参半的公子哥在身体刚刚恢复后又传出消息,他果然是个高手,但不是指武道上的,而是一名农学高手!!这消息是从靖王府传出来的,具有绝对的真实性。www.65txt.com

一时间京城哗然,士族贵族之家,丢了什么都不能丢了身份,即便是穷到家徒四壁,但是只要你自己还坚持那份贵族的规矩,任何人都不敢明里挑衅你,但是若是说一个贵族之后去耕地种田,甚至去经商,都是默认你放弃了贵族的身份,遇到麻烦之时官府也不会偏袒于你。若是谁家出了这样的人,必然会当做奇耻大辱,不逐出家门不足以堵住悠悠之口。

只是楚南还不一样,虽然消息是从靖王府中传来的,但是还好没人敢去确认,楚家上下统一口径,楚南只是得了靖王的赏识,那些话只是靖王表示亲近的玩笑,当不得真。但是楚南感觉楚家上下看自己眼神都很是怪异,虽然楚原没有找自己麻烦,楚南却也听说他在书房摔了心爱的白玉镇纸。

至于京中另外一个大新闻还是事关靖王的。京城著名的茶楼飘仙楼的仙儿姑娘被靖王爷认了义女,一跃成为正儿八经的郡主,这个却不是玩笑,是在皇家登记造册,将来有资格进皇家太庙的正牌郡主。

当时楚南还不觉的有什么,从靖王府出来送仙儿回去,一路上仙儿整个人魂不守舍,一会看看自己,一会又慌慌张张的打量四周,有一次还险些撞到树上。

楚南忍不住皱眉,也只当仙儿是刚刚当上郡主欢喜的过分了,也没当回事。却不知道仙儿整个心思都飘飞出去。唔,仙儿当上郡主了,虽然不是很纯正的那种,但是想来身份也不比楚家的少爷差的,勉强能配上这个冤家了。

啊,真是好羞人,仙儿是这么纯洁的孩子,怎么会想这么羞人的东西呢?刚刚自责了一会,仙儿心思又飘忽起来,额,半个皇家出身,靖王对自己也很宠爱,若是进了楚家也不怕楚夫人看不起,只是就怕楚南夫人不喜,毕竟自己在她眼里多半是个野丫头。可是自己没那么多心机,又不会和她抢什么,应该相处起来不会太难。想到这仙儿突然开心起来,啊哈,我是聪明可爱的仙儿,大家都会喜欢我的!

到了飘仙楼不远处,楚南停下脚步,叹气道:“好仙儿,别想丢了魂儿似的了。日后多去王府和靖王爷说说话。我要回去了,楚家的规矩很多的,虽然我是不怕的,但是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仙儿顿时一愣,心中发苦,自己想了这么多,这个冤家却没有半分表示的意思,又想到对各种规矩一点不懂,小脸扭成苦瓜样,讷讷道:“你也不来看我,我若是上门去你不许不见我。”

楚南看着突然垮下脸的仙儿满是不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高兴了,自己又何时不见她了,想的头疼,干脆不想,挥挥手回家去了。

待回到楚府,不仅杨梅和楚月好奇,连楚安的母亲也派来赵九打探消息。但是楚南对靖王召见的原因只字不提,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几天之后,农学高手楚南的名字便再次轰传,不仅那些注重门风的大家族,甚至普通百姓也因为猎奇或者某种不可说的阴暗心理到处散播,本来不甚大的事情关系到楚家就变的不一样了。看着流言愈演愈烈,最后根本就成了谣言,,每经过一人之口,就加了三分私货,到最后变成楚家五少爷五年前被拐卖到番外,做了三年的奴隶。什么,不信?那你说堂堂楚家少爷怎么会懂那么多农事?吃黄豆的好处坏处都这么清楚?煮黄豆用猪肘子或者话梅这样神奇的方法,你听说过没?没有吧?那就对了,这是番外人才知道的方法!!为什么是奴隶?我擦,你***故意跟老子抬杠,想找揍是不是?你这文盲难道没看过很多小说都是这么写的么,豪门公子被拐卖做奴隶,饱经磨难之后终于逃了出来。。。。嗯,相信了吧?过来过来,不揍你了,继续听老子讲。话说那些番外之人不通教化,尤其是那些贵族最好龙阳,什么?不是吧,大哥,龙阳之好都不知道?其实就是。。。。。。。。。。。额,不说了不说了,好恶心的。。。。。。。。。。

楚南出去了几次,终于被这场全民编八卦的热潮震惊了,出去的时候兴高采烈,回来的时候就变的痴痴傻傻,在听了无数个版本后之后,终于不敢出门,成日窝在家中闷闷的想东西,无论是谁来请都让人用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打发走了,并严厉要求下人谁也不许让他看见与黄豆有关的东西。

但是过了些日子,常年戍守南疆的杨守业大将军回京述职,梁帝亲自设宴款待,赏赐无数,甚至连楚南杨梅的那份都没落下,着实让人看了看什么叫得宠。

又过了几日,想来杨将军也休息完毕,作为晚辈,杨梅楚南于情于理都应当去去杨府探亲。虽然楚南非常不愿意去,但是架不住楚家上下的逼迫,挑了个好日子,带着满脸生硬的笑意去探亲了。

若是说楚南在杨家的熟人,杨琳当之无愧是第一,接下来便是杨家老爷子杨烈和伺候杨烈的老仆人杨安。但是楚南进了杨家大门,竟然没发现最喜欢在院里里幽灵状走老来走去的杨安,实在有些诧异。

还没进杨府后院,管家福伯满脸通红的走过来,显然楚南的岳父大人的到来让杨家上下都涨了心气。福伯走上前来,行礼的时候都是昂着头,让楚南很是别扭。

福伯笑着对两人,额,好吧,主要是对杨梅说:“小姐姑爷,老爷在里面和几位枢密院的同僚商讨军机大事呢,咱们还是先去偏厅等等吧。”

楚南暗暗撇嘴,心想真能往杨家脸上贴金,如今枢密院的几个大佬都是比杨守业还高上半辈的人物,才不会屁颠颠的来拜会杨守业,即便是有也不可能在商谈什么军机大事,楚南眼睛好使,远远看见正房不断有丫鬟仆人进进出出,用膝盖想就知道多半是在说什么琐碎事。

随着杨梅来到旁边的一处一院落,楚南敏锐的发现福伯正跟在自己后面用满是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待自己回头去看他又装作看四周的风景,猫了个咪的,看不起我就直说,都在杨家呆了一辈子了,还看个什么劲,骗鬼呢!!

楚南有些郁闷的坐到椅子上,不理会杨梅不满的眼神,端起茶水灌了几口,终于压住了心底的邪火。

福伯斜着眼睛看着楚南,待看得楚南更加郁闷的扭过头去,才笑着对杨梅说:“这个,老爷他们商谈军机大事估计还得等一会,小姐您先歇着,老奴去给小姐拿特意为您准备的零食。”说罢不待杨梅答话就跑着出去了忙活。

楚南暗暗感叹这悬殊的待遇,自己这姑爷坐这儿,半天了连茶水都没人续上,小姐却能享受“特意”为她“一个人”准备的零食。

楚南还在腹诽,看见福伯端着一盘什么。待福伯走进屋来,楚南看清之后,忍不住跳了起来,怒道:“我日啊!!”

福伯端来的竟然是农学高手楚南同学出品的号称番外秘方口味独特可酸可甜的话梅煮黄豆。



第二十五章 双手捂脸


class="width">杨守业戍守南疆十几年,在京城内外威望极重,但是每次回京述职都是来去匆匆,极少有人能见到。www.65txt.com-====-楚南第一眼见到自己这岳父的时候不禁有些失望,本想这样权重名高的大人物必然是风度翩翩,但是从这位杨大将军的身上看不到杨家姐妹的半点影子,甚至楚南都怀疑杨梅姐妹是不是这位面容丑陋,身材矮胖的猥琐男的骨肉。

虽然人长的很是磕碜点,但是接人待物实在没的说。杨守业见到楚南夫妇进来,没有激动的去把女儿拉到身边打量一番,再感叹句“嗯,梅儿长大了,但是却瘦了”,只是用温润的目光看着二人,不冷漠也不热情,就好像下田归来的农夫欣慰的看着自己的骄傲,虽一言不发,杨梅却忍不住泪光盈盈,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起身才拭去泪滴,笑道:“女儿想爹爹了。”

杨守业扶起同样跪倒的楚南,点头对杨梅道:“嗯,没有上来就朝为父诉苦,看了这小子不曾欺负我女儿。”

楚南悻悻的笑笑,心道你女儿不欺负我就算好了,我哪敢给她脸色看。

杨守业指点二人坐下,有些歉意道:“哎,自己的长女出嫁,做父亲的竟然不在身边,梅儿,是爹欠你的啊。姑爷也是,你们成婚的时候我不在京中,你心中若是不满就说出来,千万不要委屈了梅儿。”

楚南连忙站起,连道不敢,小声道:“岳丈大人军务繁忙,我等做小辈的是理解的。小婿浅薄无知,每想到不能为大梁做出贡献都是惶恐不已,怎么会拖您的后腿呢。”

杨梅却被父亲的这番话感到的一塌糊涂,抽泣道:“父亲,您想的多了。女儿一切都好。”

杨守业摇头道:“不,你不好,为父是知道的。”

楚南开始发懵,这个话题实在不好接,稍不注意就会犯了禁忌,心想破坏了杨梅和李凌好事的又不是我,即使又怨气也不能发到我头上。想到这稍稍放心,坐下喝着茶水等着下文。

杨守业撇了楚南一眼,叹气道:“梅儿的心思为父是知道的,但是在为父看来,你和李凌不过是小孩子家不懂事,想当然的把习惯当自然。其实为父当年何尝不是如此?只以为离了那人就活不下去,几年之后回头看也不过是个笑话。~~~~呵呵,为父这番话你心中或许不喜,但是等上几年自己就明白了。对于你们年轻人来说,有些路,必须要自己走过才明白。”

楚南对自己这位岳父大人不禁生出几分好感,额,不要想歪了,不是那种好感。对于杨梅和李凌的事,他没有遮遮掩掩,故作不知,而是坦然的摊在二人眼前,甚至拿出自己当年羞于对人言的事情开导杨梅,这番做派才是堂堂正正的君子之道。

杨梅低头不语,想了半天才开口道:“父亲说的是,女儿这些日子也想了许多,虽然没有爹爹看的透彻,但是女儿已经没有旁的想法,会做好楚家的媳妇的。”

楚南不舒服的蹭蹭痒,无论怎么听,杨梅这话的意思仿佛是被逼无奈之下的认命,甚至隐约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让楚南听得不停皱眉。

杨守业歉意的看了看楚南,叹气道:“我这女儿自小就很要强,这次父亲大人狠狠的磨了磨她的性子,却不曾想这么久了心气还不平。想了姑爷没少迁就与他。”

楚南看着位高权重的杨将军说着家长里短,自然听出他话下的为人父母的辛酸味,摇头道:“虽然她时常耍些小性子,但是从未过火,岳父大人多心了。”

杨守业听罢连连说好,这会儿他完全是个心急女儿幸福的父亲,哪里像个手下十几万士卒的大将。

杨守业又唤过管家福伯,吩咐道:“且去我房中拿那把离月弓来,听说姑爷在宫廷演武之时很是出彩,就当做见面礼吧。堂堂男儿,即便不能笑傲杀场,总归不能丢了那股勇武之气。”

福伯看了看楚南,犹豫半晌,似是有话要说,但终归不忍减了自家老爷的兴致,心下却不禁暗暗为那把良弓不值。

杨守业笑道:“楚家也是以武传家,这把强弓听说是大梁最新出产的,无论是力度还是射程都极出色,正好送与姑爷,闲暇之时去弯弓练剑,才能不坠凌云之志。”

楚南勉为其难的接下,暗暗试着拉了一下,果然那劲道比寻常的强弓大了一倍有余,悻悻的放在身边,不敢再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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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守业很是热情的和楚南吃了午饭,或许是为了顾及楚南的面子,席间尽是说些家长里短的琐碎话和一些南疆的见闻,没有丝毫考较的意思,让楚南暗暗松了口气。而更让楚南放心的是,那个极讨厌自己的小舅子被杨守业禁足,没有出现弄楚南的难堪。

略略的吃过午饭,杨守业按着在南疆的习惯去午睡,示意楚南二人随意,走的时候也不用再去和自己告别。

楚南相信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于是走到院里里来回溜达,而杨梅为了保持二人恩爱的模样,也无奈的跟在身后。

楚南走前走后,不停的探头探脑,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杨梅站在树荫下,皱着眉头看着楚南走来走去,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楚南停下,不好意思的道:“我在找安伯呢,平时都是神出鬼没的,今天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个人影,挺奇怪的。”

安伯在杨家绝对是个很独特的存在,他只侍奉杨烈,资历又极老,没人敢去使唤他,所以他一直很清闲。但是楚南发现安伯很有意思,你进杨府大门的时候可能看见他在发呆,你走到后院又发现他在花园里遛弯,刚过了一会,他又跑到杨烈的小院端茶倒水,真的像个幽灵一般神出鬼没,想想都让人害怕。

杨梅皱皱眉头,这是杨琳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甜甜的叫了声姐夫,又跑到杨梅身边撒娇,漂亮的姐妹花看起来赏心悦目,只是可惜都是能看不能吃。

楚南走进,问起安伯的事情,杨琳嬉笑道:“是哩,安伯受伤了,不能再出来扮幽灵吓人了呢。”

杨梅生气的拍拍杨琳的头,教训道:“安伯是长辈,怎么能幸灾乐祸呢。”自从嫁到楚家,杨梅不再是那个冷厉严苛的管家大小姐,对杨府的上上下下都很是关心,听到安伯受伤,忙吩咐杨琳带路去看望下安伯。

安伯住在杨烈小院的一角,一走进房门就闻见一股遮掩不住的腐朽气息,不是东西放久了发霉的味道,是人年老行将就木的气息。

三人见安伯安静的睡着,小心的走进小屋,生怕惊到了老人。

楚南听说在杨烈这样的大人物身边时常有顶级的强者保护,如此说来这安伯就有可能是那种深藏不漏的高人,虽然看起来不通半点武技,但是未尝不是武技练到极高处而返璞归真,楚南就远远的看见过西北雪山神庙上的教皇一眼,看起来也如安伯这般普通,但是那却是天下第一的大宗师。

楚南暗暗思考什么等级的强者才能打的安伯卧床不起,是颖州的宗师级刺客?胡人神秘金狼骑士?或者是皇宫中隐世的强者?想到这楚南轻咳一声,小心的问道:“安伯可是可是去了东面?”

杨琳歪歪头,疑惑道:“是啊,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南心中震动,继续装作不在意道:“安伯可是去见了什么大人物?”

杨琳皱眉,有些茫然,道:“大人物?额,应该算是吧。”

楚南这时候低下头,心下想必然是颖州的那位大宗师了。转过念头又开始不安,如安伯这般厉害的强者必然已经听到了自己和杨琳的对话,这可怎么办呢?楚南想了想,这样的高手与自己不敌对,如果愿意指点下自己岂不是很好?想着义无反顾的走到安伯床边,郑重其事的抱拳道:“前辈武道高人,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杨梅杨琳两姐妹一呆,疑惑的对望了一眼,终于是杨琳忍不住问道:“姐夫,你这是在干什么?”

楚南嗤笑道:“你们别想骗我了,安伯是武道高手吧?能在东海颖州宗师级的刺客手下全身而退。。。。”

杨琳有些莫名其妙,打断道:“什么武道高手?什么宗师级刺客?安伯不过是去城东门接父亲进城,下马车时摔折了腿,他根本就不懂武技啊。”

楚南抿抿嘴唇,看着面色怪异的姐妹二人和依旧睡的很香的安伯,似乎意识到哪里出了岔子,不禁双手捂脸,呻吟道:“神啊,我干了什么?!网络小说害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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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class="width">杨琳姐妹都是冰雪聪明,一会功夫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www.65txt.com~~~~杨梅还好些,只是扭过头去,双肩不停抖动,而杨琳扶住路边的一株树,笑的险些闭过气去,口中嚷嚷道:“可是笑死我了,姐夫真有意思!安伯是武道高手?还什么宗师级刺客?啊,不行了不行了,再笑就真的死了。



楚南一脸的黑线,哪里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弄了这么大的乌龙,只是黑着脸不说话,不停的揉着眉心。

杨梅看了看楚南,捂嘴偷笑,又打了杨琳一下,说道:“看你这傻丫头,别笑了,看你没出息的样,不过那些传奇小说里倒是时常出现这样的深藏不漏的高手呢。”说罢再也忍不住,扶着杨琳,姐妹俩抱做一团,笑的花枝乱颤。

楚南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表面还是装作若无其事,想找个借口遮掩下,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又无奈的去揉眉心。

楚南的出糗显然拉近了三人的距离,杨琳干脆挂在楚南胳膊上笑的浑身打颤,杨梅也不断向着撇楚南几眼,眼中净是调笑的意味。三人一路来到大厅,杨琳摇摇晃晃的叫了声娘,一头扑进那妇人的怀中吃吃的笑。

杨府大大小小几十号夫人,楚南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但是知道自己应该叫人岳母就好。那妇人恋爱的拍了拍杨琳,笑骂道:“臭丫头,又来做什么怪,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楚南大囧,赶忙接过话头,解释道:“哦,是这样的,岳母,在路上我给琳儿讲了个很好笑的笑话,讲完他就这样了。”

那妇人抽了还赖在怀中的杨琳一巴掌,看了杨梅一眼。杨梅轻笑道:“唔,是的,很好笑的笑话。”

那妇人很是好奇,不知是什么笑话让杨琳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甚至一些沉静的杨梅也笑个不停,但是当着楚南的面又不好发问,打定主意一会一定要把这笑话问出来,自己也好好笑一笑。

楚南自然不知道自己这岳母的打算,尴尬的笑笑,道:“岳母大人,时候不早了,我和杨梅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



那妇人自然要起身客套一番,做足了留人的架势,但是有杨梅在一边帮衬,总算应付过去,那妇人又叮嘱道:“两家是至亲,千万要时常过来看看,别生分了。”

杨琳止住笑,跑到楚南身边,对杨梅道:“大姐,若是我借姐夫一下午你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那妇人赶忙训斥杨琳无礼,但是听杨梅说:“可是要你姐夫帮你忙么?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但是不能让他带你去招惹是非。”

杨琳撅起嘴,嘟囔道:“只是在府中,不出去的。”

杨梅点头,走到楚南一般,柔声道:“既然琳儿开口了,你能帮你帮吧,看的出来你们俩很投缘呢。”

楚南干笑几声,看着杨梅柔柔的眼神,不觉心中泛起几丝温情,笑着点点头,只是这一瞬间,楚南觉得两人的距离从未如此亲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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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带着楚南七绕八绕,险些将楚南绕晕了。楚南看着越来越僻静,走动的也多是年轻的小丫鬟或者老妇,知道是到了杨府真正的后宅,众女眷的居所。

楚南忍不住开口问道:“琳儿,到底什么事情?说清楚我心底好有数啊。”

杨琳笑嘻嘻的问道:“姐夫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么?”

楚南咧嘴,想了半晌还是没有个头绪,喃喃道:“答应过你什么?没有吧。”

杨琳大怒,使劲的拧了楚南一把,恨恨道:“没良心的,答应了人家的事转眼就忘了。”

楚南又是一头黑线,这话怎么听怎么像热恋男女的俗套对白,只是自己与杨琳的身份。。。。。若是这话让人听去,楚南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杨琳也瞬间反应过来,这话说的太暧昧了,太容易给人遐想,红着脸扯着衣角不说话。楚南不禁大怒,这不是更让人误会么。

这是前面出现一个人影,柔柔的叫了一声:“姐夫。”

楚南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才女小姨子杨婉儿,一拍额头,告罪道:“抱歉啊婉儿,最近事情太多了,你的事情都险些忘了。”

杨婉儿听完心头一阵失望,还是强笑道:“本来就是婉儿的要求过分了,姐夫费心了。”

楚南讪讪的笑笑,道:“唔,婉儿,这件事基本是成了,你就安心的准备下,半月后去直接去考试就好了。”

杨婉儿虽然已经听了楚府下人的传话,如今听楚南确认还是忍不住雀跃道:“真的么?我真的可以去了么?姐夫真的很厉害呢,竟然真的说动了王大学士。”

楚南看着少女泛起异彩的眼神,自信心不觉大大的膨胀了下,轻咳一声装作不在意道:“哎呀,没什么的,小事一桩罢了。”

楚南正自我感觉良好,感觉有人踢自己小腿,回头一看就见杨琳满脸不满。杨琳埋怨道:“我叫你来不是让炫耀的,是有正事的。”

楚南又开始头疼,抓了抓头皮道:“又有什么事?婉儿这事已经成了八成了,只要她考试时不出差错就好了。”

杨琳生气的打了楚南一拳,凶狠道:“你忘了你答应婉儿要替她亲自易容的么?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先弄一次,安安婉儿的心。”

楚南想起来似乎有这事,想想有叹气道:“真要女扮男装,是需要很多药物的,我自然不可能随身带着的,改天再说吧。”

杨琳嘿嘿笑这,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次去你家探伤,我把你的那些瓶瓶罐罐都带回来了。”

楚南跳了起来,指着杨琳,气得浑身打颤,那些东西都是非常珍贵的,调配起来极麻烦,楚南自己都一直当宝贝存着。

杨琳也伸出指头指着楚南,威胁道:“你你你你,你什么你,信不信我去把事情告诉大姐。”

楚南没来由的想起那日二人同骑时的耳鬓厮磨,不禁有些心虚,有些不甘心的收回手,哀求道:“好琳儿,你也用不了那么多。给我留一半,不,三分之一就好,求你了好琳儿。”

杨琳看看站在一边满是疑惑的婉儿,吐吐舌头,牵起婉儿的手朝小院里走去,口中还嘟囔道:“真是小气的姐夫,好了好了,只要够婉儿用的就好,剩下的你带回去吧。”

楚南啊了一声,实在没料到进了杨琳手的东西还能要回来,不禁很是高兴,看刁蛮的杨琳也顺眼起来。

有楚南在,三人自然不会进婉儿的闺房的,在清新淡雅的小客厅的一角,在楚南心疼的眼神中,杨琳从墙角捧出大大小小十几个小瓶子,随手扔在桌上,听着砰砰乓乓的声音,楚南的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楚南连忙伸出双手,生怕哪个掉到地上摔碎了,这里面每一个都耗费了楚南很大的心血,平时不用还不觉得,如今看到自己的宝贝如此受虐待,楚南有些想哭。

杨琳鄙夷的看着楚南,不屑道:“不就是些粉粉沫沫的么,至于这么心疼么。”

楚南觉得自己此时的眼神一定哀怨无比,看着杨琳道:“我的大小姐,你知不知道这些小东西花费了我多大心血。就说这个,这是雪山之巅的雪莲啊,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圣药,还有这个,是苗疆的风铃花,只长在五毒山上啊,你知不知道光是这两个耗费了我多少心血。”

杨琳探头看看,弱弱的指点了下,问道:“那这个是什么。”

楚南低头看看,说道:“这个啊,这个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提炼起来麻烦,是番外一直叫做芦荟的东西,番外日光强,那里的人用这个抹在皮肤上,防晒还美容。”

杨琳送了一口气,喃喃道:“这样啊,我就说,抹在脸上之后感觉一点都不干,很舒服,就是吃起来有味道,这个不好。”

楚南吃惊道:“吃?你吃了。”

杨琳躲到杨婉儿身后,红着脸道:“没有吃完,那个什么风铃花的我就没吃,倒是那个什么雪莲倒是吃起来不错,凉丝丝的,还甜甜的。”

楚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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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李凌来访


class="width">杨梅很奇怪,楚南今天表现的太不正常了。www.65txt.com-====-自从自杨府回来,楚南就一个人坐在那长吁短叹,甚至时常满脸狰狞,似是失去了什么极珍贵的东西,但是怎奈无论自己如何旁敲侧击,楚南只是吱吱呜呜,却打死不吐露半个字,弄的杨梅心下有些不喜,也闷闷的坐到一边,心中暗暗埋怨楚南不识趣。

楚南偷偷看看杨梅,心下有些发虚。虽然那些极珍贵的药物都被杨琳糟蹋了,但是楚南还是遵守承诺给杨婉儿试着画了画妆,虽然有些仓促,但是基本算是成功,只是过程实在暧昧了些,显然杨婉儿极不习惯有个男人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一直就咬着嘴唇,俏脸通红甚至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搞的楚南也很紧张,战战兢兢又偷偷摸摸占了点便宜,想起当时屋里三个人都寂静无声的场景,楚南暗骂自己不争气,但是心底却有个声音为自己辩解:哪个姐夫没有在心里惦记自己的小姨子…………

楚南想到这里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口中和杨梅说着些琐碎话。经过今天一天,或许是自己那岳父的话起了效用,楚南明显感觉杨梅对自己的态度变好了许多,若是往日,杨梅绝不会关心自己哪里不痛快,更不会半是撒娇的生闷气。

楚南杨梅二人口中说着些琐碎的话,却有一股慢慢的温情在口中蔓延,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妻,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年,无论是高傲的杨梅还是淡泊的楚南都需要有个让心温暖的地方。

在这时,门外传来楚府管家赵九的声音。赵九有些犹疑的走进屋里,竟有些紧张的吞口唾沫,迟疑道:“额,五少爷,家里来了客人了,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楚南心下奇怪,不知是来了什么贵客,让老资历的九伯也这么紧张,笑着问道:“看九伯的样子看来一定是贵客了,不知哪家王爷?”

九伯擦擦汗,看了楚南二人一眼,开口道:“嗯,是大皇子来了。”

楚南张张嘴,回头看了低头不语的杨梅一眼,叹口气。难怪九伯有些犹疑,这时节李凌来的可真不是时候,甚至楚南感觉好不容易和自己拉进距离的杨梅一瞬间就疏远了许多。

楚南笑着对赵九道:“哦,去真是位贵客呢。走吧,说起来我和他也是有许多年没聊过了。”

二人正待起身,就听杨梅突兀的说了句:“我也去。”

赵九的汗越擦越多,楚南也停下几步,淡淡道:“嗯,走吧,一起过去看看。”

楚南杨梅两个人各有心思,一路上都沉默不语,老管家虽然极力避免,但是面对打死不说话的二人也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气氛越来越怪异,甚至有些尴尬。

待三人进了客厅,这种几乎凝固的气氛才消减了些,赵九正暗暗庆幸,抬头一看脸上苦意更浓,杨梅美目含泪的与李凌对视,楚南面带笑意,仿佛是个局外人,而主位上的楚原面带不喜,端着茶水的手暗暗用力,仿佛要把它攥成粉末。

李凌这个时候来,自然是为了表示和楚家的亲近,身上也是穿的便服,打量了杨梅一会开口笑道:“呵呵,梅儿也来了,快两年不见了,实在有些想你了。”

杨梅看着自己曾日思夜想的人,心情不禁有些激动,声音哽咽摇头道:“不对,月前才见过的。”

李凌想想,大笑道:“是啊,那日五弟大出风头,看的我也有些紧张,也没喝梅儿好好说说话,该死该死。”

楚南听着李凌的话很不舒服,梁帝和楚原是发小,楚家的小辈也多和宫中的几位皇子相熟,甚至私下以兄弟相称,但是若是楚南没记错的话,自小到大,李凌从来都不曾与自己亲近过,这声五弟更是让楚南摇头。

李凌笑着坐下,关心道:“五弟的伤势好了么?我近些日子军务繁忙,竟是到现在才抽出时间来看你,五弟不会怪我吧?”

楚南摇头,淡淡道:“呵呵,些许小伤,害不得性命的。不过殿下还是换个称呼吧,这声五弟若是被人听去,少不得参楚家一个大不敬之罪。”

李凌脸色变冷,摇摇头,却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对楚原道:“伯父,我看不如就让他到漠北军营中历练一番吧,成日在京城厮混也不是个办法。”

楚原这才将目光从翠绿的茶水中转了出来,轻笑道:“不瞒殿下,这事我却是做不得主的,看意思是家母另有打算。”

李凌干笑两声,不再说什么,楚原的母亲是梁帝生母的贴身女仆,当初梁帝生母死于宫廷最常见的阴谋中,战火之中是嫁到楚家的老夫人收留了当时无依无靠的小皇子。这些年来梁帝一直隐隐将其当生母看待,比对当今太后亲近多了。对于这种情况,李凌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李凌显然意识到了楚原对这个话题的不满,改口说起漠北的风光,楚原装作很有兴趣的听着,不是插上几句话,一时倒是显得楚南杨梅二人多余。

过了一会儿,李凌好像才醒悟过来,对楚南杨梅轻笑道:“却是我疏忽了,梅儿你们两个都是甚少出门,这个话题却是不适合你们。”

楚南摇摇头不做辩解,杨梅这时候也收拾好心情,轻笑道:“无妨的,听你和公公说的有趣,也不闷呢。”

楚原听到这句公公,脸上才慢慢展露楚笑容。楚原如何看不出自开始李凌就在明里暗里的贬低楚南,而开始之时杨梅的失态更是让人不喜,到现在,这句公公已经却是承认了楚家媳妇的身份,隐隐还有维护楚南的意思。

杨梅心下也松口气,开始的失态已经让楚原极为不喜,若是再出了差错,彻底得罪了楚原,别说自己是杨家的长女,就是公主来了也讨不得好去。

李凌深深的看了杨梅一眼,又说起儿时的一些趣事,开始杨梅还有些兴奋,也嘴角含笑的回上几句,到后来却有些厌烦。李凌一个劲的说起儿时的种种,却没有半句提到自己身边的楚南,调笑中更是贬低了楚狂和李臻等人。

杨梅心下有些厌恶,自己喜欢的人何时变得这般低俗,开口闭口都在夸耀自己,贬低旁人,这与那些夸夸其谈的纨绔弟子有什么不同。

李凌口中慢慢的说些玩笑话,眼睛却在注意杨梅的反应。果然如自己意料般,杨梅满是陶醉的沉寂其中,不是摇头轻笑,于是声音忍不住提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恶劣了些。待看到杨梅慢慢的皱起眉头,立时醒悟了过来,自己表现的太急躁太浅薄了些,惹得杨梅不高兴了,只是眼看着本属于自己的女人嫁给旁人,哪个又能沉得住气?

李凌识趣的住口不言,对楚原道:“多谢伯父的好茶,晚上还有些军务要处理,我就不打搅了,改日再来看望。”

楚原起身,笑着送李凌出门,还没走到门口,就感觉有股滔天的气势升起,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让人感到发自灵魂的战栗。

楚原心中一惊,想起当年颖州的那位宗师级刺客来刺杀梁帝,三国共五位大宗师较势的事情。

与楚原的反应一样,李凌满是忧虑的看向皇宫方向,却没注意到,楚南却对着相反的方向大皱眉头。

李凌脸色严肃,也不在客套,吩咐道:“备马,即刻回宫。”

楚南眼神飘忽,淡淡道:“九伯,备马,出城!”



第二十八章 楚南的菲樱


class="width">燕京城外,一处偏僻的小树林中,一名白衣少女踉踉跄跄的跑了进去,有些慵懒的倚在一株小树上,虽然被大梁那位大宗师的气势破了心境,心下却无半分担心,倒是有些懒懒的想着,呵呵,若是他来的晚了,我要怎么惩罚他呢?若是大梁的高手比他来的早了,不知还能不能活过今晚。(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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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脸色苍白的可怕,看衣着却不似大梁之人,看似是受了不轻的伤。可奇怪的是,少女并没有给自己疗伤的打算,眼神慢慢迷离,想起当初和那人的交往过程,不自觉的摸了摸嘴唇,闷闷想,想着他是不是还那么坏呢。

嗯,应该会的,他可是连父亲都不怕呢。少女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靠的更舒服,心思却飘散到很多年以前,嗯,不对呢,只不过是四年前。

那时自己才刚刚十三岁,却已经是极出名的武道天才了,连父亲都夸自己将来有希望早早的踏入宗师境界呢,嗯,父亲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天下第一的大宗师,更是西域无数百姓的信仰所在,即便是扶桑山上的那个小老头都要害怕呢。

不过后来,父亲又夸了一个人,而且语气中的欣赏和赞叹让自己难过又愤怒,但是不知怎的,自己从未狠下心去伤害她,甚至有一次父亲出手重了,将他打的昏迷,自己还哭了呢。

想到这少女不禁有些害羞,又想起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自己跟着父亲在西北各小国游历,在一座荒僻的小城的城墙上,自己和父亲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那个少年吃力的走来。

至今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自己和父亲的,要知道许多小国的皇室花了无数的财力物力也没有掌握父亲的行踪呢。

自己躲在父亲身边,好奇的看着那个少年。难道他不知道自己面前的是天下第一的武道大宗师么?不过父亲又为什么要放出宗师气势吓唬他呢?虽然自己感觉不到,但是自己记得小时候父亲可是生生用气势压的叛变的大师兄重伤昏迷的。

那少年越走越吃力,少女不禁暗骂他是笨蛋,难道他就不会停下或者干脆后退么?那样的话父亲应该不会再难为他的。咦,他竟然还在笑,而且笑的那么可恶,活该受这罪。

那少年越走越近,少女的心也开始忐忑起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拜师么?这样也不错啊,至少以后自己就是师姐,也可以找个人欺负了。

那少年竟然真的走到了城墙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脸上却依旧挂着那讨厌的笑容,更讨厌的是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嗯,从那时候自己就发现他很坏了,是个色狼。

少女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看天色,不禁暗暗恼怒,为什么那人还不来?难道把自己忘了么?如果他敢的话,自己一定会出手教训他的。只是就像当初一样,自己怕是打不过他啊。想着又沉浸到回忆当中。

那也是一个傍晚,那个少年没有形象的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调笑道:“呵呵,小姑娘长的挺漂亮呢。不过千万不要长成冰山美人。”

虽然当时不是很明白冰山美人什么意思,但也感觉到不是什么好话。少女愤怒的呵斥道:“闭嘴,不然我就打死你。”

那少年竟然一点也不害怕,挑衅道:“咦,小丫头声音很好听,脾气却很大啊,但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打过我。”

少女愤怒的让他闭嘴,央求父亲让自己去教训那小子。

少女一直以为自己很厉害,十分厉害,山上的那些师兄师姐们都说自己潜力非常大的。只是在那少年手下,自己甚至都没有撑过百招就被扣住了喉咙,那坏坏的小贼甚至还在自己脸蛋上抹了两道泥痕。

后来小贼跟着自己和父亲山上,却不知道父亲如何打算,把他安排在山脚下,却时常要自己去那里和那小贼修习武技。后来自己才明白,父亲功太均衡了,远不像小贼的功夫那般凌厉骇人。

那小贼也可恶的很,每天都要挑衅自己一番才教自己武技,每到傍晚便从山脚往上爬,而父亲放出宗师级的气势,记得当初自己第一次跟着他向上走,刚走了一会就不敢再往上了,那小贼也真是够狠的,每次都是走到吐血才向回走。

小贼知道的东西非常多,会用各种常见的植物做出很好吃的零食,还教自己各种疗伤的秘法,最羞人的是其中竟然还有一种叫做人工呼吸的法子,据他说是极有效的。

后来他又突发奇想,要给自己做化妆品,原料就用雪山上的圣莲。天啊,难道他不知道那是雪山的神物,而且非常难找到么。可是后来他竟然真的找到一条很隐蔽的上山的小道,两个人九死一生才到了山顶,那小贼在采到圣莲后失足滑下了山,一下子昏迷了过去。自己当时吓坏了,被逼无奈之下用了小贼说的人工呼吸的法子,果然将他救了回来,只是现在想想,小贼那么聪明,怎么会摔下来,又怎么会就那么容易的昏迷了呢。哼,一定是他想占自己便宜,这可恶的小贼!!

后来,小贼竟然真的在父亲释势的情况下,走到了父亲居住的小院外,然后小贼就趁自己不注意自己走了,只是留下一封信说到大梁的京城就能找到他。

找他的法子有千万种,自己却偏偏选了最笨也是最危险的一种。少女慢慢的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发现不是何时那小贼已经走到自己不远处。

楚南看着清冷的少女,叹气道:“无知少女菲樱,你这么做很危险知不知道?"

菲樱眼神飘忽不定,摇头道:“我有把握脱身的。”

楚南无奈,知道这少女骄傲的很,也固执的很,也没去扶她,将一个小玉瓶递给她,忍不住笑道:“咦,你竟是化了妆来的。”

菲樱心下有些窘迫,脸上却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接过药服下一颗,随意道:“是呢,怎么了?”

楚南没想到少女还是那么清淡的性子,干笑两声,道:“没什么没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对了,你来这干什么,嗯,一定是想我了吧。”

菲樱摇摇头,说道:“不是啊,我是跟着大梁在西北的那个将军回来的。”

楚南对少女的不给面子适应了些,问道:“西北的将军?是说的楚狂么?他竟然回来了?你跟着他干什么?”

菲樱随意道:“听说他是很大的官,而且这次回来是准备借兵,然后回去就要攻打那些小国呢。有几个小国的国王求我,我就跟着来了,看能不能在路上杀了他。”

楚南张张嘴,不满道:“管这些闲事做什么?做你神庙大小姐不好么?”

菲樱摇摇头,解释道:“那人很坏呢,当初杀了好多信奉神庙的信徒,后来还逼着几个小国臣服呢。我听说了呢,他和你有很亲密的关系呢?”

楚南严肃道:“不许胡说,这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即使你再强也不可能真的一以当千的,若是设计的好了,百十个军卒就能伤到,甚至杀了你的。”

菲樱笑道:“不会的,我很聪明,不会被设计的。”

楚南恨恨的看了她一眼,训斥道:“又说胡话,你不过是八品,却跑到大梁皇宫来招惹一个大宗师,找死是不是?”

菲樱亮晶晶的目光看着楚南,撇嘴道:“我已经是九品了呢,那宗师不亲自来追,我就能自保的。”

楚南怜惜的看这菲樱,知道少女必然是花了极大的努力才晋升了九品,心中怜惜与喜悦并存,拍拍菲樱有些柔弱的肩,道:“以后不许胡闹了,万一他追来,我可打不过他的。”

菲樱有些不满,低声道:“你自己不胡闹么?我听父亲你从雪山走后,就去颖州扶桑山找人比剑。父亲还说,扶桑山上那个老头真出手的话,杀你用不了三剑。我在山上很担心呢。”

楚南叹气,霸道的将少女揽入怀中,在少女耳边喃喃道:“楚南死了没什么,但是菲樱不一样。菲樱是雪山神庙的菲樱,更是楚南的菲樱,你出事了,楚南会不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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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将军和亲王


class="width">楚南回到了楚府之时,天已经全黑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回到自家的小院,楚南坐在那里嘿嘿的傻笑,杨梅安静的坐在灯下看着本书,看起来真是一幅和睦的居家景象。

杨梅看着楚南丝毫没有说话的打算,也沉不下心去看书,看着楚南问道:“看你一直在笑,可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不妨说来听听。”

楚南摆手,随口说道:“嗯,去见了个多年不见的朋友。”

杨梅眼神闪烁,装作不在意道:“哦,是么?是女的么?”

楚南这才回过神来,吱吱呜呜半晌,瞧瞧看了看杨梅脸色,干笑道:“额,这个啊,是啊,当年在外面认识的一个朋友。”

杨梅被杨守业点醒之后,比往日少了几分清冷,见楚南不愿多说,心下虽然不满,但是也没有追问,岔开话题道:“今天京城内外风传有宗师级的高手来京,被宫内那位公公惊退了,陛下下令京城内外严加戒备,城门也早早的关了,家里还担心你进不了城呢。”

楚南自然不能说自己和那位女性朋友高来高去,是翻了城墙进来的。想想还是半真半假道:“我那位朋友有些来历,再说我们回京的早,没遇到什么麻烦。”

杨梅隐约听出楚南的言不由衷,笑容满面道:“看来你和那朋友交情不浅呢,改日不妨请到家中来,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楚南连声说好,心中暗暗想,且不说你这话有几分诚意,即便我真的邀请了,人家或许还不屑来呢。想想清高的菲樱,楚南忍不住摸了摸胸口,虽然下午的时候借着菲樱被那些煽情的话迷晕的空沾了些便宜,但是反应过来的少女毫不客气的在自己胸口拍了一掌,到现在气血还有些翻涌。

楚南咳嗽两声,见玲珑俏生生的站在一旁,想起那晚的那个耳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的柔和,轻声道:“玲珑啊,过来,少爷我有些事情跟你说。”

玲珑惊讶的看了楚南一眼,又看看面色平静的小姐,才多谢胆气,恭声道:“不知道姑爷有何吩咐?”

楚南模仿楚家的老祖宗,想让自己尽量表现的和蔼些,道:“玲珑啊,你来楚家多久了?”

玲珑身体一震,低声道:“会姑爷的话,玲珑跟随小姐来楚家有一年零两个月了。<<>>”

杨梅抿抿嘴唇,却没有说什么。像玲珑这样的陪嫁丫头,多半都是要给楚南作妾或者随楚南的安排嫁给下人的,只是偌大的楚家,能和自己说些体己话的也就玲珑一个,看楚南的意思,是要对玲珑做出安排了。只是不论是那种结果,都不是现在的杨梅想要的,当然,也不是杨梅能阻止的。

楚南惊讶的看了玲珑一眼,实在没想到一眨眼就过去一年多了,心下叹息一声,道:“来了这么久了么?这一年来这小院的里里外外都麻烦你了,前些日子我还照你发脾气,真是委屈你了。”

玲珑见楚南越是客气,心下越是凄苦,涩声道:“姑爷过奖了,都是玲珑分内的事。”

楚南自然将玲珑的凄楚模样当做是在表现自己的不满,心下有些后悔,实在不该将对杨梅、对李凌的怨气发泄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忏悔道:“好玲珑,都是我的不对,以后我再也不会打你了。这样吧,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我能答应的一定答应。”

玲珑咬着嘴唇,慢慢的凑到杨梅身边,带着哭腔道:“玲珑任凭小姐和姑爷安排,只是实在舍不得离开小姐。”

楚南看着主仆二人无语凝噎的场景有些头疼,毕竟不是loli养成计划的产物楚月,也不是受自己影响甚深的菲樱,对自己的所要表达的意思也理解不到位。想想自己不过是关心下玲珑,主仆二人却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搞得楚南以为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罪孽。

杨梅鼓起勇气,颤声道:“玲珑年纪还小,不用这么急着许配人家的。”

楚南有些糊涂,纳闷道:“我何时说要把玲珑许配出去了?”

杨梅咬着嘴唇,心中冷笑,是了是了,像他这样不学无术的纨绔,怎么可能会放过像玲珑这样娇俏的女孩。想到这里,杨梅不禁有些气闷,这些日子对楚南生出的些许好感减去了大半,自己终究不能把楚南当做自己的丈夫。

楚南见杨梅满脸的冰霜色,头疼的更加厉害,耐着性子解释了下自己的意思,见二人神色稍缓,却还有犹疑,无奈的叹息一声,摊手道:“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我真的没有恶意。”

说完楚南觉得有些兴趣索然,随意的摆摆手,吩咐道:“从这月开始,玲珑的月钱多给一倍,嗯,就这么定了。没别的事就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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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南起个大早,打着哈欠随意的洗刷完毕,便去堂屋吃早饭。杨梅和玲珑主仆二人显然都没睡好,玲珑自不必提,淡淡的黑眼圈有些烟熏妆的意味。杨梅也很不淑女的连打几个哈欠,看着楚南怪异的眼神,不禁有些脸红,心中暗暗埋怨楚南的没心没肺。

玲珑较往日勤快的多,麻利的端菜诚汤,还破天荒的给楚南夹了筷子菜,虽然是楚南不喜欢的鱼肉,但是楚南还是有些惶恐的吃了下去,貌似是吃的快了,隐约间喉咙被鱼刺划了几道,楚南也不在意,大口了喝了几口粥冲了下去。

楚南调笑道:“咦,今天是怎么了?玲珑怎么想变了个人似的?”

玲珑瞟了楚南一眼,弱弱道:“往日是玲珑不懂规矩,经常冒犯姑爷,以后不会了。”

楚南见说到这么严肃的话题,也放心碗筷,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势,道:“嗯,不错,这才是好孩子。少爷我平时也有做错的地方,以后也会注意的。”

说罢楚南有些尴尬的搓搓手,不好意思道:“当然,我也初来乍到的,以后家里的大主意还是要你家小姐拿的。”

杨梅见楚南说的有趣,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心中暗想,他不是个好丈夫,却能是个知己,只是…………

一顿早饭很快吃完,楚南接过毛巾擦擦手,吩咐道:“听说楚狂回来了,我与他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中午就不回来了。”

杨梅啊了一声,忙站起来,问道:“那我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楚南摇摇头,笑道:“他这次回来,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也不会大肆宣扬的。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楚南出了小院并未急着去后宅,而是慢悠悠的在府中闲逛,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才向着一处矮小的院落走去。

小院占地很光,周遭没有种植任何树木,只是隐约可见在院子中央有一株硕大的槐树。待走进小院就发现这小院的不一般。楚南慢悠悠进了这出有些古朴的小院,首先迎接他的不是什么家丁丫鬟,而是一只流着涎水的土狗和一群吱吱呱呱乱叫的鹅。楚南踹开准备凑过来套近乎的土狗,躲过那些来意不善的大鹅,轻巧的跳进了堂屋。

屋里,一个魁梧健壮的大汉扶着一位面色慈祥的中年妇人,想来是听见了动静,要出去看看。楚南连忙阻止,笑道:“见过姨娘。姨娘身体不好,还是坐下歇着吧。”

那妇人笑着点头,对楚南道:“我每日吃斋念佛,总在祈祷你们兄弟俩和楚家上下平平安安,听下人说前些日子你受伤颇重,我派人送去的那串佛珠可还带着么?”

楚南心下有些感动,挽起袖子,晃了晃手腕,笑道:“姨娘您看,一直随身带着呢。”

妇人满意的点点头,起身对两人到:“你们多年不见,多亲近亲近,老婆子我就不妨碍你们说话了。”说罢摆摆手,在一个小丫鬟的护持下朝后堂去了。

楚狂看着自己娘亲慢慢消失,轻轻的叹口气。

楚南心下也叹气,那妇人是楚狂的生母,早年是青楼出身,自嫁到楚家就一直不受待见,但是为人极好,自生下楚狂就潜心吃斋念佛,要不就是伺候院子里养的那些家禽,只是最近几年身体越来越差,看那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逝去了。

楚南拍拍楚狂的肩膀,安慰道:“好人自有好报,过些日子我请人找些稀罕的滋补药材送来,或许调理一番就痊愈了。”

楚狂冷哼一声,自己娘亲病的如此厉害,楚家却几乎没人来探望,身为人子,自然有些怨恨。

楚南不好继续这个话题,说道:“你回京这事,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必憋在家里了。这样吧,我请你去馨月楼逛逛,保证让你满意。走吧,还犹豫什么啊,将军大人。”

楚狂盯着楚南,也笑道:“你先请,亲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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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什么世道


class="width">楚南脸色没有丝毫改变,边走边笑笑道:“我早料到你会知道,却没想到你知道的这么早。www.65txt.com~~~~”

楚狂神色有些怪异,摇头叹息道:“当初我就奇怪,西域诸国,尤其是瓦赛,怎么就那么容易的倒向了大梁。我苦苦想了三年,才查出了些蛛丝马迹,只怕谁都想不到,声名显赫的瓦赛亲王竟然是大梁人。”

楚南笑着解释道:“那些小国做惯了墙头草,只要让他们相信大梁近交远攻的战略,他们起码会在表面上臣服的。”

楚狂抬头看看一脸云淡风轻的楚南,知道他不会解释更多,沉声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居中斡旋,暗中帮衬着,雍州也不会有现今的局面。”

楚南见楚狂满脸的严肃,笑道:“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了。你做的怎么样,大梁上下,尤其是宫中那位,都心里有数,没必要妄自菲薄。”

说罢楚南在前面带路,为离京近五年的楚狂指点燕京的各处变化,楚狂满脸的感慨,京城风光,自然比雍州那等边城好太多。

楚南带着楚狂来到了馨月楼,本打算看楚狂出糗的模样,却没想到楚狂满脸的淡然,没有丝毫窘迫。

楚南一贯低调的紧,楚狂也是不喜张扬的人,二人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随意的说着些琐碎话。

楚南叹息一声,有些遗憾道:“看样子,那位花魁今天休息,否则也让你看看什么是人间绝色。”

常言道,从军三年,母猪变貂蝉,在雍州那样的军事重镇烟花场所虽然不会少,但是质量自然不是能和京城,楚狂脸上也露出遗憾的神色。

楚南笑道:“不过你是军功赫赫的大将军,要不我去和管事说声,看看能不能让你一亲芳泽。”

楚狂咳嗽了几声,压下这个念头,不自在道:“还是不要了,我刚刚回京就来这里已经有些违规,若是真做了什么出风头的事,会惹人闲话的。”

楚南继续打击楚狂,不屑道:“是怕嫂子回去让你跪搓板吧?你们虽然远在雍州,但是楚大将军你怕老婆的名声在京城还是很响的。”

楚狂的亲事是楚家的女主人、楚安的母亲一手安排的,女方虽然出身不差,但是家世与楚家比相差甚远,当时楚原对这桩婚事都有些异议,但是楚夫人一口咬定女方温柔贤淑,当是良配,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下了。婚后楚狂那位夫人当真温柔贤淑,只是手段也高明的厉害,吃的楚狂死死的,跪搓板或许没有,但是楚狂夫人一个脸色就能让杀伐果断的将军点头哈腰却多半是真的。

楚狂没有丝毫尴尬的意思,而是满脸的幸福,估计是他自己乐在其中吧。楚狂灌了口茶水,玩味道:“我怎么样就不说了,你和杨家大小姐呢?你知不知道京城内外有很多人都在看你笑话。”

楚南不屑的摆摆手,不在意道:“那些人说什么就让他们就让他们说去吧。再说了,这婚事本来就不是按我心意来的,楚家上下施压,杨家老狐狸也威胁我,反正是个美人,放家里看着养眼也是好的。”

楚狂惊奇的看着他,不解道:“你真这么想的?你要知道,她毕竟是名义上的妻子,听说至今她还对李凌念念不忘,你心里真的不在意?”

楚南心里刺痛一下,叹气道:“说起当初杨梅和李凌的纠葛,你应当比我更清楚。这桩婚事不过是政治斗争的一部分,我在意又如何?休掉杨梅还是干掉李凌?现在的情况看似复杂的要死,其实说明白了也简单,杨梅不把我当丈夫,而我也没傻乎乎的把她当做什么宝贝,离开了谁,大家都能继续活下去。”

楚狂安慰的拍拍楚南的肩头,轻声道:“就如当年你所说,杨梅这种样子,多半是因为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凭你的本事,征服一个在深闺中长大的女子,不是什么难题的。”

楚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笑道:“别说这个了,你回来的原因大家都知道,现在很多人都等着看你和杨梅她爹打擂台呢。”

楚狂哼一声,轻笑道:“擂台还是要打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不过他毕竟是你岳父,只要争取到我想要的东西,退一步也不算什么。”

楚南就怕楚狂不自量力死命去争雍州的绝对掌控权,楚狂虽然声名显赫,但是毕竟根基浅的很,再说了,无论如何,宫中那位是不会允许有个西北王出现的。现在看楚狂的意思,是打定主意有条件的交出权利不由安心许多,出口气说:“别想太多,西北能有如今的局面你出力最多,宫中那位是不会做的太过了,该你的还是会给你的。”

楚狂大笑几声,不在意道:“是你想的多了,你可不要小看我,这点东西我还是能看透的。”

楚狂在塞外狂野惯了,一说到兴奋处就情不自禁的拔高了声调,惹的周围的众人怒目而视。楚狂歉意的朝众人笑笑,摇头对楚南说:“京城不比雍州,处处都要谨小慎微。”

楚南见众人都转过身去,玩笑道:“那是啊,在西北你就是土皇帝,做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在京城却不过是个在军机处排不上号的小辈,自然会不自在。”

楚狂大惊,忙用严厉的眼神示意楚南闭嘴,低声道:“不可胡言,若是让人听去,会惹下大麻烦的。”

楚南虽然心里不以为意,但是嘴里还是答应着。

楚狂小心的避开了一些禁忌话题,就说着些楚家的琐碎事,不一会儿门外走进来一群人,馨月楼不常露面的老板也笑盈盈的走在前面带路。在这里坐着的都是有眼力的人物,自然意识到是来了大人物,眼力高的暗自惊讶,不明真相的忙打听消息。

楚狂皱皱眉头,压低声音道:“是太子和李凌,他们两个怎么走到一起了?”

楚南自认也认出来了,想起昨日的杨梅的种种表现,眼神慢慢的飘忽起来,又想起进了京城就不知所踪的菲樱又忍不住叹气,虽然在心里,杨梅的地位未必高的过仙儿,但是一看见李凌还是忍不住有些愤怒。

太子李治不像李凌那样锋芒毕露,满脸笑意的站在一边,认真的听着馨月楼的老板说着什么,时不时问上几句,惹得老板感激涕零。

李凌冷漠的扫视了一圈,在角落里的楚南楚狂二人恰好被站起来看热闹的几个路人甲挡住,没有被发现。

李治见李凌渐渐变的不耐烦,上前道:“皇兄,这可是京城最好的青楼了,若是你还不满意,小弟就没办法了。”

李治毕竟是太子,李凌也不好落他面子,笑道:“看这装饰,倒是像回事,只是具体如何还有继续观察。”

馨月楼的老板是个清瘦的中年人,不卑不亢道:“禀两位殿下,馨月楼无论是建筑还是里面的姑娘是称得上是经常第一,保证不会让二位失望。”

李凌觉得这人说的有些倔傲,冷哼一声继续朝前走去,原本坐在最好位置的几个富商模样的老头赶紧让开,点头哈腰的请李凌坐下。

李治见李凌坐下,也没有客气,歉意的朝那几人笑笑,又回头吩咐那老板另外安排几个座位,让那几人受宠若惊,满脸的惶恐。

李凌所处的环境甚至还比不过楚狂,有些新鲜的打量四周,随口道:“我听闻这里有京城第一花魁,怎么没有看到?”

那老板面色一僵,强笑着解释道:“关姑娘今儿身体不适,不方便为两位殿下献艺。”

这时站在李凌后面的一个小太监在李凌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李凌听闻重重的放下茶杯,冷哼道:“这花魁还挑日子见客?好大的规矩,好大的架子!”

那老板脸色阴郁,这是京城都知道的规矩,但是这时去解释多半是不明智的,叫过身边的一人厉声吩咐了几句,那人也是一脸难色,被李凌冷冷的看了一眼,打个哆嗦,连滚带爬的下去想办法。

楚狂有些疑惑的问道:“那花魁真有这样古怪的规矩?往日就没人用强?”

楚南好笑的看了看远处的李凌,竟未料到楚狂和李凌在这件事情上竟然有相同的看法,想了想说道:“嗯,大梁承平日久,朝中也不再是武将把持。陛下又重用王大学士和老古板苏大学士,提倡古文古风,如今京城内外,除了你们所居的那些蛮荒之地,人人都学古时的君子,这花魁的规矩虽然有些古怪,但是更惹得士子儒士的趋之如骛,就差把他捧到天上去。啧啧,古时传奇里写的卖艺不卖身的绝世佳伶啊。”

楚狂有些愤懑道:“我带着手下的士卒流血拼命,那些书生呆子就干些风花雪月的事?这是什么世道?”

楚南笑道:“不止这些啊,这花魁可是京城各大家族的贵客,更是王大学士和苏大学士府上的常客,嗯,好像下月就要去宫中赴宴了。”

楚狂目瞪口呆之余又有些咬牙切齿,恨恨道:“我倒要看看,倒是是什么人家绝色,能有这般离奇的待遇!”



第三十一章 花魁的初战 平手


class="width">过来一会功夫,关荷如往日般穿着素白的纱衣妖娆的走下楼来,皱眉眉头,仿若西子捧心,让人忍不住的生出怜惜。(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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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满脸的欣赏,李凌神色玩味,似笑非笑,而原本愤愤不平的楚狂惊讶的张了张嘴,被楚南嘲讽的目光惊到,又赶忙低下头装作喝水。

花魁出场,果然非同一般,虽然衣着打扮算不上出彩,但是架不住天生丽质。李凌站起来,盯着关荷道:“好一个天姿国色的美人,怪不得敢立下那样的规矩。”

关荷本来不出来见客的,但是架不住管事的威逼利诱,毕竟自己要在馨月楼过下去,就少不得看老板的脸色,保护一个青楼女子还是巴结两个皇子,这其中的差异自然不用多说。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面上仍挂着笑意,柔柔的施了一礼,轻笑道:“殿下言重了,今日确实是关荷关荷身体不适。至于些许浮名,不过是诸位大人抬爱了,当不得真。”

李凌毫不掩饰自己对关荷的兴趣,哦了一声,嘲讽道:“既然知道是浮名就该放下架子,做与自己身份相符的事情,而不是装模作样当什么遗世独立的仙女。”

被人毫不留情的点出自己身份,关荷脸色惨白,一副对视都要眩晕的模样。

李凌淡笑着坐下,对李治道:“太子殿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青楼女子自该陪酒陪笑,何必故作清高,做什么蒙难才女呢。”

见往日被众人捧在手心的花魁被这般羞辱,心下新奇之余不觉又有些愤怒,只是这两位的身份实在尊贵了些,没人敢去指责什么。

楚狂犹疑了一下,还是点头道:“虽然李凌语气恶劣了些,不过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可惜了这样天仙般的女子。”

楚南神秘的笑笑,低声问楚狂:“照你看来,李凌是作何打算?是贬低关荷同时讽刺太子眼光不行么?”

楚狂见楚南神色诡异,忍不住问道:“难道不是么?”

楚南故作高深的摇摇头,转过话题问道:“你说,若是李凌遇到了胡人主力,是会示弱设伏还是硬碰硬?”

楚狂瞬间领悟了楚南的意思,笑道:“有意思,我却没想到这一层呢。~~~~若是照你的说法,李凌多半是想要抱得美人归了。”

楚南得意的笑笑,心中暗暗鄙视李凌糟糕的泡妞手法,明明想要泡关荷,却偏偏去狠狠的羞辱她,想要彻底的摧毁关荷的骄傲和自尊,在她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就像以前的杨梅一般。或许,这也是李凌渗入骨子里的骄傲在作祟吧。

楚南又小声的问楚狂:“那你可知道如何才能让他转变态度?”

楚狂对行军打仗或许不陌生,对这等事情却没有多少办法。正在闷闷的想,就见楚南走上前去,大声道:“大皇子说的不错,青楼女子就是青楼女子,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众人面色惊讶,各自去打听楚南的来路,待知道这人就是和大皇子有夺妻之恨的楚家少爷时,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待看到后面面露无奈的楚狂更是期待,这下,双方算不上势均力敌,但是总能说是相差不远了吧。

李凌李治见楚南站出来说话,又看到奉旨进京的楚狂,笑着起身客套,待四人重新落座,气氛却不免有些怪异。

关荷见楚南出头,心中暗喜,只当这位不简单的纨绔能解救自己,没想到他上来一句话就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脸。

若说现在京城中李凌最不愿见的人,楚狂楚南绝对都能排进前三。见楚南附和自己,像是要对自己服软,心中满是不屑,暗道却偏偏不遂你的意,笑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关姑娘却和那些普通的青楼女子不同,不仅能歌善舞,更是诗词大家,你却不能轻慢与她。”

楚南切了一声,没有丝毫低头的意思,坚持到:“这本就是烟花场所,是让人来寻花问柳的,何必装模作样扮清高?”

李凌刚要说话,李凌抢先答道:“这却是你无知了,这里是素月阁,在这里的都是些卖艺不卖身的清白女子,若是想要寻花问柳,还是让管事带你去他出吧?”

楚南有些尴尬的摸摸头,低声道:“我说做了半天怎么连个陪酒的姑娘都没有呢,原来是来错了地方。”

虽然声音已经压低,但是自然瞒不过在座的几人。不说李凌,就是他身后的小太监也面露不屑之色。

楚南貌似有些恼羞成怒,狠狠道:“什么才女佳人,和那些普通妓女有何差别,分明就是在装模作样?”

李治也笑着插言道:“这话就不对了,就说花魁这一身才艺,寻找女子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楚南不满道:“口胡,那天我在另外一家听了那里的红牌唱曲,也是极好听的。”

李凌好像很感兴趣,问道:“噢,是么?还有这样的事?不知那红牌唱的曲子你还记不记得?记得啊,这样好了,就让关姑娘唱首词,再去那些接客的红牌中选出一个,比上一比,让大家做个评判,如何?”

最后一句话却是用力喊了出来,周围的围观众见有热闹可看不说,还能拍拍皇子的马屁,自然齐声叫好。

楚南好像有些悔意,却偏偏梗着脖子不服软,不理会楚狂警告的眼神,一口答应下来。

虽然觉得和一个接客的红牌比试实在丢了自己名头,但是看着管事严厉甚至有些阴狠的眼神,关荷还是明智的将不满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极是放荡的女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不理会李凌等人厌恶的眼神,喜滋滋的行李。不管怎么说,都是伺候过太子大皇子的人了,以后也算有了炫耀的本钱,见了那些恩客,也有底气多要些银子。

关荷厌恶的走开了几步,轻声道:“两位殿下,楚将军,妾身就先献丑了。”

关荷走上台去,上面坐着些拿着各式乐器的女子,要过一张马尾琴,优雅的坐下,轻轻的抚了几下,算是熟悉了音色,又对着身后的众女示意一下,柔美的歌声渐渐散播开来。

“风柔日薄春犹早,

夹衫乍著心情好。

睡起觉微寒,

梅花鬓上残。

故乡何处是,

忘了除非醉。

沈水卧时烧,

香消酒未消。

关荷好像是刚刚睡醒,隐隐带着些鼻音,却更给人慵懒的感觉,一曲唱完,众人还沉浸在曲子中难以自拔。李凌手下拍手叹道:“好词好曲,真应了那句话,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众人附和着叫好,然后又怜悯的看着楚南,这次怕是又要栽倒在大皇子手里了,还是干脆认输的好。

楚南被众人的眼光看的有些恼火,狠狠道:“我方选手还没唱呢,你们着什么急!”

说罢,不理会他人眼光,恶狠狠的对那已经目瞪口呆的所谓红牌说道:“怎么着?怕了?这紧要关头你要敢掉链子,有你好看!”

那红牌神色凄凄,泪眼朦胧道:“本来奴家还对这花魁轻视的很,这次却是见识了,三个我绑起来也比不是她一个啊?”

楚南悄悄的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交给红牌,又细细的叮嘱了些什么。那红牌有些痴傻,愣愣的没了反应,楚南悄声说道:“要放荡,放荡明白不?就是能漏胳膊就一定要再露出腿,唱的好了我重重有赏。”

李凌看了一眼,看不清那纸上的东西,心中一动,想起小时候楚南时常哼唱的十八摸,装作不在意道:“关大家可是唱的古时大词人的名作,若是这红牌唱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乡下俚曲,就不用比了。”

楚南不屑的道:“我安排她唱的也是大词人的作品。”心中暗暗道:“像十八摸这样的绝世之作,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出场。”

那所谓的红牌吸了几口气,脸上露出自以为是妩媚其实很放荡的神情,也学着关荷的电子唱了起来:

素约小腰身,

不奈伤春。

疏梅影下晚妆新。

袅袅娉娉何样似,

、一缕轻云。

歌巧动朱唇,

字字娇嗔。

桃花深径一通津。

怅望瑶台清夜月,

还送归轮。

唱完之后也是全场寂静,不是因为这曲子如何,关键是这词艳极,不过但是应景的很,一看便是写妓女的,尤其那句“桃花深径一通津”,意极亵,不止“艳”而已,让在场的众多儒生士子吹胡子瞪眼,大骂那红牌不知羞耻。李凌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治和楚狂还在发愣,而超常发挥的红牌唱完也羞红了半边脸,凑到楚南身边讨了丄银悄悄跑了,留下台上一群羞涩的要死的艺妓。

雅俗各自到了一定程度,虽然在场的众人百分之九十九赞成关荷获胜,却实在不好说出口。李凌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显然被那红牌彪悍的舞姿和更彪悍的曲子震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心中暗想,实在没想到会有人如此不知羞耻。



第三十二章 抄书


class="width">楚南和李凌在馨月楼的纠纷自然的传扬出去,却并没有泛起多大波澜,毕竟这些日子这位少爷的八卦过于多了些。(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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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狂在回去的路上有些痛心疾首。

“你不该这么做,那里人那么多,太子还在场,无论是对你的名声还是前途都很不利的。”

“为什么?就因为我教那红牌唱的那首词?”

“那是词么?没有半点风韵不说,还露骨粗俗,实在是……实在是有辱斯文!”

“斯文多少钱一斤?你又何时见我斯文过?”

“总之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回去之后若是受了责罚,记得不要牵连到我。”

说罢,不理楚南的招呼,径直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楚南无奈的叹口气,心下也有些后悔,长叹一句,“这就是冲动的惩罚啊。”

本就是打算出出风头,顺便恶心下李凌,现在弄得自己都有些不自在,楚南一时有些意兴阑珊。

那首词也是出自名家,韵律还是文采都没得说,只是格调差了些,在大庭广众之下翻出来确实有些前考虑。

楚南回到小院,言辞恳切的做着检讨。听完这些杨梅皱起的眉头稍缓,却听到下人通报,楚原召见。

楚南有些忐忑的到了楚原的书房,看到楚安、楚平、楚清都在,当然还少不了楚安的母亲,心下不禁发苦,这是要杀一儆百么?

楚原见楚南进来,面色平静道:“你来了啊,今日去干什么了?”

楚南陪笑道:“没……没干什么,这不,大哥刚回来,带他到处逛了逛。”

楚原听罢狠狠的拍下桌子,怒道:“放屁!”

这一巴掌拍的极狠,震的书桌上的茶盏纸砚的乱蹦,楚平、楚清也吓了一跳,只有楚安一脸淡然。

楚南也吓一跳,连忙解释道:“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真的错了。”

楚原冷哼一声,不理会自己夫人的安抚,厉声道:“自己说,哪儿错了?”

楚南这时却平静下来,低声道:“我知错了,不该带着大哥去馨月楼的。”

楚原喘了一口粗气,等了半天才回过头来,难以置信道:“你说完了?就这些?!”

楚南扭捏半天,不好意思道:“还有些是以前干的,您前两天刚训过,我觉得就不用再说一次了。<<>>”

楚原好容易压下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伸出手指着楚南,颤抖道:“你……你……你……”

楚原的夫人连忙安抚道:“老爷消消气,消消气,这事慢慢说,今儿孩子都在,不妨立下几个规矩,以后也好按规矩办事。”

楚原感觉一阵眩晕,有气无力道:“我本以为宫廷演武之后,他能涨涨志气,却没想到,接二连三的闹出笑话,你都不知道那些同僚们怎么说我。”

楚原看着低眉顺眼的楚南,怒道:“别跟我油嘴滑舌,以前的事情不提,就说今天,你带着狂儿去馨月楼,就没遇到什么人?做点什么事?”

楚南看着楚原火气稍减,叫屈道:“刚才您发火,吓得我忘了说了。我和大哥去了馨月楼,遇到了太子殿下,还看到了花魁。那花魁还邀请我去她闺房,当时我想,我毕竟是有家室的人,怎么一遇到诱惑就堕落,于是我严词拒绝,总算没有辜负您对我的教导。”

楚原一时有些苦笑不得,叹气道:“你也不用耍宝,今天这事情是你四哥亲口告诉我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轻易饶了你的。”

楚南瞥了强作镇定的楚清一眼,没想到这事还是他惹出来的。只是自己又被得罪他,他捅出来也是损人不利己,实在是不应该啊。“

楚原注意到楚南的神色,训斥道:“若不是你四哥告诉我,我还险些就被你蒙混过去。逛青楼也就罢了,无端的去招惹两位皇子作甚,还不忘带上你大哥。“

见楚南要出言抗辩,加大声音道:“更可恶的是,不读书也就罢了,偏偏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是有辱门风!”

楚南吓了一跳,这个罪名有些大了。低声解释道:“孩儿知道错了,当时头脑一热,就顾不得这么多了,那李凌处处与我为难,我这也是在维护楚家的尊严啊。”

楚原心下一软,闭目道:“即便是事出有因,我也必须对内对外有个交待。自己回去抄楚氏家规一百遍,抄完交到你娘那里,否则不许出门。”

楚南知道这已经算是很轻的处罚了,只好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楚原又接着这个由头训斥了楚平等人,说了半晌,觉得乏了,挥手赶走了众人。

出了楚原的书房,楚安借口户部有事,径直出门去了,楚平、楚清笑着道别,眼中满是羡慕。

楚平排行第二,比楚安还要长上几岁,很快回过神来,笑着和楚南打招呼。

“五弟今日做的是有些过了,不能怪父亲发火。行走在外,须知自己便是代表着楚家,不可图一时痛快做出有损家族声誉的事来。”

楚南笑着点头,道:“我当时是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本以为能瞒过父亲,哪想到……”

楚平瞟了后面的楚清一眼,摇头走了。

楚清面无惧色,淡淡道:“作为兄长,我自认这事做的没有错处。”

“哎,我没说你做错,只是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家里人知道的好。”

“太子殿下说的对,做错了事就要收责罚,哪个也不能例外。”

“哟,四哥还真厉害,这几天就和太子混熟了?”

“你不用阴阳怪气,太子殿下待人极好,也答应秋闱之后为我谋个好差事,我毕竟没你运气好,能娶个能带来权势的妻子。”

楚南感觉最近对这些话有些敏感,眯着眼睛打量楚清,慢慢道:“我自认没有得罪于你,却没想到是这儿让你不舒服了,也许当初就应当让你代替我,这样你就不会这么委屈。”

楚清转过身去,心想自己绝不想成为楚南那样的角色,却嘴硬道:“我投身到太子帐下,也是为家族出力,却好过你无所事事,只知道惹是生非。”

楚南觉得有些不耐烦,挥手道:“随你怎么想,我混吃等死太子和李凌也不敢对我说教什么,倒是你,这一辈子都只会是个奴才。”

楚清被楚南说的满脸火辣,转念一想,楚家何尝不是皇家的奴才,你又有什么资格清高。将来我若是出人头地,一定会让楚家上上下下知道现在轻视我的后果。

楚南回到自己的小院,拿着不厚但是也绝不算薄的楚氏家规走来走去,考虑着对策。

自己写一百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楚原话里话外都给自己留了余地,若是真的自己写就有些傻了。

楚南盯着在院子里忙前忙后的玲珑,心中一动,招手唤了过来,讪笑道:“玲珑啊,少爷我记得你琴棋书画都很精通是不是?”

玲珑看着嬉皮笑脸的楚南,撇嘴道:“玲珑是个下人,跟着小姐学了些字,哪里会什么琴棋书画。”

楚南高兴道:“会写字就好,这样吧,少爷我交给你个任务,看到没,这是楚氏家规,你去抄写……嗯,抄十遍,若是抄的好了,少爷送你落雁楼上等的胭脂一套,好不好?”

好说歹说,终于哄得玲珑喜滋滋的去抄书了,只是还有九十遍啊。

自楚南受伤,小院里的下人也多了许多,这也是潜在的帮手啊。

“哎呀,碧玉,你看你干了什么?知不知道这只蟑螂是少爷我养的宠物,哎呀,小强啊,你可死的真惨……什么?再去给给我抓一只?当然不行…………这样好了,罚你抄楚氏家规8遍,否则扣你两月工钱!”

“住手,四折,这几株草长的这么好看你竟然给砍了?也扣你两月工钱!什么?你也愿意抄书,也可以,下去抄10遍。“

“哎呀,老王你…………额,好家伙,都知道抢答了,少爷我还没说话呢,你竟然主动要求抄书,有前途!什么,你不识字?没事,我记得你的小孙子在上私塾吧,拿着这些上好的宣纸让他去练字,用完了再来要!“

………………………………

一番忙活,终于将大半的任务摊派下去,楚南满意的看着学习氛围极浓的小院,也进屋装装样子,抄上一会,心中不觉暗叹,还是做领导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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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美人如花


class="width">眼看日子到了夏末,暖暖的但不暴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让人不想动弹。(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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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最近的日子过得出乎意料的平静,整个京城都在热议马上开始的秋闱大考和北伐,其他任何话题都只能让路。

玲珑小声嘟囔道:“你到底走不走啊,都磨磨蹭蹭大半个时辰了。”

楚南塞下最后一个包子,含糊的答应着,还不忘在墙上蹭蹭自己油手。今天天气极好,杨梅应约去城东的报国寺去赏荷花。得知这个消息,楚原命令楚南务必要跟着,说是最近京城不太平,两个女流之辈外出不放心。

玲珑有些生气的扭过身去不去看他,虽然自己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开口训他,但一看到他傻乎乎的笑脸就来气,觉得这姑爷实在没有男子气概。

报国寺是京城第一大寺,主持是位大德高僧,时常去宫中说法,这报国寺自然也修的极辉煌大气。还未走到寺门,就远远的闻到香烛气息,还隐隐伴着钟声和僧侣的吟唱声。

到了报国寺门外,就见数不清的摊贩在叫卖,人群中不时可见许多满脸虔诚的贵族妇人,而这些贵族身后多半都跟着些家丁健仆,用冷厉的眼神或者硕大的拳头吓退那些意图上来推销的小贩。

楚南尽职尽责的护着杨梅,玲珑在人群中却如鱼得水,满脸的欢快,不时停下来等着杨梅二人。

杨梅也很少出门,脸上少见的露出笑意。楚南轻声道:“京城中像这样的去处多了,往后你和玲珑不妨多去看看,省的闷在家中无聊。”

杨梅轻轻嗯了一声,用手遮住阳光,问道:“不知我们是先去赏荷花还是先去礼佛。”

楚南一向对神佛之类的事情不甚感冒,便劝道:“这时候不早不晚的,拜佛许愿的应该很多,不妨先去看荷花,只要心诚,佛祖也不会在意这点小节的。”

玲珑撇嘴道:“是去赏荷花,不是去看。咱们都是有文化的人呢,不能说去看。-====-”

杨梅好笑的拍了玲珑一下,责怪道:“就你多事,东面就是荷塘,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报国寺的荷花极有名,荷塘边也是游人如织,细细看去,来游园的多半都是写富家小姐或者少妇,他们身边多半也跟着些风度翩翩的男伴,一路鞍前马后,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玲珑本就是跳脱的年纪,到了荷塘边像是出了笼子的鸟儿,不停的大呼小叫,杨梅三番两次要她安静也没管用,索性就由她去了。

那水塘占地极广,荷花叶开得正盛,在阴凉的柳树树荫下漫步,让人心情也不禁高兴起来。

杨梅人气很高,一路走来不是有熟人来打招呼,所幸都是有男伴的,也就没有一起,让楚南暗暗松口气。

楚南正看得开心,就听见有人惊喜的叫了声“楚公子!”

楚南就是一喜,总算也有个人叫自己了,抬头去看却又去揉眉头,来人竟是馨月楼的花魁关荷。

杨梅惊奇的看了楚南一眼,笑着和关荷客套。关荷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和杨梅热络起来。

关荷妩媚的飞了楚南一眼,掩嘴笑道:“我就说楚公子怎么不来馨月楼听曲了,原来有个这般恩爱的妻子,却是羡煞旁人啊。”

杨梅出于女人的本能对关荷有些敌视,装作不在意道:“哦,关姑娘和他很熟么?”

关荷拉着杨梅的手,解释道:“楚夫人可别误会,楚公子平日去我那里也不过是听听小曲罢了,以前还帮过我些忙,所以我对楚公子一向心存感激呢,”

那日李凌和楚南斗法,虽然楚南一直在抹黑自己,但是得来的结果却是大皇子的力捧,到如今这花魁的声势又上了一个台阶。虽然不敢确定这些都是楚南设计的,但是关荷的直觉告诉自己,楚南并没有对自己不利的打算。

杨梅对那日的事情知道个大概,但是见关荷对楚南的好感却不作伪,对二人的关系有些不理解,拐弯抹角的打探都被关荷轻巧的应付过去。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俊朗的书生,一副巧遇的惊喜表情,:“咦,这不是关姑娘么,没想到能在此巧遇。今早起来时,听到有喜鹊的叫声,却没想到应到这儿了。”

关荷淡笑这客套几句,对来人的热情不甚在意。

那人对关荷的冷淡毫不在意,向让人惊艳的杨梅介绍自己。原来是来京大考的才子,靖国公的远亲,姓宫名城。

宫城自告奋勇,要为关荷做导游,杨梅不置可否,关荷也不好出言赶人,也只好由他去了。

宫城实在有两把刷子,说着荷花,夹带着点出了许多报国寺的历史趣闻,却也不是不学无术的废物草包。

宫城见杨梅关荷二人听的入神,不禁暗暗高兴,却想如何才能再出出风头,心中一动,沉吟道:“其实照小生看来,荷不如梅。梅花高风亮节。二十四番花信之首的梅花,冰枝嫩绿,疏影清雅,花色美秀,幽香宜人花期独早,“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被誉为花魁。“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的崇高品格和坚贞气节,象征我大梁之民族精神。松,竹,梅花被称为“岁寒三友,相比之下莲花虽然不俗,却比不得梅花了。”

说着这话时,眼睛却看着关荷,梅花是花魁,眼前这位不也是花魁么?自己放着眼前的大片的荷花不说,偏偏去赞梅花,却不知道这花魁懂不懂自己的意思。

关荷满脸淡然,杨梅却轻叹一声,扶着一株小树道:“宫公子高才,说的入木三分。”

楚南却知道杨梅听人说起梅花,怕是又想起自己的遭遇来。梅花又称霜美人、雪美人、冷美人,寓意坚强高雅,这不正是杨梅的写照么?

杨梅的话让宫城大受鼓舞,继续说道:“古往今来,赞扬梅花的名家名作数不胜数,小生也是极爱梅的,时常以花自比,激励自己。”

关荷却不比杨梅,虽然出身不俗,但是家道中落,辛苦在青楼过活,自然不会想做什么冷美人、霜美人的,宫城这些话不仅没有让关荷舒心,更让她对宫城平添几分厌恶。

关荷转过脸去,轻笑道:“那日听楚公子说时常看些珍本的古籍,却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什么出彩的诗作。”

楚南心神有些飘忽,随口道:“我看书向来不认真,倒是想起一首,是位隐士所写,全诗忘记了,只记得一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我是极喜欢的。”

杨梅瞟了楚南一眼,暗想自己却不曾见过他看书。宫城吟咏几遍,赞叹道:“当真是令人赞叹啊。只是不知这是哪位先贤的诗作,小生惭愧的很,却不曾听过。”

关荷眼神一亮,笑道:“我也不曾听说过呢,莫非是楚公子自己所写的?”

楚南回过神来,刚才在人群中,恍惚间看到久不见踪迹的菲樱的身影,待细看之时却再也找不到。

楚南摇摇头,对关荷笑道:“我哪有这本事,这位隐士的诗作流传甚少,改日我将全诗写下来给你,你就知道,这诗中的淡泊安闲绝不是我这等庸人能领会的。”

见关荷还要追问,楚南岔开话题,笑道:“如宫公子所说,梅花冰清玉洁,但荷花也不差,诸位都是学识渊博,必然知道这赞扬荷花的诗作也不在少数。”

宫城看关荷一直打量着楚南,不禁有些不喜,也笑道:“楚公子说的太宽泛了些,不妨细细说说。”

楚南遥遥指着水塘中的荷花,叹道:“你只道梅花香自苦寒来,却不曾注意这荷花生长在何种环境。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此等品格,不输于梅花吧。”

宫中满脸惊奇,杨梅眼中闪过异彩,关荷却泪光盈盈,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正是在说自己么?自己在青楼那样的地方死守一分清白和骄傲,这份难言的凄楚终究是有人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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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鱼啄美人影


class="width">自比梅花的杨梅的悲物伤情或许很少人能看出,而笑中含泪的关荷的经历却忍不住让人唏嘘。(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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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荷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朵漂亮的花儿就会被蛮横的摘走,不留一丝痕迹。

楚南笑着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话确实很配关姑娘,只是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改天有时间把全文一并给你。”

关荷好像完成了一次蜕变,看着楚南问道:“为什么不把那书借我看看,我知道楚公子不是小气的人。”

楚南避开关荷的目光,蹲到水塘边,费力的摘下一朵荷花,按住满是惶恐的玲珑,顺手插在玲珑发鬓上,笑道:“我和你不熟的,抄给你已经很厚道了。”

宫城惊讶的看看楚南,又看看关荷,有些搞不明白二人之间的关系。

关荷慵懒的伸个懒腰,挽起杨梅的胳臂,回头对楚南眨眼道:“这可说不定哦,说不定以后就熟了呢。”

玲珑面红耳赤的摘下那朵花,捏在手里,惶急的喊了声:“小姐,等等我啊。”

楚南没有跟上去的打算,对杨梅喊道:“你们且去拜佛诵经,我就在这等着。”

宫城看了看关荷的背影,暗叹一声,好奇道:“楚兄怎么不一起去?”

楚南也笑道:“那宫兄呢,你为何留了下来?”

宫城长叹一声,说道:“我本以为凭自己的本事能得关姑娘青眼呢,却没料到,我根本就不懂她。跟去与否已经没有多大意义,还是留在这看看风景来的实在,说不定楚兄又想起几句让人眼前一亮的佳句呢。”

楚南拍拍宫城肩膀,大笑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

宫城惊讶的看着楚南,笑道:“好一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不就是个佳句么?”

楚南被噎了一下,朝前面走去,对宫城道:“来来来,赏花赏水赏姑娘,啧啧,又是个佳句啊。-====-”

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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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和宫城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发现这位才子除了那股很常见的书生傲气之外,并没有其他惹人厌的地方,交流起来也并未多大困难。

宫城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桥道:“那座桥名叫鱼啄美人影,相传当年名妓香雪海扶桥下望,美人的倒影引得池中的鱼儿来啄,香雪海展颜一笑,那些鱼儿便纷纷沉入水下,颇有几分传奇色彩的。”

楚南不以为意,哂笑道:“不过是个夸大了的小故事,听听可以,当不得真的。”

宫城也笑道:“楚兄不常出门,怕是不知道。这京城内外的各家小姐们对这座桥可以在意的紧啊。只要自认美貌,就可以上的桥去,然后往水中看,谁的倒影附近鱼儿最多谁便是天生丽质了。”

楚南惊奇道:“鱼啄美人影本就是个故事,难道还真有这事不成?这鱼得多聪明才能分出美丑啊!难道是受了佛祖罗汉们的点化,都是未成形的鱼精不成?”

宫城尴尬的解释道:“哪儿啊,不过是来此的小姐们时常从桥上投鱼食,久而久之,便有鱼群聚集。而且上桥之人手中多带着鱼食,到时候投下些许自然能引来鱼群。”

楚南笑道:“有趣有趣,原来不是鱼识美人,而是鱼食美人,哈哈,走,赶紧去看看吧。”

桥不是很大,成拱形,有一丈多宽,桥边站着些俏丽的女子,一个个焦急的望着水面,不时有人大呼小叫,有的满脸沮丧,有的喜笑颜开,但是无一例外都长的娇俏可人。

楚南学着宫城,光明正大的欣赏各色美女,暗中和宫城交流下看法,倒也心情愉悦的紧。

突然,听见桥一侧有人惊呼:“快看快看,真有鱼儿啄影了。”

周围的人一阵骚动,纷纷朝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个贵气逼人的少女半是羞涩半时骄傲的站在桥边,咬着嘴唇看着桥下。

楚南仗着身体灵活,三五下挤到人群前面,也不管有没有挤到旁人,探头往桥下看去。

桥下一群颜色艳丽的鱼儿聚在一起,上下翻腾,好似在嬉戏,看位置,果然就是那少女的倒影所在的地方。楚南打量了一下,也没发现漂浮的鱼食,不禁暗暗讶异,这难道真是鱼识美人?

显然人群中也有人看到这些,不禁开始议论纷纷,自然是夸那少女的容貌出色云云,那少女虽然看着很沉静,听得人夸也是面红耳赤。

这是又听见人叫道:“啊,佛祖啊,快看快看,鱼儿真的沉了。”

虽然在场的许多人都知道鱼啄美人影不过是是个嚼头,看到之前的情形还好,但是听到这鱼儿真的沉下水去了,不禁一哄而上,想要看个新鲜,难不成这少女真有沉鱼落雁的本事?

桥上人本就不少,这两声喊叫更是引来了大批想要看新鲜的围观众。这下可苦了楚南这样紧挨着栏杆的人,被挤的半死不活不说,还要承受吃人豆腐的骂名。

楚南被人群一挤,腰间在粗糙的石栏上狠狠的摩擦了一下,疼的楚南龇牙咧嘴,却死活挤不出去。

这时就听见一片惊呼,原来那站在最里面的少女被人群硬生生的挤了下去,噗通一声落到了水里。

人群立马开始慌乱起来,少女们失声尖叫,那些书生才子们只是大声叫人,却没有谁想着下去救人。

宫城也有些慌乱,拉着楚南衣袖道:“楚兄,听说这女子身份尊贵的紧,咱们还是先看看,省得惹祸上身啊。”

楚南看了看宫城,在看看周围忙成一团,也纵身一跃,也跳到水中。

荷花池中的水是活水,一条小河联通内外,而小桥所处的位置刚好是入水口,落水的少女顺着水流慢慢的越漂越远,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大会了。

楚南的水性也不是很好,落到水里适应了一会才朝那少女游去。救落水之人也是很讲究技巧的,若是水性不好,冒然下去,可能就不得人,又把自己搭进去。

楚南绕到那少女身后,想要找机会打晕她,但是自己水性烂的很,几次下手都没成功,翻到惹得少女更加慌乱。

楚南心一横,一把抓住那少女衣领,想要硬生生的将她提到岸边浅水区去,这种时候,实在不适合再低调了。

本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楚南刚要发力,慌乱的少女一脚踢在楚南小腹,楚南郁闷的险些吐出血来,被慌乱的少女一把抓住,两人一起死命挣扎。

楚南有些恼火,也顾不得怜香惜玉,用力掰开少女的双手,狠狠的在少女屁股上拍了一下,看着不远处有个当摆饰用的湖心岛,托着慢慢安静下来的少女朝湖中心游去,如果岸上的不全是白痴,自然知道如何救这两个人。

楚南将少女送到小岛的亭子上,少女干呕了半天,才慢慢回过神来,将贴在脸上的头发拢在一起,怯怯的看着楚南,咬着嘴唇道:“你怎么敢打我?”

楚南听罢怒火又起,看着少女柔弱又无辜的眼神,聚起真气又被这个白痴硬生生破去的危害让楚南一阵阵后怕,一把捞起那少女,又狠狠的抽了几巴掌,恨恨道:“打你??不打你不长记性!!”



第三十五章 皇家营养好


class="width">少女本就受了惊吓,被打之后像个受惊的小动物,慌忙跳到角落里,捂着翘臀,眉目含泪,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敢这么羞辱过自己。(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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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有些后怕的摸摸小腹,又狠狠的瞪了那少女一眼,若是往上点就是下丹田,再往下点就是要害,这孩子还真会踢啊。

少女看模样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落水之后更显得娇弱可怜,而且她也是无心之失,楚南也不好太责怪她。

楚南看着可怜兮兮的少女,说道:“你不要担心,只要外面那些人不全是猪脑,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我们的。“

少女闻言稍安,却仍然警惕的看着楚南,生怕一不留神他就化身野兽来欺负自己,却不知道这样的神态更加让人心潮澎湃。

楚南看着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材,忍不住问道:“你家里一定很富有吧,营养真好。”

少女虽然出身高贵,但是对男女之事却不是一窍不通,咬着嘴唇生气的看着楚南,暗想出去之后一定要狠狠的惩罚他。

也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等了好大一会也没见有船什么的过来。楚南看着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而不停发抖的少女,走过去,在少女惶恐的眼神中拉开少女的双手,攥住手中。

少女心里怕的要死,却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正当少女打定主意宁死不屈的时候,就感觉一股暖暖的气流顺着自己手臂流动,慢慢的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舒服的很。

楚南伸出另一只手,将少女身上的水草杂物拿下来,又拍拍她有些发青的小脸,好笑道:“你没看见几十米外的那么多人么?难道我还真敢对你不利?”

少女想要抽出手,又有些舍不得,喃喃道:“我认得你的,你名声不好。”

楚南打量着少女,郁闷道:“你怎么会认得我?我看你也面熟的很,不知你是哪家的小姐。”

少女连忙低下头,避开楚南的视线,弱弱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少女一低头,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粉白的脖颈,楚南心中一荡,轻声道:“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少女被楚南看的发慌,虽然知道他不敢做什么,却还是止不住的害怕,带着哭腔道:“你想干什么?”

孤男寡女,困处一孤岛,你说会做什么?楚南心中不断冒出某个某个邪恶想法,鬼使神差说道:“你看你衣服都湿了,要不要脱了烤下?”

少女彻底慌了,想要把手从这个坏人手中抽出来。<<>>楚南说完就后悔了,忙扯着少女的手解释。

正当二人在形迹可疑的拉拉扯扯之时,就听后面传来娇喝声:“淫贼,快放开殿下!”

楚南暗暗叫苦,这下坏事了,想要回头解释就听见一阵冷风袭来,一柄明晃晃的长剑迎面刺来。楚南为防来人误伤了落水的少女,只得小心的护着,对着来人喊道:“瑜儿住手,是我啊。”

来人就是杨家老四杨瑜,见那恶贼叫出自己名字,住手站到一边,怒吼道:“姐夫,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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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国寺的一座幽静的小院里,落水的少女去沐浴更衣了,楚南还在苦口婆心的解释。眼看着从勇救落水少女的英雄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恶贼,这差距也忒大了些。

楚南忍不住叹气道:“瑜儿,公主殿下都开口了,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我真的没干什么坏事的。”

杨瑜犹疑的打量着楚南,勉强道:“好吧,勉强信你这次。”

杨梅冷着脸,对杨瑜道:“你也太胡闹了,怎么就敢偷偷带着七公主一个人出宫?万一出事,谁也报包不了你!”

杨瑜撒娇的拉着杨梅的手,哼哼道:“公主很可怜的,在宫中都是自己一个人闷着。再说了,我有分寸的。”

杨梅恨铁不成钢的抽了杨瑜一巴掌,生气道:“还说自己有分寸,把公主带出宫就不管不顾,还让公主落水受了惊吓,看爹爹你回去怎么收拾你。”

杨瑜咬着嘴唇,低头不敢抗辩,小脚不停的踢着一株小树。

楚南连忙安慰道:“公主落水,瑜儿也想必下的不轻,再说了,公主现在不是平安无事么,你就不要责怪她了。”

杨瑜偷偷看了杨梅一眼,见她神色稍缓才放下心来,嘟囔道:“瑜儿也是你叫的么?”

杨梅又拧了她一把,恨恨道:“这次还不是多亏了你姐夫,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没规矩?还不去谢过你姐夫。”

楚南怎么敢让杨瑜谢自己,连忙推辞。几个人正在说话,就见公主的贴身侍女走了出来,说公主有请。

七公主李青荇是现今诸多皇子公主当中最得宠的一位,与杨家姐妹一向交好,即便有楚南这个外人在也没有客套。

李青荇看见楚南进来俏脸通红,幸好刚刚洗过澡,也无人注意,用她那柔柔的语调细细的说了下事情的经过,当然,大屁股、牵手、烤衣服什么的提也没提。

杨瑜这次满意的对着楚南点点头,杨梅也暗暗松口气,还好没有冒犯到公主,不如又是一桩可大可小的公案。

那位尊贵的七公主不复先前的柔弱,脸上挂着矜持的笑意,起身谢过楚南,只是趁其他人不在意的时候狠狠的瞪了楚南一眼,让楚南头皮发麻。

杨梅松口气道:“万幸有惊无险,否则这胆大包天的傻丫头就惹下滔天大祸了。”

七李青荇笑着解释道:“梅姐姐可不要怪瑜姐姐,是青儿实在闷坏了,才央着她带我出来。说出来不怕姐姐笑话,这算得上是我第一次出来呢。”

楚南不禁对这少女有些同情,皇家出身,尤其是女子,人生多半都是未出生就被安排好了,但是这毕竟是皇家的家务事,谁也不敢多话。

杨梅过去牵过少女的手,安慰道:“以后若是想出来玩了,就去求求太后,但是万万不可像今天这样乱跑,可以去楚府找我玩耍。前些日子月儿从南方来,带来些稀罕物件,听说是从海外带来的,有趣的很呢。”

少女偷偷看了楚南一眼,喃喃道:“真的可以么?”

杨梅笑道:“太后心肠最软,又最疼你,你就说出宫找我玩耍,一定可以的。放心,月儿人很好的,见识也比我多,听她说些海外的趣闻可是很有趣的。”

李青荇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道:“我这就会宫去见太后。”

杨梅连忙安抚道:“这也不急在一时,公主身体向来就柔弱,这次落水之后还受了惊吓,好好歇歇,到傍晚时分再回宫就是。待会儿请正一大师把把脉,调养一下。”

楚南先前已经用渡真元到七公主体内,自然知道现在她身体健康的很,顶多是受了点惊吓,于是不以为然道:“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我也略懂医术,就不要去劳烦主持大师了。”

杨瑜惊奇道:“你还会医术?”

楚南潇洒一笑,淡淡道:“我会的可多了,只不过咱向来低调的紧,你们不知道罢了。”

杨梅低声问了问公主的意思,只见她缓缓的伸出手来,挽起袖子。

楚南右手轻轻按上粉白的皓腕,刚触到嫩滑的肌肤,就感觉那只小手颤抖下想要收回,连忙不着痕迹的扣住,认真的号了会脉才退到一边,开口道:“殿下脉象平稳轻快,身体无恙,只不过心神受伤,调养一下就就好。”

杨瑜怀疑道:“听着像回事,但是这可不能乱说的。”

楚南哂笑道:“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公主,殿下身体如何她自己当有些感觉。”

李青荇想起在湖心小岛上楚南传到自己身上的暖流,隐约意识到什么,笑道:“是呢,现在感觉很好,感觉比以往都要轻快许多。”又想起什么,偷偷将手放在翘臀之上,撇了楚南一眼。

杨梅笑道:“公主毕竟体弱,一会儿还是喝些姜汤,省得受凉伤了身体。”

李青荇害羞的垂下头,喃喃道:“姐姐说得对,平时倒不怕,若是这几天受了凉气,青儿却要受罪了。”

楚南耳朵极好,不解道:“这是什么说法?这几天有什么特殊么?”

顿时,屋里的几个女子都有些羞涩,杨梅责怪的瞪了楚南一样,咬着嘴唇道:“不该问的别问,女孩子家的事情你也管!”

楚南瞬间醒悟过来,看了眼做鸵鸟状的公主殿下,满脸尴尬,口不择言道:“皇家的营养就是好,亲戚都来得这么早!”

顿时,满屋子的人都一脸黑线。



第三十六章 高僧讲故事


class="width">第三十六章

楚南说完赶紧补救:“不对不对,这时候也不算早了,平常人家的孩子过了十岁就有来的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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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瑜抬眼望天,好似屋顶之上有什么秘密,杨梅安抚着怀中的少女,气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出去,赶紧出去!”

楚南有些狼狈的朝门外走去,本想回头界解释一句,就看见少女像受惊一般又缩回到杨梅怀中,不待杨梅再发火,走到院子的一株树下数蚂蚁。

一会儿杨瑜神色玩味的走到楚南身边,也蹲下来,用手肘顶顶楚南,怪笑道:“行啊,姐夫,胆子真大啊,当着姐姐的面都敢调戏公主。”

楚南愤愤的拨开她的手,有些底气不足道:“我哪里敢调戏公主,只不过是说错话了。”

杨瑜不屑的看看楚南,又靠近小声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听人说跳下去救人的是你,才特意去晚了些,这是给你机会啊,笨蛋。”

楚南张大了嘴,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四周,推开杨瑜的脑袋,恨恨道:“你这死丫头,别胡说八道,若是让人听去就是大麻烦。”

杨瑜跳到一边,指着楚南叫道:“哈哈,看,承认了吧,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趁机占便宜……”

楚南也跳过去一把捂住杨瑜的嘴,压低声音道:“你想害死我啊,让你大姐听去了,回去又要唠叨。”

杨瑜吱吱呜呜,却没有楚南力气大,挣脱不了,楚南又不敢冒然放开,于是两人拉拉扯扯,一会儿杨瑜就娇喘吁吁。

楚南被杨瑜抓住机会踩了几下,脚面生疼,半是威胁半是恐吓道:“别闹了,我放开你,你不许胡闹。”

杨瑜安静下来,使劲点头,眼神也可怜兮兮,趁楚南稍微松开手,一头撞到楚南鼻子上,又狠狠在楚南手上咬了一口。楚南松开手,眼泪都出来了,却不知道是去捂鼻子还是护手好。

杨瑜得意的甩甩头发,趾高气扬道:“知道了我厉害了吧,本姑娘可是宫中御前侍卫统领的记名弟子。”

楚南咬牙切齿,狠狠的看着杨瑜。

杨瑜赶忙道:“告诉你啊,你要是再敢欺负我,我不进把你调戏公主的事告诉姐姐,还有去告诉楚尚书。”

楚南看着手上慢慢渗出血来的牙印,有气无力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杨瑜想了想,沉吟道:“那你告诉我琳儿那个疯丫头和婉儿那个书呆子在神神秘秘的捣鼓什么,别说不知道,我亲眼见到琳儿领你找婉儿的。”

楚南觉得这个事情没什么好保密的,就简单的说了下,不忘叮嘱几句:“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要外传知道么?”

杨瑜眼神发亮,讨好的上前搀扶楚南,柔声道了:“姐夫,疼不疼啊?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楚南浑身起鸡皮疙瘩,强笑道:“你就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杨瑜抛个媚眼,轻声道:“以后你给琳儿什么必须也给我一份,给琳儿干什么事也不能瞒我。”

见楚南满脸的不自在,杨瑜压低声音道:“少不了你的好处,以后我带着公主出来,多多给你机会,想占便宜还不容易?我看公主老是不自主的摸屁股,怎么样,手感不错吧?”

楚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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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原先只是听说杨瑜大大咧咧,最是胆大,却没想到这么彪悍,和她一比,疯疯癫癫的杨琳都称得上是淑女了。

报国寺的住持正一大师来探望公主李青荇,毕竟是位公主出了事,作为大BOSS也得出来意思意思。

正一满脸沉思的为公主把脉,良久才放开手笑道:“殿下身体并无大碍,只需静心调理就好。”

杨梅小心建议道:“久闻大师医道精深,是不是开个方子…………”

正一笑道:“施主放心,老僧保证殿下身体无爱,伤寒都不会有。”

杨梅这才松口气,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楚南。

杨瑜蹭了蹭不停嘟囔着什么的楚南,笑道:“行啊,姐夫,果然有两把刷子啊。我发现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杨梅学识不浅,趁着机会虚心的请教着学问,那位公主也时不时的插话,说的还算投机。

杨瑜感觉自己搭不上话,趁着三人都停下的空问道:“大和尚,你礼佛可曾见过佛?”

杨梅赶紧起身致歉,用眼神示意杨瑜住嘴。正一双手合十,念声佛号道:“老僧是见过佛的,而且时常见。”

杨瑜大呼小叫,连道不信,催促道:“那你说说,佛是什么样子的?我能不能见到?”

杨梅又低声致歉,正一却对她摇头,很认真的对杨瑜道:“佛有万千化身,在老僧看来,你便是佛。“

杨瑜满脸的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道:“我是佛?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佛?“

正一微笑点头道:“无人便无佛,人人皆可成佛,施主心性纯洁,自然是佛。”

杨瑜顿时高兴起来,扯着楚南的手高兴的叫道:“姐夫,你听到没,我是佛哎!”

楚南看着像个小孩子般的杨瑜,连忙赞同道:“是啊是啊,我听到了,你是一座纯洁佛。”

杨瑜松开手,低声嘟囔道:“这名字好难听的啊”,说完兴高采烈道:“那大师你看看这屋里还有没有佛?看我大姐,她比我聪明多了,还有公主,哦,还有我姐夫。”

正一又念一声佛号,微笑道:“人人皆可成佛,但并非人人都愿意作佛的。”说罢却不在多说,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杨瑜暗暗打量了老和尚,讷讷道:“大师啊,听人说佛家有很多小故事都是很好听的,不如你讲几个故事来听吧。”

杨梅看妹妹越来越过火,忍不住出声呵斥道:“不许胡闹。那都是劝人向善的轶事,每个都蕴含至深的道理。”

正一好似对杨瑜格外纵容,沉吟一下开头道:“那我就先出两个题考考你,如何?”

杨瑜皱起眉头,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道:“我读书不用功,怕是答不出来。“

正一并未多做解释,伸出右手食指,斜指半空,淡淡道:“你看到什么?”

杨瑜愁眉苦脸的想半天,又过来骚扰楚南:“姐夫,你替我说,你看到什么?”

楚南想了想,说道:“是手指。”说话之时隐隐带有回声,却是那公主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个答案。

杨瑜皱眉,嘟囔道:“你们俩真有默契呢。”

正一看了看起公主一眼,笑着摇摇头,却没做任何解释。

杨梅也好奇,忍不住试探道:“大师斜指空中,可是说万物虚妄,所见皆为空?“

正一又笑着摇头,示意众人继续猜。

杨瑜冥思苦想,忍不住跺脚道:“一根手指也能这么复杂,我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外面的太阳好大。“

正一哈哈大笑,点头道:“施主果然与我佛有缘。”

杨瑜不敢去骚扰杨梅,又开始晃楚南,上窜下跳道:“听到没有,我说出正确的答案了呢,我是不是很厉害?”

说罢不等楚南回答,又去问那老和尚:“再来再来,果真有趣呢。”

正一闭目沉思一会,眼睛一亮,说道:“去年冬天大雪之时,老僧在后山上打坐,当时大雪及膝,有一只鹤不请自来,飞到老僧眼前。还是那个问题,若你是老僧,你看到了什么?”

这次杨瑜有经验了,对楚南嚷嚷道:“还是你们想说,我最后说?”

楚南这次笑而不语,杨梅有些忐忑道:“大师看到一只鹤。”

李青荇也回过神来,自信满满道:“大师看到的是雪。、”

正一没做评判,静静的等着杨瑜的答案。

杨瑜挽着一缕头发,一本正经道:“要我看,大和尚你年纪大了,眼睛一定不好使,看到的是一片白。”说罢也觉得这个答案好笑,自己大笑起来。

正一没有笑,忍不住叹气道:“若是佛理,你不如老僧,若是佛性,老僧远不如施主。”

楚南在心中也叹口气,杨梅等人若有所思,似是悟到什么。



第三十七章 突如其来的幸福


class="width">送走了满脸感慨的正一大师,一干人坐到屋里说着闲话,杨瑜趾高气扬、不厌其烦的对着楚南夸自己如何了得,楚南嗯嗯啊啊的回应着,就是不接话。www.65txt.com

杨瑜恼怒的打了楚南一拳,和杨琳的动作极其类似,楚南对此很有经验,龇牙咧嘴的装作很痛的样子,果然,杨瑜放过了楚南,眉开眼笑的凑到杨梅身边插科打诨。

这时,门外的侍女走了进来,说道:“殿下,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楚少爷和楚夫人的朋友。”

杨梅看了楚南一眼,问道:“来人是男是女?”

那侍女回道:“是位小姐,自称姓关。”

杨梅笑着对公主点点头,说:“就让她进来吧,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说完又撇了楚南一眼,对杨瑜轻笑道:“不过来人好像算不上我的朋友,倒是和你姐夫很熟呢。”

杨瑜掩嘴轻笑,自己大姐自小就厉害的很,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让姐夫慢脸不自在,实在更胜从前。

来人自然是关荷,晌午的时候和杨梅玲珑一起求佛许愿,等杨梅进了特意为公主备下的禅房后,就只能悲哀的被挡在外面。不管先前和杨梅如何热络,两位身份地位终究差别太大,甚至都由不得关荷生出挣扎的意思。

毕竟骨子里还残留着贵族的气度,遇到金枝玉叶的公主能不卑不亢对关荷来说也不算难事。或许关荷的学识比不过杨梅、李青荇,但是接人待物比她们至少高出一个档次,无论什么话题她都能接上话,却丝毫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甚至本来满脸冷淡的杨瑜也凑到一边,很感兴趣的听着。

杨瑜拍手道:“没想到关姐姐遇到了这么多有趣的事呢,改天我去找你玩好不好。”

杨梅暗中扯了扯杨瑜的衣襟,又歉意的对关荷道:“关姑娘勿怪,舍妹实在胡言乱语的。”

关荷也有些尴尬,强笑道:“没事的,平时我也闲的很,可以去拜访楚夫人,到时就可以像今日这般说话了。”

杨瑜还想说什么,李青荇对她撇撇嘴,将她拉到身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杨梅很识趣的转开话题,很不幸,屋里唯一的男性真的是躺着也中枪,只见杨梅拉着关荷的手道:“往日我也不曾关心过他的事情,却还不知道关姑娘怎么与他相识的呢。<<>>”

关荷看了看正装作若无其事的楚南,又想起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心中一荡,慢慢的说起当时填字的事情来。

关荷很巧妙的使用了夸张,把楚南描绘成才高八斗的高人,让当时在场的数十才子叹服,当然,后面自然隐去了不适合给杨梅听的部分,只说二人交流文学,自己被楚南折服云云。

不提杨梅、李青荇的讶异,杨瑜忍不住上下打量着楚南,撇嘴道:“却没想到姐夫你真是厉害的很啊,我就奇怪,心高气傲、谁也不服的琳儿怎么就和你有了往来,看来我要重新认识你了,姐夫。”

这声姐夫叫的真诚的很,比以前那半是敷衍半是调笑的语气让人感觉好多了。楚南连忙摆手,苦笑道:“关姑娘不要再夸我了,我有你说的一半好就知足了。”

关荷却仿佛停不住,又说起先前和宫城一道的时候的事情,重点就放在荷梅之争上。

李青荇自关荷进来,就极少说话,一直咬着嘴唇瞪着大眼睛听着,整个人先得灵气逼人,听完关荷的话喃喃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这不正是说关荷姐姐的么?而清高出尘,凌寒而开的梅花不恰恰说杨梅姐姐么?”

关荷像是被窥破心事,又感觉找到知己,神色复杂,而杨梅愣愣的出神,却是在想,他赞荷而不赞梅,是要表达什么么?

李青荇有些紧张的问楚南:“你看我是什么花?”

楚南有些头大,看着满是灵气十足与清纯娇俏的少女,干笑道:“殿下清灵纯澈,只有百合可比。”

楚南说话就去揉眉头,百合这词含义太多了些,以此喻人,经常会引发误会,正要补救,就看着有些欣喜又有些羞涩的少女,回过神来,现在可没人知道百合就是拉拉的意思。

杨瑜有些嫉妒,也不顾有人在,一下子将李青荇扑到在床上,上下齐动手,口中不停说道:“百合啊百合,你是百合。”

楚南看了看动作暧昧的两人,又看看两人发红的俏脸,低下头喃喃道:“她是百合,但应该不是百合。是不是百合呢,是不是呢,是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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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楚南三人回到楚府,天已经擦黑了,老门房何执简单自家的马车停下,连忙上前护着杨梅下车,又靠近楚南低声道:“今日在报国寺公主落水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老爷夫人多次派人去小院找您问呢。”

楚南自然知道这是在提醒自己早做准备,不要被抓了把柄,楚南点头称是,并轻声道谢。那人不多话,转身离开了。

楚南跟在杨梅后面,走出很远又回头看看年纪不过五十却已经十分显老的何执,心里有些怪异,感觉他一直都对自己太照顾了。

杨梅也停下脚步,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楚南连忙笑道:“没什么大事。”快走两步将何执的话复述了一遍。

杨梅想了想,说道:“若是有人来闻讯,我来打发就是了。”楚南笑着点头。

等杨梅打发走被楚原派来探听消息的家丁,楚南又陪着杨梅随意的吃了些东西,看着杨梅哈欠连天的模样,说道:“我刚才就让人备下了热水,一会洗洗再睡吧,这一天也累的不轻。”

杨梅心下有些感动,却叫住楚南,有些玩味说道:“你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么?”语气神态没有先前的不耐烦和淡淡的冷漠,异样的神采让楚南有些迷醉。

楚南直看的杨梅羞涩的低下头,掩住了羞涩的神态。楚南觉得这是第一次在眼神交战中胜了杨梅,心下大爽,重新坐下,说道:“想问什么,我一定不瞒你。”

杨梅歪着头,盯着楚南道:“嗯,就先说说你和那位花魁的关系吧。”

楚南想了想,将关荷的身世来历说了,还提到了些当年的隐秘事,。

杨梅有些震惊,又低下头喃喃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可是会牵连无数人命的大秘密。”

楚南愣了愣,装作不在意道:“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的,我相信你。”

杨梅不敢去看楚南,好像对那些秘密不感兴趣,喃喃道:“那关荷所说的填字诗呢?还有今天那句写荷花的诗,真的是你特意为她写的么?”其实杨梅还想问,楚南当初在关荷的闺房做了什么,只是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开口。

楚南隐约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笑着解释道:“我都说了,那些诗作都是从书上看来的。现在那书就在我屋里,一会让玲珑给你拿来。”

杨梅突然抬起头,有些激动道:“为什么那么迁就我?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以前那么对你,还…………”

楚南打断了杨梅的话,安抚道:“我知道你本质不坏的,只不过有些骄傲固执罢了。当初我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你不也衣不解带的照料我么?你毕竟是我的夫人”说完楚南就有些茫然,这才是自己内心真正的感觉么?又想起前两天对楚狂说的和杨梅不过是路人的话,有些烦躁不安。

杨梅咬着嘴唇,眼睛隐约有泪光闪现,轻声抽泣道:“我最近才知道自己过去有多过分,你受伤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平时那么对你,但是那时一想到你的伤若是有了差错,我就怕得睡不着。”

楚南有些感动,两个人都敞开心扉让人感觉温馨的很。伸出手去,温柔的拭去杨梅脸上的泪花,轻笑道:“都告诉你是做戏了,还胡思乱想,你傻不傻啊?”想想又问道:“不过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怎么办?”

杨梅低下头,喃喃道:“我会为你守寡一辈子的,这些天我好好的想了想,父亲说的对,我不该活在回忆里的。”

杨梅抹抹眼睛,很认真的说:“我不求你飞黄腾达,但是只要你不再出去惹祸,我就再也不刁难你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活的这么累了,我、你和玲珑,我们三个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楚南只感觉一股巨大的暖流从脚底直冲脑门,让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一个女人,真正的朝你敞开心扉,说要和你过日子,这种感觉就叫幸福。

楚南轻轻的抱了抱杨梅,没有感觉到抵抗,狠下心拥她入怀,用力的抱着佳人,在她耳边低声道:“现在我很幸福,你呢?”



第三十八章 画


class="width">楚南温柔的安抚着杨梅,慢慢的让她平静了下来。www.65txt.com~~~~楚南看着怀中的佳人越来越羞涩,很洒脱的挥手离开,转过身去,又满脸苦意,多好的留宿机会啊,又要错过了。

楚南心痛的要死,就看刚才的情形,只要自己稍微强硬些,趁势拿下杨梅的可能极大,只是他也知道这时候还是要矜持些好,毕竟两个人的感情还不深,慢慢培养,水到渠成才更好。只是不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还要等多久。

于是,当夜楚南失眠了,因为纠结和淡淡的后悔;杨梅失眠了,因为羞涩和淡淡的惶恐;玲珑也失眠了,因为杨梅那句“三个人一起过日子。”

第二天,玲珑哈欠连天的伺候着睡眼朦胧的楚南杨梅二人吃早饭,几次碰翻了杯子。楚南和杨梅面色古怪的对视一眼,默契的笑了。

有了一分难以言喻的温馨和亲近,即便一顿极简单的早餐,楚南也吃的尽兴的很。杨梅不时给楚南夹几筷子,又羞涩的低下头,不敢去看楚南,就像个刚刚初恋的少女。

玲珑有些莫名其妙,在家小姐真是奇怪的很,哪怕姑爷一个不起眼的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能让她脸红半天。玲珑奇怪的问道:“小姐怎么了?是病了么?”

杨梅责怪的瞪了玲珑一眼,楚南神秘一笑,故作高深道:“玲珑啊,你年纪还小,不懂也正常的。”

玲珑最不喜欢楚南说她小,撅着嘴不说话。

楚南本就起得晚,吃过饭看看天色还早,正要打算再去睡个回笼觉,就听到外面有下人来禀告,说是七公主来了,现在正在和楚原说话,一会儿就来找杨梅玩耍,让楚南杨梅早作准备。

杨梅打发走了那下人,看着楚南道:“看来你这回笼觉是睡不成了,去收拾一下,在家里也不能太随意了。”

楚南哪会料到昨天杨梅才想出的主意,那公主今早就出宫来了,底气不足道:“公主是来找你说话的,我还是避避吧。”

杨梅笑容不减,问道:“你心虚个什么劲?不会是和公主有什么瓜葛吧?”

楚南怎么会让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再受挫折,一脸愤然道:“你这是哪里话?我昨天第一次见公主,怎么可能有机会占她便宜?”

杨梅神色立马就变了,眯着眼睛问道:“占便宜?谁说你占便宜了?哦,我说呢,你心虚个什么劲,原来…………”

楚南给了自己一耳光,当然,没舍得使劲,避开杨梅玩味的眼神,起身往外走去,还顺手抓住玲珑,口中嘟囔着:“好久没用冷水洗脸了,玲珑去给少爷我打水,坚持洗才能皮肤好。~~~~”

也就过了一会工夫,七公主就带着一干随从到了小院外,当然,少不了杨瑜这个人来疯。

李青荇吩咐一干人在院外等着,只带着一个贴身的侍女进了楚南的小院。进来之后很自然的挽上杨梅的胳膊,好奇的打量着幽静的小院。

李青荇和杨梅说着话,眼睛却在偷偷的打量着楚南,显然对楚南印象深的很。

杨瑜进了屋,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摸摸这个,翻翻那个,良久才叹气道:“琳儿说你们屋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啊,原来是耍我啊!”

楚南连忙从杨瑜夺过一件上等的和田玉挂件,解释道:“琳儿说的是我房间,一会带你去看看。这些玉石瓷器都是你姐姐的宝贝,别摔了,去我那屋,随便你怎么翻。”

杨瑜面色古怪,张口就说道:“你们还分房住啊,真是的。”

楚南看看抿嘴轻笑的李青荇,有些尴尬,岔开话题道:“走,我带你去,送你些好玩的玩意。”

杨瑜虽然胆大妄为,却也聪明的很,否则也不会在规矩最严的皇宫中进出自如。识趣的不再多说,牵着李青荇的手跟在楚南后面。

楚南住的小屋在小院的东侧,窗子很小,光线有些暗。杨瑜吐吐舌头,嘟囔道:“姐夫你就住这儿啊?这么黑不怕在屋里摔跤啊。”

刚说完李青荇哎呀一声,被一个矮凳绊了一下,楚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扶好之后示意玲珑去点上蜡烛,不在意道:“习惯了就好,反正我很喜欢的。”

杨梅第一次来,神色有些黯然,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南笑笑,拍拍杨梅肩膀,向杨瑜李青荇二人介绍着小屋里的小物件。整个小屋看似杂乱,但细微处却显出主人非同一般的品味。

杨瑜指着一块粗糙的大石不解道:“姐夫,你怎么在屋里放块大石头啊?”

楚南蹲下身去,抚摸着粗糙的石头,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这里面可是藏着宝贝啊,嗯,就和一大块黄金的价值差不多。”

杨瑜有些失望,自小没有金钱的概念,听楚南这么说立马失去兴趣,又跑到一边找别的东西玩可。

楚南无奈,也不好多做解释,只得任由她了。

李青荇自小熟习诗书,看着楚南定制的那个特大书架满脸感叹,只是很多书都用绸布包着,也不敢伸手去拿。

楚南走到李青荇身边,随手抽出一本递给她,笑道:“公主见笑了,这都是杂七杂八的书,没事的时候翻出来看的。”

李青荇见楚南毫无顾忌的走到自己身边,有些紧张的接过书,讷讷的不知说什么好。

楚南见传闻中聪慧美貌的公主痴痴傻傻的样子有些好笑,却不好表现出来,也拿出一本装模作样的翻着。

李青荇翻了几页,突然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一下就把书扔了出去,楚南满脸的痛惜,苦着脸道:“殿下,你这是干什么?”

李青荇俏脸通红,忙走到杨梅身边,像是找到了安全感,支支吾吾道:“你怎么看这种书?”

楚南捡起那书,拍去书上的尘土,翻开一看才明白过来,书中的好些插图都是赤身**的男女。

杨瑜听罢却很感兴趣,一把躲夺过去,翻了半天,不解道:“这是什么书?为什么书里的字我一个不认得?”

楚南揉揉眉心,实在不知道杨瑜是没看见那些图还是神经太大条,无奈的解释道:“那是海外的文字,你自然不认得。”

李青荇双目泛起异彩,问道:“你认得么?”

楚南犹疑一下,说道:“差不多吧,也是半瓶水,勉强能看懂。”

李青荇满是期待道:“能不能教我?我也想学。”

杨瑜也趁机添乱,叫嚷道:“我也要学,我也要学。”

楚南叹气,委婉道:“这东西难学更难通,你们学来也没用,还是别费这心思了。”

李青荇满脸失望,杨瑜大声哼了一声,又很快就将这个念头抛开。

楚南见杨瑜毫不顾忌的进了楚南内间,翻翻白眼,刚要跟进去,就听见里面乒乒乓乓一通乱响,还有杨瑜的尖叫。

楚南和杨梅、李青荇连忙跟着进去,就看见杨瑜穿着鞋在楚南床上不停的调,带着哭腔道:“啊啊啊,有老鼠有老鼠,好像还有一条蛇,吓死我了!!”

楚南连忙四顾寻找,从墙根找出一只小白鼠。捧在手心,看着小白鼠被摔的不轻,满脸的心疼。

杨瑜见众人进来,也不挑不叫了,撇嘴道:“姐夫真变态,竟然养老鼠。”

楚南看着萎靡不振的小白鼠,又看看满是脚印的床,把杨瑜拉了下来,心痛到:“这可不是普通的老鼠,你知不知道为了养它训练它我花了多少心思。你要是把它摔死了,我饶不了你。”

杨瑜凑上前来,小心的看了看,惊奇道:“是哎,这老鼠竟然是白的啊,看起来还好干净。”

李青荇也对可爱的小白鼠很感兴趣,看着它楚南捧在手心爬来爬去,小声道:“我能摸摸它么?”

楚南笑着将校白鼠放倒李青荇手里,说道:“我叫它小白,放心,它很干净而且不咬人的。”

李青荇小心的接过来,看着小白鼠不停的自己手心嗅来嗅去,弄的自己痒痒的,开心道:“它好可爱啊。”

杨瑜也凑到李青荇身边,伸出手指想要逗弄下小老鼠,李青荇却怕杨瑜吓到小老鼠,撅着嘴转过身去。杨瑜想要发火却不敢,不停的讨好。

楚南看着两个少女嬉闹的样子,笑着摇头。

不知何时,杨梅走到了窗前楚南的书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张让人惊艳的仕女图,开口问道:“这是你画的么?画的是谁?”



第三十九章 一起睡


class="width">楚南感觉最近自己老是头疼的厉害,捂着额头凑上前去,瞟了一眼那幅画,避重就轻道:“这个啊,是我画的。(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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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想要,改天也给你画几张。”

杨梅对楚南的回避态度相当不满,明亮的眼睛盯着楚南,看得楚南心底发虚。

杨瑜暂时将小老鼠抛到脑后,跑到书桌前看新鲜。拿起那幅画便开始大呼小叫:“哇,姐夫,这人好漂亮啊,不是你的情人吧。”

楚南无力的呻吟了几声,暗暗发誓以后看到杨瑜就溜墙角多开,神经真是过于大条了。

李青荇也捧着小白看了看那幅画,只见画上是一位白衣少女,形象有些模糊却掩不住那股清丽无双的气质。那少女双手背在身后,手中捏着一朵巴掌大小的莲花,身后之巍峨的大雪山,乍看少女正在浅笑,再去看就是一副淡然不惊的表情。

李青羡慕道:“这位姐姐真漂亮,这画也画的好。”

画像之上的少女自然是菲樱,那幅画也是楚南花了好大心思画好的。只是和杨梅的关系刚刚缓和,楚南不会傻到坦白招认。

楚南求饶似的望着杨梅,无奈道:“好吧,这画其实不是我画的,我只是拿来看的。”

杨瑜、李青荇面露失望之色,杨梅满是怀疑的看看楚南,笑道:“不想说是谁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想以后还是有机会见的,你说是不是?”

楚南装作没听见杨梅的话,热情的招呼杨瑜二人。

杨瑜眼神好使的很,从桌子下拿出一柄剑,揭开上面的绸布,惊呼道:“好剑啊。”

楚南头不疼啊,心开始疼了。原本杨琳就时常来扫荡,现在又多了个看起来更厉害的杨瑜,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杨瑜的功夫比杨琳厉害的多,自然眼光也更好,一握到手中就感觉不是凡品,看着不停闪烁寒光的宝剑,小脸兴奋的通红。-====-

楚南刚要提醒几句,就见杨瑜顺手挥舞了几下,吓的楚南脸色发白。果然,就如当初楚南第一次也看走眼一样,杨瑜丝毫没有意识到那是一柄软剑。这一挥不打紧,长剑划出一道诡异的痕迹,隐隐将李青荇罩在剑下。

楚南伸出右手,两根手指问问捏住剑刃,内劲吞吐,眨眼间将长剑从面色大变的杨瑜手中夺了回来。

这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李青荇满是茫然,只感觉隐约间曾一阵冷风吹来,杨梅心思还停留在那幅画上,也没注意到这些变化。

楚南不动声色的包好长剑,递给杨瑜道:“看好就收起来,神兵有灵,不见血不吉利的。”

杨瑜也不敢再胡闹,接过长剑,隐约看见楚南手指流血,感激的看了楚南一眼,有些后怕的将长剑放到桌上。

这一番下来,杨瑜也不敢再胡闹,便嚷嚷着回去,李青荇虽然有些不愿,但是也不好明说,委委屈屈的答应了。

楚南和杨梅并肩站在楚府门外,看着车马渐渐走远。杨瑜骑马跟在李青荇的马车一边,腰间挂着那柄软剑,马车之上,李青荇掀起帘子朝二人招手告别,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笼子,里面小白正有些慌乱的跑来跑去。

杨梅松口气,道:“总算送走了,我又可以安静的呆一下午了。”说罢又揶揄道:“你看到公主走的时候那失望的眼神没?你怎么就没留人家呢?”

楚南严肃道:“有夫人在我身边,我怎么会去招惹其他女人。”说罢感觉这话不妥,又连忙补上一句:“当然,夫人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也不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的。”

杨梅羞涩的低下头,轻声道:“真的么,你不骗我?”

楚南还是第一次见杨梅这副模样,看着众家丁下人惊奇崇拜的眼神,王八之气大发,说什么也不能在这时候怂了,顺手牵过杨梅的小手,拍着胸膛道:“我怎么会骗你呢?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不瞒你。”

杨梅想要抽出手没有成功,抬头看着楚南,笑得像个妖精:“那你就先告诉我那画像上的女人和你的关系吧。”

楚南:………………………………

楚南能毫不顾忌的对杨梅说出关荷的身世,却不会轻易和人说起菲樱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菲樱在自己心中分量更重,更因为这牵涉到楚南的许多秘密。

杨梅很聪明的,并没有在画像这个问题上纠缠过多,只是吩咐玲珑请最好的工匠装裱起来,挂到墙上也不错。

楚南进行语言抵抗失效后果断放弃,心中暗暗安慰自己,菲樱毕竟是神庙出身,挂着墙上也能驱灾辟邪,保家宅平安。

杨梅叫住准备开溜的楚南,说道:“忘了跟你说,这几天陛下会去西山狩猎,你要随驾的。”

楚南满脸苦涩,皱眉道:“叫上我干什么?能不能不去啊。”

杨梅对楚南这等态度相当不满,冷哼道:“这可是多少人争着抢着要的机会,你竟然不愿意去?”

楚南嘟囔道:“我去干什么?再说了,若是去也估计是楚安去,你又不是不知道。”

杨梅恨铁不成钢道:“你难道忘了,你是陛下新封的御前侍卫么?这次是名正言顺,谁再阻挠就是和陛下过不去。”

楚南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一名光荣的御前侍卫,看杨梅脸色越来越差,忙改口道:“好好好,我去我去,我一定会尽职尽责当好侍卫。”

杨梅压低声音,吩咐道:“谁叫你真去当侍卫了?你要抓住机会在陛下面前露露脸,让陛下记住你。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就跟在七公主身边。”

若是以前杨梅说着这些,楚南冷嘲热讽话里带刺的说几句,但是现在心里却怒不起来,轻轻点头答应。

说完这些,杨梅唤过一名下人,吩咐将楚南屋里的被褥晾晒一遍,还命人去问问风水先生能不能将楚南屋里的窗子改大些。

楚南摆手道:“不用麻烦了,我都习惯了。”

杨梅不理,吩咐下人赶紧去办,然后才摇头道:“那屋里早该收拾了,今天清理一下午,明天这时候窗子也差不多改好了,不要再说了,就这么说定了。”

楚南叹口气,问道:“夫人,你这一弄不要紧,我晚上可怎么睡啊。”

杨梅就是一呆,竟然漏了这么关键的一节。想了半天才羞涩道:“不行的话,你今晚就在这屋睡一晚。”

楚南顿时热血沸腾,这算是主动邀请么?表面上却偏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叹气道:“夫人啊,我晚上睡觉很不老实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注意。但是万一…………”

杨梅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就说出那句话,羞涩的险些将头抵到自己高耸的胸脯上,看到楚南装模作样的样子,咬着嘴唇狠狠道:“你敢!你要是不老实我就把你踹到床底下去。”看到玲珑小心翼翼想要出去,连忙又加了句:“那床够大,晚上我和玲珑一起睡。”

楚南看着仓皇跑出去的玲珑,又往里看了看,心里不停咒骂:这是哪个白痴做的床,做那么大那么宽干什么?!诅咒他老婆当一辈子处女!!!

杨梅好似找到了底气,看着楚南咬牙切齿的模样更加开心,得意的冷哼一声,说道:“好了,就这样了。你先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楚南闻言也开始装作浑身发痒的模样,随口道:“哎呀,我也浑身痒的厉害,反正晚上要一起睡,不如就一起洗吧。”

杨梅攥紧拳头,气得嘴唇发白,大怒道:“滚!!!”

楚南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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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莫名其妙


class="width">楚南知道这样挑逗杨梅已经是极限,若是再纠缠杨梅就要真的发火了。www.65txt.com

于是楚南识趣的没有再去招惹杨梅,哼着小曲去街上闲逛。

楚南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个相当无聊的人,偌大的京城,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去处,自刘典、赵远走后楚南已经很少去青楼;眼看着刚刚和杨梅缓和关系,跑去和花魁关荷谈心是不明智的,楚南无奈,还得去投靠新晋的小郡主仙儿。

自从被靖王认作义女,仙儿已经成了飘仙楼的金字招牌,若是谁喝上一杯仙儿端上来的茶,那就是很大的荣耀。只是仙儿越来越少出现,听人说时常住在王府,靖王对其的宠爱可见一斑。

楚南听着关于仙儿的小八卦,心情越发好了,想想今晚就能同床共枕,又暗暗埋怨天色怎么还不黑。

仙儿早就吩咐下去,若是楚南来了一定要告诉他,刚才仙儿正要告别母亲,到靖王府送些极品的茶叶,就听到下人来禀报说楚南来了。仙儿顿时开心起来,将茶叶放在一边,对满脸不喜的母亲做个鬼脸,嬉笑着道:“到傍晚我再去王府,放心吧,义父不会怪我的。”说罢一溜烟跑了出去。

楚南看见仙儿竟然在,不禁很是高兴,自己这好心情正好可以和仙儿分享一下,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真是有些无趣。

仙儿看到楚南看见自己满是喜悦,心情更加好了,跳到桌子旁边,挨着楚南坐下,兴奋道:“你来了啊,想我没有?”

楚南惊奇的看着仙儿,奇怪道:“不对啊,这话平时都是我对你说的啊,啧啧,当了郡主就是不一样,至少胆子大多了,当然脸皮也厚多了。”

仙儿使劲推了楚南一把,责怪道:“哪有你这样说女孩子的,难听死了。”

楚南伸个懒腰,故意去逗仙儿,说:“啊,仙儿这小手真是厉害,不如就给我捏捏肩膀吧,这几天没睡好,身体发酸啊。<<>>”

仙儿犹疑一下,冷哼一声,站到楚南身后真的去给楚南捏肩,怨气十足道:“这样行不行?”

楚南本是开玩笑,但当仙儿真的开始捏肩的时候又不舍得让她停下,舒服的呻吟道:“仙儿何时学的这般手艺,这是骨头都酥了。”

仙儿哼了一声,语气却满是得意道:“跟靖王府的一位老婆婆学的。”说罢又强调道:“平时我只给靖义父捏的,却是便宜你了。”

楚南舒服的心思都有些发散,也没注意仙儿说的什么,迷迷糊糊的将近来杨梅的事情告诉了仙儿,仙儿却越听越不是滋味,咬牙切齿的使劲蹂躏着楚南的肩膀,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楚南龇牙咧嘴的抗议道:“你想掐死我就明着来,干嘛这么暗算我。”

仙儿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得让楚南知道自己生气了,于是冷哼道:“手酸了,不捏了。”说罢觉得意思太委婉,楚南可能理解不了,扭过脸去不去看他,冷声道:“你是来故意来气我的。”

楚南有些莫名其妙,不解道:“我怎么就气你了?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仙儿委屈死了,听到这话眼泪都快出来了,大声道:“就是你不好,就会欺负我!”心下又加了句“就会去讨好你夫人”。

楚南这时感觉自己是不是来错了,看着周围许多客人满脸好奇的看着这边,叹气道:“好了好了,不管怎么了,算我错了好不?”

仙儿还要抗辩:“本来就是………………”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冷声道:“仙儿,闭嘴。”

楚南回头一看,是仙儿的母亲秦氏。秦氏冷着脸,看向楚南的时候才勉强挤出点笑容。

秦氏一把拉过仙儿,责怪道:“你现在是郡主,大庭广众之下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让人看了都得笑话。”说罢强笑着对楚南道:“楚少爷勿怪,刚刚王府来人,说王爷要见仙儿,我先带她下去。”

楚南如何听不出秦氏的意思,现在仙儿是郡主了,自己不应当还这样和她亲近,算是爱女心切吧,楚南笑道:“伯母好,我就是路过来看仙儿,哪想到又惹到她了,正赔礼道歉呢。”

秦氏对着不停挣扎的仙儿使了几个颜色,笑着对楚南道:“楚少爷有所不知,靖王爷最近说要给仙儿找个好婆家呢,而且仙儿也不小了,不能不注意身份和影响啊。”

楚南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了,揉揉被仙儿捏的发疼的肩膀,心下有些怪异。当初自己救下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秦家老少五口之时秦氏可不是这语气。但是楚南当初施恩也并非为了秦家以后的报答,再说,现在秦家小有家业,仙儿又成了郡主,自己这态度或许真的过于随意了些。

楚南抱歉道:“对不起啊,伯母,是我莽撞了。”

仙儿这时急了,挣开母亲的手,不满道:“娘,你说什么呢?”

楚南心思有些飘忽,不知怎的,想起当年爱哭的小跟屁虫李臻,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也没听清仙儿母女间的话,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放下,挥手下楼去了。

楚南感觉自己实在出来错了,本来好好的心情都被糟蹋了,但是当走进小院,就看见在收拾被褥的玲珑。玲珑看到楚南回来,小脸立马就红了,第一反应就是回屋到小姐身边,却刚起身就被楚南一把抓住。

楚南感觉自己心情好了许多,拉着吱吱呜呜不知要说什么的小丫鬟,吩咐道:“快去打水,少爷我要洗脸。对了,再去厨房那些盐来,我要漱口。”

玲珑可算找到话题了,嘟囔道:“什么时候了,漱口干什么?”

楚南有些扭捏,低声道:“好些天没刷牙了,若是到了晚上夫人嫌我有口气不愿与我亲近就坏事了。”

玲珑愣了愣,指着楚南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突然大叫一声,一口气跑到杨梅的屋里,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楚南有些莫名其妙,抓抓头发,喃喃道:“这都是怎么了?都怪怪的。”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楚南发现杨梅也怪怪的,本来洗澡之后应当穿些轻便的衣服,杨梅却好似怕冷一般将自己包个严实。楚南关心到:“夫人,你怎么了?生病还是怎么了?”

杨梅吱吱呜呜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等到楚南伸出手在额头探了探,脸红的越发厉害。

楚南又摸摸自己额头,不解道:“不热啊,应该没生病啊。”

杨梅恼怒的瞪了楚南一眼,又怯怯的问道:“不如你今晚回你屋睡吧,我给你换了新的被褥。”

楚南当然不同意,坚定的拒绝道:“不行,你没听人说么,被褥用之前必须大晒三天,否则会伤身体的。”

杨梅见楚南不松口,恨恨的拿筷子捣弄这碗里的米饭,口中还低声说着什么。

楚南提醒道:“夫人,你再用力,碗都要被你捣碎了。”

杨梅哼了一声,手上更加用力,撇嘴道:“我喜欢,用你管啊?”

楚南感觉今天下午自己见到的所有人都有些莫明奇妙,也不多说,专心的对付饭菜,一会儿工夫就放下碗筷,满足的叹口气:“啊,我吃完了。”

杨梅带着哭腔道:“你怎么能吃这么快?”

楚南心思一转,立马明白了,笑道:“那按夫人的意思,我是不是应该吃的慢些,最好能吃到明天天亮。”

杨梅傻傻的点头,又立马摇头,有些恼羞成怒,对着在一旁可怜兮兮的玲珑说吼道道:“玲珑,磨蹭个什么劲,赶紧吃,吃完先去睡觉!!”



第四十一章 夜话


class="width">玲珑感觉自己委屈死了,本来是小姐自己惹的麻烦,还非要拉上自己。www.65txt.com~~~~小丫鬟嘟嘟囔囔的嘀咕半天,捧着自己的碗低头跑了出去,说道:“我去洗碗。”

杨梅咬牙切齿道:“这死丫头,敢不听我的话,看我怎么收拾她。”

楚南感觉最近杨梅的变化太大了,往日的她可不会有这般情绪,至少不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不过人都是这样,很多人看着是难以理喻,等你真的了解了他们,又会感觉他们人真的很不错。

楚南才不管故意磨蹭的主仆两人,钻进被窝里面,嗅着淡淡的馨香,暗自得意,就不信你们会磨蹭一晚上。

瞪着眼睛等了好久,楚南都模模糊糊的谁了一觉了,才感觉有人影靠近。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蜡烛自然早就被灭了,借着淡淡的月光,楚南只看见一个高挑的人影正在脱衣服,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和隐约可见的嫩白肌肤实在太有诱惑力。

正当楚南考虑要不要化身为狼,一下子扑上去的时候,那人影极快的爬上床去,躺在离楚南最远的角落里。

楚南有些遗憾,但些许睡意早就消失的干干净净。挪了几下身子,感觉自己的手掌触到一个温热的躯体,立马高兴起来。

那人还想躲,楚南暗中不屑,床就这么大,你又能躲到哪里去。

楚南靠近了些,轻柔的将那具在不停颤抖的娇躯揽到怀里,满足的出口气,一年多了,可让少爷我得手了吧。

楚南感觉怀中的人儿不再颤抖,大着胆子摸索起来。虽然佳人穿着丝质的内衣让楚南的暗暗撇嘴,但是人就掩不住肌肤的嫩滑。楚南的手从佳人背部一路向下,还特意在臀尖了捏了几下。怀里的人儿娇哼几下便再没声息。

楚南心里暗自高兴,看来今晚的结果要远超预期啊。但是慢慢的,楚南感到不对劲,杨梅个子高挑,身材丰满,但是怀里的人摸起来感觉差了好些尺寸。<<>>还在犹疑就听见不远处杨梅得意的笑声,而怀中的“杨梅”也带着哭腔道:“小姐,你怎么能这样。”

楚南吓了一跳,这分明是玲珑的声音,怪不得搂在怀里这么娇小呢。

玲珑转过身去报复杨梅,杨梅也不惧,不停的调笑着玲珑:“臭丫头,我看着你很乐意呢,都不反抗呢。”

楚南听不下去,从玲珑身上翻了过去,躺在了两女中间,这下杨梅玲珑都没了声音。

床虽然很宽大,但是被子却没有那么大,杨梅冷哼道:“臭丫头,过来些,我这边都盖不住了,怪冷的。”

玲珑又羞又恼,粗着嗓子道:“就不,你咋不往这边些呢。”

杨梅佯装发怒,冷哼道:“臭丫头,我是小姐,你得听我的。”

玲珑用身体将被子压个结实,嘀咕道:“这样喜欢欺负人的主子,我才不怕你。”说罢,两人同时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

楚南被晾在中间,想想还是先搞定杨梅。要是杨梅屈服了,玲珑自然而然的会老实听话。

楚南故技重施,无视了不痛不痒的抵抗,轻轻的将杨梅搂住。不同于玲珑娇躯的温热,杨梅嫩白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凉意,如同上等的瓷器,最重要的是杨梅没有身上只穿着亵衣,露出整个背部。

杨梅被楚南的咸猪手摸的娇喘吁吁,双腿屈膝并拢,双手抵住楚南胸膛,尽力保持与楚南的距离。

楚南看着往日如圣女般的杨梅不胜娇羞的模样,自然不可放过调戏她的机会,要知道越是这样的圣女,被拨开伪装之后就更放得开,堂前贵妇,床上荡妇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杨梅感觉楚南的动作越来越放肆,自己体内的那股火也越少越烈,当楚南的贼手悄悄摸上胸前的圣母峰之时,杨梅终于忍不住呻吟出来,然后顺手狠狠的在楚南小腹的上拧了一把。

楚南本以为就要取得阶段性胜利之时,却被杨梅暗算,当下身体弓成虾状,不停的吸冷气。

杨梅只当自己下手狠了,有些慌张的去帮着楚南按摩,口中兀自强硬道:“这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楚南不再叫疼,杨梅只当是自己的按摩发挥了效用,想要抽回手之时却被楚南捉住,顺势朝下送去。

杨梅迷迷糊糊,手掌碰到一团火热,本能的捏了捏,马上又听见楚南不知是疼痛的还是舒服的呻吟声。

杨梅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立马就意识过来,像触电般抽回手,恨的牙痒。又羞又恼的杨梅这次改变策略,伸出手去拧楚南的耳朵,发誓要让他长长记性。

楚南被拧的呲牙咧嘴,却又感觉杨梅缺少了防护的胸部不停的来回挤压自己的胸膛,为了满足杨梅的报复的心理,也为了趁机吃豆腐,故意做出痛苦不堪的模样,身体不停扭到。

杨梅开始还很得意,不一会就感觉胸前被摩擦的有了反应,再看看黑暗中满脸享受的楚南,哪里还不知道那杀千刀的喊疼是假,占便宜是真。

果然,床上的战争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男人占据主动,杨梅被多次占便宜,终于不敢再去惹他,后退了些,重新拉开距离做好防护,冷哼道:“好好睡觉,再闹我就真生气了。”

楚南感觉这种情形已经超出预期,若是再挑逗杨梅,自己就怕是要忍不住霸王硬上弓,却又破坏了这大好氛围。楚南拉过杨梅,在黑暗中盯着杨梅亮晶晶的双眸,轻声道:“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不欺负你了。”

杨梅犹疑的看着楚南,隐约看见楚南眼中的怜惜,等了一会见楚南真的没有再作恶的趋势,才放心靠近楚南,闭上眼睛享受难得的平静和安详。

楚南轻轻的搂住杨梅,静静盯着她不停眨动的睫毛,这时就感觉身后又有一个温热娇小的身躯贴近自己,隐约还听见玲珑装模作样的嘟囔:“好冷呢,我已经睡着了。”

杨梅隔着楚南伸过手去,掐了玲珑一把,冷哼道:“不知羞的臭丫头,都知道**了。”

玲珑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虽然聪明能干,实质上却不过是个小女孩,反驳道:“刚才我什么都看见了呢,你才不知羞。”

玲珑自小就跟着杨梅,与杨梅感情极好,私下里却一点也不惧她,嘟嘟囔囔的说着杨梅的不是。

杨梅感觉在楚南面前丢了面子,威胁到:“死丫头还敢顶嘴,明天就找个婆家把你嫁出去。”

玲珑想也不想就叫道:“哼,当初不知谁说要带着我嫁人,还说你做大我坐下,不要第三个,对了,以前一起睡的时候你还亲我摸我………………”

杨梅见玲珑越说越离谱,再也不顾及风度,张牙舞爪的去打玲珑,玲珑借着楚南当屏障,抵抗杨梅的侵袭。这下可便宜了楚南,身前的是肌肤微冷的杨梅,身后是温软娇俏的玲珑,差不多能称作冰火两重天,个中滋味实在难以言明。

楚南感觉这么下去自己怕是要犯错,起身将杨梅压在身下,单手将娇小的玲珑按住,威胁道:“现在是你们在胡闹,小心我霸王硬上弓啊。”

杨梅感觉到楚南心底的冲动,怯怯的不说话,玲珑偷偷的伸出手,调皮的骚扰杨梅,楚南放开杨梅,一左一右楼主两个美人,按捺心中的得意,威严道:“不许胡闹了,睡觉,再不听话打屁股!”

玲珑只当楚南是个大抱枕,抱住楚南闭上眼睛,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杨梅试了试,没有挣脱出去,不满的嘟囔几句,也打个哈欠睡去。

楚南看看渐渐睡去的杨梅,心下满是温情,心中闷闷的想,这种情形,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样的梦。



第四十二章 定情信物


class="width">楚南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好荒唐的世界,梦里出现无数的绝色美女,有杨梅、有玲珑,还有刁蛮可爱的仙儿,甚至隐约还梦到了娇弱柔美的七公主、花魁关荷和某些个小姨子。www.65txt.com-====-楚南感觉自己幸福的要晕过去了,周围全是各色美女,含羞带啧的任由自己轻薄调戏,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苦苦哀求自己收了他的女儿,正当楚南在考虑要不要答应时,突然,菲樱和李凌出现了,两个人都脸色冰冷,一言不发就朝楚南攻来,楚南满脸愕然,眼睁睁的看着菲樱的长剑刺入自己胸膛。

楚南一下子睁开眼睛,擦擦额头的冷汗,慢慢回过神来。玲珑早就不知踪影,怀里的杨梅冰冷的小手抵在楚南胸膛上,睫毛不停眨动。楚南抽出被压的发麻的胳膊,拍拍杨梅的小脸,好笑道:“别装睡了,快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杨梅脸色发红,嘴硬道:“我是刚刚醒的,没有装睡。”说罢又挣扎一下,嘟囔道:“起来,你压到我了。”

经过一个晚上,二人的腿早已交错在一起。楚南感受着如丝绸般的嫩滑肌肤,有些不舍的拿开腿,刚刚经历了一个荒唐的梦,楚南心中**升腾,看着杨梅的眼神蠢蠢欲动。

杨梅像受了惊吓般后退,可是昨晚为了躲楚南,自己选了个最角落的地方,眼下却是退无可退。、

楚南看着惊慌失措的杨梅无意的动作,心中的火焰更猛烈了几分。经过楚南的轻薄和昨晚与玲珑的打闹,身上唯一的遮羞物早就失去了作用。或许是人在黑暗中本能的有种安全感和放纵的意愿,晚上的时候也就任由楚南轻薄,但是到了白天,心中的羞耻感让杨梅抗拒楚南的任何接触,看着接近的自己,大叫一声躲到墙角缩成一团,胡乱的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楚南感觉这么下去自己真要流鼻血了,于是嘿嘿笑道:“看玲珑也没来催,想来时间还早,不如就再睡会吧。”

杨梅咬着嘴唇盯着楚南,弱弱道:“你出去,我不睡了,我要穿衣服了。”

楚南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不在乎道:“没事,你穿就是,妨碍不到我的。你穿完我也穿。”

杨梅紧了紧被子,露出头去恨恨的看着装无辜的楚南,伸出一只手去将楚南的一副一股脑的扔过去,闷声道:“你快穿吧,穿完就出去。”

楚南郁闷的捡起衣服,实在有些不甘心,沉吟道:“这样好了,大家一起穿,谁也不吃亏,如果你觉得我现在身上的衣服多,我就脱成你那样然后重新穿,这样总可以吧。~~~~”

杨梅看着楚南真要脱了身上的衣服,羞恼的去踢楚南。楚南不好还手,一不小心被从床上踹了下去,哎呀一声摔个不轻。

杨梅朝床下看了看,调皮的吐吐舌头,撇嘴道:“你这么笨,还老是招惹我,摔下去也不怨我。”

楚南不说话,哼哼着穿上一副,突然作势要扑上去,吓得杨梅双脚无意识的乱踢。楚南趁乱在杨梅脸上摸了一把,笑道:“再闹下去就到中午了,万一来个客人看你怎么办。”

杨梅看着起身出去的楚南,警惕的等了一会,等确定楚南没有躲在阴暗中偷窥才慢慢的爬出来穿衣服,边穿边打量自己傲人的身材和皮肤,骄傲的想,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让你如愿。

楚南出去伸个懒腰,感觉真的是神清气爽,连带着看人的目光也柔和许多,让小院里自认有些姿色的侍女即是害怕又是期待。

楚南拉过装模作样忙得不可开交的玲珑,拍拍她的脑袋,教训道:“没看到院里这么多人么,有什么事情吩咐他们去做就可以了,你自己看着就行了。”

玲珑捂着脑袋,撇嘴道:“玲珑可不是小姐,本来就是个丫鬟,不忙心里不舒服的。”心中却忐忑的想:“这是在暗示会让我做小么?我能不能拒绝呢?”

楚南看着扔下手中的事情却兀自嘴硬的玲珑,捏捏她的小脸道:“你还小,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若是累坏了将来会嫁不出去的。”

玲珑气急,最不喜欢有人说自己小,生气的跺跺脚,跑到屋里找杨梅告状去了。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三个人安安静静的吃完早饭,说着些闲话,当然多是楚南和杨梅说,玲珑边绣花边好奇的听着。

一会儿工夫楚南就说不下去了,由于对杨梅不是太了解,也找不到太多共同话题,也只得叹息一声,静静的等着冷场。

还好这时候管家九伯一路小跑的进来了,先是向杨梅问安,接着又说起来此的目的。

楚南犹疑的对杨梅道:“舒灵郡主?这又是你的闺中密友么?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生?”

杨梅瞪了楚南一眼,实在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

赵九看着满脸不解的楚南,也觉得这位少爷装的太过火了,解释道:“这舒灵郡主就是仙儿姑娘啊。前些日子才正式给了封号,这可是陛下亲口封的一等郡主,比个寻常公主都要硬气许多。”

楚南讪讪的笑着,对杨梅道:“我真不知道的,从来没人和我说过啊。”

杨梅冷哼一声,转过脸去不去看他。

赵九上前圆场道:“少爷少夫人有空再说这些,仙……舒灵郡主都和夫人说了好大一会的话了,原先少爷就与郡主相熟,若是去晚了,会显得楚家没礼数的。”

这个时候仙儿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昨日自己目前那番话看来是惹恼了楚南,也弄的捧着楚南给的银子半宿没睡着觉,可是母亲理直气壮自己说不过她,也只好来探探楚南口风,不行的话就赔礼道歉。

玲珑做了郡主,也在靖王府学了些规矩,只是眼下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心神不宁的模样让楚夫人的笑意都减了几分。

仙儿看着楚南杨梅二人并肩走了进来,看样子楚南还在讨好的解释什么,而杨梅满脸平静,一点回应都欠奉。

仙儿本来还想上前迎一迎,看到杨梅的表现就挺住脚步,心中暗想,这杨家小姐真是无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也不给楚南面子。

但是这番动作放在其他人眼中便是自持身份了,不仅楚夫人面色微变,就是楚南也止住了笑脸。

仙儿看着楚南的冷脸,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慌张的起身,讷讷的不知说什么好。

楚南想想,觉得仙儿不大像是这样势利的人,收起脸色,笑道:“仙儿怎么来了?不用去陪着王爷么?”

仙儿听到楚南没有称呼自己为郡主,暗暗松口气,听到下一句又觉得楚南还在生气,低头委屈道:“昨天我娘那样说是不对,我已经说过他了,你就不要生气了。”

楚南尴尬的看着面漏怀疑之色的杨梅,赶紧对仙儿使眼色道:“没有没有,我没有生气,只是昨晚有要紧的事情,就没在那多呆,你不要想岔了。”

看着仙儿着急的想再解释什么,赶紧挥手示意仙儿别急,唯恐又惹到杨梅。

楚南正色道:“仙儿,你娘说得也不错,你现在毕竟身份尊贵,若是和人往来太随意了实在不是件好事,首先靖王爷就会不喜。”

仙儿赌气道:“那这就去和王爷说,我不做那个郡主总行了吧。”

楚南头大,如果仙儿真这么做了,靖王怎么看?堂堂王爷的面子往哪放?皇家的面子又要往哪放?

楚南拉着仙儿走到墙角,低声道:“仙儿别胡闹,老老实实做你的郡主,难道做了郡主脾气大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仙儿委屈道:“分明是你生气了,现在还来怪我?我本来想我做了郡主,我和你没了身份上的差别,能和你亲近些,现在…………”

楚南被少女言语中流露出的感情感动,伸手摸摸仙儿的头:“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以后只要没有旁人在,你还是那个傻乎乎刁蛮的小仙儿,绝不把你当外人。”

仙儿看着楚南恢复了往日亲近,吐吐舌头调皮道:“不当我是外人,难道当我是内人不成?”说完仙儿忙羞涩的低下头,也觉得自己得意忘形之下实在有些口无遮拦。

楚南胆战心惊的看着貌似在说话,实际上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往这边飘的楚氏和杨梅,瞪了仙儿一眼,教训道:“不知羞的小丫头,以后不许胡说八道。”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未必不对这样的小暧昧兴奋,尤其暧昧的对象还是仙儿这种娇俏可爱的女孩。

楚南感觉二人说话的时间长了些,又哄了仙儿几句,才算应付过去。

等到送走了仙儿,楚氏也说要忙自己走了,楚南屁颠颠的跟在满脸淡然的杨梅后面,愁眉苦脸的想着怎么哄这个。

楚南讪讪一笑,对杨梅道:“夫人,眼看着又好些时候没去过杨家了,不如过两天我陪你回去一趟吧。”

杨梅心下一暖,面上却一点不显,冷哼道:“会娘家自然是好的,就怕你没时间啊。”

楚南叫屈道:“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我冤枉的很啊。”

杨梅冷冷道:“还冤枉?人家今天都找到家里来了,谁知道明天会不会还来,或者还有其他的女人。”|

楚南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昨天和仙儿家人发生点误会,今天仙儿来解释下而已。”

杨梅神色稍缓,轻笑道:“看样子那位郡主还偷偷给你了什么,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楚南扭扭捏捏的掏出昨天留在飘仙楼的那锭银子,递给杨梅。昨天楚南赌气第一次留了茶钱,仙儿一定要楚南收回去,好像这样才表示楚南真的没有生气。

杨梅瞬间没了笑脸,怒道:“她一个堂堂郡主会特意来给你送一两银子?骗我也要想个好点的借口行不行?”

杨梅狠狠的将银子扔给楚南,冷哼一声快步走去。

楚南满脸无奈,捡起那锭银子,高喊一声:“夫人等等我,你听我解释啊。”



第四十三章 病急乱投医


class="width">虽然楚南解释了大半天,杨梅却没有半分相信的意思,一直冷着脸,连带着玲珑也有模有样的学着给楚南使脸色,弄的楚南相当郁闷。(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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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觉得此风不可长,真要这样下去以后自己必然没有好日子过,也不再去费心解释什么,反正自己说的实情,信不信就不在自己掌握了。

杨梅从马车上下来,无视了在一旁扮绅士的楚南,自己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看得杨府的老管家大呼小叫,那神色好似站在一旁的楚南十恶不赦一般,楚南只能无奈的摊摊手,满脸的无辜。

在楚南看来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现在眼看着就演变成了一场冷战,如果楚南没记错的话,杨梅已经有三天没和楚南说过话了,即便楚南主动搭话,也多是用嗯哼之类的单字来回答。

杨琳如往常一般凑了上来,低声问道:“你又怎么惹到我姐了,看模样我姐脸上都要结冰了。”

楚南气急,怎么一个个都觉得是自己犯错了,无奈道:“是你姐姐太小心眼,还喜欢疑神疑鬼、捕风捉影。”

杨琳理解的拍拍楚南肩膀,叹气道:“没办法啊,女人都这样,尤其是结婚了的女人。”

楚南无语,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杨二小姐你不是女人一般。

现在杨家唯一的正牌女婿上门,杨守业的夫人们自然要出来表示下重视,只是等到杨梅冷着脸说了几句什么,几位丈母娘明显脸色不佳,看情形分明是要三堂会审,弄的楚南满是紧张,不知应不应该坐下。

首先说话的是杨守业的正房夫人,杨梅的生母。杨守业常年在外,能将杨府撑起并将众多妾室治的服服帖帖,能力手腕自然是上上之选,这么些年凡是妄图挑战她在杨家地位的,不是意外暴毙就是神秘失踪,即便是母凭子贵的杨谨的母亲也得老老实实的,不敢有半分挑衅的意思。

杨氏沉吟道:“梅儿的性情我这个当娘的自然是再了解不过,想来这一年多来没少让姑爷遭罪,这也是我管教不严的过错,还要姑爷多多包涵。”说着就要起身。对楚南行礼

楚南连忙上前制止,自然不敢受丈母娘一礼,暗呼这丈母娘好霸道的手腕,这分明是挖了坑让楚南自己往下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由不得楚南不跳。

楚南满脸苦笑道:“岳母大人多虑了,小婿不争气的很,又时常惹事,时常惹梅儿生气。~~~~倒是真的。”

杨氏见楚南识趣的自己跳进坑里,神色淡淡道:“刚才听梅儿说姑爷有意在外面养个外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然这是楚府的家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姑爷有难处的话可以不说的。”

楚南吸口气,刚才才逼得自己承认错不在杨梅,现在一上来就将实情定性的这么严重,言语间都给留下余地,可进可退,却将楚南逼到绝地。

楚南看看神色怪异的杨梅,神色坚决道:“这绝对是绯闻……啊,不对,是谣言,您要相信小婿不会干这些糊涂事的。”

杨氏神色稍缓,明里暗里提醒楚南不能负了杨梅,否则后果自负。楚南连连应是,心中不禁暗暗想,定然是杨氏对杨守业不停纳妾有着滔天的怨念,才动不动就拿这个敲打自己。

眼看着大姐头又有了笑脸,其他几位丈母娘也凑趣的说些活跃气氛的话,话题却始终不离夫妻和睦之类,听的楚南不得不作出潜心求教的模样来应付。

杨琳看着楚南被“围观”的窘迫模样,吐吐舌头,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还好杨梅或许是觉得泄了火气,开口为楚南开脱解释,而杨梅的那几位姨娘也少不得调笑一番,说杨梅年纪小小就懂得维护丈夫,孺子可教云云。

楚南脑袋发晕的走出房门,有着逃出生天的感觉。

杨琳同情的看着楚南,说道:“哎,谁叫你来的不是时候,我几位姨娘正有火没处发呢,你算是撞枪口上了。”

楚南不解,问起事情缘由,等到杨琳略略一说才明白自己算是替那位岳父挡了子弹,真是憋屈的很。

杨守业被骄横霸道的杨烈逼着连续纳了十几房妾,纳妾到吐血,所以后来才要求长年镇守南疆,也算是对家里这一摊子眼不见为净。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年仅五十的他在南疆枯树发新枝,结交了个南蛮女子。杨守业位高权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得到,但是偏偏对意外救下的一个寻常南蛮女子动了心,楚南不禁恶意的想,自己这岳父想必是看厌了一副温婉贤淑模样的众多妻妾,泼辣大胆的蛮族美女自然给他非同一般的冲击,让他轻易就沦陷了。

楚南压低声音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杨琳白了楚南一眼,不屑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轻易传出去,没看到姨娘滔天的火气么?这几天有好几个多嘴的下人被打个半死了。”说罢又感叹道:“说起来这位南疆的女子实在是够勇气,自己一个人从南疆跑来找我爹,若是我爹这时候不敢担当,从我这就看不起他。”

楚南惊讶道:“这个好啊,千里寻夫的戏码可是有些年没听过了。”

杨琳恼怒道:“这多感人的故事,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味了?男人果然没有好东西。”

楚南对立场忽男忽女的杨琳有了一定免疫力,笑道:“想来你娘现在正绞着手指咒骂那女人呢,你这话若是被她听去可有你好受。”

杨琳得意道:“你当我傻啊,当着娘亲的面我自然要站在娘亲的立场上,我是帮亲不帮理。”

楚南竖起大拇指,赞叹道:“琳儿果然聪明,我是相当佩服啊。”

杨琳只当楚南在夸自己,昂头挺胸,得意非常。

楚南疑问道:“怎么没见婉儿啊,记得以前我来的时候她都在花园的小亭子里看书啊。”

杨琳不在意道:“我也不明白,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把自己关在屋里研究大梁地图呢。”

楚南心中一动,隐约明白了什么,也不再问,耐心的听着杨琳说着她遇到的新鲜事。

不一会工夫,就有下人来通知楚南,说是杨守业有请。

杨琳雀跃道:“爹爹回来了啊,我要跟着去。”说着一把抱住楚南的胳膊,拉着楚南就走。

那家丁满是无奈,说道:“老爷吩咐了,只见姑爷一个人,小姐不要为难我啊。”

杨琳听完脸色就变了,愤恨的踢了楚南一脚,扭身跑去告状了。

杨守业的脸色很差,想来是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实在让他头疼的很,见楚南进来示意他随意坐下,还是一副愁眉紧锁的模样。

楚南看着有些出神的杨守业,小心问道:“不知您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杨守业这才回过神来,犹豫半天才开口道:“想来近来家里的事情琳儿都告诉你了,不知你怎么看?”

楚南险些一口茶喷出来,想了半晌才艰难道:“这种事情怨不得您的,对那样一个女子,万万不能负她。”

杨守业好似找到知音,神色稍稍放松,笑道:“你说的不错,若是我真的负了她,又有什么颜面存于天地间。”说完停顿白天,盯着楚南道:“我在南疆就听说你是花丛高手,你说我应当怎么办?”

楚南大惊,忙解释道:“岳父大人,那些都是谣言,当不得真的,小婿清清白白,只是被小人泼了脏水。”

杨守业不耐烦的打断,不满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老子才懒得管,我是问你眼下我要怎么办。现在我被家里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弄的都不敢回家,但是这日子不能这么一直下去。”

楚南咳嗽几声,想来是杨守业是被那些个怨气冲天的彪悍妻妾弄的束手无策,这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只是问到自己了,无论如何得说上几句。

楚南小心的说道:“那我就胡乱说几句。岳母们这些年辛辛苦苦养带女也不容易,有些怨气也正常,尤其在她们看来,手里又有了您的把柄,底气更加足了。”

杨守业愤恨的拍拍桌子,有气无力道:“这算哪门子把柄。”

楚南无视了他的嘴硬,感觉越发有了感觉,喝口茶说道:“眼下的情况,不能逆着她们,要先将她们的气捋顺了,嗯,对,就是有底线的让步,要让她们觉得在您心中有她们的地位,而且地位还都不低。”

杨守业点头,一副思索状道:“嗯,说的很有道理,果然很有经验。”

楚南被他的话噎了一下,继续说道:“要让她们觉得即便是多出一个人来,也不会对她们构成威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杨守业盯着楚南道:“你不会是在糊弄我吧,说了半天连个具体的主意都没有啊。”

楚南想了想,随意道:“这个简单啊,您是军人,什么擒贼先擒王,还有各个击破或者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道理都明白,用到这件事上就好了。”

杨守业沉思半天,感叹道:“哎,我头疼这么久的事情到了你手里就变的这么容易,不枉你逛了这么多年青楼。”

楚南一口茶呛在喉咙处,吱吱呜呜的想要解释什么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杨守业眼睛一亮,拍掌大笑道:“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给我办的妥妥帖帖!听到没有?!”

楚南咳嗽的更加厉害了。



第四十四章 解决


class="width">楚南被杨守业哄到外面,半是鼓励半是威胁的示意赶紧去办,楚南还要解释什么,房门嘭的一声被关上,楚南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暗恨自己多嘴。www.65txt.com

楚南跟着杨守业的一个亲卫去见那位千里寻夫的奇女子,若是想办成这件事情,少不得要她委屈一下的。

楚南笑着拱手道:“还不知这位兄弟的名字呢,在下楚南。”

那亲卫赶紧回礼道:“姑爷在寒颤我,小人是将军的亲卫,叫赵勇。”

楚南哦了一声,继续问道:“不知赵兄跟着杨将军多久了?”

赵勇心思活泛,自然知道楚南想问什么,轻声道:“小人跟随将军又八年了,当时将军还没遇到花雨夫人呢。”

楚南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时间可是不短了,能给我说说岳父和这位花雨夫人相识的过程么?”

赵勇小心的打量一下四周,说道:“这花雨夫人是早年南疆一个大部落族长的女儿,后来那个部落带头反叛,被将军剿了,只是意外留下了她一个,自此便一直跟着将军。”

楚南惊讶,不动声色道:“知道这事的人多不多?这种来历的女人最是会惹事的。”

赵勇压低声音道:“这事由小人一手操办,给她按了个清白的身份,查不出来什么的。当初将军也命令小人观察了她许久,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其实,姑爷也不要多想,当初那部落被灭族,花雨夫人在部落中也是那种没有地位的人,若是说真的心怀不轨,那这份隐忍和心机就太吓人了。”

楚南笑而不语,不置可否。赵勇见楚南不说话,也住嘴不言。

楚南见到这位花雨夫人,心下赞叹道,当真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怪不得自己那岳父轻易就沦陷了。

花雨夫人早就换上了大梁寻常可见的衣服,但是还是掩不住异族风情。白皙如脂的肌肤,硕大的银耳环,还有大梁不常见的淡淡眼影,却是越看越有韵味。

花雨毫不羞涩的与楚南对视,随意道:“我夫君呢?他怎么不来见我?”

楚南轻笑一声,说道:“你难道就不问问我是谁?是来干什么的?”

花雨咯咯笑着,随意的伸个懒腰,毫不吝啬的展示着傲人的身材,无所谓道:“我只关心我的夫君,你是什么人和我没有关系。-====-”

楚南满是欣赏的打量着花雨,没有像赵勇那般转过头去,笑道:“这你就错了,若是你想被杨家承认,光明正大的和你夫君在一起,就得听我的。”

花雨好奇的看着楚南,说道:“你这人和其他的大梁人不一样呢,他们只敢偷偷的看我。”说完也有模有样的端坐,说道:“虽然很不喜欢你们大梁的规矩,但是既然是夫君让你来的,我就听你的好了。”

半个时辰之后,楚南赵勇走出了房门,花雨热情的送到门外。

赵勇有些惊奇的看着楚南,说道:“没想到姑爷这是厉害,三言两语就让花雨夫人服服帖帖,要知道花雨夫人一向性子高傲的很,即便是将军也拿她没脾气呢?”

楚南伸个懒腰,随口道:“只要人心里有**,那他自然就有弱点,而且她自己也明白,这件事情无论从哪方面说她都是处于弱势,如果这时候强撑,那是自找没趣。”

赵勇讪讪笑道:“不管怎么说,姑爷都让小子涨了眼界。”

楚南愁眉苦脸道:“这个简单啊,大头在另一边呢。我的那些岳母们可没有她好糊弄,现在去胜算不到五成。”

赵勇退到一边,表示这件事自己可不参与。

楚南再见到自己丈母娘之时,发现杨梅正陪着抹泪,其他妾室都消失不见。楚南暗暗松口气,这样一来胜算又大了几分。

杨氏见楚南进来,用手绢擦擦眼睛,说道:“让姑爷见笑了,最近家里事情有些多。”

楚南小心的说:“哪里,我这次来就是为您解决这件烦心事的。”

杨氏神色一动,慢慢道:“定然是琳儿那丫头多嘴,回头必然的教训教训她。”

楚南可不敢小看自己这位正牌岳母,索性坦白道:“岳母大人却是冤枉了琳儿,其实我是受了岳父大人的派遣来的。”

杨氏似笑非笑,神色淡淡道:“哦,不知道有什么话不能和我当面讲,还有劳烦姑爷你?”

楚南既然接下了这烫手任务,也不好这时候再退缩,毫无畏惧的盯着杨氏问道:“其实我倒是觉得小婿出面调解更合适,不然就看岳父大人的脾气一定谈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氏冷哼一声道:“哪不知道姑爷你觉得谁更有理?我看着你像是为那狐狸精当说客来了。”

楚南坦然道:“人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自然是为了杨家的和谐而来。但是说到底我还是觉得您更有理。”

杨氏神色稍缓,淡淡道:“那你就说说看吧。”

楚南观察下杨氏表情,小心道:“您觉得如果那花雨……不,是那狐狸精进了门来,能不能掀起风浪?”

杨氏重重的放下茶盏,冷哼道:“就凭一个不同教化的蛮夷?你是在高看了她,小看了我。“

楚南连忙拍马道:“那是自然,十个八个的她绑一起一抵不上一个您不是?”说完话风一转,问道:“您可知那狐狸精的来历?”

杨氏犹豫一下,轻轻摇头。楚南松口气,说道:“据我所知,那狐狸精跟随岳父大人多年,在南疆花雨夫人的名号尽人皆知。”

楚南这话自然有很大水分,但是杨氏却冷哼道:“未经我点头,她就没有名分,算不得进了杨府的家门。”

楚南却摇头道:“您刚才都说了,蛮夷不通教化,对名分这个东西恐怕不是很在意。再者说了,岳父大人在南疆纳她为妾的事情可不是一个人知道,您挡着不松口,在外人看来确实不给岳父大人面子,还有她这次千里寻夫,若是进不了家门,这让岳父手下的士卒如何看他,岳父大人为了赌气可能会对您不满啊。”

杨氏怒道:“这种事情有一就敢有二,我断然不会应允。”

楚南忧虑道:“就怕这样适得其反,您也只得岳父大人不久就要去西北任职,若是他一怒之下带着那狐狸精走了,您也没办法不是。”

杨氏面带苦涩,拉着杨梅的手不停叹气。

楚南趁热打铁道:“要我说,您不妨点头让那狐狸精进门,但是要和岳父大人约法三章,要他答应不再招惹别的女人,还必须时常回来看看,甚至您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那狐狸精留在杨府,或许隔断时候岳父大人就对她没了兴趣呢。”

杨氏思考了一会,不确定道:“他真的会答应么?”

楚南心中一喜,说道:“您想想啊,您可是与岳父大人有几十年的结发之情,又辛辛苦苦照顾一家老小,岳父大人心中能没有愧疚?您这次大度一次,他自然念起您的好来,答应这些不是问题,相比会对您更好呢。”

杨氏羞涩的笑笑,责怪的瞪了楚南一眼,道:“不知礼数的小家伙,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楚南连忙告罪,见事情已经成功了九成,索性就自作主张添把火,说道:“其实刚才岳父大人还说了,三天之后他要和您一起去郊外散心呢,就两个人哦。”

杨氏低下头,喃喃道:“三天之后就是西山狩猎,他竟为了我连这个也推了,我…………那我就先答应了。”

楚南心中一惊,竟是得意忘形之下忘了西山狩猎的事情,不过这件事算是办成了,其他的事情就让那岳父大人伤脑筋吧。

楚南看着杨氏急匆匆的去与其他人通气,总算放心的叹口气。

杨梅上下打量着楚南,似笑非笑道:“你可真是好手段,轻轻松松就哄的娘松了口。”

楚南想起二人还在冷战中,也淡淡道:“这也是为了杨家上下的和睦不是?我是在做好事啊。”

杨梅冷冷道:“有能耐也带着你的小狐狸精跑到西北去,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任何女人踏进我的家门半步!”

楚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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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你是个好人


class="width">西山,顾名思义,自然是处在燕京的西面,这是京城附近最大的一座皇家产业,平时只接待皇室成员和受宠的权贵,但是今天这里却是飙升,尊贵的皇帝陛下和大批的皇室宗亲的来临让负责西山的官员又是期待又是忐忑,若是让陛下满意了,自然少不了封赏,可是若是出了差错就就不只是丢官去职那么简单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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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浑身劲装,骑着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苍老的面容好似重新焕发了活力,不时发出爽朗的大笑。

梁帝停住马,居高临下道:“围猎的事情可安排好了?”

负责西山的一名官员连忙出列,恭声道:“一切按陛下吩咐,均已安排妥当。”

梁帝沉吟一下,问道:“这猎场可有狮虎之类的猛兽。”

那官员抽抽嘴角,忐忑道:“陛下万金之躯,实在不宜犯险,太子殿下吩咐下官安排了许多麋鹿野鸡等猎物,都是未失野性的牲畜。”

梁帝皱眉道:“胡闹,这是在说朕已经老了,挽不了强弓么?”

太子李治纵马上前,刚要解释就被梁帝挥手打断:“不要说了,在场的这么多侍卫难道都是摆设?速速去安排。”

那官员不敢多话,连忙下去安排,心下暗暗决定,所选的猛兽一定打成残废再弄出来,这可是事关身家性命的事情,马虎不得。

梁帝重新露出笑脸,扭头对一名少女道:“小七,这可是父皇特意为你安排的狩猎,你去不了北地,父皇也一定要让你感受北狩的气氛。”

那少女正是七公主李青荇,虽然穿着素白的劲装,马鞍上也挂着强弓,但是整个人却愈发显得柔弱。李青荇不想坏了梁帝的兴致,强笑道:“那女儿就等着父皇大发神威。”

梁帝大笑,纵马在前,命令道:“众侍卫听令,速速列队驱赶猎物,一只鸟雀也不要放过!”

众侍卫轰然应是,楚南却有些心不在焉,这种围猎最是无趣,猎场东西南三面早就不下大批侍卫,那些猎物基本都失去了野生灵性,甚至看到弓箭射来都不知道躲,也只有这些闲的无聊的皇族们才会用这张方式彰显下自己的无力。-====-

楚南没有同普通侍卫一般穿着统一的侍卫服,在人群中很是扎眼,索性推倒人群后面,若是让杨梅看见必然又恨得牙痒。

这时,在宫廷演武之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张冕纵马来到楚南身边,招呼道:“楚兄,怎么没跟在公主殿下身边,退到这里来了?”

楚南这才发现,无意间退得太后了,已经退到队伍的最后面。这里是为前面的大人物们准备的饮食日用之物,算是后勤部队了。

楚南拱拱手,打个哈哈道:“原来是张兄啊,没想到现在做了后勤部长,恭喜恭喜。”

张冕干笑几声,实在不知道后勤部长是个什么官职,但是作为这里的一个小头目在楚南面前已经有资格骄傲了。

张冕谦虚道:“也是陛下看咱稳重,才将这些交给我看管。这次围猎可是陛下特意补偿七公主的,楚兄不去殿下身边候着实在有些可惜啊。”

楚南懒得客套,拱手道:“多谢张兄提醒,我这便到前面去。”说罢挥着马鞭,快速消失在人群中。

张冕张张嘴,暗暗咒骂楚南无礼,又觉得自己太多嘴,郁闷的吩咐道:“来人,给我拿壶好酒来。少废话,我让你拿就拿,带来这么多,少几壶谁会知道。”

楚南挤到前面,也学着身边的侍卫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不过别人是在提防有野兽惊驾,楚南实在看风景就是了。

李青荇看见楚南,欣喜的问道:“刚才你去哪了?怎么这时候才出现?”

楚南看着眼神不断往这边瞟的皇室宗亲,沉声道:“殿下,刚才我身体不适,在后面休息了会。”

李青荇也注意到了各色目光,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再问楚南话。楚南感觉围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渐渐转开,暗暗松口气,这时候的李青荇可是除去梁帝之外最受瞩目之人,若是与自己纠缠过多不知又会惹出什么麻烦。

梁帝回头打量了楚南一下,皱眉道:“既然做了小七的侍卫就要尽职尽责,不要自持身份,当初你父亲也是从一名普通侍卫做起的。”

楚南在马上弯腰称是。

梁帝纵马来到李青荇身边,笑道:“小七,你身子弱,就老实跟着侍卫,看父皇给你猎几头猛兽来,等到中午给你做烤肉吃,补补身体。”

说罢招呼众多郡王侍卫,口中呼喝着朝远处奔去。

李青荇也要前去,被身边的一个中年侍卫劝阻,看着面带难色的侍卫,李青荇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安心的跟着一大批侍卫。

楚南虽然对这种形式的围猎相当不屑,但是看着不远处众人纵马弯弓的情形也有些羡慕,摸摸身前杨守业所赠的离月弓,只能叹气。

李青荇看着楚南跃跃欲试,轻声道:“若是你想去就去吧,放心,父皇不会怪罪你的。”

楚南刚要推辞,就听见人群中一阵欢呼,原来草丛中突然奔出一直高大优雅的鹿,蹦蹦跳跳的躲开了数只箭,惊慌失措之下竟是朝着楚南这边跑来。

楚南大喜,抓起长箭,挽起离月弓。而由于那鹿已经距离楚南李青荇等人不远,梁帝等人自然不好再射,虽然心中遗憾,但是看着楚南一本正经的模样也就乐得看热闹。

楚南勉力将那离月弓拉成满月,嗡的一声长箭急飞而去,一下子钉在离那鹿几米远的地上。

梁帝啼笑皆非,指着楚南纳闷道:“看他拉弓射箭还像个样子,竟然偏的这么离谱!他这是在故意逗朕发笑么?”

李青荇也有些失望,但是看着楚南尴尬呆滞的表情,又掩嘴轻笑,这下他可是丢大人了。

守在李青荇身边的一名侍卫随意的射出一箭,正中那鹿的脖颈,一下子将其钉死在地上,那鹿抽搐几下,很快便彻底死去。

众人轰然叫好,梁帝满意的点头,吩咐事后重重有赏,那侍卫大大的出了风头,有些得意的看了楚南一眼。

楚南无奈,郁闷的回到李青荇身边。李青荇安慰道:“没事的,还有的是机会,但是下次可不要偏这么多了。”说罢自己也咯咯轻笑起来。

显然这只鹿刺激了众人,刺激了梁帝,一干人牟足了劲要猎个大物件,好压过先前那侍卫。

有着无数的侍卫明里暗里的帮助,梁帝也顺利的射中了几只麋鹿野羊之类的动物,让梁帝的自尊心很是满足了吧,洒下了无数的封赏。

冲锋在前的众人各有收获,看的跟在后面的侍卫眼馋不已,心中更是暗暗鄙视楚南的出丑,错过了那样好的出风头的机会。

眼看时候不早了,太子李治就连忙上前建议道:“父皇,眼看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了,这些猎物差不多已经够吃的。”看着梁帝脸色不善,连忙又说道:“七妹身子弱,又是风吹又是日晒的,若是再饿着了…………”

梁帝勉强答应,吩咐围猎先到这里,等吃过野味再继续朝围场深处前进,务必要猎几头狮虎之类的猛兽。

楚南没有和其他侍卫一起忙活,而是神神秘秘的对李青荇道:“殿下,我看你在宫里缺少个玩伴,不如我就送你个.。”

李青荇好奇道:“玩伴要怎么送?”

楚南也不解释,纵马来到先前那鹿蹦出来的地方,扒开半人高的杂草,发现果然如预想中那样,不禁叹口气。

李青荇在人群外走来走去,远远看到楚南的身影忙举手招呼,看着众人怪异的目光,忙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放下手。

李青荇有些惊奇的看着楚南翻身下马,手中提着两只稚嫩的小鹿,开心道:“这是送给我的么?你是怎么抓来的?”

楚南指指不远处正在被宰杀的大鹿,撇撇嘴没做解释。

李青荇看着在地上站都站不稳的小鹿,怜悯道:“好可怜的小家伙,这么小就没了母亲,和我一样呢。”

说罢,又看着楚南道:“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没有射中了,你真的是个好人呢。”

PS加快节奏马上杀人见血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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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遇险


class="width">生生被发了张好人卡,楚南只能无奈的接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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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荇有些发愁道:“宫里不让养大的动物的,再说了,我又不懂怎么喂养它们。”

楚南建议道:“宫里有专门喂养动物的地方,你只要把它们放在那,时常去看一下就好了。”

李青荇开心道:“还是你有办法,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说我又歪着脑袋道:“那应该给它们起个什么名字好呢,你想到什么好名字没有。”

楚南敷衍道:“那就叫小鹿一号和小鹿二号吧。”

李青荇瞪着楚南,不满道:“怎么能这样呢?”想想又开心到:“我想到了,就叫大花和小花吧。”

楚南抓抓脑袋,决定还是不与评价的好。

李青荇将大花小花交给楚南照顾,轻快的跑开了,一会儿工夫就见她拉着满是溺爱的梁帝来到身前。

李青荇放开梁帝,跳到一边,开心:“父皇,看看,这是我的新玩伴大花和小花,是不是很可爱?”

梁帝也有些惊奇的看看两只小鹿,问道:“竟然是两只幼鹿,哪里弄来的?”

李青荇指着楚南道:“这是他给我抓来的,嗯,先前被那个坏侍卫射死的大鹿就是它们的母亲呢。”

梁帝看看楚南,点头道:“不错,这种年纪的小鹿最是鲜嫩,回宫之后让人给你做了给你补补。”

李青荇连忙蹲下抱住一只小鹿的脖子,撇嘴道:“我要把养它们养大呢,不能杀的。”

梁帝有些遗憾的看着两只小鹿,无奈道:“好好好,随你,你开心就好。”

李青荇这才放心的站起来,又去和梁帝撒娇。

梁帝满意的对楚南道:“你不错,很尽心,回头少不了你的封赏。”

楚南连忙谢恩,对于性情阴沉的梁帝可不敢过分亲近。

不一会儿,营帐就扎了起来,篝火也生了起来,各种猎物被褪毛洗净,放在火上烤,转眼间就是扑鼻的肉香,让人食欲大增。

梁帝大口的吃着鹿肉,不时细心的给李青荇递上几块,这份恩仇看的众多皇子眼热不已。

楚南因为哄公主高兴有功,被特意安排在李青荇身后,和几个侍卫一起吃的相当尽兴。

李青荇趁梁帝和一个郡王拼酒,回过神来偷偷的看看楚南手中的酒杯,舔着手指上的油迹,却把整个小脸都弄的脏兮兮的。

楚南偷偷的倒了一杯酒,在身边侍卫们的惊恐的注视下递给李青荇。李青荇舔舔嘴唇,灌了一口下去,呛得连连咳嗽却没有将酒杯还回来的意思。

李青荇喝完了一杯,整个小脸都红的厉害,感觉头晕乎乎的,身子一软,酒杯就掉到地上。

楚南哪想到李青荇这么不争气,一杯酒都撑不住。小心的扶着她做好,从火堆里扒出几个黑乎乎的鸟蛋,擦去上面的灰烬,小心的递给李青荇。

李青荇好奇的看着手中的鸟蛋,刚想吃就见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好几个,当下急了,一看竟是梁帝,又坐过去磨磨蹭蹭的撒娇。

梁帝拨开一个吃下,感觉新鲜无比,又嫩又滑,对楚南满意道:“没想到你武艺不怎么样,鬼点子倒是不少,这东西果然好吃的很。”

楚南连忙解释道:“听人说殿下身体不好,吃这个最是合适不过了,所以小臣在草丛中找了会,给殿下尝个新鲜。”

梁帝意犹未尽,刚要伸手去拿就发现李青荇牢牢护在胸前,满是警惕的看着自己。

梁帝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好笑道:“难道父皇真会和你争不成?赶紧吃,吃完父皇带你去打猎。”

李青荇欢呼一声,捧在鸟蛋跑了出去,却是着急的去牵自己的马了。

再出发的时候,众人已经算是到了围场的核心地带,隐隐也能看到许多大型野兽的踪迹,这让梁帝和一干亲贵兴奋异常,也让众多侍卫暗暗提高警惕。

好在众侍卫都是久经磨练的精兵,一路走来算是有惊无险,但是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李青荇马术不精倒是其次,关键是她的马自幼便长在宫中,在众人围追一直巨大的野猪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虎吼,于是突然受惊,撒开蹄子就朝远处跑去。

人群一阵大乱,周遭的一些马也不停嘶鸣,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甚至有几个侍卫被座骑掀下马去,失去控制的马屁又让局面混乱了几分。

好在楚南处在人群外面,很快控制住坐骑,俯下身体急速去追那惊马。

梁帝连连怒吼,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坐骑,气急败坏道:“快去救公主,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所有人都陪葬。”

梁帝这边忙做一团不说,楚南心中暗暗着急。若是说惊马之上是个马术高手或者略通武技之人都好说,偏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马匹受惊之下肆意狂奔,最难控制,楚南竭尽全力也只能不跟丢。

等到看着一人一马进了一处密林,楚南又是欣喜又是苦恼,这下不用担心惊马会带着李青荇跑得不知影踪,但是那么快的速度进了密林,真要一下子撞到树上,楚南都担心那柔柔弱弱的小公主能不能活下来。

只听一声悲嘶,显然是那匹马已经到了生命尽头。楚南不敢怠慢,胡乱的拴好马,快步走进了树林。

楚南走到林间一处空地上,就见那匹马吐着白沫倒在地上,不远处李青荇摔在一从杂草上,捂着小腿痛苦的呻吟着。楚南暗暗松口气,至少知道她还活着,生命没有大碍。

楚南刚要走过去,就感觉一阵腥风袭来,连忙就地一滚,险之又险的来到李青荇身边,回头一看不禁头皮发麻,竟是一只凶恶的林中之王。

李青荇恢复了些意识,看着那只慢慢踱步走来的老虎,害怕的想要靠到楚南身边,却不小心动到了伤处,痛苦的皱起眉头。

楚南伸出一只手去,粗略的摸了摸李青荇的伤处,应该是摔折了腿。看着不断接近的老虎,暗暗骂娘,如果是自己的话,自然可以轻易脱身,但是加上个受伤甚至失去有些意识模糊的李青荇,难度就是不是一般的大。

楚南放开李青荇,盯着那老虎,愤愤的想,看来这次真要斗斗这只畜生了。

那只虎好似感觉受了挑衅,急速的朝楚南扑来。楚南不敢怠慢,避开了老虎的攻势,奋力一拳打在虎的腹部。

楚南看着哀鸣一声又重新准备发起攻势的老虎,感觉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谁说这畜生没有人聪明,楚南避开了了那一扑,却被虎尾抽在背上。

楚南气急,仗着身法灵活一脚将那老虎踹得翻滚了半天,咋牙咧嘴的揉揉大腿,感觉有一股潜劲涌来,隐约整条腿都失去了知觉。

那老虎不甘的怒吼一声,楚南知道不能再脱,也毫不顾忌的放出八品上的气势,那老虎本能的感觉到危险,有些畏惧的呜咽着连连后退。

楚南感觉已经差不多了,就隐约听见几声极细微的怪响,身形一动刚有动作就感觉一股大力袭来,感觉整个右肩都被撕裂了,竟是那畜生趁楚南放松警惕又扑了上来。

楚南闷哼一声,虽然避过了要害处,但是整个肩膀火辣辣的疼,看着原本已经被自己气势压制得不敢动弹,现在又蠢蠢欲动的的老虎,也怒吼一声,那老虎不甘的吼了几声,很快消失在丛林中。

李清秀模模糊糊的看着人虎大战,等看到老虎突然从身后扑到了楚南惊呼一声失去了意识。

楚南感觉这树林越来越怪异,不敢久留,单手扶起失去意识的李青荇就朝外走去。刚走出没多远,就看见四个黑衣人堵住去路,看看身上的伤势,又看看昏迷的李青荇,不禁叫苦,真是命苦啊。

PS再发一章,不拖情节,不玩言情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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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女人啊女人


class="width">梁帝脸色阴沉,没有发怒咆哮,但是这样的神色更是让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而负责猎场的随行官员们早已是面色发灰,现在梁帝还能忍住怒火,但是如果那位殿下真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先前梁帝所说的要众人陪葬怕就是要成真了。www.65txt.com-====-

梁帝看着远处影影绰绰侍的众多卫,面无表情道:“围场里放进来多少狮虎之类的猛兽?



一名随行官员战战兢兢道:“回陛下,只有四五只,而且……而且都已经喂了药了,攻击性不大。”

梁帝这时也懒得追究喂药的事情,眯起眼睛道:“可是朕听着那声虎吼中气十足,不像是喂了药的样子。”

那官员的头低的更厉害,颤声道:“围场地域广大,或许……或许是有未经统计的猛兽存在。”

梁帝扭过头去,眼神注意着不远处的那树林,嘴里轻声说着什么。

这时候有名小吏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低声对着那官员说了什么。那官员听完脸上立马失去血色,满脸的绝望之色,颤抖着跪下道:“臣该死,圈养的众多猛兽不知为何都跑了出来,眼下都分散到围场各处,臣死罪。”

梁帝这时却满脸的平静,没有对他作出任何处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真龙的怒气已经到了极限,等那位公主有了确切消息,很多人的命运就会有个结果。

这时,侍卫统领走了回来,对梁帝道:“陛下,眼下就这处树林没有搜查,但是先前在他处发现不明来历的人物出现,还折损了几名侍卫,还是请陛下先行退到行营处等待消息。”

梁帝神色淡淡的摇摇头,那统领识趣的不再说话,下去安排。

不一会儿,正当梁帝脸色越来越难看之时,就听见远处传来惊呼。

梁帝遥遥看去,一名柔柔弱弱的少女骑在马上慢慢的朝这边走来,单薄的身躯、微蹙的眉头在温暖的日光下让人生出怜惜之感,而为她牵马的少年几乎被人无视。

公主安全归来让无数人松了口气,只要负责围场的一种官员跪在那里不敢起身,梁帝看着被随行的宫女御医带下去的李青荇,挥挥衣袖,也跟了上去。~~~~

楚南踉踉跄跄的回到楚府之时,将正在闲聊的门房吓了一跳,都知道这位少爷跟着陛下去围场打猎了,但是却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看模样还像是受了伤。

楚南摇头拒绝了众人的搀扶,随手将马交给下人,径直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屋,不理会玲珑好奇的目光,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看起来,楚南身上的伤势并没有多严重,而且已经经过了初步的处理,但是自己明白,那只突然发疯的畜生最后一扑险些将自己的手臂废掉,即便自己借力卸力的本事很不错,还是被畜生伤到了肩膀,如今整个右手都抬不起来。

楚南愤恨的撕开了肩膀处的衣服,顺带着洒出无数滴鲜血,本来已经要结痂的伤处重新崩裂,龇牙咧嘴的从桌上的拿起伤药,一把按在伤处,楚南闷哼一声,感觉要昏厥过去。

楚南实在恨透了这感觉,自从回到京城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懒散懈怠,如果说上次宫廷演武的时候受伤可以原谅的话,那么这次纯粹是自己不小心,想到当时四个黑衣人拦路的情形,楚南只能无奈的叹气。

玲珑端着茶小心的打开房门,正好看见楚南赤着上身,正面色狰狞的捂着右肩,地上隐约可见带血的布条。玲珑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放下茶水,紧张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受伤了么?”语气里满是惶恐,上次楚南在宫廷演武中受伤,不禁吓的杨梅不轻,也把玲珑吓个半死。

楚南拿开左手,随手擦拭着手上的血迹,淡淡道:“没事,你先出去,一会再进来。”

玲珑看着楚南手上的血迹,刚想要靠近看看楚南的伤处,就听楚南冷声道:“出去,你在这只能妨碍我。”

玲珑犹豫一下,有些慌张的退了出去。

楚南等着伤口慢慢的止住血,找了件干净的衣服披上,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楚南以为又是玲珑,皱眉道:“都说了让你不要进来,出去!”

杨梅轻巧的迈过地上带着血渍的衣服,伸手揭开楚南披在伸手的衣服,问道:“这又是怎么了?又像报国寺那次英雄救美么?”

楚南轻轻拿开杨梅的手,重新披好衣服,笑道:“是我自己太笨,从马上摔下来了,擦伤而已。”

杨梅踢了踢脚下的碎布,轻声道:“小时候杨谨调皮的很,骑马的时候经常摔下来,那时候都是我给他包扎的。”

楚南无奈,说道:“本来不想瞒你的,但是你上来就往什么英雄救美上扯,我也是没办法,怕你多想不是?”

杨梅从怀里掏出几只小瓶,放在桌上,随口道:“是因为去救公主么?不是英雄救美又是什么?”

楚南看着杨梅熟练的调药配药,也不去解释伤处的情况,纳闷道:“我才刚回来,这消息就传的这么快么?”

杨梅眼睛也不眨,将配好的药涂在手上,小心的从楚南伤处的一侧开始涂抹,解释道:“京城很大,但是又很小,这次事关一个公主,又有那么多皇亲和侍卫,怎么可能瞒得住有心人。”

楚南感觉伤处又麻又疼,还有丝丝凉意,只是那药刺鼻的很,果然杨家的药就像杨烈杨守业一样,或许都看着碍眼,但是都很有能耐。

杨梅也被药的味道呛的咳嗽几声,皱眉道:“我怎么感觉像是伤到了骨头?如果是的话应该先治骨,这要虽然灵验,但是只对外伤有效。”

楚南感觉伤处像是亿万只蚂蚁在爬,听到杨梅的话说道:“没事,我自己上的药便是续骨的,养几天就好了。”

杨梅不满道:“那是不是说我不来的话,你就打算这么熬下去?就等着伤口自己愈合?”

楚南讪笑,说道:“不过是些皮外伤,不打紧的,我可没杨谨那么娇贵。”

杨梅替楚南上好药,也没有走的意思,就坐在楚南床上,盯着楚南问道:“听这话不是第一次受这种程度的伤了,很有骨气啊。”

楚南摇头道:“受了伤就回家朝女人撒娇哭诉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或许等你走后我就疼得在地上打滚,但是现在为了面子也得硬挺不是?”

杨梅听罢笑道:“没想到还是个这么要面子的人,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楚南看着杨梅说:“我只在我在乎的人面前要面子,至于其他人怎么看,我不在乎?”

杨梅听着心中一暖,避开楚南的眼神,喃喃道:“人不能为自己活着,也不能只为在乎的人活着,这世上没有谁真能超脱出去。”

楚南知道再说下去怕就要开始吵了,摇头示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杨梅无奈的叹口气,每次一说到这里楚南就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即便平时再和说话,这时候也会变的倔强无比。

杨梅有些生气,一边擦着手上的药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没事,就和我说说今天围场的事情吧。”

楚南有些敷衍的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掐头去尾,能不说就不说。

杨梅更加不满,强调道:“不要这么敷衍,要详细的说说。对了,重点说说你做了什么事,陛下有没有看到,看到了又有什么反应,这样我才好猜猜陛下对你的看法。”

楚南无奈,知道杨梅还是盼着自己出人头地,干出一番事业,但是想来每个妻子都是这般想法吧,也不能去责怪她,只好顺着她的心意挑了些说出来。

杨梅很认真的听着,不是追问细节,等到问完才满意的说:“不错,看来陛下对你印象挺好,只要一经记住你了,单凭你救下公主这事就是一大功。”

楚南心不在焉的答应着,自己救了公主么?哎,但是到最后还不是被别人救了。

杨梅看着楚南又走神了,冷哼一声道:“这事说完了,就干脆点,也把其他的事一起说了吧。“

楚南有气无力的晃晃手臂,示意自己是个伤员,郁闷道:“还问什么?该说的都说了。”

杨梅歪歪头,笑道:“不对吧,你还有好些事没说呢。比如情愿出丑也不射母鹿,感动的公主一塌糊涂,比如送了公主两只小鹿,让公主开心了好久,再比如殷勤的为公主烤鸟蛋,还有………………”

楚南一头栽倒在床上,无奈的想到,女人啊女人,什么时候都不忘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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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人生若只若初见


class="width">楚南对杨梅莫名其妙的吃飞醋相当郁闷,只好躺在床上装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杨梅感觉又一次完胜楚南,相当满意,踩着轻快的步子出去了。

一夜无话,等到楚南迷迷糊糊的被叫醒,被杨梅教训着,玲珑服侍着洗刷完毕,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饭相当讶异。

楚南不解道:“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么?怎么整这么多菜?我们三个明显吃不完。”

杨梅对楚南的不领情相当不满,皱着眉头冷哼一声,细碎的牙齿咬得筷子嘎嘣作响,看的楚南胆战心惊。

玲珑小心的看了看杨梅,指着几个看上去很怪的菜,小声道:“这是小姐特意吩咐的,这几个菜还是小姐亲自做的呢。”

杨梅敲敲桌子,冷声道:“吃你的饭,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别人不领情我们自己吃。”说罢特意夹了许多菜堆在自己碗上,一副要大吃特吃的架势。

楚南有些笨拙的用左手拿着筷子,愁眉苦脸道:“好了,夫人,我错了,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杨梅看着楚南笨拙的样子,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夹起些菜放到楚南碗里,笑道:“这么大人了,连个筷子都用不好,也不怕人笑话。”

楚南却不用筷子去夹,轻笑着张口嘴去接。杨梅小脸一红,喂了楚南一筷子,还是受不了这种情调,低头又去咬筷子。

楚南嘿嘿傻笑,满是得意,玲珑也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

杨梅有些羞恼,狠狠的敲着玲珑脑袋,怒声道:“臭丫头,反了,都干笑我了,赶紧去伺候你家主子。”看看楚南的肩膀,忍住没去打他,皱眉道:“玲珑,去厨房那个勺子,我见院里老王三岁的孙子都用那东西吃饭的。”

玲珑吐吐舌头,满脸苦涩,楚南脸色尴尬,一不小心又弄洒了菜,被杨梅好一通嘲笑。

杨梅感觉扳回了场子,真是春风得意,等看到玲珑楚南二人吃菜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自己特意摆在桌子中央的得意之作,不满道:“你们俩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吃我做的菜。



玲珑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夹了一筷子,喃喃道:“我吃啊,很好吃啊。”

楚南也干笑道:“是啊是啊,我习惯最后吃最好吃的菜,习惯,习惯而已。”

杨梅刚要点头,就见玲珑闪电般将自己夹的菜放到楚南勺子上,说道:“玲珑是下人,是个小丫鬟,怎么能和主子抢东西。”

楚南咽口唾沫,有些犹豫的看着勺子上颜色很怪的菜,谦让道:“这怎么可以呢,玲珑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是你吃吧。”

玲珑有些急了,捂住自己的碗,坚定道:“这是小姐特意为你做的,一个丫鬟怎么能吃呢。”

楚南也急了,哪有这么不地道的战友,怒道:“你看到哪家的丫鬟能上桌子吃饭的,让你吃就吃,不吃就把你嫁出去。”

玲珑闭上眼睛,也不管会不会碰到楚南的伤处,就去往后推楚南,眼看着一顿早饭就要变成一场战争。

杨梅啪的拍下桌子,怒道:“你们两个什么意思?你们不吃我吃。”

楚南玲珑面面相觑,老老实实的坐下,看到杨梅夹起一大筷子菜就要往嘴里塞,连忙去阻止。

杨梅威严道:“坐下,都不许动。”

玲珑歪着头闭上眼睛不敢去看,楚南坚强些,手里早早准备好了漱口的茶水。

杨梅犹豫了一下,有些忐忑的吃了一小口,然后面色发白,轻轻低下头吐了出来,结果楚南准备好的水漱了好几遍口,才面无表情道:“你们吃吧,我不吃了。”

楚南干笑着安慰道:“夫人,你不要伤心,毕竟天赋这东西勉强不来的。”

杨梅忍不住咆哮道:“我说了,使我吃饱了而已!!!!”

一顿早饭开头吃的很温馨,中间吃的很忐忑,后面吃得很心惊。看着杨梅坐在床头声闷气,楚南很干脆的放下碗筷准备开溜,杨梅却一直在暗中注意楚南,开口叫住了他。

楚南有些忐忑,女人本来就难以对付,生气的女人更加不能用常理推断。

杨梅看着抓住机会一溜烟跑出去的玲珑,再看看战战兢兢的楚南,有气无力道:“走这么快干什么,还得再上一次药呢。”

楚南松口气,小心道:“不用了吧,我感觉已经好多了,不用麻烦了。”

杨梅冷冷道:“少废话,脱!”

楚南听完有些郁闷,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让楚南忍不住想起无数狗血剧种美女遇劫的情节。大概都是一个绝色的美女,被坏人抓到荒郊野外,当然如果嫌麻烦的话也可以在酒吧附近的小巷或者停车场,面露淫笑的坏人多半会盯着娇俏的美人说:“少废话,脱!”,然后富家大少或者退役特种兵出场,三下五下干掉坏人,抱得美人归。当然,如果眼前这情况和那种情形类似的话,谁敢来救楚南楚南就干掉谁。

楚南刚想要不要多脱一点,就看见杨梅满脸的警惕,手有意无意的摸着窗台上的花瓶,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杨梅眯着眼睛道:“你刚才在想什么,满脸得意的奸笑,让人看了就讨厌。”

楚南犹豫了一下,还是只露出一个肩膀,无奈道:“魔法师最喜欢的情节,你不懂的。”

杨梅看着楚南规规矩矩的模样,放心的走上前去,自然不肯承认自己不明白,拿起配好的药嘟囔道:“就你懂的多。”

楚南刚要出言调笑,就被杨梅狠狠在伤口边缘,疼的楚南龇牙咧嘴,抗议道:“谋杀亲夫啊,我死了你要收活寡的。”

杨梅脸色发红,也感觉自己下手没有分寸,实在是重了些,嘴硬道:“说让你看不起我的,活该。”嘴里虽然说着,手上却轻柔了许多。

楚南感觉伤处的疼痛已经不是很明显,有些浮肿,还有就是痒的厉害,抖抖肩膀随口道:“那你说说什么是魔法师。”

杨梅皱皱眉头,盯着楚南看了半天才笑道:“我自然知道,前街的那个喜欢五姑娘的老典就是魔法师。”

楚南吃惊的看着杨梅,佩服道:“这都知道,夫人的学识实在让人佩服。”

老典是个喜欢装读书人的文盲,说起话来不文不白,逢人就说自己是国子监出身,至于五姑娘,不是排行第五,是今年有五十多岁。

楚南看着洋洋得意的杨梅,忍不住补充道:“其实,老典是圣魔法师了。”

杨梅这下彻底不明白了,又趁着上药的机会暗算了楚南几下才算消了气。

这时候玲珑兴冲冲的跑了进来,看着正在穿衣服的楚南和脸色发红的杨梅,愣愣的打量着二人,心下暗暗责怪自己莽撞。

杨梅看着玲珑的神色,哪里还想不到她想的什么,怕楚南开口越描越黑,抢先开口道:“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玲珑有些委屈的挪到楚南身前,说道:“有人给姑爷送来一封信,我就赶紧给送过来了。”

楚南伸手接过,只看了一眼就盖上,笑道:“夫人啊,药也上好了,我先回屋了。”

杨梅何等聪明,伸手抓住楚南,随意道:“谁的信啊,神神秘秘的。”

楚南沉吟道:“还不是那几个公子哥,他们约我出去玩的,夫人你一定不感兴趣的。”

杨梅眯着眼睛道:“今天我对这个很有兴趣。”

杨梅面无表情的接过那封信,打开一看只有一幅画和一句话,没有署名落款。信上画着一朵莲花,莲花下面写着一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

杨梅将信塞给楚南,不过这回不能没筷子咬了,生生把细碎的牙齿磨的吱呀作响,问道:“这是那位花魁的信么?人生若只如初见,哼,你这次出去的话是第几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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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让人无奈的菲樱


class="width">楚南自然不会承认,再说了,这次也真的不是那位花魁找自己,无奈道:“真的不是,我和那位花魁真的没什么来往的。(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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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打量楚南的神色,不确定道:“真不是?”

楚南立马站起来指天立誓,好一通忙活才打消了杨梅的疑问。

看着楚南压抑着兴奋跑了出去,玲珑撇嘴道:“小姐,你怎么就不接着问了,他明显是瞒着你去见别的女人的。”

杨梅神色黯然,愣愣的看着墙一侧挂着的菲樱的画像喃喃道:“只要他不过火,我就只当不知道。”

玲珑识趣的住嘴不言,嘟囔着什么出去干她永远做不完的家务活。

楚南一路骑马狂奔,很快就出城来到城外。还是那处小树林,还是那个少女。

菲樱正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看着楚南走近站起身来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楚南忍住痛,摇了摇肩膀,笑道:“你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菲樱皱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说道:“你太不小心了,以前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受伤的。”

楚南无奈的叹口气,说道:“是我大意了,还是多亏你,要不昨天就麻烦了。”

昨日在那处树林,大意之下受了不轻伤势的楚南正要带着昏迷的李青荇离开,就被四个黑衣人截住。或许平日楚南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但是无奈当时情况太糟糕,要让楚南带着李青荇毫发无损的带回去实在难度巨大。

还好楚南还有个不错的脑袋,当然最主要的是认识一个对那些黑衣人来说很熟悉的朋友。那群黑衣人大白天的还傻乎乎的穿着另类的黑衣,自然是出于颖州扶桑的剑客了,而楚南恰好认识那位在颖州声望极高的宗师级刺客…………的弟子,本想拉拉关系说几句好话让他们放自己和李青荇过去,但是无奈那些人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坚持楚南可以走,但是李青荇必须留下。

楚南觉得自己既然将人就下自然要负责到底,也并不认为李青荇到了他们手里会有好下场,最后谈不拢之下只有咬牙拼命了。正在这时候菲樱从天而降,以九品的修为轻易惊退了那四个黑衣人,救下了自己和那位公主殿下。

楚南想了想,还是问道:“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颖州扶桑山上的人都是傻了还是怎么着,竟然想用这个不是机会的机会来玩刺杀,而且刺客的水准貌似不怎么样啊。”

菲樱摇头道:“是扶桑山的人,却不是扶桑山派来的,这次的事情是这几个后辈弟子自作主张的。”

楚南眯着眼睛问道:“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想了已经跟了这四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笨蛋许久了。而且你还真跟着去了,不会是也想趁机出手吧?”

菲樱神色淡淡,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说道:“他们差点成功了,不是么?杀一个公主,足够他们扬名了。”

楚南有些生气,教训道:“幼稚,成功了又能怎么样?大梁会用无数颖州人的血来洗刷这耻辱的,你掺和进来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

菲樱满不在乎,心不在焉道:“又有谁知道我参与进来了?”

楚南被噎的不轻,好半天才叹气道:“他们傻,你也傻么?杀一个公主除了能惹怒大梁还有什么作用?你去杀了太子或者皇帝陛下才有用。”

菲樱撇嘴道:“颖州的大宗师都杀不了,我自然也不行。”

楚南对这个自己看见就想骂的少女很是愤怒,扳住她的肩膀喊道:“既然不行那还掺和个什么?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掺和这些事。”

菲樱轻巧的震开楚南的手,轻声道:“是你说的,哪怕能让敌人吃饭噎一下就算是一种胜利。”

楚南想了想,不确定自己是否说过这话,骂道:“笨蛋,就算我说过,那也是说着玩的,再重复一遍,以后不许再掺和这些事情。”

菲樱伸出手拉拉楚南,喃喃道:“大梁好无聊的,我就认识你一个人,想看看你,就跟着去了。”

楚南语气立马软了下来,无奈道:“傻啊你,想见我就去找我,或者让人把我喊出来啊,就像今天这样。”

菲樱后退几步,清清冷冷的语气也带着几丝不满,说道:“你身边好多人的,我不想见其他人。“

楚南怒道:“白痴啊你,你是高来高去的九品高手,想见我有一百种法子,至少现在这种法子总不费事吧,动动脑子行不?”

菲樱皱眉,不满道:“你为什么又骂我?”

楚南看到菲樱连生气都带着冰冷气的样子更加来气,说道:“我不仅要骂你,还要打你,不打不长记性。”

菲樱轻巧的避过楚南的手,轻飘飘一掌就将楚南放倒,低声道:“你现在打不过我的。”

楚南彻底无奈了,捂住胸口站了起来,教训道:“你笨死了,不知道留力啊,总有一天会被你打死的.。”

菲樱哦了一声,转眼就放在脑后,问道:“你从来不敢骂那个叫杨梅的,为什么老是骂我?”

楚南这才明白时常感到被人窥视的感觉并不是自己多心,知道菲樱这些日子都没有离自己太远,无奈解释道:“因为她不是九品的高手啊。”

菲樱坚定的摇头,说道:“不是这样,是因为你变了,就像以前的你不会那么轻易就受伤。”

楚南继续无奈:“人都是会变的,我不过是养伤养得人都懒了些,至少对你还像以前那样,你一召见我就拼死拼活的赶过来了。”

菲樱想了想,觉得楚南说的也对,很认真的问道:“那你就打算这么懒下去么?你有多久没拿过剑了?”

楚南凑到少女身边,冷哼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啊,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不练剑了?我每天都在心里练的。”

菲樱没有躲,盯着楚南道:“你不会是被扶桑山上的那个小老头吓怕了,不敢再拿剑了吧?”

楚南捂住额头,叹息道:“你就不能委婉些,不要这么直白么?太伤自尊了。”

菲樱对楚南的哭号连个白眼都懒得回应,问道:“听爹爹说,万一被破了境界很难再有突破了,而东面那位大宗师是天下第一杀剑,最能破人境界,要我九品大成之前不得对他出手。”

楚南叹气道:“我没有天下第一的大宗师的爹,也没人告诉我这个啊,我傻乎乎的去对他拔剑,结果自然只能灰溜溜回到大梁来养伤。”

菲樱有些好奇道:“我爹说,那位大宗师杀你只需要用一剑的,也只会出一剑,你是怎么躲过来的?”

楚南感觉无比委屈,说道:“你难道就不关心关心我伤养好没?太让我伤心了。”

菲樱这才问道:“那你的伤养好没有?”

楚南握紧拳头,大叫道:“你个白痴,不被你打死,也会被你气死的。”

发泄完毕,楚南才说道:“他确实只出了一剑,也确实能杀死我,不过最终还是留了我一命。”说着楚南摸摸胸口,有些后怕道:“在这里,把我刺了个对穿。”

菲樱也伸出手去摸摸,仿佛能感觉到当时命悬一线的凶险。

楚南趁机握住菲樱的手,就要强行把她抱住。菲樱重重一掌打在楚南胸口,楚南一时间趴在地上连爬起来的离去都没有。

菲樱收回手,嘟囔道:“都说了,你打不过我的。”



第五十章 杨梅的苦心【第一更】


class="width">杨梅对楚南不定时的发傻已经有了一定免疫力了,看到楚南一身草屑傻笑着回来,也只是翻翻白眼,吩咐玲珑去拿干净的衣服,埋怨道:“每次回来都弄成这样,她就不知道给你留点面子么。www.65txt.com<<>>”

楚南干笑道:“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跤来着。”

杨梅冷哼,叹气道:“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眼神总是飘忽,不敢看人。”

楚南看着杨梅,一本正经道:“那好吧,我会努力的,下次说谎的时候一定看着你。”

楚南的日子慢慢的回复了平静,杨梅不停的忙活着为楚南的将来做规划,而楚南也经常对着院子的一角或者干脆对着房顶神神秘秘道:“出来吧菲樱,我看到你了”,然后静静的等着,等到半天才会被玲珑或者其他下人莫名其妙的目光看得满脸不自在的退走。

几天之后,楚南正睡的香,就被杨梅命人叫醒。楚南很不爽,不停的找茬训斥玲珑,气得玲珑满脸愤懑,撅着嘴不说话。

杨梅敲敲桌子,说道:“是我让玲珑叫醒你的,有什么火气对我发,欺负个小孩子算什么能耐?”

楚南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不满道:“平时你怎么样我就不说了,现在连个觉都不让睡安生,还让不让人活了?”

杨梅听完,气得高耸的胸部不停起伏,吱吱呀呀的咬了半天筷子才止住火气,恨铁不成钢道:“你就不能争点气,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公公都上完朝会回来了。、”

楚南有些替杨梅的牙齿担心,嘟囔道:“我又不用去参加朝会,气得早了也只会碍你眼。”

杨梅给因为又被当成小孩子而生闷气的玲珑夹了筷子菜,说道:“一天之计在于晨,再者说了,今天要出去,必须要起早些。”

楚南打个饱嗝,不在意道:“你有事出去就是,饭菜留在锅里就行了,等我醒了自己会去吃的。”

杨梅咬牙切齿道:“你敢再懒点么?”说完又叹口气,说道:“赶紧吃,吃完你和我一起出去,换身衣服,别太随意。-====-”

楚南对这个没有什么异议,随口问道:“去哪啊?”

杨梅放下碗筷,优雅的擦擦嘴角,信心满满道:“回杨家。”

于是他们去了杨家。

还没到杨家,就远远看见杨府门口站着许多威风凛凛的侍卫,看衣着似是宫中出来的。

杨梅解释道:“今天陛下来了杨家,我带你来,看能不能得个机缘。”

楚南这才明白杨梅的打算,虽然对这种事情不是很热衷,但心里自然能理解杨梅的苦心,安慰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也不比急于一时。”

杨梅下车之后给楚南派去身上的褶皱,轻声道:“一会儿随意些,只当是寻常回家访亲,不要让陛下觉得是特意来的。”

楚南笑着拍拍杨梅的手,示意自己了解了。

虽然众多皇家侍卫尽职尽责,但是总不能不让杨家大小姐进府,说了些废话,侍卫中才分出一人带着楚南杨梅二人进了大门,至于车夫,就知道候在门外,被严加看管。

看似梁帝也是刚刚到,接过圣驾的杨府众人还都没有散去,看到楚南杨梅二人进来表情各异。

杨琳自然第一个跳过来,挽着杨梅的胳膊甜甜腻腻的说道:“姐,姐夫你们来晚了。”

杨婉杨瑜也上去和楚南打招呼,只是杨婉的那声姐夫远远没有杨瑜来的真切。

杨氏坐在上手,对着楚南点点头,有意味深长的看了杨梅一眼,而站在她身后的杨谨则是面露不屑,但或许是因为杨守业的回归让他收敛了许多,只是低声的嘟囔着什么,没有上来就给楚南难堪。

楚南叹口气,自己做了一年多的杨家女婿了,这才让三个小姨子勉强承认自己,自己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啊。

杨氏等着一干儿女亲热完毕,才示意楚南坐下笑道:“你们两个却是赶巧了,正好陛下来了,还要在这里吃中饭,可要好好表现啊。”

杨梅脸色一红,有着被点破心思的尴尬。

楚南神色不变,笑道:“我来就是看看婉儿的功课做得如何了,毕竟马上到大考的日子了。”

杨婉要参加可科考的事情在杨家自然算不上秘密,只不过杨婉不愿意多说,杨氏也只当不知道,只要不出大叉子,也就由得她们胡闹。

立志做个侠女或者女将军的杨影惊奇道:“姐夫怎么知道的?平时我再怎么追问婉儿都不肯说呢?”

杨婉儿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杨琳倒是有些恼火,暗恨楚南多嘴,冷哼道:“这件事还是我们这个好姐夫帮着说通了大王学士,人家居功至伟呢。”

其他几人也是面露惊奇,平时杨琳杨婉儿都不愿多说,众人只是模糊的指点点,却没想到这位姐夫还参与进来,看样子还充当了重要角色。

杨氏责怪的瞪了杨琳一眼,说道:“你们姐夫费心去帮你们,还为你们求了王大学士,不感谢他说话还这么阴阳怪气的。”

杨琳不服气的冷哼一声,杨婉儿倒是犹豫一下,上前对楚南道谢。

楚南扶起杨婉儿,笑道:“婉儿也不要怪我多嘴,这事万一出了差错还得要岳母大人出面,毕竟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事先做好准备也是必要的。”

杨氏赞赏的看了楚南一眼,对杨琳杨婉儿说道:“你们两个,还真当自己做得多隐蔽?现在至少杨家上下都知道了,京城里怕是也有不少人知道。”

杨婉儿有些急了,有些担心的咬着嘴唇,而杨琳则有些心虚,好像前些日子自己为了炫耀朝另外几家的千金们提过这件事。

楚南安慰道:“婉儿不要担心,现在这事情也只是在京城中一些大家族内流传,他们不知真假且不说,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对你下绊子的。”

杨婉儿才有些安心,又叹气道:“婉儿这些日子请教了些参加过科考的士子,才知道自己有多浅薄,听说这次科考重点便是考策论,但是我对这些根本没个头绪。”

楚南笑道:“你和我家月儿还不一样,她会学着我看些杂书,但你在京城,往日都是吟风弄月,只当是去涨涨见识,不要太在意成绩。”楚南对月儿这个妹妹是相当自豪,也不管会不会伤到婉儿的自尊,开口说出了实情。

杨氏也点头道:“我也听说楚家的月儿姑娘是有名的才女,听说在来京城之前就常在府衙帮着处理公务的,却不是你这个大门都很少出的大小姐能比的。”

杨婉儿有些沮丧的低下头,看起来有些受打击。

楚南安慰道:“婉儿不要丧气,楚月在老家长大,我祖母又年纪大了,那么大一个家里里外外都要靠她,生长的环境不同,不能相比的。”

杨婉儿勉强高兴了些,心思飘忽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杨氏看看日头,吩咐道:“时候还早,陛下和老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完共事,你们先说说话,我去厨房看看。”

杨谨皱着眉头,瞥了楚南一眼,低声道:“到吃中饭的时候你可不要抢着上桌,这里可是杨家。”

顿时一屋子的人都有些尴尬,杨梅更是气得面色发白。

这时候一个中年太监走了进来,看了看满屋子不说话的众人,有些奇怪。

杨氏没有解释,笑道:“李公公怎么来了,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李公公在人群中寻找一圈,看到楚南眼睛一亮,尖着嗓子道:“听说楚公子来了,陛下特意吩咐杂家来请,还请楚少爷赶紧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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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门阀【第二更】


class="width">看着杨雅等人惊奇的眼神和杨谨满脸的不可思议,楚南对着那位李公公轻声问好。(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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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虽然也有些惊讶,但是更多的还是骄傲,上前去拍拍楚南衣角,低声嘱咐了几句什么。

楚南跟在那位李公公后面,思考着梁帝召见自己的原因。李公公何等精巧的人,笑着解释道:“这几日陛下经常守在七公主身边,如今皇宫里哪个不知道您虎口救美的事迹。”

楚南干笑道:“公公见笑了,殿下当时都意识模糊了,说的自然半真不假。”

李公公尖着嗓子笑着,指着楚南道:“楚少爷可真是个妙人,若是换了旁人,只怕不会这么谦虚吧。”

楚南笑道:“这可不是谦虚,我说的是事情,从现在就得说清楚,省的一会犯了欺君之罪。“

李公公瞥了楚南一眼,欺君是大罪不假,但是哪个臣子不懂得适当的欺君,那他就成了不一方大员。

楚南心下叹气,笑道:“我这可算是初次见圣,实在是不懂规矩,还得请公公多多指点。”说着递过几张薄薄的纸片,却是刚才杨梅暗地里塞给自己的几张银票。

李公公随意的撇了几眼,脸上的笑容更加浓了,推辞了一下也就顺手手下,随意的和楚南闲聊着,等到楚南到了杨守业书房门外,楚南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致脉络、李青荇的伤势和梁帝今天的心情等等,这就是花了几千两银子买来的。

这算是第三次见这位大梁的最高统治者,第一次自然是那次宫廷演武之时,轻描淡写的下令打断了诸葛青天两条腿,第二次是前几日在西山猎场,那时更多的是个溺爱女儿的父亲。而这次梁帝虽然穿着便装,但面色威严,淡淡的看着楚南,自然有种传说中上位者的威严。

梁帝打量着楚南,淡淡道:“看来当初朕撮合你们两个还不算件错事,杨家的小姑娘很为你打算啊。”

楚南知道梁帝是看透了杨梅带自己来的用意,这是在暗暗讽刺,摇头道:“女人家有这等心思实属正常,我总不能去怪她。



梁帝看着楚南不卑不亢的样子,点点头,又回过头去和杨守业说话。

杨守业看着被晾在一边的楚南,笑道:“你也过来看看吧,也顺便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梁帝冷哼一声,看起来对杨守业如此明目张胆的为女婿放梯子有些生气,却没有说什么。

楚南感激的看了杨守业一眼,走上前去,心里也知道梁帝那番表现未必就是真的不高兴,也就是在杨守业这样的近臣面前才会有这种表现,不然就是不高兴也不会表现的如此明显。

楚南看了看桌上的地图,慢慢的眯起眼睛。出乎楚南的预料,这地图不是北地的军情态势,而是南方的水系图。

梁帝看着楚南异样的神情,问道:“可是感到意外?知道为什么不是北地前线的军情图么?”

楚南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梁帝随意的坐下,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杨守业指着地图说道:“大军北伐,最忌后方不稳。越是这等关键时候越是要小心,毕竟最近南方也不安稳啊。”

说起来楚家的根基就在南方,楚南自然也知道的比常人多些。说起来大量的南方北方之分很有意思,大梁本是北方的一个藩镇,积蓄了几代人的力量才打下了这个大大的江山,而众人口中的北方就是一开始便归李家统治的地域,而大梁吞并的其他小国对皇家并没有太多的忠诚,甚至原先那些小国的皇族也都摇身一变成了当地的大族门阀,在某些方面影响力甚至要超过大梁朝廷。

楚南点头,说道:“南方供应了大梁大半的粮食,南方不稳便天下不稳。”

梁帝看了看楚南,又摇头道:“幼稚,大梁早就不缺粮了,即便没有南方,也足够大梁北伐三五次的。”

杨守业看了看楚南,叹气道:“是贪污弊案,是门阀。”

楚南默认,毕竟楚家在南方也是响当当的豪门,甚至在楚南的家乡,县令的话并不一定有楚家的管家的话管用。北方经过皇家几代经营,早就让人民有了绝对的忠诚和归属感,更没有什么所谓的豪门敢挑衅皇家。

但是南方有!

大约半年前,都察院查出了一桩震惊朝野的大案,一个区区县令,三年之内竟然贪下百万辆白银,手上还有数不清的命案,但是即便是这样的大案,朝廷也只能轻拿轻放,杀了几个配角了事,甚至还撤了一批都察院的官员。

原因只有一个,那个县令姓张!

说起来张家原先和皇家一样,也是先朝的一个藩镇,也是大梁最后征服的一个属国,只是这么年过去了,张家还是无冕之王,明里暗里的掌控着很大一片区域的实际权力,即便大梁这位陛下火气再大,也不好冒然发难。

梁帝淡淡道:“怎么不说话了?像你们楚家这些所谓的豪门也就会些争权夺利的把戏,何曾想过天下百姓?”

楚南听出这位皇帝语气里浓浓的怨气,南方豪门林立,又相互呼应,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是九五之尊也只能叹气。

杨守业在南方日久,沉声说道:“我在南方多年,可以确切的说,那些豪门的明里暗里的实力太庞大了,相互之间势力交错,稍有外力便会剧烈反弹。”

梁帝饶有兴致的问楚南道:“你也出身这么豪门,如果要你去处理,会怎么办?”

楚南心中一惊,又想起在外面一定很忐忑的杨梅,缓缓道:“重刑,立威。”

杨守业听完连连摇头,梁帝却好似很有兴趣问道:“继续说。”

楚南整理下思绪,说道:“岳父大人在南方日久,怕是怀柔手段也用了无数,但是看现在,那些豪门却日益骄奢,张明旌案几乎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朝廷的威严,已有尾大不掉之势,若是长此以往,后果难测。眼下看事情虽然有些棘手,却未必不是个好机会。”

梁帝挥手示意杨守业别说话,调整下坐姿,问道:“什么机会?”

楚南手指抚摸着桌上的地图,轻声道:“大军北伐是为了天下福祉,若是有人敢在这时候跳出来闹事,便是有违大义。那些门阀既然能存在这么多年,当家主事的人自然不是傻子,在这等事关社稷的大事上,朝廷的手段即便严厉些,他们也只能忍着,最多在事后寻求补偿。而且只要北伐大胜,就能赢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甚至再来几次大胜就能收服了整个南方的民心都说不定。”

杨守业还是摇头,说道:“你倒是与陛下的想法类似,只是真要用了激烈手段,南方又要动荡。”

楚南斩钉截铁道:“虚假的稳定要了也没用,还不如推倒了重建,至少大梁做这件事有必胜的把握。”

杨守业没想到楚南敢和自己顶嘴,教训道:“说得轻巧,那些门阀一个个都经营百余年,如果真要闹起来………………”

楚南打断了自己岳父的话,阴狠道:“让他们闹,闹的越厉害越好,跳出来一个杀一个,谁闹的欢杀谁,我就不信他们都那么有骨气。”

杨守业盯着楚南,嘲笑道:“照你这办法,岂不是要杀的南方无人?你也别忘了,你楚家也是排的上号的大门阀。”

楚南笑道:“自然不能全杀,自然要好好甄别。简单的说就是杀掉一些,打压一些,拉拢一批,再扶植一些。”

杨守业点点头,又摇头道:“你说的不错,是有许多家族被压制的很凄惨,扶起来也不难,也会有一些家族愿意靠拢朝廷,但是你别忘了这么些年来朝廷从没忘了打压那些门阀,还不是没有效果,更何况是要开杀戒。,”

楚南不在乎道:“岳父大人和陛下顾虑的太多了,却忽略了最要紧最关键的一处地方。”

杨守业很是讶异,梁帝也有些好奇,问道:“那你说,朕忽略了什么?”

楚南双手撑在桌上,低头看着整个南方,不屑道:“军队,那些门阀根本没有军队,所谓的实力也就是无根的浮萍,只能摆在谈判桌上当筹码。即便朝廷灭了他们,难道一群商人书生还真能翻天不成?”



第五十二章


class="width">楚南几句话说出来让屋里瞬间静了下来,梁帝面色阴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杨守业神色淡淡的看着桌上的地图,也有些出神,倒是站在梁帝身边的那位侍卫统领有些惊奇的打量着楚南,满是赞赏。www.65txt.com<<>>

梁帝好像大梦初醒,回过神来,对楚南说:“你觉得我家小七如何?”

楚南猛烈的咳嗽几声,这位皇帝陛下的思维跳跃的也太厉害了,刚才自己还说得慷慨激昂,还在考虑接下来要不要藏藏拙什么的,哪想到上来就是这么一句不沾边的话。

楚南小心的回道:“七公主天生丽质,聪明乖巧,一眼看去便能看出皇家气息。”

梁帝对楚南拐弯抹角的马屁一点也不感冒,说道:“其实朕还要谢谢你,若非你救了小七,朕都没脸去见她死去的母亲。”

楚南讪讪的笑道:“陛下过奖了,保护公主本就是我的本分。”

梁帝点点头,又问道:“那只虎是你杀的?”

楚南有些吃惊,摇头道:“没有,就是吓退了它罢了,那畜生要拼命的话我没把握能全身而退的,再说了,当时还有公主殿下在。”心中却在想,既然梁帝说那只虎死了,那么想来就是菲樱下的手了。

梁帝看楚南神色不似作伪,对站在身边的侍卫统领使个眼色。

楚南有些莫名其妙,就看见那位身材魁梧的大汉笑着向自己走来,过来之后二话不说就去抓楚南双肩,招式凌厉霸道,人却没有露出杀气。楚南自然知道自己名义上的上司必然是个高手,看意思是在考较楚南的功夫,楚南脚下一动,避开他的攻势,左手迎上去想要握住他的手腕,像这样近距离的小巧功夫,楚南觉得自己哪怕不稳赢,至少应该不会吃亏。

那侍卫统领看着楚南灵巧的身法,笑容不变,打定主意要和楚南硬碰硬,手臂直直撞向楚南。楚南顺利的捏住他的脉门,却感觉像握住了一节干枯的树干,看样子竟是丝毫不惧脉门被制。楚南又惊又怒,这是摆明了挖好坑让自己挑,使出自己最得意的弹指,却感觉像是弹在了金铁之上。

那侍卫统领被震开少许,反手握住楚南手腕,重重一拳打向楚南腹部,楚南咬牙伸出右手去迎,牟足了劲使出借力卸力的本领也没能抵住,反而让伤处暗暗发疼。左手又被制住,想要后退都没办法。

那统领的拳头在楚南肋部停住,松开抓住楚南的手,摇了摇头,走回梁帝身边。

梁帝皱眉道:“受伤了?凭你在演武之时表现的本事不该受伤的。”

楚南悻悻的后腿几步,揉揉手腕,解释道:“是我大意了,被那畜生偷袭了一下,伤到了肩膀。”心中却想,那侍卫统领趁自己大意设了套制住自己,也是畜生。看样子那人显然是走的硬功路线,身法自然是弱的可怜,只要不被他缠住,自己的胜算应当很大。

那侍卫统领好似没有听出楚南的指桑骂槐,说道:“你的身法和小巧功夫很不错,但是意识照你在演武之时差了好远。”

楚南闷闷的哼了几声,没有说话。

梁帝皱皱眉头,教训道:“别不服气,是你自己大意了,输了受伤都怨不得别人。你或许不知道,西山那些大意的官员全被朕砍了脑袋。”

楚南心里说不出什么想法,说起来那些人本身并没有错,哪怕有错也罪不至死,但是楚南只能摇摇头,心里叹息一声。

梁帝淡淡道:“那猎场内所有的猎物也都被杀了干净。”

楚南看看再一旁悠闲的喝着茶的杨守业,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梁帝好奇道:“你可是觉得朕太冷血?”

楚南痴痴呆呆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叹气道:“当罚,但罪不应至死吧。”

梁帝好似很有兴致,也学着楚南的样子,点头又摇头,笑道:“却没想到你还有几分善良心性,嗯,也能叫做妇人之仁。这点你就比不上楚安和楚狂,更加比不上你爹。”

楚南无奈的笑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没有可比性的。”

杨守业听完楚南的话只是摇头,梁帝也叹气道:“不明白你哪里来的傲气,朕甚至能感觉到你并没有畏惧朕的意思,而且好像你也没隐藏这种心思的打算。”

杨守业听完连忙起身,有些责怪的看看楚南,对楚南的表现有些不满。

楚南苦笑着低下头,解释道:“可能是我自小很少感受陛下的威严,又在外面流浪了些日子,懒散惯了,但是心里对陛下的尊敬不必常人少的。”

梁帝打断杨守业为楚南谢罪的话,笑道:“好久没见过这等小辈了,平日里哪个见了朕不是战战兢兢,即便看着沉静如水,那也不过是装的,所以今日朕心情很好。”

梁帝起身,对杨守业道:“今日来了你家,还没有去见你家老爷子,走,和朕一起去,省得他以后暗地里骂朕不尊老爱幼。”

楚南跟在最后面,有些心不在焉,那侍卫统领路过楚南身边,不管楚南的龇牙咧嘴,拍拍楚南肩膀,笑道:“不错,小子,我姓秦,秦钟,夜半钟声到客船的那个钟,你很不错。”

楚南捂着肩膀,勉强挤出几个笑容。

杨守业也故意落后几步,轻声对楚南道:“以后这等事关社稷的大事不要胡乱插言,言多必失。”

楚南想想杨梅的苦心,也不做解释,笑着点头。

杨守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笑道:“不要多想,今天表现不错,陛下对你印象一定很深。”

等到楚南回到杨梅旁边的时候还在想杨守业那句话,是印象深,而不是印象好,不过说起来自己做到这程度也算完成任务了吧。

杨梅有些忐忑的问道:“怎么样?陛下都问你什么了?”

楚南拍拍杨梅有些冰冷的小手,安慰道:“放心吧,刚才岳父大人还夸我表现好来着。”

杨梅听完松口气,叮嘱道:“这才是开始,以后你不能再那么懒了,要做出点成绩才好。”

楚南听着杨梅絮絮叨叨的说着,却飘散开了,那位皇帝陛下未必不知道公主遇险是出蹩脚但是险些成功的阴谋,至少那只老虎的死就能让聪明人一眼看出异常,那明知西山的那些官员不过是代罪羊还痛下杀手,这算什么?愤怒就要用些无辜的人的性命来表现么?

杨梅看着楚南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当楚南是被那位陛下的威严所摄,轻轻的摇头。

杨谨不管杨氏严厉的眼神,嘟囔道:“真没骨气,见了皇上就吓成这样。”

楚南看着倔强的杨谨和无奈尴尬的杨氏,笑笑没去解释。

这时,还是那位李公公,走了进来对杨氏道:“杨夫人,刚才宫里来信,说是颖州的使者来了,陛下要回宫处理这些事情,就不在这里吃中饭了,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杨氏起身笑道:“公公说笑了,妾身虽然一介女流,但是还是明白朝廷里的大事要紧。”心下却对厨房准备好数不清的菜肴叹气,那不仅仅是钱的事,还花了杨家上下的多少工夫啊!?

李公公赞赏的看看杨氏,又转过头来,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说道:“楚少爷,楚夫人,陛下说了,七公主养伤养的憋闷,请二位近几日多去宫里陪这殿下说说话。”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腰牌,递给楚南,眉眼间满是亲近。

杨梅撇了一眼,发现和自己那块一样,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那种,心中的大石才彻底落地,握着楚南的手使劲用力,笑的很是开心。



第五十三章 宠臣和近臣


class="width">第五十三章

一块金灿灿的腰牌让杨梅高兴了好几天,甚至都没去计较楚南的赖床,连带着下人们都得了好处,看着哪个下人顺眼,杨梅就随手赏上几两银子,让下人们即是忐忑又是期待。www.65txt.com

楚南伸开双手,让玲珑帮着穿好衣服,无奈道:“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么,不就是进宫么?我怎么感觉像是去唱戏啊。”

杨梅叉着腰,像是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般,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像样子吗,以后记得就这么穿了。”

楚南翻翻白眼,对这件很是华丽但是穿起来也很是繁琐的衣服没有丝毫好感,也不去坏杨梅的兴致,反正回来坚决不会再穿。

到了皇宫门外,看着杨梅打发了撅着嘴的玲珑随着马车回去,楚南满是感慨的看着恢弘的皇宫。

顺利的进了皇宫,杨梅小声道:“不要露出吃惊的表情,会让人看不起的。”

楚南有些郁闷的答应着,自己只是在感慨建个皇宫得花多少银子,还真当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啊。

这时,两个宫女从二人身边走过,其中一个说道:“看,又是个第一次进宫的土包子,还傻乎乎左探右望的。”

楚南…………………………

等到了七公主的住处,楚南还在郁闷,不停对杨梅说道:“宫廷演武我来过了,不算是第一次的。”

杨梅懒得搭理入魔的楚南,笑着对李青荇问好。

李青荇坐在床上,身上盖着锦被,小脸红润,看来皇家的营养确实好的厉害。

李青荇侧过身子,看了看满脸不自在的楚南,轻声吩咐侍女上茶。

杨梅很熟练的和李青荇说着些客气话,好像看不见楚南满面的别扭。

楚南这才觉得自己来实在是太不适宜了,看了看,除了远处宫门外的侍卫,自己竟然没有看到半个男性,实在太别扭了,更客气的是杨瑜一直在对自己挤眉弄眼,满是嘲弄的意思。

不知杨梅李青荇二人是不是故意的,不一会儿工夫就说起在楚南房中看过的那副菲樱的画像。

杨梅笑道:“我请了最好的画师装裱好了,现在就挂在家里的墙上呢。”

李青荇看了看楚南,犹豫道:“好像,我好像前些日子见过那位姐姐。”

楚南也顾不得别扭,使劲的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当初菲樱从天而降,惊退了四个黑衣人,又给楚南处理了下伤势,却没想到李青荇竟然看到了。

杨梅回头看了看左顾右看的楚南,拉起李青荇的手道:“是么?不会是你的幻觉吧,和我仔细说说。”

楚南拉起杨瑜,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说道:“带我去逛逛皇宫,我都没怎么来过,来的时候还被两个小宫女给嘲笑了。”

等到二人出了宫门,杨瑜咯咯笑个不听,嘲笑道:“怎么不继续听了?怕姐姐问你那是谁么?”

楚南看了看清幽的环境,说道:“你觉得你姐姐真不知道?只不过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杨瑜惊讶的看看楚南:“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不过我就奇怪,那样的女子真的存在么,你又是怎么勾搭上手的?”

楚南冷哼几声,怒道:“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勾搭?那是人家慧眼识珠,发现了我的内涵。”

楚南走在前面,真的开始认真的欣赏起皇宫的景致来,只是不断有侍卫上前询问,还好身后跟着杨瑜,那些侍卫看到她之后识趣的退到一边。

楚南有些惊讶,竖起大拇指道:“行啊,很吃的开啊。”

杨瑜得意的哼了一声,说道:“那是,你还得感谢是我跟着你呢,要不你以为皇宫是你家后花园啊,想看就看?”

楚南郁闷道:“我家后花园我好些年没去过了。”

杨瑜被噎了一下,狠狠的等着楚南,说道:“那找时间自己去买座带后花园的房子,然后你和姐姐都搬过去,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楚南认真的点点有,一本正经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回去好好找找。”

杨瑜翻翻白眼,只当楚南在说笑,嘟囔道:“你可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你那位公主殿下三句话不离你孤身斗虎的事迹,到现在整个皇宫都传遍了。”

楚南很认真的提醒道:“第一,绝对不是我的公主殿下;第二,当时我的……当时那位公主殿下已经昏迷了,说的当不得真的。”

杨瑜撇撇嘴,没有再反驳他。

楚南走了一小会,皱眉道:“就这么点地方?你不是能耐很大么?怎么转回来了?”

杨瑜气得要死,跺脚道:“你去死,是你在前面带路的好不好?你自己转回来了还来赖我?!”

楚南有些尴尬,垫着脚尖看看四周,建议到:“你对这熟,你说去哪?”

杨瑜哼哼几声,说道:“要说好景致自然得去御花园了,那里到了冬天都有花看的。”

楚南不屑的嘟囔道:“不就是温室催花么,有什么稀奇的?”

杨瑜没有听清,只当他又在发牢骚,直观埋头带路。

楚南看着杨瑜挥手赶走了几个在御花园歇脚的宫女,惊讶道:“小鱼儿,你太让人惊讶了,我还只当你是个宫女头子呢,看来权利很大啊。”

杨瑜有些奇怪楚南怎么知道自己小名,也不去计较,骄傲道:“那是必然,别说宫女了,就是那些侍卫不听吩咐我也能踹他们几脚?”

楚南开玩笑道:“难道你是陛下的私生女?不然不合理啊。”

杨瑜趴在一座小桥的栏杆上,回头奇怪的看了楚南一眼,又低头去看水里的鱼儿。

楚南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杨瑜有些不适应,有些犹豫道:“怎么了,小鱼儿,怎么不说话了?”

楚南向下使劲弯腰,饱满的胸部全部挤压的在栏杆上,看的楚南胆战心惊,难道这样不疼么?

杨瑜心思飘忽,心不在焉的踢着脚,随口说道:“还真让你猜对了,我还真是陛下的私生女呢。”

楚南从某处收回目光,不解道:“不会是真的吧?我就是随口说说的。”

杨瑜叹口气,张开双手好像要飞起来,逼着眼睛吸呼吸道:“姐夫你知道么,我对皇宫的熟悉程度远比对杨家高,我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宫里的。”

楚南站到杨瑜身边,有些担心她会掉下去,随口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

杨瑜跳到一边,认真道:“我自己看出来的,从小我在杨家就很特殊,我想要的东西即便是大姐都抢不过我,爹爹和娘都很疼我,但是我还看出来他们还有些怕我,反而陛下,时常去看我,后来我就进了宫,做了什么女官,说起来好笑,其实本来没有这个官职的,是我来了之前的几年才有的,而且我这个没什么实际作用的官,甚至都能指使那位侍卫统领,那些不得宠的公主都不敢对我使脸色。”

杨瑜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到最后笑得眼泪都留下来了。

杨瑜止住笑,很认真的问道:“姐夫你知道你爹为什么被称为宠臣,而我爹被称为近臣么?”

楚南摇头。

杨瑜满脸严肃的说:“因为楚尚书给陛下养了个皇子,全天下都知道,而杨将军给陛下养了个公主,全天下都不知道。”

楚南目瞪口呆。

说完杨瑜跳到楚南身边,将他的一只手臂抱在怀里,笑道:“所以啊,你以后不用偷偷摸摸的偷看我,只要我愿意,即便我真嫁给你,也没人敢说什么的。”



第五十四章 回家


class="width">杨瑜如此泼辣主动,反而让楚南放不开,挣脱杨瑜的手,严肃道:“不许胡说,我是你姐夫。(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说完小心的看看四周,不动声色的与杨瑜拉开距离。

杨瑜说出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整个人像是完成了一次蜕变,不再是大大咧咧的傻大姐模样,看起来也温婉的很,让楚南讶异。

而等到二人回到李青荇的住处,杨瑜有变成原先的模样,让楚南都有些怀疑,刚才自己看到的文文静静的杨瑜是不是幻觉。

李青荇拉着杨瑜,埋怨道:“你们跑哪去了?欺负我不能走路么?”

杨瑜满不在乎道:“带着那个土包子在附近走了走,教他点规矩什么的。”

几个人还在说着闲话,就看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哆哆嗦嗦道:“殿下,太后的銮驾朝着这边来了。”

楚南打量了下四周,考虑是不是找地方回避下,杨梅则眼睛一亮,若有所思,不过若是让她知道楚南此时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气到吐血。

只是一会儿工夫,如今打量皇宫实际的掌权者被两位老年宫女小心的扶着进来了,楚南悄悄退到人群后面,却不知道看到这一幕的杨梅气得咬牙切齿。

当今的太后并非梁帝生母,却也备受梁帝敬重,如今梁帝没有立后,这位太后打理着大梁皇宫。

太后轻笑着对杨梅姐夫点头,坐到李青荇床头,按住想要行礼的李青荇,佯装发怒道:“傻孩子,你有伤在身,还在乎这点礼数?”

李青荇甜甜的嗯了一声,又靠在床头抱怨道:“养伤好没趣呢,青儿都好些日子没见到阳光了。”

太后恋爱的摸摸李青荇的头,安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啊,一定要按着御医们的吩咐来,万一落下病根就不得了。”

李青荇委屈的答应着,看到人群中的楚南,又嚷嚷道:“那他呢,他比我伤的还重呢,现在还不是到处乱跑。”

太后回头看看楚南,笑道:“哦,这位就是青儿口中那位伏虎英雄吧。”

楚南讪讪的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太后点点头,说道:“这样的年纪,就有那种胆气魄力,实属难得,梅儿也算没有嫁错人。”

杨梅暗恨楚南笨嘴笨舌,不知道说话,上前去笑道:“多谢太后关心,梅儿现在过的很好呢。”

太后拉过杨梅,说道:“自从你嫁了人,就甚少来宫里见我了,以后记得时常来走动,哀家正日没事做,你来了也可以和哀家说说话解闷。”

和杨梅说了一会,又问楚南道:“你祖母身体还好吧,听说来京有些日子了。”

楚南连忙答道:“回太后,奶奶身体还算硬朗,现在每日清晨还要在院里里走几圈呢。”

太后点点头,感叹道:“说起来哀家与你祖母有几十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心里怨恨与我。”

楚南陪着笑,不知道内情也不好接话,只是有些奇怪,好像奶奶宫女出身,照例说不该和太后这样的大人物有什么来往,更不要提什么怨恨了。

太后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又叮嘱了李青荇几句,就起身笑道:“好了,该说的话也说了,该见的人也见了,哀叫就打搅你们这些年轻人亲热了。”

一干人目送前呼后拥的太后慢慢离去,都不自觉的松口气。

杨瑜却面无表情,口中念念有词,看楚南神色怪异的看着自己,冷哼道:“看什么看,她一直就不喜欢我,我也很讨厌她,怎么,不行么?”

杨梅神色尴尬的拉拉杨瑜衣袖,对着楚南苦笑一下,摇头不语。

楚南打量了下四周,那些侍女好像全部耳朵失聪,连李青荇都神色淡淡,一点也不奇怪的样子,想来她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楚南看着时候不早了,低声对杨梅建议要回去,杨梅感觉虽然没再次见到陛下有些遗憾,但是见到了太后也算是意外之喜,对这趟结果也算满意,也就笑着答应。

李青荇却不愿意了,拉着杨梅好一通撒娇,甚至用上了终极武器眼泪,才让杨梅犹豫了半天,勉强答应下来。

李青荇破涕为笑,从床头拿出一个小巧的笼子,将小白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到杨梅手里,叮嘱道:“我可是很少把小白交给别人的,你可不要摔了它。”

杨梅有些哭笑不得,对孩子气的李青荇有些无奈,逗弄了一会就交给了杨瑜,却是对这可爱的小东西并没有多大兴趣。

杨瑜在小白的尾巴上栓根软线,将它放在地上,一等它爬开就扯回来,李青荇看着吱吱乱叫的小白心疼的眼泪都快留下来了。

楚南暗暗庆幸当初将小白交给了李青荇,若是给了杨瑜,小白怕是尸体都找不到了。

这时就听见门外有人说道:“七妹,看皇兄给你带来了什么。”

屋里的人神色都变了,来人不出意料的是那位风头正盛的皇子李凌。

李凌进了屋里,看看楚南杨梅满是诧异,轻笑着对众人打着招呼,才走到李青荇床边,笑道:“七妹成日在床上,怕是闷坏了,看皇兄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

说完挥手让身后的小太监上前。李青荇一看,竟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猫,欣喜道:“这只猫真漂亮。”

李凌轻笑道:“这是我命人从一位胡商手里花高价买来的,最是爱干净,而且像七妹一般喜欢缠人撒娇,养着解闷最好不过。”

身后的小太监谄笑着放下那猫,李青荇有些欣喜的去摸,却不成想,那猫忽的一下蹦到地上,杨瑜惊呼一声:“小白。”

那猫生的极是漂亮,一只被当做赏玩的宠物来养,但是毕竟天性未失,见到地上有只老鼠就就要去抓,楚南眼疾手快,一险之又险的抓住那猫,随手丢到李青荇床上。

楚南从地上捡起被吓得不轻的小白,放在自己肩上,伸出手去安抚着,李青荇虽然很喜爱那只猫,但是毕竟养了小白好久,感情更深,后怕道:“还好小白没事,我只是高兴了,却是忘了小白在。”

李凌淡淡的看看楚南,皱了皱眉头,他身后的小太监却尖着嗓子道:“你这是干什么,这只猫可是殿下花了五千两白银买来的,摔坏了你可赔不起。”

楚南厌恶的看看那小太监,被他身上的脂粉味逼的后退几步,淡淡道:“不是没摔坏么?叫个什么劲?”

那小太监有些愤怒,清秀的面庞有些狰狞的意味,伸手去抓小白,说道:“这只猫还没有喂食,不如就让它吃了这只小老鼠吧。”

楚南轻巧的躲开,看着毫无反应的李凌,皱眉道:“别碰我,我恶心。”

那小太监满脸惊愕,接着便是愤怒,自己身体有缺不假,但从来没人敢当着面嘲讽自己,有些失控的朝楚南扑去。

那小太监身上有些粗浅的武艺,虽然不会对楚南造成威胁,但是这屋里人不少,楚南想要不被他缠住也不容易,盯着李凌道:“再不住手我就发火了。”

那小太监从没丢过这么大的人,对李凌的不回应只当是为自己撑腰,更加癫狂。

楚南忍无可忍,单手刁住那小太监的纤细手腕,轻轻用力,只听一声脆响,那人手腕便弯成一个可怖的角度。楚南一脚将他踹到门外,静静的看着他惨嚎几声,然后昏迷过去。、

李青荇这才啊的惊呼一声,有些畏惧的看着楚南,实在没想到他竟然敢下这样的狠手。

李凌也有些意外,脸色变的阴沉,说道:“对那样一个没有威胁的人下这样的狠手,过火了吧?”

楚南拍拍手,摸摸慢慢安静下来的小白,笑道:“我这人生平最恨这种不男不女的怪物,也最恶心那种特殊的癖好。”

李凌对楚南如此直白的折辱自己很是恼火,上前一步,冷笑道:“不就是一直老鼠么,本来就该是被猫吃的。”说着伸手也去抓小白,只不过又似无意的屈指成爪,隐隐对准了楚南的咽喉。

楚南攥紧拳头,毫无顾忌的一拳轰出,在李青荇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打向李凌。

李凌却不认为楚南的功夫真能高过自己,却不曾想拳掌相接就感觉一股大力涌来,忍不住连退三步,再看楚南却不过是身体晃了几晃。

杨梅上前一步,站到两人中间,笑道:“凌哥这是在干什么,欺负他有伤在身么?”

李凌笑着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南一眼,对杨梅亲热道:“梅儿哪里话,我们只不过是切磋一下。既然你说了,那咱们就坐下说说话,又好些日子没见了。”

杨梅看看楚南,摇头道:“该说的都说说完了,已经没什么说的了,而且梅尔已经为人妻,凌哥还是不要再梅儿梅儿的叫了。”

李凌笑容渐渐收敛,有些僵硬的抬起头看着杨梅。

杨梅看看楚南慢慢渗出血迹的肩头,挽起楚南的胳膊轻声道:“你不是说要回家么?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第五十五章 楚南的强大【求推荐票】


class="width">杨梅搀着楚南一路走到了宫外,等到坐上了马车,杨梅伸手去捂楚南的伤口,带着哭腔道:“为什么要逞强?现在伤口又裂开了,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么?”

楚南好似没有知觉,任凭杨梅徒劳的去处理伤口,喃喃道:“你今日不错,没让我再失望。www.65txt.com-====-”

杨梅咬着嘴唇摇头,说道:“你没必要这么做的,那种情况下,你怎么做都我都不会看不起你的。”

楚南抬起麻木的右手,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还有胆气对高手出手。”

杨梅听不明白,有些忧虑道:“只是你这么做了,传到太后陛下那里怕是会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至少这次七公主不会再和我们这么亲近了。”

楚南有些好笑,杨梅这时候还不忘这些,抬起手摸摸胸口,喃喃道:“我的强大,他们不懂。”

杨梅满眼疑惑,楚南也不去解释,只是轻轻笑着。

回到楚府,又是一通忙活,只是等到楚南看到彻底崩裂的伤处,忍不住捂住嘴唇练练后退,只见楚南肩上鲜血淋漓,甚至能看到白森森的肩骨,凄惨到惨不忍睹。

楚南为了赌气,和李凌交手之时坚持不退,但是毕竟肩伤未愈,被李凌霸道的劲气进入体内,将伤处彻底撕开。

楚南回头看看,顺手拉上衣服,盖住伤口,笑道:“不要担心,现在右边整个身子都失去知觉了,已经不疼了。”

杨梅有些手足无措,拿出上次用过的伤药却不知该怎么用,毕竟这样吓人的伤还是第一次见,而武道上的事情自己又一知半解,就怕帮倒忙。

楚南咳嗽几声,牵动伤处,杨梅甚至能想到那伤口像人嘴一般裂开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玲珑站在一边也吓的痴痴呆呆,颤声道:“小姐,要不要去告诉楚大人,请他去宫里请个御医。”

楚南失笑道:“我都说了,这只是看起来吓人。再说了我自己有办法的,你们不要瞎担心了。”

杨梅哆哆嗦嗦的拿着手绢去擦楚南伤口的血迹,急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赶紧用啊,这血怎么止不住。



楚南抬头看了看墙上菲樱的画像,吩咐道:“拿着这副画像,交给报国寺的正一大师。”

玲珑赶紧取下,紧张道:“正一大师医术高超,想来一定能治好你的,我现在就去。”

楚南拉住玲珑道:“傻了不是,要是请正一大师何须带着这画像。你将这画像交给正一大师,让他转交给他那里的一位贵客,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

玲珑虽然有些不解,也不多问,急急的跑了出去。

杨梅面色复杂,想要问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楚南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继续愣愣的出神。

等到玲珑急匆匆的回来,楚南拒绝了杨梅的挽留,自己回到小屋,吩咐杨梅玲珑自己吃些东西,自己一定会平安无恙的。

玲珑看着桌上已经凉了却一筷子都没动的饭菜,劝道:“小姐,吃点东西吧,我私下还和正一大师说了姑爷的伤势,正一大师说没有危险,那位贵客一定能治好的。”

杨梅怎么也掩不去忧愁,喃喃道:“我担心他的伤势不假,但是还想见见正一大师那位贵客的。”

杨梅刚说完就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天而降,然后只听见楚南的房门响了一声,那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玲珑虽然没有看清楚,但还是惊呼道:“啊,就是画像上的那个人啊。”

杨梅眼光复杂,拉着想要出去看个究竟的玲珑,摇摇头。

楚南看着菲樱进来,笑着示意菲樱坐下。

菲樱好奇的打量着楚南的屋子的摆设,还翻起一些小摆设好奇的看着。

楚南苦笑道:“笨蛋,我是让你来给我治伤的,要么先给我治伤,要么等我死了再看。”

菲樱伸出手指按按楚南的伤处,又上下捏了几下,皱眉道:“怎么弄的?伤的这么这么奇怪。”

楚南好像对伤口一点也不担心,笑道:“和一位八品中的高手硬拼了一下,伤上加伤而已。”

菲樱明白了过来,伸手抵着楚南后心,慢慢的帮楚南梳理体内乱窜的真气。

楚南有些舒服的呻吟一声,感叹道:“那种充满力量的感觉真好。”

菲樱轻声问道:“怎么就这么高兴?听说你前些日子也打败了八品的高手呢。”

楚南摇头道:“京城内外都说我用药物刺激自身功力,这也不算是假的,只不过我用了另外的法子,提高的是境界而不是功力。”

菲樱安静的继续温养着楚南破损的经脉,没有说话。

楚南毫不在意,反而有些熟悉感,继续说道:“其实当初从雪山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九品了。”

菲樱浑身一震,低下头难以置信道:“那时候你才多大,怎么可能是九品?”

楚南摇摇头,说道:“你现在就是九品了,难道还不明白境界这东西么?只要心境上有突破,八品到九品的天堑还是很容易过去的。”

菲樱有些沮丧,干脆放下手,低声道:“我本以为我已经超越了你的。而且这次不是我自己突破的,是父亲指点了我。”

楚南安慰道:“只要突破了就好,慢慢就会理解的,而且有你父亲的指点,你不会走弯路,比我好多了。”

菲樱不置可否,问道:“那你从雪山下来就去挑战扶桑山的那位宗师了么?也是被他破了境界?”

楚南看着东方出身,自嘲的笑笑道:“当时我意气风发,感觉即便是面对宗师也有招架之力,又意外巧遇了那位宗师的弟子,耍了点诡计就骗得那傻瓜带我上了扶桑山,顺利的见到了那位宗师。”

楚南习惯性的摸摸胸口,笑道:“当时我太自信了,只以为既然能从你父亲手下逃得一命,那接那位宗师几招应该不难。哪想到那位宗师只是看了我一眼,就摇头赶我下山,说要我历练几年再上山。”

菲樱听楚南提过那次险死还生,但是还是紧张的问道:“那你怎么逼得他出手。”

楚南得意的笑道:“我骂他啊。我用我所知道的所有恶毒的语言骂了他三天三夜,说的我都满嘴水泡了。”

处在楚南身后的菲樱翘起嘴角,心中暗想,这小贼还是那么无耻。

楚南有些后怕,叹气道:“第三天,不知道哪句话惹恼了他,他终于拔出了他的剑。”楚南有些紧张,仿佛还身在那种环境中,说道:“那一剑甚至都无法形容,我只感觉天地间全是他的杀意,整个世界都被那把剑遮住,我只来得及做出个拔剑的手势就被他刺中。”

楚南拉着菲樱的手放在胸口,喃喃道:“就在这里,穿胸而过,将我硬生生的钉在了一堵墙上。”

菲樱好像能感觉到楚南所描述的那种场景,问道:“他故意留了你一命么?”

楚南不屑的笑笑,说道:“他未必就是故意留我一命。那位宗师一剑将我钉在墙上,封了我全身经脉,说我骂他三天三夜,他就将我钉在那里三天三夜,摆明是要虐死我。”说我就忍不住笑道:“说起来那位大宗师的徒弟真有意思,傻的厉害,见我被钉在墙上满是愧疚,老是向我道歉,说是他害了我。然后每天喂我水和食物,我才熬了三天三夜活了下来,只是境界彻底被破了,甚至连个厉害点的七品上的高手都打不过。”

菲樱捏捏楚南的手,盈盈的眼光看着楚南,似是能体会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煎熬。

楚南握住菲樱的手,开心到:“但是你看现在,即便不吃那些会让人迷失神志的药,也能兴起战意,至少我的剑又能杀人了。”

菲樱也有些开心,轻声道:“等你再次到了九品一定比我厉害的。”

楚南看了看还是有些麻木的右手,说道:“看来今天是治不好了,晚上留下来慢慢来吧。”

菲樱有些生气,才明白楚南和自己说了那么多话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只是虽然有些生气,但是却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楚南笑的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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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章 楚南成材计划【求推荐票】


class="width">杨梅心里除了对楚南伤势的担心外,还有些另外的心事,早屋里走来走去直到半夜才去睡觉,而且一点都没睡好。(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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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打个哈欠,看着还有些灰蒙蒙的天,似是下了某种决定,对玲珑道:“玲珑,去沏茶。”

玲珑也有些犯困,也觉得喝些浓茶或许能提提神,就老实的下去煮水沏茶。

杨梅端起玲珑沏好的茶,起身就朝楚南所居的小屋走去,而打算喝点茶解解困意的玲珑只能对着桌上的空杯子发呆。

杨梅犹豫了一下,一把推开楚南的房门,就看见楚南正悠闲的坐在桌边看书。杨梅放下茶水,装作不在意的往里面看看,暗暗松口气,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最坏的场景。

楚南有些好笑,揶揄道:“想看就进去看,鬼鬼祟祟的像个什么样子?”

杨梅冷哼一声,还就真的进去转了一圈,看着打开的窗户暗暗撇嘴,早知道有个会高来高去的女人就不该把这窗子改大了。

楚南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口的喝着,拿着一本以前从来不会碰的诗集看的津津有味。

杨梅明知道昨晚有个女人在这屋里呆了好久,却又不好摆在台面上问,只是有些烦躁的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楚南活动了下手臂,笑道:“好多了,虽然还很疼,虽然还得养好些天。”

杨梅更加烦躁了,冷声道:“这怎么能叫好多了?请的什么医生,这么没本事,以后还是不要叫她来了。”

楚南张张嘴,瞥了杨梅几眼,懒得接话。

杨梅见楚南不欲多说,心下有些火气,心道偏偏不随你意,说道:“还没告诉我是哪里的医生呢?怎么走的这么快,珍金还没拿呢?要不我让玲珑送到报国寺去?”

楚南看着大发神经的杨梅,有些难以置信。

杨梅被楚南看的心里发虚,又有些委屈,自己为他担心一晚上,他却和别的女人在一个房间呆了一晚上,自己发发脾气还不行了?

楚南看着杨梅扭过头去委委屈屈的样子,笑道:“你这模样可比平时冷着脸教训我的样子好看多了。<<>>”

杨梅有些不好意思,嘴上还是强硬道:“是你不争气我才教训你的,如果不是我催着赶着,你早就懒死在床上了。”

楚南举手投降道:“好了好了,我出去看看玲珑做好饭没有,昨天一天没吃饭,饿坏了。”

杨梅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就这么容易的被忽悠了,只是再去提医生什么的就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只要咬牙切齿的跟着楚南后面,心中暗想,若不是你有伤,我就一脚过去踢飞你。

虽然楚南饿了,但是这顿早饭吃的并不安生。楚南和李凌较力受伤的事情自然也传到楚府,楚原也派老管家赵九来询问病情,听到楚南说伤势无大碍就放下心来,放下些药材和滋补品就离开了,对楚南与李凌的矛盾只字未提。

楚南重新坐下刚要继续吃饭,却是又来了客人,这次来探望的是楚南的小姨子,只是令杨梅意外的是,来的并不是与楚南交情最好的杨琳,而是在杨家地位最特殊的杨瑜。

杨瑜没有穿和宫装累死女官服,而是换上了一身火红的裙装,即便离了百米去,也能感觉到她的豪爽和热情。

杨瑜走上前去想要豪爽的拍拍楚南肩膀,被杨梅一把拉住,低声说了楚南的伤势。杨瑜听完看着楚南悠闲的模样,只当伤势不重,大笑道:“姐夫你可是不知道,当时你们俩走了,那李凌的脸都绿了,我说了几句,他都没脸多呆,很干脆的就走了。”

楚南看看杨梅,笑道:“你还是不要掺和的好,除了得罪人没有什么好处的。”

杨瑜满不在乎道:“切,我怕个鸟啊,他敢咬我啊?”

杨梅很是生气,伸手去拧杨瑜的嘴,杨瑜吐吐舌头,围着桌子和杨梅打游击,嘟囔道:“不是说顺嘴了,再说了,又没有外人,你说是不是啊,姐夫?”

杨瑜却是不怕杨梅,最后气得杨梅坐到一旁生闷气,只当看不见她。

杨瑜毫不在意,顺势就坐在楚南身边,伸手捏了快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只是可惜了,你那位公主殿下对你很是失望呢,和我说了好些,总之你在她心中的高大形象彻底崩塌了。“

楚南小心的看看杨梅,扯扯杨瑜低声道:“别胡说,什么你的我的的,让人听去就是麻烦。”

杨瑜对楚南胆小慎微相当不屑,哼哼几声,拿起楚南的杯子冲了冲嗓子,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不是你的,是我的行了吧。”

杨梅上前夺过杯子,怒道:“能懒死你,自己拿个杯子倒杯水能死啊。”放下杯子又问道:“公主怎么了?说什么了?”

杨瑜哼了一声,说道:“姐姐你可是不知道,原先公主一天能提姐夫一百次,看样子立马嫁给姐夫才好,只不过毕竟血浓于水,昨天你们走后,李凌看样子也伤的不轻,那位公主自然一直在责怪姐夫了。不过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公主看样子对嫁给姐夫暂时失去了兴趣”

杨梅滤过了杨瑜的疯言疯语,叹气道:“少了公主这层关系,日后往宫里走动就不像以前那么随意了。”

楚南皱眉道:“关系关系,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想着这些?”

杨梅毫不怯场,反驳道:“这些是我自己愿意,又不要你操心,安心的养你的伤就好了。”

楚南杨梅二人同时哼了一声,表示各自的不屑。

杨瑜咂咂嘴,摇头道:“哎,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这么明目张胆的秀恩爱,看的我羡慕,都想找个人嫁了。”

杨梅有些脸红,一把抓住杨瑜就去教训她,姐妹俩闹成一团,夹杂着“嫁给姐夫”喊声,看的楚南直摇头。

一会儿,楚南差不多也吃完饭了,吩咐玲珑收拾下去,就看见杨琳也来了。

杨琳和杨婉儿杨梅亲近,却和杨瑜不对付,两人看到对方都是眼睛也不眨,好似看到了一团空气。

杨琳也是关心了下楚南的伤势,又和杨梅说了写闲话,看着楚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南问道:“怎么琳儿也学会客套了?有什么话就说啊。”

杨琳看看杨梅,低声道:“婉儿知道姐夫你伤了手,怕是行动不便,有些担心会不会耽搁了她的事。”

楚南笑道:“我伤的是右肩,很快就会好的,我还一直完好的左手不是?再说了易容并没有多难,有时间教你,如果我弄不来的话你去也行。”

杨瑜插话道:“易容啊,姐夫连这个也会啊,教我教我,我也要学啊。”

杨琳皱眉不满道:“死鱼,我和姐夫正在说正事呢,你不要胡闹。”

杨瑜跳脚道:“你这个杨树林子,我和姐夫说话关你什么,又不是要和你学?”

楚南上前去分开就要打架的两人,说道:“好好好,都学,都学行了吧?”说完又不解的问杨琳:“琳儿,好像大考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吧,这么慌做什么?”

杨琳抬眼望天,无力道:“姐夫搞了半天你根本就不知道大考怎么回事啊?”

楚南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

杨梅叹息一声,无奈道:“一月之后那是殿试,秋闱大考差不多十天之后就要开始了。”说完,杨梅再叹气,沉思道:“看来我对你的培养计划要重新设计了,该死,又要熬夜了,我的皮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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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陪考【第二更】


class="width">一晃十几天过去了,楚南的伤势果然好了许多,虽然还没有好利索,至少可以让担心受怕的杨婉儿放下心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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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告别严格按照楚自己制定的<南成材计划>不厌其烦的说着进城各大家底细和实力的杨梅,和杨琳一起朝杨府走去。

杨婉儿满是忐忑的请楚南进去,手指使劲绞着手绢,指尖都有些发白。

楚南看着杨琳熟练的摆好各式材料,安慰道:“婉儿不要紧张,既然王大学士都点头了,即便是出了差错也不会有大碍的。”

杨婉儿带着哭腔道:“姐夫,我害怕啊,不仅怕被查出来,还怕考不好。”

楚南皱眉,严肃道:“都到了这时候了你可别打退堂鼓,你想想你辛辛苦苦准备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

杨婉儿低下头想了半天,轻轻嗯了一声。

楚南无奈,继续道:“别紧张,一会我和琳儿送你到考场,看着你进去,然后会在外面一直等到你出来。”

杨婉儿这才勉强一笑,对楚南杨琳二人点头。

杨琳连忙说道:“好了好了,一切都准备好了,赶快干活吧,可别晚了时辰。”

楚南挽起袖子,用手拿起那些桌上或盛着药水或装着粉末的瓶瓶罐罐,暗着一定的程序小心的在杨婉儿涂抹着。

楚南叹气,无奈道:“婉儿,你能不能不要乱动,或者你干脆闭上眼睛,老是换姿势干什么?”

杨婉儿从小到大都没和异性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过,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害羞道:“姐夫,很痒的。”

楚南无语,停下动作,说道:“你想想上次我不是也给你易容过一次么?那次你表现不是很好么?”

杨婉儿撇嘴,当初自己可和你不熟,只当你是个亲戚,可不会胡思乱想。-====-

楚南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就当我在给你做按摩,你闭上眼睛不要想别的,只当是琳儿在做就好了。”

杨婉儿也知道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闷闷的应了一声。

楚南重新开始,尽量把手上的动作变得轻柔些,觉得这样应该会让杨婉儿舒服些,却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在杨婉儿看来更像是爱抚,羞涩的耳根都红了,咬着嘴唇才没有呻吟出来。

楚南看着连脖子都通红的杨婉儿,有些无奈,知道不能要求再多,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好了,看看姐夫的手艺怎么样。”

杨婉儿还没说话,杨琳就跳过去惊奇道:“哇,婉儿你真的变成个漂亮公子了。”

楚南听完有些无奈,杨婉儿也称得上是天生丽质,即便用了各色手段,也只能将她弄成一个“漂亮”公子,不过有更加漂亮的独孤家的娘娘腔珠玉在前,漂亮的杨少爷至少也能混过去。

杨婉儿对着镜子,有些难以置信的捂住脸,说道:“真的好厉害啊,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说着轻轻的揉揉脸,感觉脸上附着一层薄薄的膜,顺滑透气,只是感觉有些怪异。

楚南连忙拉下杨婉儿扥手,叮嘱道:“这不过是匆忙之下弄好的,可不能太用力去揉捏,要不会让明眼人看出来的。”

杨婉儿连忙放下手,这种事情可不敢大意。

杨琳看着模样大变的杨婉儿有些羡慕,好奇道:“那是不是还有更厉害的易容法子?”

楚南笑道:“我这也是和人学的,有些高级的易容术,甚至能改变身高脸型,而且不怕水湿,只不过变回来要麻烦,要用特殊的药水洗的。”

杨婉儿怯怯道:“姐夫,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再耽搁就晚了?”

楚南打量了一身士子服饰的杨婉儿,有些苦恼的摇摇头,揉着眉心道:“还不行,还有个大问题没解决呢。”

杨婉儿看了看自己,感觉没有任何错处,不解道:“什么大问题,我怎么看不出来。”

楚南歪过头去,用手指指杨婉儿胸部,示意她自己看。

杨婉儿低下头,羞的头想要哭。杨婉儿身材没有杨梅好,但是很是匀称,只是穿着一身士子服却让原本匀称的胸部显得更加雄伟。

杨婉儿又羞又急,双手挡在胸前,哭声道:“姐夫,现在怎么办啊。”

楚南神情也有些尴尬,指了指早就放在一旁的一段长长的白绫,又指了指里面杨婉儿的卧室,没有说话。

杨婉儿像个受惊的兔子,抓起那段白绫就冲到卧室去了。

杨琳眼神怪异,冷哼道:“你是故意的吧?怎么不早和我说,也省得婉儿这么尴尬。”

等到三人坐着马车到了考场外,杨琳还满是警惕加鄙夷的看着楚南,让有些紧张的杨婉儿莫名其妙。

楚南不理会杨琳,叮嘱杨婉儿道:“婉儿,易容至少能骗过绝大多数人,但是前提是你自己不漏马脚。”

杨婉儿看看不远处军容齐整的侍卫,紧张到:“那我要怎么办?”

楚南拍拍杨婉儿的肩膀,柔声道:“放松,记得放松,记住现在你是个男的,要洒脱,走路的时候步子要大。”

杨婉儿嘴里念念有词,走上几步就要回头看看,杨琳做出加油的手势,楚南却使劲揉着眉心,这哪是去大考的士子,分明是个要回娘家和丈夫告别的小媳妇。

杨婉儿刚要排队,被旁边的侍卫一瞪,吓得慌忙跑了回来,怯怯说道:“姐夫,要不咱们回去吧,不考了。”

楚南愤恨的在杨婉儿头上拍了一巴掌,怒道:“滚,你敢不考我抽死你。”

杨婉儿也觉得这时候已经由不得自己退缩,重新收拾心情重新去排队,楚南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出口气,女人就是麻烦。

和杨琳有一搭没一搭的斗着嘴,突然被杨琳推了一把,就听杨琳道:“快看快看,姐夫,婉儿被拦下了。”

楚南心中一惊,赶紧拉着杨琳去看个究竟。

这时正有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小吏正眯着眼睛打量着杨婉儿,神色满是犹疑。

杨婉儿看见楚南二人过来连忙投来求救的眼神,杨琳忍不住使劲摇着楚南手臂急道:“到底怎么回事?哪里出了差错,你不是说能混过去么?”

楚南仔细看了看,杨婉儿漏在外面的肌肤都抹了颜料,不再是白皙如脂,脸上的那层膜也没有出差错,只是现在杨婉儿神色太值得怀疑了,而且脸上汗水越来越多,早晚会影响易容的效果。

楚南看着那小胡子嗅着什么的,心中一动,将杨琳拉到身边,也嗅了半天。

杨琳有些羞恼,怒道:“姐夫,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占我便宜,你帮着婉儿过了这关我不仅让你闻,还让你摸总行了吧?”

楚南尴尬极了,解释道:“笨蛋,一定是婉儿神色可疑,身上想来还有些脂粉味,任谁也得怀疑。”

杨琳有些不好意思,问道:“那怎么办啊,婉儿毕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不抹些脂粉呢?”

楚南叹气道:“也是我大意了,忘了这样的细节。”

杨婉儿神色更加焦急,却不敢去说话解释什么,生怕一说话就漏了馅。只是那小胡子拦住婉儿时间的时间有些长了,后面的士子们都有些不满了,而也有越来越多的人也将目光看向考场入口。

杨琳又去晃楚南,叫道:“姐夫,你想想办法啊。”

楚南看着那小胡子向后招手,想来是要侍卫将杨婉儿待下去盘查,不等他开口说话,楚南推了杨琳一把,上前抓住那小胡子拖到一边,一拳打在那小胡子嘴上,怒道道:“好个恶贼,竟然敢调戏我妹妹!”



第五十八章 少见多怪【第三更】


class="width">小胡子却是遭了无妄之灾,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被楚南一拳打在嘴上之后,却是连话的说不出了,倒在地上捂着嘴呻吟着。www.65txt.com

杨琳心思转的也不慢,马上装出一副含曲带冤的模样,在联系楚南刚才说的话,就让众人燃气熊熊的八卦之火,

考场入口竟然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奉命守卫在这里的侍卫自然很快就赶了过来,驱散了准备看热闹的人群,将楚南三人带走了,而杨婉儿也趁乱顺利进了考场。

负责此次大考的是城防司的一员校官,自认有些眼力的他待看清闹市的二人之后,不禁暗暗叫苦,自己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倒霉官司。

秋闱大考是眼下大梁最要紧的事情,一般来说这时候即便再不识趣的纨绔也不敢来考场这种地方胡闹,但是今天偏偏就来了,而且一来还是两个。

校官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偏袒楚南杨琳两个,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能在考场重地胡闹?”

小胡子松开手,让那校官看自己被打的凄惨模样,含糊不清道:“王校官,这事情可怨不得我,是这两个人胡闹,还竟然敢出手伤人,你可不要放过他们。”

那校官有些烦躁的挥挥手,打断道:“本官如何处置还轮不到你来指点。”说完又叹气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在这里胡闹。”

楚南皱皱眉,感觉这校官可能认出了自己,有些头大,只好继续撒谎道:“这人竟然敢调戏我妻妹,我自然得教训教训他。”

小胡子连忙解释道:“王校官,我只是见有一士子形迹可疑,正要检查,哪想…………”

杨琳见他提起婉儿的事情,生怕引起那校官的怀疑,连忙打断道:“刚刚是说你调戏我的事情,和什么士子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胡说八道意图蒙混过关。”

小胡子满是怨气道:“我……我……我之前都没见过你,怎么可能调戏过你。”

杨琳退到楚南身边,这种撒谎的事情还是自己姐夫比较擅长。

楚南咳嗽一声,装模作样打量着那小胡子,问道:“你难道不是芙蓉街的老典?”

小胡子愤恨的挥挥衣袖,怒道:“我姓李,不认识什么老典小典的?”

楚南好像有些吃惊,拉住杨琳问道:“琳儿,你可看清了,这人到底是不是那天一直尾随你意图不轨的老典?”

杨琳眨着大眼睛,天真到:“那夜天很黑哩,我看着很像的。”

楚南暗赞杨琳聪明,有满脸严肃的和杨琳做了半天戏,然后满是愧疚的道歉道:“这位大叔,原来是我妻妹认错人了,实在是抱歉的很。”

小胡子被洗去了冤屈,冷哼一声不去搭理楚南,说道:“我必然会将这事禀告主考大人,你们好自为之吧。”

楚南一个劲的道歉,手里还捏着张银票,小胡子偷偷看了那银票一眼,咽口唾沫,又扭过脸去。

那校官站出来,将小胡子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兄弟,识相点收下银子就这么算了吧,那二位可都是来头的。”

小胡子有些心虚,自然明白京城多权贵的道理,但还是嘴硬道:“秋闱事关社稷,即便是到了陛下面前又是我占理。”

王校官脸色变冷,冷笑道:“那二位一个是刚刚斗虎救了七公主的楚家五少爷,一个是杨家的千金,你觉得真会有人责罚他们么?或者他们真的受了责罚,会不会报复你,你要知道楚家和杨家…………不如就卖他们个面子,被打一次就有上百两的雪花银,这种好事我***的怎么没遇上。”

小胡子摸摸肿成香肠状的嘴唇,走过去接过楚南手里的银票,本想说几句狠话,但又不敢,满脸阴郁的走了,至于那个神色可疑的士子,早就忘得干净了。

楚南笑着对那校官道:“还多亏了这位大人,要不然又是一桩麻烦事。”

王校官连忙摆手,笑道:“楚少爷这不是在打我脸么,在下不过是小杂鱼,可不敢称大人的。”

楚南与王校官客套了一番,知道了那人叫王恺,带了一百兵士来负责维持考场秩序。

楚南好奇的问道:“王大哥,这等重要的事情怎么就来这么点人?”

王恺对楚南那声王大哥相当受用,笑道:“楚少爷这有所不知了,且不说如今陛下提倡明学致知,如今这考场内就有王苏两位大学士,谁敢来这种地方捣乱。”

楚南有些尴尬的笑笑,看到在一边无聊踢着墙角的杨琳,抱拳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搅王大哥办差了,今天这份情我记下了,告辞。”

王恺满面笑容的告别楚南,最后那句话总算让自己的一番苦心有了回报,虽然给了暗示的不是楚家大少爷和三少爷,但是自己只不过是个校官,可能楚南的承诺更适合自己。

杨琳有些不高兴,闷闷的走在前面说道:“下次不许再往我身上按那种事情,多难听啊。”

楚南连忙道歉,又立下了无数的承诺才让杨琳脸色好转。

杨琳看看四周,嘟囔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等一天?这样也太无趣了吧。”

楚南笑道:“傻了不是,谁说要在这里等着了。走,这里离飘仙楼不愿,带你去喝茶,等估算着到了婉儿出来的时候,再来接她就是了。”

杨琳欢呼一声,又冷哼道:“好有心计的姐夫,打着陪考的幌子出来会情人么?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楚南在杨琳头上拍一巴掌,怒道:“不许胡说,仙儿是个好姑娘,不要坏了人家名声。”

杨琳撇撇嘴,满是不屑。

让楚南暗松口气又有些失望的是,仙儿今日早早的就去了靖王府,估计还会在那里住上几天,至于消息的来源,楚南到飘仙楼的时候,仙儿的母亲秦氏正满是自豪的朝几位富商炫耀。

杨琳有些不高兴,眨眼间仙儿就从一个不起眼的寻常女子成了炙手可热的郡主,让以前在仙儿面前很有些优越感的杨琳有些挫败。

楚南装在没看到一直在打量自己却很矜持的没有过来的秦氏,悠闲的喝着茶。

中午饭楚南就和杨琳随意的对付了过去,等到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到考场门口等着。

杨婉儿即便是扮作男装,但是那副闲淡的书生气,也可以说是伪娘气,还是让人轻易的看到。

杨琳跑过去牵着杨婉儿的手,很是兴奋的问这问那,而杨婉儿满脸的疲惫,笑起来都有些勉强。

杨婉儿拒绝了楚南要出去庆祝下建议,径直上了马车,说要回去好好休息。

三人上了马车,楚南规规矩矩的坐在二人对面,看着杨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杨琳问话。

杨婉儿淡淡的笑道:“今日考的是四书五经,算不得难的,明日的考的策论才是重点呢。”

杨琳握住杨婉儿的手,信心满满道:“我相信你的,你比我聪明多了,一定能考好的。”

楚南感觉车内有股怪味,皱着每天大梁各处,也没有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杨琳有些不高兴,杨婉儿倒是有些尴尬,楚南有些莫名其妙。

杨琳皱眉道:“姐夫,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啊?”

楚南更加茫然,问道:“知道什么?”

杨琳无奈道:“科考的规矩,只要进了考场的士子,不得随意走动,只能呆在自己座位上,食物都是统一派发的。”

楚南吃惊道:“还有这样的规矩?那岂不是吃喝拉撒都只能在一个地方干?这样太不人道了吧?”

杨婉儿神色更加尴尬,杨琳愤恨的拧了楚南一把,怒道:“你还说,没看到婉儿都要哭了么?这算什么,先朝的规矩,要连考三天,三天之内都不准离开座位的,是你少见多怪罢了。”

楚南能设想到那副场景,三天下来怕是比茅厕的味道好不到哪去,神色古怪的看这低头不语的杨婉儿,吃饭没什么,就是不知道别的事情怎么解决,要知道周围可都是男性士子,更别提那些负责巡查的考官。

杨婉儿真要哭了,说道:“姐夫你要再这么看我了,真会羞死人的。其实……其实临近的士子之间都会用东西隔开的,我^………………我,不说了。”

PS第三更了,已经尽力了,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第五十九章 醉酒【第一更】


class="width">等到第二天,杨婉儿显然有了经验,轻轻松松的混进了考场,只不过等到考完出来,脸色差的很。(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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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上前安慰道:“好了婉儿,都考完了,别想那么多了,走,我和姐夫在太白楼给你订了菜,去庆贺一下。”

杨婉儿叹口气,无奈道:“姐夫果然说的不错,我也就适合吟花弄月,今日策论的题目我看都看不大懂,更别说作答了。”

楚南带头走在前面笑道:“难道婉儿还真想去做做官么?不过是给自己多次历练的机会,不要太放在心上。”

杨婉儿这时也有些看开了,暂时抛开郁闷,和杨琳说着在考场中见到的趣事。

杨婉儿毕竟是个爱美的女孩子,既然事情结束了就要求楚南恢复自己原本的样子,又让楚南杨琳二人守着,在马车上换回了女装。

身边带着两个漂亮的小姨子,楚南自然不好小气,忍痛订了个小的雅间,虽然不是那种最好的,也已经让楚南暗骂这店家贪婪。

杨婉儿这两日压力相当大,如今骤然放松下来,竟然硬是要拉着杨琳拼酒,豪爽到一塌糊涂。

楚南轻笑着,也不去拦她,吩咐小二上些清淡的酒,又趁着杨婉儿二人不注意,塞给店小二一锭银子,要他上酒的时候往里面兑些清水。

店小二有些犹豫,看看手中的银子,觉得反正是客人要求的,即便被掌柜的知道也不会有些,有些奇怪的看看眼前的客人,下去准备了。

一会儿功夫,各式花样的菜肴都端了上来,但是杨婉儿却不是很在意,上前一把夺过店小二手中的酒壶,不耐烦的赶他出去。

楚南满是笑意的看着杨婉儿胡闹,很是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杨琳喝了一口酒,满脸怪异的看了看楚南,指指酒杯,暗暗撇嘴。

杨婉儿几乎没有喝过酒,自然也喝不出异常来,拉着杨琳嘟囔道:“老是听你们说喝酒喝酒的,这也不好喝啊,还不如酸梅汁呢。<<>>”

杨琳撇撇嘴,自己平时可是不碰那酸梅汁的,说道:“好了,喝你的吧,等你喝道七成醉的时候就会来感觉了。”

杨婉儿将信将疑,狠狠的喝了一口,边咳嗽边道:“真的么?那我今天一定要试试。”

果然,杨婉儿不停的喝着,等到酒壶见底才皱眉道:“怎么还是没感觉啊?小二,再来一壶。”

楚南拦不住她,也就任由她去了。很多人都知道,没喝过酒的人最是能喝,不一会儿第二壶就有见底了。楚南基本没动,而杨琳对兑水的酒业兴趣缺缺,两壶酒反而差不多都被婉儿喝了。

杨婉儿摇摇酒壶,喃喃道:“怎么又没了呢?不过现在好像有点感觉了呢,头晕晕的,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

楚南也觉得差不多了,再喝杨婉儿就真要醉了,于是劝道:“你喝的也舒服了,咱们再歇歇就回去吧。”

杨婉儿喝了些酒,胆气更壮,不满道:“我还没喝够呢,我才不回去。”说完又嘟囔道:“平日你带着琳儿去喝酒怎么不说,偏心的姐夫。”

楚南单手扶住东倒西歪的杨婉儿,瞪了瞪悠闲的吃着菜的杨琳,示意她扶住杨婉儿。

杨琳把杨婉儿按到椅子上,皱皱眉头,把还是不老实的杨婉儿靠在自己身上,埋怨道:“还不都是你,让婉儿和什么酒啊,自作自受。”

楚南被杨婉儿缠的无奈,走到门口唤过那小二,吩咐道:“再去拿壶酒,多兑些…………”楚南回头看看还在嚷嚷着要酒的杨婉儿,说道:“算了,拿个酒壶,装些水送过来吧。”

又耽搁了一会,楚南让杨琳扶着有些昏昏欲睡的杨婉儿出去,自己跟在后面,刚要下楼,就看见一大群人迎面走了上来。

杨琳嘟囔几句什么,拉着杨婉儿退到一边,楚南上前去,笑道:“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李治见到楚南,又看看杨林二人,也点头笑道:“出来和几个朋友聚聚,三位这是要回去么?不如一起过去说说话吧?”

楚南打量了一下李治身后的人,有些意外的看到了楚安,还有些家世不错,也不是草包的世家子,再者就是写生面孔了。

楚南推辞道:“婉儿胡闹,不小心喝醉了,急着送她回去,就不打搅殿下了。”

这群人自然也在打量着楚南三人,楚南就不说了,最近也算出了些风头,只是你不能指望某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理解八品高手的意义。倒是杨家姐妹更能吸引眼球,且不说撅着嘴冷着脸的杨琳,杨婉儿早被醉酒之后整个人娇艳无比,柔柔弱弱的倚在杨琳身上,不知道引得多少人流口水。

人群中风采最出众的一位书生上前几步,对着杨琳道:“莫非这位就是杨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果然都是人间绝色,在下看三小姐醉酒,不如就让殿下吩咐掌柜的找个上等的客房休息,在下对二小姐也是仰慕已久,也正好借机讨教下诗词。”

杨琳看着书生满脸的真诚和他身后众人的隐含深意的笑容,皱着眉头不说话。

楚南摇摇头,感觉跟着李治的智商不应该这么低啊,难道又是一个像简丛那样从外地来京的贵公子?

那人见杨琳皱着眉头不说话,感觉有些点丢面子,还要再说些什么,楚南上前一步,走到二人中间,摇头道:“我说了,她们不去,我要送她们回家了。”

那人就是一愣,有些羞恼道:“我不过是邀请下杨小姐,和你有什么关系?”

楚南好整以暇的笑笑,说道:“和我没关系?我是她们姐夫,是我将她们带出来的,我自然要负责把他们带回去。”

楚南见那人还要反驳,轻轻的将右手放在楼梯扶手上,冷冷道:“怎么?听不懂人话?你再废话一次,信不信我立马把你打成猪头丢下去?”

除去几个见识过楚南发威的世家子,其他生面孔都看着那扶手上那深深的握痕发呆,那人也咽咽唾沫,犹豫一下还是没敢再说话。

李治神色淡淡道:“既然三位真有事,那我们改日再聊。”

楚南对李治笑笑,护着杨婉儿下楼走了。

那书生见李治没有给自己撑腰,心下有些不满,但却不敢埋怨什么,倒是怒气冲冲的对楚安道:“楚兄,他是你五弟,你就不管管他?仗着武力欺人,也太没教养了。”

楚安神色复杂的看着渐渐走远的楚南,冷声道:“闭嘴,我楚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再敢提教养什么的,我马上就把你打成猪头,我一个七品,打你十个都绰绰有余。”

那书生看着原本温文尔雅的楚安突然说话变得这么暴力,再看看楚安阴郁的神色,用力攥紧拳头,没有再说什么。

杨琳扶着杨婉儿,眉开眼笑道:“姐夫刚才可真帅气,比以前跟着我打架还帅气。”

楚南不屑的冷哼几声,打架的时候谁是主力大家都清楚,何必这么厚脸皮呢。

杨琳说道:“姐夫可能不认得刚才那人,听爹爹说他是靖国公的远亲,是这次秋闱头名状元的几个候选之一,连陛下都称赞过他呢。”

楚南恍然大悟,原来是个马上要飞上枝头的凤凰男,那他刚才的表现就说的过去了,不是智商低,而是骤然地位提升带来的优越感。

杨琳有些发愁道:“婉儿醉成这个模样,我回家可怎么交代啊。”

楚南笑道:“你回去就照实说,一定不会有人责怪你的。对了,记得回去让她喝些醒酒汤,然后让她睡一觉就好了。”

杨婉儿这时睁开眼睛,傻傻的笑道:“对,喝酒,继续喝酒。咦,姐夫,你怎么三个脑袋呢?呵呵,也对哦,三个脑袋喝的快,也喝的多。姐夫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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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感谢那些阅读收藏默默投推荐的同学,,,,,,



第六十章 教训


class="width">将杨琳杨婉儿二人到杨府门口,杨府管家福伯大呼小叫的叫人将昏昏沉沉的杨婉儿送进去,还不忘回头偷偷的瞪了楚南一眼,但是因为最近楚南声望提升,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横眉冷眼,反而邀请楚南进府。www.65txt.com

楚南摇摇头,拒绝了福伯的邀请,进了杨府自然要见那些个岳母大人,见了岳母总不能不去见岳父吧,见了岳父总不能不去向杨家的老不死请安吧,这一番下来就够楚南受的了。

挥手拒绝了杨府安排的马车,楚南一个人慢悠悠的走着,最近做的事情不少,帮杨婉儿解决了一个大心事,又稍稍在楚家杨家甚至皇家提升了些地位,如今反而有些无所事事。

楚南伸出右手,缓缓的握成拳头,慢慢感觉渐渐恢复的力量,有些沉醉的感觉,又想起菲樱既开心又郁闷的表情,楚南笑得肆无忌惮。

杨梅看到楚南摇摇晃晃的回来,嘴里还哼着什么乡间俚曲,有些不高兴,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参加科考的二哥和四哥早就回来。”

楚南感觉杨梅最近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严了,往常可没有怪过自己回来的晚,无奈道:“婉儿考完了,我带她去庆贺了下,又送她们俩回去,自然耽搁了。”

杨梅脸色稍缓,一般妻子都喜欢让丈夫帮着娘家做些事情,处理些麻烦,不仅是在考验丈夫,更是向外人显示自己对丈夫的控制力,如今楚南如此尽心的为自己妹妹出力,杨梅自然不好再对他使脸色。

杨梅鼻尖耸动,皱眉道:“你喝酒了?”

楚南咬牙切齿,拳头紧握,哀求道:“求你了,我累了一天了,让我回去喝口水您再接着审问行不?”

杨梅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脸红的扭头往屋里走去。

楚南喝口茶,长长的嘘口气,只是感觉眼睛有些木木的,最近没有休息好,有些发困。

杨梅给楚南续上水,埋怨道:“哪有让女孩子喝酒的,说出去名声不好。



楚南嘿嘿笑着,对杨梅说起给杨婉儿和兑水的酒和最后婉儿拿水当酒喝的事,逗得杨梅掩嘴轻笑,楚南叹气道:“婉儿也真是厉害,喝水都能喝醉。”

杨梅笑着哼了一声,算是在这件事情上放过了楚南,顺便关心了下杨婉儿考的如何,听到楚南说很差,也不以为意,本来就当是小孩子无聊的游戏,考的好是惊喜,差了也不在意。

楚南说起在酒楼遇到李治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吓唬那书生的事情。

杨梅很是感兴趣,随口道:“那人我知道,好像很有才气,叫郭审言还是什么。”不过显然对楚南踩人的情节兴趣不大,倒是问起和李治相遇的情形。

楚南抓抓头发,有些郁闷,感觉杨梅最近对权势太热衷了,有些敷衍的说了说。

杨梅听到有楚安在场,有些失望,也没去责怪楚南的敷衍,毕竟不过实际情况如何,楚安的母亲已经将楚家所有人放在了楚安的对立面。

杨梅收拾下失望情绪,说道:“刚才我听到信,说老祖宗染了风寒,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不能让人笑话不懂礼数。”

楚南一愣,最近事情很多,也由于对着李凌打出的那一拳有些飘飘然,却是忽略了家里人,有些自责道:“这消息我竟然不知道,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杨梅想了想,准备去准备些药材之类的东西,被楚南一把拉住,皱眉道:“走吧,什么都不用带,带了东西反而显得假。”

等到楚南二人走到楚家老祖宗的小院之外,恰巧遇到了准备出来的楚安。杨梅很贤淑的上前一礼,叫了声二哥。

楚安虚扶一把,示意杨梅不要多礼,说道:“老祖宗刚刚服下药,现在准备睡下了,你们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杨梅有些失望,刚要说话就听见楚南道:“无妨,既然来了,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至少也要问问情况。”

楚安自嘲的笑笑,摊手道:“算我失言,你们进去吧,说不定老祖宗还没睡下呢。”

杨梅皱眉,感觉楚南有些挑刺的意思,但是这时却不好插话,只是对楚南突然发神经有些生气。

楚月听到外面有说话声,连忙跑了出来,挽起杨梅的胳膊甜甜的叫了声嫂子,又满含怨气的对楚南道:“五哥,你真狠心,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楚南指了指里面,说道:“先领你嫂子进去,我有话和二哥说。”

楚月拉着杨梅进去,走到门口又不放心道:“你们可别打架,要不奶奶会生气。”

楚安看着楚月偷偷摸摸的躲在一边想要偷听,也不在意,说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看样子事情不小,否则也不需要避开月儿她们。”

楚南嘘口气,随意道:“怎么看样子比我回来的还早,不是和太子他们去喝酒了么?”

楚安有些烦躁,楚南当众折了郭典的面子,自己为了维护楚家的声誉又给了他一耳光,这下惹得在场的人都有些不满。楚安也是高傲的很,很干脆的提前离场。

楚南看楚安神色,笑道:“难道是那个被我吓唬了一番的凤凰男把怨气都发到你身上了?不过按你的脾气,怎么也不会怕了他吧?”

楚安撇了楚南一眼,也不屑去解释经过,不耐烦道:“有事说事,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才懒得理他。”

楚南恍然大悟,笑道:“看来我走后你又让他丢面子了,不过你就不怕太子殿下对你不满。”

楚安恨透楚南这种语气,从小到大都在朝自己表现他是多么聪明,甚至能轻易看穿自己的心思,本以为这么年过去,自己进步了这么多,但是又看到楚南拿着尽在掌握的神情,有些愤道:“有事说事,我没空和你废话。”

楚南拉住楚安胳膊,摇头道:“你最近怎么突然和太子走得这么近?”

楚安甩开楚南的手,冷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太子走得近了?我怎么做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楚南淡淡道:“从小到大你都很聪明,只是爱钻牛角尖,但是你得知道,现在的你在一定意义上可代笔着整个楚家,甚至还能影响郭家…………”

楚安有些厌恶的后退一步,打断道:“又是那些说了一千遍的话么,政治就是站队,永远站在最强的那个一边,而且不要过早站队?”

楚南笑道:“你果然聪明,那么长时间了还能记住。”

楚安却不领情,冷哼道:“我就当你在夸我好了。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是傻瓜,就是自己是聪明人。”

楚南拍拍楚安肩膀,说道:“何必这种语气,我和你毕竟是兄弟。现在你就安安心心的在户部好好干,等到掌管了大梁的钱袋子,你就不用再看别人眼色。”

楚安越发烦躁,叹气道:“当初那些记账的手法是你故意通过月儿教给我的吧?可怜我还洋洋得意了好些年。”

楚南正色道:“你的确有那个天赋,即便没有我你也会很优秀,要向楚狂一样自信。”

楚安不耐烦道:“说完了没有,说完我就走了。”

楚南叹口气,说道:“你也别怨我多事,我只是看楚清一门心思的钻研,稀里糊涂的就进了太子帐下,有些担心你就是了,李治的心眼多的很啊。”

楚安冷哼一声道:“我好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耍弄。”走了几步又停下,低声道:“楚清的事情我知道了,会和爹说的。还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你哥,所以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教训我”

楚南看着楚安倔强的背影,切了一声,不屑的竖起中指。



第六十一章 机会


class="width">杨梅眼中异彩连连,虽然楚南楚安的对话没有听清楚,但是至少能看出来楚安是有些忌惮楚男的,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楚月道:“月儿,听你说过,你五哥从小就教你很多东西,那三哥在户部用的记账法是不是你五哥教的,刚才好像挺三哥说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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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翻番白眼,说道:“嫂子的耳朵挺尖啊。不是也差不多,听五哥说那是他从一位大海商那里学来的。”

杨梅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太直白,有些不好意思。

楚南走过来,敲了敲楚月,佯装生气道:“奶奶还病着,还在这里嬉皮笑脸的,讨打么?”

楚月吐吐舌头,带着楚南杨梅二人走进屋里,轻声解释道:“奶奶身体一向硬朗,只是在南方住惯了,对这里的环境有些不适应,请医生来看过了,说是没有大碍的。”

楚南点点头,却还是皱着眉头,毕竟年纪大了,生气病来最是可怕,很多老人都是一个伤风感冒后从此卧床不起,楚南可不想自己家的老人也受那种罪。

楚家的老夫人靠在床上,满脸慈爱的看着进来的三个后辈,笑道:“我就说隐隐约约听着有人说话,果然是南儿来了。”

楚南连忙走过去,握住老夫人枯瘦的手,感觉有些凉,就双手捂着,轻轻的揉搓,责怪道:“奶奶吃过药就要赶紧睡下,睡一觉好得快。”

杨梅很认真的行过礼,才学着楚南坐到床边,轻轻的叫了声奶奶。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又对楚南道:“谁能没病没灾的,不过是个风寒,看你们这副样子。”

楚南给老夫人盖好被子,笑道:“奶奶不知道么,家里的老人过了七十就要当做个三岁的小孩子来养着。”

老夫人拍了楚南一下,责怪道:“鬼机灵,就你的鬼点子多,哪有这么说***孙子?”

楚南嘿嘿的傻笑着。

老夫人看看端庄贤淑的杨梅,叹气道:“哎,是啊,我今年都七十岁了,也没几年好活了,但是不看到你们建功立业、生儿育女我不忍心闭眼啊。~~~~”

楚月凑上去,责怪道:“奶奶又在胡说了,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老夫人拍拍楚月的小脸,怜惜道:“还有你,可怜的孩子,一直跟在一个老婆子身边。以后记得出去走走,找个如意郎君,要不以后我不在了,也好有人照顾你。”

楚月自小失去母亲,算是被老夫人长大,听得这话忍不住眼圈发红,拉着老夫人的手,抽泣道:“我才不要,我会一直跟在奶奶身边,。

楚南笑道:“好了好了,奶奶自己都说了,不过是个普通的风寒,看你们,整的像生死死别一样,奶奶你也是,月儿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说的怪吓人的。”

老夫人擦去楚月脸上的泪痕,笑道:“是我的不是,看把这傻孩子吓的。”

楚南岔开话题,说起楚月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的楚月却没有现在这么有灵气,是个十足的天然呆,经常办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楚月见楚南说自己的糗事,自然不依,羞得脸色通红,上前去和楚南厮打在一起。

老夫人笑着看着和自己最亲近的两个孙辈嬉闹,很是开心,只是年纪毕竟大了,精力不济,很快就昏昏欲睡。

楚南抓住楚月,指着老夫人,楚月撅着嘴,小心的服侍着老夫人睡下。

楚南指指外面,示意三人出去说话。

楚南回头看看沉沉睡去的老夫人,眼中满是忧虑,刚才奶奶那遗言似地的话让楚南惊惧万分,这等年纪的老人时常会在冥冥之中感应到什么,不能不放在心上。

楚月看着楚南脸色很不好看,问道:“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楚南收拾好心情,笑道:“我在想哪里去给月儿找个如意郎君呢,有了什么人选记得先告诉我,我得替你把把关。”

楚月不屑的冷哼一声,嘴里嘟囔着什么。

楚南和杨梅刚回到小院,杨梅就又开始念叨了:“你以后要努力啊,老祖宗那话不也对你说的,她老人家还盼着你建功立业呢。”

楚南无奈道:“她还盼着我生儿育女你怎么不说?”

杨梅吐口而出道:“你不建功立业就别想生儿育女!”说完杨梅神色尴尬,暗恨自己嘴快,连忙解释道:“你想生儿育女去外面找你的小情人。”说完感觉还是不对,怒道:“也不能找小情人。”

杨梅感觉自己脑袋都混乱了,看着楚南怪异的眼神,闹扭成怒道:“反正不建功立业就什么都不要想就对了。”说完就捂着发热的脸蛋一溜烟的跑到屋里去了。

玲珑藏在门口,嘿嘿的傻笑着,楚南咳嗽几声,问道:“玲珑,你想不想生儿育女啊。”

玲珑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一直等到吃晚饭,杨梅才犹犹豫豫的走了出来,看到一脸淡然的吃着饭的楚南,冷哼一声,赌气似的坐到对面。

楚南放下碗,叹气道:“又怎么了?我好像没得罪你吧?干什么吹胡子瞪眼的?”

杨梅怒道:“你才有胡子。”

楚南连忙求饶,举手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先吃饭行不?”

杨梅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想了半天才说道:“刚才听玲珑说,之前已经结案的贪污弊案又有了反复。”

楚南想了想,摇头道:“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又能查出什么?哪个又真敢去查?”

杨梅皱皱眉头,说道:“也是刚听到的消息,说是当初参与查案的一位都察院官员被灭门,他的哥哥拉着五具尸体在都察院门口跪了一天,直接气的左都御史吐了血,在朝堂上骂了整整两个时辰,连陛下的劝都不听。”

楚南脸色发冷,眯着眼睛道:“那些人真是该死,当初撤了那么多都察院的官员已经让督察院和皇家大失颜面,这次怕是真要翻案了。”

杨梅附和道:“谁说不是啊,听说当初那些官员被撤,直接气得左都御史于守拙半个月没去上朝,还带着都察院的头头脑脑挨个去那些官员家道歉。”

楚南叹息道:“于大人真的算得上是个好官,至少够义气。”

杨梅翻翻白眼,说道:“什么够义气?怎么什么事情到了你那就变味了。”

楚南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之前在杨家河梁帝说的那些话,轻声道:“大家都以为是南方那些张扬跋扈的遗老遗少干的,于大人这一闹也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这下那些人要感受下陛下的怒火了。”

杨梅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什么叫以为?难道你知道什么内情?”

楚南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只是刚才那种阴谋论总是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本来一件能让人热血上涌的事情变成了一个想想都让人心凉的阴谋,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楚南笑笑,没去解释,问道:“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杨梅感觉楚南可能瞒着自己什么,听完他的话心里也有些朦朦胧胧的影子,只是下意识的不去往那方面想,如果真的是皇室的阴谋,真的让人心底冒凉气。

杨梅若有所思道:“上次你救了公主,却一直没有封赏,我琢磨着这次是不是个机会?”

楚南无奈道:“杨大小姐,你又看出什么机会了?”

杨梅狠狠的瞪了楚南一眼,说道:“陛下为了平息民怨,一定会再派人去查的,你上次有功而未赏,说不定这次会派你去的。”

楚南长长的出口气,撇嘴道:“就凭我救了公主就派我去查那么大的案子?也太儿戏了吧?”

杨梅从桌子底下踹了楚南一脚,说道:“你倒是想!!说派你去又没说让你负责,跟着去当个跑腿的也算的。”

楚南抗议道:“我就这么挫?就只能当个跑腿的?”

杨梅也没了吃饭的心思,信心满满道:“我决定了,明天去进宫探探陛下口风,再去杨家找我爹,我一定要把这个差事给你拿来!”



第六十二章 有的看


class="width">第二天一大早,杨梅胡乱的吃过早饭,就急匆匆的带着玲珑出去了。www.65txt.com<<>>

楚南对此无可奈何,只有任由她去折腾,却也觉得杨梅听风就是雨,影子都没有的事偏偏当了真。

楚南本想去去找楚狂,却不曾想被告知楚狂因为军务繁忙,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无奈之下也只好出去逛逛。

楚南第一选择是去了报国寺找菲樱,不过却没有找到,反而被正一大和尚缠住,硬是要和楚南交流佛学,正一说的口干舌燥,楚南嗯嗯啊啊半天,连个赞同的表情都懒得给他。

正一无奈,叹息一声开始坐禅,楚南才撇着嘴告辞。

看着时候还早,楚南就在街上闲逛,不由有些怀念和刘典赵远一起厮混的日子,而如今刘典在清河开始自己进入政坛的第一步,而赵远早已经去了北地,没有丝毫音讯传来。

楚南边走边感慨着什么,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飘仙楼门前,才发现自己在偌大的京城竟然没有多少去处,无意识的闲逛都只能来这里。

楚南叹口气,刚要往回走,就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下,一身上等宫装的仙儿下了车来,看到楚南惊喜道:“你是特意来看我的么?”

楚南抽抽嘴角,强笑道:“是仙儿啊,是刚从王府回来么?”

仙儿小脸立马垮下来了,有些不开心道:“原来你不是来找我的啊,害我白高兴半天。”

楚南笑道:“好了,我也就是无意间来到这里的,不过既然来了,就进去喝杯茶吧,不过得先说好,我可没带钱的。”

仙儿不依不饶道:“你既然这么闲,为什么不来找我?就这么讨厌我么。”

楚南揉揉眉心,叹气道:“我前几天来了的,你不在而已。”

仙儿这才收起满脸的委屈不满,上前去拉楚南的袖子,笑道:“走吧,我给你去拿爷爷珍藏的好茶,千万不要告诉他哦。”

楚南轻巧的躲开,无奈道:“你现在是郡主了,不要还像个小孩子,要不然你娘还得教训你。”

仙儿张张嘴,勉强挤出笑容,有些僵硬的跟在楚南后面。

楚南走到楼上,好不容易才找了张靠在墙角的桌子,只是点了杯最普通的菊花茶,茶楼的小二小心的看看楚南身后讷讷不语的自家小姐,满脸疑虑的下去了。~~~~

大考结束,但是还未张榜,大批的士子还留在京城未走,这也为飘仙楼带来了大批的人气,生意一直火爆的很,直乐得秦氏合不拢嘴。

和仙儿的父亲,老实憨厚的秦谷不同,秦氏长袖善舞,一手将飘仙楼发展到现在,相比于当初下嫁到有声望却没家产的秦家,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秦氏正在招呼几个听说很有声望的才子,见到仙儿闷闷不乐的坐在楚南对面,不禁皱起眉头,暗骂着死丫头又开始犯傻了。

那群书生顺着秦氏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娇俏的仙儿,不禁眼前一亮,随意问道:“老板娘,那位小姐莫非就是舒灵郡主?”

仙儿是秦氏最大的骄傲,听完这话马上笑道:“正是我家不争气的丫头,哎呀,不能再说丫头了,如今都是郡主了,再这么称呼就怕靖王爷会不高兴呢。”

在场的都是人精,如何听不出秦氏矜持之下的自得,连忙出声恭维着。

这时,一个书生小声的对另一人道:“郭兄,要不咱们过去请郡主过来?说不定郭兄还能上演一出才子佳人的佳话呢。”

秦氏耳朵尖的很,却,没有阻止的意思。刚才听这些人说话,隐隐以那位郭姓书生为首,言语间甚至以状元称呼他,而那郭姓书生竟然很矜持的接受了这种称呼,那要么这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要么就是真正富有学识的才子,那可是状元啊,传说中下凡的文曲星。

那书生正是郭审言,从偏僻贫穷的家乡来到了繁华的京城,为了不让郭家嫡系之人小看,为了不让其他士子小看,一直就很发奋努力,最终几篇文章打动了苏大学士,看苏大学士的意思,这次头名状元非自己莫属了。

郭审言一直很要强,如今被挤兑,也不去拒绝,只是看着神色淡淡的楚南有些疑惧,上次楚家兄弟的蛮不讲理给了他很深刻的印象。

仙儿却不知道远处很多人的心思,闷闷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老在避着我?我没做错什么了么?”

楚南笑道:“别傻了,你小脑袋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仙儿趴在桌子上,嘿嘿的傻笑着,觉得楚南言语间又有了以往的随意。

楚南扭过头去,无奈道:“傻仙儿,你现在穿的宫装啊,注意下形象行不行?”

仙儿低下头看看,羞的连忙站起来,宫装穿起来繁琐大方,但是一般都是低领设计,一趴在桌子上,仙儿本不显眼的胸部就挤出深深的沟壑。

仙儿撅着嘴道:“你真坏,为什么刚才不提醒我?你一定什么都看见了!!”

楚南当然不会承认,一本正经道:“没有,我没看见!”

仙儿张牙舞爪的上去抓楚南,口中叫嚷道:“你看见了,一定看见了?”

楚南伸出手去挡住仙儿的抓挠,笑道:“你就这么盼着我看见?你年纪这么小,有什么可看的?”

仙儿恼了,踢着裙角就上去,一副和楚南拼命的架势。

这时秦氏走了过来咳嗽一声,喊道:“仙儿,不许胡闹,再闹我就抽你了。”

仙儿停下来,坐到楚南手边,嬉皮笑脸的嘟囔道:“你管的真多,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秦氏更加不满,伸手将仙儿拉到身边,教训道:“告诉你多少遍了,你现在是郡主,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仙儿偷偷看看楚南,有些不满扭动着身子的说道:“郡主又怎么了?我还是煮茶端水的仙儿,现在就开始自持身份,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秦氏恨铁不成钢的拧了仙儿一把,压低声音指着向这边走来的几个书生,说道:“那几个都是青年才俊,结识一下也不错,一会可不要再胡说。”

郭审言走在人群最后面,就听见最前面一个书生对仙儿笑道:“郡主千金之躯,怎么能坐这等座位呢?正好那边靠窗的位置有个位置,不如去那边做吧。”

仙儿嘟囔道:“你什么意思啊,这座位怎么了?难道你觉得我家的茶楼很破么?”

那书生都有些尴尬,秦氏气得眉毛倒竖,笑道:“别听仙儿胡说,仙儿一向对众位这样的才俊敬佩的很呢。”

那书生脸色稍稍缓和,指着郭审言道:“这可巧了,郭公子可是诗画双绝,是被苏大学士看重的人呢,这次可是头名状元的最有力争夺者呢。””

仙儿满不在乎道:“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那书生噎了一下,悻悻的退到一边,这位郡主可没有长得那么可人。

楚南对郭审言拱手道:“这不是郭兄么?不在家研习经学,怎么有时间出来喝茶?”

郭审言虽然骄傲的很,但是也明白至少在成为大梁状元之前还不能和楚家的少爷相比,也觉得楚南对自己主动说话很是满意,笑道:“大考结束了,出来和几位同窗聚聚而已。”

楚南端起茶水,好奇道:“听说这次大考郭兄很有把握拿状元。”

郭审言矜持的笑笑,他身边的一位书生趁机说道:“郭兄的把握很大,要不也不会成为太子殿下的座上客。”

楚南收起笑脸,冷冷道:“记住,人不可能一步登天成为大人物,看你现在这副模样,真当自己是状元了?人都要做和自己身份相配的事情,现在还为发榜,就以状元自居,苏大学士听到了会怎么想?太子会怎么想?陛下会怎么想?天下人又怎么想?”

郭审言脸上流出冷汗,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楚南继续教训道:“谁都有落魄的时候,但是人不可忘本,想想你以前落魄的时候,再看看你现在这副嘴脸,你就不羞愧?连这点城府心机都没有,即便是成了状元,你又能有多大成就?如果我是你,哪怕已经知道了自己是状元,也会像以前那样,每天研究学问,给同窗、给有知遇之恩的苏大学士、甚至给陛下一个沉稳、不骄不躁的好印象,而不是想现在这样,轻浮,浅薄,虚假。”

说完,楚南懒得看脸色大变的众人,朝楼下走去。

仙儿甩脱秦氏的手,连忙提着裙角跟了上去,在门口追上了楚南,撅嘴道:“怎么生气了?这下子你可是把我娘和那些人彻底得罪了。”

楚南看着满脸孩子气的仙儿,摇头道:“没生气,只是有些感慨,顺便帮他找找位置而已。”

仙儿探着身子,趴到楚南肩上低声道:“我听说喝木瓜汤可以让那里变大的,下次你就不会说没什么可看了。”

PS照例感谢一直默默点击阅读投推荐的票的童鞋,心情不好,写到现在才出第二章,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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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打听


class="width">仙儿看着楚南有些惊慌失措的走远,得意的哼一声,觉得抓住了楚南的脉门,转头回去。(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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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陪着笑送走了兀自愤愤不平的众书生,又冷着脸叫道:“仙儿,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仙儿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嬉笑道:“娘,有什么事啊?不要皱着眉头吗,会长皱纹的。”

秦氏摸摸眼角的皱纹,叹气道:“只要你不气我,我就知足了,成天为你操心,能不显老么?”

仙儿心不在焉道:“我都这么大了,您就不要什么事情都管着我,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做好的。”

秦氏将仙儿拉到身边,使劲拧了她一把,怒道:“你还有脸说,这么小年纪就知道胳膊肘弯外拐,当众拆娘的台,看着别人讥讽娘也不说话,哼!”

仙儿叫疼,撅着嘴揉着手臂,埋怨道:“您自己想想,自从我做了什么郡主,您是不是态度大变?您别忘了,人家可是咱家的救命恩人。”

秦氏皱眉道:“一码归一码,这事情不能放在一起说,当初他救了秦家老小不假,但是也不能老是将秦家当做下等人看待,更何况你现在都是郡主了。”说完又叹气道:“娘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但是他毕竟不是嫡子,而且已经有了妻子,以前不说,至少现在我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女儿去给人作妾的!”

仙儿翻翻白眼,无奈道:“谁说我要给人作妾了?再说了,您今天介绍那个书生什么意思,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

秦氏正色道:“之前那位落魄皇子对你有意思娘没说什么吧?但是今天那位郭少爷听说可是能做状元的,人又长的不差,状元夫人啊,比作妾好过无数倍去。”

仙儿撇嘴道:“您别忘了仙儿原先不过是个端茶递水的丫头,是做状元夫人的料么?还有您能不能不要老提作妾什么的,女儿就这么不争气,只能给人作妾不成?”

秦氏冷声道:“您什么没见过,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了谁?反正这件事没有余地,我是不会同意的。



仙儿吐吐舌头,嬉笑道:“你这就不懂了,只要他做了大官,还能娶两个平妻的,可不是妾哦。”

秦氏浑身颤抖着盯着仙儿,很干脆的两眼一翻,气的晕了过去。

楚南回到家的时候正看见杨梅满是纠结的屋里走来走去,不时还摇摇头叹口气。

楚南笑笑,故意站到杨梅身前,而现在神思不属的杨梅竟然直直的撞了过来,楚南吓了一跳,龇牙咧嘴的揉着被撞的发酸的鼻子,无奈道:“你在发什么神经啊,走路都不带用眼睛的。””

杨梅用手按住自己额头,有些茫然的看着楚南,喃喃道:“你撞我干什么?”

楚南吸口气,战战兢兢道:“失心疯了?丢魂了?”

杨梅坐下,不屑道:“你才失心疯呢。”

楚南陪笑道:“好,就当我失心疯了行了吧。怎么了,事情办得不顺利?”

提起这个,杨梅开始叹气:“上次那件事后,公主果然对你有了看法,连带着对我都没了以往的热情,我在那坐了一会就坐不下去了,只好回来了。”

楚南也跟着叹气,问道:“你就没去别的地方问问?”

杨梅无奈的翻翻白眼,说道:“我认识的不过是些公主贵妃的,有的是不关心,关心这些事的也不会把这机会给你啊。”

楚南干笑两声,岔开话题道:“那你怎么没去杨家问问岳父,他一定知道的。”

杨梅撇嘴,叹气道:“陛下发疯了,将我爹和军机处的大臣关在宫里不让出来,听说是在制定北伐计划呢。”

楚南喃喃道:“我就说么,楚狂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

杨梅听到楚狂也去了,对比下楚南有些不高兴,嘟囔道:“这种事情你最好自己去争取,让我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算什么?”

楚南吃惊道:“这话说的,不是我让你去的吧?”

杨梅蛮横道:“我不管,你现在最好去和公公说说,他在陛下面前很能说的上话的。”

楚南投降,举手道:“好了好了,这事情我会去打听的,不用你管了。”

杨梅怀疑道:“你别糊弄我啊,说着去打听却跑出去玩,再说了,你不去找公公能去找谁?”

楚南一本正经的保证道:“我一定会打探清楚的。”说完又苦笑道:“不要小看我好不好,我总还认识几个人的。”

杨梅打量了楚南半晌,见他不似说谎,点头道:“就先相信你这次,一定要注意方法,不要表现的太明显了。”

楚南很郁闷被自己赶了出来,出了楚府,七拐八拐来到去往皇宫侧门的一条小路上,随意的坐在一个石墩上,很悠闲的哼着小曲。

眼看时候已经不早,路口转过一个清瘦的人影,看到楚南很是不雅的坐在那里,有些惊讶,笑着走过去,问道:“怎么这么有空?看这样子是来堵我的啊,我可没记得欠你钱。”

来人正是楚南要等的李臻,李臻自从被接回皇宫,一直跟着苏大学士学习学问,为了方便年老的大学士授课,特意自己要求每天出宫去大学士家里学习,而不是如其他皇子一般将人请到宫中授课,也就是这种真挚的尊师重教,让苏大学士很是满意,对他也格外的严格。

楚南站起身,笑着对李臻道:“被赶出来了,没地方去,就来看看你呗。”

李臻也学楚南的样子靠在一株树上,笑骂道:“也就是在这时才能想起我来,平日里怎么不见你这么好心?”看楚南丝毫不以为意的笑着,继续道:“你前些日子在七妹那里做的事情我听说了,看来你和杨家小姐感情不错啊。”

楚南抓抓头发,不想提起杨梅,随口道:“还听说什么了?”

李臻笑道:“我还听说你被大皇兄一拳打的肩部流血,一条胳膊从此就废了呢。”

楚南目瞪口呆,活动下右手,郁闷道:“我的手废了,我怎么不知道?”

李臻笑着解释道:“反正宫中都是这么传的,不过想想也是,在宫里哪个不长眼的敢说大皇兄的坏话?”

说道李凌,李臻打量下楚南的神色,说道:“听说眼下大皇兄和楚大哥都被叫到宫里和众位大臣商议北伐事宜,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了。”

楚南点头,示意自己也知道,说道:“哎,眼看着就要北伐了,陛下这次是下决心要好好出出风头。”

李真笑道:“我怎么听着这么酸,莫不是羡慕楚大哥和皇兄能有机会扬名疆场?父皇这次北伐也算是为了大梁的百姓吧。”

楚南毫不在意,不屑道:“什么为了百姓,不过是为了报当年被围之仇罢了。我敢说即便是陛下不去,北方大军也足够打下呼伦哥草原,甚至更远。”

李臻皱眉,有些不高兴,摇头道:“你这话有失偏颇吧,父皇去了是为了提振军心,不是为了出风头的。”

楚南哼了几声,哂笑道:“你也信?连前线实际意义上的主将李凌都回来了,很显然已经是稳赢的局面了,只是你那位父皇不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打起来,败了是罪,赢了也是大罪,哎,也够难为他们的了。”

李臻笑的有些勉强,苦笑道:“你就不能含蓄些,不这么直白么?”

楚南这才想起,眼前的清瘦少年已经是大梁的九皇子,而不是当初的跟屁虫小九,有些无趣的挥挥手,说道:“走吧走吧,赶紧走吧,我也回去吧,我没事了。”

李臻看看天色,笑着拍拍楚南肩膀,朝宫门走去。

等到李臻进了宫门,楚南也开始往回走,一直走到楚家门口才想起什么,头疼道:“***,光顾着充大能了,把正事给忘了,这下回去怎么交差!”



第六十四章 知道


class="width">杨梅见楚南磨磨蹭蹭的走进屋来,老老实实的坐下,朝杨梅干笑几声。(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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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暗暗撇嘴,倒了一杯水递给楚南,说道:“喝点水吧,不要皱着眉头想借口了,是不是没有打听出来?”

楚南苦着脸道:“不是打听不出来,而是我给忘了。”

杨梅不在意道:“忘了不也是没打听出来么?还好我对你没报多大希望。”

楚南无力道:“真的,我真的只是忘了而已。”

杨梅只当没听见,径直说道:“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去打听的好。”

楚南崩溃了,叹气道:“您这是又整的哪一出啊?上午还死活逼着我去打听,这会儿又说不要去打听了,变得也忒快了些吧?“

杨梅皱着眉头教训道:“你懂什么?像陛下这样的人更加讲究,至少会做到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咱们冒然去打听说不定会落人口实,惹得陛下不满,居功自傲最是不好。”

楚南哼哼几声,连反驳的话都懒得说。

杨梅却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有些得意的笑道:“我也是中午才想到的,好险,险些就办下错事了。”

杨梅看看楚南,发现他根本就没有想自己想象的那般露出惊讶钦佩的表情,反而一脸的郁闷,忍不住说道:“你不要自卑,你对陛下不了解,想不到也正常的。”

楚南忍无可忍,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道:“杨梅同学,你敢再傲娇一点不?”

杨梅很是生气,吩咐玲珑不许将留在锅里的午饭拿给楚南吃,捏着拳头比划几下,狠狠道:“我去午睡,希望家里的那只小狗不会去厨房偷东西吃。”

楚南不屑的扭过头去,随口道:“你做的饭菜,狗也不会吃。”

楚南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响,接着又听见杨梅叫疼的声音,趁着杨梅出来没发飙,楚南赶紧回自己屋里去了。

杨梅出来见到楚南已经跑了,才将右手从身后伸到嘴前面,满是痛苦的哈着气,看看神色尴尬的玲珑,阴沉着脸道:“你刚才看到什么没有?”

玲珑低下头,轻声道:“刚才玲珑被太阳晃花了眼,什么都没看到。~~~~”

杨梅这次满意的点点头,又皱着眉头吩咐道:“你刚才也什么都没听到,明白了没有?”

玲珑满脸茫然,苦着脸道:“小姐的话太深奥了。玲珑不是很明白。”

杨梅翻翻白眼,撇嘴道:“一会儿你就在屋里晒着太阳绣花就是,至于家中爱偷吃的小狗你就不要管了。”

玲珑对着杨梅的背影做个鬼脸,对自家小姐的虚伪很是不屑。

楚南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屋顶,闹海中想起很多人影,有仙儿,菲樱,还有今天见到的李臻,最后想起楚月来,好像今天楚月被邀请参加什么诗会,不知道她会不会在诗会上认识什么俊彦。

这时楚南就听见吱吱的叫声,转过身一看,原来是小白在笼子里转着圈乱叫。

楚南从笼子里拿出小白,提着尾巴扔到被子上。小白还是不停的嗅来嗅去,好似对周围的一切都有些好奇。

楚南正看得好笑,就发现小白好像正在对着被子的一角啃,连忙把它抓过来放在自己手上,笑道:“小白,看来你也是饿了,一会儿让你玲珑姐姐喂你好了。”

玲珑端着一些饭菜走到门口,刚好听到这些话,郁闷的想要吐血,重重的将食盒放在桌上,又手忙脚乱的闪避从里面溅出的菜汤。

楚南随手将小白放在肩上,对玲珑笑道:“还是玲珑疼我啊,只是个好姑娘。”

玲珑撅着嘴,冷着脸道:“这是来喂小白的,可和你没有关系的。”

楚南正色道:“你是小白的姐姐不假,我是小白的主人,我得为小白的安全负责,所以这些菜我得先尝尝。”

玲珑将饭菜拿了出来,撅着嘴不说话。

小白往常都是玲珑喂的,如今也饿的不轻,闻到饭菜的味道,有些焦急的在楚南肩上打转,想要顺着楚南衣服下去,却不敢。

玲珑很是喜欢小白,从楚南肩上拿了下来放在桌上,掰了块馒头放在小白面前,看着小白唧唧叫着,很是欢喜。

楚南皱着眉头,感觉和一只老鼠同桌就餐真的很怪异,但是看着玲珑丝毫不知的模样,也不去打扰她的好兴致。

玲珑看着小白像是吃厌了馒头,扭头朝楚南这边跑去,玲珑一把抓住,重新将小白摁到原来的位置,大着胆子说道:“小白乖哦,那些饭菜不是给老鼠吃的,你女主人说了,是给…………”

楚南放下筷子,挽起袖子道:“玲珑,找茬是不是?”

玲珑摁住小白的尾巴,看着小白围着自己手指打转,笑道:“我可没说错,这可是小姐说的,我只是将饭菜拿到这里来,又没说是给你吃的。”

楚南打量着玲珑,怀疑道:“玲珑今天胆子很大啊,莫非是你家小姐灵魂附体了?”

玲珑得意的哼几声,继续逗着小白,随口道:“哪有啊,我可不敢挑衅您的,不过是是实话实说,而且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我家小姐说的。”

楚南揉揉眉心,说道:“玲珑啊,你看年纪也不小了吧?”

玲珑险些被逼急的小白咬到,连忙放开小白的尾巴,小心的捏着小白,开心道:“是啊,我今年已经18岁了呢。”

楚南抓抓头发,没有说话。

玲珑撅嘴道:“额,也差不多了,其实我17岁。”

楚南换个姿势,继续不说话。

玲珑有些沮丧,低声道:“其实人家今年16岁了。”

楚南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轻笑道:“玲珑也不小了,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玲珑脸色通红,有些生气,虽然玲珑从来都讨厌别人将自己当成个孩子,但是却不想离开自家小姐。

楚南好似没看到玲珑脸色,继续说道:“哎,前些日子前街的王大娘还问我要不要她帮你找个婆家呢,我跟她说先让她放在心上,等有了好人家再来找我。”

玲珑手上用力,捏的小白凄惨模样让楚南暗暗心疼。

玲珑放开小白,拍手道:“你也吃完了,我要收拾了,一会小姐就醒了。”

楚南奇怪的看着玲珑,问道:“我可真和王大娘说去了?”

玲珑神色不变,收拾着东西,说道:“我今天出去给小姐买胭脂水粉,还顺便帮着小姐去德誉斋扯了两尺布。”

楚南不明所以,问道:“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玲珑继续说道:“我路过德誉斋旁边的一座茶楼之时,刚好见到那位舒灵郡主殿下跑出来送您,还很亲密的趴在您耳边说了什么。”

楚南吃了一惊,竟然被玲珑掌握了这样的把柄,沉吟道:“我觉得吧,你要不要出嫁还是要你家小姐拿主意的好,你说对不对啊,玲珑。”

玲珑收拾好东西,笑道:“就是不知道那位郡主殿下对您说了什么,让您脸色大变呢,我想小姐也对这个很感兴趣,你说对不对啊,姑爷。”

楚南看着都学会威胁自己的玲珑,感觉不能弱了这股气势,笑道:“也没什么了,就是告诉了我一个方子,对你这样发育不良的小女孩最是有效。”

玲珑感觉楚南眼神有意无意的瞄着自己胸部,双手护在胸前,提防道:“什么方子?”

楚南笑道:“很简单了,不过我说了你不能告诉你家小姐,如果你答应了我就告诉你。”

玲珑被勾起好奇心,嘟囔道:“只要你不再去找王大娘,我就不和小姐说。”

楚南正色道:“玲珑你以后记得没事的时候给自己做些木瓜粥喝喝,对身体有好处的,说不定以后也能和你家小姐一样…………嗯,你不明白是不是?”

玲珑满脸的茫然,喃喃道:“木瓜粥啊,熬起来也不是很麻烦的,不过我真的不明白有什么用处的。”

楚南刚想解释,就看见杨梅神色淡淡的敲敲房门,说道:“我知道!”



第六十五章 不在乎


class="width">楚南也没有想到杨梅竟然会在这时候出现,转过脸去对玲珑道:“其实刚才我和你说笑的,仙儿是告诉我要来拜访你家小姐的。www.65txt.com



杨梅看着楚南,冷笑道:“继续,继续装。”

楚南叹气,说道:“其实木瓜美容,夫人你也可以试试的。”

杨梅眼神上挑,拉着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玲珑就走,责怪道:“臭丫头,谁让你来送饭菜的,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玲珑很委屈,想要分辨,被杨梅狠狠的瞪了一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楚南有些无趣,将趁机吃着掉在桌上饭菜的小白拎起来,随手塞回笼子里。

不想憋在家里听杨梅的冷嘲热讽,楚南出了楚府,朝京城东面走去,那里原先也是和绿柳巷一样的繁华所在,当初这里也住着大批的贵族,只是当沈家被灭门,那里变逐渐衰败,很多地方已经是一片荒芜。

楚南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到这里来,看着已经是一片荒芜的沈府旧址,忍不住唏嘘,这里也算是自己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楚南还在回忆当初和李臻虎口逃生的经历,就发现不远处的一从蒿草边,一人淡然若水,白衣飘飘。

楚南上前去,笑道:“无知少女菲樱,你怎么在这里?”

菲樱对这个称呼有些不喜,淡淡道:“听大和尚说你去找过我,我就去找你,从你家一路跟到这儿。”

楚南暂时抛开心中的感慨,轻笑道:“大和尚在大梁可是很有威望的,你可不要动不动就给人脸色看。其实我一直好奇,那大和尚和你什么关系。”

菲樱不在意道:“大和尚曾经求我爹指点,我爹还救过他几次,所以吩咐我,这次来大梁可以去找他呢。”

楚南点点头,指着菲樱面前的一片荒芜,大声道:“看到没有?这里便是我人生中的第一道坎,一个被仇恨和**折磨的可怜人,把我抓到这里来,而我也险些命丧在这里。

从这里逃脱后我才决心自强,至少不会再让宵小威胁我。”

菲樱打量着一片荒芜,似是真能感受当年的紧张气氛。

楚南又笑道:“当初还是我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个干净,过了这么些年再来看,实在不能不让人感叹啊。”

菲樱看着杂草丛生的一大片荒地,喃喃道:“这有什么可看的,早已经看不出什么。”

楚南叹息道:“是啊,别说这里的东西,就是当初的人也早已经变化得让人认不出来。”说完话锋一转,指点着四周道:“我来这里可不是缅怀过去的。看到没有,因为这里是沈府旧址,周围的一些规则纷纷搬走了,附近的些大庄园可是京城之中最便宜的,我打算买一座。”

菲樱看看周围幽静的环境,点头道:“这里很不粗,不过你为什么要搬出来住呢?”

楚南笑道:“有了大院子才能给你安排住的地方啊,省的你来了大梁还得投奔到和尚庙里。”

菲樱白了楚南一眼,拿出几枚药丸,递给楚南道:“拿去,我父亲用雪莲炼的药,温养心神最是有效。”

楚南接过来,在手里颠了几下,又递菲樱道:“你刚升上九品,境界还不稳,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菲樱没有去接,摇头道:“我知道的,那种药吃了会有大害处的。”

楚南苦笑,拉过菲樱的手,将那药塞给她大半,自己留下几颗,笑道:“吃那药早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如今即便那药再强力,也已经没有多大影响了。”

菲樱默默的接过药,低声道:“父亲亲自实验了那药,说虽然吃了稳固心境,但是吃多了人会变的冷漠不通人情,会不知饥渴,甚至感受不到疼痛,到最后会变成一个只知道修行和杀人的怪物。”

楚南抿抿嘴唇,看了看酸麻却不痛的右肩,叹气道:“又是用活人做的实验?”

菲樱没有接话,继续说道:“父亲要我转告你,这种药若是出现在战场上,他一定会出手杀了你的。”

楚南冷笑道:“我怎么做又何须他来管?即便他是个大宗师…………”看看低头不语的菲樱,问道:“如果我和你父亲真的打起来,你会帮谁?”

菲樱咬着嘴唇,喃喃道:“你打不过父亲的。”

楚南哈哈大笑,不在为难菲樱,随手将菲樱送的药吃下,忍不住说道:“那药我只不过吃了三五颗就能以七品的实力打败一个伪九品,那如果我当初吃上几斤,说不定就能挑翻了扶桑山上的那位宗师呢。”

周围的环境过于冷清了,楚南变带着菲樱朝回走去。菲樱一路上不说话,只是不时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楚南动作隐隐有些僵硬右手,满是忧虑的样子。

楚南笑了笑,从肩上几处不显眼的地方拔出几根银针,说道:“没想到还是让你看出来了。”

菲樱看着拔出针后,楚南瞬间变的僵硬时而还不时颤抖几下的右臂,低头道:“我以前一定看不出来,不过刚才你掩饰的痕迹太重了,看出来也不难的。”

楚南看着僵直的右手手指,说道:“你也不要太担心,吃过那些药反应变的迟钝了许多,还有些嗜睡,才不小心被那只畜生伤到了,有了你送来的药很快就会好的。”

菲樱替楚南治过伤,自然知道楚南说的不全是实话,说道:“好不容易才破去了扶桑那位宗师的阴煞气,这只手怕是又要好些日子不能握剑了。”

楚南勉力握紧右拳,不在意道:“杀人又不一定用剑,再说了,我还有一双完好的左手不是?”

菲樱虽然担心,但是也知道老是说这个话题不好,轻轻握住楚南有些冰冷僵直的右手,问道:“你之前为什么要瞒着我?有我帮你,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楚南有些笨拙的握住菲樱的手,却感觉不到温润的感觉,笑道:“难道告诉你,然后让你废掉一只手陪我一起?傻不傻啊你,你以前受伤不也都是偷偷瞒着我么?”

菲樱盯着楚南的眼睛,轻声道:“可是我没你聪明,你能看出来我在骗你,我却看不出你在骗我,这样不公平的。”

楚南哈哈大笑,轻轻的抱了菲樱一下,说道:“傻菲樱,其实我都一直是骗你的,你一点都不傻,而且还很聪明,要不然怎么可能是九品高手?”

菲樱没有挣脱,也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低头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解释?”

楚南放开菲樱,随口问道:“解释什么?对谁解释?”

菲樱昂起头,说道:“解释你受伤的事情,解释你自己的实力,解释你在外面三年的成就。对你的家人解释,对大梁皇家解释,对天下人解释。”

楚南看着不远处楚家高高悬起的牌匾,喃喃道:“我为什么要去对他们解释?”

菲樱轻笑道:“因为骄傲么?就像当初你坚持要去挑战颖州的那位宗师一样?”

楚南淡淡一笑,说道:“理解我的人不需要我去做任何解释,比如你,比如颖州的那个傻小子,讨厌我的人,不理解的我的人我解释了他们也会不听不信,我又何必多费唇舌?不是因为骄傲,只是因为我懒,我不屑,我不在乎。”

PS三江之后,看的人多了,骂的人也多了,这几天也有些不淡定了。为了不受外界批评影响,决定专心码字一周,书评区的帖子可能不能及时加精和回复,希望大家不要见怪,如果大家有建议或者好玩的情节,可以发帖或者干脆站短我,致歉+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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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清高


class="width">放在都察院门前的几具尸体很快就被处理了,都察院的官员都面色阴沉,一个个来去匆匆,不是能听到院里吵闹喝骂的声音。www.65txt.com

都察院上下在郁积着火气,皇宫中那位陛下也接连几天冷着脸,京城内外风声鹤唳,与南方众门阀有来往的官吏难免不战战兢兢,生怕哪天被拿来泄气。

为了平息越积越离谱的流言,也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梁帝最终还是下令重新审理张明旌贪弊案,只不过很是耐人寻味的是,梁帝指定的负责此事的主官,并不是老而弥坚的左都御史于守拙,而是和南方张家关系亲密的右都御史梁让。

消息传出吗,京城又起波澜,左都御史当众掀了桌子,却没有再去找梁帝争论,而一干惟恐天下不乱的八卦众大失所望,看来陛下只是要做做样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但是为了堵住都察院和清流派的嘴,传言这次会有一半以上的官员是从原先被撤职的都察院官吏中选出,另外一半却还有待选拔。

杨梅说着这些天来京城内外的消息,说完就叹气道:“哎,没想到陛下竟然让梁御史做主官,哼,京城内外谁不知道他是张家的半个女婿。”

楚南说道:“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帝王心术,最是讲究平衡二字,若是让怒火滔天的于大人去查,南方那些门阀哪个能逃得了?那不是逼着他们抱团么?”

杨梅听完有些不喜,说道:“怎么这事情一经你一说,就总要带上点阴谋的味道?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

楚南无奈道:“我就是说说,你就随便听听,不要较真好不好?”

杨梅瞪了楚南一眼,叹气道:“如果于大人再坚持一下,又有苏大学士等人声援,未必不能占得先机,好好教训教训张家。”

楚南嘟囔道:“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杨梅大怒,指着楚南道:“我怎么见识短了?既然于大人上次敢在朝堂上顶撞陛下,这次也未必不能让陛下低头。”

楚南放下手里的茶盏,解释道:“上次都察院官员被灭门,京城内外流言纷纷,民怨沸腾,于大人也就顺势而为,让陛下半推半就的下令重新查办张明旌案,可是这次陛下早早定下了主官,如果于大人再去闹,那就是不识时务了,于大人围观几十年,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杨梅愣了愣,嘟囔道:“说得也有些道理。”接着又不撇嘴道:“别说你的阴谋论了,现在首要的事情是如何混进这次去南方查案的队伍里,当个皇差回来,身份就大不一样了。”

楚南揉揉眉心,轻声道:“这个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杨梅却一本正经的掰着指头道:“你看,当前大梁最大的话题便是秋闱和北伐,秋闱没你的份,那个劳什**廷演武也只得了个御前侍卫的虚职,北伐更不用说,你练跟着去的机会都没,眼下这次翻案是你出头的最好机会,如果错过了,就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楚南兴趣不大,当前自己最大的愿望便是恢复自己的实力,至少也不能让菲樱超过自己太远,兴趣缺缺道:“好啊,你看着办吧。”

杨梅有些气结,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火气,问道:“你可和那位梁御史有往来?或者和梁御史的公子有没有交情。”

楚南摇头,说道:“那位梁御史我连见都没见过,至于梁家的公子,好像现在是楚安的跟班。”

杨梅有些失望,唉声叹气道:“我也和梁家的小姐没什么交情,这下可就有些麻烦了。”

楚南安慰道:“上次你不是说了么,陛下不是很讲究什么有功必赏么,不是还没有确定人员么,未必没有我的份。”

杨梅愁道:“说是这么说,但是陛下的心思谁又能才的清楚?”说完站起身来,说道:“不行,坐在这里说解决不了问题,我还是去回去问问母亲。”

楚南看着又急匆匆的出去的杨梅,摇头回到自己小屋,拿出最后一粒菲樱给的药,拔出肩上的银针,小心的将药含在嘴里,闭上眼睛慢慢的收敛心神。

还是扶桑山上那处山峰上,清晨会云雾缭绕,天气晴朗的时候还能看到远处的大海,甚至山上的空气都带着淡淡的海水的腥气,视野开阔,环境极好,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但是这样一个人家仙境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嬉皮笑脸的少年对着一个整个人都隐在树荫下的黑衣人说着什么,身后一个看起来有些痴痴傻傻的小平头使劲拉着他,满脸焦急却急的说不出话来。

少年手中拿着一柄剑,不停的对着那黑衣人比划着,那黑衣人只是摇摇头,用手指向下山的方向。

少年大怒,跳脚大骂,甚至激动之下将身后的小平头带个趔趄。少年见黑衣人纹丝不动,也干脆的坐到黑衣人对面,口中不停的念念有词。

不知道过了多久使劲,少年记不清将自己知道的脏话说了不知多少遍了,那黑衣人好似受了刺激,突然暴起,横在膝上的长剑握在手中,朝少年刺来。

少年又惊有喜,拔出手中的长剑之后,却骇然发现已经找不到目标,遮天蔽日的全是剑影,甚至隐隐能听到远处大海咆哮的声音,好似天上的烈日都已经消失不见。

少年感觉胸前一凉,难以置信的低下头,看着穿胸而过的长剑,而自己手中剑鞘中的剑才刚刚拔出一半。

被钉在一堵墙上的少年,好似失去了所有的生气,满脸的灰败,劈头散发的模样,看起来凄惨无比。

平头少年惊慌失措的跑上去,双手握在剑柄上,看似要将它拔出来,只是不远处又重新坐下的黑衣人轻轻的说了句什么,那平头少年打个哆嗦,满是哀伤的退到一边。

黑衣人的功夫极高,即便是穿胸而过也没有让少年马上死去。少年虽然被封住了全身的经脉,整个人也生气全无,却神奇的没有死去,甚至有机会观察插在胸前的长剑不过是个未开刃的半成品剑胚。

少年的生命的精气慢慢流失,越来越像一具尸体,还好有个死脑筋的平头小子每天坚持来喂些流食,然后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一番。

死脑筋的平头小子真的很死脑筋,竟然从来没想到过帮着那个凄惨的少年处理下伤口,最后还是被钉在墙上的可怜孩子提起最后一点精神,哀怨的看着那少年,说了些什么。

那平头小子这才恍然大悟,一边自责一边从那少年怀里掏出几个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小瓶,一股脑把里面的药塞到那少年嘴里,又灌了一杯水去,然后失望的看着他渐渐昏迷过去的少年。

或许只是一小会,又或者是很长时间,等到那黑衣人解开那少年的经脉,一巴掌将那少年打醒,在少年朦朦胧胧的眼神中,一把将那长剑拔出来。

少年胸口溅出一滩颜色怪异的液体,好似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气,缓缓的跪倒在黑衣人脚下,慢慢的失去知觉。

楚南缓缓的咽下那颗药,只是不知道何时眼睛中满是水汽,摸摸隐隐发痛的胸口,好似那种求死不能的感觉又回来了,那恍惚间的一跪,不仅失去了辛苦修炼来的境界,更失去骨子里的自信和骄傲,只能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回到当初信誓旦旦一生都不会再回来的地方,学着慢慢习惯所有人怪异的目光。

楚南长长出口气,看看不自觉跳动着的右手手指,自嘲的笑笑,拿出一柄小匕首,在肩上划出个十字形的伤口,慢慢的拿出一卷白布,擦去流出黑红色的血。

楚南穿好衣服,收拾好东西,静静看着门口。杨梅一把推开房门,直直的看着楚南,没有丝毫感情道:“我问清楚了,这次去南方查案没有你的份。”

楚南低下头,说道:“不出意料。”

杨梅继续说道:“陛下说要从楚家抽一个人,有人推荐了楚安,公公没有反对。”

楚南叹气道:“不奇怪,楚安是户部的,去查这个刚好合适。”

杨梅冷笑着讥讽道:“是啊,人家是户部要员,比你这个在家混吃等死的废物何止一百倍,你真可悲,自己老子都懒得给你一丁点机会。”

楚南好笑着问道:“废物?你说我是废物?”

杨梅毫不迟疑,冷笑道:“是的,你就是个废物,这至少在楚家算是人所共知吧,而且看样子你自己也乐于承认的样子。哼,本来宫廷演武之后我还对你有过那么一分希望,但是看看你接下来干了什么,被指吃药争名次,被传不知上进学农学,生生将那点声望挥霍干净。”

楚南摇摇头,没有说话。

杨梅更加来气,怒道:“有隐情?那去解释啊,哪怕出去说几句也行,可是你看看你干了什么,除了耍点小聪明逗逗琳儿那样的小女孩,帮着婉儿完成些小女儿心思,你还干了什么?怎么,以为得了那位花魁或者那位不知来历的女侠的青眼就很自豪了?或者觉得我庸俗无比,一门心思钻营,爱慕权势?自以为清高无比,不屑去和我这样的俗人解释,却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清高的资本!你不过是个废物!废物!废物!”

楚南神色淡淡,看着满脸激愤的杨梅,一巴掌甩过去,说道:“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骂我,而且我也知道,如果我不打你,你一定更加失望。”

杨梅没有装模作样去捂脸叫疼,只是冷冷的看着楚南。

楚南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巴掌,淡淡道:“这是最后一次打你,也会是你最后一次有机会骂我。”

楚南拿出床下的长剑,用袖子擦去上面的灰尘,喃喃道:“菲樱只有一个,她了解我,但是你不行,我会让你看看我清高的资本。”



第六十七章 菲樱走了【加更】


class="width">去南方查案的另一部分人选已经大致确定下来,主官是督察院右都御史梁让,其中一名副主官是正四品的户部侍郎王德福,到时负责查账事宜,也算是此行最重要的任务了,而另一位副主官就是楚家五少爷,正五品的御前侍卫,管辖一众随行的侍卫,负责众人的安全事宜,对众人也有监督之权。www.65txt.com

王德福是老资历的户部侍郎,已经在户部干了差不多三十年,有这极丰富的理账本事,入选算是众望所归,至于另一副主官大多人并没有放在心上,虽然也算是三号人物,但是此行是奉的皇命,天下皆知,所谓安全事宜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至于所谓监督之权,难道你能指望一个耍刀弄枪的侍卫弄懂纷杂错乱的账目?

楚南低声对楚家老夫人道:“这事多谢奶奶了,真是麻烦您了。”

老夫人笑着拍拍楚南的手,轻声笑道:“怎么了?还和我客气?毕竟不是什么重要位置,即使我不通过太后,陛下也会给我个面子的。”

楚南笑道:“知道奶娘厉害,要不也不会想到您不是?”

老夫人打趣道:“怎么,被杨家的小姑娘逼的不轻吧?凭你的懒散性子竟然也知道主动要求当差,可真是稀罕。”

楚南撇撇嘴,嘴硬道:“不是,我有好些年没有回老家了,这次正好可以回去看看,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认识我。”

老夫人也是满脸的感慨,说道:“回去看看也好,认认根,省的将来找不到家门。”

楚南笑道:“奶奶又糊涂了不是,您现在住的这里就是家啊。”

老夫人摇摇头,正色道:“这不是老身的家,只能说是一个尚书和一个诰命夫人的家,我的家在楚地,在荆州,将来我要是死,就一定要死在老家,也要埋在那里,那些我才能死的安心。”

楚南勉强的笑笑,说道:“奶奶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不过只要那里有您和月儿,哪里就是我的家,或许我不会经常回去,但我只认那个家。-====-”

老夫人不高兴,伸手打了楚南一巴掌,皱眉道:“又在胡说了,我是年纪大了,讲究个叶落归根,你回到荆州能做什么?安心呆在京城才适合你。”

楚南丝毫不在意,拉着老夫人的手道:“这月儿真胡闹,一上午了也不沾家,回来看我怎么教训她。”

老夫人替楚月开脱道:“你教训她做什么,是我赶她出去的。以前在荆州老宅,里里外外全靠她支撑,也没有什么朋友,现在来了京城,怎么能还将她栓到家里?”

楚南告别了又开始犯困的老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到了小院。

玲珑正在院子里忙活,看见楚南回来,连忙像是受了惊吓,匆匆跑进屋里,楚南撇撇嘴,打开房门,准备午睡。

玲珑磨磨蹭蹭的来到楚南前面,小心道:“我家小姐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有事和您商量。”

楚南揉着眉心跟在玲珑后面,走到屋里看到杨梅正愣愣的坐在那里。杨梅神色复杂的看着楚南,示意玲珑倒茶。

玲珑很识趣的退了出去,给两位正在冷战的主子腾开空间。

楚南看着杨梅犹犹豫豫的样子,轻笑道:“有什么话就说,没必要吞吞吐吐的。”

杨梅见到楚南主动说话,也不好再冷战脸,迟疑道:“我听下人说,你和户部的王大人一样,也做了副主官。”

楚南点头道:“是啊,不过和王大人不同,他负责查账,梁御史查人,我只管保护他们安全的。”

杨梅自然明白其中的差别,有些不甘心道:“为什么不是负责查账的副主官?”

楚南好笑道:“这已经不错了,真要我去查账,我能不能胜任且不说,你觉得户部的,都察院的人会不会听我的?”

杨梅虽然知道有些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幻想道:“你可以喝陛下说啊,那些户部再用的记账手法你不也会么?既然懂,又不需要亲自动手,为什么不能争取一下。”

杨梅说完见楚南神色有些不耐,连忙道:“我就是说说,我也知道不可能的。”

自那晚杨梅发飙,楚南也跟着发飙后,两个人已经有些日子没说话了,如今反而都有些不自然,尤其是杨梅,总感觉楚南对自己的态度了有了变化,也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

杨梅忍不住问道:“既然查案的人都安排好了,怎么还不走?”

楚南解释道:“这个没办法啊,梁大人是秋闱的副主考之一,不能太早离开的。”说完又皱眉道:“听传言说,梁御史要等到状元产生才走,难不成要等到殿试?”

杨梅怯怯的解释道:“状元是不需要等到殿试的,等这次张榜,甲等第一就是状元,至于殿试,只是走个过场,让众人得个天子门生的名头。”

楚南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头,悻悻说道:“还有这规矩啊,我还真不知道。”

杨梅也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又撇嘴道:“即便不用等到殿试,张榜也还还要好些天呢,路上再耽搁些时候,到了南方什么证据都没了。”

楚南叹口气,说道:“这也没办法啊,不过距离上次去查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什么证据也成灰了,只是听说都察院当初还在南方留下点证据,总算能找点事做,如果一群人去了查无可查,那才丢人呢。“

杨梅随意道:“那个和你没关系,张家在那里很霸道的,你尽好自己的职责就好,可不要逞强。”

楚南无奈道:“刚才你还埋怨我没争取查账呢,怎么又变了。”

杨梅一本正经的说道:“现在不是没让你去查账么,你只要负责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那些得罪人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就好了。”

楚南看看天色,问道:“好,我记住了。还有事么?没事我要出去一下。”

杨梅绞着手指,说道:“没事了,你去忙吧。”

杨梅看着楚南离去的背影,手指绞得更加厉害,想问楚南去干什么却问不出口。像是猫爪挠心一样,最后只能幽幽一叹。

楚南赶到报国寺后山的时候,菲樱已经在那等了些时候了。楚南走到菲樱身边,也想菲樱一样看着远处的楼宇,问到:“真的要走么?”

菲樱恩了一声,说道:“我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好久了,你也没有大碍了,也是我该走的时候了。我下山的时候父亲交代过,要我去扶桑山一趟,将一件东西交给那位宗师。”

楚南伸手握住菲樱的手,笑道:“就不能不走么?和我一起不好么?”

菲樱挣扎几下,顾忌到楚南的肩伤,也就任由他抓着,淡淡道:“你当我什么都不知么?过些日子我不走你也会走的,难不成还要我我跟着你去南方?”

楚南暗道如果菲樱真跟着去,那这些人的安全自然有保证,笑道:“跟着我去又要什么不好?”

菲樱奇怪的看看楚南,淡淡道:“很多人一起,我跟着你,会害羞啊。”

楚南感觉这笑话真冷,打个哆嗦,看着一脸淡然的菲樱服气道:“菲樱你可真幽默。”

菲樱甩开楚南的手,朝山下走去,说道:“我要走了,不过你现在好弱,我给你安排了个保镖呢,过两天就到了。”

楚南笑着喊道:“是不是美女啊,你就不担心我喜欢上她么?”

菲樱回过头,罕见的露出笑脸,笑道:“是个男的呢,你愿意喜欢就喜欢吧。”

PS这一章特意为书友

DragonForce所更,或许我写的很烂,但是总归还有人能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很开心

同时祝福书友

cuisongyue考研顺利。。也祝福你早日有清高的资本,O(∩_∩)O哈哈~

PS2

最近淡定了许多,貌似状态也慢慢回来了,希望我写的开心,大家也能开心



第六十八章 粗神经的玲珑


class="width">关于楚南的任命并没在京城掀起多大的风波,陛下愿意用这次机会让公主的救命恩人下去镀金谁也说不出什么,说到底这次复查旧案一点都不被众人看好。www.65txt.com

虽然楚南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但是表面上还得去和楚原说声。

楚原神色复杂的看着一脸沉静的楚南,缓缓说道:“要戒骄戒躁,多听多看少说话,只需要管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

楚南点头称是。

楚氏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楚南出人意料的做了副主官,为了避嫌,户部只好将用人楚安替了下来,虽然知道楚南不可能是故意针对楚安,楚氏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楚氏看看站在自己手边的楚安,安慰的拍拍他的手,对楚南说道:“你能入选,为娘很开心,但是出门在外,一定不要强出风头。你二哥听说你有希望,主动要求退出,现在你身上可是还担着你二哥的期许。”

楚原皱皱眉头,不满的看了一眼楚氏,楚氏眼皮都不翻,还是满脸笑意的看着楚南。

楚南看看很不自在的楚安,轻笑道:“我知道了,一定不会丢楚家的人就是了。”

楚原接过话题,向楚南简单介绍了下此次查案的注意事项,都是轻轻点过,显然也对这次查案不甚看好。

楚原看着楚南满脸的认真,很是满意道:“这次去杭州,离荆州不远,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去老宅找人帮忙,不要硬拼逞强。”

楚南走出了楚原书房,才长长的出口气,有了楚原最后一句话,至少楚南这次南方之行不会太艰难。

还没有走到小院,就有一个家丁拦住了楚南,恭声道:“少爷,外面有个怪人要见您,说是来当您的护卫。”

楚南想起现在已经离开的菲樱,笑道:“走吧,带我去看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个美女呢。<<>>”

那家丁有些尴尬的陪着笑,眼看着要出去当皇差了,这位少爷还是这么随意。

楚南站在门口的石阶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那名怪人。之所以说他怪,是因为来人不仅穿着怪异的外族服饰,还因为他脸上带着面具,遮住了大半的面孔。

楚南皱皱眉头,说道:“能不能把你脸上的那玩意拿开?不过是来给我做个侍卫,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事,看着别扭。”

怪人说话倒是纯正的京城口音,摇着头说道:“殿下说过,除非我要离开或者我要死了,否则不能摘下面具。”

楚南对身后的家丁吩咐道:“带他下去换身衣服,顺便给他安排个住处。”说完又回身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怪人脚步一滞,低头道:“我没有名字。”

楚南哈哈大笑,满意的点头道:“很好,我很满意。从今天起,你就叫二狗吧。”

怪人身体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南,梗着脖子说道:“这名字太难听了,我不会用的。”说完看着楚南变冷的脸色,抓抓头发,喃喃道:“其实我想好了,我家族是大唐移民,身为侍卫又要勇猛无惧,就叫唐斩好了。”

楚南撇撇嘴,冷哼一声,挥手赶走了唐斩,嘟囔道:“这名字也够挫的。”

杨梅好奇的看着院子里不停扯衣服、满身不自在的唐斩,问道:“这人是什么来历?看起来怪怪的。“

楚南挥手招呼唐斩过来,说道:“来,见过夫人,嗯,还有玲珑姐姐。”

玲珑打量着有些腼腆的唐斩,听到那句玲珑姐姐不禁心花怒放,嘿嘿笑着,像个刚刚偷嘴成功的小狐狸。

唐斩迟疑的上前,叫了声夫人,对着娇小的玲珑满是纠结,如何也叫不出姐姐来。

玲珑有些生气,难道这新来的家丁也觉得自己年纪小么?真是可恨。

楚南不理会玲珑纠结的小心思,对杨梅道:“他叫唐斩,是我找来的护院,这次我会带他一起去南方。”

杨梅虽然觉得唐斩有些怪,但是不好多问,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探听他来历。

玲珑的怒气接近满值,平时楚南说自己小就算了,如今整个刚来的小子也如此的不给面子,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婶婶忍了,玲珑也不能忍。

楚南也不管玲珑眼睛瞪着,咬牙切齿的准备给唐斩穿小鞋,也乐得看戏,干脆坐在那里,笑着看玲珑将唐斩指使的团团转。

杨梅看着满脸笑意的楚南,想着找个什么话题,当日和楚南翻牌,虽然将窝在心里的火全部发泄出去,事后虽然谈不上后悔,却免不了有些忐忑。

楚南感觉杨梅眼神一直放在自己脸上,摸摸脸,疑问道:“怎么?盯着我看什么?“

杨梅赶紧转开眼光,掩饰道:“没什么,感觉你这两天气色好了许多。”

楚南笑笑,随意道:“我也觉得最近我变帅了许多,连前街的五姑娘都看着我流口水。”

杨梅翻翻白眼,无奈道:“五姑娘天生就那样好不好,见到谁都流口水的,越是熟人流的越多。”

楚南感觉这话题有些恶心,喃喃道:“我今早照镜子,也觉得我帅太多了,难道你没有发现么?“

杨梅扯扯嘴角,坚定的摇摇头。对楚南这毫无营养的话很无力,想了想,说道:“说到五姑娘流口水,我倒是想起琳儿来。听说最近不断有人去杨家提亲呢,琳儿这疯丫头也羞得不敢出门了。”

楚南郁闷道:“有人找琳儿提亲和五姑娘对我流口水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太扯好不好?”

杨梅毫不在意,觉得这倒是个打破二人之间诡异气氛的好话题,继续八卦道:“听说这次提亲的都是有名的才子呢,我娘都挑花了眼了,啧啧,相比于婉儿,我还真没料到琳儿这么抢手呢。”

楚南对琳儿自然很关心,有些不自然的说道:“琳儿还小,为什么要急着把她嫁出去呢?”

杨梅叹息道:“哎,琳儿也不算小了,而且我家姐妹多,如果不想以后忙不过来,只好从现在就开始操办了。”

楚南问道:“那琳儿怎么想?她心里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杨梅瞥了楚南一眼,问道:“你和琳儿那么熟,你不知道?”

楚南大惊,感觉杨梅这话意味深长,没来由的有些心虚,低声道:“我怎么会知道,琳儿可没有和我说过这些的。”

这时,院子里传来玲珑的尖叫,楚南赶紧出去一看,原来唐斩在玲珑的指挥下打满了几缸水,慌乱之下一桶水干干净净的洒个干净,不仅将自己淋个通透,还将玲珑的衣服溅湿了,惹得玲珑尖叫不停,连忙跑过来对杨梅和楚南告状。

楚南抿抿嘴唇,看着絮絮叨叨说着唐斩不是的玲珑,有些发愣。玲珑脸上头上胸前都湿的厉害,小脸急的通红,却丝毫不知已经有些春光乍泄,远比寻常丫鬟好的衣料紧紧贴在身上,让楚南不禁想起当初这娇小身躯的温热手感。

杨梅狠狠的瞪了楚南一样,拍了玲珑一巴掌,说道:“傻丫头,还不进去换衣服,都让人看光了。”

玲珑低头看看胸前,又羞又怒,撅着嘴狠狠的在装模作样的楚南脚上踩了一脚,捂着胸口跑进屋里去了。

杨梅冷着脸问道:“好看么?还想看么?”

楚南尴尬的笑笑,无辜道:“这个不能怨我吧,谁叫这丫头神经这么大条。”

杨梅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看,琳儿的神经可比玲珑大条多了,而且身材也比玲珑好太多。我还听琳儿说,你夸她身材好,也好生养呢。”



第六十九章 庸俗


class="width">楚南揉着眉心叫屈,无奈道:“我怎么可能对琳儿说这样的话?要么是你杜撰的,要么是琳儿故意拿来诬陷我的。(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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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咳嗽几声,感觉面对楚南有一次赢得主动,打量着楚南道:“真的?你真的没说过?”

楚南甩,甩头发,盯着杨梅道:“夫人,看着我的眼睛,知道这是什么眼神么?告诉你,它叫真诚。”

杨梅看着楚南深情的眼神,心中突然有种暖暖的感觉,咬着嘴唇道:“不要说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正当杨梅正在入戏,楚南突然揉揉眼睛,嘟囔道:“这眼神泡妞法好久没用过了,都有些不熟练了,夫人,你等等,我找找感觉,咱们继续。”

杨梅气的眼发黑,握紧拳头道:“听你这话,你以前经常对女孩子用这法子了?”

楚南吱吱呜呜的想要解释,却被一只鸡毛掸子抽在身上。

玲珑圆圆的大眼睛含着泪花,手里倒拿着鸡毛掸子,愤恨的看着楚南。

楚南被抽了一下,佯装发怒要去打玲珑,玲珑尖叫一声,连忙躲到杨梅身边,刚要开口求救,楚南对玲珑做个鬼脸,转身跑开了。

玲珑气急,本来还不敢如何,见楚南逃跑本能的上去追打,大呼小叫,弄的小院鸡飞狗跳。

杨梅看着孩子气的玲珑和楚南,淡淡的笑着回到屋里,心中明白,或许楚南看出自己的纠结,主动缓和关系。想到这里没来由的有些甜蜜,有些惶恐的打量下四周,生怕被人发现了心事。

听着玲珑和楚南闹了半天,渐渐的没了声音,正奇怪间,就看见楚南牵着不情不愿的玲珑走了进来,而玲珑手中的鸡毛掸子已经基本报废,而两个人身上也落了好些鸡毛。

杨梅责怪的从玲珑手里夺过鸡毛掸子,上面的鸡毛又掉了好些,干脆扔到墙角,没好气道:“闹就闹,祸害我的东西算什么意思?”

玲珑自然还是和自家小姐亲近,挣开楚南的手,委委屈屈的坐到杨梅身边,像个朝主人撒娇的小猫一般来回蹭着。

杨梅将玲珑头上的鸡毛拿下来,责怪道:“罪魁祸首就在那边,来找我干什么?接着去打啊。”

玲珑扭捏半晌,还是没有再去找楚南麻烦。

杨梅惊奇的看着玲珑,又看看嘿嘿傻笑的楚南,问道:“这是怎么了?刁蛮的玲珑竟然会害羞,竟然这么轻易就被降服了?”

玲珑撅着嘴,自然不好说刚才楚南当着很多下人的面抱了自己好一会,当时自己晕晕乎乎的,现在再去打他,怎么好意思。

楚南坐下,命令道:“玲珑,是时候吃饭了,去吩咐厨房开饭。”

玲珑哦了一声,踩着细碎的步子出去安排了。

杨梅感觉自己在做梦,往日玲珑可不会这么听话,即便是自己吩咐,她也得嘟囔几声。

一顿本来很寻常的午饭,三个人表情各异。楚南神色淡淡,吃的很悠闲,玲珑反常的老实,看样子是准备把脸都埋到碗里去,而杨梅的目光不停的在楚南玲珑二人之间转动。

杨梅夹起一块肥肉,放到玲珑碗里,说道:“不要光吃米饭,要多吃菜,还得长身体呢。”

玲珑哦了一声,嚼都没嚼就稀里糊涂吃下去了,噎的连喝几杯茶水才冲下去。

杨梅眯起眼睛,越发觉得事情有鬼,平日玲珑可是对肥肉看都不看一眼的,敲敲桌子,冷哼道:“玲珑,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玲珑有些慌乱低下头,轻声道:“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的。”

杨梅看着还是一脸悠然楚南,决定还是玲珑更好对付,问道:“玲珑,告诉我,刚才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就放过他了。”

玲珑撅着嘴道:“刚才姑爷在外面抱我,还说了好些羞人的话。”说完羞涩的躲到杨梅身后。

杨梅站起身,冷笑着看着楚南。

楚南一口茶险些喷出来,指着玲珑道:“你这臭丫头,我看你越来越疯,怕你摔着才抱住你,什么时候说过……”

楚南突然住口不说了,因为他看见玲珑在杨梅身后笑的很是奸诈,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杨梅看不到玲珑的表情,也猜不到玲珑竟然也会耍心机了,只当楚南没羞没躁的欺负了玲珑,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对楚南说教。

楚南气得要死,没想到这次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了,无奈的翻翻白眼,郁闷坐下喝水败火。

杨梅也将玲珑按在座位上,教训道:“不知羞的臭丫头,刚才看你一眼就能气哭,现在被人抱在怀里倒是开始害羞了,丢人。”

玲珑委屈的说道:“刚才人家衣服湿了,他也不提醒我,而且院子里还有旁人呢,我能不生气么?”

杨梅气急,仰天望着屋顶,无奈道:“我怎么听着这意思是说,如果当时院子里没有旁人,你还就很乐意被人看了。”

玲珑扭捏半晌,低声道:“没人旁人,还有小姐看着呢,我也还会害羞的。”

杨梅彻底无奈了,狠狠的拧了玲珑一把,怒道:“你就这么上赶着给人做小啊,晚上不要和我睡,去那屋睡吧。”

玲珑低声道:“玲珑才不要,可以和那晚一样一起睡的。”

楚南满眼的期待,杨梅脸色羞红,怒气冲冲道:“以后吃饭不许上桌,去,自己坐到门槛上吃去。”

玲珑很听话的端起碗,胡乱夹了几筷子菜,一本正经的坐到门槛上吃饭,只是不时传来的偷笑声让人生不起一点同情心。

杨梅红着脸狠狠瞪了楚南一眼,蛮不讲理道:“哼,都是你惯的!”

吃过了午饭,杨梅留住了楚南,顺便赶走了准备坐到一边偷听的玲珑。

杨梅沉吟了一下,轻声道:“那天我说的话重了些,不过只是被公公的偏心气晕了,说话口无遮拦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楚南摆摆手,说道:“不要说这个了,事情我都知道,也能理解。”

杨梅绞着手指,撇嘴道:“你嘴上说明白,心里一定在恨我,要不当时也不会打我。”

楚南抓抓头发,说道:“我都说了,以后不会再打你了,至少我打了你,你心里舒服很多不是。”

杨梅不满道:“你是受虐狂,你才被打了心里舒服呢,会不会说话?”

杨梅说话又低声道:“我知道我在你眼里不是个好妻子,开始看不起你,还和…………,后来一直逼着你去争权夺利的,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那些…”

楚南打断杨梅的话,叹气道:“我理解你心情的,哪个妻子不希望丈夫飞黄腾达。”

杨梅问道:“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你不真?会不会觉得我特别庸俗?”

楚南走上前去,大大方方的将杨梅抱在怀里,喃喃道:“如果一个女人愿意放下骄傲,心甘情愿为我变得庸俗,我会很感激,很喜欢,很高兴。”

杨梅伸手抱住楚南的腰,感觉心里有种满足和喜悦,已经开始慢慢的溢出来,轻声道:“我会一直这么庸俗下去,你会一直喜欢我么?”



第七十章 睡在哪里【第一更】


class="width">当楚南的罪恶之手缓缓的朝杨梅挺翘的臀部划去时,杨梅还沉浸在晕晕乎乎的幸福中。(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正当楚南就要阴谋得逞之时,玲珑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叫道:“小姐小姐,皇宫来人了呢。”

杨梅赶紧从楚南怀里出来,退到一边,伸手捂住发烫的脸颊,问道:“谁来了?这么急?”

玲珑兴奋道:“是宫里的海公公,听说是姑爷上次救驾有功欠下的封赏呢。”

杨梅这才回过神来,惊喜道:“真的?快快,赶紧出去,不要失了礼数。”

玲珑看着兴冲冲出去的杨梅,奇怪的问道:“姑爷,你为这么不高兴啊。”

楚南冷哼几声,心道你坏了少爷我的好事还来问我。

海公公本名张海,只是现在除了梁帝、太后和靖王,已经没有几个敢叫他的本名了,跟在梁帝身边几十年,皇宫中唯一摆在明面的顶级高手,明里暗里掌握的实力令人不寒而栗。

楚南出去的时候,海公公正和杨梅说着些话,看到楚南出来,笑道:“哟,这不是那位武艺高超、虎口救美的少年英雄么?”

楚南陪笑道:“海公公笑话我不是?我那点粗浅把式怎么能入您的法眼?”

张海差不多有五十岁年纪,人长的很是富态,脸色很白,两只手让杨梅看见都有些自卑,真的好似白玉一般无瑕。张海瞥了一眼正一手提着一桶水满院子里浇花的唐斩,笑道:“楚公子太谦虚了,我看你家这家丁就会几手。”

唐斩身体一僵,接着身体紧绷,额头见汗,像是受了惊吓的野兽,随时准备拼死一搏。

楚南毫无防备的走到张海唐斩之间,苦笑道:“一个下人何须您烦心,听说您是茶道的大家,屋里已经备好了最上等的茶,请进去尝尝吧。-====-”

张海打量了下唐斩,对楚南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梅亲自为二人倒茶,张海笑道:“早就听说二位是神仙伴侣,如今看来果然是恩爱非常啊。”

杨梅羞涩的说不出话来,楚南则有些惊讶,以为太监都会下意识的回避男女间情爱之事呢。

接着张海变说起此行的目的:“还要先恭喜二位,这次我是奉陛下之命,特意送来了封赏,金银布匹就不说,陛下还已经升楚公子特意送来了一身贴身的天蚕甲和几柄好刀,可都是千金不换的好东西啊。”

楚南杨梅二人谢过皇恩之后,张海又笑道:“不过看来楚公子是用不到这东西了,这些毕竟都是死物,怎么会比得上活人的保护呢。”

杨梅不明所以,楚南笑着摇头,说道:“这东西不穿才是傻子呢,关键时候就多条命不是?”

张海大笑,连呼楚南有趣。又喝了会茶,张海对杨梅说道:“楚少夫人能不能回避下,杂家有些事情需要单独和楚公子聊聊。”

杨梅识趣的退到门外,小心的关上房门,站在院子里不安的走来走去,这海公公又是送刀又是送软甲的算什么意思?难道此行真的有很大危险不成?

杨梅几次三番想要进去听过究竟,还是强强忍住。

过了一会,楚南打开房门,送张海出去,杨梅连忙迎上去,问道:“张公公您说完了?”

张海笑道:“少夫人不要担心,都是些陛下托我捎给楚公子的话,都是些期许鼓励罢了。”

杨梅哪里会信,却不点破,问了一个纠结在心中很久的问题:“敢问张公公,这次去南方查案的队伍何时出发?您有什么准确消息么?”

张海沉吟一下,点头道:“反正马上就不是秘密了,我就告诉二位吧。此次秋闱大考的甲等的榜单已经出来了,梁御史的职责也算是完成了大半。陛下命令七日之内动身,楚公子可得早做准备啊。”

杨梅欢喜道:“谢谢公公,那我送送您吧。“

张海笑着谢过杨梅,坚持要二人只能送到小院门口,带着一干小太监很快消失不见。

楚南看到杨梅欲言又止,笑道:“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说,能说的绝不瞒你。”

杨梅回到屋里,着急问道:“宫里送来兵器和软甲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此行还会有什么危险不成?”

楚南笑道:“怎么可能没有危险?吃饭还可能噎着闭过气去呢,更何况要走这么远的路。”

杨梅白了楚南一眼,说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的。”见楚南不愿多说,也不去追问,反正自己有的是门路去打听,接着问道:“海公公都跟你说了什么?还得避开我?”

楚南严肃道:“海公公带话来,说陛下准备找我做驸马,宫里那些公主任我挑,实在不行就都娶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当着你的面说?”

杨梅撇撇嘴,很有分寸的没有再纠缠,万一真是有什么实在不能说的隐秘的皇命,自己追问很容易惹得楚南不喜。

杨梅掐算这日子,仔细的替楚南谋划着行程,还吩咐玲珑给楚南带了些换洗衣服,最后装成鼓鼓囊囊一大包,让楚南即是感动又是郁闷。

杨梅说道:“既然陛下已经放下话来,便由不得谁再拖,还有于大人和苏学士在,一定会让查案的队伍尽快出发的。我算着,日子就在这几天。”

楚南指着好大一包行囊,笑道:“你这不是都准备好了么?到时候得了通知直接出发就是了。”

杨梅撇嘴道:“你知道什么?你要出去办差,日子一定不会短了,要不要对你的那些狐朋狗友说声?当然还有那些个郡主花魁什么的也得通知下吧,省的显得我小气。”

楚南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我明天就去和她们告别。”

杨梅瞪着楚南,眼睛越发显得而圆,不满道:“你还真打算去不成?我就是随口说说的。”

楚南有些发愁,抗议道:“关荷哪里无所谓,仙儿那里总的去趟吧。”

杨梅也知道不能逼的过紧,蛮横道:“明天一早和我一起回杨府,中午在那里吃饭,然后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

还好楚南要走了,杨梅也没有把气带到吃晚饭的时候,耐心的说着些出门在外的注意事项,当然重中之重就是不许在外面拈花惹草。

楚南放下碗筷,打个饱嗝,对玲珑道:“玲珑,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你是和我去那屋睡,还是在这里大家一起睡。”

玲珑撒开脚丫子跑到里面杨梅的床边,钻进被窝里,又蒙上头,在里面瓮声瓮气道:“我不知道,反正我就在这里睡,你随便。”

杨梅又羞又急,大骂道:“玲珑,你个没羞没躁的死丫头,扣你未来三年的工钱。”

PS感谢凤舞♂涅磐碎浪凌风的书评,我才是我喜欢看到的类型。

感觉状态不错,周日三更写完第一卷,求点推荐收藏。



第七十一章 不要怕杀人


class="width">二狗来到来到平南伯伯爵府已经有些日子了,虽然杨府在绿柳巷是数的着的豪族,但是并不像其他豪门那样家规森严,相反众夫人和小姐都待下人很好。(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靠着机灵聪明,二狗很快成为杨府那些统领小厮的头领。

二狗愁眉苦脸的呆着几个同样哈欠不断的小厮,将杨府门外仔仔细细的清扫干净,刚要收工,管家福伯又指着几片刚落下的树叶,吩咐再扫一遍。

二狗等人哀嚎一片,福伯指着带头的二狗大骂了一通,还愤恨的踹了几脚,才让他们重新开始打扫。

楚南看着怨气升腾的杨府众人,满是不解。

二狗见到杨梅到了,扔了手里的扫帚,上前诉苦道:“小姐,您可来了,福伯知道您要来的消息,已经逼着我们在这里扫了两个时辰了。”

杨梅好笑道:“我来又不是稀罕事,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么?下去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福伯对几个大呼小叫跑进院子里的小厮笑骂一番,才领着杨梅楚南二人进了大门。

楚南即将出去办皇差,如今和杨梅一起来杨家,杨家自然得重视一下,顺便对楚南祝贺一番。

笑着谢过了一屋子莺莺燕燕的祝贺,不忘对杨氏辞行。

杨琳仗着自己和楚南说,扯着楚南袖子,要楚南回来的时候给自己带杭州的海产、荆州的织锦和南海的珍珠。杨瑜也跟着起哄,挑衅似的向楚南要求了杨琳的双倍。

杨琳大怒,张牙舞爪的上去和杨瑜厮打,其余人见怪不怪,好似没有看见,任由她们两个追打。

楚南有些尴尬,杨琳不是杨瑜的对手,便往楚南身后多,口中还呼喊着让楚南出手帮她对付杨瑜。

杨氏看着楚南被杨瑜和杨琳拽的东倒西歪,皱着眉头拉住了杨琳,一个人给了一巴掌,教训道:“别胡闹,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也不怕你姐夫笑话。~~~~”

杨琳撇着嘴,对着杨瑜做个鬼脸,拉着楚南就走,说道:“爹爹说了,要见姐夫呢,我带姐夫去书房。”

杨琳拉着楚南,埋怨道:“姐夫你怎么能这样,刚才为什么不帮我?”

楚南无奈道:“瑜儿也要我帮她呢,我难不成要劈成两半不成。”

杨琳撇嘴,甩开楚南的手嘟囔道:“我就知道。我看出来了,那条死鱼对你有意思。”

楚南连忙捂住杨琳的嘴,低声道:“琳儿你又胡闹,这话如果让你娘或者你姐听去看不教训我。”

杨琳在楚南手上咬了一口,看着楚南甩着手呼痛的可怜样子,说道:“哼,谁叫你不帮我?我最近快烦死了,你也不带我出去玩。”

楚南笑道:“谁都要经历一遍的,你娘给你说亲也是为了你好,反正提亲的那么多,你可以挑个喜欢的啊。”

杨琳撇嘴道:“我都不喜欢,也不想挑。现在我就喜欢姐夫”

楚南张大嘴,悻悻笑道:“琳儿你又胡说。”

杨琳随意到:“不是啊,姐夫会带着我出去打架,所以我喜欢姐夫啊。他们一定都不愿意和我一起出去打架,我才不喜欢他们呢。”

楚南扯扯嘴角,有些哭笑不得。

杨琳突然回头,盯着楚南问道:“姐夫,如果我嫁人了,你还会带着出去打架么?”

楚南停下脚步,揉揉眉心,无奈道:“你嫁人了话还出去打架做什么?”

杨琳有些沮丧,嘟囔道:“那就是不会了,真没意思。”

杨琳将楚南带到了杨守业书房外面,闷闷的回头走了。

杨守业正站在一张巨大的军情图前面,看到楚南进来,也不说话,示意楚南自己坐下。

楚南等得有些无趣,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信件,发现竟然是北地前线的军报,偷偷看看杨守业,装作不在意的翻了翻。

杨守业咳嗽一声,好似没有看到楚南的动作,说道:“什么时候走,可有了确切消息?”

楚南摇头道:“海公公只说这几天,没说确切的日子,不过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的。”

杨守业点点头,说道:“这次去,或许不会有大危险,但是总免不了受气,万事有梁御史和王侍郎,你不要过多的参与。”

楚南想起之前海公公暗中对自己说的话,有些迟疑道:“我负责前去查案的众人的安全,如果那些门阀再趁机闹事,也由不得我退缩。”

杨守业想了想,说道:“江苏巡抚是陛下最器重的臣子,在南方经营日久,真有了解决不了的麻烦,记得去他那里求助。”

杨守业见楚南低头不语,摇头道:“算了,随你吧。镇江总兵曾是我的手下,如果真有了不得的事情,就去那里避一避。”

楚南有些吃惊,皱眉道:“动兵?不过是查案,难道南方已经糜烂到难以想象的程度了?”

杨守业挥手赶楚南出去,说道:“父亲说要你去那见见他,至于南方如何,你自己去了就知道了,不需要我说。”

楚南退出门外,心中有些异样,杨守业自然不会毫无根据的说这些,或许自己还是想简单了。

楚南到了杨烈房间的时候,杨烈正自斟自饮,喝的很是兴起,见到楚南进来指指对面,示意楚南坐下,顺手递给楚南一个杯子。

杨烈喝杯酒,长长的出口气,随口道:“准备好去南方给陛下当枪使了?”

楚南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海公公说的含糊不清,我也猜不到陛下的心思。”

杨烈冷哼一声,说道:“你小子却让我丢了好大人。我屁颠颠进宫想把你塞到这次去查案的队伍里,却听陛下说已经准备让你做个副主官,我却是去晚了。”

楚南苦笑道:“你家孙女差点找我拼命,我只好找了我家老祖宗递话,讨了这个差事。在家也呆的够久了,出去看看,就当散心好了。”

杨烈吹胡子瞪眼,骂道:“真是不争气的小子,枉我厚着脸皮请陛下给了你点实权,散心?至少要搞出点动静才好。”

楚南小心的说道:“陛下让海公公带话,说让我有机会用些狠辣手段,震慑下张家,顺便试探性他们的反应。”

杨烈揪着稀疏的胡子,点头道:“我本以为,陛下让姓梁的那个张家女婿负责,只是又出去逛逛就回来呢。没想到还暗中留了你这个暗手。”

楚南听这意思杨烈也不知道这事,干脆从怀中拿出一封薄薄的信,递给杨烈。

杨烈接过,随便看了几眼,又还给楚南,有些失望道:“我本以为你能做个密旨钦差,没想到竟然不是。这信是写给简荣的,到时候如果他愿意帮你还好,如果他不愿,那完全可以撕了这东西,那也就无所谓密旨了。所以这次说你去当枪使还真没错,你立功了皆大欢喜,不然也可以把你推出去当抵罪羊,平息张家的怨愤。”

楚南苦笑道:“这事我自然知道,不过至少能当个幌子吓人。这事情还得怨我,上次我一时冲动,对陛下说了些强硬的建议,或许是陛下还记着,才顺手给了这个差事。”

杨烈叹息道:“陛下又开始耍心眼了,让你去对张家下手,却给了这样一份似是而非的密旨,而且还不往外漏一丝风声,这不是挑拨张家和楚家的关系么?你爹知道了一定很郁闷。”:

楚南脸上苦意更浓,说道:“刚才岳父大人还说此行可能会有危险呢,我怎么觉得我是被陛下耍了,风险都让我担,到最后还可能当罪人。”

杨烈眯起眼睛,淡笑道:“怕什么,既然陛下拿你当枪使,就不要让他小看你。枪不沾血要来何用?所以去了南方不要怕杀人,要多杀常杀,回来才能有甜头。”



第七十二章 完美姐夫【第一卷终章】


class="width">楚南从杨家老不死的书房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晕晕乎乎,这个年纪越大心思越诡异的暴力狂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不断鼓动自己到了南方打开杀戒,还不忘对自己的儿子大肆抨击一番,叮嘱楚南千万不要信了杨守业的那套。(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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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对着投来询问目光的杨梅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由于杨家实在是缺少男丁,无论怎么凑都凑不出一桌,杨氏无奈,在征求楚南的意见之后便吩咐今日是家宴,不去计较那些规矩,凡是愿意的都可以上桌一起吃。

杨琳杨瑜欢呼雀跃,口中还嘟囔道:“本来就该是这样,姐夫可不是那些客人。”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杨府的众多妾室还是只露了一面就下去了,楚南暗暗松口气,人太多了,压力有些大啊。

所幸有杨琳杨瑜斗嘴嬉闹活跃气氛,几位小姨子还是都很给面子的留了下来,只不过杨琳杨瑜是给楚南面子,而其他人多半是为了照顾杨梅的情绪。

终于开席了,偌大的桌子紧紧凑凑的为了十几个人,却只有楚南杨守业、杨谨三个男性,杨家老爷子却是已经很久不与众人一起吃饭了。

楚南本来还有些紧张,生怕那个纨绔的小舅子给自己难堪,但是看来杨守业回来之后对他的调教相当有效,杨谨虽然没有给楚南好脸色,但是总归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楚南对面,没有再出声呛楚南。

杨琳一向对杨瑜都处于弱势,这次斗嘴又失败了,转过头开始埋怨楚南“姐夫,你现在一点都不疼我了,杨瑜这么欺负我你也不管。”

楚南好笑道:“是你自己说不过人家,怎么能说别人欺负你呢。”

杨琳笑的有些诡异“姐夫,可别忘了,以前你可是答应过我,以后不管谁欺负我,你都要替我出气的。难不成你这么快就忘了?对了,我好像还知道某人好多把柄呢,你觉得我要不要说出来?”

楚南有些头大,没想到杨琳竟然在这种场合要挟自己。

杨瑜若有所思,打量了楚南一下,撇嘴道:“这又是你在胡扯吧,看姐夫的样子却不像很害怕的样子啊。



楚南瞪了明显在故意找茬的杨瑜杨瑜一眼,对着杨梅和杨氏悻悻的笑笑。

杨琳不去看楚南的眼色,不屑道:“你知道什么?我手里姐夫的把柄可多了去了,要不姐夫怎么会那么听我话,还成天出去帮我打架。”

楚南捂住脸,无力的呻吟一声,实在不知道杨琳是故意的还是神经粗大,这种场合说这事,真是要死了。

其余的小姨子饶有兴致的看着杨瑜挤兑杨琳,而杨氏和杨梅看向楚南的眼神则是意味深长。

杨琳被杨瑜挤兑的厉害,高声道:“谁说我不知道?我就说一个好了,几个月前,姐夫带着我去绿柳巷打架,当时……………………”

杨琳看着垂头丧气的楚南、满脸不高兴的杨梅和剩下正在幸灾乐祸的妹妹,眼珠子一转,说道:“哼,我才没那么傻,我才不会说出来呢。”

楚南扯扯嘴角,心道你这傻姑娘,和说了又要多大区别么。

杨琳白了杨瑜一眼,得意道:“我说出来以后怎么要挟姐夫?到时候姐夫一定没有现在这么听话。”说着套讨好似的给楚南夹些菜,说道:“你说是不是啊,姐夫。”

楚南翻翻白眼,将杨琳夹过来的青菜咬的嘎吱作响,看的杨琳有些胆战心惊。

杨瑜有些不满,嘟囔道:“姐夫你不能这么偏心,什么好东西都给琳儿留着,我们也要。”

楚南苦笑道:“你还说,你不是从我那里拿了把剑么?那东西可是比琳儿从我那偷来的零碎加起来还有值钱呢。”

杨瑜这才开心起来,得意的朝杨琳使个眼色,好似又压过了她一头。

杨琳有些不开心,上去扯着楚南衣角开始撒娇“姐夫,这次你去南方,一定要给我带回来礼物啊,杭州海商多,记得检些稀罕物件买些,别忘了还有南海的珍珠,越大越好,对了,我见好些郡主公主的都穿着荆州的织锦,好看的很呢,也要带些回来。”

杨瑜打击道:“笨蛋啊,杭州有的,京城会没有?至于织锦,难道你不知道姐夫就是荆州人么?”

杨婉儿也插话道:“对啊,琳儿你没听说过荆楚荆楚么?楚家在荆州可是第一大家,你问姐夫要织锦可是找对人了,我听人说至少有八成的织锦是楚家的作坊生产的呢。”

楚南点头笑道:“这个不难,等我回来的时候我每日给你们带几匹回来,足够你们做几身衣服了呢。”

众人显然也对难得一见的织锦眼馋不已,嘻嘻哈哈的写着,更有杨琳杨瑜故意大声的喊着姐夫真好云云。

楚南连忙谦虚道:“好了好了,也不要夸我了,我会骄傲的。”

杨琳嬉笑着说道:“反正姐夫对我很好啊,在我眼里你是个好姐夫呢。”

楚南看着众人也吃的差不多了,随口道:“哦,不知道琳儿心中一个好姐夫的标准是什么,说出来听听。”

杨琳心中一动,一拍桌子道:“这样好了,反正今天都在,大家就说说怎么样才是个好姐夫好了,每个人都得说,看看现在姐夫做得如何了,起码也是给姐夫了一个努力方向。”

杨琳生怕别人抢了风头,抢先道:“我先说,嗯,一个好姐夫应该是那种知道疼我,能替我出头,帮我大家的人,现在姐夫坐得很好,在场表扬。”

楚南暗暗撇嘴,这要求也真怪异了些。

杨瑜沉思片刻,说道:“我觉得,我心中的姐夫,应该胆子够大,在家对姐姐好,但是出去了,不管来人什么身份都不能软,当然还得有魅力,能让女孩子喜欢。现在姐夫做得很好哦,可惜上次没能把李凌揍成猪头,不过看样子七公主、那位花魁、靖王府的小郡主都对姐夫另眼相看呢,很不错很厉害了。”

楚南开始怀疑杨琳是不在在挖坑准备埋了自己,听着杨梅又开始吱吱的咬筷子,就知道她心情很槽糕了。

最小的小姨子老九杨思思也举手道:“我说我说,姐夫应该有权有势,做大官赚大钱。”

杨琳皱眉,教训道:“这是什么要求,也太宽泛了,应该说的仔细些,再说了,姐夫明显刚刚起步,以后会当大官,好了,你算说过了,下一个,杨谨你说。”

杨谨撇撇嘴,嘟囔道:“做我姐夫应该武艺高超,能威震一方,做个惩恶扬善的大侠。”

楚南笑笑,暗道这小子心肠虽然行事荒唐纨绔了些,心肠倒是不坏,至于武道高手这要求,楚南淡笑着摇头,压力不是很大。

既然都开始了,剩下的几个小姨子也都纷纷发话。

即便是家宴也还是一身劲装的老六杨影大声道:“我心中的好姐夫,一定是个真英雄真豪杰,最好能当个驰骋疆场、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杨家老六一直暗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上场杀敌,从小就一门心思的想要做个女将军,现在年纪轻轻也是京城有名的高手,一身武艺着实不弱。

听到杨影这要求,楚南抓抓头发,笑道:“现在有些难呢,不过以后可说不准呢。等着吧,等我做了将军一定让影儿做个偏将什么的。”

接下来和杨梅性子很像,甚至容貌也毫不逊色的杨雅淡淡道:“我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在家里照顾妻儿,孝敬父母是本分,保家卫国纵横沙场也不错,但是最好能胸怀天下,不拘泥于一城一邦,只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楚南倒吸口气,好厉害的小姨子,开口闭口便是天下苍生,不过怎么听怎么像是她自己择婿的标准,只是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男子能符合她的心意。

杨琳暗暗撇嘴,对这个容貌与才智都令人发指却声名不显的五妹相当敬畏,转过头柔声问道:“晴儿,该你说了。”

杨家的老七杨晴自小便胆小娇弱,即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也能让她急的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杨琳自然知道这个妹妹的性子,柔声安慰道:“好晴儿,别紧张,姐夫又不是外人,咱们也就是随便说说,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就是。”

杨晴鼓起勇气,声音还是柔弱到可怜:“我…………我觉得,一个完美的姐夫应该具有你们说的那些所有优点。”

杨琳等人目瞪口呆,楚南心中豪气激荡,笑道:“晴儿说的不错,那我就试试看,能不能做个那样的完美姐夫!”



第一章 送君别


class="width">当秋闱大考的甲等榜单已经确定,状元不出意料属于郭审言,至于榜眼和探花也是楚南的熟人,分别是黑相公吴良善和圣人之后孟庆,只待选择良辰吉日张榜以示天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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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万人空巷、状元巡街的胜景楚南是看不到了,倔强的左都御史接二连三的上书,终于让梁帝开口,负责查案的众人无须等到张榜,即日出发。

杨梅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天了,今日楚南要走了,反而放过了楚南,不顾码头上的众人各色目光,红着脸上去帮着楚南整整衣领。

楚南呵呵傻笑着,任由众多围观众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杨梅从玲珑手里接过一个小包裹,递给楚南,叮嘱道:“这差不多是家里所有的银子了,出门在外少不得要用,但是切记要省着点花。”

楚南摇头道:“这次本就是出去办皇差,一切用度自然不用**心的,还是留着给你自己和玲珑买些胭脂水粉的东西吧。”

最后,在杨梅的坚持下,楚南还是接下,递给身后的唐斩,说道:“这太阳才刚到树梢,时间还早的很,你和玲珑先回去就是,在这里干耗着没意思的很。”

杨梅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南一眼,说道:“我可不回去,省得一会有人来送你见我不在,说我不时礼数呢。”

楚南干笑两声,不敢再劝,看到正有几个人走来,连忙走上去说道:“咦,原来是你们几个啊,我不过是出去跑跑腿,还劳烦你们来送我。”

来人正是当日在宫廷演武之时结识的小郡王李砾、李信和张冕。

李砾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上前搂住楚南的肩膀,笑道:“这可不是跑腿那么简单,你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差,比张冕那小子强多了。”

李信比李砾矜持多了,只是站在一边拱手祝贺,张冕听到李砾这话却忍不住笑骂道:“你夸楚兄夸就是,贬低我算哪门子事,你丫的还不如我呢。”

楚南听出了二人之间的热络,果然李砾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你还别说,张家这小子还是很够义气的,听他的意思本来今日该他当差的,他是特意告了假来送你的。-====-”

楚南原本觉得和张冕只是泛泛之交,却没想到还是这样的隐情,道谢道:“张兄何必呢,新意到了就行。听说张兄前些日子去了虎枪营,在这里祝贺一声。”

虎枪营专任扈从、围猎,地位之重要不言而喻,而不久之后梁帝就要御驾亲征,这时候进了虎枪营可说是大大的进了一步,张冕谦虚之下也掩不住丝丝得意。

李信忍不住嘟囔道:“什么啊,今日该他当值不假,但是他哪里敢告假?不过是求着好脾气的王林替他。”

张冕面色尴尬,狠狠的瞪了李信一眼。

李信丝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本来王林还说要来送你呢,不过因为被人坑了,就只能托我致歉,顺便要我替他松松你。”

楚南想起那个惊才绝艳又无比倔强的少年,安慰的拍拍张冕的肩膀,又托他向王林表达谢意。

张冕有些羞愧,听到楚南的话才少了了尴尬,一边想着怎么给李信穿小鞋,一边嚷嚷着等楚南回来自己做东请众人到馨月楼聚聚,不醉不归,醉了更不归云云。

李砾扯扯张冕衣角,朝面色不善的杨梅努努嘴,张冕尴尬的对杨梅笑笑,小声的埋怨李砾道:“你既然看见楚夫人在这里干么不早说,害我又丢人了。”

楚南开解道:“无妨无妨,听到就听到吧,还真能把我怎样不成?”

李砾三人争气的冷哼几声,表示对楚南嘴硬的不屑。

楚南一点也不脸红,和三人胡说八道,也说得很是开心。

不一会儿,李臻神色淡淡的走了过来,张冕三人不敢怠慢,来人毕竟是正牌的皇子,听说最近还十分讨太后的喜欢。

李臻扶住三人,对楚南笑道:“我就是来看看,没别的事,你们继续说就是。”

楚南拍拍李臻的肩膀,哈哈大笑,越是熟悉的人越是不需要废话,这却是楚南最喜欢的感觉。

楚南对几人拱拱手,走到杨梅身边,低声道:“好了,该来的都来了,你和玲珑赶紧回去吧,今日起的那么早,这时候回去还能睡个回笼觉。”

杨梅淡淡的看着楚南身后,随意道:“早着呢,看,来送你的人又来了几个。”

楚南回头看看,才放下心里,原来是杨琳她们几个。

和楚南相熟的杨琳、杨瑜和杨婉儿都来了,倒是杨影的到来让楚南有些意外。

杨琳和杨瑜一人抓住楚南一只手,埋怨着楚南,说为什么要走这么早,害的她们都睡不成懒觉。

楚南感觉整个码头上的人都在看着自己,浑身的不自在,苦笑道:“傻了不是,这行程又不是我安排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安安静静的杨婉儿、大发娇啧的杨琳、懒懒的打着哈欠的杨瑜还有英姿飒爽的杨影,再加上楚南身后的大美人杨梅,这几人聚在一起克真是太吸引眼球了,平日这等的美人一个都见不到,这时候一出现就是四个,嗯,加上娇俏的小丫鬟玲珑至少就是四个半啊。

李砾眼睛都直了,满脸的猪哥样,口中喃喃道:“真是羡慕嫉妒恨啊,不能和楚南那小子比啊,一比我就觉得我活的太逊了。”

张冕和李信这时难得达成一致,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楚南应付着还在纠缠着要礼物的杨瑜、杨琳二人,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仙儿在人群中躲躲闪闪的不敢上前,狠下心不去看杨梅一定很难看的脸色,笑着对仙儿招招手。

李砾哀嚎一声,捶胸顿足道:“还让不让人活啊,怎么又来了一个,我要死了,都不要拉我了。”

仙儿咬着嘴唇,颤抖着递给楚南一个小包裹,低声道:“这是家里存下的一些好茶叶,你带在路上不管是自己喝还是送人,都是极好的。”

楚南装作感觉不到杨梅要杀人的眼神,笑着接过来,拍拍仙儿柔弱的肩膀,叮嘱道:“以后多去陪着靖王爷,老人家越是老了越是害怕孤独的。”

仙儿狠狠的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

楚南看着快要到了启程的时间,起身朝渡口走去,不忘对仙儿说道:“赶紧回去吧,至于礼物,少不了你的那份。”

楚南登上船头,对着岸上包括玲珑在内七个千娇百嫩的美人挥手告别,要说不得意就假的不能再假了。

玲珑看着船老大起锚准备启程,小心的回头看看正和杨琳几个说着话的仙儿,低声道:“小姐,姑爷走了,咱们也过去找二小姐她们一起回去吧,这儿风好大。”

杨梅打量着人群,有些不确定道:“别,再等等,我怎么老是觉得来送他的人还没来全。”

玲珑也学着杨梅的样子回头看了看,说道:“小姐说的是月小姐么,她大早晨就说了,不来送姑爷了,说是要在家照顾老夫人呢。”

杨梅摆摆手,说道:“我知道,我说的不是月儿。”说罢又低声嘟囔道:“算了,可能是我多想了。”

杨梅刚说完,远处的河面上出现了一艘精致的画舫,缓缓的朝着这面行来。岸上的人惊呼一片,有人高声道:“快看快看,是馨月楼花魁的画舫。”

杨梅忍不住咬牙切齿,拉起玲珑也不和杨琳等人打招呼,急匆匆的就朝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李砾目瞪口呆,颤声道:“太***的出风头了,连花魁都来凑趣,我真是太***的佩服他了。”说完又满脸的期待道:“如果我有个那么漂亮的妻子,一群也漂亮的过分的小姨子,还有小郡主和花魁惦记着,我丫真是死都值了。”

张冕看着骚动的人群,也咽口唾沫,喃喃道:“傻了不是,有这命哪个愿意死啊,如果是我,我恨不得能活个几百岁呢。”

那画舫缓缓的跟在官船后面,正当人们垫着脚尖看究竟的时候,就听到画舫上传出飘渺的琴声,众人喝彩一声,原来是花魁在亲自演奏,只是很多人都没有听出来,那哀怨凄美的曲子是历史上那位很有传奇色彩的名妓李师师所做,当初用来送别情人的<送君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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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侍郎王豆腐


class="width">本来楚南站在船头很是风骚的对着岸上的众美人挥手道别,却没想到关荷也来凑热闹。(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看到岸上的人轰然叫好,杨梅拉着玲珑转身就跑,楚南有些狼狈的退到船舱中,挥手赶走上前献殷勤的船老大,感觉相当头疼。

过了一会,画舫已经被官船远远的跑开,只要飘渺的琴声还如丝缕般传来,听得楚南有些头痛。

等估量着出了京城地界,楚南才若无其事的从船舱里出来,对着正在看风景的众人打着招呼。

这次出去查案的人员,除去随行的二十余名侍卫,也只不过有十几个。众人多半不是第一次出去办差,反正离南方还远,也就暂时放开心情,欣赏沿途的风光。

可惜,唐斩没有这心情。自从刚刚登上船,唐斩就开始稀里哗啦的吐,到最后干脆趴到船尾的护栏上不走,看那样子,别说保护楚南了,连走路都成问题。

楚南咬牙切齿的看着软软的坐在甲板上的唐斩,恨不得马上把他扔下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唐斩有气无力的解释道:“公子,我从小可是都坐过船的,你应该理解我。放心,我一定很快适应的…………”还没说完,唐斩又是趴在栏杆上一通干呕,最后脸色煞白的摊在那里。

这时一个胖乎乎的老人走了过来,满是同情的看着唐斩,说道:“可怜的娃,这不会是你第一次坐船吧,看这可怜的模样,干脆到前面自己下去吧。”

唐斩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坚定道:“不,我还要保护公子呢。”

那人撇撇嘴,笑道:“这一路上还早着呢,就你这模样还保护别人,说笑话呢吧。”

那人见唐斩眼中的决绝,无奈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吃点亏就是不长记性,当然,吃了亏也不一定长记性。这样吧,去厨房要些生姜,自己吃些,晚上好好睡一觉再看吧。~~~~”

楚南连忙谢过。

那人打量了下楚南,笑道:“这位是楚公子吧,老夫户部的王德福,这次出去老夫的身家性命可是要靠楚公子照顾了。”

楚南拱手道:“原来是王大人,我不过也是被赶鸭子上架,还要靠您这样的老前辈提点。”

王德福对楚南的低调很是满意,点头道:“走,老夫从家里带了些好茶,回去边喝边聊。”

楚南哪敢不从,心中暗暗考虑是不是要将仙儿的茶分他些。

王德福是老资历,楚南是背景深厚的新贵,一路上众人见到叶少不得鞠躬行礼。倒是梁让在船舱口遇到二人,笑着和王德福打了招呼,只是对楚南淡淡的看了一眼,甩甩袖子回房了。

楚南有些莫名其妙,满是不解的跟着王德福进去了。

王德福笑着请楚南坐下,小心翼翼的拿出个小包,满是痛苦的捏了一点出来放进了茶壶中。

楚南好笑的看着王德福一番动作,让王德福有些尴尬,给楚南倒上杯茶,笑道:“楚公子可不要笑,老夫为了附庸风雅也学人喝茶,只是这东西忒贵啊,堪堪花了老夫半年的俸禄,喝起来心疼的厉害。”

户部握着大梁的钱袋子,作为老资历的实权侍郎,说喝不起茶要么就是虚伪至极,要么就是清廉至极,楚南看着满脸坦然的王德福,笑道:“王大人说笑了,等到回京我就去飘仙楼拿些好茶叶送您。”

王德福恍然,笑道:“险些忘了,刚才还看到飘仙楼的那位小郡主来送你呢,关系不一般啊。”

楚南吭吭哧哧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越是解释越是让人怀疑。

王德福坐下来,问道:“楚公子可知道刚才梁御史为什么对你不友善么?”

楚南郁闷道:“我怎么知道,我之前都没和梁御史有过来往的,实在不知道怎么第一次见就给我脸色看。”

王德福摇头,压低声音,嘿嘿笑道:“且不说你出去当差还带着家里的侍卫,就说你在渡口也太出风头了,梁大人最是不喜有人风头压过他。”

楚南感觉这老头太有趣了,干笑道:“王大人说笑了,我哪里出风头了。”

王德福啧啧赞叹道:“老夫本以为渡口上那些乡亲都是来送我等的,老夫我还傻乎乎的鞠躬致礼,到后来才发现都是来看美人的。啧啧,那七个美人一字排开,老夫都看花了眼。”

楚南尴尬的笑笑,求饶道:“王大人笑话我了,都是琳儿她们胡闹的。”

王德福满脸的感慨道:“哎,都说杨将军家的女儿个个天姿国色,这次只看到五个有些不过瘾啊,不过都后来那位花魁乘船抚琴送情人又是一番佳话啊。”

楚南咳嗽几声,扭捏道:“王大人说笑了,事实可不像您说得这样。”

王德福不以为意,随口道:“干什么这么急着否认,年少风流又不是过错。”

楚南笑笑,感觉路上有了这个风趣温和的老人,至少这路上不会太无趣了。

王德福沉吟一下,说道:“其实,初次见面老人我就和你说这么多,实在是因为你我有些相像的地方。”

楚南佯装惊奇的站起来,上下打量着老人肥硕的身躯,不满道:“我可没看出来和您又什么相似的,我这么帅…………”

王德福笑骂道:“你别看老夫现在这副模样,年轻的时候可也是帅到惊动了陛下,当然应该说是先皇。”

楚南只当老人在说笑,摇摇头没有说话。

王德福见楚南不信,甩甩花白的头发,得意道:“想当初老夫我只是见了十七公主一面,便轻易的俘获了她的放心,让她下嫁给当初还是个穷小子的我,哼哼,厉害吧。”

楚南收起轻佻的神色,正色道:“您还是驸马?”

王德福摆摆手,叹气道:“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你我相像吧?家里有个气场强大的妻子真是够受罪的。”

楚南深以为然,也学着他的样子叹气道:“哎,谁说不是啊,每天都盼着我出人头地,恨不得每天拿鞭子抽着我向上爬啊。”

王德福满脸的理解,甚至以茶代酒,和楚南碰了一杯,说道:“听这话你很不想走上官场这路啊,言语间满是不情愿。”

楚南挠挠头发,说道:“不瞒您说,自小我一直想做个漂泊天下的浪荡客。只是前些时间差点死在外面,只好狼狈的回家来。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和杨梅成婚,慢慢的又不知怎的有了些感觉,只是我懒的厉害,要不是她死活逼着,我还在家混吃等死呢。”

王德福睁大眼睛,看样子恨不得和楚南拥抱一下,说道:“小子你可知道我这名字的由来?”

楚南听着老人对自己的称呼从楚公子变成了小子,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笑着摇摇头。

王德福呵呵笑道:“其实老夫本来不过是守着祖传的豆腐铺子的穷小子,人称王豆腐的,不过家里那位嫌这名字忒俗气,做主改成了王德福,又逼着我卖了豆腐铺子,磨磨蹭蹭一辈子才做了这户部侍郎。”

楚南目瞪口呆,干笑道:“王豆腐,户部侍郎,这…………这…………”

王德福拍拍楚南肩膀,笑道:“所以说,家里有个强势的妻子也是有好处的,否则老夫也不能坐在这和你喝茶,更不可能做这个户部侍郎呢。”

楚南受教的点点头,对这个坦荡风趣又看起来无欲无求的老人很是敬服。

王德福端着茶杯在屋里走来走去,沉吟道:“王德福,王豆腐,嗯,老夫还是觉得王豆腐好听些。等到回京老夫就改名,改成王豆腐,嗯,到时记得来喝喜酒。”

楚南………………



第三章 阴霾


class="width">楚南感觉王德福和王豆腐两个名字并没有多大区别,都是一样的烂。www.65txt.com

只是这话不好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是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噪杂声,楚南不敢怠慢,连忙出了门去,抓住一个水手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水手连忙说道:“回大人,小人也不是很清楚,您还是自己去看吧。”

楚南放开的那人,来到甲板上,看到随行的兵士都站在一边,倒是船老大在船头焦急的呼喊着什么。

楚南的副手是个中年大汉,姓李名勇,为人谨小慎微缺乏担当,但是却是楚南的好帮手,至少一路上的那些琐碎事情他都办的妥妥帖帖。

李勇看到楚南出来,连忙上前说道:“大人,刚才属下还想去让人叫你出来。看这样子我们遇到了些麻烦。”

楚南恩了一声,走到船头,问那船老大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船慢了许多。”

船老大擦擦额头的汗,苦着脸道:“回大人,这段河面有些窄,前面的那几艘商船又不愿意让路,所以只能停下来了。”

楚南沉下脸来,冷声道:“既然你是吃运河这口饭的,这点事情还搞不定?赶快去解决。”

船老大面有难色,本以为这次载些皇差既能赚钱还能省力,哪想到刚刚出了京城地界就遇到这种事情,期期艾艾的解释道:“大人,小人也问过了,前面那艘货船是真的出了问题,他们说马上就会让路。”

楚南看了看不远处的河面,两艘货船并排停在河面上,剩余的地方也就只能过些小船,像自己乘坐的这般的船是肯定过不去的。仔细看看,其中一艘货船靠在了河滩上,像是出了问题。许多工人正通过铺在两艘船间的木板装卸着货物,看样子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完工的。

楚南本来还想要逼那船老大,见听见一声威严的声音,却是右都御史梁让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不走了,耽搁了陛下吩咐的差事谁负责?”

船老大又将刚才对楚南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梁让听完有些不喜“你站在这不去解决,难道还要本官出去交涉不成?”

船老大悄悄看看梁让,压低声音道:“小人去交涉了,只是对面的人说这些货是合必升商号送到西北互市用的,也是皇命。”

王德福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甲板上,不动声色的对楚南道:“合必升,是南方最大的几个商号之一,张家是幕后的东家。”

梁让神色慢慢缓和,挥手道:“去告诉他们,限他们一个时辰内让出条路来。”说罢又对王德福笑道:“和西北的那些番邦互市也是事关西北稳定的大事,眼下又是北伐前夕,就等一个时辰吧。”

王德福笑着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楚南看着梁让离去的背影,脸色异样。王德福拍拍楚南肩膀,笑道:“不要想太多,梁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以大局为重吧。”

楚南快步跟在王德福身边,笑道:“王大人不要吓我,至少我知道西北互市一向是大梁占据主动,即便真晚几天,那些墙头草还真敢怎么样么?”

王德福打量着楚南,恍然大悟道:“险些忘了楚将军也在京城了。”说罢看着楚南压低声音道:“小子你太较真了,你真以为梁御史张家女婿的外号是白来的?”

楚南打开门请王德福进去,嘿嘿笑道:“还得请教您啊,我还真不知道。”

王德福示意楚南关好房门,笑道:“若是说这位梁御史,倒也是个妙人。他曾立誓不收贿赂,但是却不拒节日礼物;他发妻早逝,立誓今生不娶,却接二连三的纳了好些妾室,其中好些都是张家出来的,而且他能有今日的地位也得靠了张家的影响力。”

楚南笑道:“果然是个妙人。”

王德福摇头道:“瑕不掩瑜,这位梁大人还是很有能力的。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他还曾是位状元。”

楚南也笑道:“不过这次有这位张家女婿在,怕是我们也只不过是去走走过场就回来。”

王德福意味深长说道:“老夫是户部的,都察院那套老夫可不管,再说了,查账那些东西梁大人可不懂的。”

楚南也笑道:“王大人不说我也险些忘了,我还是个副官来着。”

河面上的两艘船足足堵了两个时辰,那些小船还好些,战战兢兢的从一边就过去了,可就苦了那些大船了,两侧排出好长的队去,船老大们怨声载道,只是看到楚南坐的这艘挂着硕大的官字旗的船也耐心的等着,谁会上去找不自在。

梁让倒是站在船头发了几声牢骚,但是很快就会到船舱中去了,楚南不禁很恶趣味的想,这么着急回去是不是在船舱里和他带来的谋士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本以为遇到这种事情已经算是倒霉了,却没有料到接下来的行程还是一点都不顺利。由于耽搁了两个时辰,等到船停靠在原先打算好歇脚的渡口时已经是深夜,一船人都是又累又饿,众人最后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客栈,只得随意买了些吃食到船上凑合过去了。

只是当初停船等待的决定是梁让、王德福点头楚南默认的,众人自然不好说别的,只好把怨气发泄到船老大身上,最后有些草莽气的船老大虽然不敢轻言撂挑子,但是也用消极怠工来表示不满,等到楚南一通胡萝卜加大棒搞定了船老大,又遇到一群不长眼的小贼意图上船,总之是麻烦不断,本来三天的行程硬生生的走了五天。

楚南看着一干满是疲惫之色的同僚,叹道:“我看这么一来,不休息个三五天大家是没精力查案的。”

王德福年纪大了,脸色也有些发白,强笑道:“都耽搁了好几个月了,还差这么三五天么?”

唐斩拿着行礼从船上下来,在水上飘了几天,唐斩已经勉强适应了,至少能在船上自由走动了。

楚南刚刚对唐斩满意的点点头,就看到原本好好的唐斩下了船,又像是喝醉了酒一样东倒西歪的晃来晃去,看得众人莫名其妙。

王德福好奇的打量着唐斩,原本笼罩在心头的几丝阴霾也淡了很大,忍不住笑道:“这位小哥这是做什么?在学人划旱船么?”

唐斩勉强扶住渡口的一根木头,无奈的解释道:“少爷,我原本已经在船上适应了,现在到了陆上反而不适应了。在船上晃,我也跟着晃,现在到了陆上,地不晃了,我还是忍不住晃,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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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故知


class="width">他乡遇故知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楚南看着分别几个月明显变得沉稳许多的刘典,装作没有听到他的暗讽,笑道:“刚才我还在想,怎么我刚来就有人来找我,原来是刘县令。www.65txt.com



刘典不屑的撇嘴,酸溜溜的说道:“谁还能比得过你,几个月不见就成了奉旨钦差。”

刘典来找楚南,为了顾及影响,便邀请楚南去外面的酒楼坐坐,楚南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笑着答应。

看来刘典是做足了准备,楚南打量着小巧的包厢,随意说道:“看来你混的不怎么样啊,找的地方也不怎么样。”

刘典趁着上菜的空,叹气道:“毕竟有皇差到来,我一个小小的县令总得顾及下影响,万一被抓了把柄岂不是悲剧了?啧啧,想想就是羡慕啊,你年纪轻轻已经是五品的大员了。”

楚南笑笑,能感觉刘典话里话外的小心,最后一句话却是十足的玩笑话,像楚南这样空有品级却没有实权的“大员”在京城多了去了,反而是刘典选择的路子虽然看着慢,但是胜在稳,加上家世又不差,将来不愁没有出头的机会。

毕竟几个月未见,二人之间总是有些生疏,当初毫无利益瓜葛的时候亲密无间没事,到如今有了各自的立场再想回复原先的关系已经是妄想了。所幸二人都不是没有心机城府之人,有意的避开了些敏感话题,只是说着些玩笑话,等几杯酒下肚,终归是热络起来。

刘典看了看自己瘦了一圈的身子,叹气道:“你是不知道啊,我刚来的时候那个惨啊。自以为有些本事,刚接手的时候实在是一团糟,还被县丞、主簿架空,真是惨兮兮啊。”

楚南自然知道这是胖子要吐苦水,于是知趣的问道:“怎么会?你老子是吏部的老大,他们就不怕你老子给他们穿小鞋?“

刘典对楚南的知趣很是赞赏,愁眉苦脸道:“这里虽然不是天高皇帝远,但是朝廷的话在这里没有在北方好使是一定的了,而且他娘的这里的官员还喜欢抱团,不管你是什么来历,只要是外人,他们总会敌视你,真操蛋。”

楚南安慰道:“不要再忆苦思甜了,现在看样子混的也不错啊。”

刘典佯装谦虚道:“哪里哪里,凑合着过吧。”

楚南随口问道:“那现在的县丞和主簿呢?收服了?”

刘典摆手道:“没,一个死了,一个回家养老了,现在的县丞和主簿都是新来的。”

楚南去夹菜的手一僵,笑着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刘典看着微笑不语的楚南,坦然道:“这些事情说起来不好听,但是真到了你身上,依你的性子怕是要比我还狠。”

楚南没有反驳,好奇道:“你这么胡来,江知府就不生气?”

刘典撇撇嘴,轻声道:“那主簿还是知府大人命人抓走,最后死在牢里的呢。忘了告诉你,江知府和我父亲是同乡,更是同窗。”

楚南理解的点点头,官场上同乡和同窗最是容易抱团,想到这里不禁打量着刘典,笑道:“这位知府大人带你如此之好,难道是有意收你做女婿?”

刘典嘿嘿笑道:“我倒是想,可惜希望很小啊。不过抛开我爹的那层关系不说,我毕竟是陛下钦点的清河县县令,又一直对知府大人尊重的很,基本没有给他添过麻烦。别的不说,这次接待你们这些皇差的事情还是我负责操办的。”

绕了半天还是要回到这个话题,楚南笑道:“这个主意可真不错,我看梁大人和江知府都满意的厉害,事后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刘典谦虚了几句,斟酌一下语言,缓缓道:“其实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探探你的口风,不知道你们是走走过场还是真要严查下去?”

楚南瞥了刘典一眼,问道:“这是江大人让你来问的?”

刘典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径直说道:“若是你们来走过场,这个好说的很,好吃好喝的供着,想要什么尽管说。当然,这话也就和你说说,出了这门我是绝不承认的。”

楚南笑道:“要是我们要严查下去呢?”

刘典毫不避讳道:“你们严查又能查出什么?那案子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即便有证据也被抹干净了,为什么要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楚南看着一脸坦然的刘典,摇头道:“没想到你是来做说客的,我还当只是叙旧呢?”

刘典扯扯嘴角,哂笑道:“你如果还是以前那个嬉笑怒骂、行事疯癫的楚家少爷,我自然欢迎的很。不过我现在刚刚掌控了清河县,你们再去搅个底朝天,是你你愿意啊?”

楚南无奈道:“你这些话和我说了用处也不大啊,我只不过占个名义上的副主官位置,真正的决定权不在我手里的。”

刘典笑骂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会把话说的这么透?你真以为我傻啊?”

楚南觉得刚才气氛太沉闷,也踹了刘典一脚,怒道:“敢看不起我,看老子不把你喝到桌子底下去。”

刘典也解开官服,傲气道:“来,虽然我没以前体型大了,喝倒你还是绰绰有余。”

于是二人开始拼酒,喝着喝着刘典就有些晕了,大着舌头道:“我说你啊,老老实实尽自己的职责,千万不要掺和进去,要不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南摇摇有些发木的头,问道:“怎么听这话你就一点不看好我?”

刘典摇摇晃晃的走到楚南身边,攀住楚南的肩膀,嘿嘿笑道:“不是你,是你们。你们查不出什么来的。”

楚南又和刘典干了一杯,问道:“为什么查不出东西来?”

刘典一把推开楚南,手中的酒杯溅了自己一身,指着楚南笑道:“和我装傻不是?上次查的时候的证物就不说了,就我清河县里的那些证人,已经没剩几个了。证人证物都没有,你还查什么?”

楚南心里虽然已经猜到事情会这样,如今从刘典这里确认了,还是忍不住心里发冷,摇头道:“有问题就一定能查出来的,证人没有了可以再找。”

刘典好似没有听到楚南的话,趴着桌子上嘟囔道:“陛下让梁大人带队,却让老而弥坚的王侍郎做副官,最后还莫名其妙的塞了个楚家的少爷进来,这让这里的人都很疑惑,也很紧张。所以他们不会让这里乱了,所以这里不会乱。”

楚南看着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的刘典,悄悄的走了出去,吩咐了候在外面的刘胖子的随从几句句,径直出了酒楼。

等到楚南回到住处,恰好遇到李勇和都察院的一批人回来,看一群人精神不振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办得很不顺利。

楚南上前询问,李勇就小声的说道:“好些记录在案的证人都已经失去音讯,不是搬到别的地方或者出海行商了,倒是还剩下些人,只是他们口风都紧的很,都说时间久了,记不清楚了,以前的事情也不想追究了。”

楚南眯着眼睛问道:“那些失去音讯的人真的是搬家或者出海了么?”

李勇当然明白楚南的意思,点头道:“这些属下已经查了,那些商人出海或者搬家都是很寻常的事情,而且能确定他们都还在。”

楚南点点头,想起刘典的话,脸色很是难看。

这时都察院的一名官员插话道:“大人,都察院还在这里留下些重要的线索,等到拿回来,总能查出点东西的。”

楚南点头道:“都察院办事果然有一套,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和你们一起去。对了,你们留下的东西放在哪了?”

那官员咳嗽几声,压低声音道:“在明月楼。”说罢看着楚南有些茫然,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就是杭州最好的青楼。”



第四章 不欢而散


class="width">一行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毕竟是正牌的皇差,有个都察院的二把手,还有个户部尚书都不敢小视的侍郎,所以杭州知府还是摆出了很隆重的架势,带着大大小小的官员来渡口迎接,好吧,虽然楚南也是副主官,但是多半还是被当做个打酱油的。www.65txt.com~~~~

杭州知府江岳请梁让上了最华贵的马车,对着剩余的人拱拱手,很是潇洒的上马在前面带路,毕竟也是一方大员,如果无节制的礼贤下士反而会被认为是虚假。

楚南拽着还在摇摆的唐斩,凑过去上了王德福的马车。将唐斩按在车夫的一边,楚南钻进车里刚要和王德福说话就听见唐斩的叫嚷。

唐斩坐在车上,惊喜的叫道:“啊,少爷,这马车也晃,和船上的感觉差不多啊。真好,这下子我头不晕了,眼不花了。”

楚南咬牙切齿道:“闭嘴,那你以后就住在马车上吧。”

………………………………………………………………………………………………

由于来查案的官员人数众多,杭州方面干脆征用了一位大海商的豪宅来安置,至于如何补偿那位海商就是后话了,反正看着梁让不停的点头就知道非常满意,杭州知府姜岳暗暗决定回去奖励下出这主意的下属。

梁让在太师椅上坐下,打量着宽敞明亮的大厅,问道:“江大人,我等是奉皇命来查案的,本应是主导行馆的,现在住进民宅会不会…………”

江岳笑道:“梁大人多虑了,恰逢这家主人外出,空着也是空着,诸位是赶巧了我才这么安排的。如果谁有意见尽可以让他们去参我。”

这话却是假的厉害了,梁让是右都御史,难道还真有不长眼的人会去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去得罪都察院?

梁让不过也是说说场面话,真要他舍了这舒服的住处去简陋的行馆,那不是找罪受么?梁让算是接受了这说辞,点头道:“这么说来也不算扰民了,还请姜大人替我等谢过这家主人。



江岳笑道:“梁大人说的是,本官会补偿这家主人的。”

看到梁让在内的众人都是一脸倦色,江岳很识趣的告辞离开,还不忘嘱咐下属小心照顾众人。

众人也都是疲倦的很,各自被下人带着前往住处,楚南凭着身份尊贵挑了间朝西的客房,看着那小厮奇怪的神色,楚南翻翻白眼,难道要说本大人在家从来都是住东屋的?

唐斩总算学会了如何在陆地上走路,满是不舍的看着背面宽敞明亮的客房,实在不知道楚南是如何想的,非得挑这么一间靠在东面角落的客房。

楚南夺过唐斩手中的行礼,怒道:“少爷我自己住着舒服就是,你去背面挑间客房吧,在这里我也用不着你保护。”

唐斩装模作样的推辞几下,看着楚南正要出手打自己,连忙跑到早就相中的一间客房中,看到硕大的床,不禁更加欢喜。

不管一路的劳顿吃不吃得消,必要的休息还是必要的,毕竟真要去查案,只是那些卷宗和账本就够耗费精力了。

等到楚南胡乱的洗刷完毕,刚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不远处的客房就传出了鼾声,隐约还是梦呓的声音,楚南透过窗户看着满天的繁星,好似在观察南方的星空和北方的有什么区别。

第二天一大早,楚南就起来将众人所居的宅院里里外外的逛了一遍,发现这出宅院真是出人意料的大,众人所居的不过是宅院的前半部分,再往后还有很大的地方。

王德福休息了一晚上,脸色好了许多,看到楚南悠闲的走回来,笑道:“年轻就是好,再累再乏蒙头睡一觉,醒来还是活蹦乱跳,却不像我,实在是不服老不行啊。”

楚南也打着哈哈糊弄几句,惹得王德福笑骂几句。

来查案的人数众多,自然不能聚在一起吃饭,或者是端回屋里自己吃,或者三五人聚在一起边吃边聊。楚南挥手将唐斩打发到李勇那里,吩咐将饭菜端到自己屋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酒,得意的朝王德福笑笑。

王德福眼睛一亮,也乐哈哈的和楚南凑了一桌,小口小口的喝着,只是喝了三杯就不愿再喝。

楚南还要倒,王德福拿起酒杯摇头道:“老夫酒量差的很,再喝酒晕了。头晕眼花的连字都看不清,如何去查账?”

楚南听到这也就乐得自己喝,笑道:“您还是时刻不忘查案的事情啊。”

王德福随口道:“你小子不也是一大早就出去逛了么?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楚南摇头道:“只是在院子里看了看,又没有出去,能有什么发现?不过我倒是看出来了,这家的主人绝非一般的富商,看这架势,京城的王府都不一定有这里气派。”

王德福不置可否,放下碗筷道:“快些吃,吃完你我一起去见梁大人。既然是来查案的,总得谋划一下,立个章程。”

梁让脱去了一身官服,只是穿着便装,倒也显得风度翩翩。

两人看到王德福二人一起来,阻止了二人行礼的打算,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就不要官场那些礼数了。”

客套一番,王德福沉吟道:“梁大人,既然你我受了皇命到了这里,下官觉得还是快些开始办案的好。”

梁让皱皱眉,说道:“一路上颇为不顺,我们也要体恤下面人的辛苦,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看到楚南要说话,又笑道:“不过王大人说了,就不妨说说你的想法。”

王德福正色道:“梁大人说的有道理,下官也并非不近人情。我觉得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熟悉案情,让上次来查过此案的人整理归纳案情。都察院的卷宗下官看了,都是些官话套话,可看可不看。”

梁让听完脸色更加难看,只是王德福一脸的坦然,背景又深厚,他也只能强笑道:“这事就依王大人说的办,尽快整理出头绪,然后再下手。”

王德福摇头道:“那样就太耽误时间了,况且整理案情也用不到多少人。剩下的人中,户部的再查一边封存的账本,而都察院的人就去再找找当初的人证和案犯,务必要控制在手中。”

楚南这时也插话道:“去查找案犯和人证的事情不如就交给下官吧。”

梁让沉吟一下,说道:“这样,查找案犯和人证的事情就让李勇副统领带着都察院的官员去办,楚统领还是和王侍郎一起商讨案情吧,毕竟你之前未曾接触过。”

楚南无奈,只是梁让说的也没有错处,只能点头称是。

梁让又想起什么,说道:“事情不必急于一时,今天再休息一天,明日在办吧。”说罢端起桌上的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王德福和楚南对望一眼,然后告辞离开,三人的第一次交流颇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

等到出了门去,王德福笑道:“梁大人最后是在敲打我等啊,让我们知道他才是唯一的主官,不能合伙压他啊。”

楚南笑笑,无所谓道:“不过就是表明下态度,真的耽搁这一天也没什么的。”

这时,江岳特意留下的管家叫住楚南,说道:“楚大人,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您的故人。”

王德福笑道:“莫非是楚统领惹下的风流债,如今人家寻上门来了。”

楚南不理会王豆腐的调笑,示意那管家在前面带路。

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身材微微发胖的人影,身上穿的是绣着犀牛的正七品的官服。

楚南打量了那人一番,认出来人正是瘦了一大圈的损友刘典,上前给了他一拳,笑道:“刘胖子,你怎么不胖了?”

刘典暗暗松口气,也学着楚南的样子,笑骂道:“楚南,看样子你还是处男啊!”



第五章 故知


class="width">他乡遇故知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楚南看着分别几个月明显变得沉稳许多的刘典,装作没有听到他的暗讽,笑道:“刚才我还在想,怎么我刚来就有人来找我,原来是刘县令。(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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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典不屑的撇嘴,酸溜溜的说道:“谁还能比得过你,几个月不见就成了奉旨钦差。”

刘典来找楚南,为了顾及影响,便邀请楚南去外面的酒楼坐坐,楚南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笑着答应。

看来刘典是做足了准备,楚南打量着小巧的包厢,随意说道:“看来你混的不怎么样啊,找的地方也不怎么样。”

刘典趁着上菜的空,叹气道:“毕竟有皇差到来,我一个小小的县令总得顾及下影响,万一被抓了把柄岂不是悲剧了?啧啧,想想就是羡慕啊,你年纪轻轻已经是五品的大员了。”

楚南笑笑,能感觉刘典话里话外的小心,最后一句话却是十足的玩笑话,像楚南这样空有品级却没有实权的“大员”在京城多了去了,反而是刘典选择的路子虽然看着慢,但是胜在稳,加上家世又不差,将来不愁没有出头的机会。

毕竟几个月未见,二人之间总是有些生疏,当初毫无利益瓜葛的时候亲密无间没事,到如今有了各自的立场再想回复原先的关系已经是妄想了。所幸二人都不是没有心机城府之人,有意的避开了些敏感话题,只是说着些玩笑话,等几杯酒下肚,终归是热络起来。

刘典看了看自己瘦了一圈的身子,叹气道:“你是不知道啊,我刚来的时候那个惨啊。自以为有些本事,刚接手的时候实在是一团糟,还被县丞、主簿架空,真是惨兮兮啊。”

楚南自然知道这是胖子要吐苦水,于是知趣的问道:“怎么会?你老子是吏部的老大,他们就不怕你老子给他们穿小鞋?“

刘典对楚南的知趣很是赞赏,愁眉苦脸道:“这里虽然不是天高皇帝远,但是朝廷的话在这里没有在北方好使是一定的了,而且他娘的这里的官员还喜欢抱团,不管你是什么来历,只要是外人,他们总会敌视你,真操蛋。~~~~”

楚南安慰道:“不要再忆苦思甜了,现在看样子混的也不错啊。”

刘典佯装谦虚道:“哪里哪里,凑合着过吧。”

楚南随口问道:“那现在的县丞和主簿呢?收服了?”

刘典摆手道:“没,一个死了,一个回家养老了,现在的县丞和主簿都是新来的。”

楚南去夹菜的手一僵,笑着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刘典看着微笑不语的楚南,坦然道:“这些事情说起来不好听,但是真到了你身上,依你的性子怕是要比我还狠。”

楚南没有反驳,好奇道:“你这么胡来,江知府就不生气?”

刘典撇撇嘴,轻声道:“那主簿还是知府大人命人抓走,最后死在牢里的呢。忘了告诉你,江知府和我父亲是同乡,更是同窗。”

楚南理解的点点头,官场上同乡和同窗最是容易抱团,想到这里不禁打量着刘典,笑道:“这位知府大人带你如此之好,难道是有意收你做女婿?”

刘典嘿嘿笑道:“我倒是想,可惜希望很小啊。不过抛开我爹的那层关系不说,我毕竟是陛下钦点的清河县县令,又一直对知府大人尊重的很,基本没有给他添过麻烦。别的不说,这次接待你们这些皇差的事情还是我负责操办的。”

绕了半天还是要回到这个话题,楚南笑道:“这个主意可真不错,我看梁大人和江知府都满意的厉害,事后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刘典谦虚了几句,斟酌一下语言,缓缓道:“其实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探探你的口风,不知道你们是走走过场还是真要严查下去?”

楚南瞥了刘典一眼,问道:“这是江大人让你来问的?”

刘典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径直说道:“若是你们来走过场,这个好说的很,好吃好喝的供着,想要什么尽管说。当然,这话也就和你说说,出了这门我是绝不承认的。”

楚南笑道:“要是我们要严查下去呢?”

刘典毫不避讳道:“你们严查又能查出什么?那案子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即便有证据也被抹干净了,为什么要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楚南看着一脸坦然的刘典,摇头道:“没想到你是来做说客的,我还当只是叙旧呢?”

刘典扯扯嘴角,哂笑道:“你如果还是以前那个嬉笑怒骂、行事疯癫的楚家少爷,我自然欢迎的很。不过我现在刚刚掌控了清河县,你们再去搅个底朝天,是你你愿意啊?”

楚南无奈道:“你这些话和我说了用处也不大啊,我只不过占个名义上的副主官位置,真正的决定权不在我手里的。”

刘典笑骂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会把话说的这么透?你真以为我傻啊?”

楚南觉得刚才气氛太沉闷,也踹了刘典一脚,怒道:“敢看不起我,看老子不把你喝到桌子底下去。”

刘典也解开官服,傲气道:“来,虽然我没以前体型大了,喝倒你还是绰绰有余。”

于是二人开始拼酒,喝着喝着刘典就有些晕了,大着舌头道:“我说你啊,老老实实尽自己的职责,千万不要掺和进去,要不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南摇摇有些发木的头,问道:“怎么听这话你就一点不看好我?”

刘典摇摇晃晃的走到楚南身边,攀住楚南的肩膀,嘿嘿笑道:“不是你,是你们。你们查不出什么来的。”

楚南又和刘典干了一杯,问道:“为什么查不出东西来?”

刘典一把推开楚南,手中的酒杯溅了自己一身,指着楚南笑道:“和我装傻不是?上次查的时候的证物就不说了,就我清河县里的那些证人,已经没剩几个了。证人证物都没有,你还查什么?”

楚南心里虽然已经猜到事情会这样,如今从刘典这里确认了,还是忍不住心里发冷,摇头道:“有问题就一定能查出来的,证人没有了可以再找。”

刘典好似没有听到楚南的话,趴着桌子上嘟囔道:“陛下让梁大人带队,却让老而弥坚的王侍郎做副官,最后还莫名其妙的塞了个楚家的少爷进来,这让这里的人都很疑惑,也很紧张。所以他们不会让这里乱了,所以这里不会乱。”

楚南看着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的刘典,悄悄的走了出去,吩咐了候在外面的刘胖子的随从几句句,径直出了酒楼。

等到楚南回到住处,恰好遇到李勇和都察院的一批人回来,看一群人精神不振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办得很不顺利。

楚南上前询问,李勇就小声的说道:“好些记录在案的证人都已经失去音讯,不是搬到别的地方或者出海行商了,倒是还剩下些人,只是他们口风都紧的很,都说时间久了,记不清楚了,以前的事情也不想追究了。”

楚南眯着眼睛问道:“那些失去音讯的人真的是搬家或者出海了么?”

李勇当然明白楚南的意思,点头道:“这些属下已经查了,那些商人出海或者搬家都是很寻常的事情,而且能确定他们都还在。”

楚南点点头,想起刘典的话,脸色很是难看。

这时都察院的一名官员插话道:“大人,都察院还在这里留下些重要的线索,等到拿回来,总能查出点东西的。”

楚南点头道:“都察院办事果然有一套,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和你们一起去。对了,你们留下的东西放在哪了?”

那官员压低声音道:“在明月楼。”说罢看着楚南有些茫然,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就是杭州最好的青楼。”

PS昨天发错章了,今天两更,补回来



第六章 秦凤


class="width">楚南面色古怪,对于都察院将辛苦收集的证据放在青楼满是不解,不知道是这位大哥自作主张还是都察院的人都喜欢这么玩。(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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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面色尴尬,解释道:“当时走的急,就顺便放在了那里。”

楚南露出一个男人都了解的笑容,拍拍那人肩膀,笑着走在前面。

等到第二天楚南出去和都察院的人汇合时,那名都察院的官员还想着对楚南解释。楚南打断了那人的话,说道:“不要说这些了,感激去办正事要紧。”

那人也感觉自己失态了,连忙告罪。

楚南这时也知道了那人的名字,王不悔,是督察院少壮派的代表人物,也是那名被灭门的都察院官员的好友。

既然是去青楼,自然不能太扎眼,去的也就楚南、唐斩和王不悔三人。本来李勇还不放心,等到慢慢适应了唐斩有意无意的漏了几手后,便果断的没有跟来。

楚南看着与北方风格差异很大的明月楼,一脸的期待,悄声对王不悔道:“王大人取了东西后,尽可以去找相熟的姑娘,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王不悔一脸黑线,重申道:“楚大人,是真的没有。”

楚南不去管他,径直去走在前面,进了门去不理会龟公和老鸨的客套,满是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号称杭州最好的青楼。

不同于京城的馨月楼的大气典雅,明月楼各处都透着一股子南方特有的水润气,别说没有馨月楼各处占地不小的雅舍,就是楼内摆设都很少看到大件。至于楼里的姑娘,也都是娇柔水嫩的模样,吴侬软语的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那老鸨眼色倒是不差,笑道:“公子这是第一次来吧。”

楚南回过头,看看顶多三十岁出头,风韵犹存的老鸨,笑道:“青楼不是第一次来,来这倒是第一次。”

老鸨眼神一亮,这种外地来的年轻公子却是最好宰的肥羊,有时候你宰的轻了或许他们还会生气呢。

老鸨刚要花言巧语一番,就看见王不悔擦着汗低声对楚南说了句什么,立马收起笑脸,翻着白眼道:“你怎么又来了?逛青楼没银子算什么?就算你是督察院的也不能包了姑娘不给银子啊。<<>>”

王不悔脸色有些难看,楚南笑道:“这话怎么说?王大人欠明月楼的钱?”

老鸨勉强还对楚南有些好脸色,挤出几丝笑容,说道:“这位王大人在明月楼包了位姑娘,却不给银子,您说这是什么到底?难不成就觉得我这平头百姓怕了你这督察院的大官不成?”

楚南回头看看怒气冲冲的王不悔,安抚道:“王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逛青楼给钱也算是天经地义了。”又问那老鸨道:“说吧,王大人欠了多少钱?”

那老鸨欢天喜地道:“也不多,就一千两上下的样子。”

楚南吃了一惊,说道:“什么姑娘这么贵?让京城馨月楼的红牌陪一晚也用不了一千两吧。”

老鸨见楚南一副对大名鼎鼎的馨月楼很熟悉的样子,知道不好糊弄,就模模糊糊道:“其实不到一千两的,只是王大人包了那姑娘很长时间,所以才要这么多。”

楚南吩咐道:“唐斩带钱没?给钱。”

唐斩为难道:“少爷,我就带了二百两,没带那么多。”

那老鸨眼疾手快,一把将唐斩手里的银票夺过去,瞄了一眼收起来,眉开眼笑道:“先付这么多,剩下的以后再付好了。”

王不悔低头走在前面,叹气道:“哎,楚大人自己去看吧,我就不多说了。”

楚南跟着王不悔上了楼去,一路上应付着那些搔首弄姿的姑娘,不时伸手摸上一把,惹得姑娘们笑骂声一片。

王不悔停在差不多是长廊最深处的一间屋子外,敲了敲门。楚南就听见里面有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我都说了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见客了。”

王不悔说道:“秦姑娘,是啊,都察院的王不悔。”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走出一个睡眼惺忪的女子,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但身上兼具江南女子的婉约和北方女子的高挑,看起来很有韵味。或许是和王不悔相熟,那女子只是随便穿件衣服,胸前露出大片娇嫩的肌肤。

那女子瞥了楚南一眼,用手捏住衣领,掩盖住外泄的春光,皱眉道:“看什么看,也不怕瞎了你的狗眼。”

王不悔尴尬的对楚南笑笑,轻声对那女子讲解了楚南的来历。

那女子这才后退几步,请几人进来,口中还在碎碎的念着什么。

女子姓秦名凤,原先也是富户出身,只是后来秦父得罪了当时的清河县令张明旌,没过多长时间家里的生意就接二连三的出了岔子,最后秦父被以勾结海盗的罪名斩了,由此秦家算是彻底败落了,而秦凤阴差阳错之下也沦落到了明月楼辛苦度日。

楚南听着王不悔解释着秦凤的来历,看看一点也不在意的秦凤,叹道:“没想到秦姑娘还有这么一番辛酸往事。“

秦凤瞪了楚南一眼,说道:“你年纪也不比我大,说话却偏偏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真假。”

王不悔抓抓头发,无奈道:“秦姑娘,我放在这里的东西还在么?烦请你去拿来。”

看着秦凤趴到床上翻找着什么,楚南对王不悔笑道:“王大人将证物放在这里还真是出人意料,就看她的身世来历必然是恨张家入骨了。”

王不悔摇头道:“上次属下来查案的时候恰是秦家彻底没落之前,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秦姑娘,只是那时她还是个温婉贤淑的千金,现在……”

楚南看看还翘着屁股拱来拱去的秦凤,连忙回过头来,问道:“即便是家事没落了,也不至于沦落青楼吧?看她模样也不差,嫁个好人家总是可以的。”

秦凤翻出一个小箱子抱在怀中,恰巧听到楚南的话,翻着白眼道:“你道我不想嫁?张家家大业大,即便人家不在乎我这个小虾米,哪个敢冒着惹到张家的危险娶我?”

重重的将那箱子放在桌上,叹气道:“当时我弟弟要进京赶考,我这个做姐姐的又凑不出钱来,也只能这么办了。”说完又很骄傲的说道:“我弟弟学问很好的,这次进京一定会中的,到那时候我做的这一切也就值了。”

楚南心中一叹,笑道:“看日子这两天就要张榜了,秦姑娘就等着好消息吧。”

秦凤得意的笑笑,打开那个小箱子,大叫道:“啊,坏了,那些东西不见了。”

楚南吃了一惊,王不悔却是脸色都白了,上去赶紧将那箱子拿在手中。

秦凤翻翻白眼,不屑道:“我吓唬你们的,东西都还在的。”

王不悔讪讪的笑着退回座位上,楚南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秦凤随手翻着箱子里一看便是大街货的首饰,最后拿出一本书和几个信封。

楚南伸手拿过来,随手翻了翻,发现是一本账本,很多名字都是楚南之前在督察院分发下来的卷宗里挂上号的。

秦凤指点道:“那个账本没有多大意义,那几封信才是重点。这里的几大家族哪家不和海盗有联系,而家父就是张家扶植的代言人,负责处理些见不得光的事务,那些信都是和张家几位主事人和海盗有来往的证据。”

楚南将那些东西交给身后的唐斩,吩咐他小心放好。

秦凤对这些毫不在意,问道:“东西也交给你们了,你们是马上走还是留下来玩?”

楚南笑道:“既然来了,岂能就这么走了?回去之后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

秦凤欣喜道:“这样最好不过。”说完又扭扭捏捏的对楚南抛个媚眼,问道:“那楚大人就摘我的牌怎么样?我也是念过书的,比外面那些只会卖弄风骚的人好多了。”

楚南对此行的收获还算满意,一本正经道:“那不知道秦姑娘要价多少?我可没带多少钱。”

秦凤不管王不悔的眼色,飞速说道:“喝茶聊天一百两,过夜三千两,如果要把我带走,得付赎身银子三千加聘礼五千两,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谢绝还价。”

PS清风=秦凤,某人申请的龙套,小配角一只



第七章 新思路


class="width">许多人在看到比自己更不幸更卑微的人时,总是乐意将讥讽鄙夷掩盖在悲悯的表情后面,毕竟怜悯同情这东西又不花钱,还能赢得名声。www.65txt.com

只是楚南看到被生活逼迫到毫不避讳的和一个陌生人就自己的身体清白讨价还价时,却有些悲哀,但是楚南不是圣人,最多能做的过是不去鄙夷,不去伤口上撒盐。

告别了有些失望的秦凤,楚南带着王不悔和唐斩回到住处,刚要和王不悔告别,王不悔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大人,按规矩,这些证物应该由我带回去交给都察院的专人看管的。”

楚南伸手要过那些证物,却没有交给王不悔的打算,笑道:“王大人难道是信不过我?不要多想,难道你忘了,我可是奉圣名负责安全事宜的,当然也包括保管这些物证的。”

王不悔还有说什么,楚南却没有给他机会,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还不忘解释几句“反正在我这里又不会丢了,如果你们要用尽管朝我要就是。”

楚南坐在屋里,看着王不悔叹气离去,缓缓的拿出那本被秦凤认为毫无用处的账本,慢慢的皱起眉头。账本前半部分都是些琐碎的小账,涉及到的最大数目不过是几千两,后面几页却有些莫名其妙的数字,看起来也只能当做个由头,不可能当做定罪的铁证,只是楚南看着这些账目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所有才强硬的留了下来。

楚安在户部大放异彩,最突出的成就也就是革新了户部陈旧复杂的记账方法。当初楚南当做必学的知识,将后世例如复式记账的法子教给了楚月,而现在户部所谓的新式记账法也不过是楚安增添了些自己的想法后的变异种,但是就从手中这本账册里,楚南看到了那应该出现在户部的新式记账法的影子,户部是不是出了内鬼楚南并不关心,楚南是担心这案子中是否参杂着楚安甚至是楚家的影子。

楚南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户部的王侍郎去,毕竟等老辣的王德福看出来和自己主动说出来,差别还是很大的。

王德福只是随手翻了翻那些信件,便开始认真的研究起那本账册来。

王德福沉思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本帐是暗帐?”

楚南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委婉的说了出来。

王德福合上账本,点头道:“楚三公子那套方法看着极是简洁明了,但是户部大多时候还是遵循旧法,加上那新法学起来太过繁琐,在户部也就楚三公子和一些个年轻人会用,若是说这账用的记账手法和新法差不多,事情就有有些复杂了。”

楚南点头道:“户部的那法子我也是知道的,我也只是看着熟悉才过来说说。”

王德福看着楚南问道:“没想到你也懂那法子,楚家的人真是了不得啊。只是不知道除了户部的人和你,还有哪些人懂这些法子?”

楚南抿抿嘴唇,面无表情道:“月儿也是精通这些法子的。而且据我所知,这些年月儿操持着楚家老宅,也一直在用这法子对账记账,外人知道的可能应该不大。”

王德福听完没有说话,和楚南一样低头沉思。

随着摊子渐渐铺开,查案的事情竟是慢慢停滞起来。虽然都察院的人忙的几天都没有回来,户部的人包括王德福都熬红了眼睛,也只能揪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顺便除去几只小蛀虫,但是最关键的张明旌贪弊案却是几乎没有进展。

接连几天的毫无进展让一行人都有些焦躁,尤其是那些立志要让死去的同僚瞑目的都察院的官员,整天像个死人一般面无表情,甚至还因为案情的进展问题和户部的人大吵一番,最终两伙人不欢而散。

楚南的事情却不是很多,却也不是无所事事,除了默默的关注着案情的进展外,还要负责保管众多繁杂的证物,时不时的还要去安抚下被火气有些大的都察院官员烦的来告状的地方小吏,剩下的时间多半是和梁让、王德福说话。

楚南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听着王德福和梁让看着云淡风轻却暗藏机锋的交流,也在考虑这当前的局势。

梁让脸色也有些阴郁,现在谁也猜不透梁帝的心思,查不出东西必然要受罚的,但是真要查出些劲爆的东西,未必就有好果子吃,倒是让自己有些进退不得。更可气的是,虽然自己是主官,但是户部的人因为王德福的存在而自成一系,都察院的大部分官员又憋着气要为同僚出气,自己想要掌控也有些难度,倒是显得自己有些无足轻重了。

梁让看了看有些疲惫的王德福,又看看悠闲的喝着茶的楚南,皱眉道:“楚统领,也说说你的想法吧,你没看王大人都说的口干了么?”

楚南考虑了一会,笑道:“下官倒是觉得梁大人的想法更适合眼下的局势,过犹不及,不论是户部还是都察院的人都显得太急了。”

王德福有些讶异的看看楚南,没有说话。

梁让倒是挤出笑容,问道:“楚统领就仔细说说,你也是陛下任命的主官之一啊,这些劳心劳力的事情可不能都丢给我和王大人。”

楚南坦然道:“都察院方面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他们都太急了,闹的下面的官员怨声载道,今天清河县的县令又来告状,说都察院现在已经影响了清河县正常的公务,还时常扰民,我好不容易才拦下他,说服他回去,要不现在梁大人的耳朵就在受罪了。”

梁让笑意更甚,点头道:“清河县的县令好像是刘尚书的公子,听说那张嘴可是比刘尚书碎多了,我在朝中就最怕听刘尚书啰嗦,来了南方可不想再惹上一个。”

楚南陪笑了几声,顺便解释了下自己和刘典的关系。

梁让很是惊奇,笑道:“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是好友,这却是意外之喜。我等查案少不得地方官员的配合,以后凡是有关清河的公务,不妨就由楚统领负责,这层关系不用就是损失。”

楚南很坦然的接过梁让的橄榄枝,对梁让正式分配给自己的权力毫不意外。

梁让随手扔出一点甜头回报了楚南的支持,对于楚南的配合相当满意,扭头对王德福问道:“那王大人觉得如何?本官觉得楚统领说的很有道理。”

王德福的声音更加疲惫,叹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等毕竟是奉了皇命来的,若是传回京城去…………”

楚南笑道:“奉的皇命是不假,但是两位大人也别忘了,陛下可没说回京的日期,也就是没有规定查案的期限,我们慢慢查就是。”

梁让对楚南更加满意,这些自己自然明白,但是无论如何是不能在王德福面前说出来的。

王德福活动下筋骨,笑道:“这样最好不过了,老夫也可以好好歇歇,这些日子可真是累的厉害。”

梁让笑着打趣王德福,要他注意自己身体,否则回京之后无法对王德福的夫人交代,显然,王德福的背景对梁让这个层次的官员不算是秘密。

楚南也笑道:“不仅仅是王大人,我看就将所有人都召回来,让他们好好歇歇,今天早晨我看着都察院的王不悔王大人走路都险些撞到树上,可见是累的厉害了。”

梁让沉思道:“这样不妥吧,会伤了下面人的心的。”

楚南自信的笑笑,说道:“梁大人多虑了,难道说查案非要成天在外面跑?就想我们这样聚在一起说说不也找到新思路了么?”

梁让心里呸了一声,新思路?屁,不过是官场上拖字诀,这小子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本事可不比官场的老油条差。

王德福笑着问道:“现在都察院的人可都憋着火呢,你真要把他们都圈在家,就不怕他们闹起来?”

楚南拱手道:“有两位德高望重的大人坐镇,是一定能压住下面人的浮躁的。”

梁让上下打量着楚南,好似要重新认识他一番,好一个马屁,好一个浮躁,不仅送了两顶高帽,还给要闹的人定个性,如果真有人闹,可不是一心为公,是浮躁浅薄,只要屋里的三个人统一了口径,真要压住也不是多难。

王德福脸色有些不好看,说道:“还是不妥,能压得了一时又如何,终究不是长久之道。”

楚南神秘道:“刚才下官就说了,我们要用新思路,我自然会让他们心服口服的。”

王德福眯起眼睛,梁让也是满脸的好奇,实在想不到楚南所谓的新思路是什么。

楚南叹气道:“其实一开始我们就走了岔路,两位大人可别忘了,咱们是皇差啊,干什么累死累活的跑到外面查?眼下手里的线索还有些,需要谁家的账目就去找江知府要,这个他总得配合吧?需要什么人证就命人叫到这里来,不来就当做是对陛下的大不敬,下官直接带着人把他抓来就是。”

梁让虽然感觉这法子有些不循常理,但是仔细想想别人也挑不出错处来,点头道:“那依楚统领的意见,眼下需要哪些人证?”

楚南不假思索道:“清河县的主簿、杭州府衙的账房师爷,当然,这些之前都接触过,不算是重点。”

王德福似笑非笑,问道:“那重点是什么人?”

楚南坦然道:“命人去请张家的主事人,当然,能请张家的家主就最好不过了。”

PS其实我一直在想,这卷是先流英雄血还是先流CN血。。。。。。。



第八章 坦诚的可怕


class="width">王德福听完楚南的话不禁眯起眼睛,梁让则低头不语。www.65txt.com此次来查案,不管结果如何,张家总是一个回避不了的话题,相比于刚来不久就将直接和张家接触,大多数人更倾向于掌握一定的证据再去。

楚南笑道:“大人不需要担心,咱们心里有数,张家的人也有准备的。我们拖着不去见张家的人,反而显得我们畏首畏尾,张家人心里也踏实不了。”

梁让沉思片刻,点头道:“楚统领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切记要注意方式方法。”

楚南点点头,没有推脱,梁让滑头,先让自己去接触,就是留了很大余地,即便得罪了张家梁让也可以将过错推到自己身上,再出面做和事老。

说完,梁让就默默的端起茶盏,不再说话。楚南、王德福识趣的告辞离开。

王德福走在楚南前面,对楚南说道:“要适可而止,不要锋芒太露,梁大人最不喜有人太出风头。”

楚南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心中却叹息一声,自己也是没办法啊,不强势些就怕梁让一直将自己当做个打杂跑腿的边缘角色来用。

楚南建议实行的新思路实施起来并没有遇到多大苦难,大家都不是傻瓜,既能查案又能让自己舒服些,如果真反对才是傻瓜。

当然这样的傻瓜还是有的,王不悔皱着眉头坐在楚南身边,犹豫了好久才说道:“大人,我总觉得这样不妥,还是让大家出去跑跑吧,很多事情只有出去亲眼看了才能放心的。”

楚南安慰道:“王大人也要体谅下面的人,这些日子实在是累的太狠了。”

王不悔还是委婉抗议道:“那这样好了,我将人分成三队,分批出去,轮流休息。”

楚南也不好太过强硬,勉强答应下来。

这时都察院的一名小吏带着两个中年人进来,恭声对楚南道:“大人,张家的人到了。”

楚南点点头,勉励几句,示意他退下,笑着请张家的人坐下。

楚南打量着那两人,一眼便看出两个人身份有别。前面一人面带笑意,看上去不卑不亢沉稳的很,而后面一个就显得有些紧张,虽然强装镇定,但是动作还是有些僵硬。

前面那人对楚南二人行礼后,笑道:“小人张子良,是张家的管事,奉家主之命来配合大人查案,同时也是来表明张家的立场的。”

楚南点头笑道:“还是麻烦张管事了,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要找张家的人确认下,还要代我向家主告罪。”

张子良理解的点点头,说道:“楚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为了配合查案同时表示张家的立场,我这次还带来张明旌以前的账房师爷,有些事情楚大人可以问他。”

楚南看着张子良身后局促不安的中年儒士,有些意外。

张子良坦然道:“张家出了张明旌那样的后代,也是家门不幸。张家这次特意找来了这人,也是想借诸位大人之手还张家一个清白。”

楚南低声吩咐几句,王不悔满是兴奋的带着那人下去审问,这也算是目前为止最大的收获。

张子良沉吟道:“不瞒大人,这次张家承诺了保证他的安全他才愿意出面,所以…………”

楚南笑道:“张管事多虑了,都察院又不是不懂规矩,只是去问些问题罢了。”

王不悔带着那人下去,至于结果如何,楚南还是愿意相信都察院的那些专业人士的水平的。

楚南招呼下人给张子良上茶,看似随意的说着些闲话。

楚南示意张子良随意,笑道:“张管事身出张家这样的百年大族,自然是见过大世面的,这里的条件简陋了些,还请张管事不要见怪。”

张子良摇头道:“不瞒楚大人,小人只是张家外事管事之一,可不敢说见过什么大世面,只不过是因为小人对张明旌的事情比较熟悉,家主才安排我来了。”

楚南惊奇道:“我原本以为张管事是张家的话事人呢。张家果然了不得,像张管事这样的大才放在他处必然是独当一面的要害人物啊。”

张子良似是没有听出楚南话里为自己鸣不平的意思,笑道:“不瞒楚大人,脚下这座宅院就算是张家产业呢。”

楚南神色淡淡,张子良出人意料的坦诚,如果在试探下去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很直白的问道:“我知道张明旌身出张家,却不知他到底在张家是何等地位?”

张子良依旧是坦诚的让人惊异,叹气道:“说起来,张明旌也算是小人的半个主子。可能是大人听烦了的桥段,他是张家二爷的私生子,出事之前一直在张家是边缘人物。”

楚南眯起眼睛,实在不知道张子良是不是天生就这么坦诚,坦诚的令人害怕,装作随意道:“张明旌真的死了么?”

张子良没有惊怒,甚至脸色都没变,沉声道:“当初张明旌的死讯还是都察院送到张家的,张家也派人确认了,只是尸体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早就辨不清面容了。”

楚南点点头,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都察院已经确认了张明旌的死讯,质疑也不应该是这个场合,笑着问道:“听说张明旌是和海盗有牵扯,因为失势被海盗所杀?”

张子良满脸的严肃,缓缓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凡是吃海商这口饭的,如果想不出岔子,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海贼是必须要打点好的,只是张家毕竟家大业大,也不怕那些海盗,所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张明旌死在海盗手上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楚南看着王不悔带着那人回来,也不再多问,看着王不悔点点头就知道收获不小。

张子良看了那人一眼,起身告辞。

楚南笑着送张子良出去,走到院子门口突然对张子良身后的人问道:“不知道这位先生高姓?是哪里人氏?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那人有些慌张,低头道:“小人姓楚,荆州人士。”

楚南点点头,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叹气。

王不悔看着张子良二人走远,有些兴奋的想要对楚南说些什么,楚南摆手笑道道:“看样子收获不小,但不是别急,回去再说。”

王不悔兴高采烈的说着收获,最后还不忘叹道:“楚大人这法子还真是厉害呢,张明旌的账房师爷找到了,很多以前弄不通的地方就有眉目了。”

楚南神色阴郁,总感觉有些烦躁,这哪里是自己的法子的作用,分明是张家自己送上来的证据,但是最令楚南头疼还是那个坦诚的可怕的张子良,一个区区管事就有那样的底气和风范,那站在幕后的张家主事人、张家的掌舵人们有多难对付就可想而知了。

王不悔看着楚南神色不善,小心道:“大人不需要担心,张家人已经说了,日后那账房师爷随叫随到,出了问题张家负责的。”

楚南恩了一声,点点头,示意王不悔下去自己忙。

楚南在默默的考虑着眼下的境况,张家的态度让人费解,梁帝的心思又不好猜,这案子查起来真是棘手。

走路已经不打飘的唐斩打断了楚南的心思,小声道:“少爷,有你的信,看样子是夫人写的。”

楚南接过那信,嘟囔道:“我才来了几天,能有什么大事?”

楚南随手拆开信,粗略的看了一遍,看到最后忍不住皱眉,愤愤的翻着白眼道:“杨琳离家出走也能怪到我身上?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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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另一套账本


class="width">杨梅的信说的事情很多,看起来很长但是大多数事情都是寥寥几句就交代完,又显得很是简洁。www.65txt.com~~~~

首先说的自然是大梁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北伐。梁帝命太子监国,又选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辅佐,便开始御驾亲征。由于有梁帝坐镇中军,大梁最闪亮的两位将星,李凌和楚狂分别为左右先锋,看样子是铁了心让两人一决高下了。

然后说的便是秋闱的事情,对于杨梅这样出身的人来说,对状元巡街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感兴趣的,倒是说杨清、楚平都考的很好,已经在吏部挂名,一有空缺就会下放,只是说杨婉儿在放榜之后自己将自己关了一天,看起来受得打击很大,然后又说起仙儿时常去家里拜访,甚至关荷也曾邀请她去游玩等等,言语平淡,但是在楚南看来就是意味深长。

最后又说起杨琳的事情,说有人去杨家提亲,杨家人对男方很满意,就等杨琳点头,哪想到杨琳嘴上说考虑,突然留下封信就离家出走了,信上杨琳说杨家的人都讨厌自己,只有姐夫最后,所以要去南方找楚南。杨梅并没有责怪楚南的意思,只是提醒留意杨琳的行踪,即便不能送她回京,也要照顾好她云云。

楚南将满满当当的两页信又看了一遍,发现一封家信除了开头一句“君安”之外,不知是杨梅忘了还是觉得二人之间不需要客套,往后竟没有再提到自己。

楚南收好信,刚想吩咐唐斩出去留意杨琳的踪迹,又想起唐斩根本就没见过杨琳,只好无奈的放弃,心下暗想,大不了在杭州搞出点大动静来,那样的话只要杨琳不傻,找来还是很容易的。

接下来的几天,楚南不管王不悔等人怪异的目光,整天精力充沛的在杭州城闲逛,好在先前楚南提出的新思路很得民心,又立竿见影,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权威,梁让又是放任的态度,众人也就只当他出去查案了。

楚南出去跑了几天,终于放弃了靠运气找杨琳的打算,满是疲惫的回到据说是张家产业的豪宅。

王德福笑呵呵的端着杯水来到楚南的屋子里,探头看了看坐在桌子旁发呆的楚南,笑道:“怎么,今天不出去了?”

楚南连忙起来,请他坐下,苦笑道:“这几天累得不轻,今天要歇歇了,否则身体吃不消。-====-”

王德福笑道:“年轻人不怕累,睡上一觉还是活蹦乱跳。不过这几天你出去的也太勤了,成天见不到你的人影啊。”

楚南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就是出去四处看看,说来顺便试试能不能找些新思路。”

王德福听到又是新思路不禁乐了,故意追问道:“那你有没有又想到新思路?说来听听。”

楚南揉着眉心盖住眼睛,说道:“新思路暂时还没有想到,不过却也不能说什么发现都没有。”

王德福调整下坐姿,好整以暇道:“说来听听,你们年轻人总是能冒出谢些新想法。”

楚南想了想,叹气道:“我将杭州城里里外外的逛了一遍,才发现张家真是不动声色的掌控着杭州城。别的不说,就说合必升商号,我看着几乎每条街上都有挂着合必升牌子的铺子,从胭脂水粉到丝绸织锦,从珠宝首饰到海产山货,几乎都有卖,而且看起来价钱极低,甚至我还发现在城外有个合必升专用的渡口,比咱们来时的那个官渡都好许多,真是大手笔。”

王德福毫不惊奇,淡淡道:“杭州是张家的大本营,张家的人又不傻,自然要经营好,不求杭州百姓拥戴,至少也得让百姓不会怨恨。而合必升是张家的钱袋子,声势自然也大些,你看到的还不算什么,在海上挂着合必升旗号的商船无人敢绕,在北方,合必升甚至能先收钱再慢慢给货。”

楚南又想起什么,忍不住笑道:“要说张家还真会做人,我看着许多百姓根本对张家没有了解,倒是对合必升赞赏有加。”

王德福点头叹道:“是啊,别说普通百姓,即便是在那些地位低些的官员都不知道合必升的背后站着张家。”

楚南伸个懒腰,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说道:“合必升的东家一直都是秘密,张家从来都没有承认过的,不过若是说只有张家一家就撑起那么大的一家商号,而且能屹立这么多年,我是不信的。”

王德福呵呵笑道:“这么一说,张家也不算多强势,至少在这方面比楚家差些。”

楚南干笑两声,对于这个话题还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从采用了楚南的法子,都察院的人可算是松了口气,虽然王不悔每天还会赶人出去查案,但是三天能休息两天,案情比以前进展还要快,可真是一举两得。

虽然案情进展不错,但是王不悔的脸色却慢慢的越变越差,如果不是楚南压着,怕是又要忍不住将所有人赶出去查案了。

楚南给王不悔倒上水,笑道:“看着案子渐渐有了眉目,怎么王大人却有些不高兴?”

王不悔皱着眉头,叹气道:“之前我太想当然了,如果继续这么查下去,怕是不出十天大家就能回京交差了。”

楚南好奇的问道:“能交差还不好?这不就是大家盼着的结果么?”

王不悔干脆放下茶盏,直白道:“看眼下的样子,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已经生死不明的张明旌身上,一起都是他的罪过,南方没有出岔子,张家更是无辜的,只是我那被灭门的下属就白死了?”

楚南脸色不变,淡淡道:“王大人慎言,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王不悔瞪大眼睛,怒气冲冲道:“楚大人,那可是一家五口人民,那可是一个为了大梁兢兢业业一辈子却惨死的清官能吏,真不明白您是看穿了世事还是冷血。”

楚南抿抿嘴唇,面无表情道:“当初张家派人带来那师爷的时候我就猜到这个结果了,我也提醒你不要太乐观,只是你没听进去罢了。”

王不悔也知道自己口气冲了些,听完楚南的话尴尬道:“大人见谅,我也是气糊涂了。”

楚南毫不在意,小笑道:“走吧,好像秦凤姑娘托人捎信来,说又想起些事情,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可惜了你又浪费了我的好茶。”

王不悔苦笑着看看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说道:“下次我再来,大人就让人给我上井水好了。”

还是明月楼,还是那风韵犹存的老鸨,楚南又掏了一百两银子打发了那老鸨,只是要求不要为难秦凤。老鸨不置可否,只是扭动着硕大的臀部走开了。

秦凤对楚南上次的表现相当失望,有些没好气的问道:“你们又来做什么?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磨牙。”

王不悔皱眉道:“秦姑娘,刚才楚大人才花了银子,让那老鸨以后不为难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秦凤脸色变缓和,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道:“几百两银子能做什么?等过些日子她还得来逼我。”

楚南摇摇头,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说道:“我听人说,秦姑娘又想起些事情,说不定对我们查办的案子很关键,我就过来看看,还请姑娘说说。”

秦凤这才想起这回事,含糊道:“是啊,我爹以前是张家和海盗之间联系的中间人,我好像又记起些关于那账本的事情,所以就叫你们来了。”

王不悔焦急道:“秦姑娘,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赶紧说,我最近都快急疯了。”

秦凤翻翻白眼,没好气道:“我都说了,是刚想想来了。”

楚南示意王不悔安静,问道:“秦姑娘别急,慢慢说,说的越详细越好。

或许是刚才楚南又扔出去的银子的缘故,秦凤抓着头发使劲的回忆着,楚南听完不停点头,王不悔却似懂非懂,有些迷惑不解。

楚南手指在桌上急速的敲动,喃喃道:“照秦姑娘的意思,令尊留下的那张本不全,而且还要另外一本账册存在,是用来和海盗、张家对账用的。“

秦凤勉强点点头,说道:“听我爹的话,是另外有套账本,听说是因为换了师爷,也是为了对账方便,这记账法子叫……叫…………”

楚南淡淡道:“叫复式记账法。”

秦凤连连点头,王不悔满脸诧异。

楚南出了明月楼,整个人有些神思不属,王不悔几次想要开口问,见楚南这副样子,终是没有开口。

楚南愣愣的想着什么,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路人,楚南刚才说抱歉,那人就抓住楚南手臂,怒道:“姐夫,你真可恶,说是来查案,分明是来逛青楼了。”

PS在书评区说了些废话,看到这里的、有兴趣有时间的请过去看看。



第十章 明察秋毫的杨琳


class="width">楚南听完仔细打量了下那人,试探道:“是琳儿?”

那人身形娇小,却脸色粉白,做个书生打扮,声音却清脆柔弱,活生生一个娈童模样,只是扯着楚南袖子的模样着实怪异了些。(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街上行人怪异的目光让楚南有些吃不消,不理会那人的抗议,拉起那人就走。

那冒牌书生自然是离家出走的杨琳,虽然找到了楚南心下松了口气,但还是不依不饶道:“你说来南方查案,我在府衙等了你两天也没见你人影,却没想到你竟然去逛青楼,真是太可恨了。”

王不悔感觉自己今天糊涂的厉害,刚才听得稀里糊涂,现在看着楚南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纠缠不清就又有些莫名其妙。

楚南等三人远离了闹市,走到僻静处才笑着对王不悔解释道:“这是我妻妹杨琳,她胡闹惯了,还让王大人见笑了。”

王不悔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杨二小姐,在下都察院王不悔,在楚大人手下当差。”

杨琳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扭过脸去嘟囔道:“这才来几天就知道带着上司逛青楼拍马屁,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

王不悔满脸的尴尬,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楚南瞪了杨琳一眼,怒道:“不许胡说,我是和王大人查案去了。”

杨琳看着满脸严肃的楚南,嘴硬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会去那种地方查案?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打着幌子去风流?”

楚南没好气道:“那以后我再去办案就带着你监督好不好?”

杨琳眼神发亮,喃喃道:“姐夫你说的是真的么?这么好玩的事情我自然愿意!”

楚南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果然是言多必失,祸从口出。~~~~

杨琳张着嘴看着富丽堂皇的豪宅,一脸的难以置信,惊奇道:“姐夫,你们住这儿?这可比驿馆好太多了,花了不少银子吧?”

王不悔在前面带路,听到这话笑道:“杨二小姐有所不知,这是杭州一名海商特意腾出来给我们住的,是不花银子的。”

杨琳赞叹道:“那他可真有钱,在京城这样的院子也找不出几处来的。”

楚南不置可否,只是想王不悔在知道这宅院是张家的产业后会是什么表情。

杨琳洗去了蹩脚的易容术,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一身青色的书生装扮看上去也很有韵味,难得透出几分内敛和沉静。

杨琳翻翻白眼,撇嘴道:“看什么看,又上不没见过。”

楚南呵呵笑着,说道:“往日见你都是趾高气扬或者张牙舞爪的,今日这身打扮看着比较顺眼,女孩子还是文静些好。”

杨琳被楚南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或许是远离了京城,没有束缚的感觉,如今二人独处,竟隐隐有点偷情的感觉,让杨琳既是忐忑又是惶恐。

杨琳又咬牙坚持不愿意回京,楚南又是办的皇差,将她安置在身边也有些不妥,思前想后实在有些头疼。这时梁让倒是呵呵笑着装在巧遇了杨琳,端足了长辈的架子示意杨琳可以在这里住些日子,只是看楚南的时候神色不善。

楚南无奈,打定主意尽快在外面找个地方安置杨琳,不忘往楚家送封信报平安。。

杨琳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兴奋,但是等到楚南拿出一摞账本和信件的时候不仅眉头大皱,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就开始发困,最后只好趴在桌子上打哈欠,嘟囔道:“你们就这样查案啊,这也太无趣了,成天翻这些破账本能看出什么?”

楚南放下手中的东西,笑道:“那你说该怎么查案?不如教教我。”

杨琳来了精神吗,满是憧憬道:“应该像书里说的那样,去外面寻找蛛丝马迹,甚至还要穿着夜行衣去偷听偷看,最好遇到些坏人打上几架什么的。”

楚南想了想,一本正经的点头道:“琳儿去吧,打上几架受了伤,然后被个英俊潇洒的书生救了,正好成就一番姻缘。”

杨琳哪里听不出这是在调笑自己,自己不就是为了躲那些提亲的才离家出走的么?想到这里又张牙舞爪的要去报复楚南。

这时门口有人咳嗽几声,杨琳回头一看,是那个都察院的王不悔,连忙松开楚南退到一边,这里可不是京城,嬉闹起来也不敢如以前那样随意。

王不悔有些尴尬,怀疑是不是自己来的很不是时候,看着杨琳脸色微红的嘟囔着什么,干笑道:“下官有些事情来和楚大人商议,所以…………”

楚南摆手道:“别管她,她就是胡闹惯了,过几天我就在外面找个地方安置好她,在这里住下去总归不是个办法。”

王不悔不好对这个问题发表意见,看了杨琳一眼,犹豫一下还是说道:“昨日从秦姑娘那里回来之后,下官想了许久,总算是明白过来。对于另一册账本,或许张明旌的师爷知道些什么,下官想是不是需要将他控制在手里,以免事情有了差错。”

楚南想了想,点头道:“如果王大人认为必要,就去办吧,不过这种事情最好去通知下梁大人。”

王不悔不置可否,点头应了下来。

杨琳眼神发亮,竖着耳朵听着王不悔和楚南讨论,这些事情可是自己从没接触过的,虽然楚南二人都是点到为止,没有深谈,杨琳听着却很是刺激。

王不悔起身道:“那下官这就去安排,下午将那师爷带回来,然后找个理由留下他。”

杨琳犹豫了一下,小心道:“听你们这意思,这个什么师爷对你们查案很重要,那张家的人就不知道么?难道张家是清白的,有心帮你们?”

王不悔想了想,说道:“或许是张家不知道暗帐的事情,所以才愿意送个人情给我们。”说完摇摇头,自己都有些不信。

杨琳看到王不悔一副很乐意和自己讨论的样子,很是兴奋,说道:“要我说,一定是这个师爷自己隐瞒了很多东西,没有对你们说实话,也没对张家说实话。”

楚南笑道:“看样子琳儿没有白看那些传奇小说,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杨琳翻翻白眼,继续说道:“他瞒着不说,一方面是当做护身符自保,一方面怕是也为了卖个好价钱,你们撒些钱说不定就能让他开口呢。”

王不悔自动滤过了撒钱的建议,轻声道:“杨二小姐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至少可以朝这个方向查查。”

杨琳很是得意,飞了楚南一眼。

楚南伸手拍拍杨琳的脸,笑道:“看把你得意的,真当自己是明察秋毫的女青天了?”

杨琳被楚南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满脸通红的低下头,楚南手僵在那里,回头看看王不悔,就看到他抬头看着屋顶,口中还嘟囔这“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第十一章 小人物


class="width">楚有成是个小人物,但是他自己觉得自己不应该一直做个小人物。www.65txt.com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梦想有一天能拥有一份巨大的产业,出门的时候有谄笑着的仆人前呼后拥,回到家里能看到几房撒娇争宠的妻妾,楚有成也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可惜时光匆匆,自己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还是一无所成。最后,楚有成有些惶恐的意识到可能自己这辈子也只能像那个远房的叔父一样,老老实实的做个忠仆,为了主人家的事情忙碌一辈子,然后生下儿子接替自己,然后子子孙孙这样一直延续下去,但是楚有成自己知道,自己在心底是很看不起那个叔父的,自己绝不想像他一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终于有一天,楚有成想到了一个大胆的主意来作为自己对命运最后的抗争。也是由于有那个做忠仆管家的叔父,楚有成可以不从杂役做起,可以学着做账房先生,那可是仆人中相当有地位的差事,而楚有成心思活泛,又知道努力,短短几年就成了主家很受重视的账房,也正是有了这样的地位,楚有成才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卷走了几千两的银子。楚有成相信,自己有了这些银子做本钱一定能实现自己成为大人物的梦想。

然后楚有成满怀忐忑和希望来到杭州,准备乘船出海。楚有成坚信或许只需要一趟,自己就能有一艘满载黄金和香料的船,到时候自己那个叔父会满脸的错愕,温婉的小姐也会用正眼看看自己,于是豪宅就有了,娇妻美妾就有了,一切都有了。但是清河县衙凶悍的差役轻易的就逮住了自己,那个温婉的小姐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在自己父母苦苦哀求下摇摇头离开了。

正当满怀怨恨、感激、耻辱和绝望时,有个年轻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淡淡道:“听说你原来是个账房?”

楚有成愤懑不已,怒道:“我不是账房,我会成为大人物的!”

王不悔脸色发冷,敲敲桌子道:“楚大人在问你话,注意你的态度。”

楚有成这才回过神来,以前的那个年轻人早就音信全无,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却还是一个自己只能仰望的大人物。

楚有成有些惶恐的低头道:“大人赎罪,小人刚才失心疯了。”

楚南摆摆手,示意王不悔不要再吓唬他,继续问道:“你原来是张明旌的账房师爷?”

楚有成握紧拳头,有种被侮辱的感觉,但还是颤声道:“是的,大人,小人在张明旌手下做了两年的师爷。”

楚南眯着眼睛,说道:“那张明旌私下里做得那些勾当你都知道了?”

楚有成身体微颤,涩声道:“小人只是个普通的师爷,那些事情他怎么会和小人说呢?先前小人已经和王大人说过了,小人真的是无意之中做了那恶贼的帮凶,但是小人只不过是做些极简单的记账差事,王大人也已经答应不追究小人的罪责了。”

王不悔皱眉道:“你要弄清楚,本官是说给你机会戴罪立功,最终如何处置你,还要看你表现。”

楚南端起茶盏,却不去管其他,慢悠悠道:“也真是巧了,本官姓楚,你也姓楚,好像你我还同是荆州人士呢。”

楚有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奴才见过五少爷,小人不是有意隐瞒身份的。”

王不悔满脸的诧异,又忍不住懊恼道:“下面的人怎么搞的,竟然都没有调查清他的身份,真是该死。”

楚南笑着扶起楚有成,点头道:“早就听九伯说他有个侄子,经老祖宗点头改姓了楚,想来就是你了。”

楚有成涩声道:“小人又负叔父期望,今生无颜再见他老人家。”

楚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谁能不犯错?所幸你所犯的错误又不是多了不起的罪责,你叔父早就原谅你了。”

楚南将楚有成按在椅子上,回到自己座位上,说道:“不要紧张,就说说你离开楚家后怎么成了张明旌的师爷吧,等我回京也好和九伯好好说说。”

楚有成只敢用半边屁股挨着椅子,低着头道:“当初小人鬼迷心窍,被小姐饶了一命才侥幸活了下来。恰巧遇到了张明旌,他见小人还有些本事,就让我留下来做了账房师爷,小人家中有年老体衰的父母,为求生计,小人也是迫不得已。”

王不悔听完冷笑道:“刚才不是说一无所知么?现在怎么又成了迫不得已了?”

楚有成昂起头道:“我曾经对不起楚家,现在不想瞒着五少爷罢了。”

王不悔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楚南,犹豫之下还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楚南叹气道:“以前听九伯说你从小就有雄心壮志,月儿在夸你在楚家老宅你是数的着的几个好苗子之一,现在你又牵扯进这案子里,以后有什么打算?”

楚有成满脸感激道:“小姐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只待这案子一了,小人就跟着几个海商出海,待小人有所成,再去答谢小姐的恩德。”

楚南手指轻敲桌子,说道:“出海行商啊,这个主意不错,不少人都是一夜暴富啊,只是你可有足够的本钱?”

楚有成神情一滞,垂头不语。

王不悔继续黑着脸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张家答应给你的奖赏,条件便是把我们糊弄过去?”

楚有成神情焦急,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楚南阻止了王不悔继续说下去,沉吟道:“其实有些事情张家去掩盖我们也能查出来,我猜你手里应该有些东西吧,比如张明旌另外一套暗帐,你可别忘了,月儿教你的记账法子,还是我交给月儿的。”

楚有成使劲的低着头,想要让自己的身体不再颤抖,却不得不承认楚南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自己自以为隐藏很深的秘密成了笑谈。

楚南接着笑道:“不过想来你在张明旌手下做了两年,他能贪几百万两,你也不差那些本钱了,差得不过是出海的门路吧。”

楚有成这时候反而镇定下来,低声道:“五少爷和张大人很像,小人就知道骗不过少爷你的。”

楚南笑道:“张大人?看来你还是很感激他的。不过只要你把该说的都说出来,该交的东西都给我,我保证你的安全不说,也能给你指条路。”

楚有成低声道:“张家在这一代只手遮天,我不觉得少爷的保证有张家的承诺管用。”

王不悔大怒,刚要出言呵斥,就被楚南拦住。楚南笑道:“不愧是被月儿看重的人,不过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楚南看着低头不语的楚有成,说道:“你在南方日久,一定知道镇江总兵的来历,也一定明白我和杨家的关系。我可以去打声招呼,让海防营关照你,实在不行我再去给你讨张出海的许可证,让你光明正大的出海。”看着楚有成有些意动,楚南趁热打铁道:“你在张明旌手下多年,东海的海盗总得认识一些吧,只要你到了海外,张家再强势也是鞭长莫及,毕竟在那些部落酋长眼中,织锦陶瓷可比张家重要多了。”

张明旌从一个不受重视的私生子成长为张家家主都不敢小觑的人物,大部分是因为他独辟蹊径,明里暗里掌控着东海的大部分海盗实力。而楚有成作为张明旌的心腹,暗中的掌握的人脉也不可小觑,这也是他出海之后不怕张家翻脸不认人的最大本钱。

楚南叹气道:“好吧,我就最后再说一句,出海的凭证给你,我再负责给你在颖州牵线,以后你尽可以在那里发展。”

楚有成意识到这或许是通向自己成为大人物梦想的最好机会,出海的凭证、在海上的人脉和在颖州的关系,如果还不能成功,楚有成情愿去死。虽然心里答应了八成,但还是谨慎道:“少爷说的不错,但是怎么才能让我相信呢?”

楚南拍拍手,将在内堂偷听的杨琳叫了出来,拉到身边,笑道:“认识她么?她是杨家的二小姐,我就让她去找镇江总兵,你说行不行?至于颖州,我也不瞒你,我和扶桑山有些关系,虽然不甚紧密,但是和颖州打声招呼照顾你一二还是可以的,这个一时半会却是证明不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楚有成看看满脸不情愿却使劲恩了一声的杨琳,下定决心道:“我信少爷。如果少爷能保证我出海之前的安全,我愿意拿出那套账本来。”

王不悔大喜,楚南哈哈大笑道:“难道你不知道门外那些兵都是我管的么?只要你帮助我查清了这案子,我送你去镇江大营也没问题。”

楚有成这才放心道:“那倒不需要,小人在杭州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楚南唤来李勇,当着楚有成的面吩咐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然后让李勇带着楚有成下去,以后就住到李勇的隔壁。

王不悔兴奋的很,连连夸赞楚南厉害。杨琳满脸不开心,嘟囔道:“这法子好像还是我想出来的,夸也应该是夸我才对。”

楚南笑笑,满脸的叹服,说道:“还是琳儿厉害,姐夫我不过是沾了琳儿的光而已。”

杨琳甩甩头,骄傲道:“那是,我对这种人一心向上爬的人太了解了,那些传奇小说里都…………额…………”

王不悔哭笑不得,感情这位大小姐的推理都是从那些传奇小说里悟出来的。

正当杨琳被王不悔、楚南嘲讽的在屋里跳来跳去时,杭州知府江岳的府里也正有一位美艳的女子在跳来跳去,只不过不同于杨琳,那女子是在跳舞。

江岳看看紧紧盯着舞女的张子良,犹疑道:“今天都察院的人又将那个姓楚的账房带走了,那意思是要将人拿在手里,张兄就不担心么?”

张子良啊了一声,恋恋不舍的从那舞女身上挪开目光,笑道:“江大人刚才说什么?”

江岳无奈,只好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张子良满脸的不在乎,挥手道:“江大人多虑了,那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影响不了大局的,咱们还是安心的喝酒看美人跳舞。哎,美人,你怎么不跳了,继续跳啊。”

江岳看着又将心思放在堂下舞女柔软腰肢上的张子良,无奈的叹息一声:“须不知很大大事都是坏在小人物身上,哎,最好是我多心了。”

PS感觉这章写的有点感觉



第十二章 传奇小说里故事


class="width">案情突然有了大的突破,于情于理都应该先将事情报给梁让和王德福知道,只是杨琳弱弱的建议道:“虽然传奇小说不可信,但是里面经常有这样的情节,坏人会抢先一步,将证据毁灭的,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www.65txt.com<<>>”

楚南抿抿嘴唇,摇头道:“这种事情隐瞒不报是大忌,岂不是摆明了不相信都察院的人?这让两位大人怎么想?下面的人又会怎么想?”

王不悔悄悄的松口气,笑道:“楚大人说的事,按照都察院的规矩,即便是楚大人不说,下官也是必须要向梁大人报告的。”

杨琳脸色一红,喃喃道:“可是……可是…………”

楚南起身笑道:“走吧,叫上那师爷,大家一起去见梁大人。王大人你去通知户部的王侍郎。”

看着王不悔匆匆离去,杨琳嘟囔道:“人多嘴杂的,何况那个御史可是人称张家女婿的。”

楚南拉着满脸不情愿的杨琳,无奈道:“人家毕竟是右都御史,此行所有人的头,再说了,去和他说完我们就去把那些东西取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梁让满脸严肃的听着王不悔说话,甚至都没空在杨琳面前扮演温和慈祥的长辈,看着楚有成威严道:“你就是张明旌的师爷?那些东西你放在了哪里?”

楚有成看了看正和王德福笑着说话的楚南,犹豫一下,低声道:“小人将那些东西放在一处隐蔽的地方。”

梁让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楚有成,刚要开口训斥,王不悔又低声说了什么,梁让讶异的看着楚南,摇摇头道:“我们是奉旨查案,眼下竟然是跟此案的从犯做交易,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嘲笑?”

王德福呵呵笑道:“为了早日查明真相,用些变通手段也无妨的。”

楚南满脸坦然道:“两位大人或许不知,此人之前还是楚家的家生子,因为犯错被逐,现在下官如此做一是为查案,也是念旧情,为他指条活路。



楚有成感激看着楚南,说道:“那些东西小人都埋在自家院中的槐树下,小人愿意马上带着诸位大人去取来。”

梁让勉强的挤出几丝笑容,对王德福道:“本官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这些事情就交给楚统领去做吧。”

楚南也不推辞,吩咐李勇带着几个侍卫随自己出去,王不悔也放心不下,在加上要去凑热闹的杨琳一行人急匆匆的去取楚有成手里的那些证物。只要有了证据,以后面对张家,都察院即便称不上立于不败之地,也算多几分底气。

楚有成颇懂享受,闹中取静,所住的院子就在杭州闹市的一角。杨琳感觉颇为刺激,有些紧张的扯着楚南的袖子,突然指着地面道:“姐夫,快看,地上有脚印。”

众人脸色都有些紧张,低头一看,果然青石地板上有几个模糊的脚印,上面可看出少量新翻出的泥土。

楚南面无表情,挥手道:“走吧,去看看。”

王不悔一把推开楚有成,看着明显被挖过的的地面,脸色十分难看,怒道:“这是哪个混蛋泄露的消息?让我知道看我不杀了他!”

一行人脸色都有些灰败,只有杨琳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传奇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啊。

楚有成被众人挤到一边,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说道:“诸位大人不要着急,小人还设下了些防备措施。”说完让地上比划一番,招呼着继续去挖。

几个膀大腰粗的侍卫轻易的挖出那明显被翻过一遍的浮土,看得王不悔脸色更加难看,看着楚有成的眼色更加不善。楚有成一点也不担心,说道:“继续挖。”

几个侍卫无奈只好继续向下挖,又向下挖了一会,就听见一个侍卫欣喜道:“大人,下面有东西。”

楚有成看着侍卫挖出一个小箱子,矜持的笑道:“小人将账本埋在这里不假,但是为防意外,特意在上面埋了一个假的,真的账本却是埋在下面。”

王不悔哭笑不得,实在不知道该骂他故弄玄虚还是该夸他小心谨慎,竟然连自己都被糊弄了。

楚南接过那只箱子,拿出里面几册薄薄的账本,随手翻了翻,笑道:“就凭这份小心,以后就能有番作为。”

梁让有些焦急的拿过那几本账册,粗粗的翻了一遍,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交给王德福没有说话。

王德福难得的收起笑脸,越看越是严肃也没有说话。

梁让知道这时候该自己说话了,咳嗽几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这账本就先…………嗯,交给楚统领保管。第一件事便是确定这账是不是真的,这件事还要靠王大人翻出以前的账目对比查证,万万不能马虎。不悔,对账的时候你和王大人一起,也和王大人学学。本官这就写折子将事情通知京里,除你、楚统领王大人外,不许任何人看一眼,也不许对任何人说起内容。”

楚南三人点点头,梁让一番安排让三人相互合作又相互监督,或许效率低些,但是谁也挑不出错处,也更加稳妥。

楚南唤来李勇,吩咐将将众人所居的房间周围戒备提升了几级,不许任何生面孔进入。

王不悔带着自己的东西,苦笑着对楚南说:“楚大人勿怪,梁大人命我搬到你隔壁来住。”

楚南笑着点点头,理解的拍拍王不悔的肩膀,带着杨琳回到了自己房间。

杨琳兴奋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没想到自己真是来对了,这事情可真是够刺激。

楚南拽住杨琳,说道:“别走来走去的,晃的我眼晕,安生一会吧。”

杨琳凑到楚南身边,晃着楚南的肩膀,娇声道:“姐夫,今天可真是刺激,我没想到查案真的这么刺激。”看着楚南无奈的翻翻白眼,杨琳也不以为意,自顾自道:“你看,那账本果然被坏人抢先一步弄走,然后那个楚师爷事先用了那样一个计策,事情又峰回路转。以前我一直觉得那些传奇小说都是瞎编,却没想到今天的事情竟然和那些书里写得差不多。”

楚南被晃的头晕,无奈道:“别闹了,我要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办,你没见现在满园子的人都满脸紧张,连走路都不敢大声么?”

杨琳看看院子里站得笔直的侍卫,有些紧张的握紧拳头,喃喃道:“按照那些传奇小说里说的,今晚可能有坏人来盗那账本,院子里那些侍卫可就危险了。”

楚南无奈的看着有些神级质的杨琳,无奈道:“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杨琳突然一把抓住楚南,带着哭腔道:“是啊,姐夫,我也很危险啊。”

楚南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捂着头叹息道:“琳儿不要胡说,那些传奇小说看看就可以,当真就傻了。”

杨琳却不信,一本正经的分析道:“姐夫,那账是你查出来的,所以那些坏人一定恨你,他们可能来绑架我来要挟你,让你用账本来换啊。”

楚南龇牙咧嘴,恨恨的翘翘杨琳的头,训斥道:“别胡思乱想了,你这小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啊?就算真有人来劫你,我也能保住你。”

杨琳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眼睛一亮,拍手道:“我想到了,今晚我就在姐夫屋里睡了,这样就不怕了。”说完就一小子扑倒在床上,舒服的哼哼着。

楚南这次真的将茶都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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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同房


class="width">杨琳吃过晚饭磨磨蹭蹭的到了楚南的住处,有些后悔不该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想要让自己沉浸到传奇小说的气氛中,看感觉不到丝毫的阴森,反而看着屋里柔柔的烛光,感觉有些暧昧难名。

楚南打量着杨琳,皱眉道:“琳儿,你不会真打算在这里睡吧?”

杨琳吓了一跳,撅着嘴道:“怎么了,不行么?本姑娘说到做到,今晚就在这里睡了!”

楚南举手道:“好了好了,你说了算,你说了算还不行么?可是…………”

杨琳不等楚南说完,可怜兮兮道:“姐夫,我真的很害怕啊,万一真的有人来劫我可怎么办?”

楚南翻翻白眼,无奈的趴在桌上上叹气。

杨琳跟着跑了一天,刺激是够刺激了,却也累得不轻,不一会儿就开始打哈欠,迷迷糊糊道:“姐夫,我困了,先去睡了。”

楚南看着杨琳真的走向床,无奈的捂住额头,听着不远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更加不敢回头去看。

杨琳很快就钻进被窝,却柑橘瞬间没了睡意,小心的将自己裹好,弱弱道:“姐夫,我睡不着。”

楚南咳嗽几声,没好气道:“我可没空哄你睡觉。”

杨琳陪笑道:“姐夫,要不你过来和我说说话吧。”

楚南犹豫了一下,还是搬个等在来到床边,点头道:“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和你说。”说完也不待杨琳回答就抢先道:“我先说!”

杨琳不满的哼哼几声,没有反对。

楚南叹气道:“你稀里糊涂就跑来找我,但是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以后怕是没多少时间看着你,所以…………”

杨琳急声道:“我不回去,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查案。”

楚南扭过脸去,坚决道:“绝对不行,现在梁大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显然已经很不满了,你再在这里住下去,会让我很难做的。”

杨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拉起被子盖住情急之下露出的身躯,俏脸通红,喃喃道:“反正我不会回去的。



楚南冷着脸,摇头道:“这可由不得你,万一你有了闪失,我回去之后怎么想你父母交代?”

杨琳伸出一只手,拉着楚南的衣袖,撒娇道:“姐夫,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放心好了。”

楚南看着杨琳整条粉白的手臂,抓住塞进被子底下,退了半步,说道:“我再想想怎么安置你,如果你敢胡闹,我一定把你送回京去。”

杨琳举起双手欢呼道:“姐夫最好了,我一定听话的。”

楚南被一片粉白恍花了眼睛,伸手将杨琳按在床上,无奈道:“睡下了就老实些,都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

杨琳羞涩欲死,伸出两只手臂紧紧抱住被子,弱弱道:“都是和大姐学的,她说脱光了睡舒服,对身体好。”

楚南无语,望着屋顶,喃喃道:“裸睡对身体好啊,有利于身材发育。”

杨琳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和尴尬,咬着嘴唇道:“你如果赶我回京城,我就告诉姐姐,你在南方占了我好大便宜。”

楚南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杨琳哆哆嗦嗦道:“又来?我就不信你能拿这个要挟我一辈子。”说罢甩甩手出去和茶败火。

杨琳感觉自己的脸不再发热,看着楚南在桌子旁闷闷的喝着茶水,小声道:“姐夫,时候不早了,你也睡吧。”

楚南没好气道:“床都被你占了,我去哪睡,今晚就在这坐着睡就行了,你不要管了。”

杨琳怯怯道:“那怎么行?这床也够大,要不你就在那边挤挤吧。唔,我穿上衣服就是了。”

楚南听着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感觉心里像是有只猫在挠一样,在床尾躺下,随便拉住被子一角盖住小腹,闭着眼睛道:“好了,这下不用担心有人来劫你了,安心睡吧。”

杨琳使劲往里靠靠,低声让楚南盖住全身,怯怯道:“其实,姐夫你不用害怕,哪怕你真的占了我便宜…………”

楚南皱着眉头坐起身来,眯着眼睛打量着杨琳。

杨琳语气一转,坚决道:“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告诉我爹我娘还有我大姐的!”

楚南无力的重新躺下,不小心碰到了头,不知痛苦还是无奈的哼哼了几声。

杨琳得意的笑出声来,考虑了下要不要挑逗一下楚南,感觉楚南真的兽性大发就不好,想来想去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杨琳懒懒的打个哈欠,悠悠的醒来,看着陌生的环境吓了一跳,扭头看到不远处的正在喝茶的楚南又安心了许多,模糊不清道:“姐夫,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楚南扭过头来,浓浓的黑眼圈吓了杨林一天,幽怨道:“昨晚也不知道是谁,一脚把我踹到地上去了,还有脸问我怎么起的这么早?”

杨琳不好意思道:“家里的床比这个大多了,我还时常掉床呢,对不起啊姐夫,下次我回自己屋去睡。”

…………………………………………………………………………………………

王德福看着哈欠不断的楚南笑得意味深长,王不悔偷偷的拱拱手,小声道:“恭喜楚大人了,要不要请客?”

楚南揉揉发麻的眼睛,随意到:“恭喜我什么,我怎么了?”

王不悔佯装不满道:“楚大人,你这就不地道了。昨晚我特意调开了你房间周围的侍卫,你还瞒着我不成?”

王德福也抚着胡须点头道:“嗯,没想到楚统领好本事啊,墙内栽花墙外香,啧啧,真是羡煞旁人啊。”

楚南翻翻白眼,撇嘴道:“你们想什么呢,我和琳儿没什么的。“

王不悔瞪大眼睛道:“都睡在一个屋了还没什么?楚大人你自己相信么?”

楚南一滞,解释道:“她传奇小说看多了,一直想着会有人绑架她,才执意要睡在那里的,看我困成这样,我是坐了一晚上啊。”

王不悔和王德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却满脸的揶揄和不屑,没有半分相信的意思。

楚南挥手道:“你们不信算了,我说的是事实。别提这个了,说说张家有什么反应吧。”

王德福捏着胡须道:“张家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杭州知府江大人来找梁大人叙旧呢。”

楚南笑笑,道:“毕竟是父母官,关心下案情也是正常的,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还真不好瞒着他呢。”

王不悔附和道:“毕竟很多地方还要靠他帮忙,再说了,我们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当做怀疑的对象吧,那我们还查什么案。”

楚南叹气道:“我也真同情你们都察院的人啊,既要办好案子还要让方方面面满意,也是难为你们了。”

王不悔摇摇头,随手丢下手中的账本,伸个懒腰道:“看样子这账本假不了了,如果真要查下去,也就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王德福有些痛苦的捶着腰,说道:“可不是,如果真要严查,张家就算伤不了元气也得大出血。不过事关重大,在京里来消息之前,谁也不敢乱动啊,大家也可以好好歇歇了。”

楚南笑道:“说的也是,都来了大半个月了,神级一直绷的很紧,也是时候歇歇了。要不,我请二位去明月楼喝花酒?”

王德福咳嗽几声,摆手道:“你们年轻人去吧,老夫年纪大了,对花酒姑娘的兴趣不大了。”

王不悔、楚南同时切了一声,表示不屑,楚南趁机揶揄道:“看来侍郎大人是被家里的母老虎吓住了,驸马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王德福恼羞成怒道:“小子敢调笑老夫,信不信老夫现在就将你和小姨子同房的事情说出去,看看回头你家的母老虎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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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色诱


class="width">案情有了重大突破之后,一干人反而无事可做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接下来是严查严办,还是有条件妥协都得看京城里的消息,即便是一向工作热情的王不悔也乐呵呵的看着楚南和王德福斗嘴,为了一点男人的面子争得的面红耳赤。

这时梁让和江岳携手走进屋来,笑呵呵的对三人打着招呼,楚南看江岳眼神飘忽,不动声色的将账本收好。

江岳看到了楚南的小动作,面色不变,笑道:“诸位来杭州这么久了,本官都很少来看望大家,前几日去见巡抚大人,大人还特意批评了我,本官自知有罪,今天是特意来请几位去府中赴宴,好让本官略尽地主之谊。”

王德福上前拱手道:“江大人说笑了,这等好住处,这等的好食用,我等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几人寒暄一番,一会儿工夫就热络起来,正准备要出发,江岳对楚南笑道:“楚统领,听闻杨将军的千金也在这里,不如让她一起去吧。”

楚南想了想,沉吟道:“江大人盛情相邀,本不该推辞,但是…………”

江岳和楚南说起话来可就没了对王德福隐隐的敬畏,言语间尽显长辈与晚辈的热络,佯装不满道:“楚统领见外了不是,杨将军在南方十几年,和我还是有些交情的。再者说了,你毕竟有皇命在身,让杨家小姐跟在身边总不是个办法。恰好小女与杨小姐统领,正好做个伴,日后才不会被杨将军埋怨。”

楚南还有些犹豫,江岳皱眉道:“难道楚统领害怕本官怠慢了杨小姐不成?只要杨姑娘到了府上,一切吃穿用度均和小女一般无二便是。”

楚南苦笑道:“江大人言重了,下官只是想去问问琳儿的意见。”

江岳走在前面,哂笑道:“杨姑娘是楚统领的妻妹,这点主还做不得么?”

楚南讪讪的笑笑,心道,好像还真不能做的了主。

杨琳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相比于回京城,杨琳还是更愿意呆在杭州,好不容易出来了,岂能就这么回去。

虽然江岳说是薄酒家宴,但是楚南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菜,也能看出来这桌子家宴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摆出来的,即便是家中有个御厨的王德福也偷偷的咽咽口水。

虽然菜多的很,但是够资格上桌的人却很少,楚南、王德福不必说,王不悔是都察院实际上的负责人算一个,加上江岳、梁让,也就只有五人。

楚南看着自己手边的空座,可不认为这是江府的下人失误造成的,于是开口问道:“不知江大人还请了那位?”

江岳哈哈一笑,拍拍手,楚南回头一看,竟然是个熟人,最后一位客人原来是那位风度翩翩的张家管事张子良。

江岳指着对众人行礼的张子良道:“这可是本官特意找来的陪客,这桌酒席还是张管事操办的。”

梁让神色淡淡,端足了大人的架子,而张子良也是彻底放低了姿态,梁让不说话就一直弯腰不起。等了一会,梁让才笑道:“却是麻烦张管事了,还要多谢你了。”

王德福扭过脸去,低声嘟囔了什么,楚南仔细一听,却是在说“迂腐的书生气”,知道他在说梁让装腔作势,笑着摇摇头。

一会儿工夫,众人就明白了江岳请张子良做陪客的用意,他简直就是个酒桌上的神,不管什么话题她都能和你说上几句,即便你不懂,也不会感觉受了冷落或者上了自尊,做事的事情不知道,做人的本事可是堪称一绝。

刚刚和梁让讨教了一番诗词,张子良转身就和曾经去过北地的王不悔打成一片,一番推杯换盏,各自回忆起塞外风光,听得其余人也向往不已。

张子良叹气道:“一晃就过去七八年了,我去第一次北地的时候还时常被胡人欺负,那些胡人真该死,动不动就动刀子强抢。”

王不悔晕晕乎乎道:“那还去干什么?我三四年前是去督查北地的粮草,那些胡人看着也很老实啊。”

张子良苦笑道:“王大人说笑了不是,您是去做官,而我不过是个逐利的商人,只要有钱赚,那点苦楚算得了什么?”

王不悔呵呵笑道:“说的也是,不过现在就好了,朝廷大军只要打下呼伦哥草原,就算是折了獠牙的野狼,再不敢像以前那么嚣张。”

说起北伐,这可是最近大梁上下讨论最多的事情,即便是最卑微的乞丐也能有模有样的说上几句,在座的都是有地位的人,说起话来自然不会太浅薄,虽然深处的事情不敢说,但是展望一下胜利的场景,顺便歌颂几句伟大的梁帝陛下,酒宴也算是到了**。

王不悔喝的兴起,王德福年老又有些贪杯,喝得都写发晕,所幸理智尚存,虽然走路有些发飘,但总算没有耍酒疯胡言乱语。

江岳见众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唤过一个仆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饭菜便被收拾干净,端上来了沏好的浓茶。

张子良沉吟一下,笑道:“不瞒诸位大人,家主早就想来拜访诸位,只是一来家主事务繁忙,二来,呵呵,家主冒然拜访,就怕旁人说闲话,给诸位平添压力。”

梁让摇头道:“张管事多虑了,都察院办案何时没有压力?其实本应是我等去拜访贵家主的,可惜最近公务有些繁忙,等过些日子本官会去府上拜访的。”

张子良小心的说道:“听说诸位大人查出了张明旌以前的暗帐,其实牵涉很广?当然,小人只是好奇,诸位大人不要见怪。”

这话一问出来屋里瞬间静了一下,江岳闭目养神,王不悔低头不语,王德福笑得意味深长。杭州本就是张家的大本营,即便都察院的人尽力保密,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张子良明着问了出来,再想保密反而显得众人不够大气。

楚南看看悠悠喝茶的梁让,笑道:“张管事的消息也是够快的,只是一切尚在论证阶段,还不能得出什么结论。”

张子良义愤填膺道:“近日,街坊传言,诸位来杭州就是来找张家麻烦的,还罗织了许多罪名,出了张明旌那样的恶人实属张家家门不幸,但是还请诸位大人尽快查明真相,还张家一个清白。”

梁让冷哼道:“那些市井流言什么时候断过?若是都要当真,还要我都察院何用?“

张子良附和道:“梁大人说的是,不过是些无知小人的挑拨之言罢了。所幸朝中还有梁大人和靖国公这样的能臣,能为有苦难言的张家说话。”

梁让调整下坐姿,对于张子良这样直白的马屁有些不适应,倒是听到将自己和靖国公放在一起很是高兴。

楚南却眯起眼睛,听这意思,张家是听到了风声,准备走上层路线将这案子再压下来。如今梁帝御驾亲征,命太子监国,靖国公、王阳明、楚原等从旁辅佐,若是资历最老的靖国公郭淮出言挺张家,事情就不好说了。

江岳见气氛有些沉闷,拍拍手招呼一声,就见一个白衣少女牵着杨琳的手走了进来,柔声对众人行礼。

江岳指着那白衣少女道:“这是小女江凌,与杨姑娘同龄。本官要留养姑娘在府上,总得让楚统领放心不是。”

杨琳俏脸微红,楚南笑道:“江大人说笑了,江大人体谅下官难处,将琳儿接到府上下官已经是感激不尽,只是琳儿胡闹惯了,下官是怕给琳儿给大人添麻烦。”

江岳佯装怒道:“楚统领难道是嫌本官地位不必楚尚书、杨将军么?在杭州城内,本官还真不怕麻烦。再者说了,本官看贤侄女知书达礼的很,一点也不像楚统领说的那般。”

杨琳偷偷看了楚南一样,小脸红的厉害,低声道:“江大人过奖了,我…………”

江岳满是不满,说道:“还称呼大人?”

杨琳吐吐舌头,小声道:“江伯伯。”

江岳这才满意的笑笑,不停出言打趣杨琳,硬是将刚才凝重的气氛变得一团温馨。

最后,江岳笑着对楚南道:“明日小女要和贤侄女去游西湖,楚统领若是不放心。不如就一起去吧,也好让小女带着你游览下杭州的风光。”

楚南想了想,觉得杨琳还和江凌不熟,有自己在或许能放开些。反正也闲来无事,西湖又是大名鼎鼎,去去也无妨。

王德福打个酒嗝,嘟囔道:“对梁大人用捧的,对王不悔用唠的,对老夫用灌的,怎么到你了就用色诱了?这差别也忒大了吧?”

江凌羞涩的低下头,江岳和梁让都是哭笑不得,楚南却只能满脸的尴尬。



第十五章 灵隐寺的书生


class="width">有诗云“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这里说的便是西湖。www.65txt.com-====-人说没去过西湖,便算不得到过杭州,虽然有夸大之嫌,却也显示出此一滩湖水蕴含着太多让人割舍不了的情感。

杨琳满是赞叹的听着江凌介绍着西湖的每一处风景,楚南紧跟在二人身后,西湖的风景极美,但是却照楚南心中所想有些相差。很多地方没去过满是向往,真的去了反而找不到那种欣喜,多半会是失望。

江凌生怕冷落了楚南,看着楚南隐隐失望的表情,笑道:“楚大人看样子有些失望?怎么这里风景不好么?”

楚南摇头道:“天下西湖三十六,此中最美是杭州,西湖之美岂是我一人能否的?只不过大抵没有心中所想的那般惊艳罢了。”

江凌掩嘴笑道:“不瞒二位,我自小就住在杭州,没事的时候喜欢来西湖走走,看的多了,反而觉不出其中的妙处来。”

杨琳撇嘴道:“姐夫净瞎说,说得好像见识过多少美景一般,我看这西湖可是漂亮的很,比报国寺里的景色好太多了。”

江凌挽着杨琳的手笑道:“想来妹妹也是和我一样,风景看多了就看不出好来,看别处的风景反而觉得新鲜呢。”

杨琳与楚南闹惯了,尤其喜欢和楚南抬杠,说到底也多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听江凌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嘟囔道:“走吧,姐姐昨晚不是告诉我说这里有许多优美的传说么,快带我去看看。”

杨琳满脸失望道:“这就是姐姐说的长桥,比我家后院的小桥长不了多少啊。”

楚南好笑道:“以前叫你多看书,不要老看那些赚人眼泪的传奇小说,你难道不知道断桥不断,长桥不长的说法么?”

杨琳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这不是骗人么?”

江凌笑得花枝乱颤,楚南只得继续解释道:“断桥、长桥不过是个名字,它们出名不过是因为各有一段美丽的传说罢了,就和报国寺的那个鱼啄美人影一般,不过是个噱头。”

杨琳有些不好意思,不满道:“我又没来过南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干嘛嘲笑我?”

楚南指着不远处的断桥,轻声道:“这座桥也是说一个清高美丽的名妓和一个穷苦书生缠绵哀怨的故事,称其为长桥不过是寄寓有情人天长地久的愿望,你没看到许多成双成对的情侣都特意绕了好远的路来桥上走走么?”

杨琳听完觉得新鲜,特意走到桥上看了看,回头看了楚南一眼,发现他正和江凌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有些气闷的别过头去。

杨琳眼珠子一转,上前挽着江凌的手臂问道:“江姐姐,你有没有和心上人在这座桥上走过?”

江凌脸色微红,轻声道:“走过是走过的,可是…………”

杨琳兴奋道:“原来姐姐有心上人了,快和我说说,他是做什么的,你们又是如何认识的?哇,有那样一个故事,和心上人在这座桥上走走,真是好浪漫啊。”

江凌摇摇头,叹气道:“我和他便是在西湖相识,以前还好说,现在我爹爹是一定不同意我和他来往的。”

杨琳小心道:“为什么不同意?江大人看着很好说话啊。”

江凌摇摇头,说道:“现在他音讯全无,他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即便他还活着,也…………哎,算了,不说了,想起来心烦。”

楚南心中一动,想起一个名字,又摇摇头,看着江凌兴致不高,看着湖上往来不断的画舫游船,笑道:“不如咱们也去坐坐船,泛舟西湖,这可是多少文人骚客都颂扬的乐事。”

江凌刚要说好,杨琳就警惕的看着楚南,皱眉道:“你想做什么,莫不是想到了湖里在弄翻船,像上次报国寺一样来次英雄救美?”

楚南差点一头栽倒桥下去,好不容易才止住将杨琳丢到水里的冲动,咬牙切齿的朝前走去。

杨琳惟恐楚南真的生气了,叫道:“姐夫,你干嘛去?”

楚南没好气道:“去跳湖,然后等着你来美救英雄行不行?”

…………………………………………………………………………

江凌听着杨琳添油加醋的说起楚南在报国寺救落水公主的事情,看着满脸郁闷的楚南,掩嘴笑道:“妹妹说的是真的么?还真是有趣呢。”

楚南悻悻的笑笑,懒得去拆穿杨琳恶意丑化自己的故事。

有了杨琳的故事,即便是江凌再劝,楚南为表示自己的纯洁,坚决表示不去划船了。江凌无奈,说道:“那不去划船就去爬山吧,附近山上的灵隐寺香火很旺的。”

灵隐寺很有名,香火也很盛,这并不是楚南学识渊博,而是从被上山下山的香客塞得满满当当的山道看出来,既要小心不被骂吃豆腐,又要照顾身后的两个美人,虽然山不过几百米高,却也耗费了楚南好大的心力。

楚南曾经接触过那个在西域人眼中几乎是真神,在其他人眼中是半神的雪山教皇,对求神拜佛事情兴趣不大,对着一直跟在不远处的江家的护卫使个眼色,示意他们跟着去保护。

楚南看着不远处的树荫下正有人下棋,闲着无聊正好去去看看。

下棋的是一僧一俗,那僧人年纪已经很大,身后站着一个探头探脑的小沙弥,他的对手是个青年书生,笑得云淡风轻,很是能惹人好感,见楚南走来只是笑着点点头。

楚南低头一看,棋局已近结束,那老僧败局已显,却还在苦苦思索破局之道,捏着一枚黑子却迟疑着不知该下在哪里。

那书生阴阳怪气道:“老和尚,你已经输了,你不要再强撑了,省的让这位公子笑话。”

那老僧瞥了楚南一样,又将注意力放在棋局上,说道:“老衲就不信不能赢你一次,哪怕赢半子也行。”

那书生嘲笑道:“还想赢我,上次和我战成平手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吧?”

老僧依旧坚持,喃喃道:“下棋还是你跟老衲学的,老衲就不信赢不了你!你再等等,老衲一定能想出绝妙的好棋来破局。”

楚南惊讶的看了那书生一眼,对那老僧又很是同情,被自己的徒弟狂虐,怪不得五蕴皆空的出家人也生出执念了。

老僧看看楚南,开口道:“这位施主,你看这局棋可有翻盘的办法?”

楚南认真的看了一会,摇头道:“败局已显,回天乏术,若想挽回败局实在非我所能为。”

老僧心里也明白,只是多少有些不甘心,这时一阵风吹过,几片树叶落到了棋盘上,那老僧伸手捡起放到一边,动作不急不缓,看得楚南眯起眼睛。

那年轻人揉揉眼睛,惊奇道:“我的棋子呢,怎么就少了几颗?”

老僧脸色微窘,镇定道:“什么棋子,不是都在这里么?哪里少了?”

书生伸手握住那老僧手腕,也没发现棋子,挠头道:“不对啊,我刚才这几处明明有我的棋子,怎么这一会就不见了?一定是你搞的鬼。”

楚南看着老僧洗的发白的僧袍上隐约可见的白色粉末,笑着摇摇头。

那书生顺着楚南眼神看去,恍然大悟道:“大和尚又用你的功夫欺负我,险些被你蒙骗过去,这可是名贵的象牙磨成的棋子,都被你捏成了粉末,真是罪孽啊。”

老僧脸色发红,干脆的弃子认输,合掌道:“我佛赎罪,弟子又犯戒了。”

那书生落井下石道:“佛祖有灵的话也被你气死了,身为主持竟然犯戒无数,如何能教化弟子众生。”

老僧一本正经道:“前朝高僧道济和尚有言,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老僧不犯戒如何能戒,不入俗世不识人间疾苦礼的是虚无佛,非我佛。”

楚南叫好道:“此言大善,大师可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假和尚好多了,就看你刚才那几句话,京城那个正一大和尚也比不过你。”

那老僧念声佛号,对楚南道:“施主过奖了,老衲云林,佛法修为是不敢与正一师兄相比的。”

那书生对楚南道:“这位公子见过正一大师?那想必是京城来的了。”

楚南点头道:“不错,以前得幸见过正一大师几次。”

那书生想了想,上下打量了楚南一番,笑道:“若是刚才我没看错的话,刚才进去的两位小姐之中有一个是知府大人额千金,这么说来,公子就是最近在杭州风头很盛的楚大人了。”

楚南惊讶道:“难道我很有名不成?我怎么不觉的?”

那书生神秘的笑笑,说道:“旁人或许猜不到,我倒是能猜到几分,在下可是很久之前就听说过楚大人的。”

楚南神色淡淡道:“是么?在下楚南,不知道公子从哪里听说过我?“

那书生依旧笑得意味深长,“不仅我听说过你,想来楚大人也一定听过我的名字。”

楚南看着闭目念佛的云林大和尚,摇头道:“我最不喜这种装神弄鬼的人,有话不妨明说。”

那书生哈哈大笑道:“放心,说起来我今日来也是为了见你一面,日后见面的机会多多,话岂能一次说完。”

这时江凌、杨琳远远的走来,那书生拍拍身上的尘土,嘟囔道:“女人来了就有麻烦,尤其是认识的女人,下次再和你聊,走吧,苏屠,是时候回去了。”

那书生走了几步,有站住回头对楚南道:“我也不能太不够意思,先告诉你,我姓张,名字下次再见的时候告诉你。”

苏屠是个浑身透出精悍气的大汉,从楚南身边走过时散发出一股毫不掩饰的凌厉杀气,还有一股淡淡的海腥味,冷冷的看了楚南一眼,发现楚南并没有像平常人那样露出丝毫惊慌恐惧的神情不禁有些讶异。

那书生骂道:“你个白痴,别再丢人现眼了。走吧,不知道我最烦看到女人纠缠不休么?”

苏屠连忙跟了上去,嘟囔道:“那你好招惹那么多女人,都是活该。”

杨琳跑过来,兴高采烈道:“姐夫,江姐姐求了个姻缘签,殿里的大师说是上上签,说什么好事多磨,但最后可成正果。”

江凌紧紧的捏着那只签,看着寺院的门口,喃喃道:“本来我是不信的,现在看来不得不信了。”



第十六章 两封家信【求票求收藏】


class="width">从灵隐寺出来,江凌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深思不属,时常捏着手中的竹签愣愣的出神,嘴中还喃喃的说着什么。www.65txt.com-====-

杨琳有些害怕,小心的拉着楚南的衣袖,低声道:“姐夫,江姐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要不要回去找灵隐寺的大师傅驱驱邪?”

楚南叹气道:“这不是中邪,是有病啊。”

杨琳吓了一跳,惊讶道:“这是什么病?看样子还病的不轻啊,姐夫你不是会治病么,不如你帮她看看吧。”

楚南摊手道:“这个我可帮不了她,江小姐得的是相思病啊。”

杨琳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江凌,喃喃道:“这相思病好像比书上写的还要厉害啊。”

楚南笑道:“以后琳儿估计也会得相思病的,整天想着念着,茶不思饭不想,为伊消得人憔悴什么的,也和江小姐一般无二的。”

杨琳小脸发热,嘟囔道:“我才不会,这样好丢人的。”

楚南嘿嘿笑道:“当爱情来了,墙都挡不住,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杨琳小声说道:“姐夫走后,没人陪着我去打架玩耍了,我也会在吃饭的时候想起姐夫你啊,这算不算相思病?”

楚南满脸黑线,无力道:“这个和相思病能一样么?根本就是两码事。”

杨琳嘟囔道:“平时我都吃两碗米饭的,你走后只吃一碗半了,怎么不算了?哎,姐夫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啊,江姐姐,你走路要看路啊,再走就撞树上了,啊,你真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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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赶紧去扶江凌,所幸最后她自己扶住了树,否则真可能擦伤脸破相。

江凌咬着嘴唇,满脸的尴尬,低着头不敢去看杨琳。

楚南犹豫了一下,干笑道:“我走得快了些,没注意江小姐,是我的错。”

江凌听完更是羞涩到要死,干脆躲到杨琳身后不出来,楚南悻悻的笑笑,知道自己好像又说出错话了,想给自己一耳光,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杨琳却不想放过江凌,好奇道:“姐姐,你怎么就突然变得魂不守舍了?相思病还有潜伏期不成?病的也忒快了些吧?“

江凌眼看是躲不过去了,瞥了楚南一眼,飞快道:“回去再对你说,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杨琳也觉得有些话还是避开楚南的好,点头道:“好吧,以后再来就是了。如果我们不走的话,这湖堤上的树怕是都没什么好下场。”

江凌小心收好竹签,撅着嘴和杨琳嬉闹起来,不依不饶的要杨琳道歉。

等到三人即将分别,江凌才啊了一声,想起来父亲让自己和杨琳拉近关系的同时,探楚南口风的事情,到现在竟是忘了。

楚南沉吟一下,对江凌道:“江小姐稍等,我有事情要和琳儿说说。”

杨琳跟着楚南来到来到僻静处,撇嘴道:“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很多事情我都懂的。”

楚南耐心道:“你先闭嘴,听我说完。在京城你胡闹惯了,有我帮着,有你家里罩着,不会出什么差错,但是现在…………”

杨琳捧在胸前,哀求道:“姐夫,我都说了,我明白的。”

楚南无奈,说道:“好吧,说点别的,回去之后你以前跟在我身边看到的听到的不要乱说,好吧,这个你也知道。再换话题,回去起哄要适可而止,尤其不能追问江小姐的心上人什么的,切记,知道么?”

杨琳不解道:“为什么不能问啊?”

楚南抓抓头发,小声道:“她心上人的身份我貌似猜到了,是那种见不得光的,你要是追问就是犯忌讳,无休止的起哄最是惹人烦,你以前最喜欢掺和这种事情,所以我不得不特意提醒你。”

杨琳明白了楚南的意思,点点头,又皱眉道:“你别光说我,你也得管好你自己,我不在你身边不许拈花惹草,不许和人去喝花酒,不许…………”说着说着杨琳感觉有些不对,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个悍妇在教训不争气的丈夫。

杨琳有些脸红,解释道:“我是替姐姐管你,姐姐能做的事情我都能做的。”说完感觉还是不对,好像很多事情妻子能做小姨子却不能做的。

杨琳被楚南怪异的眼神看得有些羞恼,干脆耍赖道:“总之,我能管你,你老实些就行了,明白了没有?!”

楚南干笑两声,拱手道:“明白了,小姨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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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虽然将杨琳扔到了府衙,但是总不能让她自生自灭,至少能给京城写封信报个平安,只是杨梅的那封信让楚南看着不爽,楚南想着是不是也想个法子膈应一下她。

楚南还在咬着笔杆凝眉苦想,王德福手里握着个紫砂壶惬意的喝着茶水,看得楚南正在写东西,好奇的探头望望。楚南伸出双臂盖住,无奈的翻个白眼。

王德福气恼道:“什么东西那么宝贵?让老夫看看又能怎么样?”

楚南撇撇嘴,嘟囔道:“你年纪这么大了,年轻人的事情你不懂。”

王德福干脆坐下,耐心道:“老夫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毕竟也年轻过不是?你们那点想法都是老夫这辈人玩剩下的东西,就别装神秘了,拿来让老夫看看。”

王德福伸手从楚南手上拿了过来,皱眉念叨:“亲爱的夫人,你好,很高兴…………额,这什么跟什么啊,谁家的家信会这么写,说出去丢人啊。”

楚南伸手多了过来,赌气道:“我还就这么写了,你能怎么着?”

王德福收起笑脸,一本正经道:“你还不信,再去拿只笔来,老夫也在这写封家信,省的家里的母老虎担心,也顺便让你涨涨见识。”

楚南跑到书桌上拿过一只笔,顺便递给王德福几张纸,嘟囔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什么水平的家信来。”

王德福凝神思索一会,运笔如飞,不一会儿就写了满满的两页纸,得意的看了一遍,摊在桌上等着墨迹晾干,看着楚南也终于舒展了眉头,建议道:“要不,咱们换着看看。”

楚南想了想,也对王德福的信比较好奇,自己那信中有没有什么隐秘的事情,就伸手交换了一下。

王德福略过了楚南翻来覆去的废话,念道:“江南风光优美,更有美人无数,或含羞带啧,或明媚大方,每日劳累之余,与美人郊游嬉戏,实乃人生美事,吾心甚慰,汝勿挂念。到如今,离京不足月,结识美人已近三十,相熟者六七人,但吾心甚坚,虽见旁人屡有出轨,至今仍保留清白身,虽时常遭同僚调笑,但眼下吾心未曾动摇…………”

王德福啧啧叹道:“你这是在找死还是在示威?”

楚南装在不在乎道:“不这样如何能让她提高我的地位。你就说说,这信写的如何吧?”

王德福竖起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说完又叹气道:“可惜,老夫无论如何是不敢这么写的,要不回去就要遭罪喽。”

楚南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道:“也让我看看你写的信。唔,亲爱的小仙女,咳咳,我先喝口水压一下。继续,亲爱的小仙女,多日不见,分外想念,想念你的唇,想念你的吻,想念你淡淡的体温,咳咳,果然越老越不知羞。啊…………白色亵衣………………薄纱轻舞,………………春水潺潺…………………”楚南越看压力越大,擦汗道:“是不是太劲爆了些?”

王德福不以为意,语重心长道:“你们现在还年轻,斗斗嘴赌赌气还觉得有趣,但是像我,都老夫老妻了,一般的内容怕是她看都不会看,只有这些还能让她提起兴趣边骂边看,虽然骂了,但是我的心意她也能理解就是了。”

看着楚南不以为然的样子,王德福补充道:“也就是看你和老夫投缘,否则老夫才不和你说这些,更加不会让你看信的。”

楚南勉强的竖起大拇指,嘟囔道:“算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家里那位脸皮薄的很,如果我这么写,回去就怕她跟我拼命啊。”

王德福笑道:“信写完了,就赶紧装好,好像今天还有批公文要送京城,刚好捎上。”

楚南点点头,和王德福一样,一边嘿嘿笑着一边写好信封装好,唤过在门外晒太阳的唐斩,将两封信交到他手中,说道:“这是我和王大人的家信,和这次的公文一起交到官驿,让他们快快送到。”

打发走了唐斩,楚南设想着杨梅看到信后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又满心忐忑的样子,王德福则想着家里表面霸道其实温柔的小仙女红着脸笑骂的模样,两个人相视一笑,暗暗得意。

突然,楚南像是想起什么,慢慢的收起笑脸,皱眉道:“你看完我写的信之后有没有还给我?”

王德福随口道:“你都没还给我,我干嘛还给你?”

说完一口茶喷出来,惊骇道:“看完竟然忘了换回来,也就是说,你写得信会寄到我家里,我写的会寄到楚家!!”

楚南夺门而出,悲愤道:“唐斩,你快给我回来,你敢送去我一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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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小仙女和小丫鬟


class="width">那两份信终究还是没有追回来,杭州的官驿很是尽责,连夜将都察院整理好的公文送向京城,在楚南绝望的注视下,一人一马卷起一道尘烟消失在消失在远处,楚南只能站在城门口唉声叹气。www.65txt.com-====-

京城此时已经秋意渐浓,但是天气不能阻碍百姓兴奋激昂的心情,如今威武雄壮的大梁军队正在像狂风卷落叶一般追杀着穷凶极恶的胡人,陛下坐镇中军,最让京城百姓自傲的两位将星楚狂和李凌分别为左右先锋,大梁接近一半的战果也都是出自这两人之手,而京城百姓最喜欢的便是在茶余饭后,坐在茶馆里,看着风尘仆仆的传信兵高举着战报,高呼着漠北大捷纵马从街上飞驰而过。

此时,城门处的一座茶馆里,一名胖胖的中年人突然嘘了一声,示意众人安静,轻声道:“听,是马蹄声,可能又是漠北的捷报!”

众人欢腾一片,茶馆的老板抚须笑道:“前几天楚将军刚刚烧了胡人存粮的城池,逼的胡人后退五十里,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好消息?”

那胖子嘿嘿笑道:“我觉得这次该大皇子出风头了,不知道又杀了多少胡人,占下多少土地。”

那老板笑骂道:“钱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不就是想趁着大梁开疆拓土的机会,倒卖你那些东西,趁机大赚一笔?”

钱胖子根本没有反驳的意思,反而得意道:“那些胡人今年可是缺吃少穿的,一匹最次的麻布,都能换回几头牛来,不赚才是傻瓜呢。而且王大学士都说了,这是在榨干胡人的血,也是为大梁做贡献,和那些在沙场上英雄一样。”

茶馆老板冷哼一声,望着那一人一马渐渐消失在街尾,喃喃道:“看样子不是漠北大营的信使啊。”

众人不解,忙问原因,那老板咳嗽几声,吊足众人胃口,才得意道:“也就是老夫我在城门口迎来送往几十年练出来的眼力,凭你们还不足看出差别来。”

钱胖子看这老板闷骚的样子,冷哼道:“哼哼,又在装神弄鬼,你不说信不信我就不给茶钱了?”

众人跟着起哄,笑闹成一团。

那老板满头大汗,连忙安抚众人道:“你们看刚才过去的马,四腿短,远不如军队的战马高大,一定是从南方来的。-====-”

钱胖子皱眉道:“刚才没注意,现在想想还真是。难道是复查的张明旌案又有了进展?张家在哪里只手遮天,我可不信真能查出什么。”

茶馆老板也叹息道:“要我说,陛下就不该那般纵容南方那些门阀,若不是有他们时常出幺蛾子扯后腿,我大梁早就将胡人赶到大漠以北了,西北的杨将军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钱胖子愤愤道:“以前老子在路过杭州,屡次被张家的人欺负,到了那里你货再好也得按他们定的价钱卖,霸道的很啊。这次那位一向喜欢和稀泥的御史大人就别指望了,户部的王老大人不惧权贵,楚家的五少爷既然能被陛下钦点,总不能一无是处,倒也能指望一下,只是不知道陛下到底什么意思。”

茶楼老板摆手道:“别说这些烦心事,说些别的。对了,说起那位楚少爷,想来大家都知道那个惧婚离家出走的杨家二小姐了,听说就是去了南方找她这位姐夫。”

钱胖子捏着下巴,嘿嘿笑道:“都说小姨子屁股一半是属于姐夫的,就不知道那位楚少爷敢不敢下手?”

茶楼老板不屑道:“真以为别人都像你,娶了一个还不算完,还一口气将两个小姨子一并纳到房里,真是不知羞耻。”

众人大笑着起哄,不知道洒了多少茶水,哄笑声直欲将小小茶楼的屋顶掀翻。

钱胖子站起来,面红耳赤道:“你们就是嘴硬,换你们你们会不干么?你们就是嫉妒了,眼红了!,哼哼,大被同眠的妙处岂是你们能了解的?!”

………………………………………………………………………………………………

在靠近皇宫的一处幽静的小院中,年纪已过五十却风韵犹存的十七公主,也就是户部侍郎王德福的夫人,懒懒的伸手拿过一封信,打着哈欠道:“这是老爷的信么?”

小丫鬟赶忙小心的回道:“是的,夫人,是督察院的人特意送来的。”

虽然早就搬出了皇宫住,但是王夫人还是保留着做公主时的排场,该有的不该有的礼节下人必须要遵守。王德福的小仙女一手端着御供的名茶,一手优雅的抽出信,随手抖了一下,惬意的喝口茶,准备慢慢看。

突然,在小丫鬟惊骇欲绝的眼神中,小仙女先是皱皱眉,继而大怒,任由名贵的杯子摔个粉碎,也不去管茶水弄湿了自己最喜欢的宫装,气急败坏道:“反了反了,这才出去几天就敢拈花惹草,还堂而皇之的写信来示威,难道他就不知道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么?”

小丫鬟跟着小仙女时间已经不端,战战兢兢道:“夫人,奴婢不知。”

小仙女咬牙切齿道:“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我这就进宫去住,让他干脆写封修书给我吧,反正这日子也没什么意思了,给他一炷香时间考虑。”

小丫鬟怯怯的提醒道:“夫人,老爷不在家,现在在千里之外呢。”

小仙女脸色一红,平时王德福做了什么让自己不高兴的事情,自己就用这等手段吓唬王德福,每次王德福总是唉声叹气的来服软,只是现在一时激动竟是忘了王德福不在身边,不禁有些尴尬。

小仙女心思一转,问道:“你老实说,平日我对老爷怎么样?照实说,不许敷衍我。”

小丫鬟刚刚想说不知道就被小仙女狠狠的瞪了一眼,硬着头皮道:“夫人平日对老爷还是很好的,对老爷的吃穿住行照顾的都周到,只是…………只是…………”

小仙女皱眉道:“只是什么,说出来我不怪你。”

小丫鬟闭着眼睛狠心说道:“只是夫人照顾的过于周到了,老爷里里外外都被管的死死的,平时都不能出去应酬会客。”

小仙女满脸的失望道:“是这样么?怪不得出去这几天就招惹了别的女人,还写信向我示威,看来我真的做的不够好。去拿纸笔来,我要给老爷写信,对他道歉,只要他不再故意找女人气我,以后我就每月多给他十两银子的零用钱。”

……………………………………………………………………

玲珑兴高采烈的挥舞着楚南的信,对杨梅叫道:“小姐,小姐,姑爷来信了。”

杨梅心中一喜,站起来又坐下,皱眉道:“来信就来信,用得着大惊小怪么?”

玲珑心中冷哼一声,低声嘟囔了几句,将信递给了杨梅。

杨梅只看了一眼,就像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满脸说不出的古怪,捏着信的手隐隐在颤抖。

玲珑好奇的凑过头去,惊呼道:“亲爱的小仙女,姑爷可真不知羞,肉麻死了!!”

杨梅脸色发红,不知是羞得还是气的,细碎的牙齿咬得嘴唇隐隐发白,怒气冲冲的将信拍到桌子上。

玲珑不明所以,一把捞在手中,嘟囔道:“我看看姑爷有没有提到我。”杨梅反应不及,急声道:“不许你看,快还给我!”

玲珑越发好奇,围着桌子和杨梅打转,撅嘴道:“为什么我不能看,当初你可是答应我有东西也会分我一份,上次信我也写了,为什么不能看?”

杨梅气急败坏道:“你还有脸说,本来都已经写好了,你非要再看一遍,结果写了四页纸落下了一半,不知羞的死丫头,快还给我。”

玲珑平时很听杨梅的话,却不怕与杨梅顶嘴,虽然名义上主仆,实际却对杨梅有种对母亲的依赖,干脆道:“哼,我就不知羞了还不行么?。啊,白色亵衣,小姐你不是喜欢穿红色的么?难道是为了取悦姑爷?”

杨梅懒得再去抢夺,正在准备写信痛骂楚南一番,听到玲珑的话一团浓墨滴在了宣纸上,面红耳赤道:“闭嘴,我穿什么衣服关你什么事?”

玲珑听着却像是杨梅承认了,愤愤念道:“小仙女,为夫依旧记得你淡淡的体温,还有那夜说不尽的抵死缠绵……观音坐……额,小姐,你才不知羞,竟然会做出那样的姿势!”

杨梅咬牙切齿,将已经废掉的宣纸撕个粉碎,浑身颤抖道:“我一定饶不了他,他会付出代价的。”

突然,玲珑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杨梅边哭边喊道:“小姐,你竟然偷吃!!你竟然背着我和姑爷圆房了??!!!”

杨梅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双手使劲的拍着桌子,歇斯底里道:“他这是在找死!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第十八章 碎尸万段和凌迟处死


class="width">即便是北方略显萧条的秋意也丝毫不能掩盖大梁皇宫肃穆的气氛,尤其是如今天子北伐,太子监国的时候,谁也不敢疏忽大意,不管是惹梁帝不喜还是得罪储君都是不明智的,所以所有人都谨小慎微,只求尽好自己的本分,这种关键时候,任何的小疏漏都可能被无限放大。www.65txt.com

靖国公郭淮踱着步子行走在皇宫幽深的小径上,高大的宫墙拉出长长的阴影,让人感觉浓烈的冷意,会忍不住打寒颤,但是作为四大辅政大臣之一,郭淮早就适应了大梁皇宫好像永远也不会淡去的凄冷,就这段进宫必经的朱红色的宫墙上不知染过多少人的血,有内阁高官、有宫女嫔妃,甚至传闻前朝皇帝的尸体就被填了地基。

两个小黄门战战兢兢的走过一段血红色的宫墙,传闻前朝皇帝喜欢虐杀了宫女之后,将她们的鲜血涂抹在墙上,于是这处宫墙看起来有股血红色,平时也极少有人愿意路过这里,只是可怜这两个小太监每日都要引领着几位辅政大臣去见太子,每次路过这里想起宫中上下流传的故事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郭淮年纪很大,眼袋长长的耷拉着,但是眼神澄澈,冷冷的看着前面两个小黄门,又看看身边血红色的宫墙,冷声道:“此处宫墙之上有血不假,但那是二十年前,叛贼沈石余孽之血,这是为立皇室之威,也是为了震慑宵小,以后若是谁再敢乱嚼舌根,老夫必不轻饶!”

两个小黄门惶恐的跪下认罪,郭淮不耐烦挥挥手,训斥道:“不要耽搁时间了,快带老夫去见太子殿下,另外几位大人怕是要等急了。”

郭淮走进太子李治的书房时,另外几人都已经到了,郭淮认认真真的对李治行过礼之后,轻声对另外几人告罪。

李治轻笑道:“国公大人无须多礼,本宫缺少经验,还需要您这样国之重臣提点。”

郭淮摇头道:“殿下自谦了,这些日子殿下不辞辛劳,将国事处置的恰当好处,我等有目共睹的。”

李治轻轻的松口气,初次执掌大权,除了兴奋之外未必没有惶恐不安,这时候即便是极普通的一句肯定也能让自己的压力减轻不少。

郭淮资历最老,率先开口道:“诸位,前线的军情可有新的情况?”

兵部尚书楚原满脸的疲惫,梁帝在北地大出风头,给养情报这些琐碎繁杂的事情一并交给自己,最近耗费的心力实在是过于多了,递上几页纸,缓缓道:“前方态势依旧,大梁已经将胡人驱赶到呼伦哥草原的边缘,现在胡人在飞马坡做最后抗争。<<>>后方粮草不缺,胜利可期。”

其他几人自然信服这位尚书的推论,眉眼间忍不住露出喜色,李治点点头,轻声道:“楚大人的辛苦本宫看在眼里,待父皇回京一定本宫为楚大人请功。”

楚原勉强的笑笑,拱手行礼谢过。

既然北伐这头等重要的大事已经成了七成,相比之下,其他的事情都容易了许多,包括南方漕运、西北互市等放在以前都要讨论几天的事情也很快就做了决断,毕竟是战时,效率至关重要。

又瘦又小的左都御史于守拙上前对李治道:“殿下,昨日都察院又送来公文,汇报了查案的进展,还请殿下早做决断,也好让下面的人知道如何做。”

李治皱起眉头,将那薄薄的几页纸捏在手中,沉声道:“前些日子梁御史已经送来暗折,只是父皇正在北伐,无心处理这事,只说要我多与诸位商议,自行决断,不知诸位怎么看?”

于守拙正色道:“殿下,如今证据确凿,合必升商号私自将贡品销往海外,还与颖州勾结,向西北的蛮夷出售违禁的兵器、盐铁等,必须要严查。”

郭淮眉角跳跳,摇头道:“于大人说得太重了吧,合必升是皇商,出售贡品即便有罪也是皇家内务,至于出售违禁品,也只不过是一本账目上所写,梁大人也说了,真假难辨,若是以此处置,怕是为伤了众多商号的心,梁大人可不要忘了,西北、漠北的军粮有多半是他们收购、运送的。”

于守拙皱眉道:“功过不可相抵,国公大人说得与我说得是两码事。”

郭淮还有反驳,李治连忙摆手安抚道:“两位大人都是一心为国,不可争吵。楚尚书,王大学士,不知二位怎么看?”

王阳明气定神闲的笑笑,开口道:“臣觉得于大人说得有些道理,功是功,过是过,二者不能掺和在一起说,合必升对国有功不假,但是大梁也从未吝啬过,若是合必升真的有大罪,大梁也应当认真查办,赏罚分明才是为君之道。”

李治目光一闪,为君之道,这句话是在暗示什么么?。

楚原咳嗽几声,沉声道:“臣觉得,摊子既然已经铺开,声势也有了,若是草草结束实在有损皇家威严。”看着郭淮眉头皱的更加厉害,又说道:“但是其中的分寸还是要掌握好的,合必升百年老号,真要除去会引发大动荡的,是为不智。”

于守拙强硬道:“皇子犯案,与庶民同罪,楚大人这般说法实乃因噎废食,才是真的不智!”

郭淮也冒出火气道:“于大人莫非不食人家烟火?大梁不知多少百姓靠着合必升吃饭,于大人铁面无私了,让众多百姓如何过活!”

于守拙冷哼道:“国公大人何须遮遮掩掩,合必升的东家是谁我等心里都明白,绿柳巷那一溜的大宅院都也要靠合必升才能活得滋润本官也是有所耳闻的。”

郭淮怒气冲冲,挥挥衣袖道:“真是一派胡言,真是胡搅蛮缠,老夫家里不差那几个钱!”

于守拙贫寒出身,一向刚直,最厌恶和豪门特权,还要冷嘲热讽,王阳明扯扯他衣袖,摇摇头示意不要多说。

楚原掩不住的疲累,说道:“这事情还需殿下决断,陛下在看着,朝中诸臣也都在看着,殿下要慎重。”

李治抿抿嘴唇,低头摸摸思索。

郭淮躬身道:“无谋不能断,殿下要慎重,须知小心无大错,不如放放,毕竟陛下过些日子就要得胜回朝了。

李治心中猛跳几下,心中满是苦涩,权利这东西会让人上瘾,指点江山的感觉实在太让人沉醉了。只是等梁帝回来,自己又要回到太子府埋头苦读了,如今李凌风头正盛,可千万不要被抓住错处,想了想,吩咐道:“王大人,准备拟旨。”

王阳明提起笔,凝神静待李治决断。

李治缓缓道:“诸卿不辞辛劳,一心为国,实乃国之幸事。然,此案事关重大,望卿等细查明查,不可匆忙决断,予梁卿专断之权,望卿善用。”

于守拙犹豫一下还是摇摇头没说说话,只是叹息一声,有前面那句事关重大,细查明查,按梁让的性子又怎么会善用那专断之权的。

郭淮和楚原对视一眼,又匆忙错开,李治不愧是苏大学士教出来的,已经理解了中庸之道啊。

王阳明一气呵成,放下笔吹干墨迹,面向南方,心中想道,小子,老夫可帮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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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的诸人最近都感觉两位副主官大人奇怪的很,时常在一起窃窃私语,然后又是一番唉声叹气,顺便还会责怪本领高强人又好的侍卫唐斩。

王德福感觉自己最近都是在受煎熬,愁眉苦脸道:“这下可麻烦了,回去一定会闹翻天的,想想老夫这一大把年纪连个妾都没纳过,你就知道老夫在家里的地位了。”

楚南龇牙咧嘴道:“这话你已经说了一千一百五十八遍了,能不能换句话!我还不是一样,她要强脸皮又薄,这下子算是彻底得罪她了。”

唐斩提醒道:“这句话少爷也说了有一千多遍了。”

楚南恨恨的踹了唐斩一脚,怒道:“滚,还不是怪你,送那么快干什么?偷会懒会死啊。”

唐斩的苦涩道:“我不偷懒也算是过错么?”

楚南一滞,郁闷的喝着茶水败火。

这是王不悔进来,有些奇怪的看着最近有些莫名其妙的王德福和楚南,说道:“两位到底是怎么了?对了,京城来消息了,信使已经在门外了。”

楚南、王德福干笑几声,示意自己没什么事,王德福突然反应过来“信使?快带我去见他,快!”

楚南也醒悟过来,说不好杨梅的回信也到了,也跳起来王门外跑去,从肥肥的王德福身边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王不悔感叹道:“这两位真是心急啊,一心为公,实乃国之大幸啊!”

楚南、王德福果然从公文中找到了回信,托词要研究一下案情,让王不悔将公文先送到梁让那里,二人稍后就去。

楚南打开信封,看着里面一堆纸屑愣愣的发呆,喃喃道:“好家伙,这是要将我碎尸万段啊!”

王德福看着那小仙女看似柔情蜜意其实意味深长的信,觉得小仙女是要用软刀子来对付自己了,但是这个更加可怕。听到楚南的话,咽口唾沫,不屑的冷笑道:“知足吧你,碎尸万段总比我这凌迟处死来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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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信不信


class="width">梁让捏着王阳明所书的太子诏书,皱眉道:“楚统领、王侍郎呢?怎么还不来?”

王不悔干笑道:“王大人说有事情要和楚大人商议,要我先送过来,说他们稍后就到。www.65txt.com



梁让眯起眼睛,二把手、三把手私下商议事情却避开了自己,这说明什么?难道想架空自己?想了想看看身前的王不悔又摇摇头,心中有些烦躁。

楚南和王德福二人嘀嘀咕咕的走了进来,两个人还在互相埋怨送错信的事情,搞的现在事情大条了,还不知道回去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待遇呢。

梁让重新露出笑脸,对还在纠缠不休的二人笑道:“怎么了?两位在争执什么?”

王德福踢了还在喋喋不休的楚南一脚,低声道:“别埋怨了,回头再说!”又扭头对梁让笑道:“大人,是一些我和楚统领之间的私事。对了,王大人不是说京城来了消息么?太子殿下怎么说?”

梁让皱起眉头,越发觉得二人在瞒着自己什么,强笑道:“这是殿下的诏书,王大人自己看看吧。”

王德福接过,细细的看了一遍,随手递给了楚南,正色道:“那几册账本下官已经细细研究过,是为铁证,容不得合必升的人不认账。既然殿下给大人专断之权,我们正好可以放开手脚严查一番。”

楚南悄悄地看了梁让一眼,发现他眉头微皱,显然并不十分同意王德福的见解,低头看看那诏书,心中叹道,怕是梁御史和王德福所关注的不同。

果然,梁让委婉道:“王大人,殿下也要求我等要顾全大局,注意影响,我们也不能太过太过强硬,否则引起地方动荡,就是大罪。<<>>”

楚南见王德福还有说什么,上前一步抢先道:“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先继续查着,抓小放大,总不能空手回京吧,那样会被戳脊梁骨的。”

王德福无奈,勉强点头道:“眼下这样做也好,我等辛苦十几个日夜得来的证据不能就这么放着发霉。”

梁让虽然也同意这方法,但是楚南、王德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默契还是让梁让有些不舒服,借口自己身体不适退到后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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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让不同于楚南、王德福,原本就能直接给京城递折子,如今又被赋予了专断之权,权利自然是大了,但是日后万一出了差错也会第一个被拉出来当替罪羊,也容不得他不小心,更何况,京城皆知他张家女婿的名号,即便不能明着偏袒,心里如何说就不得而知了。

王德福听着楚南的开解,笑道:“这些东西老夫岂能看不透,只是家父从小就告诉我,,做官就像做豆腐,必须检出那些干瘪的、坏掉的,否则做出的豆腐味道就不对。”

楚南笑道:“原来王豆腐这名字就是这样来的,令尊话虽朴实无华,却也意味深长。”

王德福笑道:“老夫为官一生,眼看到了半年入土的年纪,若是还顾忌太多,到死了岂不是会十分遗憾?老夫既然决定改名为王豆腐,便是立志做一块清白的豆腐!”

楚南翻翻白眼,揶揄道:“不知道你家小仙女喜不喜欢豆腐,回去之后会不会把你切碎了吃掉!”

王德福老脸一红,坦然道:“不就是服软么?老夫这辈子一直让着她,再让她一回又如何?”

楚南没想到王德福真的就这么看得开,无奈道:“好了,别说小仙女了,说说这案子吧,前些日子见了一个人,让我…………”

这时王不悔进了门来,笑道:“让你春心大动么?”

楚南撇撇嘴,嘟囔道:“是个男的,在灵隐寺见到的,到现在还印象深刻而已。”

王不悔装作惊愕道:“难道…………?楚大人还真是“不忌荤腥”啊?“

楚南装在没听见王不悔的打趣,问道:“听说东海之上海盗丛生,不知道杭州附近海域毕竟有名气的有哪些?”

王不悔知道楚南的在转移话题,但还是老老实实解释道:“杭州是除颖州外,最繁华的港口,海盗着实不少,但是却没有独霸一方的团体,若是说比较有影响力的,便得说沙洲道上的那伙海盗了。”

王不悔想起什么,笑道:“这伙海盗奇怪的很,名气不大并不是做过多少狠辣的事情,甚至在杭州附近口碑甚好。”

王德福皱眉道:“海盗还有口碑好的?这是个什么说法?”

王不悔笑着解释道:“这伙海盗与其他靠劫船杀人越货的凶残之辈不同,他们极少对从杭州出去的海船下手,甚至有时会出手对付其他海盗,护送海船出海,当然,会收取很高的费用,这几年就是靠着这种另类的法子发展起来了。”

楚南笑着问道:“和张家关系如何?”

王不悔收起笑脸,轻声道:“附近的海盗虽多,但除非穷疯了,否则不会去劫张家的海船的,当然和张家关系不错。”

楚南随口问道:“哦,不知道这伙海盗的当家人是谁?”

王不悔有些奇怪楚南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回答道:“当家人诨号叫苏屠夫,却不是说他杀人如麻,而是因为人长得凶恶,外貌似屠户一般。”

楚南喃喃道:“苏屠么?这名字真的好熟悉啊。”

王不悔没有听清楚南的话,摆手道:“下官知道的都是道听途说的,听闻这附近的海盗早就被张明旌梳理了一遍,现在具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楚南奇怪道:“他一个区区清河县令,凭什么去梳理数不清的海盗。就凭县衙那些只会狐假虎威的衙役?”

王不悔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下官听说那张明旌风流倜傥,镇江总兵险些招他做女婿,打个幌子照应一下还是可能的。”

楚南恍然大悟,笑道:“这还是真是个妙人!,我很喜欢!”

王不悔装作没有站稳,摇摇晃晃道:“大人,你……你…………,张明旌可是个男人啊!”

楚南撇撇嘴,对王不悔没有丝毫攻击力的污蔑毫不在意。

这时,门外的侍卫送来一封信,说道:“楚大人,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一位故人邀请楚大人出游。”

王不悔看楚南打开新,调笑道:“莫非又是江家小姐邀请楚大人去游湖么?”

楚南打开新,只见上面写道:“灵隐寺与君初见,如若故友重逢,奈何匆忙之下未有机会深谈。今日特邀君往城东沧浪亭一游,把酒言欢,共赏美景,结为知己…………落款张盼君。”

王不悔咽口唾沫,迟疑道:“这…………这是…………那个灵隐寺的男人?”

楚南面无表情将信揉成一团,咬牙切齿道:“虽然他是个男人,虽然这信古怪又暧昧,但是,如果我说我确实不认识他,和他也没一丁点的关系,你信不信?”



第二十章 装逼失败


class="width">楚南被那封莫名其妙的信搞的相当火大,若是熟人开这种玩笑还算是无伤大雅,但是一个只见过一次的陌生人就故意用那只阴阳怪气的语调写信,就是有些过火了,楚南带上唐斩,怒气冲冲的去赴会,打定主意,不管那人是什么来历,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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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惊讶的看着楚南,欣喜道:“姐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楚南张张嘴,压下心里的火气,干笑道:“是啊,我听说你上这里来了,有些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杨琳喜滋滋的上前挽住楚南的胳膊,笑道:“姐夫真关心我呢,给你三次逛青楼的机会当奖励,三次之内我绝不向姐姐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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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满腔怒火硬生生的被突然出现的杨琳憋住,郁闷到五脏皆伤。对还不自知的杨琳皱眉道:“怎么了,最近不怕有人劫你了,还到处乱跑?”

杨琳发翻白眼,鄙夷道:“那些都是传奇小说中的情节,你也信啊?”

楚南无语,喃喃道:“难道是我记错了,我记得上次有人信以为真,还逼着我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啊。”

杨琳俏脸一红,撇嘴道:“那是以前,我现在早就不看那些传奇小说了,没意思的很!”

楚南长长的松口气,感觉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杨琳继续自顾自说道:“最近我被江姐姐的故事感动了,改看言情了,听说这里是杭州城情人幽会的好地方,是特意来学习观摩下的。”

楚南一个趔趄,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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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走了一会,楚南便看到了江凌和一群莺莺燕燕在朝着杨琳招手,杨琳回应了一下,笑道:“姐夫,一起过去吧,好多漂亮的富家小姐的,这机会可不多。



楚南打量了杨琳一下,感觉这又是在给自己挖坑,果断的摇摇头道:“我不去了,你过去和她们一起玩吧,注意不要太张扬,要低调,但是也不要被人欺负了。”

杨琳翻翻白眼,撅嘴道:“不要老把我当小孩子,这些我都懂的。不过,你真不过去了?说实话我见好多人都对你很感兴趣呢?”

楚南挠挠头,小声道:“真的么?那我就过去打个招呼?”

杨琳咬牙切齿道:“果然,男人每一个好东西,无时无刻都有一颗拈花惹草的心,不过有我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哼!”

楚南满脸的黑线,果然是个坑,这次又被埋了,所幸没有真的过去,否则还不知道杨琳会怎么发飙呢。

楚南打发走了兀自忿忿不平的杨琳,打量这个传说中的情侣幽会的圣地。虽然名气很大,但是沧浪亭也只是个普通的小亭子,只不过建在一处矮崖之上,亭子下面便是一湖碧水,水并不深,岸边净是些奇形怪状的乱石,杨琳和江凌等人,挽起袖子,露出粉白的小臂,手上提着篮子捡些贝壳和小鱼,对于一直生长在北方的杨琳来说,这种事情是极有趣的。不远处,有些少女干脆偷偷脱去了鞋袜在水滩里嬉戏,不知道惹到多少书生少年眼馋不已。回头再看,是座低矮的小山,隐隐可见有些情侣在窃窃私语,楚南暗暗咒骂,两个男人约在这里见面,也真是够傻的。

楚南正等得不耐烦,那日所见粗豪魁梧的汉子走了过来,瓮声瓮气道:“你,对,就是你,老大让我来叫你。”

楚南眯起眼睛,冷声道:“要么他滚过来见我,要么我马上走人,绝没有第三条路!”

苏屠大怒,提起硕大的拳头就要打向楚南,唐斩毫不示弱迎上了上去,两声闷哼之后,各自退到一边。

这时一个清瘦的书生按住了苏屠的肩膀,本来杀气腾腾的魁梧大汉瞬间收敛了锋芒,退到那书生身后。

那书生打量着唐斩,笑道:“这位是哪里来的高手,怎么,现在世道变了,八品高手随处可见了么?”

唐斩强行压住翻涌额气血,看着对面若无其事的苏屠,低头退到楚南身后。

那书生见楚南表情淡淡,继续笑道:“楚兄随时带着这样一个高手,是在扶桑山受的伤还没好么?”

楚南脸色变冷,扶桑山一向是颖州的圣地,也是禁地,自己去过扶桑山的事情知道的人极少,淡淡:“你是怎么知道我受过伤的?看你不像是扶桑山出来的?”

那书生哈哈笑道:“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差别?来,在下备下了薄酒,请楚兄移步到前面的亭子里,我邀请楚兄来可不是大家来的?”

楚南面无表情的走向沧浪亭,唐斩低着头紧跟在身后,毫不掩饰戒备和杀意。

那书生不以为意,坐下来对楚南道:“其实,在下对楚兄是慕名已久,只恨无缘结识,这次冒然去请,还望楚兄不要见怪。”

楚南也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去,叹道:“看样子你对我很了解,但是我对你却一无所知,这酒喝着也没有意思。”

书生笑笑没有回答,转开话题,指指身后的苏屠道:“楚兄一直打量苏屠,可是认识他么?”

楚南点点头,笑道:“苏屠,沙洲岛上的海盗头领么?既然能让这样一个人物做跟班,想来自然是出身不凡了。”

书生毫不顾忌形象的蹲在石凳上,干脆扔了筷子用手去捏菜,随口道:“我的出身可比楚兄差的没边,至少楚兄能一本正经的做那么久,我就做不来?”

楚南感觉和聪明人说话就是麻烦,一直绕来绕去,仍西酒杯干脆道:“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兜圈子,有什么话赶快说。在你看似谦虚低调的话语中,我总能感觉到一副要和我比较一番的意味。不要说我的出身、武技,我身后的跟班的身份也比什么海盗头目显赫的多。”

书生收起笑脸,眼神淡淡的看着楚南,玩味道:“楚兄真想知道?”

楚南无奈的翻翻白眼,下了最后通牒“爱说不说,我还赶着回去查案子呢。”

书生站起身来,手轻拍着亭子的栏杆,秋风吹的一副簌簌作响,忧郁而淡然的神态引得不远处几个少年眼睛异彩连连,对着他指指点点,最后那书生长长的叹口气,低沉道:“其实,在下便是传说中的张明旌。”

唐斩面无表情,还在为刚刚输给苏屠生闷气,楚南拿起酒壶自斟自饮,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那人说什么。

书生抿抿嘴唇,神情有些尴尬,唐斩没有反应说的过去,楚南竟然没有惊骇连连,也没有惊慌之下打翻就被弄湿衣服,让书生先前故意摆出的高人造型成了一个笑话。

张明旌毫不掩饰满脸的郁闷,一屁股坐到石凳上,端起酒杯咬牙切齿道:“妈的,装逼失败,自罚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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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张扬跋扈的梦【求推荐票求收藏


class="width">楚南淡漠的表情让张明旌有种挫败感,明明自己是出了大风头的人物,明明是个大梁家喻户晓的大贪巨贪,明明是个神奇的死而复生的人,自己出现了还坦白了身份,楚南竟然连个惊讶的表情都欠奉。www.65txt.com<<>>

张明旌郁闷道:“见到我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啊?”

楚南这才很配合做出惊讶的表情,惊愕道:“你竟然是张明旌,太让我惊讶了!”

张明旌干脆捂住眼睛,喃喃道:“我不玩了,太伤自尊了。”

楚南虽然隐隐猜到了张明旌的身份,但是听到他亲口承认自然还是惊讶的,只是虽然心里惊讶,但是脸上却丝毫不显露,摆明就是为了打击一下一直很有优越感的张明旌。

楚南神情玩味,随意道:“你既然是张明旌,那就不怕我把你抓回去?至少也是大功一件啊。”

苏屠上前一步,吼道:“就凭你?信不信老子一只手就能将你脑袋拧下来?”

唐斩手摸向刀柄,只要楚南一个示意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刚才棋差一招,拼内劲输给了苏屠,现在真要动兵刃,唐斩并不觉得自己还会输。

张明旌已经笑容满面,看着楚南淡淡的表情,知道楚南在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指着亭子下面的湖面道:“这等湖光山色,这等良辰美景,还有这么多美人在场,我们却在这里打打杀杀岂不是大煞风景,我觉得还是喝酒聊天的好。”说完挥手让苏屠出去等候。

楚南皱皱眉头,也让唐斩退到一边。起身朝下面看看,杨琳恰好正向自己招手,挽着袖子、打着赤脚的杨琳满头大汗,却笑得格外开心,使劲的举起手中的篮子,示意自己收获颇丰。<<>>

楚南笑着挥挥手回应一下,重新坐下对张明旌道:“真打起来,唐斩能不能打过苏屠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要制住你却问题不大。”

张明旌听楚南说出这种威胁的话反而松口气,如果真要翻脸,就不会说这么多话了,直接动手就是了。对于楚南的话,张明旌不屑道:“楚兄何必嘴硬,我既然敢来就是留了后手的。再者说了,楚兄的眼力好像也不怎么样,在下不才,从个八品的高手手下逃得一命还是可以的。”

楚南看了看远处的杨琳,突然伸手,闪电般去抓张明旌肩膀,张明旌虽然看着轻松随意,心里却一直暗暗戒备,没有伸手去和楚南缠斗,下半身依旧稳稳坐着,上半身却摇摆不定,真如弱柳扶风一般,随意的弯折。

楚南皱皱眉头,在第四次抓住张明旌的衣角之时,干脆收回手,想起那夜京城中所见的扶桑剑客,眯起眼睛问道:“去过扶桑山?”

张明旌擦擦额头的汗,嘘口气道:“扶桑山没去过,倒是学了几手扶桑派的身法,还要谢谢楚兄给在下留了面子,没让我出丑。”

楚南冷声道:“我没出全力,你不也没反抗么?何必说得这么假?”

张明旌无奈道:“在下天赋一般,费尽心血只学会了点逃命的本事,和人交手却是必输无疑的。”说完看着楚南又跃跃欲试,连忙道:“别来了,你抓住我有如何?外面的杨家小姐你能照顾周全么?”

楚南脸色变冷,淡淡道:“别妄图威胁我,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一定会杀了你。”

张明旌摆手安抚道:“楚兄息怒,在下和楚兄一样,都是知道怜香惜玉的人,怎么会干那等龌龊事?杨二小姐来此又不是我绑她来的,没必要搅了她的好心情。”

楚南看着一直在向这边看的杨琳,叹气道:“今日我保证不动你,以后你好自为之,逃不逃得了就看你本事了。”

张明旌听完楚南这话彻底放开了,继续蹲在石凳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菜。

楚南拿起筷子,看着张明旌用手指在桌上捏来捏去,皱着眉头道:“我用筷子显然是抢不过你用手指的。”

张明旌尴尬的收回手,顺便舔了舔手指上的油脂,不好意思道:“与沙洲岛上的那群粗豪汉子呆久了,都习惯用手了,楚兄不要见怪。”

楚南放下筷子,笑道:“连都察院的人都说你死了,谁能想到一个死人会跑到海盗窝里享福去了。”

张明旌随手在衣服上擦擦手,叹气道:“没办法啊,在岸上呆不下去,想我死的人太多了,不躲躲就活不下去的。再者说了,你以为我贪的银子都归张家或者流到我自己口袋了?那些想我死或者失踪的大人物们动动嘴就能让我这只小虾米真的‘死’去。”

楚南暂时将张明旌犯人的身份抛开,真的像朋友一般给他倒杯酒,问道:“其实,我对你和那些大人物的往来兴趣不大,不外乎他们给你保护,你来供养。我倒是一直好奇你是如何控制住附近的海盗,甚至能让海盗头子当跟班。张家?扶桑山?好像都不行。”

张明旌翻翻白眼,觉得楚南说话真是难听,幽幽道:“这说起来就话长了,我是张家庶子的庶子,从小就无父无母,跟着下人一起长大的那种。虽然我也想发奋,但是哪个天才背后不屹立着几座大山?后来阴差阳错之下遇到了扶桑山的那位大宗师,后来才学了点身法武技,隐忍了十几年才有今天的成就。”

楚南无奈敲敲桌子打断道:“你的悲苦出身和收服海盗有什么关系?难道因为他们都可怜你的身世,然后心甘情愿的拜到你门下?”

张明旌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感情就这么被楚南一句话给打消了,让张明旌袖子里的辣椒粉也没有了用处,悲愤道:“你就不能让我忆苦思甜一下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酝酿出的感觉!”说着想装模作样用袖子擦擦眼睛,又想起上面还涂着辣椒粉,犹豫一下还是没敢擦。

张明旌干脆放弃了玩悲情的打算,说道:“其实十几年前的海盗更加猖獗,当然也有那位陛下故意纵容的原因。直到海盗让去颖州海商减去大半的时候,那位大宗师才一人一剑,踩着一只小舟,从北方的瀛洲一路杀到了南海,一路下来,不知道杀了多少海盗。从那以后海盗再不敢靠近颖州海域百里,看到挂着颖州旗号海船都会主动避开,对扶桑山上说的话也自然是看重的,我不过是………………”

楚南悠然神往,一人一剑,啸傲天下,纵横千里无人能敌,杀人如麻却无人敢怒,也无人能挡,一把剑杀得天下失声,一个人让天下英雄束手,一个名便撑起一座城,那种情形真是想想都让人心潮澎湃。

毕竟,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



第二十二章 照做


class="width">张明旌看着楚南又走神了,甚至都怀疑楚南是不是天生就有这么不动声色就能让人挫败的本领,垂头丧气道:“楚兄,下次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给点面子配合下,至少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走神,太伤自尊了。www.65txt.com



楚南不以为意,问道:“然后你就拜在那位大宗师门下,在他的庇护下慢慢成长起来的?”

张明旌神色郁郁,没好气道:“哪有那么简单?我甚至连他的记名弟子都算不上,不过是打着他的名号,最后收服那些海盗还是靠的在下的本事。”说到后面忍不住有些得意,这也算是自己现在最拿得出手的事迹了。

楚南哦了一声,示意自己明白了。

张明旌捂住脸,彻底断了在楚南面前表现一番的心思。

楚南想了想,皱眉道:“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受伤的?扶桑山上知道这事情的也不多。”

张明旌收起玩笑的神色,老老实实解释道:“我又不傻,既然那位大宗师不近人情,我就转而求其次,和那位大宗师的弟子拉好关系呗。嗯,那位宗师的弟子如何楚兄也知道,每次他下山衣食住行我都给他安排好,他自然不会对我隐瞒什么。”

楚南想起扶桑山上那个痴痴傻傻的少年,笑道:“这么说来,你没少利用那个白痴当打手了,也对,那个白痴不用来当打手就是浪费了。”

张明旌干笑两声,也没有否认,转移话题道:“楚兄也和小白兄许久未见了,在下估摸着小白兄又快下山了,说不定楚兄回京之前就能见到他呢。”

楚南皱起眉头,实在不知道张明旌是在说废话还是已有所指,看到张明旌神神叨叨的样子也不追问,心中只是轻叹一声。

这时杨琳挽着江凌的胳膊朝着这边走来,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江凌却是看着张明旌的背影愣愣出神,走起路来有些踉跄。

张明旌似有所觉,起身对江凌道:“怎么了,美人,没看到我让人递给你的信么?还是已经不认识我了?”

杨琳看着江凌站在张明旌身边泫然欲泣的神情,似有所悟,低声问楚南道:“姐夫,这就是江姐姐的心上人么?是什么来历?”

楚南看看亭子外面正在和唐斩较劲的苏屠,笑道:“看到外面那个屠户一样的人没?他是表演胸口碎大石的,至于这个人么,是换上女装唱曲子的,他俩是杭州一个杂技团的红牌。”

杨琳不疑有它,叹息道:“怪不得江姐姐说江大人一定不会答应,原来是个伪娘啊。额,姐夫,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没错吧?”

张明旌恨恨的瞪了楚南一眼,楚南的话自己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却不好对不明情况的杨琳解释自己的身份,只好咬牙切齿的对楚南比划个动作,示意自己一定会报复的。

这番神态在杨琳看来却是在默认了楚南的话,又忍不住摇头叹息,看着江凌的眼神中满是可惜。

这时候日头已经很高,出来游玩的俊男美女们都去湖边的小筑里歇息去了,杨琳跳到楚南身边,恶作剧似的将手贴到楚南脸上,在湖水中泡了半天的手冰冷的很,让楚南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去挡。杨琳看着楚南的神情更加开心,嘻嘻笑着要将手伸到楚南脖子里,就像儿时喜欢在大冬天突然将冰冷的手伸到婉儿的脖子上一般。

楚南捉住杨琳的手,想要甩开,又感觉凉的厉害,捧在手里揉了几下,责怪道:“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知道爱惜自己么?”

杨琳本来习惯了与楚南嬉闹,如今被楚南握住双手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异样,偷偷看看身后的江凌,发现她正面红耳赤的和心上人窃窃私语着,脸上飞起几朵红晕,嘟囔道:“其实水不冷的。”

楚南也感觉暧昧了些,放开杨琳的手教训道:“自己去暖和一下,以后不要玩这么疯了。”

杨琳吐吐舌头,看着将手伸到心上人怀里取暖的江凌,撇嘴道:“真羡慕江姐姐,有人疼,哪像我,可怜死了,只有个姐夫还只会骂人。”

张明旌牵着眼睛红红的江凌坐下,笑道:“想来楚兄是认识我家小美人了,来,美人,给楚兄倒酒。”

一向温婉大方的江凌被调笑的面红耳赤,却还是忍住羞涩端起酒壶给楚南倒上,然后退到张明旌身边羞涩的低下头。

楚南不禁暗自感叹爱情中的女人果然智商都不高,看着毫不掩饰满脸得意的张明旌不自觉的看看身边的杨琳,杨琳似是想到楚南的想法,冷哼一声,高傲的扭过脸去。楚南赶紧打消了这个想法,谁知道说出来杨琳会不会将酒壶摔倒自己身上。

张明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更加得意,干脆伸手将江凌抱在怀里,调笑道:“小灵儿,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

江凌象征性的反抗了几下,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张明旌大腿上,用蚊子一般的声音恩了一声。

张明旌嚣张的大笑几声,挑衅似的看着楚南,这次总算压了楚南一头。

楚南愤懑不已,大受刺激,扭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男人最值得炫耀的资本除了权势,自然就是漂亮女人了,何况还是个江凌这样姿色上佳又听话的女人。

楚南还在郁闷,就感觉一个柔软的娇躯也坐在了自己大腿上,甚至还环住了自己的脖子。

杨琳坐在楚南怀里,也挑衅的看着张明旌,看到张明旌惊愕不已的模样,更加得意,小声对楚南道:“姐夫,我这次可是为了你下重注了,记得回头报答我。”

张明旌自然明白楚南和杨琳的关系,也看出杨琳多半是在演戏,也不点破,只是双手抱紧了江凌,在江凌脸上轻轻亲了一口,在江凌粉白的脖颈上嗅着,满脸的陶醉。

楚南白眼猛翻,杨琳脸色红的厉害,却咬牙切齿的想着什么,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小声对楚南道:“姐夫,照做,我最讨厌别人挑衅我!”

楚南猛烈的咳嗽几声,想要说什么,被杨琳狠狠的瞪了一眼,双手有些僵硬的抱住杨琳匀称的身子,杨琳心中如小鹿乱撞,提醒道:“照做,他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楚南讷讷的说不出话来,抱紧了杨琳的娇躯,杨琳顺势趴在了楚南肩上,亲密的样子比张明旌二人还甚。

楚南看着杨琳已经现出粉红色的脖颈,嗅着幽幽的处子幽香,即便知道是在做戏,也忍不住生出满腹的温情,动作也自然大胆了许多。

张明旌笑得意味深长,不管楚南威胁的眼神,抽出一只手去伸到放在了江凌胸口,虽然由于江凌背向这边看不清楚,但江凌颤抖甚至羞涩的轻吟让人不难猜出张明旌此时的动作。

杨琳看了看江凌二人,忍不住张大了嘴,看着张明旌挑衅的眼神,咬着嘴唇,恨恨的对楚南道:“姐夫,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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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翻脸


class="width">楚南怀里抱着佳人,也忍不住蠢蠢欲动,好不容易按下心中的冲动,就看见杨琳含羞带啧的示意自己照着张明旌的样子照做,犹豫了好久,还是咬着牙摇摇头,顺便扔给张明旌一个富含杀意的眼神。www.65txt.com-====-

张明旌讪讪的笑着,抽出手来重新抱紧了江凌,不时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江凌一副娇啧模样,眼神中却满是欣喜和满足。

一时间亭子里的气氛变得旖旎而温馨,杨琳心中那份争强好胜的心气一过,立马变得浑身发软,却依旧低着头躲在楚南怀里,刚才头脑发热,现在玩火**却是不好收场了。

张明旌打个哈哈,扶起江凌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楚兄如果回去晚了怕是不好交代啊。”

楚南也拉起还在迷迷糊糊的杨琳,说道:“无妨的,大不了就将你交代出来,不仅不会受罚,说不好还能受赏呢。”

张明旌拍拍满脸焦急的江凌的手,说道:“楚兄和我说笑呢,你先回去,改日我再去找你。”

江凌虽然满腔不情愿,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开了,杨琳揪着衣角,看着江凌深思不属的模样,暗暗松口气,至少不用担心有人调笑自己了。

楚南一脸的感叹,“真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江小姐这般痴心。”

张明旌自嘲的笑笑,冷哼道:“很多女人,看着高不可攀,但是你真靠近了她,就会发现交往起来也是简单的,当然,想江凌这么正统的女子,或许本来就更喜欢我这样的坏人吧。”

楚南想起和自己纠缠不清的一干女人,也叹气道:“好了,我要回去了,该告诉我叫我来的目的了。你总不会告诉我叫我来就是为你和女人幽会打幌子的吧?”

张明旌嘿嘿笑道:“楚兄不也有收获么?如果脸皮再厚些,说不好就能抱得美人归了。”看着楚南面无表情的抬脚便要走,连忙改口道:“哎,楚兄别忙着走。其实我请楚兄来,一是确实仰慕楚兄,想要结识一番,二来么,就是想要和楚兄谈笔交易。



楚南皱眉道:“和我谈交易?你我之间有什么可交易的?”

张明旌却不明说,神秘道:“这个却要以后再说,等时机成熟,你我之间的交易自然能水到渠成。”

楚南低头思索了一下,问道:“我可没有多少时间陪你玩,说不好过段时间我就回京交差去了。”

张明旌摊手道:“如果楚兄走了,我自然无话可说,交易也无须再提。不过,我会想办法把楚兄留下来。”说着大笑着朝远处走去,对楚南挥手道:“其实我根本就就没有留任何后手,也没打算用杨家小姐的安全威胁楚兄的。”

张明旌从苏屠手上接过马缰,正色道:“其实楚兄和我很像,等你和张家撕破脸了,也就是你我开始交易的时候,希望到时候还能和楚兄一起喝酒,哈哈。。。”说完大笑着纵马消失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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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带着唐斩回到住处的时候,还在思索张明旌的用意,等到和张家撕破脸?眼下事情远没走到那一步,却不知道张明旌是做的什么打算,又想从中获得什么。

楚南走到门口,对唐斩道:“去请户部的王侍郎和都察院的王大人,若是他们有时间,请他们到我的住处,说我有要事相商。”

王不悔年纪三十出头,相比于王德福,却像是和楚南同辈的人,说起话来也随意的很,“楚大人赴约归来,怎么不见喜色?”

楚南这次想起那封让人头大的信,无奈道:“王大人就不要说了那封信的事情了,我叫二位来是有正事商议。”

王不悔自然知道开玩笑也得分场合,讪笑着致歉道:“楚大人赎罪,下官失礼了。”

楚南摆手道:“这次去说是去赴约,其实去之前我连对方的身份都不是很清楚,心中一直猜测,若非为了验证,我是不会去的。”

王德福笑道:“噢,那不知道约你之人是什么来历?”

楚南缓缓道:“是张明旌。”

王德福眯起眼睛,王不悔的反应却最激烈,站起身来皱眉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楚南看着王不悔,玩味道:“为什么不能是他?”

王不悔神情一滞,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楚南自顾自道:“因为张明旌本来应该是死人了,死人怎么会出来约我见面呢?”

王不悔颓然摇头道:“楚兄无须多说,这事情下官必须去禀告梁大人知晓,这事情必定有蹊跷。”

王德福伸手拦住正欲出去的王不悔,淡淡道:“王大人即便真要去,也不必急于一时,等楚大人说完再去也无妨。”

楚南看着重新坐下低头不语的王不悔,轻声道:“那人应当就是张明旌不假,至少跟在他身边的苏屠是假不了的。”说着简略的将自己和张明旌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不悔听罢低头道:“其实,张明旌确实没死,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少,张家也保证从此之后世上再无张明旌此人。”

王德福叹息道:“都这时候了,王大人还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当初为什么都察院会认定张明旌已死?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大人就不要让我们继续糊涂下去了。”

王不悔犹豫一下,开口道:“既然张明旌出现了,那这事也没有再保密的必要了。不错,当时就是都察院和张家达成了协议,张家负责偿还张明旌贪下的巨款,并承担此次北伐军费的三成,都察院放张明旌一条活路,也不会深查到底牵连到张家,当时陛下都默许了,都察院虽然无奈,但也是没办法,毕竟皇命难违。”

楚南、王德福相顾无言,都没有想到事情背后还隐藏着这种隐情,涉及到陛下、北伐,事情就变得更加棘手。

王不悔沉声道:“既然张明旌又出现了,那便是张家先坏了规矩,都察院日后也没必要遵守那狗屁协议了,正可以放开了手脚大干一番。”

楚南脸上有些难看,面无表情道:“这么说来,之前王大人所谓为同僚复仇的表现都是在做戏了?”

王不悔苦笑道:“二位也不要怪我,下官不过也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当时心里未必就好受,也只是想多拿出些证据,那样陛下也不会再将案子压下来了。”

楚南神色稍缓,还是叹息道:“这么说来,若是张明旌不出现,即便我们查成了铁案,也会把小事化了么?”

王不悔点头叹息道:“据我所知,让梁大人做主官就是为了预防事情闹大。二位也不要轻信外面的传言,梁大人在督察院几十年,至少不会为了私情包庇他人。梁大人一路来不急不躁,我想多半也是参透了陛下的暗示。”

楚南突然想起怀中梁帝给的那似是而非的密旨,对那个看起来并不强大的男人的心机城府暗暗心惊,这便是算无遗策、深谋远虑么?当真不愧是执掌天下权柄的大人物。

王不悔见气氛有些凝重,强笑道:“二位大人稍待,下官这就将事情告知梁大人定夺。”

这时,一名督察院的小吏急急的跑了过来,甚至都来不及给楚南王德福行礼就低声道:“三位大人,梁大人请三位赶快过去,事情有大变!”

王德福脸色更加凝重,王不悔皱眉道:“到底是什么大事,梁大人说了没有?”

那小吏请三人赶快起身前去,走在前面解释道:“就在刚才,合必升的几位掌柜求见梁大人,揭发合必升大掌柜勾结敌国,私自对其出售军械、火药等物资,而且涉及人员极广,涉案金额极大,若是他们所言非虚,南方必然要大地震!”

楚南心中一惊,喃喃道:“和张家翻脸?这便是开始么?”



第二十四章 证人


class="width">梁让脸色极其难看,愣愣的看着跪在堂下的几个合必升的掌柜,却没有半分高兴的意思。www.65txt.com

看着楚南三人进来,挥手道:“这时候了,诸位就不要多礼了,随便坐下吧。”

楚南随便找个座位坐下,打量着几个将要彻底打破江南平静局面的几个人,或许就因为几个人今天的到来,会让无数人被暗涌吞噬,想来自己自然也不能独善其身。

梁让面无表情道:“几位掌柜,也不要再跪着了,该来的人都来了,诸位也该说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楚南的错觉,楚南感觉合必升的几位掌柜都隐隐约约瞥了自己一眼,好似都松了口气。

那几人当中最年长的一个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咳嗽几声,说道:“诸位大人,草民魏四,来求见诸位钦差大人,与几位同伴共同检举合必升私通敌国,私卖贡品等大罪。”

梁让面无表情,合必升大名鼎鼎的魏四爷在漠北一带极有声望,是合必升镇店的几位老掌柜之一,缓缓开口问道:“此事事关重大,诸位可有证据?”

魏四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几册账本,捏在手中说道:“草民在合必升五十年,按照已故的老掌柜的遗嘱,草民有权翻阅合必升的任何账目,却不曾想竟然翻出这等龌龊事,让合必升百年声誉毁于一旦!”

梁让冷着脸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遮掩下,反而跑来检举揭发,莫不是受了有心人的指示?”

魏四脸色通红,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后面一个中年胖子连忙扶住他,怒道:“爹,儿子早就说了,此事张扬不得,您安心养老就是,何必操这个心,又何必来此手这等侮辱?”

魏四猛喘几口气,一把推开那中年人,缓缓说道:“老掌柜视我如己出,曾对草民说合必升当不为名利,以商利民,而如今合必升竟然有人私通敌寇,老掌柜百年心血被毁,一生的清誉将被后代不孝儿孙玷污,草民虽死不能瞑目。



王不悔见楚南脸色露出不满,低声道:“今日之事与当初几位海商检举张明旌案一般无二,上次都察院便是打了个措手不及,惹得陛下发怒,这次又是这般,由不得梁大人不怀疑。”

楚南点点头,看了魏四一眼,默默的想着什么,一时间有些出神。

梁让面色不变,示意王不悔将魏四手中的账册递上来,岂料魏四坚定的摇摇头,说道:“这几本账册不仅事关草民几人的身家性命,还会涉及无数的人命,草民要将它交到草民新任的人手中。”

梁让大怒,训斥道:“岂有此理,本官身为右都御史,对此案有专断之权,不交给本官还能交给谁?”

魏四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没有丝毫畏惧,直接走到楚南面前,将那册账本递到了楚南面前,说道:“草民就将这无数人的性命交到楚大人手上了。”

楚南面色僵硬,犹豫一下在其他人怪异的注视下接过了那几册账本,捏在手中愣愣的出神。

梁让眉头大皱,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火气,冷冷道:“不知你为何这般信任楚统领,难道本官一个右都御史还不足以让你放心?”

魏四见楚南接过,长长的出口气,坦然道:“大人位高权重不假,但是在座的几人当中,草民只对楚大人放心。”

楚南看着王德福的脸色也不好看,笑道:“魏掌柜好久不见,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魏四呵呵笑几声,叹息道:“一晃眼都过去这么些年了,老夫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楚大人。楚大人风采依旧,可惜老夫已经快要入土了。”

梁让等人听出楚南竟然与魏四有旧,有些惊奇,但是脸色总归好看了许多,王不悔笑道:“没想到二位还有交情,这个倒是意外之喜了。”

楚南笑着解释道:“那是数年前的事情了,我在草原上游荡,恰好遇到了魏四爷的商队,托他庇护,才侥幸活下命来。”

魏四摇头道:“楚大人何必谦虚,若非你惊退了那批马贼,老朽能不能或者回来还要另说呢。”

王不悔如何听不出二人在谦虚,想来是落单的楚南恰好遇上了魏四带着的商队,而后伴着击退了马贼,至于说救命之恩多半是互相戴高帽了,至少合必升的商队也不是一般的马贼能吃得下的。

魏四对梁让等人说道:“并非信不过诸位大人,只是草民想,楚大人既然能一人一马面对众马贼面不改色,想来也不会怕得罪别人,交给楚大人与交给梁大人并无分别。”

梁让虽然看出魏四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脸色还是缓和了许多,拿出高官的素养,说道:“其实,按规矩,这账本本就是应当交给楚统领的,如今这样也好,也省得本官麻烦。现在就你就说说所说的合必升的罪状吧。”

魏四咳嗽几声,缓缓道:“草民在合必升五十年,一辈子都在漠北一带跑,我这不肖儿子也是负责和颖州贸易往来的管事。只是两年前草民生了场大病,渐渐不过问商号的事情,前些日子草民问起商号的事情,发觉事有蹊跷,疑心之下翻了账目,发现了这些事情。”

梁让问道:“你也知道事关重大,不说空口无凭,就说拿出这账本合必升也能矢口否认。”

魏四摇摇头,指着身后几人道:“这几人都是都是草民手把手带出来,都是这些事情的经手人,他们作证的话,此案便必是铁案。”

说着,魏四一一指点道:“这是草民的长子,负责颖州方向,很多贡品和军械都是经他之手运到了漠北或者海外;这是……………………”

楚南怀中揣着账本,满是疲惫的走了出来,有魏四和那些证人在,这案子已经算没有多大悬念了,只是一行人是来复查张明旌一案的,那案子还没有多大眉目,就突然莫名其妙的破了另一个大案,只是过程顺利的让人不舒服。

王德福提醒道:“事关重大,务必要保护好这些人的安全,即便张明旌案就这么不了了之,有合必升的案子打底,回京也也能交差的。”

楚南点点头,摸了摸怀中的账目,有种恍惚的感觉,本来事情一团乱麻,突然有变得明了了许多,只是想起那个惹人厌烦的张明旌,心中总有些不舒服,总有种被窥视算计的感觉。

楚南想起什么,吩咐李勇下去加强戒备,又吩咐唐斩下去准备,一会儿去府衙将杨琳接回来,若是说之前杨琳的话都是玩笑,现在可真可能有人来劫杨琳,关键时候,还是将杨琳放在身边比安心。

王不悔犹豫了半天,还是上前对楚南道:“楚大人,为防合必升的人狗急跳墙,肆意报复,咱们还是将一干证人都叫来放在身边的好。”

楚南奇怪道:“王大人什么意思?眼下的证人不都是在这里么?”

王不悔扭捏道:“楚大人还忘了一个,她的安全也应该得到保证的。”看着楚南一脸的茫然,索性直说道:“大人,秦凤也算是此案的证人吧,大人是不是………………”

楚南恍然大悟,揶揄笑道:“放心,我与王大人如此投缘,这点忙还是要帮的。”

王不悔皱眉道:“楚大人莫不是担心秦凤来了,就没有借口与杨二小姐同房而睡了么?”

楚南闷哼一声,险些栽倒在地上,咬牙切齿道:“唐斩,跟我走,去把那个秦凤弄来,晚上正好给我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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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老典是好人


class="width">王不悔一路陪着笑,只当楚南是真的生气了,指天立誓道:“楚大人,日后不管你与杨二小姐发生什么,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你二人的关系,我也绝不向外人透露半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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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停住,晃晃拳头道:“王大人,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王不悔装作满脸的茫然,喃喃道:“这难道不是楚大人的手,是酱猪蹄么?

楚南冷笑一声,晃晃拳头道:“你说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王不悔讪讪的笑着退到后边,摆手道:“楚大人,咱们都是君子,讲究君子动手不动口,斯文人还是干些斯文事就好。”

楚南意味深长道:“斯文事?比如,去明月楼找个漂亮女人给王大人暖床么?”

………………………………………………………………………………

楚南虽然身有官职,但是此次所行是私事,就直接对江府的下人说明了来意,要他去叫杨琳出来。

杨琳看来在江家过得不错,和江凌手牵着手出来,对楚南笑道:“姐夫来找我做什么?又要出去玩么?”

楚南对江凌笑笑,皱眉教训道:“就知道玩,现在我是来接你回去。已经在江大人家住了这么久了,怎么好意思再打搅。”

江凌急道:“我和琳妹妹很谈得来的,住在这又不麻烦,楚大人若是不放心,随时可以来看望的。”

楚南将看起来有些不情愿的杨琳拽到身边,对江凌道:“多谢江小姐美意了,以后若是闲了,你也可以过去找琳儿玩耍的。琳儿胆大妄为,还是放在身边比较放心,否则真惹下祸端,回京之后不好交代。-====-”

江凌见楚南这般说法,也知道不好再强留,上前拉着杨琳的手,不舍道:“妹妹记得常来看我,万一你回了京城,再想见面就难了。”

杨琳干脆上期抱了江凌一下,趴在她耳边笑道:“可惜以后姐姐不能再拿我当幌子出去和心上人约会了,不过少了我这个灯泡想必姐姐心里也会放开些。”

江凌虽然不知道灯泡是什么,但还是不甘示弱,故意瞟了楚南一眼,小声道:“妹妹应该更加开心啊,以后就能每天看到情人姐夫了。”

楚南狠狠地瞪了一眼竖起耳朵的唐斩,也暗恨自己的耳朵忒灵了些。

杨琳想起亭子里的旖旎,脸色通红,和江凌嬉闹成一团,也没有那股感伤的气氛

………………………………………………………………………………………………

杨琳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江凌,每走几步都要回头招招手,招呼江凌回去。

楚南看着转过街角就蹦蹦跳跳看起来很是欢快的杨琳,不解道:“刚才你不还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么?怎么又变得这么开心了?”

杨琳撅嘴道:“刚才江姐姐看着呢,我即便心里开心也不能表现出来了。她们这些女孩子心理最是敏感了,一丁点的问题也会影响交情的。”

楚南头疼道:“这话说的,好像你不是女的一样。”

杨琳冷哼一声,嘟囔道:“我是不是女孩子你不知道?今天你在那个亭子………………”

楚南连忙咳嗽几声,打断了杨琳的疯言疯语。杨琳看看不时偷偷向后看的王不悔,吐吐舌头,装作惊讶的岔开话题道:“咦,姐夫,咱们这是去哪?好像不是去你住的地方啊。”

楚南冷哼道:“王大人觉得最近天气凉了,准备去找个暖床的回去,咱们这是去跟着做参谋的。”

王不悔虽然年纪比楚南大,但是看起来却更加经不起调笑,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连连摆手道:“杨小姐,楚大人是胡说的,咱们这是去办公事的。咦,前面的好像是芙蓉街的老典啊,他也来杭州了么?你们慢走,我去打个招呼。”

楚南冷笑着看王不悔做戏,高声提醒道:“老典每日被五姑娘看得紧紧的,哪里有空来杭州,王大人认错了。”

王不悔装作没有听见,自知斗嘴不是楚南对手,干脆闷头在前面带路。

杨琳听到暖床二字,又想起那夜自己胡闹和楚南同睡一房的事情,也闷闷的低着头不敢去看,脸色羞得通红。

楚南吓了一跳,连忙问道:“琳儿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红,是染了风寒么?”

杨琳看着楚南紧张的样子心中升起几丝异样,说出的话却冷意十足“姐夫,今日你明知江姐姐的心上人知道你我的关系,还占我便宜,你就不想解释一下么?”

楚南有些惊慌失措,心中一动,快步向前走去,高声道:“哎,王大人,我也老典也是熟人,你等等我,咱们一起和老典说说话。”

…………………………………………………………………………………………

杨琳抬头看看明月楼的招牌,冷笑道:“我都跟了一路了,也到了目的地了,老典在哪呢?也介绍我认识一下。”

王不悔哪里知道老典是哪个,只不过时常听楚南说“老典是好人”,只好求助的望向楚南。楚南神色有些尴尬,这时候哪里去变出个老典出来呢。

这时明月楼的一个机灵的龟奴走到几人面前要说什么,楚南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惊喜道:“老典,可让我找到你了,你怎么来杭州了,还在这里找了个差事?五姑娘怎么放你出来了?”

那龟奴满脸愕然,有些不知所云,刚要否认就看楚南猛对自己打眼色,手里也被塞了一块硬邦邦带着凉意的东西,悄悄垫了垫分量,也热情道:“啊,是啊,五姑娘也就是在人前厉害些,在家里还是我老典说了算。”

楚南暗赞一声这小子识趣,又不动声色的塞过去一锭银子,让那龟奴笑的合不拢嘴,更加热情的和楚南交流起来,好像真的和楚南有了八辈子的交情。

王不悔目瞪口呆,对楚南的机智暗赞不已,杨琳咬牙切齿的跟在后面,也自然没了和老典认识的想法。

或许是两锭银子的功劳,假老典热心的带着四人来到了秦凤的房门外,甚至连杨琳跟进来了都忘了问,满脸期待额看着楚南,手指轻轻搓动,暗想今天是要发笔小财了。

楚南还不客气的踹了那龟奴一脚,怒道:“还真当自己是老典了,老典比你帅多了。”

那龟奴乱荒而逃,杨琳笑得直不起腰来,扶着楚南上气不接下气道:“姐夫,你真有趣。对了,回去一定要将老典介绍我认识,他一定也是个有趣的人。”

楚南叹道:“是啊,我一直都对人说,老典是个好人。”

PS老典是个好人,不管在书里还是在龙空,大家不要黑他。



第二十五章


class="width">秦凤看到王不悔还有些高兴,看到楚南又收起笑脸,起身给二人倒杯水,皱眉对楚南道:“因为那个案子,我都家破人亡了,你们又来找我做什么?”

楚南给王不悔使个眼色,王不悔接过话,将几人的来意说了一遍。(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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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凤听完有些惊慌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即便他们要报复也不该来找我啊!哼,早知道就不该掺和这些事,更不该信你们的鬼话。”

王不悔神色凄苦,安抚道:“秦姑娘,让你卷入这事情是我不对,但是我是想着你能为这个案子处理,以后我也可以试着将你家的那些正经生意拿回来。再者说了,我不过是出于谨慎,其实现在这案子与你关联不大的。”

秦凤神色稍缓,听到自家的部分家业有可能拿回来双眼放光,急声道:“我加的产业有可能拿回来么?我弟弟大考未中,有了这些产业这辈子也可以衣食无忧了。”

王不悔叹息道:“你就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么?你以后也要赎身嫁人啊,总不能在这里耽搁一辈子。”

秦凤神色淡淡道:“我进了明月楼,以后哪个会愿意明媒正娶?我自己如何无所谓,只要我秦家的香火不断就好。”

这时,远远的听见明月楼的老鸨扯着嗓子叫道:“秦凤,秦凤你个死丫头又偷懒了么?楼上又没有热水了,快去烧水!”

秦凤应了一声,匆匆的跑了出去。

杨琳扯扯楚南的衣角,低声道:“姐夫,她好可怜啊。”

王不悔也叹气道:“是啊,当初我初见秦姑娘之时,她也想杨二小姐一般衣食无忧,整日开朗活泼,谁能想到,当初柔弱娇憨的富家千金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杨琳撇撇嘴,对王不悔拿秦凤与自己对比有些不满,嘟囔道:“要我说,就是他那个弟弟该死,不在家照顾姐姐,反而要姐姐卖身供养他去赴考,能考中才是没天理。”

楚南皱眉,看了王不悔一眼,轻声对杨琳道:“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你不要多嘴。

相比秦姑娘的弟弟考中了,自然会赎她出去的。”

王不悔若有所思道:“楚大人,不如我们就赎她出去。”

明月楼的老鸨耳朵尖的很,快步走了进来,对王不悔道:“王大人说的是,与其让秦姑娘在这里受罪,不如赎回去当个暖床的。”

听到暖床这个词,杨琳冷哼一声,在楚南脚上重重踩了一下。楚南面不改色,好似杨琳踩的是别人的脚,问道:“如果真要赎她出去,不知道要多少银子?”

那老板掐着指头算道:“二位大人,买她明月楼花了两千两银子,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一次客也没接过,吃穿用度又是一笔银子,这样好了,收您五千两,人您带走。”

王不悔吃了一惊,难以置信道:“五千两?五千两我能在乡下置办几百亩良田了。”王不悔出身不算好,都察院又不能有太多人情往来,几百两银子拿的出来,五千两却是想也别想。

老鸨面不改色,有些鄙夷的看了王不悔一眼,扭头看见站在楚南身边的杨琳,眼睛一亮,谄笑着对楚南道:“大人,就看您身边带着这样如花似玉的丫鬟,这点钱在您眼里能算钱么?”

楚南安抚住正要发飙的杨琳,笑道:“五千两是不多,但是我也不想做冤大头不是?一千两倒是可以考虑下。”

老鸨脸色立马差了许多,强笑道:“大人在说笑吧,一千两就要带人走?您别看这秦姑娘灰头土脸的模样,洗洗打扮下也是个美人,前些日子还有个外地来的客人看中了她,说是过些日子再来杭州就将他带走。”

楚南自然能听出老鸨一成真九成假的话,笑道:“这样好了,我们再商量一下,一会儿也问问秦姑娘的意思,秦姑娘不同意也白搭不是。”

老鸨勉强的点点头,想起软硬不吃的秦凤,对这次的事情突然又少了兴趣,有些厌烦,扭着屁股下去招呼客人了。

楚南走到秦凤简陋的梳妆台前,皱着眉头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拿出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拿在手里掂量一下,对满脸好奇的杨琳神秘想道:“什么都别问,一会你就知道了。”

秦凤来明月楼已经大半年了,本来明月楼还想着将她捧场一个红牌呢,没想到她软硬不吃,不会讨好客人就罢了,还竟然给客人使脸色,若非有人打过招呼不要对她使用激烈的手段,早就将她吊在梁上打三天了。

后来无奈,老鸨干脆将她当做打杂的丫鬟使用,怎么辛苦怎么使唤她,总算让老鸨出了口恶气。只是想起屋子里只能看宰不成的肥羊,又恨恨的咒骂几声。

这是后面厨房传来几声惨叫,让多少正卿卿我我或者准备提枪上马的客人咒骂不已,老鸨大怒,也顾不得风度了,急匆匆跑了过去,咒骂道:“又出什么事了,一群该死的懒货!”

老鸨推开几个站在那里指指点点的龟奴,进去一看吓了一跳,捂住嘴哆哆嗦嗦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龟奴讨好的凑到老鸨身前,满脸不忍心道:“秦凤烧好了热水,刚要提到楼上给墨玉姑娘沐浴用,谁想到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一桶开水都倒在了自己身上…………”

老鸨大着胆子上前看看,只见秦凤蜷缩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呻吟着,身上的水还在冒着热气,从手指的缝隙可以看到已经烫的皱皱巴巴的面容,脖子上全是红彤彤的烫伤,让人不禁想起刚出锅的猪蹄。

秦凤呻吟几声,转动了下身子,手指上隐约可见烫熟了的肉掉下来一小块,吓得围观的众人连忙后退几步,几个年纪小的丫鬟跑到一边弯腰猛吐。

老鸨也有些恶心,招呼道:“你们几个愣着看什么,快将她送去医治啊。”

其中一个龟奴忍着恶心小声说道:能不能活下去还不好说呢,万一她死在了这里…………”

老鸨吓了一跳,惊叫道:“她死在这里我还怎么做生意?快快快,将她扔到后街小巷里,再去通知她房间的朋友,他们愿意的话就赶紧带走,反正她死了与我明月楼没有半点关联!”

杨琳满脸崇拜的看着楚南,赞叹道:“姐夫,你真厉害,一分钱没花将将事情解决了。”

楚南笑道:“不过是些小把戏,破绽多得是,说不定一会儿那老鸨就反应过来了。不过我顺手将秦姑娘的卖身契也拿出来了,以后让秦姑娘不要轻易露面就是了。”

抱着自己包裹秦凤正在用手帕擦着脸上厚厚的一层东西,听完楚南的话心下有些感激,却习惯性的不肯服软,嘟囔道:“为什么要在我身上倒这么多辣椒酱,我捂住脸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往我脸上弄这么多东西,啊,这个是厨房煮熟的猪大肠么?真恶心啊。”

将秦凤弄出来不过是件很不起眼的事情,即便那老鸨开始怀疑被糊弄了来纠缠,也被满脸煞气的侍卫毫不留情丢到了马路上,如今谁也不知道合必升会作何反应,张家会有什么反应,和张家站在一起的大人物们会有什么反应。

梁让对楚南、王不悔在这等关键时候出去胡闹很是不满,皱着眉头训斥了几句,满脸难以掩饰的烦躁。

梁让盯着楚南二人,冷声道:“刚才合必升的大掌柜传来消息,说那些事情是魏四等人勾结在一起做下的,看着事情败露才贼喊捉贼。顺便让我替他们清理门户。”

楚南松口气,佯装正色道:“大人,不管如何,这案子咱们都不能轻易放手。”

梁让冷哼道:“江知府也来探听情况,说请我们从大局出发,照顾下地方上的稳定,就差没明说要我压下去了。”

楚南理解的点点头,也能明白梁让的压力,小心问道:“张家呢?”

梁让神情淡淡道:“张家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荆州楚家派人来见了我,一会儿楚统领可以去见见。”



第二十六章 简单而有效的方法


class="width">楚南脸色有些不好看,楚家也是百年世家,趋利避害的道理想来是一定懂的,可是在这个时候来见梁让真的是让人难以理解。www.65txt.com想和张家站在一起逼梁让低头?凭张楚两家的势力,未必就办不到,可是接下来是不是要逼着那位御驾亲征的陛下低头?或者想落井下石,推张家一把,用来表忠心又可以趁机捞些好处?但是眼下梁帝心意让人猜不透,连梁让都在观望,冒然进局不是自找麻烦么?!“

楚南也想越气,气冲冲的准备将楚家来的人臭骂一番,却被告知那人已经乘车离开了。楚南自嘲的笑笑,才想起自己在楚家老宅的影响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楚家的中心随着楚原搬到了京城,一直都是老夫人坐镇,实际上却是楚月在一手操办,如今老夫人、楚月都去了经常,想来无论是老宅还是京城都会有人蠢蠢欲动了吧。

杨琳小心的看着满脸冰霜色的楚南,想要开玩笑却终究没敢开口,半天之后终于皱眉道:“姐夫,你在这已经冷笑了一个时辰了,累不累啊。”

楚南揉揉有些冷笑到有些发麻的脸,又习惯性的冷笑一下,转而无奈道:“没什么,被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气到了而已,没事的。”

杨琳嬉笑道:“姐夫,呆在这好无聊啊,连院子里都站着侍卫,要不咱出去玩吧,再去那个沧浪亭,我上次还没玩够呢。”

楚南二话不说起身朝外面走去,杨琳只当楚南是答应了,不禁欣喜万分,说着些讨好的话屁颠颠跟在楚南外面。

楚南走到院子门口,冷着脸对门口的侍卫道:“你二人身担重责,切记没有我和另外几位大人的允许,不可让任何人随意进出,如果有人要闯,出手不要顾忌,出了事情有本官一人承担。”

两个侍卫沉声应是,杨琳这才意识到被耍了,抓狂的大叫几声,扭头就往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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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看起来大大咧咧,心里却高傲的很,自然不屑与院子里一干侍卫打交道,无奈之下,赌气跑到了秦凤的住处,院子里除去丫鬟也就两个女孩子,也没有别的去处了。

楚南看着杨琳跑去找秦凤,也乐得清静,命唐斩去请王德福和王不悔过来,眼下的情况是小处都能看清楚,大局却看不明白。

王德福冷着脸教训道:“这等关键时刻时候,你们两个竟然还有心去外面惹是生非,还让青楼的老鸨追上门来,真是胡闹。”

楚南讪笑着道歉,好一番插科打诨的才算是糊弄了过去。

王德福脸色放缓,慢慢说道:“陛下没给准话,大家心里也都没有底,这时候还是要多听听梁大人的吩咐,毕竟梁大人有专断之权。”王德福与楚南的默契让梁让心生不满,王德福隐约看了出来,毕竟是名义上的一把手,如今又有了专断之权,适当的表示下尊重也是必要的。

楚南点点头,犹豫一下还是问道:“不知道今天都来了那些说客?”

王德福神色很是耐人寻味,淡淡道:“靖国公、恒亲王都是关心了些案情进展,并未多说,只是还都顺便提到了今年漕运的事情,如今北伐军情紧急,叮嘱梁大人关心一下,确保漕运畅通。江苏巡抚简大人也来信过问了下,再就是江知府也特意拜访了梁大人,请我们切记要注意影响,不要扰了地方安宁。”

王不悔笑道:“江大人也是愁啊,张明旌贪弊暗已经让他承受了莫大压力,如今在他管辖的地界又闹出这番事情,想来如今江大人在心底一定是恨透了我们。“

三个人说些一会,气氛总算正常了些。案子这么大,查起来必然不会一蹴而就,再者说了,张家可还未露面,结果如何尚不好说。

楚南还在犹豫着要不要问问楚家来人的事情,就听见外面杨琳大呼小叫的招呼自己出去,尴尬的对王德福笑道:“我改日就将她安置在外面,她也太聒噪了些。”

王不悔插话道:“杨二小姐纯真坦率,哪里像楚大人说得这么不堪。而且,嘿嘿,楚大人不知道,上次梁大人来南方就从外面带回来几个美婢,回京之时就带回家去了,所以,梁大人那里倒是不需担心。”

楚南长长输了口气,如果梁让真的不许,楚南也只能将她送回京,至于先前所说的送到镇江总兵府,楚南可不放心。

王不悔楚南三人出了门去,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条,连王德福都面露惊奇之色。

杨琳将秦凤推到前面,得意洋洋道:“看,秦姑娘好看吧?”

王不悔痴痴傻傻道:“呵呵,好看,好看,以前好看,现在更好看。”

楚南打量着焕然一新的秦凤,暗赞不已。脱去那身俗而艳的粉红裙,穿上了杨琳的衣裳,自然二人透出些文静气。秦凤比杨琳年纪稍长,身材也更好些,穿着杨琳的衣服虽然有些紧,却将她的身材衬托的愈加夺目。而关键是秦凤经历过灰色难言的凄苦日子,如今当真是焕发新生,有股子大雨过后万物清新的感觉,看起来极是顺眼。

秦凤捂住胸口,恨恨的瞪了王不悔一眼,乖巧的对楚南和王德福行礼。

楚南看着秦凤弯腰行礼之时被她浑圆的臀部崩的紧紧的衣裳,暗暗赞叹是衣服质量硬是要得,若是换了一般的,想来必然会挣破了。

杨琳看到楚南、王不悔偷偷摸摸的目光,有些自卑的咬着嘴唇,看着楚南瞪着眼睛盯着秦凤的屁股,恼怒的上前用脚踩住楚南的脚尖,咬牙切齿道:“偷看什么,也不怕长了针眼?”一边说着一边在楚南脚上碾来碾去。

楚南长长的吸口冷气,用身体挡住了王不悔、王德福二人的视线,愁眉苦脸的告饶。

杨琳冷哼一声,又重重的踩了一下才回到了秦凤身边,有意无意的挡住楚南窥视的视线。

王德福年老成精,打着哈哈走开了,对王不悔、楚南各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王不悔可没有楚南的脸皮厚,吱吱呜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说了一句“我还有些事情做,就先走了。”,竟是他先逃走了。

杨琳鄙夷的看着王不悔的背影,嘟囔道:“还枉费秦姑娘和我的一番苦心,就这么走了。”

秦凤也像是变了一个人扭捏道:“算了,还要谢谢杨小姐借我衣服。”

杨琳的衣服不知道有多少,眼前还有一个人形取款机姐夫,更加不在乎,摆手道:“不就是一件衣服么?等有空了去定做几件,生的不合身。”

秦凤使劲的向下拽着衣角,惟恐哪里露出了春光,矮身又对楚南行礼道:“还要谢过楚大人的再造之恩。”

楚南刚要伸手去扶,被杨琳狠狠的瞪了一眼,悻悻的退回原处,摇头道:“就不要说谢了,要谢还是去谢谢王大人吧。”

秦凤脸色一红,又满脸的凄楚,摇头不语。

杨琳唯恐天下不乱,咋呼道:“我早就看出来那小子对秦姑娘有意思了。秦姑娘你这么好看,没看到他刚才都看花了眼么?加把劲一定能行的。”

楚南翻翻白眼,看看立志做红娘的杨琳,也笑道:“秦姑娘有所不知,王大人经常对我提起第一次见你时事然后惊艳,如何的朝思暮想,你家里出事后又是如何的心急如焚。就说今日,我说你可能烫伤毁容,王大人可是立马就说,若是你毁容受伤,他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秦凤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远比其他同龄人坚强骨干,听完楚南的话眼睛翻出亮光,又丧气摇头道:“可是,可是,我出身不好,他家里人怕是不会同意的。”

杨琳鼓励道:“怕什么?只要你们二人能在一起,他家里人还能跑到南方来查你的根底么?大不了让姐夫给你安排个清白的身份就是了。”说到这里又想起什么。笑道:“我姐夫对这个擅长的很呢,王阳明王大学士和他夫人的姻缘还是我姐夫一手促成的呢。”说着贴到楚南身边,小眼睛媚光四射,柔声道:“姐夫,你会帮忙的,是不是?”

楚南吸口冷气,在杨琳在自己脚上左三圈右碾三圈之后,脸色不变道:“不错,既然我当初能撮合王大学士和他夫人,再撮合你们也不在话下了。”

楚南一把握住准备去拧自己软肉的杨琳的手,继续道:“当初,王大学士还声名不显,比王大人差远了,王夫人已经是江南名妓,你现在可比她当初好多了,所以,这事情还不是很难的。”

秦凤原先身不由己,自己已经认命了,自然不敢有这个想法,如今眼看得了自由身,心中某个想法又开始萌动,怯怯道:“真的可以么?那楚大人准备用了什么法子。”

楚南生怕说出来杨琳会发飙,索性抓住杨琳两只手,不去管偷偷摸摸连环的小姨子,嘿嘿笑道:“法子,绝对简单有效。就像上次那样,你给他下了药,然后生米煮成熟饭,当然如果能受孕生子就更加保险了…………”

秦凤越听越惊愕,最后整个人惊呆了。杨琳也是又羞又急,但无奈双手被制挣脱不出,气急之下一下子冲到楚南怀里,狠狠一口咬在楚南肩上,含糊不清道:“姐夫你太无耻了,这口是替我姐姐咬的……呸,你个混蛋,谁让你把脸凑过来的,真当我不敢咬么……”



第二十七章 张二爷


class="width">虽然楚家老宅莫名其妙的掺和进来让楚南相当恼火,但也明白即便自己去过问了这件事,老宅的人也未必理会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www.65txt.com

楚南借口去商讨案情去找王德福,告别了还准备纠缠不休的杨琳。杨琳也只能愤恨的跺脚跑回屋里生闷气去了。

王德福坐在门口笑呵呵的看着楚南与杨琳嬉闹,叹息道:“看到你们,我才觉得我老了。不过老夫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可要注意分寸,不要惹火上身哦。”

楚南干笑道:“王大人说的是,我心中有数就是了。”

王德福笑得意味深长,摇头道:“只是心中有数可不够,管住了心可不一定管得住身,要知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楚南有些尴尬的告饶道:“王大人,饶了下官吧,咱们还是换个话题,说说眼下的案子吧。”

王德福笑笑,不管如何那都是楚南的私事,说过多了就惹人厌了,笑道:“还说什么?该说的不是都说了么?”

楚南叹息道:“有些想法我只想和王大人你说说,有些问题也只能来找你问问。”

王德福换个姿势,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笑道:“有什么法子说吧,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楚南想了想,叹气道:“其实那日我去见了张明旌,发觉他虽然年纪不大,明里暗里的实力却很是不弱,听他那口气,结交的权贵定然不少,甚至还和颖州城有些隐秘的关系。”

王德福皱眉道:“清河县是杭州辖内最好的出海之处,每年来来往往的海商成千上万,涉及的税赋何止百万?张明旌做了三年县令,与京城那些逐利的权贵来往密切老夫是知道的,也不算意外,但是他怎么会与千里之外的颖州扯上关系呢?”

楚南简略的说了海盗和颖州扶桑山的关系,干脆挑明道:“眼下大家好像觉得是张家和陛下在较力,但是我看,其中的利害关系复杂的很,绝非这么简单。”

王德福若有所思,问道:“怎么复杂了?仔细说说。”

楚南看着有些装傻嫌疑的王德福,无奈道:“我看张明旌行事刁钻,野心甚大,未必就与张家一条心。再者就是一些看张家不顺眼的大人物小家族的怕是也准备扑上来咬几口。~~~~我听张明旌的意思,他身后还是有些人的,倒是颖州城的心思不好猜,不知道会站在哪边。”

王德福叹息道:“这些事情你该去告诉梁大人,和老夫说这些用处不大。”

楚南苦笑道:“梁大人位高权重,未必就不知道这些事情,再者我也是瞎猜,有没有证据,冒然去说不是找骂么,就现在这局面梁大人都开始揪头发了,再变得复杂我怕梁大人会想不开撞墙。”

王德福却没有笑,说道:“接下来不该问问题了吧?”

楚南低头道:“其实我想问,今日楚家人来了之后说了什么?有没有说些倾向性的话?”

王德福长叹一声,说道:“终于还是问了。不过本就没有瞒你的打算,来的是楚家老宅的管家,虽没有明确的说什么,但是话里话外还是向着张家的。”说着看了楚南一眼,轻声道:“只是不知道这事楚尚书知不知道,按楚尚书谋定后动的性子,不该犯下这等错事啊。”

楚南冷笑道:“想来是群狐假虎威外加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自作主张,以后总会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王德福笑着问道:“哦,你要清理门户么?”

楚南翻翻白眼,无力道:“我都多少年没回过老宅了,谁会听我的?清理门户就更别提了。”

王德福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要如何做?”

楚南淡淡道:“我可是楚家的正牌少爷,可比什么管家更能代表楚家。明日我就亲自带人去将合必升的大掌柜抓来,就让他们乱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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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必升是百年的老商号,产业极多,鼎盛时期,从清河县出海的货船至少有三成都挂着合必升的旗号,至少还有三成有合必升的股份。只是后来梁帝接连下旨,对出海的货船严加控制,对私自出海的商人必重罚,加上征税极高,出海的利润已经算不上高,于是合必升放弃了诸多偏门生意,开始在陆上发展,到如今上至贡品采买、军粮运购,下至胭脂绸缎,合必升的生意越发红火。

杭州人无人不知合必升的名号,却极少有人知道合必升的底细,只是隐约知道合必升背景极大。所以杭州百姓每次路过合必升之时都会投以敬畏的目光,在很多人眼中,合必升的大掌柜即便比不上杭州知府大人,也是相差不远。

合必升的大掌柜最近有些上火,那个半截入土的魏四不好好颐养天年,竟是带着儿子徒弟告状去了,将合必升暗地里的买卖抖搂了出来。这些日子郑齐楚一直忙着怎么补救,连明月楼的花魁墨玉献艺都没时间去。

郑齐楚虽然看似风光无限,但实际上自己明白,大掌柜的名号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像私卖贡品,私售军械这样大生意是轮不到自己决定的,多半都是幕后的老大吩咐下来,自己照着规矩来办。只是这次幕后的老板极其愤怒,郑齐楚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多半要过完了,不过还是疏通了关系,请来了一位大人物,自己只要解释清楚了,这位大人物松口了,自己至少也能有个活路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噪杂声,让郑齐楚暗暗咒骂,这等关键时候手下那些废物竟然不知道安静些,真要惹恼了那位大人物自己先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门外,有个小厮战战兢兢道:“掌柜老爷,都察院的人来了,你赶快出来吧。”

郑齐楚一惊,沉声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说着就回头笑道:“二爷,我也解释的差不多了,魏四仗着资历老,是老掌柜的亲信,一向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次的事情真的和我没关系。”

二爷点点头,又指指还是噪杂的很的屋外,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都察院的人来了你能应付来么?”

郑齐楚又不傻,打着包票道:“二爷放心,想必来人是督察院的王不悔王大人,小人与他熟悉的很,以前时常请他去明月楼喝酒呢。”说完又小心建议道:“二爷,要不您先从后门出去,省得被都察院的人看到。”

二爷点头笑道:“这样也好,今日明月楼的墨玉姑娘又要去西湖游玩,我真好可以去捧捧场。”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笑着问道:“墨玉是谁?”

郑齐楚大怒,回头就要开骂,待看清来人又勉强挤出几丝笑意,陪笑道:“原来是楚大人啊,墨玉姑娘是明月楼的头牌,也是有名的花魁。”

楚南不去管郑齐楚,看向正要起身的中年胖子,指着那人问道:“你是谁?”

二爷皱皱眉,冷声道:“我是张浦,来和郑管事谈些生意而已,正要走。”

楚南恍然大悟,想来着就是张明旌的父亲了,疑问道:“刚才二位不是说去给花魁墨玉捧场么,怎么又成了谈生意了?”

张浦脸色有些难看,不耐烦道:“生意谈完了,说些别的不行么?”

楚南也冷笑道:“郑大掌柜可是涉嫌私自买卖贡品,私售军械给敌国,莫非二位是在谈的生意就是这个?”

郑齐楚沉声道:“楚大人说话可要讲证据,这可都是杀头的罪。”

楚南冷冷的盯着满脸不屑的张浦,缓缓道:“本官这次来就是来拿你回去审案的,你说我又没证据?”

郑齐楚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求救似的望向张浦。

张浦不屑的笑笑,随意问道:“楚大人,我说了我是来谈生意的,之前和他并无往来,楚大人公务繁忙,我就先走了。”

楚南笑道:“张二爷别慌着走啊,你们谈什么生意还没说清楚呢,不如也和我一起回去,也省的坏了名声。”

郑齐楚被两个凶悍的侍卫榜上,哀求的看向张浦,刚要开口求救就被张浦冷冷的一眼瞪回去,有些惊慌的低下头。

张浦怒极反笑道:“楚大人要拿我回去,实在是不给张家面子啊。”

楚南摇头道:“张二爷言重了,不过是让你回去说清楚罢了。至于面子,嘿嘿,这东西都是自己挣的,却不是别人给的。”

张浦脸色很是难看,肥肥的脸有些涨红。

郑齐楚鼓起勇气道:“楚大人,我与都察院的王大人有交情,张二爷也是梁御史的好友,大人还是再考虑下,实在不行小人跟着大人回去,让张二爷先走。”

楚南笑着点点头,郑齐楚一看有门刚要再接再厉就被狠狠的一掌打在脸上,嘴角出血,又吐出几颗白玉。

楚南晃晃有些发麻的手,笑着对张浦道:“张二爷,我看还是走一趟的,您说呢?”

张浦何曾受过这等气,却也被楚南毫不留情的一巴掌震住了,低头走在前面,忍不住冷哼道:“楚大人这是在挑拨都察院和张家的关系,到了地方,我会去向梁大人要个说法的。”

楚南不以为意,伸个懒腰打着哈欠吩咐道:“你们将郑掌柜和张二爷带回去。刚才嫌犯提到了墨玉,本官觉得可能是郑大掌柜的同谋,慎重起见,本官决定孤身犯险去西湖一探,你等要小心看管。”

张浦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喃喃道:“你会付出代价的,在南方没人敢挑衅张家的尊严。”



第二十八章 来,给姐夫笑个


class="width">张浦原先在张家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偏房庶子,甚至一年之中都见不到自己名义上的大哥、张家的家主张雍几次。(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而正当张浦准备认命之时,上天又给了他一个惊喜,自己那个不起眼的儿子张明旌没有依靠张家的力量出人意料的成了清河县令,接下来一连串让人惊艳的动作,甚至让张雍每次招人议事之时都会特意为张明旌留个座位,而张浦也父凭子贵,在张家地位陡然上升,到如今谁见了不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张二爷。

但是今天楚南没有,没有给自己任何面子,甚至没有给张家面子,竟是执意要将自己带回去。张浦随着楚南回去,看到梁让错愕的表情,不屑的瞥了楚南一眼。

楚南所说去西湖给花魁捧场不过是故意说出来恶心张浦的,毕竟是首次带人出去办差,如果真是半路扔下众人去喝花酒,多半会威严扫地。

梁让看看半边脸颊高高肿起的郑齐楚,对张浦勉强一笑,冷声道:“楚统领,这是怎么回事?”

楚南恭声道:“按照梁大人吩咐,下官将郑大掌柜带了回来。至于张二爷,当时恰好在场,为还他一个清白,下官还是将他一起带了回来。”

张浦看着楚南睁着眼睛说瞎话,怒道:“胡说八道,我本就是清白的,何须你来还?梁大人,今天的事情还需你给个说法,都察院的人何时能随便出手伤人了?”

梁让神色有些不满,虽然去拿郑齐楚是自己点头的,但楚南自作主张将张浦带来回来纯粹是自找麻烦。郑齐楚身为合必升的大掌柜,就看魏四送来的证据,将他当做替罪羊未必不是个好主意。

楚南摇头笑道:“张二爷搞错了,本官可不是都察院的人,你也不需要用都察院的规矩来吓唬我。”

和张家那些谨小慎微的人不同,张浦一点都没有将来复查自己儿子贪弊案的皇差放在眼里,回溯历史,在如今大梁皇室李家还未发迹之前,张家就是正牌的皇室!所以即便被楚南抢白一番,张浦也没有丝毫在意,对楚南的身份更是一点都不关心,抱手冷笑。-====-

梁让冷着脸让人将郑齐楚带下去,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张浦,淡淡道:“张兄也不必生气,楚大人也是出于谨慎考虑,至少按照他的职责来说,他所作的没有任何逾越的地方。”看着张浦依旧难看的脸色,梁让有些不耐,但还是勉强笑道:“虽然楚大人所作的没有错,但或许因为经验不足,无意间冒犯了张兄。不悔,以后这些事情就由你去办,楚大人就先休息几天吧。”

张浦这才收起脸色,笑着对梁让道:“公事也办完了,咱们还是下去喝喝茶,叙叙旧,说起来咱们也有大半年没见了。“

王不悔对着梁让的背影恭声应是,楚南无所谓的耸耸肩,只要让人知道楚家并未与张家搅在一起就好,休息就休息吧。

看着周遭一个个人纷纷下去忙碌,楚南也乐得轻松,反正有了罪责梁让先担着,有了功劳也不会少了自己的那份。

杨琳早忘了对楚南的怨恨,谄笑着说道:“姐夫,听说你被梁大人卸权了,是不是挺无聊啊。”

楚南斜着眼睛打量着无视献殷勤的杨琳,小心道:“是啊,办事不利,被罚闭门思过呢。这不正准备回屋睡觉呢。”

杨琳上前拉住楚南,劝道:“姐夫,这时候应该出去散心啊,怎么能憋在屋里呢。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楚南冷笑道:“无视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打的什么注意。”

杨琳可不习惯哄人,干脆发飙道:“不给面子是不是,爱去不去,大不了本姑娘一个人去!我还就不信了,凭我的姿色还忽悠不来一个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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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最终还是屈服在杨琳的野蛮之下,看着杨琳左顾右看的模样,皱眉道:“琳儿,你到底在找什么?”

杨琳摆手道:“你不用知道,只管散你的心就是了。”

楚南翻翻白眼,满是无奈,“散心也不用跑这地方来吧?这越走越荒僻,再走就没路了。”

杨琳小脸一红,有路痴的本领却没有路痴的觉悟,一路走来竟是越走越僻静,嘟囔道:“既然知道我走错了也不知道提醒我,要你跟着有什么用?”

楚南习惯了杨琳的歪理,指着远处道:“看到没,那就是西湖了,那么多繁华的大路不走,骗挑些隐蔽的小路,不迷路才怪呢。”

杨琳撇嘴走在前面,犹豫了半天才小心问道:“姐夫,若是我想要买些江湖中人用的药,该去什么地方?”

楚南只当杨琳又在做侠女梦,随口道:“一些复杂的要找专门的人配,常见的去药店就能买到。”

杨琳眼睛一亮,看着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很是大气的药店,推着楚南道:“姐夫,你先去西湖边走走,我去那药店买些东西,乖哦,不要跟来,也不要跑远。”

楚南还想要说什么,杨琳已经快步跑远了。楚南无奈,恰好想起今日明月楼的那位花魁也要来西湖,正好可以去见识见识。

楚南站在岸边,踮起脚尖也只能看到湖里停着一艘精致小巧的画舫,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抚琴声,却是很遗憾的看不到传说中的花魁墨玉。

这时楚南就听见旁边有人说道:“墨玉姑娘这次也是紧张了,毕竟另一位在北方也是大大的有名,胜负难料啊。”

另一人也说道:“谁说不是,这次南北花魁比斗,谁赢了谁就是天下第一花魁,啧啧,光听这个名号就知道里面牵扯到多大的利益了。”

……………………

……………………

楚南似懂非懂,笑着插话道:“两位老哥,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小弟是外地来的,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头绪。”

其中一人回头打量了楚南几眼,看着楚南穿着气质都是不凡,放缓语气道:“这位小哥刚来不知道也是正常,但是若是本地人不知道就是大大的落伍了。”

楚南讪笑道:“还要大哥指点一二。”

那人哈哈大笑,对楚南的态度相当满意,点头道:“不是刚刚秋闱大比么?这次状元榜眼探花均是出自北方,数千江南士子岂能服气?所以这次张家的小公子特意请来了京城馨月楼的花魁,要与咱们明月楼的花魁墨玉姑娘比斗一番,分出个上下。”

楚南抓抓头发,皱眉道:“士子们服气和花魁的比斗有什么关联?”

那人佯装不喜道:“胡说,这次大比北方士子压过了我们南方一头,若是咱们墨玉姑娘能胜了京城来的花魁,岂不是扳回一城?”

楚南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张家这位公子也真是够有才的。

那人想了想也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关联,但是既然张家小公子都这么说了,必然有其中的道理,反正到时我们能一饱眼福就是了,听说经常那位花魁珠圆玉润。”说道后面却是满脸的猥琐,甚至擦擦了口水,看起来也是经常厮混在风月场的老手了。

楚南也不惧,随口说起萝莉熟女少妇的分别也头头是道,直听得那人双眼放光,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陪着那人胡说八道全当打发时间,楚南正说的意犹未尽,恰好看到杨琳办完了事情,朝着这边招手。楚南对那人拱手道:“多谢大哥的经验,咱们改日再聊,我先回去了。”

那人猛然看到俏丽的杨琳眼前一亮,拉住楚南的手,压低声音道:“不瞒你说,老哥我也算是百人斩级别的。咱们正好可以交流一下经验。兄弟你看远处那位姑娘,双腿笔直并拢,站立之时脚尖向前,屁股挺而不坠,当是处女无疑,但是像这种极品美人,一个个都心高气傲的很,相处起来很难,别说牵个小手了,就是说几句亲热的话都会惹到她们…………”

楚南扯扯嘴角,淡淡道:“那你信不信我过去就牵着她的手,她还不会反抗?”

那人上下打量一下楚南,摇头道:“就凭你,我却不信。”

楚南也不解释,上前去牵过杨琳的手,随后干脆狠下心轻轻拦住了杨琳的小蛮腰,看着瞪大眼睛满脸发红的杨琳,淡淡道:“来,给姐夫笑个!”

杨琳好像忘了发飙,大脑一片空白,傻傻的对着楚南笑着。



第二十九章 挖坑自己跳


class="width">杨琳被楚南大胆的动作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愤愤的嘟囔着什么却是忘了发飙报复的事情。www.65txt.com-====-

楚南走在杨琳后面,干笑着搓搓手,想要化解这沉闷的气氛,皱眉想了好久才问道:“琳儿,你到底去买了什么?拿来我看看,别被奸商给骗了。”

杨琳满脸的戒备,小心的捏着一包东西,摇头道:“不要你管,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楚南心里更加怀疑,却装作满不在乎的转过脸去,杨琳刚刚松口气楚南一把将那包东西夺了过来。杨琳大急,扑上去就上去抢夺,楚南高举在空中躲避,最后干脆像刚才一般单手揽住杨琳的腰。

楚南有些奇怪的看了突然安静下来的杨琳,暗想杨琳的腰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敏感所在。拿起那一小包东西嗅了一下,皱眉道:“还是?”

杨琳咬着嘴唇,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既有还有。”

楚南吃惊道:“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杨琳从楚南手中夺过来,满脸的忧郁道:“我看着王不悔和秦姑娘心里都有对方却一直拖着,想帮帮他们。”

楚南张大了嘴,难以置信道:“用和帮他们?”

杨琳翻翻白眼,嘟囔道:“还不是跟你学的,你当初不就是用这法子帮王大人和王夫人走到一起了么?你能行,我为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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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见到了满是疲倦的打着哈欠的王不悔,上来就说道:“王大人,我对不起你。”

王不悔吃了一惊,愣愣道:“楚大人何出此言?因为合必升的案子么?”

楚南满脸忧虑的看着满脸兴奋的杨琳跑回屋中,摇头道:“当然不是,此事与公事无关,只是私事。王大人以后不要恨我就是了。”

王不悔莫名其妙,见楚南不愿多说,干脆也不追问,转开话题道:“楚大人来的正是时候,下官正有事情要和楚大人商议呢。”

楚南也止住话题,请王不悔到屋子里坐下,问道:“可是郑齐楚的事情有了眉目?”

王不悔点头道:“下官带人审问了他一番,开始他只是顾左言右,只说自己对私售军械的事情一无所知,后来在魏四等人的证言下终于抵抗不住,但还是坚称自己是无辜的,只不过是被推到前台的幌子,真正负责这些事情的另有其人,再问他就死不开口了。”

楚南叹气道:“这种对寻常人来说会抄家灭族的大事自然会有很多人帮着遮掩才能隐藏这么久,或许对那些幕后的人来说,这些事情实在算不得什么吧。-====-”

说起来也好笑,大梁地域广阔,各种军械制作的技术不知道要超过胡人多远,但是大梁却极少有产马的地方,而在广阔的草原上,没有强大的骑兵部队想要战胜全民皆兵的胡人简直就是笑话。于是就有了个奇怪的现象,有时候朝廷会默许甚至纵容用军械换战马,对于大梁来说,得到充足的马匹能组建强大的骑兵,再对上来去如风的胡人骑兵总不会没有招架之力,而对于胡人来说,用些普通的马屁换来草原上珍贵之极的兵器甲胄,一定会让胡人士卒战力猛涨。于是双方都觉得对方是傻瓜,自己占了便宜。

王不悔曾经在漠北随军,自然知道的更清楚,叹息道:“只是可怜那些普通士卒,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不知道要多多少无谓的死伤。”

兵器换战马一直是大梁高层争议不休的事情,也是个禁忌话题,楚南听到王不悔的感叹只是摇摇头,这种事是对是错谁又说得清楚。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沉默,各自闷闷的想着事情。

秦凤虽然被当做证人带了回来,但还是自觉的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看着有些沉默的楚南、王不悔二人,小心的将沏好的茶放下。

王不悔回过神来,看见形象气质大变的秦凤有些紧张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却被滚烫的茶水烫得不轻,龇牙咧嘴的吐着舌头。

秦凤满脸的惶恐,上前去却不知道该如何帮王不悔止疼,内疚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忘了提醒你。”

王不悔大着舌头含含糊糊道:“不怪你,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我真是傻,都不知道试试冷热。”

秦凤听王不悔含糊不清的腔调有趣,咬着嘴唇满脸的笑意。王不悔也傻傻的笑着,不经意间二人对上眼神,又匆匆的避开。

楚南咳嗽几声,惊的二人匆忙各自后退几步。楚南起身,笑着对王不悔道:“王大人,我突然又觉得,以后说不好你不仅不会恨我,还会感激我呢。”

楚南大笑着走了出去,王不悔和秦凤都有些莫名其妙,对视一眼,又匆忙分开,瞬间气氛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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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浦和梁让寒暄着一起走了出来,看见楚南眼皮也不翻,对梁让拱手:“改日再来造访,梁大人请留步。”

梁让也拱手,一直送到了院门口。

张浦示威似的瞥了楚南一眼,回头对梁让道:“到时梁大人别忘了一定要去赴宴,两大花魁斗艳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美事。”

梁让干笑几声,瞥了楚南一眼,却没有接话,拱手送别。

张浦走后,梁让召集楚南、王德福王不悔三人议事,沉吟半天道:“京城又来了消息,合必升的案子不宜张扬,要尽量减小影响,涉案的郑齐楚等人可以处死,但是不可牵连过多。”

王不悔是梁让手下的得力干将,小心道:“其实这案子和张明旌的案子有很大关联,若是放手不查,张明旌的案子也不好查下去了。”

梁让看看皱眉不语的楚南和王德福,叹息道:“也不瞒你们,合必升私售军械的事情是大殿下点头,陛下默许的。其实大梁这次北伐中有差不多三成的战马是合必升商号输送的,若非如此大梁怎么可能在草原上轻易击退了胡人。”

王不悔还要说什么,梁让皱眉喝道:“就这么说定了,北伐大胜在即,若是合必升的案子闹大了,那阵亡的士卒的家人、那些刚烈的老帅会如何看陛下?陛下又会如何看我等?诸位要好好思量!”

三人默然不语,各自起身告退。

王不悔舒服的伸个懒腰,轻松道:“看来这案子又要告一段落了,说不好等几个月北伐结束了,咱们还会回来继续查呢。”

楚南如何听不出王不悔语气里的不忿和讥讽,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王不悔突然又沮丧声道:“其实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惜我答应秦姑娘的事情又要作废了。”

楚南悠悠叹道:“虽然我也不愿意,但是梁大人说得明白,至少这种事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决定的。走吧,晚上回去请你喝酒,累了这么久了,好好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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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笑着看着满桌子菜,赞叹道:“没想到秦姑娘还有这番手艺,这一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琳儿有时间学学,不要成天胡闹。”

杨琳撅起嘴,秦凤有些尴尬道:“楚大人,这些都是杨小姐从酒楼叫人送来的,我也不会厨艺的。”

楚南哪想到拍马屁能拍到马腿上,尴尬的笑笑,含糊道:“一样的,一样的。琳儿,王侍郎王大人呢,去叫他过来一起喝酒。”

秦凤连忙答道:“京城王夫人又来了信,王大人在写回信呢,说就不过来了。”

楚南似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笑道:“希望王大人不要把头上的头发都揪光了,这封家信可不好回。”

王不悔看到谦卑谨慎的秦凤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个开朗明媚的秦家千金,又想起她的悲惨经历和自己的承诺,皱眉问道:“酒呢,怎么没有酒呢?”

杨琳小心的抱着一壶酒,小心的放到王不悔面前,嘿嘿笑道:“这是我特意买来的好酒,额,至少是杭州最贵的酒。”

王不悔心情不佳,接过酒壶勉强对杨琳笑笑,给楚南满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看着安安静静的秦凤,皱眉道:“秦姑娘,你也坐下一起,今日没有外人,不需要在意那么多礼数。”

秦凤连道不行,被情绪反常的王不悔强按到凳子上,惶恐的拿起酒杯,道:“我不会喝酒的。”

楚南看着和秦凤纠缠的王不悔,端起酒杯嗅嗅,指着酒杯对杨琳使个眼色,杨琳使劲摇摇头,示意楚南不要喝。

这时王不悔搞定了秦凤,端起酒杯和楚南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然后皱眉看着犹豫不决的楚南,不满道:“楚大人,还是你叫我来喝酒的,你怎么不喝?”

楚南盯着那酒杯,满脸的苦大仇深,咬牙切齿道:“我喝,我怎么会不喝呢?”

楚南心中暗骂杨琳,难道就不会在王不悔酒杯上摸些药或者干脆拿两壶酒么,估摸着凭自己的功力,化解杨琳弄来的半吊子总不是个问题,一狠心一饮而尽。

杨琳扶着门直笑得打跌,指着满脸哀怨的楚南笑得说不出话来。

秦凤不明所以,心中一动拉过笑得花枝乱颤的杨琳,哀求道:“琳儿妹妹,我真不会喝酒的。平日你都说你最能喝酒,和我一起喝吧。”

杨琳惊愕不已,吱吱呜呜的指着酒壶说不出话来。

王不悔也觉得刚才勉强秦凤一个有些不妥,见状也劝道:“杨姑娘,虽然我和秦姑娘出身比不过你和楚大人,但是你一个劲的推辞难道是看不起我二人么?“

杨琳小脸扭成苦瓜状,心中突然想哭,这可真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龇牙咧嘴道:“怎么会看不起你们呢?我喝就是了。”

楚南伏在桌子上指着满脸愁苦的杨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杨琳哪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被楚南笑道恼羞成怒,端起酒杯娇喝道:“笑什么笑,有种和我拼酒!”

王不悔大声叫好,直道杨小姐真乃女中豪杰,楚南咬牙切齿,没事挖坑自己跳这事也就杨琳这种人能干的出来!!



第三十章 可以失望但不能受伤【求票求收藏


class="width">第二天清晨,楚南摇摇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伸手便摸到一处温润如玉的所在。(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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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愣愣神,低头看着怀里的杨琳,犹豫着是不是要将不知何时伸到姑娘衣服里面的手拿出来。

杨琳很彪悍的没有装着没睡醒,咬着嘴唇,水润的眼眸盯着楚南道:“怎么办?”

楚南头疼,想要悄悄的抽回手,小声道:“谁让你胡闹了,明知道下了药还不管不顾的喝,甚至还不忘拉上我。”

杨琳在被子里面按住楚南的手,瞥了一眼皱眉道:“谁说这个了,我是说……这个怎么办?”

楚南尴尬的笑笑,感受着少女肌肤滑腻的手感和惊人的弹性,既然抽不回来索性继续占便宜,嘴里随口道:“我连衣服都没脱,好像也没怎么着你?”

杨琳被楚南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感觉附近的肌肤都是酸麻一片,感觉怪怪的,扭动一下身躯,瞪大眼睛道:“都这样了还没怎么着我?”

楚南只好停下手上的动作,将手放在少女无一丝赘肉的腰肢上,感觉自己的话确实太混账了,正色道:“那你说怎么办?”

杨琳强忍住身体里奇怪的感觉,皱眉问道:“你愿意娶我么?”

楚南吸口冷气,看着杨琳期待和忐忑的眼神,干笑道:“等回京,如果你姐姐和你父母…………”楚南看着杨琳慢慢充满雾气的眼眸,咬牙狠心点头道:“我愿意!”

杨琳撅起嘴,皱眉道:“你愿意娶我还不稀罕嫁呢!”

楚南那日被张明旌刺激的不轻,身为穿越众说什么也不能输给一个普通人。无视了杨琳并不激烈的反抗,厚着脸皮双手揽住杨琳的腰肢,喃喃道:“既然都这份上了,不占便宜就是傻瓜了。”

杨琳紧贴在楚南怀里,娇喘吁吁,扭着身躯皱眉道:“别乱摸,感觉好奇怪的。”

楚南血气方刚的年纪,被杨琳不经意间的动作撩拨的蠢蠢欲动,靠在杨琳耳边轻声道:“琳儿,此情此景,你就不想说些什么么?”

杨琳推开楚南的脸,脸色羞红的能滴出水来,皱着眉头低声道:“姐夫,你口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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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暧昧旖旎的气氛被杨琳一句话破坏的干干净净,杨琳像是突然醒悟过来,跳起来梳妆打扮,楚南只能徒唤奈何。

看着杨琳急急的跑回自己房间,楚南嗅着美人余香,想起来回到京城后杨梅、杨家、楚家人的反应有些发愁。

王不悔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打着哈欠来到了楚南住处,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隔夜的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楚南这才想起昨晚杨琳的打算,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试探的问道:“王大人,昨晚睡的可好?”

王不悔指着自己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无奈道:“楚大人看看这个,你觉得呢?”

楚南干笑两声,悻悻的坐下。

王不悔看看里面,指着床上小声道:“杨小姐还没起?”

楚南佯装不喜道:“怎么说话呢?琳儿早早就回自己屋去睡了,怎么会在我这里呢?”

王不悔鄙夷道:“楚大人这就不对了,昨晚你拼了命的给杨小姐挡酒,早早把自己灌倒下了,还是下官我把你扶到床上睡下,后来杨小姐也晕晕乎乎的,死活不愿意回自己屋去睡,只好将她安排在这里住下。”

楚南抓抓头发,尴尬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呢。咦,不对啊,昨晚你喝得也不少啊。”

王不悔翻翻白眼,无奈道:“我也昏昏沉沉的厉害,但是总得安顿好你们两个吧。然后回到屋里不知怎么老是睡不着觉,一直熬到现在,干脆起来和你说说话。”说完又打着哈欠道:“楚大人放心,杨小姐留宿的事情我让秦凤帮着遮掩了,外面的人不会知道的。”

楚南扯扯嘴角,不知道要不要说声谢谢。仔细想想,看来自己只估算对了一半,虽然靠自己残缺的心境抵住了之威,没有稀里糊涂的吃掉送上门来的杨琳,就是不知道杨琳是不是也昏昏沉沉的一宿没睡觉。

杨琳一整天看着楚南和王不悔都躲躲闪闪的,倒是秦凤表现的很大方,尽职尽责的做着的侍女,趁着四下无人的功夫,悄悄对楚南道:“秦凤谢过楚大人和杨姑娘的撮合,只是这种事情勉强不得的。”

楚南惊愕的张大嘴,低声道:“秦姑娘知道什么?”

秦凤咬着嘴唇道:“昨晚杨小姐下药的时候我看到了,我也已经谢过杨小姐了。”

楚南看着贴着墙角溜回自己屋里的杨琳,喃喃道:“琳儿这次可是丢人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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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自然知道自己丢人了,尤其是王不悔不知道怎么的也知道事情原委后,老是装作不在意的对楚南冷嘲热讽,听在杨琳耳也是莫大讽刺,干脆一连几天闭门不出,躲着不见人。

梁让这几天倒是没有如往日那般闭门不出,一直频繁的跑进跑出,终于有一天,梁让停了下来,召集楚南三人,沉声道:“漠北大营来了消息,陛下对我等的表现很满意,诸位也可以松口气了。”

楚南三人表情各异,王德福神色淡淡,悠闲的喝着茶,眉头却不经意间皱起,不知是茶味道不好还是心情不好;王不悔打个哈欠,满脸的兴趣缺缺;楚南微微笑着,表情却有些僵硬。

梁让看着三人反应,脸色有些难看,吩咐道:“不悔,案情已经明朗,一干证人该放的就放,郑齐楚和其同党也一律押送到杭州知府衙门,酌情定罪,卷宗也整理好,所有证据也交到江大人那里,往后的事情一家无须我都察院插手。”

楚南脸色阴沉不定,王不悔神情激动,被梁让冷厉的眼神盯着,终于忍不住应道:“是,大人,下官明白了。”

梁让神色舒展,笑道:“过几日西湖之上有花魁比斗,恰逢闲来无事,诸位也可以去凑凑热闹。”

王德福摇头道:“老夫年纪不小了,又家有悍妻,这种事还是不掺和为好。”

梁让看着比自己年长不了几岁的王德福,感觉脸上发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讽刺自己,笑着摆手道:“无妨,楚统领和不悔可以去看看,带着杨家小姐,老夫看她必然会很愿意凑着热闹的。”

楚南看着已经不自称本官改拉关系的梁让,敷衍了几句,拱手告辞。梁让看看楚南、王德福二人的背影,扭头盯着垂首站在堂下的王不悔,冷哼一声甩甩袖子退到后堂去了。

魏四在旁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朝外走去,走到楚南身边叹气道:“楚公子后会有期,此一去就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何时了。”

扶着他的中年人嘟囔道:“爹你别说了,早说你不要掺和这事,这下和东家闹翻了,事情还不是不了了之?天下乌鸦一般黑,您就不该对这些当官的保有希望!”

楚南勉强的笑笑,虚扶了魏四一把,却被他满脸戒备的儿子挡开。

魏四皱眉,教训道:“公道自在人心,岂能因事而废人?楚公子是何等人物老夫再清楚不过,有些事情老夫已经解释多次了,明不明白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楚南上前去叹道:“魏四爷还是当年的坦荡作风,若是世上多谢您这样的人才是幸事。”

魏四盯着楚南半晌,呵呵笑道:“若是能重睹楚公子往昔的风采,对老夫老说才是一大幸事。”

楚南摸摸胸口的某处,笑道:“会的,总有一天会的。”看着魏四兀自愤愤的儿子,问道:“魏四爷这是准备去哪?回荆州老家么?”

魏四走到门口,回头笑道:“是啊,只待我这不肖儿子和这些徒儿安顿好,老夫就回家颐养天年喽。”

楚南目送着魏四一群人离开,低声吩咐道:“唐斩,去跟着保护一下,在他去荆州之前,务必保护安全。”

唐斩应是跟了上去,王不悔上前道:“这时候不会有人敢顶风作案,对他们不利吧?”

楚南笑的很勉强“小心无大错,虽然不很明白他为何对我那般有信心,但我不能还他个公正,总得给他个平安吧。”

楚南幽幽叹道:“即便我再不济,信我的人可以失望,但是决不能受受害,否则我会发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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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树人和打赌【求推荐票】


class="width">对北方广大的百姓、尤其是京城的百姓来说,如今最关注的事情便要数北伐了,无数的人每天都盼着北伐大捷的消息,而对北伐的关注度则由北向南逐渐降低,一直到了南疆,围着皮裙的粗豪汉子会瞪大了眼睛,瓮声瓮气的问,北伐是什么,能吃么?能吃来二十斤!

而在杭州,或许是承平已久,早就淡忘了战争的伤痛,人们说起北伐总带着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反正打仗的地方离自己很远很远,再如何也不会打到这里来。www.65txt.com

所以在北方的百姓对北伐将士们的凯旋翘首而望的时候,杭州百姓似乎更加乐意讨论京城那位花魁的到来。

杨琳看着西湖岸上往来不断的人群,愤愤道:“果然男人没有好东西,一听说花魁来了都屁颠颠来看,真是岂有此理。”

楚南和王不悔对视一眼,满是尴尬。

楚南压低声音道:“别胡说八道,很多人不过是和我们一样来看热闹的,却都被你一竿子打死了,冤不冤啊?”

杨琳撇嘴道:“都是幌子,一会那花魁来了你别去看。”

楚南想了想,不屑道:“,不看就不看,花魁有什么好看的,说不定还比不上我家琳儿呢,是不是?”

杨琳听他说得暧昧,恼怒的挥挥拳头,心中却暗暗得意。

这时,就听见前面一人叫道:“快看快看,两位花魁出来了!”

人群一阵骚动,嘻嘻哈哈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楚南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拉起杨琳就跑,还不忘回头提醒道:“王兄,赶紧的去占个好位置,晚了就捞不到了。”

王不悔尴尬的看看抿嘴轻笑的秦凤,犹豫一下也拉起她的手跟了上去。杨琳大好心情被破坏殆尽,被楚南拖着前行,还不忘伸出另一只手在楚南身上拧来拧去。

楚南护着杨琳抢占了有利地形,揉着被杨琳拧的青一片紫一片的手臂,皱眉道:“这可是附近最好的位置了,怎么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杨琳咬牙切齿踩楚南的脚,楚南已经靠近堤岸的边缘了,忍痛不敢去躲,伸手揽住杨琳的腰,来回抚摸几下,杨琳果然呻吟一声老实下来。

楚南得意的笑着,踮起脚尖嘟囔道:“太远了,看不到啊。”

这时人群中传来几声喊“张公子来了,大家让让,好让张公子过去。一会儿两位花魁都会出来与大家见面的。”

人群果然让开了一条路,一个浑身锦衣的少年对着人群拱手致谢,一路来到了一个简易的小码头,在一干仆人的扶持下登上了一艘华贵的画舫,而原本停在湖心的两艘画舫也慢慢的朝这边驶来。

杨琳嘟囔道:“这谁啊,好大的排场!带着的家丁侍卫比皇子还多。”

楚南刚要解释,就听见头顶有人笑道:“这位小姐是外地来的?杭州内外谁不知道风流文雅的张小公子?”

楚南抬头看看,却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取巧爬到了柳树上,看起来却是比楚南的位置好很多,楚南赞叹道:“这位树人兄弟真乃大才,竟然想到这等妙计。”

那人得意的笑几声,赞叹道:“趴在树上的人,就是树人,这名号雅致而应景,兄弟你也不错啊。”说完继续卖弄道:“张明覃张小公子是出了名的风流好客,这次两位花魁比斗还是他一手操办的呢。至于排场,嘿嘿,说句犯忌讳的话,张公子还真就是杭州城的皇子呢。”

杨琳暗暗撇嘴,低声嘟囔着什么,楚南则若有所思。

这时,三艘画舫终于将要汇合在一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掌舵的失误了,原先设计好的三艘画舫并行而去的场景没有出现,其中一艘竟是硬生生的拐了个歪,堪堪落后近一个船长。

树人兄抱着树干叹息道:“这北方来的画舫真是丢人,如果刚才没有失误恰好成了一龙二凤的架势,必将成为一段佳话…………”

杨琳只觉得此人聒噪的很,翻着白眼躲到楚南怀里,冷哼道:“那画舫里就有你的老熟人,那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关荷妹妹呢。”

楚南瞪了杨琳一眼,怒道:“说话不许阴阳怪气的,人家又没得罪你。”

杨琳还想说什么,树人兄又咋呼道:“快看快看,明月楼的墨玉姑娘走出船舱了。”

树下的众人视线不好,却是看不到,忍不住咒骂开来,甚至也有人学着爬到树上去看。

树人兄相当得意,继续剧透道:“墨玉姑娘快要走上船头了。”

楚南不管杨琳威胁的眼神,垫着脚尖去看,远远看到身穿墨绿长裙的娇媚的美人走上了船头,先是对着张明覃遥遥一拜,再对着岸上众人展颜一笑。

岸上一干人赞叹一片,无非墨玉姑娘真是漂亮云云,杨琳也忍不住好奇看了几眼,虽然看不清晰,但也能感觉到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树人兄仗着地利丝毫不顾及下面人的感受,直说的唾沫横飞,听得下面的人暗恨不已。

关荷也和墨玉一般走到船头,先是对着岸上的众人挥手,而后笑着对张明覃、墨玉打招呼。

优雅大方的关荷也很容易的获得了众人的欢呼和夸奖,当然树人兄再次毫不顾忌他人的描述再次遭到了众人的抗议。

杨琳皱着眉头看着说得兴高采烈的树人兄,说道:“姐夫,他好烦啊,,你让他闭嘴。”

楚南揉着额头想了想,笑着道:“树人兄,在上面风光可好?“

树人见楚南搭话,看看他怀里的杨琳,有意卖弄道:“还好还好,几日前我就选好了地方,这里绝对是最好的位置,甚至花魁在船舱中我也能看到。”

树下的众人大骂,树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抱紧了树干继续卖弄。

楚南等着人群安静下来,笑道:“树人兄,上面风光好不假,但是我好像看到你头顶有个蜂巢,你可要小心哦。”

树人兄小心的抬头去看,惊慌道:“在哪呢?我从小就怕蜜蜂的。”

楚南弹出一粒小石子,准确击中那人的额头,顺便惊呼道:“树人兄小心,有蜜蜂在你额头。”

树人兄只觉额头刺痛一下,真以为有蜂群来袭,惊慌的捂住脸叫道:“哪有?哪有?别来蜇我!”

众人看着聒噪的树人噗通一声掉进水中,连滚带爬的爬上岸,哄笑一片,虽然不明经过,但是还是对楚南竖起大拇指。

杨琳咬着嘴唇看着那人狼狈的消失在远处,轻哼道:“姐夫还真有两下子啊,还真把他赶走了。”

楚南嚣张道:“这算什么,小菜一碟而已。”

这时,楚南身后的一人高声道:“哟,口气很大啊,既然这算小菜一碟,那相比登上花魁的画舫也不是难事喽。”

楚南为众人出口恶气,转脸就成为被恶搞的对象,众人听到那人的话也开始跟着起哄,岸上笑闹声一片。

楚南好笑道:“你们真是过河拆桥,我可是刚刚帮你们出了口气。”

还是那人,嘿嘿笑道:“大家都来看花魁看美人,偏偏就你怀里搂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你却是比刚才那树人兄还可恨。”

众人轰然叫好,羞得杨琳躲到楚南身后不敢露面,楚南沉吟道:“若是我真就上去了花魁的画舫,你们怎么着?”

那人想了想笑道:“若是你真让花魁心甘情愿让你登船,我就和刚才的树人兄一样,爬到树上再自己跳到水里,游到画舫那里再游回来,不过若是你不行,也不难为你,爬到树上再跳到水里就可以了。”

岸上看热闹的不乏游手好闲的富家少爷或者闲的没事的公子哥,看到有这样有趣的事情怎么能错过,也跟着起哄。

本来树人兄落水而逃已经算是引人注目,这次闹哄哄的打赌甚至引得两位花魁都站在船头看热闹。

楚南安抚住有些着急的杨琳,大声道:“好,我赌了。我不仅要赢,还要赢得你们心服口服!”



第三十二章 穿绿裙子的小狐狸


class="width">楚南终究也是少年心性,虽然近些年收敛了浪荡不羁的性子,此情此景却也终究忍不住与周围的人嬉笑怒骂,惹得杨琳娇啧不已。www.65txt.com

楚南看着站在船头看热闹的张明覃三人,对着那面笑道:“花魁姑娘,让我上去吧,在下可是对你仰慕的很。”

墨玉有些厌烦,但还是保持着风度,低声对身后的人说了几句,就看见有个护卫模样的人站上船头,高声道:“墨玉姑娘说了,若想上船,就先让墨玉看看公子的才艺。墨玉姑娘的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

这几乎已经算是委婉的拒绝了,楚南却好似没有听出来,随意笑道:“有什么才艺隔这么远如何让墨玉姑娘看?不如让我到船上去,墨玉姑娘看不过眼再让我下来就是了。”

众人均骂楚南无耻,却是明着钻赌注的漏洞,反正上去了就算赢。楚南毫不在意,不屑道:“鄙视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们几个?”

墨玉也忍不住露出几丝笑意,却没有成全楚南的意思。只听那侍卫怪声怪气道:“墨玉姑娘说了,公子可以上船,但是这几十丈的距离还是公子游过来的好,到了跟前再将公子拉上来。”

众人又是哄笑,这样楚南赢了也是输了面子。

杨琳拉拉楚南袖子,皱眉低声道:“你发什么疯?好丢人啊。”

楚南不以为意,装模作样叹息道:“看来墨玉姑娘是不想在下上船了,看来我与墨玉姑娘终究是无缘无份。”

楚南这时还不忘口花花,众人自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纷纷提起先前的赌注,嚷嚷着让楚南兑现。

楚南看着已经准备退回船舱中的墨玉和笑着摇头的张明覃,转身对另外一艘画舫道:“那不知道这位花魁愿不愿意救我于危难了。”

关荷一直静静的看着楚南嬉闹,挥挥手吩咐道:“停船靠岸,接他上来。”

…………………………………………………………………………………………

楚南扶着杨琳上了船,潇洒的对人群挥手告别,还不忘对着那个和自己打赌的人做个跃身入水的动作,看着那人面红耳赤的退到人群后面,得意的大笑。

关荷没去理会不远处墨玉和张明覃惊讶的眼神,笑着招呼楚南进船舱去,吩咐侍女给楚南杨琳二人上茶。

关荷美目流转,不住的打量着楚南和杨琳,最后将眼神停在二人牵着的手上。<<>>

杨琳吓了一跳,赶紧挣脱了楚南的手,扭过头去装作打量船舱的摆设,不敢去看关荷。

关荷出身青楼,眼力何等的厉害,看着杨琳怯弱的模样猜出了点什么,双手支在下巴上,玩味道:“看来楚少爷和杨二小姐在这里玩的很开心啊,不知道楚夫人知道你们的事么?”

杨琳惊的站来起来,刚要开口争辩,楚南伸手按住她,笑道:“关姑娘平日不是经常去和杨梅说话么?琳儿来江南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

关荷看着神情郁郁的杨琳,不再去追根问底,抿嘴轻笑道:“看来京城的楚夫人却是白担心了,看样子楚公子将杨二小姐照顾的不错。”

杨琳心虚的转过脸去,低头不看看人。楚南手揉着眉心,这不是变相的默认么?无奈道:“怎么,关姑娘也这么八卦?”

关荷似是抓住了楚南的把柄,纤手轻轻扶住楚南的肩膀,娇啧道:“死相,人家也不过是关心你而已,放心,我会保密的,呵呵。”

楚南神色愁苦,杨琳对着关荷怒目而视,关荷却毫不在意,目光流转紧紧的盯着楚南。

这时,船舱中进来一名中年男子,看着关荷与楚南亲热的模样,脸色不善,强笑道:“关姑娘,张公子在太白楼设下了酒宴,请你过去呢。”

关荷收起笑脸,冷冷道:“知道了,我一会就过去。”

那人皱起眉头,想要说什么,看看楚南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甩甩袖子离开了。

关荷强笑着解释道:“没办法,我终究不是自由身,他是馨月楼的大管事,这态度已经算好的了。”

太白楼是杭州首屈一指的酒楼,相传前朝诗仙曾在此楼一夜吟诗三百首,惊骇世人,到如今早就是杭州城的地标性建筑,若是不曾在太白楼顶层的包厢里吃过饭,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人物。

楚南本来还觉得自己大小是个人物呢,却不曾想太白楼的掌柜死活拦着不让自己上去,气得掌柜吹胡子瞪眼的,嗯,为什么不是楚南吹胡子瞪眼呢?首先,因为楚南没胡子,再者楚南很霸道的揪住了掌柜的衣领,由不得掌柜不翻白眼。

关荷尴尬的上去,一根根掰开楚南的手指,递给掌柜一张请帖,挤到楚南身前,解释道:“掌柜莫怪,这两位都是我朋友。”

太白楼的掌柜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接过请帖也马上换上笑脸,轻瞥了楚南和玲珑一眼,终究还是没说什么,领着三人朝楼上走去。

张明覃笑着和墨玉说着话,看着关荷如弱柳扶风一般走来脸上笑意更浓,待看到关荷身后娇俏的杨琳有些惊喜,等到最后楚南上来嘴角却不住扯动。

张明覃自诩风流无双,必要的风度还是有的,笑着起身和关荷打招呼,问道:“不知,这二位是…………”

关荷笑着解释道:“这二位都是京城的故友,说起来张公子还应当听过。”说完将楚南和杨琳的来历简略说了说,而后致歉道:“没与张公子提前说声就贸然将朋友带来,还望张公子不要见怪。”

张明覃忍不住打量着娇俏的杨琳,笑道:“不见怪不见怪,他乡遇故知是人间美事,在下怎么会做煞风景之人呢。”

楚南与张明覃寒暄几句,打量起那位墨玉姑娘,第一眼看上去楚南就开始赞叹,真是个妖媚的女子。明明一脸冷淡的坐在那里却还是透出骨子里的妖媚,让人忍不住想,若是这样的女子笑起来该是何等模样。

墨玉身穿一身清淡的绿群,妖媚的气质却要改过一身素色衣裙的关荷,用绵软柔糯的语调说道:“小花,好久不见。”

关荷自那次和楚南一起在报国寺游园之后,似乎是打定主意走素朴路线,成日一身素白的衣裙,少了许多娇媚却多了几分清冷,听到墨玉的话也笑道:“小狐狸,你却是越来越漂亮了。”

楚南听完不顾杨琳恼怒的目光,再次上下打量一番墨玉,忍不住在心里赞叹道:“真是个狐狸精一般的美人。”

张明覃惊讶道:“没想到二位还认识?”

墨玉娇柔道:“何止是认识,我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呢,只不过后来分开了,算起来也有好些年没见了。”

张明覃纵横风月场多年,听出这二人怕是没有多少姐妹之情,倒是看起来有不小的过节,招呼着楚南喝酒,想要岔开这话题。

关荷却没有接张明覃的话,笑道:“可不是,从小师父就说小狐狸天生就是做花魁的料。只是看起来小狐狸的品位也不怎么样,这么些年了,还是穿着绿色的衣服,根本就不知道改变。”

墨玉轻轻掩嘴而笑,整个人媚光四射,淡淡道:“我算是没长进,小花你原来不是喜欢红色么,怎么又穿起素白色来了?这品位却是越来越差了。”

关荷轻轻瞟了楚南一眼,笑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却觉得这身素白衣裳更让我满意。”

墨玉有些惊讶的看了楚南一眼,笑道:“这是楚公子赠给小花的诗么?”

张明覃脸色有些难看,他自诩风流名士,一直想以君子之道收藏各色美女,现在几个绝色美人不接自己的话也就算了,眼看着话题就要扯向另外一个男人,真是让人恼火。

接下来气氛有些怪异,关荷和墨玉笑语盈盈却暗藏机锋,楚南要承受着杨琳的怒火和张明覃的敲打,看起来热闹不断却没有半分亲和的气氛。

杨琳终究不敢如平日那般纠缠楚南,干脆借口闷了跑到窗台边散心,不一会儿就叫道:“姐夫,下面好像是王大人和秦姑娘,咱们下去找他们吧。”

张明覃巴不得楚南赶紧走呢,虽然娇俏的杨琳走了有些可惜,但是还是专注两位花魁比较好,若是能拿下其中一个,就是一份荣耀,隔壁包间可是有大批狐朋狗友在等着看自己笑话呢。

张明覃笑道:“如果二位有事情,我也不好强留二位,下次在专程请二位一顿。”

关荷皱眉,张明覃却算是变相的在赶二人走了,只是自己外来是客,身份又与张明覃相差甚远,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话。

楚南看着杨琳明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知道杨琳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完,笑着和关荷等人告别,刚要下楼,旁边的包厢门打开一条缝,一张令楚南印象深刻的脸漏了出来。

楚南拉着杨琳进了包厢,摇头道:“张明旌,你胆子不小,不在你的海盗窝呆着,竟然敢跑到城里来。”

张明旌嘿嘿笑着,神秘道:“若是我不来,就要错过很多好戏了。”

楚南看着张明旌又开始神神叨叨,眯着眼睛道:“每次见到你,我总会遇到点麻烦事,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也一样?”

PS真的很抱歉,这几章确实平淡了些,但是保证明天就会有改变,绝对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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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谁是穿越众


class="width">虽然张明旌看起来神神叨叨,办事说话都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但是对于一个能在京城贵族、张家和颖州城三大势力之下随意游走的人物,楚南绝不敢小看,一个人,不管是有资格青史留名还是遗臭万年,都不会是草包。(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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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旌所在包厢自然少不了凶神恶煞一般的苏屠,只是这次苏屠长了记性,看到楚南进来还不忘憨笑几下,却不曾想一张臭脸愈发狰狞可怖,楚南扯扯嘴角算是回应,杨琳却吓得躲到苏屠的对面。

杨琳想来想还是撇嘴道:“王大人和秦姑娘还在楼下呢,我去找他们。”

张明旌摆手道:“怎么敢劳烦杨小姐,我去让人请他们两个上来就是了。”说完唤来掌柜的吩咐了几句,掌柜的恭声答应着下楼去了。

楚南神色闪动,扭过脸去看着满脸郁闷的苏屠,轻笑道:“这次怎么这么有礼貌了?”

苏屠挺直腰杆道:“老子最佩服能打能杀的英雄豪杰,听老大说了楚爷的事迹,老子佩服的紧,再不知礼数就是丢老大的脸了。”

楚南狠狠的给了苏屠一拳,反而弄得自己的手发麻,龇牙咧嘴道:“就凭你这身板,以后说不定比以前的我还厉害呢。”

苏屠被打了一拳却好像没有多大感觉,摸着乱蓬蓬的脑袋憨笑道:“老子我也见过那位大宗师,被他瞪了一眼就吓了个半死,连动手的心思都没了。”

楚南对这种爱憎分明的憨直汉子最是喜欢,笑道:“那位大宗师为什么…………哦,一定是你见到他就做了他老子,他瞪你一眼已经算轻的了。”

…………………………………………………………………………

将张明旌晾了一会,楚南终于才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张明旌身上,笑道:“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

张明旌满脸的受宠若惊,颤声道:“楚兄终于发现我了,我真是感激不尽。<<>>”

楚南却知道了张明旌的性子,绝不能顺着他的话说,否则指定会顺着扯到没有边际,好笑道:“这次又是来谈交易的么?不过好像我快要回京了,那什么交易不谈也罢。”

张明旌无所谓的摊摊手,说道:“谁知道呢,说不定你又回不去了呢。”

楚南打量了张明旌,想要从他表情当中看出什么,最后还是放弃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玩这些花哨的门道好好说话,有时候和聪明人说话真累。”

张明旌起身给楚南和杨琳各自倒杯酒,笑道:“既然楚兄这么说了,那咱们只谈交情,不谈事情,来来来,这可是太白楼自酿的美酒,在外面千金难求的。”

楚南端起酒杯静静的看着清亮的酒液,一口喝下去,长长的出口气,问道:“你即便有靠山,但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就不怕真有人看到,或者抓到。”

张明旌不以为意,小口小口的喝着酒,笑道:“现在我是颖州来的富商岳章,身家清白的很,有什么好怕的?”

楚南指指隔壁,摇头道:“想要指证你太简单了,隔着几堵墙可就有个你的本家兄弟。”

张明旌点点头又摇摇头,撇嘴道:“虽然我和我那位兄弟都恨不得对方马上去死,但是他也不是没脑子的废物,即便他请人暗杀我也比把我交给你们来的好。”

楚南一直对这个有些癫狂的天才人物有些好奇,笑着问道:“又是豪门内斗么?说说听听,看看南北双方有没有什么差异,张家有没有斗出什么新意。”

张明旌也不隐瞒,叹息道:“张明覃是张家现任家主的嫡长子,我是张家庶子的庶子。张家嫡子有四人,取琴棋书画四字的谐音为名,就是想让他们成为各风流才子的,而像我这样的,以经史子集的谐音字为名,也就是让我们将来自谋生路,不要妄图分家产,这个也算新意吧。”

楚南点头道:“还算有点意思,继续说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张明旌一脸的沉思,开始痛说革命家史“然后我就是被欺负啊什么的,到了后来,意外的结识了那位大宗师,也是他给我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同时教了我几手粗浅的功夫。”

楚南一脸严肃,皱眉道:“然后你就灵智大开,开始扮猪吃老虎玩低调?”

张明旌皱眉眉头,勉强理解了扮猪吃老虎的意思,点头道:“差不多吧,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却开始觉得和张明覃那样的小孩子斗气实在没意思,就闷着头练功识字,一直很低调的。”

楚南吸口气,继续猜到:“然后你就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了么?”

张明旌有些惊讶也有些佩服,说道:“不错,虽然那位大宗师走了,但是举着他那块招牌可是管用的很,而且他临走时还将我交到云林老和尚那里,有这一明一暗两大招牌,我也算无往不利,这座太白楼就是那时候建立起来的。”

楚南嘴角,笑得很不自然,抬头望天道“继续说。”

张明旌虽然感觉楚南的反应有些奇怪,但还是继续说道:“然后明里暗里的实力有了,我就有些异想天开的想要收服东面的那些海盗,几经周折竟然真的让我成功了,说实话现在想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楚南无力道:“接下来就应该是走向台前了吧?”

张明旌笑道:“哪有那么快?我初步掌握了些势力,然后和京城的一些大人物签上了线,撒了大把银子铺平了路,终于才做了个清河县令,才算是正式走向台前。”

张明旌看着有些呆滞的楚南,笑道:“其实我不做那个什么清河县令也没什么的,但是后来却是受了楚兄刺激。楚兄天纵奇才,遨游天下,在扶桑山敢对大宗师拔剑,还能逼的大宗师对你拔剑,当时我听到真是心潮澎湃,决心也要创出硕大的名头,才义无反顾的做了那劳什子县令。”

楚南嘴角,问道:“这么说,你做县令,大把的贪污就是为了扬名?那些揭发你的海商也是你安排的?”

张明旌终于有些不好意思,道:“嘿嘿,当时很闲,又时常听小白兄说起楚兄的事迹,大受刺激,才做下了这些事情。其实我虽然贪的不少,不过我可没想要,那些银子也通过张家的手还回去了。”

楚南似是想起什么,问道:“那各色美女也都围绕在你身边了么?”

张明旌得意的笑着,说道:“你见过张明覃吧?他小子号称杭州的情圣,自称以情动人,绝不用强,其实是个见一个喜欢一个,不弄到手就不罢休的色胚,而且小心眼,凡是看上的即便弄不到手也不会让别人的手,独占欲强的离谱,当然也有很多不错的美人让他上手了,但是和我比就是渣啊,江凌你见过的,不错吧?还有镇江总兵府的千金,还有江南钱王的宝贝女儿,还有…………”

楚南一拳打在桌上,骂道:“艹,小时候遇到高人指点、童年扮猪吃虎玩低调,长大了开始发展势力,财源人脉实力一个不缺,还有无数的美人绕着转…………妈的,真是气死我了,老子才是穿越来的啊!”



第三十四章 不后悔【求票求收藏】


class="width">正当楚南被张明旌比穿越者还穿越者的经历刺激的有些失常之时,不远处的张明覃也是满心的烦躁。www.65txt.com

张明覃自诩风流无双,身边也从不缺女人,但是在张明覃看来,征服一百个寻常女子也没有征服一个艳名远播的花魁更刺激,若非如此,张明覃也不会花费那么大的功夫让一南一北两大花魁聚首。

让两大花魁聚首实在让张明覃大大的出了风头,也让张明覃的一干狐朋狗友心服不已。今日张明覃宴请两位花魁,一帮人也跟着来了太白楼,为张明覃加油助威。

张明覃神色郁郁的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又一口喷了出来,随手将杯子扔到桌上皱眉道:“这是什么时候的茶,是人喝的么?”

坐在张明旌对面也是江南另一豪门刘家的公子刘威,看着对面一间空无一人的包厢,轻抚着嘴角的一撇小胡子,笑道:“那两位美人走了?不知张兄可有什么进展?”

张明覃脸色有些不善,不耐烦道:“哪能这么快?在未得手之前,我也只能先保持一个好形象,她们说身体不适,说要离开,难道我还能强留她们不成?”

刘威识趣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那刚才和北方来的那位花魁一起进去的一男一女是谁,那也是个小美人啊,看起来是娇蛮类型的,正和张兄口味。”

张明旌想起关荷俏生生的盯着楚南的模样,皱眉道:“那个男的好像是督察院的,是荆州楚家的人,能不得罪就别去得罪。至于那个小美人,那是京城杨家的二小姐,也不是能随意招惹的。还是说两位花魁吧,提他们作甚?”

刘威干笑两声,随口道:“那两位花魁可都是天仙般的美人,若是能同时纳入房中大被同眠,啧啧,真是人间美事啊。”

张明覃听完,想起墨玉那妩媚的笑脸和纤瘦的小身段,还有关荷明媚高挑的身姿,将这样两个出彩的美人压在身下,那该是什么感觉!狐狸一般的墨玉用那吴侬软语放声呻吟又该是多大的刺激!

想到那种情景心中也是一团火,张明覃端起一杯冷茶灌下去,嘟囔道:“等着吧,总有一天公子我会成功的。”

刘威却唉声叹息道:“可是在我看来,这两位美人可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张兄短时间怕是希望不大,就是不知道张兄有没有想到别的办法,比如…………下药。<<>>”

张明覃心中一动,却摇头道:“不妥,若是下药用强,我之前所做的岂不是失去了意义?而且她们都是名声在外的美人,结识的人物也不少…………不妥不妥。”

刘威不屑道:“平日里你用强的时候就少了?怎么这时候反而不敢了?难道是…………难道是…………怕了?哈哈…………”

张明覃站起身来,怒道:“本少爷会怕?我即便真用强了,难道明月楼和馨月楼还会因为两个女人来跟张家叫板不成?”说着说着逐渐底气不足道:“只不过本少爷我享受这种征服美人的快感而已,能不用强还是不用的好。”

刘威暗自不屑,却竖起大拇指说道:“张兄说的好!这才是我江南第一风流才子该有的气度。”说完嘿嘿笑道:“不过么,与两位花魁大被同眠眼下是急不来的,不过咱们可以去明月楼找两个姑娘先演练一副,省的到时候麻烦。”

张明覃看着两个能看不能吃的美人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但还是矜持的笑道:“说起明月楼,我倒是想起以前还本少爷还在那里养了个金丝雀,不知道现在调教好了没有。”

刘威凑趣道:“就是当初清河秦家的小姐么?张兄也真放心,就不怕别人抢先将那朵花摘走?”

张明覃叹息道:“我还真希望有人抢先呢,那本少爷可就能名正言顺的发飙了,省的大家都觉得本少爷只会泡妹子,不会踩人了。可惜在杭州有这胆量的怕是没有啊。”

刘威干笑着附和,同是门阀也是有三六九等的,张家南方第一豪族的名号可不是自封的。

………………………………………………………………………………

张明覃走到楼梯口,不经意间从门缝看到了张明旌,愣愣神,神色变得有些僵硬,快步朝楼下走去。

刘威看出张明覃的异样,回头看了看,小心的跟在后面笑道:“张兄看什么呢,这楼上可没有什么美人了?”

张明覃本就不耐烦,看到自己最厌烦却隐隐有些畏惧的张明旌出现了,更加烦躁,不耐烦道:“闭嘴,唧唧歪歪的不知道烦人么?”

刘威脸色一僵,强挤出几丝笑容,不敢去反驳什么。

张明覃闷头就向前走,只听见哎呀一声,却是撞到了人。张明覃回过神来,暗骂一声好狗不挡道,就迈步朝前走去。

张明覃紧走几步,猛然回头盯着刚才被自己撞到的人,眯着眼睛道:“秦凤?”

王不悔来南方多次,自然认出了鼎鼎大名的小张公子,虽然听到他恶语相向,却也准备强忍了这口气,扶起秦凤准备要离开,突然听到张明覃叫秦凤的名字。

秦凤有些惊慌的想要躲到王不悔身后,听到张明覃的招呼还是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张公子。”

刘威惊讶道:“这就是张兄养的金丝雀么?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张明覃冷冷的看了刘威一眼,转过头去对秦凤道:“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本少爷的恩惠,学会勾搭别的男人了?”

王不悔看着脸色苍白的秦凤,有些不知所措。

秦凤矮身行礼道:“张公子的恩德,秦凤没齿难忘,以后也会加倍偿还,但请张公子不要侮辱秦凤。”

张明覃冷笑着打量王不悔,摇头道:“我侮辱你?若非我出力,你和你那宝贝弟弟能活下来?身为罪民之后,你那宝贝弟弟又怎么能去参加大考?你可别忘了,当初的阅读,你保你二人平安,给你那弟弟一生富贵,你便要做本少爷的金丝雀,怎么,觉得搭上了都察院的线就能反悔了?”

秦凤不敢去看王不悔,恨贼而又不得不附于贼实在是人世间最悲哀的事之一,本以为张明覃早就将自己忘记,本以为能有个新生,却不曾想在接近成功的前一刻又被拉入深渊。

张明覃看着满脸愁苦的秦凤和低头不语的王不悔,感觉心情舒爽了许多,拉起秦凤笑道:“这才对,想想你那前程未卜的弟弟,只有我才能帮你,走,只要今天你能服侍的我舒服了,我变徐他一个虔诚,甚至这为都察院的大人也能得到好处。”

王不悔将秦凤拉回自己身边,坚定道:“秦凤,相信我,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至少我能给你幸福。”

秦凤颤抖着想要挣脱王不悔的手,却被王不悔牢牢抓住。

张明覃总算找回了好心情,戏谑道:“真是感人至深的场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么?哈哈,不过是青楼出来的妓女,还在这扮才子佳人的戏码么?”

张明覃心中的郁愤之气终于发泄了干净,不屑道:“我早就说了,在杭州敢和我抢女人的人还没有几个。识相点赶紧滚蛋,我赶着回去滚大床。”

王不悔何曾受过这种屈辱,怒道:“张明覃,你不要仗势欺人,我却容不得你这么随意欺辱。”

张明覃冷笑道:“我仗势欺人又怎么了?你若是有更大的靠山也可以来欺负我啊。”说完又摆摆手,无趣道:“你不过是个小角色,欺负你能给被本公子带来快感么?秦凤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你不信可以问她啊,当初她可是签了卖身契的,明月楼一份,我一份,如今我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张明覃看着王不悔和秦凤一副苦命鸳鸯的模样,不耐烦道:“来人,将秦凤带到我的别院,我今晚要在那里留宿。”

王不悔护在秦凤身前,拿出护身的匕首,对张明覃道:“有我王不悔在,今天你别想带走她。”

张明覃感觉大失颜面,怒极反笑道:“看你样子还准备给我一刀不成?我不信你有这个胆气。而且我手里有她的卖身契,现在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难道不应该?”

王不悔坚定道:“我若是这时候退缩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张明覃上前一步,指指胸口道:“那你就刺下去,你若是真敢刺下去,她自然就成了自由身了,不过你敢么?”

刘威却是最喜这种欺凌弱小的桥段,和几个狐朋狗友大声起哄,看着王不悔拿着匕首哆哆嗦嗦的模样,叫道:“敢不敢啊,不敢就退开吧,要不可不是后悔一辈子的事了。”

张明覃想起传说中那个让人厌烦的张明旌就是独身一身去收服了那些海盗,用胸口硬顶着海盗们的兵刃却面不改色侃侃而谈,现在已经是一番传奇。当时的情形倒是和现在有几分相似,也不由得上前迈了几步,胸口抵住那匕首,淡淡道:“有种就刺下去,我绝不追究。”

刘威回头做个起哄的手势,带着几人大声叫好,转过头却满脸的惊骇欲绝,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鸡一般,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响声。

张明覃低头看看没入自己胸膛的匕首,有些奇怪的皱眉道:“张明旌,为什么你能做到,我就做不到呢?”

王不悔平静的抽出匕首,回头对已经吓傻了的秦凤温柔道:“我不后悔!”

然后,江南鼎鼎有名的情圣,号称御女无数、立志与两个花魁大被同眠的张家公子嘴角溢出鲜血,带着无尽的遗憾死去。



第三十五章 激怒【求推荐】


class="width">张明覃死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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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家主最疼爱的儿子死了。

张家未来的家主死了,死在了都察院的人手上。

不管张明覃曾有多少花边新闻,办过多少龌龊事,如今,这些都已经不重要。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张家的反应,这个被激怒的庞然大物会不会将全部怒火倾泻在都察院,这怒火会不会将一些人烧的尸骨无存。

楚南倚着门看着杨琳安慰着秦凤,想起王不悔被官差带走时从容不惊的神情,心中暗叹,从未想到他是如此的刚烈。

秦凤似是想到什么,跑过来哭泣道:“楚大人,求求你,去救救他吧,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楚南扶起想要跪下的秦凤,强笑道:“秦姑娘不要激动,王大人的事情已经由杭州知府衙门接手,我已经派人去打点了,王大人不会吃苦的。”说完抽抽嘴角,却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撒些银子怕是还没有张家几个招呼来的管用。

秦凤早就没了主意,听到楚南的话像是抓住了最后救命的稻草,喃喃道:“楚大人,你说他为什么就这么冲动呢…………”

楚南刚要耐着性子解释,唐斩上前说道:“少爷,张家来人了,正和梁大人吵呢。”

秦凤这才想起张家的威势,脸色有些苍白,楚南于心不忍,轻轻在秦凤脑后抚摸一下,看着秦凤慢慢的昏睡过去,才将她扶到床上放好。

楚南冷着脸瞥了下唐斩,淡淡道:“以后要知道什么话该什么场合说,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杨琳有些闷闷不乐,跟在楚南后面叹息道:“姐夫,早知道咱们就不该和那人耽搁,早下去和他们会合就没有这种事了。”

楚南安慰道:“这种事谁又能事先料到?看看事情怎么解决吧。”

杨琳愣愣的有些出神,突然问道:“姐夫,若是换做是你,你会和王大人一样,出手杀了那人么?”

楚南停住脚步,习惯性的摸摸胸口,转而坚决道:“以前不知道,今后,会!”

…………………………………………………………………………………………………

张浦带着几个精悍的家丁气势汹汹的前来问罪,虽然他自己也对那个表面儒雅其实骄纵的侄儿很不喜欢,但是却不妨碍他的恼怒,张家可是皇族出身,绝不容许任何人挑衅张家的威严,更别说杀了张家的继承人。~~~~

张浦看到楚南过来眼皮也不翻一下,继续对梁让道:“梁大人,这事都察院必须给张家一个交代,否则即便去京城告御状,我们也要讨回一个公道。”

梁让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缓缓道:“还是等到府衙的结果出来之后再做决定吧,张兄心急了些。”

张浦冷哼道:“梁大人又在推脱,谁不知道那人是梁大人心腹?我还就看看都察院怎么颠倒黑白,包庇罪犯的。”

梁让脸色发冷,皱眉道:“张兄慎言,都察院绝不会包庇任何人。只是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就这么武断的兴师问罪,是不是过分了些?”

张浦冷笑连连,指着楚南和杨琳二人说道:“当时这两个人也在场,梁大人为何不问问他们?”

楚南随手将张浦的手指拍到一边了,轻笑道:“说话的时候别指着别人,那样会显得没教养。”

张浦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自己眼中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也敢这么说话,冷笑道:“梁大人调教手下的本领果然了得,一个个都这么放肆。”

楚南嗤笑道:“放肆的是你吧,你不过是个区区草民,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梁让深深的看了楚南一眼,有些诧异楚南的针锋相对,却没有出言阻止。

张浦后退几步,怒极反笑道:“好好好,现在都察院都不将张家放在眼里了么?真是好威风。”

梁让也忍不住气恼道:“闭嘴,都察院只遵从皇家的命令,再这么胡说本官就严加惩治,绝不轻饶。”

张浦也自知失言,却硬挺着不认错,坚持道:“前些日子都察院就明里暗里针对张家,如今张家的继承人竟然当街被都察院的人杀死,都察院总得有个交代。”

梁让被纠缠的有些烦躁,干脆挑明道:“都察院有都察院的处事原则,有些事情还不许外人插手,合必升的案子大家也心里有数,你张家还真能多干净不成?真以为都察院是吃干饭的?”说完沉吟一下,冷声道:“至于张公子被杀,本官以为只是王不悔与他似人恩怨,与案情无关,更与都察院无关。”

张浦似是被梁让的气势所摄,收敛了许多,说道:“王不悔是都察院的主事人,他杀了我侄儿梁大人这么一句话就撇清关系了?”

梁让耐心道:“本官会向陛下请罪的,毕竟我监管不严,统御不力。”

张浦却不满足,摇头道:“这事决不能这么简单解决。我觉得,第一人犯必须交给张家处置,都察院必须向张家赔罪。”

梁让脸色有些难看,如果真这么办了,都察院的颜面也就丢了一半了,但是私下里办了让督察院抽身出来未必不可以,耐着性子皱眉道:“继续说。”

张浦却觉得这已经是便宜都察院了,想了想继续说道:“第二,合必升的案子都察院应该放手,该放的人都要放………………”

梁让挥手打断了张浦的话,心中大怒,督察院对张家已经退让多次了,这次如果推翻了案子重申,不是打督察院自己的脸么?那督察院的威严声誉也就基本跌落尘埃了。喘了几口粗气才平静下来,冷声道:“本官身体不适,这件事情在府衙查清楚之前交给楚统领负责,改日我也会亲自找张家家主解释,请张兄自重!”说完直接转身离去,将张浦晾在了那里。

张浦招招手还想要说些什么,脸上感觉有些挂不住,终究是也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楚南清清嗓子,轻笑道:“张二爷,因为一件私人恩怨而对都察院横加指责,是不是有些欠考虑?而且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就这么早早的下结论是不是有些武断了?”

张浦自觉辈份都要高过楚南不少,说话也没有了太多顾忌,抱胸冷笑道:“王不悔当众杀死我那侄儿,这件事还有什么好说的?都察院也别想就这么快撇清自己,我早知道王不悔一直针对张家,之前抓不到张家把柄,这次多半是恼羞成怒之下的报复。”说完瞟了杨琳一眼,意味深长道:“楚大人也不妨想想,若是你身后的美人被张家的人害了,楚大人会什么反应?”

楚南猛然抬起头,冷厉道:“你动她一根指头试试,代价是你绝对付不起的。”

张浦却不知道杨琳的身份,只当是楚南得宠的侍女,不屑道:“动了又如何?你还真敢对我下手不成?”说着上前准备去抓杨琳,还真就动动她给楚南看看。

楚南突然暴起,单手抓住张浦的脖子,重重的将他按在墙上,说道:“你这是在玩火。”

张浦带来的几个家丁也是凶悍的很,准备上前去救张浦,被早就跃跃欲试的唐斩轻易的击倒在地,有个不知是太傻还是太聪明的准备去抓住杨琳,被唐斩如抓小鸡一般扔在地上,刀柄轻轻的那人膝盖上一敲,那人便哀嚎一声,捂着膝盖在地上打滚。

张浦紧靠在墙上,双脚离地,因为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不停的拍着楚南的手,含糊不清道:“放……放……放开。”

楚南厌恶的松开手,退到一边,淡淡道:“儿子那么聪明狡诈,没想到父亲却这么草包废物,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

杨琳咬着嘴唇看着倒在地上的众人,走到楚南身边小声说道:“姐夫……我……”

楚南笑着拍拍杨琳的手,柔声道:“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你半根汗毛。”

张浦捂住脖子艰难的咳嗽几下才总算呼吸顺畅,听到杨琳的话却知道搞错了杨琳的身份,却梗着脖子说道:“这事绝不算完,我会告知家兄,让他讨个说法的。”

楚南不屑道:“希望今天的事情不是你自作主张,不然我也要讨个说法。”

张浦踹了凑到自己身边的仆人几脚,大骂几声废物,也总算有些底气道:“哼,楚大人好大的威风,/难不成还真敢要了我等一干人的性命不成?”

楚南幽幽道:“张明覃也曾对着不悔说过类似的话,但是现在他死了…………”

张浦心一寒,色厉内荏道:“你这是在挑衅张家,就不怕激怒张家么?”

楚南面不改色道:“随你怎么想,我只知道你已经激怒了我!”



第三十六章 天性凉薄


class="width">本该是秋高气爽的世界,江南气氛却是压抑沉闷,张明覃的死似是笼罩在众人头上的乌云,与此事有牵连的如梁让,借着杭州府衙还在查案子,死命拖着不去见张家的家主,焦虑的等着京城故旧的消息,与此事无关的也压抑心中看热闹的兴奋,谁知道会不会受到池鱼之灾。www.65txt.com

杨琳有些奇怪的看着满脸笑意的楚南,实在不知道为何别人都噤如寒蝉,唯独楚南一脸坦然无惧的模样,撅嘴道:“姐夫,你难道是想出了救王大人的法子么?”

楚南摇头轻笑道:“哪有这么容易,你没看梁大人都愁得白了头么,我又能有什么好法子?”

杨琳不满道:“那你笑什么,王大人还在牢里受罪呢!”

楚南上前轻轻揽住杨琳,叹息道:“王大人那一刺不仅刺死了张明覃,更破了我心中的魔怔,让我明白,我一直是我,哪怕我被人废了,也不会让任何人都能随意的踩在我头上。”

杨琳不明所以,迷迷糊糊道:“你被谁废了?你是在怪我平常老欺负你么?”

楚南笑着拍拍杨琳的小脸,笑道:“不明白就不要问了,老实在这里呆着,我出去一趟,能不能让王大人逃得一命,就看今天了。”

杨琳虽然感觉楚南今天有些不同,但还是拉住楚南皱眉道:“你去哪?你都说张家势大如今又是气盛,你可不要强出头。”

楚南安抚道:“这些事情我明白的,我又不是去张家,更不是去大牢劫狱,不会有事的。”

杨琳看着楚南走远,突然发现刚才楚南抱自己、摸自己的脸自己竟然没有任何不满,甚至隐约觉得这是理所当然,难道…………难道…………

杨琳被心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捂着发热的小脸哼道:“我才不会嫁给姐夫呢。”说完赶忙捂住嘴,待看到房中只有自己一个之后,才放心的拍着胸脯,嘿嘿的傻笑起来。~~~~

…………………………………………………………………………………………

楚南沧浪亭下面的小码头上,在早就恭候在一旁的精壮汉子的指引下登上了一艘江船,等进来船舱才发现里面别有一番景致,比西湖上那些景致的画舫都不逊色。

张明旌起身请楚南坐下,满是讶异的笑道:“楚兄竟然没带着那位高手侍卫,就不怕我趁机留下楚兄么?”

楚南打量着船舱,随意道:“你可以试试,能留下我无话可说。”

张明旌目光闪动,看着满不在乎的楚南,最后还是笑道:“楚兄说笑了,我邀请楚兄来,一是叙旧,二是告别,楚兄当真就不好了。”

楚南神色不变,手指轻敲着桌面,点头笑道:“我也是说笑的,我来找你也是有事情要说。”

张明旌哦了一声,很感兴趣道:“楚兄找我什么事?我能帮的绝不推辞。”

楚南盯着张明旌道:“现在都察院和张家也算是闹翻了,我就来问问张兄之前所说的交易是怎么回事。”

张明旌神色淡淡,没了先前搞怪的模样,说道:“我就知道楚兄是来问这个的,不错,是时候谈谈交易的事情了。”

楚南叹气道:“其实我还想知道,张明覃之死是不是也在你的算计之中,是为逼张家和都察院翻脸大斗么?”

张明覃抚掌大笑道:“楚兄果然不凡,这都猜得出来。”说完又叹息道:“其实我没有想到张明覃死的这么顺利,当然更没想到王不悔那么杀伐果断,竟是一丁点气都不愿咽下。”

楚南好奇道:“当时若是王不悔忍下这口气,或者我出面解决了呢?”

张明旌坦然道:“这事我也不过是借势而为,不成就算了。当然这事我还是留了后手的,比如当日张明覃身后的刘威,比如一点杀人无形的毒药,只要在恰当的时候制造下混乱,张明覃还是会死的,到时候众口一词指证王不悔就是了。”说完又叹息道:“世事难料啊,其实这是我准备好的三个计策中最差的一个,却没想到进行的这么顺利。”

楚南好笑道:“刘家虽然不算差,但是还不敢和张家对着干吧?那位刘公子就这么听话。”

张明旌咧嘴笑道:“刘威此人好名好妒,被张明覃呼来喝去这么久心里能没怨气?我只派人在他面前念叨了一句,杀了张明覃,你便是南方第一公子,他便自己在辛勤谋划了,当然,其实是我一直在暗中帮忙。”

楚南看着看满脸坦然的张明旌,心中却有些不舒服,随口问道:“那另外两个计划是什么?”

张明旌无所谓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计策,只是人总有弱点,因势而为罢了。比如楚兄你,洒脱随意的很,但其实太重情,若是杨家二小姐被张家的人……”

楚南出手如闪电,等到一直戒备的苏屠反应过来,楚南已经手中的筷子已经抵在张明旌咽喉。但是苏屠不敢动,在张明旌说起楚南的经历后,苏屠相信,哪怕是看似普通的筷子也能在自己出手前了结了老大的性命。

张明旌面不改色,轻轻的拨开楚南的手,轻笑道:“你看,我说中了吧。楚兄你有时太无情,有时又太多情。不过哪怕杨姑娘真落到我手里,我也会保她无恙的,我还不敢和楚兄翻脸。”

毕竟杨琳现在无恙,那些话有时张明旌主动说出来的,这让楚南没了动手的理由。

楚南收敛了淡淡的杀意,缓缓的坐下,轻笑道:“那第三个计划呢。”

张明旌也好似忘了刚才的剑拔弩张,说道:“剩下能影响大局的不外乎梁让和王德福二人。王德福身份背景太复杂,又无欲无求,我是能避就避。至于那位梁大人么,不贪财却好色,与我那位父亲交情甚好。楚兄想想,若是他们二人去喝花酒之时,那位梁大人被毒死了或者被刺杀了,那是什么情况?”

张明旌状似癫狂,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一脸的沉醉道:“想想吧,都察院的人又被杀了,而且是个大人物,那位老辣霸道左都御史会不会借机发力?而王德福一直都是主张严查严办,绝不姑息,楚兄你又会因为杨姑娘的事嫉恨张家,到时候都察院自然会和张家翻脸…………”

楚南眯起眼睛,笑道:“你这么做就不怕暴漏了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张家和都察院都会杀你。”

张明旌被打断了臆想,有些意犹未尽,嗤笑道:“怎么会?我又没做什么,我不过是将你们的私心与弱点放大,到时候就像王不悔的事情一样,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我只需站在远处看着。不让事情偏离轨道就是了。”

楚南对这种玩弄忍心的伎俩最是厌恶,不屑道:“梁让死了,那张浦呢?你让他如何脱身?”

张明旌有些奇怪的看看楚南,随意到:“随便啊,大不了一切死了呗。”

楚南心中发寒,提醒道:“你可是你父亲!”

张明旌笑着耸耸肩,说道:“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好一句那又怎样!!!

楚南心中有些压抑,没想到张明旌如此天性凉薄,竟然亲生父亲的死活也不在乎,又是这样一个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这已经是个疯子!

张明旌毫不在意,继续笑道:“看我说了这么多,楚兄也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下面就让咱们说说交易的事吧。”

楚南收拾好思绪,兴趣缺缺道:“哦,到底是什么交易。”

张明旌神秘一笑,打开窗户让楚南向外看,楚南脸色微变,外面的水面上竟是关荷的画舫。

张明旌嘿嘿笑道:“说起来这交易对楚兄有百利而无一害,为了表示诚意,只要楚兄一会儿答应下来,外面画舫上的两位花魁任挑一个带走暖床,决不食言!”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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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旌似是吃定了楚南,一上来就给楚南一个惊喜。www.65txt.com

楚南收回目光,笑道:“你能替关荷、墨玉做主?”

张明旌佯装吃惊道:“楚兄难道是想两个都要不成?这个可不行,她们可不是寻常的红牌而已,一个已经是极限。”

楚南抽抽嘴角,摇头道:“那个所谓的交易具体是什么内容我还不知道,说这些早了些。”

张明旌起身给楚南倒上酒,沉吟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以后我会为楚兄提供一切便利,包括证据、证人,楚兄只需要顶住压力查下去,当然我不会要求让张家衰落,只要能让它低迷一段时间,最后能伤筋动骨。”

楚南笑道:“你要求了我也办不到啊。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能得到什么。”

张明旌神色淡淡道:“张家原本就不是铁板一块,如今张明覃一死,许多人又蠢蠢欲动,当然也包括我。也不瞒楚兄,只要都察院能缠住张家一段时间,我就能顺利接受张家的许多资源,到时候无论楚兄做什么,我都能为楚兄摇旗呐喊,你我一南一北相互照应,想不发达都不行。”

楚南摇摇头,飞黄腾达的诱惑并不够,笑道:“你想分裂张家我能理解,都察院那里我也可以影响一下,但张家若是和梁让妥协了你这番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张明旌笑道:“楚兄还是低估了张家,就说张家能让江苏巡抚在杭州呆不下去,将府衙搬到苏州去的跋扈,你觉得他们会和梁让这样的墙头草妥协么?”

张明旌看着楚南皱眉思索,摇头道:“看来楚兄还是怀疑我的诚意,或者说实力。”说完回身低声吩咐了什么,不一会儿苏屠就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楚南吸口气,看着楚有成、魏四爷和张子良三人,有些佩服张明旌的心机和谋划能力。

张明旌义气激昂道:“楚兄,现在相信了吧?我是有心开创番大场面,就看楚兄愿不愿意帮我一把,顺便给自己谋些福利了。-====-”

楚南无视了张明旌伸出的手,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低声道:“我一直觉得,凡是妄图挑战皇权的门阀,都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张明旌对楚南的不给面子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愉悦的放声大笑,看着楚南消失在岸上,才长长的出口气,吩咐道:“启程,去颖州!”

………………

张明旌为达目的,连自己的父亲都能算计,自然不会顾及王不悔的死活,楚南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杨琳听完有些失望,但还是主动开解道:“王大人的事有梁御史操心,你毕竟只是个副主官,帮不了王大人也不要自责。”

楚南笑笑,有些奇怪的问道:“平日都是姐夫长姐夫短的,今天怎么了,改称呼了?”

杨琳脸色羞红,嘟囔道:“以后再也不叫你姐夫了!”

楚南吃惊道:“这是为什么?我应该没得罪你吧?”

杨琳吐吐舌头,有些扭捏的小声说道:“那天……那天……你告诉……回京之后要……而且,你今天还……还抱了我…………”

楚南伸手抱抱杨琳,看似随意的抚摸着杨琳的蛮腰,轻声道:“是这样么?”

虽然已经是秋天,但杨琳还是感觉有些燥热,娇喘吁吁的在楚南怀里来回扭动着身子,却不舍得推开楚南,感觉楚南的手已经摸上了臀尖,**一声第一次主动抱住了楚南。

楚南嗅着杨琳发香,手上却不停止动作,直将个彪悍刁蛮的少女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得意的在杨琳耳边低声笑道:“小琳儿,你怎么不说话?”

杨琳又是羞涩又是欢喜,还隐隐对自己的不争气有些气恼,怯怯道:“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以后要对我好啊。”

楚南感叹着少女让人惊异的温软而富有弹性的手感,恶作剧似的加了些力气,让少女翘在手上变换着形状,撇嘴道:“还早着呢,至少得等到反过来,琳儿主动亲亲摸摸的时候。”

杨琳有些气恼,怒道:“我才没那么不要脸。”说完感觉楚南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了,自己却越来越浑身发软,终于**一声用力抱紧了楚南,却感觉有个硬硬的东西顶在自己小腹上,想起以前偷偷看过的**,脸像是火烧了一般,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却没想过要挣脱楚南的怀抱。

杨琳还在满是害羞满是忐忑的品味着这从未有过的感觉,突然从楚南怀里跳了出来,咬着嘴唇骂道:“混蛋,怎么可以摸那里!”

楚南有些尴尬,如今杨琳退到一边了,宽松的衣服再也遮盖不了某处,悻悻的曲身笑道:“没,摸顺手了,没注意,我真不是故意的。”

杨琳感觉身体身体发软好像随时都能倒在地上,有些留恋刚才的感觉却拉不下脸再没羞没躁的**,赌气坐下不去看楚南。

等了好久,楚南还没有动静,杨琳忍不住了,转过脸来带着哭腔道:“姐夫,我生气了,你咋不过来哄哄我……”

……………

楚南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将杨琳哄的……哄的面红耳赤,其间自然要沾些便宜。而杨琳也是彪悍的性子,哪怕因为楚南的过分动作脸色羞红到能滴出水来也是死不求饶,反而有些乐在其中的样子。

楚南松开杨琳,有些可惜不能继续讲解生理卫生知识了,拍拍满是春情涌动的杨琳小脸,笑道:“自己老实在这里呆着,我总得出去露露面,乖,自己洗干净了,回来再继续。”

杨琳哆哆嗦嗦的抓起桌上的水壶,犹豫一下终究不舍得扔过去打他,心思一转,咬着嘴唇抛个媚眼,羞羞答答的嗯了一声。

然后,楚南落荒而逃,再呆下去说不好就真的会办出白日XX的事情了。

………………

梁让看着神思不属的楚南,只当是他为眼下的局势烦恼,虽然一向不甚喜欢他,这时也在心里点头夸了几句。

王德福咳嗽几声,打断了楚南的魂游天外,说道:“这件事实在太棘手了,不管张明覃是不是因为与不悔的私人恩怨而死,张家是一定会将它算在都察院头上的。”

梁让也有些忧虑道:“是啊,本来北伐大胜在即,却出了这档子事。哎,不悔平时很稳重很顾全大局的,怎么这回这么冲动,这么糊涂呢?”

楚南叹息道:“王大人也是被张明覃的张扬跋扈气到了,何况……何况涉及到不悔喜欢的女人…………”

梁让好女色也是公开的秘密,果然很理解的点点头,说道:“眼下张家含怒未发,若是等到京城也来了消息,两面同时发难,就怕到时都察院应付不来啊。”

或许在未触碰到底线之前,人总是下意识的倾向于帮亲不帮理,也没人提起张明覃该不该死,只是在忧虑王不悔和都察院的未来。

楚南沉吟道:“张家势大不假,都察院也未必就只能是被动挨打的份,要我看,不如继续严查合必升案,闹出的动静越大,牵扯到的人越多就越有利,到时候至少有和张家妥协的本钱,回到京城也能算个功过相抵。”

梁让也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咬牙道:“如今你我三人都牵扯进来了,我们必须要抛弃分歧,努力自救。楚统领,王大人,还请二位多多辛苦了,要尽快拿到证据,办成铁案。张家和京城我来应付就是了。”

楚南心中冷笑,梁让也是好打算,几句话就将三人绑在一起,还主动去顶住外面的压力。其实真要追究罪责起来,梁让是王不悔的直接上级,又是此行的主官,而楚南和王德福不过是副主官,又各自有了不得的背景,谁会悲剧谁会洗具不言而明。

楚南和王德福告辞离开,走到院中刚要回去继续讲解生理卫生知识,就见一侍卫小心的走到跟前,说道:“大人,这是您的信,说是你的好朋友写的。”

王德福笑着离开,最近又有的忙了,却要好好休息蓄精养锐。

楚南笑着告别,一边走一边打开信,只见上面写着“西湖之畔,游船之上,清荷一朵,任君采摘。”落款是颖州岳章。

楚南停住脚步,看着不远处杨琳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傻笑,皱眉想道:“难道今晚要去西湖上讲解生理卫生知识?罢罢罢,屋里这个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是先解决了这朵荷花好!”



第三十八章 旖旎


class="width">关荷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虽然华美的画舫在烛光的照耀下愈发显得温馨安详,但船舱里的气氛却有些冰冷凝滞。www.65txt.com

关荷长长的出口气,平静说道:“许管事,我这些年来为馨月楼揽了无数的客人,我也算任劳任怨了,大掌柜也亲口答应过我,过几年就许我自由身的,您这么安排…………。”

馨月楼新晋的许管事皮笑肉不笑道:“关姑娘,咱们这也是为了你好,也算是给你安排个归宿不是?姑娘您想想,您是什么身份?来人的身份地位能差了?再者说了,凭关姑娘的姿色手段,以后荣华富贵总是少不了的。”

关荷好不容易在压下心中的怒气,说道:“可是大掌柜已经答应我…………”

徐管事若无其事,出言打断道:“大掌柜已经回老家了,现在馨月楼的一切暂时由我负责,包括关姑娘你。”

关荷站起身来,怒道:“总之,这事我不会答应的,我绝不会将自己的下半生托付给一个素未相识的人。许月安,不要以为大掌柜不在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许月安毫不生气,淡淡道:“关姑娘别忘了,您和馨月楼签的可是死契,除非馨月楼主动放人,否则你这一辈子都得呆在馨月楼。哦,忘了和您说,这次来,我准备将墨玉姑娘带回去,以后她便是馨月楼的花魁。呵呵,她不仅人漂亮,还比关姑娘小三岁的。”

关荷愣了愣,迟疑道:“那我呢?”

许月安摊手道:“花魁只能有一个,您难道不知道楼里其他的红牌是怎么办的么?好好想想吧,你拒绝这个机会,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关荷愤怒的将桌上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指着外面大声道:“出去,马上给我出去!”

许月安丝毫不动气,叹气道:“关姑娘好自为之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关荷的贴身侍女小无怯怯的说道:“小姐,这事怎么办?”

关荷厌恶道:“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自己靠出卖身体活下去的。

”说完想着每晚都会有或肥头大耳或年老多病的人趴在自己清白的身躯上的场景,身体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侍女眼看着关荷要失势,心中也有些担忧自己的命运,站在那低头不语。关荷叹口气,说道:“小无,这些年我也攒下了些银子,明天我给你求求情,你就带着些银子走吧,找个好人嫁了就是。”

小无感激的看着关荷,上前去拉着关荷的手,主仆两人一时无言。

关荷幽幽的出出神,你说我出淤泥而不染,可是一会儿我就要落到尘埃中了,只是不知道以后你还会不会再看我一眼。

……

关荷和小无都在默默的想着身世,就听见外面一阵响动,隐约听到徐月安谦卑的声音,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无可转折,凄惨的笑着,从贴身的袖子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写着那日楚南的诗句。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下面画着一朵小小的荷花。

关荷起身将那薄薄的纸片放在蜡烛上点燃,心死若灰的喃喃道:“再清白的荷花终究要跌落到淤泥中,即便你再懂我又如何,我终究从未得过你的正眼。只是可惜了这样美好的诗句。”

关荷静静的看着那张薄薄的纸片逐渐化为灰烬,平静的整理下自己的衣装,今夜之后,世上已没有关荷。

……

许月安走进船舱,看着关荷淡淡的笑着,知道倔强如关荷终究也要低头。于是满意的点点头,重新退了出去。

关荷看着许月安出去,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只见船舱入口处挂着的帘幕被掀开,走出一个满脸笑容的人,静静的看着自己却没有说话。

楚南尴尬的看着关荷,不知道这位花魁看到自己怎么就哭了起来,刚想去安慰几句,就见关荷起身抱住死死的抱住自己,趴在自己胸口凄凄哀哀的哭着。

楚南有些不知所措,张开双手不知道该不该抱住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艰难的挪到桌子旁边,笑道:“关姑娘,是不是先松开我,这样子我坐不下啊。”

关荷松开楚南,擦擦眼泪,白了楚南一眼。等着楚南坐下又凑过去紧紧抱住楚南的胳膊,生怕楚南跑了一样。

楚南试了几次,没有掰开关荷的手指。关荷变本加厉,将头靠着楚南肩上,一副我就赖定你的模样。

关荷本以为自己的命运即将开始悲催,却没想到许月安软硬兼施要自己小心侍候的大人物就是楚南,真可谓是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目光盈盈的盯着楚南柔声道:“怎么是你?”

楚南抓抓头发,不解道:“为什么不能是我?看样子关姑娘觉得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关荷连忙摇头,急声道:“哪有,看到是你,我不知道有多欢喜,这是我长这么大遇到的最开心的事了。”

楚南笑道:“哦,没想到我在关姑娘眼中如此重要么?真是受宠若惊啊。”

关荷满心的幻想不知怎么表达,喜滋滋的抱紧楚南的胳膊,才不管会不会被楚南占便宜,咬着嘴唇道:“是你要将我带走么?”

楚南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想了想索性直白道:“我也知道关姑娘你有心离开这烟花之地,开始新的生活,恰好我有这个机会,就帮你完成这个心愿好了。”

关荷对楚南的解释很不满意,委屈道:“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人家在你心里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么?还是你觉得我不够好看?”

楚南揉着眉心,想要挣脱关荷的怀抱,对关荷突然的亲热和娇羞有些吃不消,吱吱呜呜道:“关姑娘当然是一等一的美人,只是……只是…………”

关荷差点就当做礼物送出去,本来已经心死若灰,却不成想来人竟然是这个冤家,自然不会这么放过他,看着楚南的侧脸,还有意无意的用丰满的**蹭着楚南的手臂,柔柔道:“还是你觉得我不够温柔?”

楚南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受到那种**的感觉,狠狠的点点头道:“揉啊,揉,确实很柔啊。”

关荷脸色也羞红的厉害,低头道:“那你知不知道馨月楼准备把我送给你啊。”

楚南扯扯嘴角,咽口唾沫艰难的点点头,说道:“嗯,差不多是这样?”

关荷强忍住羞涩,眼睛似是蒙上一层水雾,趴在楚南耳边轻轻的吹着气道:“那你想要吗?”

楚南被关荷撩拨的有些发痒,吱吱呜呜道:“这个么……这个,这个可以商量的。”

关荷挥手赶走了小无,干脆起身坐到楚南腿上,双手环住楚南的脖子,满是娇羞瞥了眼不远处的床榻道:“那你还犹豫什么?”

楚南感受着绝不同于杨琳的丰腴,吸口冷气道:“你真想好了?我现在还能忍住,一会就不好说了。”

关荷伸手摘掉发簪,将满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开,轻轻的蹭着楚南撇嘴道:“跟了你,总好过以后彻底沦落风尘来的好。”

说完又觉得说错了话,赶忙解释道:“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其实从那日在报国寺你给我写诗,我心里已经有你了,今晚能遇到你,我不知道有多欢喜。”

楚南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但还是犹豫的看着船舱门口。

关荷起身拉着楚南走到床榻边,踮起脚尖趴在楚南耳边,轻声道:“外面的人早就被支开了,若是你不留下,明日我才要遭殃了。”说着偷偷的将楚南的手放在自己饱满的胸脯上,满脸红晕道:“人家都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楚南哪还能再忍住,一下子将关荷扑到在床上,一边在关荷丰腴的娇躯上下其手,一边慢慢褪去关荷的衣服。

关荷浑身战栗,配合着楚南的动作褪去亵衣,忍不住紧紧抱住楚南,娇羞道:“千万不要负我!”



第三十九章 菲樱的第一

第三十九章

菲樱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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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荷今日算是大起大落,绝望之后又是个大大的惊喜,因此也格外的热情奔放。欲拒还休的褪去衣衫,露出看似丰腴其实却相当精致的胴体,惹得楚南频繁的咽着唾沫。

关荷在风月场久了,即便没有真的经历过男女之事,论起**撩拨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如水蛇一般攀上楚南的脖颈,娇躯有意无意的蹭着楚南的胸膛,却巧妙的挡住了楚南的大部分视线,只是将粉嫩的背部漏在外面,及腰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开,映衬的肌肤越发娇嫩,美眸含春道:“我美么?”

楚南热血翻腾,先前和杨梅也不过是黑灯瞎火之下同床了一次,而杨琳也只允许楚南做些亲亲摸摸的小动作,哪里有这样的场景来的震撼。

关荷伸出双手,使劲扳着楚南的脑袋。让二人的眼睛对视着,调皮的眨眨眼,笑道:“美不美?比你家夫人怎么样?”

楚南头疼,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问男人这个问题,干脆化攻为守,轻轻压在关荷身上,只要**的她春情涌动,就不信她还会记得问这问题。

关荷毕竟是清白的少女,哪里记得起楚南忽前忽后的在敏感处抚摸,干脆抓住楚南作怪的手,又唯恐他不喜,轻轻的将楚南的手按在自己高耸的胸脯上,忍住就要破口而出的呻吟,喘息道:“你怎么这般猴急,难道这些日子你那位小姨子没有满足你么?

楚南知道这都是借口,多半是关荷紧张了,侧躺着身子看着喘气吁吁的美人,轻轻的撩开长发,在关荷背上上下游走着,另一只握着一座圣母峰,灵巧的挑动着关荷心底的欲望,笑着说道:“这时候说这话可是有些煞风景啊,要不咱们以后再说,要知道*宵一刻值千金啊。”

关荷有些羞涩的夹紧双腿,唯恐楚南发现了自己的异样,悄悄的向下缩缩身体,蜷缩在楚南的怀里。使劲的想缩小楚南放在自己胸上的贼手的活动空间,讷讷道:“若是以后你家夫人欺负我,你会不会帮我?”

楚南自然发现了关荷掩饰的小动作,右手顺势朝下游走而去,低头轻吻下关荷的额头,轻笑道:“放心,她敢欺负你,我就这么欺负她,或者一起在床上欺负你们两个?”

关荷身体轻颤,终于长长的呻吟出声,整个人像是在燃烧一般,也没心思再去理会楚南话里的深意,带着哭腔道:“好人,求你了,把灯熄了吧。”

楚南看着刚才还热情奔放的关荷苦苦压抑着内心的欲望,轻轻的吻着关荷的耳垂,呢喃道:“美人,有人偷听才好,馋死他们。”说着为了照顾关荷的感受,还是拉起一层薄薄的锦被盖在二人身上,将关荷伸出去准备弄灭蜡烛的手拉了回来。于是被子底下很快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

关荷浑身瘫软的靠在楚南身上,娇嫩的肌肤都布满了红晕,喉咙深处发出几声异样的呻吟,嘴里呼出的热气似是最好的*药,整个船舱都充满了一股让人发软的气息。关荷不在徒劳的想去弄灭蜡烛,认命似地任由楚南摆弄,开始有些生涩的回应着楚南的爱抚。

楚南这几天接连被张明旌、王不悔刺激,心境有些难言的变化,看着怀里满脸红晕的美人,轻声道:“小荷花,你准备好了么?”

正当楚南就要完成最后一步之时,粗大的红烛瞬间熄灭了,关荷嗯咛一声软了下去,而楚南感觉有个冰冷的东西贴在了自己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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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一脸悲愤的盯着收剑回鞘的少女菲樱,愤恨的咒骂着什么胡乱的穿好衣服,回头小心的用被子盖住关荷的赤luo的娇躯。

菲樱脸色一变,又要拔出剑来,楚南连忙阻止道:“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发什么疯啊,这种时候拔剑做什么?”

菲樱看着楚南衣衫不整的模样,呸了一声扭过脸去,闷闷道:“这个女人是谁?”

楚南终究是不舍得责骂看上去有些委屈的菲樱,无奈道:“傻蛋,她是关荷啊,你不是在燕京见过她么?还装作不认识?嘿嘿,吃醋了就直说。”

菲樱咬着嘴唇看着楚南,瞟了一眼昏睡过去的关荷,摇头道:“脱了衣服就认不得了。”

楚南一滞,咳嗽几声。无奈道:“无知少女菲樱,你不在颖州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还坏了我的好事。”

菲樱有些生气,又要拔剑,楚南连忙赔罪,将菲樱的剑夺了过来,陪笑道:“好了,好菲樱,是我错了,你没错。”

菲樱冷哼一声,强硬道:“当着我的面,你不能碰别的女人,你碰谁我就杀了谁!”

楚南龇牙咧嘴,看着俏生生站在那里躲避自己目光的菲樱,心中一动,笑道:“那是不是说能碰你啊。”

菲樱脸色一红,这么多年斗嘴一直都不是菲樱的强项,被楚南抓住了语病也不去反驳,冷着脸不去看他。

楚南试探着拉菲樱的手,愁眉苦脸道:“菲樱,你刚才太鲁莽了,你知不知道。若是寻常男人被你这么一吓,这辈子就完了。”

菲樱知道楚南跌落境界的苦楚,只当楚南再说武道上的事情,皱眉道:“为什么就完了?”

楚南暗叹一声不愧是无知少女,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想啊,刚才我好比就是到了突破的关键时候,被你一惊吓血气逆流,不废了还能怎样?”

菲樱吓了一跳,若是真的害的楚南废了“功力”就坏了,想着刚才看着楚南和别的女人亲热心中自然而然的涌起一团怒气,还是忍耐着没有杀了关荷。想想有些后悔,内疚的拉着楚南的手,轻声道:“那怎么办,我真不是故意的。”

楚南坐在床上,一副身受重伤的愁苦模样,瞥了一眼菲樱,心思电转道:“这种情况说起来也不难解决,只要能将刚才惊吓的散去的“内劲”释放出来就是了。”

菲樱更加忐忑,也挨着楚南坐下,咬着嘴唇喃喃道:“怎么释放?”

楚南看着一脸茫然的菲樱,不动声色的将菲樱的小手拉住放进衣服里,引导着菲樱去握住某物,一蹦正经的教导着菲樱如何正确的动作,点头道:“好菲樱,只要你这么做,我以后就不会废了。”

菲樱脸色有些发红,但还是选择相信了楚南,喃喃道:“好奇怪的感觉,这样就真的可以么?”

楚南暗骂自己无耻,就这样欺骗了菲樱这样纯洁无知的少女真是罪该万死。一番自责之后……楚南还是决定原谅自己,吸口冷气随口转移话题道:“你不是去扶桑山了么?怎么跑来江南了?”

菲樱不疑有它,手上动作不停,解释道:“事情办完了,就来看看你啊。”

楚南心下有些感动,虽然菲樱傻乎乎的,但却是真心关心自己,想要去揽住菲樱被菲樱轻飘飘一下荡开,悻悻道:“那就说说你在扶桑山的事吧,我有好久没去过了。”

菲樱倒是对这个兴趣很大,有些开心道:“我去扶桑山上,见了那位大宗师,他还指点了我好久呢。”

楚南有些舒服的扭动下身子,心不在焉道:“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当初我去他可是都懒得搭理我的。对了,他都指点了你什么?”

菲樱似是想起什么,有些开心的说道:“对哦,他说了。原来的你,现在的我都算不上是九品呢,只能算伪九品而已,所以你以后还是有希望恢复的呢。”

楚南双手撑在床上,一个少女一边为你做着不可对人言的事儿,一边又满脸纯真的和你讨论着事情,这种情形真是有着别样的刺激,随口敷衍道:“哦,这样啊,仔细说说。”

菲樱皱着眉头看看自己握着的某物,继续说道:“那位大宗师说,宗师不败,九品不破,大概是说但凡宗师难以打败,而真正的九品也不会说破就破,你被破了心境,说明你只是个伪九品而已。”

楚南听到这里忍住难言的快感,龇牙咧嘴道:“那什么才是真正的九品?以前我还到处炫耀,你这么一说感觉好丢人啊。”

菲樱也皱眉道:“他也没仔细说呢,只是骂了我一顿,说我和当初的你一般,都是伪的不能再伪的九品,他随手可破,而他那位叫小白的弟子才是真正的九品。至于他对我的指点,我是不会和你说的!”说最后一句话之时却是瞟了一眼床上的关荷一眼,冷哼一声。

楚南龇牙咧嘴痛呼道:“啊,好菲樱,心里不高兴就不说,手上轻点,对,再轻一点,这里是要害啊。”

菲樱咬着嘴唇,不高兴道:“手酸了。”

楚南耐心道:“好菲樱,你帮人要帮到底啊,一会儿就好了。这只手酸了,可以换另外一只啊。”

菲樱想想也对,有些奇怪这么简单的法子怎么自己就没想出来,听话的换了只手重新套动着,有些奇怪道:“咦,怎么越来越热,还在跳动呢?”

楚南被菲樱柔软的小手弄的舒服的要死,吸着冷气道:“乖菲樱,快些,对,再快些,啊,好了,终于“释放”出来了。”

菲樱表情有些奇怪,脸色不善的看着楚南,举着手问道:“这是什么?”

楚南硬着头皮解释道:“啊,这个啊,就是……就是…………嗯,对,就和我以前给你弄的化妆品一样…………啊,我错了,菲樱,轻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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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杨琳的肺活量

第四十章

杨琳的肺活量

【二更,超级厚道的字数。求订阅求月票】

关荷幽幽的醒来,发现楚南正躺在自己身边才安心了许多,翻身趴在那里,双手支着下巴安静的看着楚南的侧脸。楚南变不很帅,又不修边幅,看起来比寻常的公子哥差了好多。关荷伸出一只手拂去楚南脸上的头发,调皮的捏捏楚南的脸,喃喃道:“不帅,却很耐看呢。”

楚南睁开眼,一把抓住关荷作怪的手,意味深长道:“你这姿势,难道不冷么?”

关荷这才想起自己还是赤luo着,刚才的动作真是*光大泄,从粉白的脖颈顺着高耸的胸部一路向下,竟是能看个通透。关荷惊呼一声,抓起被子的一角护在胸前,撅嘴道:“就知道占我便宜。”

楚南笑着伸手揽住关荷,让她趴在自己胸膛之上,轻轻吻着关荷的耳朵,轻声道:“都已经上过床了,还害什么羞。”

关荷不安分的动来动去。丝毫不知自己的胸部在给楚南做着按摩,伸手推开楚南的脸,不满道:“别添耳朵,好痒,感觉好奇怪呢。”说完又安静的趴在楚南身上嘟囔道:“没有圆房就不能算功德圆满,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把我自己扔下。”

楚南有些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关荷的粉背,一路摸到关荷的翘臀,笑道:“要不,咱们现在就完成这份功德?”

关荷任由楚南抚摸着,还舒服的呻吟几声,哼哼道:“休想,等你正式给我个名分再说,我太了解你们男人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太轻易得到的才不会珍惜呢。”

楚南恼怒的在关荷翘臀上拍了**掌,即便被子也遮不住清脆的响声,教训道:“那你昨晚还那么主动?我可不想等太久。”

关荷佯装委屈的窝到楚南怀里,不一会儿又嘻嘻哈哈的楚南嬉闹着要楚南侍候自己更衣,不时故意**着楚南,每每被楚南惩罚一番之后才老老实实的穿衣服,当然也会被趁机吃豆腐,这身衣服穿的奇慢无比又香艳无比,此种情趣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楚南打量着容光焕发的关荷,轻声道:“你就不想问问昨晚的事么?”

关荷委屈的低下头,喃喃道:“我又不是杨家小姐,哪里敢问那么多?万一惹得你烦了怎么办?”

楚南也能理解关荷的如履薄冰,轻轻的抱了关荷一下。叹息道:“傻丫头,现在就这么谨小慎微,以后见了杨梅还得了?在我面前没那么多规矩,你是个有血有肉、会开心会生气的女人,不是个只会笑的漂亮花瓶,更不是我的玩偶。”

关荷眼里泛出泪花,擦擦眼睛道:“干什么说的这么动情,大清早的又惹得我又掉眼泪了。”

楚南轻笑着简略说了说飞鹰的来历,还不忘控诉菲樱下打了自己,当然,自然忽略了菲樱出手打人的原因。

关荷不愧是玲珑剔透的机灵人,识趣的没有追问细节,反而一脸担心道:“她伤到你哪了?严重不严重?”

楚南干笑两声,没好意思说,整理下衣服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关荷虽然万般不舍,但还是深明大义的没强留楚南,只是双眼通红的给楚南整理着衣服,着实让楚南既是感动又是得意。

楚南刚才还凄凄哀哀的关荷出了船舱又换了表情。满脸的娇羞,走路还故意一瘸一拐的,不时回头看看楚南,似是在责怪楚南晚上太疯狂了,不知道怜香惜玉。

看着船外众人暧昧的目光,楚南面无表情,唤过许月安,先让关荷住在馨月楼的画舫上,等到楚南处理好事务再接她过去。

许月安自然拍着胸膛保证,不忘调笑楚南食髓知味,贪了嘴,险些让关荷下不了床。

楚南看着还在装模作样的关荷,随便应付几句就朝外走去,走起路来踉踉跄跄,有意无意的护着要害处。

许月安掩口唾沫,和其他人一样满是怪异的看着关荷,心道,这关荷该有多大的本事才能让楚南这样血气正旺的少年险些走不了路,原来大家都错怪了楚南,贪吃的是关荷啊!

关荷不知道楚南是真的受伤了还是在故意给自己难堪,也顾不得再装,捂着脸跑回船舱去了。

关荷想哭!

……………………………………………………………………………………

关荷想哭,杨琳却真的在哭。

昨天傍晚和楚南昨晚亲亲摸摸的游戏之后,杨琳一直在忐忑的等着楚南回来。开始的时候是想着等楚南回来该找什么样的借口拒绝他过分的要求,等到吃晚饭,又想如果楚南不太过分自己就闭上眼睛当没看到,等到快午夜杨琳终于坐不住了,皱着眉头想,如果姐夫这时候回来了。再过分的要求自己也愿意了。

可是,等到天亮楚南还没回来,杨琳恼了,撩拨自己一番就来了夜不归宿,这算个什么事?也太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了!

楚南低声下气的陪着罪,越说杨琳就哭的越厉害,到最后眼看着就要放声大哭了,楚南终于不敢再任由杨琳哭了,大清早的这么一闹,明天杭州城就会风传自己和小姨子的风流韵事,等不了三天京城就会有人坐不住了。

楚南伸手去捂杨琳的嘴,杨琳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楚南龇牙咧嘴的看着手心一拍细细的牙印,看着杨琳还要来,不理会杨琳的抗拒,将她抵在柜子上,低头吻在气得有些发白的小嘴上,双手熟练的抚摸着杨琳的腰。

杨琳开始挣扎的厉害,怎奈楚南是打定主意不让她哭出声来,又不舍得再咬楚南一口,不一会儿就喘气吁吁,软在楚南怀里生涩的回应着楚南的吻,那种极度亲密的感觉让初次见识的少女忍不住沉醉其中。

早晨刚起来。二人都有些欲望升腾,眼看着杨琳双眼就蒙上一层水雾,不时低声的呻吟着,甚至已经开始在二人的吻战中占据主动。

楚南理智的抬起头分开,暗自感慨杨琳竟然的肺活量,这么久了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气了,杨琳却只是轻微的喘息。

感觉到楚南的嘴离开了自己的唇,一脸迷醉的杨琳不满的哼哼着想要继续吻下去,楚南拍着杨琳的小脸,笑道:“小色女,醒醒啊。”

杨琳这才回过神来。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害羞,讷讷的趴在楚南怀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南扳起杨琳的头,柔声问道:“刚才的感觉,喜欢么?”

杨琳咬着嘴唇,轻声道:“很喜欢啊,不想停下来。”说完又带着哭腔道:“姐夫,我是不是不是个好女孩,竟然会喜欢刚才的那感觉。”

杨琳虽然在京城横行惯了,但是毕竟年纪小,对男女之事的了解也仅限于偷偷看到的**,又没有关荷那样的经历和理智,初次体味男女之间的暧昧和亲密,自然会有种新鲜感,也会忍不住沉醉下去。

楚南轻声安慰着杨琳,杨琳想了半天,擦擦眼泪,扭扭捏捏的欢喜道:“坏女孩就坏女孩,姐夫喜欢就好。”

楚南掩口唾沫,扯扯嘴角,刚一番热吻,现在还抱在怀里的美人一本正经的叫着姐夫,总有种很邪恶很邪恶的感觉。

楚南擦擦杨琳脸色的泪痕,说道:“去洗洗脸,一会儿去牢里看看不悔。哎,刚才我还看见秦姑娘在那里以泪洗面呢。”说完楚南叹息道:“今日我见了三个女人流泪,就数她最悲惨。”

杨琳同情的点点头,突然又狐疑的看着楚南,哭道:“你一夜没回来,果然去外面找了别的女人!”

楚南说完就知道悲剧了,本想着迷迷糊糊的杨琳会忽略过去,哪想到女人,尤其是连恋爱中的女人对这个最敏感不过了。

楚南狠狠心,拿出了对付杨琳的独家法宝,低头,摸腰,吻。果然杨琳又软了下来,双手环住楚南的脖子。更加主动的回应着楚南的吻,似是一刻都不想分开。

楚南也恼了,索性也更加疯狂的吻着,心中愤愤道,我就不信,我堂堂前九品高手的肺活量会比不过你!

第四十一章 探监 后会无期

第四十一章

探监

后会无期

【第三更,求订阅。求保底月票】

人们常说,男人很厉害,女人也可以很厉害,而到了床上,终究是男人更厉害一些。但是有时候男人也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方面,女人总是有着先天的优势。

杨琳粉面含春,看起来艳光四射,粉嫩的小嘴微微张开,虽不丰满但也初具规模的胸部随着激吻后喘息起伏着,满是得意的看着楚南。

楚南有些喘不过气来,果然拼耐力还是输给了杨琳,对着杨琳竖起大拇指道:“还是琳儿厉害些。”

杨琳之前隐约听过男人总是对男女之间的某些事情的时间长短很在意,以为就是说的刚才接吻的事情,不忍打击楚南,一本正经的安慰道:“这个可以慢慢锻炼的,以后时间会越来越长的,你可不要自卑啊。”说着心中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放水。

楚南干笑两声,知道杨琳又在卖弄从书上看来的知识,也不去解释。说道:“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锻炼,还是先去叫上秦姑娘一起去探望下王大人吧。”

杨琳也不在胡闹,喜滋滋上前挽住楚南的胳膊,又皱眉道:“怎么不走了?”

楚南垮着脸,小声道:“在屋里怎么样都可以,出去的时候还是注意下影响,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杨琳甩开楚南,退到一边始抽泣道:“男人果然不是好东西,刚才还和我亲嘴占便宜呢,翻脸就不认人了。现在知道就怕,以后回到京城怎么办?”

楚南哪想到杨琳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求饶道:“好了好了,琳儿,我错了,别说牵着手了,就是让我背着去都行。”

…………………………………………………………………………………………………

口是心非真的是女人的天性,与年龄、身份、外貌无关,刚刚杨琳还哭的梨花带雨,转眼就一脸平静的跟着楚南出来,也没在纠缠着楚南要牵手什么的,或许,她在乎的只是楚南的态度,并非由着性子胡闹。

杨琳牵着秦凤的手,轻声安慰着,提到楚南之时也也是一脸平静的叫着姐夫,脸上丝毫不露出异样。可见,装模作样也是女人的一大天赋。

张家嫡子,当街杀人,都察院高官,任何一个因素都让杭州府衙有着巨大的压力,江岳这些日子不知道揪掉了多少胡子,也没有想出什么能让双方都满意的法子,只得暂时将王不悔关押在重犯牢里。

杨琳捂着鼻子,小心的挑着地方,生怕地上的脏污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在昏暗的地牢里牵着楚南的衣襟才算有了些安全感。

牢里关押的都是些重犯,许多都是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不知道在这里关押了多久了,也不知道还要关押多久。虽常年不见天日却恶性更甚,不乏已经不将自己的命当回事的亡命徒。

一干重犯不知已经多久没见过女人,看到杨琳和秦凤发疯似的大叫,将牢门上的铁链摇晃的哗哗作响,更有人满脸yin邪的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什么,整个牢里鬼哭狼嚎,似是来的了传说中的地狱。

牢头尴尬的对着三人笑笑,虽然这两个女人都是姿色过人。尤其是杨琳提着裙角的小心模样,一看就是大家小姐,但是却只敢偷偷的瞥几眼。

牢头抽出粗大的皮鞭,狠狠的抽在牢门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手臂被打的皮开肉绽。几个牢役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很快将骚乱的牢犯镇压下去,却还是剩下几个,虽然被打得凄惨无比,却毫不在乎,反而愈发癫狂的大笑,口中污言秽语不断涌出。

楚南面无表情,从那牢头手里要过皮鞭,轻飘飘的抽向一个骂声最大的,虽然那人想着闪躲,却还是没有躲过去。看似好无力道的鞭梢搅进那人嘴里,带出一团血污,又随手一鞭,那人硬生生被抽的几个翻滚倒在了地上,若非有轻轻的呻吟声,几乎让人以为楚南两鞭子已经把人抽死。

楚南满意的看着平静了许多的犯人,笑着将鞭子交给一脸敬畏的牢头。

或许是刚才楚南强势霸道的表现起了作用,牢头主动打开了牢门,让三人进去,然后识趣的退到一边。

楚南看着王不悔,虽然神情明显有些萎靡,但眼神还依旧清亮,看着楚南微微的笑着。

秦凤捂着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跑到王不悔身边。轻声抽泣着。

王不悔拉起秦凤,低声安慰了几句,笑着对楚南道:“楚大人怎么有时间来看我,案子查的如何了?哦,还有杨二小姐,没想到你也来了。”

楚南看着语气一如过往的王不悔,轻笑道:“都察院和张家算是撕破脸了,当然现在还都是在暗地里互相吐着口水,就看哪个先忍不住,再看哪个先服软了。”

杨琳责怪的瞪了楚南一眼,扯扯楚南的袖子,示意这时候不要说这些。

王不悔感激的看着楚南,说道:“多谢楚兄没有瞒我,这些日子总没有个消息,现在总算安心了。”

楚南笑着摇摇头,示意杨琳将带来的酒菜摆上。

杨琳听话的上前去,将一叠叠饭菜摆在王不悔面前,小声提醒道:“这可都是秦姑娘一大早起来做的,可不要辜负了她的好意。”

王不悔笑着对秦凤点点头,刚端起酒杯就被一只粗壮的手臂勒住了脖子。却是隔壁监牢里的一个壮汉跟着从牢房的柱子之间伸过手来,阴笑道:“酒,肉,老子要吃。还有女人,都是老子的!”

那壮汉一手勒住王不悔,一手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咂咂嘴吼道:“快,把酒壶给老子拿过来,否则老子勒死这小子。”

楚南将杨琳拉到身后,笑着将酒壶递了过去,那壮汉见楚南如此知趣,大笑着伸手去接,背后一干犯人咽着唾沫却不敢上前。

楚南在那人手臂上轻点几下,你壮汉痛呼一声松开了王不悔。手臂一下子软了下来,楚南却不放过他,从牢房的立柱的空隙间一脚将那人踹飞,隐约能听到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即便是见惯了惨烈场景的众犯人也看的龇牙咧嘴。

王不悔猛烈的咳嗽几声,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笑道:“楚大人今日是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楚南叹气道:“也是受了王兄的影响,既然你都能那般快意恩仇,我也总得学得杀伐果决一点。”

王不悔摇头道:“楚兄还是不要学我的好。我出身卑贱的很,蒙梁大人一路提拔才有了那样的地位,但或许是极度的自卑导致极度的自尊,像我这般人是最容不得别人挑衅和轻视。而你不一样。”

楚南没有反驳,笑着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又将酒壶递给了王不悔。

王不悔也大笑着灌了一口,长长的出口气道:“还是楚兄为人好,从未轻视过我的出身。”

楚南摇摇头,叹息道:“你还要强撑多久?”

王不悔先是愕然,而后软软的靠在墙壁上,淡淡道:“果然还是瞒不过楚兄。”说完猛烈的咳嗽几声,嘴角溢出血丝,整个人也萎靡不堪,身体隐约还在颤抖着。

秦凤战战兢兢的的掀起王不悔的衣襟,只见王不悔身上满是鞭痕,即便是新换的囚服也被血污粘在血肉上,已经变了颜色,看着凄惨无比。

那牢头早就不知道哪去了,杨琳想要发火也找不到地方,只能愤恨的踢着墙角,低声咒骂着什么。

秦凤看着王不悔的模样好似能感同身受,不管王不悔身上的惨状,趴在王不悔怀里放声大哭。

王不悔轻拍着秦凤,笑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强行改变着自己的性子,在督察院哪个不夸我稳重识大体,但是楚兄你不知道,当时我一刀刺下去,真是无比的畅快。那一刻我还是我。不是什么督察院的大员,只是那个猎户家的儿子,七岁就敢杀了调戏我娘的混蛋的坏小子。”

楚南赞叹道:“我不如你,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已经快十岁了。”

王不悔大笑着又喝口酒,看似用尽全力打了楚南一拳,实际上力道却弱得厉害,抚摸着已经哭不出声来的秦凤,怜惜道:“我娘也是青楼出身。”

杨琳也轻声抽泣着,拉拉楚南的袖子,低声道:“姐夫,他好可怜。”

秦凤也反应过来,用沙哑的已经快发不出声来的哀求道:“楚大人,求求你救救不悔,我情愿替他去死。”

楚南神色淡淡,只是看着王不悔却不说话,王不悔摇头道:“如何救?当街杀人,杀的还是张家的嫡子,你们就不要为难楚大人了。”

杨琳急声道:“有办法的,我姐夫很厉害的,嗯,对,就用易容术,找个死囚化装成你的模样,然后代你去死啊。”

王不悔笑道:“杨姑娘最近还在看那些传奇小说么?这可是那些小说中的经典桥段。”

杨琳讷讷的退到楚南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王不悔淡淡道:“我在督察院十年,经我的手抓进去坐牢甚至杀头的人数早就记不清了。以前我心里一直都觉得只要我不死,我便不会让我在乎的人受半点屈辱,以前是我娘,现在是秦凤。但我这些年来我也明白了另一个道理,人犯错了就得付出代价,否则不仅对不起天,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所以,即便楚大人真能救我出去,我也不会同意的,张明覃可恨,但罪不至死。”

楚南叹息一声,说道:“我懂。”

王不悔看着一脸不解的杨琳和满是难以置信的秦凤,摇头道:“你没看楚大人从没开口要救我么?不是他不想,也不是他不能,只是他懂我的心思。一个男人活在世上,总得坚持点什么。只是可怜你,秦凤,只能希望来生还能遇到你。”

气氛逐渐变得怪异了许多,王不悔神色淡淡的推开秦凤,说道:“走吧,都走吧。只是可惜,以后杨姑娘和楚大人的喜酒喝不上了。”

杨琳没想到王不悔这时候说出这话,狠狠的掐了楚南一把,责怪道:“还说我要注意影响,你还不是到处乱说。”

楚南牵住杨琳的手,不让他再作怪,笑道:“酒不是已经喝了么?都察院的案子我会看着的,不需要担心。以后不管秦姑娘要做什么,我都会照顾一二的。”

王不悔笑着拱拱手,转身背向三人挥手道:“我不想你们再见到我这样凄惨模样,都保重吧,后会无期!”

第四十二章 变

第四十二章



楚南低头不语走在前面。杨琳扶着秦凤,小声的劝解着,等到走出了府衙大牢,三人都是一阵恍惚,那种压抑的感觉逝去,整个人像是挣脱了一层五星的枷锁,轻松了许多。

秦凤悲悲戚戚的模样看着让人心酸,或许在楚南杨琳看来,王不悔和秦凤二人并非良配,感情也不见得多好,然而二人之间的故事,从当初年轻有为的高官与温良贤淑的富家小姐相识,经过其间许多波折,或许二人都未曾表白过,更没有彼此承诺过,但在二人心中或许已经深深的印上彼此的影子。

有时候,爱情,与承诺无关。

杨琳有些忧虑的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秦凤,小心道:“秦姑娘,你不要太伤心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秦凤长长的出口气。看着欲说还休的杨琳,说道:“多谢杨姑娘和楚大人的关心,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

楚南叹口气,问道:“那秦姑娘以后打算怎么办?若是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秦凤擦擦眼睛,盯着楚南问道:“我需要你把不悔救出来,你会做么?”说完自顾自笑着摇头道:“你不会,因为不悔说你是唯一懂他的人,虽然我不懂。”

说完,秦凤神色平静的说道:“我还不知道楚大人和杨小姐的事,先祝你们幸福,若是以后有机会定去送上贺礼。”

杨琳羞涩的低下头,这种事情被人知道了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杨琳讷讷踢着一颗小石子,心里没有太多的惊慌,反而没来由的有些欢喜。

杨琳抬起头,惊讶道:“咦,秦姑娘怎么先走了?也不等等我们。”

楚南看着秦凤倔强的背影,叹气道:“她在恨我。”

杨琳惊讶的看着楚南,想起牢里的王不悔的凄惨模样,理解的点点头,但还是愿意站在楚南这边,嘟囔道:“你也是没办法啊,是王大人不愿意你帮他的。”

楚南轻笑摇头道:“可关键是,秦姑娘不管这些,她在乎的是我有能力帮,却没有帮。”

杨琳对这些弯弯绕不感兴趣,低着头跟在楚南后面走了一会。偷偷的看了看一脸沉思的楚南,悄悄的用小指勾住楚南的手,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人又慌忙松开,装作如无其事的四处打量。

楚南好笑的捏捏杨琳的小脸,杨琳一巴掌打开,后退几步低声道:“你干什么,街上好多人呢,被看到了不好。”

楚南翻翻白眼,随口道:“那我们赶快回去吧,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然后锻炼一下。”

本以为刁蛮的杨琳会再次害羞,哪想到杨琳一脸的兴奋,似是在回忆在那种亲密之极又甜美之极的滋味,没心没肺道:“好啊好啊,那赶快走吧,这次我会让着你的,至少不会让你输的太难看。”

……………………………………………………………………………………

杨琳气喘吁吁的推开楚南,额头上都冒出层细汗,皱眉道:“你怎么就突然这么厉害了呢?

我都连着输给你三次了。”

楚南坐下喝了杯水,总算熄灭了心头那股yu火。杨琳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真沉醉了也会下意识的在楚南身上摸来摸去。像是个贪吃的小孩一般,却不知道她自己舒服了,却把楚南弄的不上不小。眼下又不敢真的把杨琳怎么样,最多也不过是亲吻和爱抚,每次都搞得楚南满腔yu火却没处发泄,真是憋屈的很。

杨琳看来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可以锻炼肺活量的接吻游戏,哪怕每次都被吻的要闭过气去,也是死不认输,还屡败屡战,每次都是不甘示弱的和楚南抢夺着主动权,像是找到一件非常满意的玩具,越玩越上瘾,已经是欲罢不能。

楚南伸手揽过杨琳,将她放在自己大腿上,熟练的将手伸到杨琳衣服下面,在杨琳腰腹位置轻轻的抚摸着,刚刚出了层汗的少女肌肤越发嫩滑,隐约有股幽幽的香气传来。

杨琳不安的扭动着身躯,呻吟道:“你怎么又摸这里,一碰这里我就感觉身体发软,提不起劲来。”

楚南自然不会傻到去解释,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慢慢的朝上面摸去,眼看就要阴谋得逞,杨琳猛然回过神来,隔着衣服抓住楚南的手,皱眉道:“娘说过,这里是女孩子最纯洁的地方,不能随便让人碰。”说完又扭捏道:“要不咱们接着“锻炼”吧。这次一定不会输给你了。”

楚南无奈道:“亲也亲了,摸了摸了,干嘛不让我玩个痛快,你看你要玩接吻游戏我都没拒绝你啊。”

杨琳也觉得楚南说的有道理,微微松开手,怯怯道:“那就摸一下行不行?”

楚南诱惑道:“只要你答应了,一会儿我就再陪你玩接吻游戏好不好?一直玩到你进行为止。”

杨琳咬着嘴唇,眼睛蒙上层水雾,呢喃道:“说好的,只准摸一下啊。”

楚南大喜过望,总算又取得阶段性胜利,轻轻的感受着滑腻坚挺的手感,轻轻的揉捏着,不一会儿杨琳就瘫软在楚南怀里,在楚南耳边不停的说道:“坏姐夫,说好只摸一下的…………”

楚南刚要打趣杨琳几句,突然停住,拍拍已经闭上眼睛已经是纯情涌动的杨琳的小脸,轻声道:“傻丫头,快醒醒,有人过来了。”

杨琳慌忙从楚南身上跳起来,整理下自己的衣服,装模作样跑到书桌上。拿出一本书挡住自己的脸,口中还念念有词。

门外传来,唐斩轻轻的敲敲门,等到楚南答应了才推门进来,瞟了一眼杨琳,低声道:“公子,魏四准备回荆州老家了。”

楚南被打断了还是,皱眉冷哼道:“梁大人不是说要严查合必升的案子么,这等关键时候怎么能让这样一个重要人证离开?”

唐斩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楚南,小心解释道:“魏四坚持要离开,梁御史的意思是不能强留。也就只能任由他去了。”

楚南起身道:“他准备什么时候走?毕竟当初有过交情,送一送还是必要的。”

唐斩挠挠头发,干笑道:“我听他说了这消息就回来告诉公子,其他就不知道了。”

楚南翻翻白眼,暗暗咒骂唐斩的不争气,气鼓鼓的对杨琳道:“老实在这里呆着,哪都不许去,刚才的功课还没做完呢,回来继续,听到没有?!”

杨琳暗暗啐了一口,摇头晃脑的装作没听见楚南的话。

唐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杨姑娘,你书拿反了。”

杨琳手忙脚乱的正过来,又皱着眉头重新倒过去,慢条斯理道:“本姑娘从小就是这么反着看书的,你管的着么?哼!”

……………………………………………………………………………………………………

第二天一大早,在杭州城外一处渡口上,一行人正准备离开。秋日的早晨已经有几分冷意,而这处渡口在这个时候也是冷清的很。

魏四咳嗽几声,第三次对已经等得不耐烦的众人说道:“再等等,再等等,楚公子说好要来的,不等他到就走实在不合适。”

魏四的儿子还要说什么,就见远处出现了楚南和唐斩的身形,只得无奈的退到一边。

楚南上前一步赔罪道:“魏老爷子赎罪,今早起的晚了,险些耽搁了时候。”

魏四呵呵笑道:“不妨事,早走一回晚走一会的也没什么,只是临走之前若是不能再见楚公子一面,老朽实在是遗憾啊。”

楚南干笑两声,看着已经装好了货物准备起航的那艘货船,问道:“魏老爷子怎么在这时候走?等过些时日恐怕我也要去荆州老宅看看,到时候一起走便是。”

魏四摇头,干瘦的身子似是随时都可能被秋风吹走,叹息道:“老朽已经老了,想要早些回到荆州老家等着入土,若是死在了外面我可是连入宗祠的希望都没了。至于楚公子想查的那案子。一切该说的都说了,该拿出来的东西也都交给楚公子了,我的不肖儿子和几个徒弟也会留在杭州的。张少爷相信你,老朽也相信你。”

这里的张少爷自然便是张明旌了,楚南不再勉强,拱手说道:“那就祝老爷子一路顺风,待以后到了荆州再相见。”

魏四在旁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上了那货船,等上了甲板笑着对众人挥挥手告别。

那货船要去荆州需要逆流而上,只听见一阵号子声,船慢慢的启动,朝着荆州方向缓缓驶去。

楚南刚松口气,就看到远处的河道上一艘大船气势汹汹的朝这边冲来,迎着魏四的货船却没有半分闪避的意思。

魏四的儿子和一干弟子在岸上惊呼一片,却只当是大船上的人疏忽了,大声喊着让两船避让。

楚南看着那船来意不善,打量了四周,发现岸上一群客商模样的人朝着这边的渡口走来,只是奇怪的是货有些少,人显得太多了,而且有些人还带着明晃晃的兵器。

楚南不再犹豫,拉过唐斩低声吩咐道:“好像事情有变,你在这里照顾这些人的安全,我去船上将魏老爷子接下来。”

远处的那艘大船上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甲板上也站了些手拿兵刃的汉子,这时候傻瓜都看出来对方是敌非友了,魏四的船上和岸上都是惊呼声一片。

岸上那群可以的客商也面露凶相,甚至已经有人耐不住性子拿着刀杀气腾腾的朝这边跑来。楚南不再犹豫,顺着河堤朝上游跑去,务必要将魏四救下来。

第四十三章 九品之威

第四十三章

九品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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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江南已经现出几分萧瑟的味道,夏日光芒万丈的太阳好似失去了兴致,只是懒懒的挂在天边,等秋风出来,带着江南特有的湿冷的水汽打在人的身上,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但今日,冷的不仅是秋风,还有刀锋。

魏四船上的水手慌乱一片,有些经验不足的雏甚至惊慌之下跳到了水中,似是已经看到了船毁人亡的场景。魏四虽然德高望重,但毕竟年老体衰,再加上已经有些年头没有露面,一时之间竟是镇不住场面,只有一些老人尽力调整着船的航向,想要尽量避免两船相撞的惨烈场景出现。

楚南纵身一跃,轻轻在水面上踩了几下,跨越几丈远的水面站到了船的甲板上。

魏四示意护在自己身前的众人让开,苦笑着对楚南道:“刚才还想着何时再能见到公子当年的风采,没想到这一会功夫就来了机会。”

楚南看着来势不减的大船,摇头道:“即便最近有些突破。但是一时之间不会恢复当初的实力。我只能保证你的安全,来,我把你送到岸上去就是了。”

魏四脸色一变,坚定的摇摇头说道:“当初第一次见到楚公子之时,你就应当知道老朽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觉得今日这情况比当初被狼群围住来的险恶,这时候怎么能抛下这些人独自逃生?!”说完又忧虑的看向远处,喃喃道:“而且,看起来岸上也不是很安全。”

楚南回头去看,岸上的那伙人意识到事情已经暴露,索性拿出了隐藏的兵刃朝唐斩等人杀去。唐斩虽然是个八品初的高手,对上那些一看便知是乌合之众的匪徒胜算极大,但是来人明显是奔着魏四的儿子和徒弟等证人来的。

冲在最前面的匪徒不知唐斩底细,被唐斩凌厉的长刀劈成两节,使其气势不由一滞。但那群匪徒也是悍勇,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冲,后面有人叫道:“那是个高手,去几个人缠住他,他身后的几个人才是我们的目标。”

唐斩大怒,刀势越发凌厉,但是那几个匪徒也是悍不畏死,虽然唐斩自信能很快解决掉几人,但是却不能保证身后几人会不会做了刀下亡魂。

唐斩身后的几人在合必升也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有人叫道:“唐大人,我们退到后面的渡口上,那里三面临水,唐大人只需要挡住一面就可以了。”

唐斩反应过来,渡口登船的地方延伸到水里。三面临水,果然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这可是江南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这么大的动静,只需要守住一时半刻,杭州府衙若是反应不过来就真的是大罪重罪了。

楚南看着岸上暂时没了危险,魏四又不愿意独自离开,抿抿嘴唇问道:“那大船是什么用意,就这么硬生生的冲过来,即便把脚下这船弄沉了,他们也会损伤吧,等到杭州的府兵到了拿什么逃?”

魏四用浑浊的老眼看了一会,严肃道:“那艘船似是一艘海盗船,船头水面以下装着巨大的撞角,别说脚下这艘普通的货船,就是总兵府的兵船都经不起它全力一撞。等到两船相撞,撞角会撞进船舱底部,两艘船会纠缠到一起,到时那些该死的海盗就可以登上船来,杀人抢掠就容易了许多。”说完又忧虑道:“只是不知道脚下这艘船能不能经受起它的全力一撞!”

楚南看着顺风顺水的朝这边急冲而来的船,目光停在那船的巨大的双桅帆上,不理会魏四的阻拦。轻轻的纵身飞跃而去。

这时两船之间还有些距离,楚南像是一片随风飘起的落叶,丝毫没有半分凌厉的气势,每每在即将落水之时又轻轻荡起,仿佛真的借了秋风的力量,让人恍惚间觉得正有仙人踏水而行,无关杀伐,不带半丝烟火气。

那大船上的人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有人能施展出这样的神乎其神的技艺,等到反应过来,楚南已经登到了船头。

匪徒头目惊醒过来,即便是傻子也意识到楚南是个顶级的高手,怒道:“快,杀了他,他只是个人而已,登萍度水这么远,必然已经力竭势弱。”看着一干手下还在被楚南刚才的威势所摄,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咬牙道:“上,谁杀了他,老子赏他黄金一百两,不,五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干匪徒贪婪的看着楚南,就像看着一个纯金铸成的小人,挥舞着杂乱的兵刃上前冲去。

楚南痛苦的捂住胸口,一年多来第一次施展这样顶级的功夫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那头目说的也不错,刚才那登萍度水的功夫若是由菲樱来施展自然会毫不费力。但是现在自己一口气憋在胸口,那位大宗师当初无可抵御的一剑似乎又重新袭来。

楚南虽然力竭,但明白这时候势不可弱,悍勇的冲进人群,不断有热血溅起,不停有头颅掉落,不时有残肢落到水中,夹杂着凄厉的痛苦哀嚎,船头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楚南捂着胸口,手里握着一把长刀蹲在船舱上,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一群匪徒,缓缓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那匪徒头目被楚南一刀砍去半截手臂,鲜血在甲板上汇成一团血洼,却毫不在乎的狞笑道:“你武道修为再强又如何?人终究无法定天。”

楚南脸色一变,这一会儿风势越来越大,大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两船之间的速度也越来越近,甚至楚南已经能看到惊慌跳水的水手和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的魏四。

楚南回身,双手握起气长刀聚起所有的功力,狠狠的朝桅杆上砍去,咬牙道:“我要保的人,神也不能将他带走!”

长刀斩在桅杆上,却只是嵌进到了里面不足一半的地方。粗大的桅杆只是震动几下。楚南却是吐出一口鲜血,苦涩的自语道:“终究不是九品,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那匪徒被楚南疯狂的一刀所摄,看到楚南吐血终于笑道:“老子就是靠这船吃饭的,怎么不会在桅杆这样的地方不多做防备。能砍破双层的铁皮你足以自傲了,只是妄想能斩断它却是不自量力!”

这时,有一个飘渺的声音传来,“楚大哥,我来助你。”那声音似是在极远处,又像是在耳边低语。听起来极是怪异。

不同于楚南登萍度水的飘飘欲仙,那身穿麻衣的人似是从天而降,简洁而急速的朝船飞来,还在空中就将手中的长剑轻轻的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吹散了河面上的水雾,甚至连秋风都改了方向,竟是将船帆吹得逆向鼓起。

那长剑剑柄上也包着麻布,剑身古朴,看起来竟像是未开锋,但那道凌厉的剑气如一股秋风出来,还未接触到就让人心里泛出几丝冷意。然后那股秋风缓缓的从船上荡过,甲板上无数的匪徒惊愕的瞪大了眼,却没有了后续的表情,简陋的船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那粗大的桅杆不甘的摇晃几下,终于缓缓的倒下,将甲板砸出几个巨大的豁口,顶部落到水面上,掀起一股巨大的水花。

船舱轰然倒塌,整艘大船左右摇摆了半天,发出吱吱呀呀的让人牙酸的声音,那桅杆翻滚几下,不知道又碾死了几个匪徒,,终于缓缓的停住。

那些匪徒似是无知无觉,对这番惨象视而不见,慢慢的,站在船头的匪徒像是从桌子上跌落的泥人玩偶,摔成两半,鲜血将甲板染成了红色。

那麻衣人轻飘飘的落在船头,落脚处的甲板碎裂一片,大船再度发出一阵响声,隐约伴着几声木料折断的声响,甚至楚南都感觉因为那人一落,船尾都在微微翘起,大船竟是慢慢的停了下来,而在一丈之外。魏四的船上最后几人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甚至有人放声大哭。

扶桑山大宗师的得意弟子、号称年青一代唯一的真正九品石晓白憨憨的笑着,对楚南道:“楚大哥,我来了。”

楚南抿抿嘴唇,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废掉的大船,默认无语。

宗师逆天,九品逆势,一剑之威,竟强悍之斯!

第四十四章 撕破脸的对策

第四十四章

撕破脸的对策

扶桑山上那位天下第一杀手、世人皆知的大宗师收徒极严。几十年来所收的入门弟子也不过就三个,每个都是一时之杰,到如今也都是名震一方的高手,而石晓白便是这位宗师的第四位弟子,也是最后一位。

在普通人看来,扶桑山这位单剑护住一座巨城的宗师、西北雪山神庙几乎近神的教皇都已经算是活在神话中的人物,每个在武道有野心的人哪个不想拜在神话般的宗师门下?但是西北雪山上的教皇是外族,扶桑山的大宗师虽然是汉人,却曾经在二十几年前任由一位当时小有名气的高手跪死在扶桑山下,如此铁石心肠已经让无数人没了前去求师的打算。

只是,在十五年前的一天,号称已经不再收徒的扶桑山的宗师牵着一个傻子回到了扶桑山,让无数人掉了下巴。当时的石晓白被认为是个白痴,因为他不会用筷子,不知道换衣服,甚至有一次摔倒在水沟里也不知道爬上来。但就是这样一个傻子,却让那位宗师收为关门弟子,这些年来一直带在身边费心费力的调教。

曾经,楚南偷偷上了扶桑山,看到当时连七品都不过的石晓白之时,曾问那位大宗师。那位大宗师不屑的说道:“晓白是世上最专注的人,他现在不如你,但是最后一定会比你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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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看着依旧憨憨傻傻的少年,笑道:“看来你师父说的不错,你果然比我走得更快更远。”

石晓白抓抓头发,讷讷道:“楚大哥才厉害,等你成了九品一定比我更厉害。”

楚南给了石晓白一拳,摇头笑道:“怎么变聪明了?还知道拍马屁了。”

石小宝没有了刚才如杀神现世的滔天气势,急着摆手道:“不是不是,这都是我师父说的。”说完又小声的补充道:“我师父还说,很多人被破了心境后会终生难有寸进,但他看不透你,说你或许是个例外。”

楚南叹息道:“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只是现在看到你和菲樱都比我厉害了,心里有些不平衡罢了。”

石晓白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半天才恍然大悟道:“楚大哥是说那位穿白衣服的漂亮姐姐吧,下山的时候师父还骂我,说我连她一半的天赋都没有。”

楚南看着有些丧气的石晓白,笑骂道:“白痴,天赋不到她一半又如何,你现在不是比她更厉害么?”

石晓白不好意思的提着长剑在甲板上画着什么,地上大片的血污和尸首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成功的沾着鲜血在一片干净的甲板上画了一把剑的样子,开心的笑道:“你看我我画的像不像?”

楚南低头看看,任谁一有时间就在地上画剑,而且一画就是十几年,也会画的像模像样。满意的点点头。问道:“你来这里,可已经找到了住处?”

石晓白继续低头画着,说道:“找到了,师父告诉我不要再住在张家那小子那里,说那小子心机太深。要我去灵隐寺找个老和尚,然后住到庙里。”

楚南皱眉,菲樱现在也是落脚在那里,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那位大宗师有意安排,打量了石晓白一眼,皱眉问道:“你的剑鞘呢?不会又丢了吧?”

石晓白苦着脸道:“是啊,我记得刚才还拿着呢,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说完又不满道:“我只拿着剑就行了,要剑鞘有什么用?偏偏你们要搞得这么麻烦,你们真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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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防司的军队姗姗来迟,岸上的那些匪徒也相互搀扶着逃得不知去向。唐斩也没有下狠手,很多匪徒都只是受了不轻的伤势,倒是有些伤重的,倒在那里哀嚎一边,看起来凄惨无比。

若是说那里看起来凄惨,那楚南所在的大船上就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粗大的桅杆半截落在水中,船舱也已经彻底坍塌。船体、尤其是船头破损的厉害,有些地方在缓缓的进水,摇摇晃晃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是不是刚经历过一番海战,这船会不会在下一刻沉没。

太平日久的杭州城突然发生这样的血案,城防司一定会被第一个拿出来做替罪羊。虽然满心的愁苦,但城防司的步军统领还是指挥着手下清理着现场,想尽可能的缩小影响。

那大船斜着横在河面上,需要尽快的弄走,若是真的沉在了此处,那些靠着这条水道吃饭的商人们的怒火会烧掉自己头上的乌纱的。

南方的百姓早就远离了战火,这些城防司的士兵自然也不例外,顶多能保证拿起军刀操练时不会伤到自己。待这些人登上了大船,看着楚南脚下大片大片的血污和断成几节的尸体,一个个都脚下发软,扭过头去就是一通干呕。

那步军统领也是脸色惨白,小心的避开甲板上的尸体,望着楚南满是敬畏,颤声道:“这些都是公子你弄的么?”

石晓白已经离开,楚南也就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将自己的身份和事情的经过简略的说了说,重点自然放在了这些来历不明的匪徒的凶狠。

那统领听完越发的谦卑,细心的派人将楚南送到岸上,回过头来看着沾在脚上的碎裂的脏器弯腰就是一通吐。

魏四的儿子受了点轻伤,却还是忍住疼痛上前搀扶着魏四,像魏四这般大的年纪,经过这一番惊心动魄,难保不会落下病根。

魏四看着楚南走了过来,笑着对众人道:“我早说了楚公子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现在相信了吧?”

楚南扯扯嘴角。最后还是没有笑出来,叹息道:“今日的事情真是险之又险,魏老爷子还是先留在杭州,等局势明朗之后再回去荆州吧。”

魏四浑浊的老眼有些湿润,推开旁边人的搀扶,有些落寞望着远处,叹息道:“老朽虽然老了,但是还不糊涂,这些人的来意,受了哪些人的指使都能猜出个一二,但是道不同,我也怨不得他们。”

楚南默默的退到一边,既然城防司的人到了,这些人的安全已经没有问题了。发生了这样恶劣而引人遐想的事情,想来都察院和张家终于要开始正面对抗了,楚南也得赶快回去和梁让、王德福二人表面下立场,当然,楚南心里还在担心杨琳和关荷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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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让脸色有些灰败,这些天一直在努力的想要尽可能的避免双方撕破脸,但是显然没有什么效果,梁让也只能暗恨王不悔不争气,在这时候搞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今天早晨在渡口发生的血案终于打破了梁让最后一丝幻想。张家的人比预想中的还要疯狂。

楚南神色平静的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沉吟道:“那些匪徒都是东海上的海盗,往日在海上不知道早了多少杀孽,竟然跑到杭州行凶,真是胆大包天。现在情况也很明显了,有些人已经不耐烦了,准备逼迫都察院低头,不知道二位大人有什么对策?”

王德福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瞟了眼一脸沉思的梁让,委婉道:“我觉得,督查院不该再软弱下去了。这次是此案的证人,谁敢保证下次的目标不会在座的几位?”

梁让脸色一变,楚南、王德福二人都将矛头指向张家,更是指向都察院,岂不是在逼迫自己决断么?

想了半晌,梁让涩声道:“王大人多虑了吧,他们还真敢对我们三人下手不成?而且,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能说就是张……他们指使的。”

说完,梁让自己都有些不信,摇摇头叹息道:“刚才宫里来了消息,说有大臣参我们三人办事不利,还纵容下属行凶,仗势欺人祸害百姓,太子殿下命我等守住自己本分,不可过多参与地方办案。”

楚南知道这是在暗示要都察院对王不悔的事情放手,并适当补偿张家,虽然对于梁让言语间又将自己绑在都察院上有些不自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想想牢里的王不悔终究是没法说出口。

王德福端起茶杯喝杯水,摇头道:“合必升的案子也在我等的职权范围之内,也是对付张家的利器,决不可放手。以前就是因为都察院太软弱,一味的迎合上意、寻求妥协才让张家越发嚣张,长此以往,都察院还能有何威信而言?”

梁让脸上抽搐几下,王德福这几句话太打脸了,丝毫不顾忌自己的面子,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想到杯子里早就没有了水,又只得放下,强笑道:“王大人也要体谅都察院的难处,很多时候都察院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啊。”

楚南看着往日张扬骄傲的梁让竟是破天荒的用老鼠形容都察院,知道他已经乱了阵脚,明显已经有些退缩的意思,心下有些鄙夷。顺着王德福话说道:“王大人说的对,这时候都察院就应当拿出些魄力,要让张家知道都察院可不是陛下用来妥协交换的筹码,至少都察院不会怕了张家。”

梁让看着很有默契的两人,强笑道:“二位说笑了,都察院从未怕过张家的,更不是什么筹码。都察院有很强的独立性,这可是先皇定下的规矩,陛下也不能触犯。”

楚南点头笑道:“既然咱们三人已经达成一致就好办了,我们正可以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都察院既然有先皇撑腰,那还怕什么?该查的继续查,该抓的一个都不放过,也让天下百姓看看都察院的风采!”

梁让脸色一僵,没想到说些套话就被楚南篡改成三人达成了一致意见,看着也满是笑意的王德福,缓缓问道:“不知楚统领有什么对策?”

楚南站起身,淡淡道:“既然有扬州城外渡口上的几十具尸体在前,反正都撕破脸了,那也就不需要顾忌什么了,就命杭州府协助,抄了合必升,若是有证据,再封了合必升!”

第四十五章 女人

第四十五章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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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让对楚南强硬到疯狂的对策连连摇头,封了合必升必然引起江南大地震,就好比真的在张家胸口捅刀子放血,谁知道被触痛了的张家会掀起怎样的波澜。何况,合必升的背后可不是只有张家一个。

梁让想了半天还是摇头道:“事情还没走到那一步,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王德福倒是有些赞赏的看了楚南一眼,笑着对梁让说道:“虽然有些毛躁,但总归也是个法子,先考虑周详了再说,万一以后能用到呢。”

梁让闷闷的嗯了一声,看眼下这样子,两个副主官都与自己的意见不合,这时候自然而然的想起王不悔的好来,不管如何,对于自己的命令王不悔从来都是认认真真的执行的。

楚南也知道不能逼的梁让急了,随意笑道:“下官也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大方向还是要靠梁大人定夺的,先看看情况吧。”反正话已经说出来,也给足了梁让面子,有了今天的的铺垫以后再翻出来提就容易多了。

告别了有些兴趣索然的梁让,王德福和楚南二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散发着温暖的太阳,都懒懒的伸个懒腰,虽然外面一片风声鹤唳,但是局势明朗了之后大家也能松口气了,无非见招拆招而已。

王德福看着近来气质有些说不清的变化的楚南,笑着问道:“你真想封了合必升么?你不会不知道楚家也在合必升有份子吧?”

楚南摇头笑道:“楚家的根基在荆州,合必升封了对楚家来说不过是相当于你我丢了几百两的银子,心疼或许会有,但总不会过不下去。”

王德福苦笑着拿出只有几两碎银子的荷包给楚南看,叹息道:“老夫可丢不起几百两银子,会心疼死的。”

楚南哈哈大笑,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一直觉得,像张家这样不知进退、甚至妄图挑衅皇权的门阀必定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允许楚家和张家坐到一艘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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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送别了哭穷的王德福,找个由头支开了侍卫,偷偷溜进了杨琳的屋里。

杨琳正坐在桌子上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看着,看杨琳一边看一边不停擦眼睛的样子,楚南就知道又是那种赚小姑娘眼泪的言情书。

杨琳似是看到精彩处,干脆趴到书上轻声抽泣着,楚南也只能感叹,虽然杨琳平日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说到底还是个心思纯洁的少女,也正是多愁善感的年纪。

楚南关好门,走过去拍拍杨琳的肩膀,轻笑道:“怎么看书就看哭了?不怕人笑话。”

杨琳泪眼朦胧的看了看楚南,撅着嘴指着书说道:“写书的人真坏,为什么让两个明明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看的人心酸的很。”

楚南伸手擦擦杨琳脸上的泪痕,无奈道:“这种书都是专门写给你这样的傻丫头看的,当然是怎么凄惨怎么能赚人眼泪怎么写了,现实里哪有书上写的情况,看着玩就好了,不要因为这个伤心了。”

杨琳却不理会,趴在楚南肩上继续哭着,反驳道:“胡说,你看江凌姐姐,再看看王大人和秦姑娘。我就是想到他们才伤心的。”

楚南轻轻的抚慰着突然就多愁善感起来的杨琳,轻声道:“你只要知道,我和你不会那样就好了。”

杨琳盯着楚南问道:“真的么?你保证不会么?”

楚南重重的点点头,轻轻将杨琳抱在怀里,叹息道:“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回京之后我会将一切都安排好的。”

杨琳破涕为笑,喜滋滋的伸手抱住楚南,想着是不是主动一些奖励楚南一下,想了半天突然挣脱的怀抱,退到一边冷冷道:“以后不许再随便抱我亲我,从现在开始我们正式闹矛盾!”

楚南刚刚满腹的温情又被杨琳一盆冷水浇灭,唉声叹气道:“琳儿,你又在搞什么?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又有矛盾了?”

杨琳抓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书上的恋人好多都是合了再分,分了再和,书上还说,合合分分最后感情才能真挚如金。但是你一直都让着我,不和我吵架,这样不好。你就配合一下嘛,就装作不喜欢我了就行了。”

楚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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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气冲冲的跑了出去,看的杨琳既是高兴又是忐忑,然后捡起被楚南撕成两半的书,有些开心的想着,看来姐夫真的生气了呢,这样以后他就会更喜欢我了。

楚南当然有些生气,却不是生杨琳的气,而是在恨写那书的人,写什么不好非得写那东西,不知道会教坏小女孩么?

关荷看着一脸冷色的楚南,小心翼翼的将茶水放在桌上,问道:“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楚南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关荷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后悔将情绪带到了关荷这里,笑着说道:“没什么,是琳儿又胡闹,不是给你脸色看的。”

关荷这才放心,神色才舒缓了一些,走到楚南身后轻轻的给楚南捏着肩膀,轻声道:“我也知道你最近压力大。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整个杭州都传遍了,都说都察院和张家要翻脸大打出手了呢,连馨月楼的许管事都准备提前回京城呢。”

花魁比斗的事情因为发起人张明覃的身亡而不了了之,只是顾忌着张家的颜面,馨月楼才没有提前回去,如今眼看着张家就要和都察院打擂台,张家怕是也不会再管这些小事,为了免受池鱼之灾,提前回京也是个好主意。

楚南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安心的在这里呆着就行,西湖离杭州府衙和城防司都相距不远,没有人会犯忌讳在这里动手的。只是我也算得罪了张家,你在船上呆着就好,不要随处乱跑。”

关荷乖巧的嗯了一声,芊芊玉手上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楚南舒服的靠在美人身上,感觉这一会满身的疲惫就消失了许多。

楚南今日起得早,在渡口上又耗费了大量心思和精力,回去之后又急着和梁让、王德福通气,此刻即便靠在温香软玉之上也没了别的心思,反而有些昏昏欲睡。

关荷红着脸将楚南的头放在**之间,小心的在楚南头上的穴道上揉捏着,看着楚南昏昏沉沉的模样,有些心疼道:“累的这么厉害就好好休息,还跑出来做什么?”

楚南迷迷糊糊道:“担心你啊,不过来看看总是不放心。”

关荷满心的甜蜜,扶着楚南躺床榻上,轻声道:“既然来了我这里,就别去管那些公事了,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楚南笑着拉过温柔体贴的关荷,轻声道:“过来,让我抱着睡。”

关荷听话的褪了鞋袜,爬上床去凑到楚南怀里,有些忐忑的想着,若是楚南趁机要做坏事该不该拒绝他。

虽然有如花美眷在怀,楚南这次却真的没了做坏事的心思,不一会儿就抱着关荷沉沉睡去。关荷轻轻的伸手抚平楚南皱起的眉头,看着自己心中最不寻常的人,一时有些意乱情迷,不一会儿竟也睡着了。

楚南醒来时已经是傍晚,经过来江南之后睡的最舒服的一觉,楚南感觉神清气爽,只不过毕竟不是以前京城那个浪荡公子哥,也只能挥手告别了依依不舍的美人。

回到住处,得知梁让已经去了杭州府衙,在那里张家的家主张雍正等在和梁让摊牌。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局势反而没有了半点波澜,楚南一时也找不到事情做。

看到杨琳正坐在自己屋里,楚南没来由的有些心虚,生怕杨琳追问自己下午的行踪,索性先打一耙,皱眉道:“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在和我闹矛盾么?”

杨琳白了楚南一眼,低声道:“秦姑娘给你留了一封信,自己走了。”

楚南接过那封信,面无表情的看完,只能长叹一声,一时默然无语。

第四十六章 粗口

第四十六章

粗口

秦家在清河县虽然算不上望族,但在当地也称得上是一时之选。秦家老爷好武,为人又豪爽大方,乐善好施,在清河县的名声本是大大的好。

但是,清河号称江南第一县,有背景有来历的人不知有多少,秦家靠海盗起家的底细自然也终究是瞒不过众人,到后来已经是尽人皆知。

然后,有一天,秦家被炒家,几世积攒下来的财产让许多自诩富足的人瞪大了眼睛。秦家老爷被枭首,秦家小姐也流落的青楼,世人也只能唏嘘感叹,骂一声恶有恶报,再叹一句红颜薄命。

秦凤也这么觉得自己命薄。儿时丧母,成年之时又家道沦落,其中的苦楚难对人言。但是为了秦家最后一丝香火,为了让那不争气的弟弟还能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秦凤咽下泪水到了明月楼,无视那些或鄙夷或不屑的眼神,依然骄傲如旧,就如在自己的父亲,那个粗豪的汉子,在刑场之上依旧高昂着头颅,放声大骂“这狗日的命运,这狗日的老天爷,老子不该死!”。

所幸,始终有一个人在关心着自己,带人去炒秦家之时他无奈而悲伤,看到自己沦落青楼时,他痛苦和满是怜惜。自始至终,都没有不屑和鄙夷,这或许也是自己能在明月楼那样污秽的环境下苦苦坚持一份清白的的原因。

这个人,叫王不悔。

这个叫王不悔的人,要死了。

秦凤摊开一页纸,默默的想着,是的,他要死了。

秦家老爷虽然大字不识,却对子女的教育从不放松,早早的就为一儿一女请了西席,秦凤聪明好学,当初也是少有的能识文断字的女子。

秦凤研好磨,提起笔来感觉有些陌生,歪头看着笔尖,开始写留给楚南的信。

“楚大人”

秦凤写完这三个字突然有些怒气,什么楚大人,不过是生了个好出身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与王不悔那种靠自己的本事爬上来的人相比算得了什么?平日里与不悔称兄道弟,到了关键时候却见死不救,明明有能力救不悔却袖手旁观。

秦凤狠狠的那页纸撕碎,猛烈的喘息着,慢慢的平复了激动的情绪,换张纸重新开始写道:

“我走了”

秦凤看着写的有些歪歪扭扭的三个字,愣愣的想,是的,要走了,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最想见的人已经要死去了,只剩下些面目可憎的人,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秦凤叹口气,缓缓写道:

“多谢楚大人的照顾,但无亲无故,不敢再接受楚大人的帮助。秦凤此次虽是不辞而别,但楚大人不用挂牵,不悔家中尚有老迈的母亲,秦凤是前去侍奉终老。”

终于有了些感觉,字也写的好看了许多。秦凤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写道:

“不悔从未给过秦凤承诺,但就当秦凤不知羞耻,愿意做不悔的未亡人,替他为父母养老送终。”

秦凤心里有些甜蜜,接着又是黯然神伤。

“不悔要被斩首了,只是自从一年多前秦凤亲眼目睹了父亲被斩首的场景之后,秦凤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刑场看哪怕一眼,我想不悔也不愿意我去看的。

秦凤擦擦眼睛,神情有些发冷,喃喃道:“秦凤和不悔都是小人物,没有楚大人,琳姑娘那样的家世背景,张家的少爷能对着不悔百般**,甚至到了牢里不悔也要受莫大的苦楚,临死都不能安生。“

嘴上说着,秦凤的手上也不停。看着纸上有些自艾自怜的话,秦凤笑着摇摇头,看到最后一个死字心中一痛,想起王不悔在牢里的凄惨模样,心中自有一股浓浓的怨气翻腾。

“有时候秦凤就在想,若是换了琳姑娘,张明覃敢不敢去调戏,或者若是楚大人杀了张明覃,楚家会不会救楚大人一命?秦凤想,楚家会的,因为楚家有和张家讲条件的实力,至少能给楚大人一个活命的机会。但是不悔没有机会,因为他和秦凤一样,只是个小人物。”

秦凤在写最后“小人物”三个字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将三个字写的含糊不清,甚至不小心滴落了一滴墨汁,在白色的宣纸上分外刺眼。

“不悔时常对我提起楚大人,说您的各种不凡之处,说与您的交情如何好。在牢里不悔还在说您是懂他的人。但是秦凤不懂,我一直认为,男人之间的友情即便不能同生共死,为了义气抛头颅洒热血,至少能在危急之时义无反顾的出手相救。”

秦凤有些激动,哆嗦着手飞快写道:

“但是楚大人没有!楚大人明明有能力救不悔一命却选择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不悔去死!秦凤只是个弱女子,从不知道义薄云天是何物,但也知道楚大人此等作为绝不能配上这四个字!”

写完这些秦凤有些畅快的感觉,都要离开了,或许此生都不会相见了,还需要顾忌什么么?秦凤继续有些痴狂的设想着:

“若是不悔能活下来,秦凤会与他一起隐姓埋名,终生不再露面,去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个张家找不到的地方,不求青山绿水,甚至穷山恶水秦凤都愿意!”

秦凤终于还是流下泪水,滴落在满是墨迹的宣纸上模糊了一片字迹,秦凤擦了擦泪水,神色冷漠的写道:

“秦凤知道不该怨,更不该恨,楚大人有楚大人的考虑,要注意影响,要顾全大局,虽然这些秦凤都不懂。"

看着一页纸还剩下些地方,秦凤想了想,继续写道:

“秦凤不懂的还有很多,不懂秦家为何被抄家而真正的幕后之人却毫发不损;不懂为何张家的人就能横行霸道欺压他人,别人还得忍气吞声;不懂既然天理昭昭,世上为何还有这么多不公!”

秦凤想起王不悔的境遇,提笔将刚写的这段话划了几道,叹息着写道:

“秦凤突然懂了,这些不怪任何人,怪只怪秦凤和不悔都是小人物。就和大鱼吃小鱼一般,大人物杀了小人物没什么,小人物杀了大人物就是犯忌讳,活该被折磨致死。不悔要死了,秦凤终究也会死,若是有来世再相见,秦凤只能祈祷我们不会再是小人物!”

秦凤长长的出口气,等墨迹干了小心的折叠好放在信封里,悄悄的放到楚南屋里的桌子上。

正是正午时分,晴空当头,秦凤却没有多少温暖的感觉。为了不让侍卫起疑,秦凤甚至没有都没有收拾最基本的行李。

秦凤如往常一般端着茶水送到杨琳屋里,看着正捧着书打盹的杨琳,放下茶水小心的退了出来。

侍卫显然对这个侍女一般的角色不甚关注,神色平静的秦凤顺利的走出了这处巨大的宅院的门,回头看看,不知怎么就想起那死了还不瞑目的父亲,脚步越发决绝,然后秦凤平生第一次爆了粗口:

“这狗日的命运!”

PS

这章写得无比纠结,整整花了五个小时,

如果觉得不好,看在我辛苦的份上,原谅俺一次吧

第四十七章 菲樱的楚南

第四十七章

菲樱的楚南

漠北的大战已经接近尾声。眼看着了最后坚守落马坡的胡人就要被消灭干净,一场近二十年来罕有的大胜已经算是握在了手中。

但是在江南,都察院和张家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张家在伺机而动,而梁让觉得张家的行为还没有触碰到都察院的底线,于是拒绝了楚南略显强硬的建议。

恰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所有人都在等在一方先发疯或者先妥协,这样关键和紧张的时候,楚南反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杨琳小声安慰道:“秦姑娘钻了牛角尖,姐夫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楚南勉强挤出几丝笑容,示意自己没事。

杨琳有些丧气的垂下头,叹息一声默然无语。过了一会悄悄的扯着楚南的袖子,扭捏道:“要不,咱们回屋去锻炼吧,在这里晒太阳也没什么意思。”

楚南知道这是杨琳在变着法的讨自己欢心,好让自己能开心些,伸手摸摸杨琳的头,笑道:“别胡闹了,老实在这里呆着,一会儿我还要出去呢。”

杨琳嘿嘿的傻笑着,咬着嘴唇撒娇道:“姐夫。在这呆着好闷的,要不你带我一起出去玩吧!”

楚南摇头道:“不行,这次我是去办差,不是去玩,你去了不合适。安心在屋里等着,多漱漱口,否则回来也不和你玩那游戏了。”

杨琳有些不满,张嘴凑到楚南面前哈着气,强调道:“你闻闻,我每天都刷牙的,一点味道都没有的。”

楚南看着满脸纯真的少女,嗅着清清淡淡的少女气息,心中的烦闷被一股温馨填满,或许,在这样一个午后,有这样一个少女,又是这样一种情景,这,也许就应该叫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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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先前说的话倒是半真不假,出去办差自然是谎话,眼下梁让是打定主意以静制动,自然不允许楚南在出去惹麻烦;说杨琳去了不合适自然是真的,因为楚南此行是去见个女人。

说好了要去灵隐寺看菲樱,楚南自然不能食言。

虽然去灵隐寺要经过西湖,远远的就能看见关荷的画舫停在那里,但是楚南忍住没过去看一眼,万一被有些小心眼的菲樱看到了。天知道她会不会拿着长杀到画舫上去。

灵隐寺后山,石晓白拿着长剑在地上写写画画,继续着他伟大的艺术事业。菲樱正在一块空地上舞着剑,动作奇慢无比,但楚南却发现,菲樱方圆一丈之内似是已经陷入绝对的静止,不远处的树林落叶纷飞,菲樱身边的落叶和草屑却没有半分飘动的意思。

石小宝抬起头对着楚南憨憨的笑了笑,继续换块地方画着。楚南笑着点点头,走到不远处的云林禅师身边。

楚南虽不信佛,但是对这个老和尚还是有好感的,轻轻行个佛礼,问道:“大和尚好久不见。”

云林大和尚笑着点点头,又重新将目光看向正在舞剑的菲樱。

楚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菲樱的动作越来越慢,手中的剑似是有千斤重,脸上也出了层薄汗,轻声问道:“大师觉得菲樱如何?”

云林大和尚神色淡然道:“此女天赋绝顶,悟性上佳,耐性却是差了些。”

楚南点头笑道:“大和尚果然有双慧眼,竟然能看透她的本质。别看她成天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却是喜欢胡思乱想,我赌一两银子,照眼下的情况,她绝对坚持不了十招。”

云林瞟了楚南一眼,笑道:“我是说她的耐心比那边那个傻小子差。若是和你比,老衲就得说她耐性极好了。”

楚南尴尬的笑着,而菲樱果然如楚南所说,只是继续舞了三招就停下走了过来,指着楚南对云林解释道:“我要和他说话呢,不练了。”

云林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南一眼,点头道:“无妨,时间多的是,不过刚才你至少能坚持到七招,下次不要这样了。”

楚南打量着云林,笑着问道:“大师这是在教菲樱练剑么?原来大师也是位武道高人。”

云林大和尚唤过石晓白,回头朝山下走去,叹息道:“我佛也有明王法身,何况是老僧?老僧读了一辈子佛经,不懂杀伐之道,倒是可以在境界上说两句。”

楚南心中一动,似是想到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云林笑着说道:“不急,一会儿再说也不迟。”

石晓白、菲樱、楚南三人都是年轻一辈数的着的高手,当然,楚南算是其中最弱的一个,既然石晓白和菲樱都对大和尚一脸的信服的模样,楚南也只得等着。

卖相不佳但真的有料的云林大和尚轻声评点着刚才菲樱舞剑时的表现,从起手式到收剑回鞘。几乎将菲樱批得一无是处,偏偏菲樱还一脸谦虚的听着。

云林说完,合掌笑道:“都是些小毛病而已,你且挑着听,老和尚我说的不一定适合你。”

菲樱嗯了一声,站到楚南身边轻轻的拉拉楚南的手,明亮的眼睛盯着楚南。

楚南知道这也是个机会,于是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云林大和尚,希望这位看着有两把刷子的老和尚能有法子。

云林一脸的沉思,然后叹息道:“他的剑意霸道了些,一直到现在还在影响你的心境。但是虽然麻烦却并非不可破除,要费些功夫就是了。”

菲樱面露喜色,一个原本那样骄傲的人失去了骄傲的资本,痛苦的跌落尘埃,而如今又有了破茧重生的希望,自己却是由衷的替他高兴。

楚南脸色有些难看,咽口唾沫,艰难道:“要费些功夫?大和尚的意思不会是要我在你这里念上三年五载的佛经,甚至干脆出家做和尚吧?那我可不干,抛下菲樱这样的美人,佛祖都不会原谅我的。”

…………………………………………………………………………………………………

菲樱有些羞恼,以前私下里楚南口花花自己能忍就忍了,眼下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胡说八道。菲樱立马就乱了阵脚,心里慌慌的,脸上却越发冰冷,隐隐散发出几丝煞气。

楚南悻悻的笑着,小心的退到一边,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云林大和尚看着言笑无忌的楚南,轻轻的点点头。心境被破,武道修为大减,对一个绝顶的高手而言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但楚南在这种情况之下却还能保住一分淡泊随意,已经是难能可贵。

菲樱满是杀气的瞟了正在讨好的笑着的楚南。扭头轻声问道:“前辈到底有什么法子不妨直说,不管需要什么药物我都能帮他找来的。”

云林老和尚看着难掩焦急的菲樱,自然也明白菲樱的底气所在,笑着摇摇头说道:“你父亲的本事老僧是知道了,神庙的实力我也知道个大概,但是这些都帮不了他。”

菲樱脸色一红,知道自己太急了,轻叹一声低头不语。

云林也不再吊人胃口,合掌道:“功力丢了可以再练回来,心境破了却是练不回来的。”说完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听说楚施主几年前就迈入了九品的门槛,实在是匪夷所思。但也正是如此,即便他境界被破,也还能留下一丝重新成为九品的希望。”

云林指着不远处的石晓白,说道:“老僧的法子就是以战养伤。如今楚施主与石施主恰好差了一个等级,与当初楚施主上扶桑山遇上那位宗师的情况相似。而石施主又是出自破去楚施主境界的那人门下,一会儿石施主全力施展九品的修为与楚施主对战,楚施主只需要在他手下支撑一会,借机感悟九品的意境,以他的悟性,或许能破除了心魔。”

菲樱也是堪堪踏入九品,自然知道九品的高手意味着什么,摇头道:“不行,太危险了,差距也太大了。”

云林笑道:“这就要看施主你的能耐了。一会儿你与楚施主一道,只需要护住楚施主就行了,这点应该不难吧。”

菲樱还要说什么,楚南轻轻的握住菲樱的手,摇头笑道:“你也不想我一辈子都要靠你保护吧?相信大和尚,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

菲樱想了想,轻轻嗯了一声,缓缓的抽出长剑,慢慢的沉浸到某种难以言明的意境当中,一个宗师口中的真正九品,又事关楚南,由不得菲樱不不慎重。

石晓白憨憨的笑着。抓着头发听完云林的吩咐,有些茫然,但还是点头道:“既然能帮到楚大哥,俺没有二话。”

石晓白倒提着那又丢了剑鞘的长剑,只是使出了一个起手式,整个人的气质立马就变了。

不愧是当世第一杀神的弟子,只是一剑在手就有种千军睥睨的凌厉杀气。楚南看到也只能叹息一声,石晓白不愧是被宗师称赞世上最专注的人,即便是面对熟人也没有丝毫留力的打算。

楚南从灵隐寺的武僧那里借来一把戒刀,想道,既然实力不够就气势来凑吧。

楚南大喝一声,悍勇无比的抢先发动攻势。

戒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在空中击出一连串的噼里啪啦的爆响,带出一股冷风,吹得地上的落叶随风在空中飞舞,黄叶、白光、沙尘一起汇映,似是在告诉世人这一刀是如何的惊才绝艳。

但是那黄叶、刀光只是靠近道石晓白身前三尺就再难有寸进。石晓白只是随意的挥出一剑,却像是挤爆了空气,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响声。不同于当初宫廷演武之时木帖半调子的劲气外泄,石晓白即便是随意一击,长剑之上也附带着凌厉的剑气。

于是那飞舞的黄叶瞬间被定格在空中,然后像是瞬间被斩了几万几千次,骤然化成一团碎屑。看似凌厉一团的刀光被长剑轻轻一点,像是冬日一片被砸了一锤的薄冰,发出一声脆响,而后哗啦一声碎成一片。

楚南抽刀而退,左手中指轻轻一弹,一道劲气飞向石晓白的面门。

石晓白早没了先前的木讷,神色淡淡的随手一挥,那道劲气便化为无形。

菲樱还在紧紧的盯着长剑,似是对外界毫无知觉,但气机却牵扯进正在激斗的楚南、石晓白之间,随时关注着石晓白的剑势。

楚南最得意的弹指没有丝毫效用,自知差距甚大,默然的化守为攻。

石晓白轻轻一跃,长剑隐隐对准楚南胸口,如飞燕一般朝楚南飞去。长剑未至,剑气却已经激荡开来,将地上的碎石落叶击成碎末。

楚南心中一寒,凌厉的剑气在激荡,石晓白在空中的身影挡住了秋日的阳光,铺天盖地的气势汹涌而来,让楚南想起那大宗师无可比拟的一剑。

菲樱惊呼一声,楚南也瞬间清醒过来,石晓白不是大宗师,自己未必就不能挡住这一剑!

楚南轻轻一刀,砍向长剑的剑身,想要以巧破拙,却不料那戒刀还未触到剑身,便悲鸣一声,被轻易的击飞。楚南看着长剑临身,神色淡淡的伸出右手手指轻弹剑身几下,左手重重一拳挡住激荡的剑气。

然后,手指被割出无数血痕,血雾弥漫,长剑微微颤动,气势大减,但却足够将楚南刺个对穿。

这时,侧面一柄长剑飞来,看着缓慢无比,却满是决绝的意味,在石小宝的长剑刺中楚南之前击中剑身。

然后,楚南身前爆出一声烈响,纷飞的剑气凝成一个漩涡又猛然激荡开来。楚南就像是一片落叶,轻飘飘的落到几丈远的地上。

菲樱对石晓白凌厉的杀气激怒,虽然自知不敌,却依旧倔强的挥剑刺向石晓白,一副誓要将其毙于剑下的决然。

石晓白被菲樱搏命似的剑意惊醒,从意境中苏醒过来,满脸焦急的想要解释什么,却被菲樱逼的开不了口,只能挥剑自保。

云林看着菲樱狠辣无情的剑意,有些心疼的看着被二人的剑气弄的千疮百孔的地面,合掌唱声佛号,将楚南扶了起来,叹息道:“刚才,你犹豫了,你怕了。”

楚南无言以对,吐干净嘴里的草屑,对着远处喊道:“好了,菲樱,住手吧。”

菲樱一剑削去了石晓白的半只袖子,听到楚南的喊声才抽身落到楚南身边,看着楚南狼狈的模样神色越发清冷。

石晓白将耷拉着的半截袖子撕下来,跑到楚南身边,满是羞愧道:“刚才大和尚说要我出全力,否则对你没有效果,所以…………”

楚南右手五指鲜血淋漓,左手也是血肉模糊,胸前的衣服碎成碎布,模样凄惨的很,叹口气,摇头道:“放心,我没事,如果你放水了,那这法子也就没用了。”

说完,楚南回头指着胸口教训道:“傻蛋,我穿着皇家秘制的护身软甲,丢不了性命的。”

菲樱不理会,捧着楚南鲜血淋漓的双手,眼中第一次闪现出泪花。

以前那个一直保护自己,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小贼怎么就变得这么容易受伤?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大梁京城之时,小贼一边占着自己便宜一边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你是我的菲樱,你死了我一定会发疯”,终于忍不住抽泣道:“你是菲樱的楚南,楚南死了,菲樱会发疯的。”

第四十八章 白雪公主的故事

第四十八章

白雪公主的故事

第四十八章

灵隐寺的后山温情脉脉。杭州城却是满城的萧瑟。往日人潮涌动的大街上行人稀少,不是有穿着带有张家标识衣服的人,满脸的冷色的匆匆而过,街上几个汉子见到马上退到路边,等几人过去才指指点点,言语中自然不离那日的渡口外的惊天血案。

虽然那日事情发生之时时间甚早,杭州知府又拼了命的遮掩,只说是几个毛贼犯禁,被城防司全部斩杀。但是那基本已经废掉的巨大海盗船,那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有桅杆断折之时巨大的响声,都似是在无言的诉说着什么。再联想下张明覃之死,张家和都察院突然恶劣的关系,其中的曲折颇耐人寻味。

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欢快的打着卷飞向天空,刚刚飞过屋檐的高度,又像是泄了气般无奈的坠了下来。一名浑身甲胄的骑士用手挡住了眼睛,待那阵风过去,才轻轻拍去身上的浮尘,皱眉看着冷清的街道,回身说道:“大人。杭州城怎么这么冷清了?张家也太过分了吧,因为和都察院的恩怨就搞得整个杭州城不安宁。”

后面官轿之中,一名富态的中年人掀开轿子侧面的帘子,看着街边的景物一脸的感慨,听到那名骑士说话马上训斥道:“闭嘴,祸从口出懂不懂?现在加快速度,快点到知府衙门。”

那少年骑士撇嘴,低声嘟囔了几句什么,却不敢再说什么。提着缰绳呼喝几声,队伍加快速度,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街边的几个汉子这才探头望着队伍指指点点,发挥八卦天赋胡乱的猜测着刚才轿子里那位大人的身份。

其中一人还算有些见识,沉吟道:“刚才那人好像是江苏巡抚简荣简大人,没想到他也来杭州了。”

其他人一脸赞叹,没想到能见到那样的大人物,七嘴八舌的谈论着。

“哇,原来是巡抚大人,这可是比知府还要大的官啊。”

“官大有屁用,在杭州有什么官能大过张家么?没常识!”

“嗯,这位兄弟说的对,好像这位巡抚大人和张家也有些过节,这时候来杭州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巡抚大人和张家的过节我知道啊,当初…………额,你拉我做什么?”

“嘘,张家的人过来了,你小心被他们听去。如今张家死了少爷,上下都是憋着火气呢。你好自为之吧,我回家看孩子去了。”

“好,同去同去,当初我和你老婆还有过一段呢,现在越看你家孩子越像我。”

“去你***,老子娶的老婆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再说老子翻脸了…………”

………………

……………………

简荣并不是大族出身,却极得梁帝新任,被派到江苏这个江南粮仓做巡抚可谓是绝对的封疆大吏,更令人惊惧的是,这巡抚一做就是二十年。单是这份荣耀,大梁自建国以来,简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因而,在江苏境内,没人敢挑衅简荣的权威,除了张家。

王德福叹气,继续说道:“大梁谁都知道,简荣是陛下最新任的外臣,而且他确实能力很强,经营江苏二十年,他的治下百姓愈发富足。每年户部评审大梁十三位巡抚的功绩,简荣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位,即便楚狂楚将军在雍州那般出彩都比不上。”

楚南皱眉问道:“那这位简大人与张家有什么恩怨么?”

王德福笑道:“恩怨也算有。当初这位简大人初来江苏,心高气傲的很,却不曾想无意之中得罪了张家。那时候张家对杭州的控制力可比现在厉害多了,于是杭州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是阴奉阳违,活生生的把个二品的巡抚架空了。那简大人也是傲气的很,一怒之下将巡抚衙门搬到了苏州城,从此算是与张家结怨了。只不过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怕是双方早就忘了当年的这些事情吧。”

楚南点点头,强行压着声音咳嗽几声,想要再问什么,咳嗽却愈发猛烈,脸色涨红的说不出话来。

王德福看着楚南,温声道:“你这是怎么了?若是身体不适就去看看医生吧,案子要紧,身体更要紧。”

楚南摆摆手,揉揉咳嗽到发疼的嗓子,强笑道:“不妨事的,估计是在京城惯了,不适应这南方的天气,受了点风寒。”

王德福点点头,起身道:“梁大人去知府衙门拜访简大人去了,说不好要到晚上才回来。其他事情我盯着就好,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楚南送王德福离开,刚要关门就见个娇俏的身影挤了进来,无奈的问道:“怎么了琳儿,不在你屋里看那些赚人眼泪的书了?”

杨琳撇撇嘴,走到屋里前前后后的打量着。似是在找些什么,随口道:“看多了就腻了,出来透透气,一会再去看。”

楚南摇摇头,问道:“你在找什么?鬼鬼祟祟的。”

杨琳啊了一声,踢了踢床下,白了楚南一眼,撇嘴道:“我在找你藏起来的女人啊。”

楚南推开杨琳,盘坐到床上静静的开始运气,当日在灵隐寺受的伤也不算轻,但是不破不立,说不好就是突破的机会呢。过几天还要去找那老和尚,接着与石晓白对战,或者说找虐。可是身体状态差的厉害,就眼下这样子,去了怕是一招都撑不过。

虽然菲樱一直阻拦楚南,说要带着他去雪山,那位无所不能的教皇是一定有法子让楚南重新成为九品的。但是楚南不愿欠神庙那么一大份人情,情愿自己受些罪尝试,听到杨琳的话,无奈道:“别胡闹了,我哪里藏了女人了。”

杨琳反驳道:“你胡说,你也就在屋里欺负我时才关门的。今天我又没来,你为什么要关门?一定是藏了别的女人了。”

楚南没想到关个门也能惹出这麻烦,翻翻白眼一下子倒在床上,唉声叹气道:“我不过是受了点内伤,想要关门打坐而已,哪有你想的那事。”

杨琳找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有些不好意思,听到楚南受了伤,小声问道:“没有就没有呗,不要生气嘛。你怎么受伤了?严重不?”

楚南盘坐好,慢慢运气疏通着那些被震伤堵塞的经脉。缓缓道:“没什么大碍,如果你不捣乱的话,一个时辰就好了。”

杨琳也爬上床去,主动凑到楚南怀里,轻声道:“我错了,不该怀疑你的。你好好养伤吧,我就在这看着你,不会捣乱的。”

楚南睁开眼睛,伸手轻轻的捏捏杨琳的小脸,重新开始运气。看过石小宝在渡口上惊天一剑,又与他交了手,楚南感觉冥冥之中似是感悟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想要抓住的时候却又骤然消失,说是养伤未尝不是借机感悟某种东西。

因而,楚南并没有什么传说中劲气激荡,旁人靠近之时会自己会大伤元气或者伤到来人的情况。杨琳少见的收了性子,柔顺的趴在怀里反而让楚南有种心安的感觉。

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了声息。

杨琳终究不是能安静下来的性子,不一会儿就有些烦了,却不舍得离开楚南,有些无聊的在床上围着楚南爬来派去,口中喃喃的数着“第一百一十五圈,第一百一十六圈…………”

楚南好笑的看着杨琳,伸手在杨琳的翘臀之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手感果然一流。

杨琳捂着屁股,看到楚南睁开了眼,欢呼一声扑到楚南怀里,撇嘴埋怨道:“你又打我屁股,很疼的,枉我在这里陪了你这么久,真的很辛苦的。”

楚南抱住杨琳,笑道:“好吧,刚才王大人说了,今天让我休息一天,说吧,想要去哪里玩,我一定陪着你去。”

杨琳懒懒的靠在楚南怀里,闭上眼睛嘟囔道:“外面好冷的。不好玩。就陪我在床上玩一天吧,嗯,就给我讲故事听吧。”

楚南看着一脸孩子气的杨琳,怜惜的点头道:“好吧,就给你讲个童话故事,最适合你这种年纪的女孩子了。”

杨琳哼哼几声,催促道:“快讲快讲,一定要新鲜些的。”

楚南轻轻的抚摸着杨琳凹凸有致的身躯,想了半天,点头道:“好吧,今天就讲个新鲜的,名字叫白雪公主的故事。”

“在很多很多年前,有一位公主,叫白雪公主。白雪公主长的非常美丽,但是又很不幸,从小就失去了亲生母亲,后来她的父皇又娶了一位漂亮的皇后…………”

杨琳轻轻的扭动下身躯,最喜欢这种公主和王子的故事了,姐夫真好!

“后来,等到这位公主长大了,她的父皇爱上了她,并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和白雪公主上了床,那位新皇后很是嫉妒,就派人…………”

杨琳皱着眉头给了楚南一拳,有些生气的说道:“不对,应该是新来的皇后嫉妒白雪公主的美丽,才派人去杀了她的。哪会像你说的那样不堪,连故事都不会讲,真是丢死人了。”

楚南轻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原来青楼就是指皇宫的么?这种事在皇宫之中时有的,再说了,这只是个故事而已,不要太当真了。”

杨琳虽然还有些不满,但还是重新趴到楚南怀里继续听着。

“就这样,美丽的白雪公主被七个小矮人救了,在树林深处的一座小屋里,他们八个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杨琳脸色发红,恼怒的拧着楚南的软肉,抗议道:“哪有这种故事,如果这样了她还有脸叫白雪公主么?分明是个yin妇!不能这么讲,最后美丽的公主要和别国的英俊皇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楚南抓住杨琳的手,龇牙咧嘴的说道:“好好好,皇子马上就来了。”

“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被放在水晶棺材里埋了。有一天有位英俊的皇子路过那里,听说了白雪公主的故事,命人打开了棺材,要娶死了白雪公主为妻。其实,这位皇子有恋尸癖………………”

杨琳彻底恼了,本来一个凄美浪漫的故事就被楚南讲成这么乱七八糟、还十分恶心,一下子将楚南压倒在身下,捂着耳朵怒道:“不许再讲了,以后也不许再讲,太恶心了,谁听了耳朵都会坏掉的,你再说嘴巴也会坏掉!”

楚南将手伸进少女的衣领,轻易的捂住一团粉嫩,含住少女的耳垂,感受着杨琳的羞恼和颤抖,隐隐还有一分欲拒还休,轻声在杨琳耳边说道:“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生活在一起,那七个小矮人,老大叫星期一,老2叫星期二…………老七叫星期天,又叫星期日。现在在海外还是用他们的名字记日期呢。”

杨琳不安的扭动着身体,一脸的春情涌动,双眼迷蒙的问道:“为什么老七有两个名字?”

楚南轻轻的揉捏着手里的一团软肉,**着杨琳的情欲,轻声答道:“所以在海外有个说法,一日就是一天啊。”

“这算什么解释,在大梁也是这样的。

“傻蛋,当当然是有特殊含义的?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有什么含义啊,告诉我吧,好姐夫!”

“嘘,不要乱动,小心我忍不住真的吃了你……”

“嘻嘻,说嘛说嘛,咦,这是什么,顶到我了。”

“你这个小色女,告诉你了别动………额,求你了,别再乱摸了,会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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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扶桑杀手团

第四十九章

扶桑杀手团

【第二更送上,第一更3K8,第二更2K7,绝对的厚道人,求月票求订阅】

杭州知府衙门坐落在杭州城最做繁华的街道之上,隔着不远便是大名鼎鼎的西湖,站在府衙之外就可以看到秀丽的山水之色,实在不知道是哪位前辈有这样的眼光,这么懂的享受,将府衙建在这里。当然,隔着几条街,还有另外一处名胜,就是杭州第一青楼,明月楼,墨玉姑娘每月都会挑出几天登台献艺。

只是,今天府衙大大小小的官员没了赏景观美人的心思。都察院和张家闹翻算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可怜杭州府衙却要跟着担惊受怕,两头不讨好。无奈之下杭州知府也只得请来巡抚简荣简大人,哪怕他不能破局,至少能分担杭州府的一些压力。

除却京城那些大人物,简荣可算是眼下唯一能对这件事说话的人了,关键还在他插手算是师出有名,而且分量足够!

简荣五十上下的年纪,保养的极好,中等身材配上偏胖的身体,坐在那里不怒而威,端着一杯茶水,静静的听着梁让和江岳争执。

虽然品级相同,但是梁让可不敢在简荣眼前自持身份,只是对江岳的纠缠有些厌烦,摆手道:“此事无须再多说,都察院去向张家低头绝无可能!”

江岳叹口气,无奈道:“梁大人,本来我不该说的,但是你都察院和张家闹翻了,搅得整个杭州都不能安宁,前几日还大打出手,那可是几十条人命啊,我杭州府可是有几十年没发生过这等血案了,陛下责怪下来这罪岂不是还得我来背?”

梁让也恼了,挥挥衣袖,高声道:“那血案是我都察院做下的么?你不要为了推脱罪责就将我都察院拖下水。”

江岳皱眉道:“我推脱罪责?楚统领是你梁大人的手下吧,他冒然大开杀戒,弄得血流成河不说,王不悔当街杀了张家少爷梁大人你总得给个交代吧?到底是谁推脱罪责,简大人心中有数,也希望陛下心中有数。”

梁让冷笑连连,不屑道:“杀的血流成河又如何?让那些海盗恶匪轻易的进了杭州,江大人是不是大罪?如此说来,江大人还需要感谢楚统领呢。至于不悔杀人,本官已经向张家家主表示歉意,最多能说句本官御下不严,本官也已经自己上奏请罪,至于其他,江大人无须多言!”

简荣放下手里的茶盏,敲敲桌子,冷声道:“够了!都是一方大员,如此吵闹不休成何体统!”

梁让和江岳面色不善,各自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简荣轻轻的敲着桌子,眯着眼睛有些出神,却不知道想着什么,良久才低声叹道:“这局,不好破。”

…………………………………………………………………………

“这局再他娘的好破不过了!”

在杭州太白楼的一个包厢内,一个左手手臂只剩下半截的壮汉恶狠狠的说道:“都察院在张家面前就是个屁,二爷不要多顾虑,小人再回去找些兄弟,一定干翻了都察院那些人,给二爷出气,也给我那些死去兄弟报仇。”

若是楚南在这里,就大概能认出这人便是那群海盗的头目,被楚南斩去了半截手臂,却不知道怎么在石晓白的剑下逃了一命。

张浦虽然自己也并不将都察院放在眼里,但也感觉和这样的粗人谈话有**份,皱眉道:“都察院的人还是不能妄动的,眼下江苏巡抚又来了杭州,就更不能妄动了,老刀你先回去,有事情我会再联系你的。”

老刀咽口唾沫,为难道:“二爷,我手下折了几十个兄弟啊,如果就这么回去,没法对手下的人没法交代啊。”

张浦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那人,满是厌恶道:“这些钱足够你回去交代了吧?最近风声紧,安分一些。”说完又忍不住不屑道:“以后不要再胡吹大气。死了几十个手下?你也好意思说!你口中的那些高手连那魏四那老东西的汗毛都没碰到。”

老刀丝毫不在意张浦恶劣的语气,贪婪的嗅着那银票,想起那惊世骇俗的一剑,依旧有些胆战心惊,但为了以后的财源,还是解释道:“二爷,您是不知道,开始我都已经将那个姓楚的小子围住了,那姓魏的老东西也马上就要死了,但是谁想到半路蹦出来个杀神。不瞒您说,也就是小人眼力好,认出那人,趁人不注意跳水才躲过一劫。”

张浦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说杀掉你手下的那人是半路杀出来的?不是说是姓楚的杀的么?”

老刀也是人精,眼珠子猛转,摇头道:“那姓楚的能有什么本事,被小人打的吐血。关键是后来的那个小子。”

张浦想起那日楚南对自己的羞辱,若有所思,随口问道:“那杀人的那个小子是什么来历?”

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最好的办法就是夸赞敌人的厉害程度了。知道么,老子的对手是是某某某高手,输给他老子是虽败犹荣!

老刀也是深通此道,正色道:“二爷有所不知

啊,杀人的那小子简直就不是人,以前沙洲上的那伙海盗带着他四处挑衅,杭州附近那么多海盗团竟无人能挡住他百…不,是十招,而且他简直就不拿人命当回事,出手就没留活口…他……………”

张浦看着老刀说的唾沫横飞,皱眉打断道:“等等,你是说他和沙洲岛上的那伙海盗是一伙的?”

老刀正说到精彩处,有些意犹未尽,但不敢怠慢了大主顾,点头道:“是的,当时是沙洲岛上的那个苏屠跟着他的。”

张浦自然清楚沙洲岛上的

海盗是张明旌的人,但是无奈张明旌一向怨恨自己,更别不允许自己插手他的任何事情,反正死的是几个海盗,没必要因为这个让张明旌不喜,摆手道:“别说那个小子了,既然他那般厉害,想必是高来高去人物,不会再出现的。”

老刀打个激灵反应过来,小心问道:“那您是和楚家那个小子有过节?”

想起那日楚南掐着自己脖子满脸冰冷的样子,张浦不自在的扭动下身子,皱眉道:“这件事你就不要问了,出去避避风头吧。”

老刀怎么能放过赚钱的机会,想了想,谄笑着说道:“二爷,对付姓楚的那个小子小人还是有把握的,大不了下药,一定将他废掉。”

张浦神色一动,还是摇头道:“那小子也有些来历,给他个教训就好,废掉他会很麻烦的。”

老刀拍着胸脯道:“包在老刀身上,一定给您办妥了。”

张浦摇头道:“这事就不用你了,我另有安排。”说完又阴笑道:“我不会直接动他,看到下面那艘画舫么?听说他刚刚为画舫里的女人赎了身,若是当着他的面,派人将那女人抓走…然后…………嘿嘿………”

老刀看着那艘精致到奢华的画舫,凑趣的阴笑几声,忍不住问道:“听说那画舫里是北方来的花魁啊,为她赎身得花不少钱吧。”

张浦不屑道:“知道为那花魁赎身要多少钱么?据人说要十万两白眼!”

老刀瞪大眼睛,自己这算了几十个手下,张浦也不过是给了一千两的银子,难以置信道:“这么多钱?那小子哪来这么多钱?”

张浦不耐烦道:“那小子有个屁钱,是楚家有钱,NND,都说他在楚家不得势,谁知道楚家竟然会给他那么多银子养女人!”

老刀悻悻的笑着,原来那小子还有这样的来历,幸好刚才张浦没让自己去动他,否则即便成功了事后也得死得不能再死。

张浦想起扶桑山这个张家的秘密盟友,想起在张府的那些浑身散发着冰冷气的黑衣人,再想起画舫上关荷那妖娆的身躯,心头一片火热。

那些黑衣人就是张浦最大的自信,凭那些人的本事去抓来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些人,可是天下闻名的扶桑山杀手团!

第五十章 天下宗师皆当死

第五十章

天下宗师皆当死

关荷却不知道正有人要算计他。或许即便知道了也懒得关心。无论哪一行做到顶峰都会有人眼红有人嫉恨,时刻准备着打倒你然后取而代之,差别只在于那些人的身份和决心罢了。

楚南隔了好些日子终于又来到了关荷的画舫,关荷既是惊喜又是惊慌,手忙脚乱的准备梳洗,嘟囔道:“来也不提前说声,这么丑怎么见人?”

楚南伸手拉出关荷,将她手里的零零碎碎的胭脂水粉夺了过来,笑道:“以后不许再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天然美才好看。”

关荷却不答应,哀求楚南还给自己,“还给我吧,这些东西好贵的。再者说了,不上妆怎么出去见人啊,怕是你也会不喜欢。”

楚南无奈,又将那些那些零零碎碎放下,看着关荷像宝贝一般放好,还不停的在脸上涂抹着,不忘招呼楚南“你先坐下,马上就好。”

楚南伸手揽过关荷,将她从镜子前拉到床边坐下。温香软玉在怀不禁长长的出口气,一脸的沉醉,问道:“想我没有,美人?”

关荷被楚南蹭的发痒,咯咯笑着躲避楚南,伸手抵住楚南的胸膛,身子使劲后仰,轻声道:“想呢,每天都想呢。”

楚南瞪了关荷一眼,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揽在怀里笑道:“想我还躲着我不让碰?”

关荷有些不好意思,自从楚南在船上留宿的那晚之后,整个人像是放下了莫大的心事,也没了天一亮就梳妆打扮的心思,能睡到中午就决不早起一刻,听到楚南问话也不在反抗,理理蓬乱的头发,懒懒的打个哈欠,靠在楚南胸前喃喃道:“怎么会不想,我可是每天都盼着你来呢。只不过最近整个人都懒了下来,一直都睡不够,现在蓬头垢面的模样,怕你看了不喜欢。”

楚南用手指理着关荷及腰的长发,轻声道:“在我面前没那么多规矩的,想睡就睡,但是睡足了也要出去走走,万一发胖了可就不好了。”

关荷嗯了一声,抱住楚南又开始迷迷糊糊的犯困。不一会儿就在楚南胸前睡着了。

楚南叹息一声,花魁听起来风光的很,但是一个没有丝毫背景还得拼命隐藏身份的美貌女子,平日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到现在也算是离了苦海,神经也是骤然松弛下来,才会这般嗜睡,在适应了新身份之前,怕是会一直这么睡下去。

楚南轻轻的掰开关荷的手,满是怜惜的抱起来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小心的准备离开。

关荷拉住楚南的手,轻声道:“又是去山上看她么?”

楚南苦笑,不愧是纵横风月场的花魁,演戏的本事果然一流,装睡竟然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干脆回身坐下,轻声道:“原来你知道啊。”

关荷侧过身子,盯着楚南轻声说道:“好几次看到你经过这里去山上的灵隐寺,却不知道进来看看我,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楚南轻轻擦去关荷眼角的泪珠。笑道:“傻蛋,这不是来看你了么?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是去和她约会,会跑到满是光头的的庙里么?那可是一堆纯天然的大灯泡!”

可惜关荷并不知道灯泡是何物,自然没有听出这话的笑点,撇嘴道:“那你去做什么?想抛下我们出家做和尚么?”

楚南捏着关荷滑腻的俏脸,笑道:“抛下这么一个大美人,我怎么舍得啊!”然后将自己在灵隐寺疗伤的事情说了出来。

关荷也有些武道上的造诣,虽然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听到楚南这般说便埋怨道:“那你为何你早说,还偷偷摸摸的避着我上山,我没你想得那么小心眼的。”

楚南叹息道:“可是山上那个是小心眼啊,上次我在这里留宿,她差点杀了你,我说好了去灵隐寺疗伤却跑到这里来,真怕她会发疯的,她功夫很厉害的,我可挡不住。”

关荷双手握住楚南,轻轻的在自己脸上磨蹭着,撒着娇讨好道:“好了,是我想多了,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以后再也不敢了。”

楚南好笑的摇摇头,叹息道:“菲樱性子倔强冷漠,从小就没有朋友,可怜的很呢,我不忍她伤心。”

关荷松开楚南的手,转身背对着楚南,轻声道:“我也从小就没有朋友的。你又怎么舍得我伤心?”

…………………………………………………………………………………………………

关荷算是反贼之后,被识破身份就只有为奴为婢的份,甚至被贬为军ji也说不定,那就可谓是生不如死了。

即便是做着花魁,成日周旋于达官显贵之间,看似风光无限,但是既想守住清白又不能得罪客人,其中难处外人难以想象。

虽然现在跟了楚南,算是得偿所愿,但是她没有杨梅的显赫出身,更不能和菲樱相比,即便将来进了楚家地位也不会多高,由不得她不小心翼翼。以前还可以靠着手段借力打力,敷衍众多客人,但是眼下一切只能顺着楚南的性子来,又不能表现的太放荡惹得楚南不喜,甚至表达一下不满都要先讨了楚南欢心,在楚南身边的众多女人中却算是活得最累的一个。

菲樱看着楚南愣愣的盯着自己看,心里有些难言的羞涩,脸上却还是冰冷之色,突然回头皱眉头问道:“你身上怎么有股胭脂味,又去了山下那个女人那里?”

楚南伸手去牵菲樱的手,干笑道:“她比你可怜多了。你就不要吃她的醋了。”

菲樱狠狠的一巴掌抽在楚南手上,冷着脸道:“谁吃醋了?我才懒得管你,哼!”

自从那日菲樱拉着楚南的手哭出声来之后,二人的关系却没有什么突飞猛进,反而菲樱越发的冷淡,对楚南出手也越来越狠,只是楚南知道,这多半是菲樱害羞了。

菲樱就是这样一个少女,只会用满脸的冷色遮掩心中的情绪,不管是

害羞还是喜欢。但是从细节看,菲樱也越来越有人情味。至少以前那个冰山少女从不会说“哼”这样的单音节的字。

云林大和尚等着楚南和菲樱嬉闹完了,才开口道:“前几次楚施主表现的都不错,但是若是想再回九品,那样的表现还不够。”

楚南点点头,轻声问道:“那大和尚觉得我差在哪里?”

云林大和尚念声佛号,淡淡道:“差在心。”

菲樱皱眉,石晓白茫然,楚南苦笑着问道:“大师请明言,打机锋一直都是我的弱项。”

云林叹息道:“若是说做一个八品的高手,你做的已经够好了,但也仅仅是八品而已。”

石晓白憨笑道:“八品也不错的,俺也是从八品升成九品的。额,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漂亮姐姐,是我说错了什么了么?”

菲樱扭过头去不去看石晓白,总感觉和他一说话自己也变的傻了许多。

楚南好笑道:“你没有说错,是大大的实话。”

云林点头道:“他说的不错,九品都是八品升上去的。但是楚施主你原来就一只脚踏进了九品的境界,不能与普通的八品相比。现在老僧只问施主一句,你觉得你是九品么?或者会是九品么?”

楚南心神一动,似是拨开了迷雾,原来自己总是在下意识的否定自己,心中总有个声音在喊,你被天下第一的杀剑破了境界,怎么可能再恢复?不会的,不会的,你顶多是个能在九品手下走几招的八品而已!

楚南闭上眼睛,静静的想了一会,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是坚定和自信,对着云林行了一礼,叹道:“大和尚一语点醒梦中人,这份恩德晚辈记下了。”

云林轻笑着点点头,说道:“恭喜楚施主,恭喜菲樱女施主,二位的心愿已经达成一半。”

石晓白大怒道:“大和尚好生无礼,为何偏偏漏下我。我也时刻盼着楚大哥能成为九品!”

楚南不理会石晓白的大呼小叫,问道:“你大和尚所说的下一半是什么?还需要我做什么?”

云林淡定的说道:“还是心。”

楚南愕然,菲樱满是疑惑。石晓白却当是老和尚在糊弄三人,气得上蹿下跳,手中捏着长剑对着云林老和尚比比划划,却碍于师父的命令不敢下手。

云林轻声解释道:“武道修为若是到了九品,已经触摸到了某种力量本源,而宗师就是已经掌握了自己悟道的本源。所以天下八品的高手至少有几百,但是除却那些避世不出的,九品顶多有二十,但是宗师,哎,天下已经有五十年没有出过宗师了。”

云林呵呵笑道:“不明白是不是?不要觉得九品是多么容易的事,这不仅需要运气,更需要超绝的悟性和心力。也就是这百余年武道昌盛了。放在以前,五十年都不一定会有个九品,一百年未必就有个宗师。若非如此,大梁先皇也不会活生生气死。”

楚南若有所悟,低头沉思,石晓白却不信,迟疑道:“皇帝被气死了?被谁气死了?”

云林想了想,呵呵笑道:“就说大概三十年前,天下本来没什么宗师的,甚至武道都陷入衰落。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突然之间宗师像是大白菜一般,一口气冒出三个……”

楚南小心的问道:“不是说四大宗师么?大梁皇宫还有一位呢。”

云林摇头道:“那位是后来才晋升的宗师,资历浅薄,而且似是用了某种邪门法子,宗师的境界不圆满,对上其他三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对手的。”

菲樱问道:“那就是伪宗师了?”

云林点点头,继续说道:“若说大梁开国皇帝也是人杰,当时虽然国势不比现在,但大梁兵锋所指,真是天下群雄群束手,当时无人能阻挡大梁统一天下的脚步。可惜,后来北面胡人出现了那位宗师,金狼王,西北雪山上也走下了一位无所不能的教皇,东面扶桑山上也有了位杀道第一的剑圣,就是这三个人竟是硬生生的拖住了大梁一统天下的步伐,让大梁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军队不敢犯禁。”

云林似是在回忆什么,低声道:“当时大梁开国皇帝手握天下最雄壮的军队,本可横扫天下,却被逼得只能眼睁睁的放马归山,卸甲归田,在皇宫之中终日郁结,最后高喊三声‘天下宗师皆当死’,然后吐血而亡,死不瞑目!”

PS

要成九品了

威武。。

第五十一章 睡一觉吧,醒来你就是九品

第五十一章

睡一觉吧,醒来你就是九品

大梁开国皇帝的武勇天下闻名。也正是这位前半生纵横天下,后半生憋屈郁结的皇帝,打下了如今大梁广阔的江山。

可是自从宗师出世,颖州硬生生的分而自治,胡人也能苟延残喘,借机恢复实力,本来混乱不堪的西北少了内斗自耗,原本轻易就能成功的开疆拓土如今变得艰难无比,现在只不过打下去去呼伦哥草原就得劳动梁帝御驾亲征,这放在开国时期,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云林叹道:“宗师算是不应存于人间的力量,二十年前宗师便约定,非天下大变,宗师不得出世。到如今九品已经算是天下最强武力,三位都是一时之杰,老僧希望各位慎用自己的力量,多多为天下苍生着想。”

楚南叹道:“大和尚却是有大慈悲!”

云林突然笑道:“菲樱女施主清高绝世,石施主心思单纯、天性纯良,老僧都不担心,只有楚施主你…………哎,老僧一直看你不透。不明白你一路走来所为为何,将来又有什么打算。偏偏你有家世有能力,将来若是走上邪路,是为苍生之祸。”

楚南淡淡道:“大和尚也太看得起我了,左一句天下,又一句苍生,这帽子都太大了,我戴不起,也不想戴。”

云林叹息一声,摆手道:“时势造英雄,这却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情,以后的事情谁又真能预料到。”

云林起身朝身后的禅房走去,轻声道:“菲樱施主和石施主稍等,楚施主请随我来,有些话老僧要单独与你说。”

楚南回身关好门,笑着摇摇头,轻声道:“老和尚说这么多废话,不就是说我有成为天大的恶人的潜质么?或者你一直都有把握让我恢复九品的修为,却在犹豫会不会造就一个万人屠?”

云林大和尚双手合十,轻声道:“你若真成万人屠,老僧必杀你,然后在佛祖面前自裁。”

楚南神色玩味,轻笑道:“大和尚口气不小,莫非你也是位宗师?”

云林却不回答,笑道:“老僧或许有办法让你彻底破开心魔,重新成为九品,从此只在宗师之下。万人敬仰。只不过你要回答老僧两个问题,再答应老僧一个条件。”

楚南皱眉,低头沉思道:“说说看,若是太苛刻了,我还不如去欠雪山神庙上我那位未来老丈人一份人情呢。”

云林盯着楚南,问道:“你少年离家,看似随意的周游天下,却一直在刻意结交各方显贵,到底在谋划什么?”

楚南眯起眼睛,淡淡道:“不是在谋划什么,只是想见识下这世界的大人物和聪明人是什么水平,自己又处在什么水平。”

云林摇摇头,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却没有纠缠,继续问道:“若是你将来能成为大梁的大人物,可借大梁影响天下,会怎么做?杀净胡人,马踏扶桑山么?”

楚南叹息一声,摇头笑道:“我从未想过那么远,但是我想我不是个嗜杀之人,也没有一统天下、青史留名的决心和毅力。家里那么多美人等我哄呢,我怕没时间去成为什么大人物。”

云林不置可否,低声闭目念着**。

楚南叹气,随意的坐在禅房的桌子上,手上拿着一个杯子把玩着,问道:“我想大和尚一定很失望吧。不过最后一个条件是什么。不妨一起说了。”

云林笑道:“那个条件不提也罢,其实老僧对施主额答案还算满意。”

楚南跳下来,对这个卖弄玄虚的大和尚很是厌烦,嘲笑道:“那这么说老和尚要帮我破去那什么狗屁心魔么?怎么破?召唤佛祖降临么?”

云林轻轻的伸出手抓住楚南的脖子,在楚南惊愕的眼神中轻轻在楚南眉心一点,轻声道:“召唤不来佛祖,不如就召唤魔神吧。”

……………………………………………………………………………………

楚南除去那次被扶桑山的大宗师刺中,从未如此无力过。

云林大和尚只是随意的动作,楚南竟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的被云林抓在手中,云林手指在自己眉心一点,然后周围一阵光彩迷离,心神慢慢变得恍惚,终于整个人慢慢的软了下来。

楚南揉着脖子,奇怪的的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皱眉想着,原来这是在做梦,可惜看起来是个噩梦。

梦境中的天空灰暗发红,遮挡住了日光,就如楚南想象的地狱一般模样。地上有碎成渣的骨架,阴风呼啸着,夹杂着淡而不散的血腥气,让人脊梁骨发寒。

又一阵狂风吹来,卷起天上的云彩。刚刚露出一片纯澈的蓝天,就冒出一团渗人的淡红色云雾,很快将那片缝隙遮挡住,原本期待着看阳光的楚南瞪大了眼睛,无奈的叹息。

天上的怪异的云彩越发浓郁,渐渐连成一片,就聚在楚南头顶,仿佛触手可摸,那阴风也停了下来,气氛压抑的让人心慌,只想逃脱出去,随便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突然,一阵凄厉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哭嚎声从天际传来,越来越远,眨眼间从大地上传过,消失在远处。楚南刚刚松口气,就感觉地上开始发软,还在逐渐颤动。

楚南低头去看,惊骇欲绝。那是什么大地,分明是一团团血污!

血肉聚成的大地踩上去如同踩在棉花上,软软的却让人汗毛倒立。关荷送给自己的纯棉短靴吸足了血水,变成怪异的血红色。楚南提起脚,血水慢慢的顺着鞋底滴落。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在地上泛起一个个小心的漩涡。

楚南脸色有些难看,若是噩梦,这梦境也太真实了些吧。

天空中的血云越发浓郁,让人怀疑会不会随时滴下血水来。楚南打量着四周,想要寻个安全处,即便是梦境,这副鬼样子也太凄惨了些。

楚南刚想朝远处走去,就感觉脚突然不能拔起。低头一看,心头发寒,一双白嫩的小手不知何时握住了自己脚踝。将自己牢牢的固定住。

地上的血肉一阵翻涌,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渐渐的,地上不时冒出人体的残肢,有乌黑发霉的大手,有肤若凝脂的大腿,还有被挖去双眼的头颅在地上滚来滚去。

在离楚南三尺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具婴儿的尸体,头发已经全部掉落,手臂只有楚南的大拇指粗细,腿上露出一截截满是伤痕的白骨,周围那些一看便是成年人的残肢蜂拥而上,眨眼间将那尸体拆成一堆枯骨,那些被拆下的血肉都汇入那些残肢当中,发出如常人吃饭时的呜咽声。

楚南头皮发麻,想要回头闪避身体却不听使唤。

猛然,那推枯骨抖动一下,发出凄厉的婴儿啼哭声,天空一声声炸雷,带着腥气的血雨终于从天而降,在地上打出一个个水泡。

楚南惊骇的看着那些残肢对着自己翻涌而来,眨眼将自己淹没在残肢断躯之中。逆天的宗师又如何,这本就是人力无法抵抗的力量!

比当初在扶桑山上面对那位大宗师还有让人无力,让人绝望,让人忍不住想,安息吧,安息吧,想要抵抗大宗师的威势么?看看你的卑微和渺小吧,沉沦是你唯一的出路!

楚南又体会到了那被长剑钉在墙上的悲凉,甚至比那种感觉更让人无力和绝望,让人生不出半分抵抗,生不出半分希望,只想着要屈服,在这世间最强力的力量前跪倒膜拜。

楚南无力的扭动下身子,心中哀叹一声,像是回到被钉在墙上放血的日子,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实,哪个是梦境。想起从扶桑山回来后落魄悲催的境遇,想起自甘沉沦,想起太多太多,终于怒吼一声,拼死做出抗争。

只是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情形,只能引发人心最伸出的恐惧和绝望,哪里是那么随意的就能挣脱。

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一名黑衣的剑客,比扶桑山那位宗师的气势更加内敛,那些吞尸食骨的古怪东西见到他出现越发的狂躁,似是想要上去吞食在靠近不了,只是到那人三尺远的地方纷纷化为血污。

楚南不停的挣扎已经耗费了太多力气,无力的问道:“你是什么人?快救我出去。”

那黑衣人站在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楚南的挣扎越来越无力。

楚南怒吼道:“你一定是宗师,也不怕这些鬼东西,为何不救我出去!”

黑衣人似是长久没有说过话,声音干涩无比“我是宗师,我也能救你出去,但是我为什么要救你。”

楚南愣了一下,喃喃道:“你是宗师啊,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为什么你不帮我?”

黑衣人似是听到这世上最好听的笑话,笑得弯下了腰,随手将靠近身边的残肢击碎,轻声道:“这里便是你的恐惧所在,也是我的。这里些人却都是我杀的,而过一会你也会和他们一样,变成那样的鬼东西,哈哈,省省力气吧。”

楚南发出最后一声怒吼,却还是挣脱不了,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就这么死去,外面还有人等我去保护,我死了她们会伤心,会受欺负的。”

黑衣人将手中的长剑扔给了楚南,不屑道:“现在连自己都管不了,还有脸说去保护别人。你绝望了,你怕了,你屈服了,现在就看看你还能不能握紧这把剑,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楚南艰难的提起长剑,感觉身上的力量已经逐渐消失干净,想起第一次拉着自己手哭泣的菲樱,想起画舫上贪睡而有心机的关荷,想起娇憨的杨琳,想起京城中的杨梅,想起娇俏的仙儿,想起杨瑜,想起杨婉儿,心中猛然生出一股怒气,挥剑斩断周边的一切,聚起全部的精气神朝天上压抑的血云刺出最后一剑,冲天的光辉升腾而去,将那浓厚的血云破开一条缝隙,天下洒下一道阳光。

那黑衣人轻轻的接住楚南,声音却显得很熟悉。

“睡一觉吧,醒来你就是九品。‘

ps

只是梦境,绝不会出现其他非武道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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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谁比谁妖孽

第五十二章谁比谁妖孽

菲樱看着楚南醒来。欣喜的拉过他的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楚南,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心情相当好。

楚南摸摸脸,笑着问道:“你在看什么?我记得早上是洗了脸来的。”

菲樱却没有和楚南玩笑的心思,轻声道:“感觉怎么样?”

楚南笑着拍拍菲樱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石晓白这才得了机会,凑上前来问道:“楚大哥功力恢复了么?走,去外面打一场,这几天可是把我憋坏了。”

菲樱瞟了摩拳擦掌的石晓白一眼,神色淡淡的摇头道:“不行,他现在要休息,不能和你打。”

石晓白悻悻的笑着退到一边,即便恼了都敢对着自己的宗师师父开骂,到了菲樱面前却老实的很,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吧。

楚南坐起来,舒服的伸个懒腰,问道:“大和尚呢?怎么没见他?”

菲樱轻声道:“中午的时候,大和尚带你进了禅房,不一会儿你就连着惨叫了几声,好像很恐惧很绝望似的。等我进了屋来。你已经昏迷不醒…………”

楚南听着菲樱乱七八糟的说了半天还没切到正题,皱眉道:“你不会把一激动把大和尚杀了吧?”

菲樱低下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喃喃道:“我没杀他,只是……只是刺了他一剑。”

楚南恨恨的瞪了菲樱一眼,不顾菲樱的阻拦就要下床,教训道:“傻蛋,大和尚是在帮我。想来是大和尚为了耗费了大量心力,否则凭你怎么能刺伤他?”

菲樱见楚南一脸坚决,不敢再拦,低声道:“我知道错了,当时看你那样子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楚南下了床,感觉有些虚弱,抓住上前来搀扶自己的菲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问道:“傻蛋,还不告诉我,大和尚现在在哪?”

菲樱虽然被骂了,却毫不在意,当初在雪山上哪天不被骂上几十次,抬头看看楚南,恍惚间似是回到了当初在雪山的时候,轻声道:“大和尚现在在前殿念经呢。”

…………………………………………………………………………………………………

灵隐寺在江南极富盛名,香火向来鼎盛,而杭州城最不缺的表示富得流油的大海商,因此大殿也修的极是富丽堂皇,粗大的立柱雕着佛祖成佛的故事。肃穆的佛像放在大殿正中,上面贴着厚厚的金箔,看起来宝相庄严。

而今天,对于来到灵隐寺的众多信徒来说实在是个惊喜的日子。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佛教节日,但是灵隐寺的众多高僧纷纷亮相,在大殿齐声诵经,甚至有眼尖的人认出,传言已经圆寂的灵隐寺的上代住持也漏了面,他的身边坐着几个同样衰老不堪的老和尚,却不知道是什么辈分的高僧。

众多高僧齐齐亮相,围坐在佛像前面,伴着清灵的钟磬之声,加上大殿里如云雾般的烟雾,恰似诸天罗汉下凡,无数信徒纷纷跪倒在地,对着疑似神灵附体的众高僧顶礼膜拜,黑压压的跪拜的人群挤满了大殿前的广场之上,气氛自有一种难言的神圣和庄严。

楚南从后殿走出,神色淡淡的走入围坐着的众多僧人中间,那里,好似已经没有了生气的云林大和尚坐在那里。若非在这样众高僧齐聚的佛堂中,众人一定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隐隐散发着的死气。

云林缓缓的睁开眼睛,对着楚南微微点头。楚南轻笑一声,暗道,我还当你已经圆寂了。

若是楚南所猜不错,梦中所见的恐怖血狱必然就是云林大和尚自己心中的境界。传言,到了宗师之境,便可将自己的境界与一方天地融合,在其中无人能胜。只是不知道这云林大和尚是什么来历,竟有那等高超又恐怖的境界。

楚南轻轻的对云林一礼,缓缓的盘坐下。虽然楚南并不信神佛,但云林那样的高人都需要高僧诵经来化解心中的暴戾和血腥,楚南也不敢大意,凑到云林大和尚一边,借此机会彻底抹去心中对扶桑山剑圣的恐惧,让境界稳定圆满。

菲樱是雪山神庙出身,自然不会愿意接受中原和尚的洗礼,石晓白却是从小被教导信奉以杀止杀之道,也是兴趣缺缺,所幸满地的坐着的、跪着的人也有趣的紧,石晓白也看的津津有味。

众多高僧齐聚果然非同凡响,灵隐寺一天收到的香油钱比今年一夏天收到的还要多,等到众高僧退走,许多信徒依旧满是虔诚的跪拜着,在众多僧人的劝解下才依依不舍的下山去了。

云林端坐在云床之上,宝相庄严,手中握着一串佛珠,嘴唇微动,应该是还在诵经。

菲樱几次想要开口。看到云林那副模样终于没有问出来,石晓白则直白的多,问道:“大和尚,你不要再念了,俺听了一下午了,听得头疼。你先说说楚大哥到底怎么样了?”

云林睁开眼,叹息道:“老僧已经竭尽所能,具体如何还是为楚施主吧。”

楚南对着菲樱笑笑,想了想说道:“至少和现在的你差不了多少,但若是真打起来,我还是我们三人中最弱的一个。”

菲樱放下心里,拉着楚南的手轻轻笑着。

云林大和尚又说道:“楚施主的经历很多,是福也是祸,日后若是有所突破,境界稳定当是你三人中第一,但是比拼功力,当是你三人中最弱。老僧言尽于此,楚施主好自为之。”

楚南长叹一声,对着又闭目打坐的云林大和尚行了一大礼,说道:“前辈恩德,晚辈铭记在心,前辈的吩咐,我也不会忘记。”

楚南笑笑。示意一脸好奇的菲樱不要多问,有些事情说出来就失去了意义。

这时,跟在云林身边的小和尚推开了房门,对着三人弯腰一礼。接着小和尚身后闪出一人,正是消失了一些日子的张明旌。

张明旌笑着和众人打招呼,感觉云林和楚南与往日相比都是气质大变,但一时又摸不住头脑,见到清丽无双的菲樱眼前一亮,悄悄凑到石晓白身边问道:“石师兄,不知那位是……”

石晓白受过张明旌很多恩惠,本不想回答。但还是抓抓头发皱眉道:“漂亮姐姐是楚大哥的女人,你不要打她主意。否则她不杀你,我也会杀你的。”

张明旌嘴角抽抽,被石晓白直白的话噎了一下,却知道石晓白认死理,一言不合就可能真的下狠手。

张明旌仗着自己天生的亲和,对菲樱搭话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是扶桑山哪位高人的门下,说不好我认识你师傅呢。”

菲樱听傻乎乎的石晓白说自己是楚南的女人,越发觉得他傻的厉害,听到张明旌问话满脸冰霜,扭过头去不说话。

楚南捏捏菲樱的手,对张明旌笑道:“她不是扶桑山的人,是西北大雪山上来的。”

张明旌猛然醒悟过来,自然猜到了菲樱的来历身份,悻悻的笑着,还是觉得楚南好说话,偷偷打量着天下闻名的雪山圣女,又开始卖弄自己的那些辉煌经历。

楚南不停的笑着点点头,不时安抚有些不耐烦的菲樱,轻笑道:“菲樱你不觉得张兄确实很厉害么?他可是白手起家创出这么一番事业的。”

菲樱低头,轻轻的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张明旌一向自视甚高,哪想到今天,先是被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上的石晓白毫不客气的威胁自己,而后菲樱竟是连正眼都不给自己,这让心高气傲的张明旌如何能忍。

楚南对性子清冷的菲樱也有些无奈,笑着对张明旌说道:“张兄不要见怪,她就是这性子,骂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改。”

张明旌干笑两声,心思电转,菲樱和石晓白都是站在世间顶峰的人物,张明旌自认也是和他们处于同一档次的人物,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他们面前丢了面子。

至于楚南,虽然以前经常听石晓白夸赞,但是自从接触以来,从楚有成的举证、魏四的突然检举甚至张明覃之死、张家和都察院关系得急转直下,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在这过程中,也没见楚南有什么出彩的作为,反而处处被自己压制着,一直按着自己设定好的路子在走,多半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张明旌想了想,轻笑道:“对了,楚兄你这个合作伙伴可是不甚合格啊,我走了这么久事情竟然还是这么僵持,若不是我那不争气的父亲稀里糊涂的找来海盗,在杭州丢下几十具尸体,怕是张家和都察院还在不温不火的讲条件。”

楚南摇头叹息道:“我最近没心思去管什么交易,反正现在事情的进展也算顺利,张兄不要担心就是了。”

张明旌皱皱眉,轻笑道:“楚兄这种态度可要不得,还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否则我答应楚兄的事情也要作废了。”

楚南皱眉,抓住要发飙的菲樱,淡淡道:“张兄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命令我么?张兄可要明白,不过是个你情我愿的交易而已。即便没有你,我也不会损失什么吧。”

张明旌皱眉看着楚南,笑道:“楚兄这话就不对了吧,你都察院案子能查到现在还不是我明里暗里的送的证据,现在说要交易作废,太不地道了吧?”

楚南叹气道:“你还是不明白,你真以为我对升官发财有多大兴趣?一个交易罢了,大家谈拢了就合作,谈不拢就好聚好散,双方都是平等的。当然,张兄放心,我也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张明旌捏着下巴,沉吟道:“既然楚兄这么说了,索性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觉得,交易嘛,总得分个主次,谁付出的多就得利的多才对。”

楚南好笑的看着张明旌,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那看来,如妖孽般张兄是要做主,我来做辅了?”

张明旌矜持的笑笑,摊手道:“难道张兄不觉得事情都是在我的设计下才走到今天么?不客气的说,我觉得我的履历也足够配的上妖孽二字。”

菲樱忍不住冷笑道:“就凭你?区区一个八品初就想指挥他?也太不自量力了!”

张明旌也曾试过楚南的武技,皱眉道:“天下能有多少八品?我自从十八岁晋升八品,同辈之人也只见过姑娘你和石师兄比我厉害些。而且我虽打不过,逃跑还是能行的,至少不比被那些海盗打的吐血的楚兄差吧。”

菲樱大怒,飞身向前轻飘飘的一掌拍向张明旌肩头,张明旌对自己的轻功相当自信,从容的侧移了几步,本以为能避开,却不曾想那看似缓慢的一掌依旧坚定的落到自己胸膛之上,然后自己狼狈的倒在地上,嘴角溢出几丝血迹。

楚南抓住菲樱的手腕,轻轻的摇头。

张明旌又羞又急,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轻功竟然这么不堪。石晓白满脸木讷,却不忘伤口撒盐“师傅说,年青一代,漂亮姐姐的轻身功夫天下第一,而漂亮姐姐的功夫好多都是楚大哥教的。”

张明旌脸色苍白的站了起来,低头不语。

菲樱却还不解气,冷哼道:“楚南十四岁便自己练成八品,十七岁已经是西域瓦色国的亲王,十八岁已经是天下青年一代之中,唯一踏入九品门槛的高手,你又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手画脚,又有什么资格和他相比?真是坐井观天,不自量力!”

楚南看着心神恍惚的张明旌,笑着安抚着比自己还激动的菲樱。

张明旌擦擦嘴角的血迹,强笑道:“是我不自量力了,原来这么久以来我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很多人看来都是那么渺小卑微。”

楚南叹息道:“你能靠自己的努力达到现在的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普天之下能做到的也没有几个。”

张明旌拍去身上的尘土,自嘲的笑笑,说道:“可是我一直觉得我至少不比你差。”

楚南皱眉道:“为什么非要和我比?”

张明旌摇摇头,没有回答,起身朝外面走去,背影显得落寞而悲凉。

楚南叹口气,对着张明旌说道:“我准备对合必升下手,你让你的人准备一下,这个反正是你擅长的。”

张明旌脚步一滞,脸上抽搐几下,艰难的点点头,再往前走,脚步已经有些踉跄。

第五十三章 好玩、刺激的躲猫猫

第五十三章

好玩、刺激的躲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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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心情愉悦的很。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就告别了菲樱和石晓白,朝住处走去。可惜这里不是京城,还要顾及身份,楚南看着街上袅袅娜娜的少女**也只能无奈的叹息。

所幸屋里还有个小美人在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回去,一想到泼辣娇憨的杨琳,楚南心头一片火热,祈祷吧,小美人,希望你不会再主动撩拨我,否则你一定会记住今晚的。

楚南哼着曲子回到住处,感觉气氛有些怪异,刚想回去找杨琳戏耍,就被王德福在院子里拦住。

王德福圆圆的肥脸上满是疲惫,叹息道:“不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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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悔不是什么大人物,出身贫寒的他就一个是靠不懈努力成就一番事业的典范。从一个卑微的山村猎户家的孩子到都察院最闪亮的新星,他只用了不到五年。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足迹却已经踏遍了漠北和江南,作为被都察院所有人看好的希望之星,却激怒之下捅死了张家的嫡子,彻底改变了局势。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王德福叹息道:“府衙大牢刚刚送过来的消息,明日再过去看看吧。”

楚南摇头,回身朝外面走去,轻声道:“我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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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站在府衙大牢之外,静静的等着,看着已经隐隐露出的星光,有些出神的想着什么。

还是那个壮硕的牢头,他显然还记得楚南,隔着门对楚南行礼,为难道:“楚大人,这么晚了,您来探监不合规矩。”

楚南轻笑着递过去几锭银子,说道:“通融一下,你也知道我是来看谁的,总不会担心我来劫狱吧?”

那牢头知道拦不住楚南,索性不动声色的接过银子,干笑着说道:“大人,小人这么做已经是坏了规矩了,您进去了可不要再弄出点什么事。”

楚南等那牢头打开铁锁,一把推开了门,懒得听他继续罗嗦,快速朝王不悔所在的牢房里走去。

那牢头干脆将锁门的差事交给手下,连忙跑过去跟着楚南,看着楚南难看的脸色,干笑道:“大人,犯人毕竟原来的朝廷命官,小的派人帮他换了衣服。清理了下遗容。”

楚南似有深意的看了那牢头一眼,说的好听,死前的痕迹显然都被抹除了,轻轻的掀开白布,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那牢头讪讪的笑着,说道:“那个什么,嗯,犯人和同牢房的人玩游戏,不小心撞到了墙上这才死了。”

楚南脸色发冷,笑道:“什么游戏能将人玩死?”

那牢头被楚南的眼神看得额头冒汗,艰难的咽口唾沫,涩声道:“躲……躲猫猫!”

楚南哈哈大笑,直笑得那牢头大汗淋漓才突然停下,怒道:“玩躲猫猫能玩到头骨碎裂?能玩到遍体鳞伤?能玩到腿骨碎裂?!”

牢头的腰越来越弯,终于忍不住道:“大人不要为难小人了,我不过是不入品的牢头,上次您吩咐不许对犯人用刑,小人也是顶住压力照办了。就看在我照顾了这犯人这些日子和今晚坏了规矩放您进来的份上,您就不要为难小人了。”

楚南长长的出口气,点头道:“好,带我去他们玩躲猫猫的牢房。我要问点事。”

那牢头被楚南满脸的杀气惊得打个寒颤,哆哆嗦嗦的在前面带路,将楚南带到一间最大的牢房外,低声道:“就在这里。”

楚南使个眼色,轻声道:“打开,我进去问。”

牢头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打开了牢门,跟在楚南后面,对牢里的犯人喊道:“都老实点,这是都察院的楚大人,来问你们些事,该说什么,不该……”

“出去!”楚南淡淡道。

那牢头似是没有听清,惊讶的看着楚南。

楚南一字一句的重复一遍“我说,让你出去,我自己问。”

牢头挠挠头发,被楚南满是杀气的眼神逼着慢慢向后退去。

楚南顺手将牢头手上的钥匙夺了过来,轻轻一脚将牢头踢到外面,然后用那粗糙的铁链锁上了牢门。

那牢头大急,在外面大叫道:“楚大人不要意气用事,这里面全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大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人一定会受罚的。”

楚南活络一下筋骨,不理会那牢头的喊叫,将那钥匙轻轻的掰成两节,然后是四节。轻轻的在手上掂着,对着那些脸色怪异的犯人问道:“说说吧,躲猫猫到底是怎么玩的?谁教你们玩的?又是怎么玩死人的?”

现在在这牢里的都是些狱霸,在外面都是刀头添血的狠角色。看到楚南这番做派都哈哈哈大笑

“小子,你莫不是传奇小说看多了,竟然跑到这里来玩这套,知道爷爷是谁么?不怕告诉你,当年…………”

楚南拿起手上的半截钥匙,轻轻一弹,半截钥匙穿过那人的嘴从脖子后面穿出,虽然一时半刻不致命却已经说不出话来,捂着脖子上的血洞倒在地上。

楚南在人群中看到一名熟人,就是那日楚南和杨琳、秦凤三人来看王不悔,因为抢王不悔手中的酒而被楚南废了一只手、踹断几根肋骨的壮汉,楚南对着那人招招手,问道:“过来,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牢里都是些好勇斗狠的狠人,见到楚南一言不合就动手伤人有些惊惧,更有些人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但是绝不包括那壮汉。

你汉子苦着脸走到楚南身前,硬着头皮道:“回大人,我不知道。”

后面有个精悍的汉子骂道:“草泥马的铁头,一点骨气都没有,教训下这个白痴,一头撞死他。”

铁头却不回头,继续解释道:“大人。小人真不知道。”

那精悍的汉子将那个被楚南用半截钥匙放倒的同伴交给其他人,挥拳朝楚南打去,不忘鼓动其他人

“**,管他什么狗屁大人,今天咱们不就是刚刚玩死了一个都察院的大人物么?怕个鸟,反正出事有人担着。”

人群里又出来几人,和那汉子一起朝楚南攻来,铁头眼珠子一转,猛然去抱住楚南的双腿,虽然不是什么高深的武技,但是街头血拼出来的。自有一套实用的野路子。

楚南不屑的笑笑,一脚踢在铁头下巴,只听一声清脆的骨碎声,铁头庞大的身躯飞了出去,一头撞在墙上,在墙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迹,慢慢的没了声息。

其他人被楚南狠辣的一招震慑,犹豫着不敢上前,那挑头的汉子却不能后退,硬着头皮继续冲去。

楚南伸手握住那人手臂,轻轻的将那人手臂拧成麻花状,伴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和骨折声,牢里的众人甚至已经能看到白色的骨茬。

楚南单手掐住那人脖子,将那人的惨叫硬生生压下去,那人也只能本能的翻着白眼浑身哆嗦。

楚南淡淡道:“那么,现在大家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其他人大部分都一脸惊惧的,却还有几人反而被楚南的狠辣激起了血性,怒吼着朝楚南攻来,可惜都是些野路子出身的草莽,楚南轻易的将他们全部放倒,力道恰到好处,能让人失去打斗的能力却不会伤了性命。

这时,隔壁牢房的一人喊道:“他们是一帮畜生,那个姓王的兄弟是被他们活生生折磨死的!”

这时刚刚被楚南打倒在地的大汉忍着痛叫道:“你这混蛋,你再说老子一定会杀了你。”

楚南轻轻的用脚尖在那人喉咙上一点,那人瞬间捂住脖子说不出话来。

楚南满意的点点头,轻笑着问隔壁牢房里的那个年轻人道:“哦,你叫什么名字?不妨把你看到的都告诉我,如果我满意的话,说不定能救你出去。”

那人眼睛一亮,鼓起勇气指着地上的几人道:“就是他们几个带头,将姓王的兄弟折磨死的。说是躲猫猫,其实就是在牢里折磨人的手段。姓王的兄弟被蒙住眼睛,被他们抓着撞墙撞得头破血流,还被打断了腿逼着…………”

楚南挥手打断道:“够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冒着被事后报复的危险勇敢的赌了一次,眼看着自己就要成功。有些激动道:“回大人,小人,小人叫杨杰。”

楚南点点头,随手将那人丢向远处,嘭的一声撞在墙上,溅起硕大的血花,看起来妖艳无比,口中喃喃道:“这么让人撞墙很爽么?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楚南随意的朝前走去,恰好踩在前面一人的膝盖上,只听一连串的脆响,那人的小腿反向弯起,白森森的骨茬泛着冷光。楚南淡淡道:“好像不悔的腿确实断了,只不过应该没这么严重。”

楚南像是入了魔一般,继续朝前走,抓起地上的一人,将那人手指一根根折断,看的欧小花蹲在墙角猛吐,楚南却没有感觉,随手丢下已经痛的缩成一团、浑身打颤的那人,轻轻道:“要怪你就怪你的手指太粗了,还需要折两次才行…………”

那人已经快要失去意识,哆哆嗦嗦的说道:“放……放……放过……我吧,是……张家……张家的家主^…………吩咐我们干的,当时……他……他……就在外面…………看着……”

楚南讶异道:“是张雍?看来他还真疼那个儿子啊!”说完轻轻的用脚在那人另一只手上碾了几下,喃喃道:“当时你怎么就怎么没想着放过他呢……”

…………………………

…………………………

牢头在外面看的头皮发麻,牢里已经比传说中的地狱还有惨烈,有人十指尽断,却在地上拼命的写字,有人大腿耷拉着,却不停的在牢里爬来爬起,在地上拖出两道刺眼的血迹……还有人……

楚南隔着牢门从牢头身上抽出刀来,在牢头惊骇欲绝的眼神中一刀斩断了铁链,在墙上蹭蹭鞋上的血迹,静静的看着王不悔的尸体,叹息道:“我试了一个时辰,躲猫猫果然是个很好玩、很刺激的游戏!”

第五十四章 娇羞的杨琳, 混蛋的楚南

第五十四章娇羞的杨琳,

混蛋的楚南

“胡闹,你眼里还有王法吗?!”江岳气急败坏的对着楚南吼道。

昨天楚南跑到府衙大牢一通闹。算是把牢里的刺头们彻底摆平了,只是这事情,闹的过分了些,江岳开始还不在意,后来去看了一下,当时脸就白了。

江岳现在想起来还不情不自禁的打个寒颤,冷哼道:“即便那些犯人有罪,也有杭州府来治罪,楚大人这么做不仅是藐视我杭州府,更是藐视王法!”

楚南一大早就被叫到府衙,一路上梁让唉声叹气,埋怨楚南莽撞,这下子又要得罪杭州府了,其实楚南明白,梁让心中多半在窃喜,有自己这个愣头青冲锋在前,一下子就减轻了梁让的压力,何况自己身后还站在庞然大物楚家,就凭一个杭州府,还没资格正面挑衅。

虽然当着简荣的面,楚南依旧不客气。轻笑道:“江大人说的太严重了吧,我不过是去和他们玩了一个时辰的躲猫猫游戏,只不过是他们自己太笨了,伤到了自己罢了。”

江岳脸色一变,瞟了

一眼略有诧异的简荣,摇头道:“不管如何,楚大人此事做的太过了些,三死七伤,而且全是可能重伤,若是传扬出去杭州府怎么向犯人亲属交代?”

楚南皱眉,问道:“那楚大人就不想想怎么向王不悔的亲属交代?”

江岳低头不语,简荣皱眉问道:“怎么又牵扯到王不悔了?他不是已经认罪,择日处斩么?”

楚南叹息道:“该不该死和怎么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既然王不悔已经认罪,就应当由杭州府出面。可是昨天,牢里的犯人玩躲猫猫,硬生生将王不悔玩死了,下官也是一时好奇,也去玩了玩,果然刺激的很。”

简荣自然听出楚南话里的怨恨和不满,问道:“江大人,王不悔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江岳也没有想到张雍会那么狠,命人弄死了王不悔,但是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牵扯到自己身上,只好顾左言右,只说下面的人疏忽大意,意外造成了王不悔的死。

楚南长叹一声,对简荣道:“简大人。下官自知有罪,还请江大人依法治罪。”

梁让、江岳满脸愕然,刚才还是死不认罪,甚至出言顶撞杭州知府,这会儿怎么就变了。

楚南接着缓缓说道:“只是,据下官所知,昨日是有人指使那些犯人弄死了王不悔,还请江大人一并抓来治罪!”

简荣若有所思,问道:“谁?”

“张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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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雍坐在堂上,听着下人说起昨晚楚南在牢里的事迹,重重的放下茶杯,怒道:“楚家小子这是在对老夫示威么?不过是个小小都察院的官员,他为何这么急着跳出来?真是不自量力,即便是

楚原见了老夫也会恭恭敬敬!”

张雍大腹便便,长期养尊处优让整个人有种病态的苍白,只是这一发怒却让整个大堂的人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在这时候说话。

张雍的发妻年纪已经过了五十,也是江南大族刘家出身,虽然不甚得宠,但是身为正妻,又为张雍生了张明覃这个儿子。在张家地位也是不一般,如今张明覃一死,可算是将张氏所有的幻想打碎了,甚至她已经能看到家里那些年轻貌美的狐狸精会慢慢骑到自己头上,而现在家里那些见利忘义的小人怕是又在忙着选择下一个抱大腿的对象吧。

张氏死了儿子,也断了以后的希望,对着张雍哭道:“老爷,明覃被都察院的人杀了,现在连个楚家的小子都敢对老爷这般,现在张家真的就这么不堪了么?”

张雍大怒,狠狠一巴掌将张氏打倒在地上,恶狠狠道:“这么说,你是在怨我张家在我的手上没落了?也不看看你怎么教的儿子,家里养着那么多女人还出去和那些贱民争风吃醋,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我也命人将杀人凶手折磨致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张家的荣耀是张雍心中最难以容忍的忌讳,至于张明覃死了,在培养一个接替人就是了,反正张家后辈多的是,至少张明旌就不错。

张浦鄙夷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嫂子,小心的说道:“大哥,楚家的那个小子确实嚣张了些,不如就让我给他点颜色看看?”

张雍对这个父凭子贵的兄弟还算是温和的,皱眉问道:“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翻不起大浪的。而且眼下都察院正盯着张家,简荣那个老狐狸也来凑热闹,给他点颜色可以,可千万不能惹恼了楚家,张家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不宜树敌过多。”

张浦轻笑道:“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的。我不会直接动他,只是将他身边的女人抓来,让他知道要对付他,张家有的是办法。”

张雍眯起眼睛,冷冷道:“我记得跟在楚家小子身边的是杨守业的女儿吧,你动了他,比直接惹了楚家还要麻烦。”

杨守业在江南经营日久,又是手握重兵的名将,很多布防在南方的军营将领、包括负责海防的镇江总兵都是他一手提拔的,如今又是众望所归去了西北第一重城雍州,声势一时无两,这时候谁都知道要避其锋芒了。

张浦连忙解释道:“大哥放下,我不是说杨守业的女儿。最近楚家小子花了大笔的银子为京城来的花魁赎了身,我是想将那花魁抓来,让他人财两空。”

张雍想了想,只是个青楼女子而已,这个教训也算恰当,挥手道:“随便你吧,不要太过火就行。”

张浦搓搓手,嘿嘿笑道:“大哥,我想着,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就让扶桑山那些高手活动活动手脚,去把这件事办了。”

张雍皱眉,教训道:“那些都是明旌请来的贵客,没事还是不要劳动他们的好。”说到张明旌,又皱眉,张浦也算是张明旌和张家之间的沟通的桥梁了,于是又放缓神色,沉吟道:“你自己去问,若是他们不愿,千万不能强求。”

张浦见张雍松口,只当又得了一个出风头的机会。连连躬身应是。

张雍看着张浦点头哈腰的模样,对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有些厌烦,忍不住说道:“没事别整天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多和明旌联系着,多想着怎么让张家荣耀不减才是正途!”

张浦又是一番点头哈腰,目送张雍离开。等到张雍身影消失又回复了原先趾高气扬的姿态,还在抹泪的张氏厌恶的说句“小人得志”,也退了出去。”

张浦毫不在意,张氏也就是个失势的可怜虫,而只要有张明旌在,自己就会一直这么尊贵下去,想起关荷妖娆的身段,心头一阵火热,急急忙忙的朝明月楼走去,反正迟早到手,还是先去明月楼找个红牌泄泄火,顺便对那些狐朋狗友炫耀一番自己即将作成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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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双手端着一杯茶,小心的递给楚南弱弱道:“姐夫,喝茶。”

楚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变得乖巧听话的杨琳点点头,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接着皱眉道:“怎么是凉茶?”

杨琳嬉皮笑脸道:“姐夫以前说过的,喝凉茶败火。我看你今天火气就比较大,所以我特意去井台打来了井水。”

楚南忍不住笑出声来,放下茶水,将杨琳拉到自己身边,顺手在杨琳翘臀上轻拍一下,杨琳就是这样一个有趣的女孩,见你开心她能让你郁闷,等你伤心的时候,她又会知趣的哄你开心。

杨琳嬉笑着凑到楚南怀里,自然的侧身坐到楚南腿上,攀住楚南的脖子,轻声问道:“姐夫昨晚在牢里杀人了?”

楚南知道这种事情瞒不过杨琳,轻轻的点点头。

杨琳也不在意,单纯如她自然而然的觉得楚南杀的人都是该杀的,也自然想不出楚南狠辣的手段。用脸轻轻的在楚南胸膛上摩擦着,小心说道:“杀了就杀了,就不要冷着脸了,看的我怪担心的。”

楚南心里微微有些暖意,没了**杨琳的心思,轻轻的抱住杨琳,问道:“就这么信任我么?我也许不是什么好人呢。”

杨琳却习惯了楚南的不老实,趴在楚南肩上一副任君采颉的柔顺模样,羞涩的低声道:“人都是你的了,哪怕你是坏人我也认了。”

楚南看着娇羞无限的杨琳,笑道:“琳儿今天是怎么了?不像你啊,可不要为了让我开心勉强自己。”

杨琳却不回答,整个人显得越发娇弱无力,柔柔的站起身来,牵着楚南的手朝床上走去,还不忘回头抛个媚眼,羞涩道:“愣着做什么,快些?”

楚南回过神来,热血上涌,一把将杨琳抱起来扔到床上,轻笑道:“琳儿,这可是你自找的,以后可怨不得我不矜持啊。”

杨琳手臂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平平的伸着,满脸掩饰不住的娇羞,虽然没有关荷天生的妖娆,但少女的含羞带啧也另有一番风味。

楚南忍无可忍,重重的将杨琳压在身下,也没有了继续温柔的心思,长长的一个吻彻底征服了杨琳。

杨琳喘气吁吁,眼珠子却咕噜咕噜的乱转,红着脸捂着嘴唇责怪道:“姐夫你干什么啊,弄疼我了。”

楚南却正在头疼着怎么解开杨琳复杂的衣服,当日也是关荷主动,省了楚南的事,眼下看着已经准备沦陷的杨琳却有些束手无策,干笑着说道:“好琳儿,你这衣服到底怎么解开啊。”

杨琳撇嘴,伸手解开一处隐蔽的绳结,刚想嘲笑楚南几句就感觉上身一凉,却是楚南拉开衣服,微凉的大手已经握住一团丰盈,粉红色的亵衣已经遮挡不住娇躯,斜斜的挂着小腹上。

杨琳似是已经打定主意献身,手也伸进楚南衣服下面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胸膛,呢喃道:“感觉怎么样?和关荷比如何呢?”

楚南一脸的迷醉,眯着眼睛点头道:“虽然比不过关荷丰满嫩滑,但胜在坚挺有弹性,以后…………”

杨琳瞪大眼睛,翻身将楚南压在身下,上来就是重重的一拳打在楚南肩头,接着双手掐住楚南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你找了别的女人,竟然还和她上了床,我掐死你个混蛋………………”

第五十五章 一只狐狸 两个傻瓜 四个杀

第五十五章

一只狐狸

两个傻瓜

四个杀手

楚南无奈的捂住脸。又被杨琳“坑杀”了一次,也怪自己,被杨琳的无限娇羞迷住了说漏了嘴,苦着脸道:“琳儿你又挖坑等我跳,又被你耍了。”

杨琳昂起头,冷哼一声得意道:“若不是这样,你又怎么会承认!你也太混蛋了,我这是替姐姐惩罚你。”高昂着头,粉白的脖子越发显得修长,像一只骄傲的天鹅,却不知道衣衫半掩的丰姿让楚南蠢蠢欲动。

楚南抓住杨琳的双臂,霸道的将他搂在怀里,笑道:“替你姐姐么?怎么不说你自己?”

杨琳挣扎几下,认命的伏在楚南身上,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回到京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万一我爹娘不同意呢,万一姐姐不愿意呢…………”

楚南下半身蠢蠢欲动,刚要**一下杨琳,却见杨琳神色异样,轻声道:“傻丫头,担心这个做什么。不是说一切交给我么?”

杨琳感觉有个硬硬的东西顶在自己小腹,脸色羞红的撅起嘴,伸出手去狠狠的捏了一下,瞪着楚南说道:“就知道坏,也不想想若是你现在就要了我,让我怎么见人,我爹娘也一定会不高兴的。”

杨琳与关荷不一样,关荷无依无靠,也打定主意要做楚南的女人,嘴上虽然不愿意,但心里怕是等着早一天和楚南圆房,这样才能彻底安心。

杨琳却不一样,虽然心里也愿意嫁给楚南,但她是大家族出身,要照顾亲人、尤其是杨梅的感受,更要顾忌世人的言论。毕竟人言可畏,死于流言的例子实在太多了。

楚南龇牙咧嘴的抓住杨琳的手,痛苦的说道:“知道琳儿心里怕,那这样好了,在你母亲点头之前,我与琳儿保持距离,做个遵规守礼的好姐夫行不行?”

杨琳伸手抚摸楚南皱着的眉头,对楚南在乎自己感受的态度相当满意,捏捏楚南的鼻子,嘿嘿笑着扭捏道:“也不一定非要保持距离,只要不要了我的身子就好。好了好了,别苦着脸了。奖励你一下。”说着主动凑上前去,献上一个缠绵的吻。

楚南也生不出不满的心思,怜惜的抱着杨琳,轻轻拉起被子遮掩住杨琳诱人的*光,拍拍杨琳春意盎然的小脸蛋,轻声嘱咐道:“最近和张家闹的厉害,就在屋里呆着,最多十天这里的事情就会结束了,咱们就回京城了,然后我去你家提亲。”

杨琳喜滋滋的抱着楚南,撒娇道:“我困了,抱着我睡觉,不过不许动坏心思。”

楚南像哄孩子一般哄睡了杨琳,悄悄起身朝外面走去,有些苦恼的看着下身,嘟囔道:“NND,总这么不上不下的,早晚得憋出病来。”

等着楚南关门出去,杨琳悄悄的睁开眼睛,眯着眼睛笑得像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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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没有想是不是又被杨琳“坑杀”了,对于那样一个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依旧叫自己姐夫,精灵古怪却将整颗心放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已经不能再要求更多。

告别了杨琳,楚南熟门熟路的到了王德福的住处,虽然调戏小美人很有趣,但是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眼下的紧张局势。

楚南一脸认真的听着王德福的指点,不时的点点头,王德福毕竟是在官场纵横一辈子的老狐狸,双方的优劣利弊分析的都头头是道,比楚南自己琢磨的明白透彻多了。

王德福叹口气,说道:“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简大人来杭州绝不会是帮着都察院打压张家的,多半是坐镇杭州,压着不让双方闹的过火了,真要闹的厉害了,他一定会出手的。”

楚南点头道:“哎,北伐大胜在即,谁也不敢坏了陛下的好心情啊。而且若是北伐大胜的消息传来,不管事情有没有结果,陛下也会招我们回去的。”

王德福起身笑道:“所以现在梁大人死命的拖着,简大人也在盯着不让双方打出火气,也就咱们两个傻啊,每天累死累活的想查出个结果。”

楚南笑道:“那王大人还拉着我讨论案情?岂不是自找无趣么?”

王德福摇头道:“老夫这么做但求无愧于心罢了,那你不去陪着你的小姨子玩耍,在这里听我唠叨又是为了什么?”

楚南收起笑脸,神色淡淡道:“江南的这些门阀都太不识趣了,尤其是张家,都这么些年了还抱着皇族的身份不放,早晚会被陛下拿来开刀。所以我想着我来做,至少推楚家上岸,不让楚家趟这趟浑水。”

王德福笑道:“你竟是打的这番心思。不知道楚尚书知道了是该感动你深谋远虑还是该骂你自作主张替楚家表态。”

楚南摊手,随意道:“反正我也在楚家不是多得宠,如果事情真如我所料,那自然不用说,若是办砸了,楚家也可以说我只是个小角色,无关大局或者干脆与我划清界限。还是那句话,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王德福盯着满是无所谓的楚南,叹息道:“你比我更傻。”

楚南哈哈大笑道:“或许现在屋里坐着的是两个傻瓜,但是最终,时间会证明我们是对的。”

王德福看着意气风发的楚南,端起茶盏,也笑道:“来,为一老一少两个傻瓜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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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风灵高傲的挺着还不成规模的胸部,满脸不高兴的喊着,说完还不忘挖出自己最得意的事迹

“当初在大梁京都,不是险些杀掉大梁的那位七公主么?你们当初不是也都说一点成功的可能性都没有么,可是结果呢?”

风烟看着蛮不讲理的妹妹,继续劝道:“妹妹,你不能再这么胡来了,上次那是你运气好,机缘巧合之下险些成功,最后还不是险些被人抓住?若不是看在父母的份上。城主早就将我们四人送到燕京了。”

风灵出身颖州大族,是颖州城城主贺齐的宗亲,自小刁蛮霸道又胆大任性,在扶桑山便是人人见了就头疼的惹祸包,真的生人勿近的角色。这么些年也就是风烟这个哥哥费尽心力照顾着才算没有出大事。

风灵皱起眉头,咬着手指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装作不在意的整理着裙摆,说道:“聂左、聂右,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帮把那个什么花魁绑来,让刚才那个张家的死胖子见识下我们扶桑山的厉害。”

聂左、聂右是附属风家的一个没落小家族的一对双胞胎,从小就被父母安排跟在风烟、风灵后面。也是被风灵欺负惯了,有些为难的对望一眼,吱吱呜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风灵大怒,一人给了一脚,带着哭腔道:“你们两个混蛋,还说只要我说的话,一定不会推辞,现在只不过是去绑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青楼女子,你们还不愿意,以后再也不理你们了。”

聂左、聂右都是少年慕艾的年纪,又从小跟着青春靓丽、活泼调皮的风灵,自然将某种心思放在了风灵身上,只是少年人脸皮薄的厉害,虽然私下里兄弟二人因为将来谁娶风灵这个问题大打出手,但是真到了风灵面前就有些放不开,每次都被风灵吃的死死的。

风烟心中悄悄叹口气,有种心力憔悴的感觉,这个妹妹实在太能闹腾了,明明知道聂家兄弟对自己有意却每次都变着法的折腾二人,虽然自己多次和聂家兄弟提出警告,但是却是奈何不了陷入暗恋中的少年。

果不其然,聂家兄弟很快就在风灵的眼泪攻势下败下阵来,拍着胸脯指天立誓会将西湖画舫上的那个花魁绑来。

风灵欢呼一声,大力的拍着捏家兄弟的肩膀,不停的夸赞着二人。

风烟叹口气,轻声道:“灵儿别闹了,咱们来江南不是来玩的,如今大梁朝廷正和张家较劲,咱们还是不要妄动的好,还是等着师父吩咐吧。”

风灵瞪大了漂亮的大眼睛,用手指梳着满头的小辫子,皱眉道:“刚才张家那个胖子来的时候,师父不是没有拒绝么?我答应了下来师父也没来责骂我啊。”

风烟叹口气,苦口婆心的解释道:“现在颖州在四处找盟友,这次张家若是能再次顶住大梁朝廷的压力,自然在江南声势大增,也会成为颖州城的有力盟友。两方遥相呼应,比独自应对大梁朝廷的压力会轻松很多。”

风灵听得迷迷糊糊,想了半天也没有明白,嘟囔道:“既然是盟友,那我们帮着张家那个胖子办事不是应该的么?师父或许还会夸我呢。”

风烟头疼,苦着脸说道:“灵儿你怎么就不明白,现在局势还不明朗,师父也在观望,自然不好明着拒绝张浦的要求,本意就是拖着不办的,你偏偏跳出来应下此事,你…………哎…………”

风灵有些不高兴,翻着白眼说道:“就你明白。不就是个青楼女子么,张家那个胖子也说了,只是抓来吓唬吓唬那个姓楚的小子而已。上次在西山围场就是那个小子坏了我的好事,我借机来报复他一下又怎么了?”

风烟无力的低下头,即便有自己和师父在场,张浦看到风灵之时双眼还是放出掩饰不住的异样光芒,难道真会放过画舫上那个漂亮的花魁么?只怕那可怜的女子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风烟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这妹妹还是真够单纯的!

只是看着风灵开心的和聂家兄弟谋划着,想起早早死去的母亲,风烟心中默默的想着,只能对不起那位花魁了,然后第一千五百次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纵容风灵胡闹,真的是最后一次!

风灵看着风烟又一次屈服了,欢呼一声,开心的叫道:“我们是扶桑山上最厉害的杀手,让他们见识下扶桑山四大杀手的厉害吧。”

第五十六章 度春宵

第五十六章

度春宵

杭州府特意准备的雅苑当中。江苏巡抚正在书房中看着刚刚从漠北前线传来的密报,在江南,简荣是唯一一个能直接与漠北军营的皇帝通信的人物,即便是梁让,即便是再紧急的公文都要通过京城转手送出。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简荣马上将那薄薄的密报放入袖子里。对于规矩极严的简荣,这种未经通报就擅自闯进书房的人必然会被严惩。

来人穿着一身甲胄,眉眼间还显得很是年轻,正是那日简荣来杭州之时的侍卫首领。

那年轻人嘻嘻笑着挤进门来,看着简荣满脸的冰霜之色,却还不在意,讨好道:“爹,您忙着呢。”

简荣听着那人的称呼,无力的挥挥手,示意那年轻人随意坐下。

简从扶正了有些歪歪斜斜的头盔,悄悄的打量着简荣的脸色。自从那次宫廷演武之后,简从大受刺激,原来京城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卧虎藏龙,甚至自己当初一点都不放在眼里的楚南竟然一鸣惊人,很是出了风头。其他如王林、独孤仇、冷云就更不需要说了。

回到江苏苏州之后,简从收敛了许多,主动要求将自己放到军营中磨练,可是作为备受期许的简家独子,即便是强势如简荣也不放心就随意的将他送到军营,又不好伤了简从上进的决心,就将他放在身边,一来是安全,二来就是想着自己可是随时看着,不时调教一下。

简从搓搓手,讨好道:“爹,又在看公文么?孩儿觉得还是您身体重要,前几日我去买了根老山参,已经吩咐厨房给你补补身子。”

简荣本想着教训一番,虽然知道简从这么乖巧多半另有目的,但也忍不住心中一暖,养了他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有些回报的,皱着眉头骂道:“无视献殷勤,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简从不好意思的说道:“爹,您看,当初我和楚南一起参加的宫廷演武,现在又都在杭州,孩儿想着,是不是去拜访一下。毕竟也算相识,这又是江苏地界。孩儿总得尽尽地主之谊。”

简荣打量着简从,轻笑道:“总算有了些长进。楚家那位公子也不简单,多多结交一下也是好的,以后你去了京城也不至于没个照应。”

简从有些得意的昂起头,终于不用整天在简荣眼皮底下成天挨训了,欢呼一声跑了出去。

简荣笑着摇摇头,骂了一声小兔崽子,又将袖子里的那份密报捏在手里,看了良久,忍不住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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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荣好不容易得个放风的机会,心中高兴的很,连带着人都豪爽了许多,随手扔下一锭好大的银子,将满脸惊喜的小二赶了下去,笑着招呼楚南道:“楚兄,来来来,尝尝太白楼的招牌菜。”

楚南笑着坐下,看着满桌子的丰盛酒菜,笑道:“简兄这可花了不少银子吧?”

简从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肉疼,嘴硬道:“这算什么,不差这点钱。怎么说也算是楚兄到了小弟的地盘。怎么着也得让楚兄满意。”

如简从这般世家公子,对这些人情往来自然是擅长的很,现在攀交情以后说不定在官场上就能成为盟友,再不济在危难时候也有个求人的去处不是。

楚南笑着说道:“我听说这太白楼秘制的女儿红三百两银子一坛,既然简兄不差钱,那不如就来上几坛?”

简从犹豫一下,还是苦着脸坦白道:“楚兄不要耍我了,说实话这一顿饭已经让小弟破产了,再要拿劳什子女儿红,咱们就得在太白楼刷上几月的盘子才能走。其实,刚才小弟是玩笑的。”

楚南也笑道:“其实,我也是玩笑的,太白楼根本就没那么贵的酒。”

简从先是惊讶,而后便是大笑,不管这笑话好不好笑,这么一来二人的关系自然就拉近不少。

楚南端起酒杯,轻轻的捏在手中,问道:“怎么觉得简兄性情变了许多?”

简荣叹息一声,随意道:“原来觉得自己已经够优秀了,父亲安排我去京城的时候我还不愿意,却没想到仅仅是个宫廷演武就出现了那么多俊彦,小弟也只好收敛了傲气,省的被打击的太惨。”

楚南轻轻和简从碰了下杯子,一口喝尽,长长的出口气道:“看来简兄也要发奋了,不知道现在在何处当差?”

简从叹息一声,说道:“不发奋不行啊,偌大的简家等着我来支撑呢。再说,楚兄你自称要放荡一生。不也踏入官场这摊浑水当中了么?我现在不过在父亲面前做个侍卫统领,照楚兄还差得远呢。”

楚南笑着摇头,说道:“我终究不是官场中人,这里不适合我,早晚我会离开的。”

简从笑笑,只当是楚南的推托之词,似是想起什么,问道:“楚兄和清河县令赵大人是旧相识吧?”

楚南一愣,不知道简从为何提起赵远,轻轻点头,说道:“不错,当初我们也曾一起放荡过,也是经常小有名气的纨绔,当然是恶名。”

简从大笑,然后摇头,迟疑问道:“冒昧的问句,那现在楚兄是不是和赵县令有了什么误会?”

楚南想了想,摇头道:“我自来江南,才只见过他几面,后来我忙着都察院的案子,他也忙于公务,就没了什么来往,应该没有什么矛盾。”

简从恍然。笑道:“原来是这般,说实话,我今日还去邀请了赵县令,说在太白楼宴请楚兄,赵县令本来说好了要来,又临时变了主意,只是派人送来几坛美酒,说现在不想也不便与楚兄见面。”

楚南喝杯酒,笑道:“或许是公务繁忙吧,等过些日子我再邀请他和简公子喝酒。”

简从识趣的适可而止,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说道:“说起这位赵县令,也是个妙人,虽然是个县令,却交游极是广阔,三教九流都有来往,而且每个与他来往的人都对他满意的很,从没有见有人说他的坏处过。”

楚南笑笑,点头道:“当初在京城他便就是这样,虽然屡有恶名,却很少有人追究,不像我,每次回去都被人追到家里,然后被打个半死。”

简从大笑,说起当初宫廷演武之时的趣事也说得尽兴,等到酒饱饭足之后,简从低声建议道:“楚兄,若是不忙公事的话,不如就和我一起去明月楼看看,找找乐子。”

楚南笑道:“你请客?”

简从有些为难,吱吱呜呜半天也不敢松口。

简荣在江苏这样的大盐商、大海商遍地的富足之地经营几十年,若是说没有个厚实的身家,怕是傻子都不相信,可惜老子有钱儿子不一定有钱。简家家教极严,每月给简从的零花都是定时定量的给。

果然酒桌是拉近感情的最好场所,楚南自然不会给简从难堪,笑着拍拍简从的肩膀,摇头笑道:“简兄想去就去吧,我就不去了。看到湖里那艘画舫没有?那里面正有个美人等着我去宠幸呢。”

简从摇摇晃晃的走到窗口,看着下面关荷的画舫,怒道:“竟然是京城的那位花魁,我早听说有个富豪撒了十万银子为这花魁赎身,正想着是杭州哪位巨富的大手笔呢,原来是楚兄你!”

楚南挥着手朝楼下走去,大笑道:“哈哈,简兄多保重,让美人苦守空床当是大罪。”

说完不理会简从的招呼,摇摇晃晃的朝楼下走去。忍不住诗兴大发,放荡不羁的大笑道:

酒壮英雄胆,酒增美人颜。



此去度*宵,人娇唇儿甜。

衣衫自半掩,春色无边。

肌肤凝若雪,娇羞无限。

如此千转百合,只得轻吟浅唱。

只能,赞!

只得,叹!

闺中情趣勿来问,不知彼时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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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美人出浴 满腹柔情

第五十七章

美人出浴

满腹柔情

楚南随口吟出的一首《度*宵》。含而不露,艳而不俗,让太白楼上几位正正在摇头晃脑的才子眼前一亮。

江南多才子,江南也多名ji,自古以来才子与名ji的纠葛便是永不过时的谈资,蓄养艺ji名伶在江南也是备受推崇,如今见这一位如此放荡不羁,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吟出这样的艳词,实在有前朝诗仙之风。

楚南却没有和那些书呆子、假道学切磋交流的打算,轻飘飘的走下楼去,转眼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后面的一干才子又是一番感叹,莫非真的是诗仙现世,来此故地重游,纷纷谈论着此事,日后又是一番美谈,连带着太白楼的名声和生意都好了很多。

楚南对守在渡口外的众多护卫点点头,摇摇晃晃的朝画舫走去,刚走到画舫上就被关荷的侍女小无拦住了。

小无自小就跟着关荷,身形气质也有意无意的在模仿自家小姐,虽然年纪尚幼,但身形已经长开。可惜穿着一身丫鬟服侍却在生硬的模仿关荷的气质,反而让整个人失色不少。

楚南虽然喝了些酒,但绝不至于这么容易就醉了,这些日子烦心的事情实在太多,秦凤的不辞而别,王不悔的死,有关杨琳的担心和忐忑,也可以算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发泄下烦闷的情绪。

楚南摇摇有些微晕的头,皱眉问道:“为什么要拦着我?你家小姐让你拦的?”

小无伸开双手守在门外,坚持道:“现在你不能进去,等一会才能进!”

楚南好笑的看着一脸认真的小无,单手推开她,嘟囔道:“连你家小姐都是我的,又有什么事要瞒着我?”

楚南掀开厚厚的门帘,拖着死命拉住自己袖子的小无进了船舱,先是惊愕,而后笑道:“我还当你在里面私会情人呢,还要个刁蛮的小丫头守着门。”

关荷正在洗澡,就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刚想着出来穿上衣服,就看见楚南拖着满脸愤怒的小无进了船舱,脸色发红的啐了一口,又缩回高大的木桶中,轻声吩咐道:“好了,小无,你先出去吧。一会儿再进来把水倒掉。”

小无松开楚南,愤恨的跺跺脚,对自家小姐的不争气相当不满,狠狠的瞪了楚南一眼扭头跑了出去。

楚南闻着船舱里淡淡的荷香,笑着问道:“怎么这时候还有荷花?”

关荷缩在木桶里面,只露出一个脑袋,轻声道:“都是夏天摘了晒干的,保存到现在来用。你不是说我像荷花么,荷花当然要用荷花洗澡了。”

楚南恍然,笑道:“那我来看看这荷花浴是什么样子的。”

关荷大羞,红着脸哀求道:“不要过来,我马上就洗好了,你先出去等等行不行?”

楚南现在真出去就是傻了,走过去轻轻的撩起浴桶中的花瓣,皱眉道:“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还不如用桃花。”

关荷双手并在胸前,挡住*光,想要缩进水里无奈捅里空间不足,看到楚南暂时没有不轨的举动,小心的说道:“你不用出去,扭过头去就行。我先擦干身子穿上衣服,这水已经有些凉了。”

楚南听话的老老实实的转过身去,关荷看着楚南的背影暗暗松口气,小心的站起身来,带出哗哗的水声,小心的去拿放在一边的衣服,突然惊叫一声缩回水里,带着哭腔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好转过身去的。”

楚南没想到关荷这么大反应,慌忙扶住马上要歪倒的浴桶,无奈道:“怎么这么大反应,亲也亲了,抱了抱了,甚至都在一个床上睡过了,还在乎我看几眼么?就不怕弄翻了桶,把自己摔到?”

关荷在水里哭的梨花带雨,也顾不得掩盖*光,只是不停的抹着泪,凄凄哀哀道:“当然在乎了,在床上和在这里能一样么,真当我是不知礼义廉耻的女人么?”

楚南尴尬的站在那里,赔罪道:“好了好了,不就是看看么?以后我洗澡的时候一定叫上你,让你看回来,看个够。”

关荷破涕为笑,呸了一声,撇嘴道:“我才不看呢,怕看坏了眼睛。”

刚才楚南突然回身,可惜在关荷激烈反应之下。也只看到白花花一片。看着关荷带泪的笑脸,伸出手去擦去关荷脸上的泪珠,摇头道:“真是可惜啊,可惜。”

关荷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形下楚南突然闯了进来,还赖着不走,毕竟不是晚上,更不是在床上,女人天生的羞耻心让关荷羞涩的厉害,浑身上下也敏感的厉害,即便是楚南善意的给自己擦泪动作也让关荷身上泛起一阵潮红,强自忍住身上的战栗,软软的问道:“可惜什么?”

楚南上前捻起贴在关荷背上的长发,笑道:“当然是可惜这浴桶不够大,要不我也可以一起洗了。”

关荷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虽然楚南仅仅是碰到了背上的肌肤,但是关荷还是感觉被触碰的地方像是火烧过一般,热的厉害,甚至感觉不到水凉了,闷闷的蜷缩在水里不说话。

楚南看着突然老实下来的关荷,放开手中湿漉漉的长发,皱眉道:“既然水凉了还不出来,等着受凉么?好了,我转过身去。你自己赶紧出来吧。”

楚南转过身去,隔了好半天也没听到出水声,回过头看着关荷一脸怯弱的在水里瑟瑟发抖,忍不住拍拍关荷的脸蛋,教训道:“这么快就学会赌气了?还真是长能耐了你!”

关荷用湿滑的小手抓住楚南的手,紧紧贴在自己明明发冷自己却感觉很热的脸上,柔柔弱弱的小声道:“都怪你,现在我身子软了,没力气起来了。”

楚南感受着关荷的柔弱和依恋,挽起袖子大笑着将关荷抱了起来,不顾关荷的挣扎抱在怀里。就向床上走去。

关荷羞愤欲绝,双脚不停的扑腾着,尖着嗓子大叫,还不忘狠狠的捶打着楚南,哭道:“你怎么能这样,羞死人了。”

小无在外面听到响声,慌忙跑了进来,看到自家天仙般的小姐赤条条的被楚南抱在怀里,狠狠的呸了一声,脸色通红的以更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楚南扯过一件长衫包裹住关荷的娇躯,又随手扯过毛巾,胡乱的擦了擦关荷湿漉漉的头发,轻声道:“擦干了再进被窝,否则把被子弄的湿漉漉的,以后睡觉也不舒服。”

关荷盯着楚南满是柔情的脸,安安静静的任由楚南摆弄,轻声道:“你对我真好。”

楚南捏捏关荷水嫩的脸蛋,笑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关荷胡乱的抓住身上披着的衣服,满脸幸福的傻笑着。

楚南扔下手中的毛巾,抱起关荷,不理会她的惊呼,一下子将她扔到床上,又拉过床头的被子盖住了一片*光,笑骂道:“真是该死,还要我伺候你不成?自己擦擦头发。”

关荷这次没被楚南吓到,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小脸红润,撒娇道:“不,你帮我擦吧。”

楚南无奈,坐到床上使劲的揉搓着关荷的长长的披散开的头发,看着关荷傻乎乎的盯着自己,又忍不着放缓了动作,轻声道:“看什么呢,傻了?”

关荷笑得很是开心。不管会不会露出*光,伸出手去摸着楚南的脸,轻声道:“你怎么就和其他人一点都不一样呢。别的男子哪个会像你这样宠溺一个像我这样连妾室都算不上的女子呢?更不用说给我擦头发了。”

楚南看着刚刚出浴的美人越发显得风姿绰约,比平时还要迷人,虽然有些情动却不忍破坏了二人之间的温泉脉脉,用被子包好赤luo裸的美人,轻轻的抱在怀里,叹气道:“知道我对你好就行,以后记住不要再在我面前耍心机就行了。你那点小心思…………哼哼……”

关荷感觉整个人都幸福的迷迷糊糊,只是傻笑着点头,看样子却是连楚南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盯着楚南讷讷道:“刚才我还以为你又会趁机占便宜呢。你对我真好。”

楚南好笑的抱紧了关荷,不知道想起什么,幽幽长叹了一声,低头道:“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打算吃掉你的。“

关荷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开心的在楚南怀里乱拱,得意道:“我知道你不舍得呢。”

楚南虽然还是有些蠢蠢欲动,但猛然间想起生离死别的秦凤和王不悔,想起了估计还在自己床上睡懒觉的杨琳,还想起了山上的菲樱,想起了经常的杨梅和仙儿,有种立刻回到京城的冲动,哪怕无法大被同眠,只是看着一屋子女人打架也是好的,低头轻轻的吻着关荷,笑道:“等过几天回到京城,我一定吃了你。”

关荷吃吃的笑着,妩媚的吐着舌头,献上一记缠绵的吻,然后贴在楚南胸口喘气吁吁,不想动弹。突然发现楚南的衣服被刚才被自己一番折腾湿了好多,有些地方都已经湿透了,轻声道:“下次我让小无买几套衣服放在这,省的要换的时候没得换。看湿成这样子,一定很不舒服吧。”

楚南皱皱眉头,摇头道:“无妨的,现在太阳还高着呢,一会出去走走晒晒就行了,我没你那么娇贵的。”

关荷趁机撒娇道:“我也要出去走走,整天憋在船上太闷了。”

楚南看着关荷若隐若现的赤luo娇躯,笑道:“当然可以。可是你还没穿衣服呢,要不要我再扭过头去等你穿衣服再说。”

关荷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搂住楚南的脖子,也不管外泄了多少*光,趴在楚南耳边轻声道:“我要你帮我穿,你说好不好?”

楚南狠狠的点点头,大声道:“好!”

第五十八章 哭泣的少女

第五十八章

哭泣的少女

楚南当初拿着剑挑衅大宗师的时候。手都没有发抖,但是现在,楚南的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关荷拿着绣着鸳鸯的粉红肚兜遮挡住胸前的*光,微微眯着眼睛,喘息着催促道:“快点系上啊。”

楚南慌慌张张分开关荷披散着的秀发,将肚兜上的带子系好,却不成想一不小心弄成了死结,本来想着解开重新系,却越弄越紧,反正关荷也看不到,索性不管了,看着难看无比的绳结只得悻悻的抓抓头发。

关荷看着楚南笨手笨脚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将长长的头发拢到胸前,撇嘴道:“快点啊,下面还有一个呢。”

下一个绳结却是在腰上,幸好一回生二回熟,总算是顺利的完成了。

只是看着曲线优美的粉白的背部,楚南忍不住爱不释手的上下抚摸着,笑道:“现在我改主意了,觉得现在就把你吃掉。你说好不好。”

关荷虽然被抚摸的有些发痒,但还是不忍拒绝,回身抱住楚南的腰,吃吃的笑道:“我是你的女人,一辈子都是,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关荷扭动着身躯,露出大半的翘臀,不同于杨琳娇小挺翘,关荷实在称得上是珠圆玉润,摸在手上手感极好。

关荷嘻嘻笑着躲避着楚南的手,在被楚南得手之后不忘回身亲吻楚南一下当做奖励,又忍不住苦恼道:“最近感觉我胖了好多啊。”

楚南瞥了一眼关荷丰盈的胸部,笑道:“确实胖了好多,不过还好,胖的都是该胖的地方。”

关荷满心的欢喜,也没有往日时刻带着心机的模样,挑衅似的挺挺胸膛,妩媚的说道:“想摸么?”

楚南大喜,刚要伸手去握住就见关荷缩回了被窝里,等到在冒头的时候,身上已经穿着好了粉色的丝绸内衣,看起来更加丰满可人,赤着脚站在床上,轻盈的转个圈,歪着头问道:“我美么?”

楚南伸手将关荷拉到怀里,将温润的娇躯放在腿上,轻轻的吻着粉红的唇瓣。笑道:“我的关荷是花魁呢,怎么可能不美?”

关荷得意的笑笑,回吻楚南几下,起身催促道:“快起来出去,再等下去你自己就将湿衣服暖干了。”

楚南等着关荷披上外衣,牵着关荷的手走到甲板上,不理会暗自生闷气的小无,搂着她站到船头指点着西湖的景色。

杭州人多半都知道这艘画舫是关荷的,却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关荷已经是自由身,如今看着楚南明目张胆的搂着关荷站在船头,不禁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关荷瞥了眼毫不在意的楚南,既是得意又是害羞,悄悄的往楚南怀里靠靠,轻声道:“我有好久没看过风景了。以前吃住都是在馨月楼,极少出去,后来来杭州也是被严格管制着,还要学弹琴学画画,都没空出来看看。”

楚南理解的点点头,笑道:“回去我在京城买座大大的庄园,地方我都选好了,虽然有些荒僻。但是地方够大,院子里有好大一个池塘,随便你栽多少荷花。”

关荷向往不已,眼中冒着小星星,喃喃道:“有我家那个池塘大么?小时候我记得里面还有个小船呢,只不过是漏水的,不能用。”

楚南看着有些神情黯然的关荷,安慰的捏捏她的手,林家当初在京城也算是中等的豪门,可惜被沈家叛乱牵连,最终彻底衰落下去,到现在知道的唯一的后代就是已经改名换姓的关荷。

关荷很快调整好心情,撇嘴道:“想买个院子打发我,是想让我一辈子没名没分的跟着你么?”如果说之前关荷真的打算哪怕没有名分也跟了楚南,而现在经过一中午的旖旎柔情,早就摸透了楚南的性子,也忍不住模模糊糊的有了某种期望。

楚南直直的盯着关荷如水的眼眸,轻声道:“只要做了我的女人,要求这些便是理所应当的。放心,我绝不会喜新厌旧,更不会搞差别待遇。”

关荷被楚南的温情告白弄的身子发软,低头嗯了一声,又暗暗骂自己的不争气,就这么容易的被俘获了,撅起嘴道:“你到底打算要多少女人啊,总不能见一个要一个吧,那样即便排队,我要见你一面也不容易啊。”

楚南随意的瞥了一眼湖面,在关荷耳边轻声道:“又过来一个小美人啊。你说我要不要收了?”

关荷不明所以,扭过看了向湖面,看到正有一个七旬老翁划着一艘小小的渔船慢悠悠的朝这边划来,船上俏生生的站在一名渔家女,眼神有意无意的看着二人。

关荷只当楚南又在说笑,有些不满道:“当着我的面盯着别的女人看,你就不知道照顾下我的感受么?”

楚南没有解释,单手揽着关荷站在船头,静静的看着那小船靠近。

船上的渔家女自然就是心比天高的美*女杀手风灵,也只有她才能异想天开,让风烟假扮渔翁借机靠近画舫,只是看着楚南神色淡淡的似是在等着自己靠近,不禁暗骂着姓楚的小子太狡猾了,竟然识破了自己的妙计。

风灵从脚下捡起长剑,纵身朝画舫上跳去,口中娇喝一声:“上家伙,动手!”

风烟无奈,一把将贴在脸上的胡须扯下,看着相互依偎在船头的楚南、关荷二人,暗道一声,谁叫你们这般托大,这可就怨不得我了。

关荷猛然惊呼,却没想到刚才平和温馨的画面突然变得杀气凌然。有些担心的贴紧了楚南,眉眼间满是忧虑。

楚南手上搂紧了关荷的蛮腰,静静的等着风灵的长剑逼近。

关荷小手握紧了楚南的衣襟,害怕的闭上眼睛,风灵则大骂这对狗男女怎么就不知道躲,刚想着怎么闪避才不会将二人一剑刺穿,就看到楚南轻飘飘的伸出手指,在自己长剑上轻轻弹了几下,接着自己整个人就如遭雷击,长剑也终于握不住,踉蹡一声掉落在楚南脚下的甲板上。

风烟大惊。当日在京城西山围场,楚南的功夫貌似也就一般,却不曾想今天只是一个照面就将风灵打的弃剑,赶紧上前抓住风灵,勉强提着风灵落到了画舫上,却已经隐约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了。

风灵右手止不住的颤抖,一招就被人打成这副模样,这让一向自诩高手的风灵情何以堪,伸手夺过风烟的长剑,咬牙切齿的发誓要将这耻辱百倍的还给楚南。

楚南单手搂着关荷,一边神色淡淡的躲避着风灵的攻击,一边打量着看起来有些高手模样却一脸犹豫着没有出手的风烟,默默的想着这些人的来路。

风灵徒劳挥舞着长剑,却悲哀的发现连楚南的一角都刺不到,反而被楚南灵活的脚步晃的气喘吁吁。

在扶桑山上十几年,何曾吃过这样的亏,恼羞成怒之下,看着在楚南怀里又惊又怕的关荷,开始将剑招对准了关荷。

楚南脸色发冷,对风灵的不知趣有些厌烦,伸出手指捏住剑刃,瞬间发力将那长剑夺了过来,顺势用剑柄在风灵肩头轻敲一下,风灵捂住痛苦的肩头,踉跄几步倒在了甲板上。

风烟大惊,现在即便是傻子也知道现在的楚南比西山猎场中的楚南身手高了几个档次,也明白这已经是楚南手下留情了。

楚南握着那柄长剑,轻轻的吻了下怀里兴奋的脸色发红的关荷,剑尖对准了风灵,叹息道:“小姑娘,别再胡闹了了,否则下次就不打你肩头,而是划在你娇美的脸蛋上了。”

风灵大怒,一把推开风烟,大叫道:“聂左、聂右,死哪去了,还不出来替我报仇!”

在画舫左右。突然各自刺出两把长剑,剑势必风灵强大甚多,而且两柄剑隐隐呼应着,封闭了楚南左右的出路。

楚南轻笑一声,在关荷的轻呼声中,纵身飞起,轻飘飘的飞起几丈高,美人在怀,衣袂飘飘,若是没有跟在后面的两柄杀气凌厉的长剑,真的是仿若神仙飞升。

风灵大喜,暗道这小子找死,这么冒失的飞到空中岂不是成了活靶子,催促身边的风烟道:“哥,你还等什么,快出手制住那小子,打他一顿出出气,然后带着那女人回去啊。”

风烟无奈,捡起原本属于风灵的长剑,也飞身朝楚南攻去,虽然聂左、聂右心神相通,又修习的扶桑山秘传的功法,但看着刚才楚南随意的样子,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后手。

聂左、聂右是对双胞胎,心神相通,又跟从名师,合伙出手的威力也是不凡,而风烟是扶桑山第三代弟子当中的佼佼者,功夫却是比聂家兄弟更高一筹,后发先至,越过聂家兄弟朝楚南刺去。

楚南终于升到最高去,看着脚下不远、气势汹汹的三柄长剑,还有时间对着已经惊呆了的关荷笑笑,随手挥出几剑,只见无数道凌厉的剑气随着楚南动作出现,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奇异的冷光,如奔涌的潮水朝风烟三人袭去。

风烟首当其冲,避无可避之下,只来得及用手中的长剑遮挡几下,然后闷哼几下,和聂家兄弟一起,仿若断线的纸鸢,跌落到画舫的甲板上,终于忍不住各自吐了口血。

凌厉的剑气与那日石晓白的惊天一剑相去甚远,却足够打发这些不到八品的杀手。

风灵愣愣的看着楚南怀抱着衣袂飘飘、娇媚丰润的关荷缓缓的落到船上,感觉一道剑气擦着自己的脸蛋飞过,噗的一声击在画舫的甲板上,忍不住惊骇的尖叫一声,连忙摸着自己的脸蛋,看到手上没有血迹才忍不住放声大哭道:“不玩了,一点也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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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等到第二天,杨婉儿显然有了经验,轻轻松松的混进了考场,只不过等到考完出来,脸色差的很。

杨琳上前安慰道:“好了婉儿,都考完了,别想那么多了,走,我和姐夫在太白楼给你订了菜,去庆贺一下。”

杨婉儿叹口气,无奈道:“姐夫果然说的不错,我也就适合吟花弄月,今日策论的题目我看都看不大懂,更别说作答了。”

楚南带头走在前面笑道:“难道婉儿还真想去做做官么?不过是给自己多次历练的机会,不要太放在心上。”

杨婉儿这时也有些看开了,暂时抛开郁闷,和杨琳说着在考场中见到的趣事。

杨婉儿毕竟是个爱美的女孩子,既然事情结束了就要求楚南恢复自己原本的样子,又让楚南杨琳二人守着,在马车上换回了女装。

身边带着两个漂亮的小姨子,楚南自然不好小气,忍痛订了个小的雅间,虽然不是那种最好的,也已经让楚南暗骂这店家贪婪。

杨婉儿这两日压力相当大,如今骤然放松下来,竟然硬是要拉着杨琳拼酒,豪爽到一塌糊涂。

楚南轻笑着,也不去拦她,吩咐小二上些清淡的酒,又趁着杨婉儿二人不注意,塞给店小二一锭银子,要他上酒的时候往里面兑些清水。

店小二有些犹豫,看看手中的银子,觉得反正是客人要求的,即便被掌柜的知道也不会有些,有些奇怪的看看眼前的客人,下去准备了。

一会儿功夫,各式花样的菜肴都端了上来,但是杨婉儿却不是很在意,上前一把夺过店小二手中的酒壶,不耐烦的赶他出去。

楚南满是笑意的看着杨婉儿胡闹,很是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杨琳喝了一口酒,满脸怪异的看了看楚南,指指酒杯,暗暗撇嘴。

杨婉儿几乎没有喝过酒,自然也喝不出异常来,拉着杨琳嘟囔道:“老是听你们说喝酒喝酒的,这也不好喝啊,还不如酸梅汁呢。”

杨琳撇撇嘴,自己平时可是不碰那酸梅汁的,说道:“好了,喝你的吧,等你喝道七成醉的时候就会来感觉了。”

杨婉儿将信将疑,狠狠的喝了一口,边咳嗽边道:“真的么?那我今天一定要试试。”

果然,杨婉儿不停的喝着,等到酒壶见底才皱眉道:“怎么还是没感觉啊?小二,再来一壶。”

楚南拦不住她,也就任由她去了。很多人都知道,没喝过酒的人最是能喝,不一会儿第二壶就有见底了。楚南基本没动,而杨琳对兑水的酒业兴趣缺缺,两壶酒反而差不多都被婉儿喝了。

杨婉儿摇摇酒壶,喃喃道:“怎么又没了呢?不过现在好像有点感觉了呢,头晕晕的,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

楚南也觉得差不多了,再喝杨婉儿就真要醉了,于是劝道:“你喝的也舒服了,咱们再歇歇就回去吧。”

杨婉儿喝了些酒,胆气更壮,不满道:“我还没喝够呢,我才不回去。”说完又嘟囔道:“平日你带着琳儿去喝酒怎么不说,偏心的姐夫。”

楚南单手扶住东倒西歪的杨婉儿,瞪了瞪悠闲的吃着菜的杨琳,示意她扶住杨婉儿。

杨琳把杨婉儿按到椅子上,皱皱眉头,把还是不老实的杨婉儿靠在自己身上,埋怨道:“还不都是你,让婉儿和什么酒啊,自作自受。”

楚南被杨婉儿缠的无奈,走到门口唤过那小二,吩咐道:“再去拿壶酒,多兑些…………”楚南回头看看还在嚷嚷着要酒的杨婉儿,说道:“算了,拿个酒壶,装些水送过来吧。”

又耽搁了一会,楚南让杨琳扶着有些昏昏欲睡的杨婉儿出去,自己跟在后面,刚要下楼,就看见一大群人迎面走了上来。

杨琳嘟囔几句什么,拉着杨婉儿退到一边,楚南上前去,笑道:“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李治见到楚南,又看看杨林二人,也点头笑道:“出来和几个朋友聚聚,三位这是要回去么?不如一起过去说说话吧?”

楚南打量了一下李治身后的人,有些意外的看到了楚安,还有些家世不错,也不是草包的世家子,再者就是写生面孔了。

楚南推辞道:“婉儿胡闹,不小心喝醉了,急着送她回去,就不打搅殿下了。”

这群人自然也在打量着楚南三人,楚南就不说了,最近也算出了些风头,只是你不能指望某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理解八品高手的意义。倒是杨家姐妹更能吸引眼球,且不说撅着嘴冷着脸的杨琳,杨婉儿早被醉酒之后整个人娇艳无比,柔柔弱弱的倚在杨琳身上,不知道引得多少人流口水。

人群中风采最出众的一位书生上前几步,对着杨琳道:“莫非这位就是杨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果然都是人间绝色,在下看三小姐醉酒,不如就让殿下吩咐掌柜的找个上等的客房休息,在下对二小姐也是仰慕已久,也正好借机讨教下诗词。”

杨琳看着书生满脸的真诚和他身后众人的隐含深意的笑容,皱着眉头不说话。

楚南摇摇头,感觉跟着李治的智商不应该这么低啊,难道又是一个像简丛那样从外地来京的贵公子?

那人见杨琳皱着眉头不说话,感觉有些点丢面子,还要再说些什么,楚南上前一步,走到二人中间,摇头道:“我说了,她们不去,我要送她们回家了。”

那人就是一愣,有些羞恼道:“我不过是邀请下杨小姐,和你有什么关系?”

楚南好整以暇的笑笑,说道:“和我没关系?我是她们姐夫,是我将她们带出来的,我自然要负责把他们带回去。”

楚南见那人还要反驳,轻轻的将右手放在楼梯扶手上,冷冷道:“怎么?听不懂人话?你再废话一次,信不信我立马把你打成猪头丢下去?”

除去几个见识过楚南发威的世家子,其他生面孔都看着那扶手上那深深的握痕发呆,那人也咽咽唾沫,犹豫一下还是没敢再说话。

李治神色淡淡道:“既然三位真有事,那我们改日再聊。”

楚南对李治笑笑,护着杨婉儿下楼走了。

那书生见李治没有给自己撑腰,心下有些不满,但却不敢埋怨什么,倒是怒气冲冲的对楚安道:“楚兄,他是你五弟,你就不管管他?仗着武力欺人,也太没教养了。”

楚安神色复杂的看着渐渐走远的楚南,冷声道:“闭嘴,我楚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再敢提教养什么的,我马上就把你打成猪头,我一个七品,打你十个都绰绰有余。”

那书生看着原本温文尔雅的楚安突然说话变得这么暴力,再看看楚安阴郁的神色,用力攥紧拳头,没有再说什么。

杨琳扶着杨婉儿,眉开眼笑道:“姐夫刚才可真帅气,比以前跟着我打架还帅气。”

楚南不屑的冷哼几声,打架的时候谁是主力大家都清楚,何必这么厚脸皮呢。

杨琳说道:“姐夫可能不认得刚才那人,听爹爹说他是靖国公的远亲,是这次秋闱头名状元的几个候选之一,连陛下都称赞过他呢。”

楚南恍然大悟,原来是个马上要飞上枝头的凤凰男,那他刚才的表现就说的过去了,不是智商低,而是骤然地位提升带来的优越感。

杨琳有些发愁道:“婉儿醉成这个模样,我回家可怎么交代啊。”

楚南笑道:“你回去就照实说,一定不会有人责怪你的。对了,记得回去让她喝些醒酒汤,然后让她睡一觉就好了。”

杨婉儿这时睁开眼睛,傻傻的笑道:“对,喝酒,继续喝酒。咦,姐夫,你怎么三个脑袋呢?呵呵,也对哦,三个脑袋喝的快,也喝的多。姐夫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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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敲竹杠

第六十章

敲竹杠

风灵浑身湿透,秋风一吹,忍不住打个喷嚏,满脸委屈的哭诉道:“师父,就是这个小子,伤了我和聂左、聂右,还对您老人家不敬,您可一定要教训教训他啊。”

贺兰山打量着楚南,楚南满是笑容的看着浑身湿透的风灵,眼神都是意味深长。

风灵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被楚南毫不顾忌的眼神盯着,感觉身上有好多蚂蚁在爬,忍不住打个寒颤,抱住胸口,红着脸啐道:“臭流氓,看什么看,不怕瞎了你眼。”

楚南将俏脸粉红的关荷拉过来抱在怀里,不屑道:“一个火柴妞有什么好看的,该瘦的地方瘦,不该瘦的地方更瘦,无趣的很。”

风灵看着身材丰满的关荷,眼神始终不离关荷高耸的胸部,在悄悄看看自己的微有起伏,悲愤道:“师父,你一定要杀了这混蛋。徒儿今天被他欺负惨了。”

贺兰山神色淡淡,没理会风灵的纠缠,看着楚南说的:“楚公子么?恭喜楚公子回复当初的境界。”

楚南点点头,笑道:“少城主好,与少城主相比,我还差得远呢。”

贺兰山皱眉,却没有在这个称呼上纠缠,缓缓说道:“小徒

顽劣,冒犯了二位,但是楚公子也惩罚他们了,此事就此揭过吧。与小辈纠缠,实在有**份。”

楚南笑而不语,轻轻的退后一步,给关荷让出位置,摊手道:“我又不是这里的主人,少城主还是问问这里的主人再说吧。”

关荷微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轻笑着说道:“少城主应该问问您这几位徒弟,我与我夫君在这里闲游,您这几位徒儿却拿着剑便杀上来,若非我夫君武艺高强,怕是这船上就没了活口了。”

关荷自以为在场的人当中没有人知晓自己和楚南的关系,开口闭口便称呼楚南为夫君,心中泛着小得意。

风灵张嘴反驳道:“胡说,我们只是想抓走你,交给张家那个胖子,然后吓唬吓唬这个姓楚的小子而已,你不要…………”

贺兰山怒道:“闭嘴!”

风灵吓得缩了缩脖子,咬着嘴唇退到风烟身边,赌气拒绝了风烟递上来的衣服,长这么大,师父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外人责骂自己。

贺兰山打量着显得有些破破烂烂的画舫,皱起眉头。这画舫是京城馨月楼的,而馨月楼又是扶桑山的产业,可是这种关系不能摆在台面上说,更何况楚南明明知道这层关系还推关荷出来,明显是想着敲竹杠了。

贺兰山看着还在为刚才那句夫君暗暗得意的关荷,问道:“要多少银子?”

关荷本想着还要费番口舌,没想到这么容易,小心的试探道:“一万两……”

贺兰山皱眉,这么点银子还要说出来,挥手道:“好了,给你两万两。”

关荷抿抿嘴唇,有些后悔要少了,感觉到楚南鼓励的眼神,鼓起勇气道:“您这三位徒弟被我夫君抓住了,好像按着规矩,您应当付了赎金才能带走。”

风灵大怒,忍不住上蹿下跳的叫道:“太无耻了,这是摆明了敲竹杠,师父不能给他。”

贺兰山皱眉,冷冷的看了风灵一眼,低头问道:“要多少?”

关荷瞪大眼睛,知道遇上大肥羊了,说不好楚南所说的京城拿出大宅子的钱就有了,强自镇定,想了半天,决定说半个宅子的价钱:“五万两!”

贺兰山又皱眉,风灵又上蹿下跳,楚南唉声叹气。

关荷回头对着楚南撇嘴,知道自己又说少了,赶紧补救道:“是每人五万两!”

楚南长长的松口气,暗暗对关荷的机智竖起大拇指。贺兰山脸色稍缓,若是说堂堂九品的颖州城少城主为了几万两银子纠缠半天,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

楚南看着敲竹杠成功,等着关荷在风灵的怒吼当中接过一叠银票,笑着上前说道:“好了,天气也怪凉的。关荷,带着风姑娘进去换上干净的衣服,这天气若是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关荷甜甜一笑,上前去牵着风灵的手说道:“风姑娘是吧,既然你师父和我夫君是熟人,就不要客气了,进去暖暖身子,再换上干爽的衣服,这可不是赌气的时候,自己身体重要。”

风灵也感觉冷得厉害,又生怕楚南再看自己,撇着嘴任由关荷拖着一步一步的走向船舱,一路上小心的偷看着关荷丰腴的身材,走到船舱门口低头看看自己的胸部,又指指关荷高耸的胸部,有些自卑的说道:“你这里怎么这么大,有什么好法子让它长大么?能不能告诉我?”

贺兰山脸色立马就绿了,扭过头看向远处,楚南笑得打跌,指着贺兰山说不出话来,看到他气得手上青筋暴起赶忙停住,吭吭哧哧道:“少城主,你来杭州是给张家做打手么?”

贺兰山脸色不善,冷冷道:“在督察院和张家分出胜负之前,扶桑山是不会插手的。不过既然楚公子站在督察院那边,我又要好好考虑下立场了。”

说完又沉吟道:“来抓刚才那位姑娘是张浦的主意,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已经是楚公子的女人,晓白师弟与楚公子交好,扶桑山也不会在这种事上给楚公子下绊子的。”

楚南收起笑意,叹息道:“张家既然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只不过我毕竟分身乏术,希望在我回京城之前,少城主能派人保护一下船上这个女人。”

贺兰山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自己的徒儿被楚南抓了把柄,自己又傻乎乎的跑过来,活该被人敲竹杠。

楚南捡起地上的剑鞘,扔向船舱里面,高声道:“我的荷包好像忘在船舱里了,我马上进去拿!”

剑鞘一下子撞开帘子,一阵冷风吹了进去,仿佛真的有个人要进去。

风灵哭喊道:“啊,我还没穿衣服呢,姓楚的你敢进来我就死给你看。”

楚南哈哈大笑,不管聂家兄弟已经喷火的眼神,喊道:“逗你玩呢,火柴妞一个,脱了衣服也没什么好看的。走了,去路上看大树去,哈哈!”

船舱里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不知道恼怒之下的风灵又打翻了什么,然后接二连三的有杂物被扔了出来,等到楚南上了渡口就听见风灵歇斯底里的喊道:“姓楚的,我记住你了,我恨你一辈子!”

第六十一章 要决战么

第六十一章

要决战么【高潮来临】

楚南戏耍了一番风灵。心情很是舒爽,一回到住处却忍不住想起王不悔。

若是王不悔还在,见到自己这么晚回来,怕是又要调笑自己一番,而自己也多半会将今天遇到的趣事说给他听。

楚南叹息一声,回到住处没有看到杨琳的身影,却意外的看到了张子良。

张子良满是谦恭的站起身来,想来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楚南也不在意,轻笑着示意张子良坐下,笑道:“怎么,张管事等久了吧?”

张子良笑着接过楚南递过来的茶水,也不管是不是凉茶就捧在手里,虽然坐在这屋里等等浑身疲累,却还是笑道:“哪里,本来成天就忙的要死,刚好借着这个由头,在楚大人这里偷偷懒。”

楚南笑道:“这么说来,张管事还有感谢我了?”

虽然都是些客套话,但是又不得不说,否则直接切入正题。怕是二人都会不自在。

张子良小心的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递给楚南,轻声道:“楚大人,这是张公子让我给您的,说这是上次在灵隐寺你要的东西。”

楚南笑着接过来,看着满脸谨慎的张子良,一边打开信一边笑着问道:“张管事在张家呆的时间不短吧,怎么舍了那么大的前程不要,反而和张明旌一道意图分裂张家?”

张子良干笑两声,说道:“开始小人也没想过有这一天,只是后来张公子的一番话说服了我,小人也就打定主意改换门庭。”

楚南哦了一声,对张子良将言语之中的谦卑和讨好一点也不在意,随口道:“那张明旌都说了什么?”

张子良轻声道:“张公子说,如今大梁越来越昌盛,大梁皇室也越来越得民心,像张家这种呆板的旧式门阀早晚会被皇室清洗,只有有限度的顺从皇室的松散联盟才是皇室能容忍的存在。”

楚南惊讶的看着张子良,点头笑道:“很超前的眼光,张管事跟了个好主子。”

张子良意味深长的说道:“小人还听说,楚公子小时候就是因为说了类似的话,才惹得楚尚书不喜,所以这些年来…………”

楚南打断了张子良的话,摇摇头淡淡道:“我不知道你从何处听来的,也不关心这个。回去和张明旌说,照着这条路走下去,只要不触碰到皇室的底线。他会成就一番事业的。你们好自为之吧。”

张子良从苏屠那里旁敲侧击打听清楚了张明旌突然性情大变的缘由,又从楚有成那里听说了有关楚南小时候惊才绝艳的事迹,本想着放低姿态,搭上楚南这条线,可惜看起来楚南对于收服自己这样一个外援兴趣不大,虽然心里有些恼怒,但是还是知趣的告辞离开。

楚南轻轻的捏着那封信,轻声自语道:“张明旌,你这是在考验我的魄力,逼我和张家决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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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是楚南与张家的决战,多半是楚南自艾自怜,感叹势单力薄罢了,若是说明火执仗的和张家这样的存在决战,楚家有资格,有皇室撑腰的都察院当然更有资格。

王德福忍不住又细细的将那信读了一遍,皱眉道:“难道你就不担心是张明旌送的假消息,挖了坑让都察院去跳?”

楚南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一直以来,张明旌都在明着暗着的和自己较劲,一心想要表现的比自己优秀,那样的一个骄傲的人。想来是不会欺骗自己,就像自己竟然离奇的从未想过将张明旌打落尘埃,或许是骄傲,或许是自负,再或许是惺惺相惜?

楚南摇摇头,收回纷飞的思绪,说道:“我想应当不会假,这信上的消息咱们可以派人侧面确认一下,再者说了,他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应该明白同时得罪都察院和张家的后果。”

王德福还是摇头,皱眉道:“这若是真的,第一个要抓的便是张浦,他这不是把自己的父亲往火坑里推吗?”

楚南淡淡道:“不仁不孝也罢,刻薄寡恩也好,张明旌是眼下我们最好的合作伙伴,王大人只要明白这一点就行了。”

王德福静静的看着楚南,笑道:“你和张明旌有些像,难怪他能花费这么大力气帮你?”

楚南摇头道:“他不是在帮我,只是在借我的手帮他自己而已。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从没有觉得自己欠过他什么,一个交易罢了。”

王德福将那薄薄的、可能牵扯到无数人性命的信还给楚南,笑道:“这东西还是你拿着,放在身上,我多半会睡不着觉的。”

楚南也不推辞,伸手接了过来,说道:“我觉得这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只要办成了。便是铁案,谁来了也翻不了案去。若是错过了这机会,怕是老天也会笑话我胆小的。”

王德福点点头,眉眼间却忧虑不减,轻声道:“你我二人还是有些不够分量,毕竟梁大人才是主官,才有专断之权,而现在梁大人是拼了命的拖着,连请来简荣坐镇的招走使出来了,只怕让梁大人点头,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说起固执谨慎的梁让,王德福默然无语,楚南则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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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让也不好过,这些日子心神憔悴的厉害,张家蠢蠢欲动不说,自己手下的楚南、王德福好像

也在

谋划什么,幸好江岳搬来了简荣坐镇,京城又传来消息,说北伐已经要开始决战,自己再拖些日子就好,至于以后的事,还是等着陛下吩咐吧。

梁让看了看联袂而来的楚南、王德福二人,轻声笑道:“二位一同前来。不知道有什么大事要禀报?”

王德福打量着梁让的神色,轻声道:“我们是来问问梁大人到底该如何处理合必升的案子,就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梁让皱眉,轻声道:“合必升的案子牵扯甚大,我们还是谨慎些好,而且我们手头的证据也不足,还是再查查看吧。”

楚南笑着说道:“梁大人,我觉得咱们手头的证据足够了,如果还要的话,就得去合必升找了。如魏四所说,合必升私下里和漠北的胡人、西北的外族都有往来。只要都察院能查下去,就能找到更有力的证据。”

梁让脸色有些不好看,这算是楚南和王德福二人的合伙逼宫么?语气淡淡的说道:“二位恐怕还不知道,如今在京城,以靖国公为首的诸多官员对我们很是不满,说我们办事不利,御下不严,扰乱地方,无故诬陷对大梁有大功的商家,已经多次请旨召回我等,重新派人审理江南的案子。”

楚南毫不意外,笑道:“梁大人也曾说过,都察院办的就是两头不讨好的差事,梁大人应该看开才对,也正是如此才说明我们触痛了一些人,说明我们差的方向是对的。”

梁让惊讶的看了看楚南,摇头笑道:“楚统领怕是不知道,这次和靖国公一起上书的有京城的几位大人,有杭州知府和苏州知府,甚至我听说,楚尚书也有意上书。”

楚南神色不变,淡淡道:“不管谁上书,在陛下没召回我等之前,我等就要继续查下去。下官再次请大人考虑一下我上次提过的方法,既然有些人已经跳出来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击一下?”

梁让看着悠闲的喝着茶的王德福,明白这算是默认支持楚南的法子,叹息道:“这法子过激了,我不会答应的。”

楚南笑笑,梁让的反应也在预料之中,如今外有简荣坐镇,内有楚南做急先锋,梁让的压力被分担了大半,眼看着就能回京去了,自然不想再惹出这等**烦来。

王德福终于舍得放下茶盏,轻声道:“梁大人是等着北伐大胜的消息么?那时候是个举国欢庆的日子,怕是陛下就会召回我们了吧。”

梁让坦然点头道:“合必升在这里。张家也跑不了,反正什么时候都能查,何必去惹陛下不开心,给陛下添堵呢。如今简大人坐镇杭州,怕是也是打的这主意,二位既然明白,也就不要办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楚南犹豫一下,将张明旌送来的那封信递了上去,轻声道:“可是眼下有个机会,能一举将这案子办成铁案,让谁也挑不出错处来,只是看梁大人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梁让看着手里的几页纸,脸色很差,盯着楚南问道:“这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又怎么知道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楚南却不回答,不动声色的说道:“梁大人不觉得这是个机会么?都察院有多久没办成一件像模像样的大案了,若是合必升的案子在梁大人手上办成了,都察院和大人的声望怕是都会提上很多。”

梁让神情纠结,犹豫了好久才将那信还给楚南,淡淡道:“办成了又如何,扳倒了合必升又如何?陛下谋划了这么些年才完成了北伐,本是举国欢庆的日子你却要杀人,你觉得陛下会高兴?”

楚南毫不避让的看着梁让,说道:“大人不愿意惹这麻烦,不愿意让陛下不高兴。梁让不敢做的事情不如就让我做吧。”

梁让一脸的吃惊,看着一脸坚定的楚南和神色平静的王德福,艰难道:“你们要想好了,你们这是在拿自己的前程赌,不禁赌张家的势力,还在赌陛下的容忍度。”

王德福和楚南相视一笑,各自摇摇头。

梁让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老了,有些颓然的摆摆手,唤过门外的都察院官员,说道:“吩咐下去,本官突然身患重病,不能下床,以后都察院一切事务交与王…………不,交与楚统领管理。”

楚南看着梁让满是颓然却有种掩饰不住的轻松的背影,笑着对王德福说道:“王大人决定要和我一起赌么?”

王德福摘下头上的乌纱帽,拿在手中打量着,感叹道:“这顶帽子我戴了十几年,到今天才发现是这么难看。”

楚南大笑,目光已经看向北方,幽幽的说道:“北伐要开始决战了,南方也要开始刺刀见红了,希望这两场决战大梁都能赢。”

第六十二章 是姐夫还是夫君?

第六十二章

是姐夫还是夫君?

正当许多人冷眼旁观。等着都察院和张家大打出手之时,梁让突然病倒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杭州城,许多人先是愕然,然后不免嘲笑都察院没骨气,这么快就被杭州城外渡口上的几十具尸体吓破了胆,没胆子再和张家较劲。

只是,让人看不懂的是,梁让没有选择让资历更老、地位更高的户部侍郎王德福接手,而是让楚南掌管都察院的一切事务。

好事者也只能酸溜溜的说几句,家世好了果然在哪都占便宜,怀疑是楚家的背景让楚南压过了王德福,只是楚南也是两个副主官之一,梁让病倒,楚南接手也是合乎规矩的,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不管如何,梁让病倒,楚南上位一时间成了杭州最热门的话题,一举盖过了不了了之的花魁比斗和一直没有结果的大军北伐。

简从用满是羡慕的口气将楚南升官的消息告诉了简荣。

几天之前自己和他喝酒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没想到这还没几天功夫楚南就升官了,而且不是普通的官,那可是正牌的钦差啊!

从今往后。都察院所属、户部所属包括各地方衙门见到楚南都得规规矩矩的,若是楚南想给哪个穿小鞋,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生杀予夺的大权,尽在掌握。

简荣自听到消息后一直在沉思不语,看着简从满脸的羡慕,开口教训道:“看你那副样子,楚南这次能做了主事,不仅仅是摊上梁让病倒这个好机遇,更是因为有能力有背景,你羡慕什么,安心磨练几年,以后不会比他差。”

简从撇撇嘴,嘟囔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他多有能力,倒是他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

简荣气得直哆嗦,高声骂道:“混账东西,每天只知道看哪个女人漂亮,就不想想没什么能力陛下能钦点他来江南?京城身世地位不比他差的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他就有这个机会。”

简从干笑着上前帮着简荣拍拍背,说道:“孩儿这不是年轻,看的没有您深远么?所以爹您要常指点一二啊。”

简荣顺过气来,犹不解恨的瞪了简从一眼,解释道:“楚南在楚家并不得宠,在京城风评也不好,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为父听闻,当初他在杨家面圣,毫不怯场的将江南的局势分析的头头是道。甚至敢当着陛下的面和杨守业唱对台戏,叫嚷着必要的时候要用军队灭了张家,虽然口气霸道激烈了些,但是很是迎合了陛下的心思,自然在陛下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简从扯扯嘴角,喃喃道:“用军队?他也真敢说!”

简荣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便是他的聪明之处了,为臣子的最忌讳太聪明太完美,要学会表现出一些缺点,该贪财的时候贪财,该好色的时候好色,该不识时务的时候就要敢顶撞任何人,有时候嚣张、考虑不周全在陛下眼里也能是优点。只要顺着陛下的心思,一切都好说,以后你去了京城要多多揣摩这些道理。”

简从似懂非懂,干笑着问道:“那这么说来,梁御史多半是装病了?他也真放心让楚南主事,万一楚南斗不过张家了,赌气真用军队去趟平了张家可就威武了。”

简荣听到前半句心中甚是欣慰,刚想说句孺子可教就被简从的后半句给气的一口茶呛到了,忍不住骂道:“混账,威武个屁!且不说军队会不会听他的。难道你老子在杭州来就是看戏的?有我在,都察院和张家都翻不了天去。”

简从正说得高兴,却不料又把简荣气到了,苦着脸说道:“那爹您说,梁御史让楚南接手是为了什么?反正有您坐镇,又打不起来。”

简荣缓缓摇头道:“是不能过火,不是不让打。或许过段时间如果他们还打不起来,我还得挑起点矛盾让他们打呢。”

简从觉得自己今天就像个傻孩子,脑子一直不够用,所幸简从是个好孩子,知道不懂就要问,讷讷道:“孩儿怎么越听越糊涂啊,爹您细细说说。”

简荣叹息一声,轻声道:“这一切都要看陛下的心思。陛下一直对张家这些门阀的嚣张跋扈耿耿于怀,前些日子北伐大军又损折了许多士卒,又恰好听说了杭州城外海盗公然截杀都察院的证人一事,直接气得掀了桌子,前几日给为父写信,明言有机会千万不要放过张家。”

简从从父亲的只言片语当中想到很多东西,原来陛下一直想要给张家的颜色,原来北伐并不如传说中进行的那么顺利,也会折损大批的士卒,原来这里面竟有这么多弯弯绕!

简荣看着若有所得的儿子,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你知道为父是怎么给陛下回复的信么?为父说,当年被敢离杭州之辱依旧铭记在心。”

简从惊讶,小声道:“爹就不怕陛下觉得您小心眼记仇么?”

简荣摇摇头,叹息一声:“你还是不明白,记仇、小心眼和忠诚、坦诚混在一起。就不是缺点,而是优点了。”

简从彻底糊涂了。

张浦也有些糊涂。

张浦听到梁让病倒、楚南上位的消息便急匆匆的跑来报喜,梁让都开始装病了,都察院终于又一次认输服气。

但是张浦却没料到,自己大哥张雍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反而皱起了眉头。

张雍看着满是忐忑和疑惑的张浦,缓缓说道:“合必升那里你要盯紧了,都察院一时半会还不敢怎么样,尽快将该遮掩的遮掩好,不要被抓了把柄。”

张浦越发糊涂,小心问道:“梁让都开始装病了,楚家那个小子能比那个老狐狸还厉害?大哥你太小心了吧?”

张雍斜了张浦一眼,摇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怕那个小子愣愣傻傻的不知轻重,对合必升下狠手,照以往的事情来看,他和那个王德福都对张家没有好印象,梁让未必不是想着把这小子当枪使,试探性张家的底线。”

张浦皱起眉头,冷哼道:“那小子却是一直不将张家放在眼里,但是大哥总不能怕了一个毛头小子吧,这以后让江南各家如何看待我们?”

张雍皱眉,张家自认是江南第一世家。这个第一位张家迎来了巨大的声望和财富,也给张家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张家第一家族的荣耀不能丢,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敢挑衅张家的威严!

张雍越想越疲累,这些年来为了张家的这份荣耀,张家树敌无数,甚至被逼着和皇室打擂台,到现在张雍已经觉得越发难以支持,只是可惜张家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份荣耀和尊严,即便自己是家主,也不能违抗整个家族的意志。

但是。张雍知道,再这么下去早晚会出事的。

张雍疲惫的揉揉眉心,摆手道:“二弟你先去将合必升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去城外联家族领地内将那些秘密训练的私兵带到老宅来,先稳定了人心,打出气势来。你说得对,张家的威严不容一个毛头小子挑衅。”

说完,张雍心中叹息一声,想道,这是最后一次,事情过后一定要教会家人服软和妥协,毕竟现在的大梁皇室只有李家,天子也只有梁帝一个。

张浦兴冲冲的跑了出去,自然先去将城外的私家领地内将张家秘密保留下来的私兵领来,那些人可是张家曾经皇族身份的明证,他们都是当初御林军的后代!

至于合必升的事情,张浦不屑的想道,梁让那个老狐狸都没办法,难道还指望一个毛头小子不成?慢慢来,都察院会服软的,张家会一直荣耀下去。

杨琳倒是不在乎其他,只是欣喜的拉着楚南说道:“梁大人早就该病倒了,这样姐夫你就可以早点升官了。”

楚南翻翻白眼,对杨琳的逻辑很是无语,解释道:“傻蛋,既然梁大人随时都能病倒,那自然也能随时恢复健康。现在他放权给我,若是我办砸了,他只需一直病下去,到时候一切罪责自然都由我来承担,若是我侥幸打开了局面,他完全可以再站出来收尾,到时候最大的一份功劳还得是他的。”

杨琳对官场的这些弯弯绕自然不明白,听完瞪大了眼睛,然后愤愤道:“他也太狡猾了,这么说来,他让你负责而不是把权力交给王侍郎。就是明摆着看你地位低、资历浅好欺负了?”

楚南笑笑,点头道:“终于聪明了一回,王大人是皇亲,资历比梁大人还老,人脉更不是梁大人能比的。再者说如果王侍郎立下功劳,梁大人想抢也抢不过来啊。”

杨琳皱着眉头怒道:“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合着办砸了你去领罪,办好了他去领功啊!这差事你不能干!”

楚南抓住神情激动的杨琳,笑道:“没什么的,我又不不稀罕那份功劳。话说回来,到时候他能不能抢到还得另说不是?”

杨琳歪头想想,点头道:“对啊,到时候我回去和我爹说,让他去和陛下说清楚,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楚南看着握着拳头满脸自信的杨琳,笑着问道:“你怎么和你爹说我?说姐夫还是说夫君?”

杨琳大羞,红着脸将楚南推到门外,然后赶快关上门,身子靠在门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傻傻的说道:“姐夫还是夫君呢?当然是…………嘿嘿,不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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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血流成河

第六十三章

血流成河

这时候漠北的秋意已近十分浓郁,不同于江南那种冷飕飕的阴风入骨,漠北的气候也带着几分大漠草原的粗狂之气。

北风呼号着卷起漫天的沙尘和草屑,拍打在军士的甲胄之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守在营门外的士卒趁着巡视的长官没注意,赶紧搓搓手,使劲蹦了几下,这天气越来越难熬,若是下场大雪,这日子简直就没法活了。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秋日的宁静,紧接着便是万马奔腾的雄浑场面,漫天的沙尘飘在空中,仿佛一条传说中的金龙,翻翻滚滚的朝着大营方向飞来。

骑士们都用麻布捂住了口鼻,却依旧挡不住沙尘飞尽衣服之内,但是这时候却很少有人再去烦恼这些,和胡人血战了一下午,现在最希望的不过是一口热辣的烈酒和温暖的营帐。

浑身血迹、甚至带着伤的骑士默不作声,分作两队绕到大营后面,那里有大块的肉和一坛坛的美酒在等着他们,对于这群英勇无畏的精锐,大梁从来都是不吝惜的。

楚狂没有用麻布蒙住口鼻,虽然满脸的疲惫,但是腰杆依旧挺直,他是这支军队的首领和信仰,在西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雍州铁骑的灵魂,他无论何时都不能松懈一下。

翻身下了马,楚狂顾不得休息便向梁帝所在的大营跑去,最近陛下越发焦躁,今天的战果又是有限,不知道会不会又被责罚。

梁帝冷着脸看着跪在一边的楚狂,身后是一副巨大的漠北的军情图,猛的拍下桌案,怒道:“又是这样,折损了大批的士卒却告诉朕又没有攻下来,你不要对朕解释,你该想着怎么向大梁百姓解释!”

楚狂低头不语,难掩满心的疲惫和无奈,良久才轻轻叹息一声。

李凌看看楚狂,摇摇头却没有说话,盛怒之下的梁帝是听不进任何不同意见的。

因为梁帝的御驾亲征而退居幕后的原来的漠北前线总指挥上前一步,轻声道:“陛下,这也怪不得楚将军,落马坡易守难攻,胡人将领也是名将,大梁士卒虽然勇猛,但终究是血肉之躯,这些日子一直强攻不断,还是先缓缓为好。”

梁帝瞪大了眼睛,一把将桌案上的奏折全推了下去,怒道:“等,等,朕能等,这天气能等么?大梁百姓能等么?当初朕可是亲口许诺了过年之前会有一场大胜的!”

成亲王轻叹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折轻轻拍去上面的尘土,叹息道:“现在大梁已经打下了呼伦哥草原的九成,只是之前谁也不曾想到胡人的骨头会这么硬,竟然不顾伤亡死守落马坡,现在胡人也是伤亡惨重,撑不了几日了,陛下,咱们耗得起的。”

梁帝平息了怒气,缓缓的坐下,挥手让楚狂站起来,轻问声道:“今日大梁军队损伤如何?战果如何?”

楚狂感激的看了成亲王一眼,沉声道:“胡人在落马坡聚集了大批弓箭手,仗着地势威力更增,今日末将的部署又折损了两千有余,有八成是受了箭伤。杀敌只有千余。”

说道后面已经是难掩悲愤之情,这些雍州士卒可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从来时的军容齐整到现在的伤兵满营,自己在雍州攒下的老底此次算是挥霍了大半,若是想恢复,又不是一年半载之功。

梁帝脸色也抽搐几下,每日折损几千,这一个月来不知不觉竟是已经折损几万人,而且都是精锐,即便胜了也是惨胜。

现在梁帝不禁有些后悔太过自信,一直想着堂堂正正的来场大胜,却没有想到眼看着北伐就要大胜,胡人竟是派出了大批的弓箭手仗着地势耍起无赖来,硬是拖了一月。

楚狂所属的雍州精锐有大半是雍州附近的外族,虽然伤损严重,但是梁帝也只是心疼了一下,皱眉问道:“胡人是发疯了么?难道是将所有的精锐弓手调到落马坡来了?”

成亲王轻声道:“落马坡的将领是胡人的前代军神的后辈,名叫惊弓,是天下少有的擅长弓箭的八品上的高手,身边是自己部族的五千士卒,全是一等一的神射手,说是胡人精锐中的精锐也不为过。”

梁帝脸色阴沉,似是想起什么,眯起眼睛问道:“那胡人是怎么得来的那么多弓箭?可弄清楚了?”

成亲王犹豫一下,轻声道:“应当是大梁与胡人前些日子军械换战马的结果,但是楚尚书说,这些弓箭并没有向兵部报备,是张家私下与胡人交易的结果,具体经手的应当是张家的合必升商号。”

梁帝脸色更加阴郁,这些事情自己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的,但如此大量的精良弓弩卖给胡人,若是传到京城,不知道又要翻起怎样的波澜,语气阴很的道:“前些日子听说张家引海盗入城杀人,幸亏楚南出手才救下了都察院找来的证人,看来张家越来越胆大了,早知道就应该将张家的人全部拉到前线来。”

成亲王李成打量下梁帝的神色,小心说道:“简荣又送来密信,张家暗中处死了都察院的王不悔,还派人行刺了楚家的那位五少爷,现今已经算是和都察院撕破脸了。”

梁帝阴沉的看着成亲王,缓缓道:“吩咐简荣,该杀的时候就不要顾虑,先给张家个教训,等朕腾出手来,早晚将这些不识时务的门阀通通清除干净!”

楚狂悚然而惊,被梁帝满是杀气的话语震住了,想起楚家,又感觉梁帝的眼神正看着自己,连忙低下头去默然无语。

这时,远处传来呼喝怒骂声,又是那些不怕死的胡人在大营外挑衅辱骂,梁帝站起来,静静的听着那些骂声,轻飘飘的吩咐道:“落日之前,再发起一波攻势,若是五日内还攻不下来,朕便要亲自上阵督战!”

于是,大梁军营群情振奋,奔涌的热血让秋日也变得滚烫。

大战过后,枯骨无数,血流成河。

漠北万马奔腾的场景自然不可能出现在江南,但是三百精悍士卒出现在杭州街头还是结结实实的震撼了所有人,看着队伍前头趾高气扬的张浦,看着满街人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杨琳惊讶道:“张家竟然敢养私兵,太大胆了吧。”

王德福轻轻摇头,说道:“当年张家自请招安,放弃了世袭罔替的国公之位,只要求保留了这三百私兵,以当自保自卫之用。”

楚南看着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的队伍,喃喃道:“看来老天爷也觉得江南平静太久了,也想要江南血流成河一次。”

远处,天边,落霞满天,如血样红。

第六十四章 通力合作【华丽的战吧】

第六十四章

通力合作【华丽的战吧】

张家放弃皇族身份归附大梁之时,已经是诸侯混战的尾声。大梁收服张家之后也算是初步平定了天下,可是几十年的战争让原本富庶的江南匪盗横行,流民遍地。

这时就不得不说张家当时的家主,也就是张家最后一位皇帝了。当时便是他力排众议,上书祈求大梁先帝允许张家保留三百私兵,用来保卫家族宗亲,甚至甘愿放弃世袭罔替的国公之位。

对于当时手握百万雄兵的大梁先帝来说,这三百私兵实在算不了什么,反而能显示自己的宽宏仁慈,至于少封一位国公,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于是大笔一挥,允了!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江南太平日久,也越发富庶,大梁朝廷对地方的掌控也越发厉害。当初毫不起眼的三百私兵却隐隐已经成为张家力压江南各族的最强大底牌。

在久不经战火的江南,三百训练有素的精锐已经足够让任何非官方的势力低头,到如今,哪个不感叹那位多才多艺笑着走下皇位跪倒在大梁先帝脚下的张家先祖高瞻远瞩,张家纵横江南的两大利器,合必升和三百私兵,都是那位背着一生的骂名和家族成员的怨恨死去的老人。

楚南笑着说道:“毕竟是做过皇帝的人,眼光还是有的,张家能屹立这么多年不倒,说起来还都得算是他的功劳呢。”

王德福点头叹息道:“是啊,只是张家搬出这底牌,你再想动手可就要想明白了。先帝曾答应过,必要的时候,允许张家凭那三百私兵自保。”

楚南淡淡道:“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我是一定要去张家老宅抓人的,至少张浦不能跑了。”

王德福眯起眼睛,提醒道:“你手上没有圣旨,虽然去抓人合乎规矩,但是张家动用私兵拦住你也是先帝允诺的,也合乎规矩,就怕到时候张家为了面子和尊严,对你下狠手啊。”

楚南揉揉眉心,苦恼道:“如果我真带人去进张府抓人,就和抄家差不多了,到时候少不得要打一场,否则张家不耗尽这底牌,多半是不会甘心的。”

王德福不解道:“既然你知道要流血,为何还有坚持去张家拿人?”

楚南站起身来,昂着头道:“我这一次一定要将张家打服气了,合必升要打散了,那三百私兵也要全杀了。不瞒你说,早晨的时候我已经命唐斩护着杨琳去镇江总兵府借兵,一个钦差音信,再加上杨琳,镇江总兵总得给个面子,派出点兵来撑撑场面。”

王德福悚然而敬,看着楚南叹息道:“你这是要将张家彻底打残废啊,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也身出豪门,怎么就对张家有这么大的怨念?”

楚南挑挑眉毛,指指北方笑道:“王大人可不要误会我,我这只不过是按照陛下的吩咐来办,可没有丝毫个人恩怨在里面哦。”

王德福意味深长说道:“楚大人有你这个儿子,多半睡到半夜就会惊醒,只是不知道是吓的还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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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总兵名叫马尚,原来不过是杨守业的一名侍卫,后来杨守业觉得他还有些才能,便将他赶到下面去锻炼,其间自然少不了有意无意的帮衬和指点,到最后马尚也是争气的很,一路坐到正三品的镇江总兵,手握大权,总管东海附近的海防。

马尚此人粗豪难缠,忠诚又有义气,是典型的老兵痞出身,最是不守规矩,每年都会被都察院的御史们参上无数次,每次梁帝都是下旨责骂一番,却宠信依旧。

毕竟是一路从贫寒农家少年成为一方大员,最重义气的马尚也一直对杨守业的栽培感激不尽,逢年过节从未忘记给杨守业的众多夫人、杨琳杨梅等姐妹送些海外弄来的稀罕玩意,这次楚南想着让杨琳带着钦差的印信却借些兵来,必然是不难的。

可惜,事情似乎并没有楚南想象的那般顺利。

唐斩满脸羞愧的说道:“我和杨姑娘顺利见到了马尚将军,然后拿出印信说明了来意。马尚将军没有正面回答,到最后却强行将杨姑娘留下,让我转告少爷,你想和张家打杀一番,与总兵府无关,但是为了不让杨挂娘陷入险境,在事情解决之前,他会负责杨姑娘的安全,还说,若是你还有命回京,到时候一定将杨姑娘送回来。”

楚南默认无语,冷冷的瞟了唐斩一眼,轻轻的摇摇头。

王德福皱眉问道:“既然借不来兵,你就不要想着去张家抓人了,先将合必升抄了再说吧。”

楚南摇摇头,叹息道:“马尚不愿意冒然趟这趟浑水,也算是在我意料之中。张家既然敢将那些私兵拿出来,我便一定要将它打掉。总兵府借不来兵,再去找别处借就行了。”

王德福看了楚南一眼,皱眉道:“杭州知府可是上折参了你我的,会借兵给我们继续闹大?”

楚南撇撇嘴,轻笑道:“难道王大人忘了,简荣简大人来杭州之时也带了几百的精锐护卫么?他多半就是算好了,那几百护卫差不多刚好能吃掉张家的那些私兵。”

王德福先是惊愕,而后笑着叹道:“简大人好心细,楚大人也好心细。”

楚南淡淡笑道:“今夜我便去拜访简大人,无论如何,明日一定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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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荣脱去了官服,身上只穿着一身员外服,显得愈发富态,等着王德福和简荣寒暄叙旧完毕,楚南上前轻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简荣默不作声的打量着楚南,好半天才缓缓说道:“你知道封了合必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么?”

楚南毫不在意,轻笑道:“我只做我该做的事,做我认为正确的事,至于后果如何,已经不是我能控制,更不是我需要关心的。”

简荣低头想了一会,摇头轻声道:“我觉得这个理由并不充分,不足够让我将手下的士卒借给你。”

楚南叹息一声,将来之前梁帝给自己的那封似是而非的密旨递给了简荣,强自镇定道:“这是来之前陛下交给我的,让我的恰当的时候去找简大人寻求帮助。”

简荣仔仔细细的将那“密旨”看了几遍,缓缓摇头道:“没有陛下的印章,这密旨我不信。”

楚南静静的看着简荣将密信在蜡烛上点燃,轻轻叹息一声,难道自己猜错了梁帝的心思,难道张家真的又要再逃过一劫?

简荣看着有些丧气的楚南,突然笑出声来,说道:“虽然我觉得这封信实在算不上是密旨,但是巧的很,本官刚刚猜接到陛下从漠北大营传来的密旨,要本官与二位通力合作,务必要将张家的气焰打下去,明日本官就在这里等着楚大人血洗张家的消息。”

楚南惊讶的看着简荣,然后和简荣一起仰天大笑,张家的命运,就在此刻被决定!

第六十五章 一战功成

第六十五章

一战功成

在遥远的漠北,清晨的太阳还懒洋洋的没有升起。几只找食的鸟雀扑棱着翅膀啄食着地上的草种,突然像是受了惊吓,惊慌的飞向天际。

伟大的梁帝陛下长刀一挥,怒喝一声,无数勇猛的大梁热血男儿发起最后的冲锋,滔天的喊杀声、雄壮的马蹄声几乎要将大地震碎。

落马坡上,胡人引以为傲的少年军神惊弓目光冰冷,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大梁士卒,回头看看多数带伤却依旧目光狠厉的部署,拿出一张泛着妖异光泽的长弓,远远的将一名大梁士卒连人带马射死,淡淡道:“死战到落日,明日撤退。”

于是,又是死战,也是决战。

热血溅在脸上,分不清是你的,还是我的,用肋骨夹住长刀,削掉敌人的头颅,手臂被砍断,那就扑上去咬断敌人的喉咙。

忘却了时间和伤痛。无数的大梁士卒被梁帝亲上战场激起骨子里的悍勇,初时还是轻微,最终终于汇成巨大的声浪,长刀一挥,杀死敌人或者被杀死去,不忘怒喝一声:

“死战不休,一战功成,荣耀即吾命!死战不休,一战功成,荣耀即吾命!”

…………

战争,永远都是勇敢者的游戏,懦弱者只能谦卑的仰视。

…………………………………………………………………………………………

秋日的江南虽然萧条,但是终究比不过漠北的苦寒,但是不知道为何,今日显得格外清冷和肃杀。

街上的行人畏缩的看着都察院那位姓楚的大人带着一队人马杀气腾腾的穿过长街,惊惧不安的退到房中关好房门,一巴掌抽哭了吵闹着要去看热闹的孩子,又一把捂住孩子的嘴,生怕孩子的哭声引来了那群杀气腾腾的人马。

楚南静静的看着已经矗立了百年的合必升总号,任由那小厮连滚带爬的哭喊着进去报信,手一挥,吩咐道:“抄,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走。”

近百名如狼似虎的将士冲进了眼前看起来极是低调素朴的百年老店,丝毫不知道怜香惜玉见人拎起来丢到院子中,那里同样有瞪大了眼睛的粗豪汉子看着,只要稍微有些骚动便是毫不客气的一刀柄打过去,没晕过去就是你的运气好。

楚南站在门外。并没有跟着众人一起进去,李勇轻声提醒道:“大人,进去吧。”

楚南这才收回放在合必升商号牌匾上的目光,这块据说是先帝亲手所书的牌匾也护持不了合必升的荣耀。

今日,便是这百年荣耀跌落尘埃之时,便让我做这百年来最胆大妄为的一个,亲手将它送入坟墓吧。

楚南笑着走进合必升素朴典雅的大厅,当中便供奉着合必升第一代掌柜,也是张家那位先祖的画像。画像上的人身穿青衣,赤足批发,丝毫看不出曾是为皇为帝的人物。

合必升的大掌柜已经被羁押,合必升的二掌柜脸色惨白,依旧强硬的对楚南说道:“大人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是合必升的商号,陛下钦点的皇商,门外的那块牌匾还是先皇亲手所书。”

楚南深深的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那又如何?我既然敢带人来封,手上便是有了充足的证据,希望你没有牵扯过深,否则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那人脸色更加苍白,艰难的咽口唾沫。颤声道:“不是说都察院已经准备放弃追查合必升的案子了么?”

楚南哈哈大笑,一直将那人笑得大汗淋漓才停住,说道:“那是以前,现在我说了算。”

门外,杭州知府江岳神色仓皇的下了马来,扶着歪歪斜斜的官帽,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看着楚南怒道:“楚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即便是要抓人也要和我杭州府通通气吧,都察院做事何时这么不讲规矩了?”

楚南叹口气,笑道:“江大人可来了,我都等了好一会了。对了,难道江大人不知道,现在梁大人病了,都察院按我的规矩来。”

江岳看这满园子叫苦不迭的众人,再看看满是苦涩的合必升二掌柜,定定神,说道:“不管如何,在杭州地界抓人便不能无视我杭州府,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楚大人初掌大权不懂规矩,但是我还是会将此事上报陛下,请圣上定夺。”

楚南毫不在意,摆手道:“随便你吧,若是我提前把抓人的事情告诉你,就怕抓不到什么人了。”

江岳大怒,呵斥道:“楚大人慎言,这是当众污蔑朝廷命官!”

楚南淡淡一笑,对李勇问道:“搜查玩了?一共抓到多少人?”

李勇小心的看了看一脸怒气的江岳。说道:“一共抓到二百零三人,身份都已经查证,除却几位自称前来商谈生意的商户,其他都是合必升商号的人。”

楚南点点头,伸手接过那名册,随手翻看着。

江岳平静了下情绪,皱眉道:“在合必升供职的都是有名有户的杭州本地人,楚大人若是想查完全可以找本官,大不了本官将他们的户籍带来。”

楚南随手将那名册扔还给李勇,轻笑道:“我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来历都是清白的,即便有罪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罪,他们还不至于我这么兴师动众。”

江岳一愣,接着怒气冲冲道:“合必升的人都在这里了,楚大人还想如何?难道楚大人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让杭州百姓见识下你的权威?”

楚南大笑,瞟了一眼那低头不语的合必升二掌柜,轻声道:“谁说合必升的人都在这了?谁又说我来就是为了抓人来了?”

楚南笑着走向合必升的后堂,只见里面十三张椅子排开,便是传说中合必升十三位掌柜的位子,在很多年前,合必升十三位大掌柜每人负责一省之地,传说中,权威不下于一省巡抚。

江岳不明所以,皱眉道:“楚大人。你也闹够了吧,这里是合必升的圣地,即便你权威再大,也不能随意侮辱许多人心中的百年圣地。”

楚南像是听了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指着那合必升的二掌柜问道:“你问问他,到底是谁侮辱了这里?是谁背弃了当初合必升建立的宗旨,是谁放弃了绝不与外族同流的明训?”

那合必升的二掌柜冷汗淋漓,强笑道:“楚大人说笑了,合必升依旧是百年前的合必升,从未改变过半分。至于这里,十三位掌柜都常年在外,难有聚在一起的时候,所以时常显得阴冷,大人想查什么尽管去查就好,反正合必升行得正。”

楚南到前面,抬头看着大厅正面与外堂一模一样的画像,问道:“这画像好像有些年头了吧?”

江岳不知道楚南又在搞什么,冷哼一声扭过脸去,那二掌柜则瞟了眼画像,低头说道:“这画像在这里已经挂了几十年,前面那副是临摹的。”

楚南讶异道:“几十年?我怎么看着像是刚刚挂上去的?”

江岳忍不住皱眉道:“楚大人,既然人已经全部抓起来了,账目也已经封存了,你就不要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

楚南冷冷的看着那合必升的二掌柜,在那人惊骇欲绝的眼神中轻轻的摘下了那副巨大的画像,随手扔到地上,淡淡道:“现在江大人再看看,这是不是鸡毛蒜皮的事?”

江岳看着画像后面的一扇小门,咽口唾沫,似是预感到什么,脸上不时抽搐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楚南一脚踹开那扇门,门里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密室,十几个人有些惊慌的看着突然破门进来的楚南,

看着围坐在一屋子的人,楚南淡笑道:“我就说,人没有抓完吧,却没想到诸位躲在这里。”

江岳看着在阴暗的密室里围坐着的众人,隐约认出有几位是合必升大名鼎鼎的十三掌柜之中的几个,另外却都是些生面孔,待看到几位明显胡人打扮的壮汉之时终于忍不住怒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外族之人出现在这里!”

楚南看着桌子上凌乱的放着的账本,笑道:“重要的不是人,是这些账目。”

其中一人似是被点醒,伸手抓去桌子上几册账目便要放到身后的燃烧着的蜡烛火焰上。

楚南伸手抽过李勇腰上的长刀,只见一刀惨白的刀光闪过,接着便是一声凄惨的哀嚎。伸手去拿账目的那人的手腕竟是被硬生生斩断,痛的那人脸色抽搐,站起身来撞倒了身后的椅子,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那人被斩下的手掌落到了桌子上,流出的血液慢慢的浸湿了周围的几册账目。

楚南用手中的长刀将那手掌拨落到地上,顺手拿起一册账目翻看着,然后随手丢给江岳,笑道:“江大人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很劲爆呢。”

江岳哆哆嗦嗦的翻开,看着上面“胡人赫哲族强弓五千,箭五万枝,入银钱一百七十万两,战马三千匹………………等条目,终于忍不住踉跄几下,被身后的侍卫扶住才没有倒在地上。

楚南没有理会脸色煞白的江岳,吩咐李勇将屋里的人严加看管,轻轻瞥了眼已经摊在地上的合必升二掌柜,摇摇头走了出去。

那二掌柜脸色阴郁,满是绝望的喊道:“你是怎么知道这密室的?你又是怎么知道今日是对账交割的日子?这在合必升也是绝密!”说完又想起什么,惨笑道:“是了,一定是魏四那个老匹夫,是他一手葬送了合必升,一定是!”

楚南没有理会已经有些疯癫的那人,走到院子里长长的出了口气,张明旌的情报果然精准,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终于将案子办成了铁案,不管会不会惹得许多人不高兴,总归是有了件功劳。

李勇满是敬畏的看着楚南,递过一张纸来,说道:“大人,按您的吩咐,都察院的诸位大人整理出了涉案的人员名单,请您过目。”

楚南看着密密麻麻的名目,果然如预想中的那般找到了张浦等张家人的名字,轻轻一弹纸页,笑道:“你将这些人押送到简大人那里,顺便送江大人回去,我这带人去抓人,这一次,我要一战功成!”

第六十六章 胜局已定

第六十六章

胜局已定

张家老宅坐落在西湖湖畔。占地极广,由于张家在杭州一贯的强势,周遭并没有什么人家,却是能在西湖一角独享一份宁静。

但是今天不同,往日清幽的街道上突然变的热闹起来,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卒站在张家大门的一侧,蓄势待发,而在张家大门前,也有浑身甲胄的护卫站立着,似是对不远处的士卒一点都不在意。

远远的,无数百姓挤在街道口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虽然知道张家要和都察院翻脸,却没想到一上来便是这么猛烈,而且看样子是都察院先出的手。只是在场的很多人都还不知道,杭州城的标志之一,传世百年的合必升已经被封了。

人群一阵骚动,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让楚南进来,然后议论声又起,看到没有,这便是那位一上来就对张家下狠手的楚大人。、

楚南面无表情,远远的看着守卫森严的张家大门。回头问道:“为何现在还没动?不是说让你们进去拿人么?”

巡抚衙门正牌的侍卫统领是简从,眼前这位只是副统领,或许是出于给楚南安排的副手是李勇同样的原因,这位副统领也是谨慎小心的人物,听到楚南发问,小心说道:“简大人吩咐,让下官配合楚大人行动,楚大人没来,下官自然是不敢妄动。”

楚南皱眉,但是毕竟是巡抚衙门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径直朝前走去,轻声道:“现在我来了,应该是时候行动了吧。”

那副统领干笑两声,挥挥手,一干侍卫跟在楚南后面朝张府大门走去,看满脸的紧张肃穆,似乎前面有某种致命的猛兽。

楚南看着紧闭的张府大门,回头看看身后的一干士卒,缓缓的朝张府大门走去,然后一脚踹开了那扇大门。

张府院子里,三百白甲银盔的张府私兵裂成方阵,却没有半丝杂音,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远远的还能看见张家的家主张雍正坐在太师椅上静静的看着,他的身边便是张浦。

楚南无视那三百士卒的泠然杀气,站在门口。说道:“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想武力反抗么?难道你就不知这形同谋反?”

张雍面无表情,低声吩咐了几句,楚南就看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穿过人群,走到自己身前

,不卑不亢道:“楚大人,张家无意与大人作对,更说不上谋反,只是张家也有苦衷,请楚大人还是谅解。”

楚南轻笑道:“有什么苦衷?张浦等人通敌卖国,证据确凿,我来拿人你们张家却摆出这副阵仗,窝藏罪犯,后果你们可想过。”

那管家皱眉,悄悄的回望一眼,似是得了某种授意,轻声道:“张家积攒百年的声望,决不能在今天这么容易的失去。楚大人若是一意孤行,张家也只得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

楚南指着脸色苍白的张浦,冷笑道:“到底是捍卫张家的尊严还是窝藏要犯,你看清楚了再说。”

那管家叹息一声,不在是那副低姿态。淡淡的看着楚南说道:“不管楚大人是年少无知还是受了蛊惑,小人只能告诉大人,几百年来,试图这么做的,楚大人绝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说完那管家径直绕过楚南,对着门外的士兵高声道:“诸位军爷也是奉命而为,张家本来不应该说什么,但是张家百年的荣耀绝不会在今天跌落,也请诸位明白张家的苦楚,绝非张家要与诸位作对,而是有人别有心思,想要借机毁了张家的声望,请诸位乡亲考虑清楚,不要助纣为虐。”

楚南看着那人慷慨激昂的演讲,喃喃道:“悲情牌?早干什么去了!攻心计?有用么!”

好像还是有用的,巡抚衙门的士卒多是江苏本地出身,自然清楚张家的威势,如今听得那人一番话,马上变有些动摇,楚南有家世有背景,得罪了张家大不了一走了之,但是这些士卒可都是江苏甚至是杭州人,不能不考虑的清楚一些。

楚南面无表情,皱眉自语道:“看来指望一群没有上过战场、从未杀人见血的土鳖是我失策了,训练有素又如何,说白了还是一群乌合之众。”

巡抚衙门的侍卫副统领听到楚南的话脸色有些难看,犹豫一下还是建议道:“大人,抓人的方法有许多。为何大人偏偏选择了这最难的一条。”

楚南昂起头,淡淡道:“我就是要打掉张家这份所谓的骄傲,犯错了就得受罚,这是我的底线!”

于是,局势慢慢变得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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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局势也在僵持。

大梁似是已经决意与胡人来一次决战,无数大梁士卒对着落马坡上的胡人发起一波*的冲锋,这是自北伐以来打得最艰苦的一战,也是最惨烈的一战。

楚狂带着所剩不多的士卒退到大营修养,顾不得包扎身上的伤口便跑到梁帝身边,涩声道:“陛下,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伤亡太惨重了。”

梁帝望着依旧焦灼的战场,脸色毫无表情,自语道:“我不信胡人还能坚持,等着吧,胡人马上就会溃败。”

说着胡人又是一阵箭雨,一群正在冲锋的大梁将士齐刷刷的倒下,露出的空隙很快又被身后的将士补上,所有人都已经杀红了眼,。

楚狂痛苦的扭过头去,就看到传令兵奔跑着跪倒梁帝身前,大声道:“陛下。大皇子一部已经攻上落马坡,已经于胡人混战在一起。”

梁帝大喜,手中抚着马鞭冷声道:“好!朕就是要毁了胡人所谓的信仰和骄傲,什么不怕战神,什么金狼王,通通去死!”

说我,梁帝瞥了一眼楚狂,大声道:“楚狂听令,命你带三千士卒从落马坡左翼冲击胡人,朕要速战速决,不能再等片刻。”

楚狂想起满营的伤病。心中生出蓬勃的怒气,却被梁帝冰冷的眼神盯着,无奈道:“是!末将遵旨!”

落马坡上,胡人士卒已经所剩不多,其实在李凌冲上落马坡之时,惊弓就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自己手中最大的底牌,五千精锐的射手威力已经失去了九成。

惊弓看着局面已经彻底向大梁一方倾斜,抿起嘴唇看着远远的那黄龙旗下的梁帝,拿下背在身上的长弓,用尽最大的离去拉成满月,对着空中射出一箭,喝令道:“无须坚守到落日,即刻撤离!”

那支箭划过长空,越过无数颗头颅,将一名准备进营向梁帝报喜的传讯兵钉死在地上。

梁帝脸色一冷,看着死在营门外的那名士卒,昂起头道:“胜局已定,即刻派人将北伐大胜的消息送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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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门外的大街上,楚南和张家的人都默然无语,楚南是骑虎难下,张家是咬牙硬顶,事到如今,谁也不能弱了这口气。

寂静的街道突然传来震动声,初始还是微弱,最后终于变得浩荡,远远的简荣骑马跟在一名黑须大汉身边,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大梁士兵。

杨琳骑在马上,对着楚南遥遥招手,喊道:“姐夫,我和马叔叔来帮你了。”

楚南看着镇江总兵府的旗号越来越近,不管那张家管事煞白的脸色,对目瞪口呆巡抚衙门的副统领说道:“此处胜局已定,用不到你们了,快去将消息报告给间大人吧!”

第六十七章 不留活口

第六十七章

不留活口

漠北的草原上,大梁军队已经完全占领了落马坡。梁帝带着李凌、成亲王等高级将领走进血气弥漫的战场,安抚伤重的士卒。

大梁将士开始自觉的清扫战场,收拢胡人降兵,救治大梁的伤兵,不管如何,历时近三个月,大梁二十年来最大规模的一场战争终于结束。

梁帝看着硝烟弥漫的战场,长叹一声,突然皱眉道:“楚狂哪里去了?”

周围的护卫均是一滞,犹豫着不敢说话,李凌上前一步,低头说道:“楚狂去追击那些逃走胡人残余去了。”

梁帝不满道:“胡闹!穷寇莫追,逃走的胡人都是仅存的精锐,这一去不知道又要损伤多少士卒!如此自作主张,回来定要治他的罪!”

众人又是默然,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头上缠着纱布,大腿上也被砍了一刀,走起来一瘸一拐,看服饰应当是楚狂帐下的将领。

那人走到梁帝面前已经是泪水盈眶,涩声道:“楚将军在此次北伐当中出力最多。几乎没有轮换和修养,部署也折损最严重。今日最后的一点精锐也奉命去冲击敌人左翼,却不料刚刚胡人又选了那面做突围的方向,如今楚将军帐下已经无能再战之兵,楚将军自己也身受重伤,却立誓为部署复仇,所以才不顾皇命前去追击,请陛下面谅将军苦心。”

梁帝脸色有些不好看,此次北伐,虽然李凌、楚狂都是先锋,但李凌帐下全是禁军精锐,楚狂的部署却多是在雍州聚拢的外族,两相对比,自然将楚狂的部署作为主力使用,先用雍州的外族番兵消耗胡人锐气,然后再用禁军精锐冲击。

这样的对策是北伐开始之前就定下的,如今被点破却让梁帝有些难看,皱眉道:“既然折损严重为何还要再去逞匹夫之勇?他去追击胡人,带了多少士卒,能带回来的又能有多少?枉他还是一员大将,竟看不清眼前局势!”

那将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却不是跪向梁帝,而是面向北方,低头说道:“将军此去,只带了十名亲兵。”

梁帝神情一滞,默默的转过身去,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狂的想的却极简单。那就是一定要杀光眼前的胡人。

混战之下,聚拢在胡人将领惊弓身边的只不过还有百余人,按照常理却足够回头一击,杀掉楚狂等人。

可惜刚刚经历一场大溃败,即便是悍不畏死的粗豪汉子,此刻也只剩下逃跑的心思,不仅没有抓住机会杀掉楚狂,反而被陆陆续续的被势若疯虎的楚狂等人斩杀殆尽。

惊弓也在策马狂奔,一直以来他都信奉上位者劳心下位者劳力的准则,向来以智谋和一手绝世的箭术闻名,近身功夫却是弱的厉害,更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这么狼狈的逃命的一天。

回头看看,那名大梁将领面色狰狞,即便隔着十几丈远的距离也能感受他凌厉的杀意,这时候惊弓才懊悔不已,却已经错过了斩杀楚狂的最好机会。

看着远处似是有大梁骑兵追赶,也不敢停留,做了个手势,惊弓命令身边所剩不多的侍卫回身阻挡楚狂。

惊弓面无表情的拿出长弓,在马上毕竟不如地上来的方便,更何况手中拿的长弓比寻常强弓大上两号都不止。虽然聚起精神全力射出一箭,但是威力比全盛时差了好多。

楚狂势若癫狂的一阵冲杀,用几道骇人的伤口换来了那几名胡人的性命,刚要继续冲杀上去,一鼓作气杀掉那持弓的少年,就见一支长箭急速朝自己射来,拼起所有的劲力,长刀蛮横的朝那箭斩去。

接着便是一溜火光,楚狂只觉一股巨力袭来,长刀竟然被磕飞出去,那箭却余势不减,穿透了已经残破的甲胄,将楚狂整个人射穿,硬生生将楚狂射落下马。

惊弓收起长弓,看着急速接近的大梁骑兵,遗憾的叹息策马远去。

楚狂踉跄起身,没有贸然拔出穿胸而过的长箭,只是静静的看着惊弓走远才闷哼一声吐出几口血来,赤红着眼问来接应的自己的士兵道:“胡人降兵在何处?”

那人大惊,小声回道:“回将军,都安置在落马坡东侧。”

楚狂拿回自己的长刀,重新上马,狞笑道:“那应当是我的辖区,马上回去,跟着老子去杀干净那些胡人,记住,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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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尚单手拉住战马,一双牛眼直直的盯着楚南,高声道:“姑爷。我没来晚吧?”

楚南嘴角抽抽,对马尚这个称呼不置可否,看着将张府缓缓围住的几千士卒,缓缓道:“不晚,但是也不早,你们若是再晚来一会,说不定就见不到我了。”

马尚毫不在意,用马鞭指着楚南大笑道:“看不出来姑爷你也是个带把的,带着这几百废柴就敢到张家来抓人,老马我顶你啊。”

眼看着一场火拼就要变成叙旧拉家常,而且还在明着贬低自己的部署,简从脸色有些不好看,适时的插言提醒道:“马尚将军,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吧。”

马尚这才醒悟过来,皱眉问道:“姑爷,到底怎么办你得给个说法。简荣那老匹夫派他的宝贝儿子去把本将找来,却没说怎么办事啊。”

楚南走到杨琳的马前,也不避讳,直接翻身上马揽住杨琳,伸手握住缰绳,淡淡道:“看到门来那些张府私兵了么?全部杀干净,记住,不留活口。”

马尚眼睛瞪得更大。皱着眉头将楚南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不经意间看到满脸柔情依靠在楚南怀里的杨琳,竖起大拇指,若有所指道:“姑爷好气魄,真是好气魄!”

说完,马尚从马鞍上摘下自己的金背大刀,朝天一指,怒喝道:“杀进去,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院子里,张浦正满脸焦急的朝张雍说着什么。张雍心里虽然不安,但还是镇定的说道:“闭嘴,慌什么慌,他们不过是装装样子。难道他们还真的敢冲进来杀人不成?!…………”

正说着,就听见门外马尚一声怒喝,接着便是刀剑出鞘的声音,然后张雍脸色煞白,看着冲进门来的无数总兵府的士卒,终于吐出一口血来。

楚南骑在马上,架不住杨琳的哀求,从旁边的一名士卒手中夺过一柄长枪,率先冲了进去。

马尚满脸的赞赏,又想起杨琳也在马上,又忍不住咒骂几句,赶紧挥着长刀也跟了上去。

简从也不甘示弱,厚重的斩马刀在手中飞舞着,仗着马屁前冲的势头轻易的磕飞了几名围上来的张家私兵的兵刃。

楚南这一边却凌厉血腥的多,长枪上下翻腾,轻轻的划出一道弧线,再去看,便有几名张府私兵喉头冒出一道血线,接着便是摇摇晃晃的捂着喉咙跌倒,慢慢的没了声息。

不得不说,张家这压箱底的三百私兵也实在不凡,即便知道外面还有十倍于自己的大梁正规军,没有接到张雍的命令,却依旧是死战不退,尤其看着楚南,眼神中满是凶悍,吓得杨琳只得回身抱住楚南,口中却兴奋的啊啊大叫。

有一人似是醒悟过来,不去杀楚南却矮身斩向马腿,只要让楚南下了马来,至少没有了居高临下的优势,而且看他怀里还抱着一人,行动自然不便,即便他武功强悍。混乱之下说不定就能阴他几下。

楚南冷哼一声,长枪挡住那斩向马腿的长刀,猛的一拉马缰,那战马前腿离地,再落下刚好踏在那人胸口,只是听声音变吓得杨琳尖叫不止,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去看。

杨琳的尖叫似是让周围的士卒找到了目标,远远的便有一人随手撒出一把暗器,周围的人也是越加疯狂的朝楚南这边涌来。

楚南手握长剑,抖出硕大的枪花,只听一阵金铁交鸣声,那暗器又以更快的速度飞溅开来,周围又是倒下几人。

随着越来越多的总兵府的士兵涌入,战局终于明朗起来。毕竟是长年与海盗激战的精锐之师,很快就确立了优势地位,轻易的扭转了战局,接着便有越来越多的张府私兵弃械投降,却不料等着的还是无情的屠杀。

楚南纵马越过满是血迹和尸首的青石路面,在张浦惊骇欲绝的眼神中纵马冲来,看样子是要一鼓作气杀掉张家的人。

张雍却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料定不敢肆意对张家的人下手,至少不敢对自己下手。杀掉满院子的张府私兵算是滥用职权,但是杀掉江南第一大家的家主就是另一回事了,嗯,江南第一大家,至少现在还是!

楚南策马狂奔,眼看就要撞到张雍之时狠狠的一拉马缰,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马蹄眼看着就朝张雍头上落去。

张家的人哀嚎一声,有的惊慌的闭上眼,有的连忙闪到一边,也有人奋不顾身扑到张雍身前,时间百态,一时间尽显无疑。

楚南硬生生的将战马拉的偏离了一些角度,马蹄在张雍身下的太师椅旁边重重落下,不知震撼了多少人心。

张雍有些难言的落寞和苦涩,艰难的转头看看满脸淡然的楚南,涩声道:“我直到今天才知道,我老了,确实老了。”

楚南居高临下,看着以前号称江南第一人的张家家主,轻声道:“老了不可怕,怕的是老了腐朽了却不自知。你是如此,张家更是如此。”

第六十八章 从此是陌路

第六十八章

从此是陌路

马尚有些恼怒的瞪着楚南,想要臭骂一番楚南冒失,竟然将杨琳也带入险地,但是看着杨琳满是崇拜的望着楚南的背影,还不时对着自己使眼色警告自己不要乱说话,只好悻悻的的撇撇嘴。

张家经营合必升百年,此次牵扯到的张家嫡系着实不少,张浦不算,张雍的另一个儿子张明启,另外还有杂七杂八的张家旁系十几人,被总兵府的士兵推搡着路过街头,不知道惊骇了多少人。

马尚虽然身居高位,但还是习惯冲锋在前,杀起人来眼皮都不眨一下,一番血战,鲜血溅湿了官服,马尚却是毫不在意,骑在马上还不忘得意的朝路人招手。

身材魁梧面容丑陋的马尚似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虽然他自以为英武非常,却吓的街边几个孩童放声大哭,马尚又惊又怒,走了老远还对着那几个哭泣的孩子吹胡子瞪眼。

毕竟要顾忌影响,楚南还是与杨琳分开,从马尚的亲兵那里弄来一匹马,与马尚并排走在前面,杨琳虽然满是不舍,但也只能有些闷闷不乐的跟在后面。

楚南轻声和马尚说着话,像马尚这般手握重兵的将领可比个寻常的尚书侍郎之类的权势更重,此次又帮了楚南的大忙,感谢一番也是必要的。

马尚毫不在意,大大咧咧道:“张家蛮横惯了,这次遇到比他们更蛮横的姑爷你也是他们罪有应得,不过话是这么说,姑爷你在张家动武,还灭了张家的私兵,爽是爽了,但是张家一定不会罢休,也一定会有人跳出来为张家鸣不平。只是毕竟军不干政,后面我就帮不了你了。”

楚南笑着点头道:“无妨的,虽然我手段激烈了些,但是一切都是按着规矩来的,只不过对象是张家罢了。”

马尚点点头,想来楚南既然敢下这样的狠手,就是想好了后手,何况还有简荣、楚原在后面,也用不着自己担心,长出口气悄悄看了杨琳一眼,对着楚南挤眉弄眼道:“姑爷,即便张家的事情你不担心,等回到京城,杨家的事情可又要费心思了。”

楚南咽口唾沫,也回头看看装作若无其事却支着耳朵在偷听的杨琳,悻悻笑道:“放心,放心,我能搞定的。”

马尚皱起眉头,做苦思状道:“以后见了你,是叫你大姑爷还是二姑爷呢?叫你大姑爷二小姐一定不高兴,反过来大小姐又会不高兴,头疼啊,头疼。”

楚南听着马尚的话,突然发现自己对搞定杨家尤其是杨梅并没有多大把握,不禁也开始头疼起来,而且是越来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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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让的头也是越来越疼,尤其是听到楚南血洗了张家之后干脆躺在床上,看起来气若游丝,让人忍不住担心这位右都御史会不会随时一命呜呼。

简荣探望过“身患重病”的梁大人,打量了站在堂下的楚南好久才叹口气,笑道:“楚大人真是杀伐果断啊,三百人说杀就全杀啊。”

楚南却不在意,行了一礼,说道:“还要多谢简大人帮忙,否则今天的事情一定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简荣看着一脸沉静的楚南,摸摸花白的发梢,无声的笑笑,满是感慨的说道:“本官对这案子也不甚了解,只是陛下有密令,我也只是在能力范围内帮帮手罢了。”

楚南看了简荣一眼,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将自己摘了出去,官场明哲保身的本领果然厉害。

简荣说完神色甚是轻松,站起身来伸个懒腰,随意问道:“既然这涉案的人都抓来了,不知道楚大人接下来怎么办?是等圣上裁决还是马上结案?”

楚南想了想,沉声道:“之前太子殿下已经赋予了都察院专断之权,眼下证据确凿,自然是尽快结案为好。”

虽然李治是给了梁让专断之权,但是如今楚南掌管都察院,是代主官,说是手握专断之权也说得过去。

简荣神色玩味,点头笑道:“既然如此,楚大人接下来一定会很忙,那本官就不打搅了改日再来探望梁大人和楚大人。”

说完,简荣对一直默不出声的王德福点点头,带着一干随从快速离去。

楚南站在门开,看着简荣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长长的叹口气,有些难以掩饰的疲惫。

王德福近来有些沉默,知道楚南的心思很重但是又不好出言开导,只是默默的拍拍楚南肩膀,叹息道:“既然你选择这么做了,就不要后悔,坚持下去吧。或许你这种法子才是最好的。”

楚南笑笑,轻声道:“我去后面看看抓来的人犯。”

马尚虽然粗豪,但是既然能做到三品的实权大将自然有他的道理,留下几百精锐的士卒就毫不犹豫的离去,军不干政,可不是说着玩的,二十年前如日中天的沈家被灭族的惨象让大梁任何一个将领都不敢越界。

既然已经发狠了,楚南也不怕把事情做绝,即便抓到了人也没用送到杭州府衙。

所幸住处够大,便借了马尚几百士兵,将张浦等人安置在了后院,也算是摆明了不信任江岳,只是不知道江岳是什么心思,也没有对这事发表看法。

楚南不理会那些或恐惧、或哀求或怨恨的眼神,静静的打量了一番周围,将李勇和唐斩叫来,轻声吩咐着什么。

虽然贺兰山说不会冒然插手都察院和张家的事情,但是自己都这么发了狠了,也不得不防着张家的人铤而走险。

楚南还在嘱咐着李勇唐斩要小心谨慎,突然感觉有人在一直盯着自己,回头一看,先是惊愕,而后便是叹息。

赵远缓缓的起身,神色复杂的看着楚南,说道:“没想到你还是没有听我的劝。你这么一意孤行,知道自己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又会给楚家带来多大的麻烦么?”

楚南摇摇头,低头说道:“我没想到你也会牵扯到里面,当初你来清河之前,我就叮嘱说你…………”

赵远不屑的冷哼一声,打断了楚南的话,说道:“以前你、我刘典三人当中,我一直觉得我最聪明,你最洒脱,刘典心机最重。但是现在想想,好像全错了,刘典舍了性命去漠北拼前程,算是个洒脱的汉子,而你心思却这么重,一直扬言要放荡一生,如今抓住机会狠狠的出风头去换陛下欢心,只有我一直把你当做至交,却是最傻的一个。”

楚南想起三人一起放荡的日子,有些感慨,叹息道:“世事难料,但是我之前也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更没有欺骗过你们二人,到如今说什么都显得矫情了,只能说你我的道不同吧。”犹豫一下,又低声说道:“你牵扯的不深,我会尽量帮你的。“

赵远更加不屑,情绪激动道:“何必这么这么假惺惺?真是让人恶心!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真以为我稀罕你来救?你不过是靠着老婆家的权势暂时胜了一场,便天真的以为胜券在握?狂妄!无知!慢慢的你会了解这件事的背后到底有多少势力的。今后你我再无半分情谊,你好自为之吧。!”

楚南无奈的叹息一声,也不好再说什么,摇着头转身离去,背影孤傲和决绝。

第六十九章 掌嘴

第六十九章

掌嘴

以前杨琳在京城的时候便时常拉着楚南去打架。当然每次都是她打人,楚南挡拳头,今天算是过足了瘾,见识了一下真正的厮杀,虽然比不上战场那般惨烈,却也足够让杨琳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虽然一直被楚南护在怀里,没受到什么伤害,但是等到初始的兴奋劲淡去,接着便是淡淡的恐惧了,看到楚南终于忙活完了,也不管楚南脸色多疲惫,便央求着楚南陪着自己。

楚南虽然心神俱疲,但还是强笑着任由杨琳拽着进了屋里,轻轻拍拍杨琳的头,笑道:“你这种傻乎乎的丫头也知道害怕了?今天也是我欠考虑了,那么血腥的场面就不该让你去的。”

杨琳伸手拍飞了楚南的手,愁眉苦脸的嘟囔道:“开始觉得挺兴奋,现在觉得好吓人啊,我晚上一定会睡不着,睡着也会做噩梦的。”

楚南伸手抚平了杨琳皱着的小脸,轻声道:“没事。今晚我就在这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去睡。”

杨琳看到目的达到了,喜滋滋的拽着楚南走到床边,笑道:“我现在就要睡,你就坐在这,可要说话算话啊。”

楚南看着杨琳上了床,也忍不住靠在床头想要休息一下。

杨琳钻进被窝,红着脸褪去了衣服放到被子外面,只是毕竟还是害羞,终于没敢如平时那般裸睡,身上还穿着松软的内衣,咬着嘴唇扯扯楚南的袖子,紧紧的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娇声道:“我要睡了啊,可不许走啊。”

楚南握住杨琳的手,笑道:“那你就抓着我的手睡,省的我忍不住跑了。”

杨琳想想也好,双手握住楚南的手,感觉楚南的手掌有些凉,索性拽到被子里面,用被子将自己卷住,闭起眼睛道:“我真要睡了,你晚上可不要爬到我床上来啊,我的床很小的。”

按着书上的话,杨琳忍着羞涩说些**楚南

的话,见半天楚南也没回应,不禁有些丧气,书上可是说男人最喜欢这套的。

杨琳悄悄的睁开眼睛。发现楚南已经靠在床头沉沉睡去,脸上也没有一直挂着的笑意,皱着眉头似是在梦里苦恼着什么。

可惜自己没有姐姐那样的本事,帮不到姐夫什么。杨琳闷闷的想着,伸手想要抚平楚南皱起的眉头却发现等到自己手离开,楚南的眉头又会皱起。

杨琳撅着嘴,小心的爬出被窝,被秋日傍晚的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个寒颤。也不管会不会*光外泄,跪在床上小心的扶着楚南躺好,接着有些为难的看着窄小的木床,低声嘟囔着什么,有些费力的将楚南拽到床中间,细心的盖好被子,也钻进被窝在楚南身侧缩成一团。

楚南穿的很单薄,身上的凉气让杨琳打个寒颤,似是感受到身边有团温热,楚南翻个身将缩成一团的杨琳抱在怀里,冰冷的大手自然而然的伸进杨琳衣服下面。

杨琳感觉自己的肌肤像是碰到了冰块,龇牙咧嘴半天,看着楚南沉沉睡去,终究没舍得报复楚南一下。窝在楚南怀里,对着楚南的脸比划几下,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不再害怕,想着白天马尚信口胡说的大姑爷和二姑爷的区别,又有些脸红,胡思乱想半天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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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带着东海著名的屠夫将军马尚血洗了张家的事情自然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京城会不会有人气的拍桌子骂娘且不需要担心,因为等到京城消化了这个震撼的消息再做出反应,至少得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只是江南的反应容不得楚南不关心,幸好江南人的水润气太重,远没有西北雍州人那样,你敢瞪我一眼我就敢杀你quan家的霸道,甚至张家也是在一天之后才做出反应,不是带着张家妇幼来找楚南拼命,而是去向杭州知府江岳和江苏巡抚简荣施压。

楚南终于松口气,预想中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若是张家鼓动无知的百姓来围堵都察院,不管是不是真的引起了民愤,简荣都会出手的,自己也会陷入被动。

民意虽然不值钱,但是恰当的时候,即便是九五之尊都不敢无视。

送走了杭州城的几位德高望重的乡绅,楚南长长的出口气。

不管这几位乡绅是不是受了张家的示意,他们代表的却依旧是杭州城百姓的意愿,至少表面上是。

王德福轻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好脾气。我本来想着,你既然敢对张家下那样的狠手,对这些人也不会多客气的。”

楚南揉揉笑得有些发僵的脸,无奈道:“谁都知道合必升的案子是个马蜂窝,更何况我是直接一竿子把这个马蜂窝打碎了。现在这些都是开胃小菜。重头戏都在后面呢。”

刚说完,门外的侍卫急匆匆的就跑了进来,低声道:“二位大人,杭州知府江大人带人来了。”

楚南笑着点头,让人去请他们进来,回头笑着对王德福道:“看,又来位大人物吧。”

来的大人物何止是一位?!

跟着江岳一起来的四五人,一看便知气度不凡。听着江岳介绍,其中一位面色和善的中年儒士便是江苏境内最大的盐商也是江南另外一大门阀的家主刘阗,另一位是扬州知府郭准的亲信,至于最后一位却是让楚南着实惊讶了一下,因为那人是如今楚家老宅的管家。

楚南不知道这几人是怎么聚到一起的,但是对于这几人的来意,还是能猜个大概的。

果不其然,江岳率先开口说道:“楚大人,如今你掌管都察院,负责合必升的案子,本来本官不应当说什么,但是昨天楚大人做的太过火了,朗朗白日,竟然血洗了张家!楚大人,那可是几百条人命啊\!”

楚南缓缓说道:“本官证据确凿,去张府抓人。但是张家窝藏罪犯,还妄图暴力反抗,我只是杀了那些私兵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江岳瞪大眼睛,气急反笑道:“哈哈,楚大人的意思是说,本官还要感激你留了情了?可是楚大人,杭州太平了几十年,如今突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血案,你让我如何向杭州百姓交代,又如何向陛下交代?!”

楚南淡淡道:“当初杭州城外那场血案是如何交代的,江大人再照着做一次就是了。”

江岳怒道:“那些是海盗。死了就死了,但是楚大人这次杀的是百姓!”

楚南毫不客气道:“合必升私通敌国,张家窝藏要犯,刁民暴力抗法,江大人这么交代就可以了。”

眼看着火药味越来越浓,刘阗适时的站出来笑道:“二位大人都息怒,发火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大家坐下来慢慢谈,谈不拢也不要伤了和气,怎么说都是同僚,意见相左,多半是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

江岳冷哼一声坐在那里生闷气,对楚南的不识时务相当不满。

楚南看了一脸谦卑笑意的刘阗一眼,感觉此人不凡。

不管刘阗此次来意如何,看着楚南和江岳争执能不偏不倚公正客观的劝解实属难得

,而且身为一大家族的家主,即便是面对楚南这样的后辈也没有端架子,始终放低了姿态,不管如何都让楚南生不出厌恶之心来。

楚南知道刘家一直被张家压制,也算得上是张家的盟友,此次来不管楚南继续强硬还是服软刘家都能应对自如,继续强硬大不了失去失去和张家、合必升合作的收益,毕竟刘家主业是盐商,若是服软就更好说,收益继续有,在张家面对如此危难之时刘家还敢于挺身而出,不是雪中送炭是什么?张家不答谢一番岂不是不说不过去?

楚南对着刘阗点头笑笑,对他的心思也猜到大概,只是不知道扬州知府郭准派人人又是为了什么。

那位一看便知十分精明的管家看着楚南目光犹疑,忙起身自报家门道:“五少爷好,我是夫人安排到老宅的新任管家郭忠,这位是扬州知府郭大人的师爷南宫先生,今日是特意来拜会五少爷的。”

楚南皱眉,原先楚家老夫人坐镇老宅,事情一般都是楚月打理,如今楚月和老夫人都去了京城,楚氏可算是找到机会了,也算是成功将自己的影响力渗透到楚家的根基所在。这些事情楚南本不在意,但是想想楚家几百年的宗族竟然让一个外姓人打理,真是怪异的很。

郭准是任扬州知府多年,算起来是楚安的亲舅舅,也算是楚南的长辈,过来关心一下也算说得过去,楚南也只得耐住性子对着那位南宫先生笑笑。

不料,那位那位南宫先生傲气的很,倔傲的昂着头,说道:“郭大人说了,你这次做的实在过火了,靖国公在京城都发火了批评了楚尚书,所以我觉得……”

那故意拉长腔调弄出的抑扬顿挫的声音简直能要人命,言语间不是靖国公就是楚尚书,明显不将楚南放在眼里,比李凌那位被打断腿姓诸葛的谋士更让人厌烦。

楚南厌恶的挥手打断了那人的话,说道:“好了,这事与扬州知府无关,靖国公若是不满让他去找陛下,找兵部尚书有个屁用!”

南宫先生涨红了脸,指着楚南颤声道:“不知尊卑,不通教化,不识礼数,有辱斯文!”

楚南恼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师爷,无官无职就敢对本官指手画脚!来人,将这个疯子,拉下去,扔到街上!”

唐斩上前,提起提起还在念叨什么的南宫先生就朝外走去,楚南厌恶的瞥了一眼,吩咐道:“掌嘴,说一句掌嘴十下,我今天也替郭知府管教管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

几声脆响,几声凄惨的哀嚎,地上便多了几颗光洁的牙齿,屋里的人各自忍不住打个寒颤。

第七十章 心不够狠

第七十章

心不够狠

谁也没想到楚南说翻脸就翻脸。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郭家,即便南宫是郭家的心腹也是说打就打,一点也不留情。

楚南听着那南宫先生的哀嚎声越来越小,最后更是隐隐传来求饶声,脸上的不屑之意更浓,冷哼几声坐下喝茶。

郭忠咽口唾沫,觉得这位五少爷与传闻中的形象差了好多,但是自恃是楚氏的心腹,如今也是手握大权的管家,也算是个人物,上前一步轻声说道:“五少爷,来前刚接到夫人的传话,让少爷多多为楚家考虑,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将楚家弄到江南门阀的对立面…………”

楚原忙于公务,楚家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楚氏一手操办,即便是楚狂那么桀骜的性子在楚氏跟前也得服服帖帖,郭忠想来,楚南就更不必说了。

郭忠还在唾沫横飞的说着楚氏

的指示,猛然发现楚南眯着眼睛冷冷的盯着自己,与刚才看南宫先生的目光一般无二,阴狠而霸道。于是像是突然被谁掐住了脖子,马上闭嘴不语,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楚南看着郭忠识趣的退到一边不说话,面无表情道:“我是楚家的少爷,你不过是楚家的奴才,或者说是郭家的奴才,楚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过问,我怎么做你也没资格品论,懂么?”

郭忠涨红了脸,有些恼怒又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有南宫先生被掌嘴的先例,终于没敢再说话,低头默然无语。

江岳皱眉看着越发强硬的楚南,缓缓说道:“既然都察院将案子查的差不多了,不如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本官。我来将后面的事情处理好了,楚大人只需轻轻松松去京城领功,这样总可以了吧?”

楚南笑着摇头道:“不劳江大人费心,我做事习惯有始有终,既然已经查到现在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就这么放手了。”

江岳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楚南一眼,说道:“告辞,别送!”说完挥挥袖子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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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无数人因为楚南的不识时务、一意孤行而怒气勃发,漠北却是一片欢腾。

北伐终于取得大胜,之前再大的损失在胜利面前都已经算不了什么,梁帝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接连派出几十名信使将北伐大胜的消息送到各地。

楚狂追击胡人将领未果,反而被射成重伤。但是硬挺着一口气,命人将胡人降卒杀了个干净,等到成亲王听到消息赶忙过去阻止,那数千战俘已经全部成了尸体,刚想要处罚楚狂,楚狂却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梁帝听到楚狂杀战俘的消息沉思良久还是决定冷处理,眼下要做的便是举国同庆,享受万民敬仰的荣耀,其他一切事情都可以押后。

北伐大军正在休整,除了原本戍守漠北的边兵和雍州将士,其他将士都会跟随梁帝回转京城,接受万民夹道欢迎齐声高呼。

梁帝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京城,将一切军务都交给成亲王打理,甚至连京城递来的折子都一并扔给了成亲王,静静的平复激昂的心境。

可惜,梁帝想要清闲一下,老天爷也不允许,一大早成亲王就急匆匆的求见,手里还拿着一叠奏折。

梁帝近两日有些兴奋,一大早醒来还带着些起床气,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不是说让你看着办么?办不了的先押着。等朕到了京城再办不迟。”

成亲王李成满是无奈,说道:“陛下,这事臣办不了,陛下也不能拖啊。”

梁帝却不是很在意,打个哈欠说道:“怎么了?是西北那些蛮族又吵嚷着要援助了还是颖州又不安生了?”

成亲王摇摇头,说道:“都不是,是江南的事情有变。”

梁帝皱眉,不满道:“梁让一向小心谨慎,又有简荣在一旁看着,江南能有什么大事?”

成亲王似是想起什么震惊的事情,好半天才回答道:“梁让自称重病,楚南趁机上位,前几天动用了镇江总兵府的悍卒,血洗了张家。”

梁帝猛然站起身来,目露精光,缓缓说道:“楚家这几位小子没一个让人省心又放心的,楚狂刚刚才和朕赌气杀了战俘,楚南又在江南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说完若有所思,轻声问道:“杀了张家多少人?张雍呢?”

成亲王咳嗽几声,干笑道:“只是杀光了张家的那三百私兵,倒是还在张家抓了几个,但是张雍还好好的在西湖边上呆着呢。”

梁帝心下有些失望,神色淡淡道:“那三百私兵是张家的命根子,一向宝贵的很,没想到这次竟然被一个冒失的小子给毁了。”

成亲王打量着梁帝的神色,小声道:“楚南还查封了合必升商号,一口气抓了上百人,如今他是在和江南所有人对着干。”

梁帝自然知道合必升的底细,在合必升后面的可不仅仅是个张家。而是错综复杂的实力。合必升经验百年,早就无声无息的渗入到大梁的各个角落,牵一发而动全身,封了合必升不知道要引发何等的动荡。

成亲王从怀里翻出一本奏折,轻声道:“这是靖国公派人送来的加急秘折,并说,请陛下速速召回楚南,严加惩治,不要让个黄口小儿扰乱了大梁的安宁。”

梁帝伸手接过,拿在手中翻了翻,奏折里的语气比成亲王口述的严厉的多了,就差没说杀了楚南来平息民愤了。

成亲王继续拿出一本奏折,说动:“这是陕西道观察使的奏折,奏折里说,由于合必升被查封,今秋与西北蛮夷互市的货物还欠缺七成,因为这个,最近那些蛮子又开始闹,甚至有些小部落开始侵扰边关。”

梁帝皱眉道:“都是一群吃干饭的废物,那些蛮族敢侵扰边关就让杨守业灭了他们,当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成亲王苦笑道:“关键

是那些小组已经将互市的货物足额交给了大梁,如今却是大梁理亏,西北苦寒。民风彪悍,经营这么些年才好不容易才有了眼下的局面,若是这次处置不当,就怕引起反弹,功亏一篑

啊。”

梁帝大好的心情被破坏了个干净,厌烦的挥挥手,说道:“既然拿来这么多,还有什么人告状就一并说了吧。”

成亲王将那一叠奏折放到桌子上,想了想说道:“合必升被查封,各地货物难以流通,中原多处地方粮价飞涨。而江浙等地则粮贱伤民,虽然现在还不明显,但是长此以往必然引发民怨。还有漠北的军粮一直是合必升负责购运,眼看就要入冬了,漠北就要大雪封路了,不知道最后一批军粮该如何解决…………”

梁帝脸色阴沉,冷冷的盯着桌子上的奏折不说话。

成亲王不敢多说,轻声问道:“陛下,你看…………”

梁帝犹豫良久,才叹息道:“拟旨吧,和蛮族互市的事情让陕西道和杨守业想想办法应付一下,漠北军粮的事情让楚原去办,这是他儿子惹下的麻烦,也是兵部尚书的职责。”

说完,梁帝皱眉道:“命人召回楚南和梁让一行人,让他们回京等候,案子交给简荣和杭州府共同督办吧,眼下是北伐大胜、举国欢庆的日子,就不要在这时候给朕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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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岳终究是失去了让楚南服软的心思,只好改走上层路线,希望能将事情尽快平息下去,等到江岳听闻北伐报捷的信使已经在路上,更加高兴,似是看到了倔傲的楚南低头服软的样子。

楚南自然知道大梁上下有百官弹劾自己的消息,但毕竟梁帝还没下旨,至少自己在合必升的案子上还是有一定的主动权的。

扬州知府郭准写了一封语气严厉的信来,怒斥楚南张扬跋扈,言语间自是仗着身份辈分都高过楚南,要求楚南收敛低调些,尽快从合必升的案子中脱身,不要将楚家郭家牵扯进去。

楚南冷哼一声,随手将那封信团成一团扔到一边,问唐赞道:“可按我的吩咐将那封信送到王大学士那里去了。”

唐斩不敢怠慢,点头道:“按公子的吩咐,都安排妥当了。”

楚南松口气,有王阳明在京城帮衬着,再在梁帝勉强说几句话。自己的压力会减轻很多,至于楚原,楚南摇摇头,叹着气朝梁让的书房走去。

梁让静静的坐在书案后面,因为这些日子一直卧床,养得脸色红润,哪有办法病重的迹象。

招呼楚南坐下,梁让满是感慨的看着楚南,说道:“你做的太过火了,如今一发而不可收拾,都察院都要因此而受到巨大的压力。”

楚南轻声笑道:“可是,我都是照着规矩来的,一切都合情合法不是?再者说了,这事情由我一手做下,即便出了岔子也会由我负责的,我到时候会独自担下一切的。”

梁让摇头道:“你知道如今大梁上下有多少人在弹劾你么?不说杭州知府、扬州知府和靖国公、苏大学士,还有陕西道观察使,两江总督、吏部尚书和漠北的一批将领…………”

念着一长串名单,梁让叹息道:“你这是在和大梁朝堂上一半的人作对。本来我觉得你是个识大体有分寸的人,但是…………哎,我已经得到消息,北伐大胜,陛下对江南的事情十分恼火,准备召回我等。在这个关键时候我不能看着你再这么胡闹下去,今后合必升的案子你就不要再管了。”

梁让要重新收回权力也实属正常,但是楚南没有在意,摇头道:“梁大人将陛下想的过于简单了。陛下发怒,是因为我过火了还是因为有些人跳出来抱团逼陛下低头,这个还不好说。所以我觉得,若是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只能强硬到底。”

梁让惊愕道:“你还想怎么样?从现在开始本官才是主官,你已经无权再过问此案。”

楚南叹息一声,手指轻轻一弹,梁让便软软的摊在了椅子上,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楚南。

楚南背着手看向北方,喃喃道:“陛下,你的心还是不够狠不够坚定啊,那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第七十一章 杭州无眠【下章结束此卷】

第七十一章

杭州无眠【下章结束此卷】

楚南便是在赌梁帝的心思和魄力。

当初大梁初立,又有外敌窥视,皇室腾不出手来对众门阀下手,也只能先拉拢,即便他们惹出什么祸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糊弄过去了。

今时不同以往,大梁皇室算是彻底肃清了各方势力,也越发自信,尤其是二十年前灭了沈家,虽然让大梁伤了些元气,但是总归迈出了扫清门阀的第一步,可笑江南的许多门阀习惯了张扬跋扈,似是很笃定皇室还会忍气吞声。

楚南下了狠手也是猜到梁帝对江南众多门阀尤其是张家有着巨大的怨念,眼下是打疼了张家但是还没有打残,很多依附着张家的势力还对张家抱着希望,所以在抱团打压楚南,但是只要真的把张家打残了,梁帝无论如何也不会低声下气的再去将张家扶起来,很多势力也会看清楚状况重新站队。

杨琳听得迷迷糊糊,抓抓头发疑惑道:“那你就不怕楚家被其他门阀嫉恨么?许多人都会以为你是受了楚大人的授意啊。”

楚南笑道:“楚家很早之前就上了岸,不需要担心这个。你再想想,我封了合必升,像购运军粮、和西北蛮族互市这些能赚大钱的生意总得有人接手吧。以前是张家独大,说是和各方合作但是大部分利益还是被张家吃掉了,如今我将那么大的肥肉从张家嘴里夺过来摆在桌子上,我想很多人都会眼馋吧。”

杨琳嘿嘿傻笑,虽然对这些事情不是太懂,但是看着楚南一本正经的和自己商量还是让她很有成就感,想了半天皱眉道:“可是听说陛下要招你们回去了,这件案子不会又不了了之吧?”

楚南叹息道:“陛下准备了这么久才完成了北伐,这么好的青史留名的机会自然不想被张家坏了心情。”

杨琳拉着楚南的手,忧虑道:“那你的努力不是全白费了么?”

楚南幽幽道:“不会白费的,我会帮陛下下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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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公审公判,还要将主犯斩首示众?”

王德福皱着眉头看着楚南,难以置信道。

楚南点点头,淡淡道:“不错,陛下这时候又心软了,实在不应该。我便要帮着陛下彻底坚定了打压张家的心思。”

王德福抿抿嘴唇,喃喃道:“你这是在逼陛下站到你这边,也是在变相的要挟陛下。”

楚南毫不在意,缓缓说道:“王大人言重了,这怎么能算是要挟陛下呢。我没那种想法,也没那能耐。”

王德福苦笑道:“按照规矩,都察院即便不将案子交给杭州府,也得交给刑部。如果合必升的那些掌柜都死了,商号也多半是名存实亡了,陛下难道会再将分崩离析的合必升还给张家?我想多半会捏着鼻子领了你的这份情。”

说完,王德福似是想到什么,摇头笑道:“你真是打的好算盘,拆了合必升让江南其他各家来瓜分么?得罪死了张家,却独辟蹊径赢来其他门阀的好感,顺便让陛下出口恶气……都知道你鲁莽无知,谁能猜到你竟然想的如此深远。”

楚南叹息道:“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我总不能让楚家真的卷入这个漩涡当中吧。”

王德福满是感慨的看着楚南,提醒道:“陛下的圣旨多半已经在路上,你若是想动手就要快些,圣旨到了就什么都晚了。”

楚南站起身来,轻声道:“在江南耽搁的时间也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今日再处理最后一点尾巴,明日便带人上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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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楚南亲自拜会了刘家的家主刘阗,二人屏退了所有人密探了一个时辰,等到日头西落才出了刘阗的书房。

刘阗脸色有些怪异,犹疑道:“楚大人的想法是好的,合必升在各处的生意刘家也愿意吃下一部分,只是,楚大人如何能确保刘家能顺利拿到手?”

楚南看看天色,摇头轻声道:“这不过是让刘家从合必升的幕后正式走向台前,只要刘先生能在将漠北急需的军粮筹措到手,自然能在陛下和各位将领心中留下好印象,到时候顺利接替合必升的角色也是水到渠成。”

说完,楚南压低声音道:“刘先生别忘了还有楚家和王大学士在京城打点,放心就是了。”

刘阗心中猛跳,自然明白这是不可错过的天赐良机,咬牙道:“好,刘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不会让漠北的将士饿着的。另外,刘家免费提供三千……不,五千件棉衣给漠北的将士御寒用。”

楚南哈哈大笑,毕竟是商人,其中蕴含的巨大利益自然比楚南看的透彻,哪怕这次损失再多,只要顺利接手了购运军粮的肥差,以后自然会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楚南走到门口,不忘提醒道:“明日午时,刘先生不要忘了邀请其他几位家主去刑场观礼。”

刘阗冷静下来,毕竟这才只是谋划,事情到底能不能顺利成功还得另说,缓缓点点头道:“楚大人放心,我想其他几位家主对此事也会很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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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大胜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杭州,显然这个消息也很是振奋人心,虽然隔的遥远,也感受不到战场的悲壮苍凉,但是开疆拓土一直都是最能振奋人心的消息,无数杭州百姓张灯结彩,暗呼陛下英明,大梁将士威武。

只是可惜,梁帝没法亲眼目睹江南欢庆的场景,否则多半梦里都会笑出声来,一场惨烈的大胜能让江南百姓归心,仅仅是这一条就能说北伐是成功的。

江岳安置好了八百里加急送来北伐大胜消息的信使,这才缓缓的松口气,合必升这么影响恶劣的案子在北伐大胜面前也会被无声无息的抹除,梁帝一扫大梁几十年的颓势,自然是不允许任何人坏了这盛典的,让人厌烦的楚南也快要被召回京城了,自己至少可以松口气了。

知府衙门的管家有些仓皇的跑了进来,艰难道:“大人,刚才都察院的楚大人派人送来消息,说…………说…………”

江岳心情正好,端起茶盏笑着问道:“是不是说督查院要回京城了,来向本官辞行?”

那管家低头颤声道:“楚大人说,明日午时,要将张浦、张明启、郑齐楚等五十七名要犯斩首示众,请大人您去观刑!”

江岳脸色煞白,茶盏从手中跌落,打湿了官服,一声脆响在地上碎成碎片。

今夜,杭州注定无眠!

第七十二章 前夜

第七十二章前夜

杭州百姓还在欢庆着大梁北伐的大胜。甚至有几户人家拿出了过年时才用的爆竹在噼里啪啦的放着,不知道是不是吓哭了邻家的孩童,引出一阵笑骂声。

只是,包括江岳在内的很多人都注定睡不着觉,有人是忐忑有人是暗喜,有人是恐惧,可惜梁帝的圣旨还在路上,简荣又袖手旁观,一时之间,楚南这个杀神竟是无人能制。

楚南自然也知道自己在江南很不受欢迎,但是该放下的暗棋都已经放下,该做的布置也已经做好,如果明天事情不成,那便是天意如此,非人之罪。

张浦已经被关押了好几天,现在整个人都已经是憔悴的厉害,只是心中还想着张雍和许多大人物不会坐视自己去死,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出去。

楚南神色淡淡的看着张浦和张明启等人,轻声吩咐着李勇唐斩加强戒备。

张浦心下有些畏惧,那日楚南带人血洗张家给张浦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但是却不愿在这时候弱了面子。冷冷的瞥了楚南一眼,冷哼几声扭过头去。

楚南打量着眼前神色各异的众人,张浦,张明启、郑齐楚和合必升的几位大掌柜神色各异,但是眼神中难掩恐惧和怨恨,楚南也不在意,缓缓说道:“恨我就恨我吧,现在站起来骂我几声也是好的,否则以后就没机会了。”

张浦心中一动,以为楚南已经要服软,大喜道:“可是要放我们出去?哼,我就说,张家绝不是你一个后辈小子能挑战的。”

其他几位却不像张浦这么草包,看楚南的语气简直就是在为几人送行,至于去哪里,怕是去地狱吧。

郑齐楚咽口唾沫,艰难道:“刑部的人还没来,楚大人似乎无权对我等的生死做出裁决吧。”

楚南呵呵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很懂规矩啊。不过我已经有太子殿下赋予的专断之权,不用等到刑部复核。”

张浦即便是再傻也听出了楚南话里不尽的狠辣之意,颤声道:“你是要杀了我们么?不行,我不能死,我要见大哥,对,我要见我大哥,他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出去的。”

楚南淡淡道:“不要担心,如果你那位大哥明天会出现的话。你就能见他最后一面了。”

张浦战战兢兢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最后一面?”

楚南转身,叹息道:“明日午时,就是诸位的死期。你们不要怨我,私通敌国,我没有追究你们家人的罪过已经是很仁慈了。”

身后霎时安静了下来,都是见识过世面的人物,除了张浦竟是没有人开口求饶,或许都是聪明人,希望楚南放手还不如盼着援兵从天而降,救自己于水火来的实在。

楚南刚要离开,就听到有衣袂破风声,在清冷寂静的夜色当中分外刺耳,惊起了栖息在书上的几只鸟儿,扑棱棱飞起消失在夜空中。

张浦也是听到了响动,想起家中那位喜好云游的供奉高手和扶桑山的剑客,惊喜道:“我在这里,快救我出去!”

楚南一脚将张浦踹到屋子里,院子里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位清瘦的剑客,于是开口问道:“不知道诸位来这里所为何事?难道是想挑衅皇权么?”

对面的人叹息一声,开口道:“老夫早年欠下一份人情。今日来是要带走两位姓张的后背,还请这位小哥不要见怪。”

楚南暗暗松口气,只要不是扶桑山的人就好说,看着唐斩在院子门口跃跃欲试,缓缓道:“你若是有那个本事,我也无话可说。”

唐斩不再犹豫,长刀一挥便划出一道光幕朝那人砍去,那老者轻叹一声,抽出一把长剑迎击,

看似战的很是激烈但是却没有金铁交鸣声。

楚南神色淡淡的守在门外,那人既然能挡住唐斩的攻势还能不让两人兵器碰撞,但是这份功力已经能稳赢唐斩。

果然,唐斩闷哼一声,手腕被刺中,只能无奈的抽刀强退。

那人将长剑剑尖对准了楚南,缓缓道:“当今天下,剑道之上,我只服气扶桑山那位剑圣,也只输给过他一人,我不想伤人,你还是让开吧。”

楚南冷笑,怒喝道:“大言不惭!”说着随手拿过侍卫手中的长枪,枪尖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割向那人咽喉。

老者神色不变,长剑贴上长枪便要使出道家的借力卸力的手段,想要将楚南的长枪荡开,没想到那长枪似是重逾千斤,轻轻颤抖两下竟是将自己的长剑荡开,杀气凌然的刺向自己胸口。

楚南早就看出那人走的是轻灵的路子,如今占了上风。更是得势不饶人,仗着兵器长,枪势越发凌厉,招招不离那老者胸口。

老者身形飘忽,费力的化解着楚南的招式。如他这般年纪,又是一直走的轻灵路子,最是怕楚南这种蛮不讲理的打法。趁着楚南抽枪回防的间隙,踏着玄奥的步子朝楚南走近,只要开始近身战,长枪的优势便成了劣势,自己的优势才能明显。

老者正暗自欣喜,就见楚南一个转身,摆出了回马枪的架势,却是用的力劈华山的招式,重重的击打在剑刃之上,竟是硬生生的将自己拍的飞了出去。

杨琳听到响动,兴冲冲的朝这边跑来,刚走进了小院就看到一个老者在空中翻滚着朝自己飞来,惊呼道:“姐夫!”

老者心中一动,看了神色大变的楚南一眼,强自压住翻涌的气血,在地上轻弹几下便朝杨琳抓起,口中说道:“休怪老夫下作。这份人情老夫欠了几十年,今日之事一定要办成,这份人情也算是还了。”

老者单手朝杨琳抓去,打定主意要用杨琳威胁楚南交出张浦、张明启二人。

虽然杨琳也有些功夫,但是在老者这样的顶级高手面前自然不够看,眼睁睁的看着那老者欺近却没办法逃开。

这时,一道白色的人影从杨琳身后闪现,如落叶随风,轻飘飘的朝杨琳荡去,看似缓慢却是比那老者更快的到了杨琳身边。

如仙女下凡的白衣少女菲樱在杨琳身上轻拍一下,杨琳经呼一声飞了出去。等到回过神来已经被楚南接住抱在怀里。

老者大惊,变抓为掌,右手长剑也递了出去,惊呼道:“九品!”

菲樱衣袂飘飘却没带出半死响声,一只手轻轻的印在那老者胸前,那老者如遭重击,身形急速后退,在空中吐出几口鲜血,借势越过围墙朝远处跑去。

菲樱身形不停,扭头看了抱着杨琳的楚南一眼,眼神中满是哀怨,接着也跟在那老者身后消失在夜空中。

杨琳看着空空如也的夜空,讷讷道:“刚才我是在做梦么?好像有个仙女姐姐救了我啊。”

楚南将杨琳放下,咳嗽几声悄悄擦去嘴角的血迹,缓缓道:“快回去睡吧,改天介绍刚才那个仙女姐姐给你认识。”

杨琳有些困惑的摇摇头,很快就抛在脑后,抱住楚南腻声道:“回去又要做噩梦了,我要你去看着我睡。”

楚南牵起杨琳的手,无视满是羞愧的唐斩和急匆匆敢来的李勇,轻声道:“好啊,这次再给你讲故事。好,这次不讲那个白雪公主了,这次讲成人版的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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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受了惊吓,又因为楚南讲的擦边的故事和楚南嬉闹了一阵,很快就在楚南的安抚下沉沉睡去。

楚南静静的看着杨琳缩成一团甜甜睡去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捏杨琳娇俏的小脸,被杨琳一手拍到一边,然后呵呵傻笑几声,叫了几声“姐夫真坏!”转个身继续睡去。

楚南伸手在睡觉也不老实的杨琳身上拍了几下,将漏在外面的娇嫩肌肤用被子盖住,看着依旧深沉的夜色,长长的叹息一声,开始愣愣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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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打个哈欠,睁开眼睛看着正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楚南,大呼小叫道:“啊,姐夫。你不会就在这坐了一夜吧?为什么不回去睡呢。”

楚南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笑道:“怕你做噩梦啊,万一你吓醒了又看不到我,哭鼻子怎么办?”

杨琳嘻嘻笑着爬了起来,上前搂住了楚南的脖子,主动献上一个早安吻,笑道:“虽然知道这话多半有水分,但还是给你个奖励。”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腻在楚南怀里不肯出去。

楚南无奈,伸手拉起床上的被子遮盖住杨琳的娇躯,好笑道:“又发什么疯?万一染上风寒可怎么办?”

杨琳静静的趴在楚南肩上,轻声道:“就让我发发疯吧,等回到京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楚南叹息一声,说道:“放心,以后我会让你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撒娇发疯的。”

第七十三章 溅血

第七十三章

溅血【第二卷终章】

江南太平日久,即便东海之上有些杀人如麻的海盗。有那位屠夫将军马尚压制着,也没有不长眼的敢跑到岸上来行凶,即便前些日子在杭州城外的血案也只是让百姓惊诧了几天,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但是,两日之前,京城来的那位姓楚的大人着实让人见识了一下什么叫血腥和霸道。

那位姓楚的大人竟是当着众多人的面血洗了张家!

然后,合必升通敌卖国的事情也慢慢流传开来,即便是与张家亲厚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楚南的不是。

就在人们看着楚家的屠夫会不会被张家捏碎的时候,都察院又派人四处散发传单,上面清清楚楚的介绍了合必升的罪状和涉案的人员,并说会在午时三刻在校场将主犯斩首示众,以警醒后人。

还没到午时,被选作刑场的校场已经满满当当的挤满了围观的百姓,斩首示众可是有好些年没见过的玩意了。

刑场外的人群闹哄哄的,有被踩了脚骂娘的小混混,又被摸了屁股的发飙的泼辣**,还有被挤的找不到父母而放声大哭的孩子,噪杂的声音早就遮过了在刑场一角的要被斩首人犯的亲属的哭泣声。

虽然时候尚早,但是喜欢这热闹的小痞子们还是乐呵呵的强占了最有利的位置,准备看到第一手的情形,还有些小痞子倒是对看砍头兴趣不大。故意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看到女的自然是伸手去摸,男的就伸手去偷。

江岳和张雍身份地位在那摆在,自然不会跑到下面和那些泥腿子争位置,早早的就在刑场对面的茶楼上订了位置,面色阴沉的讨论着什么。

张雍神情冷漠,看着还空无一生的刑台默不作声,只是端着茶盏的手不时的哆嗦着,暴漏了他激愤的心情。

江岳犹豫一下,轻声道:“张兄,我已经尽力了,无奈楚家那那小子软硬不吃,我一时也拿他没办法啊。”

张雍平静的点点头,缓缓道:“江兄无须多说,我明白的。”

江岳叹息一声,摇摇头不说话。

张雍冷冷的看着外面嘻嘻哈哈的人群,冷哼道:“想看我张家的笑话,哪有这么容易?我今日就让他颜面尽失,威风扫地。”

江岳自然知道张雍口中的“他”是指的楚南,听到这话小心问道:“张兄还留有什么后手?不过我看,除非有圣旨或者楚原到了,否则那小子怕是不会服软啊。”

张雍神色淡淡道:“不瞒江大人,圣旨已经在路上了,午时之前是一定能送到杭州的。哼,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会是什么脸色。”

江岳想了想,端起茶盏说道:“那张兄还担心什么,到时候那小子闹出的动静越大。笑话就越大。”

张雍强笑着端起水杯,看看外面的天色,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刘阗带着一群人也上了楼来,看到江岳和张雍二人不觉一愣,遥遥对着二人拱拱手,也挑了位置坐下,压低声音交谈着什么。

张雍冷哼一声,缓缓道:“一群墙头草,以前恨不得做我张家的狗,我张家稍微遇到些困难就想着划清关系,竟是想着跑去抱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大腿,有眼无珠的势利小人。”

江岳听到“张家的狗”几个字,脸上发热,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雍注意到江岳神色,明白多半是江岳对号入座了,轻声说道:“江大人是张家的亲密盟友,对张家的恩情我铭记在心,只待张家越过这个坎,一定会报答江大人。”

江岳干笑几声,连道不敢,却是感觉张雍没有了原本那种枭雄气质。有些穷途末路之时的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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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在一干护卫的引领下出现在了刑场,只是没有上前去说些官话出出风头,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静静的喝着茶。

刑场外的百姓对这楚南指指点点,看到没有,这位便是京城来的杀人不眨眼的大人物,家里有权有势

的很,张家也没被放在眼里。

楚南有些不耐烦,唤过侍卫问道:“还没到时辰么?”

那侍卫小心回道:“回大人,大概还得要大半个时辰。”

楚南想想,挥手道:“那就先去将犯人带上来,特事特办,没必要非得等到午时三刻。”

那侍卫目瞪口呆,吱吱呜呜的想要说些什么,被楚南一个眼神吓退,下去安排去了。

张雍看着失魂落魄的张浦和满是狼狈的张明启,神情紧张的站起身来,注意到身后刘阗等人的神色,又若无其事的坐下,笑着和江岳交谈着,不管是有底牌还是有城府,都让刘阗等人暗暗心惊,其他几位家主更是开始后悔,张家哪是那么容易就倒下的。

楚南看着几十名人犯被带到刑场上,轻声对着身后一名督察院的官员吩咐了几句。

张浦等人都是被蒙住了口鼻和眼睛,但是耳朵还在,似是已经猜到到了刑场,一个个都激动的挣扎着,被身后的士卒打的血肉淋漓也不管不顾。

那名都察院的官员登上台去。站在那几十名犯人的身后,轻轻嗓子,人群霎时静了下来,等着这位大人说话。

那名都察院的官员很是满意,开始大声念起张浦等人通敌卖国等十大罪,言语间自然不忘提到是伟大的梁帝陛下一手安排,一边在漠北打击胡人,一边在南方清理蛀虫,实在是英明神武云云。

下面的百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陛下早就安排好的,管不得北伐大胜和都察院动手抓人差不多是在同一时间呢。

张雍在楼上暗骂楚南狡猾,明明是楚南自己自作主张,偏偏拉上了梁帝,但是拉的光明正大,任谁也挑不出错处,甚至梁帝自己都不会否认。

楚南看看天色差不多已经到了,挥手示意开始行刑。

几十名膀大腰圆的刽子手走了上去,各自喝了一碗烈酒。今日杭州要杀的人着实多了些,甚至还得去杭州下属的县城去借人。

江岳有些紧张的问道:“张兄,你不是说圣旨要来了么?怎么还不到,可别是误了时候啊。”

张雍也有些紧张,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快了。快了,马上就到。”

刘阗等人看着张雍和江岳在窃窃私语,神色也有些恍惚,这个时候谁若是出了意外,那可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正当那群侩子手摩拳擦掌准备动手之时,人群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圣旨到,御前五品侍卫统领楚南、户部侍郎王德福接旨!”

张雍一颗心终于落地,轻笑着扭过头去看看面色十分难看的刘阗等人,几个自认为聪明的人赶忙过来和张雍寒暄客套着,至于刘阗描述的美妙前程,就让他见鬼去吧。

王德福坐在楚南旁边。看到人群外那人举着圣旨朝这边走来,脸色有些苍白,有些担心的看着楚南,满是忧虑的说道:“多半是陛下心软了,怕是人又要杀不成了。”

人群也霎时安静下来了,摆出了这么大的阵场,眼看就要人头落地了竟然又出现了这样的变数。

楚南心思电转,起身对那位风尘仆仆的信使说道:“这位钦差大人,容我处理完此处的案子再接旨如何?”

那人不过是成亲王帐下的一名校官,如今被楚南一本正经的称为钦差大人脸色有些发红,有些为难道:“大人,这样好像不合规矩。”

楚南笑着说道:“特事特办嘛,就比如说之前圣旨都是陛下身边的亲信太监或者大臣来传的,好像没有让手下的将士来传圣旨的规矩。”

那人正色道:“北伐大胜,陛下一共派出了近百名传旨

的快马,大人请勿怀疑末将的身份,即便我再胆大,也不会假传圣旨的。”

楚南笑道:“没说你是假传圣旨,但是陛下带领众将士北伐大胜后的圣旨,怎么着也得焚香沐浴之后再接旨吧。否则岂不是对陛下、对北伐将士的不敬。”

看那人还有些犹豫,楚南神色淡淡道:“不瞒钦差大人,眼下我也是奉了圣旨在办案,顺便杀些私通敌国、对胡人出售军械的蛀虫,不如就等我先了结了这桩皇命,再接旨。”

那人听完咬牙切齿的看着台上的几人,怒道:“我就说那些胡人怎么有那么多精良的强弓,原来是这些人渣。大人请继续办案,我去旁边等候!”

楚南暗暗松口气,幸亏梁帝派了这样不懂规矩的钦差来,若是懂规矩或者受了某些人的指点,哪管你什么场合什么时候,直接打开圣旨就念,你不接也的接!

张雍看着楚南将那传旨的雏鸟钦差拉到一边说了些什么,那人竟然拿着圣旨退到一边等候去了,不禁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他竟然敢不接旨?他竟然敢不接旨!”

江岳掩口唾沫,轻声道:“多半是他欺负那传旨的钦差不懂规矩。糊弄了过去。”

张雍看着楚南重新走到台上,不禁站起身来,怒喝道:“他怎么不传旨?只要打开了圣旨,他不接也得借,我二弟和启儿就有救了!”

刘阗感觉这一会汗水就湿透了后背,看着毫无风度的张雍在瞪眼怒吼,突然感觉十分轻松,这是要赢了么?

楚南想张雍的位置瞟了一眼,缓缓道:“午时三刻已到,开刀问斩!”

刑台上的众多侩子手活动下身体,双手拎起沉重的鬼头刀,朝着一颗颗大好头颅砍去。

张雍双眼瞪起,额头上青筋直冒,终于一口气没上来,一头栽倒地上。

刑台之上,几十颗头颅滴溜溜的滚落到台下,无头的尸首鲜血溅起,喷洒到刑台之上,慢慢的汇成一大片的血洼,又慢慢的顺着刑台流了下去,惊的那群挤到前面嘻嘻哈哈的小痞子鬼哭狼嚎着向后爬去,有两个跑得慢的身上被溅了些鲜血,竟是吓得一时动弹不得,屎尿齐出。

一阵冷风出来,阴冷的空气里夹带着浓郁的血腥气,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人群也突然变得寂静无声,都愣楞的看着台上那个面色平静的少年,不知谁先喊了声“他是个魔鬼!”,人群中这才传出惊惧的叫喊和哭泣声,接着便是慌乱的退场。

本是一个平静祥和的午后,硬生生的被楚南弄成阴森凄冷的模样。

楚南静静的看着有些晃眼的太阳,喃喃道:“杀人,从来都不是个好玩的游戏,不是我太狠,而是你们太柔弱。”

贱血的江南,才仅仅是变局之始。

第一章 归途不寂寞

第一章

归途不寂寞

从漠北更北的冰原吹来的寒风越过了北方广大的地域。等到了南方早就失去了砭人肌骨的寒冷,变得绵软而阴森。

但是今天杭州难得有个好天气,一大早红彤彤的太阳就爬上了树梢,小孩子哭闹着要脱了身上有些笨重的秋装,被母亲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恐吓道:“你再哭我就把你送到楚阎王那里!”

小孩子赶紧捂住了嘴,叔叔伯伯都说那个姓楚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每天晚上都要吃几个娇嫩的孩童才能睡下。

但是好消息就是那位姓楚的阎王终于离开杭州返回京城了,这让杭州百姓都出了口气。

太平日久的年月,早就淡忘了原先战火纷飞的时光,本来看着杀人斩首挺新鲜,但是没想到几十颗头颅和刑场上积久不散的血腥气让人惊惧,接着便是整个杭州失声。

楚南站在渡口上,看着笼罩在蒙蒙水汽当中的杭州默然无语。

或许是楚南一贯的强势震慑住了都察院和户部的人,每个从楚南身边走过的都下意识的放慢脚步,轻声问好。

楚南笑着点头,笑容澄澈而纯真,任谁也想不到有这样笑容的少年怎么会那般血腥暴戾。

张明旌只是随意的化化妆,并没有太在意露出本来的面貌,静静的看着楚南,叹息道:“我一直以为你会是个好的合作伙伴的。却没想到在你心里一直都没将我放在眼里。”

楚南看着跟在张明旌身后的张子良,没有回答,反而上下打量着张明旌笑道:“如今你也是张家举足轻重的人物了,只要张家不玩火,想来陛下也不会故意为难张家的,凭你的能力和人脉,足够撑起张家了。”

张雍接连收到打击,回到张家之后便是卧床不起,张明旌在张家处于分崩离析边缘之时挺身而出,挽大厦于将倾,靠手上几千的海盗震慑了妄图趁火打劫或者抢班夺权的宵小,接着手段层出不穷,拉拢分化,总算是稳住了局势,也一举奠定了自己在张家的地位。

张明旌与楚南站的很近,外人看着只当是好友在告别,却没想到张明旌突然拔出一柄匕首隐蔽的刺向楚南,刺啦一声划破了楚南的袖口。。

楚南伸手握住张明旌手腕,稍微一用力就将匕首夺了过来,将匕首贴在张明旌脖子上。

张明旌脸色悲愤,好似与楚南有不共戴天之仇,嘴里却轻声道:“你杀了他其实我心里很畅快很感激,但是他毕竟是我父亲,这个仇我还是要报的。”

楚南松开了张明旌,摇摇头示意满是警戒的唐斩回去,叹息着朝船上走去。

张家二爷张浦的长子张明旌激于父仇,前去渡口刺杀凶手楚南的事情想来很快就会传到张家。传到张雍耳中。恨楚南至深的张雍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想必会对张明旌更加信任和器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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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最后一个上了船,接着众人便启程返回京城,和来的时候相比,却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如已经死去的王不悔,突然崛起的楚南、格外落寞的梁让.

但是有一个没有变,那便是依旧晕船晕的厉害的唐斩。

王德福还是不温不火的模样,握着那只紫砂壶小口小口的喝着茶,这次查案就属王德福没有表现,一直很低调,梁让的失势和楚南的崛起都与他无关,但是奇怪的是,谁也不敢小看他。

站在船尾使劲挖苦嘲笑了唐斩一通之后,王德福走到楚南身边,笑道:“你怎么不去见见梁大人?自从梁大人病好了,他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见客,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楚南笑道:“梁大人不是刚刚吩咐人去太白楼要了好些酒菜么?想必现在就在船舱里自斟自饮呢,我还是不要打搅的好。”

王德福笑着摇头道:“还是去看看好,他毕竟才是此行的主官,等到回到京城。梁大人对你的评语可是至关重要的。”

楚南无奈,叹息一声进了船舱,在梁让所在的房门外犹豫了一下,轻轻推门进去。

梁让现在十分后悔,当初放权给楚南没有错,却是错误的估计了楚南的决心和魄力,当然也可以说是野心和蛮横。

楚南看着皱眉喝酒的梁让,低声道:“大人,马上就要出杭州地界,晚上大概能到河南境内,到时候大人若是想去采买些食物可以告诉我一声。”

梁让瞥了楚南一眼,自己主动放权是一回事,最后楚南出手制住自己抢权又是一回事,如今梁让是越看楚南越不顺眼,怎么都觉得楚南是个阴险狡诈的野心家,心中想着,脸色面无表情,说道:“随便,一起按你说的办就是了。”

楚南在心中叹气,轻声道:“梁大人不要忧虑,在陛下面前,杭州的事情我会一力承担,绝不会拖累了大人您。”

梁让冷笑一声,暗道你说不拖累就不拖累?这事还要看陛下的心思和心情,有些无趣的摇头道:“本官累了,要躺下歇会,你先出去吧。”

楚南笑着点头,退出去轻轻关好了门,接着便听到里面酒杯破碎的声音。隐隐还有含糊不清的咒骂。

官船缓缓的出了杭州地界,速度也越来越快,船头激起哗哗的水声,清爽的空气吹得人打个寒颤,却没有杭州城内那种阴柔潮湿的感觉。

楚南笑着对王德福说道:“河风这么大?王大人不去躲躲么?身子能受的住么?”

王德福打个哆嗦,裹紧了衣服去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苦笑道:“老夫年纪大了,可比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不逞强了。”

楚南哈哈大笑,笑声传到船舱里惹得梁让心情更加抑郁。

这时前面有几艘大船挡住了去路,船老大识趣

的很,赶快跑过来对楚南小心说道:“大人,这是杭州刘家往北方运送军粮的船队,上面满载着军粮和军械,航速慢的很,反正大人也不急,不如就等等吧。”

楚南不置可否,静静的看着长长的一排货船,上面不仅挂着漠北军营独特的标识,还杂七杂八的挂着各家商号的旗帜,楚南粗略一看,刘家自然是大头,其他还有江浙的周家、两广的熊家。甚至还有荆州的楚家。

船老大更加忐忑,即便是粗豪的汉子,在听说了楚南在杭州城的事迹之后也是敬畏非常。

那几十颗人头当然让人胆寒,但是更令人惊惧的是,楚南是坚持先杀了人又接的圣旨,当时在血腥弥漫的刑场上,那钦差结结巴巴的念完赦免张浦等人的圣旨后,不知多少人惊得掉了下巴。

连张家都敢下死手,连圣旨都敢当笑话,这等胆量气魄,一个靠运河吃饭的船老大可惹不起。

那长长的运粮的船队也好似看到了楚南这艘官船。一连串的呼喝声之后,慢慢的让出一条宽阔的水道,示意官船赶快过去。

在运河上混口饭的人自然明白那船队上挂着的杂七杂八的旗帜代表着什么,如今看着这些让人敬畏的势力竟然主动停下给一艘官船让路,一时间不禁骇然,也自觉的停在一边,静静的等着官船通过。

一艘不甚起眼的官船缓缓的行驶在河道正中,两边都是巨大的货船,即便知道是不可能,但是还是让人忍不住觉得这是在检阅部属。

楚南站在船头,恰好看到了亲自跟船的刘阗,笑着拱拱手。

既然刘家的家主都是如此低姿态,其他几家又怎么敢太倔傲,各家的主事人也各自站在船头对楚南问好。

楚南一一笑着回礼,暗道这刘阗也不简单,竟是舍得拉上其他各家,虽然摊薄了利益,但是各家绑在一起,却比吃独食安全太多了。

杨琳打着哈欠出了船舱,看着两岸的景象大是惊异,待看到各家大人物都在朝楚南问好,不禁暗自得意,十分骄傲的走到楚南身边。

楚南神色淡淡,看着挂着楚家标识的船上郭忠磨磨蹭蹭的走上船头,敷衍的对着楚南拱拱手就退了下去,看他身边站着的好像就是扬州知府的师爷南宫先生。

王德福满是感慨的看着站在船头的楚南和杨琳,若有深意的说道:“看来,楚大人这归途也不会寂寞了啊。”

杨琳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指点着两岸的风光,很少出远门,又很少坐船,当然最重要的是船上有个很重要的人,即便两岸枯败萧索的模样,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

楚南干笑两声,随便应付了过去。

这时,又有一艘船冒冒失失的行上了那特意为官船留出的水道,众人先是讶异。接着便是满脸的暧昧,连带着对楚南的问好的时候都多带了三分笑意。

杨琳脸色有些不好看,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关荷的画舫,咬牙切齿的撕扯着手中的手绢。

王德福听着关荷的画舫上传出缠绵而哀怨的琴声,忍不住摇头笑道:“还真让老夫说着了,这下子归途一定不寂寞了。”

第二章 陌生的京城 熟悉的少妇

第二章

陌生的京城

熟悉的少妇

馨月楼的画舫不远不近的跟在官船后面,王德福笑而不语,杨琳表情玩味,小手随意的贴在楚南腰上,装模作样的指着远处道:“啊,姐夫,你看那边的风景好漂亮啊。”

楚南猛吸一口冷气,被杨琳狠狠的掐着腰上的软肉,皱着眉头满脸痛苦,口不择言的附和道:“是啊是啊,那边的花真漂亮。”

杨琳松开手,皱眉正色道:“都要入冬了,哪有花啊。”然后又恍然大悟,说道:“哦,我明白了,果然有朵很漂亮的花呢,而且是朵荷花啊。”

楚南不敢接话,捂住额头说道:“哎呀,被冷风一吹有点头疼,我先回船舱休息一会,琳儿你先自己在这玩吧。”

杨琳一本正经道:“别走啊,姐夫,那么漂亮的一朵花,你去摘来吧,然后养在自家的院子里,你忙的话我姐姐也会照顾好的。”

楚南装作没听见,头也不回的就进了船舱。

杨琳站在船头,看着关荷的画舫愤愤的嘟囔着什么,丝质手绢被撕扯来撕扯去。

王德福听着迟啦一声,咽口唾沫,看着杨琳手中被撕成了两半的手绢,艰难的扭过头去,心下为楚南将来的生活默默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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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呆在船舱里唉声叹气,对关荷既是怜惜又是不满。

关荷的身世阅历决定了她不会像杨琳那样天真烂漫,早年家族蒙难,自小在馨月楼那样的场所长大,心机城府都不是骄纵的杨琳能比的。

楚南刚刚在江南大出风头,风头正盛,如今馨月楼的花魁从杭州一路跟随官船到京城,只要消息稍微灵通的人士,自然不难知道她与楚南的纠葛,更不难猜到楚南就是那位撒出大把银子给关荷赎身的神秘人士。

关荷此举不仅仅是表明身份,也是对楚南表达爱意,当然更重要的是造成即成事实,向京城的杨梅示威,但是明明耍了心机,却不忘让画舫和官船隔开一段距离,摆出一副可怜兮兮、我为你着想的模样,让楚南又不忍太过苛责。

杨琳丢了手中的手绢,面无表情的走回自己的舱房当中,走到楚南的房间外,不忘狠狠的踹下房门,等了半天不见楚南开门,愤愤的回房去了。

梁让在房间里喝闷酒,楚南也是闭门不出,王德福也受不了河风躲到船舱里,整艘船一时间安静了许多,只有些要站岗尽责的侍卫和船上的水手听着幽怨的琴声啧啧称奇,对那位楚大人更加佩服,船上有个娇俏的小姨子,后面是个痴心一片、主动投怀送抱的花魁,京城还有个大美人在翘首等待,此等艳福实在是羡煞旁人。

有个关荷这样的美人芳心暗许自然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可惜毕竟是奉旨回京,船上人多眼杂,又有个虎视眈眈的杨琳监视着,楚南犹豫良久终究是不敢半夜跑到画舫上去胡闹,在江南弄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正是无数人盯着的时候,一丁点的小错误到了京城也会无限放大。

一路上十分顺利,关荷也在画舫上弹了三天的琴,连续弹了那么久的琴,注定要花费很大的体力和心力,对手指也是个很大的负担,弄的楚南最后还是心软了,心中只剩下疼惜,暗骂一声如果这也是关荷设计好的,自己以后的日子可真要惨了。

终于到了京城,画舫缓缓驶过渡口,画舫上白衣飘飘的关荷盈盈笑着,对着楚南招招手渐渐远去,馨月楼小巧的画舫却是有自己的停泊处,不需要下船换马车,可以顺着清水河的水道回去。

楚南装作没看到杨琳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脸,跳下马车,看着人流不息的燕京城门,心中满是感慨。

当初在外面逛荡了三年,回来的时候又只顾得黯然神伤,竟是还没有这次感触来得深,或许也是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主动去试着追寻些东西。

梁让的马车丝毫没有停留,卷起一阵烟尘消失在街道尽头,倒是王德福在马车上笑着对楚南说道:“怎么,只出去了不到三个月就这么一脸感慨?”

楚南哈哈大笑,引得城门处的行人侧目而视,好在王德福的马车挂着户部的标识,城门处的守卫才没有过来盘问。

楚南挥手笑道:“王大人还是请先回去吧,离开这么长时间,突然觉得这京城好陌生,我自己走着回去,顺便逛逛。”

王德福回头看看正一脸不高兴的坐在杨府马车上的杨琳,若有深意道:“那我就不打搅你的好事了,在家好好歇歇,等着陛下召见吧。”

楚南送走了王德福,回头看看,杨琳毫不客气的放下马车上的帘幕,怒喝道:“等什么,快走回家。”

杨府的马夫有些不知所措,慌忙的驾驶着马车离开,竟是险些撞到了楚南。

楚南无奈,叹息一声,缓缓走过了大梁京城威武雄壮的城门。

北伐大胜很是刺激了京城的百姓的自豪感,街上的行人一个个都精神饱满,喜气洋洋,走路之时都昂着头。

甚至有几个不知真假的乞丐乞讨也会凑趣的说几句像“北伐大胜,陛下英明,大梁将士勇猛,大爷赏几个钱吧”这样讨巧的话,收获也是颇丰。

就如当初错过了梁帝领军出京的盛况一般,显然楚南也错过了梁帝回到京城之后举办的盛大庆典。

地上随处可见还没来得及打扫的鞭炮的碎屑,街道两旁的商铺门口好多也都挂着喜庆的大红灯笼,倒是可以由此想象梁帝带着将士回到京城之后万人空巷百姓夹道欢呼的盛况。

楚南身上只穿着普通的青色衣衫,满是随意的行走街上,低调而内敛,没有了在江南的张扬暴戾,感受着市井之间那股安静祥和的气息,竟是有些感动。

街上蹿过几个嘻嘻哈哈的小痞子,那群人装作不在意的蹭了街边的一位丰满**几下,得意洋洋的跑了过去。

那位**却不比那些被人看上几眼就害羞的未出阁的姑娘,相当彪悍的伸手抓住跑得最慢的一个,拧住那人的耳朵便是一通臭骂,直将那人骂的连连求饶,指天立誓保证不敢再犯。

楚南和街上的众人一般,站在一边嘻嘻哈哈的看着笑话,想起自己当初也如这帮人一般四处吃人豆腐招人笑骂,不禁笑得更加开心,只是心里感慨,日后自己是否还会那么放纵。

那**听到楚南的笑声,皱着眉头瞟了楚南几眼,突然松开那人朝楚南走去,嘴里笑骂道:“你小子也不是好东西,老娘记得四个月前你也在街上吃了老娘豆腐,当时你跑得快,今天看你往哪跑!”

楚南大惊,看着身后嘻嘻哈哈堵住自己去路的围观群众,对着那丰满**小声告饶,果然女人都是记仇的,四个月前的楚南摸过的**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眼前这**,谁想到她竟是还记得。

**脸色也有些羞红,显然还不是那种敢当街骂娘的大婶,刚才干出手抓住那小痞子,多半是只当那些人是个小孩子,而楚南却已经算不上小孩子了,刚才一时嘴快喊出楚南吃过自己豆腐的事先在已经开始后悔。

楚南小心的打量着那**,突然身影一晃出现在**身后,嘿嘿笑着在那**丰硕的臀部捏了一把,回味着**独特的手感,大笑着远去。

离京三月,京城已经有些陌生,就不知道到了楚家会不会也会陌生,见到楚家的人又会不会感到陌生。

第三章 斗嘴

第三章

斗嘴

楚府大门前,几个家丁认认真真的扫着门前的落叶,看到楚南悠闲自在的走了过来,连忙站立到一旁恭声问好,一个机灵的小厮眼珠子一转,扔下扫帚跑进去报信。

楚南背着手,很有派头的检阅着面前的几位家丁,沉声道:“同志们辛苦了!”

可惜,楚府的家丁虽然素质不算差,但是还没能耐听懂楚南如此内涵的话,满脸茫然的看着楚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南叹气,教训道:“记住了,下次我再这么说,你们就要回答,为人民……不对,是为少爷服务,不辛苦!”

其中一个家丁却是死脑筋,苦着脸道:“小的们从早晨就开始扫,确实很辛苦的,就是为陛下扫地,也会辛苦,说不定更辛苦呢,毕竟皇家的院子大。”

楚南脚下一个踉跄,回头看着那人喃喃道:“等着吧,你这辈子也是个扫地家丁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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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踮着脚尖看到楚南进来,先是露出欣喜之色,接着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做着手中的活,好像对楚南回来并没有多大惊喜。

楚南歪着头,皱眉打量着玲珑,笑道:“玲珑,我回来了,你难道不惊喜不高兴?难道不应该给少爷我一个温暖的拥抱表示久别重逢后的欣喜?”

玲珑自小跟在杨梅身边,哪听过这种**的话语,听完红着小脸讷讷道:“我才不想你呢,你老是欺负我,还经常惹小姐生气。”

楚南大大方方的上前,不顾玲珑的反抗,使劲抱了玲珑一下,点头道:“不错,玲珑又长高了,都快到我肩膀了。”

玲珑没想到楚南真敢抱自己,羞得脖子都红了,小心的回头看看,没有看到杨梅的身影才暗暗松口气,小声道:“都察院的人到了城门口小姐就得了消息,还到大门口等了你好久,你却又跑出去胡混,小姐又恼了。”

楚南撇嘴道:“我哪出去胡闹了?就是坐了一路的船,闷的厉害,才在街上随便走了走。”

玲珑不屑道:“谁说这个了,刚刚二小姐来家里了,还向小姐告了状,现在小姐还在屋里生闷气呢。”

楚南龇牙咧嘴,难以置信道:“琳儿特意来家里告状?她闲的慌啊?”

玲珑吐吐舌头道:“本来小姐听说你回来挺高兴的,结果被二小姐一说,你回来又不回家,谁知道会不会是先去看了那位花魁或者郡主。反正你自求多福吧,玲珑是个小丫鬟,两位主子的事我可不敢说话。”

楚南笑笑,伸手捏捏玲珑的小脸,一边朝屋里走去一边说道:“玲珑是个好孩子,知道给我通风报信了,不错不错。啧啧,皮肤真嫩,是不是学了少爷我,每天用冷水洗脸啊。”

玲珑大怒,挺起胸膛对着楚南的背影道:“人家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楚南被玲珑一个**的人家弄的浑身酥麻,回过头来,目光在玲珑的胸部瞟了几眼,叹着气摇摇头。

玲珑有些丧气的低头看看自己胸部,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委屈道:“以后会大的,比小姐的还要大!”

楚南大笑,躲过玲珑恼羞之下扔过来的几颗蒜头,跑进屋里。

杨梅站在桌子旁,正挽起袖子写着什么,看到楚南进来只是抬头看看,便接着继续写。

楚南坐下,无奈道:“夫人,怎么说我也是离家这么久。玲珑小不懂事,你也这副表情,一点久别重逢的表情都没有,太让我失望了。”

杨琳放下笔,放下袖子遮住白皙的小臂,笑道:“是不是还要我给你个温暖的拥抱表示欢迎?”

楚南先是惊喜,站起身来看着杨梅似笑非笑的表情,叹气道:“夫人你不能光说不干啊,你抱着我嚎啕大哭一阵就更好了。”

杨梅啐了一口,显然是看到了楚南**玲珑的场景,冷哼道:“玲珑是我随身的小丫头,一直当女儿养的,还是个小孩子,你现在不能打她主意!”

楚南回头笑着看看门口,果然看到偷听的玲珑气得摔了手里的东西,跑到院子里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不是小孩子,已经是大人了,小姐你再说我就翻脸了!”

杨梅一点也在意,任由玲珑在院子里发疯似的大喊大叫,不屑道:“也就敢在外面喊,有能耐进来。”

玲珑被犯了忌讳,站在院子里和杨梅便是一通争论,却始终不敢进来,最后以玲珑跑到井台边要挟杨梅自己要跳井自杀而结束。

杨梅被玲珑气得不轻,看着楚南好笑的看着自己,有些后悔刚才的孩子气,扭过头去不让楚南看到羞红的脸,转移话题道:“琳儿和你同时入城,你怎么就回来的这么晚?”

楚南叹息一声,自嘲的笑道:“走到城门处,突然感觉京城好陌生,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触,一时间整个人的心思都有些乱糟糟的,就自己一个人溜达着回来了,顺便散散心。”

杨梅张张嘴,低头看着自己指尖说道:“有什么烦闷可以回来和我说啊。从城门口到家里的路好远的,放着马车不坐,何必给自己找罪受?”

楚南笑着没去解释,问道:“听玲珑说,你还到门口等了我好久。若早知道这样,我就和琳儿一起回来了。”

杨梅皱眉,扭过头去说道:“我只是去门口透透气,才不是去等你呢,真的不是。”

杨梅见楚南还要再说,生怕自己受不了楚南的调戏,抢先道:“我让厨房做了饭菜,让玲珑端上来,先吃点,在船上怎么能吃到好东西呢。”

楚南笑着点头,任由杨梅去忙活,最后看着一桌子的菜叹息道:“你这不是浪费么?这么多怎么可能吃得完?”

杨梅冷哼一声,嘟囔道:“又没说让你自己吃。过来,玲珑,你个死丫头,又蹲在门槛上吃,显得我平时好像一直虐待你一样。”

玲珑却是记仇,知道当着楚南的面杨梅会收敛许多,坐到楚南身边,赌气道:“我才不是死丫头,我已经是大人了。平时你也待我不好,老是欺负我。”

杨梅放下碗筷,也赌气道:“我对你不好,今晚不许跟我睡,给你家少爷睡去!”说完赶紧低下头,暗恨自己嘴快。

楚南轻笑着看主仆二人斗嘴,伸手给玲珑和杨梅各自夹了筷子菜,然后默默的低着头吃饭。

杨梅愣愣的看着碗里的菜,在踩在椅子上伸长了胳膊夹菜的玲珑手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轻声道:“快些吃,我让玲珑烧好了水,一会洗个澡再睡。”

楚南抬头笑道:“是要鸳鸯浴么?是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杨梅扭过头去,对玲珑皱眉道:“听到没有?玲珑一会伺候你家主子洗澡,然后就不要回来跟我睡了,自己找地方吧。”

玲珑满不在乎道:“洗就洗,不让跟着谁就不睡,我才不怕呢,反正当初我们三个也一起睡过的!”

PS

这章本来可以做标题党的,但是河蟹威武,终于还是不敢,叹气

第四章 更心疼

第四章

更心疼

楚南所盼望的鸳鸯浴最后自然没有了。虽说玲珑言出无忌,弄的一顿饭吃到最后变得旖旎而暧昧,但是杨梅被楚南时不时突然冒出的笑声和若有深意的眼神弄的很不自在,充分发挥了闲来无事打孩子的优良习惯,拉起玲珑摁到床上便是一通猛打。

玲珑身子娇小,年纪又不大,对上杨梅自然是有输无赢,经过一会无意义的反抗后便开始很没骨气的求饶。

杨梅下了床,整理下衣裙,看着蒙着头撅起屁股装死的玲珑,皱眉道:“起来,去收拾了碗筷,然后伺候你家主子洗澡。”

玲珑蒙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我不去!是我家主子,他还是你家夫君呢,凭什么你不去,让我去?”

杨梅气恼的上前又是一通打,但是这次玲珑打定主意就是不去,杨梅又怎么舍得真打她,责怪的在给了**掌,赌气道:“我去就我去。不信离了你我就过不下去,等着,明天就把你嫁出去!”

玲珑不为所动,掀起被子露出脑袋,笑着说道:“放心吧,你们就是真的洗鸳鸯浴我也不会去偷看的。”

………………………………………………………………………………

楚南看着犹犹豫豫的杨梅,笑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洗就可以的。”

杨梅一脸坚定道:“说话要算话,我不能让玲珑那个死丫头小看了我。”

楚南也不再坚持,走进自己屋里,发现一个高大的浴桶正冒着腾腾的热气,刚要回头说话,杨梅就朝里面继续走去,口中掩饰道:“你先洗,我去给你铺床。”

楚南也不揭破,褪去了衣衫,进了水里龇牙咧嘴道:“这是谁兑的水,莫非全是用的开水?”

杨梅惊慌的跑了过来,顾不得羞涩,讷讷道:“真的很热么?我记得加了冷水的。”

杨梅说着拿起旁边的木勺便往里加冷水,也不敢去看楚南赤luo的上身,闷着头便将冷水往楚南身上浇,着实让楚南体会了一把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楚南坚决的制止了杨梅的行为,一把夺过那木勺,苦笑道:“你难道不知道用手试试水温么?”

杨梅低头认错。丧气道:“以前都是玲珑帮我弄洗澡水的,没弄过这个。”

楚南靠在桶沿上长长的出口气,浑身上下舒服到战栗,在江南那样紧张的气氛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这样感觉的,等到了京城,整个人都像是轻松了很多,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也松弛了许多。

杨梅悄悄的看着一脸享受、只露出脑袋的楚南暗暗松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打量着楚南的屋里的摆设。

楚南轻声问道:“我在江南的事你都知道了?”

杨梅似是受了惊吓,发现是楚南在问话才轻轻松口气,说道:“是啊,家里有自己的门路,你在江南做的事每隔几天都会有人上报,公公也会命人抄送我一份的。”

楚南长长打个哈欠,扭头问道:“你不想问些什么么?”

杨梅有些无趣的踢着桌子腿,叹息道:“你在江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一定耗费了不少心力,我不想在你刚回来的时候和你吵架。”

楚南笑道:“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会吵架?”

杨梅翻翻白眼,撇嘴道:“本来我还可以当做是假的,可惜今天琳儿来了,和我说了好多。想来明天那位花魁抚琴千里追情郎的佳话便会哄传京城,你又要好好的出出风头了。”说完不等楚南说话,抢先道:“这可是你自己挑出的话题,可不要说我不体谅你在外面的苦楚,一回来就挑你错。”

楚南撩起水洗着,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因为张家的事情骂我呢,却没想到你关心的是这个。”

杨梅气道:“你在外面招惹别的女人,我当然生气。”说完很是委婉的说道:“至于查案的事情,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固执,但是想来自由你的道理吧。开始的时候公公也时常骂你太张扬只会惹祸,等到你将张家的人斩首之后公公就再也没说过,我猜着可能是公公看出了什么。”

楚南有些意外的看了杨梅一眼,笑道:“挺厉害啊,比我想的聪明多了。”

杨梅看着放在一边的浴巾,红着脸递给楚南,强忍羞涩看着楚南问道:“既然说了就索性发开天窗说亮话吧。那个花魁是怎么回事?”

楚南叹口气道:“她是个可怜人,我也很喜欢她,就是这样。”

杨梅不满道:“你怎么能这么敷衍?听说你花了几十万两银子给她赎身?哼,枉我在家里精打细算剩下了几千两银子让你带着,我真是傻!”

楚南苦笑道:“在江南有人说是八万两,后来说是十万两,怎么到了京城又变成几十万两了?”

杨梅昂起头,说道:“她是大名鼎鼎的花魁,为她赎身自然要花很多很多银子,以前有位皇亲要花十万两银子为关荷赎身都被馨月楼婉拒了,你这次显然是花了更多的银子,没个几十万两馨月楼怎么会放她离开?”

楚南轻轻的擦拭着上身,心思却不知飘散到哪里去了,喃喃道:“一两银子都没花。馨月楼的老板欠我个人情,见我对关荷有些心思,就顺手将她送给我了。”

杨梅瞪大眼睛,惊异道:“没花银子?送?!你何时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楚南扭过头去看看杨梅,摇头不语。

杨梅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有些委屈的小声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奇怪你什么时候和馨月楼的老板有交情,又需要什么样的交情才能让他忍痛割爱送出馨月楼的台柱子?你的事我都不知道,这么问也算人之常情。”

楚南皱眉想了半天,说道:“其实,我是和馨月楼的幕后东家有些渊源,他们想拉拢我,总得花些本钱。对比于我以后要付出的代价,几十万银子实在算不上什么。当然,关荷是不能用银子衡量的。”

杨梅虽然听完有些不喜,但是还在为刚刚的说错话内疚,随手接过楚南手上的浴巾,沾了些水轻轻的给楚南擦着肩膀脖子之类地方,虽然隔着一层布,但是在这种气氛环境下,刚刚接触到楚南的肌肤自己就有些换身发软,呻吟一声红着脸掩饰道:“后面你擦不到,我帮帮你。”

楚南也没有阻拦。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缓缓的握成拳,感受着悠长的内劲默然无语。

杨梅沾了些腾起的水汽,脸色越发显得水润,看着沉默的楚南赌气道:“反正我不会轻易让她进家门的,我不想她搅乱了我平静的生活。”

楚南想起心思难以捉摸、爱耍小心机的关荷若是和杨梅斗起来,到底谁会占上风呢?虽然杨梅强势也聪明,但是高傲冷漠的性子想来在关荷眼里很容易攻破吧,想着关荷一边耍心机欺负杨梅一边装可怜博同情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梅看着没有反应的楚南心下恼怒,狠狠的蹂躏着楚南的皮肤。挫的肩膀处隐隐发红,心中不停呼喊道,求我啊,哄我啊,哄得我开心了,我就遂了你的心意,哄我啊…………

楚南龇牙咧嘴道:“你杀猪呢?要不就让我自己来。”

杨梅放缓了手上的动作,这才想起楚南现在是赤luo着身体,自己替人搓澡竟然这么自然,甚至自己心底没有一点抗拒,闷闷的想道,是啊,他是我的夫君啊,我做这些事是理所应当的。盯着楚南被自己弄得发红的肩膀处,心中突然冒出的心疼后悔,

杨梅被突然冒出的心思惊得慌乱不已,一时间又找不到话题,急声道:“你动动身子

啊,下面的我擦不到。”

楚南有些奇怪的看着有些惊慌失措、奇奇怪怪的杨梅,抓抓头发,笑道:“不如真的洗鸳鸯浴吧,这样就能擦到了。”

杨梅呸了一声,推了楚南一把,强硬的让他扭过头去背对着自己,小心肝砰砰跳的心慌,心思不知道飘荡到哪里去了,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和关荷洗过鸳鸯浴了?”

楚南咳嗽一声,好笑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所以你要抓住机会,省的将来后悔。”

其实杨梅还想问,是不是和关荷圆房了,但是终于没好意思开口,想想自己问这些应当是顺理成章,又对自己的不争气暗恨不已。

杨梅有些愤愤的自语着什么,手上的动作却慢慢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楚南的背部不说话。

楚南似是猜到原因,想要将背部靠在浴桶上却被杨梅一手撑住。

杨梅丢下浴巾。也顾不得肌肤触碰的暧昧感觉,咬着嘴唇抚摸着楚南背心的伤疤,轻声道:“别骗我,我能认出来这是剑伤,而且是被当胸穿过的。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受这样的伤?”

楚南摸摸胸口那处更加显眼的伤痕,笑道:“我不是活下来了么?不要担心了,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杨梅恰好看到楚南用手遮住的胸口的剑疤,眼睛有些水雾,带着哭腔道:“以前的事不告诉我,江南的事情瞒着我,现在连这种事也要瞒着我么?我是你妻子啊!”

楚南转过身来,伸出手拍拍杨梅的脸,对着泫然欲泣的杨梅轻声道:“伤疤是男人的勋章,看到我有这样的伤痕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楚南低头抽泣道:“可是我更心疼。”

..

第五章 争执

第五章

争执

楚南最终还是没有将自己上扶桑山受伤的事情说出来,或许是觉得武道世界不应该与杨梅扯上关系,即便说了,她也理解不了。

杨梅低着头,将一缕头发绕在手指上把玩着,撇嘴看着靠在浴桶上闭目养神的楚南,有些愤懑的自语着什么。

楚南缓缓开口道:“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很多事情确实是你理解不了的,告诉你了反而成了你的负担。”

杨梅没在坚持,装作不在意的问道:“那位高来高去的女侠知道么?”

楚南轻轻点头。

杨梅咬着嘴唇低下头,手指搅在一起,显然心中也是纠结无比。

楚南轻轻笑道:“也洗个差不多了,你要留在这里过夜么?”

杨梅有些生气的瞪了楚南一眼,随手将挂在一边的衣服扔给楚南便朝外走去,开门出去恰好和正在门外偷听的玲珑装在一起,接着便传来主仆二人的斗嘴声和玲珑的告饶声。

………………………………………………………………………………………………

第二日一大早,杨梅就推开了楚南的房门,将还在熟睡的楚南拉了起来,皱着眉头让楚南穿好衣服。

楚南打个哈欠,好不容易睡个好觉还被打断了,实在有些不爽,迷迷糊糊道:“让我多睡会又能怎么样,好不容易睡个安生觉。”

杨梅耐着性子柔声劝道:“你离家这么久才回来,于情于理都该去公公那里看看,昨晚看你太累了我就没提,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去的,不然公公婆婆会不喜的。”

楚南无奈,连连摇头叹气,起床来跑到井台上洗漱,玲珑看到了也偷偷摸摸的学着,撩起冷水便开始洗脸,没想到冰凉的厉害,赶忙龇牙咧嘴的跑进厨房兑了些热水,愤愤的嘟囔着什么。

被打断了美梦,吃饭的时候楚南还是哈欠连天,连带着吃饭的心思都没了。胡乱的吃过几口,不理会杨梅的阻拦就放下碗筷走出去了。

看来

楚南在江南的事迹也传遍了楚家上下,一路上很多家丁丫鬟看到楚南都是一脸敬畏,接着便恭恭敬敬的向楚南行礼。

楚南强忍住打哈欠的欲望,始终保持着淡泊的高人表情,一路来到楚原书房外。

赵九一脸惊喜的说道:“五少爷,你来了,呵呵,老爷早就等着少爷了。”

楚南莫名其妙,长长的伸个懒腰,含糊不清道:“他那么大的人物,公务又繁忙的很,等我做什么?”

赵九干笑两声,对楚南和楚原之间的不和看在心里却不好说什么,将楚南领到楚原书房外,轻声道:“五少爷在江南出了风头,如今整个京城除了北伐便是在谈论少爷你了,不管怎么说少爷也为楚家长了脸了。”

楚南自嘲的笑笑,看着楚原紧闭的房门,犹豫着进门之后要说什么。

屋里楚原似是听到了声音,沉声道:“进来吧。”

楚南推门进去,看到楚原正坐在书案后面奋笔疾书,看模样是在写奏折。

楚原放下笔,看着书案上的奏折长长的出口气,根本就没有抬头看楚南,淡淡道:“回来了?”

这是废话,人站在这里当然是回来了。

楚南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所谓父子之情在楚南和楚原之间就是个笑话。

楚原瞟了一眼楚南,淡淡道:“你在江南做的太过火了,已经不能说是莽撞了。我刚刚写好自请罪的折子,一会儿就派人送进宫去,你也老老实实在家思过。”

楚南皱眉,叹息道:“你怎么就知道陛下会降罪?万一我办的正是合了陛下的心思呢。”

楚原重重的敲敲桌子,教训道:“糊涂!难道楚家要迎合陛下的心思就要得罪江南诸多大族?这是自绝生路!”

虽然楚原刚刚从江南回来,但是显然没有机会体会父子之间的脉脉温情,反而一开始二人之间就充满了对彼此的不满,有股浓浓的火药味。

楚南皱眉摇头道:“自绝生路?太危言耸听了吧?好像我去了江南一趟就为楚家惹下巨大的祸端一样。”

楚原站起身来,双手撑在书案上,直直的看着楚南,缓缓道:“你去江南之前我就告诫过你,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江南那么多门阀世家,岂能一时半会被扫清?而你的所作所为不啻将江南各家推倒了楚家的对立面。你不要忘了,楚家的根基是在南方!”

楚南揉着眉心,淡淡道:“我也留了后手。我已经请王大学士递上折子,将原先张家占据的各门生意均摊给江南各家,拉拢分化最后逐个扫清,很简单也很实用。”

楚原缓缓的摇着头,讥讽道:“后手??哼,我一直就不明白,你怎么就对肃清江南各大世家这么热衷,好像陛下也没说要招你做驸马吧。”

楚南面无表情,昂起头道:“大梁国力越来越强,百姓越来越归心,江南各大门阀被肃清是历史的必然。认清形势,提前站队到最后才能安全的离开那个漩涡,我只不过是想让楚家提前上岸,你都已经接受了皇室的封赏,也将大半个楚家搬到京城,还想着和江南各族交好?首鼠两端的墙头草到最后的结果不过是两边都不讨好。”

楚原狠狠的拍了桌子,墨汁溅起,弄脏了一大片,对着楚南厉声道:“哼,毛头小儿,竟然敢教训我?别忘了,现在楚家还是我在做主!”

楚南眼皮都不眨一下,淡淡道:“其实你显然没有当年沈石的胆量,不会起兵造反,你也熟读史书,自然明白历史上那些一意孤行的门阀世家的下场是多么凄惨。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畏首畏尾,既然已经开始做了,至少也要在表面上做个合格的保皇党吧。”

楚原看着一脸淡然的楚南,缓缓说道:“楚家对陛下忠心耿耿,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你一个黄口小儿也能污蔑?”

楚南叹息一声,冷笑道:“人所共知?那为什么杨守业这些年来官越做越大,你却一直死守着个破尚书这么多年?既想让陛下放心,却还妄图死守着百年世家的荣耀不放,你不觉得有些可笑么?”

楚原大怒,抓起桌上的砚台便砸向楚南,阴沉着脸怒喝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话果然不假。当年我就说过,你若执掌楚家,楚家必亡,你若手握重权,大梁必衰。一年多前你回到楚家,我以为你已经改变了很多,也愿意给你助力让你出人头地,但是现在看来你是恶性难改,我就明白的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就不要妄想有机会出头!”

楚南轻轻侧身让过那砚台,看着溅到身上的墨迹,对楚原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淡淡道:“理念不同而已,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

第六章 投缘

第六章

投缘

书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楚氏轻笑着走了进来,看了看地上摔成碎片的砚台,神情微动,笑着点头说道:“南儿回来了啊,你爹从昨晚开始就在念叨你呢,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楚氏笑脸相迎,楚南自然不会不识趣的给人脸色看,轻轻躬身问好。

楚原看看桌子上的墨迹,不动声色的用白纸盖住,好像刚才并没有大发雷霆一般,皱眉问道:“有什么事么?”

楚氏抬脚迈过地上碎裂的砚台,轻声说道:“我在外面听到屋里吵闹声,怕你们爷俩再吵起来,就过来看看。”

楚南叹气摇头,默然无语。

楚原也皱起眉头,摆手道:“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没有什么事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会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

楚氏犹豫一下,低声说道:“江南各家都在争抢合必升留下的生意,我也让人接了一份,可惜南儿回来的

早。不然凭借南儿在江南的威势,自然可以多拿到些。”

楚原瞥了一眼神色淡淡的楚南,阴着脸道:“合必升的事情还要看陛下的心思,你这时候冒然搅和进去做什么?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楚氏掌管楚家多年,并不惧楚原发怒,轻声道:“你们这些男人只管在外面大手大脚,却不知道银子可不会凭空冒出来。马上要年关,楚家也得要面子,迎来送往的少不得要花银子,月儿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楚平、楚清要出去去任职,家里各式各样的花销多了去了,若不想着找些赚钱的门路怎么行。”

楚原从来对金钱都没有多大概念,听完皱眉道:“楚家老宅现在也是你在打理吧,那里每年的进项便足够花销了,不要沾染太多不干不净的钱。”

楚氏看着楚南要离开,连忙叫住他,不理会楚原,笑着对楚南道:“南儿,听说你和江南刘家比较熟,不如你去和刘阗打个招呼,让他多给楚家些份子,现在刘家主被选为各家主事,有这个权力的。”

楚原有些恼怒,但是却对一直将楚家老幼挂在嘴边的楚氏没有办法,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楚南皱着眉头。缓缓说道:“这样不妥吧,荆州又不比江浙,并不盛产粮食,揽下了份子却拿不出粮食怎么办?而且楚家多拿些份子,其他各家必然会不满,还是细水长流吧。”

楚氏自认今日也算对楚南说尽了好话,听到楚南拒绝脸色有些不喜,淡淡道:“你们父子只管花钱却不知道如今家里已经没有钱了,就说南儿你,若是将为那花魁赎身的钱交到家里,至少三年内家里都不会缺了花销,我也不会这么一直说这些不讨好的话。”

楚南叹口气,看着满脸不高兴的楚氏摇头道:“我给关荷赎身,没有问家里要一两银子。若是家里真缺钱我也不会装作看不见,明日我就让人送一万两银子过来,过年所需和二哥、四哥离京任职所需总归足够了吧。

说着,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月儿的亲事,我早就说过,我会负责的。但是具体如何还要看月儿的心思,至于嫁妆就按公主出嫁的标准来就是。总之不会让月儿比别人差上一星半点,也不会让楚家丢了颜面。”

楚原神色复杂的看着不卑不亢的楚南,缓缓说道:“为那花魁赎身花了十万两银子?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楚南叹息道:“总归我有自己的门路就是了,也不会给楚家带来麻烦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去看看月儿和老祖宗了。”

楚氏听到楚南默认花了十万两银子,心里有些不舒服,对楚南要负责楚月的婚事倒是不在意,待听到楚南随口就拿出一万两银子更是有些惊愕,随口说道:“前几日杨梅还跟我抱怨,说你去江南带走了院里的大半银子,怎么又…………”

楚南皱眉,不想让楚氏觉得杨梅欺骗了她,淡淡道:“这一万两是我在江南的时候弄来的,现在在关荷手里。如今杨梅手里是真的没有银子。”

说完,楚南也去看楚原二人的脸色,大步走了出去。

屋里,楚氏低声向楚原抱怨着,什么楚家养育楚南这么些年现在竟然愿意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破费,却不愿意为家族出力云云,楚原自觉这么些年楚氏辛辛苦苦打理楚家,也不愿意多说,只是默默的皱眉听着。

出了楚原书房,楚南见到不远处人影一闪,发现是现在楚家老宅的管事郭忠躲躲闪闪的消失在走廊尽头,看来是在刻意的躲避自己。

楚南也不在意,装作没看到那人的小动作,一脸淡然的走了过去,朝着楚月的住处走去。

楚家老夫人经过几个月修养,身体好了许多,只是北方早寒。楚月又管的紧,只允许在正午前后暖和了才让老夫人到院子里走走,这时候却多是在屋里静养。

楚月笑嘻嘻的看着楚南进来,伸手道:“答应我的礼物呢?”

楚南看着调皮的眨着眼的少女,轻轻张开手,笑道:“几个月不见了,就不表示一下欢迎么?”

楚家虽然子女众多,但是就属楚月和楚南特殊。

楚月自小母亲早逝,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又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一直都是孤零零的没个玩伴。而楚南母亲生下楚南就飘然远去,楚南自小就有些孤僻,倒是和楚月有些相似。别的孩子如楚安、楚平都有母亲疼爱,只有楚月、楚南两个同病相怜,最后倒是玩到一起。

楚月小脸微红的撅起嘴,走上前去,就如儿时那般轻轻的抱住楚南,轻声道:“哥哥,你回来了啊!”

楚南用力抱了楚月一下,脸色满是笑意,楚月在楚南心中绝对是个特殊的存在,也是楚南在楚家最在意的人,没有之一。

楚月撇着嘴。轻轻挣脱了楚南的怀抱,嘟囔道:“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我们都已经不小了。”

说是这么说,楚月还是牵着楚南的手,开心道:“走吧,奶奶早就在念叨你了,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楚家老夫人靠坐在床上,满脸微笑的看着牵手并肩站在一起的一双小儿女,笑道:“不知道你们两个上辈子有什么缘分,从小就这么投缘,楚家上下就属你俩亲近。”

楚南轻轻捏了捏楚月的小手。引得楚月责怪的瞪了他一眼,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年在楚家老宅的日子。

那时候,有一个小男孩牵着一个柔柔弱弱小女孩,有时会去厨房偷来大块的肉躲到花园分着吃;有时也会突发奇想,拉着战战兢兢的小女孩爬上屋顶,结果吓得小女孩哇哇大哭不敢动弹;当然也会手把手的教小女孩读书写字,有一点错处便是一巴掌打过去…………

楚月嘴角微微翘起,看着楚南的侧脸,揶揄道:“刚才我还和奶奶说呢,哥哥真是好有艳福,出去一趟就带回来一个大美人,照这样下去你那个小院一定会住不下的。”

楚家老夫人笑意更浓,对这个自己格外宠溺的孙儿来说,招惹女人也会成为一桩让人引以为豪的本领。

楚南扭过头去,佯装发怒道:“臭丫头,又找抽不是?刚才有人还告诉我,要给你说门亲事呢,明天我就给你找个人把你嫁出去,最好有个恶婆婆压着你。”

楚月却不在意,甩开楚南的手坐到老夫人身边,嘻嘻笑道:“你别吓唬我,现在你先想想怎么让嫂子点头吧,不然你那个花魁就不好进家门啊。”

楚家老夫人拍拍楚月的手,对楚南说道:“月儿说的也是,杨梅毕竟是正房,你想拿姑娘进家门,于情于理都要她点头的。若是现在就因为这个有了隔阂,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只会越来越别扭,最后搞的家门不和,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允许的。”

楚南点点头,轻声答应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起在江南的见闻。

老夫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了一会摆手道:“这些你和楚原去说,现在我只盼着早日抱上重孙子,对这些争斗没兴趣。”

说完。老夫人轻轻叹息道:“楚狂现在一门心思建功立业,看着对生儿育女没有多大兴趣。楚安眼界高的厉害,一直挑挑拣拣没有订下亲事,如今只有你和杨梅…………”

楚南唉声叹气的揉着眉心,越是年老的人越对后辈传宗接代的事情热衷,恨不得每个儿孙都生上十个八个,儿孙绕膝似乎已经成为老人最大的愿望。

楚家老夫人看着楚南满脸的不耐烦,皱眉教训道:“就知道你一听这个就会烦,明日我让月儿把杨梅叫来,我拉下脸来求她总可以了吧。”

楚南干笑两声,上前握住老夫人的手陪笑道:“奶奶,您身体还健硕着呢,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说着将幸灾乐祸的楚月拉到身前,笑道:“你看,别人家如月儿这般大的早就当娘了,您还是先想着怎么把月儿的婚事搞定吧。”

老夫人佯装不喜道:“你们两个都会推脱,我前几日说要给月儿说亲,她就将你拉出来说事,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

楚南和楚月对视一笑,有中难言的默契,也有种脉脉的温情在流淌。

第七章

杨烈书房,楚南蹲在椅子上,大口吃着各种叫不上名字的瓜果,面对杀人如麻的老狐狸却丝毫没有胆怯。

杨烈像个老农般袖着手,瘦小的身躯在宽大的红木太师椅上很是不协调。打量楚南半天,杨烈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烂牙,道:“小子,近来和梅儿处的如何了?”

楚南今年十九岁有余,但是却不知怎的最近又开始长牙,疼的厉害,含糊不清道:“额,早就跟你说了,你孙女看不上我的,癞蛤蟆配天鹅,本来就不搭调。”

杨烈挥挥手,满不在乎道:“谁说的?我看你俩就挺好。”

楚南咧咧嘴,哼了几声,还是没有说什么。

杨家老狐狸皱着眉头道:“别人不知道你出去三年干了什么,你却瞒不过我。可是回来一年多,你除了逛逛青楼喝喝花酒,你就不能干出点名堂出来,起码也要让我对杨家上下有个交代不是。“

楚南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跳起来怪叫道:“你这老不死,干嘛调查我?当初就和你说了,我就是混吃等死的废柴,你偏偏不听,自己放着李凌那么好的孙女婿不要,现在又来怪我不争气!”

杨烈也瞪起牛眼,粗着嗓子道:“你这混小子,你老子也不敢对着老子这么吼!你以为老子不知道李家娃娃是个好苗子?狗屎!皇家那趟浑水岂是那么好趟的?老子是不想拿杨家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的性命开玩笑,当年如日中天的沈家的例子还不够么?”

楚南撇撇嘴,嘟囔道:“别老子老子的,乱了辈分。”

杨烈看着软硬不吃的楚南,无奈的叹气道:“李家的娃娃在漠北着实出了大彩,去年草原大雪,冻死无数牲畜,却被那娃娃压着不敢如往年般来边境打草谷。前月更是了不得,三次大战将战线推到胡人地界,上次反攻进草原还是先皇时代的事情啊”,说着拍拍膝盖,似是回忆起当年征战疆场的情景,然后接着叹气道:“李家娃娃越是表现的优秀老儿我越心烦。杨家上下,包括梅儿,嘴上都不敢说,哪个不在心里骂我老糊涂啊。”

楚南见又有人夸李凌,心下不禁有些发酸,不屑道:“李凌那算得上什么功劳?杀人再多,除去自己加的水分、胡人炮灰和误杀的大梁边民,真正的吃下的胡人主力又有哪些?自胡人百族会盟,大梁上下口中的蛮子也长进了许多,如今这么些年过去,还将他们当做只是杀人放火的野蛮人就太扯了。至于这次大梁挥师北进,突入草原,除去将士们的功劳外,多半也有胡人故意放水的原因在。”

杨烈看着横吃飞醋的楚南,也不点破,玩味道:“噢,还有这么个说法?理由呢?”

楚南被老狐狸深邃的眼神看得发憷,自顾自道:“唔,我瞎想的。不过如今胡人的金狼王图尔温我以前见过,老谋深算远远不能形容他。真有说理由,俺就想起俩个,第一么,显然就是将战场拉到草原,让大梁士卒们从城高粮足的城池中走出来。嘿嘿,到了草原之上,可就是胡人的主场,是胡人最熟悉的环境。第二,就是图尔温那老鬼的花招了,用大梁的大兵压境消除各族间的不同意见,巩固权力排除异己啥的就很简单了…………唔,老鬼,你用这么诡异的眼神看着俺干嘛?”

杨烈抚着花白的胡须,啧啧叹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在西域混的风生水起,却不知道竟然也和胡人的金狼王扯上关系,啧啧,老子果然没有看错,梅儿好福气啊!”

楚南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当下撇撇嘴道:“漠北算啥?我还去过东海颖州的扶桑山和西南的苗疆呢。”

杨烈扯扯嘴角,心下却是不信,换个话题说:“额,说完李凌,就说说你大哥楚狂吧。若是说李凌是兵锋所至,战无不胜的话,那楚狂在西北就逊色许多了,虽然没有什么差错,但是这些年来却很少有什么功绩啊,老儿我听说朝中有人上奏称楚狂能力不足,要将他召回来呢。

楚南虽然知道老鬼多半有考较自己的意思,话才说的这般浅薄,但是既然提到李凌和自小与自己亲厚的楚狂,也懒得顾忌什么,冷声道:“说这话的多半的那些穷酸书生。哼,书生误国,若是凡事都听他们的大梁也就没什么前途了,国破之期不远。西北苦寒,气候复杂多变,冒然进攻多半是找死。而且西北虽然种族林立,大大小小的城邦无数,但是由于有雪山神庙的存在,若是打起仗来,即便是拿出几个小国的兵力,那些宗教狂热分子也能发挥出倍于同等数量的胡人的实力。这些年来,楚狂闭城不出,但是却暗中通过联姻互市拉拢分化西北诸邦,单单看去年前来纳贡的使者数也能知道成效不错。李凌是干的很好,但是面对的情况不同,只是简单的比较杀敌数来分上下多半只有那些迂腐顽固的白痴才能干得出来。”

杨烈自动滤过了楚南的不敬言论,满意的抚着胡须道:“哦,如果让你说,楚狂李凌二人谁更强些?”

楚南手指在桌上急速的敲动,皱眉道:“他们二人既然并称大梁年轻一代两大将星,自然是各有千秋。但是若说真是分出个上下来,我还是看好楚狂。老鬼你别笑,俺这绝不是信口胡说。我自小与他们二人一起长大,对他们自然了解。李凌看似儒雅谦和,骨子里却骄傲的过分,说白了就是恃才傲物。而且从出生就一直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挫折,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说……额,就说去年杨梅出嫁,李凌视军令如儿戏,冒然出击,虽然大胜而回,但是却能看出他性格敏感,感情用事,若是要我说,趁现在漠北战事不多,最好将李凌调到南方,那里情势远比漠北复杂,不仅考验领军打仗的本事,更看治邦安民的手段,雕琢一番,必然能成大事,否则若是在漠北连着战败,京城再把他调回,这个人多半也就毁了。一句话,李凌是大才,但是太骄傲。”

楚南说的兴起,走到桌前直接拿起水壶喝了几口,舒服的出口气,继续说:“而楚狂呢,自小便或在李凌的阴影下,千年不化的冰山男一个。虽然刚从军之时,在西北大杀特杀,落下个楚地狂将的称号,却不免给人勇猛有余,智谋不足的印象。前年,楚狂连升三级,受命总揽雍州军政大事之时我也吓一跳,现在想来宫中那位却真的是好魄力。接下来楚狂耐下性子细心梳理雍州政事,硬生生将个破败的边城变成西北数的着的繁华所在,今年我更听说西北驻军的粮草也将勉强能自给自足,就凭这一条,杀敌十万的功劳也是渣啊。也是一句话,楚狂,冷静的疯子,帅才。”

杨烈呵呵大笑,却是越看楚南越觉得满意,楚南却是被杨烈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很是毛骨悚然,闷闷的拿着水壶,重新蹲到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杨烈收回目光,叹口气道:“大梁立国日短,但是却能压住胡人和西域诸国也正是靠了这些不断涌现的能臣啊。但是终究是底蕴不够啊,强敌环觊,打了几十年,现在也只是能保住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先皇时候那种大杀四方的情形不知我死前还能不能看到。”

楚南喝口水,不成想却喝可满嘴的茶叶,呸呸的吐了几口,索性就着茶水咽了下去,虽然是上等的茶叶,那滋味却不怎么样,用手指擦去嘴角的茶渣,接口道:“可不是么,现在连东海的颖州都蠢蠢欲动,昨晚我还和一个扶桑剑派的人打了一架,不知道他们又准备整出什么幺蛾子,真是群不记打的东西。额,茶水让俺喝完了,你想喝就让人再弄一壶来。”

门外,伺候了杨烈一辈子的老家丁杨安答应了一声,晃晃悠悠的去拿茶水了。

杨烈冷哼一声:“若不是不想毁了那样一个繁华的所在,大军在几十年前就推平了颖州,哪里还容得下那帮跳梁小丑露脸。我也听下人说颖州派来人,要求陛下将布防在东海的大军撤回来,说什么阻碍了颖州的贸易,吓走了许多海外的商人,更明里暗里的说凭颖州自己的力量足够自保,用不着大军护卫。哼,像这般折腾下去,早晚会耗尽陛下的耐心,到那时候,我看他们还能嚣张起来不?”

大梁初创之时,大军南征北战,打下大大的江山,但是行军打仗,说到底就是打的钱粮。为了筹措军费,当时的皇帝被迫下旨绝不出兵攻打颖州,颖州是东海之上最大的港口,城内有着无数的财富,于是颖州提供大批钱粮做保护费。于是颖州在大梁地位超然,基本算是国中之国。打下偌大的江山却没有打下颖州,想来也是杨烈心头的一根刺,不然也不会经常叫嚣着要马踏颖州了。

楚南连忙安抚激动不已的战争狂,道:“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小辈们去干就好了,您没事下下棋溜溜鸟,含饴弄孙啥的才是您该想的。”

杨烈满脸诡异的看着楚南,挑挑眉毛,嘿嘿笑道:“唔,我也想额,那个什么什么弄孙啊,可是你小子不争气啊,这么久了连个动静也没有。”

楚南叫屈道:“你自己给我生个孩子看看?不是俺不想,而是………………额…………”

楚南发现杨烈眼神诡异的看着自己身后,回身一看,只见杨梅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手中端着茶水,脸色古怪,却是愣愣的看着自己,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第八章 谁家的奴才

第八章

谁家的奴才

楚南也没了去找看望仙儿的心思。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家小院,果然见到楚月正陪着杨梅说话。

对着玲珑和杨梅笑笑,楚南招手示意楚月跟自己出来,走到院子一角才停住了脚步。

楚月小心的回头望望,嬉笑道:“怎么回来这么早?你一走我便来这里给你打掩护,要怎么谢我啊。”

楚南抓抓头,盯着楚月问道:“荆州老宅最近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吧。”

楚月收起笑脸,低头轻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现在是郭姨娘派人主事了,你就不要管了,不然又吵了。”

楚南打量着楚月的脸色,轻笑道:“这么说来,你是知道老宅最近发生的事情了?”

楚家老夫人坐镇荆州老宅多年,楚月一直跟在身边,是楚家老宅实际上的主事人,虽然现在身在京城,但是楚南相信凭楚月的本事,楚家老宅的事情楚月必然是清楚的。

楚月随意的说道:“还能怎么样?郭姨娘派了得力的人去,将老宅上下清洗了一遍,这事是爹爹点头的,我一个晚辈能说什么么?”

楚南轻声道:“我听说今年楚家收的田租比往年高了三成。这个你知道么?”

楚月无奈的叹口气,缓缓点头道:“我前几日就听说了,是打了举家为国为漠北将士送粮的旗号,早早的就宣扬了出去,我想拦也拦不住的。”

楚南神色淡淡道:“我还听说,老宅准备明年毁桑种粮,以保证拿下为漠北前线购运军粮的生意。”

楚月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毁桑种粮?她疯了么?荆州几百年来都是以种桑养蚕闻名,这么做不是自绝生路么?”

楚南低下头,缓缓说道:“京城楚家如何我不管,但是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为了京城这个楚家而牺牲掉老宅,一会我便去和她理论,若是阻止不了我就去老宅杀人。”

楚月也有些气愤难平,对于自小在老宅长大的楚月来说,荆州老宅实在意义重大,听到楚南的话低声道:“我和你一起去吧,老宅的情况我比你熟悉多了。”

杨梅看着楚南和楚月神色凝重的说了些什么就开始急匆匆的往外走,忍不住也走到门口张望着,犹豫了一下还是唤过玲珑跟在后面。

楚月低头走在楚南前面,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低声问道:“哥哥是不是在江南认识一个叫魏四的老人家?”

楚南悄悄握紧拳头,尽量让自己的平静下来,声音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发寒,说道:“认识,他怎么了?”

楚月小心的说道:“老宅送来消息的时候曾提到过他,说他在荆州城外遇到了劫匪,临死之前报出了你的名号。”

楚南停下脚步。用手捂住额头仰天吸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临死之前?走吧,我这笔账我是一定要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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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在荆州便意味着绝对的权力,荆州闻名天下的织锦也全部由楚家一手打造,从种桑养蚕,到缫丝成缎,再到运输销售,楚家控制着荆州的命脉,再加上几百年积累下来的信誉和声望,最终让楚家变成了大梁最特殊的门阀。

楚家,在荆州便是天,荆州百姓也认为是理所当然。

当然,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楚家某些人的默许,绝不可能会发生劫匪在城外行凶的事情,在荆州,有这个能力的,除了官府,便只有楚家。

楚氏听着郭忠的汇报,长长的松了口气,有了购运军粮的生意。楚家算是有了财源,楚家为筹措军粮下的本钱陛下也不会看不到,楚原也算是有了件说得过去的功劳。

楚南一脚将房门踢开,其中一扇门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声音,竟是被踢坏了门轴,有些凄惨的挂在一边。

楚氏脸色一变,看着一脸森冷的楚南皱眉道:“你做什么?越来越没有礼数了,这里也是你胡闹的地方么?”说着转头对身边的丫鬟说道:“快去请老爷来,让看他楚家子孙的教养!”

楚南也不在意,满脸杀气的盯着一脸愕然的郭忠,缓缓说道:“荆州城外,魏四被劫杀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郭忠一惊,下意识的回头看了楚氏一眼,干笑道:“回五少爷,小人不知。”

楚氏暗骂郭忠白痴,强笑着说道:“怎么了,死的是你的熟人么?荆州多山,有些刁民见财起意

也是正常的,可以和荆州官府打声招呼,让他们查查。”

楚南冷冷的看了楚氏一眼,不屑道:“荆州或许不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但是绝对是大梁最祥和的地方。别说山贼土匪,就是窃贼在荆州也不常见。”

说罢,不理会满脸冰霜色的楚氏,对郭忠说道:“听说你接替月儿成了老宅的管事,还带去无数的心腹清洗了原来的人马。那楚家在荆州的影响力如何你应当清楚,也应当明白魏四的身份,更应当明白魏四死在荆州城外意味着什么吧。”

郭忠强笑道:“五少爷说什么。小人怎么听不明白?”

楚南大笑,指着郭忠道:“没有楚家人的配合,谁敢在荆州城外杀人?月儿说不是楚家老宅的人干的,你说会是谁干的?”

郭忠可是在江南见识了楚南的狠辣和无情,被楚南笑得直冒冷汗,涩声道:“张家恨魏四至死,或许是他们派人干的吧。”

楚氏瞪大了眼睛,暗骂一声蠢货。

楚南强行平息了心中的怒气,脸色却显得有些狰狞,对着楚氏说道:“楚家老宅决不能成为你们用来谋取利益、交换权势的砝码。我听说你还命人提高了地租,让楚家的佃户受罪,来换取权势,甚至还想着毁桑种粮,这需要何等的白痴才能想出这等法子!”

楚氏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怒道:“混账!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么?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楚家,现在老宅牺牲一些,日后自然可以十倍百倍的得回来,毁了桑树又如何,过几年就种回来就是!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要为楚家的长远考虑!”

楚南气急反笑,一把抓住郭忠的衣领,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魏四的死是你让这个白痴和张家的做的交易了?就为了那点购运军粮的份额?”

楚氏站起身。没有否认,傲然道:“楚家,包括老宅都是我我说了算,他是我派到荆州的,是我赋予了他这权力,若是你不满,尽可以去找你爹。”

楚南重重一拳打在郭忠脸色,直接让他吐出了满口的牙齿,痛到脸都扭曲,阴狠道:“堂堂百年大族的祖宅,竟然要让一个白痴外人搭理?”

楚氏冷笑道:“他怎么是外人了?又怎么白痴了?你现在先想想一会你爹来了。你怎么解释吧。”

楚南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拳下去让吱吱呜呜的叫疼的郭忠打得昏了过去,不屑道:“楚家百年大族,老宅几百上千的楚氏宗亲不用,想九伯那样的忠仆不用,竟然让一个郭家出来的奴才去耀武扬威胡作非为,你倒是真做的出来!郭忠,听清楚了,不是楚忠!是忠于郭家,不是忠于楚家的!”

楚氏看着楚南满脸杀气的样子,真怕楚南会出手杀了郭忠,呵斥道:“住手!别以为在江南搞出点名堂就能回来对我撒野!”

楚南在江南便答应过要保魏四一家平安,如今自己要保护的人竟算是死在了楚家人的手上,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说起话来也没了顾忌,冷笑道:“哼,我倒是忘了,你也是姓郭的,他忠于郭家,你就更不是说了。”

楚氏大怒,粉脸煞白,怒道:“快放下她!真是越来越不通教化,来人,都死哪去了!去请老爷来,看他生的儿子。”

楚南看着畏畏缩缩站在门外的下人连滚带爬的去叫楚原,也不在乎,缓缓说道:“今日谁也救不了他,我当初答应过魏四保他一家不死,如今魏四死了,一定要有人偿命,一定!”

楚氏看着几乎已经疯癫的楚南,一时间也有些畏惧,踮起脚尖,恰好看到楚原阴着脸朝这边走来才松了口气。

楚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楚安慰,看样子是刚刚从兵部回来,看到楚南杀气蓬勃的表情和楚氏满脸的冷笑。瞥了眼被楚南抓在手中、满脸血迹的郭忠,皱眉冷哼道:“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出去一会就上演全武行了?”

楚氏赌气似的坐下,扭过脸去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他发什么疯?我正对郭忠吩咐运送军粮的事情,他就闯了进来,不禁对我言出不逊,还打昏了郭忠,哼,刚才我就怀疑,我若是惹到了他,他会不会也上来打我!”

楚原看着默不作声的楚南,呵斥道:“放开他,向你姨娘道歉,一会自己去领家法。”

楚南冷笑几声,随手松开郭忠,看着他如一团烂泥一般朝楚氏爬去,缓缓的伸脚踩在郭忠脚踝。

楚氏讥讽的笑意刚刚露出一半,就听见接连几声脆响,然后便是郭忠凄惨的哀嚎。

不理会满屋子人的惊愕表情,楚南重重一脚踢在郭忠胸口,郭忠翻滚着跌落到门外,胸口凹进去一大片,嘴里吐出几口血来,摊在那里不知死活。

楚南淡淡道:“我觉得郭家的奴才,不适合待在楚家,我还觉得,一下子就杀了他,实在有些便宜他了。”

第九章 桀骜的楚南 生气的楚原和发飙的老夫人

第九章

桀骜的楚南

生气的楚原和发飙的老夫人

第九章

杨梅带着玲珑跟在后面。听到楚南和楚氏的争吵声,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待看到楚原也冷着脸进去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过去看看。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杨梅脸色大变,快步朝屋里走去,刚刚走上门前的石阶,就看到一人被踢了出来,接着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杨梅看着屋里凝滞到让人窒息的气氛,上前去紧紧拉住了楚南的手,生怕楚南再上去补上几脚杀了郭忠。

楚南神色淡淡,任由满脸紧张的杨梅拉着,对楚原几乎要冒出火来的怒视一点也不在意。

楚原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楚南,并没有因为杨梅的到来而放缓神色,冷声道:“跪下!”

楚南轻笑着摇头,缓缓说道:“我只是为楚家清理门户而已,不要用你这套吓唬我,这么些年了,你也知道没有用的。”

杨梅使劲扯着楚南的衣襟。压低声音劝了几句没有效果,轻声对楚原道:“公公,他就是这样的死倔脾气,您别生气,我劝劝他,一定让他认错。”

楚原对着杨梅还是耐着性子,摆手冷哼道:“这事与你无关,今日我必定要拿出祖宗家法责罚于他,此风绝不可涨。”

楚南不屑道:“让一个外人去管教楚氏宗亲也是楚家祖宗定下的家法么?我看你早就忘了楚家的家法是什么,应当去自领家法处置的应该是你才对!”

杨梅无奈的扭过头去,对楚南的倔傲彻底没了法子。

满屋子的人都被楚南的话的惊到了,楚原脸上有些挂不住,怒极反笑道:“好好好,有能耐了,竟然都不将你老子放在眼里了,今天我就放下话来,要么跪下认错,要么滚出楚家!”

杨梅急的眼里都冒出泪花,拉着楚南的手哀求的看着他,轻声叹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再倔强了,算我求了你好不好。”

楚南伸手掰开杨梅的手,神色淡淡的瞟了默不作声的楚氏一眼,冷笑道:“若不是事关楚家老宅,若不是不想让月儿和奶奶伤心,我才懒得管这些龌龊事。再看看你,身为楚家家主,却只知道对着我耍脾气。就不想着问问事情的缘由?其实我一直在纳闷,你是不是真的等着传世几百年的楚家改姓了郭才安心?”

最后一句话却是用足了力气喊了出来,直震的杨梅耳朵发疼。

楚氏脸色大变,惊惧的站起身来,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被楚安伸手扶住才没有跌倒。

楚原心中的怒火终于被撩拨到最旺,狠狠的一掌拍碎了手边的一把椅子,怒喝道:“孽障,跪下!”

杨梅感觉心神一阵恍惚,有些无力的退后几步站到了楚南身后,到了这种地步,事情几乎已经无法挽回,在自己眼中无关紧要的事情却像是触到了楚南的底线,往放荡洒脱的楚南就想是钻了牛角尖,竟是倔傲至斯!

“孽障,跪下!”

同样一句话,楚原吼出来杀气凌然,这一句却是虚弱而无力。

杨梅转过身去,看着楚月扶着楚家老夫人缓缓的走了进来,老夫人脸色难掩虚弱失望之色,苍老的面容冷森威严。

楚原连忙上前去扶。低声道:“娘,您老人家怎么来了,还是回去静养着,这个忤逆子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老夫人拄着柺杖缓缓的走了进来,无视了楚原伸出的手,冷着脸道:“我说让你跪下,孽障!”

满屋子的人都吃了一惊,楚氏连忙起身退到一边,躬身让老夫人坐下。

楚家老夫人在正中的座位上坐下,面无表情道:“怎么,做了尚书了,身份变得尊贵了,就知道要面子拿架子了?”

楚原有些惊慌,连忙低头跪下轻声道:“不知道儿子做了什么事让娘这么生气?”

楚南叹息一声,走上前去站到老夫人身边,低声问好,然后狠狠的瞪了楚月一眼。

楚家老夫人也叹息一声,轻轻的拍了拍楚南的手,示意楚南站在自己身边,然后看着楚原,淡淡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错?”

现在任谁都看出来,老夫人是特意来为楚南撑场面来了,楚原低头不语,楚氏难掩惊慌,杨梅却暗暗的松了口气。

老夫人静静的看着已经恢复了神志,在外面地上轻声呻吟的郭忠,缓缓问道:“他是谁?”

楚氏脸色微变,连忙上前低声回道:“是媳妇的随嫁管家,这些年在楚家一直任劳任怨………”

老夫人点点头。又皱眉问道:“我怎么记得楚家只有赵九一个管家,何时又冒出来一个?”

楚氏低下头,艰难解释道:“荆州老宅无人看管,媳妇自作主张命他前去暂时主持一下,只等有了合适人选就招他回来。”

楚原的父亲死的早,在楚原成长起来之前,是老夫人一人撑起了偌大的楚家,虽然这些年已经极少插手楚家的事情,但是威严仍在,老夫人一发火楚原也得老老实实跪下听训。

老夫人并不和楚氏多说,扭头问楚原道:“这件事你可知道?”

楚原轻轻点头,低声道:“孩儿知道。”

老夫人轻笑几声,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盏扔向楚原,怒喝道:“混账东西,楚家无人可用了么?竟然让一个郭家出来的奴才去管荆州老宅,亏你有脸说,也不怕京城的人听了嘲笑!”

茶盏中还有些未喝尽的茶水,打湿了楚原的衣服。茶盏的质量却极好,又在楚原身上缓冲了一下,落到地上发出几声脆响,竟是完好无损。

楚原看着因为突然发火而猛烈咳嗽的老夫人,惊慌的上前去劝,老夫人却用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了敲地面。喝道:“跪下,你个孽障!”

楚氏满脸凄楚,不敢再站着,连忙上前去和楚原跪在一起,轻声说道:“婆婆息怒,媳妇知错了,明日就召回所有人。”

老夫人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听到楚氏的话捂着胸口冷笑道:“所有人?这么说你还派去了不止一个,千万别告诉我都是郭家出来的人!”

楚氏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跪在那里连连认错。

老夫人并不理会楚氏。盯着楚原问道:“听说楚家今年要多收三成的租子,明年还要毁桑种粮,这是不是也是你默许的?”

楚原轻轻的看了楚氏一眼,艰难的点点头。

楚氏痛苦的闭上眼睛,心死若灰,刚要开口认错就惊呼一声,看着楚家老夫人提起手中的拐杖朝楚原打来。

楚原也是武道高手,老夫人却是年老力衰,但是楚原自然不敢运功抵抗,硬生生的受了一拐杖,额头被打的流出血来。

老夫人犹自不解气,又打了几下,忍不住又咳嗽起来,这次竟是咳嗽的格外厉害,一直咳到脸色涨红,放在嘴边的手掌边缘竟是都露出血迹出来。

楚原大惊,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去劝,不料老夫人硬气的很,强自止住咳嗽,擦去手上的几丝血迹,冷声道:“跪下,孽障,谁让你起来的!”

楚原神情痛苦,又重新跪下,咚咚的磕头认错。

楚南叹息一声,走到老夫人身后将手掌贴在她背心,轻轻的梳理着老人的经络。

老夫人年纪比较大了,一番怒火过后越发显得苍老瘦小,精神却越发矍铄,有些出神的想着什么,叹息道:“你自从受了陛下的封赏,已经有好些年没回过荆州了吧,怕是也忘了楚家的家训,如今京城这个楚家早就不是荆州的那个楚家了。”

楚原不敢出声抗辩,生怕再触怒了老人,只是跪在那里垂头听着。

老夫人也没想着让楚原回答,,自顾自道:“说起来。荆州楚家在江南各族当中人丁最不兴旺的一个,在荆州有那样的声望也是楚家无数代人辛辛苦苦攒下的。就说我所知道的,你曾祖父那时生逢乱世,遭匪寇围城,你曾祖带着八百楚家儿郎冲击几万匪寇,硬生生的护住了满荆州的百姓,但是八百儿郎也仅仅回来你祖父一个!”

楚原头垂的越发低,身子微微颤抖。

老夫人眼里已经满是泪花,继续说道:“你祖父年纪轻轻便接手楚家,荆州又遇到百年不遇的大旱,你祖父命楚家的人每日仅吃一顿饭也要救济荆州百姓,自己甚至几次因为饥饿劳累而昏倒,等到饥荒过去,你祖父竟是含笑死去,到现在江南各族还都把你祖父的事情当做笑话来听,但是自此以后荆州百姓提起楚家哪个敢说半个不是!”

楚月轻轻的扶着楚家老夫人,安抚着神情激动的老夫人,轻声的抽泣着。

楚氏愣愣的出神,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杨梅、玲珑和楚安都是第一次听说楚家的家史,往常只听说楚家在荆州如何如何得人心,即便朝廷努力也这么些年也无法动摇楚家在荆州的无上地位,却不知道这份荣耀背后还有这样血泪往事。

老夫人叹息一声,静静的回想着什么,语调都轻柔了许多。

“你父亲没有你曾祖父那样盖世的豪勇,也不如你祖父那般有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好像只是个平庸的继承人,在战场上的功绩一点都不耀眼,勉勉强强混了个国公,还不是世袭的,好像一生也没有对荆州百姓做了多大的贡献。”

说着,突然语调一转,狠狠的盯着楚原,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你父亲死时荆州全城戴孝,送葬的队伍从楚家老宅一直绵延到墓地,只是感激他一生都为荆州百姓着想。大梁征兵十户一丁,你父亲却只允许在荆州百姓当中五十户抽一丁,但是为了弥补差额,楚家旁系须五户一丁,嫡系要三户一丁,自荆州归附大梁到你父亲死去,楚家死在战场上的人足足有一千五百人!每年大梁战争结束,楚家几乎是户户发丧!若非如此,楚家这个家主也轮不到你来做!”

老夫人似是想起自己早逝的丈夫,脸上满是温情,看着楚原淡淡说道:“或许楚家生来便是为荆州百姓牺牲的,这么多代人无怨无悔的抛头颅洒热血,到了你这里却已经开始变味,你刚才还敢提祖宗家法,我呸,孽障,你也配!”

【矫情感谢的话俺就不多说了,虽然确实很难,但是俺会坚持更新,争取多更新的。这章是硬挤时间写出来了,到现在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下一更得到晚上了。。。还是说句谢谢大家、】

第十章 惨叫

第十章

惨叫

楚原满脸沉痛的低头不语。身体却在微微颤抖,任凭老夫人责骂也不敢还口。

楚家老夫人突然叹口气,重新坐下轻声叹息道:“不要怨月儿将我叫来,若是真按你刚才的法子办了,我死了都没脸去见你爹。”

楚原哪敢再提,低头道:“一切按娘说的办,日后绝不敢再犯。”

老夫人扶着楚月站起身来,说道:“月儿一直跟在我身边,从很小的年纪就开始打理荆州老宅,自然不愿意看着你毁了它,南儿性子淡泊的很,从未插手过楚家的事务,这次若非你们做得过火了,他又怎么会冒着不孝的大罪顶撞你?”

楚氏泪眼低垂,轻声抽泣着,楚原皱起眉头,无奈的沉声道:“孩儿知错,一会就去宗祠思过。”

老夫人示意楚月扶着自己离开,嘴里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愿,也就不要勉强自己了。楚家的宗祠在荆州,我也知道。你自己在京城弄了个不过是怕人说闲话,图个心安罢了。哎,过几日我便回荆州去,你们好自为之吧。”

楚原满脸苦涩,却不敢起身,艰难说道:“来年祭祖,孩儿会带着楚家所有人回去,绝不会让娘失望。”

老夫人走到门口,听到楚原的话,回头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楚安,叹息道:“若是我没记错,安儿有十年没回荆州祭祖了吧。”

楚氏满脸惶恐,连忙解释道:“安儿身负皇命,要在宫中做侍读,后来又要在户部学东西…………”说着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小,被楚原和老夫人两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

老夫人长叹一声,继续朝前走去,自言自语道:“连祭祖都能这样推托,真的算得上是楚家的儿孙么?”

楚氏一脸悲戚,被老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不轻,若是这话传扬出去,楚安将来继承楚家的希望至少少了五成。

楚原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抬手便给了楚氏一个耳光,怒喝道:“毁桑种粮?亏你想得出来!把你派去荆州的人召回来,全部逐出楚家。”

说完看着正缓缓爬了起来的郭忠,淡淡道:“这个蠢货,打断一条腿送回郭家。若是再让我在楚家看见他,一定杀了他拖出去喂狗。”

楚氏捂着脸倒在地上,被楚安扶起来想要分辨几句,就被楚原凌厉的眼神逼的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杨梅扯扯楚南的袖子,示意赶快回去,再在这里呆下去难免有看楚原笑话的嫌疑。

楚家老夫人一发飙,不禁狠狠的折了楚氏的面子,更是硬逼着楚原跪了大半天,楚家上上下下怕是都有些惊骇。而楚原这么一通处置便是要将此事揭过去,也算是给楚家上下一个交代。

楚原额头的血迹早已经凝结,胸前的衣服还被打湿了一大片,看起来有些狼狈,盯着楚南淡淡道:“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杨梅愁容满脸,拽着楚南的手就往外走,对楚原说道:“公公,眼看到了吃中饭的时候,我们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向二老请安。”

楚南走到门口,止住脚步回头说道:“你心里怨我恨我都无所谓,很小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我的道不同。我愿意为了我在乎的人干任何事。比如月儿比如奶奶,但是你不同,你早就习惯了身居高位发号施令,在你眼里很多东西都可以抛弃,就看抛弃之后的回报够不够分量,包括亲情,也包括楚家的声望。”

楚原心中怒火更盛,脸色阴沉的可怕,眯着眼睛不屑道:“黄口小儿不知所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楚家传承不坠,这么些年来,我做的事绝对对得起楚家家主的身份。”

楚南看了看一脸哀求的杨梅,笑着赞叹道:“好个楚家家主。可是如果想让我心服口服,不如就学学祖父,自请降职去荆州任职,也正好让楚安借势上位,想必你也明白,只要你在位一天,楚安就绝不会得到越级的提拔。楚安上位再加上楚狂在军中的影响力,又有楚家故旧和郭家帮衬,楚家在你这代必然会繁荣昌盛。若是你真这么做了,我情愿在楚家所有人面前给你磕头认错!”

楚原神情一滞,握紧拳头却说不出话来。

楚南任由杨梅拉着离开,不忘回头不屑的说句:“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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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不过刚刚从江南回来两天,就打残了楚氏的随嫁管家,狠狠的打击了楚氏在楚家的威势,更让平日高傲自矜的楚原接二连三的丢了面子,实在不知道是不是在江南的戾气还没有用光。

杨梅皱着眉头轻声劝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刚刚在外面做出点成绩,本想着和公公婆婆缓和下关系。但是今天……”

楚南叹口气,轻声道:“你不明白的,很多东西我都不在乎,也懒得去争,但是我也有底线,若是原则问题,我可以谦让但是绝不会退让。”

玲珑小心的上前来给楚南、杨梅二人倒了杯茶,又退到一边低头站着,支着耳朵听着两位今天都有些异样的主子说事。

杨梅这时也懒得去管玲珑的小心思,委婉劝道:“不管怎么样,你就是要发火也要提前和我打声招呼商量一下啊,今天若不是月儿叫来了老夫人,真的很难收场的。”

楚南轻笑道:“怎么不好收场了?总之我是不会下跪认错的,大不了搬出去住就是,不要觉得离了楚家我就活不下去。”

杨梅看着倔强的楚南,带着些哀求的语气说道:“你就不要说胡话了,好好的楚家呆着为什么非要搬出去?去买个大宅子,就你我和玲珑三个住么?我知道你受不了那个冷清的。”

楚南长长的出口气,低头说道:“不瞒你说,来到京城之后,我就已经让唐斩去寻觅合适的宅院了,搬出去只是早晚的事情。”

杨梅一楞,转而皱眉道:“就像现在住的这种小院子都需要几千两银子。我手中的银子勉强能够。若是大些的至少要几万两的,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楚南叹息一声,有些意外的看了杨梅一眼,轻声道:“我原本以为你会直接反对的。”

杨梅低下头看着自己指尖,轻声道:“若是你执意要搬出去住,我和玲珑总不能留在楚家吧。”

楚南笑道:“钱的事情不需要你担心了,我会弄好的。”说完看了看满是不自在的杨梅,轻声道:“放心,我不会赌气强行搬出去的,即便找到了院子还要购置些家当,还要请人粉刷。等过段时间看看情况再和你商量吧。”

杨梅轻轻答应了一声,似是想起什么,有些心不在焉的绞着手指。

楚南问道:“怎么这副表情?又在纠结什么?“

杨梅咬着嘴唇,看了楚南一眼,低头说道:“你会为了月儿与老夫人的感受和公公翻脸,甚至愿意离开楚家。那…………如果某一天我被欺负了,你会不会也愿意放下一切为我出气?”

在和楚原争吵之时,楚南一脸决然的说愿意为了在乎的人做一切事情,比如楚家老夫人和楚月,但是却没有提到自己,这让杨梅心下有些不满和忐忑,在心里纠结了大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楚南哪里猜不到杨梅的心思,好笑的看着杨梅,翻着白眼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还有些小心眼,比玲珑还小心眼。”

杨梅脸上羞红,皱着眉头不满道:“你笑什么笑,不愿意就直说,我才不在乎呢。”

玲珑崛起嘴,恼怒的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其实玲珑听到杨梅这么说,心里也想问问的,可是自己不过是个小丫头,没有那个资格和地位去问。

楚南长长出口气,平复下心绪,起身坐到杨梅身边,笑道:“谁敢欺负你?你看这院子里哪个不被你欺负了个遍,是不是啊,玲珑。”

玲珑看了一眼杨梅,发觉杨梅并没有生气的先兆,嘻嘻笑道:“是啊,小姐欺负别人惯了,才不会被欺负呢。”

杨梅恼怒的瞪了玲珑一眼,骂道:“吃里爬外的死丫头,平日我可是最宠你的,怎么就这么容易叛变了?”

说完,佯装生气的推了楚南一把,撇嘴道:“别离我这么近。去欺负玲珑吧,这个死丫头每天恨不得对你投怀送抱呢。”

楚南伸手抓住杨梅的小手,另一只手伸过去揽住杨梅的腰,杨梅象征性的抵抗几下,还是慢慢的靠在了楚南肩上,感觉脸上发热,想要伸手去捂住一定发红的脸颊却被楚南伸手握住,怎么都抽不出来。

杨梅感觉楚南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缓缓的游走着,即便隔着几层衣服也让杨梅有些羞恼,刚才楚南还气势凌然的和楚原争吵,然后一本正经的和自己商量事情,怎么这一会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看着站在一边脸色发红却一直偷看的玲珑,忍住羞涩的低声威胁道:“你再乱摸我就咬你了,我可不是玲珑。”

楚南得意的朝玲珑笑笑,突然在杨梅粉红的嘴唇上轻吻一下,贴在杨梅耳边说道:“是要这么咬么?”

杨梅哪里受过这样的**,更何况是大白天还有玲珑在一边站着,红着脸对楚南一通抓挠,气喘吁吁的却根本不是楚南对手。

玲珑心下有些莫名的吃味,愤恨的跺跺脚,故意大声喊道:“我去看看午饭做好没有,就不打搅你们亲热

啦。”

楚南站起身来躲避杨梅的纠缠,听到玲珑的话一把抱住杨梅,狠狠的亲了一口,那好大的声响让杨梅羞愤欲死。

玲珑撅着嘴走出门外,突然眼前一亮,欢快的喊道:“小姐,月儿小姐来了,啊,还有仙儿郡主呢,一定是来找少爷的。”

果然,话刚说完,屋里传来几声冷哼,接着便是楚南一声强自压抑的惨叫。

第十一章 你喜欢我么?

第十一章

你喜欢我么?

楚月笑吟吟的打量着强笑着揉着腰的楚南。再看看气息有些凌乱脸色微微发红的杨梅,撇嘴道:“本来我还担心你们俩回来会吵起来呢,等着奶奶睡下就连忙赶过来劝架呢,没想到白担心了一场。”

杨梅咬着嘴唇愤恨的看了楚南一眼,上前招呼楚月和仙儿坐下,没好气道:“不提他,提起来我就生气,真是让他气死我了。”

对于楚南和楚原之间的纠葛和刚刚发生的事情,自然不能说给仙儿,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传扬出去不仅坏了楚家声誉,对楚南的名声也有害处。

楚南去江南的时候楚月便时常来和杨梅做伴,又是清淡柔和的性子,很是和杨梅谈得来,仙儿也是打了某种心思,又有郡主的身份在身,不时过来串门,倒也算熟识。

仙儿自进了屋来便傻傻的看着楚南,听到杨梅的话才恍然惊醒,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慌乱之下连忙开口问道:“杨姐姐为什么要生他的气啊?”

楚月看着楚南还有心思和杨梅嬉闹。总算放下心来,目光在杨梅、楚南和仙儿三人之间来回转动,完全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杨梅不动神色的拍了楚月一巴掌,扭头对仙儿说道:“郡主不知道,他只不过去了江南一趟,还没有和我通气就冒冒失失带回来一个花魁,现在是传的满城风雨,你说我能不生气么?”

仙儿皱起眉头,悄悄的看了楚南一眼,声音难掩哀怨,低头轻声说道:“我也听说了呢,好像花了好多银子,倒是很舍得花钱呢。”

楚月忍不住笑出声来,好笑的看着楚南,揶揄道:“是哦,郡主说的对啊,哥哥你也真是的,很多人都等着对你投怀送抱呢,你却视而不见,偏偏去浪费钱财,真是让人伤心啊!”

楚南恼怒的瞪了楚月一眼,抬起手威胁道:“是不是又想挨打了?”

仙儿连忙低下头,生怕别人看到自己羞红的脸,虽说自己存了某种心思,但是就这么当着杨梅的面被点了出来还是有些受不住,求饶道:“月姐姐还是叫我仙儿吧,老是听你叫我郡主郡主的好不习惯。”

杨梅看着娇羞无限的仙儿。愤恨的瞪了楚南一眼,关荷的事情自己还没松口,这个娇俏的小郡主又送上门来,杨梅甚至都开始怀疑,若是现在自己开口答应了仙儿的心事,仙儿会不会马上高兴的跳起来。

但是,杨梅可不傻,自然知道先例一开就怕再也刹不住了,上前去给了楚月一巴掌,也不忍冷落了仙儿,笑道:“郡主…………嗯,还是叫仙儿吧,今天没去陪着靖王爷么?”

仙儿自从听说楚南回京城了,就一直在飘仙楼等着,本以为楚南一定会去,却不曾想楚南去了馨月楼看了那花魁也没有拐个弯来看看自己,心下自然有些恼怒和不安,还好平日时常和楚月往来,也就找个由头去见了楚月。

楚月何等聪明伶俐,看到仙儿第一眼就猜到了她的来意,便带着仙儿过来。一路上没少打趣她。

仙儿心思单纯的很,强自镇定道:“明日再去王府呢,今天有些闲,就过来找月姐姐玩了。”

楚月笑而不语,杨梅的眼神也意味深长,仙儿终于熬不过二人的眼神,绞着手指怯怯道:“我是听说楚哥回来了,就顺便过来看看。”

楚月连忙举手笑道:“对啊对啊,我作证,真的只是顺便过来看看的。”言语间却是将顺便二字说得很重。

论斗嘴,仙儿无论如何也不是楚月的对手,直被笑得羞涩难言,可怜兮兮的看着楚月,双手抱着胸前,哀求楚月放过自己。

楚南皱眉,有些看不过去,佯装怒道:“臭丫头,越来越胆大了,别以为你大了我就不敢打你。”

楚月却不会真的怕了楚南,尤其还有杨梅在场,撇嘴轻声嘟囔道:“现在就这么偏心,以后还有我这个妹妹的活路么?嫂子,你看我多可怜啊,你也不管管他。”

杨梅转身护住了楚月,撇嘴道:“我怎么管得住他啊,现在他的本事打着呢。”

楚南看着仙儿不胜娇羞的模样,气冲冲的朝楚月走过去,楚月嬉笑着躲到杨梅身后,撇嘴道:“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看看奶奶醒了没,你们聊吧,千万不要打起来哦。”

仙儿看着楚月终于走了,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要说楚月一直这么打趣自己,除了惶恐和忐忑之外,还有隐隐的欣喜,看着杨梅的神色,显然是明白自己的心意,看起来也没有多少反对的心思。

杨梅对着楚南翻翻白眼,背身对着仙儿对着楚南比划几下,扭头朝外面走去,轻笑道:“仙儿先在这里坐着,我先去厨房看看,命人做些可口的饭菜,中午仙儿就留在这里吃饭吧。”

仙儿连忙站起来送杨梅出去,越发觉得杨梅和蔼可亲,让人忍不住产生好感。

楚南却瞪大了眼睛,杨梅从来就不是这种大度的人,这次竟然主动退出去留给二人空间,实在让楚南匪夷所思。至于说去厨房看看,纯粹是扯淡,杨梅在杨家就是当家人。嫁到楚家也是极少去厨房那种地方,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能在厨房呆半柱香就不错了。

仙儿终于得空和楚南独处,总算恢复了些跳脱性子,开口便埋怨道:“你从江南回来了也不知道去看看我,害的我等了你好久。”

楚南笑道:“别胡说,我才刚回来几天?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我处理呢,等缓过这口气我还会时常去飘仙楼喝茶的。”

仙儿撇嘴道:“又撒谎,今天上午你还去馨月楼了,我都听人说了。”

楚南头疼,上前去摸摸仙儿的头,惊异道:“啊。仙儿,几个月不见你竟然长高了许多啊,你现在可比玲珑显得大气太多了,嗯嗯,还变漂亮了许多啊。”

仙儿明知道楚南在转移话题,但是听到楚南夸赞自己却依旧有些欣喜,歪头躲避楚南的手,撇嘴道:“可是还是没有那位花魁漂亮啊,当然更比不过杨姐姐了。”

楚南干笑道:“仙儿你和她们比做什么?你的漂亮和她们不是一个类型的,千万不要和她们学,否则连自己原来的东西都没了。”

仙儿目光如水,盈盈的看着楚南侧脸,轻声道:“真的么?你快说说我哪里漂亮。”

楚南苦恼的挠头,不忍坏了仙儿心情,硬着头皮说道:“仙儿你性子好,很可爱,和谁都合得来,别慌别慌,还有还有,还有,容貌精致,身材小巧,皮肤也挺好…………”

被仙儿期待的目光盯的头皮发麻,楚南也只能耐着性子打量着仙儿瞎编,说起来自从做了郡主气质逐渐蜕变,往昔的青涩已经渐渐淡去,如今的仙儿确确实实比以前那个娇俏调皮的小丫头漂亮了许多。

仙儿羞涩的低下头,被楚南的说的满心欢喜,被喜欢的人称赞果然是世上最令人高兴的事,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和思念,走上前去站在楚南身前,隐藏在心底许久的一句话吐口而出:“那你喜欢我么?”

楚南吸口气,这才发觉眼前的早就不是那个经常被自己嘲笑的小女孩,如今身形也隐隐长开,虽然比不上杨梅,更不如关荷,但是动作间已经有了几分身姿摇曳之态。至少胆子比以前大多了。

楚南低头看着仙儿有些迷蒙的双眼和微微张着的娇艳的红唇,手轻轻摸摸仙儿的小脸,轻声道:“当然喜欢啊。”

仙儿贴紧了楚南,眼神越发迷蒙,昂起头嘴唇微微开合着,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

楚南虽然知道这实在不是合适的时间和地点,但是还是轻轻在仙儿唇上轻触一下,笑道:“仙儿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仙儿有种如在云端的感觉,恍恍惚惚的感觉楚南亲了自己,早忘了身处何时何地,轻轻贴紧了楚南,红唇微启,吐气如兰,眉眼间满是期待。

楚南无奈,伸手揽住了仙儿,轻声道:“这是怎么了?小心一会儿杨梅回来。”

仙儿只觉楚南伸手揽住自己,嗯咛一声靠在了楚南怀里,颤抖着伸手抱住了楚南,轻声呢喃道:“谁回来我也不管了。”

杨梅站在门外,故意咳嗽了几声,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目光略过抱在一起的二人身上,淡淡道:“来,喝点茶吧,饭菜一会就好。”

仙儿啊了一声,推开楚南跳到一边,捂住红到发烫的脸,低下头不敢看杨梅,吱吱呜呜道:“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杨梅拉住仙儿的手,依旧十分客气的说道:“别啊,马上就做好饭了,吃过再走吧,好不容易来一次。”

仙儿哪敢再留,挣脱杨梅的手,连忙摆手告别道:“不了不了,我先回去了,过些日子再来吧,杨姐姐再见。”

说着提起裙角便朝外面走去,惊慌之下被门槛绊了个踉跄显然摔倒在地上,脸色越发红的厉害,不敢回头一溜烟消失在远处。

楚南看着眉眼间笑意盈盈的杨梅,悻悻的说道:“你就坏吧,女人果然天生就会耍心机。”

第十二章 摊牌和奖励

第十二章

摊牌和奖励

杨梅神色淡淡,歪头看着楚南,嘴角微微翘起,眼神中满是笑意。

楚南翻翻白眼,撇嘴道:“早知道你是在耍心机,猜透了仙儿的心思,再主动离开留出空间,然后好回来抓个现行是不是?好吧,现在你成功了。”

杨梅不动声色的倒上杯茶,楚南刚想伸手去拿就见杨梅抢先一步端了起来,握在手中悠闲的吹着热气,冷哼道:“这是什么说法?你既然知道我在挖坑,还闭上眼睛往下跳,又能怨得了哪个?”

楚南悻悻的笑着,终究是底气不足,说道:“我若是不跳,仙儿回去不得哭死?我也得照顾下仙儿的感受不是?“

杨梅气恼道:“那你怎么就不想着照顾下

我的感受!”

楚南却知道杨梅这么一番辛苦设计,必然是想着对自己有所要求。

如今正是如她所愿,自己偷吃被当场抓住,不管杨梅提出什么要求,自己抗辩之时总是会下意识的觉得有些理屈,自然不好和她较真,无奈的说道:“好吧,我错了,你赢了,有什么要求赶快提吧。不然过一会我就把刚才的事情给忘个干净。”

杨梅示意楚南坐下,她自己却继续端着一杯水围着桌子转圈,边走边说道:“今天也是个机会,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索性把事情说个明白。”

楚南被杨梅转的眼晕,唉声叹气道:“这一百来斤就放这了,要杀要剐随便你吧。”

杨梅恼怒的瞪了楚南一眼,继续说道:“咱们就说说你在外面的女人。别打岔,先听我说完!”说着若有所思,缓缓说道:“我也知道,男人嘛,心底总藏着个三妻四妾的梦想,我也不是善妒之人,如果你真遇到什么好姑娘,家里的老人又同意的话,我也不会横加阻拦的。”

楚南面露喜色,看这意思自己担心了许久的事情就要轻易解决了,刚要开口夸奖杨梅几句,就听到杨梅拉长了声音说道“但……是………………”

楚南无奈的翻翻白眼,锤了桌子一下,悻悻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用想就知道了,前面那些都是废话,“但是”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杨梅却不理会垂头丧气的楚南,淡淡的说道:“但是,你不能什么女人都往家里领,更不能见到个漂亮的就动心。所以,你必须要保证绝不滥情,没有我点头也不许随随便便往家里领女人,无缘无故的夜不归宿当然更不可以了。”

楚南捂住脖子,刚刚还想着杨梅好心放松了对自己的掌握,转眼又给自己套上了套,吃个甜枣再打一棒子,这种手段果然是用得娴熟。

果然,下面又开始给甜枣吃了。

杨梅停下脚步,推了楚南一把,轻笑着柔声说道:“不要这副表情啊,就好像我一直在欺负你一样。我也是为了家里的安宁不是?你应该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我硬顶着,那个关荷只怕永远进不了楚家家门吧。当然,我不会那么不通人情的,我也得顾及你的感受不是?”

楚南看着杨梅那副赶紧夸夸我吧,看我多大度识大体,无奈的趴在桌上,有气无力道“

“夫人,你真好。”

杨梅撅起嘴,自然听出楚南的言不由衷,低下头轻声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不过是在维护我自己的那份幸福而已。你也不想想,哪个女人会愿意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再者,不管那个女人是谁,我才是你唯一明媒正娶的的妻子,我有权力要求你这么做。”

楚南看着开始打悲情牌的杨梅,伸手拉了杨梅一把,示意她坐下,轻声说道:“好了好了,我没说不同意吧,装哭做什么,抹了半天也没见到一滴眼泪,真是不专业。”

杨梅被揭破也不尴尬,索性也不再装,坐在楚南一边冷哼道:“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可不是我逼你的,以后就按这个章程来,谁也不许耍赖。”

楚南心中对这个所谓的章程很是不屑,脸上却是丝毫不漏异样,伸手揽过杨梅,轻声道:“我可是自己上套了,你就不表示表示,给个奖励什么的?”

杨梅白了楚南一眼,轻轻靠在楚南肩上,轻声哼道:“你老是惹我生气,还想要奖励,做梦吧你。”

楚南在心中叹息一声,现在这副模样才隐约像是夫妻,轻声笑道:“你这样可不行,关荷可是都时常给些奖励的。”

杨梅毫不掩饰满脸的吃味,皱眉蛮横道:“她进了楚家也只能是妾,讨好你是应该的,而我是你妻子,你讨好我也是应该的。”

楚南笑道:“那我还是去找她吧,今天我可是给她铺平了进楚家家门的路,想必自然得好好奖励我一下。”

杨梅自然猜到楚南口中的奖励多半是些香艳暧昧的事情,大大的眼睛盯着楚南,压低声音道:“你想要什么奖励,不行太过分!”

楚南有些意外,接着便是有些期待,笑着说道:“那你就主动亲我一下吧,先说好了,只是沾粘嘴唇可不算的。”

杨梅恼怒的拧了楚南一把,鼓起勇气飞快的亲了楚南一下,咬着嘴唇扭过头去,不敢看楚南。

楚南抿抿嘴唇,皱眉道:“这算什么?也太快了吧,根本就没感觉啊,不算不算。”

杨梅气急,怒道:“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无赖还好色呢。”

虽然满脸怒气,杨梅犹豫了半晌,还是轻轻闭上眼睛朝楚南凑趣,娇艳的红唇微微张启,满脸红晕,与平日端庄高傲的模样相去甚远,也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楚南却被磨磨蹭蹭的杨梅没了耐性,双手捧起杨梅的脸颊重重的吻了下去,杨梅吱吱呜呜半天也终于没有反抗成功,初始还很硬气的瞪圆了眼睛怒视楚南,到最后却主动的回应着,虽然生涩的很,但是欲拒还休的神情更加让人喜欢。

杨梅不比杨琳,性子一直高傲的很,楚南也不好太过撩拨与她,轻轻放开了杨梅,笑着问道:“怎么样?这感觉喜欢么?”

杨梅冷哼一声,却不回答,又歪头靠在楚南肩上回复着力气。

楚南没来由的想起了杨琳,偷偷看了杨梅一眼,却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了自己和杨琳的关系之后又会有什么反应,想着想着就开始头疼,索性不再去想,扭过头去看着微微有些喘息的杨梅,叮嘱道:“以后可要记住怎么奖励我,下次自己要主动点,明白么?”

杨梅翻翻白眼,却没有说话,只是靠在楚南肩上有些出神,时不时傻笑几声。

楚南心里似是能体会杨梅心中的感受,能由以前的形如陌路到现在这般亲密,若是没有感慨自然是骗人的,想着继续笑着问道:“是不是觉得我的肩部特别厚实,靠着特别有安全感?”

杨梅坐好,皱着眉头看着楚南,撇嘴道:“什么啊,你太瘦了,肩上全是骨头,靠着真咯人呢。”

楚南………………………………………………

第十三章 芙蓉街 老典和五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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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理所应当

第十四章

理所应当

五姑娘刚刚又做成一桩大买卖。转手的功夫就入手十万两银子,更让五姑娘高兴的还是又给老典找了份差事,虽然每月只有几十两银子,但这种感觉可比自己赚钱还要让人高兴,见时候不早也就不再停留,喜气洋洋的招呼着老典离开了。

楚南看了看唐斩,皱眉道:“你也回去吧,就和夫人说中午我不回去了。”

关荷却是和唐斩不熟,也不理会,只是目送老典和五姑娘二人远去,轻声说道:“他们两个好有趣,看起来人都很好,而且也很般配呢。”

楚南冷哼道:“既然知道五姑娘人好,就不该耍你的小心思,明明手里有钱还装穷,多给几万两又怎么样?”

关荷撇嘴看着楚南,低头上前拉着楚南的手,轻声道:“以后花钱的时候会很多的,现在我省着点,以后就少麻烦。”

楚南觉得此风不可长,冷着脸教训道:“下次再敢乱动心思。一定不轻饶。”

关荷却不在意,抱住楚南的胳膊将院子里面拖,如水的眼眸明闪闪的,讨好的说道:“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会对你耍心机的。好了好了,别装了,我

知道你没生气的,走吧,进去看看我们的新家。”

楚南无奈,任由关荷拽着逛了逛这出院子。

关荷看着各处,兴致勃勃的规划着,比如要在花园里弄个秋千,没事的时候可以让楚南推着自己玩,要那种大的秋千,高高荡起能看到墙外的那种,再比如要在走廊上挂几笼鸟,要有画眉和鹦鹉;花园里青石小路都要毁掉,要用鹅卵石铺成几条蜿蜒的小路,等到夏天走在里面,自然有身处在郊外踏青的感觉。

楚南满不在乎的答应着,随口道:“随便你怎么弄,反正你手里有钱,到时候让五姑娘帮着请些工匠,按你的想法来就是。”

关荷有些不高兴,撇嘴撒娇道:“你就不说说自己的想法么?说说嘛,你才是这院子真正的主人啊。”

楚南打量着看上去有些空荡的屋子,笑道:“好吧。你记得要在这屋里放张大床,越大越好,能躺下十个八个我也不嫌大。”

关荷脸色微红,咬着嘴唇瞪着楚南,心不在焉的说道:“这可要和你夫人去商量,我可管不着,以后这间屋子可不是我能住的。”

楚南将关荷揽到怀中,低声笑道道:“这么说你是对大被同眠没意见了?”

关荷脸色发红,整个人娇艳欲滴,在无人之时却是敢于和楚南说些禁忌的话题,靠在楚南怀里抬头抛个媚眼笑着说道:“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说服你夫人了,回去试试吧,我看好你哟。”

楚南在关荷翘臀之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感受着丰盈的手感,心中一荡,有些遗憾的看着还没有收拾的屋子,冷哼道:“也就是现在场合不对,否则我现在就吃了你!”

关荷咯咯笑着挣脱楚南的怀抱,牵着楚南的手道:“现在不是吃我的场合,却已经是吃饭的时候了,你还是想着去哪填饱肚子吧。”

楚南抬头看向外面。淡笑道:“走,我带你去对面王大学士家蹭饭去,不给吃赖那就不走。”

…………………………………………………………………………………………………

王阳明作为内阁大学士,必须时常跟在梁帝身边随时提供建议,等候梁帝的问询,劳累了一上午刚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和漂亮的夫人亲热一下就看到楚南大大方方的坐在那里,正悠闲的喝着茶。

王夫人和关荷坐在另一边,正低声说着些什么,不外乎女人间梳妆打扮的事情,两人都是美貌动人,经历也大致相当,说起来也甚是投机。

王阳明站在门口,对着关荷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品大学士,适当的矜持还是必要的。

但是对楚南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扭头便对着楚南笑骂道:“怎么有空跑我这里来了?这次又是来求我做什么事?”

王夫人责怪的瞪了王阳明一眼,对于帮助自己嫁到王家的楚南还是感激的很,笑着说道:“楚公子买了我们对面的那处宅子,就要和咱们成为邻居了呢。”

王阳明意外的看了楚南一眼,皱眉道:“和楚大人闹翻了?好端端的怎么要搬出来住?”

楚南放下茶盏,叹气道:“能不能先不要说说这个,我们就是来蹭饭的,你也回来了,赶紧让人上菜啊,等填饱肚子再说。”

王夫人听到这话轻笑着起身,挽着关荷说道:“走吧,关妹妹,和我一起去厨房看看。就让他们在这饿着吧。”

关荷轻轻嗯了一声,心中暗暗想,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和王大学士的交情很好呢。

王阳明随便找个椅子坐下,看着关荷的背影笑着问道:“你竟然敢这么招摇的带着这位关姑娘走动,不怕杨家那位很厉害的小姑娘发飙么?”

楚南无所谓的摆手道:“这算什么?我将关荷带回去她还敢说什么不成?还反了她了!”

王阳明连连冷笑,就差将不信、鄙视写在脸上。

楚南知道家里的情况瞒不过王阳明,生怕他说话揭自己的老底,连忙转移话题道:“最近宫里这么忙么?你堂堂大学士竟然也要熬到这时候才回来。”

王阳明低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这也没什么可保密的,北伐刚刚结束,大梁的将士们只需等着朝廷嘉奖和百姓给予的无尚荣耀就好,后续的一些麻烦事自然就摊到我这样的文弱书生身上,善后的事情琐碎而繁杂,每天都有几百分公文需要处理。”

楚南倒是想起楚狂也是北伐的主将,试探着问道:“那怎么个嘉奖法是不是已经定下了?能不能稍微透漏些给我,比如楚狂会不会升官?”

王阳明无奈,看着四周并无其他人才压低声音说道:“楚狂虽然出力最多,功劳最大,但是部署折损的比例也最高,按大梁约定俗成的规矩,是不可能大肆封赏的。看陛下的意思,应该是给楚狂封几个听起来不错但有没什么权势的头衔。然后命他重新回雍州,折算的部署也会从禁军当中抽调补充。”

楚南手指轻敲着桌面,摇头叹道:“楚狂这些年的心血损失半大,一定会大受打击的,实在不知道陛下是不信任他,趁机削了他的军权;或者是太信任他,要借此机会磨练他一番,以后留作大用。”

王阳明却不接话,再说下去便是禁忌话题了,虽然大梁政治风气相当开放,但是自己这样的身份地位实在不适宜讨论这种话题。虽然大梁没有前朝那样阴森可怖的特务机构,但是在王阳明府上埋几个眼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楚南也不在意,自嘲的笑着说道:“陛下的心思果然难猜的很,我还是老老实实等着看吧。不过么,既然你已经松口了,不如就将陛下如何处置我也说说吧,这个即便被陛下听去也算不得什么大罪吧。”

王阳明摇头笑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陛下最近一直在忙活北伐封赏的事情,连梁让都没见,也一直没有提江南的话题,依我看,要么是陛下心中早就有了决断,只是眼下实在不适合讨论江南的案子才暂时压着;要么是陛下还在犹豫,等着看众人的反应尤其是各大门阀的反应才见机行事。”

楚南对自己的前途命运并不是太关心,轻声问道:“我托人送来的信你给陛下看了么?”

王阳明微微点头,缓缓说道:“我誊抄了一遍,又润色了一下便交给了陛下。但是陛下看完就随手放在了书案上,我看,陛下是默许了用这个法子。”

楚南在封了合必升之前便给王阳明写了信,心中自然是说像合必升这样可能影响估计民生的庞然大物是绝不能长久存在下去,必须要分割剥离,将最重要的部分交到朝廷或者说皇室的手中,其他的部分可以让其他各家相互竞争,按各自实力划分,当然其中也要有朝廷的股份和代理人。

这样的法子对朝廷和皇室有百利而无一害,打压了张家,又安抚拉拢了其他家族,梁帝既然能成为九五之尊,相信眼光和能力还是有的,这样的法子不愁他不答应施行。

而只要施行起来,除了张家,大家都是各有所得,各大家族获利,皇室立威立信,真可谓是皆大欢喜。

王阳明时常跟在梁帝身边,知道的秘辛自然很多,和楚南交流起来也是洋洋洒洒的说个不停。论起北伐过后的各方反应之时也是一针见血,隐隐有种跳出局在外旁观的感觉。

王阳明叹口气,缓缓说道:“所以说,北伐过后,南方最强、同时也是各家龙头的张家算是被打残了,各大门阀各自为战,明争暗斗,已经不成气候;胡人遭受几十年来最沉重的打击,气势已经是到了冰点,真可算是降无可降,只看何时反弹;至于西北,以后便会是大梁侧重的地域,一时半会也乱不起来,大梁也能有个机会好好歇口气了。”

楚南轻笑道:“北伐大胜,天下百姓归心,大梁气势正盛,怎么不趁机去西北灭几个小国,那样陛下的功勋才能彻底圆满,才能青史留名啊。”

王阳明淡淡道:“世人都知道大梁北伐赢的漂亮,但是说实话,大梁也只不过是惨胜罢了,兵力、钱粮都已经消耗了的差不多了,空有士气有什么用,大梁如今已经负担不起一场同样规模的战争了!”

楚南默然点头,想起大受打击的楚狂和前途未卜的自己,一时间倒是有些出神。

王阳明学问做得极好,官也做得极好,娶的夫人也是极好,家里的厨子当然也是不差的,不一会儿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便端上了桌,旁边还放在一坛御赐的贡酒,看模样像是刚从地下挖出来,酒气浓香,只让人流口水。

王夫人轻轻的给楚南倒杯酒,等到给王阳明倒酒之时便只给了半杯,还一副很宽宏的气度说道:“今天楚公子来做客,破例让你喝酒,可不要贪杯啊,否则下次一滴也别想喝!”

楚南哈哈大笑,看来这位大学士也被管的厉害,也是家有悍妻啊。

王阳明的夫人虽然也是江南名ji出身,但是如今已经是当朝一品大学士的夫人,自然不能如以前那般随便,虽然家中并无外人,但还是自觉的退了下去。

关荷也是聪明乖巧,哪里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暗暗感叹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也随着王夫人退了下去。

虽有好酒好菜,但是无奈没有美人相伴,喝酒的时候王阳明还要百般推脱耍滑,最后搞得楚南相当郁闷,该说的话在饭前已经说完,这顿饭却是吃得相当郁闷。

楚南草草的填饱了肚子,知道王阳明有午睡的习惯,也不好再打搅,便出声告辞,王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自然看出楚南吃得很不尽兴。

关荷站在楚南身边,轻笑着说道:“姐姐不要客气,以后来往的机会可要多了,这次是王大人公务繁忙不能多喝,下次来时补回来就是。”

王夫人连连点头,暗赞关荷会说话,一直将二人送到大门口,才转身回去。

楚南似是想起什么,笑着问道:“你可知道王夫人为何不许王大人喝酒?又为何这么急匆匆的回府?”

关荷不解,皱眉道:“王大人下午还有进宫办差啊,当然不能多喝。”

楚南嘿嘿笑道:“当然这也算是原因,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按照某些秘传的说法,喝酒杀精,王大学士和王夫人老夫少妻,也没有子嗣,你说王夫人能不急么…………”

关荷呸了一声,脸色羞红,撇嘴道:“你当别人都与你一般不要脸么?我才不信呢!”

楚南也不解释,心中却明白自己所说的应该大致不假,虽说王阳明还算健硕,但是毕竟年纪已经不小了,王夫人越往后生下子嗣的机会也就越小,做些白日宣yin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关荷听到楚南提起孩子,心思一直乱糟糟的,抱着楚南的胳膊一会儿傻笑出声,一会儿又红着脸不说话。

楚南刚想要出演调笑几句,就看到刚买的那处宅院大门敞开,有些奇怪的皱眉,自己来时可是关好了的。

楚南搂着关荷走进大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院子当中,正饶有兴致的四处打量着,不禁惊愕道:“你怎么在这里?”

杨梅回过身来,装作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关荷,又静静的看着楚南揽住关荷蛮腰的手,轻笑道:“以后这里可就是我的家了,我来这里看看不是理所应当的么,你说呢,我的夫君?”

第十五章 妖精,妖精,都是妖精

第十五章

妖精,妖精,都是妖精

杨梅笑语盈盈,完全摆出一副主人的强势姿态。让关荷有些招架不住,不管是身世背景还是如今的地位,在杨梅面前关荷都是找不到半点自信,唯一能期盼的就只有楚南的宠爱了。

楚南看着关荷可怜兮兮的模样,虽然知道有故意扮可怜的成分在内,也不忍让她直接面对杨梅的凌然气势,轻轻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笑着问道:“本来打算过几天再告诉你的,没想到你倒是心急。嗯,我猜又是唐斩那个傻蛋说漏了嘴巴。”

杨梅注意到了楚南的小动作,不动声色的撇撇嘴,轻声哼道:“就怕你会一直瞒着我呢,现在都不回去吃饭了,以后还了得?”

关荷神色更加窘迫,悄悄移动到楚南身后,可怜兮兮的低着头拉着楚南的衣襟。

楚南大恼,扮可怜还上瘾了,干脆将关荷从身后拉到身前,教训道:“躲什么躲,难道你想一辈子都不见人么?”

关荷咬着嘴唇,磨磨蹭蹭的走上前去。轻声叫道:“关荷见过姐姐。”

说着关荷就要行跪礼,对于楚家这样的宗族,规矩也自然严厉的多,一般妾室见到正房都要行礼,如今算是二人第一次见面,按规矩却是要行跪礼的。

杨梅上前一步,伸手将关荷扶住,轻笑道:“妹妹不许多礼,这一跪还是等到你进门后再说吧,现在实在是早了些。”

关荷站在那里,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也明白这是杨梅在借着正房的身份敲打自己,毕竟自己还不算是楚家的人,回头求助似的看看楚南,神色越发娇弱可怜。

楚南无奈,伸手将关荷拉到一边,皱眉道:“都不许再演戏了,关荷,再扮可怜小心我打你,还有你,前几天才说好了怎么今天又开始吓唬关荷了!”

关荷不敢反驳,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继续扮可怜,杨梅翻翻白眼,撇嘴说道:“好像是你答应我了,我可没答应你什么,你可不要胡说!”

楚南叹口气。揉着眉心说道:“咱们能不能别这么不讲理?再胡闹我可真生气了。”

杨梅不满的撅起嘴,也暂时放过了关荷,转口说道:“都这时候了你们吃饭没有?若是没有我就让唐斩去酒楼买些酒菜去。”

关荷心思一动,站在一边轻笑着低声说道:“谢谢姐姐关心,刚刚去对面王大学士府上吃了,王夫人和王大人人都很好呢。”

杨梅听罢心里越发不舒服,咬着嘴唇瞪着楚南,有些吃味,平日楚南可是没带着自己去拜访过别人,如今竟是让关荷抢了先,而且去的还是王大学士这样的大人物那里,这不是明摆着拔高关荷地位,更是看低自己么?

楚南看到杨梅的神色就猜到她的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连忙对杨梅说道:“夫人啊,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以后也带你去,你愿意去多少次都行!”

杨梅被揭破心思,脸上有些挂不住,红着脸啐了楚南一口,装做不在意的说道:“这院子我看了,还不错。周围的街坊邻居也都是知根知底的,我已经派人去购买些日用品,过几天就能入住了。”

说完,又放低了声调对关荷缓缓说道:“妹妹若是要购买喜欢的家当,记得提前和姐姐我说声,省得下人忘了。”

关荷本想着这处院落是楚南送与自己的,却不曾想杨梅上来便是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偏偏还让自己无话可说,虽然已经自认做小,但是却不想就这么弱了这口气。

心中想着,关荷眼珠子一转也轻笑着说道:“谢谢姐姐挂心,不过我想着既然此处要做新家,就不能寒酸了,这是他之前给我的两万两银票,本想着不劳烦姐姐,让我去购置些家当呢,现在还是交给姐姐吧,日后这可是要常住的地方,千万不能马虎了,更不能不舍得花钱,省得以后被人笑话。”

杨梅面色僵硬的看着关荷手里的银票,强笑几声也不矫情接可过来,装作不在意的瞥了楚南一眼,酸溜溜的道:“他倒是真疼妹妹呢,平常都是从我手里拿钱,没想到转手就交给妹妹你了。”

关荷心中暗笑,这些钱明明是当初在江南杭州西湖湖畔讹诈的那位颖州城少城主得来的,这一会竟是成了楚南从杨梅手中拿的,但是关荷也不揭破。只是目光盈盈的看着杨梅,眼神意味深长。

杨梅是楚南的正房,不管怎么说都是师出有名,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便时时不忘敲打关荷,而关荷则在不断强调楚南如何宠爱自己,不时和楚南秀下恩爱膈应杨梅一下,看起来这首次见面真是不算愉快,也算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楚南看着二人姐姐妹妹的叫的亲热,话语间却是暗藏机锋,真是暗流涌动,是不是的还要牵连到自己,有些恼怒的打断了二人的交流,皱眉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了,不带这么玩的,和谐相处,和谐相处懂不?”

关荷听完轻声嗯了一声,一副我听话我很乖的样子,又开始熟练的站在楚南身边扮可怜扮乖巧。

杨梅暗暗撇嘴,心下有些不满,嘟囔道:“走吧,进去看看,琳儿和玲珑还在里面逛呢。”

楚南吃了一惊,这两个已经够难缠了。再加上一个胆大妄为惟恐天下不乱的杨琳还了得?皱眉眉头咧嘴道:“琳儿怎么也来了?”

杨梅对楚南这么大的反应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随口道:“是啊,若不是琳儿鼓动着,我才不会跑这么远来这里呢。就是她见到唐斩一个人回去了追问到了这里的地址,然后我和玲珑才来了。”

关荷却是笑盈盈的看着楚南,对楚南和杨琳之间的暧昧倒是了解一些,不动声色的上前挽着楚南的胳膊,继续对着杨梅秀着自己的得宠程度,省得以后杨梅看自己好欺负,不忘意味深长对楚南说道:“琳姑娘也在不是很正常么。你这么吃惊干什么?”

楚南干笑几声,狠狠的瞪了还在耍心机威胁自己的关荷一眼,也没有挣脱关荷的怀抱,嘴里随便胡扯几句敷衍过去,连声催促杨梅带路。

杨梅看着神色淡淡的挽着楚南手臂关荷,心下纠结着要不要放不下架子去挽楚南另一只手臂,但是又转念想到自己可是楚南的夫人,怎么能自贬身价去和一个妾室争宠,心中暗骂一声狐狸精,心中却醋意更浓。

玲珑跟在杨琳身边逛了逛这处宅子,心下却是很满意,可比楚家那个小小的院子好太多了,只是看到自家小姐神色不善,撇撇嘴也不敢说话。

杨琳看到楚南神色平静,好似二人之间根本就没什么纠葛,只是看到关荷才暗暗撇嘴,上前挽住杨梅的手,笑道:“姐姐,你们这处房子好不错呢,房间够多,地方够大,后面的那处小花园也很好,得花了不少银子吧,姐姐你真有钱啊。”

杨梅这才想到,这宅子必然要花一二十万两银子,看关荷随手拿出二万两的架势,怕是原先楚南也是将买宅子的银子放到了关荷手里,想到这里醋意翻涌,却是不好说什么。

杨梅满脸的纠结,手指绞着,让楚南暗暗担心那粉嫩的手指会不会折断。

杨琳好似阴谋得逞,昂起头露出粉白的脖颈,得意的看了楚南一眼,心中暗道,谁让你回来这几天也不去找我,反到是来陪着这个狐狸精,活该!

杨梅脸色连连变了几次。越想越吃醋,看着毫不避忌的站在楚南身边娇美如花的关荷,面无表情道:“这里暂时还不能住,玲珑,琳儿,随我回去。”

杨梅幸灾乐祸的看着楚南,若有深意的说道:“姐夫啊,别忘了在这里给我留个房间啊。”

楚南倒吸一口冷气,暗骂这傻丫头大胆,杨琳可不比关荷,若是想让杨梅点头还需要谋划一番,还好杨梅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却也知道是自己这些日子没去找杨琳让这位小美人恼了,故意怂恿杨梅来给自己添堵了,无奈连连对杨琳使了几个讨好的眼色。

杨琳倒是毫不避忌关荷,挽着杨梅回头撅起嘴,娇媚无双的抛几个媚眼,满是阴谋得逞的得意。

关荷看着杨梅要离开,不顾杨梅眼睛余光还能看到这边,上去抱住楚南的脖子,娇媚的给了几个比青涩的杨琳更让人**的媚眼,趴在楚南耳边哈着气,压低声音腻声道:“要和你夫人大被同眠很难,不过看样子和你这个小姨子大被同眠倒是不难呢。”

杨梅果然是看到了,脚步一滞,咬牙切齿的回头瞪了楚南一眼,拉着杨琳急匆匆的向外面走去。

关荷夸奖的呻吟一声,软软的靠在怀里,娇媚无双。

杨梅醋意浓烈,怒气翻涌,走到门口咬牙切齿的回头对楚南说道:“一会记得回家,我有要紧的事情和你说。”

关荷贴在楚南身上的姿势更加亲密暧昧,杨梅离开的脚步更快,杨琳则幸灾乐祸的大笑。

楚南气急,这三个女人果然一个比一个不省事,狠狠的在关荷翘臀上抽了几下,怒道:“妖精,妖精,都是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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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杨梅初改变之喜欢你

第十六章

杨梅初改变之喜欢你

杨梅看着楚南神色平静的回到小院。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坐在那里等着楚南过来给自己道歉,今天可是被关荷气坏了。

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杨梅忍不住回头一看,发现楚南竟是转身回了他自己住的小屋,听着那扇门吱呀一声关上,杨梅只能郁闷的吐血。

玲珑看着自从回来就表情不善的杨梅,小声道:“小姐,姑爷没过来啊,你不是说他一定会过来给你道歉么?”

杨梅脸上色一红,皱着眉头骂道:“臭丫头,你懂个什么,他是心虚才不敢过来,你在这等着,我过去找他!”

楚南喝了些酒,又被杨梅和关荷搞的心神有些疲惫,懒懒的打个哈欠躺在床上准备睡一会,刚刚躺下就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接着就看到杨梅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

杨梅看着楚南迷迷糊糊准备睡觉的模样,心中更加委屈。撇嘴道:“你就准备这么睡了么?不准备对我说些什么么?”

楚南奇怪的看了杨梅一眼,挠头问道:“你想听什么?都老夫老妻了,再说些我爱你你爱我啊什么的是不是太俗了?”

杨梅脸色一红,接着心中便是莫名的酸酸,绞着手指低声嘟囔道:“那你平时是不是经常和关荷说这样的话?我嫁到楚家都这么久了,你也没和我说过一句。”

楚南龇牙咧嘴的表示惊讶,重新躺下无聊的叹口气,淡淡道:“你以前不都不带正眼看我的么?我说了不是自找不自在么?”

杨梅最怕楚南提起以前的事情,走上前去推了楚南一把,轻声道:“哎呀,那时候不是和现在不一样么?当时你根本就不搭理我,我是女人啊,总不能主动吧,好歹总得矜持一下啊。”

说着杨梅心中突然冒出个想法,笑着说道:“要不,你现在说一句我听听,我瞧着琳儿看的那些传奇小说都写着,男的对女的说那样的话的时候,女的都会感动的落泪什么的,咱们试试好不好?”

楚南觉得此刻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纠结很抽搐,坐起来看着杨梅一脸的期待,很认真的酝酿了一下感情,憋得脸色发红,最终还是无奈的叹气道:“气氛不对,说不出来!”

杨梅有些气恼,赌气爬到床上一把将楚南推倒,皱眉道:“你怎么能这样呢。刚才我明明很有感觉的!”

楚南无聊的在床上装死,唉声叹气道:“这个不能勉强吧,你也不想想,刚刚我正困得要死准备睡觉,你上来便是一通唠叨,换做是你有心情想这些情啊爱啊什么的么?”

杨梅跪在床上,听到楚南的话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找楚南算账的,怎么就迷迷糊糊的撒起娇来了,想着就有些燥得慌,愤恨的挥挥拳头,说道:“我是找你来算账的,你必须向我赔礼道歉。”

楚南皱眉看着杨梅无奈道:“夫人啊,你今天到底是发了什么疯,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莫不是染了风寒,精神恍惚了?”

杨梅伸手拍开楚南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怒道:“你才精神恍惚了。今天你给关荷撑腰欺负我

,难道不应该道歉么?”

楚南干脆坐起来,看着满脸委屈的杨梅说道:“这个可要说清楚了,今天我可没有偏向哪个,完全是你们两个在明争暗斗,顶多算互相欺负吧。”

杨梅大声道:“但是不公平!”

楚南皱眉问道:“哪里不公平了?我没有帮她打压你吧?而且你也没吃亏。咱不能不讲理好不好?”

杨梅伸手打了楚南一下,气恼道:“你带着她去王大学士家,还给她那么多钱,不就是在给她底气么?她还没进楚家家门就敢和我较劲,不就是仗着你宠她么?完全是恃宠而骄。”

楚南看着醋意横生的杨梅,大发娇啧的模样却是和往常大不一样,不禁笑道:“那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宠她?”

杨梅神情一愣,低头想了一会,很不情愿的说道:“当然是因为她会讨好你呗”

楚南打个响指,点头道:“说的不错,关荷不仅模样漂亮,而且聪明,还很会讨好我。她知道什么时候撒娇耍赖才不会让我厌烦,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安静呆着不去烦我,所以即便我知道她喜欢耍心机爱耍小聪明也不会去怪她,对于她的一些小毛病也当做看不见,也就愿意宠着她了。”

杨梅皱眉不满的推了楚南一把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是你夫人,你就应该宠着我的,不该对她比对我更好。”

楚南摇头叹息,说道:“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在杨家便是做惯了大小姐,到了楚家还是大小姐脾气,只觉得我对你好就是应该的,却不想想,你平时对我是不是足够温柔体贴,你得明白,感情这东西从来都是有付出才有回报的。哎,说到底,到现在你还是不懂怎么做个妻子。”

杨梅咬着嘴唇。泪光盈盈,却是觉得楚南说的话实在太严重了,竟是从根本上否定了自己,低头轻声道:“我这个妻子真的做的很差么?”

楚南打个哈欠,将双手枕在脑后,随口说道:“这些道理难道岳母大人以前没教你么?好吧,就说现在,我很累想睡会觉,若是关荷,她一定不会像你这样风风火火的跑来打搅我,多半会躺到我身边一起睡个午觉,然后我搂着她就会觉得她体贴懂事,以后她犯个小错我也就当没看见,撒个娇提个不过分的要求能答应就答应,这么一来二去,我自然与她亲近,也愿意宠她了,这个理解起来不难吧。”

杨梅越发委屈,轻轻躺在楚南身边,轻声抽泣道:“我做得真的这么差么?其实我已经在努力的在学着怎么做个好妻子,也已经强迫自己改变了好多了,就像以前,我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哭出来。”

楚南无奈。侧过身去伸手擦去杨梅脸上的泪痕,轻声道:“我知道的,所以一直以来我从没有要求你太多,但是你也要知道,没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你更不能将别人对你的好当做理所当然,哪怕你是那个人的妻子也不行。”

杨梅抓着楚南的衣襟哭的越发厉害,肩头抖动着,泪眼婆娑道:“你怎么能说这么重的话呢?哪怕说得委婉些也是好的。”

楚南看着自己胸前被杨梅的泪水打湿的衣襟,无奈道:“照你的性子,自己慢慢学得学到什么时候?关荷性子和你一般要强。但是却知道在我面前表现的柔弱乖巧,仙儿就不必说了,我要是真下决心欺负她,她顶多会挣扎一下然后一定会红着脸闭上眼睛,而你还停留在枕头底下藏剪刀的阶段,长此以往,就看你这骄傲的性子,你我早晚得形同路人,最后一拍两散。”

杨梅止住哭声,撇嘴道:“枕头底下早就没有剪刀了,你不要诬陷我。”说完低声道:“你既然明白为什么不早对我说,她们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而且能做得更好。”

楚南看着泪眼朦胧又一脸倔强的杨梅,轻声道:“没让你比着她们学,你是高傲倔强的杨梅,不是聪明狡猾的关荷,更不是善良柔弱的仙儿,没必要让自己的性子扭曲成其他人的样子。”

杨梅咬着嘴唇,露出两排细碎的牙齿,低头嘟囔道:“那到底是学还是不学啊,说的好复杂,我不明白,你教教我。”

楚南抓抓头发,皱眉说道:“这些本该是丈母娘大人该做的,你回去问问就知道了啊。”

杨梅轻轻推推楚南,抽泣一下轻声道:“刚才就说得很好啊,回去问娘这些我怎么好意思开口。”

楚南叹口气,想了想说道:“其实说起来,你和关荷性子比较像,甚至有时候关荷比你更倔傲,不肯受一点委屈。就好比说,她身世背景不如你,

进了楚家也得看你脸色,但是她情愿和你较劲,也不愿低声下气求你。再比如说,今天她情愿回最厌恶的馨月楼住。也不愿随我一起回来,因为她

觉得这是你的家,不是她的。她高傲,倔强,狡猾,但是她的温柔体贴只在我一人面前表现,所以我宠她,又尊重她。其实即便你最后不同意关荷进楚家,我也愿意再买处宅子每日去陪她,不会亏欠她一点。”

杨梅靠在楚南怀里,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半晌才幽幽说道:“我不会故意为难她的,我杨梅会是你最好的妻子,会是楚家最好的儿媳妇。我比她认识你的早,我也会是你最宠爱的一个的。”

楚南理了理杨梅粘在脸颊上的发丝,长长的出口气,看来杨梅总算是明白了。

杨梅伸出手轻轻擦拭着楚南被自己泪水打湿的衣襟,抬头看着楚南轻声说道:“以后每天我都陪你午睡好不好?”

楚南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当然不会拒绝。”

杨梅娇哼一声,伸手抱住楚南的脖子,抬起头轻轻送上一个吻,虽然只是和楚南舌尖一触就羞涩的缩了回去,但已经是巨大的进步,然后趴到楚南怀里轻声问道:“关荷是不是也经常这么做?你很喜欢么?”

楚南轻笑,看着第一次主动献吻的杨梅,轻笑道:“关荷的吻可比你大方多了,不管是时间还是力度。”

杨梅脸颊通红,昂起头闭上眼睛,红唇微启,呢喃道:“那你教教我啊。”

楚南捧起杨梅脸颊,重重的吻下去,轻易的摧毁杨梅可以忽略的抵抗,和杨梅的舌头做着追逐游戏,关荷也努力的适应着,生涩的回应着,身体战栗着体味着难言的亲密,感觉心中有着浓浓的爱意在发酵。

杨梅嗯咛一声,匆忙分开缩在楚南怀里猫了好久,然后鼓起勇气目光盈盈的看着楚南的眼睛,轻声道:“刚才你不愿说那句话,说没有气氛,现在气氛够了么?”

楚南一时间有些茫然,有些犹豫的皱起眉头。

杨梅一字一句说道:“楚南,我喜欢你,我会做个好妻子的。”

楚南一愣,接着便微笑着轻轻嗯了一声,紧紧搂住羞涩到颤抖、又满是骄傲和倔强的杨梅,长长的出口气。

第十七章 傻妞玲珑的高难度问题

第十七章

傻妞玲珑的高难度问题

杨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很快就沉沉睡去,楚南也像是受了感染,困意上涌,也没有了趁机占便宜的心思,不一会儿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南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皱着眉头看了看,发现是玲珑。

玲珑翻着白眼,看着蜷缩在楚南怀里睡觉的自家小姐,撇嘴道:“你们要睡到什么时候啊,再睡天就要黑了。”

楚南扭头看看窗户,发现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边,皱眉教训道:“臭丫头,又胡说,天黑还早着呢。”

杨梅也被惊醒了,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问道:“怎么了玲珑,天亮了么?”

玲珑看着睡的天昏地暗不知时辰的杨梅,瞪起眼睛说道:“不知羞的小姐,明明说过来找姑爷算账的,却跑到姑爷怀里睡懒觉去了。哼!”

杨梅惊醒过来,脸色羞红,怒道:“死丫头又作死么?两天不打上房揭瓦啊,明天就把你嫁出去。”

楚南动了动被杨梅压的发麻的手臂,笑道:“怎么了,玲珑,难不成是吃你家小姐的醋了?不过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的,就不要瞎掺合了。”

玲珑不理会杨梅的威胁,每次吓唬自己都用那一个招数,早就免疫了,冷哼一声爬到床上,躺在楚南另一边,撇嘴道:“我已经长大了,以后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午睡。”

杨梅真是拿玲珑没了办法,气得直喘粗气,咬牙切齿道:“死玲珑,下次再敢听墙根我绝不饶你,真是不知羞的小丫头!”

玲珑立马反驳道:“你才不知羞,明明说来和姑爷算账的,还特意不要我跟着,却跑来和姑爷亲热,还偷偷的亲嘴,你也有脸说我!”

杨梅又被玲珑轻易的气爆了,怒气冲冲的将玲珑按在身下便往玲珑屁股上一通噼里啪啦的打,玲珑这次也是硬气的很,嗯。撑了一炷香才开始求饶。

楚南也发怒道:“你们两个傻蛋,竟然穿着鞋在我床上打闹,晚上我还怎么睡啊!”

…………………………………………………………………………………………

虽然已经到了下午,但是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楚南也就坐在那里,看着杨梅不停的数落着玲珑,玲珑低眉顺眼的听着,手里剥着花生,不时趁杨梅不注意塞进嘴里一把,然后又低头吃着。

杨梅哪里是看不到,只是装作没看见,不和她一般见识罢了,但是等到最后玲珑越发过火,桌子上只见花生壳不见花生不禁又恼了,狠狠的在玲珑偷拿的手上拍了一下,教训道:“死丫头,吃这么多不怕晚上心烧么?让你剥花生是准备晚上熬粥喝的,现在倒好,都让你给吃了!”

玲珑连忙嚼了几下,将嘴里的花生咽了下去,竟是不自觉的打了个饱嗝。红着脸讷讷道:“光觉得好吃了,忘了这回事了。”

杨梅生气的看着桌上上慢慢的花生壳,无奈道:“等着吧,玲珑,我早晚要被你气死。”

玲珑撅嘴道:“再剥一些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我晚上不喝粥了,反正我也吃饱了。”

杨梅伸出手指去狠狠的点了点玲珑的额头,咬牙切齿道:“真是白瞎了玲珑这个名字,我该明天就改名叫傻妞吧。”

玲珑刚刚被杨梅修理了一番,总算没有直接顶嘴,只是弱弱的建议道:“月姑娘可是派人送来好多花生呢,熬粥也一定很好喝,不如咱们只放花生,就别放其他的了。”

杨梅彻底没了和玲珑计较的心思,赌气不搭理她,扭头对楚南说道:“别理会这个傻妞,明天有时候记得去看看大哥,哪怕他不见你,必要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楚南点点头,轻声叹息一声说道:“这么久了,他也应该看开了,明天一早我就去看看。”

杨梅口中的大哥自然是指刚刚北伐归来的楚狂。

楚狂在北伐当中立下很大的功劳,一直都是冲锋在前,但是被人诟病的是,楚狂的部署折损十分严重,是此次北伐军队当中伤亡最多的,而且落马坡之战是李凌的军队一锤定音,决定了胜局。楚狂还私自离营追击敌人,被军机处的几位将领批评了,都察院几个御史也跟着凑热闹,一连几天上折子参他。

那些只会喊口号的文职将领和只会动嘴皮子的御史们自然难以知道北伐的惨烈,在北伐大胜之时上折子参领兵的大将也不过是想彰显清流的本色,表现自己的不畏强权、铮铮铁骨,在士林赢得些名气。

每朝每代都会有这样的人,有时候确实会出几位诤臣,但是大多时候都是沦为别人手中的工具,颠倒黑白陷害忠良,不管他们的本意如何好,这种人都是活该令人鄙夷的。

楚狂这次也是真的怒了,任凭别人如何诋毁都懒得回应一下,甚至连军中例行的的庆功宴都推了,以伤势严重为借口闭门不出,不见任何人。

杨梅又有些忧心的说道:“眼下大哥立下那样的功劳都被人诋毁,还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你呢。”

楚南轻声笑道:“这个不需要担心,我已经去王大学士那里打听了,陛下没有严办我的打算,多半是意思一下,说不好事后还会有封赏呢。”

杨梅听完才松口气,又想到这消息是关荷和楚南一起去王阳明府上打探出来的,心中又有些不舒服。心不在焉的说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明天就将关荷接到家里住也可以的。”

楚南看着故作打大方的杨梅,笑道:“心里不愿意就直说,没必须藏着掖着的,累不累啊。”

杨梅撇嘴道:“刚刚都说了,我会做个好妻子的,不要怀疑我的诚意好不好?”

楚南瞪了一眼支着耳朵偷听的玲珑一眼,笑道:“可是我没说好妻子不许吃醋啊。”

杨梅经过下午的事情倒是对楚南的话很是信服,恍然道:“这样啊,虽然我还是有些吃醋,但是如果你想的话。让她来住也是可以的。”

玲珑最喜欢参与这种话题,这会让玲珑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心思一转,似是想到什么,连忙插嘴说道:“那她来睡哪啊?咱小院就两个比较好的屋子,我和小姐住一个,姑爷自己住了一间,总不能让她去住厨房和柴房吧?”

杨梅诧异的看着玲珑,皱眉道:“没想到傻妞也有开窍的一天,你什么时候能问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了?”说完想了想,自然不会让关荷去和楚南一起睡,开口道:“到时候

关荷、我与玲珑一起睡就是了,反正这屋里的床够大。”

楚南满是严肃的表情,说道:“这怎么行?万一你们两个打起来呢?到时候玲珑一定帮你,我看还是我们四个挤挤一起谁吧,你说好不好啊,玲珑。”

玲珑很高兴楚南终于主动让自己掺和这些小姐不让自己碰的事情了,开心的说道:“好啊好啊,不过我们三人一起睡的时候

是我和小姐一人边,姑爷睡中间,如今四个可怎么睡啊。”

杨梅面无表情道:“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傻妞永远都是傻妞,别指望她能问出什么有意义的问题。”

玲珑不以为意,得意的昂起头说道:“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对策了,到时候姑爷睡中间,再一边睡一个,姑爷身上睡一个,刚刚好!哇哈哈,小姐、姑爷我是不是很聪明!”

楚南大笑,赞叹道:“玲珑真聪明,这样的法子竟然都想的起来!那玲珑说说,谁比较适合睡在姑爷我的身上?”

玲珑一本正经的说道:“玲珑年纪最小,也最轻,当然适合睡在姑爷身上。”说完看着杨梅铁青的脸色,连忙改口说道:“但是小姐是主子,玲珑是丫鬟,怎么能睡的比小姐还高呢。所以还是小姐睡在姑爷身上比较好!”

这一通长句下来着实让玲珑很是得意,既表现了自己的聪慧和机智,更照顾了小姐的感受,关键是自己终于在事关自家小姐和姑爷的事情中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而且是很独到的简介,还受到了姑爷的赞赏,实在是难能可贵!

杨梅吸口冷气,强自压住心中对玲珑的怒火,咬牙切齿道:“玲珑,我发现你对这个问题很有研究啊,不过我倒是有更好的法子,就是把你嫁出去,或者让你去睡柴房,事情不就解决了?”

楚南哈哈大笑,指着杨梅说道:“这个主意不错,晚上我去接关荷过来,大家现场试验一下,看哪个法子好。”

杨梅也知道自己被气的头昏脑胀之下,说错了话,撇嘴道:“你休想!我才不会允许你和关荷一起睡的。”

楚南想了想,笑着点头道:“那既然这样,你自己在这里睡,我、玲珑和关荷去那屋睡。”

杨梅刚想拍桌子骂人,又想起那个做好妻子的承诺,无奈压下火气皱着小脸耍起无赖来:“反正就是不行,说不行就不行,最多你和我睡这屋,玲珑和她去那屋睡。”

第十八章 冷漠无情

第十八章

冷漠无情

杨梅绕来绕去,却是在不经意间将自己绕了进去。竟是主动提出自己和楚南同睡,皱眉看着笑得格外得意的楚南,气恼道:“反正我不管,你就是不能和她一起睡。”

楚南笑道:“你这是什么道理,关荷是我的女人,难道我还会只看不吃么?你觉得可能么?”

杨梅皱眉,倔强道:“我是你夫人,你必须先和我圆房才能碰其他女人,不然我就太没面子了!”

楚南揉着眉心,苦恼道:“这个还有排资论辈么?你从哪里听到这种奇怪的规矩?”

杨梅终究是底气不足,拉着楚南的衣角,弱弱道:“这个你别管,你那么宠关荷,让我一次又怎么样?反正今晚你不能去找她。”

楚南却也知道,关荷虽然在自己面前姿态放得极低,但是绝不会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进了楚家,轻声道:“放心,关荷今晚是不会过来的,她不是那种主动挑事的人,你以后也不要欺负她。”

杨梅虽然心里百般不情愿,但还是低声答应了一句。

楚南看看天色。咳嗽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那今晚我在哪睡?最晚后天关荷就要搬到新买的宅子里,我总得过去看看吧,说不好当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杨梅哪里听不出楚南话中的未尽之意,心中越发纠结,原先没有关荷,自己还算牢牢的把握主动,将楚南吃得死死的,但是现在不仅有了个已经一只脚迈进楚家的关荷,后面还排着一个靖王爷最宠爱的义女仙儿,压力却是相当的大。

但是想起刚刚说的自己要先和楚南圆房的话,越发纠结不安,习惯性的撕扯着手绢,起身吩咐道:“玲珑,时候不早了,快出去做饭!”

玲珑大恼,自己正听到关键时候呢又被赶出去,愤愤的嘟囔着走了出去。

杨梅等着玲珑出去才走到楚南身边,轻声说道:“你是我夫君啊,自然是想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的。”

楚南伸出手,杨梅很聪明的握住,被楚南一把拉到怀里,笑着问道:“就在今晚么?”

杨梅坐在楚南腿上,侧身贴在楚南胸前,颤声哀求道:“好紧张好害怕呢,能不能给我时间,让我准备一下?”

楚南叹息一声。无奈道:“那现在能不能先给些定金,安抚一下我痛苦失望的心?”

杨梅虽然明知道楚南在演戏,但也拿他没办法,扭捏半天昂起头静静的闭上眼睛,一副任君轻薄的模样。

等了好一会,却还是没有等到楚南的反应,无奈的睁开眼睛,皱眉问道:“这样还不行么?你还想要我怎样?”

楚南叹息一声,大义凌然道:“君子不趁人之危,我怎么能在这时候占你便宜呢!”

杨梅咬牙切齿的看着楚南,犹豫了一会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好,现在是我亲你,不是你趁人之危!”

说完一向矜持高傲的杨梅便义无反顾的亲了上去,不料没有经验,动作太大,却将自己的嘴唇撞到了楚南牙齿上,却倔强的没有退开呼痛,反而愈发疯狂的亲吻着。

楚南看着突然热情爆满的杨梅,竟是一时只有招架之功,隐隐还能感到二人唇齿触碰之时淡淡的血腥味,用脚勾住了桌子的腿才不至于让坐在椅子上的二人倒下去。

杨梅大脑一片空白。体味着这从未有过的放纵感觉,良久才缓缓分开,趴在楚南胸前轻声喘息,伸出手指轻轻按在自己嘴唇微小的伤口上,喃喃道:“这样的定金你还满意么?”

不辞辛劳将大半篮子菜从厨房拿过来,盯着秋风坐在门槛上择菜的玲珑愤愤不平跑了进来,大声道:“我不满意,小姐你又背着我偷亲姑爷,这次我也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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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楚南醒来的时候床上的杨梅早已经不知踪影,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屋外,迎着刚刚冒出头的晚秋的太阳舒服的伸个懒腰。

杨梅一反常态的柔顺乖巧,忙前忙后的倒是让玲珑无事可做了,只好闷闷的坐在那里,等着吃饭。

楚南劝了几句,也就任由杨梅发疯,等着舒舒服服的吃过早饭,便出门前去看望楚狂。

看着楚南走出了小院,杨梅长长的出口气,然后使劲的摇晃着玲珑,苦着脸高声叫道:“啊啊啊,快难受死我了,我受不了了,压力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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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走到楚狂的住处,发现不愧是领军的将领,即便再高墙耸立守卫森严的楚府,门口两边也各站着一名虎背熊腰的士兵。

那两名士兵见到楚南靠近,知道是楚狂的家人,虽然刻意放低了语调。却依旧透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粗粝气息,只说楚狂身体不适,不适宜见客,请楚南回去。

楚南笑着点头,接着问道:“我是你们将军的兄弟啊,难道我也不难进去?”

两名士兵有些为难,其中一人用那带着西北古怪腔调的声音说道:“将军吩咐过,谁也不见,请不要为难我们!”

楚南好笑的看着二人,说道:“这可是楚家啊,我进去看看难道不是应该的么?这应该是你们为难我吧。”说着便无视那两人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器,直接朝里面走去。

那两人脸色一冷,就要出手阻挡楚南,就发现眼前一花,楚南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在眼前,刚要回身寻找,就感觉后脑被人轻拍一下,然后软软的倒在地上。

楚南笑着推开房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抬头一看却是楚狂正坐在那里自斟自饮,桌子上凌乱的放在几个已经空了的酒坛。

楚狂听到有人进来,头也不抬继续喝着,说道:“可是买酒回来了?刚才外面在吵闹什么。又是谁来了?”

楚南也不答话,轻叹一声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灌了一口说道:“威风八面的北伐大将军怎么这么一副落魄样,你不是刚刚打了胜仗么,怎么半死不活的躲在这里喝酒?”

楚狂听到这话有些恼怒,抬头一看是楚南摇头叹息一声,也不去问门外的那两名士兵怎么没拦住他,皱眉道:“你是来陪我喝酒的?是就留下,来说废话的就滚!”

楚南缓缓坐下,看着胡子拉碴的楚狂,叹息道:“从漠北回来,你就一直躲在这里喝酒么?”

楚狂皱眉。无所谓道:“反正闲着没事,不喝酒又做什么?哼,老子在这冷眼旁观那些跳梁小丑折腾,也不至于太无聊。”

楚南不屑的笑笑,摇头说道:“别装的这么洒脱,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完全是自暴自弃的失败者模样,你嘴里的跳梁小丑却活得很是滋润,有名有利,你又有什么资格嘲笑他们?”

楚狂怒气勃发,狠狠的将酒坛放在桌上,瞪着楚南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哼,不错,我是失败者,你却是讨了陛下欢心,日后自然前途无量!”

楚南也不生气,笑着问道:“你在怨恨?”

楚狂一愣,灌了一口酒下去,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当然怨恨,这么些年我辛苦练兵,花了无数心血,到如今全被人当做炮灰填到战场上,你让我有什么脸面回去雍州?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那些死去将士的亲属?而李凌手下的禁军最后出场,捞取了最大的一份功劳,我雍州数万将士的性命唤来的功劳就这么被硬生生夺去,我当然不甘心!”

楚南听完却轻声笑着摇头,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楚狂描述的那种情感。

楚狂皱起眉头,冷冷的盯着楚南说的:“你笑什么?这个有什么好笑的么?”

楚南轻轻的怕拍楚狂肩膀,叹息道:“你其实也明白的,李凌是皇子啊,陛下必然要偏向他,禁军可是大梁最精锐也是对陛下最忠心的部队,当然得谨慎使用,再者说了,你这么和陛下赌气是什么意思?拥兵自重么?你雍州的兵难道是你楚狂的,不是大梁的?当初王阳明先生教过我们帝王心术,这些粗浅的东西你不会看不透吧?”

楚狂眯起眼睛。盯着手中的酒坛,缓缓说道:“谁都知道王先生最是与你亲近,教你的东西也最多,我只记得当初我老是答不上先生的问题而成天挨板子,还时常被你嘲笑,至于其他,早就被西北的风沙吹走了。”

楚南站起身来,自有一股威严气势,缓缓说道:“那就像小时候一样,我再替先生教教你。刚刚我说的那些道理你是懂的,若是这些事情发生在旁人身上你也会理解,但是现在你却气不过,一直在喝酒赌气,向陛下表达你的不满。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已经屈服了,只不过在等着有人出来挑明了,帮你说服自己,我说的没错吧?”

楚狂愣愣的出神,叹息一声有些颓丧的低下头,说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是像小时候那么冷漠无情,听到你这些话不禁让我想起,那次楚安落水,我和楚平、楚清都忙着去救,你却站在岸上冷眼旁观。”

楚南轻笑一声,摆手道:“那是因为我知道楚安其实是会游泳的,下人们也会很快就赶过来,当然,关键是我还要看着月儿啊,当时她都吓哭了。”

楚狂指着楚南,捶着桌子笑道:“当时你也是这么解释的,可是父亲却夸奖了我和楚平、楚清,却打了你一耳光,关了你三天禁闭。”

楚南也不在意,无所谓道:“其实我不是无情,我只是很理智而已。好了,既然你都笑出来了,就收拾一下随我出去耍耍吧,大嫂还在从雍州回来的路上吧,馨月楼还是飘仙楼,随你选一个,我掏钱。”

楚狂站起身来,叹息道:“飘仙楼有个眼巴巴盼着你、恨不得你住在那里不走的小郡主,馨月楼有个身家颇丰,一出手便是几万两银子的花魁,你当然有底气这么说!实在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怎么就看上你这样冷漠无情的人,像我这样有情有义的人怎么就少人亲眼呢?”

楚南淡笑道:“所以啊,我就说我不是个冷漠无情的人,至少对女人不是!”

第十九章 秦家女婿不好做

第十九章

秦家女婿不好做

楚狂所住的小院门口,两名雍州来的侍卫迷迷糊糊的转醒,接着便是大为惊愕,起身扭头就想进去看看,生怕自家将军出事。

楚南满脸微笑的看着满脸怒容的两位侍卫,对楚狂笑道:“你这侍卫倒是很忠心啊,不过是不是太小心了,难道你在这里还会有什么不测么?”

楚狂收拾了一下,终于不再显得那么颓废,对着那两名亲卫点点头,随手扔过去一张银票,说道:“你们两个不错,不过不用在这里守着了,京城可比雍州繁华多了,你们两个出去逛逛吧。”

那两名侍卫都是雍州出身,虽然早就对繁华的大梁京城闻名已久,但是自家将军最近很是颓废,想起在战场上死去的袍泽也会黯然神伤,也不好出去逛逛,如今楚狂主动开口,两人自然不会推辞,谢过楚狂,嘀嘀咕咕的出去了。

楚南看着神采奕奕的楚狂,笑着说道:“走吧,再这么下去你就要发霉了,出去透透气吧。”

楚狂轻轻点头,微微叹息一声,跟在楚南后面朝楚府外面走去。

楚南也不回头,轻声说道:“你和陛下赌气,总不能盼着陛下先低头吧?如今你出去

走一圈,你和那些死去的雍州士卒都会得到补充,陛下总不会在这时候小气的。”

楚狂走出楚府大门,被冷风一吹,有些不习惯的眯起眼睛,轻声说道:“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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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说飘仙楼、馨月楼任楚狂来选,本以为楚狂会选馨月楼,心中也暗暗决定到时候给他选个漂亮的红牌,毕竟楚狂血气方刚的,妻子又不在身边,总得适当的发泄一下。

可是,楚狂竟是一路带着楚南来到了飘仙楼,楚南望着茶香四溢的茶楼,笑着说道:“在家里憋了这么久,我以为你会急匆匆的跑去馨月楼发泄一番呢。嗯,也对,喝茶也可以败火的。”

楚狂无视楚南的打趣,闷声道:“我毕竟是雍州出来的将领,现在又是关键时候,总要注意下影响。”

楚南看着闷头上楼的楚狂,不屑的笑道:“最重要的原因应该是大嫂快回来了,你是怕她回来给你脸色看吧。”

楚狂自然死不承认,装作没听见楚南的话,看着二楼皱眉道:“我以为只有你我这么闲呢,怎么这么早就有这么多人?”

楚南看着楚狂转移话题,不屑的撇撇嘴,看到角落里还有处空位,一边朝那边走去一边说道:“这不是还有处空位么?只是希望你不会觉得坐到角落里有损你楚大将军的威严。”

楚狂皱眉,一边坐下一边不习惯的扭扭身体,说道:“你还别说,在雍州我还真没有坐过这么偏的

位置,到了哪都会有给我准备最好的座位。”

飘仙楼的店小二自然是一等一的好眼力,轻笑着站在一边向二人问好,问过二人的口味便转身下去上茶了。

楚狂身材魁梧,又长期征战沙场,自由一股威严的气势,即便是坐在角落里也是十分显眼,飘仙楼上也不乏眼力高的角色,不时有人过来与楚狂打招呼,言语间自然句句不离楚大将军在漠北如何威武,我等如何钦佩云云。

楚狂耐着性子一一打发了走了那些人,皱眉说道:“你在这处茶楼不是很吃得开么?怎么这么半天还没上茶来?那个小郡主也没有出现。”

楚南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经意间看到仙儿的母亲秦氏一闪而过,似是在躲避自己,扭过头去淡淡道:“或许是客人多,小二忙不过来吧。”

楚狂也顺着楚南目光看去,秦氏犹豫一下还是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今儿早上我就奇怪呢,怎么一大早就有喜鹊在树上叫,我上来一看,却是楚将军光临小店了。”

楚狂笑着摇摇头,说道:“老板客气了,飘仙楼可不是小店,京城哪个不知道?只是我从漠北回来一直没有时间,今日也是被我五弟强拉来了。”

秦氏听得楚狂的夸奖笑的合不拢嘴,连连又说了几句讨好的话,然后才转身对楚南说道:“楚公子可也是好久没来了,我已经派人泡好了你最喜欢的大红袍,一会就让人送来。”

楚南也笑着点头,客气道:“麻烦秦婶了。对了,时间还这么早,仙儿不在么?”

秦氏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满是骄傲的说道:“仙儿一大早就去看靖王爷了,最近王爷身体不好,心情也很差,老是摔东西骂人,只有仙儿能劝住啊。”

接着,秦氏又陪着说了几句闲话,等到楚南二人的茶上来了才告声罪,笑着退到楼下去了。

楚狂端起轻轻的吹去上面扶起的茶叶,玩味道:“我记得你不喝大红袍,一直喜欢喝龙井啊!看来这位小郡主的母亲对你很不看好啊。”

楚南悻悻的笑笑,无所谓道:“仙儿毕竟不比从前了,早不是那个在这里跑上跑下端茶送水的小女孩,如今可是风头正盛的郡主,仙儿母亲这样的表现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楚狂似是被勾起心思,叹息道:“时过境迁,人总是要变的,这么些年了,我也被磨平了棱角,楚安也不是原来狂躁阴沉的性子了,看起来倒是你一直都没什么变化,真不知道应不应该羡慕你。”

楚南皱眉看着手里的大红袍,犹豫半天还是放下决定不再勉强自己去喝,无奈的放下,叹息道:“你和楚安都是自小就有远大抱负,为了出人头地自然要改变自己适应这社会,而我就不一样了,楚家已经足够强大,不需要我再去争什么,我自然愿意这么舒舒服服、懒懒散散的过下去了。”

楚狂听着楚南的话有些出神,叹着气说道:“其实我明白,这么些年你也不容易,只不过你心里的苦从来都不对人说罢了。都说你懒散不争气,但是谁又知道你在西北闯下那么大的名声,明里暗里为楚家做的事情不会比我少,或许你坐了我的位置,能比我做的更好呢。”

这时,楼梯口的位置,状元郎郭审言正和几人打着招呼,原本坐在楼上的众多书生也都起身问好,一身都察院官服的郭审言很矜持的笑着,说道:“太子殿下临时被陛下招去议事,就不过来了。殿下还托我向诸位赔罪。”

楚南笑盈盈的看着郭审言,说道:“看这位状元公,很是威风啊,现在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顶着寒风来喝茶了。”

一个没有多大背景的状元,楚狂显然并不是很在意,看着秦氏满脸笑容的忙前忙后,郭审言也很是谦和的样子,若有深意的说道:“李治来了也不关我的事,我现在就想着,想要做秦家女婿的,怕不只有你一个啊!”

第二十章 最最勇敢的事

第二十章

最最勇敢的事

大梁建国之初,重武轻文。从大梁先帝到守宫门的小卒都充斥着热血豪勇,朝堂之上永远都是一干战争狂唾沫横飞的讨论如何扫灭敌寇,为数不多的几位文臣也只能战战兢兢的躲在一角,生怕哪个将领看自己不顺眼随手杀掉自己。

至于科举,完全是形同虚设,朝堂之上掌握权力的除去军中的将领,其他多半是各大门阀的亲旧或者皇亲,一个寒门士子若是想出人头地,要么弃笔从戎,要么投靠世家门阀,其他别无他途。

等到梁帝即位,一干老将也逐渐逝去,其他如杨烈也识趣的隐退,等到梁帝不计代价的扫清了沈家,武将掌权的格局才算被打破,众多寒门士子才终于窥得一丝上升的门径。

其后的十几年间,梁帝有意的重文抑武,大梁的士林的影响力也越发强大,等到楚家的西席王阳明和宿儒苏筹荣升大学士,士林的影响力尤其是在民间的影响力达到顶峰,甚至一时间在朝堂上的势力盖过了武将。

而郭审言是此次科考当中的状元郎。虽然在楚狂这般的豪门子弟眼中实在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寻常百姓当中可比一般的尚书侍郎的厉害太多了。

传说,人世间的状元郎可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啊!

郭审言最近也算是志得意满,矜持的和众人寒暄了一会,对秦氏却是客气的。

如今京城之中谁都知道靖王爷是如何宠溺舒灵郡主,当然也知道靖王爷在朝堂当中的巨大影响力,若是能娶到舒灵郡主,可不仅仅是娶到个美人那么简单。

郭审言如今是太子府上的座上宾,李治也曾有意无意的暗示可以去试探下仙儿的态度,郭审言自然明白其中的玄机,特意欠欠身子表现对秦氏的尊敬,不经意间看到了楚南、楚狂二人正满脸笑意的看着这边。

对于楚南,郭审言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几月前自己可是几次三番被楚南折辱,可惜当时自己只不过是个白丁,楚南再不济也是楚家的嫡子,但是时过境迁,如今自己风头正盛,而楚南却在江南惹下好大的麻烦,坏了陛下的好心情,以后前途如何却是难测,心中想着却是主动朝二人走去,轻笑道:“见过楚将军,楚公子,二位也来这喝茶么?”

楚狂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接着便低头喝茶。楚南却上下打量着郭审言,笑着点头道:“还没有恭喜郭公子大考夺魁,这身官服穿在身上可是威风的紧啊。”

郭审言只是个郭家的远亲,表面清高内心却很自卑,如今本以为自己有了身份地位,却不曾想楚狂还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下有些怒气,但是对楚南的态度却很是满意,矜持的笑笑,拱手说道:“多谢楚兄,在下也不过是在督察院做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比不得楚兄你。”

楚南听到督察院这三字,想起了王不悔,心中一叹,心不在焉的说道:“郭兄客气了,谁都知道监察御史位卑而权重,将来郭兄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监察御史在先朝不过是八品下的小吏,等到梁帝即位,一直在抬高督察院的地位,到如今监察御史已经是七品,已经能称之为官。巡查检举州县,三品之下皆可弹劾,却是比楚南有名无实的五品御前侍卫强太多了。

郭审言虽然听得舒服,却是听出楚南话中的不在意,虽然也明白自己这身份绝对吓不住楚家这样的豪门子弟,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以后楚兄可要小心了,虽然你我有些交情,但是楚兄真要触犯了大梁律法,可不要怪在下不讲情面。”

楚南看了郭审言一眼,心情突然变得糟糕,也没了和郭审言寒暄的心思,叹息着摇头道:“你错了,你我之间应该是没什么交情可言的,而且,郭兄心里怕是还一直在记恨我吧。”

郭审言脸色一僵,却是没想到自己刚刚昂起头说话就被楚南毫不客气的打了一耳光,脸色有些难看,面无表情的拱手说道:“二位慢聊,在下要回去招呼朋友。”

楚南看着郭审言背影,缓缓说道:“这个时辰,监察御史应该在督察院办公吧?郭兄还是注意下影响,安安稳稳的办几件案子再说,否则督察院那里交代不了,太子脸上没无光。”

郭审言脚下一滞,冷声道:“我是来替太子殿下会客,梁大人也应允了,不劳楚兄挂心。”

楚南淡淡说道:“你又错了,你不是为梁大人做官,更不是为太子做官。你只是陛下的臣子,若是连这个都搞不清楚,你这个监察御史也做不长久了。”

郭审言冷笑两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去,坐在那里目光阴冷,一时间吓得周围的士子不敢多话。

楚狂好笑的看着楚南,问道:“你与他有旧怨还是怎么着?以后你想在官场上混就不要得罪都察院的人,这些御史最是烦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都能参你,参不倒你也恶心死你。”

楚南轻笑道:“旧怨算不上,就是看着这种极有上进心却没有责任心的人不顺眼罢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就是最近一直上折子参你的几人之一,你知道的,很多时候我都是帮亲不帮理的。”

楚狂惊讶的看了看那边的郭审言,笑道:“一边参我一边还能满脸笑意的过来打招呼,果然是个做官的料!年纪还这么轻,又有梁让、李治提携照顾,将来说不好能做个佥都御史之类的官,日后能接掌都察院也说不定。”

楚南不屑的笑笑,低头轻声道:“凭他这样子就想替代王不悔?哼,他还不配!”

楚南和郭审言的不愉快自然逃不过馨月楼上有心人的眼睛。除去那些只有心看热闹的围观众,倒像是郭审言在和楚南斗势。

郭审言他是太子府出来的,如今又是都察院炙手可热的红人,身边聚集着不少士子,声势最大,但是无奈楚南在江南好一通杀伐,身边更是坐着一位领军的大将,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显然气势上是占了上风。

秦氏看着表情郁郁的坐在那里的郭审言,心下对楚南更是不喜。

郭审言往日谦和受礼,一直对自己表现出一副晚辈姿态。又是太子眼前的红人,还是状元郎,前途自不必说,论起身份也不算是委屈了仙儿。

但是楚南就不同了,虽然是楚家嫡子出身,但是一直都不得宠,听人说是靠了楚家的势力才争得一个去江南查案的位子,但是没想到人不争气,到了江南便胡乱行事,买花魁、乱杀人,惹得陛下摔了杯子,以后仕途必然黯淡,再加上家中已有妻子,绝不会是仙儿应该嫁的人。

秦氏压下对楚南的不满,走到楼下便是面露喜色,原来是仙儿提早回来了,赶紧上前去说道:“仙儿,快快,郭公子又来了,你不要再耍小性子了,去打个招呼吧!”

飘仙楼名声在外,不时有大人物来喝茶聊天,初时仙儿还得跑上跑下的端茶倒水,但是自从靖王认了仙儿做义女就不一般了,秦氏自然不会再让贵为郡主的仙儿做那些事情,只有店里来了大人物时才会让仙儿露露面,至于端茶倒水就别想了,那可是靖王才有的待遇。

仙儿可不比以前,身上穿着靖王府特制的翠绿裙装,头上插着价值千金的簪子,甚至身后还跟着靖王送的贴身侍女,听到秦氏的话不禁皱起眉头,生气道:“娘,我都说了多少遍了,除非王大学士那样的人物来了,否则就不要叫我去了,这可是义父说过的!”

秦氏瞪着仙儿。提醒道:“应该说你父王!”

说完又温声劝道:“仙儿啊,靖王爷的话你要听,难道娘的话就不听了么?上次礼部的孙尚书来了娘也没让你露面吧?但是郭公子都来了好几次了,又一直挺照顾咱们,你去了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吧?”

仙儿站在那里不动,撇嘴道:“照您这么说,当初咱们一家的命还是楚哥救下的,这飘仙楼也是楚哥帮着建的呢,又照顾了我们这么些年,那女儿我岂不是应该以身相许才能报答?”

秦氏瞪大眼睛,惊愕道:“楚哥?!你个死丫头,以后不许用这个称呼,更不许提什么,以身相许!你现在是郡主啊,要注意身份啊!”

仙儿却不在意,嘻笑着说道:“你不让叫,我偏叫,楚哥……楚哥……楚哥…………”

秦氏终于恼了,上前去狠狠的拧了仙儿几下,低声教训道:“谁让你这么叫他的!你个死丫头,若是被人听去,岂不惹人误会?!”

仙儿轻笑着躲开,嘻笑着说道:“误会就误会呗,我才不怕呢!好了好了,不就是去打个招呼了,我去还不行么?”

仙儿提着裙角噔噔的上楼去,嘴里无声的叫着“楚哥、楚哥……”

又想去那日被杨梅撞破自己与楚南亲热的事情,脸蛋依旧通红,羞涩难堪之下却是说不尽的欣喜和甜蜜,低头回想着那一日的情形。

当时,自己勇敢的抬头望着楚南,问道:“你喜欢我么?”

接着仙儿模仿着楚南当时的语气动作,伸手抚摸自己的脸蛋,轻声对着自己说道:“仙儿这么可爱,我当然喜欢啊!”

仙儿心尖一颤,羞羞的想到,然后他就亲了仙儿!

即便隔了这么久,即便只是回想却依旧这么让人喜欢,悄悄伸出手指放在唇上,喃喃道:“这是仙儿这辈子做过的最最勇敢的事呢。”

第二十一章 女大不中留

第二十一章

女大不中留

秦氏走在前面,回头皱眉道:“仙儿,你在嘀咕什么呢?”

仙儿连忙放下摸着嘴唇的手指,着急掩饰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说今天的客人真多,生意真好,这都是娘您的功劳啊!”

秦氏有些犹疑的看着脸色羞红的仙儿,低声嘟囔几句继续朝前走去。

郭审言在秦氏面前伴了这么久的谦和公子,自然取得了一定成效,看模样秦氏对于自己的心思也是心知肚明,但是却没有反对,反而表现出一幅乐见其成的样子,这不禁让郭审言心中暗喜,只当自己已经成功的一大半。

秦氏看着郭审言神色淡淡的说着什么,周围的一干士子都是连连点头,满脸笑意的走了过去,说道:“郭公子,仙儿刚刚从靖王府回来,恰好听到郭公子在这,要过来感谢一下一直以来你对店里的照顾呢。”

郭审言连忙站起来,看着秦氏身后眉目如画、俏脸微红的仙儿,只当是见到自己害羞了,心中越发欣喜激动,盯着仙儿讷讷道:“无妨无妨,郡主亲来却是折杀在下了。”

秦氏看着郭审言的模样心中越发得意,佯装不高兴道:“郭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再说这样的客气话我就要生气了!来,仙儿,过来见过郭公子和诸位。”

秦氏说着回头一看,惊愕道:“仙儿呢?”

仙儿本来有些心不在焉的跟着母亲秦氏后面,只等着敷衍一下就离开,却也没心思听秦氏和郭审言客套,正在闷闷的想着心事,不经意间看到楚南坐在角落里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仙儿刚刚心中还想着楚南,如今哪还顾得上和郭审言打什么招呼,提着裙角跑了过去,讷讷的说道:“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郭审言看着仙儿招呼也不打就抛下这边,满脸惊喜的跑过去见楚南,脸上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双拳握紧。

秦氏咽口唾沫,皱起眉头很是喘了几口粗气才压下怒火,干笑着说道:“仙儿不懂事,我去叫她回来。”

郭审言额头青筋猛跳,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强笑道:“无妨无妨,郡主遇到朋友过去大声招呼也是应当的。”

秦氏陪着笑说道:“是啊,朋友,他们只是朋友啊。”

楚南却是不在意郭审言的反应,轻笑着打量着仙儿,问道:“刚才靖王府回来么?这身衣服倒是很好看啊。”

仙儿轻轻的嗯了一声,低头坐下,心里满是欣喜,暗暗决定以后出门每天都要打扮成这副模样才好。

楚南指指楚狂,对仙儿说道:“这位是我大哥楚狂,你一定听说过,却没有见过吧。”

仙儿没来由的有些紧张,却不是因为楚狂是个杀人如麻的铁血将领,而是因为他是楚南的家人,自从那日被杨梅撞破自己与楚南亲热的事情,心里已经发生了些莫名的变化,悄悄看了楚狂一眼,吱吱呜呜的说道:“仙儿见过…………楚……楚…………楚大哥!”

楚狂先是惊愕,而后便是满脸笑意,皱着眉头在身上摸索的半天,无奈道:“大哥我却是穷的很,第一次见面竟然拿不出什么见面礼,只能先欠着,以后一定补!”

仙儿不敢抬头,刚才犹豫了好久还是没喊出楚将军三字,却是鬼使神差的叫了声楚大哥,如今听到楚狂的话确实暗暗松口气,咬着嘴唇不说话。

楚狂看着仙儿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禁叹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南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你却是好本事,竟是早早的降服了这位小郡主,可怜我还一直替你担心呢。”

楚南撇撇嘴,看看坐在那里紧张的绞着手指的仙儿,笑着问道:“今天仙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仙儿终于不再那么紧张,轻声解释道:“今天一大早,陛下就招义父进宫了,我去的时候义父刚要出发,义父让我一起去进宫,我觉得不妥,就回来了。”

楚狂摇头笑笑,说道:“郡主却是错过了好机会,你可不知道住在宫外的众多公主郡主每天都想着怎么找个由头进宫去呢。”

仙儿这时也觉得这位大哥倒是很好说话,终于不再那么紧张,轻声说道:“宫里好多规矩,仙儿又不认识什么人,还是不去的好,省的给义父惹麻烦。”

楚南端起茶来,皱着眉头抿了一口,放下茶来笑着说道:“怕是靖王巴不得你惹些麻烦,好让他有机会发发飚,显示一下对你的疼爱呢。”

仙儿撇撇嘴没有说话,注意到楚南的异样,拿过楚南刚刚喝过的茶,毫不避忌的抿了一口,皱眉说道:“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上好的龙井呢,怎么又上错了?算了,还是我自己下去给你沏茶吧,楚哥楚大哥你们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郭审言看到仙儿和楚南亲密随意的模样,脸色有些难看,拱手对秦氏说道:“我还有些公务来处理,改日再来喝茶。”

秦氏脸色也有些尴尬,恨恨的瞪了一眼噔噔跑下楼去的仙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郭审言,只好干笑着送郭审言下去。

楚狂在楚家的地位仙儿也是明白,有心表现一下便挥手赶走了小二,挽起袖子亲自倒水沏茶,过了三遍水后看着色泽金黄的茶水才满意的点点头,龇牙咧嘴的摸摸不小心被溅出的热水烫到的小臂,将两杯茶放在托盘上端着上楼去。

秦氏惊慌失措的拉住仙儿,叫苦道:“我的小祖宗啊,你现在是郡主啊,再干这些粗活是自丢身价。再说了,如今有资格喝你端的茶水的人又有几个?”

仙儿小心的让过秦氏,生怕茶水洒了出来,皱眉道:“娘啊,上面楚哥和楚将军都在呢。我早就给您说过楚哥习惯喝龙井,你却偏偏给人上大红袍,这算个什么事?”

秦氏生怕茶水洒出来烫到了仙儿,不敢再强拦着,还得小心的跟在仙儿后面护着,苦口婆心劝道道:“仙儿啊,你就这么一门心思的要去给人做小么?人家的妻子可是杨家那样的大户出身,你这个郡主的身份在正房面前也没有多大用的。就是进门了也得挨欺负,干什么这么委屈自己?”

仙儿停住脚步,撅起嘴嘟囔道:“杨姐姐人很好的,娘您不要瞎说!”

秦氏指着仙儿,战战兢兢的说道:“你这个死丫头,现在就开始叫姐姐了?老实告诉我,你和你那个楚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原先你可没有这么大胆。”

仙儿踩着轻快的步子朝前走去,喜滋滋的说道:“就在前几天啊,楚哥说他喜欢我,杨姐姐也没有反对啊。不和你说了,茶都要凉了,人家可是第一次见楚哥的大哥,到时候他怪罪了就不好了。”

秦氏哀叹一声,倚着楼梯的扶手有些人民的叹息道:“女大不中留啊,这老话果然不假!”

第二十二章 晚上就别走了吧

第二十二章

晚上就别走了吧

仙儿依依不舍的将楚南送到门口。好不容易才忍住没上去牵着楚南的衣角撒娇,轻声说道:“你可要常来看看我啊。”

楚南看看站在远处满是警惕的看着自己的秦氏,只好轻轻点头答应,说道:“你若是闲着无聊,也可以去找月儿玩耍。”

仙儿忙不迭的答应着,察觉到楚狂玩味的目光又连忙低下头。

楚狂和楚南并肩走在一起,笑着说道:“你的艳福果然是羡慕不来啊。弟妹那么要强的性子也被你哄得点头答应了?”

楚南看着楚狂笑道:“所以啊,你也不要太怕嫂子,真的找个她还真能怎么着你么?加油吧,我看好你的,你可比我条件好多了。”

楚狂伸手拍开楚南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摇头道:“我和你不一样的,有你大嫂一个就足够了,多了闹心。”

楚南嘿嘿笑着也不反驳,等到了一个路口皱着眉头停住脚步,神色犹豫。

楚狂有些奇怪,看了一下位置才恍然大悟,笑道:“哎,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刚刚招惹了个小郡主,现在就去招惹那位花魁么?”

楚南看楚狂知道这事情,也就不多做解释。笑着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在这芙蓉街买了处宅子,关荷说今天便要搬过来,我总得过去看看吧。”

楚狂摇着头朝前走去,还不忘提醒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上记得早些回来,不然弟妹那里我可不会帮着你遮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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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辰的芙蓉街也总算有了些人气,不时有华贵的马车进进出出,有些早早就办完公务的官员们也就回来准备吃午饭,当然,其中还有打着各种名头送礼攀交情的。

楚南随意的走着,不时探头往两边的大宅门当中看看,惹得几个看家的门房怒目而视,冷声要求楚南快快离开。

这时,楚南恰好走到了禁军统领冷厉的府门前,看着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正要出门,连忙装作没看见低头快步走去。

那人犹疑的打量着楚南,请拍几下坐骑跟上楚南的脚步,出身叫道:“哎,你不是楚家的那个谁么?跑来这里做什么?”

楚南无奈,干笑两声说道:“冷姑娘啊,你这是要出门么?”

那人就是京城禁军统领冷厉的独女冷烟,和杨琳年纪相仿,从小便是一对死对头,不管是什么都要比较一番,又都是将门出身,最后比不出结果便少不得要打上几架。而作为原来杨琳的头号打手,楚南少不得要得罪了冷烟,如今见了自然有些不自在。

冷烟骑在马上,挥舞了几下马鞭,皱眉道:“还没回答我呢,你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认错路了,把芙蓉街当绿柳巷了?”

楚南悻悻的笑笑,自己再笨也不至于把芙蓉街和绿柳巷搞混,只不过如今时过境迁,又没有杨琳在后面起哄,也没有了和冷烟计较的意思,随口说道:“我在这里买了处宅子,以后便和冷姑娘是邻居了。”

冷烟讶异的看了楚南一眼,点头道:“嗯,不错,自从那次宫廷演武之后,我就觉得你也不是那么草包,听说前段日子又在南方很是威风了一把,如今也该收敛一下,建功立业了。”

楚南吸口冷气,被一个年级比自己小的漂亮姑娘这么教训。实在有些让人难堪,随口敷衍道:“多谢冷姑娘关心,前面这处就是在下的宅子,就不和冷姑娘聊了。”

冷烟皱着眉头,刚刚对有些变化的楚南泛起的一丁点好感再次消失,冷哼道:“得意什么,你比我我哥哥还差的远呢。”

关荷斜倚在门口,对着楚南招招手,虽然只是个极寻常的动作,却看起来依旧是风姿绰约,仪态万千。

冷烟惊讶的看着娇媚的关荷走上前来牵着楚南的手进了门去,想起在外面养了妾室的父亲,心下对楚南越发厌恶,马鞭一挥,只听一阵马蹄声响起,很快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关荷撇嘴问道:“又是你的相好么?”

楚南冷哼一声,瞪着关荷说道:“又胡说八道了,吃醋也不是这么吃的!”

关荷却是

知道楚南至少在这种事情上是不瞒自己的,既然说不是那必然是没什么关联了,却并不打算放过就这么放过楚南,有些委屈的说道:“那你刚刚是不是先去哄了那位小郡主了又过来看我?”

楚南龇牙咧嘴,苦恼道:“这你都知道?不应该啊。”

关荷却没有借机诉苦,反而挽上楚南的胳膊,轻声解释道:“我本来不知道的,可是刚刚五姑娘特意跑来告诉我了,还狠狠的控诉了你一番,要我看好你呢。”

若是关荷诉苦抹泪一番倒也罢了,楚南反正也没打算瞒着关荷,可惜关荷实在太聪明太了解楚南的性子了。明明醋意翻涌,却一副我不怪你花心,我很大度的模样,反而让楚南有种负罪感。

楚南叹息一声,伸手摸摸关荷的脸颊,轻声说道:“不管我去看了谁,总不会忘了你的,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关荷啊。”

关荷这才满意的放过楚南,抓住他的手往里面走去,笑着说道:“进去看看我设计的新家吧,我可是花了好大心思呢。”

楚南皱眉,教训道:“谁让你来弄这些的?不是说好了我来安排么?”

关荷也不害怕,嬉笑着说道:“没有啊,都是五姑娘帮着料理的,对面的王夫人也派过来些家丁来帮忙,我不过是站在一边喊喊话而已,可没有累着的。”

楚南进了屋去,打量着屋内的摆设。

原本空荡荡的屋里已经摆上了各式家具,从壁橱到桌椅,都摆放的井井有条,窗台下面还放着几只半人高的瓷瓶,看模样也不是便宜货色,厅堂又连通着卧室和书房。之间用上等织锦帷幕隔开,帘幕外面还装饰着晶莹剔透的珠帘,秋风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极是悦耳。

只是或许是全是新家具的原因,房中总是有股淡淡的木屑味道和油漆味,虽然不是很刺鼻,但是总是闻着不舒服,但是这时候楚南自然不会去埋怨什么,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确实有些本事呢。”

关荷白了楚南一眼。撇嘴道:“等人住进来,有了人气才好看,现在感觉有股子冷气呢。再者说了,这屋又不是我住的,是给

你夫人住的呢。”

楚南装作随意的打量屋内的摆设,干笑着说道:“其实住哪都一样的,舒服就行。”

关荷撇撇嘴,拉着楚南的手继续朝里面走去,说道:“走吧,进卧房看看,为了讨你夫人欢心,我可是花了大心思了。”

楚南分开两层帘幕,走进去看着卧室,惊讶的发现里面果然有张巨大的床,上面铺着鸳鸯戏水的被单,看起来温馨而喜庆。还好空间够大,若是换了楚家那处小院,非得占据一小半房间不可。

关荷粉脸微红,轻拍了楚南一下,笑着说道:“这下合了你的心意了吧?别说睡三个,就是睡上五个都不会有人掉床!”

楚南哈哈大笑,抱起关荷不顾她的惊呼就扔到了床上,然后自己也扑了上去,将关荷压在身下,趴在关荷耳边轻声说道:“反正闲来无事,我们就先滚滚大床吧。”

关荷伸出双臂环住楚南的脖子,被楚南的气息喷在脖子上,有些发痒,咯咯笑着说道:“我的床在旁边的房间呢,不如去那里滚吧。”

楚南轻轻的啄着关荷的唇瓣,嗅着关荷淡淡的幽香,轻声说道:“这里地方大,滚起来舒服。”

关荷不再坚持,眯起眼睛,红唇微微张启,接吻却是比关荷有技巧多了,至少不会将自己的嘴唇撞破。

楚南看着关荷衣衫凌乱、喘气吁吁的模样。伸手拭去她脸上一层细细的汗珠,也有些情动,感觉心中有团火再烧。

关荷自然也感受到了楚南下身的反应,虽然羞的脖子都红了,却伸出双手抵在楚南胸前,咯咯轻笑道:“都回来这么久了,还没吃掉你那位夫人么?我想着那位小郡主也会愿意献身呢。”

楚南报复似的握住关荷胸前的一团高耸,用力的揉搓着,笑道:“那你愿不愿意献身呢?”

关荷嗯咛一声软了下来,抵在楚南胸前的手也无力的放了下来,呼吸有些急促,脸上充血似的红,喃喃道:“愿意呢。”

楚南大受鼓励,正准备采取进一步的措施,却发现关荷又穿着那繁琐的衣服,好不容易解开一层却发现还有一层,到了最后终于忍不住怒道:“下次不许穿这么多层衣服,太折磨人了。”

关荷妖精似的抛个媚眼,伸出小手在楚南胸前摩挲着,咯咯笑道道:“是你太笨,怎么能怨我呢?虽然眼看到了冬天,但是我情愿像这样多穿几件衣服,也不想穿上那厚厚的棉衣,将自己包裹的像个大木桶一般,那样子好丑好傻的。”

楚南无奈,只好继续隔着衣服过过手瘾,在床上腻歪了好半天,将关荷**得如一条水蛇般在怀里摆动。

关荷翻身压在楚南身上,一番激吻过后趴在楚南身上缓缓的回复着力气,就听到外面五姑娘粗豪的声音,似是在招呼自己出去吃饭。

关荷从楚南怀里挣脱出来,面红耳赤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着一脸郁闷无奈的楚南,嘻嘻笑着献上个热吻,一边高声答应着五姑娘,一边回头妩媚的抛个飞吻,轻笑着道:“冤家,晚上就别走了吧!”

第二十三章 恶人上门

第二十三章

恶人上门

五姑娘看着俏脸微红发鬓微乱的关荷。哪里猜不到关荷、楚南二人在屋里做什么事情。若是换了旁人,遇到这种情况或许会不好意思,但是那是别人,五姑娘可不会不好意思,她只是瞟了楚南一眼,冷哼一声。

关荷回头看看楚南抿嘴轻笑,上前去和五姑娘很热络的说着话,若不是亲眼所见,楚南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两个性格、外貌如此天差地别的女人竟会这么投缘。

五姑娘对楚南没有好脸色,对关荷却是亲热的很,大着嗓门笑着说道:“关妹妹,我去酒楼买了些饭菜,一会儿就送来,你们也不用去王大学士家蹭饭了。”

关荷笑着说道:“还是五姐姐考虑的周全,刚才我们正发愁去哪里吃饭呢。”

五姑娘点点头,沉吟说道:“要我说,你们还是尽快物色厨娘,不管如何吃饭都是头等大事。”

楚南想了想,说道:“先应付这段时间吧,等我和家里协商好。就搬出来,到时候就好办了。”

五姑娘却不理会楚南,径直拉着关荷的手说道:“妹妹啊,不仅仅是厨娘,你也是吃惯了锦衣玉食的,总得买两个丫鬟使唤吧,还有小厮门房护院,都是得认真选的,不是信得过的可不能让他们进府的。”

关荷望了楚南一眼,有些心动,轻声对楚南说道:“还不知道你夫人何时点头出来呢,我总不能就一直这么等着楚府的人来…………”

楚南点点头,对关荷说道:“你看着办就是,一直这么冷锅冷灶的耗着也不是个事,这些事情还需要麻烦五姑娘费心了,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可靠。”

五姑娘听完很是豪爽的拍拍胸膛,说道:“包在我身上就是,我在京城住了一辈子,介绍过来的绝对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就像老典那样的,你们放心就是。”

楚南点点头,回头问关荷道:“那的那个小侍女呢,怎么没有跟来?只要她愿意,我也可以帮她赎身出来,等到她出嫁的时候还可以送些嫁妆给她,这样贴身的人还是知根知底的好。”

关荷低下头。闷闷的说道:“小无不愿跟我出来,现在她在做新来的那位花魁小狐狸墨玉的侍女。”

楚南轻轻拍拍关荷的肩膀,叹息一声,安慰道:“人各有志吧,这个不能勉强,改日去乡下买小丫鬟就是,小点没事,没见过世面也没事,可以慢慢调教。”

关荷轻轻的嗯了一声,显然小无不愿出来让她很是伤心。

五姑娘对这些倒是不好插嘴,看着门外酒楼送菜的小厮过来了,连忙迎了上去付清了钱,轻轻松松的提着巨大食盒走了进来,招呼道:“这些还是稍后再说,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关荷帮着从食盒里取出了饭菜,轻声说道:“姐姐刚才付了多少钱,一会儿我还给姐姐吧。”

五姑娘摆手道:“可不要客气,一会儿我不是也要吃么?不怕你们笑话,你们两个吃的加起来也不如我自己吃的多!”

关荷掩嘴轻笑,也不再勉强,五姑娘生意做得那么大。真要计较这点银子倒是显得矫情虚伪了。

五姑娘摆好了酒菜,搓搓手为难道:“我还想起来老典还没吃,你们两个先吃,我先送些饭菜过去。”

关荷伸手拦住了五姑娘,轻轻瞟了楚南一眼,见他微微点头,笑着说道:“姐姐何必要送去?将老典叫来一起吃就是,可没有那么见外的。”

五姑娘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可还是装作为难道:“可是……可是……”

关荷拉着五姑娘的手,指指楚南说道:“叫老典过来刚好和他一起喝酒,咱们两个就到侧厅去吃,不然被人看到,传到楚家就是我不懂规矩了。”

五姑娘这才答应,哎了一声兴冲冲的跑出去叫老典。

关荷看着五姑娘的背影,笑道:“五姑娘对老典可真是好呢,前面打了那么多伏笔也不过是想着让我们开口将老典叫来。”

楚南冷哼一声,说道:“就你聪明,就你会做人!”

关荷连忙陪笑,殷勤的给楚南倒上酒,双手将酒杯端到楚南勉强,柔声说的:“夫君息怒,请用酒!”

楚南好笑的看着关荷,一把夺过来狠狠的瞪了关荷一眼,惹得关荷掩嘴轻笑。

老典满脸不情愿的被五姑娘拉了过来,只是这次身上倒是干净了许多,连指甲都修剪了一遍,倒像是早早为来赴宴准备好了。

关荷脸上笑意更浓,得意的对着楚南挑挑眉毛,笑着对五姑娘说道:“姐姐。我在侧厅放好了桌子,饭菜也端过去了一些,就让他们两个男人在这里喝酒吧。”

五姑娘答应了一声,又低声嘱咐了老典一句,一边走一边对楚南说道:“最近经常不甚太平呢,有老典在就不用担心了!”

楚南笑笑,心下有些莫名其妙,最近京城可是太平的很啊。

老典被五姑娘摁在了凳子上,等到五姑娘离开,叹息一声起身对楚南道:“这位老爷,小人还是去外面吃吧。”

说着就准备拿起几个馒头夹些菜蹲到门槛上吃,卑微如老典,或许早就没有了那份与人同桌用饭的自信,那仅存的一点点的自尊也是五姑娘留给他的。

楚南伸手拉住老典,笑着说道:“既然我留你下来,就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以后或许我不能每天都来,关荷这里还要你照顾呢,就当我提前谢谢你吧。”

老典叹息一声,又重新坐下,依旧是满脸淡不去的愁苦。

楚南站起身来,给老典倒了杯酒,笑着说道:“什么都不说,先喝一杯就是。”

老典端起酒杯。对着楚南举举,仰头一口喝尽。

楚南也放下酒杯,笑着问道:“那天就看你在青石板上印手印的本事,就知道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不知道你介意和我说说么?”

老典脸色更加愁苦,自顾自的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低头问道:“现在我都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了,以前如何还重要么?”

楚南耸耸肩,说道:“你毕竟也算得上是我雇佣的护院,我夫人的安全也要由你负责一部分,我总得知道你的底细吧。”

老典低头想了想。又喝了杯酒,缓缓说道:“我原来是个大梁军人,在漠北杀过胡人,在东海杀过海盗,在南疆杀过蛮族,后来受了重伤,被五姑娘救下才侥幸不死,在这芙蓉街做了十几年的护院,人品如何你尽可以去打听。”

楚南笑着点头,也不再多问,只是和老典喝酒吃菜。

等到吃个差不多,门外突然传来呼喊声,就见几个浑身草莽气的汉子锤了锤门,叫道:“有能喘气的么?有的话就出来一个!”

楚南皱起眉头,看着老典越发愁苦的脸,喃喃道:“五姑娘说的果然不错,最近果然不太平呢。”

说着,楚南上前问道:“我便是这院里的主人,不知道诸位有什么事?”

那几人领头的是个只有一只手臂的大汉,那独臂大汉瞪着眼睛问道:“早晨你府上是不是从吉安斋买了些家具?嗯,你家里有个漂亮女人,这么说来就不差了。我来是替我兄弟讨个公道来了,他们辛辛苦苦的将那些家具给你们运来,你们却用假银票糊弄他们!”

楚南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几张纸片,感觉关荷轻轻的走到身边挽住了自己手臂,回头安慰的看看关荷,示意她没事。

关荷轻声说道:“确实是他们几个将家里的家具运来了,可是我给的绝对不是假银票。”

独臂大汉皱眉道:“这位夫人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几个兄弟都是苦哈哈,却不会来讹诈夫人。我也知道夫人不在意这么几十几百两的银子,就请夫人重新将钱补给我们,我们也不多要,只要五百两就好!”

关荷皱眉,摇头说道:“他们将那些东西运来,我只该给三十两,我是看他们辛苦才额外又给了二十两,你不要信口开河,我虽然不差这点银子。但却不会任由你们讹诈。”

那独臂大汉上前一步,冷声道:“夫人这是承认给我兄弟的是假银票了?哼,且不说夫人这样用假银票戏耍了我们,单单说我三弟被挤伤了手臂又该怎么算?”

楚南伸手拦住了还要争辩的关荷,回头笑着说道:“若是我们不给呢。”

那大汉呼喝一声,拉开架势说道:“那我们西城四虎也不是这么好打发的,我们便打到你给为止!”

五姑娘听到这话,连忙拉着依旧气鼓鼓的关荷退到远处,轻声安慰着。

老典脸色越发愁苦,上前一步低头站到楚南身前。

那大汉惊愕的看着老典,咽口唾沫艰难道:“老典,又是你?你总是坏我们的好事!兄弟们,这次不能忍了,揍他丫的,给他点厉害看看。”

老典虽然废了一条腿,看模样又消瘦的厉害,对付四个彪形大汉却是容易的很,只用了三招两式就将四人打倒在地。

五姑娘这才带着关荷走了过来,看在倒在地上哀嚎的几人,拍拍胸口对关荷说道:“他们就是讹人的,是看你们面生以为你好欺负,不过有老典在就不需要担心了,他在这一带可是很有名气的。”

午饭已经算是吃过了,又发生了这样一场闹剧,五姑娘也很快就起身告辞,老典无奈的叹息一声,摇着头也离开了。

关荷回到屋里,终于忍不住趴在床上吃吃的笑,直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流了出来。

楚南恨恨的在关荷翘臀之上拍了一下,笑道:“有这么好笑么?”

关荷伸手捂住臀部,转身瞪着楚南,责怪道:“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那四个人明明就是五姑娘找来给老典抬身价的,否则咱们斜对门可就是冷府,没有五姑娘的面子,那四个人怕是连芙蓉街都进不来!”

楚南也上床去,冷哼道:“那你还装着那么生气?!”

关荷趴在楚南胸口,轻声道:“五姑娘既然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我总得配合一下啊,反正我也不会损失什么。”

楚南伸手搂住关荷的娇躯,叹息道:“就你聪明,什么时候都知道耍点小心机。”

关荷被楚南骂的多了,也不在意了,轻声说道:“下午没事就在这里陪着我吧,我自己一个人好害怕的。”

楚南轻轻抚摸着关荷的背,安慰道:“嗯,今天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看着你。”

关荷挪挪身子,让自己更舒服的靠在楚南怀里,强调道:“晚上也不许走!”

第二十四章 阴差阳错 真的好热

第二十四章

阴差阳错

真的好热

虽然五姑娘为了显示老典的重要性找人合伙演了出蹩脚的戏。但是楚南、关荷二人并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一月几十两银子的事情,关荷少买些胭脂水粉这些钱就有了。

关荷责怪的说道:“胭脂水粉才不能不买呢,我要是不打扮变丑了你不要我了怎么办?”

楚南伸出手指蹭着关荷的脸蛋,笑着说道:“这么一个大美人我怎么舍得不要呢?如今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的艳福呢!”

关荷听得楚南夸奖心中暗喜,沾沾自喜道:“那是,我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呢。”

楚南好笑的看着关荷得意的模样,拍着关荷明媚的小脸,提醒道:“可是杨梅、仙儿也都是出了名的美人啊,你可不要骄傲,要有压力,要随时记得讨好我哟。”

关荷握住楚南的手,目光流转,将楚南的手指放进嘴里轻轻的吸吮着,含糊不清道:“这样讨好么?”

楚南吸口冷气,感觉身体都酥了一般,轻声呻吟道:“真是个妖精啊!”

…………………………………………………………………………………………………

和关荷在屋里腻歪了一个下午,关荷可比寻常女子大胆太多了,任凭楚南轻薄都不求饶,有时候明知自己要吃亏还要去故意去招惹楚南,却很是满足了楚南的手足之欲。

楚南看看天色。从关荷领口抽出手来,坐起身来说道:“不知不觉天都要黑了,我们两个竟然一下午都没下床!”

关荷脸色酡红,看起来越发娇媚动人,若水蛇一般爬起来从身后抱住楚南,在楚南耳边哈着气,轻声道:“一下午很长么?难道你不愿意么?”

楚南恼怒的将关荷拉过来横放在腿上,训斥道:“又来招惹我,真以为我好脾气不敢吃了你么?”

关荷吃吃的笑着,白了楚南一眼,撇嘴道:“我才不怕你呢,也就会欺负我,有本事把你夫人叫过来也欺负欺负她

啊。”

楚南看着衣衫凌乱、眉目含春的关荷,冷哼道:“现在先饶过你,晚上一定吃了你,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欺负!”

关荷脸色越发红润,自然明白楚南所说的真正欺负是什么,拉着楚南的手不舍道:“你出去做什么?”

楚南翻翻白眼,叹息道:“这么晚了,你还吃不吃饭了?我去对面府上找个家丁去让酒楼送些酒菜过来,要吃你也得有力气不是?”

关荷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傻笑着缩回床上,心中既是期待又是忐忑。

不知道是不是王大学士府的家丁有面子,酒菜很快就送来了,楚南根本没听那人算账,随便给了些银子便打发走了。

屋里却已经是光亮一片,几根粗大的蜡烛摆放在房中各处。映衬的一身素白衣衫的关荷越发娇艳,灯下看美人,颜色增三分,果然是另有一番韵味。

关荷盈盈的站在那里,撇嘴道:“看什么看,难道没看过么?”

楚南笑着坐下,指点着身边的座位,说道:“老老实实坐下吃饭,不许再胡闹了。”

关荷笑嘻嘻的走过来,却没有好好听话,轻盈的坐到了楚南腿上,端起酒杯笑道:“最喜欢看你喝酒的样子了,今晚可要多喝些。”

楚南伸手揽住关荷的腰,在关荷满是期待的眼神中刚要张口喝下去,突然停住,眯起眼睛看着关荷,淡淡道:“酒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关荷丧气的低下头,强装镇定道:“没什么东西,就是酒啊。”

楚南冷哼一声,接过酒杯说道:“没什么东西?可是我明明在酒里面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嗯,既然你说没什么。不如你就喝了这杯吧。”

关荷哀求的看着楚南,伸手将酒杯接过放在桌上,扭扭捏捏的说道:“里面就放了些合欢散而已。”

楚南只是听名字就知道合欢散的功用,也知道以关荷的出身搞到*药这些东西实在太容易不过,佯装怒道:“放这东西做什么?”

关荷讨好的笑着,吐吐舌头,倒是露出几分调皮的意味,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当然是用来助兴的了,我见好多人都在用呢,说是欢好之前喝下去会很容易情动,男女都可以用的。”

楚南教训道:“以后不许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否则决不轻饶。”

关荷见事情败露,连忙站起身来认错,讨好的给楚南夹些菜,低眉顺眼的殷勤的模样看了便招人疼。

二人的晚饭正吃得暧昧而温馨,就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黑暗中两个人朝屋里走来,灯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极长。

关荷见那二人进来,吃惊的伸手捂住嘴,低头站在一边,低声说道:“姐姐怎么来了?”

杨梅看着一桌子的酒菜和俏脸微红、发鬓凌乱的关荷,心下越发恼怒,冷哼一声说道:“我当然是来看看这个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神秘消失的花心鬼!”

楚南抓抓头发,头疼道:“夫人和玲珑都来了啊?对了,你们吃过晚饭没有?没吃过就一起吃吧。”

玲珑刚刚小心的说了句吃过了就被杨梅狠狠的瞪了一眼,胆战心惊的退到一边不敢再说话。

杨梅赌气坐到楚南身边,闷声道:“当然没有,家里突然少了个人,我怎么可能吃的下!”

即便知道杨梅多半是赌气。关荷还是轻声说道:“姐姐等等,我再去拿两双筷子。”

杨梅看着关荷下去拿筷子,满是委屈的瞪着楚南,说道:“你又不说一声就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让人做了好多饭菜等着你回去!”

楚南皱着眉头解释道:“夫人,今天关荷刚刚搬进来,我总不能让她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吧?她一个女人家,这时候没个人在她身边陪着,也太凄惨了些吧?”

杨梅怒气翻涌,咬牙切齿道:“那你就是打定主意要在这里过夜了么?你还记不得记得昨天晚上答应过我什么?”

楚南一时间有些茫然,看着杨梅又羞又恼的模样才想起来,好像昨晚是答应了先和杨梅圆房再考虑其他女人。

关荷将筷子放到杨梅面前,低头看了楚南一眼,小心的坐到了楚南对面,轻声说道:“姐姐没吃就快吃些吧,也是刚刚送来的,我们还没有怎么动筷子呢?”

杨梅狠狠的瞪了玲珑一眼,皱眉道:“玲珑,愣着做什么?你不是也没吃晚饭么?坐下吃!”

玲珑满脸的为难,不小心打个饱嗝,脸一红赶紧低头坐下。

杨梅来之前也赌气吃了好多,勉强吃了几口却是也吃不下去了,看着低眉顺眼面带笑意的关荷和揉着眉心的楚南。端起酒杯说道:“今日怎么也算是第一次和关妹妹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饭可以不吃,这酒却是要喝的!”

关荷自然不好拒绝,端起自己的酒杯突然想起什么,看着杨梅手里的酒杯有些惶恐的期期艾艾道:“姐姐还是不要喝酒了吧,妹妹我也不怎么会的。”

说完不停的对着楚南使着眼色,眼里满是无奈之色。

楚南初始还不明白,皱眉看着关荷眼中满是疑问之色,等到关荷偷偷指指酒杯,楚南才惊醒过来,想起杨梅端起的那杯酒就被关荷下了助兴的*药。

杨梅看着关荷和楚南当着自己面还这么眉来眼去。醋意更加翻涌,赌气一口喝个干净,不小心被呛到,咳嗽几下皱眉道:“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为什么都不喝?”

关荷哀叹一声,苦着脸也喝一杯下去。

楚南长长的吸口冷气,指着杨梅手中的酒杯颤声道:“夫人……你这……酒……里……有…………有…………”

杨梅毫不客气的夺过酒壶继续给自己倒上,却不理会楚南,自顾自对关荷说道:“关妹妹不要骗我,要说你不会喝酒我可不是不会信的。”

说完瞪了楚南一眼,继续说道:“看他的心思我们却早晚要成为一家人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尽好本分,就比如今天的事情你们就做的不对,至少要提前和我打声招呼。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会逼着他疏远你,更不会靠着身份故意压你、找你麻烦。”

关荷虽然知道杨梅又在敲打自己,却没了和杨梅较劲的意思,咬着嘴唇看了楚南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楚南无奈的看着越喝越起劲的杨梅,劝道:“夫人,你就少喝些吧,再喝就醉了。”

杨梅盛怒而来,又赌气喝了这么多酒,自然是容易醉的。

此时杨梅脸上满是酡红,双眼也已经朦胧,挥舞了几次手才从楚南手里夺过酒杯,摇摇头娇憨的笑道:“这点酒算得了什么?今天心情不好,让我喝点又怎么了?关荷也在喝你怎么不去说她,太偏心了!”

楚南悻悻的笑着,和关荷交换个无奈的眼神,也只好任由她去。

杨梅突然感觉身体里有股热意在翻涌,似乎皮肤都在往外冒火,本能的伸手摸摸自己脸颊,身体的隐秘处突然冒出一股羞意,竟是忍不住低声呻吟了一声。

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杨梅的脸蛋娇艳欲滴,浑身上下似是散发着无穷的魅力。看的楚南、玲珑和关荷三人目瞪口呆。

杨梅感觉到身体的奇怪变化,迷迷糊糊的也只当是自己喝多了酒的自然反应,想要起身却身体一软,被楚南伸手扶住才没有倒下。

虽然只是被楚南架住了胳膊,杨梅却感觉,仅仅是肌肤相除,自己身体内的那团火却突然烧的更加猛烈,有些气喘吁吁的靠在楚南怀里蹭着,强忍住身体异样的颤栗,轻声呢喃道:“好奇怪的感觉呢。夫君,快扶我到床上躺躺,我身子好软,一点力气都没有的。”

楚南恨恨的回头瞪了关荷一眼,扶着杨梅到了床上,轻轻的扶着她躺好。

虽然只是一个躺下的动作,衣服摩擦着异常敏感的肌肤,却让杨梅忍不住夹紧了双腿,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泛起潮红,竟是开始慢慢的褪去自己的衣衫,媚眼如丝的呢喃道:“好热呢,真的好热。”

第二十五章 十分美妙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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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楚南看着春情涌动的杨梅。无奈悄悄伸手在杨梅身上点了几下,总算让她安静了下来,回头愤恨的瞪了关荷一眼,压低声音说道:“看你做的好事,现在可怎么办?”

关荷咬着嘴唇,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低着头吭吭呲呲道:“还能怎么样?这药其实就是用来助兴的,并不是多烈的,睡一觉就好了。”

玲珑却没有听到楚南关荷二人的话,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家小姐,讷讷道:“小姐发烧了么?怎么脸这么红?”

楚南干笑两声,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外面那么冷,或许是你们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被冷风吹到了,没事,玲珑不要担心,你家小姐睡一觉就好了。”

玲珑虽然觉得哪里有些怪异,却又一时说不出来,哦了一声站在那里,却是不时的打量杨梅。

楚南惟恐玲珑看出什么。咳嗽两声说道:“玲珑啊,外面天这么黑了,你家小姐又不舒服,今晚你也住下吧,嗯,先去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省得晚上有野猫进来偷食。”

玲珑应声走了出去,然后屋里只剩下楚南和关荷,二人听着杨梅微弱的呻吟声不禁面面相觑。

关荷终于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幸灾乐祸道:“看她还老是敲打我不?这次算是遭了报应了吧!”

楚南冷哼一声,恼怒的瞪了关荷一眼,说道:“这事下不为例,再搞出这种事情我饶不了你!”

关荷讨好的上去拉着楚南的衣角,满脸委屈的说道:“这又怨不得我,完全是个意外啊。当时那种情况你又不是没看见,她上来就端起那杯酒,二话不说就喝了,我想拦也拦不住啊。”

楚南无奈的叹息一声,开口说道:“杨梅也是被我气到了,她性子太高傲,偏偏又太小心眼,吃了这亏确实也怨不得你。可是你也是胡闹,没事往酒里面下什么*药?若是喝酒的不是杨梅,而是外人,岂不是要闹笑话?!”

关荷吐吐舌头,撇嘴嘟囔道:“都告诉你了。是夫妻之间助兴用的,连皇宫大内都用的,算不得是*药。这药性子又不烈,可不是传说中只有靠男女**才能化解的邪门东西,经常使用还有好处呢。”

楚南冷声问道:“能有什么好处?把剩下的都交给我,以后再敢碰决不轻饶!”

关荷也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满是肉疼的交给楚南,低声笑着说道:“听说这要可以让男的久战不疲,让女人敏感热情,还可以滋阴养颜呢。”

楚南皱眉看着那小瓶,想了半天还是放在一边收好,万一以后用的着呢。

关荷看到楚南的神色暗暗撇嘴,小声建议道:“现在你夫人喝了好多酒,又喝了药,你可以趁机…………”

楚南揽住关荷,不屑道:“昨天杨梅就说要我今晚吃了她呢,我等着她清醒了再吃掉,这时候吃了她算个什么事?”

关荷看着在床上迷迷糊糊睡去的杨梅,得意的笑笑,搂住楚南的脖子。腻声道:“那你还要不要吃了我啊?”

关荷也被杨梅逼着喝了许多酒,脸色白里透红,看上去也是娇媚的很。

楚南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哼哼的杨梅,心中自然有些意动,但还是皱眉为难道:“现在杨梅这副样子…………”

关荷轻轻靠在楚南胸前,柔声说道:“这床地方好大的,将她往旁边挪挪,足够我们睡下了。”

楚南回头看看,有些担心玲珑那个傻乎乎的丫头突然冒出来坏事,为难道:“这样…………总归是…………总归是不好的。”

关荷看到楚南这副样子**的心思更甚,干脆将楚南推倒床边,媚笑道:“玲珑又不傻,又早晚是你房中的人,担心她做什么?”

楚南躺在床上,龇牙咧嘴的看着迷迷糊糊睡去的杨梅,心中既是不安又是兴奋,在杨梅身边吃掉关荷,实在是个很刺激的事情。

关荷心里却也想的差不多,虽然杨梅已经沉沉睡去,但是也能让关荷有种优越感,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楚南的第一个女人。

楚南小心的将杨梅挪到床的里面,翻出一床被子盖在了杨梅身上,脱了鞋袜上了床去,玩味的看着关荷。

关荷虽然一向很放得开,在馨月楼也听闻过太多荒yin的事情,但是毕竟还是处子之身,即便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还是难掩羞涩。更何况旁边还睡着杨梅,这让关荷有种当着人**的感觉,紧张而又兴奋。

楚南看着犹犹豫豫的关荷,笑道:“怎么了?又怕了?”

关荷撇嘴,也爬到床上,小心的看了一眼杨梅见她呼吸依旧均匀才放下心来,说道:“我才不怕呢,你先想着明天怎么应付你家夫人吧。”

楚南的手在关荷的娇躯上游走着,轻笑道:“大不了明天一早就把你抱到隔壁房间去。”

关荷丰腴的身躯却灵巧异常,随着楚南的手上的动作轻轻的摆动着,像一条蜿蜒的水蛇凑到了楚南怀里,媚眼如丝,静静的盯着楚南。

楚南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捧起关荷的俏脸轻吻几下,最后终于将关荷压在身下,感受身下着柔软到极致的娇躯,又是一个热辣的吻,轻声吩咐道:“自己起来脱衣服。”

关荷也是一副春情涌动的模样,听到楚南的话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掩嘴笑道:“以后你可要学着解这样的衣服啊,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像我这般讨好你的。”

关荷挣脱楚南的怀抱,轻盈的站来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楚南。轻轻的抛个媚眼,伸出手解开了身侧的绳结,轻轻揭开,褪去最外层的素白衣衫。

楚南开始还有些不耐烦,只是看着关荷故意一边脱着衣衫一边极尽**之事,也乐得看她卖弄。

关荷咬着嘴唇,缓缓的褪下最后一层衣衫,身上只穿着一个粉红的肚兜和亵衣,粉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明晃晃的发亮,直耀的楚南心神恍惚,情不自禁的呼吸加速。

门外。玲珑啊的惊叫一声,接着脸色羞红的退了出去,慌乱之下碰倒了凳子,也顾不得扶起来,吱吱呜呜道:“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去隔壁房间睡觉了。”

关荷也惊叫一下,钻进被窝里,然后看着玲珑的背影,骄傲的挺挺胸膛咯咯笑道:“玲珑怕是自卑了呢。”

楚南伸手挥出一股冷风,熄灭了蜡烛,借着明晃晃的月光扑了上去,将关荷光溜溜的身躯压在身下,吻着关荷的耳垂,伸出手去握住了关荷胸前的两团粉腻,轻声道:“那当然了,小荷花的身材是最好的呢。”

关荷感受着自己的**在楚南手里不断的改变着形状,却依旧骄傲的昂起头,像一只骄傲的天鹅,呻吟道:“嗯,即便是杨梅也比不过我呢。”

楚南轻轻解开绳结,褪去关荷身上最后一件衣衫,用力的将关荷压向自己怀中,让她感受自己的冲动和力量,轻声问道:“我要吃了你了,你准备好了么?”

关荷呻吟一声,用力的抱紧了楚南,任凭他的手在身上的隐秘处游走,脸上几乎要滴出水来,喘息着嗯了一声,却是没有力气再说话。

二人在江南就曾险些突破最后一关,下午的时候又腻歪了好长时间,如今又是你情我愿,心中的yu火被彼此撩拨一下,最初只是星星之火,现在终于开始燎原。

关荷热情的回应着楚南的爱抚,伸出手去帮着楚南褪去衣衫,咬着一缕秀发轻轻蹭着楚南的胸膛,感受着楚南身下的欲望。调皮的伸出手去轻触一下又慌乱的缩回手来,躲在楚南怀里咯咯笑着。

二人之间身体有意无意的触碰、相互轻柔的爱抚和痴缠的热吻终于让各自心中的爱恋化作无边yu火,燃烧了二人的理智。

于是意乱情迷,如坠云端。

只是,二人都未注意到,在二人身边的本应该睡去的杨梅的呼吸也越发急促。

终于就要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楚南喘口气,伸出手去平复着关荷的情绪,轻声道:“准备好做我的女人了么?”

关荷只感觉被楚南抚摸过的地方的肌肤都要炸开一般,带着浓重的鼻音喃喃道:“关荷是你的女人,一辈子都是…………”

这时,楚南突然感觉另一个温热的娇躯贴在了自己身上,轻轻的用饱满的**蹭着自己的背部,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在说:“我才是你的妻子,我说过我要做你的第一个女人,谁也不能抢走。”

黑暗之中看不清具体情形,朦朦胧胧间,杨梅轻轻的将楚南推倒在床上,坚决的挤开了关荷,俯身趴在了楚南身上,无力的呻吟一声,哈气如兰道:“她愿意为你做的我也可以,也可以做的更好。”

楚南刚要有动作,就感觉黑暗中之中有只微凉而柔软的小手握住了自己要害,那小手生疏而温柔的动作着,让楚南不禁吸口冷气,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关荷站在一边,看着杨梅反客为主,黑暗给了她安全感和勇气,恼怒的伸手推了杨梅一把,从一边伸手过去拧楚南的耳朵。

楚南一个挺身,拉过绣着鸳鸯戏水的被子,一下子将三个人都盖在了下面,接着便是两声惊呼,被子鼓成一个大包,不停的变换着形状,最终传来了**的呻吟。

天地间变得一片黑暗,却显得夜色中的小院越发的清幽宁静,不知名的昆虫拼了命的叫着,却依旧遮不住黑暗中腻人的呻吟和娇啧声。

这个夜晚,十分完美,十分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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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起点河蟹之风又起,不敢写的太那啥,只能先这样了。。。有时间写章H版的。。。。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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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占上风的关荷

第二十六章

占上风的关荷

外面似是有寒风呼号,屋里却是春意盎然,黑夜给了三人挑战禁忌的勇气,尤其是杨梅,身体内合欢散的效力不停的催发着埋在内心深处的欲望,终于让她抛开了一切的理智和矜持,肆意的宣泄着内心中的冲动和欲望。

终于,随着杨梅几声高亢的呻吟声,一切都恢复平静,黑暗中只剩下男女喘粗气的声音和模模糊糊的呢喃声。

玲珑趴在床上崛起屁股,死命的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但是隔壁房间的催人情动的声音还是如丝缕般灌入耳朵中,虽然很是轻微,但是在玲珑耳中却如巨*袭来一般,一波又是一波,直让自己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

等到隔壁房间**初歇,玲珑也长长的出了口气,脸上不知是憋的还是什么原因,发红又发烫,而且浑身上下绵软无力,贴身的衣服不知道何时已经湿透,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玲珑仰面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朦朦胧胧的懂得了许多男女间的事情,自然知道隔壁房间的床上正在发生什么。

玲珑皱眉挪挪身子,刚刚想伸手将已经湿透的贴身衣服脱下来,就听见隔壁又传来让人脸红的呻吟声,却比刚才的声音大了好多。

“真是个狐狸精!”玲珑愤愤的想着,刚才那个应当是自家小姐,一直在辛苦的压抑着呻吟声,现在这个必然是关荷了,也只有她才敢叫的这么大声。

玲珑有些恼怒的想着,想要将那湿透的内衣褪下来,不经意间触到了下身,身体像是被闪电劈到一般,竟是止不住的颤抖了几下。

玲珑喘着粗气,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天地间只剩下那**的呻吟声和满心的羞意,手轻轻的蠕动着,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以呢…………不可以的……”

不知过了多久,关荷夸张的呻吟几声,接着竟是哭了出来,只是谁也想不到,就在隔壁,可怜的玲珑也费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闷哼几声大口喘着粗气。

然后,一切恢复平静。

…………………………………………………………………………………………………

这时,已经是深秋,等到东方天际发白的时候,街上已经开始有人走到,街道两旁的店家也都打着哈欠开门迎客,芙蓉街上各个身居要位的大人也形色匆匆的出了家门,去各自所属的衙门办公。

而楚南所居的小院却已经安静的很,一直等到日头高升,那些个大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府准备吃午饭的时候,睡在院里的四人还是睡的死死的。

杨梅家中自小就规矩严的很,每天也都是准时睡觉准时醒来,被外面车马的噪杂声惊醒,眯着眼睛打个哈欠醒来,刚要动作就觉下身一痛,不禁痛苦的皱起眉头,下意识的放缓了动作。

这时,杨梅才恍然惊醒,想起昨晚的荒唐,羞愤欲死,就要起身起床,却发现身子被一人牢牢抱住,动弹不得。仔细一看,险些哭出来,抱住自己的竟然是关荷!

关荷被杨梅的动静惊醒过来,有些尴尬的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杨梅,艰难的从杨梅身下抽出被压的发麻的手臂,小心的向后挪了挪身子。

杨梅也面无表情的从关荷胸前拿回自己的手,撇了撇身后的楚南,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竟然和另一个女人同床侍一夫,醒来的时候还摆出这样暧昧的姿势,对于出身大家族的杨梅来说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

关荷隔着杨梅推了推楚南,小心的喊道:“别装睡了,快过来哄哄你夫人吧,她马上要哭了。”

楚南悻悻的转过身,看着并排躺在那里的两个女人,笑着说道:“呵呵,早啊,你们都醒了啊?”

杨梅神情恍惚,听到楚南的声音才醒了过来,带着哭腔道:“你们两个昨晚是不是合伙暗算我了?我不可能喝那么点酒就醉了的!”

关荷哪里肯认,随意的说道:“昨晚可是你自愿的,不禁抢了我的位置,还强行亲了我,非要我搂着睡,还一直叫娘呢。”

杨梅瞪大了眼睛,脸色难看的要死,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不着片缕,小心的缩回被窝里,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两个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的衣服呢,快给我拿过来。”

关荷却懒懒的依靠在床头,拉着被子盖住上身,甚至还有闲心对楚南抛个媚眼,捂着嘴打个哈欠,指着床远侧说道:“我可不是玲珑,你的衣服在那边,自己过去拿吧。”

杨梅皱着眉头看着床的远侧,不禁暗恨谁把床弄的这般大,平时还没什么,现在自己身无片缕又怎么过去拿?

楚南伸手将那堆衣服拿了过来,为难道:“夫人,这里面哪一件是你的啊?好像和关荷的混在一起了。“

杨梅咬着嘴唇对楚南说道:“那你先穿衣服起床,等你出去了我再穿。”

楚南自然不愿,看两个赤身裸体、千娇百媚的美人穿衣服也是不错的眼福,奈何杨梅好像真的气恼了,坚决要求自己先出去,一丁点余地也不给。

楚南叹息一声,只好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向两个美人挥手告别。

走到门外,正好看见玲珑正迎着太阳发呆,看到楚南出来,脸色有些怪异,连忙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楚南咳嗽几声,笑着对玲珑说道:“玲珑起的很早啊。”

玲珑撇撇嘴,伸手指指已经快要到正午的太阳没有说话。

楚南干笑两声,装模作样的做了几下扩胸动作,问道:“玲珑

啊,我教你的扩胸动作你每天要坚持做啊,以后你一定会感谢我的。”

玲珑脸色微红,却是早已经从杨梅那里知道了扩胸动作的功效,低头看看自己胸部,苦恼的皱起眉头,揉揉眼睛,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楚南心情愉悦的很,连忙关心的问道:“怎么了,玲珑?可怜的孩子,昨晚没睡好么?”

玲珑撅起嘴,冷哼道:“昨晚你们声音那么大,我能睡好才奇怪呢。”说完又想起自己偷偷做的那羞人的事情,又咬着嘴唇低下头。

楚南干笑两声,转移话题道:“咳咳,夫人也该起床了,走,一起进去看看。”

杨梅果然都已经起来,衣着整齐的站在那里,正用手梳理着自己满头的秀发,也没了挽起发鬓的心思,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看起来却又显得有些少女气息,让人想起即便已经嫁人快要两年,她也不过是个年纪不过二十的女孩…………不,是女人。

关荷却还是慵懒的靠在床头,笑盈盈的看着几人,不时的打几个哈欠。

杨梅被关荷看的羞躁的很,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急忙对楚南说道:“家里还有事情,我必须要回去,你也得和我一起回去。”

关荷笑着点头说道:“嗯,回去看看也是好的,不过记得晚上要过来住哦!”

杨梅恼了,皱眉冷哼道:“不回来了,必须得在家住!”

关荷却像是突然抓住了杨梅的把柄,毫不客气的回道:“你若是想,晚上可以一起跟着过来住啊,就像昨晚一样!”

看着杨梅羞恼却又不敢接话的模样,关荷得意的朝楚南笑笑,一时间竟是杨梅被压住了,关荷占了上风。

第二十七章 秀恩爱

第二十七章

秀恩爱

身世出身、自身阅历和自小受到的教育都决定了杨梅无论如何也不能如关荷一般这么放得开。可以言笑无忌的开这种玩笑。

对于昨晚荒唐的二女侍一夫杨梅有种深深的负罪感,也是对自小被灌输的理念的全面摧毁,如今杨梅哪还有心思和关荷较劲,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让自己从心底羞愧的地方。

楚南瞪了笑得花枝乱颤的关荷一眼,看着咬着嘴唇泫然欲泣的杨梅无奈的吩咐道:“玲珑在这里陪着二夫人,我送夫人回去。”

玲珑心里自然不愿,但是看着楚南一本正经的模样,也没有勇气出言反对,偷偷的看了杨梅一眼,低着头不说话。

楚南皱眉,说道:“你在这里伺候二夫人,下午我还会过来。”

杨梅自然也没有异议,低着头催促道:“赶快回去吧,大嫂就在这两天回来,若是你我都不在,总是不好的。”

关荷虽然心里不舍得,但是知道这时候也不好提些过分的要求让楚南为难,大度的摆手说道:“你们回去吧,反正过些日子就要搬过来了。”

杨梅还是不敢去看关荷,生怕再被调笑,低声嘱咐了玲珑几句就朝外面走去。

楚南有些抱歉的看着关荷。伸手拍拍关荷的小脸,轻声说道:“你好好歇歇,若是无聊就去对面找王夫人说话。一会起来洗漱,再赖床就会长胖。”

关荷伸手握住楚南的手,在自己脸上磨蹭着,轻笑着点头答应。

…………………………………………………………………………………………

杨梅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却是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停在院子里,看模样是在等着楚南。

楚南上前去,轻声问道:“怎么不走了?”

杨梅有些痛苦的皱起眉头,含羞带怒的瞪着楚南,低声道:“很疼,走路不方便。”

楚南尴尬的笑笑,却是忘了这一遭,伸手扶住杨梅的手臂,解释道:“这个还真不怨我,昨晚都是你自己拼命的要,一点也爱惜自己的身子。”

杨梅羞恼的狠狠拧了楚南一把,怒道:“你还说!”

楚南无奈的扶着杨梅朝外面走去,走到门口说道:“不如我去对面府上借辆马车,也省的你受罪。”

杨梅心中一动,想了想还是摇头道:“这里离绿柳巷不过就几步路的距离,你去借马车,岂不是显得我太骄纵?”

楚南叹气,劝道:“你这时候赌什么气?有舒服的马车不坐,偏偏要自己受累受罪,为什么和自己过不去?”

杨梅咬着嘴唇瞪着楚南。眼睛很快蒙上一层水汽,委屈道:“你是不是想让昨晚的事情变得尽人皆知?那样我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干脆死了算了。”

楚南投降道:“好了好了,随便你吧,反正我又不疼,走上十几个来回也没事。”

杨梅恼怒的瞪了一眼,想起昨晚羞人的情形不禁脸颊粉红,忍不住啐了楚南一口,抬起手臂冷哼道:“我要你扶着我走,一步都不能离开。”

不管怎么说,都是与楚南有了夫妻之实,可以名震言顺的端起楚家少夫人的架子,指使起楚南来也是越发心安理得。

只是有了昨晚荒唐的一夜,若是再不让关荷的进门,杨梅自己都没脸说出口,更别说还有个背景不比自己差的仙儿也蠢蠢欲动,自然要抓住任何机会培养夫妻感情,秀秀恩爱显示自己的地位稳固。

楚南却不知道杨梅的这么多复杂心思,无奈抽抽嘴角,勉强挤出几丝笑意,轻轻的挽起杨梅的手臂。嘟囔道:“你可比宫里的贵妃幸福多了,也比京城绝大多数妻子幸福,她们可没有这么体贴听话的夫君。”

杨梅走了几步路,皱眉忍着下身的疼痛,最后干脆大半个身子都挂在楚南身上,外人看上去也只当一对如胶似漆的夫妻在甜甜蜜蜜的秀着恩爱。

楚南一手扶住杨梅手臂,一手揽着杨梅的腰肢,走上几步就要皱皱眉,这个姿势走起路来真是费劲还难受。

杨梅初时看着路人怪异的目光还觉得害羞难堪,等隐约听到有人在赞叹自己二人的恩爱又觉得暗暗欣喜,最后干脆更加舒服的靠在怀里,至于那个狡猾胆大的关荷和眼巴巴的盼着自己松口的仙儿都不再是什么压力,自己才是楚家的少夫人!

如果以前还有些底气不足的话,昨晚之后就不再是问题,以后大不了楚南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想要仙儿的柔顺可爱自己也可以,想要关荷的撒娇主动也可以。

瞥了楚南一眼,杨梅愤愤的想,就不信自己会比别的女人差了,就不信自己抓不住他的心。

楚南毕竟也在京城放荡过很长时间,虽然在贵族圈子风评不甚好,但是平常没有架子,倒是和街边的许多普通百姓相处的不错,一路上总会有人上前来搭话,神色暧昧的看着二人,还是顾忌杨梅的脸面才没有一开口就说些荤段子打趣。

楚南也笑着和众人招呼,借口说杨梅崴了脚,行走不便云云胡乱应付过去。

花了好半天功夫,二人才回到了楚府。楚南随便应付了大惊小怪的门房下人,扶着杨梅回到住的小院,进来门去一把将杨梅扔到床上,长长的嘘口气,擦擦额头的汗,叹息道:“不过是三条街的距离,却让我出了一身汗。”

床上铺着厚厚的被子,并不会摔得多疼。杨梅在床上打个滚,有些莫名其妙的吃吃的笑着,笑得花枝乱颤。

楚南皱眉道:“又发什么疯?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杨梅娇啧道:“你才失心疯了呢,我就是高兴你管的着么?”说着仰面躺在那里,将身体摆成个大字型,长长的出口气闭着眼睛说道:“啊,还是家里自己的床躺着舒服。”

楚南也躺在杨梅身边,撇嘴道:“我看你昨晚睡的也很舒服啊。”

杨梅皱眉,脸色羞怒的瞪着楚南,扑上去按住楚南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怒道:“不许这么没脸没皮的,再说我真恼了!”

楚南这才想到眼前的不是关荷,连忙住口不言,看着杨梅还不松手,阴笑着伸出手去隔着衣服在杨梅胸前胡乱摸着,果然杨梅嗯咛一声软了下来。羞恼的瞪着自己。

杨梅刚刚失去童贞,又是喝酒又是被下药,昨晚实在过火了些,到现在身子还是敏感的一塌糊涂,只是被楚南轻轻一碰,就忍不住起了羞意,干脆趴在楚南身上撒娇不起来,任凭楚南轻薄,时不时还配合的挪到下身子。

楚南轻轻的在杨梅额头吻了一下,用力的抱紧了杨梅不让她在乱动,轻声说道:“不许**我。万一勾出了真火出来,我可不敢保证不会把你就地正法。你现在这模样可没办法再承受一次了。”

杨梅心理生理都已经足够成熟,恰是到了食髓知味的时候,昨晚的滋味又太过迷人太过刺激,如今又没有外人,听到楚南的话虽然明白他是怜惜自己,却依旧在楚南怀里来回蹭着,低头不敢看楚南,含羞带啧道:“你若是真忍不住的话,我还是可以的…………”

楚南呻吟一声,好半天才忍住冲动,狠心将杨梅从身上推下去,教训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要爱惜自己,不然以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杨梅听完有些不好意思,老老实实的在楚南身边躺下,闭上眼睛不说话。

这时,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楚月探头进来,看到二人都在才闪身进来,笑道:“果然你们都回来了呢,你们两个去哪里了,大半天都不见人。”

杨梅看到楚月上门,连忙起身下床,不料慌忙之下,动作大了些,又牵扯到下身,忍不住痛呼一声,本能的捂住小腹位置又连忙拿开,脸色通红的扶住了楚南。

楚月自小就跟在楚南身边,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教了一大堆,自然不是那些常年大门不出的千金小姐们知道的东西多多了,上前扶着杨梅坐下,嘻嘻笑着,意味深长说道:“我说呢,嫂子今天的气色怎么这么好呢,即便没打扮都比平时美了三分呢。”

杨梅轻拍了楚月一下。目光流转,越发美得娇艳动人,轻轻瞥了楚南一眼,咬着嘴唇不说话。

楚南冷哼一声,皱眉对楚月道:“臭丫头,一点也不知道害羞!都到了要嫁人的年纪还这么胡闹!”

楚月却不怕楚南,挨着杨梅坐下,冷哼道:“你就不要装正经了,现在不知道你心里多得意,多高兴呢,我还不知道你?”

说完又抱住杨梅的手臂,继续打趣道:“嫂子,恭喜你们啊,这么久了,终于修成正果了,你现在是不是意思意思啊?”

杨梅满心的羞喜,熬不过楚月的调笑,咬着嘴唇走到楚南身边,轻轻踮起脚尖吻了楚南一下,赶忙回到楚月身边坐下,讷讷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楚月惊愕的张大嘴,痛心疾首道:“嫂子,我是说你们修成正果了,这么喜庆的事情,我来贺喜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些钱意思意思,谁让你去亲哥哥了?等我走了你们完全可以亲个够,有必要这么酸的秀恩爱么?”

杨梅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带着哭腔道:“你怎么不早说清楚,死了死了,丢死人了,没法活了!”

第二十八章 楚家的忌讳

第二十八章

楚家的忌讳

看着心神大乱的杨梅和准备继续调笑的楚月。楚南连忙插话为杨梅解围,教训道:“月儿你又胡闹了,是又想要找打了么?”

楚月暂时放过了杨梅,转而将枪口对准了楚南,佯装委屈的怒道:“果然,有了夫人就不要妹妹了,哼,见色忘义说的就是你!”

杨梅连忙告饶道:“好月儿,就绕了我这次吧。再说下去嫂子就没法活了,不管月儿提什么要求,嫂子都答应你就是了。”

楚南看着楚月和杨梅压低了声音在那里讨价还价,也懒得关心她们在说什么,皱眉问道:“月儿这个时辰不陪着奶奶,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吧?”

楚月点点头,缓缓说道:“是啊,爹爹正在给奶奶赔罪,让我来请嫂子过去,说是有事情吩咐。”

杨梅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站起来责怪道:“月儿怎么不早说,若是过去的晚了岂不是惹得公公不满?咱们还是赶快过去吧。”

楚月伸手拉住杨梅,笑着说道:“奶奶还在生气。现在爹爹怕是正被奶奶教训的一点脾气没有,若是现在过去岂不是有去看笑话的嫌疑?”

杨梅想了想,不好意思道:“还是月儿想的明白,怪不得你哥哥经常夸你呢,果然比我想的周全。”

楚南笑笑,想了想问道:“一起去的还有谁?”

楚月吐吐舌头,撇嘴道:“就知道瞒不过哥哥你呢,郭姨娘也一起去了呢。我来的时候看到有三哥、二哥和四哥都在往奶奶那里赶呢,本来大哥也应该过去的,但是他说要去宫里见陛下,就没过去。”

楚南叹息一声,瞪了楚月一眼,起身说道:“走吧,还是赶快过去吧。”

杨梅有些茫然的跟在二人后面,轻声问道:“不是说要晚些过去么?怎么又这么快又变了?”

楚南落后几步,走在杨梅身边,轻声说道:“荆州的事情差不多都是郭姨娘搞出来的,奶奶对这事十分不满,现在没有月儿和我在身边,怕是谁也不敢劝。若是我们不去,郭姨娘怕是就要一直跪在那里不敢起来。”

杨梅扭头看看神色淡淡的楚月,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果然,老夫人所住的屋子里,楚氏跪在地上低头不语,楚原不停的唉声叹气,却又不敢说什么,而老夫人则围坐在床上。扭头看向窗外有些出神,好似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身后贴身的小丫鬟在小心的给老夫人捏着肩膀。

楚原都不敢说话,更不用说大气都不敢出的楚安、楚清、楚平三人了。

几人看到楚南三人进来不禁暗暗松口气,楚原更是连连对楚月使眼色,示意她赶紧过去劝劝倔脾气又犯了的老夫人。

楚月笑着上前去,牵起老夫人的手,轻声道:“奶奶,五哥五嫂来了,大哥被陛下招进宫里去了,说晚上再来向奶奶请安。”

老夫人扭过头来,看着并肩站在那里的楚南杨梅二人,笑着招招手。

楚南轻轻推了杨梅一把,杨梅这才醒悟过来,连忙过去坐到床边握住老夫人的手,轻声叫了声奶奶。

楚月似是想起什么,趴在老夫人耳边嘀咕了几声什么,就见老夫人先是惊疑不定,而后却是打量起杨梅来,连连说道:“好好好,这样才对,要加紧努力。快些让我抱上重孙子就再好不过了。”

杨梅脸都要滴出血来,咬着嘴唇低头不说话,若是老夫人私下说这些话自己还能承受,如今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却是让自己有些羞不可言。

老夫人从苍老细小的手腕上轻轻的摘下一个翠绿的手镯,轻轻的套在了杨梅手腕上,叹息道:“你进门的时候我还在荆州啊,也没有送你什么。这个手镯还是你我婆婆传给我的,现在就当补偿个见面礼。”

杨梅本来还不觉得什么,听到这手镯的来历不免有些犹疑,回头看向楚南,见楚南轻轻点头,才收下轻声道谢。

楚氏脸色变得煞白,这样传家的手镯给了杨梅却没有给自己,可见老夫人对自己的不满显然已经不是一丝半点,越是像楚家这样的大族做事越要讲究个正统,今天这个手镯的事情传出去,影响自己在楚家尤其是楚家老宅的威望是轻的,严重了还会影响为了楚安在楚家的地位。

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神色悲苦的楚氏,淡淡道:“也跪的够久了,就起来吧。不要怪我心狠,当初我做媳妇的时候曾经跪了整整一天。”

楚氏本来已经起来,听到老夫人这话险些又膝头一软重新跪下,被楚原伸手一扶在站稳了,低声说道:“媳妇有罪,婆婆责罚是应该的。”

老夫人不置可否,打量着一屋子的儿孙,叹息道:“楚清、楚平一直跟在我身边,或许是被我教训的多了,性子不免有些绵弱。楚安却是没有了小时阴狠暴躁的性子。或许你们教导后辈的本事确实要高过我甚多。”

楚原神色哀戚,老夫人若是指着自己鼻子一通骂倒是好了,像如今这么一直不动神色才折磨人,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夫人话锋一转,淡淡道:“但是如今看来,倒是从小一直不服管教的楚南、楚狂二人现今都不错,只是可惜一个太淡泊太无情,一个太重情太执着,不然都是大器之才。”

楚原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楚南一眼,似是有些感慨,摇头轻声叹息道:“都太像他们各自的母亲了。”

老夫人脸色微变,楚原自知失言,连忙说道:“娘,这次一是来向您请罪,二是有些事情要请您决断。”

楚氏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杨梅,连忙小心说道:“杨梅在杨家就是主持家务的好手,没理由来了楚家就无所事事。媳妇和夫君商议之后,决定让杨梅学着接手家务,一来是不埋没了她的才能,然后也可可以分担些媳妇的负担,省的媳妇顾不过来,再办下错事。”

杨梅还在想着心事,突然听到这话连忙摆手推辞道:“婆婆一直将家管的很好。媳妇对家里的情况又不甚了解,只怕会越帮越乱,平时有什么事情婆婆吩咐一句就行,不需要这么做的。”

楚氏心里发苦,自己掌管楚家这么些年,难道就真的甘心退居幕后么?

可惜因为上次郭忠在荆州老宅做得事情彻底惹恼了老夫人,为了平息老夫人的怒气,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不然若是老夫人刚刚来京城就因为这事回荆州老宅,或者真的气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不管是在楚家还是在京城都不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做个恶婆婆或许没什么,若是做个恶媳妇便是不孝。在荆州就是要浸猪笼的大罪!

楚原缓缓说道:“不熟悉家里的事情可以慢慢学,就让月儿在一旁帮着就是了。”

杨梅伸手握住月儿的手,回头看看楚南,见他笑着点头,才轻声道:“媳妇还年纪小,大事情还需要公公婆婆决断,一些琐碎的事情交给媳妇就是了。”

楚月却不管其他人的眼色,握住杨梅的手,鼓励道:“嫂子你能行的,京城哪个不知道你的才能!”

楚原看着老夫人脸色,小心问道:“母亲就让收拾行装的下人停手了吧,还是不要回荆州了。”

老夫人轻笑着,拉起杨梅的手,叹息道:“不走就不走了,怎么着也得等着抱上重孙子再走。”

杨梅咬着嘴唇不敢抬头,红着脸偷偷的瞪了楚月一眼。

楚原这才长长的出口气,只要不走就好,不然不管真相如何,自己就要先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在京城还好说,若是回到荆州会被戳断脊梁骨的。

楚月看了楚南一眼,又在老夫人耳边嘀咕了些什么,在场这么多人也就她一个可以这么做,掌管楚家老宅这么些年,楚家最得老夫人欢心的人可不是说说而已。

老夫人先是皱眉,瞥了楚南一眼,轻声问杨梅道:“南儿在外面找了个妾室,这事你知道么?”

杨梅先是一惊,咬着嘴唇看了楚南一眼,低声说道:“知道的。”

老夫人点点头,好似对关荷有些不喜,皱眉问道:“听月儿说她是馨月楼的名ji,南儿可问过你了?你可愿意让她进门?不要怕,你才是楚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若是你不愿意,就告诉我便是,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杨梅神情复杂。想了半天才轻声解释道:“关荷原本虽然身属馨月楼,却是个清白的清倌人。夫君也问过我了,我也去见过她了,也应允让她进门了。”

楚南才暗暗松口气,苦笑着对楚月投去个感谢的眼神,在此时此刻挑出这件事,却是为自己了却了一桩心事,杨梅答应了,老夫人再点头,便为关荷进门彻底扫清了障碍。

楚氏却皱起眉头,楚南为关荷赎身的事情她当然知道,但是也只当像那些贵族一般,养个金丝雀玩玩,却不曾想这么三言两语就要让一个青楼女子进楚家大门,刚要出声说几句就被楚原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才想起自己自己是来赔罪的,无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老夫人点点头,神色有些发冷的看了楚南一眼,缓缓说道:“既然这样,就从家里派几个伶俐的丫头过去伺候着,每个月的例钱也送去。不管怎么说都已经算是楚家的人了,该有的礼遇还是不能少的。但是有一不可有二,这样来历的人还是少往家里领为好!”

众人自然不敢有异议,只不过今天,本来是楚氏楚原夫妇来赔罪的,现在却变成了处理楚南的私事,最后楚南和杨梅二人都得了莫大好处,其他人却做了观众。

事情已经了结,看着老夫人神色有些不高兴,众人也识趣的各自起身告退。

楚南低声和杨梅说了几句什么,在楚清楚平的复杂眼神当中,带着几个楚月选的小丫鬟去看望关荷,而杨梅和楚月则有赵九下去带着熟悉楚家的情形。

杨梅看着楚南离去,不禁叹口气,很快收拾心绪,笑着对赵九说到:“九伯,这是两千两银子,眼看就要入冬了,大家也都忙活大半年了,也该发些福利了。您去拿这些钱去给里里外外的人买些冬装,尤其是孩子,要厚实暖和的,若是不够就再找我要就是。”

楚月笑着瞥了杨梅一眼,暗赞杨梅聪明,刚刚执掌家务,上面还有个楚氏,靠立威显然是不可取的,大方一回使些小恩小惠却是树立威信的最好手段。

杨梅心中有事,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头问道:“九伯是楚家的老人了,能不能和我说说楚南的母亲的事情。今天听到公公提起,我才想起进门这么久好像没听过她的事情。”

楚月收起笑容,挽着杨梅的手臂低头不说话。

赵九收好银票,听到杨梅的话不禁脚步一滞,轻声说道:“少夫人还是不要问了,这才楚家是个忌讳,不能提的。”

第二十九章 玲珑长大了

第二十九章

玲珑长大了

楚清神色郁郁的看着楚南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从很小的时候起,楚南楚清这一代隐隐的也分了三六九等,楚安是楚氏亲生,又有郭家做后盾,自然在楚家最得宠;楚狂也不许多说,从小就十分刻苦努力,一直都是楚清等人心中的崇拜追赶的对象,楚月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又是个女孩,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地位最是特殊。这三个人平常在楚家的待遇比自己高些也算服气,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最让楚清不服气的便是楚南了。

说起来楚南自小就没见过母亲,实在算不上有什么深厚的背景,在楚家却一直高人一等,地位隐隐的与楚安、楚狂等人一个层次,而且自幼就不服管教,最后更是闹出了离家出走的闹剧,回到京城后也一直没什么作为,甚至楚清在心中一直将他当做楚家的耻辱!

但是偏偏在楚家,楚南的地位要高过自己甚多,连去江南镀金这样的机会楚原都没有考虑就给了他,更不用说老祖宗对他的另眼相看了。

楚南等着那几个丫鬟小厮的来到自己身前,打量了几眼,总算不是歪瓜裂枣的,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道:“走吧,到了地方再听夫人安排吧。”

楚平是个温文尔雅的书呆子,上前笑着说道:“恭喜五弟了,即便我不怎么出门,也听说过关姑娘的美名。”

楚南对这个一直很低调谦和的二哥还是有些好感的,对于关荷的事情胡乱应付了几句,一脸认真的说道:“二哥就要离京任职了,还是多出去结交些朋友的好,以后相互间才能有个照应。”

楚平笑着点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对着楚南拱拱手离开了。

关荷的美名楚清自然也是听过的,只恨去一趟馨月楼花费巨大,楚原和老夫人又管的甚严,来京城这么久也只远远的看过艳著京城的花魁一眼,如今一直不被自己放在眼中的楚南竟是抱得美人归,要说眼红嫉妒或许谈不上,心里不舒服倒是一定的。

在楚清眼里,自己即便不上楚安、楚狂,但是面对楚平和楚南总是感觉很有自信。

楚清皱着眉头,说道:“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做给楚家抹黑的事情!”

楚南叹口气,缓缓说道:“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有数,你也好自为之吧。”

楚清看到楚南对自己还是这种态度,心中越发不高兴,也懒得再说,冷哼一声挥挥袖子快步离去。

楚安走在最后,神色复杂的看着楚南,这些年楚安也洗去了浮躁阴狠,也有心与楚南、楚狂等人缓和关系,本以为借着楚南从江南回归的事情拉近关系,却不曾想楚南刚刚回来就狠狠的扫了自己母亲的颜面,虽然平时对于自己母亲的一些做法也有些看不惯,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看着心气甚高的母亲满是哀戚的跪在地上,无论如何,心中总是有怨念的。

楚南叹息一声,对楚安点点头,朝那几个小人挥挥手朝外面走去。

楚安突然开口道:“我听到消息,陛下这几天就会招你进宫,你小心准备一下,陛下最近的心情好像很差。”

楚南有些意外的看了楚安一眼,轻声说了声谢谢。

楚安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低头朝外面走去,自己的母亲受了好大的打击,还是先去安慰一下比较好。

………………………………………………………………………………

关荷看到楚南回来很是高兴,看到了楚南身后的几个人倒是有些意外,笑着上前挽住了楚南手臂,拉着他坐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南笑着说道:“以后见了我妹妹你可要好好感谢她,今天多亏了她,家里的老祖宗点头让你进门了,也省的你成天提心吊胆,更少了我许多麻烦。”

关荷满是惊喜和开心,纠结的说道:“真的么?那要不我现在就去看看月儿,或者你替我捎给她些小礼物。”

楚南好笑的看着患得患失的关荷,安慰道:“月儿自小与我最亲近,以后多多往来就是,送些礼物什么的就不要了,显得生疏。”

说完,楚南拉起关荷的手,走到门外,指着那几人说道:“这是家里的老祖宗安排来伺候你的,都是月儿选的人,应当都是牢靠人,若是不满意就告诉我。”

说着,楚南站在门口淡淡的说道:“我不管你们以前是跟谁的,只要来了这里,最好小心伺候着。你们要伺候的新主子脾气很好,但是我就不行了,即便在江南做下的事情你们不知道,至少楚家前几天的事情也应当听说了。对于不懂规矩的,我一向都不忌讳下狠手的。”

楚南在江南血洗了张家的事情也是最近京城热门话题之一,而前几天楚南当着楚原和楚氏二人的面险些将楚氏的心腹郭忠打死的事情更是让楚家上下胆寒,如今看楚南的话语,这趟差事却是不好做。

关荷看着院子里战战兢兢的众人,等着楚南唱够了红脸,才出来唱白脸,笑话站到楚南身前,说道:“你们不要被他吓着,这里规矩绝对没有原先多。只要用心做事,绝对也不会亏待了诸位,马上就要入冬了,年前这几个月的例钱先翻倍再说。”

诸人才暗暗松口气,心下暗道这位新主子看起来却是也不错,当然关键是够大方,原先在楚家的待遇便不差了,刚刚来了就例钱翻倍,这位新主子便只能有慷慨来形容了。

关荷笑着询问者众人的职责和名声,顺便拉拢下人心,随手拿了几件首饰给新来的贴身侍女月下,看着一脸雀跃的月下轻笑着点头。

不一会儿,刚刚来的几位粗使丫头和厨娘翠花便被热情大方又亲善温和的新主子折服了,满是笑容的围在关荷身边,竟是一时间无视了楚南。

厨娘翠花拿着关荷刚刚预支给的五两银子,一边暗暗考虑着给自家的小子买几件新衣,一边搓手道:“夫人,我先去厨房看看,晚上给夫人煮些黑米红枣粥,去去寒气暖暖身子。”

关荷笑着又抽出一张银票,塞给翠花说道:“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也是刚刚搬过来,冷锅冷灶的,厨房也没什么食材,你且去挑着合适的自己去买些。”

翠花接过银票一看,竟是一百两的,连忙推辞不敢要,被关荷劝着收下,捏着银票扭身朝外面走去,暗暗下决心好好做好自己的差事,不辜负新主子的信任。

楚南看着关荷一番手段轻易的在众人心中留下了好印象,回头看看有些不耐烦的玲珑,轻声对关荷说道:“楚狂进宫去了,这时候也该回来了,我回去探探消息,晚上再过来。”

关荷握握楚南的手,轻声说道:“无妨的,若是真有事情就不要过来了,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楚南心下微暖,回头拍拍玲珑的头,笑道:“走吧,玲珑,这里没你的事了。”

玲珑出奇的没有反驳,歪头躲开了楚南的手,脸色羞红的夺了开来,低头站在那里,轻声嘟囔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许再摸头了。”

关荷笑得意味深长,楚南却尴尬的收回手,悻悻的摸着闭嘴,干笑道:“呵呵,是啊,玲珑长大了,不能再随便摸头了。”

第三十章 最后一次

第三十章

最后一次

玲珑从小就跟在杨梅身边。被留在关荷身边好半天,自然有些不情愿,等到楚南开口让自己离开,对着楚南撇撇嘴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关荷对玲珑的态度也不在意,满是笑意的看着玲珑的背影,意味深长的说道:“真的长大了呢,可以吃了哦。”

楚南看着玲珑已经凹凸有致的背影,瞪了关荷一眼,也起身朝外面走去。

从北伐回来,楚狂倔强的性子又犯了,窝在家中梗着脖子和梁帝遥遥较劲,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愤懑,但是自从那日跟着楚南第一次出了楚家大门,也算是向梁帝服软了,如今被梁帝招进宫中,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楚南一边跟在玲珑后面向楚府方向走去,一边默默的想着心事,既然楚狂已经低头,北伐的事情就要彻底画上句号,那接下来都察院在江南做下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吧。

玲珑向来都是跟在杨梅后面,如今走在楚南前面却是感觉十分别扭。尤其是玲珑老感觉楚南的目光不时的飘过自己的臀上,更是满心的羞意,平时姑爷贼兮兮的沾小姐便宜总是喜欢摸小姐那里。

玲珑胡思乱想这,咬着嘴唇偷偷的瞧了楚南一眼,学着今日见到的关荷走路的姿势走着,有些不习惯的扭着屁股,暗暗的想着,你既然喜欢看,就让你看个够。哼,玲珑已经长大了,该大的地方也大了!

楚南初始还不觉得,慢慢的发现走在前面的玲珑走路的姿势越来越怪异,明明是个清瘦娇小的小身板,偏偏学着关荷那样妖娆的走法,看起来歪歪扭扭的,姿势还有些僵直,看起来十分怪异。

玲珑看到楚南满脸的笑意,又惊又羞,一时不注意脚下一拧,险些被自己绊倒,回头咬着嘴唇瞪着楚南,水灵灵的眼睛慢慢的蒙上一层水雾,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般。

楚南却不敢在这种场合弄哭了玲珑,干笑着说道:“玲珑啊,你现在年纪还小,就不要学着夫人那般走路了。你这么可爱,就适合甩着头发蹦蹦跳跳的走路。”

玲珑低头看看自己。又想想关荷丰满的身材,有些自卑,倔强的说道:“我才不小了,才不会像小孩子一般蹦蹦跳跳的走路!”

楚南无奈,摇摇头走在后面,刚刚到了街角就听见扑通一声,终于,玲珑双脚绊在了一起,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愤恨的锤锤地,最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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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看着满身狼狈的玲珑擦着眼睛跑进屋去,奇怪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不会掉到沟里去了吧?”

玲珑听到杨梅问话,又从屋里跑出来扶着门框凶巴巴的对着楚南喊道:“不许说!”只是看着满是灰尘的脸上一道道被泪水冲出的痕迹,实在没有多少威慑力

楚南无奈的摊摊手,笑道:“你还是等一会儿自己问吧,反正她也不会瞒你,我就不得罪她了。”

杨梅也不在意,笑着说道:“不用理会她,我一猜就是小孩子脾气又犯了,不惹出点事就不是玲珑了。”

玲珑在屋里换好了衣服,抱着衣服放在井台上。准备洗衣服洗脸,听到杨梅的话越发委屈道:“我不是小孩子!”

楚南也不理会高声抗议的玲珑,轻声对杨梅说道:“楚家的规矩一向很多,你还不熟悉,凡事多问问九伯和月儿,但是也不怕得罪人,既然老祖宗点头让你管事,该罚的就罚,挑几个刺头出来立威也是好的。”

杨梅嗯了一声,轻轻的拍去楚南肩上的尘土,笑着说道:“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在杨家我又不是没做过,你放心就是了。”

楚南点点头,叹气道:“不要为了这点权力委屈自己,不至于的。”

杨梅心下却不以为然,这可不是权力不权力的问题,而是在楚家地位的问题,可不能马虎。但是也不想因为这个和楚南争论,轻声说道:“可是这样一来,就不好再搬出去了。”

楚南想了想,叹息道:“无妨,我就两边跑跑就是了。”

杨梅狠狠的瞪了一眼装模作样洗衣服其实在偷听的玲珑,等到玲珑满是不情愿的嘟囔着什么走远了几步,回头对楚南冷哼道:“去可以,但是每个月必须有二十天在家里住!”

楚南仰头望天,无奈道:“这个怎么行?要不分单双号,单号去那边,双号在这里。嗯嗯嗯,这主意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找楚狂有事要谈,先走了。”

杨梅大怒,愤恨的看着楚南快速离去的背影,气急败坏道:“今天你一定要回来,若是不回来有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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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狂看着气喘吁吁的楚南,挥手让人上茶,笑道:“听说今天弟妹开始执掌楚家大权,你也了了一桩心事,终于让那位花魁进了门来了,这是可喜可贺。”

楚南得意的笑笑,挑着眉毛问道:“看你这么高兴,这次进宫很顺利啊?都得了什么好处了?”

楚狂慢慢的收起笑意,轻叹一声说道:“再多的好处也不能让那些死去的将士再活过来,我也只能竭尽所能,给他们的亲属后代谋些好处了。”

楚南见楚狂说起这个也不好再说笑,问道:“那你就没想着给自己谋些好处?”

楚狂不屑的笑着,不知道是在嘲讽别人还是在嘲讽自己,眯着眼睛说道:“当然要给自己谋些好处,至少回到雍州之后,我要对我的部署拥有绝对掌控权,我决不允许我的手下再被当做炮灰!在漠北已近发生一次,我绝不允许再有第二次。”

楚南吸口冷气。看着神色阴冷的楚狂,以前的楚狂可不会说这样明显有些犯忌讳的话,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狂却也没理会楚南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现在我才明白,在很多时候忠诚在嘴上说说就好,实际握在手的权力才是实在的。就说这次北伐,如果漠北大营的总指挥是我,而不是成亲王,你说我的部属还会死伤这么惨重么?”

楚南神色淡淡的回头看看,见周围并没有什么碍眼的人才叹息一声,说道:“说到底还是亲属有别。李凌是陛下的儿子,成亲王是陛下的兄弟,牺牲了你我一点都不意外。当然,或许陛下并没有故意打压你的心思,但是他也在警告你,不管是禁军还是雍州军,都是皇室的…………”

楚狂猛然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盯着楚南一字一句道:“雍……州……军……是……我……的!”

楚南连忙伸手按住楚狂,知道楚狂在雍州军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无奈的点头道:“好好好,雍州军是你的,整个雍州也是你的,这样总行了吧?”

想了想,楚南还是叹息一声,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就凭我的性子,对皇室谈不上什么忠诚,更不是劝你做什么保皇党,我只是提醒你,就看眼下的局势,你想要重掌雍州军权,还要靠皇宫里那位的信任和赏识,而且你别忘了,杨梅他爹还在雍州!至于你想接漠北成亲王的位子……哼哼……”

楚狂在楚南面前也不顾及什么,昂起头冷哼道:“怎么,你觉得我没资格么?”

楚南却也看出了北伐过后的楚狂的变化,毫不客气的打击道:“是的,你没资格,至少现在没有!”

楚狂将椅子的扶手握的吱吱作响,最终还是叹息一声,靠在椅背上摇头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至于你说的我自然也明白,我也不会傻到上去就和陛下较劲,你那套玩低调扮可怜的把戏我也会。”

楚南这才松口气,翻翻白眼道:“我就担心你倔脾气上来,钻了牛角尖去和陛下伸手要军权。你也知道。这种行径不管在何时都是大忌!”

楚狂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你也要记住,你不是王阳明先生,不要老用他的语气教训我。”

楚南无奈的笑笑,找个座位坐下,沉吟半天还是开口问道:“还是和我说说陛下对你、对雍州的处置吧。不需要多详细,简略的说说就是。”

楚狂很憋屈的看着楚南,终于还是很郁闷的开口说道:“升了我的官,封了几个虚衔,还给了我一万禁军,并放权给我重新招募两万雍州士卒。你的岳父杨大将军总领军政大事,我则负责御敌城防,还有其他就不说了。”

楚南点点头,想了想,轻声说道:“等开春你正式回雍州,我会给西北瓦赛女王写信,稍微制造下紧张气氛,你要抓住机会招募新军,至于那一万禁军,正常使用就好,不要去打压,也不要去把他们当炮灰,不要怕惹人闲话,但是不能招陛下猜忌,这其中的度你要好好把握。”

楚狂默默的点头,对于楚南这样的安排提不出什么意见,似是想到什么,盯着楚南问道:“以前在西北一直有位神秘人物帮我,无声无息的帮我解决了很多麻烦,又送上许多功劳,我也查到那人是你,你好像也并没有打算瞒着我,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是如何在瓦赛成了亲王,又怎么有了那么大的影响力?”

楚南低下头,喃喃道:“这个,重要么?”

楚狂闭上眼睛摇摇头,一脸漠然的说道:“是的,这个不重要。但是我实在不想再接受你的帮助,更不想要那些不属于我的功劳,我自信靠我自己能在西北、能在雍州站住脚。”

楚南手指敲敲桌子,笑道:“我也相信你是有那个能力的,我只不过是让这个过程加快了,让你提前几年走上更高的舞台,这难道不好么?”

楚狂眯起眼睛,眼中有种绝不同于以往的光芒,倔傲道:“我有我要坚持的骄傲,这是最后一次了,好么?”

楚南点点头,愣愣的有些出神,心中微叹一声,低头重复道:“好的,最后一次…………保证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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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抱歉,最近确实太忙了,前天晚上电脑又挂了,一直登录不了作者专区,搞到凌晨才请朋友代发的章节。。。。我会坚持不断更,十五号之后一定补回来,希望大家体谅一下,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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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亲爱的女王陛下

第三十一章

亲爱的女王陛下

第三十一章

楚南从楚狂那里回到了小院。恰好又看到了杨梅在教训玲珑,看起来已经闹了好一会了,主仆二人之间的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玲珑委屈的低头抹着泪,满是不情愿的被杨梅拽着往屋里走去。

杨梅看到楚南回来,皱着眉头让玲珑进屋去,回头对楚南笑道:“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还以为你们得说到晚上呢。”

楚南点点头,笑着问道:“这是又怎么了?玲珑又犯什么事了,看这委屈可怜的小模样,还真的哭了啊?”

杨梅愤恨的瞪了扶着门框抹泪的玲珑,冷哼一声说道:“这死丫头,不知道犯什么疯,我一会儿没注意她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真是气死我了。”

楚南这才注意到,玲珑两条可爱稚气的辫子不见了,学着关荷的样子随意的披散开,看脸色似是涂了粉,可惜被泪水一冲弄花了脸,效果大打折扣。但是这么一打扮,却是让玲珑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少女的娇媚。

玲珑平时都被杨梅当做半个女儿养。杨梅也一直把她当做个小孩子,自然是怎么打扮的可爱怎么来,加上本来玲珑性子就跳脱喜欢玩闹,倒是一时让人忘了玲珑与仙儿差不多一般年纪,放在旁家都要放出去嫁人或者作妾,开始生儿育女了,玲珑却依旧被杨梅宠着只知道撒娇耍赖。

楚南笑着打量了玲珑半天,摇着头朝自己所住的小屋走去,笑着说道:“这副打扮也不错啊,倒是显得小玲珑大气漂亮了许多,让人忍不住就想要多看几眼呢。玲珑自己喜欢就随她吧,你也不要管的太严了。”

玲珑找到了底气,咬着嘴唇偷偷看了楚南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对着杨梅冷哼一声,愤愤的低头嘟囔着。

杨梅本想着让楚南帮着管管玲珑,却不曾想楚南竟是站在了玲珑那边,有些不满的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玲珑还小啊,本就适合那活泼可爱的装扮,成熟大气也得等她长长年纪再说啊。”

楚南推开自己的房门,回头很认真的说道:“你觉得你是为了别人好,但是别人不一定领情啊,或许还会觉得你妨碍到他了呢。所以,顺其自然吧。”

杨梅皱着眉头看着楚南进了屋去,愣愣的有些出神,实在不知道楚南这话是在教训自己还是已有所指。

玲珑心下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一下姑爷,偷偷打量了一下杨梅的脸色。发觉自家小姐好像已经不生气了,弱弱的说道:“那我还要不要把头发在梳成原来的样子啊?”

楚南既然都已经说话了,杨梅怎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对着玲珑很是不耐烦的拜拜手,看着楚南映在窗子上的身影,皱眉道:“好了,随你的便,你爱怎么梳就怎么梳,都剪了我也不管!”

玲珑撇嘴,自己的头发很漂亮,才不舍得剪掉呢,想起刚刚楚南夸自己的话脸色微红,越发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不好意思的笑笑,怯怯的问道:“那我梳成和小姐一样好不好?”

杨梅愣了一下,摸摸头上的**才能梳的发髻,走过去便拧玲珑的嘴,气急败坏道:“死丫头,越来越不知羞了,这么大人了还口无遮拦……不知道这要和夫君圆房后才能梳么…………”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姑爷…………唔,别打我。我不问了还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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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梅老是觉得楚南从楚狂那里回来就有些不正常,且不说回来之后没嚷着要去关荷那里过夜,甚至没有嘻嘻哈哈的沾自己便宜,等到做好了晚饭都没有过来吃,只说中午吃的饱了,不饿。却不知道这么一来,却弄得杨梅也心神不宁,生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楚南却在瞒着自己,胡乱吃了几口也没心思再吃,吩咐玲珑吃完收拾好,端起些饭菜向楚南屋里走去。

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就见楚南正神色淡淡的坐在书桌后面,似是在写些什么,杨梅却还是第一次见楚南这副模样,看着楚南一脸认真的模样,心下嘟囔道,这个样子却还是很耐看呢。

杨梅轻轻的将饭菜放在外面的桌子上,轻声喊道:“一会儿再写吧,先吃饭,天这么冷,不吃东西可不行的。”

楚南哦了一声,却置若未闻一般,似是遇到了什么重大难题,连头都没抬,皱皱眉头继续写着。

杨梅有些好奇,一边走过去一边问道:“下午去见大哥了,可打听出消息了?陛下到底怎么看你在江南做的事情,又准备如何安排你?”

楚南苦恼的揉揉眉心。下午光顾着问楚狂的事情了,却是忘了问这些,揉揉写的有些发酸的手腕,说道:“放心吧,不要担心,我心里有数的。”

杨梅看着那莹莹的灯光,没来由的想起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典故来,也没在乎楚南的敷衍,踮着脚尖张望道:“这是在抄书么?用不用我帮你磨墨?”

楚南注意到杨梅的动作,随手拉过一本书,盖住了自己正在写的东西,摇头道:“闲了,随手写点东西罢了。”

杨梅止住脚步,看着桌子上明显带着墨迹的纸团,恍然意识到楚南是在写信,却是不知道给谁写,看到楚南的动作脸色微变,轻声道:“很隐秘的东西么?连我也不能看?”

楚南将桌子上的纸团扔到墙角,起身走到外面,端起桌上的米饭胡乱塞了几口,含糊不清道:“不算是多隐秘的东西,是给人写封信罢了。”

杨梅看着被那卷书压住的几页纸,心里像是有只猫的挠一般。犹豫了好半天还是没有过去拿起了看看,若是寻常看就看了,但是今天的楚南明显有些反常,虽然十分好奇,却不想因为这个惹翻了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楚南,小心的问道:“信?给谁写的信?”

楚南看着碗沿的米粒,一粒粒夹起来放到嘴里,过了一会才轻声说道:“一个好久不见的故人。”

杨梅撇撇嘴,故人,是好久不见的情人吧!只是听出了楚南回答的不耐烦,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回头看看书桌,开始后悔刚才没有伸手抽出来几页纸看看。

楚南终于吃完了那碗米饭,将碗筷放在桌上,看着杨梅的目光还放在了书桌上,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皱眉想了半天,问道:“对了,唐斩人呢?这几天怎么都没见人?”

杨梅这才收回目光,也不知道楚南是不是在转移话题,说道:“他向我告假了,说是有亲戚来京城,要见见面,招待一下。”

楚南眯起眼睛,唐斩的来历自己清楚个大概,若是说亲戚自然有,但是在京城的应该没有几个,想来半天问杨梅道:“那他说他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杨梅皱眉回想了一下,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有。”

楚南也摇摇头,叹息道:“他这几天都没出现我竟是一点都没注意,看来在我身边做事确实很憋屈,不回来也好。”

杨梅听不出楚南的话是别有深意还是什么,只是觉得楚南今天太过反常了,对那封信更加好奇,对来历不明的唐斩却不是很关心,反正无论是楚家还是杨家,侍卫总是不缺的。

楚南起身伸个懒腰,走回书桌后面,一边单手磨着墨,一边皱着眉头思索着,眼神有些迷离。

杨梅也小心的凑过去,强忍住掀开那本书一看究竟的冲动,轻声说道:“你写吧,我给你磨墨。”

楚南却没有让杨梅接手的打算,转过头笑着问杨梅道:“你平常费了那么多心思调教玲珑,虽然你觉得是为了玲珑的将来好,但是她却觉得你这么做妨碍到了她,因为她觉得即便没有你花心思调教她。她靠自己也能变得出类拔萃,你觉得呢?”

杨梅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我费些心思铺铺路,以后她就能轻松些啊。玲珑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太了解她了,她总是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足够独立了,其实还差的远呢。”

楚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叹气道:“是啊,还差的远呢,该铺的路还得铺啊。”

杨梅越发感觉奇怪,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你?”

楚南抬起头对杨梅笑笑,说道:“没事,刚才还要多谢你解决了我的一个难题,真的没事,你先去睡吧,我还有继续写呢,明天就得派人送出去。”

杨梅咬着嘴唇,扭头看看那露出一半的信,轻轻瞥了楚南一眼,闷闷道:“那你也早些睡,别熬得太晚了。”

楚南看着杨梅背影消失,叹息一声拿起那本书,将那已经写好多半的信卷成一团,重新铺开一张宣纸,提起笔凝神想了想,叹息一声开始写道:

“我亲爱的女王陛下

…………………………”

第三十二章 妖妖敢杀人

第三十二章

妖妖敢杀人

雍州是大梁诸多名城中很特殊的一个。是当之无愧的大梁第一军城,地处大梁和西域之间的咽喉要道上,是大梁最重要的门户和屏障,聚集着大梁三成以上的精锐军队。

而雍州城往西便是被大梁百姓称之为蛮夷之地的西北诸国,据史料记载,西域的有名有姓的国家零零散散的竟是有上百个之多!

当然,西域虽然号称有百国,其实有的所谓国家甚至没有杭州城的一半大小,很多都是几个家族聚在一小片绿洲之上,胡乱的砌起一道丈高的石墙便自立为国,只是由于西域风俗异于大梁,只要高高在上的雪山神庙承认了,即便其他国家再强势也不敢对那些“国”轻启战端。

西域有很多国家在大梁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笑话,自然也有些实力强盛之辈,不然以大梁兵戈之利早就扫清了西域,纳入到大梁版图,而实际上,即便是在大梁军容最鼎盛之际,大梁军队也未踏足过雍州以西百里的地方。

雍州往西五百里的地方,便是西域诸国当中最强大的国家之一,瓦赛国。

瓦赛国在小国林立的西域当中实力可算是鹤立鸡群。不仅占据着西域最大的绿洲和最丰富的水源,更有着极强大的军队,由闻名于世的汗血宝马组成的铁骑让任何胆敢挑战瓦赛国威严的势力恐惧,当然更多的是羡慕眼红,强盛如大梁,权势大如梁帝,也把那几匹瓦赛进贡来的汗血马当做宝贝一般。

当然,开始的时候大梁并没有太将瓦赛当回事,说到底瓦赛不过是蛮夷之地上靠着上天赐予的优势掌握了让人忌惮的实力,有实力没脑子的势力永远只能被人当枪使或者,被灭掉。

瓦赛国的国都,西域最大最美的绿洲上筑起的巨大的城市,极尽优雅又极尽苍凉宏大的王宫当中,一名年纪不过三十、浑身上下散发着魅惑气息的妇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继续轻声说道:“当时,所有人都将瓦赛当做傻瓜,怂恿着瓦赛去和梁朝的人厮杀。当然那时候瓦赛确实很傻,而最后瓦赛折损了大半的军队,你父皇也死在了战场上,大梁也忌惮我们会拼死一搏,主动的议和,而正当所有人都认为瓦赛可以喘口气的时候,你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可耻的勾结外人,发动了政变。”

小女孩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却很沉稳的点点头,似是能听懂这些超出她年龄的复杂东西,歪头看着自己母亲。头上复杂华美的头饰发出清脆的响动,好奇的问道:“那后来呢?他们成功了么?”

**微微一笑,怜爱的说道:“傻孩子,若是他们成功了,我们现在还能住在王宫里么?”

霎时间整个大殿当中的人都被**惊人的风情所摄,即便年幼的小女孩也有些痴痴呆呆的看着妇人,漂亮的眼睛冒出小星星,喃喃道:“以后我也要和母后一般漂亮。”

**轻叹一声,摸摸自己的脸颊,轻声说道:“妖妖,你要记住,没有强大的实力,再漂亮也只能是别人的玩物,甚至漂亮也会成为负担。”

妖妖似懂非懂,即便有异于她年龄的聪慧,这些道理还是太过复杂。

**自嘲的笑笑,摇头道:“当然,漂亮也能成为救命稻草,若不是有这个漂亮的皮囊,我们母女早就化为一堆枯骨了。”

妖妖站起身来,高声道:“母后是西域最漂亮的女人。没有之一,即便是天神都无法转开眼睛!”

**微微一笑,似是想起什么,佯装生气道:“不许学他的话,这个没良心的,当初不打声招呼就跑了,以后妖妖不许提他!”

妖妖却是摸透了自己母亲的性情,蹭到**怀里,睁大了明亮的眼睛,也学着母亲的腔调,问道:“那最后是‘他’救了我们么?”

**皱眉,叮嘱道:“不许这么没礼貌,你要称呼他王叔,他是瓦赛的亲王。”

说着,**似是又沉浸到尘封已久的回忆当中,缓缓说道:“当时叛军攻占了王宫,只是还有忠于我们的军队在于梁朝对峙才没有杀掉我们。”

说到这里,**脸上杀气升腾,咬牙切齿道:“那群该死的叛逆,没有一丁点远见卓识,攻占王宫的当天夜里,竟是有五个亲王偷偷跑来,说只要我屈服于他们,就可以放我们一条生路,甚至可以帮我清除掉其他人,将王权、将瓦赛重新交到我手上。”

**冷哼一声,想起那些废物早就挫骨扬灰心情才好了少许,继续说道:“其实,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相信天神存在。也从未信奉过雪山神庙,但是就在我伤心绝望,祈祷天神庇佑之时,竟然真的有人从天而降,带着本应当在边界和梁朝军队对峙的军队,轻易的击败了叛军,将我们母女从乱军之中救了出来。”

妖妖当时年纪还小,如今只是有些模糊的印象,讷讷的问道:“是王叔救了我们么?”

**微微点头,扭头盯着妖妖的眼睛,轻声说道:“所以,即便你以后成了瓦赛的女王,你可以对雪山神庙不满,也不能对他有任何不敬。你要记住,他是神明派来保护瓦赛的!”

妖妖有些畏惧的点点头,每当母后露出这样的表情,便容不得任何人提出异议,自己曾亲眼目睹一名来自邻国的大臣只是冷着脸抱怨了几句,便被母后当众处死,甚至妖妖还听说过,自己的母后在西域被称作铁血女王。

**并不在乎妖妖眼神中的畏惧,如果能让妖妖成为一个合格的女王,这些实在算不了什么。自从那次闹剧般的反叛之后,自从经历伤心绝望之后,即便再最后关头被人救了出来,也让**对这个世界冷漠了许多,王宫后山快速增加的枯骨和邻国战战兢兢的讨好也冲不淡心中的冷血,或许只有在妖妖和他面前,才会露出那点还未泯灭的纯良和温柔。

妖妖乖巧的靠在**怀里,虽然时常听母亲说起当年的事情,但是依旧听得津津有味,轻声问道:“那王叔为什么要离开呢?“

**一愣,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厌倦了吧。即便我对他百般迁就,对他千依百顺,甚至愿意将将最珍贵的东西送他,也阻挡不了他离开的脚步,或许,当初那天夜里我应该决绝一些,给他一份责任,那样他就跑不掉了。”

妖妖不明白,歪头问道:“什么责任?”

**眼眸如水,低头诱惑道:“妖妖想想,若是他不是你的王叔,而是妖妖的父亲,那样他是不是有责任保护妖妖,保护瓦赛?”

妖妖水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问道:“可是妖妖的父皇已经死了,怎么能让王叔成为妖妖的父亲呢?”

**笑意盈盈,眉眼间有几分羞意,温声说道:“怎么让他成为妖妖的父亲就是母后的事情了,妖妖你只需要说愿不愿意就好了。”

妖妖心思通透,想了想点头道:“母后这么喜欢他,妖妖自然也喜欢的,让他做妖妖的父亲也没什么的。”

**更加高兴,将妖妖放在自己腿上,将妖妖的王冠扶正,轻声说道:“那过段时间怎么去将妖妖狠心的父亲抓回来好不好?”

妖妖点点头,对于时而温和时而严厉的母亲,妖妖还是很崇拜很尊敬,当然还有很畏惧的。

**很满意的看着妖妖,说道:“妖妖要记住,除去母后和他,不要去相信任何人,你是瓦赛未来的王,虽然母亲已经帮你扫清了瓦赛国内的所有障碍,但是难免有漏网之鱼,而周围一些宵小虽然畏惧瓦赛,但是等着将瓦赛打落尘埃的也不在少数。”

妖妖显然时常听**说起这些,点头道:“那就用军队教训他们。让他们害怕不敢动弹就好了。”

**越加喜欢,抱住妖妖说道:“不错,如今我们母女掌握了这么大一个国家,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但是母后已经将你登上女王之位的路铺好,没有任何人能与你争夺。而对于邻国,凡是露出垂涎眼神的,妖妖就要挖去他们的眼睛,凡是想要伸手的,就斩去他们的四肢。要让害怕畏惧成为他们的习惯,从心底泛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

妖妖纯真的眼神当中闪出几丝厉色,握了握腰上别着的小匕首,想起被**逼着用匕首割断别人咽喉的情形,低下头轻声说道:“妖妖懂的,妖妖敢杀人,也杀过人的。”

**满意的点点头,握住妖妖在颤抖的小手,轻声道:“妖妖不要怕,等到杀人杀的多了,就会习惯,也就不会做噩梦了。你是瓦赛未来的王,必须要用鲜血装饰你的王冠,我们想要过的好些,就必须要狠些。”

妖妖点点头,轻声说道:“妖妖知道的,王叔就杀过好多人,但是他就不会做噩梦。”

**展颜一笑,似是凝着血滴的红色曼陀罗花,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封信,对妖妖说道:“那就让我们看看,妖妖狠心的王叔的信里都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在愧疚自责?”

将魅惑和冷血凝于一身的**一边撕开信封,一边自言自语道:“这可是你自己又送上门来的,可怨不得我,这次我一定要把你抓在手里,一辈子也别想逃走…………”

第三十三章 五千两

第三十三章

五千两

雍州往东一直到大梁京城都是大片大片的平原,带着粗粝气息的大漠冷空气顺势而下,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席卷了大半个大梁。

每年这个时候,大梁百姓便开始自觉的增添衣物,因为这股西北风一到,意味着冬天已经到了家门口。

而军机处的那些老帅们则皱起眉头,不仅仅是担心边疆士卒们的冬装是否充足,更是忧虑,西北风这样一路畅通无阻,无可阻挡,那号称机动性天下无匹的瓦赛汗血铁骑如果绕过了雍州是不是也会这么可怖,一路冲到京城来?雍州的防线是不是应该增强些,或者,应该在雍州城后面再筑起一道防线?

梁帝的御书房,最上等的银霜炭静静的燃烧着,给空旷的房间提供着充足的热气却没有散发出一丝的异味或者声响,只是不时有通红的火星随着热气冲动空中,上下翻滚着,在耗尽热量之后又飘落下去,银色的灰烬、朦胧的炭火、飞舞的火星,在寒冷的冬日煞是惹人眼。。

梁帝自北伐归来便一直保持着好心情,此时坐在宽大的书案后面,饶有兴致的看着炭火燃烧,突然笑道:“楚原果然有些意思,他送来的这银霜炭不仅热量充足、无嗅无味,烧起来还这般好看,就如看烟花一般,定然是花了好大的心思。哎,朕是该夸他心思机巧,还是该骂他不务正业呢?。”

梁帝身边最得宠的几个太监之一,最是会察颜观色的李仁孝自然听出梁帝根本没有怪罪楚原的意思,却不点破,反而是连忙上去解释道:“陛下却是冤枉楚大人了,听人说,这银霜炭烧制起来极是麻烦,是楚家的五少爷折腾了好些日子才捣鼓出来,如今京城内外的大宅大院里可都是在烧这银霜炭呢,而小楚公子可是靠着秘制的烧炭赚了好大一笔银子。老奴还听说杨烈老将军开口要烧制的法子都没要到,气得他在楚家门前跳脚骂了半天呢。”

梁帝舒适的靠在龙椅上,惬意的听着这些有意思的小八卦,忍不住笑道:“这个老匹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也不知道注意下身份,难道偌大的杨家还差那点银子么?”

李仁孝连连陪着笑,杨烈这人粗鄙脸皮又厚,偏偏地位辈分又高,即便是在朝堂之人照样撒泼耍赖,这次难得吃瘪一次,怕是包括梁帝在内的许多人都心中暗喜吧。

梁帝伸手将手里的奏折扔到书桌上,似是想起什么,抬头问道:“楚南从江南回来后的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这时候就显出李仁孝的聪明之处了,若是说杨烈这样的大人物大家都会关注的话,那像楚南这般不甚起眼的又有谁下心思去过问?梁帝这么问,或许别人真的不知道,但是李仁孝知道,这也是他跟在梁帝身边近二十年始终得宠地位不坠的原因,用心的人,总会得到奖赏。

李仁孝低头想了想,缓缓说道:“小楚公子将馨月楼的花魁收到房中做了妾室,安置在了芙蓉街上,好像还和斜对门的冷厉家的小姐发生了冲突。前些日子又因为烧炭的事情惹恼了小楚夫人和楚大人,最近正被楚尚书逼着去杨家赔礼道歉呢。其他除了时常出去喝喝酒应当没有什么了。”

梁帝很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好奴才该做,主子问的时候不能说不知道,说的时候更不能带上自己的主观感情,想想又皱眉道:“纳妾还可以当做年少风流,卖炭的事情确实欠考虑,堂堂楚家少爷、朝廷命官竟是做起商人来了,像什么样子?”

李仁孝打量着梁帝的神色,小心说道:“好像是楚家老太太身体不好,日子一冷又有些难熬,小楚公子才捣鼓了这无色无味又好看的炭火。只是后来却是正儿八经做起卖炭的生意来了,小楚夫人劝阻无果,一怒之下直接回娘家了,楚尚书也很是发了一通火,如今杨府的那些夫人小姐们可是放出话来,只要小楚公子去,一定要好好收拾他。最近这可是京城最热的话题呢。”

梁帝脸色稍稍放缓了许多,自己本身便是至孝之人,何况对象又是和自己很有渊源的楚家老夫人,只要有了这样一个出发点,即便做了行商这样有损身份的事情也算不得了什么了,想起杨守业那群彪悍夫人和女儿也是暗暗发笑,低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也晾了他这么久了,是时候招他进宫了。”

抬起头对着李仁孝点点头,吩咐道:“去将梁让、王德福和楚南招进宫来,江南的案子也总得有个说法,拖得也够久了。”

李仁孝不敢怠慢,拱着身子退出去安排,走到门外无人处才长长出口气,擦了擦鬓角,想起杨瑜送的三千两银子和答应了这位身份特殊的杨家小姐的事情,愤愤的想着,虽然只是几句好话的事,但是自己可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下次说什么也不接这样的活了,嗯,要接价钱也得翻倍,至少要五千两。

………………………………………………………………………………………………

“五千两?忙活了这么久就赚了这么点银子?”楚南皱着眉头,满是不耐烦道。

关荷熟练的拨弄着算盘,满意的看着账本,白了楚南一眼道:“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五千两可是很大一笔银子了,你以为人人都是颖州城的少城主,随手就是十几万两的银子啊?明白告诉你,现在京城比咱这个赚钱的买卖可没几家,而且你别忘了,咱们这可不是一次性的买卖,冬天还长着呢,以后赚的绝对比这多。”

楚南抓抓头发,叹气道:“其实咱们不缺钱啊,你为什么非要捣鼓这生意?现在搞得杨梅都跑回杨家去了,家里奶奶又逼着我去接她回来…………”

关荷撇嘴道:“哼,我可不是豪门出来的千金小姐,我得精打细算,不能让你觉得我是个花瓶,还得帮着没心没肺的你赚钱养家。至于回娘家,那就就去接回来呗,反正花不了多大功夫,过去一顿哄不久好了?我可是知道的,最近她可是对你很温柔啊。”

楚南咳嗽几声,无奈道:“哎,关键是那群丈母娘和小姨子太霸道啊,去了绝对没我什么好果子吃的,能不能活着出来还得另说。”

关荷瞪着楚南,意味深长的说道:“那群小姨子里面不是有你的卧底么?她一定会帮你的,不是么?”

楚南捂着额头,装作没听见关荷的话,颠三倒四的和关荷说些废话,就是不提杨琳的事情。

楚家的老管家赵九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对着关荷匆匆一礼,连忙对楚南说的:“我的少爷哟,宫里来人了,陛下请你进宫去呢,赶紧的吧,让陛下等久了可就不好了。”

第三十四章 大罪

第三十四章

大罪

大梁皇宫坐落在京城中轴线上。高高的宫墙将宫内宫外隔成两个世界,似是一只洪荒巨兽,威严而冷漠的注视着世间百态,让人忍不住产生敬畏之感。

只是,常年紧闭的冰冷宫门冷漠的拒绝了外界的一切窥视的目光,森严的宫禁让皇室远远的站在那一片小空间,即便是皇室宗亲也不得随意进出,而但凡进宫之人,必须要接受很多次的搜检和问询,更是会有面无表情的禁军跟在身后,看起来更像是在押解犯人,若是做了犯忌讳的动作,不要怀疑,他们真的会毫不留情的攻击。

楚南不是第一次进宫,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是他依旧对这广大区域之中权势最重之地保持着好奇。在楚南看来,那森严的守卫,除了彰显皇家的威严之外,怕是也有浓浓的戒备之意,即便梁帝是天下最有权势之人,也依旧得顾忌那几位本不应当出现在世间的大宗师。尤其是颖州城那位天下第一刺客。

跟在那眉目清秀的小黄门后面,一路上经过了数次的盘查,楚南终于来到了御书房外。这时有高大魁梧的侍卫上前来,将那小黄门和负责“押解”楚南的侍卫完成了交接,打量了楚南几眼才低声说道:“楚大人勿怪,这是宫里的规矩,除却几位老大人,谁都得经受一番的,更何况楚大人是生面孔。”

楚南笑着点头,示意自己理解。那侍卫也不多言,退到一边继续警戒着。

李仁孝早就候在门外,看到楚南进来连忙走了过来,示意楚南快些进去,低声说道:“小楚大人,赶紧的吧,王梁二位大人已经到了,就等你了。”

楚南加快了脚步,轻声致谢,随手将一张银票塞过去。

李仁孝装作无意的瞥了一眼,不动神色的塞进袖子里,走在前面轻声说道:“刚刚梁大人向陛下说了些对小楚大人不好的话,陛下还没有表示,小楚大人说话的时候要注意,不要惹恼了陛下。”

楚南皱皱眉头,又掏出一张银票,却见李仁孝微微摇头。

李仁孝远远的看了看梁帝,回身朝外面走去。经过楚南身边时轻声解释道:“杨瑜姑娘已经为小楚大人上下打点过了,杂家再收小楚大人的钱就不地道了。”

说是这么说,李仁孝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杨瑜的身份在李仁孝这样层次的大宦官那里并不算是什么秘密,而楚南也不是那种要拍自己马屁向上爬的没背景的小人物,几千两银子远远比不上楚南一份的交情,京城都在风传楚南会被责罚,但是梁帝的心思谁又知道呢。

楚南也不勉强,朝房中走去,心中默默的想着,虽然杨瑜看起来和杨琳一般

没心没肺,但是可比杨琳有远见多了,不动声色的替自己上下打点,即便是杨梅也从没动过这样的心思。

梁帝看着楚南进来,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而梁让根本懒得回头,甚至干脆故意将头扭到一边,只有王德福笑盈盈的点点头。

楚南向梁帝见过礼之后,看着凝滞的气氛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不过王德福、梁让都比自己的地位高多了,这时候也不是强出头的时候。干脆站到王德福身后,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却是默默的想着心事。

梁帝缓缓的抬起头,淡淡的看着楚南,问道:“果然,梁让说的不错,你果然乖张的很,你可知朕和他们两个在这里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楚南看了梁让一眼,不卑不亢道:“臣和梁大人的不和,多半是是处事风格的不同,谈不上谁对谁错,而臣行事应当也不算乖张。至于臣来得这么晚,也是因为臣不像梁大人和王侍郎那样要每天去当差应卯,而臣得知消息一刻也未停留便连忙往宫中赶,一路上的巡查又耽搁些时间,实在怨不得我啊。”

梁帝连连冷笑,皱眉训斥道:“不知道低头认错,偏偏还有这么多借口,你这是为臣之道么?”

楚南低头,缓缓说道:“这便是我心中的为臣之道。”

王德福惊讶的看着楚南,而梁让则忍不住连连冷笑,想来是楚南在外面嚣张惯了,这次竟是在梁帝面前这么强硬,这不是找死么?

梁帝深深的看了楚南一眼,突然摇头笑了起来,指着楚南说的:“好一个你心中的为臣之道,迄今为止,你是第二个敢这么直白的说出心中所想的。所以,朕这次不怪你。”

楚南暗暗松口气。对着梁让撇撇嘴,气得梁让眉头大皱。

既然人到齐了,梁帝也不再耽搁,开口说道:“北伐之后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一时间竟是抽不出时间处置南方的案子。到昨天事情总算处理了大半,南方的案子也总得有个结果了,不然外面的人总要瞎猜。”

梁让心思电转,咬牙开口道:“此次臣作为此案的主官,御下不严,先是王不悔因私废公,后有楚统领行事无忌,惹下了巨大的祸端,一时间让男方的局势不可收拾,还要请陛下责罚。”

楚南冷眼看着梁让,心中冷笑,好一个自请御下不严之罪,这么一说,那其他麻烦都是楚南和王德福要承担的。

本来木已成舟,若是三人统一口径,梁帝也不会在意办案过程中不合规矩的小细节,至少,今天特意将三人独自叫来,并没有让三人去朝堂之上已经隐隐表明了梁帝的态度。

梁帝也想尽快了结此事。不想再闹大。

王德福一直都不温不火,至少在南方之时从未走向台前过,开始是梁让,后来是楚南,而且又是梁帝的小舅子,即便梁让心中有再大的怨气,也不敢在这时候将他牵扯进来,只是句句不离楚南的错处。

梁帝很认真的听着梁让的话,微微点头,眯起眼睛冷冷的盯着楚南问道:“你又有什么好说的?”

在江南之时,梁让本意是让楚南冲在前面。自己在后面坐收渔利,只是他没有料到楚南竟是有那般魄力、决断,将张家血洗让整个大梁震动,而最后关头自己想重新收回权力的时候,楚南竟是胆大包天用武道上的技法点倒了自己,这实在是奇耻大辱!

梁让冷冷的看着楚南,不管如何,梁帝都要对京城各大家、还在战战兢兢的江南各族有个交代,如今自己这么一来,楚南即便背后站在楚家,成为替罪羊也只能成为唯一的选择。

楚南神色淡淡,并不为梁帝的冷森森的问询所动,轻声说道:“臣无话可说!”

梁帝冷笑,狠狠的拍下身前的书案,厉声道:“好一个无话可说!你在江南犯下那么大的祸端,不等朕的圣旨,擅自行事,最后竟是将江苏巡抚衙门、镇江总兵府都牵扯进来,造成了我朝前所未有的大动荡,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给朕一个交代么?”

楚南不认为这时候和梁帝较量气场是个明智的事情,心中一叹上前一步,低头说道:“若是陛下认为臣做错了,臣愿意认罪,任凭责罚,绝无怨言。”

梁帝似是对楚南的认错的态度很满意,神色稍缓,依旧冷哼一声,说道:“那你是认为自己没错了?”

楚南头低的更厉害,闷声说道:“臣不敢。”

梁帝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敢?难道你心中实在怪罪朕错

怪你了?王德福,你说是朕错怪他了,还是他错了。”

一直老神安在的王德福才像突然醒悟过来,想了想沉声说道:“老臣觉得,楚大人有罪,而且是大罪,不应当轻饶!”

楚南身体微震,梁让却忍不住冷笑连连。王德福一直都甚得梁帝宠信,只这一句已经足够将楚南彻底打落尘埃!

王德福也不管他人反应,自顾自说道:“楚大人最的错处便是对陛下、对大梁太忠诚!”

梁帝神色讶异,轻笑这说道:“继续说!”

王德福弯腰,拱拱手说道:“在江南之时,楚大人一直对老臣说,江南张家行事嚣张无忌,一向是大梁、是陛下的心腹大患。当然,老臣觉得凭一个区区张家并不足以让朝廷忌惮。但是此时就是问题出现了,楚大人一心为大梁、为朝廷、为陛下扫除他已经认定的祸患,对着那么一个区区张家竟是如临大敌,竟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和张家血拼。当然,老臣说了,张家实在算不得什么,有镇江总兵的协助,自然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轻易将张家打落尘埃,楚大人就是太将张家当回事了,虽然其心可嘉,但是…………。”

梁让目瞪口呆,看着王德福说不出话来,现在张家是有点落魄了,但是当初张家在江南可谓如日中天,当初梁帝为了大局接二连三的向张家妥协,难道就没有原因?虽然王德福句句不离楚南有罪,但是这时候傻子都知道这是在给楚南开脱,偏偏还让别人说不出话来,难道要说,王德福你撒谎,当初张家势大,即便是梁帝都要忌惮三分?

梁帝看着舌绽莲花的王德福,又看看低头不语的楚南,似是想到开心处,忍不住笑着打断道:“照你这么说,若是朕真的责罚了他,就成了不变忠奸的昏聩之君了!”

王德福一脸正色,断然道:“陛下,罚是一定要罚的,谁让他小瞧了朝廷的实力和气度?不罚不足以儆效尤!”

楚南也忍不住笑着看了王德福一眼,不禁讶异于王德福在这个时候和自己站到了一起,更是惊奇于王德福的口才。

梁帝看了看面色灰败的梁让一眼,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缓缓说道:“好了,朕累了,至于如何处治尔等,朕还要好好考虑,你们都下去吧!”

梁让虽然有些不甘,但是自然不敢多话,率先朝外面走去,楚南刚刚要和王德福一起出去,就听见梁帝轻飘飘的说道:“楚南,你留下,朕有话要与你说……”

第三十五章 谁的影子

第三十五章

谁的影子

虽然梁帝说的极是随意。但还是让梁让心神大震,或许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梁帝根本就没准备处罚楚南。帝王的心思,果然难猜,自己刚才的举动必然是违了梁帝的心思,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将今天的错处弥补回来。

梁让微微叹息,暗暗警醒,心中对楚南却是越发不满,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快步朝外面走去。

楚南也有些意外,笑着对王德福挥手,回过头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刚刚梁帝让楚南见识了一番什么叫帝心若海,什么叫喜怒无常,这一会却是又变得随和了许多,打量了楚南半天才轻笑道:“回京这么久,即便是梁让也费尽心思打探朕的态度,却不见你有半点动静,如今能像你这般沉得住气的年轻人可不多了,至少楚狂不如你!”

楚南心中有些不自在,暗暗想到,不是我多沉得住气。而是我本来就没指望升官发财,想是这么想,嘴中却说道:“陛下谬赞了,家父时常告诫小臣,陛下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一向慧眼如炬,赏罚分明,只要认真做事,陛下自然心中有数。”

梁帝自然听惯了各种马屁,但是这次却是格外舒服,有原先的印象,楚南在梁帝眼中自然是坦诚直白的性子,这马屁也拍的光明正大,言语间不见一丝做作,应当不会假了,而楚原是自己最宠信的臣子之一,平时竟是这么教导后辈,着实称得上是忠心可嘉,想起楚南的在江南的事情,温和的笑着说道:“不错,有胆识有魄力,又不骄不躁,是个好苗子。”

楚南自己也有些不习惯的扭动了下身子,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对于拍马屁,自己的业务还是不熟练啊。

梁帝伸手来回抚摸着椅子的扶手,看似随意的问道:“你在江南所做之事。真的如王德福所说,只是为了朝廷的利益么?”

楚南低头想了想,缓缓说道:“小臣不是圣人,所作所为自然不能说是全部出于忠心。不瞒陛下,小臣家有悍妻,日日盼着小臣出出人头地,更有祖母年高体弱,也时常教训小臣不应当成家却不立业…………”

梁帝静静的听着楚南的说话,杨梅的性子京城无人不知,而楚家老夫人的心态自己也能猜出一二,看着楚南玩味的说道:“如今朝中哪个不是标榜自己一心为国,你却偏偏这么老实,不怕朕听了心下不喜么?”

楚南轻声说道:“陛下慧眼如炬,小臣即便是耍了心机也一定会被陛下看穿,反而不好,倒不如诚实坦白,说出心中所想。”

梁帝微笑着点头,抚掌笑道:“果然是非同一般,楚原年轻之时也如你这般率直,只是后来也隐藏了心思,如你这般的臣子。朕差不多有二十年没见过了。”

…………………………………………………………………………………………

梁帝看起来很是高兴,楚南却高兴不起来。梁帝经营了大梁几十年,绝对称得上是世上最有心机城府之人,虽然看起来对自己很是欣赏,但是内心深处的想法如今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楚南听到二十年这个数字,连忙谦卑的低下头,心中越发谨慎,二十年如今算得上是个忌讳的词汇,而二十年前沈石掀起的那番腥风血雨自己还是清楚的,只是不知道这是梁帝随口说的,还是意有所指。

梁帝随意的拍着椅子的扶手,淡淡道:“你在江南做的事情确实过火了些,明知朕的圣旨到了,还那般强硬的动手杀人,说起来,治你个抗旨不遵之罪还是说得过去的!”

楚南抿抿嘴唇,看起来有些紧张,却已经面不改色的说道:“原先小臣向陛下说过,江南早已经烂了大半,重症就须猛药医,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对张家下手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梁帝不屑的摆摆手,冷笑道:“张家不过是徒有其表,即便这次你不动手,等朕缓口气,收拾了它还不是易如反掌?”

楚南自然不敢反驳,轻声应是。

梁帝话锋一转,点头说道:“不过这次你做的也不错,不管过程如何。你总归为朕了了一桩心事。但是功过不能相抵,怎么处罚你朕还没想好,想说说你想要什么奖赏吧。”

楚南几次想要开口都没有说出话来,邀功请赏、恃宠而骄自然是大忌讳,但是梁帝既然已经开口了,不提些要求更是不妥,和梁帝这样的大人物交谈果然是个费脑子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惹下祸端,头疼了半天,不经意间看到梁帝神色淡淡,猛然惊醒过来,自己这副谨小慎微、富有心机的模样可是和刚刚率直的表现不相符合,狠心开口说道:“臣想要做大官!”

梁帝惊奇的大量着楚南,忍不住失笑道:“大官?什么是大官?你这要求说起来容易,但是朕总不能封你个一品吧?”

楚南低头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瞒陛下,贱内一直都在埋怨小臣官低位卑,臣被烦的实在没办法了,索性就趁着这次机会说出来。小臣自然不是妄图一步登天,陛下让我做个品级高些但是权力很小的官就好,回去之后也能封住她的嘴!”

梁帝哈哈大笑,指着楚南说道:“朕原先还奇怪,王德福怎么就对你那般友善。原来是一样家有悍妻,同病相怜啊!”

楚南讪笑几声,说道:“我也没办法啊,她就那样的性子,我也只好一直让着她了。”

梁帝对楚南和杨梅之间的小儿女之事不是很在意,打趣道:“如果是真的,那你又为何背着她纳了妾室,还做了卖炭的营生将她气走了?”

楚南满脸严肃道:“女人家都是头发长见识短,有些事情能让让她,但是大事情还是要靠小臣决断的!”

梁帝看着楚南一如王德福那般嘴硬,笑意更浓。转而说道:“我家小七也是绵软的性子,所以我一直担心将来小七嫁出去之后会受委屈,所以一直压着不办。倒是你这般的性子比较和小七般配,至少朕不用担心小七会被欺负。”

楚南心中一惊,被梁帝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家里有个杨梅已经够头疼了,再有个公主岂不是更悲剧?

所幸,梁帝看起来也只是随口的说说,并没有当真的意思,似是想起楚南的婚事还是还是自己安排的,有些遗憾的叹息一声说道:“不说小七了,还是说说你吧。朕丑话说在前头,你在江南弄出的动静也太大了,无论如何都要给各方有个交代,所以你就不要想着最近有什么奖赏了,回去老实卖你的银霜炭吧,一切等过年再说。”

楚南暗暗松口气,赐婚尤其是赐个公主实在太让自己有压力了,听到梁帝说话低声说道:“谢陛下爱护。”

梁帝冷着脸道:“但是朕警告你,若是以后在你身上再有类似于江南的事情,朕绝不饶你!谁求情也没用!”

楚南干笑两声,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梁帝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当初北伐大胜在即,偏偏南方局势又被你搞的紧张的很。等到大梁在落马坡一战功成,朕已经下定心思再放张家一次,朕要一场完美的大胜!但是你却一意孤行,擅自对张家下重手,等到朕听闻你在刑场之上坚持先杀人再接旨的时候,朕杀你的心思都有了!”

楚南长长的一躬,沉声道:“臣有罪!”

梁帝好似很是看好楚南,摆摆手继续说道:“所幸,你小子还不傻,知道做好善后的事情。当初若是只有一个张家,朕早就扫灭了,朕担心的就是动了张家之后,江南各大家族抱团对抗朝廷。若是那样,江南必然要产生巨大动荡。甚至会动摇国本!即便你真的是忠心耿耿,朕也要杀你!”

楚南并不为梁帝杀气凛然的话语震慑,反而沉声说道:“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家族与家族之间也是如此。只要靠拢皇家能得到更大的利益,那些家族便不足畏惧,倒向朝廷也只是时间问题。”

梁帝讶异的看了楚南一眼,笑着说道:“王阳明递上来的为江南的案子善后的折子莫不是处于你之手?王阳明一向懂得分寸,这次竟是第一个出来为你摇旗呐喊,实在是有些反常啊。”

楚南摇摇头,苦笑道:“臣的水平可远远比不上王大学士,只不过是我给王大学士写了封信,简略的说了善后的事宜。其实,若不是王大学士率先站出来,江南各族又怎么会这么快的倒向朝廷呢。”

梁帝点点头,如今漠北的军粮已经运送到达,江南各族为了表忠心,无论是效率还是价钱都尽量做到了最好,张家倒台之后留下的烂摊子不禁没让朝廷费心,反而更显活力,至少诸多家族共同接管比有个庞然大物要好得多,看着楚南叹息道:“朕有好些年没和一个臣子说过这么多话了。从你的身上,朕依稀看到了一位故人的影子,当年他也如你这般,丝毫不怯场,从不为朕的严厉而退缩。虽然你还差的远,但是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楚南料想梁帝是在说楚原,有些不自在的挑挑眉毛,轻声道:“陛下与家父的交情小臣时常听祖母说起,陛下对楚家的宠幸楚家上下铭记于心。”

梁帝眯起眼睛,缓缓的靠在椅背上,一字一句的说道:“朕不是在说楚原,是在说沈石!”

第三十六章 北风起 春意浓

第三十六章

北风起

春意浓

沈石,曾是大梁国舅。天下兵马大将军,二十年前是当之无愧的大梁军中第一人。他便是那种只能用神奇形容的天才,即便如今的李凌和楚狂被称为将星,也根本就不能和他相比!

当初根基浅薄的梁帝出人意料的登上皇位,便是沈石一手扶持,靠自己在朝廷、军中和民间的巨大影响力辅佐梁帝,打压反对势力。而梁帝也几乎给了沈石最大的荣耀,天下兵马大元帅、宫中可骑马、上朝不须跪,而沈石也靠自己的惊才绝艳,保护大梁完成权力交接,在大梁最危险、最动荡之时力挽狂澜,成就了无上的功绩。

只是,现在沈石是闻名天下的反贼,被永远的钉在了耻辱柱上,而当初惊世骇俗的大梁军神早就湮没的历史的尘埃当中,不为人民所知。

楚南跟在侍卫后面默默的朝宫外走去,听梁帝的口气,当年沈石和梁帝二人必然有极深厚的交情,只是不知道是阴差阳错还是历史的必然,二人最终成为敌人,不然。就看传说中沈石的惊才绝艳,梁帝和沈石必然是天下最让人忌惮的一对君臣

沈石早就被抄家灭族,辉煌的功绩也无法被记录在史书上,终究要慢慢的消逝在历史的长河当中,只是不知道梁帝的唏嘘感叹是真的在怀念二人非同一般的君臣之情,还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对失败者施以怜悯和同情。

楚南想想都有些心寒,可以说,当初是沈石一手将梁帝送上权力的巅峰,更是在动荡不安之时护住了李家的王朝,却不料转眼间就被梁帝开刀,虽然如今都说当初是沈石蓄意谋反,但是若是真要谋反,沈石完全可是借着大梁先帝逝去、太子李靖突然禅位、梁帝异军突起的动荡时刻动手,为何非要等到梁帝根基稳固之后再动手?

楚南心中默默的想着,却没有对自己的前途太过在意,梁帝既然已经开口以后会给自己一份奖赏,自然不用急,眼看已经入冬,就快要过年了,正好乐得自在。

回到楚家,楚南正想要吩咐几句就去芙蓉街,却发现赌气回娘家的杨梅坐在屋里闷闷的喝着茶。

杨梅看着楚南进来,连忙起身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住,对着楚南冷哼一声撇嘴道:“你回来了啊。”

楚南翻翻白眼,朝自己屋里走去,无奈的说道:“没。我还没回来呢。”

杨梅知道自己也问得多余,也不感觉楚南这个冷笑话有多好笑,急忙说道:“你干什么去,快和我说说你进宫的事情啊。”

楚南打个哈欠,一边推门进去一边嘟囔道:“有什么好说的。困了,去午睡了,别来烦我啊!”

杨梅大恼,一个劲的跺脚,本来自己回杨家了,却听说楚南被梁帝召进宫去,哪里还坐得住,也顾不得矜持,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一探究竟,却没想到楚南却是这种态度,这让杨梅很受伤,起身走到楚南的小屋当中,看着躺在床上真的准备睡觉的楚南不满道:“你怎么能这样,我这么关心你你却这种态度!”

楚南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好久不动脑子不演戏今天这么猛的一来却是有点心力憔悴,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别忘了,我们两个正在吵架呢。先前你不也对我没什么好脸色么?”

杨梅咬着嘴唇走到床边,皱着眉头说道:“先前是你故意气我,但是现在我可是在关心你,能一样么?”

楚南睁开眼睛看着满是委屈不满的杨梅,干脆翻过身去不去看她,张嘴打个哈欠,含含糊糊道:“反正现在正是你我的战争时期,我绝对不能对敌人心软,要坚决打压你的嚣张气焰!”

杨梅恼怒的打了楚南几下,生气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在你眼里成了敌人了?听到你进宫我顾不得琳儿她们嘲笑不顾矜持的自己回来了,我哪里嚣张了?”

楚南真的有些困了,这时候总不好抛下杨梅再回去芙蓉街,不然就要真的要吵翻天了,无奈的揉揉被杨梅拧了几下的大腿,说道:“回去住段时间也好啊,保持新鲜感啊。”

杨梅愣了楞,缓缓开口道:“是不是我回去之后你正好可以去芙蓉街的温柔乡里长睡不醒?”

楚南揉着眉心随口回答道:“怎么会?关荷非得费心费力的捣鼓卖炭的生意,前几天一直陪着她去招人手、买作坊,这两天才渐渐走上正轨,也终于能歇歇了。当然关荷可比你听话多了,至少不敢对我使脸色。”

说完半天不见杨梅回应,楚南伸手拍拍身侧,说道:“来,躺下说话。我躺着你站着我总感觉别扭,像是在被审问一般。”

杨梅犹豫一下,褪去了鞋袜在楚南身边躺下,却是保持了距离,继续默不作声。

楚南一看,不知道何时杨梅竟是满脸的泪眼。却倔强的不肯哭出声来,叹息一声伸手擦去泪珠,无奈道:“怎么就真哭了,我明明是说着玩的啊,太较真了就不好了。”

杨梅愤恨的拍去楚南的手,自己胡乱的擦了几下,抽泣几声说道:“我不顾矜持回来关心你,你却一直对我冷嘲热讽,换了谁也得生气。卖炭的事情公公婆婆也是不同意的,也不是我故意去找关荷的麻烦,你却那么小心的护着她,生怕她吃了亏,我又招谁惹谁了,还得被自己的丈夫提防着。”

楚南举手投降道:“好了好了,不要上纲上线啊。关荷也是闲的,目的不过是给自己找些事情做,顺便贴补下家用,我总不能拦着不让吧。”

杨梅冷哼一声,向后挪挪身子不说话。

楚南深深拉了几下,见杨梅赌气不过来皱眉道:“过来,离那么远我怎么给你说进宫面圣的事情啊。”

杨梅抽泣几声,不情不愿的靠近了楚南,却依旧离楚南一段距离。满是警惕的看着楚南,生怕楚南趁机占便宜。

楚南翻翻白眼,也不管她的小心思,将进宫之后的事情大致说了说,自然隐瞒了很多,重点自然放在了梁帝答应过年后给自己奖赏的事情。

杨梅若有若思,想了半天才松了口气道:“年前这段时间歇歇也好,先在家避避风头,到时候陛下再给你个差事就不会有太多人反对了。”

说完,杨梅笑着扯扯楚南的衣服,问道:“你说说。陛下会给你让你做个什么官?进户部?应该不会,毕竟户部有三哥了,你再进去总归不好看。或者进兵部,有公公照顾你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可是你对领军打仗这些事情也不懂啊。嗯,对了,你可以进都察院啊,有江南的事情,你和都察院关系应当是不差的。在督察院历练几年,打好基础去哪都行了。”

楚南看着满是掩饰不住兴奋的杨梅,自然不好说都察院的右都御史梁大人现在恨不得把自己踩死,无奈道:“矜持,矜持,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呢,怎么这一会就喜笑颜开了,变化的太快了吧。”

杨梅得到了确定消息,心中高兴的很,白了楚南一眼说道:“我愿意,你管的着么?”

楚南冷哼一声,皱着眉头看着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说话。

杨梅撅着嘴,不情不愿靠近了楚南,贴到楚南怀里,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满是警惕的看着楚南,问道:“你不会是为了哄我开心,故意撒谎骗我吧?”

楚南有气无力的搂住杨梅,叹息道:“咱能不能别这么小心,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么?”

杨梅打量了楚南几眼,终于笑道:“哼,谅你也不敢。”

虽然楚南说骗杨梅没什么好处,但是现在明显杨梅心情不错,正在掐着手指谋算什么,也顾不得有没有被楚南占便宜,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矜持,但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尤其是那晚荒唐的一龙双凤,着实让杨梅在面对楚南的**之时很没有底气。

杨梅虽然一直表现的端庄大方。其实也不过是二十上下的年纪,又刚刚完成了由女孩到女人的转变,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说不上渴望,总归是有些期待的,只是表面上还是要抗争一下,伸手抓住楚南在自己翘臀上作怪的手,低声说道:“你怎么这样啊,不能好好说话么?”

楚南有些遗憾的看了几眼,一本正经的问道:“难道你没感觉最近那里大了许多么?以后一定能生很多孩子的。”

杨梅脸色霎时变得通红,虽然已经做了女人,却依旧觉得生孩子是件很遥远的事情,佯装生气道:“再说我真生气了,越来越没正形!”

楚南叹息一声,不理会杨梅轻微的抗拒将她搂到了怀里,随口道:“好了,就这么抱着说会话,一会睡觉。”

杨梅抬眼看着楚南,在楚南怀里挤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似是想起什么,又皱眉说道:“对了,我回来的时候琳儿让我带话,说让我问问你在江南答应她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办,必须要给个准信,不然琳儿就自己去办了。”

楚南头疼,当初答应杨琳早晚让她进楚家的门,只是最近一直在忙关荷的事情,而杨梅虽然不说,心里对自己收了关荷定然有些不满,这时候再将她妹妹收了,非得跟自己拼命不行。

杨梅看着楚南奇怪的反应,犹疑道:“你到底答应了琳儿什么,我告诉你,不许胡闹,不许欺负琳儿,更不能打她主意!”

楚南生怕杨梅首先看出什么,随口敷衍几句,露出一副急色的样子,蛮横的上下其手,一直吻到嘴唇发麻才松开嘴,贴在杨梅耳边轻声说道:“你回去杨家这么久,害我独守空房,是不是要补偿一下?”

杨梅羞的不敢睁开眼睛,哪里还顾得杨琳的事情,挣开了楚南的手仰面躺在那里,讷讷的说道:“我睡着了,你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南大笑,却没想到杨梅还有这一面,拉起被子盖住了二人,此后的事情便难于对外人言,却正是外面北风起,屋内春意浓。闺房情中趣,莫要对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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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今天还会有,看能不能日更上万。。。

第三十七章 怎么样都行

第三十七章

怎么样都行【第二更,一会应该还有】

隐隐呼啸的北风遮盖不住小院里模模糊糊的婉转娇啼,等到一切恢复平静,就只剩下两人喘粗气的声音。

杨梅贴在楚南身上,嘴里咬着几缕发丝,说不尽的柔媚诱惑,微微低下头不敢看楚南,讷讷道:“以后不许了,这是大白天呢。”

楚南毫不在意,依旧爱不释手的顺着杨梅娇躯的曲线上下抚摸着,摇头笑道:“想那么多做什么,你不也很喜欢刚才的感觉么?”

杨梅啐了一口,身子依旧有些敏感,扭动了几下身躯躲避楚南作坏的手,冷哼道:“以后不许说这些,一点也不知羞!”

楚南知道杨梅脸皮薄,更不能和一向大胆的关荷相比,笑着说道:“好好好,依你,那留到晚上再说。”

杨梅满意的哼了一声,又立马反应过来,忍不住掐了楚南几下,带着哭腔埋怨道:“明知道我受不住这样的话,你就不知道收敛一下么?”

楚南打个哈欠,将赤luo着的杨梅从身上放下去,拍拍杨梅的俏脸,轻声道:“好了,好好睡一觉吧,不逗你了。”

杨梅闭上眼睛,哼哼了几声胡乱的拱了几下准备睡觉,好一会儿又睁开眼睛撅嘴道:“不行,我有心事,睡不着。”

楚南将站在杨梅脸颊上的发丝捏去,闭上眼睛随口问道:“又有什么心事?我,你就不要担心了,关荷又不需要你去照顾,老老实实的睡觉吧,怪累的。”

杨梅摇着楚南不满道:“怎么能这样啊,你总得听完说完再睡啊,这几天我一直在发愁呢。”

楚南无奈又睁开眼,叹口气说道:“好吧,赶紧说吧,你又愁什么了?”

杨梅皱着眉头说道:“我家里姐妹众多,最近时常有人提亲,看我爹娘的意思,过年之前就要许下一桩亲事…………”

楚南吓了一跳,睡意立马去了七成,连忙问道:“谁?不会是琳儿吧?”

杨梅奇怪的看了楚南一眼,皱眉问道:“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不是琳儿,是婉儿啊。”

楚南这才松口气,要真是有人向琳儿提亲,自己却到现在才知道,琳儿非得和自己拼命不可,心中下了某种心思,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婉儿也不小了,有人提亲不是正常么?再说了,如果看着不合适,拒了便是,你发愁个什么?”

杨梅横了楚南一眼,叹息道:“可是来提亲的人容不得家里说出拒绝的意思啊。”

楚南挑挑眉毛,如今外有杨守业备受宠幸,内有资历极老的杨烈坐镇,杨家不敢拒绝的在大梁也没有几个了,想了想问道:“是哪位皇子?”

杨梅对楚南猜出男方是皇子也不感到意外,闷声说道:“是七皇子啊。”

楚南点点头,楚家一向和皇家关系亲密,即便不是很关心这些的楚南对那几位皇子至少也是知道个大概。

除却那几位不甚得宠几乎不为世人所知的皇子,七皇子李逸倒是皇室当中最低调内敛的一个,从小到大从未表现出哪怕一丁点争权夺利的意思,倒是一向喜欢结交各方名流士子,也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子,着实是诸多皇子中的另类。

楚南抓抓头发想了想,说道:“我觉得皇家也就李逸和李臻比较顺眼。其实,这个关键还是看婉儿的意思啊,你跟着瞎操什么心?”

杨梅撇嘴道:“就是怕婉儿有些不情愿我才发愁呢。别看婉儿看起来柔弱温顺,但或许是书看多了,骨子里可是傲气的很,她不点头爹娘还都不敢逼她的。”

楚南叹口气,说道:“婉儿…………哎,若是李逸真是个好人的话也是可以考虑的,婉儿再傲气能比得过你么?如果你家里真的决定了,婉儿低头也只是早晚的事。”

杨梅咬着嘴唇直翻白眼,自己当初可不就是被逼着嫁到楚家的,伸手抱住了楚南的手臂嘟囔道:“我是熬过来了。但是婉儿和我不一样的,她就是那种喜欢钻牛角尖的性子,从小身子就弱,一直病恹恹的,又死要强。从小到大,家里都没勉强她做过任何事情,想读书家里就请先生,想学画就请最好的画师,想学琴都是请宫中的琴师来教,即便是非常得宠的杨瑜都经常酸溜溜的表示羡慕呢,何况现在可是牵扯到婉儿一生的幸福啊,家里自然要慎重些。”

楚南瞥了杨梅一眼,轻声问道:“杨瑜受宠的原因我知道个大概,那婉儿也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么?”

杨梅神情一愣,缓缓说道:“杨瑜的身份是绝顶隐秘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楚南笑着说道:“这么紧张做什么?不要瞎猜,我不会故意去查,更不会随意的泄露出去,其实,这个还是杨瑜亲口告诉我的。”

杨梅低下头,似是不想再提起身份古怪的杨瑜,轻声说道:“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婉儿生了场大病,差点丢了命,是一位游方的大和尚救下了她,只是临走之时,那大和尚说,婉儿天生命数不齐,只怕命不长久。然后又说,婉儿是杨家这一代命格最贵之人,是杨家未来的贵人……”

楚南笑道:“那些江湖骗子的把戏你也信?我看婉儿现在就健康的很,至于命数命格什么的,能参透便只能是神仙了。”

杨梅叹息一声,说道:“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只是,并非只有我信,我爹娘才是最信那大和尚的人。哎,杨家都不知道从何时起就男丁稀少,这一代尤其古怪,害的杨家上下都神经兮兮的,即便我爹我爷爷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啊。”

楚南也只得无奈的点头,像杨家这代,竟是接连生出了十几个女孩才终于续上香火,即便换了谁也得疑神疑鬼一番了,苦笑道:“既然不敢勉强婉儿,又不能拒绝皇室,确实挺为难的。”

杨梅也发愁道:“现在杨家也只能尽力将这个消息保密,不让婉儿有负担。然后再做两手打算,一边想着怎么委婉拒绝了七皇子的提亲,一边让我去试探下婉儿的口风。可是我怎么试啊,婉儿聪明的很,只怕我一开口婉儿就得冷脸了。”

说着,杨梅突然打量着楚南,接着点头笑道:“好像婉儿、琳儿都和你比较亲近,不如你替我去探探口风?”

楚南捂住额头,郁闷道:“这种事我去明显不合适啊,哪有姐夫去关心小姨子的婚事的,不像话啊。”

杨梅却似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明亮的眼眸蒙上层水雾,盯着楚南的眼睛腻声道:“你去吧,你和婉儿、琳儿玩闹惯了,婉儿几乎对你没什么戒备的,大不了我回头补偿你,你想要怎么样都行,好不好嘛?”

楚南咽口唾沫,扭过头去不去看撒娇使美人计的杨梅,半晌却忍不住回头试探道:“真的怎么样都行?”

第三十八章 母老虎和小美人【要收小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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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气死了

第三十九章

气死了

楚南自然不能看着杨琳被打。伸手抓住杨梅的手腕,愁眉苦脸道:“淡定,淡定,有事说事,不要动手啊。”

杨琳早就吓呆了,怯怯的躲在楚南身后偷偷的看了杨梅几眼,紧接着又缩回去,愤恨的拧了楚南几下,明显楚南知道杨梅藏在这里,却偏偏不告诉自己,害的自己竟然做出了这么大的糗事。

杨梅脸色冰冷,使劲甩开了楚南的手,气得嘴唇直哆嗦,虽然知道杨琳一向与楚南亲近,却从未想过二人竟是发展到这种程度,就看刚才杨琳痴缠的模样,就知道二人的这种关系绝非只有一天了。也是自己大意了,当初杨琳离家出走,千里迢迢去追楚南的时候自己就应该猜到了,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恨了。

楚南苦着脸任凭又羞又恼的杨琳在自己背后猛掐,愁眉苦脸道:“夫人。消消气,坐下好好说话,生气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杨梅怒极反笑道:“哼,发生这种事你叫我怎么不生气?你们就这么胡闹,就没有想想我的感受么?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丈夫,却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你们…………你们…………”

杨琳看着杨梅气得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模样,咬着嘴唇走到杨梅面前,怯怯道:“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喜欢上姐夫的,你别生气了,要不你打我几下吧。”

杨梅长长的喘几口气,高高的举起手,只是看着杨琳一边死命的挡住楚南,一边可怜兮兮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不知道何时沾上了几滴泪珠,却是想起眼前之人是自己的亲妹妹,心中微软,狠狠的在杨琳手臂上拧了几把,也带着哭腔道:“你们就合伙欺负我吧,让我死了算了!”

楚南也没想到会搞成这副模样,看着两个抽泣着的女人,头疼无比,自己可不没有什么王八之气,不能像传奇小说中写的一眼。豪气大发,一下子将两个女人都搂在怀里,然后两个女人就含羞带啧的和谐的生活在一起。

这时候杨梅的怒气自然不用说,至少有八成是对着自己的,而杨琳惊慌之下也怕是对自己很是不满,更不敢再刺激杨梅,没有王八之气附体就贸然上前搂住两个女人,早晚被轰杀至渣。

杨梅也尽力平复下了情绪,顾不得自己还是发鬓凌乱、衣衫不整,冷冷道:“你们两个跟我出去,这件事必然有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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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说完转身就朝外走去,走到自己房中坐下,扭过头盯着桌面不说话,倒是让杨琳、楚南越发忐忑。

杨琳罕见的乖巧,小心的给杨梅倒上杯水,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自始至终却没有看楚南一眼,显然心中也是恼怒的很。

杨梅冷声问道:“老实告诉我,你们这样有多久了?”

杨琳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这种背着正室勾搭上别人丈夫的事情实在有些羞于开口,更不要说楚南还是自己姐夫了,扭扭捏捏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梅忍不住又拧了杨梅几把,怒道:“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早干什么去了?这种事情传出去,看爹娘不把你打死才怪!”

杨琳委屈的轻松抽泣着不敢回话,心中暗暗愤恨,当初自己和姐夫一直呆在江南多好,回京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还得受这样的委屈。

楚南自然不能眼看着杨琳承担杨梅的怒火,上前一步握握杨琳的手,轻声说道:“哎,这件事情不怪琳儿,都是我的错,当初在江南一时没有忍住,就………………”

杨梅瞪大眼睛,腾的站起来,指着楚南说的:“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在江南就已经圆房了?”

杨琳看着反应如此剧烈的姐姐,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

杨梅暗暗松口气,狠狠的瞪了杨琳一眼,教训道:“死丫头,知道你胆子大,却不知道你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竟然…………”

楚南不忍杨琳再受委屈,无奈道:“好了,夫人,你就不要怪琳儿了,要怪就怪我吧,认打认罚。绝没有二话的。”

杨梅听完踢了楚南几脚,到最后自己的脚反而疼的厉害,盯着楚南道:“既然没有到那一步,事情就有挽回的余地。若是你们两个从此不要再有来往,我便当做这事情没发生。”

楚南安抚住满脸苦色的杨琳,沉吟道:“这个不行,我早就答应了琳儿,不能食言。责任在我,但是琳儿不能受太大委屈,这是前提。”

杨梅凄苦道:“这时候又开始当情圣了,早干什么去了?你不舍得琳儿受委屈,就想着一直这么欺负我么?当初关荷的事情我就不说了,琳儿可是杨家的二小姐,无论如何都要顾及脸面的,你要想让她无名无份的跟你,从我这就不会答应。”

杨琳听完杨梅的话,心中越发难受,上前去扶着杨梅的肩膀轻轻的摇着,小心道:“姐姐对我真好。”

杨梅恨铁不成钢的给了杨琳一巴掌,气苦道:“凭你的身份,怎么不能找个良婿?他就那么好,能让你这么一门心思的贴上来?”

楚南翻翻白眼,这是和家花没有野花香一个道理么。看来自己在杨梅眼里就一直不怎么好了。

杨琳咬着嘴唇看看楚南,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了,反正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喜欢了。当时也只顾得欢喜了,就没有想太多。”

杨梅一愣,还想着劝杨琳放手,才不去管楚南的心思,语重心长道:“琳儿你不要被他的表象欺骗了,其实他又笨又懒,又不知道上进,京城比他好的还是很多的。”

杨琳摇摇头,低头说道:“这么些年了。只有他任由我欺负也不恼我,那样清淡不争

的性子我也喜欢的。而且姐夫真的不差的,若不然馨月楼原先的花魁、飘仙楼的小郡主干嘛要死要活的要进楚家,甚至还有位高来高去的神仙般的美人。就说姐姐你,当初那么不愿意,现在不也一门心思的护着他不想让别的女人进门么?”

杨梅一愣,却没有想到杨琳竟是有这般勇气,更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杨琳竟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叹息一声说道:“那你就不想想,他可是你姐夫啊,爹娘那里你又怎么办?你还小,别只顾着眼前,这种事情不能靠一时冲动的。”

杨琳坚定的摇头道:“我才不要呢,名分我才不在乎,只要他要我,我过的开心就好。”

杨梅气恼道:“从小到大你和我争东西我都让着你,这次可是姐姐的丈夫啊,你也要争么?”

杨琳嘻嘻笑着说道:“我可是你妹妹啊,让我进门总归好过让陌生的女人进门安心吧?我还可以帮你看着姐夫,以后不让他拈花惹草啊。”

杨梅气急,爬到桌子上狠狠的拍着桌子,怒道:“你们两个合伙来欺负我,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我妹妹,竟然……竟然………”

楚南捏捏琳儿的小手,走过去扶住杨梅的肩膀,温声劝道:“好梅儿,以前不是说好了么,你要做个好妻子啊,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你难道又要让我们之间回复到原先那样的关系么?”

杨梅神情越发凄苦,回身抱住楚南抽泣道:“你就这么吓唬我吧,欺负死我算了。”

楚南抚摸着杨梅的秀发,轻声说道:“我也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一直没找到好的时机。你不要想太多,岳父岳母那里我去搞定,陛下当初不也同时纳了姐妹两个做妃子么?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气你了。该做的事情绝不会像以前那样拖着不做。”

杨梅也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楚南和杨琳突然有了暧昧这个事实,姐妹两个嫁给一人虽然不多见,但是并不是什么忌讳,杨梅生气也多半是因为两个最亲近的人有了那种关系却瞒着自己,抽抽鼻子,冷哼道:“没那么容易,这件事先压下去,等过段时间再说。在我做决定之前你们两个不许私下来往,更不许让人知道这事,不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杨梅说完,生气的走进去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身子,瓮声嗡气道:“楚南留下,琳儿你个死丫头赶紧回去,不许再在这里停留。”

杨琳虽然吓得不轻,但是眼见事情被姐姐知道,心中未免有些忐忑和欣喜,趁着杨梅看不到,拉着楚南的手,目光盈盈的盯着,忍不住上前去在楚南脸上轻啄一下,嬉笑着摇摇楚南的手,轻声道:“这下可不许不要我了。”

楚南吓了一跳,回头小心的看看,伸手捏捏杨琳微红的脸蛋,叹息道:“傻丫头,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赶紧回去吧,要不母老虎又要发飙了,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给我吧。”

杨梅虽然躲在被子里,却通过缝隙观察着二人,忍不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怒道:“你们两个太嚣张了,这个时候当着我的面还这么**,太可恶了!”

杨梅没想到又被姐姐看到,腆着脸嬉笑几声,转眼便跑了出去,还不忘用手势暗示楚南记得偷偷去看看自己。

玲珑将楚家里里外外走了两遍,着实累得不轻,回来见到杨琳已经走了不禁暗暗松口气,看着坐在床上冷冷的盯着楚南看的杨梅,道:“小姐,没被二小姐看到吧?我已经尽力拦着,给你和姑爷争取时间了。”

杨梅噗通一声躺下,又用被子蒙住头,咬牙切齿道:“别叫我小姐,我已经死了,被活活气死了!”

第四十章 孩子

第四十章

孩子

楚家五少奶奶刚刚掌管楚家家务不久就突然闭门不出,派贴身的小丫鬟向楚氏请了罪,说身体不适,请楚氏先将家务交给了楚家小姐楚月打理,等到痊愈了再来替楚月、楚氏分担。

谁都知道在楚家执掌家务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在楚狂的夫人马上就要到达京城的时候。只是外人也猜不到那位看起来很是有能力有远见的五少奶奶为什么将刚刚到手的权力又送了出来,执掌家务对于大家族的媳妇来说,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差事,想来是有内情吧。

接着,在楚家众多八卦爱好者整理推断之后,竟是得出了一个极震撼的结论:这位五少奶奶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有了身孕!

一时间,这条消息很快传遍了楚家上下。至于原因,自然是很容易想明白的,能让杨梅心甘情愿的放弃执掌楚家家务的权力,自然是有重要到一定程度的事情,想来想去自然只有杨梅有了身孕这一条,毕竟相比于其他,还是自己的骨肉重要。

如今,楚南这一代也算得上是人丁兴旺,只是可惜再往下却一直没有动静,一时间无法出现四世同堂的情景,而楚狂成婚了近五年始终没有动静,慢慢的消磨掉了老夫人的耐性,倒是杨梅成了最有希望为楚家添丁的人选。

杨梅也顾不得再和楚南生气,无奈的起来应付着急忙慌的前来探望的诸多亲近长辈,顺便澄清一番,只是可惜看起来倒是有些越描越黑的意思。楚氏宗亲自然不必说,上来便是一通恭喜,而那些**则携手而来,嘀嘀咕咕的传授着养胎生孩子的经验,楚家老夫人甚至又派来了好些为丫鬟让杨梅挑选,自然也是孕妇福利。

杨梅看着老夫人派人送来的养胎的药物,愁眉苦脸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最近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到底是哪个倒霉催的这么编排我,真是愁死了。”

楚南安慰道:“解释清楚了不就好了?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反正又不会损失什么。”

杨梅依旧在记仇,冷哼道:“哼,你以为都像你,什么都不在乎?我又拿什么向大家解释?难道说我的夫君和我的妹妹有了牵扯,我因此伤心郁闷了,才懒得再管什么家务?”

楚南举手告饶,苦着脸说道:“夫人啊,这几天我可是哪儿都没去,就等着你使唤了。忙前忙后这么久了,你就还没有消气么?”

杨梅磨着细碎的牙齿,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自己的手绢。

楚南看着杨梅,开口说道:“其实吧,老夫人未必不知道这是个误会,只怕是不愿意相信。,而送来这些东西也是在暗示你啊。”

杨梅冷哼一声,这些事情自己自然能看的明白,地位崇高的老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显然是想逼着杨梅真的用上那些补胎养胎的药来,其中暗示期许的意思却让杨梅又羞又怕,嘟囔道:“听人说,生孩子挺辛苦挺疼的,我才不要呢。”

说完又有些泄气,没有孩子的媳妇便不是好媳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都让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抗拒,叹息一声托着下巴笑道:“有个孩子也不错呢,那么一点点的小人,白白嫩嫩的,可以放在手心托着,用手指一碰就会凝出水来;等到大些,会歪歪扭扭的走路了,我就站在远处,看着他跌跌撞撞的朝我跑来,然后扑到我怀里撒娇,带着奶气的叫我娘亲,然后

我还可以牵着他的小手回姥姥家,轮着喊一圈姨娘就能得好多好多红包,他自己都拿不住,总会掉几个,然后他又舍不得丢下,就会哭着央求我去拿…………”

楚南看着满是幸福的幻想着的杨梅,微微笑着,每一个女人都会幻想自己的孩子会如何如何聪明可爱,即便到后来被折腾的欲死欲活却已久乐在其中。

杨梅满是幸福的笑着,不自觉的用手抚摸着自己小腹,对着楚南冷哼道:“然后我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坏蛋,只知道欺负他的娘亲。”

楚南翻翻白眼,叹息道:“这还没影子的事情呢,你就想着这么埋汰我,真有的话,难道他只是你的孩子,难道不是我的么?”

杨梅冷哼一声,蛮横道:“就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楚南好笑道:“那你就自己去生着玩吧。别看你现在满脸幸福

的幻想,真有了孩子你想哭都没地方去。”

杨梅不屑道:“就好像你有过孩子一般、。”

说起这个话题,杨梅也像是一时间忘记了杨琳的事情,小声的问道:“那楚狂大哥和他的夫人是怎么回事?都这么久了还没动静,不会是大嫂的身体有问题吧?”

楚南扭过头,皱眉道:“你净是先吃萝卜淡操心,你没见老祖宗都没去催么?我以前问过大哥,他说现在地位还未稳固,有了孩子不放在身边不安心,放在身边又是麻烦,说过几年才会要。”

杨梅却小声说道:“你才胡说,大嫂都进门五年多了,楚家却是连一丁半口都没添,我听好些人都说,是大嫂的问题,和大哥又有什么关系?”

楚南也懒得对杨梅科普那些生理卫生知识,不屑道:“这么说来,你也进门好久了,不也一样么?”

杨梅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的想了想,忍不住撇嘴道:“我和大嫂可不一样,他们可是新婚之时就圆房了的。”

楚南瞪了杨梅一眼,解释道:“其实,这个事情说起来很简单的。像大哥那样的武道高手,只要他不想要孩子,稍微使些手段,大嫂就是再努力也没有用的。”

杨梅惊奇道:“还有这回事?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说完,又低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那些手段你是不是也会?”

楚南微微点头,心中暗笑,说起来自己的武道修为可要比楚狂高个层次,那种小手段自然没有什么难度?

杨梅盯着楚南看了好久,看起来楚南也不像在撒谎,忍不住嘟囔道:“这也太不公平了,这么说,我想要个孩子还要看你的脸色了?”

第四十一章 巾帼

第四十一章

巾帼

本应当引起广泛关注的江南大案终于在梁帝有意无意的压制下慢慢的趋于隐蔽。甚至很多人还依旧想着怎么举着北伐大胜的旗号狂拍梁帝马屁,却根本没注意到江南案已经低调的画上句号。

梁让,江南案的主管大臣,终于还是保住了右都御使的位子,当然他要感激当前的局面,毕竟若是撤销一位三品大臣、都察院的二把手想不引起关注都难,只是由于他的各种不作为给了楚南太多的机会去借机生事,因而被罚俸三年,被当做大梁臣子脸面的品阶也变为从三品,着实让其肉疼不已。

而不知应当说是大快人心还是闯下大祸的楚南被梁帝狠狠的批驳了一番,撤去了五品御前侍卫的官衔,甚至连禁卫营的身份也被揭了去,对于一个刚刚事业起步的人来说,不可谓不凄惨,也总算给了心怀不满的各方一个交代,毕竟是楚家的出来的,谁也不好逼的太狠,真撕破脸了楚原可不是好惹的。

谁都看得出来,梁帝不想把事情搞大,或者应该说,梁帝还在做着北伐第一人、永载史册的美梦。在这个时候不允许人再触霉头,而楚南那是莽撞无知,意外造成了即成事实,即便梁帝心中恼怒也得压着,如果还有第二个楚南,怕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其实,京城内外的大人物们对楚南梁让这些人的处置并不是很在意,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有心闯出个锦绣前程却搞砸的年轻人,还有一个就是晋升无望、怕是要守一辈子都察院的官场老油条。相比于这些,他们或许更关心张家倒下一半之后,能不能狠狠的在那块肥肉上咬上一口,为家里添个进项。

等到梁帝宣布由大学士王阳明、左都御史于守拙负责重新分配张家遗留下的巨大资源和生意,终于让各方欢呼雀跃,兴冲冲的开始各使手段,准备享受这一番饕餮盛宴。,

至于,张家,早就被遗忘在脑后,只有少数人才会记得,梁帝念在张家为国多年,封赏了张家的新任家主,一个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旁系一个爵位,算作是个安慰。

大梁年前最后一桩事情终于画上句号,让无数人长长的出口气,不管如何剩下的便是如何继续配合着梁帝的好心情欢庆北伐胜利,当然,还有准备迎接新年。

而在这时。雍州的镇守大将军楚狂的夫人经过艰难跋涉,也终于来到了京城,正直勇猛的楚大将军终于不用再独守空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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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狂被对着不停打趣自己的楚南皱皱眉头,向自己夫人那边看了看,低声道:“小心你嫂子听到,胡说什么呢。”

楚南笑着看了看,楚月和杨梅正陪着楚狂的夫人方筝说这话,虽然方筝出身破落的小贵族之家,却自有一股雍容气质,笑语盈盈,在楚月杨梅面前依旧神色从容,虽然并不相熟,却依旧言笑无忌,一点不见紧张。

杨梅看着楚南看向这边,翻翻白眼扭过头去,楚月抿嘴轻笑,拉着方筝的手嘀嘀咕咕的将前几日杨梅因为和楚南闹别扭被误会怀孕、老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逼着杨梅生孩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方筝也吃吃的笑着,早就听说自己那位小叔子不同凡人,没想到他的夫人也是这般有趣,只是想起来自己进楚家五年依旧没有生个一男半女。心中也是暗暗叹气,脸上的笑意也勉强了许多。

杨梅心思通透,看着方筝的神色就猜到她在想什么,犹豫一会在方筝耳边说了什么,方筝听罢神色讶异,只是再看向楚狂的眼神便有些不善。

楚狂莫名其妙,摸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又哪里惹到方筝了,索性先放在一边,反正现在有楚南等人在场,不用担心会发飙,回头皱眉对楚南道:“江南的事情总归是结束了,虽然陛下处罚了你,未必不是对你的一种保护,你要知道你在江南的事情可不知道惹了多少人记恨。”

楚南点点头,笑道:“你就不需要担心我了,我心中有数的。倒是你,雍州新军的事情怎么样了?”

楚狂自嘲的笑笑,也不再为楚南操心,叹息道:“雍州新军的数目不能再增加,我也只能每天去军机处烦那几位大人,至少要掏出来些精良的军备来,新军没有战力,有了好兵器或许就能多个活下来的机会。”

楚南嗯了一声,虽然梁帝对臣子私下跑官卖官深恶痛绝,但是军队毕竟是特殊的存在,有他独有的规矩,像楚狂这样算是正常的,每到年关,军机处、兵部大门外那些粗豪的将军便开始扯皮撒泼。为来年自己麾下的士卒讨些好处。每年看那些耿直又狡猾的将军们在军机衙门前大打出手也是京城百姓的一大爱好,而楚原就是兵部尚书,楚狂又在北伐当中立下巨大的功勋,这次奉皇命组建新军想来并不难办。

楚南看着楚狂频频看向方筝,起身笑着低声说道:“久别胜新婚啊,我就不打搅你们亲热了,走了。”

楚月看到楚南起身也是笑着对方筝说道:“大嫂旅途劳顿,就好好歇歇吧,我已经命人准备好家宴,晚上再请嫂子过去。”

方筝留了几人几句也不再勉,将人送到门外挥手告别。

楚南轻声问道:“你们和大嫂说了什么?我怎么看着大嫂看着大哥的目光相当不善啊。”

楚月嬉笑道:“当时怪我嘴快,说起嫂子怀有身孕、奶奶送补品的事情,却是忘了大嫂对于这个有心结,真是该死。”

杨梅红着脸打了楚月几下,不许她再胡说,对着楚南哼道:“月儿还没有嫁人,你又是个大男人,怎么能知道孩子对于女人的重要性?我是于心不忍,就将大嫂一直无法怀孕生孩子的原因告诉了大嫂,省的她成天提心吊胆。”

楚南叹息道:“这下大哥可是有难了,现在就怕在被大嫂欺负呢,不过最后还是要被大哥欺负回来

啊!”

杨梅瞪了楚南几眼,怒道:“不许胡说。怎么能在背后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你以为都是你啊,大白天都能干些荒唐事。”

说完赶紧捂住嘴,偷偷的看看楚月,却发现楚月脸色微红,却笑得很是意味深长,羞得恨得钻进地里,都是和楚南胡说八道惯了,竟是忘了身边还有楚月在身边,一不小心将夫妻间的荒唐事说了出来。

楚南退后几步,躲开羞恼之下的杨梅来意不善的手。建议道:“那咱们要不要回到门口看看?”

楚月和楚南心有灵犀,嬉笑着同时回身朝会跑去,杨梅无奈,也只得跟了过去。

走到楚狂所住的小院院门外,三人看着房门早就被关上,有红着脸从房中退出来的小丫鬟看到鬼鬼祟祟的三人,不禁为自己的两位白日宣yin的主子脸红,期期艾艾道:“小姐,五少爷五少奶奶,奴婢要关门了。”

楚月胆大的很,咳嗽几声问道:“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莫非你的两位主子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小丫鬟脸色腾地就红透了,有些手足无措的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月对着楚南吐吐舌头,猛吸口气对着院内大喊道:“下雨了,快收衣服啊!!”

喊完,不管目瞪口呆的小丫鬟,拉起同样惊讶的张大嘴的杨梅就跑,催促道:“赶紧走啊,谁知道大哥恼怒之下会不会杀人灭口!”

杨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要跑,但是知道留在那里一定更尴尬,终于跑到无人处,抚着砰砰乱跳的胸口轻声埋怨道:“月儿你太胡闹了,竟然敢这么做!虽然大哥也太急色了些,但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情你怎么能瞎掺和呢。”

楚月满脸兴奋,隐约间找回了小时候和楚南一起,在荆州胡闹晚上砸人窗户的感觉,听着那些嗯嗯啊啊的小夫妻男的破口大骂,女的惊惧的尖叫,没干过的是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的。

楚月撇嘴道:“你们是五哥别说大哥,别告诉我你们两个就没办过这种荒唐事,刚才我可是明明听到你说…………”

杨梅赶紧捂住了楚月的嘴,越接触自己这小姑子越发现她和楚南十分相像,总有一种闲淡随意嬉戏人间的味道,端正宁静的样子下难掩一股子疯劲,时常让人又急又羞,偏偏生不出气不来。

许下一大把承诺终于赶走了楚月,杨梅长长的出口气也搭理楚南。冷哼一声快步走去,对于惹下杨林这个**烦的楚南,决不能这么容易就原谅!

只是,回到小院,杨梅又开始发愁,原因无他,又是因为装糊涂的老夫人。

为了让老夫人相信自己没有怀有身孕,杨梅甚至请来了知名的大夫检查,可惜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是记性不好,当时满是遗憾的叹息,过后依然派人大把大把的送东西,这次更狠,送的是小孩子的衣服,从出生到三岁都备齐了,让杨梅压力很大。

杨梅无奈的叹息,突然想起什么,皱眉道:“我知道你也是武道高手,但是我警告你,想要什么时候生孩子我来决定,你不许有不同意见,像大哥那样更是不行!”

楚南从未在孩子这个问题上打趣过杨梅,让杨梅始终有种淡淡的忧虑感,虽然现在不想,但是以后必然是要生个孩子的,就像方筝那样,按理说也是执掌家务的好人选,就是因为孩子的问题一直被冷藏,这次在回京之前让自己执掌家务,未尝不是对方筝的一种警醒。

楚南好似不想在孩子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淡淡道:“别傻了,你真以为大嫂不知道大哥一直在用武道上的小技巧控制自己?她不过不想拂了你的好意,据我所知,大嫂就不是个武道弱手,当初可是一个人杀尽上百马匪的巾帼英雄…………”

第四十二章 家宴

第四十二章

家宴

方家原先也是大梁的中流贵族。也曾在漠北是响当当的存在,家族养有几百的精悍士卒,名义上手受方家管制的当然更多。只是等到大梁先帝横扫六合,漠北原先如方家那样的半民半匪性质的家族一个个被打压到底,再无出头之日。

本来方家到了方筝这一代也已经没落了,所谓的继承人也只是个只知道寻欢作乐的下等纨绔,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方家也要如其他众多小家族一般,最终无声无息的消逝。

就在这时候,方家的长女学成出山,回到家便强势接掌了一切权利,甚至不惜将反对自己的叔伯全部关押起来,接着便有些蛮横的要求方家离开经营百年的漠北小城,迁徙到当时还远没有现在这么繁华的雍州。

大梁不比其他游牧民族,尤其是尚武的漠北,有极浓的乡土观念,轻易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乡,更不要说将整个家族迁到千里之外的地方。但是方筝妥实太过强势,容不得任何不同意见,数百的老幼终于在方筝长刀的驱赶下开始漫漫的迁徙路。

漠北西域这些边疆所在自然少不了来去如风的马匪,而浩浩荡荡迁徙的方家简直就是摆在嘴边的肉。即便方筝小心翼翼的安排路线,但是总归不免被窥视,在迁徙之路还没到三分之一之时,终于有一股马匪按捺不住冲动,率先下手。

虽然方家早就没落了,但是毕竟也曾经辉煌过,无论如何总有些家底的,正当那些匪徒狞笑着准备冲进人群肆意杀戮抢掠之时,却见一个一身红衣的少女据马而立。

上百的马匪也算不得是小势力了,自然不将方家的老幼放在眼里,也只当方筝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少女,那马匪头子yin笑着准备一举将方筝活捉肆意**之时,却被其凌厉的一刀斩下了头颅,接着方筝便带着数十青壮冲到马匪当中,而慌乱之下的马匪一时间竟是抵抗不住,后来才反应过来,剩余的悍匪绕过彪悍的红衣方筝,去方家车队烧杀抢掠。

都是刀口舔血

的亡命徒,马匪的老大一个照面就被杀死了,反而激起了剩下人的血勇,于是便分出一批人去缠住了方筝,剩余的人狞笑着准备用数百的妇孺祭刀。这时,恰巧有一对巡防边境的骑兵路过,杀退了一干马匪,救出了方家上下。

当时带队救人的便是已经开始声名鹊起的楚狂,剩下的事情便容易了许多,凭借楚家在军中的人脉。一路上都有军队的人明着暗着的照顾,终于让方家完成了这次大迁徙。

等方家到了雍州,也差不多是梁帝决心发展西北的时候,凭借着和楚家讳莫如深的关系、与西北其他家族相比更加清白的来历,轻易地取得了朝廷的新任,到后来已经是朝廷在西北商界的代言人,与之前半死不活的状态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而高瞻远瞩的方家大小姐的英明之处还不仅仅是这些,就在方家迁到雍州的第二年,原先方家所在的那座边城成了大梁和胡人的正面战场,最终化为一片火海,城中百姓十不存一。

只是大梁不比西域,终归是不允许女人走向前台,而方筝在方家已经走上快速发展之路后也无奈的交出权力,后来方家的掌权人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用意,最终让方筝嫁到了楚家,算是彻底和大梁豪族楚家彻底绑到了一起,至于方筝是否情愿,已经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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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将楚狂的夫人,当初那位英武的方家大小姐的事迹说了说,等到晚上家宴之时。杨梅上去便坐到了方筝身边,望向方筝的眼神当中未免有些掩饰不住的崇拜。

对于自小就被严格管束的大家族的小姐,方筝那样恣意潇洒的事迹简直就是只应该出现在传奇小说中,如今真实见到了,心中的震惊讶异自然可想而知。

方筝嫁给楚狂之前的事迹在楚家也算不得是什么秘密,只是心思一转的功夫就想到了杨梅这番态度的缘由,伸手拍拍杨梅的手,微微叹息一声,从当初那样一个纵横江湖快意恩仇的侠女到现在温婉贤淑的豪门媳妇,其中的心绪转变真是难于对人言,杨梅羡慕自己,自己又何尝不羡慕杨梅?

楚氏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虽然方筝当初是自己一手安排娶回楚家,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和自己亲近的意思,看起来倒是和楚月、杨梅比较亲近,家中又有老夫人在,反而显得自己这个楚家主母越发孤立。

今天这个家宴是由老夫人吩咐而开的,除去楚狂楚南等兄弟五人,楚月、杨梅和方筝这样的女眷也上了席,按老夫人的话说,家宴还遵从那些古怪规矩还算什么家宴?这让一向强调大家族必有大规矩的楚氏越发郁闷。

老夫人由楚月搀扶着走了进来,伸手示意众人坐下,看了看却没有坐到楚氏特意准备好的上位,而是坐到了方筝上手的位置,楚氏坐立不安,犹豫半晌终于不敢劝,起身给楚月让个位置,谁都知道哪怕是进宫楚月都是坐到老夫人身边的。

虽然是家宴,虽然女眷上席。但是男女还是分桌而立。

女眷这一桌因为有绝对权威的老夫人在,方筝杨梅等人都是不热衷家斗的人,接人待物也是不差,一时间也满是一片热闹亲近,不至于冷场。

但是楚原所在的一桌就不一样了。

虽然楚原在楚家也称得上是一言九鼎,但是楚清、楚平对楚原都是敬畏有加,这次难免不有些战战兢兢,说起话来都要仔细回想几遍,生怕说错了,楚安似乎也有心事,坐在那里闷闷无语,而楚南、楚狂坐在了楚原对面,正满脸严肃的低声讨论什么。

楚原看着一桌子神情各异的后辈,不觉有种挫败感,心中叹息一声,沉声道:“今晚是家宴,就不要管太多规矩了,吃饭吧。”

话虽然如此,几人还是等着楚原吃饭后才开始动筷子,楚清楚平一时间自然找不到能和楚原讨论的话题,只顾埋头吃饭,楚安不时打量一下楚南、楚狂二人,想要说什么还是摇头不语。楚南夹了几筷子菜,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也是若有所思。

楚原看着气氛有些沉默,敲敲桌子皱眉道:“楚清、楚平,过完年就要离京任职了,你们两个切记,不得仗着家世胡作非为,要尊敬上官,多多和同僚交好,不要让为父失望!”

楚平性子纯良,低声应是,楚清却是犹豫半晌。笑着小心说道:“父亲大人说的是,改天我也带着二哥出去结交些各地的士子,总是呆在家中也不是个办法。”

楚原皱眉看看楚平,教训道:“既然过了科举这道坎,就可以先将书本放放,现在最重要的当是书本之外的学问,不然到了地方也只会慌手慌脚,不知所措!那些圣人道理在教你如何做人,书本之外的学问才能教你如何做事,如何吃饭。死守着那些圣人学问的只会饿死!”

教训完楚平,楚原又看向楚清,最近这些日子,太子十分活跃,而楚清也跟在太子身边结交了不少的名流,这些事情虽然也算正常,但是楚原还是敲打道:“我让你等去结交贤士,不是让你们去抱团结党,知不知道最近京城都在盛传太子党的存在,而楚家四少爷便是其中的重要人物!?到了地方老老实实做出些成绩,不要老想着钻营,更不要指望靠外力获得晋升。”本想在点几句关于太子之位和党争的话,想想还是住嘴不言,说这些东西他也不一定理解,浪费口舌而已。

楚清心中不忿,太子儒雅大气,最近不时露面,虽然都是泛泛的交谈了几句,却轻易地折服了众多士子,现在太子在士林当中的声望虽然比不过七皇子李逸,但也非同小可,这其中自己可是出了大力气的,要不然太子怎么会暗示一定会在将来给自己助力?看了楚南一眼,心中暗道,我在楚家又不得宠,不会有人给我铺路,自己找些门路又怎么了?

楚原看看楚南,摇头不说话。从小到大楚南都没有按照自己的话干过,尤其是江南的事情之后,这种势头越发明显,那日更上当着自己的面打残了郭忠,显出了桀骜的本性。至于楚狂,也是出乎自己预料,只是这短短几年就掌握了巨大权力,如今自己也只能从旁叮嘱几句,不能再动不动就出言训斥了。

方筝、杨梅也是小心的挑着话哄老夫人开心,不时和楚月笑闹一番,倒是显得和谐温馨许多,老夫人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不管众人心思如何,这也算是最近楚家难得一见的场面,至少人聚齐了,而且至少从表面上看,是一排平和场面,看不出半点矛盾之处。

等到时候差不多了,老夫人第一个起身,扶着楚月的手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家中没几个孩子缀脚,这家宴终究吃不出的味来啊。”

一屋子的人的神色各异,楚氏心思微动,下定决心要给楚安说门亲事,而楚南楚狂则是相对摇头,方筝被敲打关了,神色淡淡,杨梅却是难掩惶恐,闷闷的低头想着什么。

第四十三章 怒火中烧

第四十三章

怒火中烧

杨梅自从回来便一直在长吁短叹,显然被老夫人的一番敲打弄的十分紧张,虽然杨梅自认也是沉得住气的人,但是相比之下还是没有方筝那样的定力,即便屡次被楚家老夫人明里暗里的提点却依旧心平气和。

楚南咳嗽几声,不想杨梅因为这个问题再纠结,开口说道:“婉儿的事情你有决定了没有?这种事情越早有结果越好,总不能让七皇子在那里等着,即便他不在意,就怕那些心高气傲的皇亲们跳出来找杨家的麻烦啊。”

杨梅暂时抛开了有关老夫人和孩子的事情,叹息道:“琳儿不是说了么,婉儿心里多半是不愿意的,我还要能怎么办?”

楚南低头想想,说道:“话也不是这么说,即便不同意也要照顾下皇家的身份。我看还是找个机会,让婉儿和七皇子见上几面,七皇子也是心思玲珑的人,婉儿什么心思他也不会看不出,让他知难而退总好过明着拒绝吧。”

杨梅摆摆手,撇嘴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和琳儿,那么没羞没躁的!?万一私下见了面,婉儿的清白名声还能留住?你这不是逼着婉儿嫁到皇家么?净是馊主意!还有,琳儿的事情不算完,这笔账咱们还得接着算……………”

楚南连忙打断,告饶道:“好了,夫人,咱们在说婉儿的事情,琳儿的事情咱们先押后再说行么?”

杨梅冷哼一声,有些不耐烦的吩咐玲珑将老夫人送来的那些东西全部放到橱子里,虽然看着碍眼的很,但是杨梅可没胆子扔到外面去。

楚南叹息一声,说道:“夫人你也忒小看我了,那么明显的事情我会看不出?最近不是时常有人邀请月儿去参加什么赛诗会么?到时候京城的各家小姐、名流公子都会去的,不如就安排一下,让婉儿和七皇子“偶遇”一番,就说婉儿和七皇子在文坛的名声,在场的又有那么多人,旁人说不出什么闲话吧?”

杨梅想了想,微微点头,最近这些日子,借着北伐大胜的契机,京中的各位大人物也都忙于各种庆祝和各种拍马屁,一时间也是让各家小姐公子的得了放松的机会。

都是一群一出生就起点很高的人物,所谓的赛诗会也是这群人闲来无事聚在一起玩闹的由头,最近也是借着歌颂北伐大胜的名义很是吸引了一番眼球,搞得声势很大,若是借着这个机会让杨婉儿和七皇子见上一面倒也实在是个不错的主意。

杨梅心中已经同意了八成,但是转头看到了楚南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不禁神色淡淡的说道:“这主意…………马马虎虎吧,或者说聊胜于无,反正还有我爹娘最后把关,就先这么将就着吧。回头我会给我爹娘通气的,婉儿那里我也会让琳儿去弄,你就不要掺和太多了。”

楚南翻翻白眼,满是无奈,本来是自己出的主意,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变得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这功劳更是全部被杨梅得了,叹息道:“夫人,你这就不对了,过河拆桥也不能这么快吧,太不讲究了。”

杨梅挑挑眉毛,轻笑道:“不讲究?我可是很讲究的人。我记得,刚刚这主意就是我先想出来的,你说对不对啊,玲珑?”

玲珑有些抱歉的看看楚南,转头坚定地说道:“小姐说的是,刚刚玲珑明明听到是小姐先出的这主意,姑爷却当成了自己的,这才是不讲究呢!”

楚南无力的摆摆手,对这对主仆算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杨梅很满意的看看玲珑,点头说道:“玲珑最近干的不错,下个月的零花钱翻一倍。”

说罢不理会欢天喜地的玲珑,满脸正色的对楚南说道:“明天你可以去跟着看看情况,但是我警告你,不许招惹别的女人,更不能惹出点别的祸事了。我算是长见识了,每过一段时间,每当我觉得你长进了,你就一定亲手将我原本的好印象砸碎!这次我就看看能不能例外一次!哼,别那副样子,下面咱们该说说琳儿的事情了,我告诉你…………”

楚南咳嗽几声,装作随意的说道:“哎呀,夫人啊,奶奶最近一直在催我,说她想要抱重孙了…………”

杨梅张张嘴也没有说出什么,咬牙切齿的说道:“玲珑,熄灯睡觉,再有人敢半夜爬上床不要客气,一脚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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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说起来,杨梅对于楚南最近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被陛下削去一切官职,还被勒令在家反省,但是就看自己通过父亲打探来的消息,陛下这也算是对楚南的另一种爱护,等到风头一过,必然会被起复。

这些一时半会还看不出个究竟,但是最近楚南在楚家地位的提升可是有目共睹的,老夫人的宠溺、楚狂的另眼相看,曾经楚家的边缘人物现在在楚家也是不容小视了!

杨梅站在门口,神色平静的送楚南出门,如今也算是半个楚家的当家人,平常的威严还是要有的。

杨琳神色郁郁的被杨梅牵着,不时低声嘟囔着什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楚南坐上马车,看着面露哀求之色的杨琳,无奈的摊摊手,示意自己爱莫能助,说实话那样的场合也是在不是很适合杨琳的性子。

杨梅瞥了杨琳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今天你姐夫去是有正事的,你跟着去了做什么?老实在家陪着我等消息。当然,你也可以趁我不注意偷偷跑了跟去,反正我也不能怎么着你……”

杨琳听完有些泄气,自然知道这是杨梅打定主意了,不给自己和楚南单独接触的机会,只是自己有把柄被杨梅握着,也只能赔笑道:“姐姐哪里的话,那样酸气冲天的聚会我才不稀罕去呢,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陪着姐姐。”

杨梅想起杨琳和楚南的事情,犹自不解气的恨恨的拧了杨琳一把,冷哼道:“走吧,跟我回去学着看账本。下人会带着婉儿去的,你又不想楚月那样有才气,我不让你出去是怕你丢人,是为你好。”

杨琳看着楚南渐渐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舍,甚至有些冲动想要挣脱杨梅的手,一路追上去和楚南同骑而去,就像在江南的时候一样。

杨梅哪里不知道杨琳在想什么,有些愤恨的扯了杨琳一下,心中暗暗决定回到屋里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这个死丫头,低声教训道:“哼,别想了,想跟着他一起去?门都没有!”

扯了杨琳一下却不见动静,有些奇怪的看看杨琳,却发现她正满是古怪的看着街口愣愣的出身,顺着杨琳的眼光一眼,却不禁怒火中烧。

在绿柳巷的巷口,楚南下了马,随手将缰绳交给下人,匆匆跳到关荷的马车里面,看着美人娇媚的笑脸,伸出有些凉意的手贴在关荷脸颊,笑着说道:“最近也在家憋坏了吧?这次带你出去散散心,如果稀罕以后就让月儿带你常去…………”

第四十四章 狗屁赛诗会

第四十四章

狗屁赛诗会

眼看就要入冬了。地处北方的大梁京城早早的就显出一番萧索的意味,只是渐渐变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住大梁百姓的热情,朝廷不惜代价取得的北伐胜利渐渐散发着远超人想象的效力,在大梁各个角落都现出一番崇军尚武的气氛来,让这个有些早寒的冬天显得不再寒冷,反而显出几分热血激涌的味道,甚至连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火热。

楚南坐在马车上牵着关荷的手,挑开车帘的一角,指点着路上的景致。

显然经过一场看起来酣畅淋漓的大胜,军队在民间的地位又得到了提升,随处可见一群顽童拿着木枪木剑呼喝着跑来跑去,身上的衣服也是按着大梁军装剪成,稚嫩的呼喝声、有板有眼的操练,看起来倒也很有意思。

关荷看着一群拿着木剑的孩童在马车周围来回跑着,忍不住让赶车的车夫减缓了速度,有胆子大的孩子还忍不住上前摸了摸马,眼神中难掩火热。

对于这些对军队有着极强向往的孩子来说,拥有一匹战马简直是终极梦想,谁都知道大梁最大的敌人是胡人,胡人最大的优势便是高素质的战马,而对付胡人最有利的武器当然也是战马。

楚南看着那些孩子被路边的大人高声喝骂着退去。轻声说道:“北伐大胜,呼伦哥草原不过是额外的收获,这些才是朝廷想要得到的。民心可用,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关荷靠在楚南肩上,笑着说道:“民心我不懂,也不想要,我只要能得到你的心就足够了。”

楚南心中微暖,这些道理关荷自然是懂的,但是却装作不懂只为讨自己欢心,怜惜的揽住关荷,却皱眉教训道:“哼,你还敢说?我不是要你在芙蓉街等着么?怎么自己跑到绿柳巷去了,还特意停在街口让杨梅看见?你那点小心思…………哼…………”

关荷忍不住委屈道:“这个能怨得了我么?最近你一直都没去看我,让我一个人在芙蓉街呆着,五姑娘还整天对着我念叨,说你变心了不要我了什么的,弄得我晚上都睡不着,着急赶去也不过是为早看到你,顺便多和你待会而已。”

楚南翻翻白眼,叹息道:“好了好了,算我错怪你了。”

关荷撇嘴道:“什么叫算?本来就是!”

楚南摆摆手,不再纠缠,反正关荷心中也有数,耍些无关紧要的小心机也没什么,就当她撒娇好了,看着马车渐渐离开闹市,轻声说道:“这几日让你憋在家里是我不对。今天我特意找了机会带你去参加个什么赛诗会,就当散散心,以后没事的时候就和月儿一起出来。”

关荷心中欢喜的很,原先在馨月楼就是干的迎来送往的事情,少不得要参加这样的诗会,但是跟了楚南就有了顾忌,不敢再随意抛头露面,不光光是担心因为楚家人的看法,更是担心楚南不喜,毕竟很多花魁红牌的被赎身之后都是被当做金丝雀儿养的,眼看这次楚南主动提出让自己时常出去自然高兴,暗暗决定以后要和楚月打好关系,脸上却是忧虑道:“我和月儿她们毕竟不一样,跟在她去合适么?”

楚南看着装模作样的关荷,随意到:“不愿意就算了,你愿意在家憋着我也不拦你啊。”

关荷连忙赔笑道:“怎么会不愿意呢?人家这不是担心你会不高兴么?进了楚家还时常抛头露面的话毕竟不好的。”

楚南自然也知道这些,笑着摸摸关荷的脸,说道:“无妨的,过几日我就放出风去,就说你是替我看着月儿,顺便给月儿选选女婿的。毕竟你是月儿的嫂子。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

关荷昂起头,可不是么,就看自己原先在京城的人脉和这么些年锻炼出来的眼力,再没有比自己更合适替楚月选女婿的了,也没有更适合的借口了,以后不仅能名正言顺的跟在楚月身边出席各种活动,到了还得被各方巴结着,心中感激楚南的联系,放下车帘,如水蛇一般扭到楚南怀中,环住楚南的脖子,轻轻地蹭着,媚眼如丝,简直就是个妖精。

楚南心头火气,看看车帘外的车夫才按捺住冲动,狠狠的将关荷搂在怀里,让她感觉自己的冲动,冷哼道:“你又在玩火,回头看我怎么处罚你!”

关荷咯咯笑着,自然知道楚南所谓的处罚是何等的香艳羞人,趴在楚南肩上,在楚南耳边轻声呢喃道:“这次赛诗会可是有很多出名的美女参加哦,要不要我帮你牵线,说不好能一亲芳泽呢。”

楚南恼怒的瞪了关荷一眼,难得自己在关荷眼中就是这种人么?冷哼一声,随口说道:“都有谁啊?哼,那是什么眼神,我就是随便问问,又没别的意思!”

关荷虽然顾忌很多。不敢贸然出来,但是对于最近京城很是出名的赛诗会还是很了解很关注的,很妩媚的抛个媚眼,笑着说道:“你那位小姨子和宝贝妹妹就不说了,像苏大学士家的苏糖姑娘、冷将军家的冷烟啊等等,可惜你没早说,要不然靖王府那位仙儿郡主必然也会赶过来的。不过不需要遗憾,这次七皇子面子大,七公主也赶来了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可是有关一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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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河虽然名字极普通,却是京城附近最大的水系,向南是连接经常和运河的重要水道,向东则是流入东海,每年南方的稻米、海外的香料都要通过清水河运抵京城,可以说是北方最重要黄金水道。

既然称之为水系,显然清水河的规模远超一般的河流,经过无数代皇帝不计成本的挖掘整理,如今京城东面简直有了几分江南水乡的意味,河道纵横,河水清澈,最主要的景致不错,京城的大家族、包括皇家都在附近修建了别院。赛诗会选在这样的地方简直再合适不过。

楚南听着关荷轻声介绍着赛诗会的情况,练练点头,虽然说是自己带着关荷来的,但是这时候却是关荷做起了解说,想想忍不住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位女诸葛!”

关荷自认学识远超一般书生,却是不知道女诸葛是个什么典故,皱眉想了半天问道:“什么叫女诸葛?”

楚南这才想起来好像大梁的史书上并没有诸葛童鞋,胡乱说道:“诸葛啊,全名叫诸葛孔明,智力值无上限的变态,号称能掐会算。不出家门,便通晓天下事。”

关荷忍不着啧道:“怎么说话呢,说是变态啊?”

楚南正与关荷说笑,就听到身后有人笑着说道:“楚兄高才,只是不知道诸葛孔明这个典故是出自哪里?据我所知,史书之上并无这个人啊。

楚南回头一看,却一个温润的年轻公子,身上一股浓浓的书生气,看起来就像是个读书快读痴了呆子,只是听到有人提起过一个自己不曾知道的典故便忍不住出声询问,虽然可能不是很礼貌,但是在士林这种性情却是最受推崇,读书如痴自然沉醉其中,身份地位都不再重要。

关荷收起笑意,对着那书生微微一礼,轻声说道:“见过七皇子。”

楚南这才认出来,这人便是书痴皇子、士林才子七皇子李逸,也是这次杨梅让自己来考察的人选,本来想着站在一边看看就好,却没想到刚来就遇上了。

李逸也微微一笑,对着关荷点点头,笑道:“还没有恭喜关姑娘得了个好归宿,只是可惜,再也没机会听关姑娘的琴声了。呵呵,楚兄不要介意,我却是没有别的意思,当初关姑娘一手素琴名镇京城,无数人想要听一次却不得,当真是只应天上有啊!”

楚南却没有客套,很霸气的揽住关荷,笑着说道:“呵呵,没办法,这个人包括那手琴都已经成了我的私人物品了,我可是爱惜的很,弹琴很伤手的,我可不舍得她再去弹那东西。”

李逸有些无奈,本以为这么一说楚南会顺水推舟。让关荷下场抚琴一曲呢,那样这次的赛诗会自然有了个好头,可惜楚南好似看穿了自己的意思,竟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无奈的说道:“楚兄的艳福,可真是羡煞旁人啊。来来,二位这边请,关姑娘以前或许时常参加这种宴会,楚兄却是很少来吧,先坐下,这次我算是半个主人,就让我像楚兄说道说道吧。”

李逸很洒脱的请楚南二人到一处亭子里坐下,指点道:“楚兄且看,现在这时候人已经来了大半,这京城里有些身份地位的贵公子和小姐们至少有七成来了,当然,是其中至少有八成是还没有婚配的…………”

楚南看着隐隐绰绰的人影,仔细打量了下,都是些面熟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说笑,忍不住嘟囔道:“什么狗屁赛诗会,明明就是相亲大会啊!!”

第四十五章 浮想联翩

第四十五章

浮想联翩

既然是赛诗会,其中自然不乏有真才实学的,但是大多数或者说绝大多数人都是带着某种某地来的,别的不说,就说这次赛诗会的主持人之一七皇子李逸不也借着赛诗会的名头来和杨婉儿接触么?

只是,虽然楚南说的实情,这个狗屁赛诗会确实是个变相的相亲大会,不然那些规矩严的要死的大家族们也不会让各自的宝贝疙瘩出来旷荡,但是就这么揭破了还是让李逸的脸色有些难看,干笑几声,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

楚南说完就后悔了,却是忘了这场合可不是自己家,还和平时私下里和关荷笑闹一般,声音难免大了些,周遭还有几个公子小姐的听了个正着,连连瞪着楚南,就差没明着说楚南不懂规矩、没有素养了。

幸好,在场的还有个声誉极好、地位也不低的皇子在,一时间也没人敢上来说什么,倒是关荷笑吟吟的看着楚南,满是嘲笑的意思,被楚南瞪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却是依旧吃吃的笑着。

就在李逸愁眉苦脸的想着怎么化解这尴尬的气氛之时,就见楚月神色淡淡的朝这边走过来,不远处杨婉儿也在不时朝这边看,可惜被几个世家小姐拖住了,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和那些人客套。

楚月神色平静的向李逸见礼,丝毫不见半点紧张窘迫,即便是面对地位崇高的皇子依旧是神情淡然,却不会让人生出半分厌恶的感觉,就好像她本就该如此。

李逸对楚月的事情还是听说过的,知道不可把她当做简单的世家小姐,也就不与她客套,示意不用太在意礼节,一切随意就好。

杨婉儿也终于找了机会抽身出来,走过来对着楚南说道:“姐夫你竟然还真的来了,你和姐姐也真是的……竟然……”

虽然言语间满是毫不掩饰的埋怨,但是能一上来就这么好不客气的说话,自然是当楚南是至亲至近的人了。

李逸心中微动,似乎是猜到了楚南在其中的作用,更是能感觉到楚南在杨婉儿心中的分量,收起刚刚泛起那几分厌恶,言语间却是对楚南多了几分亲热。

楚南心中暗暗点头,暗赞这皇子心思通透,轻声将关荷介绍给楚月、杨婉儿二人,笑着说道:“虽然我已经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但是这次可不是来单纯的凑热闹来了。我来就是为了看着婉儿的,至于关荷,就是来替我给月儿把关的,既然京城大半的俊彦都在这了,一会儿月儿可不要挑花了眼。”

楚月白了楚南一眼,刹那间的妩媚却是让李逸等人目瞪口呆,接着便又恢复了平淡如水的神情,心中自然猜到了自己是被楚南找来给关荷做了挡箭牌,自然也意识到了关荷在楚南心中不同一般的地位,上前拉着关荷的手,轻声道:“嫂子不要搭理哥哥,走,咱们去水榭那边看看,顺便姐姐可以见见几位熟人。”

关荷自然愿意和楚月拉近关系,握住了楚月的手,回头征询似的看看楚南,见他微微点头才答应下来,随着楚月朝远处的水榭走去,却是很懂规矩,又很给楚南面子。

杨婉儿见楚月带着关荷走了,在场的竟是只剩下楚南、李逸和自己三人,刚刚楚南更是挑明了说是来帮自己相亲把关的,心中有些羞涩尴尬,自然不敢再呆下去,赶忙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月姐姐等等我,我前几日刚刚做了几首诗,想请你评点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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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的目光一直追寻着杨婉儿的背影,直到杨婉儿三人被其他人挡住,再也看不到了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借着便被楚南含有深意的眼神看得尴尬不已。

楚南心中突然有些忧虑,本来想着简单,就是杨婉儿委婉的拒绝,李逸知趣的主动退出,这样可以照顾各方的面子,至少不会让事情搞得太尴尬。但是现在看着李逸刚刚的神情,明显是有些着迷了,一方面得感叹自家小姨子的超高姿色,另一方面却是暗暗后悔出了这主意,搞得自己陷进这摊浑水来了。

李逸心中一横,轻声说道:“既然楚兄刚刚都说了,是帮着杨姑娘来…………恩,我看的出来,楚兄的话在杨姑娘那里可是很有影响力的,还请楚兄多多关照啊。”

楚南干笑两声,一个正儿八经的皇子这么低声下气的求着,换了旁人说不好就拍胸脯下包票了,但是楚南可不一样,当初的李臻也是皇子,自己可是想打就打,想踹就踹的,想了想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无奈道:“殿下啊,可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真的爱莫能助啊。不瞒你说,我就是找这个借口带着关荷来散心了,对婉儿和你的事情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当然,这种事情,我这个做姐夫的还是会尽量照顾婉儿的意思的,只要她不反对,帮着敲敲边鼓还是可以的。”

话是这么说,楚南心中可不是这么想的,且不说帮人拉皮条、尤其是帮着身边的美人是楚南最厌恶忌讳的事情之一,杨婉儿明显对这位皇子不甚感冒,怎么说婉儿也是杨家为数不多的与自己亲近的人,只要婉儿不愿意,即便得罪了皇子也没啥,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杨婉儿和杨琳十分要好,来之前楚南就答应了琳儿,一定要让杨婉儿顺心如意。

李逸却不知道楚南话里的弯弯绕,甚至在这一刻就把楚南当做了自己的未来姐夫,重新请楚南坐下,吩咐下人上了好茶,言语间虽然平淡,但是语气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紧张期待。

楚南对于应付这样沉迷于单相思的年轻人有些不耐,嗯嗯啊啊的应付一番,对于李逸拐弯抹角的打听杨婉儿的喜好也推作不知道不清楚,到最后弄的李逸却是问不下去了。

楚南无奈,解释道:“殿下啊,心急吃了热豆腐,更不要说婉儿那样心高气傲的主了。有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有些事真的不能说啊,不然以后我可就没机会再帮你敲边鼓了。”

李逸自嘲的笑笑,也是觉得自己一时间失了分寸,举起茶杯道:“那咱们就不说这个,一切顺治自然吧。”

楚南微微一笑,看到李逸突然起身出去,也回头一看,却看到杨瑜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而她身边就是那位十分得宠的七公主李青荇。

李青荇不同于一身书生打扮的皇子李逸,整个却是一身庄重的公主服,华贵的服饰、柔弱的气质竟是完美的凝于一身,看到了楚南似乎十分高兴,笑着埋怨道:“好久不见了呢,你也真是的,怎么不进宫找我呢?”

楚南吸口冷气,看着周围众人的怪异目光有些头大,这句话,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

第四十六章 小鹿心情不好

第四十六章

小鹿心情不好

李青荇对当日在西山围场的事情记忆犹新。虽然因为楚南和李凌交恶的事情对楚南疏远了些,但是今日猛然见到还是很高兴,只是说出话来却引来一片怪异的眼神,连忙红着脸摆手道:“不是那样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是说…………”

楚南笑着走上前去,解释道:“公主殿下是说我没去看大花小花吧?”

李青荇微微松口气,轻笑着点点头。

楚南见周围还有几人满是疑惑,就将当初在西山围场救了两只幼鹿的事情说了,谁都知道李青荇是众多公主皇子当中最得宠的一个,在场对她有些想法的也不在少数,若是纠缠不清遭这些人嫉恨还没什么,真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惹得梁帝恼火了就不好说了。

眼见刚刚暧昧的气氛被冲淡了许多,众人脸上也各自带上笑意,当初楚南出人意料娶了杨梅已经惹人眼红,今天又带着馨月楼的前任花魁来了,简直就是吃果果的炫耀,若是再和公主扯了关系,不被众人的目光刺死也会遭天谴的。

在场的自然出身都不会太差,但是这一处有位皇子还有位公主,也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小圈子。虽然刚刚借着李青荇刚到的机会。许多人抢着来见礼,但是真正能留下的却是在没有几个,有时候差距就是差距,即便心中再不愿,也只能无奈的离去。

楚南犹豫一下,看看周围众人还是决定离开这个小圈子,于是起身笑着说道:“两位殿下稍待,我去月儿那里看看。”

李逸却不打算放楚南走,很热情的拉住了楚南的手,笑着说道:“楚兄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楚兄看起来也是学识渊博,我还想好好请教呢。”

杨瑜也搭话道:“可不是,姐夫你就呆在这吧,楚小姐和婉儿在一起,不会被人欺负的。公主在这里可没几个熟人,你走了殿下又少了个说话的人。”

楚南看了李青荇一眼,却见她低头捏着手指,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也就摊摊手重新坐下,远远的可以看到杨婉儿、楚月正和一些莺莺燕燕说笑,自己说去找她们不过就是个托词,一群心高气傲的才女聚会,自己冒然掺和进去显然是很不明智的。

几个人重新坐下,李逸李青荇自然检了上座,杨瑜也毫不客气的占了个座位,让本来计算好能有自己一席之地的一位士子面露尴尬之色,却是想起来杨瑜不仅仅是宫里的女官,还是杨家的小姐。自然不好强留下,无奈的找个托词黑着脸离开了。

杨瑜歪着头,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楚南过去,却是比李逸这个名义上的主人还像主人。

楚南撇撇嘴,起身走到杨瑜身边坐下,心中对杨瑜的胆大妄为却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想起她为自己在宫中上下打点的事情,对着她微微一笑,却是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性情。

杨瑜嬉笑着给楚南倒杯茶,然后放下茶壶扭过头去和李青荇说着什么悄悄话,却是将另外几位微微欠身准备感谢杨瑜倒茶的士子当了空气。

在座的几位士子均是面露尴尬之色,李逸看起来也是对杨瑜的性子有些了解,不好看着气氛这个尴尬下去,摆手示意侯在外面的下人上来倒茶。

喝了杯热茶,晒着冬日暖暖的阳光,又说了些相互吹捧的废话,总算让气氛又活络起来,只是毕竟是梁帝的掌上明珠七公主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在座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位公主具体性子如何,怕无意间犯了忌讳。说话间难免要小心再小心。

楚南却是手中握着茶杯静静地听着那几位客套,只是看起来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那里,这让被其他人吹捧的有些飘飘然的新科状元郭审言暗暗皱眉。

李青荇却也不懂这些规矩,只待在座的几位相互吹捧完毕,便犹犹豫豫的开口问道:“楚公子,最近大花小花都生病了呢,差点死去。”

楚南都快忘了那对可怜的小鹿了,如今听到李青荇提起也只得强打精神,装作很关心的的思索了半晌,皱眉说道:“不应当啊,想来有宫中的专门人才饲喂,必然要比野生的鹿长的更好才对啊。”

李青荇一直被梁帝捧在手心里,除了杨瑜却是没有什么朋友,心思纯净的她也时时刻刻将那两只小鹿挂在心上,只差没有抱到自己床上睡了,可怜兮兮的低声说道:“父皇都给我换了好几批养鹿的人了,可是大花小花还是险些死去。我记得你好像很懂这个呢,能不能进宫帮我看看,毕竟当初也是你抓到的啊!”

周围的几人看到七公主哀哀凄凄的模样,自然凑趣的问起大花小花的情况,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赛诗会友,自然心中也在暗暗嫉妒楚南竟是和七公主有了这样的联系,若是换了自己那该多好。

李逸虽然也是皇子,但是对于这个皇家最受宠的妹妹还是不敢大意的,也暂时按下有关杨婉儿的心思,轻声安慰着李青荇。

楚南有些头痛,自己哪里懂怎么养鹿?当初按自己的想法就应该将那小鹿放血剥皮吃掉,相比于养鹿,自己更擅长怎么吃鹿。那东西可是大补哇!

李青荇最近一直忧心生病的大花小花,却也是熬不过那刚刚被派来给自己养鹿的人的哀求的眼神,对于前面那些被梁帝抓走的养鹿人,下场不要太惨!

楚南终于抵不过李青荇可怜兮兮的神情,眼看着那双大眼睛中蓄满的泪水就要落下,连忙叫道:“停!”

李逸讶然,新科状元郭审言张大了嘴,却是没料到楚南竟是这么大胆,竟是敢在这样的场合大声呵斥众人,且不说周围几人都是京城出了名的俊彦,自己可是新科状元,更不用说还有一位皇子一位公主了。

楚南拍开桌下杨瑜竖着大拇指的手,干笑两声,说道:“哈,我是说让公主殿下眼里的泪水停,不要落下来,我这人最怕看见女人掉眼泪了。”

杨瑜被楚南这个蹩脚又诚实的借口逗得吃吃的笑着,忍不住拍着楚南的肩膀笑道:“没想到姐夫还有这样的弱点,是不是平时姐姐时常拿这个对付你啊!”

李青荇心中也是急了,有些慌乱的擦擦眼睛,看起来却是越发柔弱可怜,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保护欲。

楚南瞪了杨瑜一眼,眼见众人接受了这个解释。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咳咳,其实,就看公主的描述,我能猜到是什么情况。我想,我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事关自己最宝贝的小鹿,李青荇也顾不得在羞涩,急忙问道:“那快说啊,宫里养鹿人说,小鹿要从出生起就要养的,像大花小花这样的情况。是很难养活的。”

楚南装模作样的思索良久,咳嗽两声问道:“其实,这个法子说起来也是简单的很,就看殿下你愿不愿意了。”

李青荇连忙说道:“只要能治好了大花小花,我什么都愿意的。”

楚南暗暗撇嘴,什么都愿意?暖床也行么?也就是你是公主,不然就听这样傻乎乎的话,不沾点便宜简直要遭天谴了。看着这公主的胸也不大啊,怎么说话这么傻乎乎呢。

李青荇似是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暧昧了些,下意识的缩缩身子,期期艾艾的解释道:“我是说不管楚公子提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找父皇要的。再珍贵的药材宫里也是有的。”

楚南摇摇头,也就是这样受宠的公主敢说这话,轻声说道:“什么药材也不必找,只需要殿下将大花小花放了就好了。”

郭审言眉头打皱,自觉楚南如今完全失势,自己却风头正劲,说话间难免带上几分教训的意思,沉声道:“楚公子慎言!公主殿下心地纯良,对那两只小鹿爱护有加,也是看重的很,怎么能让殿下抛去心中所爱呢?简直是胡闹!”

李逸也忍不住问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七妹对那两只小鹿可是爱护的紧,这些日子真可谓是茶饭不思,这次是父皇强逼着七妹出来散心的,不然现在怕是还守在鹿舍外面呢。”

郭审言现在感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简直太对了,原先自己被楚南当众侮辱,如今自己却是能这么名正言顺的训斥楚南,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心头大快!

楚南却毫不客气的瞥了郭审言一眼,不屑道:“关年鸟事!”

郭审言一口气憋在那里,一个劲的咳嗽,却是没想到楚南当着佳人的面还是这么粗鲁没有风度,伸出手去哆哆嗦嗦道:“你…………你…………”

楚南却不再搭理他,回头对李青荇说道:“公主殿下想想,那两只小鹿原本跟在父母身边快乐的生活着,每天跑跑跳跳吃吃草啊啥的,突然就被抓走养在宫中的小笼子里面,没有了父母不说。呼吸的空气和原先不一样了,吃的草也不一样了,心情自然也不一样了,心情不好身体自然就不好,然后自然就会生病…………”

郭审言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听到楚南这么孩子气的解释忍不住嗤笑道:“你这是在哄三岁的孩子么?鹿这样一个畜生还会心情不好?照我说它们被公主殿下收养才是几世修来的,感恩戴德才是,还会心情不好…………切…………”

周围的几位公子哥也是连连点头,对于他们来说,什么小鹿心情不好确实是太扯了些,毕竟是畜生,好吃好喝的供着活的应该很滋润才是。

楚南却是越看越觉得郭审言讨厌,翻个白眼摆手道:“你信不信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在想你解释。你这样人又怎么能体会其中的爱心呢?公主殿下,你觉得我说的对么?”

李青荇闷头想了半天,神情有些郁郁,听到楚南的话却是生出了同仇敌忾之心,对着郭审言呵斥道:“闭嘴,小鹿就是心情不好才会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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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还会有,写到不能写为止

第四十七章 老汉和仕女

第四十七章

老汉和仕女

虽然李青荇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性子。但是真的这么一发怒还是让郭审言有些惊惧,即便梁帝不会因为自己得罪了公主就处罚自己,但是留下坏印象自然是免不了的。而对于自己这样正处于上升期的青年官员来说,一个坏印象就足以影响一生。

李青荇犹自不解气,想起自己就要失去大花小花不禁有些伤心,也顾不得什么皇家礼仪,冷声说道:“大花小花可是很聪明的,一直都只吃我喂的食物,到了傍晚却总是很悲伤地叫,我听了都觉得它们在伤心呢。哼,你不懂就不要胡说,我最烦你这种人了。”

郭审言额头直冒冷汗,起身告罪道:“是下官读书读傻了,没有体会殿下的心思。经过殿下这么一说下官才明白过来…………”

李青荇心中正伤心,拉着杨瑜的手撇嘴道:“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官呢,本宫的心思也不需要你去体会,冷血,麻木,哼!”

虽然李青荇即便生气也带着几分孩子气,但是真端起公主的架子来即便是李逸也不敢轻视,毕竟二人在梁帝心中的地位还是有一定差距的。看着李青荇对郭审言这么不留情面,虽然觉得有些过了,却不好出声劝什么。

楚南暗暗冷笑,即便自己背书的本事比不过你这个新科状元,哄女孩子的本事可是要甩你N条街都不止。像李青荇这样满脑子纯真幻想的小女孩,越是孩子气的解释越能让她相信,再着说了,即便自己的法子不管用又如何?那两只小鹿死了就死了,西山围场那么大,真放进去再要找出来就难了,不行完全可以找两只差不多的鹿代替啊。像这样哄女孩子的法子,真较真就是真是猪脑了。

李逸看着楚南一番冷眼旁观看好戏的样子,不禁皱眉,想了想笑着说道:“这法子真的有效么?不知道可经过什么验证么?”

郭审言看着七皇子在为自己解围,连忙凑趣道:“是啊,这法子不会是你编出来的?都养了这么久了,现在还病着,就这么放到野外真的能存活么?”

李青荇也忧虑的看着楚南,似是也在为这个问题担心,倒是杨瑜不在乎,轻声安慰着李青荇,一副对楚南信心满满的模样。

楚南对这个话题有些厌烦,反正都是编了,再编大些也无妨,叹息一声说道:“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要循序渐进,让大花小花有个适应的过程。至于这个理论的真实性么…………”

李逸心中一动。轻笑着说道:“不会又是和那个典故一样,是楚兄在故纸堆里翻出来的吧?”

楚南很爽快的答道:“不错,就是这样!”

郭审言心中冷笑,还真当自己是学识渊博的大能了?说句不客气的话,在场的这么多人,即便是号称博学多识的李逸也比不过自己,真以为自己这个新科状元是捡来的么?为了有今日的机会,自己当初的下过的苦功绝对

比在场的任何人多,在自己面前显摆学识…………哼,找出丑么?

楚南坦然一笑,长长出口气,就将物种起源和进化论什么的全部搬出来,怎么深奥怎么玄乎怎么说,还不忘联系下实际情况,将自然选择、人工选择那一套搬出来,动物多样性啊什么的,别管有关系没关系搬出来再说,糊弄这群不知道要过几百几千年才会发现这理论的土包子实在是木有难度哇。

在赛诗会上说进化论,体验一次在智商上凌驾众生的的感觉,做个伟大的先知,果然十分的爽!

好不容易将肚子里所记不多的存货全部掏干净。楚南也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坐下喝杯茶水,暗暗皱眉,这感觉虽然很爽,但是也是个体力活啊,至少现在嘴挺累的。

在场的人却是没一个料到仅仅是因为两只半死不活的鹿,楚南就翻出这么一大套理论来。虽然听起来玄乎的很,但是所幸在场的人智商还都不低,也大致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再不济也能听出来楚南不是在信口胡说。

李逸简直震惊的傻了,这样精深又系统的理论,虽然很多地方听起来很是不合常理,但是细细品味却是越发感觉有道理,简直就是对自己所学的知识的一次全面洗礼和颠覆。

在场的李逸都这样了,其他人就不必说,看着楚南却是像看着一个怪物,其中一个有些见识的书生抿抿嘴,小心问道:“听楚兄说的,有些知识、有些人名好像是来自海外。”

楚南点点头,说道:“我是看过很多海外流传过来的书籍,这些理论也是海外那些人研究出来的,已经找到了许多例证,倒也不必怀疑正确性。”

那书生有些崇拜的看着楚南,讷讷道:“楚兄好厉害,那些海外的书籍我家里也有的,可惜我寻遍了京城也没几个人能看懂上面的文字,却没想到楚兄已经能读懂这么高深的理论了。”

这下更加确认了楚南学识渊博的本质,以前声明不显却是成了内敛低调的变现,楚南连忙说道:“咳咳。这些事情大家知道就好,就不要往外传了…………”

杨瑜双手握在胸前,满眼的小星星,呢喃道:“姐夫好厉害,好有学问…………”

楚南得意的笑笑,装模作样道:“一般而已。”

杨瑜接着叹气,压低声音对楚南道:“其实你说的,我一句话都没听懂…………”

楚南………………………………………………

……………………………………………………………………………………………………

郭审言也是目瞪口呆,即便自认博学也不敢说自己能看懂那些鬼画符般的海外文字,即便自己能说楚南的理论是大逆不道,但是也不能抹杀其中蕴含的道理,难道这世上真的存在天才,即使自己比他努力十倍也赶不上?

李青荇瞪大了眼睛看着楚南,想了好久最后也是觉得楚南说的确实有道理,至于为什么有道理就搞不懂了,一时间也是忘了大花小花的事情,傻傻的看着楚南问道:“那这么说,咱们都是猴子变来的了?”

楚南神情一愣,知道这些理论说说就好,真较真就是悲剧,至少现在不能指望达尔文爷爷打得过造人的女娲啊,于是便笑着说道:“照海外那些洋鬼子的理论是这样的,但是殿下放心。即便真是那样,你也是极漂亮极漂亮的猴子变过来的!”

李青荇哪里见过这样直白的夸自己漂亮的情形,惊奇至于却多是欣喜,竟是生不出半点被比作猴子的不快,红着脸低头讷讷道:“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我还是没有杨梅姐姐漂亮的…………”

郭审言想起自己视作天人的仙儿是这般,现在更加高贵的七公主在他面前也是这么娇羞无限,心中怒火中烧,猛喘几口粗气,强笑道:“却是没想到楚兄的学识竟是这么渊博啊。不过海外那些东西多是旁门左道,当不得真的。这次是赛诗会,不知道楚兄可有什么得意的诗作。不如拿出来品鉴一番,在场的可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写诗高手。”

楚南有些为难,虽然抄上几首诗简单的镇住这几人还是不难的,但是一时间真要找应情应景的佳作还是有些难度,叹息道:“我还是不做诗的好。”

郭审言心中暗暗冷笑,不会写诗?哼,这下露馅了吧,即便真会些海外的旁门左道的知识又如何?今天可是赛诗会,可以名正言顺的逼着楚南出丑了,刚刚自己可是在公主面前丢了好大的面子,死也要拉这个自己最厌恶的人垫背。

心中想着,郭审言却是笑意更浓,劝道:“楚公子这是看不起在座的诸位,不愿意拿出佳作来让大家开开眼界么?”

其他人倒也是一脸期待,毕竟刚刚楚南很是让众人震惊了一下,若是再拿出极出彩的佳作,楚家出了大才子的消息必然会哄传京城,那些老谋深算的老家伙们又得重新估算楚南的潜力了。

杨瑜却是皱起眉头,冷冷的看着郭审言,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很清楚楚南的底细的,当初杨梅出嫁的时候,早就打听好了。真的不能指望孩童之时就被王大学士赶出学堂、后来又离家出走放荡江湖的楚南能做出什么佳作来,这时候杨瑜不禁暗恨自己没有杨婉儿那样的学识,不能帮到楚南了。

楚南轻轻拍了杨瑜一下,笑着说道:“作诗谁都会,诸位都是行家,我就不献丑了,不如就画幅画吧。”

郭审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却是楚南自己找死了,作诗即便不出彩,糊弄过去还是不难的,再不济也可以找个名篇仿做一首,但是作画就不一样了,没个几年十几年的苦功,想要折服在场的这么多俊彦,简直只痴心妄想。

既然是李逸出面举办的这次赛诗会。自然备有上好的笔墨纸砚,很快就派人送来上来,就在面前的石桌上铺开,静静地等着楚南动作。

这一番动作自然引起了周围的许多人的注意,即便顾忌有皇子公主在不敢贸然上前,但是却不妨碍很多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楚南凝神提笔,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下笔,过了好长时间,楚南才叹息一声,扔下了狼毫笔,吹干了墨迹。

李逸看着楚南的画脸色有些难看,皱眉的几个书生也是皱起眉头,郭审言由于被楚南挡住了,看不到具体情形,但是就看众人表情也是心中大定,笑着问道:“楚公子画完了么?就看这所花费的时间也知道必然是惊世之作!”

楚南将画拿了起来,递到郭审言面前,问道:“郭公子看我画的如何?”

郭审言低头一看,忍不住嘲笑道:“花了这么长时间,就花了这么一个丑陋的老汉拾柴图么?”

楚南也不在意,又将那画递到李青荇眼前,问道:“那殿下又觉得如何呢?”

李青荇咬着嘴唇看了一会,俏脸微红,轻声道:“是副仕女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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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画神遗技、

第四十八章

画神遗技、

李青荇此言一出,倒是让周围的人很是惊异,这一幅画就摆在那里,却不是说公主身份尊贵就可以混淆黑白,指鹿为马的事情只能在不知多少年前的朝代才会出现。

郭审言只当是李青荇因为和楚南亲近才睁着眼睛说瞎话,心中愤愤不平,却不好当面反驳,毕竟以后还要吃皇家饭,对身边的几人说道:“或许是我看错了?诸位看看楚公子画的是什么?”

“额,难道我也眼花了,我看着也是老农啊…………”

“不对吧,怎么我和公主一样,看着是仕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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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审言看着争论不休的众人,心中更加不耐,毕竟是苦读十余年才有了今日的成就,骨子里还留着些书生的傲气,只当那几个说是仕女图的贵公子是为了讨李青荇欢心才随声附和,暗暗皱眉,决定日后于这几人拉开距离,这种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趋炎附势,不可深交!

李青荇却是低头不语,看起来有些神思不属,绞着手指暗暗猜测楚南画这幅画的用意,刚刚自己所见分明是自己的画像,画中的自己美目微垂,几缕发丝却是垂在身前,柔美之极。楚南当众画了自己的画像,难道是在暗示自己的心意?可是他都已经有了妻妾了,怎么能再对自己有想法呢?只是…………为什么自己惶恐之余,隐隐还有些欢喜呢?

杨瑜却是对那幅画兴趣不大,只是目光总在楚南和李青荇只见流转,嘴唇微动,却是不见声音,当是在咒骂什么。

李逸却是不理会众人的争论,眯起眼睛看着被楚南放在桌上的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郭审言自然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和皇家最当宠的公主打擂台,心思一转笑着对李逸说道:“殿下,您看…………这幅画是画的什么?”

李逸却是不理会郭审言的问话,转头看向楚南,犹疑着问道:“隐笔法?”

楚南微微一笑,点点头,长长的叹口气道:“却是让殿下见笑了,雕虫小技而已,只为博一笑而已。”

李青荇脸色腾地变得通红,头更低下去,虽然自己听说京城有许多人想要博得自己的欢心,平时和杨瑜嬉闹之时也时常被杨瑜打趣,但是却无人敢在自己面前表白。刚刚楚南费了那么大心思,又说博一笑,是千古画技博美人笑么?画的人是自己,这真的是向自己暗示什么么?

郭审言脸色大变,显然是不想信隐笔法这种画技会出现在楚南身上,脸色发白的拿起桌上的话,看过之后却是默认无语,一副脸色灰败

的样子。

但是,其他之人却不是全都知道,除却几人满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南,其他却是一脸茫然,其中一人看着静默的气氛,忍不住小心问道:“隐笔法?恕我孤陋寡闻,未听过这东西,不知道哪位解释一下…………”

杨瑜看着低头不语的李青荇脸色不善,冷冷的看了楚南一眼,随口道:“隐笔法不是神么东西,是作画的一种技法,相传是画神吴道子所传…………”

画神吴道子是几百年前的人物,其一生可谓充满传奇,少年多难,青年落魄又英年早逝,可是他一生却是留下了无数的名画和画画技法。其中最神秘最有传奇性的就是隐笔法。

相传当时的皇帝昏聩,听闻吴道子大名便强逼其为其画画做寿,吴道子无奈,便画了幅皇帝的坐像图,那皇帝却是大喜,命人装裱好了挂在床前炫耀,却不料,当天夜里提灯赏画之时惊呼一声“有鬼!”便当场暴毙。

而根据传言,吴道子画画之时满心悲愤无奈,创出了隐笔法,那画初看起来是皇帝的画像,仔细去看却是一副九幽地狱的恶鬼分尸图,那皇帝却是被画上隐藏的景象活活吓死了。只是后来,吴道子被皇室暗杀,英年早逝,却是不曾将这神乎其神的画技传下来,后来又经过民间的加工,吴道子隐画杀昏君的事情也越来越离谱,简直就是神话传说了,也就渐渐被人当做谣传,不为人所知。

在场的都是博学的士子,只是听杨瑜一说便通晓了事情的大概,不禁连连感叹楚南的神奇画技,竟是使出了失传几百年的传说中的画技。不禁拿着那幅画聚在一起观看,不时调整下光线,果然那画初看是副丑陋老汉,仔细去看或是眯起眼睛变成了仕女图,众人不禁连连称奇,一时间也没想到画上的侍女看上去有那么几分眼熟。

现在却是谁也不敢再说楚南作诗的本事如何差,单单是这隐笔法一个,便抵过一百首好诗佳作!

楚南惊奇的看看杨瑜,上下打量了几遍,笑着说道:“没想到瑜儿连这么生僻的野史见闻也知道,当真是博学多才啊。”

杨瑜看看李青荇,从自己这个角度却是能看到她娇羞无限的模样,意味深长道:“姐夫你才是让人大跌眼镜呢,回去我却是要将这事好好和姐姐说说。”

楚南干笑两声,叹气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这技法重现也并非我的功劳,是小时候我妹妹月儿无意间学会,后来教给我的。可惜我天赋所限,只是学了个皮毛,也只能厚着脸皮显摆一下,以遮掩我不善作诗的短处。”

李逸对楚南的解释不置可否,深深的看了楚南一眼,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楚兄都很是让我开了眼界。传说中的画技再现啊,我还是为数不多的见证者之一,这次赛诗会虽然还未见佳作,只是这幅画就来的值了!”

楚南听着众人对自己一阵吹捧,甚至有几人满是期待的请楚南教授这画法,有些不习惯的皱皱眉,却是不知道士林中相互吹捧算是礼节了,直接无视郭审言拉的老长的脸,想了想说道:“诸位,诸位,且听我说。这画技确实学自我妹妹,说起来确实只会些皮毛,再说下去我就真的会羞愧的。还请诸位说起今天的事情之时,说明真相,不然我若是夺了月儿的荣耀,岂不是贻笑大方?”

众人很是理解的点点头,纷纷应允下来,接着便将目光聚在那幅画上,毕竟是几百年未见得画技,这幅画收藏起来可是很有价值的,日后可是向朋友炫耀的利器!

李青荇咬着嘴唇看着那幅画,犹豫良久开口柔声问道:“这幅画,能送给我么?”

第四十九章 楚月说,状元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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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幸与不幸

第五十章

幸与不幸【一会还有】

楚月神情傲然,看了脸色煞白的郭审言一眼。摇头轻笑。

谁让这个所谓的状元不知道好歹,竟是接二连三的挑衅,难道真以为做了状元就有了挑衅的资本?真是可笑之极,殊不知一个区区状元,在楚家这样的大家族看来实在算不了什么,也不会有资格和楚南较劲的。

只是,正当众人还用惊奇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楚月之时,却发现楚南竟是脸色十分难看的怒斥了楚月,接着便转身离去,不禁让人愕然,有了这样一个神乎其神的妹妹,该想着怎么自豪怎么爱惜才对,怎么楚南会有这样令人跌破眼镜的反应?

楚月也是满脸愕然,愣愣的看着楚南离开竟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却是追了出去,却是看出来楚南真的生了气。

这种情形却是将在场的众人很是不解和尴尬,事情刚刚有了高潮便被打断,眼见今天新出的天才少女也快速离去,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李逸脸上有些尴尬之色,看着杨婉儿、楚月、关荷都告辞离去,眯着眼睛看着楚南的背影。却是在想着楚南刚刚毫不客气的拍开自己手臂的事情,又对着李青荇微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生气。

且不说被晾在一边的李逸等人,楚南急匆匆的走到不远处,唤来了来时楚府安排的车夫,催促他快去将马车赶来。

那车夫犹疑的看了楚南一眼,向楚南身后望了望,却是没有发现关荷的身影,刚要说什么,就被楚南冰冷的目光一吓,连忙小跑着去赶马车过来。

只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那车夫太会做人,马车刚刚赶到路口,楚月关荷也走了过来。

楚月满脸委屈,有些不知所措,关荷微微叹口气,轻轻扯了扯楚南的袖子,轻声道:“不要这样,外人会笑话的。”

楚南长长的出口气,心情也平复了许多,低着头扶着楚月和关荷二人上了马车,也没有进去,坐在了车夫的另一边,皱眉道:“走吧,快点。”

车夫有些为难的看了楚南一眼,毕竟坐在车夫的位置实在有损主子的名声。只是这位五少爷是出了名的不守规矩,虽然不知道这位主子又是怎么被惹恼了,犹豫一会终是不敢问,在楚南的催促下将马车赶得飞快。

马车里,楚月满脸的委屈不解,掀开车帘看着宁愿顶着冷风也不进来的楚南,终于忍不住抽泣,低着头讷讷道:“难道我做错什么了么?为什么哥哥这么生气?”

关荷心思通透,却是隐隐猜到什么,看了楚南一眼叹息一声,拉着楚月的手轻声安慰着。

马车一路来到了芙蓉街,停在了关荷所住的宅子外,楚南却是依旧冷着脸,伸手将关荷楚月扶了下来,楚月扯住楚南的衣袖,撇着嘴满脸是掩饰不住的委屈。

楚南就这样扯着楚月一路到了屋里,接着看了楚月一眼,摇摇头坐下不说话。

关荷看着都默然无语的兄妹二人,心中叹息一声,接过丫鬟端上来的茶水,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了下人出去。不管怎么样,接下来的事情都不是他们应当看的。

楚南看着满脸委屈,却是倔强的看着自己不说话的楚月,说道:“怎么,你觉得你没有做错?我不该

那么对你?”

楚月咬着嘴唇,看着满是怒气的楚南,低声道:“我到底怎么了?又哪里虚荣了?”

楚南低下头喝口茶水,看了楚月一眼问道:“那个什么无名氏是怎么回事?那些诗难道是你做的么?一个区区郭审言也值得你这么郑重其事?随便拿出点东西就足够打发了他,你却…………不是虚荣又是什么?”

楚月咬着嘴唇,看着满是毫不掩饰失望的楚南,强忍委屈,轻声解释道:“那些诗都是哥哥教我的,不是我写的。可是小时候哥哥说过,不管那些诗是谁写的,也不能让那些诗做被埋没。至于郭审言,我知道哥哥不将他放在眼里,但是他却将哥哥当做仇敌,我不过是想着替哥哥打击下的他的气焰,为哥哥出口气而已,从头到尾都没想着要借此出风头的。”

说完,楚月低下头,补充道:“一会我就去澄清,就说无名氏那些诗作并非我所做,我只是他的记名弟子,代发而已。”

楚南不耐烦的摆摆手,皱眉道:“这时候再去澄清是不是太晚了?你知道从小到大,我最喜欢你哪点么?就是清净如水的性子,对事对人总能洒脱自然,但是我没想到只是来了京城几个月。你竟然也和那些庸脂俗粉一般,变得虚弱,也有了名利之心。总之,楚月,你太让我失望了。”

楚月忍不住抽泣几声,大声道:“我没有!”

关荷看着突然就吵了起来的兄妹二人,叹口气上前轻轻推了楚南一把,轻声道:“既然月儿有那样的才情,就应该表现出来啊。这怎么能算虚荣呢,你不要再怪月儿了。”

楚南看着楚月,一字一句道:“谁都能虚荣,但是楚月,你,不能!”

关荷张张嘴,却不知道再说什么,走到楚月身边,轻声道:“好月儿,别哭了,你还不知道,你这个哥哥的想法与平常人最是不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莫名其妙的发疯了。瞧,现在又是走火入魔了,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和他说明白了,他不钻牛角尖了就好了。”

楚月可怜兮兮的看着关荷,虽然遭了楚南一番训斥,却也是知道再呆下去只能让又发疯的楚南更加狂躁,闷闷的点点头,对楚南说道:“哥哥,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省的家里担心。”

…………………………………………………………………………………………

关荷看着闭目无语的楚南,轻轻走过去给他续上茶水,柔声道:“不管怎么样。你今天做的都太过火了些。即便对月儿不满也不应当当众发作啊,不禁吓到了月儿,更是让七皇子下不来台。”

楚南端起水就灌了下去,摇头道:“我觉得我今天没做错。”

关荷白了楚南一眼,撇嘴道:“还没错?你看,说月儿是状元之才的是你吧?月儿按了你的心意镇住了众人,你却又不高兴了,你到底想让月儿怎么做?”

楚南盯着手里的杯子,想了良久,还是摇头道:“你不知道月儿的本事,想要达到同样的目的,月儿至少有十种法子,而她却偏偏用了这种,用背着我搞出的什么无名氏。哎,也是我最近懒,没关心过这方面。”

关荷见楚南能听进自己的话,不禁暗暗松口气,就怕他一条黑路走到底,越劝越犯倔脾气,笑着对楚南说道:“我明白了,你生月儿的气,并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月儿是背着你搞出了那个什么无名氏对吧?可是,月儿那么大人了,不能什么事都和你说吧…………”

楚南神情有些激动,挥舞着双手道:“不和我说?你知不知道,月儿是我一手带大的,她小时候学走路是我扶着、辫子都是我亲手梳的、长大了的衣服都是我给买的、学诗作画也是我手把手教的,现在她犯错了,难道我就没资格教训她几句?!”

关荷看着神情激动地楚南,走过去将他按在了椅子上,安抚道:“好好好,你有资格,你没错。是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竟是这么的深厚。”

楚南坐下,淡淡道:“月儿是我在楚家最在乎的人,也是在这世上我最在乎的人。所有人都可以让我失望,但是她不能。”

关荷心中酸楚。打了楚南一下撇嘴道:“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好不好?我可是把你当做的我的天的,你这么说我会非常非常吃醋的,虽然月儿是你的妹妹。”

楚南握住关荷的手,摇头道:“这个不一样的。我是看着月儿从只会哇哇大哭的婴儿长大到现在的。我在她身上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她穿什么吃什么,看什么书、交什么朋友直到后来她掌管楚家老宅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她人生的每一步都是我花了无数心思安排好的,以后的她一定能成为几百年来最杰出的女性,但是绝不是现在!”

关荷苦笑道:“这个可比说她有状元之才震撼多了。”

楚南不理会关荷的打岔,自顾自说道:“我把我会的全部教给了月儿,除了武功。又怕自己教的有失偏颇,又让她拜入了王阳明门下。后来我离家三年,四处游荡,每到一地必然想方设法将自己的见闻细细的写信告知与她,胡人各部族的关系、西北各国错综复杂的历史、雪山神庙的神秘玄奇、瀛洲城城主府和扶桑山的纠葛,大梁漠北前线每一战的得失错误、甚至我搞到了几份漠北的兵力布防图,让她学着分析大梁和胡人的胜负之势…………”

关荷很认真的听着,到最后忍不住叹息道:“摊上你这个哥哥,我是该说月儿幸运呢,还是该说她不幸?”

第五十一章 不仅仅是妹妹?

第五十一章

不仅仅是妹妹?

楚南愣了愣,摇头道:“你说的我明白,但是月儿不会怪我的。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实在太了解她了。”

关荷柔声说道:“那月儿一定很辛苦。你看,小的时候,当别的女孩子嬉闹之时,月儿要跟你学东西;长大了,别的女孩子学着风花雪月之时,你却让她去撑起楚家老宅。就说现在,你明明很为月儿骄傲,也想着让她扬名,但是月儿只是稍稍越界你就大发雷霆,做你的妹妹可真难啊。”

楚南面无表情道:“那是因为我只有月儿这一个妹妹。而且楚家又重男轻女,我就补偿将一切都补偿给她。”

关荷放下茶壶,坐到了楚南的身边,轻声说道:“你说的我能理解,若是没有你,或许月儿很早就沦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不会是现在受老夫人宠溺、在楚家地位很高的楚家大小姐,甚至月儿的性格、心性、才学都是你一手塑造的。可是依我看,你现在已经快要疯魔了,怕是也不仅仅将月儿当做个妹妹那么简单了?”

楚南眯起眼睛看着关荷,缓缓说道:“你想说什么?我对月儿不可能有别的心思。”

关荷却不怕楚南的逼视,笃定道:“你有!”

楚南霍然抬头,冷冷的看着关荷,若是关荷接下来不能给自己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彻底翻脸也就只是一眨眼的事。

关荷轻笑着搭上楚南的肩膀,嬉笑着说道:“照我看啊,你这哪是教妹妹啊,分明是养女儿啊。”

楚南翻翻白眼,提醒道:“我比月儿大不了几岁的。”

关荷叹口气,说道:“你看,你说你从小看着月儿长大,又是手把手的教她作诗作画,甚至提前为她安排

好一切,除了那种疼爱女儿的父亲又是什么?或者你何曾见过这样的哥哥??你现在还只是开始,若是月儿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你一定也得发疯。不是有句话说么,每个父亲看自己女婿都是偷自己宝贝的贼!”

楚南摇头道:“不会的,我相信月儿的眼光。她自己选的女婿必然是不会差的。”

关荷心中叹口气,却也明白楚南对于自己这个妹妹确实是太疼爱了,自己连一半怕是比不过,也只好这么顺着楚南的性子多多交交心,对于楚南这样的人,若是能让他敞开心扉,当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现在,掌握住了楚南心中最珍视的东西,自己就握住了关键。

关荷外头笑着,问楚南到:“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以后公公为月儿安排了婚事,或者干脆陛下赐婚了,你要怎么办?”

趁着楚南愣神的功夫,关荷继续幻想到:“陛下赐婚的还可能是位皇子啊。最后还有可能就是,月儿自己看中了一个,就比如你很讨厌的郭审言。别急着反驳,你告诉我的,女人的心思不能猜,恋爱中的女人的心思更不能猜哟。”

楚南脸色有些阴沉,冷哼道:“我会避免出现这样的事情的,我答应过月儿,一定让她自己做主的。”

关荷却是听出楚南话里的怒气,却是继续挑拨道:“别找托词,你也应当明白,这些情况是可能出现的…………”

楚南不耐烦的摆手道:“如果真那样,我会杀了那人。”

关荷咯咯笑着,直笑得弯了腰,好半晌才抬起头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就说若是陛下赐婚,你杀了赐婚的对象,楚家会有什么下场?月儿呢?后一种,月儿自己选了位满意的夫君,你却看不上眼,你杀了那人月儿会有什么反应?”

楚南皱起眉头,一直以来自己都只当楚月还是那个时而傻乎乎时而聪明伶俐的小女孩,却是忘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如今被关荷一直追问着,竟是一时间有些愣神,到最后还是摇头道:“月儿的眼光还是有的,我很放心。”

关荷幽幽叹道:“关键是,你将月儿培养的那么优秀,能入她眼的能有几个?能配得上她的又能有几个?!高处不胜寒啊,难道你就不怕月儿会孤独终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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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终于坐不住了,虽然今天却是对楚月很生气,但是那也是太在乎了,若是换了旁人,即便死上一万遍顶多能让楚南皱皱眉头,如今被关荷接二连三的逼问,心中竟是有些不安,皱眉说道:“难道是我错了?”

关荷上前去给楚南整理好衣领,柔声说道:“你做的没错,即便错了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快回去看看月儿吧,既然有那么深厚的兄妹之情,若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有了隔阂岂不是很不值得?”

楚南伸手抱抱关荷,歉意道:“那今晚我就不陪你了,这就回去看看月儿,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让月儿在心里怨恨于我。或许过去我真的对月儿管的太严厉了吧,以后还要多给她些自己支配的空间。我可是盼着月儿能有个好归宿,能幸福一生呢。”

关荷也伸手抱住了楚南,很通情理的说道:“嗯,去吧,没事的,我这里又不是没人陪着,过两天记得过来就行了。”

楚南抱紧了关荷,长叹一声说道:“哎,也是我太在意月儿了,当时简直就是气疯了。现在想想实在冲动了些,至少方式方法有些欠妥当。也就是你还不怕我恼怒,耐着性子这么劝诫我,不然…………。不过你今天胆子真是大了些,竟然敢接二连三的顶撞我,难道就真的不怕我生气冷落了你。”

关荷在楚南怀里做个鬼脸,撇嘴道:“我可是知道你的,如果我真的做个花瓶,虽然不会惹你烦,但是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也甭想让你对我交心了。我可是很有野心的,至少不会比杨家大小姐差了,虽然人家是正妻,而我只是个还没有正式过门的妾啊。”

说到后面那句却是委屈的很,一双眼睛也是含羞带怨。。

楚南松开了关荷,伸手按在关荷的肩头,点头笑着说道:“今天,你,很不错。不过以后记得给我留些面子,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关荷却是知道楚南已经将自己当做了半个贴心的人,心中微微松口气,面上却是温婉的笑着,送心结解开的楚南出去,回到自己屋里便是猛灌几杯凉茶,褪了鞋子跑到床上来回的打着滚,有些气急败坏的尖叫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做个通情达理的妻子好难啊,累死我了啊,以后再也不这么玩了!!!!”

第五十二章 大动作

第五十二章

大动作

楚南回到楚府的小院的时候,果然看到楚月也在,看到自己进来也不敢说话,咬着嘴唇看着自己,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杨梅好不容易才安抚住了急急忙忙赶回来抹泪的楚月,眼看着这罪魁祸首回来了,拍拍楚月的手说道:“好月儿,别生气了,你哥哥回来了,一会我替你出气,有这样做哥哥么?也太过分了些!”

楚月伸手去拦杨梅,却是没有拦住,抽抽鼻子低下头,也只能祈祷这个热心的嫂子不会将事情越弄越遭。

杨梅背着楚月对着楚南拼命使着眼色,心中着急,却是不知道楚南能不能看明白自己的用意。

今天楚月心情愉悦的出去参加诗会,却是让自己暗自感叹年华易逝,又看到楚南竟是也带着关荷去了,简直把自己气爆了,自己想着找地方诉苦呢,却没料到楚月却是中途回来找自己诉苦来了,而且看起来是真的受了好大的委屈。正奇怪楚月不是那种一受气就回来诉苦的性子,诉苦也不应当来找自己,后来耐着性子听完,却发现惹了楚月的竟是楚南!

楚南如何不明白杨梅的意思,不外乎不管事情如何,先向楚月认错服软,毕竟自己是哥哥,而且女孩子在这时候占些优势简直是天经地义,只是楚南还是摇摇头,不理会杨梅责怪的目光,直接走向了楚月。

楚月神情紧张,有些畏惧的缩缩身子,低头小心的看着楚南不说话。

楚南停下脚步,皱眉道:“害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楚月可怜兮兮道:“我怕你打我。”

杨梅却是走过来站到楚南、楚月二人中间,对楚月说道:“月儿放心,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

说完回身将楚南按在椅子上,皱眉道:“不许吓唬月儿了,更不能打她!本来多聪明的一姑娘啊,刚刚哭着跑进来找我,看着都快被吓成傻姑娘了!”、

楚南看着郑重其事的杨梅和胆小的楚月,无奈的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打月儿了?搞得我好像很喜欢家庭暴力一般。”

楚月看着楚南笑出声来,心中大定,撅着嘴委屈道:“小时候你就经常打我的,经常打的我手心肿起来,还打过他,打过屁…………屁股呢。”

说到打屁股却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现在都这么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么随便了。

楚南心中微暖,这样熟悉的撒娇语气,楚月依旧还是那个楚月,至少没有太大的改变,自己的担心看起来好像有些多余了,心中想着,没好气的说道:“现在过来,我还要打手心!”

楚月也顾不得委屈了,嬉笑着跑过去将一双白嫩的手掌摊开放在楚南神情,低头提醒道:“不许太用力。”

楚南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开楚月的手,摸摸楚月的头发,轻声叹息道:“我怎么舍得太用力呢。”

杨梅看着眨眼睛就又和好如初的兄妹二人,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忍不住坐到一边气苦道:“你们两个也太过分了,怎么这么快就开始秀兄妹情深了?却是害的我一直提心吊胆的,看起来我才是傻姑娘啊!”

楚南却是放开了楚月,低头叹息道:“今天是我冲动了些,吓到月儿了,月儿你若是怪我就说出来便是,不要记恨于我。哎,我也是太在乎了。”

楚月本想着去安慰杨梅几句,这时候也只能抛在脑后了,上前去扯着楚南的袖子,讷讷道:“我也不知道哥哥会发这么大的火。无名氏的事情,我也不该瞒着哥哥的,不过哥哥放心,以后我再也不去参加这种诗会了,今天的事情过段时间就会冷淡下去的。”

楚南看着有两根手指捏着自己袖子的楚月,恍惚间回到了儿时所在的楚家老宅,一时间感慨莫名,轻轻地拥楚月入怀,轻声说道:“这怎么行呢?若是你喜欢,尽管去就是,还可以借此交些朋友的。”

说着楚南,心中暗自叹息,终究不是小时候那个乖巧听话的傻乎乎的小女孩了。自己不在她身边也有好几年了,楚月心中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若是再如以前那般一味的严格管教,怕是早晚要种下心结,即便不会反目,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果然,楚月小心的打量了楚南的脸色,看着不像在敷衍自己,微微松口气,笑着说道:“嗯

啊,以后我就挑些上档次的聚会去,也看看大梁各处的俊彦,开开眼界,不过我会多听多看少说话的!”

杨梅愁眉苦脸,却是被晾在那里好半天了,伸手支在下巴上,看着楚南只顾着安抚楚月却是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心中满是醋意,上前打断道:“太过分了,害我提心吊胆不说,还直接无视我了!你们兄妹二人真是可恶!”

楚南和楚月相视一笑,有种难言的默契,也有着脉脉的温情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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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水河河畔的赛诗会从未这么疯狂过,楚家小姐楚月竟是那位被苏大学士亲口赞为“五百年一出的诗坛大家”的无名氏!这个世界简直太疯狂了,而至于吴道子的隐笔法重现的震撼却是被冲淡了许多,说到底画终究不比诗,在大梁是相对的偏门。

只是,传闻楚家小姐是无名氏不假,但是她也只是代表真正的作者代发了诗作而已,其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楚月自己所做,虽然传闻这是楚家小姐自己说的,但是后来越传

越离谱,有的说那些诗作全部都是楚月所做,不过是低调内敛才找个托词;还有人说楚月只是经手人而已,说到底不过是不到二十的少女,无论如何也不能有那样的才情,不然你让天下士子、宿儒名臣们情何以堪啊!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大梁传承下来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作怪,到最后明显是后一种说法占了上风,而真正的主角楚月却是任凭谁去请也不再出席诗会,到最后事情竟是成了一桩悬案,倒也为京城百姓添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等到无名氏的风潮渐渐落下,京城又开始传言伟大的梁帝陛下又要有大动作,楚南却也关心了一下,也没探出什么内幕也就作罢,反正梁帝都说过年之后才会对自己有安排,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还有段清闲时间。

只是,楚南想清闲但是不一定就真的能得了清闲,梁帝金口玉言也未必不能翻脸不认账,楚南还在想着今晚是在绿柳巷过夜还是去芙蓉街陪关荷,就见有下人小跑着进来,气喘吁吁道:“哎呦,我的少爷哟,快醒醒吧,宫里头来人了,是找您的呢!”

第五十三章 非你莫属

第五十三章

非你莫属

既然处在大梁,又是拖家带口的人了,大梁的老大召见自然还是要去的,不然楚南更愿意在家里烤着炉火喝着热茶,让娇俏的玲珑给自己捏捏肩捶捶腿什么的。反正也不知道怎么了,玲珑最近一反常态的乖巧,楚南一时间也找不到原因,也就任由她去了。

所幸绿柳巷离皇宫并不远,楚南一路上给那位有些面生的小太监塞了好些银子也没打听梁帝召见自己的缘由,无奈之下笑着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公认不认识御书房的李公公?在下和李公公还是有些交情的………………”

那小太监终于扭过头来,强挤出笑意说道:“楚公子不需要多问,我也确实不知道陛下召见您的缘由,不过应当不是坏事。至于李公公,呵呵,认识倒是认识,不过么,我却不归他管辖。”

楚南看着那小太监的脸色,心中恍然,原来是自己说错话了。

有人地方就有江湖,宫里的太监虽然不男不女,但是自然也是人,也就有派系和争斗。李仁孝是主管御书房这等重地的大太监头子,而在皇宫当中地位不低于他的太监头子自然还有几个,还不包括那位太监中的无冕之王张海。

楚南进了宫门,哀叹一声准备接受那套繁琐的安检,却不料那小太监拿出一枚腰牌晃了晃,低声说道:“陛下急招,这规矩就免了吧。”

那群侍卫看了看那腰牌,收起兵器退到了一边。

楚南不禁对那小太监刮目相看,能让这群忠心耿耿的侍卫退下,这人的权势却不可小看,至少也是个接近高层的小头目,难怪说道李仁孝并无多少惊惧紧张之意。

那小太监小心的收起那腰牌,对着楚南笑笑,却是没有带着楚南去御书房,竟是一路将楚南带到了宣政殿,看着楚南有些异样的神色,轻声解释道:“这会儿正与众位大臣议事,一会儿楚公,陛下召见的时候我会去叫楚公子的。”

楚南皱起眉头,问道:“怎么是去宣政殿?上朝的时辰不是早就过了么?”

那小太监继续带路,又打发走了几波上前盘查的侍卫,笑着说道:“一会儿楚公子就知道了,宫里规矩严的很,有些话,即便小人知道也是不难说的。”

楚南理解的点点头,也不好再问,只好闷头跟在那小太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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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中,梁帝高高的坐在龙椅上,眉眼间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意,却是不知道什么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向喜怒不言于色的皇帝陛下这样失态。

在宣政殿中,楚原、王阳明等众多大臣也都在,只是看起来众人神色各异,有的和梁帝一般笑意盈盈,有的却低头不语,却是在盘算着什么,其中,还有一外族之人格外扎眼,金发卷须绿目,应当是西北番族之人。

楚南刚刚进入到宣政殿就感觉有些异样,自己不过是刚刚迈进大殿当中一步,全部人的目光却是有意无意的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以梁帝的目光最温和,以楚原的目光最复杂,这种备受关注的情形却是让楚南微微皱眉。

反正楚南之前的官职都是虚职,从未进过朝堂,也就当做不懂那些规矩,直接低着头有些愣愣傻傻的想要挤到人群后面。

有人正要站出来训斥楚南不懂规矩,就见梁帝摆手说道:“不要怪他,这也是他头次进宣政殿,这也算不上正式上朝,就免了那么多规矩吧。”

梁帝却是心情大好,看着楚南也是越看越顺眼,不等楚南见礼就笑着问道:“楚南,你最近可在家歇息够了?”

楚南听不懂梁帝话里的意思,硬着头皮回道:“谢陛下关心,最近小民早睡早起,休息的还不错。”

梁帝用手轻轻地敲着龙椅的扶手,点头说道:“那就好,眼下朕却是有份差事让你去做,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楚南心中一阵腻歪,虽然当官掌权感觉也不错,但是最近在偷偷摸摸和杨琳如胶似漆,安抚有些委屈的小美人,顺便商议着两人之间的事情,顺便还得应付那位看起来对杨婉儿越来越热心的七皇子,当真是不想当什么官了。

看着楚南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差没在额头上写四个字“我不愿意!”了。

梁帝眉头大皱,殿中的众多大臣脸色有些难看,实在没想到这楚家的五少爷这么不知趣,别看梁帝说的轻松随意,一副可以商量的语气,但是金口玉言岂是儿戏?不想着赶快谢恩,竟然还这副模样,是想抗旨不尊么?

楚原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虽然本来没想让楚南接这差事,但是还没等梁帝说话,楚南就这么不给面子,妥实有些说不过去,岂不是显得自己家教不好?毕竟,子不教,父之过,心中想着对梁帝弯腰一礼,从后面踢了楚南一脚,低声喝道:“逆子,还不赶快谢恩。”

楚南轻巧的闪过楚原的一脚偷袭,还好楚原不是王阳明那样的文弱书生,不至于一脚提空闪到腰。

梁帝看着气的吹胡子瞪眼,准备掳袖子开打的楚原,摆手说道:“楚原退下!”

楚原无奈,恨恨的看了楚南一眼退到一边,却是低下头不去管同僚异样的目光。

梁帝神色淡淡,看着楚南轻笑道:“怎么,难道不愿意为大梁效力?”

楚南心中叹口气,一脸正色的说道:“陛下,臣对大梁的中心日月可表,厚土可鉴,但正是因为如此臣才不敢贸然谢恩。”

梁帝听了不知道多少表忠心的话了,自然不会被楚南这点表演糊弄住,眯着眼睛问道:“你可是怕朕给你安排什么苦差事?也对,这些日子你在温柔乡享尽了齐人之福,怕朕派你到外面吃苦受冻?放心就是,朕给你的找的这个个差事,轻松闲适,不会费心劳力,京城内外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要呢。”

楚南不理会才楚原威胁的眼神,对于梁帝知晓自己最近的情况也不感到意外,正色道:“陛下此言差矣!非我不愿,实不敢也!虽然我还不知道陛下要给我的差事是什么,但是就听陛下所说,必然是一等一的重要差事。可怜小民学识浅薄的很,为官经验就不必说了,若是再将陛下吩咐的差事办砸了,损害了大梁的利益,小民实在…………实在…………没脸见人,更没脸见陛下啊!”

梁帝听完楚南的解释,忍不住笑出声来,指着楚南对楚原等人说道:“看看,看看,刚才朕就说这小子有能耐吧?能有胆子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能将以退为进用的这么娴熟,又这么能说会道,难道不是最合适的人选?朕意已决,这差事,非楚南莫属!”

第五十四章 负心汉

第五十四章

负心汉

自从进了朝堂,楚南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当中,梁帝一个劲的说自己适合,其他人也是神色各异,但是到现在自己还根本就不知道梁帝所说的优差到底是什么。

梁帝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也就不和楚南打哑谜,笑着说道:“我大梁北伐一战,震惊天下,不仅仅凝聚了民心,也对周边各国起到了震慑作用。就在三天前,西北瓦赛国女王亲自上表,说经此一战,西北各国叹服大梁军容鼎盛、勇武无双,愿与我大梁修百年之好,在新年之际,来向我大梁进贡。”

说到这里,楚南算是明白了,梁帝谋划多年,终于完成了打击胡人、开疆拓土之大功,本已经是志得意满,却没想到瓦赛女王心思更加机巧,竟是鼓动了西北各效果来上表进贡,可算是对了梁帝的心思,开疆拓土已经是大功,若是再来个百族进贡,真的是想不名留青史都不成了!

虽然心里面高兴地很,但是在臣子面子终究要保持皇帝的威严,梁帝来回抚摸着龙椅的扶手,轻声叹息道:“朕登基二十余年,一直不曾懈怠过,虽然也屡有失误,但如今北伐大胜又有外族主动进贡,总算对得起先皇的嘱托了。”

楚南虽然在心中暗骂梁帝不要脸,但是也不得不跟着众人齐呼陛下圣明云云,哪怕梁帝说的再不要脸,臣子们又哪里敢跳出来打脸啊?

梁帝看着齐齐跪倒山呼的众臣,摆手让众人起来,沉声说道:“所以,朕决定,过几日就祭皇陵!”

楚南撇撇嘴,好啊,刚刚向自己的臣子炫耀了功绩,现在又忍不住向自己死去的老子炫耀了。看着其他人都是神色不变,显然已经知道了这消息,心中想了想,为难道:“陛下英明神武,也当世之明君,祭皇陵也是应当的,只是,小民资历浅薄,对皇家祭典实在一无所知啊,所以…………。”

还没等梁帝说话,身后就传来几声冷笑,楚南回头看看,却是靖国公郭淮正满是不屑的看向自己。

看着楚南回头看过来,郭淮不禁冷了脸,无论如何自己都是国公,按理说又算是楚南的长辈,楚南就这么直愣愣的看过来却是很不礼貌了,想起来被楚南打了个半死、被逐出楚家的老奴才郭忠,心下更是不耐,冷声道:“真是不知所谓,也不想想自己何等资历,难道以为陛下会让你负责皇陵祭典么?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楚南被当众训斥了一番,只是淡淡的看了郭淮一眼,神色不变。倒是楚原脸色有些不好看。

虽然楚南不服管教,性子桀骜,但终究是楚家的儿孙,最近一段时间,也多多少少表现出发奋努力地姿态来,虽然自己以前说过,无论是在楚家还是朝堂,都不会让楚南执掌大权,但内心深处未尝不希望楚南能闯出一番名堂来。楚南再桀骜不驯,难道还真能逃脱了自己的掌握不成?楚南再胡闹再如何都是楚家的家事,自己教训孩子那是天经地义,外人这么当众训斥楚南,却也是在打自己这个楚家当家人的脸!

梁帝看到楚原的脸色,皱眉看着郭淮摇摇头,对楚南说的:“皇陵祭祖的事情朕另有安排,到时候你也可以跟着去见识见识。朕给你安排的差事却也不比这个差了。”

楚南微微叹口气,笑着说道:“陛下是让小民接待各国使者么?”

梁帝越发满意,点头说道:“不错,你倒也心思通透,到时候也不怕应付不来。不过,切记,一定要让各国来使感受到我大梁的盛世气象,朕相信,其中的分寸你自己能掌握得住!”

楚南回头看了看那外族人一眼,似是想到什么,听完梁帝的话也不再推辞,低头谢恩。

梁帝似是注意到楚南的动作,指着那外族之人说道:“呵呵,朕也是听闻你学识不浅,对西北风俗很是了解。又通晓各国语言,这位是瓦赛女王的使者,一会儿你们可以好好交流一番。礼部尚书孙苛要为朕打理皇陵祭典之事,你就做个礼部员外郎,先将这事情撑起来。西北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各国的使者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到,到时候你只需辅助孙苛就是。”

郭淮皱眉,虽然楚南以前是五品的御前侍卫,但皇家自封的官衔本就随意的很,当不得真。但是礼部员外郎可是正儿八经从六品,是有资格参加一月一次的大朝会的官,虽然要站在最角落的地方。但是看梁帝的意思,是要将百国来朝的事情大肆操办一番了,等事情一过,再给楚南的官衔向上提提也是正常,那样岂不是说楚南官职和辛辛苦苦在户部努力很多年的楚安一般了?

梁帝象征性的征询了一下群臣的意见,楚南神色淡淡,众人也是看出了梁帝对楚南的喜爱,不然也不会仅仅仅仅过了一个月就启用楚南了,传言七公主时常在梁帝和太后身边提起楚南如何好,在场的很多人也只能暗恨自家的小子没那运气,不然若是能将七公主娶回家,一个礼部员外郎也只是了了而已。

郭淮虽然年纪大了,即便

是面对梁帝也会时不时拿出一副长辈的派头显摆资历,但是毕竟还不傻,知道众人是不想坏了楚家五少爷的好事,有些奇怪的看着楚南来之前还据理力争反对让楚南出任礼部员外郎的楚原,轻声问道:“楚南资历浅薄,如何能当此大任?你刚刚不是一直反对么,怎么这时候又不说话了?”

楚原心中不耐烦,对自己这个岳父越发不喜,先前因为郭忠的事,自己对楚南有了看法不假,但是被楚家老夫人教训了这么久,对当初郭忠坐下的事多少有些痛恨,如今又听郭家人对楚家的事情横加插手,淡淡道:“圣意已决,多说无益!”

郭淮愣了愣,皱眉退到一边不说话,却是低头盘算着什么。

梁帝对负责皇陵祭典的礼部尚书孙苛、兵部尚书、皇帝的宠臣楚原和一位皇家的代表提点了几句,又对那位不辞辛劳来给自己的送来功绩的瓦赛使者勉励了一番,看着时候不早了,就挥手让众人退去。

楚南不管那些一边慢悠悠的走、一边低声商议什么的众大臣,第一个出了门去,正要离开就见瓦赛使者追了出来,用外族语言叽里咕噜一大通,恭恭敬敬的将一个金箔镶边的请柬递到了楚南手里。

随手翻开那请柬,却见里面还夹着一封信,看了那瓦赛使者一眼,将那信打开一看,不禁皱起眉头,感觉有些头疼。

只见那宣纸之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汉字,依稀能看出是出于女子之手:

“楚南,你是个胆小鬼、负心汉!”

下面没有署名,只是一个鲜红的唇印。

第五十五章 耳提面命

第五十五章

耳提面命

楚南看着那位瓦赛女王的信。不禁有些头疼的揉着眉心,虽然当初招惹了那位女王一番,但是也只是暧昧而已,也不会自恋到以为这次西北各国来向大梁进贡是这位女王想来大梁找自己麻烦,毕竟,如今的瓦赛隐隐是西北顶尖的强国,那位女王无论如何也不是当初那个一到晚上就抱着孩子大哭的可怜寡妇,不会这么儿戏,这番动作必然有出于政治上的考虑。

那位在大梁很受礼遇的使者谦卑的低下头,和在孙苛面前胡搅蛮缠简直是判若两人。

虽然始终不曾了解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但是尊贵的女王陛下接二连三的密令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如果眼前之人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位大人物,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哪里出了岔子触怒了此人,死都不会是好死。

楚原有心事,没有和往常一般和同僚们说说话论论交情,出了殿门看到低眉顺眼的瓦赛使者不禁有些发愣,这位来自瓦赛的使者最近在京城很是出名,在梁帝面前谦卑守礼,拍马屁的手段简直让无数官场老油子汗颜,私下里却好色如命喜欢胡搅蛮缠,最近愁得礼部尚书孙苛头发都白了许多。不止一次的当众跳脚骂娘了。

楚南看到楚原出来,将那信收好,

不耐烦的对那瓦赛使者说道:“最近没空,过几日再吃饭吧,你先回去,有时间了我让人通知你。”

楚原心中大跳,快走几步又停了下来,那刁钻狡猾的瓦赛使者这次竟是没有发怒,反而始终一副讨好的笑脸,简直比在梁帝面前还谦卑。

那瓦赛使者是女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不然也不会被派到大梁来,自然也听说过瓦赛那位心狠手辣的外族亲王和女王陛下的暧昧传闻,看着楚南心情不好,自然不敢多留,连忙告辞离开,还不忘对走到近处的楚原弯腰一礼。

这可是那位大人物的父亲,多拍拍马屁一定不会有错的。

楚原对这位瓦赛使者不敢怠慢,轻声说了几句客套话,等到那使者忙不迭的离开,对着脸色有些异样的楚南说道:“走,和我一起回去。”

…………………………………………………………………………………………………

楚原曾经是负责皇宫守卫的统领,威势犹在,又是当今朝堂之上数的着的宠臣,一路上那群侍卫见到了还不忘晚宴行礼,倒也顺畅。

毕竟是朝中的大臣、楚家的家主,楚原的马车自然是一顶一的好,不管是从装饰还是风格都是一流。看样子却不是一向对物质享受不在意的楚原选的,多半是出自对时尚和潮流很在行的楚氏之手。

马车很宽敞,行驶起来很平稳,丝毫没有一点颠簸,但是楚南却坐的极不舒服,不去看欲言又止的楚原,反倒是看起来对这马车很是感兴趣。

楚原看着神情淡淡的楚南,轻声说道:“若是你喜欢,就让赵九再去定制一辆,以后少不得要出去会客,用得着的。”

楚南摇摇头,拒绝道:“算了,我不过是个小官,出门坐这样的马车太招摇了,会被人骂的。”

楚原知道楚南是在说今天郭淮在朝堂之上喝骂的事情,摇摇头,对楚南说道:“从六品的礼部员外郎,虽然权势比照吏部、户部这样的衙门差了些,但是你毕竟资历浅,已经算是陛下破例提拔了。而且这可不是上次去江南那种一次性的差事,只要做的好了。以后官衔只会越来越高的。”

礼部在六部之中算是毕竟弱势的,所管辖的范围也就科举有些分量,其他算不得什么了,孙苛在朝中的地位比楚原、户部尚书钱富差了两个档次都不止,更不要说楚南这样资历浅薄的员外郎了。

楚南自然也明白,对于这个礼部员外郎也并不是很在意,反倒是对楚原这么郑重其事很是意外。

楚原前段时间和楚南关系很是紧张,这些日子杨梅、楚月在其中辛苦周旋,才算缓和了许多,只是如今父子第一次同车回家,想要说些关照勉励的话竟是开不了口,或许是从小到大,楚南都表现的太过独立。

毕竟是长期身居高位,想要让楚原放下架子主动和楚南缓和关系显然有些难度,楚原见楚南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也就收起那份心思,说起公事来:

“这次瓦赛女王走了一步妙到极致的好棋,这时候向大梁靠拢不禁不会引起陛下惯有的猜疑心,还让陛下龙颜大悦,这位女王的智慧不容小窥啊。如今瓦赛在西北势大,大梁短期之内也无力再战,只能拉拢。还有,你接待各地使者之时,将六分心思放在瓦赛身上便可,只要让瓦赛臣服了,其他那些墙头草不足为虑。如今那位瓦赛使者极其刁钻奸猾,简直不像是一国使者,更像是刁民一个,对他。你要适时忍让,该忍气吞声的时候就收敛下桀骜的性子。”

楚南有些不习惯的扭扭身子,对楚原这种耳提面命感到十分别扭,低声答应着。

楚原其实对楚南承担这样的指责也是有些抵触的,没有出声反对一半是觉得以往有些亏欠楚南,一半是因为自己那位岳父郭淮实在是过分了些,这时候没有旁人外人在,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政治智慧全部灌输给楚南,拿出提点楚安得劲头,继续说道:“陛下也说了,最近你不会有什么事可做,等到各方的使者到了,孙苛多半也就抽出空来了。你不要担心,有我看着,孙苛不敢把你当枪使的。”

毕竟是权势极重的大臣,即便说起六部尚书之一的孙苛也是一点也放在心上,继续说道:“虽然你经验差了些,但是上面有孙苛顶着自然可以少去许多压力,有时间就多去和你大哥楚狂说说,他在西北日久,脑袋里的东西比你从书本上看到的要管用的多,还有杨家,虽然如今杨家搬到京城来了。但是在西北余威犹在,多去请教请教,能对你有所裨益的。这都是旁人羡慕不来的优势,你要充分利用。”

楚南虽然心中有些不耐,但是总还不是不知道好歹,也就耐着性子说道:“放心就好,我与那瓦赛使者是旧识,在西北也有些门路,应付这档子差事还是没有问题的。”

楚原点点头,想起来那瓦赛使者对楚南异常的态度信了大半,对于楚南所说的门路也只当是从杨家得来的。毕竟杨家的老不死杨烈一向对楚南另眼相看,交给楚南些门路也是正常,微微松口气说道:“这样就好,若是

有什么问题就去找孙苛,或者找我就是。”

想到杨烈对楚南的喜欢,楚原不禁又想起梁帝对楚南的亲眼有加,又想起最近京城的传言,微微皱眉问道:“其实这次陛下根本没让礼部提选名单,直接点了你的名,你可知是为什么?”

楚南摇摇头,说道:“陛下是九五之尊,他的心思谁又能猜到呢?”

楚原对于楚南这样明显有些敷衍的回答很不满意,皱皱眉头看看楚南,装作不在意的说道:“上次那位花魁的事情不算什么,以后有了功名在身,男女之事切记要注意。”说完犹豫一下,补充道:“尤其是像公主郡主这样身份的,一个不小心,好事就能变成祸端,而且,我想,凭你的性子,也不愿意让女人帮你争取权势吧?”

楚南也皱起眉头,最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在流传自己和七公主李青荇暧昧的传言,自己是不在意,李青荇好像也没澄清过,这次进宫得了个礼部员外郎的官来,怕是又要让很多人眼红嫉恨了,说自己扯公主裙角上位的传言怕是又要甚嚣尘上了吧?

楚原看着冷笑不语的楚南,知道他桀骜不驯的性子不屑于去解释,也不再追问,反正这次的差事真真算的上是肥差优差,比上次凶险的江南案好了十倍不止,日后时间也有的是,也就不再说公事,转过脸去从马车一侧的小窗看着外面。轻声说道:“好像这是你我第一次坐一辆马车吧?”

楚南淡淡说道:“不,应该是第三次。第一次应当是我三岁的时候,我生了重病,差点死掉,你带我去荆州一位老神医家里看病。第二次是去请王大学士做楚家的西席,我跟着指路。”

楚原愣了愣,自嘲的笑笑,看着楚南叹息道:“一晃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实在不知道你我父子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年幼之时,你聪慧异常,神童之名响遍荆州,到后来却突然沉寂了,我恨你争气,对你也严厉了些,你又是这样桀骜的性子,最后搞得你我形同陌路,哎,世事难料啊!”

楚南挑挑眉毛,看着马车驶进了绿柳巷,随意说道:“当年的事情何必再说,我之前说过,你我最本质的观念都不同,终究不是一路人。我又不是楚安那样的性子,不会想着改变自己去适应谁。就像今天的事情,或许换了楚安,他会遵循着你的安排办好差事,我现在却在想着回去喝壶好茶暖暖身子,至于这差事,先放放再说,大不了找个理由向陛下请辞就是,反正我对这差事兴趣不大,也就是想着让月儿和奶奶她们高兴一下。”

楚原看着楚南,沉声说道:“听完你的话我真想给你一巴掌,简直狗屁不通、不知上进!但是你的最后一句勉强还算句人话。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你是楚家的人,你胡闹、耍性子只要不损害家族利益都无所谓。但是,我之前也说过,有我在,楚家不会交到你手上,你这样的性子,会毁了它的。”

楚南跳下马车,笑着对站在门口的杨梅、玲珑招招手,背对着楚原随口说道:“对于楚家的家业,你扔了我都不会眨眨眼的,我不在乎。”

第五十六章 陪睡

第五十六章

陪睡

眼见楚原的马车渐渐驶到了楚家门前。就有眼色好的家丁过去准备扶楚原下车,而身后不远处,杨梅玲珑却是踮着脚尖向后看,却没有发现楚南的马车,心下不禁有些失望。

楚南掀开车帘,从楚原马车上一跃而下,很是让众人吃了一惊。

不管楚家各位少爷在楚家地位如何,这确实是五位少爷中的一个和楚原同车而回,有心思机巧不禁暗暗思量其中蕴含的意义,重新估量各位少爷的排序来,看向楚南的眼光不禁更加谦卑柔和了几分。

这却不能说是势利,而是在大家族中生存所必须得能力。

最高兴地自然是杨梅了,整个楚家都知道,因为郭忠的事情,楚南和楚原夫妇的关系一度十分紧张,虽然老夫人极其强势的压了下来,但是就怕从此产生心结,有今天这父子同车这一幕,自己总算可以松口气,过个轻松地新年了。

楚南却不知道这一会儿功夫众人就转过了这么多的心思,走过去对杨梅、玲珑二人笑笑。说道:“走吧,回去再说。”

杨梅何等的通透,就看楚原与楚南同车而回,就猜到楚南宫中一行必然得了莫大好处,看楚南的神色更加确定了几分,却是扯住了楚南的袖子不让他离去,直等着楚原先进府之后才悄声说道:“越是这时候越要懂规矩,不然传出去不好听的。”

楚南无奈,看着小心翼翼的杨梅叹口气,摆手笑道:“走吧,回去再给你说说,你听了一定高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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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听完果然高兴地很,礼部员外郎虽然真正的权势比不过在户部打拼的楚安,更不能和已经功成名就的楚狂相比,但是对于楚南来说,已经算是很大的突破了,尤其是在百族来朝的时节,这个员外郎的权势简直已经达到顶峰,只要小心行事,事成之后再由楚家或者杨家上下活动一下,再进一步简直轻而易举。

楚南看着眉开眼笑的杨梅和其实不明所以却跟着傻笑的玲珑,说道:“至于这么高兴么?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员外郎,比当初楚狂差远了。”

杨梅白了楚南一眼,上前去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下楚南的衣服,说道:“你懂什么啊,大哥是武将,你走的文官路线。不能比的。上来就是从六品,在贵人遍地的京城都已经算是了不得的事情了,你要知足啊。”

楚南伸开双臂任由杨梅收拾,叹息道:“还说不定以后会怎样呢。”

杨梅心思一转,轻声说道:“这差事着实算是优差了,尤其对你来说。如今楚狂大哥和我爹都在西北,加起来的影响力至少足够让你有功无过的。”

楚南点点头,轻声说道:“在马车上,我已经被提点了好多次了。”

杨梅微微叹口气,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手放在了楚南肩上,看着西北方向说道:“这次是个机会,而且比江南那次要好太多了。即便大哥和爹不好出面,我们也有法子让西北的一些小国听话的。”

说着,杨梅绕道楚南身前坐下,轻声说道:“虽然出于各种考虑,杨家将宗祠都从西北迁到了京城,但是外人不知道的是,杨家在局势混乱的西北的影响力至少能排进前三,哪怕如今远离了西北,稍微动用些关系让你立下几功也算不得是难事的。”

楚南点点头。杨家曾经是西北豪族,后来彻底倒向了皇家,为了让朝堂放心,举家迁到了绿柳巷来。

但是毕竟在西北经营日久,总还会留下许多后手,反正已经摆出了彻底臣服的姿态,即便梁帝也不能做的太过。

西北久经战乱,是大梁、西北外族和胡人三方势力交汇处,各种族混杂不堪,却又极度排外,当地的几个大家族联手掌控了雍州的许多命脉,大梁也多是借助楚杨两家的影响力才打开了局面抢占了先机,不然雍州还是会被当做缓冲地带保持一定的独立性。

杨梅想到了什么,咬着嘴唇等着楚南,低头说道:“你是杨家的女婿,借助杨家的势力是理所应当之事,而且,你不是还有个高来高去的情人么?听说在西北也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呢,想来即便没有杨家,这次的差事对你来说也不难吧?”

楚南心中一跳,想起怀中那封缠绵悱恻让人浮想联翩的信来,紧接着就意识到杨梅这是在说菲樱,尴尬的笑笑,虽然早就将菲樱划为自己所有,但是清冷骄傲的雪山圣女又岂是一个情人能形容的,更不要说还有位心思难测、来意不善的瓦赛女王了。

菲樱虽然对俗世之事有些懵懂,但是也不代表真的能安心的给自己做地下情人,且不说自己不舍得,就是那位天下第一大宗师就不会答应。终有一天菲樱要走向前台的,这时候先提前打打预防针也是好的。

楚南咳嗽几声,没有解释自己与菲樱的关系,问道:“这个,你是怎么知道菲樱的来历的?我不记得我曾经说过

啊!”

杨梅看楚南默认了,酸溜溜的说道:“叫菲樱么?真的是好好听的名字啊,可惜我只见过个背影,就是那次你受伤的时候,看起来定然是个绝色的美人呢。至于你这位情人的来历,我是听月儿和琳儿说的。”

楚南干笑两声,自己的事情楚月多半都是知道的,而杨琳在江南的时候也曾经和菲樱有过接触,没想到竟然都将自己给卖了。

杨梅听到楚南有机会平步青云,本来很是高兴地,可是想起楚南数不清的风流债,忍不住有些气苦,关荷也就算了,也就是能给自己添添堵,不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仙儿就不好说了,有个身份尊贵的靖王爷做后台,一般的公主都比不上的,而就听最近京城的流言,那位天之骄女七公主好像也对楚南青眼有加。这可是正牌的公主,如果陛下真赐婚,自己怕是只能让出正房的身份,最后还不能忘了那个糊涂的杨琳,那可是自己亲妹妹啊!

楚南看着杨梅本来喜笑颜开的,不一会儿就是满脸愁苦,皱眉道:“这又是怎么了?最近我可没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吧?”

楚南不说还好,一说就让杨梅来气,忍不住气苦道:“你还说,我看上辈子我一定是欠你的,这辈子竟是老是被你气到不行。你说说。你在外面到底有多少情债?在芙蓉街那处宅子可是能住下十几个的,你总不会是想着住满吧?”

住满或许不可能,但是住上大半倒也不难的,但是这话也就自己想想,且不说菲樱那样的性子不可能与关荷杨梅住到一起,这一大堆女人真都聚在一起了,难保不会打起来。

杨梅还好说,杨琳必然是要站在姐姐一边的,关荷心思通透的很,至少不会吃大亏,但是人前刁蛮内心柔弱的仙儿就不好说了,当然,真打起来,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菲樱的对手,也就那位瓦赛女王不好估算…………

额,为什么我要加上那位女王呢?

杨梅看着楚南的神色,气急上前拧了楚南一下,皱眉道:“你在我面前就不知道收敛一下么?哪怕装装样子哄哄我也是好的

啊,你也知道的,至少你哄我,我就一定不会太为难你的,要不然就说琳儿的事情我就饶不了你!”

楚南抓住杨梅的手,干笑着让微微抗拒的杨梅靠在自己身上,轻声说道:“我这不是在想着怎么想你坦白的么?再说了,这几天晚上我哄你的还少了?”

杨梅也顾不得生气了,脸色羞红的啐了楚南一口,看了不远处神色扭捏的玲珑一眼,低声说道:“这种事怎么能这时候说呢!!忒不知羞了。”

楚南伸手将杨梅的发簪抽出来,让她长长的秀发披散开,说道:“玲珑又不是外人,干什么要避着她呢?嗯,还是披散开好看,以后在家里不许梳那样老气难看的发鬓,这样子才好看。”

杨梅没有反抗,任由楚南用手指给自己梳理头发,白了楚南一眼说道:“我就知道你在打玲珑的主意!哼,玲珑。你家少爷要吃你呢,你愿不愿意啊?”

玲珑内心深处自然是愿意的,对于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心中的期待怕是要多过惶恐,但是毕竟还有女孩子的矜持,这时候怎么能轻易吐露心声呢,脸蛋红红的看着自家小姐,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楚南将横吃飞醋的杨梅拉了起来,对玲珑吩咐道:“玲珑,去将院门关上,本少爷累了,要和夫人上床休息一下。”

杨梅在楚南怀里挣扎着,上次白天做那荒唐事就被杨琳堵在了屋里,后来又险些被突然造访的楚月撞破,神情有些纠结,告饶道:“饶了我吧,大白天的好羞人的,你得封赏的事情必然会传出去,若是有客人造访………………”

楚南打发有些不清不愿的小丫鬟玲珑出去,拍拍杨梅的脸蛋说道:“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着上床躺会睡睡午觉,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杨梅羞愤欲死,自知已经乱了心绪,唯恐再被楚南抓了错处,老实巴交的躺在楚南一边,尽职尽责的做着陪睡的差事,却小心的防备着楚南,生怕楚南忍不住再做出荒唐事,现在,已经有些喜欢上那种深入骨髓的美妙感觉的自己,很难拒绝楚南的硬来的。

杨梅感觉脸有些发热,忍不住又靠近楚南了些,贴在楚南怀里心思慢慢静了下来,虽然难免被占些便宜,但是好像自己还是很喜欢这种打情骂俏的感觉的,心中想着,杨梅忍不住闭上眼睛说道:“你不许胡闹,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的…………”

第五十七章 听床

第五十七章

听床

玲珑脸上有些燥得慌。对于越来越喜欢胡闹的两位主子有些无可奈何,眼看着自家小姐又不争气的忘记了继续敲打楚南、反而没羞没躁的投怀送抱,不禁无奈的呻吟一声,转身关了门,愤愤的搬起凳子坐到门外,拿出早就备好的瓜子吃着,故意发出好大的声响。

“额,玲珑在外面呢,我们…………”

这是小姐在装模作样,其实自己老是觉得小姐对于自己在一旁偷听是持鼓励态度的,别的不说,这瓜子就是小姐给买的呢!

或许,这样小姐会感觉更刺激?

“嗯,要不把她叫进来………一起………”

呸,姑爷还是那么不要脸,这种话竟然都说得出来!自己是冰清玉洁的女孩,怎么会在这时候进去呢?唔,当然,自己是个丫鬟啊,如果主子坚持的话………………

“还是算了,这样不好啦………………”

玲珑气闷的冷哼几声。对于杨梅不让自己进去有些碎碎念,手里的瓜子都因为激动洒出了一些掉在了地上,也懒的再捡起来,伸脚踩了几下,啪啪啪几声响。

哼,早晚自己会抓住机会的,自己可不是小孩子了。

“嗯,也好,毕竟玲珑还小…………”

玲珑又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气恼,像自己这般年纪的可是已经有很多都已经嫁人生儿育女了,自己只是还没到长身体的年纪,所以看起来有些有些小。

低头看看自己,又想想自家小姐和那位花魁丰腴爆满的身躯,心中有些底气不足。

总归会长大的,玲珑这样安慰自己。

接下来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玲珑也暂时抛开了心思,对于这声音却是最熟悉不过了,接下来两位主子就要做那最羞人的事情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美妙,怎么感觉自家小姐一到这时候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事情过后还总是脸色红润、荣光焕发的模样。、

玲珑心中暗暗说的,我只是好奇啦,真的不是羡慕呢。

“嗯,这是什么,怎么这般硬?咯到我了………………”

看看,玲珑愤愤的念叨着,自家这温婉贤淑的小姐也这么没羞没躁、什么都敢说了。而且这还是开口,等到一会,声音更大,说得更加粗俗呢?

当然,玲珑还是很聪明的,比如这时候小姐说什么硬硬的,自己就知道说得是什么呢,其实也没什么啦,只不过是…………

“额,没什么,这是瓦赛使者送来的请柬而已…………不要管它了,磨磨蹭蹭好半天了,怕是外面的玲珑都等得急了…………”

额,原来是自己想歪了啊。

玲珑羞羞的想着,可不是呢,自己可是很纯洁的女孩呢,怎么会老是向那方面想呢,嗯,一定是小姐把自己带坏了。

不过,自己才没有等急呢,小姐这时候总是会变得奇奇怪怪的。会朝着姑爷撒娇啊什么的,这次希望不要耽搁太长时间…………

“不嘛不嘛,人家要看看啊………………”

玲珑打个寒战,看看,我没说错吧,这么明目张胆的撒娇、语气都是这么**,真是太丢脸了,若是换了自己…………嘿嘿,不能说哇…………

“晕,你又来了!上次好不容易得个机会,折腾了大半天你就让我给你念论语,你也不想想,这种事情、这种时候适合念诗读论语么…………”

玲珑在外面捂嘴偷笑,其实自己也是知道的,别看小姐平时端庄大方,说到底还是有些孩子气的,虽然早就和姑爷同房了,但是每次都是这么紧张忐忑,非得搞出点状况折腾一番不成,每次都是让姑爷叫苦不迭。

不过么,虽然看着姑爷一直埋怨,怎么自己老是觉得他有种乐在其中的感觉呢?哼哼,自己可要好好听听,慢慢的学,省的以后被小姐嘲笑…………玲珑很厉害很聪明的,这种事情怎么会难到我呢?!

“呜呜,你怎么能这样呢?难道你不喜欢我了么?就会宠关荷那个狐狸精………………”

玲珑从兜里拿出一个晒好的柿饼,擦了擦上面的白霜咬了一口,撇嘴笑笑。

小姐又来了。每次都这么为难姑爷,其实自己知道小姐根本没有生气的,只怕心里还很喜欢呢,也就是姑爷去芙蓉街住的时候才会在床上气恼的蹦来蹦去,愤愤的咒骂一番。

“哎呀,梅儿,每次都是这么拖拖拉拉的,咱们先办正事不成么?”

哈哈,玲珑能想到楚南这会无奈的神情,禁不住有些幸灾乐祸,自家小姐撒起娇来还是很厉害的,至少吃软不吃硬的姑爷不是对手啊。

接下来便是杨梅很委屈的哼哼声,夹杂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让玲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啊跳啊,看起来姑爷是觉得哄得效率太低了,准直接硬来了。

果然,委屈的撒娇声渐渐没了,接下来又是一番压低的呻吟声,等到屋里传来啧啧的亲吻声,玲珑一个不小心咬到了自己舌头,龇牙咧嘴

的吸冷气,将放在瓜子的盘子放到一边,竖起耳朵。接下来就是来的真的了!

杨梅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当然都是徒劳的,也是让玲珑很是不屑的。

都这时候了,小姐也就是顾忌这女人最后的那点矜持,不然早就主动迎合了!

“哎呀,梅儿,你就把那请柬放下吧,这东西有什么好看啊?”

玲珑也有些不耐烦了,自家小姐也忒不知趣了,都这时候了还看什么请柬啊?赶紧的,办完正事我也好开始做家务洗床单什么的。这么大冬天的,做个小丫鬟我容易么我?

“咦,这请柬里怎么还夹着封信啊?哎呀,先别闹,我看下,轻点抓,你弄痛我了…………”

玲珑听着自家小姐还在装模作样,知道这时候离沦陷也就不远了,将耳朵贴到门上准备听个仔细。

“啊啊啊,你这个没良心的,这又是哪个女人给你的信?竟然不留款?!只是留个唇印,太不要脸了…………”

“管它呢,一会我再向你解释。这时候了,神仙都停不下来了,你哭也没用了。啊啊啊,松手,你个傻蛋,你想一辈子守活寡么?啊啊,不就一封信呢,松口啊,都咬出血了…………”

玲珑就听着屋里一通打闹声,隐约还有男女间咬牙切齿的咒骂,到最后好像是桌上的花瓶啊茶杯啊什么的都打碎了,紧接着,门被打开,显出姑爷有些狼狈的身影。

楚南看着一下子跌进屋来的玲珑,也顾不得计较,侧身让过杨梅扔过来的枕头,不耐烦的将不知道何时挂在身上的杨梅的小衣塞给玲珑,气哼哼的道:“我去杨家拜访了,晚上就不会来了。哎呀,臭婆娘,下口真狠……下次……哼………………”

第五十八章 愁

第五十八章



杨梅本来只是随手翻翻。却没料到竟是翻出惊喜来了,那简短而暧昧的信内容还没什么,最后那个落款却是把杨梅气疯了。

唇印做留款,好一封温馨浪漫的信啊!

往日楚南在外面胡闹,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女人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害的自己成天提心吊胆,但是总算还顾及着楚南的面子和大妇风度,但是这次算是得了证据了,如何能放手?别说本来已经箭在弦上的荒唐事没了,顺带着还在楚南身上留下几排牙印。

楚南也是一时间大意了,竟是不小心让这般大的把柄落入到了杨梅手里,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杨梅,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等到整理好衣服出了门去,被冷风一吹才算猜到了大概,想来是最近自己和李青荇暧昧的传言让她承受了巨大压力,这次不仅仅是借机发泄,更是有敲打警告的意思。

楚南挥挥手,想着发飙的杨梅还有玲珑看着,却是出不了什么大问题,也就暂时放在一边。摇摇头朝外面走去。

………………………………………………………………………………………………

到现在,出了楚府,楚南可去的去处却是还有很多,比如可以去飘仙楼看看仙儿啊,或者去芙蓉街和关荷说说话,总算不像以前那般,离开了楚家就变得无处可去了。

但是今天杨梅又发飙胡闹,晾晾她也是好的,所以晚上应当去芙蓉街过夜,这时候却是不急。看看天色,仙儿这时候差不多又去了靖王府,自己去了飘仙楼也只能灌些茶水,无趣的很呢,改天再去也不迟的。

楚南站在楚府门口,突然想起杨琳来,不禁有些头疼。

所幸今天有时间又有借口,干脆打着去杨家问计的由头去看看杨琳,顺便探探杨家人的口风,可惜这次是得罪了杨梅,不然这种事让杨梅去更有效果。

想到这里,脚下也不停留,朝杨府走去,毕竟都在绿柳巷上,也算不得多远,不一会儿功夫也就到了。

如今楚南在楚家可算是熬出头了,外有楚家老夫人的宠溺,外有皇帝陛下的亲眼有加。连带着这个本来不受待见的女婿在杨家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任何人不敢小看。

福伯是杨府的大管家,看着大姑爷到了也是高兴地很,不管怎么说,楚家五少爷、杨家大姑爷被陛下钦点为礼部员外郎、只一会功夫就跨过别人要熬许多年的坎,风头也是强劲的很,相比之下,收花魁作妾也成了风流倜傥,与公主殿下的暧昧传言也成了当初杨家有眼光的明证。

七公主殿下和楚南有暧昧传言,自然是认可了楚南的能力,而这时陛下又力排众议破例提拔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杨家大姑爷自然是一等一的人才,绝非混吃等死的废物。

福伯将楚南迎了进来,心下对自家大小姐没有跟来有些失望,但是总还算有风度,没有当面表现出来,吩咐下人进去报信。

楚南连忙伸手阻止,杨琳和自己的事情还处于地下,等一会自己这个杨家唯一的女婿到了,必然又要兴师动众一番,就怕杨琳傻乎乎的不知道遮掩思念之情。那些个丈母娘可不乏眼光毒辣之辈,若是被看出来了就被动了。

福伯心中不解,怎么说楚南都是杨家大女婿,又刚刚被陛下破例提拔,于情于理都应当重视一下,怎么能不进去通报呢?

楚南干笑两声,随口解释道:“福伯啊,你看,梅儿也没来,我也就是刚刚被任命为礼部员外郎,顺路经过准备向老爷子讨教讨教。若是你老是这么客气,岂不是把我当外人么?那我以后可不敢来了。”

福伯勉强认同了楚南的解释,絮絮叨叨道:“是啊,姑爷说的是啊,如今大小姐在楚家主事,最近可是来的少了。不过怎么都得算是一家人,也不应当这么见外的,我这就带姑爷去见老爷子,一会儿我见了夫人提一句就是了…………”

楚南自然没有意见,连连答应不提。

已经到了冬天了,左右闲来无事,杨烈也变得懒了许多,让人烫了壶酒抄了些菜,很是惬意的喝着小酒,见楚南来了也不奇怪,摆手道:“来来来,小子,过来一起喝酒。”

楚南拒绝不得,坐到了杨烈对面。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就感觉从嘴里倒胃里都是火辣辣的,龇牙咧嘴的吸着气,含糊不清道:“这是什么酒啊,这么烈啊?”

杨烈哈哈大笑,看着楚南出丑却是高兴地很,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长长的出口气道:“这是我那不孝儿子从西北带回来的,别的没啥,就是奶奶的够劲啊,喝完这个再喝其他的简直就是喝白水啊。”

楚南对于喝酒还是很挑剔的,对于这种明显是野法酿制的烈酒兴趣不大,喝了几杯任凭杨烈百般鼓动讥讽也不再碰。

杨烈无奈,也只得放弃了这个打算,也没用筷子,直接伸手捏起菜肴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问道:“臭小子,这么冷的天气不去搂着媳妇睡觉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作甚?”

楚南呸了一口,对于这个为老不尊的老不死也是没有办法,悻悻的笑着说道:“老不死的,我媳妇可是你孙女,不知道注意下啊。”

杨烈立马站起身来,瞪着眼睛骂道:“还敢跟老子对骂了?就凭你一个区区礼部员外郎。也忒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说着还有掐着小指的最上一节,示意楚南的官职是那么的不足一提。

楚南翻翻白眼,不满道:“我什么时候说自己官大啊?是你为老不尊好不好?”

杨烈也不生气,嘿嘿笑道:“老子我自然不会说梅儿啊,你不是刚收了位花魁么?那个丰腴娇媚的美人老子见过,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就瞎了眼了,怎么就看上你了?”

楚南大怒,也顾不得眼前之人是杨梅的爷爷,恨恨道:“老不死的,熟归熟,你再这么看不起人小心我翻脸啊。”

杨烈也是好脾气。按着楚南肩膀让他坐下,咳嗽几声挤眉弄眼道:“怎么样?那花魁的滋味如何?他娘的,老子活了这么大还不曾上过劳什子花魁呢?”

楚南这下彻底没了脾气,对于这样没脸没皮没羞没躁的老不死你能怎么着?哪有和孙女婿交流这个的长辈啊,怕是在偌大的京城,也就杨烈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杨烈也感觉刚才的话有些欠妥当,再怎么着也得顾及下身份啊,想了想摆出一副威严长辈的样子,教训道:“小子,陛下这次破例提拔了你,委你重任,切记不可骄傲自满,要对得起陛下对你的这份新任。”

楚南撇撇嘴,闷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杨烈也感觉有些无趣,叹息道:“想来这样的话梅儿啊、楚原啊都跟你说了好多遍了,一会儿我那些儿媳妇见了你,也少不得要提,我就不说了,反正这些道理你也懂的,当然,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了。”

楚南想起一会要去应付那些个丈母娘就有些头大,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忍过那火辣辣的感觉之后,只感觉全身上下都是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服,笑着说道:“这酒还有些意思,以前我在西北的时候怎么没见过呢。”

杨烈很是得意,不屑道:“别看你在西北混得风生水去,我杨家毕竟是西北几百年,底蕴岂是你能知晓的?哼哼,西北地域广大,你不知道的妙处还多着呢。”

楚南翻翻白眼,知道与杨家老不死争论这个有些不智,陪着笑说道:“那是那是,老爷子说的是啊。只不过以后得了这样的好东西别忘了给我送一份,吃独食的人最可恨了!”

杨烈听完又开始埋怨楚南的不是。第一条自然就是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陪着自己喝喝酒,再有就是以后不要让杨梅生气,不然自家那么多儿媳妇总得来自己面前唠叨,毕竟当初自己自己一手安排将杨梅嫁到了楚家。

胡搅蛮缠了一通,杨烈也难得有了好心情,终究是忍耐不住八卦之心,凑到楚南神情问道:“小子啊,最近你和皇家七闺女的传言甚嚣尘上,到底怎么个情况啊?我可警告你,别说就是个公主,就丫的天仙下凡我孙女也得是大房,这个不能差了!”

楚南愁眉苦脸,若不是想着来探探杨烈的口风,自己早就走了,毕竟只要杨家老不死的点头了,自己和杨琳的事情就不会有很大难度,耐着性子回道:“我和七公主之间没什么的,都是谣言而已,人家正儿八经金枝玉叶,怎么会看上我呢?”

杨烈点头,咂咂嘴说道:“是哇是哇,说起来你还是个废柴,京城年纪与你相当、比你混得好大把大把,你又与那闺女接触的不多,没道理上杆子嫁给你啊。”

楚南自己废不废柴是一回事,当面被杨烈这么说当然是不高兴的,只是这老不死打有打不得,骂又骂不得,也只能心中窝火诅咒几句。

杨家男丁稀少,一家子莺莺燕燕,杨烈在杨家也没个知心人,京城和他年纪地位相当的也死个差不多了,年纪大了却是越来越显得寂寞冷清了,如今抓住了楚南却是毫不顾忌长辈身份,刚刚正经一会就贼兮兮道:“嘿嘿,小子别骗我,你和那公主的事情不是真的,

那飘仙楼那个小郡主呢?如今靖王那个老不死将那小郡主捧在手心护着,你却要小心点,那老不死可没有老子我好说话,真惹恼了他,小心他真砍了你。”

楚南揉着眉心,想起靖王那憨厚老实的老农模样,咽口唾沫道:“不会吧,我看着靖王爷人挺好啊。”

杨烈鄙夷的看着楚南,不屑道:“看看,傻了不是?当年能做大梁太子,退位之后还能安稳的活到现在,你以为这是种地种出来的?小子,这里面的水深着呢,别看你有几把刷子,一个不小心就能淹死你。”

楚南对于靖王退位的事情还是很有兴趣的,可是一直都机会接触,甚至连有关此事的传言都很少听到,如今看杨烈似是清楚当年的事情,自然想一问究竟,

杨烈抿抿嘴,含糊道:“这个事情不能说,是忌讳,你不知道是好事。”

楚南见杨烈不愿多说,也不好追问,值得闷闷的低下头,嘟囔道:“切,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问呢。”

杨烈嘿嘿笑着转移话题道:“陛下觉得北伐大胜、开疆拓土的功劳还不够,这次又想搞个百族来朝,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这对于你是个机会啊,就凭你在西北的威望,大功小功还不是随你拿?”

楚南也不愿多提自己在西北的事情,也不知道杨烈到底知道多说,信口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啊,我又不是神庙的教皇。”

杨烈神秘一笑,低声说道:“可是你是神庙女婿啊。”

楚南心中一跳,强自镇定道:“什么神庙女婿?我怎么听不明白?不过我是杨家女婿倒是假不了,刚才你还吹在西北杨家如何呼风唤雨,到时候记得帮帮我,最好让那些个小国都归顺了大梁,纳入到大梁版图,一了百了。”

杨烈微微一笑,也不多说,至于什么将小国纳入到大梁版图都是胡扯,真有那能力杨家早就在西北自立为王了,也不用举家迁到京城来了。

楚南见话题老是纠缠在自己身上,咳嗽几声问道:“老头,皇家那个谁准备向婉儿提亲你知道吧?我看着婉儿不大愿意啊,你是怎么看的啊?”

杨烈端起酒杯,微微叹气道:“七皇子么?如果皇家真的提亲,杨家总不能驳了陛下的面子,也只能暂时委屈委屈婉儿啊,其实那小子人不差的,能配得上婉儿的。”

楚南见话题终于向自己预想的方向来了,搓搓手嘿嘿道:“哎,家里这么多妻妹,一个比一个心高气傲,怎么才能让她们圆满的嫁出去呢,老头你也挺愁的吧?”

第五十九章 就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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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不想嫁

第六十章

不想嫁【明天补一万】

杨琳对于楚南不和自己打招呼就向杨烈挑明了二人之间的事情惊喜自然是有的,接着便开始变着法的埋怨折腾了。

毕竟是女孩子啊,总要表现的矜持点啊。

杨琳扭过脸去,低声嘟囔:“怎么能这样啊?这么久也不来看我,向爷爷提亲也不给我提前打声招呼……”

“呃,这个不算提亲的,只是先打个招呼而已…………”

杨琳有些羞恼,绞着手指不说话。

楚南从杨烈脖子后面伸出手来,想要搂住杨琳,毕竟这种事情若是得不到家人的点头,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有些残酷。

杨琳低下头,握着楚南的手尝试着从衣领上伸进去,微微发凉又有些粗糙的大手触碰到自己脖颈间嫩滑的肌肤,似是要炸开一般。

终于要有个结果了,姐夫可是很好色的,总要给些奖励啊。

楚南自然不会拒绝了美人的好意,只是令人无奈的是杨烈今日所穿的衣服领口实在紧了些,试了几次也没能伸进去,真是愁人啊。

杨琳噗的一声笑出生来,似是能看到身后楚南郁闷无奈的神情,终于不愿看着他不开心,拉着他的手向下,一直覆盖到自己的**之前。

嗯,这样估计他也会喜欢吧…………

虽然隔着几层衣服,手感还是一流的,哪怕没有关荷那样的丰盈,微微青涩的少女特有的弹性也另有一番滋味,当然,往日张扬大气的少女能表现得这般羞羞答答才是让人感觉温暖的。

杨琳心中在犹豫,懵懵懂懂似懂非懂,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若是喜欢,我……我……我可以…………解开的…………”

少女说着,看了不远处自己的床一眼,眼神中闪着异样的光彩。

来自己丈母娘家准备拐走自己小姨子已经是有些过分,若是再发生些更荒唐的事情……是债多不压身还是自寻死路呢?

楚南心中怦怦跳,语气有些不确定:“这样……不好吧……”

少女媚笑着,暗暗给自己鼓气,强装镇定:“可是…………你不觉得…………很刺激么?”

嗯,的确很刺激呢,楚南想着。

接着,砰地一声,门被推开了。

…………………………………………………………………………………………………

杨婉儿长大了嘴,看着抱在一起的楚南和杨琳二人,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是不是应当退出去。

杨琳甩开楚南的手,跳到了一边,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当时总找不到好的借口,干脆坦白:“嗯,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杨婉儿有些发晕,勉强扶住了门框才稳住身体,愣愣神惊愕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

毫无疑问,在杨家,杨琳是与楚南最亲近的人之一,但是所有人包括杨婉儿自己都没想过二人之间会有这种关系,而且看模样还不是一天两天了。

楚南忍不住有些尴尬,不管怎么说,被另一个小姨子撞破这种事总是不好看的,不过么,刚才的手感确实很不错,也确实很刺激就是了。

杨琳坦然的笑笑,过去将犹自痴痴傻傻的杨婉儿拉过去做下,趴在她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半晌,不时看上楚南几眼,羞涩之外显得容光焕发。

杨婉儿咽口唾沫,艰难的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或者自己早该猜到的,平常二人之间妥实太过亲密了些了,实在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只不过看着杨琳的神态,倒真的是假不了的了。

杨琳嘻嘻笑道:“哈,婉儿啊,不要奇怪嘛,姐妹二人嫁给一个实在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啊,至少我不会和大姐吵架,你说是不是啊?”

杨婉儿怪异的看了楚南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就是传说中的“一笑比哭还难看”,干笑着点头道:“这个…………这个…………确实……也没什么啦……”

杨琳心中自然是害羞的,但是这时候还是强装镇定,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说道:“咳咳,刚才爷爷还问姐夫呢,说要不要把婉儿也一并娶过去。”

杨婉儿有些惊慌失措,有些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即便知道杨琳的话多半是出于玩笑的意思,也忍不住面红耳赤,有些生气道:“琳儿,不要胡说,再胡闹我就生气了啊!”

杨琳心情很好,见顺利的扳回一城也就见好就收,回头得意的对着楚南吐吐舌头,也不再继续打趣杨婉儿,拍拍杨婉儿的肩膀说道:“放心啦,爷爷也是开玩笑说着玩的,再说了,姐夫也不会再娶一个杨家的女儿啊,不然爷爷会发火的。”

杨婉儿心中愤愤不平,怎么听琳儿这口气是说姐夫不愿娶自己呢,虽然自己并没有那种心思,但是这么说总有些伤人啊,只是这样的话自然不好说出来,被琳儿嘲笑一番不说,还会让姐夫看轻自己,于是神色不变的点头说道:“是啊,毕竟姐姐那么优秀的女子都嫁过去了,如果再…………杨家也得顾及下面子啊。”

说完,杨婉儿忍不住小心的看了干笑着不说话的楚南一眼,忍不住掩嘴笑着问道:“爷爷答应你们了么?还有姐姐呢,姨娘哪里可不好说话的,当然这种事还得要爹爹点头的……哈,这下可有你们忙活的了,看你们还这么胡来不?”

楚南知道杨家众姐妹当中杨琳与杨婉儿最是交好,杨婉儿就算心中不喜也不会当场表现出来,但是这种事情总不能老是由杨琳出面,于是上前一步说道:“嗯,老爷子那里问题的不大的,你姐姐也很好说话的,至于岳父岳母那边,我自由主意,琳儿不要担心了。”

杨琳嘿嘿傻笑着,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话更中听?这可比一百句一千句情话都让人感到幸福呢,拉着杨婉儿的手,舔着脸道:“以后婉儿不能再这么随意的进出我的房间啦,以后人家还要和姐夫在这里说话呢…………”

杨婉儿脸色微红,想起自己贸然闯进来时楚南两只手在杨琳身前揉搓的模样忍不住有些臊得慌,却突然惊叫一声,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站起身来苦着脸说道:“啊,姐夫、琳儿,我是找你们帮忙的,刚刚宫里来人了呢,说是提亲的…………我……我不想嫁给七皇子啊…………”

第六十一章 女权主义

第六十一章

女权主义

杨婉儿撞破了楚南与杨琳亲热的场景。又遭杨琳打趣,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的来意。

“唔,刚刚听下人说皇家派人来提亲了呢,呜呜呜,这下躲不过去了…………”

杨婉儿也顾不得楚南和杨琳的纠葛,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的事情比较紧急,心中委屈着拉着杨琳的手使劲的埋怨着,当初杨琳可是大包大揽说给自己做主的。

杨琳神色有些尴尬,虽然对于杨婉儿自己还是很在意的,但是说到底确实没有很是放在心上,毕竟自己和楚南之间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

楚南忍不住有些尴尬,装模作样的揉揉眉心掩饰自己的表情,当初杨琳可是叮嘱自己了,只是最近确实太忙了些,本以为即便没能搞定事情也不会进展到这一步的,不解道:“我看着七皇子也是个体面人啊,婉儿也已经按我的吩咐委婉的表示些拒绝,按道理不应当啊。”

杨婉儿神奇凄苦,撇嘴道:“其实…………不关七皇子的事情啦,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把事情宣扬了出去,七皇子还没有表示。一个皇家的郡王就屁颠颠的跑来提亲了,气死我了…………”

……………………………………………………………………………………………………

说起来东莞郡王本不应当对七皇子和杨婉儿的事情这么热心的,毕竟只是一个先皇时期受封的异姓郡王,也仅仅有些虚衔而已,在众多亲王郡王当中实在是个不起眼的角色。

但是无奈这位郡王资历够老,比当今陛下都要长上一辈,虽然这个郡王只能说是当初大梁先帝酒醉之后的一个错误,但是一向以忠孝治天下的梁帝还真不敢不把他当回事。

这位郡王除却资历,实在没有别的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平生也是低调的很,不然也不能在当年梁帝的清洗下存活下来。

前段时间,因为北伐大胜,梁帝大宴群臣,本着“来听朕炫耀的人越多越好”的原则,这位本被遗忘的郡王也被邀请进宫去了。

只是,梁帝对这个硕果仅存的异姓郡王实在没有印象,只当是皇家远房的亲戚,喝酒喝的高兴也为表示自己的随和不忘本,也就顺嘴叫了声皇叔。

这下可把这位一直被忽视无视轻视的郡王震惊了,接着便是抱着梁帝大腿痛哭流涕表忠心,事后梁帝才知道自己大意之下搞出了乌龙,但是这时候也只能将错就错,安慰说郡王您老人家当年受封于先帝,也算是我皇家中人,受朕一声皇叔理所应当云云。

当然这都是为掩饰尴尬的客套话,傻瓜才会当真。

不幸的是,这位郡王虽然不傻。但是倒是糊涂的很,从此以后便以梁帝的异性皇叔身份招摇过市,梁帝哭笑不得,但是也只能任由他去了,至于其他人,也当然也得在表面上保持尊敬了。

原先雍州的领军大将楚狂在北伐一战当中伤重,如今正留京养伤,杨守业自然无法脱身,如今还在雍州驻守,杨瑾年幼无知,杨烈又早已经不见客,如今这位郡王来了,自然要楚南的岳母大人出来接待。

跟随这位郡王来的,还有满脸无奈的太监头子李仁孝,对于这位突然“崛起”的郡王,即便心思机巧如李大总管也无可奈何,哪怕被梁帝亲口称呼为“皇叔的”的是个乞丐,旁人也是不敢小视的,心里看不起是正常的,但是…………表面上要尊敬啊。

东莞郡王被皇室、被朝廷冷落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又遇到了这样的机遇。如何能放过。面对杨家主母也是以皇室中人自居,动不动便是皇家的荣耀云云,让性子端正的杨守业的大夫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勉强。

李仁孝脸上也有些抽搐,端起茶水装模作样的品茶,心中暗骂,这老不死的,丢人也就丢人了,非得拽着我,怎么不出门摔死你。

在吹嘘了一番九成九为假的荣耀历史和伟大的皇家荣耀之后,东莞郡王咳嗽几声,舔舔嘴唇,往外吐了半天茶叶沫子,让杨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份。

端足了皇室宗亲的架子,若有若无的学着只见过几面的梁帝陛下的动作,沉吟道:“嗯,杨夫人啊,杨将军不在,是不是将老将军请出来啊,毕竟所涉及的事情比较大啊。”

楚南的岳母大人心中更加不耐烦,谁不知道这十几年来杨家都是自己做主的,即便是梁帝来了也是如此,而且杨家老爷子早就不过问家事,这时候要让杨烈出来不仅是看低了自己,更是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心中想着,杨氏脸色却是神色不变,温和的笑道:“郡王大人,公公已经不过问家事了,如今杨家内外的主我都可以做得了的,即便是陛下亲临也是如此的。”

这位郡王虽然糊涂的很。也有些看不上杨夫人这妇道人家,但是总归还是不傻的,听到梁帝亲来也是如此,也只得收起了不满轻视的心思,嗯嗯啊啊半天才说道:“嗯啊……哈哈…………原来是这样

啊。”

杨氏对于这个最近在京城算是个笑话的糊涂郡王实在有些不耐烦,笑着问道:“嗯,不知道郡王您老人家来杨府所为何事?”

东莞郡王咳嗽几声,满脸严肃的说道:“啊哈……杨夫人啊,你想必也知道,本王是皇室中人…………”

我呸,还皇室中人呢,这话也有脸说出来,如今京城把你当个人物不过是想着维护下梁帝的面子,不然谁会在乎一个没能力、没背景被无视了几十年的所谓郡王?

只是这样的话也只能在心中想想,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静静地听着下文。

“啊哈……本王是皇室中人这件事杨夫人知道吧?这可是陛下亲口说的,而且还当着百官的面称呼本王为皇叔…………哦哦,你知道就好,这次本王来便是代表皇家,来提亲来了,对对对,是提亲来了…………”

杨氏本在心不在焉,想着怎么才能将这人打发走了。听到这话心中一跳,也懒得在乎这位糊涂郡王代表皇家这样犯忌讳的话,勉强笑道:“哦,提亲?”

东莞郡王神情严肃,强调道:“不错,是提亲!”

李仁孝神色有些无奈,上前一步对杨氏解释道:“杨夫人,这事就是令媛和七皇子的事情啊,郡王他老人家听说这事,是准备撮合这两人一下的……”

杨氏最近也在为这件事头痛,既要照顾了七皇子和皇室的颜面。还不能逼婉儿太紧,这事可比当初杨烈蛮横的做主将杨梅嫁到楚家复杂多了,牵扯到皇家是一方面,自己在杨家远远没有杨烈那样的威势又是一方面,最后还得加上,杨婉儿绝对没有杨梅那样的大局观,就怕将外柔内刚的杨婉儿逼急了闹出惨剧。

李仁孝自然知道杨家的明里暗里的实力和在梁帝心中的分量,轻声解释道:“其实…………本来,陛下的意思是让杨姑娘和七皇子先交往下看看,更没有赐婚的意思的……”

杨氏心中轻轻松口气,只要不是赐婚什么都好说,毕竟就凭自家老爷的权势和忠心,即便杨家真的拒绝了也不会影响了杨家的权势。

李仁孝看了那郡王一眼,迟疑道:“只是…………,郡王他老人家热心的很,听到这消息便想着如何促成这桩没事,这不,今天郡王他老人家去求见了太后,得了太后他老人家的点头…………”

杨氏刚刚放松的心情不禁又紧张起来,什么热心,简直是多管闲事,说到底了不过是梁帝喝多了之后错口造就出的畸形皇亲,还真以为自己能插手杨家和皇室联姻这样的大事?不过如果太后插手了就有些棘手了,谁都知道,如今后宫之中,全是太后说了算。

从太后那里讨了这样的差事也算是东莞郡王的得意之作,毕竟先前自己不过是个连皇宫都没进过几次的边缘人物,如今可是代表皇家来的,如何能不得意骄傲,语气之中也不免带上几分傲慢:“嗯,不错,本王确实是奉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懿旨来的。虽然如今七皇子还没有封王,但是杨姑娘嫁过去日后自然能做个王妃,这可算是杨家的荣耀,对杨家…………”

杨氏面露不快,梁帝或者太后赐婚杨家自然是不敢推脱的,但是先前梁帝也仅仅是表示有联姻的意愿。如今太后派来这个稀里糊涂其实谁也不放在心上的郡王也仅仅是试探口风,不管怎么说,如果皇室真要提亲,至少要来位受器重亲王或者老资格的国公之类的,如东莞郡王这样的人物杨家还真不放在眼里。

李仁孝也有些尴尬,笑着插话解释道:“唔,杨夫人不要误会,太后的意思也仅仅是来问问,若是杨家有意或者杨姑娘与七皇子倾心自然是桩美事,若是…………”

东莞郡王被冷落了几十年,一个干巴巴的郡王也只能沦落到与市井百姓为伍,平生也受尽了白眼和嘲笑,糊涂是糊涂了,但总归是不傻的,如何看不出杨氏的不快,但是自认如今今非昔比,心中对于杨氏的不识趣也有不喜,拿捏强调,说道:“嗯嗯,这是别人都盼不来的荣耀啊,怎么不见杨家小姐呢,不如叫出来听听杨家小姐的意思啊!”

李仁孝脸色一变,冷笑着摇摇头退回去坐下,杨氏低下头,让人看不清神色,只是椅子扶手上微微发白手指却是显示出主人的怒气。

这可不是别家,这是独一无二女人掌家、大梁京城女权主义最重的杨府!

第六十二章 把姐夫借给你啊

第六十二章

把姐夫借给你啊

杨家在先皇时期就极得宠幸。且不说从龙之功,就说杨家离开经营百年的西北举家搬迁到京城的壮举,这样的忠心,京城那么多大家族哪个能比?

楚原自小与梁帝一起长大,被称为天子宠臣,但是还不是一样受到猜忌和打压?说到这里就比不过天子近臣杨守业了,抛去百年基业举家搬到天子脚下,这样的表忠心之举哪怕真是演戏真是另有原因旁人也只能叹服,。

如今杨守业隐隐有称为军方第一人的架势,坐镇大梁第一军城,南疆、漠北都有他的亲旧,这未尝不是皇室对于杨家忠心的奖励和回应,更不要说杨家为梁帝秘密养大了一个公主这样的事情了。

若非绝对的信任,岂能如此放心?

可惜,杨家一直人丁不旺,到了这一代更甚,生了那么多女人才得来杨瑾一个儿子。

杨家三个男人,杨瑾年幼不懂事,杨烈年老不出面,杨守业又常年镇守边疆。里里外外全靠一干女人操持,时间久了。在杨家女权主义自然有严重抬头的意思。

旁家或许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杨家却为杨梅杨琳姐妹聘请名师做西席;旁家的小姐要遵循长辈意思学诗学画学刺绣,但是杨家姐妹却能按照自己的兴趣,学文学武都可以,不然杨影怎么会有机会做将军梦;别家的小姐要遵循父母之命嫁到别家,但是杨家姐妹却能在众多姨娘的溺爱之下有挑选自己的夫婿的机会…………

当然,因为多年不问家事的杨烈突然蛮横插手而被嫁到楚家的杨梅不在此列。

在杨氏满心不耐烦的应付那所谓的郡王之时,杨琳为表示歉意强拉着杨婉儿和楚南来探听消息,三人躲在侧厅的屏风后面,凭住呼吸静静地听着杨氏、那郡王和李仁孝三人交谈。

楚南对于带着两个小姨子偷听这件事自然还是有些不情愿的,但是杨琳坚持要这么做,自己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跟在后面,看着杨琳杨婉儿姐妹二人蹲在屏风的一侧,一边偷听一边窃窃私语。

待听到那东莞郡王是来提亲的,杨婉儿不禁惊叫出声,还好杨琳反应快,一把捂住了杨婉儿的嘴,压低声音道:“臭婉儿,你想死啊,被发现就麻烦了啊。”

杨婉儿支支吾吾半天,好不容易挣脱了杨琳的束缚,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看着杨琳,委屈道:“琳儿,我现在不想嫁人啊。”

杨琳虽然平时胡闹的很,在楚南面前更是乖张,但是杨梅嫁出去之后毕竟就是杨家姐妹中的大姐头了,尤其是对婉儿这个妹妹实在是没得说。轻轻晃晃杨婉儿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嫁就不嫁,放心吧,我去和娘说啦。”

杨婉儿泫然欲泣,被杨琳搂着有种撒娇的意思,让后面的楚南不禁暗暗猜疑,莫非这众多小姨子当中最亲近的两位有某种暧昧难明的关系…………百合么…………。

如今外面有姐姐不置可否,爷爷算是默许了,杨琳心中也是渐渐有了底气,看着楚南一番看好戏的模样,不禁回头出声埋怨道:“你怎么能这样啊?没看到婉儿这么伤心么,你还笑,就不想着怎么安慰安慰婉儿。”

楚南看着手臂交织抱在一起如连体婴儿的杨琳杨婉儿姐妹,对杨琳的埋怨有些无奈,凑到两人身边说道:“不要担心,这事绝没有那么简单的。”

杨婉儿自知这位姐夫还是有些能耐的,不让当初也不能说动王大学士让自己混进大考,当初心情激荡还不觉得,现在想想真是有些后怕,万一被抓住自己还好说。姐夫可就是惹下**烦了,如今见楚南说话,心中微微放松,轻声问道:“姐夫这话怎么说?”

楚南也凑过去,蹲在杨琳杨婉儿姐妹二人身边,比划着说道:“你们看,这个所谓的郡王的话其实水分很大,说是提亲也就是向自己脸上贴金,他最近在经常也是名人了吧?他是什么底细你们还不清楚?这样的人物也就是大家顾忌自家身份和陛下的面子,不然真翻脸了,谁会把他放在眼里?放心就是,岳母大人心中有数,再不济也能拖一拖的。”

杨琳也跟着安慰了几句,杨婉儿总归还是不放心的,急着分辨道:“可是…………可是……这其中有太后的意思啊。”

楚南笑着说道:“婉儿你自己想想啊,杨家是什么身份?如果真要和皇家联姻,你觉得就凭这个有名无实的郡王就能做主?也太小看杨家的底蕴了吧?就说当初你大姐…………咳咳咳,琳儿放松些,我又没别的意思。”

杨琳撅起嘴,伸手推了楚南一把,撒娇道:“哎呀,我不管,等你正氏提亲,要么让楚伯伯亲自来,要么去找位亲王或者国公,我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杨婉儿看着有些尴尬的楚南,忍不住笑出声来,经过开始的震惊,慢慢的也就看开。如今看着杨琳刁难姐夫的时候竟是有些羡慕,至少,琳儿比自己勇敢啊,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啊,而且,姐夫人挺好的,至少不会欺负琳儿啊。

杨琳一手抓着杨婉儿的手臂,一手抱着楚南,将肩膀靠在了楚南身上,嬉笑着说道:“婉儿啊,姐夫人真的很好呢,要不,我们姐妹一起嫁给他吧……”

“唔,琳儿,你脸皮好厚好不害臊啊…………”

…………………………………………………………………………………………………

这位东莞郡王长期处在贵族阶级的下层,毕竟当年的几位异姓王都被清洗干净了,更不要说这位根本毫无背景势力的郡王了。

或许是远离了权利核心太久了,根本不知道杨家这样的大家族和皇家某种难言的默契,只当顶着皇家和太后的旗号来了,难道杨家还敢说个不字不成?毕竟和皇室联姻是多少家族盼都盼不来的荣耀,这一会儿,这位郡王就在暗恨自己原先破落,没能力多娶些妻子生些女儿。想着传闻中杨家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儿,不禁有些眼馋,若是自己也有这么多这么漂亮的女儿…………

李仁孝暗暗冷笑,开始的时候这位郡王顶多算是糊涂,现在就只能说是无知了,且不说假传太后的旨意是多大罪名,就说这位看起来温和的杨氏夫人,就真的这么好吓唬么?

杨氏神色变冷,装作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看三人躲藏的位置一眼,淡淡道:“这种事情还没个眉目,就不要将孩子叫出来了。省的吓到她了。”

东莞郡王已经花白的眉毛拧在一起,显然对杨氏的推辞的说法不甚满意,转念一想似是若有所悟,随意摆手道:“唉,杨夫人不要担心,本王怎么也算是皇室中人了,即便从陛下那边说,也马马虎虎应当算是长辈了,出来让本王瞧瞧也是应当的…………”

杨氏神色又冷,深深的看了那东莞郡王一眼,实在不知道这人是真的不识趣在倚老卖老还是在装糊涂,活了这么大半年纪,难道没点自知之明?

那郡王看着杨氏的神色,疑问道:“怎么,令媛不在?”

杨氏低下头,缓缓说道:“婉儿是在家的,不过…………”

“嗯??”

杨氏神色淡淡却语气坚定的解释道:“杨家,和别的家族不一样的。”

那郡王看了杨氏一眼,再看看李仁孝,皱着眉头问道:“不一样?”

李仁孝看着神色微冷的杨氏,心中暗骂,只想着尽快撇开自己的干系,说道:“是的,杨家,和别家不一样的。”

郡王知道李仁孝不会欺骗自己,皱着眉头心中重新估量杨家的分量,但是总是觉得杨家再强势难道还能不给皇家面子不成?心中却不觉得自己有哪里错了,只是认为杨氏果然妇道人家啊,有些太矫情虚假了,好像也有些不给面子,毕竟自己来可是带了太后的意思的,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也不答应实在有些不给自己面子啊。

李仁孝有心圆场,但是看着那郡王不知死活的在臭着一张脸,而杨氏也是端起了将军夫人的架子端起茶水喝了起来,丝毫不将二人放在眼里,隐隐有着端杯送客的意思,知道这位彪悍的夫人心中怕是有些恼火了。终于不敢说什么,悻悻的退回去坐下。

…………………………………………………………………………………………………

楚南杨婉儿杨琳还在偷听,心中对于丝毫不让步不松口的杨氏大唱赞歌。

杨婉儿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说道:“娘果然很厉害呢,我就知道娘很疼我的。”

杨琳暗暗撇嘴,酸溜溜的说道:“从小到大,家里的姨娘哪个敢不疼你了?也就那个死鱼能比得上,你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羡慕你们两个呢。不过那个老头也忒不知趣了吧,娘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么?他这么赖着不走还胡搅蛮缠,分明就是装傻啊。”

杨婉儿赞同的点点头,气鼓鼓道:“这老头,真是太气人了。哼,不行我就找人把他赶出去。”

楚南看着有些孩子气的杨婉儿和杨琳,笑着说道:“这可不行,毕竟还有个郡王的名头,只要他不太过分就得忍着,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总得给皇家点面子不是?”

杨琳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拉着楚南的手臂说道:“那……姐夫,等那老头出去咱们半路上打他闷棍怎么样?好不好吗?”

杨婉儿咬着嘴唇,眼神有些发亮,看起来显然也是恨那老头,对这个打闷棍的建议很是心动的样子。

楚南连忙摆手,皱眉道:“别胡说八道,你没看见李仁孝也跟着的么?且不说跟着来的皇宫侍卫,这位李公公的底细咱们都不清楚,贸然下手时不行的。不过么,李仁孝是要回宫的,到时候咱们…………嘿嘿……”

杨琳也得意的笑笑,不自觉的贴到了楚南身上,说道:“对啊,想必娘也是顾忌有李公公在,不然早就发火将那人赶出去了,娘可是很厉害的。”

杨琳看着慢慢就凑到一起亲亲热热的楚南和杨琳二人,心中难免有些羡慕,扭过脸去撇嘴打击到:“既然知道娘这么厉害,看到时候你和姐夫怎么办?哼哼,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们,让你们在我面前秀恩爱,会有报应的!!”

杨琳稀里糊涂的就和楚南在一起了,除了对于大姐杨梅有些微微的愧疚外,倒也并没有别的负担,尤其是面对杨婉儿这样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密姐妹时,自然有着炫耀情郎的意思,示威似的搂紧了楚南的脖子,轻声哼道:“我就是炫耀啊,有种你也跟我学啊。”

杨婉儿见杨氏没有让步,心中总算轻松了许多,撇嘴刮刮杨琳的鼻子,撇嘴道:“也不知道害羞呢。”

杨琳刚刚在杨烈面前照样那么勇敢,在和自己最亲密的妹妹面前自然不会害怕了,赌气似的环住了楚南的脖子,丝毫不顾及不远处就有自己的娘亲和外人在,媚眼如丝道:“姐夫,你亲我一下吧。”

杨婉儿脸色通红,心中无力的呻吟一声,暗暗咒骂一声不要脸扭过头去,向外探探头,又连忙缩回来,吐吐舌头说道:“好像我们被娘发现了呢,刚刚她往这边看了呢。”

杨琳也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楚南向外看了看,见一切正常,不屑道:“婉儿又吓唬我,被娘看到又能怎么样?哼,不理她啦,姐夫咱们继续哈…………”

楚南自然知道杨烈自从江南回来就有些委屈,如今终于看到曙光难免有向小姐妹炫耀的意思,知道这时候的少女心思最是敏感,轻轻拍拍杨琳的脸,轻声道:“别闹了,只要岳母大人能拖过去,我再想想办法彻底解决了。”

杨琳却不管了,嘟囔道:“婉儿又不要嫁给你,还这么气我,你管她做什么?”说着抱住了楚南的脖子,飞速的在楚南嘴上亲了一下,故意舔舔嘴唇,挑衅的看着杨婉儿道:“接吻呢,你一定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将姐夫借给你一下,来试试啦…………”

杨婉儿大羞,赌气的推了杨琳一把,气恼道:“你去死吧,真是太厚脸皮了…………”

不料,杨琳只顾着炫耀,被杨婉儿一推,惊叫一声倒了过去,还好楚南眼疾手快,伸手扶住来才没倒下。

可惜,三人身前可移动的屏风被杨琳一撞,嘭的一声倒了过去,发出巨大的声响,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惊愕。

不远处,杨氏和那郡王同时喝道:“谁!”

。。。。。。。。。。

第六十三章 嫁!一定要嫁!

第六十三章

嫁!一定要嫁!

东莞郡王心中不喜,有些不耐烦的扭动着身子,毕竟长久被漠视,越是面对杨氏这样的高贵人物的时候越是有着畸形的自尊,容不得自己有半点退让,心中只想着,自己举着太后的旗号而来,无论如何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说什么也不会服软的。

杨氏是京城著名的玲珑剔透人,接人待物没的说,心思机巧也非一般人可比,要不然也不会掌管杨家这么久还让杨守业的众多妾室服服帖帖,不敢有半点争宠夺位的心思,这一会虽然早就对这位不知死活的郡王厌烦的很了,但是还在想着怎么才能不伤和气的将人打发走,至于如何让这位郡王长点记性就是后话了。

李仁孝虽然权势不小,但是毕竟在明面上不能和杨氏较劲,对那位郡王也是厌烦的很了,也不搭话,只是看向那郡王的眼神里不禁带了几分不屑和怜悯。

正当三人各种心思沉默不语之时,就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隐约还有几声模糊不清的惊叫,李仁孝很懂规矩,没有说话,那东莞郡王却是没有想太多,喝道:“谁!”

声音却是盖过了杨氏。

杨氏瞥了那东莞郡王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刚刚隐约听到了杨琳的嘟囔声,想来是听闻了消息躲在那里偷听,只是来者是客,后辈躲在一旁偷听毕竟有些失礼,如今应当是杨琳粗手粗脚打翻了东西了。

东莞郡王自认是皇室宗亲,对皇家荣耀啊规矩啊什么的有着病态的坚持,心中一转就猜到了个大概,刚要出言说话,就见一个满脸温和笑意的青年走了出来。

来者自然就是楚南。

……………………………………………………………………………………………………

楚南笑着对杨氏、李仁孝和那郡王行礼,随口解释道:“唔,刚才一个下人笨手笨脚的险些撞到我了,还打翻了些东西,不过我已经替岳母大人责罚过她了。”

杨氏笑盈盈的点头,最近这个女婿表现着实不错,自己从宫里探听到了许多旁人不知道的细节,知道如今陛下对这女婿的青眼,与杨梅的关系好像也是不错,也算是满意的很了。

李仁孝可算是在场当中对楚南的事情知道的最详细的,且不说陛下的另眼相看,就说最近七公主在陛下和太后跟前不停的念叨这位楚家五少爷的厉害就不容自己不重视。

如今皇权越发稳固,许多官员升迁不过在梁帝的一念之间,有七公主这样的人物成天念叨,却是不比出外建功来的差啊,只是这样的运气福气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不趁着楚南没起来的时候拉拉交情岂不是傻子?

东莞郡王还有些犹疑,只是楚南这么理直气壮的走出来,也不好说刚刚是楚南在偷听,侧侧身子向楚南身后看了看,却也没发现什么,只得皱着眉头不说话。

李仁孝奉命和东莞郡王来杨府,虽然心中对这郡王实在不耐,但是也不好和杨氏站在一起给那东莞郡王下绊子。

他是何等机灵的人,一来要顾忌太后的看法,二来若是表现的太明显了难免有巴结杨家的嫌疑,无论到了何时,宦官结交重臣都是犯忌讳的事情,不过对于后起之秀楚南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无论如何,如今的楚南远远没到自己要去巴结的位置。

李仁孝好似忘记了自己的来意,很热络的陪着楚南说话,有意无意的提起楚南当初在江南的事迹,让在京城底层听惯了讹传的东莞郡王一惊一乍。

那郡王皱着眉头,犹疑道:“嗯……这位就是那位从江南回来的小楚大人么?…………那个杀了好多人的小楚大人?……啊哈,我当然认识了……就是问问…………问问而已。”

楚南心中对那郡王的评价不免又下调了一个档次,笑着点头说道:“也没有杀多少,就是有些不长眼的混蛋老是惹麻烦,我也是被逼无奈,大概杀了百十个吧…………”

那郡王惊呼一声,想起京城讹传的杀人魔王的传言,不自觉的缩缩身子,好像楚南是浑身泛着血气的大魔王,干笑着说道:“哈……嗯……杀人总是……总是不好的……哈,喝茶喝茶。”

楚南看了李仁孝一眼,兴致勃勃的说起当初在江南的事情,还重点说了当初在刑场的事情,待听到百十颗人头满地乱滚的时候,那郡王惊奇之余却满是畏惧,看向楚南的眼神难免多了几分敬畏。

毕竟是长期远离这种事情的人了,面对杨氏可以自持身份,但是对于楚南这样满手血腥的人物却是不敢小看。

杨氏也不说话,笑盈盈的看着楚南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心中却是越看越觉得满意,对于这个惹人厌的郡王,楚南这样对付倒是新奇有趣,自己也乐得旁观看戏。

东莞郡王毕竟长期不接触这种事情,顶多就是在与平常百姓交谈之时听些被加工了无数次的传闻,如今听到楚南这样传说中的人物亲口说起,心中怦怦乱跳,还不时问几个问题。

楚南笑着说道:“哪有啊,人血怎么能溅那么远呢?不过倒是有几个侩子手可能业务不熟练,身上溅了好多血啊…………嗯嗯,人血馒头能治病我听说过,不过当时哪个敢去弄啊…………呵呵,是啊,那么多人头在地上乱滚…………”

杨氏却也是第一次见楚南有这样活跃的表现,听着楚南当初在江南的事情也是新奇的很,当然,害怕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待看到楚南三言两语将那郡王吓的面无人色之时却是忍不住心怀大畅,掩嘴轻笑。

东莞郡王显然听得有些意犹未尽,只是李仁孝和杨氏二人的目光难免有些看耍猴的意思,虽然都隐蔽的很,但是还是让敏感心思有些敏感的郡王阴下脸来了,感觉有些被轻视了,想起自己的来意,又端起架子说起提亲的事情来。

楚南很认真的听完那郡王的话,思索了良久,沉声说道:“嗯,郡王老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为什么不嫁?嫁,一定要嫁!”

第六十四章 杀人不见血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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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一定要嫁!”

楚南一言既出,却是让在座之人脸色都变了,李仁孝还算是局外之人顶多是惊讶一下,杨氏却是皱着眉头看着楚南,好似要看清他话里的深意。

至于不顾楚南警告还赖在侧厅偷听的杨婉儿杨琳姐妹也是目瞪口呆,杨琳急性子,就要冲上去让楚南将刚才的话收回来,还要杨婉儿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唔,可能姐夫想要以进为退吧,再看看吧。再说了,这时候出去有些晚了呢……”

杨琳咬着嘴唇气鼓鼓的看着外面,哼哼着撕扯着衣角,安慰道:“婉儿不要担心啊,他也不傻的,若是……若是他将事情搞砸了…………哼哼,我就……我就…………”

杨婉儿想起楚南对自己的保证,心中也微微松口气,看着杨琳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笑着问道:“你就怎么样啊?”

杨琳自然没有什么对付楚南的好法子,毕竟最近还指望楚南把自己迎进门呢,低头嘟囔道:“反正……反正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啦……”

杨婉儿探头看看外面的讨论,回头打趣道:“他?哈,怎么不叫姐夫啦?羞…………不害臊啊…………”

………………………………………………………………………………………………

东莞郡王也是有些惊讶,看了看杨氏脸色哈哈笑着说道:“楚公子说得好,这样才对啊,毕竟不是坏事。”

楚南如今是杨家唯一的女婿,常言道一个女婿半个儿,如今杨家男丁稀缺,楚南出来主事也是说得过去的,至少在东莞郡王眼中,和这个听说很厉害看起来很识趣的杨家女婿交谈比和杨氏那样的妇道人家说话束缚多了。

楚南对着杨氏温和的笑笑,背着那郡王指指一边,示意杨婉儿在偷听,又给杨氏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一切交给自己。

杨氏长长的出口气,深深的看了楚南一眼,笑着说道:“呵呵,南儿说的对,郡王老人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具体的事情还要慢慢商议。”

楚南不待那东莞郡王说话,点头附和道:“岳母大人说的极是,郡王您老人家不要心急,慢慢说啊。岳母大人您也喝茶,这时候还早着呢。”

东莞郡王本楚南表现出的尊敬和配合很是满意,倒是对杨氏明显有些敷衍推脱的态度有些不满,脸色有些不好看,嘟囔道:“事情不是很清楚了么?杨家小姐和七皇子身份才貌家世都是匹配的很,和我皇家结成亲家对杨家也是有好处的啊。”

楚南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件事就如郡王老人家所说,事关重大,怎么能如此儿戏?前前后后很多事情搞清楚了才能决定的。”

说完,楚南停顿一下,缓缓说道:“其实呢,说起来晚辈与我那妻妹还算熟识,对她的想法也是明白个大概。七皇子是皇室宗亲,才学人品都是极好的,但是我那妻妹性子倔强又认死理,却并不一定与七皇子为良配,再者,毕竟是年纪不大的孩子,对嫁到皇家还是有些忐忑和畏惧的,这些郡王您老人家世事通透,见闻广博,也应当理解对不对……”

那东莞郡王本觉得楚南也是要推脱,但听到最后一句难免心怀大畅,笑着说道:“哈,本王当然明白…………我什么事情没遇到过…………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多……哈,对,不能马虎啊,得慢慢合计……”

杨氏看着楚南三言两语就和那东莞郡热络起来,看到楚南满是讨好的看过来不免责怪的瞪了他一眼,隐约明白了楚南的用意,也就乐得继续看戏。

楚南待那郡王停歇下来,轻声说道:“郡王您老人家既然是皇室中人,自然明白陛下和太后在其中的关键作用。所以,咱们先抛开提亲什么的不谈,先要搞明白陛下和太后的态度啊,要不然即便咱们盘算得再好也是出力不讨好啊。”

东莞郡王觉得很有道理,自己好不容易在陛下面前露了脸,若是办砸了事情岂不是悲剧了?自己可是再也不想回到过去那种状态,成日去和那些平头百姓打交道,只是却哪里知道太后和梁帝的心思,内心难免有些心虚,迟疑的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楚南凑过去坐到了那郡王的下手,笑着说道:“郡王您老人家既然刚刚从太后那里出来,咱们就先说说太后的态度啊。当然,这事还得您来说,毕竟晚辈没见过太后。”

东莞郡王听完很是得意,能去见了太后可是自己最近最得意的事情了,如今听楚南主动提起如何能不高兴,咳嗽几下端足了架子,缓缓说道:“哈……这个啊……唔,太后的态度?……本王当然知道啊……你们就不知道了…………嗯,告诉你们啊,太后对本王可是很随和很亲近的………太后既然让本王来了,自然是对这件事很关注了,本王也能代表太后的一部分意思啊…………”

楚南也就接替了杨氏的角色,听完那郡王的话,有些遗憾的说道:“仅仅是关注啊,这样就不好办了。这么说来,太后没有下旨让郡王您老人家来提亲?”

东莞郡王瞪大了眼睛,挥舞着双手解释道:“怎么会?当然,太后没有下旨啊,不过…………不过,太后显然就是这个意思啊………这个下旨,…嗯,差不多……一样啊……”

楚南端起桌上的杯子,意味深长的说道:“郡王您老人家也知道啊,我先前去江南就是在都察院挂职,对这方面毕竟敏感啊,毕竟假传太后的懿旨也是大罪啊。”

杨氏笑盈盈的看着楚南,先是提起江南的杀伐之事,震慑住了本质还是眼界不开胆小怯弱的郡王,如今却是一本正经的问起太后懿旨的事情,就是给那郡王十个胆也不敢他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乱说,当然,这样的话若是由自己来问就有种失礼的意思了,由楚南这样的半个外人来问正是合适。

东莞郡王本想着将所谓的奉旨提亲糊弄过去,毕竟活了这么大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太后既然让自己来试探杨家的态度显然已经同意了七分,自己只要让杨家点头了回去就是一件大功,也是一桩炫耀的大事,但是看着在江南斩了百十颗人头的楚南神色淡淡的问起太后懿旨的事情却哪里敢胡说,强装镇定道:“唔,懿旨……这个,当然会有的,不过本王来的急了,……”

楚南神情平淡的喝口茶,正色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个可是杀头的大罪,马虎不得。”

东莞郡王有些不自然,总不能说自己身份入不了太后的眼吧,只当楚南有意在讽刺自己,面红耳赤道“这个,大不了本王回去…………”

楚南不待东莞郡王说完,又笑着说道:“当然,晚辈知道郡王您老人家德高望重,连陛下都得叫您皇叔呢,回去讨份圣旨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东莞郡王难得收敛了一次,谦虚道:“哪里哪里,不一定的…………也就…………也就八成把握啦…………”

楚南又露出思索的神色,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缓缓道:“不过么…………”

东莞郡王刚刚准备喝口茶压压惊,又被楚南一个不过吓到了,险些失手将茶盏扔了,咳嗽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不过……不过……什么?”

楚南好似没发现那东莞郡王的失态,笑着说道:“太后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在陛下那啊,陛下的态度最关键了,要不然万一好心办坏事……当然,郡王您老人家是不怕的……”

东莞郡王咳嗽的更厉害的,一个在江南杀头百十的楚南就能让自己战战兢兢,更不要说梁帝了,只是面子还是要撑起来的,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陛下……陛下日理万机,这种事情……”

杨氏看着被楚南轻易拿捏,弄得一惊一乍的郡王很是解气,心中对楚南也是越发满意,事情到了现在再恐吓一下,打发走了这郡王也是容易了,就看看楚南如何动作了。

楚南长长的叹口气道:“其实,不管是太后还是陛下,都没有明确表态,郡王您老人家以为是为何?呵呵,依晚辈看来,七皇子毕竟是龙子龙孙,选未来王妃的一定要慎重啊。”

东莞郡王只知道皇家规矩大,哪里知道其他,听楚南说也只是连连点头称是。

楚南接着说道:“郡王您老人家想想,这可是选王妃啊,人选怎么只能有婉儿一个?即便婉儿才学人品都足够了,万一有更合适的人选呢?所以啊,郡王您老人家若是想让太后和陛下满意,立下这大功,不妨在人选方面动动脑筋啊,多几个人选自然是更合适的,您可以想想京城谁家的女儿多啊,多挑几个合适的。当然,要有几个条件啊,比如年龄,要和七皇子差不多大,像我妹妹楚月氏万万不行的,再比如性格,像我妻妹杨琳、杨影这样跳脱的性子是万万不行的…………”

那东莞郡王只当楚南在我自己辛苦谋划,不觉心中有些感动,挖空心思和楚南勉强讨论了大半天,心中满是兴奋,只是自己又哪里知道京城哪个千金合适呢,心思一转,看了杨氏一眼,说道:“啊,楚公子说的很在理吗。额,都知道杨家的女儿个个貌美如花,就是不知道,除了杨婉儿姑娘之外,还有哪个比较合适?”

杨氏脸色一变,看向楚南的眼神不觉有些变化,这算是自己挖坑自己挑么?没将婉儿捞出来还得再搭出去一个?

楚南神色不变,沉声说道:“有!我夫人的四妹杨瑜!”

东莞郡王长期远离上层,只是知道杨家千金个个美若天仙,详细的却是知之不详,只觉得自己应当谨慎些,忍不住问道:“那…………这位杨瑜小姑娘怎么样?真的合适么?”

楚南笑着点点头,回道:“郡王您老人家放心,婉儿和瑜儿年纪相差不大的,而且瑜儿性子活泼大方,时常在宫里行走,陛下都很是喜欢的,和七公主七皇子都是熟识的很呢,您若是不相信,可以问问李公公啊。”

东莞郡王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位在宫里地位极高的太监头子,最近好多事情包括宫里的规矩也都是请教的这位李公公,偏过头去问道:“李公公,这个,楚公子说的都是实情么?陛下都很喜欢她?她和七公主七皇子熟识?”

李仁孝想起杨瑜的真实身份,心中猛跳,只是这样的秘密可是不能对外人说的,不知道楚南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给这位郡王挖坑,忍不住看了一眼神色平常的楚南,强笑着说道:“呵呵,都是实情,都是实情!”

东莞郡王欢天喜地,忍不住拍手说道:“好,就加上她!我这就回宫禀告太后!”

楚南咳嗽几声,凑过去轻声说道:“咳咳,郡王大人啊,说起来杨瑜的时候您就说是自己的主意就好,晚辈不敢和您老人家争功的……”

东莞郡王想想自己发掘出一个比杨婉儿合适十倍的人选,若是能促成七皇子的美事,以后…………对楚南的态度也是极度满意,主动将全部功劳送给自己,这事自己怎么会拒绝呢?

楚南又和东莞郡王商讨了几句,说了好多杨瑜的好话,拍了郡王的好多马屁,让那东莞郡王心怀大畅,有些急不可耐的告辞离开,准备这就回去向太后或者梁帝禀告!

李仁孝看着那东莞郡王兴冲冲的离去,神色复杂的看了楚南一眼,也告辞离开,心中对楚南的心机唏嘘不已。

杨氏这时候才恍然,长长的出口气,那个讨厌鬼被打发走了,婉儿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一半了,只是看向东莞郡王的眼神不免有些怜悯,上下打量楚南一番,轻声叹道:“好一个以退为进,好一招杀人不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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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你嫁我也嫁啊

第六十五章

你嫁我也嫁啊【求首订】

杨瑜是梁帝的私生女。

换句话说,杨瑜算是位公主。

东莞郡王要去提建议,将杨瑜嫁给李逸。

李逸是梁帝的儿子,大梁的七皇子!

完全可以想想,当梁帝听到东莞郡王要将自己一直有些愧疚的女儿杨瑜许配给自己的儿子李逸时候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很诡异。

东莞郡王,注定要成为一个悲剧。

…………………………………………………………………………………………………

杨氏目送神色神情各异的东莞郡王和李仁孝离开,却是没想到这么一件让自己有些头痛的事情就这么轻松随意的解决了,而且借一个东莞郡王的口委婉的表明了杨家的态度。

虽然楚南有些剑走偏锋,但是已经足够让杨氏满意。

还好,杨婉儿杨琳都隐约知晓杨瑜的身世,不会有上来责怪怨恨楚南将事情越搞越糟的狗血情节出现,以姐妹两人的聪明,不难猜出楚南的良苦用心,当然,在李仁孝或者知晓真相之后的东莞郡王看来,是绝对的险恶用心。

杨琳走了出来,神情很是得意,好似这件事情是自己搞定一般,杨婉儿跟在后面,神情也终于放松下来,看向楚南的眼神满是欣喜和感激。

杨氏瞪了杨琳杨婉儿二人几眼,冷哼道:“两个臭丫头,躲在一边偷听还不小心点,也就是你们姐夫反应快,不然多失礼啊,传出去又是一件麻烦事。”

杨琳调皮的吐吐舌头,却也看出杨氏并未真的生气,杨婉儿则咬着嘴唇,瞄了一眼楚南,趴在杨琳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杨琳有些脸红,一时间姐妹二人追打起来,嬉闹成团。

杨氏也是对杨家众姐妹溺爱的很,反正楚南也不算外人也就没有再训斥,看着姐妹二人嬉闹也有种成就感,毕竟在自己的治理下,杨家没有大家族的腐朽森冷或者充满勾心斗角,反而处处露出一片温情。

楚南倒是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杨琳杨婉儿是不是故意的,老是围着自己打闹,有时杨琳还招呼楚南帮着拦截杨婉儿,杨婉儿看向楚南的眼神满是打趣,倒是让楚南为难的很。

杨氏又板着脸训斥了几句,姐妹二人才停下来挤在一张椅子上嘻嘻哈哈的说笑,难免还有些气喘吁吁,尤其是杨琳,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羞得,脸色红润的厉害。

杨氏也不再管,坐下来长长的出口气,叹息道:“哎,南儿这次处理的很好,只是,那郡王虽然讨人厌的很,但瑜儿的身份毕竟…………哎,就怕陛下恼怒之下真拿那郡王开刀啊。”

楚南也注意到了杨氏对自己称呼的变化,往常都是说姑爷的,这次却是像楚家的长辈一般称呼自己南儿,这算是真正接受这个姑爷在表示亲近么?想了想,轻笑着摇头道:“瑜儿的身份毕竟隐秘,陛下也不会想宣扬出去,东莞郡王说到底还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这次他犯忌讳是一定的了,但是想来陛下也不会处罚的太厉害的。”

杨氏也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看楚南考虑的如此周详不禁笑意更浓。

说实话,对于楚南突然强势登场打发走了那东莞郡王杨氏也是有些意外,毕竟楚南只是杨家的女婿,以前楚南也是谨守自己的本分,别说插手杨家的事情,就是连打听都很少有。

不过这次的事情杨氏心里并没有被冒犯或者觉得楚南唐突,反而有种欢喜,就看楚南慢慢展现出的能力还有和杨梅之间看起来越来越好的感情,融入到杨家来分担些压力也是好的,甚至,有时候杨氏就想,若是让楚南入赘到杨家也是极好的。

当然,也就是想想,且不说杨家内部会有反对的声音,楚家也不会同意的。

杨琳杨婉儿依旧凑在以前窃窃私语,楚南则思前想后小心的和杨氏说着话,务必让杨氏高兴满意。

杨氏看着应答得当的楚南,越发觉得这个女婿不错,虽然性子懒散了些平常又缺乏上进心,但是总归还是不错的,杨烈毕竟没有老糊涂啊!

完成了对楚南的一次考察,杨氏看很满意的下去准备午饭,吩咐杨琳杨婉儿在这陪客,毕竟,杨家上下都知道楚南和杨琳杨婉儿关系一向不差的,而杨家独子杨瑾对楚南倒是有些仇视。

杨琳杨婉儿自然满口答应,还催促杨氏赶紧离开。

杨氏笑骂了几句,起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外想起来家里还有些稀罕的瓜果,就回头想要提醒杨琳去命人端来,却发现杨琳很是亲热的抱着楚南的胳膊撒娇,杨婉儿在一旁掩嘴轻笑,杨氏神情霎时冷了下来,想想又摇摇头,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也就快步离开,至于那些瓜果,也暂时抛在脑后了。

………………………………………………………………………………………………

杨琳是背向门口,看不到具体情形,倒是杨婉儿看到了大概,小声说道:“刚刚好像是娘又回来了。”

杨琳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楚南的手臂,小心的看向门口,见没有杨氏的人影才松口气,以为是杨婉儿在吓唬自己,暗骂死丫头,忍不住又要上前去追打一番。

楚南伸手拉住了杨琳,轻笑着说道:“琳儿不要胡闹了,婉儿没骗你的。”

杨琳张大了嘴,轻轻踢了楚南一脚埋怨道:“你既然知道还不告诉我啊,万一被娘发现了可怎么办啊?”

杨婉儿抿嘴轻笑,吃吃笑道:“你还怪别人,娘前脚还没走出去你就抱上了,怎么?就分开这一会就忍不住亲热?可是你也要分时候啊…………”

楚南拽住了又要去打杨婉儿的杨琳,笑着说道:“其实真让岳母发现了也没什么,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我就发愁怎么想岳父大人坦白呢。”

杨婉儿心思聪慧,也不再打趣杨琳,笑着说道:“姐夫不是已经在做了么?以前姐夫你在杨家也不会这么锋芒毕露,更不要说替娘处理事情了。臭琳儿,怎么还满脸迷糊啊,姐夫今天这么卖力讨娘的欢心啊,还不是为你啊!现在打好基础,以后让娘点头就少些难度啊。”

杨琳抬头看着楚南的侧脸,轻声问道:“是真的么?”

楚南伸手揉揉杨琳的头发,点头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吧,老爷子既然不愿意再出面做主,我也就只能打阵地战了,放心,这件事我会搞定的,你只要态度坚定别松口就好。”

杨琳心中甜蜜,虽然只是件小事,但是这也是表面了楚南是在乎自己,愿意为自己发愁啊,又抱着楚南的手臂摇摇,也不在乎自己的胸部蹭来蹭去,嬉笑着说道:“我可是很坚定地啊,要对我好啊,不然让我失望。”

杨婉儿看着甜甜蜜蜜的楚南和杨琳二人,心中有些羡慕,撇嘴道:“受不了了啊,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啊,人家可是刚刚失恋唉!”

楚南刚刚替自己解决了一桩心事,杨琳又是自己最亲近的姐妹,杨婉儿这时候也是没了其他想法,也在想着怎么帮帮他们两个。

三人还在嘻嘻哈哈的说着话,当然大多时候都是杨琳杨婉儿在说,楚南在听,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楚南回头一看,却是杨瑜走了进来。

杨瑜刚刚从宫里回来就被杨氏逮住,不情不愿的端着些洗好的葡萄送来,当然,一路上已经吃了好多,走到桌前放下,吐出葡萄皮,看着杨琳抱着楚南的胳膊的亲热模样,撇嘴对杨琳说道:“这么亲热啊,你不会是想也嫁给姐夫吧?”

杨瑜自然不知道无意之间的一句话已经触到了真相,看着杨琳面红耳赤的松开手退到一边,指指桌上的葡萄说道:“新鲜的葡萄啊,这季节可算是稀罕玩意了,赶紧吃吧,真是该死,竟然要我端来!”

杨琳一向与杨瑜是死对头,生怕杨瑜看出自己与楚南之间的关系,走过去大声道:“你个死鱼,怎么被你吃了好多啊!太没礼貌了!”

杨瑜对杨琳的叫喊毫不在意,反正每次见了都是这么吵的,不过今天没了和吵架的心思,甚至听到杨琳喊自己的难听的绰号也只是皱皱眉头,蹲在椅子上抱住膝盖,仰头看着楚南轻声问道:“怎么?我听说你今天拿我做挡箭牌阴了个郡王啊?”

楚南看着眼神中有些哀伤的杨瑜,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毕竟皇家的事情自己还插不上手,更不能给她什么承诺,说起来自己拿杨瑜的身份阴了那东莞郡王一把确实没有事先征询杨瑜的意思,温和的看着杨瑜的眼睛,轻声说道:“若是你不喜欢,我道歉,而且,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杨瑜摆摆手,无视杨琳愤怒的眼神,继续端起桌子上的葡萄一个个往嘴里扔,含糊不清道:“安啦安啦,没什么啦,能恶心一下那个人也是好的。”

那个人当然是指杨瑜的生父梁帝了。

楚南也不理会大怒的杨琳,温和的笑着说道:“瑜儿,还要谢谢你在宫里为我打点啊,不要想太多了,快快乐乐的就好。以后有什么麻烦事就告诉我…………”

杨瑜将盘子扔在桌上,拍拍手微微叹口气,然后再看不到柔弱悲伤地模样,走过来拍拍楚南的肩膀,顺便将手蹭干净了,大大咧咧道:“安啦安啦,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好姐夫啦。”

说完又对着死对头杨琳冷笑两声,不屑的说道:“嗯,死丫头继续勾引姐夫吧,祝你勾引成功。不过就凭你这搓板一样的身材和糟糕的脾气…………哼哼…………哼……”

杨琳悄悄看看杨瑜的胸部,有些泄气,咬牙切齿道:“若是我真勾引成功了,嫁给姐夫了呢?”

杨瑜走到门口,听到杨琳的话愣了愣,只当杨琳在说气话,炫耀似的挺起绝对赢过杨琳的胸部,轻轻地舔舔红唇,妖媚的勾人心魄,**的看看楚南媚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嫁我也嫁啊,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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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不许打她主意

第六十六章

不许打她主意【求首订,就是V章第一章】

“有什么了不起啊,你嫁我也嫁啊!哼!”

杨瑜挑衅似的看了杨琳一眼,转头甩甩长长的头发朝外面走去,阳光下的女孩显得骄傲而倔强,瞬间散发出的荣光有种异样的美丽。

也许在杨瑜看来,这不过是太寻常的一句气话,毕竟在过往的很多年间,类似的场景发生过太多太多次了,与杨琳斗气争持简直已经成为杨瑜的习惯,也是她单调灰暗的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可是,这句话简直要把敏感到了一定程度的杨琳引爆了,虽然说起来杨琳自己也是强行从杨梅那里抢了姐姐的丈夫,但是这仅仅能让杨琳有些愧疚,还不至于说退缩放手,但是要想让杨琳将自己心爱的东西和自己的死对头杨瑜分享,简直就是妄想!

杨琳瞪大了漂亮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楚南,咬牙切齿道:“难道你和那条死鱼也有一腿?”

杨婉儿抿嘴轻笑,看着气鼓鼓的杨琳和满脸无奈的楚南感觉很是好笑,对着楚南做个加油的手势不动神色的退了出去,哪怕是关系最亲密的姐妹,有时候也得保持距离,尤其是其中一个在热恋中。

楚南久久无语,好半天才苦笑道:“琳儿不要乱想啊,你想想就知道,我和瑜儿接触的实在算不上多,平时来杨家你都跟着的,即便想……也没机会啊……”

杨琳显然没有被恋爱烧去智商,发现敏锐的让人称奇,瞬间发现指着楚南话里的漏洞,气恼道:“啊,果然,你心里还是想苟塔她的…………”

楚南头皮发麻,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重新平静下来,伸手扶住杨琳的肩膀,张大了嘴看着杨琳,苦恼的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琳也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太敏感了,心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种事情可是怎么能大意呢?尤其对方是杨瑜,想到楚南的花心,不禁撅着嘴凶巴巴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感谢她,还说她替你在宫里活动,如果没有关系她怎么会这么关心你?”

楚南笑着解释了一下,说起了杨瑜在宫里为自己上下活动的事情,很坦白没有隐瞒什么,

杨瑜在宫里替自己活动或许是想帮着杨家一点,游离在杨家和皇家两个庞然大物边缘的感觉必然不是好滋味,楚南也早就看得出来,或许是综合了杨家和皇家两个家族的优点,杨瑜的心性实在比杨家大多数人成熟的多。

杨琳刚才也只是出于女性的本能和对杨瑜习惯性的不喜欢,如今看着楚南很耐心很坦白v的朝自己解释,心中渐渐平静下来,感觉自己刚刚有些过分了,嬉笑着摇摇楚南的手,随意到:“好啦好啦,这些东西我才懒得关心呢。咦,婉儿呢,怎么不见人了呢?”

楚南心虚的朝外面看看,发现附近没什么碍眼的丫鬟下人的,也就不挣脱杨琳的手,好气又好笑道:“婉儿都走了好一会了,你现在才发现?刚刚你突然就被点爆了,人家害怕被伤及无辜当然要离开了。”

杨琳也不在意,急速的在楚南脸上亲了一下,生怕被外人看见,然后拉着楚南朝外面走去,红着脸小声道:“我知道错了啊,走啦,回我房间,补偿你一下。”

楚南拉住有些孩子气的杨琳,拍拍杨琳的小脸说道:“就在这坐会吧,在你房间呆久了势必要被你母亲怀疑的。”

杨琳心中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耐着性子坐到楚南一边,心不在焉道:“好啊,马上就要吃午饭了,在这说说话也是好的啊。”

楚南点点头,想了想轻声说道:“瑜儿的身世你也知道,以后不要故意和她斗气,我看得出来,她心里也挺苦的。”

杨琳撅着嘴,勉强答应道:“哦,知道了,以后只要她不故意找我麻烦我就让着她了。”

说完杨琳很严肃的看着楚南,说道:“但是你不许打她主意!”

“额,我本来就没…………”

“也不许打婉儿的主意!”

“额,好吧,其实,琳儿啊…………”

“不许岔开话题,听我说,也不许打我五妹雅儿的主意!”

“晕,你知道的,我都没怎么见过雅儿的…………”

“还有我六妹杨影…………”

“我…………”

“还有思思…………”

…………………………

…………………………

“也不许打如云的主意!”

“额,如云是谁,我都不认识啊…………”

“哦,我忘了,如云是我姨娘,我爹刚刚纳的妾,很漂亮的。”

……………………

楚南良久的沉默,杨琳在继续找话题。

“姐夫,我很严肃的问你个问题,你必须认真诚实的回答我!”

“嗯,好吧,你问。”

“姐夫,你看这里……不,你摸这里……”

“额,琳儿不要这样,万一有人进来…………”

“不许躲!手拿来,让你摸你就摸!”

“额,好吧……”

“手感怎么样?我听说男人最喜欢摸这儿了……可是我感觉没有死鱼和我大姐大啊,你会不会因此不喜欢我啊……”

“额,不错…………不,是很好!……当然,我很喜欢琳儿啊……但是,琳儿,还是放开我的手吧,万一被人看见…………要不咱们还是回你房间再继续…………”

“哼,算了,胆小鬼,放过你了…………”

“额,不是胆小不胆小,万一被你母亲看见就麻烦的很的……”

“唔,怎么这么热,奇奇怪怪的感觉……”

“……傻蛋,都要嫁人了还什么都不懂………”

“什么啊,我当然懂了。呵呵,对哦,要嫁人生宝宝了,还是嫁给姐夫呢,感觉有些兴奋呢,可是生宝宝…………怎么想起来就有点害怕呢…………”

“额,这个时候不适合讨论这个话题…………”

“哦,那姐夫你是喜欢我多点还是喜欢我大姐多点…………”

“………………”

“呜呜呜,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大姐多点…………”

“额,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大姐胸部比我大……………………”

“……………………”

“姐夫…………”

“闭嘴!不许再问了!”

第六十七章 很白很嫩

第六十七章

很白很嫩【求首订】

最近一段时间,杨家将与皇家联姻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且不说众多权贵豪门这样的上层阶级,就是京城的市井百姓也在议论纷纷。毕竟对于如今的大梁皇室来说,若是说受宠,当属楚家,毕竟谁都知道梁帝与楚家的深厚渊源,但是若是说到忠心,就不得不提到杨家了。

杨家若是皇室联姻,自然是更加向皇室靠拢,于情于理必然更加受宠信,到时候却不知道梁帝会如何嘉奖杨家,又会对京城的局势造成如何的影响。

而走了狗屎运的东莞郡王去了杨家探路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终于要有个结果了,哪怕那郡王再卑微,都是隐约代表了皇家的意思啊。

但是谁也没想到,当那东莞郡王兴冲冲的去向梁帝复命之后,非但没有得到半点夸赞奖励,反而被骂了个狗血临头。

除去非常少的一些人知晓内情的人之外,京城内外都被梁帝诡异反常的举动弄糊涂了,之后,梁帝严厉呵斥东莞郡王不得再插手皇室的事情,又胡乱找了个地方让东莞郡王去巡视,算是将他打发走了,接着又命很少涉及政务的七皇子去巡视北方,这才算是将这事彻底的搁置起来。

这件事到最后,不了了之。

……………………………………………………………………………………………

楚南将过来拜访的东莞郡王送走之后,实在有些苦笑不得。

东莞郡王虽然被梁帝莫名其妙的一通火吓的不知所措,但是最终竟然讨了个好差事,说不好以后能驻守地方,到那时候,可不就是如今有名无实的郡王可比了。

在京城,豪门世家云集,这个所谓的郡王妥实有些太不起眼了,倒是到了地方可就是了不得的显贵,荣华富贵可期啊。

对于为自己指了明路的楚南自然是感激不尽,在急不可耐的要离京巡视之前,还抽时间来感谢了楚南一通。

杨梅因为也要和楚南一起见客,也是穿的很端庄优雅,看着楚南在那笑,忍不住说道:“你也太坏了,这东莞郡王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这么坑人家,竟然怂恿他去触怒陛下,陛下若是真恼了…………”

楚南撇撇嘴,嘟囔道:“还不是在为你的妹妹出力?再说了,你看看那郡王刚刚的表现,临走了还一个劲的说谢谢,心里也不知道有多感激我呢?”

杨梅白了楚南一眼,笑着说道:“可能是陛下看他年纪大了,不和他一般见识,才没有真生气。哼,也就是你心思古怪,竟然想让瑜儿去代替婉儿。要是不知道瑜儿身份的,保准提一句死一个,瑜儿可是和七皇子是兄妹呢,呵呵……”

楚南招招手,示意杨梅过去,杨梅撇嘴,皱着眉头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低眉顺眼站在一边的玲珑打发走了,等到玲珑不清不愿的走了出去才走过去,问道:“干嘛啊?”

楚南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杨梅坐上去,最近二人也习惯了做些增进感情的暧昧小游戏,看着杨梅半遮半掩欲拒还休,倒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杨梅因为要见外客,穿的是端庄大方的宫装,庄重是庄重了,大方是大方了,但是这身衣服也是繁琐的很,对于站姿坐姿考验很大,稍不注意就可能有走*的危险,杨梅撅着嘴小心的斜坐在楚南大腿上,使劲的压了几次裙角,姿势也僵硬的很。

当然,杨梅自然不知道,她只顾着伸手压着裙角,不时的还要探头看看,宽大的领口霎时*光外泄,让居高临下的楚南大饱眼福。

楚南当然不会去提醒杨梅,龇牙咧嘴的换了几个姿势也只能看个隐隐约约,心中不觉叹气,伸手环住杨梅一本正经道:“其实,陛下心思深沉,未必就没生气,谁都知道陛下一直想补偿瑜儿呢,这次东莞郡王算是撞枪口上了。”

杨梅放开手,正在皱眉思索却不经意间发现楚南眼光正在从自己领口往下看,慌忙捏住领口,咬着嘴唇狠狠的瞪了楚南一眼,却没想着追究,轻声问道:“陛下都已经让东莞郡王离京巡视地方了,多半是打着眼不见心不烦的主意,应当没有真生气啊。”

楚南微微叹气,有些遗憾的从杨梅领口收回目光,轻声道:“陛下对养在楚家的李臻可是不闻不问,但是对于瑜儿倒是真的很在乎呢。你也不看看让东莞郡王巡视的都是什么地方,南疆啊,那些生活在深山野林的蛮族也就畏惧大梁军队,怕是不会将这个郡王放在眼里,若是一言不合,就怕那东莞郡王就回不来了呢。”

杨梅想了想,微微叹口气,轻轻地靠在楚南身上说道:“这也算是个人的造化吧,若是他回不来了,也怪不得你,只能说他命不好。”

楚南摇摇头,用手指缠了杨梅的一缕发丝随意的把玩着,轻声道:“怪我又能如何?即便他出了事我也不会有半点愧疚的,就像如果我被人这么挖坑埋了,也只会恨自己本事不济,不会有别的想法的。”

杨梅抬起头看看楚南,神情有些异样,又低下头轻声说道:“陛下年纪大了,猜疑之心也越来越重了,你要小心啊,伴君如伴虎啊。”

楚南点点头,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声音也有些空洞,悠悠叹息道:“杨梅,记得当初我和你说过,家里有楚安和楚狂就足够了,我就愿意混吃等死么…………”

杨梅身体微微一颤,神色有些复杂,轻声说道:“记得啊,你当初还说,若是楚家再有个九品的高手,陛下都会睡不着的…………”

楚南只当没听出杨梅的试探,对自己的武道水准提都没提,盯着杨梅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又改主意了,又拼死拼活的想要向上爬么?”

杨梅低下头,露出粉白的脖子,讷讷道:“是我……是我逼你的…………”

楚南摇摇头,轻轻地拍拍杨梅的肩膀,笑着说道:“也不全是因为你。我只是发现,相比于在家混吃等死,如果我能稍微掌握些权利的话,以后楚家有危险的时候,能有更多的转圜的余地,至少,以后弃卒保车的时候也能出来挡挡啊,如果想当替罪羊都被觉得没分量,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杨梅有些吃惊,有些不明白楚南的意思,总感觉楚南的话里似乎有什么深意。

楚南安慰的拍拍杨梅的小脸,轻声道:“不要想太多了,至少在陛下看来,楚家,我,都是足够忠诚的。”

说完,楚南歪歪头,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调笑道:“很白很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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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更主动,更………

第六十八章

更主动,更………【算昨天的】

楚南眼神玩味,压低声音笑着对杨梅说道:“很白很嫩啊。”

杨梅脸色一红,刚刚在说正事,一时间忘了继续用手捏住领口,一时间又是*光乍泄。

只不过,和刚才不同的是,如今又被楚南调笑,杨梅仅仅是有些羞涩,心中却微微叹息,就和平常一样,每当话题说到楚南自身之时,楚南总会有意无意的岔开,好似永远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底细,只是不知道在关荷等人面前之时是不是也是这样,心中想着撅着嘴瞥了楚南一眼,挺挺胸膛轻声问道:“好看么?”

楚南讶异的看看杨梅,咽口唾沫迟疑道:“好…………好看……啊。”

杨梅自然知道自己的本钱的,只是感觉楚南此时的目光却没有以前要占自己便宜的那种侵略性,虽然尽力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但是多半是装出来,想到这里杨梅不禁有些气闷,干脆用手撑开领口赌气道:“那就看个够!”

楚南心虚的看看门外,无视了坐在门口撅着嘴偷偷往屋里看的玲珑,见没有外人才放下心来,小声劝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天怪冷的,别感冒了。”

杨梅也感觉胸口有些冷飕飕的,放开手瞪着楚南问道:“你不是很喜欢看么?那就让你看个够!”

楚南干笑两声,说道:“晚上再看,晚上再看……”

杨梅也有些挨不住这样的话题,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楚南,强撑道:“晚上是晚上,现在是现在!怎么样,和你家花魁比呢?”

楚南突然感觉有些头痛,刚刚被杨琳在杨家轰炸过,现在又要被杨梅轰炸一次么?果然不愧是姐妹,看了满脸红晕的杨梅一眼,迟疑着说道:“哈哈,差不多差不多,都很好啊…………”

杨梅自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只是想起关荷霸道的身材也有些底气不足,皱着眉头嘟囔道:“反正比琳儿好多了。”

说完,杨梅媚笑着贴紧露出楚南,趴在楚南耳边轻声说道:“夫君,想不想试试手感呢?”

楚南皱着眉头,这该死的既视感,怎么老感觉这幅场景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经历过,对了对了,是昨天在杨家被杨琳折腾了一番,心中想着,揉着眉心道:“啊…………这个…………当然……当然想啊。”

杨梅今天好像打定主意要送上门来给楚南占便宜,咬着嘴唇抛个媚眼,说道:“那还犹豫什么?”

楚南咳嗽一声,将蹲在门口装模作样择菜其实在偷看的玲珑赶走,伸出手去…………

杨梅轻轻握住楚南的手,撒娇道:“在…试手感…之前,人家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楚南感觉嘴里有些发干,平时女王型的杨梅突然撒起娇来果然威力很强,皱眉道:“夫人,不带这样的…………都这时候了…………”

杨梅脸色不变,拉着楚南的手在自己衣服上来回的蹭着,随意道:“只要认真的回答了我的问题…………别说………………就是去床上…………嗯?”

楚南感觉自己的手指只差一点点就能触到了目标,暗暗考虑着要不要用强,心不在焉的说道:“快问快问……”

杨梅的手一送,楚南的一只手轻轻地落在了杨梅胸前,轻声问道:“嗯,就是那天那封信啊。信里骂你是负心汉,最后还印了个唇印的那封啊,到底那人是谁啊,你告诉我好不好?”

楚南刚刚要感觉一下手感,听到杨梅的问题不禁一愣,自然听出说道最后杨梅分明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另一只手也在楚南背上拧啊拧的,哪里不知道这是杨梅醋意又在翻涌,咳嗽两声说道:“咳咳,夫人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要去礼部报到啊,再不去就晚了,回来再说,回来再说。”

说完,放开了杨梅就朝外面走去,神情有些纠结,看看眉目如画的杨梅和里面的大床,分明有些恋恋不舍。

杨梅气恼的嘟囔着,狠心对着楚南比划了几个手势,看着楚南渐渐走远心中不觉微微叹气,即便到了现在,两个人分明已经很熟悉很熟悉,也有了一定程度的默契,甚至自己强迫自己让步也不能让楚南对自己敞开心扉,很多事情明明发生了,自己却不知道详情。

杨梅整理下衣服,托着下巴无聊的朝外面看着,自己在楚南收女人这方面让步,楚南在性格方面迁就自己,将家里的事情全部让自己做主,这算是夫妻二人之间没有明说的协议,但是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而且,杨梅也知道,自己现在看到的,绝不是真实的楚南。

楚南绝对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杨梅恨恨的想着。

玲珑看着自家小姐神情古怪,想起刚刚姑爷小姐二人的动作脸色发红,低头暗暗想到,自家小姐越来越没羞没躁了。

杨梅自然不知道玲珑小丫鬟此时的想法,她心中还在为如何让楚南不再瞒着自己而发愁,想到楚南花心好色,低头看看自己隐约可见的粉嫩胸部,再看看里面的大床,皱眉想到,或许,自己应该更主动些,更…………

…………………………………………………………………………………………………

楚南心下也有些无奈,有些事情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是很多事情实在不想让旁人知道,就比如说那封信是西北瓦赛国的女王所写,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宣扬出去,这其中涉及的事情太多,实在不能大意。

至于所说的去礼部报到倒也不算是个借口,虽然如今大批的外国使团还未抵达,但是自己毕竟已经算是礼部的人了,于情于理都应当去露露面,省的以后使节团到了,自己还不知道礼部的门朝哪开。

礼部的衙门离绿柳巷并不算远,悠悠达达的走了一会,金碧辉煌的礼部衙门已经遥遥在望,毕竟是接待外宾的地方啊,至少面子工程做的很不错。

楚南满意的点点头,只是相比于吏部、户部这样的衙门,感觉礼部实在冷清了些,看了半天也没见几个人进出,无奈之下朝礼部大门走去,摇头叹息,毕竟是清水衙门啊。

第六十九章 采花

第六十九章

采花

说起来,礼部的确称得上是清水衙门,所负责的也都是没什么油水事情,像皇家祭祖、接待外使这样的事情,虽然听起来很风光,其实也不过是场面上的好看而已,至少很多重大事情的决策权不在礼部这里。

当然,清水衙门也有清水衙门的好处。

礼部功能特殊,里面自然有许多自认有几分傲骨的穷酸书生,相比于其他五部,争权夺利的事情自然要少了许多。出风头的机会少了,自然犯错误的机会也就少了,有时候在官场上慢慢向上挪也未必不是个好主意,慢是慢了点,但是胜在一个稳字。

最近冷清的礼部因为陛下突然要祭祖也显得忙碌起来,但像皇家祭祖这样的事情早就形成了一定的章程,只需要按照步骤一步一步实行就可以了,实在不需要太过耗费心思。

楚南走进富丽堂皇的礼部大门,看着众多忙而不乱的礼部官员,也能看出礼部尚书调教下属的本事,能坐到六部尚书这样地位的,都不会是无能之辈。

身为新任的礼部员外郎,楚南自然很轻易地过了大门处的盘查,反正现在也没自己什么事,也乐得悠闲,随意的在各处闲逛,那些礼部官员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只当是新入职的小吏,并不在意,看了楚南几眼也就低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楚南走了一会有些无趣,虽然礼部大门看起来富丽堂皇,但是里面也就一般般而已,看模样还都是先朝遗留下来的建筑经过修缮之后继续使用的,与兵部、吏部这样的实权部门相差甚远,更不要说户部这样土豪衙门了。

一路走到了户部大堂外才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自己。

正在户部大堂擦桌子端水的小吏看到有人进来,忙抛下手上的活计,跑过来露出笑脸正要说话,突然像是看到什么神奇的景象一般,打量着楚南迟疑道:“楚…………楚……楚大人?”

楚南一愣,笑着说道:“怎么,你认识我?”

那人身形瘦小,偏偏穿着宽大的棉衣,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听到楚南说话不禁有些失望,讷讷道:“怎么…………怎么,楚大人……不记得小人了?”

楚南看着那人努力的回想,也只能看出有几分眼熟,皱眉道:“你是…………”

那人又露出笑脸,笑着说道:“大人贵人多忘事,小人是欧小花啊,那个在杭州大牢…………那个被害死的都察院的大人…………”

说起都察院王不悔的死,楚南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倒也是想起来眼前之人的来历,那时都察院的王不悔死在杭州大牢,自己去大牢为王不悔报仇,将张家找来的一批恶徒狱霸惩治了一番,眼前之人却是冒着事后被报复的危险站出来指证了真相,等到江南的事情了了,也就和江苏巡抚简荣打声招呼放他出来,然后就抛在一边了,却没想到能在这相见,微微叹气,问道:“你怎么跑到京城来了,还进了礼部?”

欧小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噢,小人被放出来之后,本想追随大人您呢,可是那时候大人已经乘船离开杭州回京了。小人也不敢在杭州多呆,也就跑到京城来了。”

说完欧小花猛然惊醒,拱手说道:“还没有恭喜楚大人新任礼部员外郎,孙大人现在在后堂,小人这就带大人去。”

楚南点点头,跟在欧小花身后慢慢走着,问道:“那你怎么进了礼部了?”

欧小花走在前面,微微侧着身子说道:“本来小人是想着去投奔大人您呢,可是那时候好像楚大人也处于麻烦当中,小人怎么好再去打搅大人呢?不过也算是小人命好,恰好遇到了孙大人的公子,他说是您的好友,听说了小人的事情就将我安排在礼部打杂…………唔,其实小人算不得礼部的人的。”

楚南笑着点头,当时自己从江南回来就被梁帝冷落,说不好就要被拉出来当替罪羊惩治,欧小花当然不敢过去投奔,倒是和自己有些交情的孙冕能这么有义气倒是显得难得,不过有时候交情就是这么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至少在自己危难之时,孙冕表达了一定的善意,以后自己少不得要回馈一番。

欧小花虽然被安排进礼部,但也和院子里负责浇花扫地的杂役一样,除非有贵人伸手,不然不会有机会进入礼部官员名册,做哪怕是最低级的小吏的,心中想着,楚南拍拍欧小花的肩膀,轻声道:“好好干,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虽然楚南比欧小花大不了多少,但是说出这话来确实没有半点别扭,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些人从出生的那刻起,他的起点就比无数人努力一辈子得来的地位还要高。

欧小花好似有些感动,连声答应着。

虽然礼部大堂很是气派威严,但是那也就是有大事情的时候才会用到,一般的时候,包括礼部尚书孙苛在内的众官员都是在后堂办公。

二人一路来到了孙苛的办公的房间外面,只见房门紧闭,欧小花也就是仗着和楚南脸熟才敢领路进来,不然连走近这个房间的资格也没用,如今自然不敢再有动作,指指房门示意到了。

楚南笑着示意欧小花带路进去,欧小花先是愣了愣,接着便明白这是楚南在帮自己,毕竟像自己这样不起眼的小人物要想跨越一步,成为礼部正式的底层小吏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当然,在孙苛这样层次的人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在孙苛面前混个脸熟才能有机会跨过这一步。

虽然在朝堂,孙苛这个礼部尚书属于比较弱势的,但是在礼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绝对的强势人物。

欧小花感激的看了楚南一眼,双手微微颤抖轻轻地推开门,等到房门错开一个小缝才轻声说道:“大人,新任的礼部员外郎楚大人来了。”

屋里传来的人嗯了一声,只听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嗯,进来吧。”

欧小花轻轻推开房门,带着楚南进去,只见屋内右手边放着一个宽大的书案,书案后面礼部尚书孙苛正低头写着什么,好半天才停下放下手中的笔长长的出口气,笑着对楚南说道:“楚大人来了,随便坐吧,咱礼部没那么多规矩,随意点就好。”

楚南连道几声不敢,虽然孙苛说没什么规矩,但是楚南还是没有坐下,而是站到书案不远处,随意的打量着这位书生起家的礼部尚书的书房,饶有兴致的看着孙苛身后宽大的书架。

到了孙苛这样的层次,那么多密密麻麻的书显然不是用来显摆炫耀的,那样反而显得浅薄了,那么另一个可能就是,眼前之人就真的是个爱书之人,学识么,当然也不会浅了。

欧小花还是第一次走进礼部大佬的书房,身体忍不住有些微微颤抖,楚南给了机会让自己带路进来,现在孙苛不说话还不好主动退出去。

孙苛对着楚南暗暗点头,看着神情有些紧张的欧小花摆手笑道:“嗯,不错,你叫欧小花是么?你先下去吧。”

欧小花没想到孙苛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拱着身子退了出去,能让孙苛记住自己的名字,也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楚南指指欧小花的背影,解释道:“下官与这人有旧,只是一时间忘了,还要多谢令郎替我扶了他一把。”

孙苛抚须而笑,自己是穷酸书生出身,没有什么背景,说起来这辈子坐到这个礼部尚书也就到头了,对仕途也没什么奢望了。

倒是唯一的儿子孙冕看起来势头不错,而且结交了楚南、王林、冷云等人,说起来都是背景不凡之辈,前途自不必说,以后若是真成了莫逆,当时仕途之上的臂助,点点头说道:“嗯,前段日子冕儿死活要我将这欧小花塞到礼部来,起先我有些恼怒,后来那不肖儿子才说那人是与你有关联,那时候你又无暇分心,老夫这才勉为其难的让他在礼部做了个杂役。呵呵,说起来你与冕儿年纪相仿,以后要多多来往,相互照应才是。”

楚南微笑着点头,这也算是好大一份人情了,只是这一会儿功夫孙苛就好像忘了自己的官职,以老夫自称,自己还能说什么么?从欧小花说起和孙冕的交情,看起来倒像是晚辈来拜访长辈,哪里像是自己新官上任的架势,只是孙苛既然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自己自然也不能不识趣,轻声说道:“孙伯伯说的是,这几天正是在家闲的很呢,就怕孙兄忙碌,不然定然要请他出来喝酒的。”

孙苛哈哈大笑,好像对楚南的称呼很是满意,笑着说道:“那个兔崽子啊,最近被陛下赶到禁军里去守殿门去了,闲暇时间还是有的。”

虽然说着好像很不屑,但是孙苛还是掩饰不住的骄傲,从梁帝的近卫虎枪营出来守殿门,显然是在梁帝心里挂上号了,也是觉得可以信任了,不然,怎么会让孙冕去守殿门?说起来守殿门又苦又累,那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干的,不是身家清白备受新任之人是绝对没有这个机会的。

楚南自然清楚孙苛的心态,浅浅的说了几句和孙冕等人的交情也就住口不谈。毕竟,自己的家世在那摆着,态度有了就好,孙苛还没资格让自己死皮赖脸的去巴结。

孙苛又和楚南说了些家常话,才慢慢的将话题引到了公务上来,语气也慢慢的严肃起来,“各国的使团还在路上,你现在还没什么急着要做的。等会我会让人给你整理些资料,你带回去好好看看,其中那些是要重点关注的我也命人标注出来,当然,你若是想要来礼部,也是可以的。”

楚南点点头,虽然自己对于西北各国的熟悉怕是比礼部的资料详实十倍百倍,但是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干的,至少不能让人看出自己有消极怠工的意思。

孙苛随意的翻检着书案上的资料,叹息道:“陛下和天下百姓要看百族来朝的场面,却将这事情都一股脑的扔到下面,却不知道那些外族之人也是个顶个的狡猾,稍有些不如意便要到陛下那告状,而且不管具体如何,礼部是必定要受罚的,你也要多下点功夫,不要被那些外族人憨厚的模样骗了。”

楚南点点头,知道这是孙苛在提点自己,怕是也算在敲打自己,毕竟自己被梁帝钦点拉出来负责这事,虽然出了事自己要负主要责任,孙苛这个礼部的头头也是逃不了的,而且,自己还年轻,身后还有楚家,即便跌倒也有大把的机会爬起来,但是,孙苛不行。

孙苛对楚南的态度还算是满意,毕竟世家出来的往往性子桀骜,若是逼得太紧了反而容易引起逆反心理,也就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叹息着说道:“唉,还好接待各国使团的事情有你替本官分担,不饶我这把老骨头真要折腾散了啊。”

楚南笑着说道:“孙大人说笑了,您正是老当益壮的时候,这点事情算的了什么?”

孙苛摆摆手,呵呵笑道:“不行了不行了,真的老了,以前熬上几夜不睡也是没什么,现在白天都要打盹了。我现在就希望冕儿能尽快撑起孙家,我也要告老归田啊。”

楚南低头笑着,虽然看起来孙苛有些疲惫,但是眼神清亮,显然还是不服老的,这些话也就是能当做笑话听听,不能当真的,若是传出去传到梁帝耳中,又是不小的麻烦。

孙苛又捡了些重要的注意事项说了,无非是要特别注意的几个大国,瓦赛当然重中之重,楚南很认真的一一记下,没让孙苛挑出半点错处。

楚南看话说的差不多了,也就准备告辞。

孙苛还有大量的公务要做,自然不能老和楚南拉家常,笑着让楚南离去,低头随意说道:“这个时候,冕儿大概在飘仙楼喝茶。”

楚南微微一愣,笑着点头离开。

飘仙楼倒是可以一去,但是孙冕却不是理由,说起来有好久没见到仙儿了,那么一朵娇俏的花儿自己可是已经预定了的,可别被人采了去。

重第七十章 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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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投怀送抱

第七十一章

投怀送抱

秦氏好不容易才将那位摔伤的士子打发了,急急忙忙就跟了上来,却没想到这一会儿功夫仙儿就和楚南头顶头手拉手了,一副亲亲秘密的模样,忍不住大声叫道:

“你们在干什么?!”

仙儿猛然受惊,下意识的和楚南分开,只觉得额头一疼,就见楚南捂着脸蹲了下去,却是不知道碰到哪儿了,感紧绕过去将楚南扶起来,抚摸着自己额头,回头埋怨道:“娘,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我是让楚哥看看我的手镯啊,吓死人了!”

秦氏也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反应过激了,伸手将隔间的小门关上,隔绝了外面众人窥视的目光。

楚南龇牙咧嘴的站起来,看起来有些头晕,晃悠了一会重新坐下,揉了揉右边的眼眶示意自己没事。

秦氏有些讪讪,一直以来自己都在谋划着给仙儿订桩亲事,也很是看好新科状元郭审言,但是前些日子找了机会试探了下靖王爷的口风,不料靖王马上收起了笑脸皱起眉头,虽然不曾说什么,但是秦氏哪里看不出靖王的不满,自然不敢再胡乱行事。

最近才琢磨出味道来,原先是自己眼界太低了,到了仙儿这样的层次,状元实在是有些不够看了,就看郭审言,初入官场进了都察院,自己本以为很厉害了,却不料楚南直接成了六品的礼部员外郎,前途无限,郭审言才是八品啊。

孰高孰低,一眼分明。

当然,秦氏虽然眼界大开,不将郭审言放在眼里了,但是也不意味着就心甘情愿的将女儿送到楚南手上,毕竟楚南已经有了家室。

虽然一瞬间就转了许多心思,但是秦氏历练久了,倒也不敢再对楚南这个最近风头正劲的红人脸色看,面上笑意不减,有些抱歉的说道:“楚公子勿怪,是我莽撞了,怪我怪我。”

楚南自然不能指责什么,干笑着摆摆手敷衍过去。

秦氏感觉仙儿老是在用眼神示意自己快走,心下有些不喜,仙儿忍不住上前扶着秦氏的肩膀向门外推去,口中说道:“哎呀,娘你快去外面招呼客人吧,这里我来就好了。”

秦氏扶住隔间的小门,探头看了看外面,发现真有几位客人要去招呼一下,心下有些不甘,心思一转笑着对仙儿低声说道:“仙儿啊,最近多去靖王爷那里看看,说不好他老人家就找到合适你的人选了呢。”

声音却恰好能让楚南听到。

仙儿皱眉,连声催促秦氏快些出去,对母亲的小心思却是有些无奈。

秦氏心中自有盘算,一方面是提醒仙儿的地位,想让楚南知难而退,一方面把仙儿的事情推到靖王头上,就说靖王何等的地位和眼界,楚南未必能入得了靖王爷的法眼。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秦氏,仙儿嘟囔着关好门,回头看到楚南又在揉眼眶,摸摸自己的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凑过去说道:“你没事吧?刚才怪我太不小心了。”

楚南没想到自己竟然遇上了这样的意外,堂堂高手竟然这么容易受伤了,感觉右眼有些冒金星,心情郁闷的很。

仙儿感觉自己e额头都有些疼,何况是眼睛这样娇弱的部位,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发现上楚南眼眶有些发红,伸出手指轻轻地按按,看楚南的嘴角又咧大了几分,忍不住笑着轻轻地揉捏,万一肿就要破相了啊。

有些微凉的指腹贴在眼睛上方,来回的按着,有些自责的少女不时往伤处吹口气,瀑布般的发丝垂到胸前,撅起粉润的红唇吹气,口中念念有词,不外乎哄孩子似的“吹吹就不疼了”什么的,有一股清清淡淡的少女气息扑面而来。

楚南勉强睁开眼睛,发现眼睛看东西还有些模糊,半天才回过神来,又不禁有些发愣。

仙儿可能是对勒脖子的高领宫装心有余悸,自己捣鼓的粉色碎花的夹袄领口开的有些大,那一片粉白的肌肤在寒冷的冬天煞是惹人眼。

此时的少女微微的弯着腰,一手按摩着伤处一手按在楚南肩上,一边轻轻地吹气,恰好将胸前的大片肌肤暴漏在楚南眼前,隐隐露出乳沟最上面的部分,只是如今没有流行低胸V领,看不到更多的旖旎风光,让人很是遗憾。

少女还在为自己的错误赔罪,倒也没注意到其他,楚南也乐得享受这难得的温馨,不过不一会儿楚南的眼神就不满足于那外漏的粉嫩肌肤了,仙儿轻薄贴身的夹袄下隐隐的两团高耸已经初具规模,让人忍不住设想衣服下面的粉腻又是何等的美妙。

仙儿开始还不觉得,慢慢的发现现在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楚南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胸前,让人感觉那目光恨不得穿透衣服,身体也有些微微发痒,不禁停下手上的动作,却又不好意思退后,隐隐心中还有些期待,好像很享受这种暧昧的感觉。

楚南感觉仙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尴尬,身体也有些僵硬,看着眼前仙儿外漏的肌肤霎时变得粉红一片,又沿着修长的脖子蔓延上去,想来此时仙儿的小脸都是红彤彤的,不敢再想,想要起身后退。

仙儿身体前倾,根本没有准备,啊了一声跟着跌了过去。

楚南自然不能看着仙儿跌倒受伤,连忙伸手去扶,也不知道仙儿是没反应过来还是什么,竟然就那么毫无防备的直接朝楚南倒了过去,一下子的抱住了楚南。

楚南只感觉一个轻盈较小的身躯扑到了自己怀里,心中好笑,也不揭穿仙儿蹩脚的小把戏,轻轻地伸手搭在了仙儿的腰上。

仙儿刚刚用手撑在楚南肩上,楚南起身后退的速度又不快,只是一瞬间也没想着起身,反而装作受惊倒向了楚南怀里。

感觉楚南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腰上,忍不住身体都微微颤抖,哪还顾得害羞,伸手从楚南腋下穿过,轻轻地抱住了楚南。

仙儿闭上眼睛,脑袋贴在楚南胸前听着楚南的心跳,昂起头看着楚南好笑的目光,也知道刚才的小把戏瞒不过楚南,撅起嘴轻声说道:“我这么投怀送抱,是不是很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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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撑不住了,先发这章,凌晨还有

第七十二章 贪得无厌大坏蛋

第七十二章

贪得无厌大坏蛋

仙儿佯装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跌倒在楚南怀里,却也知道自己的小把戏瞒不过楚南,不敢抬头看人,轻声说道:“就这么投怀送抱,我是不是很傻啊?”

楚南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更不是想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圣,不会想着对娇俏的小美人故作冷淡,将手搭在仙儿的腰上,却没想到仅仅这样一个小动作就让仙儿较小的身子微微颤抖。

果然还是个敏感的小女孩呢,楚南忍不住笑出声来。

仙儿听到楚南的笑声,心中大羞,有心从楚南怀里挣脱出来,却又十分的舍不得,好不容易鼓起一次勇气,总不能这么快从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出去,心中又有些暗恨,这个坏蛋又很迟钝,竟然还要自己主动,在楚南怀里扭动下身子,不满道:“你笑什么啊?我就是很傻很不知羞,想笑就笑吧!”

楚南自然知道在大梁一个女孩子主动向男人投怀送抱是多么的罕见,自己又不是玩弄人感情的人渣,将下巴抵在仙儿的头顶,嗅着若有若无的发香,笑着说道:“抱着仙儿总有种罪恶感呢。”

仙儿一时间有些茫然,接着便有些泄气,可能是小时候受了太多苦的缘故,如今的仙儿身形虽然已经显现,但是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显得幼小,即便站在那里,楚南也只要微微抬头就能将下巴放在仙儿头顶,加上面容稚嫩俏丽,穿上端庄大方的宫装还好,若是换了寻常服饰就显得有些稚气未脱了,抱在怀里简直像抱个孩子。

楚南看看有些不高兴低头不说话的仙儿,伸手在仙儿夹袄下娇嫩的肌肤上捻了捻,可以感觉到婴儿般的嫩滑,忍不住像下面滑去,笑着说道:“仙儿的皮肤真好,让我想起来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还是我给你洗的澡呢。”

仙儿脸色涨得通红,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实在有些难为情,感觉楚南的大手渐渐的抚摸上p瓣,即便隔着几层衣服也能感觉到温热,伸手到背后抓住楚南的手不让他乱动,讷讷道:“我……我还……还在长身体啊,以后……以后就是比不过…………杨梅姐姐,也不会差太多的……会大的…………

想起来杨梅高挑丰满的身材,心中有些羡慕,对于自己突然有些失心疯的说出那样羞人的话有些窘迫,缩在楚南怀里不敢动弹,却也忘了去阻止楚南做坏的手。

楚南微微笑着,心中对于仙儿长成杨梅那的身高和身材不抱很大希望,也不想自己的所有女人都是shu女型的,若说身材丰满,一个关荷就够了,只是这些话不能当着仙儿的话说出来,不然可能会刺激到少女敏感的自尊心,隔着几层薄布揉捏着少女的翘臀,还刚刚开始发育的少女臀部还未成规模,一只手就能轻易地揉捏变换形状,绝佳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

仙儿小脸发烧,胸口像装了只小鹿,虽然感觉实在有些羞人,倒也没有再去阻止,闷闷的想着,只要他喜欢就好啊,却不料那大手并未满足,反而得寸进尺沿着臀缝下去,还来不及阻止就已经触碰到那最羞人的地方,只感觉身子猛然一颤,外面熙熙攘攘的人声霎时远去,大脑一片空白。

楚南有些奇怪,歪头看看,却发现仙儿的模样有些痴痴傻傻,眼神也有些涣散,只是红彤彤的小脸春情涌动,显得格外诱人。

仙儿听到外面母亲的声音,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猛然才楚南怀里跳出来,可怜兮兮的捂住自己臀部,却不知道这幅表情格外的能让人生出罪恶感,一直退到包厢的隔板上才停住,期期艾艾道:“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能……不能……摸…………摸…………”

楚南捻捻手指,好似在回味刚才的感觉,又做出拿到鼻前闻闻的架势,仙儿赶紧跳过来拉住楚南的手,简直有种羞到要死的感觉。

楚南不再逗她,重新坐下,端起茶水发现已经凉了,也没在意,一口喝下去恰好能灭灭心中的那团火,佯装生气道:“这可是仙儿自己送上门来的,怎么能怪我?”

仙儿以为楚南真的生气了,神情有些气苦,迟疑着走过去,终于不敢再送上门,可怜兮兮的坐到楚南对面,低头讷讷道:“可是…………可是,现在不行啊。以后……以后……”

说了半天仙儿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样,又想到自己拒绝了楚南,若是他真生气了,以后不理自己了可又怎么办?明明是他得寸进尺,自己又没错却偏偏要自己道歉,心中越发凄苦,忍不住轻声抽泣道:“明明…………明明……是你……过分,怎么……可以怪我?”。

楚南吓了一跳,本想着逗逗仙儿掩饰自己的尴尬,却不曾想竟然真哭了,一时间有些内疚,站起来手忙脚乱的安慰着敏感的少女,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只好连连认错。

仙儿看着脸色有些讪讪的楚南,再看看他蹩脚的安慰,忍不住破涕为笑,又觉得不能这么便宜他,扭过头去板着脸不说话。

楚南也知道仙儿没有放在心上,走到仙儿对面,再亲热也要注意下,万一仙儿的母亲再突然闯进来,真的想不误会都难。

仙儿见他没有追过来继续讨好自己,有些气闷,扭过头去横了楚南一眼,还挂着泪珠的眼眸散发出几分娇媚的气息来,皱皱鼻头表示自己的不满。

楚南微微起身,伸手将仙儿脸上的泪珠轻轻拭去,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仙儿乖,是我过分了。不要生气了,现在你再哭,就怕你母亲闯进来,然后拿菜刀砍我呢,我又不好还手,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仙儿岂不是没出嫁就要开始守寡么?”

仙儿看着楚南伸手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躲开,看着他温柔的擦去脸上的泪水,心中愤愤的想,本来就是这个坏蛋惹到了自己,让他擦也是应该的,只是微凉的手指触到脸上,感受那轻柔动作下的怜惜,感觉心尖都要花开了,满心都是欢喜,听着他说这些混账话,却感觉这是世上最好听的甜言蜜语,就想他这么一直说下去,一刻也不要停。

楚南见仙儿长长的睫毛上下闪动不说话,心思一转,笑着说道:“仙儿啊,今天时间地点都不适合啊。我在芙蓉街买了宅子,改天仙儿和我一起去,到时候你叫破喉咙都没事…………唉唉,别打别打,我错了仙儿…………”

仙儿赌气给了楚南一顿粉拳,又不舍得真的用力气,倒像是在打情骂俏,气鼓鼓的停下手不去看他,却没想着真的拒绝他,反而有种期待的感觉了,想到这里心慌慌的看了他一眼,十分纠结的绞着手指,暗骂自己,仙儿啊仙儿啊,不争气也就罢了,怎么能这么不知羞呢,冷静冷静,按计划行事。

楚南自然不知道此时的少女心思,也不好再欺负仙儿,坐到仙儿对面握着拉着仙儿的手腕举到眼前,看着那有着裂纹的翠绿手镯,轻声说道:“这个就不要戴了,改天我再送你一个好了。”

仙儿满心欢喜的点头,见楚南要将手镯摘下扔掉连忙夺过来捧在手里,横了楚南一眼,说道:“有新的也不要把这个扔了啊,回头放到我的小箱子里好了,多可惜啊。”

楚南也不勉强,笑着说道:“下次我带你去买,你挑你喜欢的,我付钱。”

仙儿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楚南,迟疑的问道:“可以么?”

楚南点头,仙儿得意的很,也不老实的坐下,双腿跪在长凳上不安分的晃动着,还掰着手指一个个盘算着要去哪里,比如自己前些日子见人戴的发簪很好,却忘了问哪里有卖,当然,手镯自然要买的,要买两个,一只手带一个,还有买些上好的布匹回来做衣服……

仙儿没有了穿宫装时的美艳,却显得格外的灵动,浑身上下的灵动之气似乎要溢出来一般。

楚南心中有着静寂的感觉,听着少女絮絮叨叨的说着,似乎要将所有的东西都买回来一般,感觉温情慢慢充满心头,忍不住打趣道:“你这是去逛街,还是去买嫁妆啊?”

仙儿心中害羞,咬着嘴唇瞪了楚南一眼,显得格外娇媚,腮帮绷紧了,气鼓鼓的说道:“人家是想要买布给你做衣服啊,呸,不识好人心的坏蛋!”

楚南将仙儿脸上的一缕头发顺到耳后,腆着脸问道:“好啊,你说买什么就买什么啊,不过我待你这么好,是不是该奖励一下啊?”

仙儿撇嘴,刚才摸都摸了,还要奖励,真是贪得无厌的坏蛋呢,微微撅起红唇,用手指轻轻贴了贴,又放到楚南嘴唇上沾了沾,然后拍手道:“好了,奖励完了,贪得无厌的大坏蛋!”

楚南自然不满意,只是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让仙儿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坏蛋,歪头看着仙儿,眯着眼睛问道:“怎么感觉仙儿变了呢?总觉得你今天有些怪,该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教你的吧?”

仙儿心中一惊,有些心虚的看了楚南一眼,强装镇定道:“哪有啊,人家本来就是这样啊!”

说完,见楚南还是面露疑色,正想着怎么辩解,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隐约能听见母亲热情的招呼声,知道是又来了贵客,看样子还是朝这边过来的,凑过去在楚南脸颊上亲了一下又连忙逃开,站在门前准备开门看看,回头吐吐舌头道:“大坏蛋,大色狼,不要让我娘看出来啊!”

第七十三章 要娶亲

第七十三章

要娶亲

仙儿听到外面传来人声,有些心虚的从楚南身边跳开,走到门前刚刚要出去看看情况,秦氏就推门进来。

仙儿吓了一跳,撇撇嘴退到一边。

秦氏满脸笑容,对楚南说道:“楚公子,这几位都是来找您的。”

楚南抬头看看,果然都是熟人,有今天刚刚见过的礼部尚书孙苛的嫡子孙冕、小郡王李砾和天才少年王林。

孙冕显然继承了他父亲长袖善舞的本事,看起来和李砾、王林等人关系都是极好,孙家怕是也通过他和王家、皇室搭上了关系,地位也渐渐稳固,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偶遇还是孙苛刻意在安排。

说起来,在来的三人当中,小郡王李砾地位最高,家世也最好,与楚南的关系也最是亲熟,也顾不得其他,上前来大力的拍着楚南肩膀说道:“我们是来恭喜楚兄的,啧啧,上来就是六品啊,羡煞旁人。”

孙冕也不客气,自然的坐下,拽了还傻愣愣的王林一把,说道:“傻站着做什么啊,还和楚兄客气?”

说完又讨好的看向楚南,嬉笑道:“你说是吧,楚兄?”

楚南没好气的摆摆手,对耍宝的孙冕没有办法,当初宫廷演武结下的情分,又要当初送别和欧小花的人情在里面,即便楚南再淡薄也不能上来就给人使脸色,一巴掌将李砾的手拍开,对看起来依旧有些腼腆的王林笑笑,说道:“你和这两个混球来往,可别学坏了!”

李砾孙冕自然不依,几个人吵闹一番才重新坐下,还是李砾回头对秦氏说道:“老板娘,赶紧的吧,把你们店里的好茶都上上,别担心,楚兄有的是钱,人家可是为红颜一掷千金啊!”

说到最后难免有些酸溜溜的,毕竟在京城惦记关荷的人多着呢,当初楚南十万白银赎花魁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秦氏有些发愣,却不知道身份尊贵的小郡王怎么与楚南这么热络,楚南又凭什么那么桀骜,甚至见到几人进来都没有起身,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楚家的?听到李砾的话才压下心中的疑问,笑着说道:“这还需小郡王您吩咐么?放心就是,我这就去安排。”

仙儿看着李砾拿起桌上的茶壶准备倒茶,自然不想让自己辛苦准备的茶给别人喝了,上前夺过来,说了句:“这壶茶凉了,我去拿新的!”就飞快的走了出去。

李砾有些尴尬,悻悻的摸摸鼻头,也不好表示不满,毕竟人家背后站着靖王呢,惹不起啊。

等到秦氏也追了出去,李砾才回过味来,上下打量着楚南,若有所思道:“在我们来之前,是小郡主亲自招待你?啧啧,楚兄的面子真是大啊,羡煞旁人啊,莫非…………”

楚南看了李砾一眼,轻笑着说道:“仙儿做了郡主就不能招待客人了?刚刚我还看她在后面亲自烧水煮茶呢。”

孙冕知道楚南家世非凡,最近又极得梁帝看重,即便仙儿和楚南之间真有什么也是羡慕不来,说不好问多了还惹人烦,就岔开话题,插科打诨的说起自己等人的来意,果然是孙苛告知的消息。

楚南点点头,笑着说道:“怪不得呢,原来是孙尚书告诉你我在这儿啊,我也是去了礼部之后才过来的。对了,你们今天不当值么?”

李砾是郡王之后,皇室宗亲,游手好闲没有什么正经差事,出现在这里倒不意外,只是王林和孙冕好像都有公干,不应当这么空闲啊。

孙冕听完就是唉声叹气,皱着眉头诉苦道:“楚兄可是不知道啊,我和王兄可是从一大早站到现在,那风,都能吹进人骨头里,哎呀呀,不说了,说起来汗毛都竖起来了。”

楚南对宫里禁军的轮值方法不是很清楚,见孙冕如此说也就没说什么。

王林回头看看,见还没有上茶来,苦着脸对楚南说道:“孙兄说的极是,即便我们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也架不住老是吹寒风啊,还不敢叫苦,倒是楚兄你,清闲自在,空闲的时候说起来,大家都是羡慕的紧呢。”

孙冕连忙帮腔,大声指责道:“更可气的是,楚兄你捞了个好差事还不请客,简直就是罪不可恕!怎么样,今晚是不是请我们去馨月楼玩玩啊?”

李砾听完也是yin笑连连,说起来没有比一起去逛青楼更能拉近感情的了,甚至一向纯洁腼腆的王林也是一副心动的模样,让楚南很是头疼,原先多好的孩子

啊,都被孙冕李砾两个混蛋带坏了。

李砾看楚南犹豫不决的样子,不满道:“楚兄这算什么啊?得了好处就应当请客啊!”说完似是想到什么,凑过去yin笑着说道:“难道最近楚兄一直在搂着那关荷姑娘睡觉,沉迷在温柔乡里不愿意出来了?那也得去见识见识馨月楼新来的花魁,你是不知道啊,那个风骚入骨啊…………”

楚南犹豫一下,不屑的撇撇嘴,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含糊不清道:“新来的花魁啊……也不怎么样……早见过了,不过晚上去去也无妨…………”

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仙儿咬牙切齿的走了进来,心中愤愤的想着,是不是要把手中的茶水都泼到yin*楚南去逛青楼的李砾孙冕身上,对楚南也有些怨念,刚刚还和自己卿卿我我,这会竟然要去逛青楼,真是可恶!

即便在飘仙楼二楼,这一桌风头正劲的四人也算是上上之选,孙冕就要回头发怒,看到是仙儿硬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骂声咽了回去,起身干笑着说道:“啊,郡王殿下亲自过来啊,真是折煞我等了。”

仙儿终于熬不过秦氏,换了身寻常的端正衣服,也觉得自己刚才太冒失了,笑着说道:“几位都是我店里的贵客,又都是楚哥的好友,我上来看看也是应当的。”

李砾狐疑的看了看楚南,低声嘟囔道:“怎么这话听着像是我们沾了楚兄的光了?可疑啊可疑…………”

仙儿装作没听见,走过去给几人倒茶,孙冕王林自然惶恐不已,起身端着茶杯去接,也不知道是仙儿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倒茶的时候洒了一些出来,虽然不是滚开水,溅到手上依旧让孙冕王林一阵龇牙咧嘴,还不敢躲开。

李砾没想到说逛青楼的事情被仙儿听到了,神情有些尴尬,苦着脸捧起茶杯准备接受惩罚,却没想到仙儿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就你最坏,不给倒!”

说完直接绕过李砾去给楚南倒水,李砾气闷,狠狠的瞪了一眼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孙冕和王林一眼。

仙儿凑到楚南身边,阻止了楚南动作,一身按在楚南肩上,踮着脚尖弯腰去倒,二人的身体自然难免贴在一起,甚至楚南只需要稍微回回头就会触碰到仙儿的胸部,却也不知道是仙儿太信任楚南还是根本不介意楚南占便宜。

楚南总不能拒绝了仙儿的美意,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这时候拒绝了,不知道敏感的小美人儿又要受多大委屈了。

仙儿也有些紧张,还好手没有抖没有出丑,倒完茶顺势在楚南手臂拧了一把,低声威胁道:“不许去逛青楼,不然我去告诉杨梅姐姐。”

毕竟是正儿八经的郡主,倒一轮茶能说是对朋友的特殊礼遇,但是在座的孙冕王林李砾三人还真没有谁有资格让仙儿一直端茶倒水的,想必仙儿也要顾及影响,于是就将水壶放在桌上,很贤淑的站在楚南身边,好像刚才胡闹的是另一个人一般,轻声说道:“诸位慢用,我会让人侯在门外,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好。”

孙冕三人起身将这令人头痛的小郡主送了出去,回来坐下,即便是最老实的王林也是满脸的狐疑,李砾将一只脚放在长登上,对着楚南笑得意味深长。

楚南咳嗽几声,装模作样的喝口茶,接着赞叹道:“哈哈,果然是好茶,别愣着,你们也试试啊。”

李砾看着自己还空空如也的茶杯,有些气闷,唉声叹气的自己倒了一杯,喝得太快又被烫了一下,龇牙咧嘴的吐着舌头哈气。

楚南放下杯子,轻声说道:“仙儿性子跳脱,喜欢恶作剧,其实心性是极好的,刚才的事情,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啊。”

孙冕揉揉被溅出来的茶水烫到的手,不在意的说道:“楚兄不必担心这个,平时我们三个时常来喝茶,小郡主也会时不时的上来说说话,知道小郡主是将咱们当熟人才这么来的,我们心里其实…………”说着说着感觉有些不对劲,摸着脑门犹疑道:“怎么着,说着说着怎么感觉自己是受虐狂啊,被烫了心里还挺乐意的?”

李砾没心没肺的趴在桌子上大笑,毕竟他没有被烫到,等看到孙冕王林二人脸色有些不善才止住笑意,悻悻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啊,咱们三个是沾了某人的光啊,你们难道没注意刚才小郡主的反应有些不正常么?如果是杨家大小姐那么做才正常……哎,不正常啊不正常……”

孙冕三人七嘴八舌的声讨起楚南来,也觉得仙儿表现的有些暧昧,倒像是在表现自己对楚南的所有权,容不得别人不怀疑二人之间有奸情。

楚南很悠哉的喝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个没什么,过些日子我要娶亲,到时候记得去送贺礼啊。”

孙冕、李砾王林三人霎时失声,面面相觑,终于同时跳过去将楚南按在桌上,李砾怒喝道:“这混蛋,娶了杨家大小姐,收了花魁还要再娶亲,不怕遭天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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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伪情圣靖王

第七十四章

伪情圣靖王

看起来仙儿并不忌讳被人看到与楚南亲密的模样,但是在场之人都是心思聪慧之辈,虽然是楚南为数不多的熟人朋友,也只是开开玩笑就克制打消追问下去打趣的欲望。

男女之事是最容不得旁人插手的,更不要说其中一个还是未出阁的郡主了。

喝了些茶,眼看时候已经到了正午,众人却没想着回去吃饭,稍微一商量就奔着馨月楼去了,那里不仅有京城最好的姑娘,也有京城最一流的酒席,倒也不虞饿到肚子。

楚南已经决定要在官场之上有一番作为,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对这样的聚会爱答不理,也不会错过这样沟通联络感情的好机会。

不仅如此,楚南甚至还主动承担下在馨月楼的花销,倒是让李砾、王林、孙冕等人越发笑容满面,当然,也让仙儿神色越加不善。

有些心虚的躲过仙儿的目光,楚南留下一些银两就随便和仙儿的母亲打过招呼就告辞离开。

秦氏从桌上拿起银两掂了掂,随手交给小儿下去入账,站在仙儿旁边感叹道:“哎,看着没,这就是世家啊,喝茶付钱的时候都不带问价的,咱家啥时候也能有这气派啊?”

仙儿看着楚南和孙冕等人勾肩搭背的去了馨月楼,心中恼怒的很,柔嫩的小手绞在一起,看着让人担心再用些力气就会断掉,可惜师出无名,无法名正言顺的站出来阻止楚南去逛青楼,听到母亲的话忍不住跺脚道:“娘,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收楚哥的钱,咱们一家人都是人家救的!”

秦氏不以为然,今时不同以往,恩情是恩情,生意是生意,怎么能掺在一起说呢,皱着眉头将仙儿拽到无人处,压低声音道:“你个死心眼的臭丫头,是不是想着以身相许去报恩啊?你是个郡主,以后…………”

仙儿踮着脚尖看着楚南走远,有些心不在焉的胡乱答应了,听到母亲的话心中一动,轻笑道:“对啊,那样不仅能报恩,还能正大光明的管着他不让他去青楼,不错不错……”

秦氏瞪大了眼睛,看着满脸认真的仙儿,难以置信的问道:“仙儿啊,你不会当真吧?我告诉你啊…………唉唉,你个死丫头,跑这么快去做什么?你是郡主,风度……风度……”

仙儿甩开母亲的手,朝外面跑去,随口说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去义父那里啊。”

秦氏听到这话也就不好说什么,回头对店里的车夫骂道:“愣着做什么,赶紧赶着马车追上去啊,仙儿可是郡主,万一有不长眼的冲撞了她,看你怎么死的…………这么没眼力介,扣三两的工钱…………还敢顶嘴了,四两,再说一句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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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闲来无事的靖王爷正在晒太阳,最近天气突然转冷,院子里倒是显得有些萧索,寒风吹起地上的落叶,落在靖王单薄破旧的衣衫上,靖王也只是静静地看着,神情有些落寞,,良久才传来一声叹息。

靖王膝下只有一子李良,早些年又赶走了王府中大批的奴仆,又一向与京城各大家保持着距离,平日还好些,这时候难免显得冷清凄凉了些,偌大的院子几乎看不到旁人,没有半点生气。

王府的岳管家也在心中叹息,知道自家王爷心中一直十分凄苦,虽然强自忍耐,但是看着眼前万物萧条的景象难免勾起许多陈年的往事,虽然知道若是长久沉溺于这样的心境,难免有损心神,但是无奈其中缘故复杂,即便自己也是劝不得,也只能沉默的站在一边。

这时,一个娇俏的人儿跌跌撞撞的跑进王府,或许是因为太急了,发丝也有些凌乱,美丽的小脸红扑扑的,却像是个从天而降的快乐精灵,只是在一瞬间就撞破了这凄凉落寞的气氛。

岳管家看着靖王脸上渐渐泛起笑意,眼前的迟暮老人的心境也悄然转变,对着跑进来的仙儿点点头退了下去。

靖王看着大口的喘着气的仙儿,满脸都是怜爱,指指桌上的茶水笑道:“刚刚倒的茶水,不冷不烫的,喝口歇歇气。”

仙儿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客气,端起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又意犹未尽的倒了一杯,突然意识到有些逾越了,赶忙放下吐吐舌头站在一边。

靖王自然不会去解释即便是杨烈这样的老不死来了也没资格喝自己的茶,温和的问道:“怎么了仙儿,怎么跑的这么急?你家里的车夫呢?”

仙儿这才平静下来,笑嘻嘻的说道:“街上人好多的,坐马车慢死了,还不如我跑得快呢。”

靖王从躺椅上坐起来,皱着眉头想了想,接着说道:“是不是街上很多大人物的马车,车夫不敢抢道啊?以后我让人用我的马车接送你,让那些油肠肥脑的混蛋们都给我的宝贝女儿让路!”

仙儿摇摇头,并不接话,显然是不愿意,接着便埋怨道:“义父怎么在院子里吹冷风啊,快起来进屋去吧。”

靖王呵呵笑着被仙儿硬拽了起来,起身朝屋里走去,似是将刚刚满身的落寞都抛在了身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仙儿,问道:“这么急,是不是那个混蛋又惹到我女儿了?”

仙儿脸色一红,自然肯不承认,装模作样的说道:“哪有啊,我就是想义父了,过来看看您的啊,如果义父不相信我回去好了。”

靖王也不逼问,被仙儿扶着坐到了屋里,看着仙儿跑前跑后的生火盆、准备暖手炉,满是慈爱,即便是看着自己的儿子李良之时也从未有过这种神情。

仙儿终究抵不过靖王的眼神,左右看看无人,就绞着手指愁眉苦脸道:“义父,今天他去看我了,可是还没坐一会,他就去逛青楼了,真是气死我了。”

靖王呵呵笑着将仙儿拉到身边,安慰道:“他要在官场上有番作为,这样的酒宴是少不了的,你若是管的严了,会把他吓跑的。”

仙儿伸手将靖王头发上的树叶拿下来,有些心虚的说道:“仙儿倒是想管的,可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也只能自己生闷气了。”

靖王惊讶的看着仙儿,忍不住笑着问道:“那女儿你想怎么样?让为父去楚家提亲,然后逼着他娶了你?”

仙儿脸一红,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什么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就是这般想法,可是除此之外也没别的想法可想了啊,扭捏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哪有啊?我只是……只是……想,逛青楼是…………不好的。”

靖王佯装发怒道:“放着我女儿这样的美丽可爱的人儿不去爱惜,偏偏去逛青楼,那小子真是混蛋该死,明天我就让人把他抓来打断两条腿,看他还还敢不敢惹仙儿生气!”

仙儿虽然知道靖王多半是在吓唬自己,还是忍不住哀求道:“义父不要这样,仙儿没有生楚哥的气啊…………”看着靖王忍不住露出笑意,皱着眉头生气道:“义父就知道吓唬仙儿,这些事情仙儿可是就和义父一个说过,连我娘都瞒着呢。”

靖王这才收起笑意,有些担心真的惹恼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仙儿,为父教给你的手段在他身上使了没有?”

仙儿果然上当,顾不得继续生气,吭吭哧哧的红着脸说道:“用……用…………用了……”

靖王点点头,笑着说道:“仙儿,既然你让为父指点你如何去俘获那小子的心,就不该这么羞涩啊,仔细与为父说说才对,这样为父才能继续教你啊。”

若是这话让外人听去,简直就要惊掉下巴了,堂堂靖王竟是兴致勃勃的指点自己的义女如何谈恋爱?!

当然,这样的事情外人是不会知晓的,最近也确实是靖王在充当仙儿的爱情顾问,指点仙儿如何和楚南玩暧昧拉近关系,只是,说实话,靖王自己也不是什么多情种子,对这些小儿女的情爱也是一知半解,甚至在靖王妃,也就是原来的太子妃死去后,靖王府就再也没有过女主人,给仙儿的指点也是绞尽脑汁,几十年前模糊的经历加上臆想就硬着头皮上阵了。

只是可怜的仙儿不知道这些,她不知道靖王爷身份尊贵和靖王是个恋爱高手根本没半点关联,当然,相比于瞎指挥的靖王,仙儿本人的恋爱经验更加浅薄,简直就是一张白纸。

仙儿可怜兮兮的说道:“今天我亲手给他煮了茶,然后亲自上茶…………”

靖王有些不自在的扭扭身子,这些都是自己胡乱想出来的招数,也只是在逻辑上讲得通,具体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这时候也不能在仙儿露怯,不然也太丢面子了,靖王强装镇定,继续问道:“那然后呢?”

仙儿小脸发烫,犹豫半晌才小心说道:“然后……然后……仙儿就依义父所说………装作……装作不小心跌倒了……倒……倒在了楚哥怀里…………”

好吧,这一招是很久之前,从自己为数不多的逛青楼的回忆中想起来的,好像那时候青楼的姑娘都喜欢用这招“意外跌倒”,而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男人看起来都很喜欢温香软玉投怀送抱的戏码,只是,这些话不能当面说过仙儿听,谁知道这被爱情迷昏了头的小丫头会不会恼羞成怒。

不过,看起来自己的法子还没有出意外,靖王淡淡的笑笑,好似一个绝世的恋爱高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再然后呢…………”

仙儿干脆用手捂住脸,感觉脸上似是有股火焰在生腾,还好眼前的是最疼爱自己、最支持自己和楚哥交往的义父,微微放松了些,扭扭捏捏的说道:“然后…………然后……他抱了我……”

靖王松口气,如果自己的宝贝女儿投怀送抱他还不知趣的话,就真的是混蛋该死了,看了看满脸娇羞的仙儿,缓缓的点点头,继续高人做派,淡淡的说道:“不错,这些都在义父我的意料当中啊。”

仙儿点点头,说起来今天楚南可是很主动了,至少没有像以前那样顾忌什么,想到这些都是义父指点自己的,狠下心坦诚道:“然后…………他还摸了我!”

靖王手一哆嗦,手忙脚乱的险些将手里的茶盏扔了出去,一边放下茶盏让人送上毛巾来擦拭自己湿漉漉的双手,一边咬牙切齿的暗骂楚南,真是该死的混蛋,那可是在人多眼杂的飘仙楼,即便是在包厢也不应当太放肆了……摸?这个臭小子,摸了哪里?…………啊,真该死,这个问题不能问!

仙儿有些惊疑,小心的问道:“怎么了,义父?有什么不对么?”

靖王自然不会承认事情有些出乎自己预料了,硬着头皮说道:“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小子很有前途……哈,对,很有前途!”

说完靖王赶紧又端起茶盏喝水,用来掩饰尴尬的表情。

这样脸红发烧的情况,上一次遇到事在什么时候了?十年?二十年?哦,不对,应该更久远,应该是自己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那时的她也如仙儿一般年纪。

想着,靖王心中微微叹息,再看向仙儿又是充满慈爱,似乎还有种寄托。

仙儿点点头,感觉到靖王对自己的慈爱目光,捂着脸闭上眼睛呢喃道:“然后……然后……仙儿亲了楚哥!”

靖王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亲?在人多眼杂的飘仙楼亲吻?还是自己单纯可爱的干女儿主动的?天啊,当初自己和她连对望一眼两个人都会害羞半天的!这个该死的楚南,一定是你个混蛋用了什么法子让仙儿失神了,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仙儿,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仙儿有些不知所措,赶紧上去轻轻拍着靖王的后背,讷讷道:“怎么了,义父?有什么不对么?”

靖王好不容易顺下了那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不,一切都在为父的意料当中。女儿你要相信义父,义父当年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情圣,只要按照为父说的来,那小子一定逃不出你的手心!”

仙儿看着靖王狰狞的表情,迟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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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仙儿的后台

第七十五章

仙儿的后台

当年大梁先帝空有冲天的壮志却无处施展,最终郁郁而终,那时还是大梁太子的靖王地位稳固,朝中群臣包括大多数将领都是拥护太子登基的,谁知道,靖王竟然将皇位让给了如今的梁帝李亨,而后帮着他稳固了局势接着便悄然隐退。

谁也不知道当年匪夷所思的皇位之争到底有怎样的内情,无论是梁帝还是靖王都不曾解释半句,一直到后来梁帝凭借超人的手腕理顺了国内形势,事情渐渐沉寂下去,没有人再敢探究。

而让人惊疑的是,梁帝看起来从没想着要打压当年拥护靖王的人,甚至即便到如今,靖王仍旧保有巨大的影响力,外人看不透这其中的内幕,只能理智对靖王和梁帝保持着敬畏,或许,这正是大人物的特点吧。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让出皇位的太子没有受到新帝打压实在有些反常的过分,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大家好像已经适应了在梁帝之下,还有一个地位远高过一般亲王的靖王爷这样一个现状。

当然,除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之外,靖王最为人乐道的还是他的痴情。

照理说地位高如靖王,身边自然应当是妻妾成群,儿孙绕膝,只是,在早些年靖王妃因病去世之后,靖王就再也没想着续弦或者纳妾,王府除去一些下人,也只有靖王世子李良一个,等到仙儿被靖王收做义女,王府才算有个半个女主人。

靖王看着仙儿对自己这个爱情顾问的水平有所怀疑,心中自然不愿意露怯,耐着性子说道:“仙儿啊,你别不信,为父当年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情圣,你若是不信,尽可以去打听打听啊。”

仙儿皱着眉头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找谁去打听,毕竟涉及靖王这样的大人物,就怕旁人知道也不敢说的,看着靖王神色淡定,才心中疑虑稍去。

靖王是何等人物,忽悠一个涉世不深又深坠情网的小丫头实在太容易不过,想了想自信满满的说道:“仙儿你想想,为父给你出的主意效果到底如何?以前那小子敢主动…………摸……摸

你么?”

说着,靖王又在心中大骂楚南下流无耻,又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难道现在的小辈都这么急色?

仙儿歪头想了想,的确,以前的楚南可是不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这么说起来果然是义父的主意起了作用呢!!

靖王看着仙儿神色心中大定,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这样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也是不错的。

仙儿皱眉,愁眉苦脸的问道:“可是,义父,楚哥今天去青楼了,我又不能拦着,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在再领回家一个花魁……唉……”

靖王自然知道楚南将馨月楼的上任花魁带回楚家的事情,也明白仙儿的担心,毕竟越早进门就越能占据主动,即便有郡主的身份,进了楚家也要排在杨梅甚至是关荷后面,心中想着也有些忧虑的说道:“唉,这个混蛋,放在我女儿这么娇俏的可人儿等着,还有心去招惹别的女人实在有些可恨啊!”

仙儿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坐在靖王一边苦着小脸说道:“是啊,最近陛下又很看重楚哥,保不住京城有人正准备送上自家的女儿搭上楚家的线呢。”

靖王看着往日娇蛮可爱的义女满脸的不开心心中不禁为仙儿不值,想起自己无意间听说的楚南要再娶一个杨家小姐的消息,忍不住怒气冲冲的说道:“可不是,这个混蛋小子,听说最近他又看上一家姑娘,准备要过段时间就…………”

仙儿神色有些苍白,下意识的握住靖王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真的么?他怎么可以这样?”说着忍不住低下头,讷讷道:“也对,这些事情即便是真的也没必要告诉我的…………”

靖王对待自己的儿子李良还可以喝骂责打,对这个女儿可是关怀备至,眼看着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仙儿满脸哀伤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后悔,赶紧补救道:“仙儿别伤心,义父我也听下人胡说的,当不得真的……”

仙儿抬头看了看靖王,想了想轻声问道:“义父是说最近七公主和楚哥的暧昧传闻么?”

靖王听到仙儿话愣了愣,也只要将错就错,咬牙切齿的说道:“对,义父我说的就是这个。不过仙儿放心,小七是抢不过你的,宫里那位已经赐了一次婚了,怎么都不可能有第二次了,不然就是坏规矩了。”

仙儿这才松口气,神情稍微放松了些。

靖王爷看着仙儿神色郁郁,实在有些头痛,赶紧转移话题:“仙儿啊,这些事情先放在一边,眼下你还有很多事情可做。”

仙儿有些心不在焉,轻声问道:“仙儿到底不是楚哥的什么人,名不正言不顺的,还能做什么?还不如多陪着义父说说话呢。”

靖王心中一动,抚着花白的胡须笑着说道:“仙儿难道忘了义父是情圣了么?虽然这时候你不便说什么,但是别忘了那小子的家里还有个母老虎呢…………”

仙儿抬起头看起来有些意动,咬着嘴唇想了半晌,又有些泄气的说道:“义父让我去楚家找杨梅姐姐告状?这怎么好意思啊…………再说,万一惹得楚哥不高兴怎么办……”

靖王很神棍的摇摇头,轻笑着说道:“仙儿啊,你就不懂了吧?你想,你去楚家告状,不正好趁机和他夫人拉近关系么?这种事情正好可以起同仇敌忾之心,以后你真进了楚家的门阻碍就会小很多……还有义父给让撑腰,不会让谁欺负了你…………哎哎,我还没说完呢,仙儿你跑这么快去做什么?”

岳管家悄无声息的走了上来,看着嬉笑着跑远的仙儿,轻声说道:“小郡主的性子模样和当年的…………”

靖王冷冷的看了岳管家一眼,让他硬生生的将下半句话咽了下去,有些出神的看着仙儿远去的方向,似是在缅怀着什么,良久才长长的出口气,轻声说道:“当年我没保护好她,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这次,无论如何,我一定让给仙儿幸福……”

岳管家不敢接话,沉默的低下头。

靖王没有了那种平和木讷,也没有在仙儿面前的温和可亲,反而有种让人发寒的冷漠,淡淡的问道:“良儿呢?又出去了么?”

岳管家腰弯的更低了,轻声说道:“今日太子殿下在馨月楼设宴,世子殿下也应邀去了。”

靖王脸色一寒,眯起的眼睛射出凛然的寒光,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摇摇头低头说了声“这个逆子!”就没有再说什么。

岳管家犹豫一下,轻声问道:“王爷,要不要奴才去和楚公子、楚尚书稍微打个招呼,至少不能让小郡主在楚家受了怠慢……”

靖王低头想了想,点头说道:“楚原那里你去说一声,但是楚南哪里你就不要多事了。本王也不会逼着那小子去和仙儿拜堂成亲的,本王要让仙儿有一份完整的纯真的爱情…………就算弥补当年欠下的债吧……”

岳管家看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的靖王,低头问道:“可是小郡主性子绵软又敏感……楚家那位又多情的很,长此以往,就怕小郡主真的伤了心…………”

靖王缓缓的站了起来,苍老的身躯竟是有股滔天的威势,让一边的岳管家止不住额头冒汗,眼神似是要穿越无尽空间,声音里有种刻骨的阴寒和决绝

“本王才不管他是什么亲王还是武道天才,若是他敢让仙儿伤心,我必让不得善终!”

岳管家腰晚的厉害,直等到靖王慢慢的走出放去休息才轻轻叹口气,摇摇头朝外面走去,准备去楚家一趟,有些事情旁人不清楚,自己可是隐约明白个大概的,仙儿如今可不仅仅是靖王的义女那么简单,自家王爷可是个痴情种子,当年的情伤看起来都要一股脑的在仙儿身上弥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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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自然不知道这一会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更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靖王的黑名单,一路上向孙冕李砾问了些最近京城的八卦消息,还有外面很难知道的宫廷传言。

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对于有心人来说,已经足够推断出某些隐藏的真相,只是可惜的很,孙冕毕竟只是个侍卫,不能随意的在宫中走动,李砾是不清不楚,说了半天也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东西,倒是让楚南想起在宫里地位特殊的杨瑜来,有个这样的内应可比收买个太监什么的好用太多了。

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去和杨瑜聊聊,楚南也就随意的和三人说着闲话,甚至和王林交流了一下武道心得,倒是让孙冕、李砾二人频翻白眼。

孙冕轻轻的扯了扯楚南的衣袖,指着馨月楼前的格外扎眼的一些人物轻声说道:“好像里面有大人物唉,外面这些人都是宫里的禁卫,唔,千万别是陛下来了……”

第七十六章 人生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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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太过火

第七十七章

太过火

楚南和王林、孙冕,李砾私人慢悠悠的进了馨月楼,早有那*公点头哈腰打招呼问好,说起来几人在京城也不是生面孔,尤其是楚南,先是江南血案,又是收花魁,接着又是火箭般的提拔,众人的目光倒是有七成是聚在楚南身上。

只是,楚南既不像李治那样温润如玉,又不如李砾和王林那般俊俏不羁,身上也没有孙冕的勇武之气,显得极是低调内敛,倒是让众人有些失望。

楚南尤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任由浪荡不羁的风流小郡王李砾对那*公吩咐事项,静静站在一旁打量着馨月楼。

说起来,自从关荷走墨玉来,为了更适应墨玉妩媚柔弱的风韵,这馨月楼的风格倒是变化很大,最近楚南又极少来,看起来倒是有些新奇。

李砾挥手让那*公下去准备,有些遗憾的回头说道:“真是可惜,刚刚墨玉姑娘才弹唱完毕,若是我们早来一时半刻该多好。”

孙冕听完也是一脸可惜,即便是原来心思纯净的王林也是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神情,楚南忍不住笑着说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错过了就错过了,下次早来就是。”

孙冕忍不住气恼的翻着白眼说道:“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楚兄回去之后尽可以让关荷独自弹唱给你听,我们都是苦命的人,可没那等艳福!且不说来这馨月楼的花销不是个小数目,就说我与王林,平时即便不当值也没时间出来逛青楼的!”

王林也忍不住附和道:“就是就是!”

楚南不耐烦的摆手道:“走吧走吧,赶紧找个房间上酒宴,大不了今天的花销我来付就是了。”

孙冕嘿嘿的笑出声来,拱手道:“费了这么多唾沫,就等楚兄这句话了,走走走,上楼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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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人都算的上是熟客,倒也明白的很,只待那*公指出了空余的包厢就径直上楼而去。

孙冕倒是和王林交情极好,好不容易得空出来又有机会吃大户,这等机会如何能放过,兴冲冲的走在前面商议着以后如何让楚南大出血,倒是李砾有意无意的落后几步,和走在最后面的楚南并排而行,轻声说道:“好像太子殿下在楼上,咱们是不是去见见?”

楚南想了想,神情不变,不动声色的说道:“若是在飘仙楼或者太白楼,自然是要去的,但是在馨月楼…………想来今天是太子殿下宴请幕僚的私宴,怕是本就有低调行事的意思,冒然过去实在不合适,还是算了。”

李砾似笑非笑的看了楚南一眼,哦了一声也就不再多说,李砾是皇室旁系,两代的逍遥郡王,从未涉及过皇室纷争,倒也不会去急赶着拍太子的马屁。

孙冕见楚南李砾二人落在后面好像在低声说着什么,忍不住说道:“楚兄刚刚夸下海口,不会是没带钱现在在向小郡王借钱,准备一会儿付账吧?”

李砾哈哈大笑,楚南笑骂道:“懒得搭理你这混人,你就是撑死了我也付得起帐!”

王林从孙冕身后探出头来,俊俏的小脸微微发红,嘿嘿笑着说道:“这样最好,我就爱听这话,一会儿正好将墨玉姑娘请来抚琴。”

墨玉是馨月楼的头牌花魁,若是想请她去私宴抚琴助兴,怕是真要大出血,楚南摸摸腰间的荷包,有些底气不足,摸摸鼻头悻悻而笑。

孙冕和李砾忍不住大笑,心中对楚南火箭般蹿升的些许嫉妒也就瞬时烟消云散,勾肩搭背的朝包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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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林倒是还对墨玉念念不忘,见楚南始终不松口去请墨玉抚琴助兴脸上有些失望,不时还低声嘟囔什么,只是可惜王家虽然有些许复兴的希望,却也不会有大把的银子让他来馨月楼胡闹。

楚南看这个始终有些孩子气似的坦诚的王林越发顺眼,看他毫不掩饰的怏怏不乐,忍不住摇头而笑。

由于几人来的不算早,位置最好的几个包厢都已经有客,几人也不在意,说笑着朝那空余的包厢而去。

上来楼梯,那走廊之时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人,虽然穿着寻常百姓的服饰,但是在场的都不是什么笨人,至少对宫里的事情所知甚多,几乎一眼就看出前面那人是宫里的太监,李砾看了一眼,轻声提醒楚南道:“太子殿下的近侍。”

孙冕可能是继承了礼部尚书孙苛的优点,最是长袖善舞,只是微微愣神,满是惊喜的叫了声:“哎呀,是张公公啊!”就上前去和那太监寒暄,毕竟是宫里当值的,虽然不会有什么交情,但是也算是认识。

张公公年近中年,却极是老相,脸上已经显出了层层皱纹,虽然也是和孙冕寒暄,但是那笑容总归有些疏离高傲的意思,一边敷衍着孙冕,眼神却是看向了最后面的楚南。

孙冕对张公公的高傲毫不在意,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张公公似乎奔着楚南来的,笑着说道:“公公您是找楚兄么?”

张公公是李治身边的红人,见多了要走自己门路上位的人,看了孙冕的笑脸不自觉的咳嗽几声,微微点头,又拿捏起架子来。

楚南好似根本没明白张公公的意思,依旧左顾右望的胡乱打量着四周,别说笑脸相迎了,就是连打个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孙冕脸色有些尴尬,却没有去劝楚南的意思,反正已经放低了姿态,这时候也悠然的退到一边,装模作样的和王林讨论起馨月楼的姑娘来,分明是准要看戏。

张公公看着根本就无视自己的楚南,脸色有些难看,对楚南的不识趣实在恼怒,且不说在楚家地位更高的楚安就在太子殿下的包厢里,连靖王世子也是有心依附,偏偏这小子如此的不识抬举,真是可恶的很,真以为有了官职就能在太子殿下眼前拿捏身份了?可是自己有命在身,也不是那种只知道仗势欺人的无知之人,知道太子殿下似乎有些看重此人,忍住心中的不耐烦,干笑着尖声说道:“楚公子,还有诸位,赶紧的吧,太子殿下有召,楚安公子和靖王世子都等着呢。”

说完就回头带路,等到背过身来笑意就收敛起来,脸色变得阴沉,心中暗想,这人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张扬跋扈,远不如楚家三少爷楚安识趣,竟是比靖王世子的架子都大。

李砾摇头笑笑,对那位太子殿下虽然不感冒,但是也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看好楚南,自己几人不过是凑数而去的。

张公公走了几步,随意的回头看了看,忍不住脸色微变,那小子竟是停在那里一步没动!

孙冕和王林看着停在那里楚南神色有些尴尬,自己二人是宫廷禁卫,私下结交皇子是大忌讳,若是楚南不跟去,还真不好跟着过去,只好也停在那里默然不语。

李砾低头而笑,虽然那张公公态度桀骜了些,但是毕竟是太子跟前的人,这也实在算不得奇怪,只是看起来楚南准备和这位公公较较劲了,心中对楚南的桀骜和大胆暗赞不已,也就抿嘴笑着站在一边等着看好戏。

张公公虽然在李治身边养成了高傲的性子,但是毕竟能得太子赏识,除却跟随日久的原因,倒也不是只会胡闹的废柴,刚刚也不过是惯性的将楚南当成了其他要亲附太子的寻常人,这会儿楚南明显是要给自己难堪了,低头咬牙切齿心中暗恨,抬起头又是满脸笑意,走回到楚南身边笑道:“太子殿下差老奴来请公子赴宴,还请公子不要耽搁了!”

楚南对着孙冕三人笑笑,惊疑的说道:“请?公公你确定没说错?是请…………”

在“请”这一字拉足了长音,不仅让孙冕三人有些惊疑,更是让张公公脸色瞬时变得难看,李治虽然说的是请,但是哪个人又真的敢和楚南这般真的端起架子?

张公公深吸一口气,脸上浮起一片异样的红晕,缓缓的弯下腰去,涩声说道:“楚公子请,诸位公子请。”

虽然在李治身边弯腰了无数次,但是这一次却格外艰难,一直等到弯腰只能看到楚南脚尖才见楚南缓缓的超前走去,孙冕等人有些犹疑的跟了上去。

李砾随意的回头看看,发现那张公公脸色苍白的吓人,低着头轻声说道:“过了。”

孙冕脸色也有些责怪的意思,倒是王林有些忍不住有些担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南听到李砾的话,也是低头不语,过了一会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今天的事情与你们无关,一会儿进去了只管见礼,不要管其他。”

说完楚南深吸口气,似是做了某种决定,直接推开那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后面,听到楚南话的三人脸色极是精彩,王林若有思索,似乎还有些兴奋,孙冕和李砾对视一眼,又默契的低下头,隐约,李砾低声咒骂道:“**,希望不会玩得太过火!”

第七十八章 耳光响亮

第七十八章

耳光响亮

包厢之内,李治虽然依旧风度翩翩的和众人谈话,但是有心人已经发觉太子殿下的心已经不在这了。只是张公公出去的这一会功夫,已经有意无意的朝门口望了很多次了。

可怜的楚南,还未出场就已经上了许多人的黑名单。

也由不得李治心情不热切,被梁帝严厉压制了许久,堂堂太子竟然一直名声不显,风光都让李凌占尽了,最近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喘口气,对高品质的幕僚实在是太渴望了些。

楚南在楚家与楚原不和在京城是公开的秘密,长久以来,无论是在楚家还是在朝廷,楚南都处在被压制的状态,心中怕是对楚家有种淡漠的疏离感,因而行事也是有些肆无忌惮,但是这对求贤如渴的李治来说正是很大的优势,至少,楚南不会像楚安那般对楚原言听计从。

现在楚原不可能旗帜鲜明的站在自己这边,对此李治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是若是将楚家下一代都拉拢过来,哪怕楚原再如何解释,、在外人看来楚家也已经绑到了自己的战车之上。

但是楚南又与其他人不一样了,性子桀骜不说,年纪轻轻就得了梁帝的青眼,如今已经是六品了,虽然品级还是低得很,至少也是可堪一用了,只要拉拢过来,至少能借助楚南在礼部、在大梁对外政策上发挥影响力了。

再看看房间里的人吧,除了楚安和李良,品级最高的郭审言竟然才是个八品,虽然不能否认者屋里的很多人都前途无量,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是比楚南差了几个档次啊。

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问道:“殿下,我就不明白,那人桀骜不驯,跋扈的很,有何德何能让殿下如此看重?”

李治心中暗暗警醒,刚刚心中热切的太着痕迹,让人看了出来,实在是不应该啊,整理了下心绪脸上,重新挂上温润的笑意,随便找个话题和众人攀谈起来,却是闭口不谈楚南的事情。

有些事情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楚南在楚家有楚家老夫人照顾,在宫里有梁帝青眼,能让七公主另眼相看,能让太后时常关心问询,如今又有靖王的看好……有这么多大人物的看好,敏感如李治自然隐隐猜到楚南的不凡,虽然具体如何还不知晓,但是趁早拉拢绝对不会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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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推门进来,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静了下来,目光都是看向了楚南,有些人难免开始幸灾乐祸,这人果然是传说中的那般桀骜不驯,竟是不经通报直接推门进来,却是有些对太子不敬的意思了。

李治也有些意外,只是这时候还是保持了良好的风度,脸上一点不快的表情都没有,笑着和楚南等人打了招呼,看着神色尴尬的心腹太监张公公就有些问责的意思了。

张公公也是有苦叫不出,楚南给自己难堪也就罢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上眼药,自己还不会傻到就这么当众给太子添堵,却是没想到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竟是没等自己通报就推门闯了进去,又没办法给自己解释,支支吾吾的对着李治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南随便看一圈,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楚安,又对着靖王世子点头示意,略过了郭审言等人,等到看到了坐在远角的楚清,忍不住抽抽嘴角,深吸一口气回身对着张公公深深一礼,轻声问道:“公公,不知道您召我等有什么事情?”

张公公脸色霎时变得通红,却是没想到楚南竟是来了这么一手,当着李治的面,这不是摆明了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么?

孙冕、王林和屋里的众多书生士子不同,却是准备通过在军中积累功勋入仕,与这屋里的郭审言等人却没有什么交集,对李治礼数是不差的,但是有意保持着一定距离。

由于宫廷禁军不得私下结交皇子的忌讳,李治也不好对王林孙冕拉拢,只是寒暄了几句,看到楚南的动作脸色一沉,如何不知道其中有故事,对张公公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南神情惊讶,回头看了孙冕三人几眼,犹疑着问李治道:“难道是太子殿下召见?刚刚张公公如赶鸡驱狗一般将我等赶了过来,我还以为是张公公…………”

李砾看看张公公有苦难言的表情和太子阴沉如水的表情,再看看楚南满脸无辜的询问,也没有半点替张公公解释的意思,很默契的和孙冕等人退到一边看戏,摆明了置身事外、两不相帮。

李治阴沉着脸,冷冷的盯着自己的心腹太监:“到底怎么回事?”

张公公刚刚想叫屈解释,被李治瞪了一眼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知道事情闹大不禁会毁了今天的宴席,更会让太子大失颜面,低头涩声道:“是老奴刚刚失了礼数,冒犯了楚公子,请殿下责罚。”

李治心中恼火,不仅仅是对这心腹太监,更是对不识趣的楚南,强笑着看了楚南一眼,却发现楚南根本就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竟是和那些根本就不相熟的士子去打招呼了,天,谁都知道楚南和郭审言等人恩怨由来已久,有个屁的交情啊!

“掌嘴!”

李治咬牙喝道,双手紧紧握起指尖发白。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楚南这分明是紧抓不放,变相的打自己脸!除了在梁帝面前,自己何时这么被羞辱过!

忍耐!忍耐!你是大梁太子,被自己的父亲打压也就算了,被皇兄盖过风头也就算了,如何却被这样一个六品的员外郎这么羞辱…………对,自己是太子,太子,不能就这么容易被激怒…………

楚南无视掉李治送上的台阶,张公公却不敢再让主子生气,憋着气开始打自己耳光,起初还很小力,被李治眼神一逼咬牙狠狠的打了起来,每打一下心中对楚南的怨恨就多了一分。

一时间,房间里不停歇的想起啪啪啪的耳光声,极是响亮!

孙冕暗暗叫苦,这时候才知道楚南是吃错了药,竟是来给太子脸色看了,现在也只能祈祷接下来楚南不会再发疯,顺便祈祷李治不会因此记恨自己了。

楚南最后和面色古怪的靖王世子打了招呼,瞥了楚安一眼,无视掉远处恨恨的表演肢体语言的楚清,过了一会才回过头去,像是刚刚发现身后的情形一般,惊疑的说道:“额,张公公这是怎么了?嗯,我想,张公公刚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太子殿下御下甚严,张公公应当不是恶奴欺主、仗势欺人吧。”

张公公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心中自然怨恨的很,只是看着楚南竟是这么肆无忌惮的让太子丢脸,也是害怕的很,觉得脸颊隐隐发烫,甚至嘴角处都有些甜腻的血腥味,苦着脸说道:“楚公子说的对,老奴是在和您开玩笑…………真的是开玩笑的…………”

众人讶异的看着往日不可一世的张公公,却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服了软,看着满脸人畜无害的楚南脸色都有些异样。

李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白皙的俊脸有异样的红晕,也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热,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抽了十几个耳光一般,装作若无事的对楚南笑着说道:“呵呵,原来是开玩笑啊……”

说完对张公公淡淡道:“也不看楚大人是什么身份,就凭你这奴才也配和楚大人开玩笑?滚出去站在外面思过!”

在座的都不是什么草包,虽然明知道楚南和太子不对付,但是看着二人都是很虚伪很热情的寒暄起来,虽然对楚南又恨又怕,却也不会傻乎乎的多说什么,一时间也是人声鼎沸,都想着快些冲淡刚刚尴尬难堪的气氛。

说起来,孙冕王林都是走军职上升的路子,如今也都是禁军中的新秀,传闻极得梁帝新任喜欢,家世又都不差的,地位前途却也不比郭审言差了,却也不能怠慢了,李治看着楚南丝毫没有告辞离开的意思,也只能招呼人添了几把椅子。

孙冕王林等人虽然和楚南交情不差,但是也不会因为楚南去得罪太子,默契的没去和楚南坐在一起,穿插着坐到了众人中间,虽然和那些书生士子一般有些别扭,但是适当的礼貌还是有的,也没有受到众人的敌视,都不禁暗暗松口气。

李砾可是京城数的着的小郡王,郭审言被楚南的眼神逼着,无奈之下也只能强笑着让出一个位置给李砾,那可是太子身边的位置啊,想想都要吐血,看向楚南的眼神也要冒火,但是见楚南毫不在意的扭过脸去,恍惚间有种挫败感,楚南都敢和太子打擂台了,都懒得和自己纠缠了么?

楚安也让出一个位置,让楚南在自己上手边坐下,趁着弯腰挪凳子的机会,冷冷道:“你在玩火!”

楚南对靖王很有好感,连带着对一直笑盈盈的靖王士世子也客气的很,起身弯腰去给他倒了杯酒,轻声说道:“如果楚家五个后辈当中有三个和太子殿下把酒言欢…………呵呵,你在逼楚家站队还是在替楚家站队…………”

第七十九章 很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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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替楚家站队…………还是逼楚家站队?”

楚南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又若无其事的坐下随意的敷衍着李治。

楚安脸色微变,出身楚家,背后还有郭家,自小被严厉的教导,眼光还是有的,只是平日不好拒绝了太子殿下的邀请,楚原也从没有指点过什么,如今被楚南点出来,下意识的看了远处的楚清一眼,默默的低下头避过李治的目光,楚家兄弟五个,如今三个都在太子殿下的私宴上,传扬出去,不是太子党也是太子党了。

李治隐约看见楚南和楚安说了句什么,接着楚安久沉默了下来,但是这种事自然是不能问的,也只得按下心中的疑虑和刚刚心中的怒气,强笑着对楚南说的:“还没恭喜楚公子呢,六品的礼部员外郎啊,又恰逢百国来朝,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啊。”

楚南好似还在记恨太子近侍张公公,不咸不淡的说道:“我也是学识浅薄的很,也不知道陛下为何挑我当差,也就随便干着吧。”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丫的这就是了,如今太子广纳贤才,朝中大臣也只敢小心翼翼的私下接触,搞到现在明里的势力竟然只有几个还不成器的书生,在座的除了家世,都还没得什么功名,得了六品的员外郎还这副姿态,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么?

李治脸色也有些发僵,但是自幼锻炼出来的城府还是让他强压下心中的不满,笑着问道:“哦,不知道楚公子可做好准备了?据本王所知,那些番邦礼仪风俗都是极其特殊,大多数都是不通教化,往年接待外使的官员都是叫苦不迭啊,最后即便出了力还难讨好。”

楚安对喝酒没什么特别的喜爱,但是仙儿时常从家里偷了上等的茶叶出来,一时间也就养刁了嘴,喝了几口就皱着眉头放下,满不在乎的说道:“具体的自然有礼部熟悉旧例的官员负责,有什么可担心的?”

郭审言忍不住冷笑出声,讽刺道:“楚大人可真是说得轻松,若是真这么简单,礼部就不会年年被陛下下旨责罚了?那些番邦属国再也不通教化,也算是我大梁子民,总不能让外邦小视了我天朝上国。~~~~”

楚南眉毛一跳,又满不在乎的低下头继续喝茶,装作没听见郭审言的话。

郭审言见众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什么,微微有些得意,有意卖弄道:“楚公子平日只顾着作画吟诗寻花问柳,怕是对百邦来朝的事情不甚熟悉吧?你可知道此次来朝的总共有多少番邦?所来的外使又都是什么身份?应当以如何的规格接待,又该给外使多少回礼?所来有外国、有番邦,与我大梁关系有亲疏远近,来的使者身份也是有高有低,彼此之间也是有恩有怨………………这些,楚大人可有想过?”

最后却是在楚大人三个字上放了重音,讽刺宿敌又能卖弄学问,真是爽快的很!

楚南惊疑的看了郭审言一眼,却没有丝毫羞愧的表情,坦然说道:“我才懒得管这些。”

郭审言忍不住笑出声来,看了看在座的众人,见众人脸上也是带有鄙夷的意思,摇摇头意味深长的问道:“楚大人这么说…………可是将陛下的圣旨当做儿戏?”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李治、楚安,就是李砾、孙冕都是脸色微变,话怎么说都可以,若是扯到圣旨就不能儿戏了,主人李治不说话,一时间也没有人敢开口岔开话题。

楚南端起茶盏,手臂放在桌上微微的晃动着,眼神盯着茶盏里的茶水,笑着说道:“陛下的旨意我听的清楚,只说要我负责接待外使,却没说让我费尽心思的去理解什么外族礼节,你是恶意揣测圣意还是觉得你有资格替陛下做决定?”

众人对楚南和郭审言之间的恩怨都是知道的,却没有想到一见面就是暗流涌动,就是几句话功夫已经扯到了梁帝,即便有亲疏远近,这时候也没有人敢站起来指责哪个,一个个都缩着头胡乱的和身边的人寒暄,却都在留意着二人的交锋。

郭审言脸色变了几遍,却说不出什么,毕竟当初梁帝下旨的时候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即便楚南真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没有人敢去找梁帝求证,楚南这么一个曲解圣意的大帽子压过来却真的可大可小,可以当做一句玩笑,认真起来按个罪名下狱却也合乎法规的。

这时候有资格说话的却没有几个,但是太子李治是绝对够资格的,看楚南似笑非笑,也拿不准楚南的意思,虽然心下恼怒,但是该拉拢的还是要拉拢的,至少礼贤下士的姿态要摆出来,笑吟吟的对楚南说道:“审言也是担心你出了岔子让父皇责罚啊,也是一番好意,来来来,喝茶喝茶。”

楚南点点头,好似接受了太子的调解,这让李治心下微微放松,怎么说自己都是太子,说的话还是管用的,刚要说什么就见楚南又看向了郭审言,淡淡说道:“郭大人身在都察院,不知道曲解圣旨该当何罪?”

郭审言脸色发白,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指着楚南说不出话来。

楚南作为负责接待外使的礼部官员,虽然圣旨上没说,但是为了尽好职责,多多了解外族的情况也是本分,但是郭审言却是无关此事的外人,如今楚南一口咬定他曲解圣旨,真闹起来为了维护皇家威严,至少也是革职下狱。

李治看了一眼神色紧张脸色发白的郭审言,低头默默的喝茶不说话,刚刚楚南已经折了自己一次颜面了,这时候再说话很可能被楚南咬住牵扯进去,虽然自信梁帝听到连训斥都不会有,但是名声还是会受损的,至于楚南,如此桀骜不驯不识趣的臣子,不要也罢。

楚南冷着脸,一直看着郭审言额头冒汗才哈哈大笑道:“郭公子何必这么紧张?哈哈,坐啊,我也就是开个玩笑的,难道我还会因为这点小事去陛下面前告状不成?”

众人听完都长吁一口气,也都陪着笑活跃着气氛,一时间气氛也不再尴尬,郭审言也趁势重新坐下,虽然又被楚南折了面子,但是心情也不禁放松了些,自己费尽心思才考上状元,说什么也不能再回到过去那种困苦的日子了!

李治神色淡淡,本想趁着郭审言的话塞个人进礼部当楚南的副手,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插手这次百国来朝的事情,如今接二连三的被折了面子,对楚南也没有了刚才的亲热,倒是和郭审言等人说起话来,不管怎么说,郭审言雕琢一番还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也不能因为外人冷了手下的心啊。

楚南这时候倒是一副很好奇的参与进来,听李治主动问起此次来朝贡的各族,自然明白是想缓解下郭审言的尴尬,郭审言也重新提起精神,缓缓的说道:“这次来朝贡是有西北的瓦赛女王提出来的,因此此次来的也多是西北各国…………”

不得不说,郭审言能当上状元才学还是有的,如今又有意在太子面前卖弄,以此挽回刚才的颜面,众人听他说起西北的情况也是兴致勃勃,不管怎么说,北伐胜了,胡人至少会安生一段时间,接下来西北就是重点了。

靖王世子也有意打消刚才的沉闷尴尬,也凑趣的问起来,郭审言得了机会自然越发得意,更加卖力的开始卖弄起来,李治也是有些惊喜,赞道:“没想到郭公子还是很有研究啊,进了礼部真是大有用处……”说着眼神却是望向楚南。

楚南虽然有资格提举人进礼部辅助自己,但是还是装作没听懂李治的意思,听着听着却是皱起眉头,不时的开口打断: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如今的瓦赛女王是大梁的封号而已,她仅仅是已经死去的瓦赛国王的王后,嗯应该是瓦赛的太后,如今正牌的瓦赛女王应当是她的女儿…………呵呵,当然,她自然是瓦赛实际的掌权者,但她不是瓦赛女王,…………这个要搞清楚了…………”

“错了错了,汗血宝马是很好,但是绝对不适合在大梁喂养,用来武装大梁军队更是不可能…………嗯嗯,我知道大内皇宫有,但是你难道不知道那些马料都是从西北运来的吗?对对对,养可以,但是花费太大,你在大梁养一匹汗血宝马,足够喂养十几匹普通战马了…………”

“晕,又错了,你说的抚胸礼不仅仅在西北有,在南疆也是有的……海外也有……”

“咳咳,不对不对,西北各族也是有跪拜礼的,正式的场合,臣民面对国王的时候就得行跪拜礼…………”

“怎么可能?!西北各国都信奉雪山神庙,神庙不说话,没有人真的敢投靠大梁的………

“你别扯了,瓦赛什么时候投靠大梁了?如果真的上表称臣了,那在西北就是众矢之的………”

“晕,刚刚不是说了么,大梁封的女王实际是瓦赛王后,在瓦赛国内,臣民承认的真正的女王只能是已经死去的国王的女儿…………哈哈,实际上就是个幌子,反正你封的女王不是真正的女王,人家完全可以说大梁搞错了,瓦赛从来没有称臣过…………”

“晕,你从哪里听来啊?这么说完全不对,应该是…………”



第八十章 中途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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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漫不经心的挑着错,让郭审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座的众人也都识趣的作壁上观,这时候谁都看出来楚南是准备彻底将郭审言折辱一番,只是,难道他不担心太子殿下会恼怒么?

作为堂堂状元,郭审言才学是有的,至少也能说得上是博览群书,但是他是郭家旁系,出身贫寒的很,能得了读书的机会已经是不错了,又哪里有机会去游历天下?

关于西北各族的事情也多半是从各类杂书中获取的,大梁士林又一向自诩天朝上国,书中自然不乏刻意贬低外族的事情。

李治脸色也有些难看,若是说楚南逼着自己处罚自己的近侍太监算是有情可原,这么刁难自己的心腹郭审言实在是不给面子,看着郭审言脸色涨得通红,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咳嗽一声淡淡道:“西北各族杂乱无比,小国林立,想来不同的区域风俗礼仪也是不同的,郭公子说得也不一定差了。”

郭审言微微松口气,按下心中的羞恼,心中对给自己开脱的太子越发感激,对楚南却愈发厌恶,强笑着说道:“嗯,太子殿下说的是。”

众人见太子说话了,也就附和起来,虽然很多人都看出来郭审言在干巴巴的背书,但是既然太子殿下都说话了,谁又会不长眼的去反驳?至少在座的都没怎么去过西北,太子的解释至少也是说得过去的。

可是,还真有不长眼的。

楚南看了郭审言一眼,摇摇头轻笑着说道:“确实是全部错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状元郎难道连承认自己错处的勇气都没有?诸位也别说我信口开河,这些资料在礼部都是有的,也可去从西北回来的将领那里求证的。”

虽然楚南语气淡淡,但是谁都听出其中嘲讽的意思,刚刚郭审言还信誓旦旦的教训楚南不懂外族礼仪风俗,这会儿就露了怯,李砾孙冕都是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郭审言听完气血上涌,站起来瞪着楚南,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却又不好真的去求证,万一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些野闻杂史真的错了,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名声也就臭了。

李治深深的看了楚南一眼,这时候旁人或许觉得楚南只是桀骜不驯,处处针对郭审言,但是屡次这样,真正的原因怕是在针对自己吧,但是自己怎么说都是太子,即便不和自己亲近也不应当这么敌视,毕竟得罪自己是没有好处的,实在是有些费解。<<>>端起茶盏看了楚安一眼,这时候也只有楚安说话最合适。

楚安慢吞吞的端起茶盏,主意到李治的目光,收起纷乱的心思,笑着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下午还要回户部整理一些账目,是有关今年最后一批军粮军械的分配情况,实在不能耽搁,太子殿下、世子殿下,诸位,我就先回去了。”

李治神色复杂,说起来在座,自己最看重的还是楚安,中途离席又算怎么回事?可是如今楚安是户部要员,又很坦然的说事关军队,自己自然不能说什么,强笑着说道:“好好好,那改日再聚。”

楚安放下茶盏,对着众人拱拱手,利落的转身离去。

众人一时间讶然,有几个心思机巧的,看着越来越复杂的情况,难免有些惶恐不安。

孙冕和李砾对望一眼,默契的低下头,一副若有所思,实在不知道楚安这是和楚南有仇怨还是在和楚南一起表示某种态度。

靖王世子李良看着沉闷的气氛,突然站起来笑着说道:“这都好大一会功夫了,想来那位花魁也歇息好了,不如去请她上来,这可是馨月楼,有酒无美人可不像那么回事。”

楚清本来也要去地方任职,但是自己走了太子府的路子留在了京城,刚刚见楚南上来就夹枪带棒、楚安又中途退场,心中惶恐的很,生怕李治因此也怨恨自己,这时候连忙站起来打圆场:“对对对,世子殿下说的是,听说墨玉姑娘可比前任花魁的琴艺好许多的。”

楚南对着李良笑笑,听到楚清的话瞥了他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

李治自然不能看着自己的私宴就这么被破坏了,压下心中的烦闷,笑着说道:“不错不错,快去请墨玉姑娘。”说完看了楚清一眼,又看看楚安离去留下的座位,若有所思,又隐隐松口气。

自然有下人下楼去请墨玉,郭审言见气氛又渐渐的活络起来,悄悄的松口气,扭过脸去和自己熟识的朋友说话,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再招惹楚南。

或许,他自己不会承认,从这一刻起,心中的恐惧压过了记恨,或许以后再也没有勇气和楚南打擂台了。

趁着仆人下楼去请墨玉的间隙,自然有人将热腾腾的酒菜端了上来,酒与美人是不可分割的,喝不喝是一回事,但是酒菜是必须要有的。

孙冕有些坐立不安,不停的朝着楚南使眼色,示意赶紧离开,楚南这么一通乱来,谁知道太子会不会因此迁怒自己,虽然自己在军中升迁,短时间不可能受什么影响,这时候明智的还是应该告辞离开。

王林听到墨玉要出来,眼神发亮,对于眼前的危机倒是没什么概念,扯着孙冕的袖子连连感叹,满脸的期待让孙冕很是无奈。

楚清对于刚才楚南、楚安的表现也很是惶恐,但是不管说什么,既然二人敢在太子面前这么做,显然也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自然不会不识趣的去教训楚南,笑着说起小狐狸墨玉的事情来。

说起来,绰号小狐狸的墨玉自从到了京城的馨月楼,就毫无悬念的坐上了花魁的位子,让馨月楼的众多红牌有些绝望,本以为死死压在众人头顶的关荷走了,众人都有希望竞争那花魁的位子,哪想到又来了位妖娆妩媚的小狐狸。

楚清有意活跃气氛,有些无奈的看了远远的坐在自己远处的李治,又看看坐在一边和靖王士子李治谈笑的楚南,强压下心中的复杂感觉,笑着说道:“说起来,自从墨玉姑娘来了馨月楼,这里的生意明显好了许多啊,看起来如稚童,但是自有一种妖娆妩媚的风情,清纯与妩媚竟然溶于一身,实在难能可贵!”

说起女人,在座的众人显然忘了刚才的沉默,一个个活跃起来,甚至李治也凑趣说了几句不素不荤的玩笑。

只听一个年轻的士子摇头晃脑的说道:“楚兄所言极是,墨玉姑娘最吸引人的当是来自江南的那股娇弱柔美气质,却是比那关荷…………”

那人还想再说,就被人狠狠的扯了扯衣襟,那人恍然,悄悄的看了楚南一眼,想起来如今那花魁关荷是楚南的禁脔,本想着评点一下两位花魁的优劣,想起刚刚楚南桀骜的将太子殿下的气势都压下去的情形,有些不忿的拍开好友的手,心中底气不足到底不敢再说什么,低声嘟囔几句低下头去。

郭审言到底还是有几分城府,既然已经决定了今天不再招惹楚南倒是平静下来,笑着说道:“听说,这位墨玉姑娘文采惊艳江南,经常自己填词谱曲,听说在江南名声很大,一会可要见识一番。”

众人有的表示不信,有的轰然附和,气氛确实热烈的很,但是孙冕王林二人都是武将出身,在场的又以士子居多,自古文人看不起武将,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一时间也插不上话,不禁有些不耐烦。

孙冕狠狠心,还是觉得这时候离开时最好的选择,不去看王林期待的脸色,笑着起身说道:“太子殿下,我等已经在旁边定下了一间包厢,却是不好意思再打搅,也不能让那银子白白的被老板拿去了,我等还是告辞了。”

王林满脸吃惊,被孙冕狠狠瞪了几眼满是郁闷的也跟着站了起来,宫廷禁卫不得结交皇子亲王是规矩,虽然对即将到来的小狐狸墨玉很是期待,但是还真不好反对。

李治站起身来,象征性的挽留了几句也就松口让几人离开,还不忘笑着对王林孙冕说道:“二位身份特殊,本王不好多留二位,以后有了机会还要多多亲近…………”

孙冕大喜,听着李治话里话外留足了余地,自然明白李治在暗示不会迁怒什么。

李治又对准备起身的楚南笑着说道:“楚公子也不需要想太多,楚家一向为皇家倚重,本王也不会做些惹人厌的事情,我与诸位都是君子之交。”

刚刚李治心中怒气蓬勃,等到一向温和的楚安离开坐下想了想,却是又想通了一些事情,楚南桀骜莽撞,楚安竟然中途退场,想来是看懂了自己强行将楚家绑到自己战车上的意图,毕竟若是楚家三位少爷来自己的私宴实在含义太深了,由不得外人不联想。

楚南、楚安这样驳自己面子未必不是向外人表明态度,虽然手段激烈了些,但是也能理解,也不一定就是为了给自己难看。

李治可是立志做贤帝的人,想通了之后也就主动示好,毕竟自己原先的手段总有些不够光明磊落,被人看穿了就也没什么了,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楚南有些讶异的看了李治一眼,既然人家都这种态度了,自己也不能太强势了,毕竟自己面前的是大梁的正派太子,笑着点点头,跟着孙冕等人离开。



第八十一章 等不及了


class="width">孙冕出了包厢明显松了口气,还不忘回头幽怨的看了楚南一眼,喃喃道:“下次说什么也不和你一起出来喝酒了,要命啊…………”

李砾温和的笑笑,倒不是很在意,王林却是使劲的拍拍手掌,满是遗憾的说道:“可惜啊可惜…………”

楚南也不解释,笑着说道:“怎么,王兄对那墨玉姑娘很有兴趣?”

王林脸色微红,却没有嘴硬的否认,赧然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楚南摇头而笑,以前的王林可没勇气说这样的话,可见人所在的环境对人性格的影响之巨大。

孙冕今天被楚南吓得不轻,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花魁,只是想着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找个地方喝点酒压压惊,对着色迷心窍的王林翻翻白眼,起身朝远处走去。

孙冕和小郡王李砾走在前面,轻声讨论着一会儿该点什么酒菜,刚刚被楚南吓得心惊肉跳的,可没心思吃饭,这会却是感觉越发饿了。

王林确实眼神发亮,扯住楚南的衣袖指着前面说道:“快看快看…………”

楚南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那刚刚被勒令掌嘴的张公公领着那墨玉上来了,一边走还一边轻声说着什么,想来是在吩咐一会儿进去见了太子之后的礼仪,不要在太子面前失礼。

墨玉依旧穿着绿色的长裙,高高立起的衣领将她的俏脸映衬的越发娇媚,虽然小巧玲珑,但是身材不差,尤其是那极细的腰肢,走起来恰如弱柳扶风,妖娆万分,怀中抱着琴,身后却是跟着个侍女,看模样应当是关荷原先的侍女小无。

孙冕和小郡王李砾走在前面,见那张公公和墨玉上来让到一边点头示意,那张公公刚刚吃了大亏,却不敢再如往日那般自持自傲,只是肿起的双颊让话语含糊不清,听起来有几分滑稽。-====-叶首发”

众人一脸惊愕,墨玉也有些吃惊,笑意僵在脸色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最后也没有躲开,反而羞涩的低下头,只是神色有些复杂,有屈辱,也有无奈。

楚南摇摇头,面不改色的走开,笑着对孙冕说道:“走啊,不要耽搁了,想听花魁抚琴还是下次吧,不要让太子殿下久等了。”

孙冕、王林和小郡王李砾三人有些惊疑不定的进了一间包厢,看着楚南的目光有些复杂,尤其是王林,腆着脸讨好的笑道:“楚大哥啊,没想到你和墨玉姑娘也有交情啊,下次来可要叫上我啊,如今墨玉姑娘除了每月几次例行的表演很少露面的,一般人想要请都请不到呢。”

楚南撇撇嘴,拍开王林,笑着说道:“墨玉和关荷师出同门,是师姐妹,二人之间又有些恩怨,我和她认识也不算意外吧?”

孙冕和李砾二人哦了一声,却没有相信的意思,李砾更是痛心疾首道:“楚兄啊,如果你再将墨鱼姑娘收到房中,我保证你会成为全京城男人的公敌!!咱不能这么玩啊,有了杨家大小姐,有了关姑娘,外面还有小郡主小公主啥的惦记着,怎么着也要给哥们留口汤喝啊!!!”

孙冕也是龇牙咧嘴,使劲的拍着楚南的肩膀,却不知道是在叮嘱还是借机报复。

楚南和三人笑闹一番,也算将刚才的事情揭过去了,只是耐不住王林软磨硬泡,答应下次带他一起听墨玉抚琴。

一会儿功夫,酒菜流水般的端了上来,反正在场的也没有外人,众人也就放下风度放开了吃,即便是自小接受皇家礼仪的李砾都是站起来和孙冕争抢。

到底是功夫高了好,王林得意的将桌子上的大虾都抢了过去,故意装模作样的慢慢吃着,让孙冕恨得牙痒。

李砾无奈的放下筷子,看看不小心溅到身上的油渍也懒得去管,轻声说道:“今天楚兄实在有些欠考虑,即便事出有因,方法也太激烈了些。”

楚南微微点头,一边嚼着几片菜叶一边说道:“唉,是啊,不过我和李治那小子一向不对付,这次也是如此,虽然那小子城府有些深,但是总归不算坏,至少不会因为我迁怒他人……”

孙冕不等楚南说完打断道:“楚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么看轻我们几个么?”

楚南摆摆手,笑着说道:“不是那意思,我与李砾算是一类人,都是混吃等死类型的,你和王林可是身有重责的,不过今天的事情传出去,说不定你们两个在军中升迁更容易呢,不过到时候记得不要表现的太热心,能拒就拒了吧,省的真的让李治怀恨在心…………”

孙冕看着有些迷惑不解的王林也没有解释,端起酒杯一口喝下,摇摇头没有说话。

楚南又往嘴里塞了口菜,含糊不清道:“不过………不要太担心那小子会秋后算账…………他能不能坐上…………那把椅子还不一定…………嗯嗯嗯,喝酒喝酒…………”

…………………………………………………………………………………………………

能不能坐上那把龙椅,李治也是清楚的很,且不说自己那大皇兄在军中的如日中天,就是在民间,大皇子李凌、七皇子李逸的知名度也要高过自己,可怜堂堂大梁太子竟是被自己的老子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当然,这或许和如今梁帝陛下的出身有关,生母是宫女,娘不疼爹不爱的,还好楚家老夫人心善,将他接到家中养大,期间受过的委屈屈辱不知道有多少,经过了数不清的磨难、阴差阳错才登上皇位,……到现在却是拼命的对正牌太子实行打压,对另一个儿子李凌又使劲的扶持,如今的臣子说起来这些事情,都不免怀疑,梁帝是不是被当年的事情折磨的心理变态了,竟是将事情搞成了这样复杂。

李治今天喝了许多酒,头有些眩晕,接过宫女递上来的热毛巾擦擦脸,坐下之后长长的嘘口气,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坚持过来了,至少现在自己能在父皇的默认下组建属于自己的力量了。

郭审言早早的就贴上了东宫的标签,弯腰看着地面,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治想起来今天楚安、楚南的表现有些发愣,好半天才摇摇头,轻声说道:“楚家在大梁地位特殊,别看父皇如今打压楚家,真说起来,如今的大梁,真正能对父皇施加影响的,楚家、楚原绝对排在第一位。”

郭审言默不作声。

李治像是在自言自语,似是在叹息又是在感叹,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不能逼的楚家太紧啊。今天的事情楚南虽然过分些,但未必就是真的针对你,说到底,还是他看透了我的打算,这是在帮着楚家与东宫割裂啊。楚家啊,这一代真是可怕啊。”

郭审言抿抿嘴唇,对李治信任的态度很是感动,但是对楚南依旧怨恨,故作轻松的点头称是,低下头时却是握紧拳头,满眼怨毒。

李治瞥了郭审言一眼,望向远方,似是要穿过无数的建筑看到金銮殿上的那把椅子,轻声自语道:“时间啊……只要我不犯错…………那把椅子…………早晚都会是我的……可是……我快等不及了……”

郭审言凝神去听,可惜李治声音很是轻微,说着说着已经渐不可闻,良久,才隐约传来一声压抑的叹息。



第八十二章 醉了


class="width">自从原来的酒友赵远和自己闹翻、刘典远走漠北之后,楚南却是难得喝的尽兴。这次难得有机会,也就放开了喝,四个人都喝的有些头晕眼花,胡乱招呼几声便各自回家,等到楚南走了好远才猛然停住,想起来刚刚好像忘了付钱了。

楚南晃晃有些发晕的脑袋,也没见有人追出来要钱,癫狂的对着馨月楼的方向大喊几声“下次再给钱!”,接着便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中大笑着离开。

或许是习惯的缘故,楚南跌跌撞撞的去了绿柳巷的楚府,而没去芙蓉街,楚南愣愣的想了想,犹豫着是不是要往回去芙蓉街关荷那里,至少关荷不会因为出去喝酒埋怨责怪自己。

楚府的门房看到最近风头正劲、圣眷正隆的五少爷在门前发愣,赶紧上去扶着进了门,还小声的嘀咕道:“看来少爷真是喝多了,竟然连自己家门都不认得了……”

楚南进了自家小院,玲珑见了难免一惊一乍的叫嚷着扶楚南进去,杨梅也急匆匆的出来,搀着楚南另一边的胳膊,一边低声埋怨着一边扶着进去。

好不容易将楚南扶进屋去,看那烂醉如泥的模样怕是也坐不住,干脆扶到床上,刚想放手就被一下子带到在床上,玲珑眼珠子一转也跟在倒在一起。

杨梅狠狠的瞪了玲珑一眼,很容易就看穿了玲珑的小把戏,吩咐玲珑出去拿个热毛巾给楚南擦擦脸。

玲珑脸色微红,吐吐舌头出去洗了一个软的毛巾拿进来,递给杨梅。

楚南自然没有烂醉如泥,虽然确实有些头晕眼花,但是多半是装出来,也是怕杨梅念叨,就好比说,若是楚南身受重伤,杨梅多半会抹着泪照顾着,若是受了小伤就会冷着脸念紧箍咒,这时候干脆装成彻底醉到不省人事,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任由杨梅摆弄。

杨梅轻轻的叹口气,趴在楚南身边轻柔的替他擦着脸,闻着酒气又忍不住皱眉,可惜楚南一副彻底昏睡过去的模样,也只能暂时放过他了。

楚南感觉有个人轻柔的擦拭着自己的脸,也稍微清醒了些,但是这时候自然不能醒过来,过了一会儿就感觉酒气上涌,忍不住打了个酒嗝。

杨梅只感觉一股酒气迎面冲了过来,下意识的远离了楚南,恼怒的对着楚南比划几下,终于还是没下手去打,起身将毛巾丢给玲珑,嘟囔着走了出去,准备去拿个盆子之类的东西,看楚南醉成这幅模样,一会儿怕是会吐。

玲珑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小心的继续杨梅刚刚的动作,岂料楚南突然伸出手来,一把将自己拉到怀里,接着就紧紧抱住,接着就上下起手,竟是握住自己胸前的!

杨梅拿着盆子进来,恰好看见楚南的动作,忍不住有些气恼,这混蛋,出去喝个大醉不说,喝醉竟然还是这么不老实,真是可恨!

楚南倒也不是真的有什么坏心思,这会儿酒劲上涌,有些昏昏沉沉的以为怀里的是杨梅,只是摸了一会就知道搞错了,就看怀中娇小稚嫩的小身板,必然是小玲珑了,只是这时候总不能再放开吧,那样的话岂不是露馅了,干脆又紧了紧手臂,含糊不清道:“嗯……啊,夫人……来,一起睡会……”

杨梅听完楚南“酒醉”之后的“真言”,心中有些软了,还隐隐有些害羞,爬过去狠狠的拧了楚南一下,瞪着玲珑,小声说道:“臭丫头,便宜你了!”

楚南暗暗发笑,双手自然而然的伸进玲珑的衣襟,握住那两团还不成规模的粉腻,轻轻的打起酣来。

玲珑大羞,没想到姑爷竟然当着小姐的面做出这样的动作,直接躲在楚南怀里不敢出来,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子。

杨梅也是羞得脸上发热,却是觉得楚南把玲珑当做了自己,心中也有些异样的燥热,啐了一口赶忙将床里面的被子将两人盖住,低声骂了几句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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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这一觉睡得极是舒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看了看怀里却发现玲珑也已经醒了,亮晶晶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看到自己醒来又赶忙扭过脸去,松开手上的两团粉腻,抽出手来在鼻前嗅了嗅,却是感觉手上残留着少女的体香。

玲珑眼睛的余光发现了楚南的动作,羞不可遏,简直要哭出来了,撅着嘴骂道:“变态!”

楚南知道玲珑早晚也是自己房中人,也就不再虚伪的客气,轻轻的玲珑的唇上啄了一下。

玲珑心中微喜,皱着眉头推开楚南,轻声说道:“嘴好臭!”又生怕楚南会生气,悄悄揉了揉楚南胸膛,微羞到:“装醉,真是坏蛋呢!”

楚南有些尴尬,放开娇俏的小丫鬟做了起来,虽然躲在被窝里和小美人不错,但是外面还有个爱吃醋的大美人啊,万一被发现了就不妙了,也只能很遗憾的起身。

…………………………………………………………………………………………

在脸色红红的小丫鬟的服侍下洗脸刷牙,感觉很是清爽,只是刚刚忍不住调戏了小丫鬟几下,不小心让杨梅看到了,这让她脸色有些难看。

楚南干笑两声,神情舒爽的大个长长的哈欠,含糊不清道:“夫人,吃晚饭吧,我有些饿了。”

玲珑背着自家小姐和姑爷,感觉有些惶恐,端着水盆和毛巾低头出去,心中胡思乱想着乱成一团,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惊叫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发出巨大的声响,让小丫鬟有些不知所措。

杨梅好气又好笑,笑骂道:“臭丫头,快去厨房吩咐开饭,真是不争气,被人摸几下就这副模样了,丢人!”

玲珑落荒而逃,吃晚饭的时候都被自家小姐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胆战心惊,连菜都不敢去夹,只是一个劲的吃碗里的米饭,恨不得把碗也一并吃掉。

楚南放下筷子,伸手给低头不说话的玲珑夹了些菜,这让小丫鬟更加惶恐,还好这次抓的紧,没把碗筷盖到楚南头上。

杨梅看着突然笨手笨脚的玲珑,凑过去一起帮着收拾碗筷,一边收拾一边还压低声音教训着玲珑,玲珑满脸委屈,眼神却亮得很,满是欣喜。

楚南长长的伸个懒腰,坐到床上看着还在教孩子的杨梅,拍拍身边的位置,杨梅冷哼一声,明明有的是地方,干嘛非要坐到哪里?虽然是那样想,还是听话的坐了过去。

楚南轻轻一拉杨梅的手,杨梅轻呼一声坐到了楚南怀里。

杨梅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也就不再反抗。

楚南将下巴放在杨梅肩上,双手放在杨梅小腹上,指指坐在远处的玲珑。

玲珑一改平时的活泼模样,在灯下绣着东西,说不出温婉可人,杨梅毫不留情的揭穿道:“这死丫头,又作怪!她哪里会什么刺绣啊!”

楚南笑笑,知道玲珑可能觉得下午自己是背着小姐和姑爷了,心中有些愧疚,所以这时候才秀温婉,笑着说道:“玲珑,时候不早了,快去睡觉,明天白天再绣吧,不然伤眼睛。”

杨梅赶紧楚南温热的气息吹在自己脸颊上,有些异样的麻痒,笑着说道:“玲珑啊,要不要今晚和姑爷一起睡啊,就像下午那样…………”

玲珑哪里还敢再呆,急慌慌的跑了出去,好半天才跑回来关上门。

有个玲珑还好,如今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明亮的烛光摇曳不定,窗边的帘幕轻轻摆动,清冷的月光在床上留下斑驳的影子,说不出温馨暧昧。

杨梅赶紧楚南的下巴压的自己肩膀有些微微发疼,有心埋怨几句,微微转头就感觉自己耳垂碰到了楚南脸颊,心中吓了一跳,想起一个成语,“耳鬓厮磨”,心中微羞,只是这样一想,只感觉楚南放在自己小腹位置的双手发烫的很,似是有团暖流正顺势而下,赶紧伸手过去想要隔开。

楚南在美人几近透明的耳廓上哈着气,突然杨梅身体一僵,接着便握住了自己的手,笑了一声也握住那一软柔软的玉手。

杨梅大羞,这样看起来就好像自己主动伸手过去求他握住自己似的,只是看着自己的柔软的小手和他的大手十指相扣,似是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一时间又舍不得放开。

气氛越发静谧,只有外面隐约可闻的北风呼喝声,杨梅赶紧自己的脸颊惹得厉害,怕是已经红到了耳根,只希望他没有看到,要不然出声调笑自己真是会羞死人,有些慌乱的扭扭身子,准备的胡乱的找个话题,要不然自己会被这气氛逼疯的。

杨梅定定神,轻声说道:“今天你在馨月楼做的事情传到家里来了,公公还派人来唤你,我说你酒醉不醒,把来人打发走了。”



第八十三章 夜遮羞


class="width">杨梅定定神,随便找个话题,轻声说道:“今天你在馨月楼做的事情传到家里来了,公公还派人来唤你,我说你酒醉不醒,把来人打发走了。<<>>”

楚南握着杨梅的手,混不在意的说道:“哦,竟然传的这么快?哎,明天再有人来喊就说我有事出去了不在,我可没那耐心去听训斥唠叨的。”

杨梅听完犹豫一下,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接着又柔声劝道:“家里毕竟还有公公主事,有些事情轮不到你出头的,尤其是像今天的事,事关关太子,总要小心些的………你也不要老是逞强,每次你出去我都好担心好担心………”

平时杨梅极少表现的这么柔弱,今天这么逆来顺受欲拒还休的坐到楚南腿上,多半也是为了能让楚南听进劝,在学着委婉的劝诫,似乎已经学着从一个相对弱势的角度对待楚南,学着做个会撒娇要人哄的小女人。

楚南看着杨梅低头露出的粉白脖颈,心中一荡,歪歪头轻笑着轻吻了一下。

杨梅有些羞恼的回头,见楚南作势要去舔几下,连忙伸手将楚南的头搬向另一边,低声笑着告饶道:“哎呀,我和你说正事呢,别闹了…………哈哈,别动,好痒,而且……有的恶心呢……”

楚南笑笑,将手放在放在杨梅小腹上环住杨梅,隔着几层衣服来回的抚摸着,轻声问道:“怎么今天这么奇怪,怎么没有回来就对我使脸色?”

虽然早已经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但是对于楚南这样的动作杨梅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伸手按在楚南手上,防备楚南的手滑向更敏感的地方,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我…我……又不是不通情理,今天的事情公公没说你做错,甚至婆婆都没说什么,想必其中有我不了解的地方吧,我想了一下午,隐约明白了几分,又怎么会对你使脸色?你也不要将我看成只会胡搅蛮缠的坏女人。”

刚刚吃过了晚饭,楚南轻柔的抚摸让杨梅很是舒服,向后贴紧了楚南,将身体的重量和平衡都交给了楚南。

楚南轻轻叹口气,缓缓说道:“如今陛下放松了对太子的打压,开始放权给他,有些心思机巧的人难免会自作聪明前去投奔,但是楚家分量太大了,不能倒向他,至少现在还不能啊。”

杨梅恍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明白几分,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说完又咬着嘴唇瞥了楚南一眼,吃吃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呢,今天京城就在风传,说你和太子殿下为那馨月楼的花魁争风吃醋,险些大打出手呢。”

楚南不屑的哼了一声,满不在乎道:“反正这样的黑锅我背了很多次了,多这一次也不算什么。”说完又皱眉看着杨梅,笑着问道:“难道夫人你很期待我和那只小狐狸发生点什么么?

杨梅歪着头看着楚南侧脸,撅起嘴有种异样的美感,佯装生气的挥舞着拳头道:“你敢?!上次你将关荷带回来的事情我还和你算账呢,对了,还有琳儿,仙儿,哼,你个混蛋…………”

楚南装作没听见,也不理会,手掌下滑顺势摸向杨梅修长大腿,屋里放在好几个火盆,反正银霜炭是自家产的,倒也没必要过分珍惜,因此屋里很是暖和,杨梅玲珑在屋里的时候都是穿着轻便的小衫,出去的时候才披上厚重的棉衣。

杨梅下身穿着素白色的长裤,显得大腿修长笔直,即便隔着一层衣服,也能感觉手上的嫩滑和弹性。

杨梅用腿夹住楚南的大手,不让他随意乱动,不满的说道:“好好说话不行么?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每次都是这样…………。”

楚南想要抽出手来,却没想到杨梅很是用力,似乎打定主意不让自己再动弹,轻笑着蹭了蹭杨梅大腿内侧,接着杨梅就像触了电般,一下子抓住楚南的手。~~~~

杨梅眼神有些哀怨又有些羞愤,赌气扭过脸去,愤愤道:“你真是个坏蛋,得寸进尺喜欢欺负人的大坏蛋…………我…………我…………。”

楚南感觉有些好笑,也知道杨梅今天这样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也就不再乱动,嗅着杨梅身上的淡淡香气,贴在杨梅耳边轻声说道:“好啊,说说话也好,你想说什么?”

杨梅感觉耳根有些发痒,躲了几下见楚南又老实起来,笑着伸手摸摸楚南的脸颊:“平时关荷是不是就很纵容你?”

楚南沉默了一会,轻轻叹息道:“关荷啊,她身后又没人替她撑腰,我就是她的天啊,若是不想着讨好我又怎么行?她心里很苦,也很累的,有些东西你理解不了,我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多给她点怜爱。”

杨梅盯着楚南的眼睛,幽幽叹道:“放心,我不会随便欺负她的,但是你也要知道,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总归是不舒服的,没人真的能那么大度的,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做了。”

楚南笑笑没有说话,现在就这副模样,等到小琳儿、小仙儿都进门来,这个爱吃醋的女人会不会发疯?想想那时候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吵成一团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上翘,那样的情形,多半是痛并快乐着吧?

杨梅自然不知道楚南唇角的淡淡笑意意味着什么,更不会知道这一会楚南心中隐讳的心思,轻声叹息道:“以前我使了劲的想你向上爬,但是…………江南的事情就不说了,现在你甚至和太子对上了,可是我又帮不了你什么,也只能在这里瞎担心了。”

楚南看着又多愁善感的杨梅,笑着说道:“也就那么回事,一通百通,把你放在我的位置你也能坐稳,甚至你去坐皇宫里那把椅子…………”

杨梅自然知道那把椅子指的是什么,有些惊慌的回身捂住楚南的嘴,低声说道:“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不能说的……”

楚南不置可否,捉住杨梅的手笑着说道:“这里又没有别人,说说又有什么?总之就是那么个道理,官啊,做久了谁都会做的,天赋并不重要。”

杨梅虽然不满,但是也不好再反对什么,抓着楚南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示意楚南继续替自己按摩,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我平时也自认对这些官场上的东西有些了解呢,可是现在才发现根本是隔雾看花,越看越是糊涂。”

楚南自然不会拒绝,不过这次却是从杨梅衣襟下面伸进手去,却发现杨梅里面竟是没有穿肚兜,娇嫩的肌肤有着很好的触感,轻轻的抚摸着,笑着说道:“是不是很舒服?”

杨梅微赧,自然不肯承认,只感觉那微凉的大手贴在自己肌肤上,竟是忍不住打个寒颤,本来还有些担心,却发现楚南依旧很老实的给自己按摩着,这时候不禁有些后悔晚上吃的太多了,会不会显得腰粗,很舒服的呻吟一声,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吃的有些撑了呢。”

楚南有些感叹的手上顺滑的手感,那纤细的腰肢没有半点赘肉,贴在杨梅耳边笑道:“说不定里面有个小宝宝呢……”

即便是这世上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杨梅毕竟只是新妇,哪里有胆子和人讨论这样的话题?只得继续认输,哀求的看着楚南。

杨梅上身穿着贴身的小衫,衣领上绣着梅枝,上面还绣着几多梅花,虽然只是寥寥几朵,却极见功力,不禁又想起喜欢在衣服上绣荷花的关荷,探头向下看了看,果然看到大片的腻百和极其诱人的乳沟,嘿嘿笑着说道:“想必将来宝宝不会饿到…………”

杨梅微微一愣,有些茫然,待看到楚南的目光立刻明白过来,伸手掩住领口,啐道:“瞎看什么,也不怕长针眼!”

楚南打个哈欠,笑着说道:“看的是自己老婆,本就是天经地义,一会我还要看个遍呢…………”

看到杨梅脸色不善,干笑两声,叹息道:“好了,不就是官场那些事么?你看不懂可以问我啊,即便我说了什么秘密,你总也不会出卖我吧?就怕说那些阴谋诡计什么的会让你厌烦。”

杨梅原先还可以凭借在杨家和宫中的关系替楚南铺路,可是到现在楚南所处的层次已经不是自己能随便插手的了,甚至父亲都警告自己不得擅作主张,否则可能会害了楚南,这让杨梅有些失望落寞,小心的问道:“真的可以告诉我么?就怕我听不明白,会让你烦。”

楚南翻翻白眼,继续将下巴放在杨梅肩上,笑着说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杨梅歪头想了想,又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具体想知道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那…………这样好了,说说陛下吧。”

楚南勉强提起几分兴致,微微点头道:“这个话题好,陛下是大梁的最大的官,而且咱们这位陛下不管是从出身还是性情都是很值得研究的,你看如今的王阳明大学士,就是因为对这位陛下的性子研究的太透彻了,这才那么得圣眷。”

杨梅微微点头,感觉楚南的手正在慢慢向上游走,眼看着就要越界攀上了,隔着衣服抓住楚南的手,警告道:“不许胡闹,好好说话!”

楚南也不勉强,继续说道:“咱们这位陛下啊,命是捡来的,这皇位也算是捡来的,当是世上运气最好的一个人了…………”

杨梅白了楚南一眼,反驳道:“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陛下可是圣明的很,可不能说是靠运气,我大梁能有如今的盛世景象,难道也是靠运气得来的么?”

楚南笑笑,没和这个出身大梁第一忠诚家族的女人争论,继续说道:“咱们这位陛下到底是如何登上皇位的,咱们且放在一边。就说出身,陛下简直比小九李臻都要惨的多,听奶奶说,小时候陛下畏畏缩缩的,属于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类型的笨孩子,除了对奶奶有些许孝意外,长大了难免有些刻薄寡恩,对自己狠,对身边的人更狠…………”

杨梅觉得反正也没有旁人,都是夫妻间的私密话,也就没在意楚南对梁帝的大不敬,静静的听着,想要从另一个侧面了解真实的梁帝陛下。

楚南说着说着言语间总有些淡薄嘲讽的意味:“可能是由于成长经历当中实在缺乏安全感,因此咱们这位梁帝陛下对权力有着极强的控制欲,最擅长的就是玩平衡,帝王心术实在厉害。当然,咱们这位陛下的手腕高超的很,虽然玩平衡但能控制在一定程度,不会过度分权…………”

杨梅极喜欢听楚南说这样的话,或许心中一直就盼着楚南能强势些,睿智些,让自己缩在他怀里做个小女人。

楚南叹口气,缓缓说道:“你可以仔细想想,就能在朝堂任何地方发现陛下玩在平衡的痕迹。”

杨梅歪歪头,盯着楚南的脸庞想了一会,轻声说道:“也是哦,不让公公领军,只是让公公做个兵部尚书,恰好可以和军机处、大梁前方将领达成平衡,军政出于军机处,后勤归于兵部,将领只有统兵权,谁也没机会专权呢。”

楚南微微一笑,说道:“没那么简单,父亲可是超品,他做兵部尚书当盖过吏部、户部,为六部之首,你要知道六部一向同进退,之中绝大多数都是文官,如此一来正好文武共治,又能大体上掌握六部。”

杨梅皱起眉头,嘟囔道:“这么复杂啊,想比陛下也是很累的。”

楚南看着杨梅皱眉思索,不动声色的探手去捉杨梅胸前那两团的粉腻,轻轻的揉捏几下,感觉一只手还握不过来,长长的叹息一声。

杨梅没想到一时走神就让楚南钻了空子,眯着眼睛看了楚南一会,低头嘟囔几声也就默认了楚南的动作。

楚南饶有兴致的用大拇指拨弄着的颗粒,只感觉怀中的美人喉咙里发出一声腻腻的细细的呻吟,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加快手上的动作,一本正经的说道:“夫人你看,陛下将岳父大人放到雍州,又让楚狂领军,还用楚家的姻亲郭家的郭凉在雍州负责政务,虽然岳父大人资历声望远超楚狂,但是也不能说能强压下楚狂和郭凉的组合。”

说着,楚南将杨梅上衣的下摆向上推了推,另一只手也顺利的握住一团粉腻,满意的叹口气,继续说道:“还有啊,李治是太子,单单是名份上就占了大便宜,所以陛下一直对他打压的厉害,又在军中扶植李凌,如今看着李治太弱势了,又让他去拉拢些势力,这就是帝王心术啊,即便是面对最忠诚的臣子、甚至是自己儿子都是这么冷漠无情。”

杨梅感觉在楚南略微有些粗糙的大手上变换着形状,感觉呼吸都有些急促,又极喜欢楚南这样指点江山看破红尘的言语,有些痴迷的抚摸着楚南的脸颊,讷讷道:“你说的这些,我好喜欢听…………”

楚南看着双腿不安的扭来扭去的杨梅,自然感觉出她的情动,笑着说道:“说了好多了,口干了,下次再说。”

杨梅也对自己身体的反应有些羞愤,想要起身,说道:“我……我去给……你倒茶……”

楚南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没必要,现在就有解口干的法子。”

说完看着扭过头满是茫然的杨梅,重重的吻住杨梅嘴唇,一鼓作气顶开贝齿,轻易的捉住那躲躲闪闪的香舌,接着便是意乱情迷的激吻,手上也是用足了力气,让杨梅有些微痛又没机会叫出声来,接着便是异样的快感、…………

杨梅哪里还不知道楚南所说的法子是什么,只是这会哪里又顾得上去计较那些,只是爱煞了这样的滋味,回过身来环住楚南的脖子,化被动为主动,竟是将楚南推到在了床上,直到楚南闷哼一声才回过神来,放开楚南媚笑着说道:“让你坏,腿麻了吧?”

楚南干笑两声,抱着一百多斤的美人这么长时间,大腿已经失去知觉了,无奈的躺在床上叹息道:“等着,也就是我腿麻了,等我恢复过来,有你好看…………”

杨梅回身吹灭了屋里的蜡烛,一时间屋里昏暗一片,只能朦胧的看清楚事物的影子,杨梅也只能小心的摸索着回到床边。

楚南有些奇怪,问道:“怎么熄了蜡烛了?”

黑暗之中看不清彼此的脸色,但是杨梅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的厉害,黑暗给了杨梅巨大的勇气,摸索着褪去衣衫,轻轻的爬上床去,双手抚摸着楚南的胸膛,一手向上去抚摸着楚南的脸庞,一手想下去轻轻握住某物,强忍羞涩腻声说道:“你不要动,今晚我要在上面…………”

楚南惊愕万分,刚要笑出生来就被杨梅狠狠的拧了一下,发出一声既痛苦又快乐的喊声。

夜,遮盖住了美人的羞涩,却遮掩不住几乎要浓到化不开的****,黑暗中不时传出几声苦苦压抑的滑腻呻吟………………

这一夜,似乎刚刚开始,又格外漫长……



第八十四章 残花败柳也有尊严啊


class="width">楚南清晨起来,很是神清气爽,装模作样打了一会拳才打着哈欠去洗漱,回屋之时恰好遇到睡眼朦胧起来吩咐下人准备早饭。

玲珑熬到很晚才睡,也顾不得打扮就急匆匆的起来忙活了,在这个小院里,楚南一向都是不过问事情,杨梅又是习惯抓大放小,玲珑却是实际上的小管家。

楚南看着头发蓬松睡眼朦胧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的玲珑,笑着打招呼道:“玲珑起来了啊,真是很早啊。”

玲珑一路揉着眼睛,这才发现楚南,满是茫然有些不知所措,感觉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心中有些难过,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难看的很,不知道会不会给姑爷留下坏印象。可是这个也应该怪他啊,害的自己昨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楚南猜不到小丫鬟这一会儿功夫就转了这么多心思,伸手在还没有回过神来有些痴痴傻傻的小丫鬟脸上摸了一下,笑着说道:“咱院子里没那么多规矩,天气这么冷,想多睡就多睡会,你看你家小姐还赖在床上呢,早饭没必要这么早准备。”

玲珑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惊慌的低下头,扯着自己衣角撇着嘴小声说道:“玲珑哪里敢和小姐比呢?”

楚南伸手在玲珑头上使劲摸了几下,将玲珑的头发弄得愈发蓬乱,不理会小丫鬟气恼的跺脚,笑着说道:“好了,以后每月准你睡十天的懒觉,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呢,睡不足怎么可以呢?快去洗洗脸梳梳头,我去看看夫人。



玲珑歪头看着楚南的背影,良久才开心的笑笑,哼着小曲去洗漱了,看起来姑爷很喜欢玲珑呢……啦啦啦……

杨梅其实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只是今天觉得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恨不得缩在被窝里一整天,听着楚南在外面和玲珑说话,竖着耳朵听了一会,看着楚南进屋来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楚南拍拍杨梅因为睡得太足而显得分外红润的小脸,笑着说道:“别装睡了,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

杨梅知道不好继续装下去,干脆用被子蒙住头,闷声说道:“不想起不想起,就是不想起,今天不准备下床了,饭就在床上吃好了。”

楚南抓着杨梅的手将被子放下来,轻笑着说道:“睡得太多会长胖的,身材也会走样的,到时候有你苦的。”

杨梅力气比不过楚南,放开被子双手捂住脸讷讷道:“我才不怕呢,本小姐天生丽质难自弃,别人羡慕不来的。”

杨梅很慵懒的缩成一团,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柔糯气息,丰盛的黑发在脑后披散开,被子被向下拉了许多,露出格外性感的锁骨和粉白的脖颈,嘴角挂着笑意,有种不同于平时的孩子气。

楚南看着隐隐约约露出来的乳沟,想起眼前的美人在海棠春睡,被子下面却是赤luo着的,想起昨晚旖旎的风光,胸口微微发热,笑着从被子下面伸过手去。

杨梅还想要赖床,就感觉一只冰冷的贼手触到了自己的**,一股冷气钻进了被子里面,咯咯笑着向床里面退去,抓住楚南的手责怪道:“好凉,好冷啊,别胡闹。”

楚南看着杨梅躲避时不经意间露出的大片粉腻,也随着向里面挪了挪,盯着杨梅的俏脸笑着说道:“你就不怕一会儿有客人来?京城响当当的大美人赖床啊,被人看到多丢脸啊。”

杨梅看着楚南蠢蠢欲动的神情,被楚南滚烫的眼神盯的身体有些发热,低下头去不敢看楚南,吃吃笑道:“人家都已经是残花败柳,昨晚还被某个坏蛋…………哪里还是什么大美人?丢脸就丢脸吧,我才不怕呢。”

说完看着楚南作势要上床了,尖叫几声连连摇头,最终抵不过楚南的力气,抓着被子坐起来靠在楚南身上,懒懒的打个哈欠,撇嘴道:“不许动歪心思,老老实话让残花败柳靠一会,等一会儿就起床吃饭。”

楚南将杨梅身前的发丝拢起来拿在手里把玩着,下巴放在杨梅头顶,笑着说道:“昨晚可是很主动呢,怎么现在又不让碰了?”

杨梅想起来昨晚的疯狂有些不自在,也就是借着黑暗鼓起勇气,到现在想起来甚至有些后悔,哪里还敢再给楚南机会,闭上眼睛哼了一声不说话。

楚南看着慵懒无比的美人,连着被子向上抱了抱,让杨梅靠在自己肩上,轻轻吻着红唇,眼神中满是怜惜。

杨梅倒是比以前放开了许多,对亲吻之类的动作并不介意,伸出粉白的手臂,伸手抚摸着楚南的脸颊,主动伸出香舌,好半天才气喘吁吁的分开,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没洗漱呢,就怕有味道。”

说着微微张开嘴对着楚南哈气,笑着说道:“你闻闻,有没有味道啊?”

楚南看着杨梅娇憨的模样,心中微微发暖,看着粉润的红唇微微张启,心中一定,趴在杨梅耳边轻声说道:“咱们……晚上…………试试…………”

杨梅听完有些脸色红得厉害,使劲摇着头说道:“不行不行不行,你休想让我答应!昨晚你还骗我说……从后面……很舒服……可是结果呢?疼的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楚南满脸的无辜,摊手道:“怎么能怨我?昨晚那么黑,弄错了也真正常啊,后来我不是退出来道歉了么?”

杨梅想到这些,感觉屁股隐隐发疼,想起来昨晚自己痛到忍不住惨叫,气鼓鼓的说道:“反正就是不行,残花败柳也有尊严的!”

楚南有些失望,估摸着仙儿快要来叫吃饭了,使劲捏了捏杨梅的小脸,笑着说道:“那,残花败柳快起床吧,要不要我伺候夫人穿衣起床?放心,我绝对不会动歪心思的。”

杨梅缩回被窝里,将床里面的亵衣小衫拿了进去,吃吃笑道:“人家都是残花败柳了,哪里敢劳烦夫君大人伺候?”

看着楚南作势欲扑,慌乱的扯着被子往里面怕,却不知道这样欲拒还休的情形有多诱人,一时间床上嬉闹声一片,*光渐敛,却无比香艳。



第八十五章 后院的佛堂


class="width">玲珑花了好大心思打扮,也没有像平时那样风风火火,看起来简直比杨梅更新个大家族出身的大小姐,吃饭的时候也是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但是毕竟是跳脱的性子,有种小孩子非要装作大人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楚南和杨梅面面相觑,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杨梅冷哼一声,在楚南脚上踩了几下,对这个罪魁祸首很是不满。

平时吃饭的时候,玲珑都是叽叽喳喳的说着从外面传来的小八卦,虽然好多次被杨梅教训,但依旧死性不改,今天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倒是让杨梅满身的不自在。

玲珑也发现自家小姐和姑爷老是偷看自己,神情有些古怪,放下碗筷很委屈的小声说道:“人家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人家?”

楚南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生来,杨梅怕将玲珑笑恼了,伸手用筷子敲了楚南一下,过了一会自己也忍不住低头吃吃的笑,原本古怪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玲珑或许也是觉得自己不适合走温婉的路线,有些泄气,原本挺直的身形也放松下来,气鼓鼓的扒着碗里的饭,看起来委屈的很。

杨梅虽然时常动手修理玲珑,但心中还是很疼爱她的,给玲珑夹了筷子菜放在她碗里,笑着说道:“臭丫头,又抽疯了!你年纪还小呢,别装大人了,让人看去会笑话你的。还有,一会吃过饭去把脸洗了,抹的跟鬼似的,想吓人还是怎么着?。”

玲珑从昨晚开始扮淑女,很努力也很累,又将自己偷偷买来的胭脂水粉照着自己的猜想用了好多,如今被杨梅批的一文不值,实在有些伤心。

楚南也知道玲珑是被杨梅宠坏了,小孩子心思,笑着说道:“玲珑怎么着也算是大姑娘了,若是想学着打扮,跟你家小姐学是没什么用的,还是去芙蓉街找关荷学吧,她可是很擅长的。”

玲珑顿时开始起来,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看起来很是意动,杨梅骂了一声白眼狼,也没用阻止的意思。

杨梅看着玲珑跑回自己的小屋里不知道又去捣鼓什么,也没心思去想,咬着嘴唇瞥了楚南一眼,冷哼一声,让楚南很是莫名其妙。

楚南伸个懒腰,看着外面懒洋洋的太阳眯起眼睛。~~~~

杨梅站起身来有些酸溜溜的说道:“想去就去吧,犹豫什么?关住你的人也关不住你的心。”

楚南满脸无辜,摊手说道:“这又是吃哪门子的飞醋?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吧。”

杨梅撇撇嘴,伸手抚平了楚南衣服上的褶皱,又踮起脚尖理了理衣领,不咸不淡的说道:“装什么啊?我还不了解你?昨天对我那么温柔体贴,一定是在外面招惹了哪个女人,心中对我有些愧疚吧?这会儿想必是心里又觉得对我好了,有些亏欠芙蓉街那位了吧?哼,你就是个傻蛋,明明做不到洒脱还招惹那么多女人,早晚累死你。”

楚南看着眼睛红红的杨梅,笑着没有说话。

杨梅才不想让楚南觉得自己软弱,伸手推了楚南一把说道:“想去就去,我可不想当妒妇!”

看着楚南渐渐走远,杨梅伸手托着下巴愣愣的出神,良久才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喊道:“玲珑,玲珑,你个死丫头,快出来收拾桌子,又死哪去了?”

不知道玲珑在做什么,远远的答应了一声,接着就是一声尖叫和重物落地的声音,杨梅冷哼一声,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就去打孩子玩也不错…………………

…………………………………………………………………………………………………………

芙蓉街上依旧车来人往,串门的送礼的拉关系的络绎不绝,柳绿巷里多是豪门显贵,一般人甚至连那些高门大户的门都进不去,再说了,去绿柳巷的效果也未必就比来芙蓉街好。

这芙蓉街上可是住着六部尚书中的大半,有两位当朝一品大学士,还有像冷厉那样的实权将领,即便没有楚家、杨家那样手眼通天,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

楚南如今也算是官场之上令人无法忽视的新秀了,家世极好,圣眷有加,可谓前途一片光明,如今出现在芙蓉街不禁让许多人忍不住腹诽,丫的都这么火箭般蹿升了,难道还要来拉关系抢饭碗?还让不让我们这些苦孩子活了……

当然,也有些消息灵通的,知道那位被赎身的花魁就被安置在这里,见了楚南也不过去纠缠,远远的露出男人都明白的暧昧笑容,像这种青楼出身的妾室,一向都是地位很低下的存在,这样的表情也不能算失礼。

楚南悻悻的摸着鼻子,进了官场这个圈子自然要遵守一些约定俗成的规则,即便是位皇子来了也不敢在这条街上摆出一副清高独立的姿态,楚南也只得按下心中的不耐烦,一路寒暄着过去。

来到关荷所居住的院外,楚南不禁皱起眉头,往日这院子的门都是不锁的,五姑娘也会时常来串门,或者关荷无聊了也会去对面王大学士那里拜访下王夫人,今天却是不知道怎了,竟是大门紧闭,推了推木门依旧纹丝不动,干脆使劲拍了几下。

门后面一声清脆的应门声,却是从楚家过来的伺候关荷的小丫头,将门开了道缝看到站在门外的楚南吓了一跳,赶紧推开门让楚南进去。

楚南皱着眉头走了进去,问道:“怎么了?这条街上难道还真有贼敢来?”

那小丫鬟低下头默默的跟在后面,咬着嘴唇看了楚南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南停下脚步,看着那小丫鬟缓缓说道:“有话就说,难道在我面前,有什么事情还要遮遮掩掩的?”

那小丫鬟向后退了一步,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少爷去看看夫人知道了,夫人已经有两天没怎么吃饭了………呃,不要说是奴婢说的…”

楚南皱起眉头,快步朝屋里走去,推开房门却是将急匆匆出来的关荷吓了一跳,伸手扶住险些跌倒的关荷,心中一沉,将脚步虚浮、很是虚弱的关荷扶着坐下,沉声问道:“你搞什么?听说你两天没吃饭了?”

关荷脸色苍白,往日明亮有神还带些狡黠的双眼也有些暗淡,勉强笑笑说道:“一定是那个小丫头又多嘴了,我没事,你别担心。”

楚南看着明显有些虚弱不堪却又五子强撑的关荷,伸手摸摸关荷已经有些瘦削的脸颊,忍不住怒道:“你发什么疯,没事这么折腾自己做什么?不想跟着我尽可以走啊。”

关荷听到楚南的话心中既是苦涩又是甜蜜,伸手抓住楚南的手,柔声说道:“我花了好大心思才抓住你,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呢?我真的没事。”

楚南被关荷的手握住,感觉那很是无力又冰冷的手,心中怒火更盛,但是看着关荷异常柔弱的模样又心中一软,强压下怒气轻声说道:“这几天是我不好,都没怎么来看你,你就算怨我…………”

关荷没了往日的妩媚泼辣的外壳,只剩下满身的柔弱可怜,伸手捂住楚南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虚弱的笑道:“别,现在只感觉你对我太好了,好的都让我有些惶恐不安了,又哪里敢再不知足……”

楚南听着关荷絮絮叨叨的说着,看着平日精明又妩媚的美人这番柔弱的模样,心情实在复杂的很,接着就皱起眉头,似是闻到了特别的某种味道,起身就顺着那股味道朝外面走去,。

关荷苦着一张脸拽着楚南的袖子也跟了过去,脚步虚浮,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楚南顺着那股味道在小院后面的一间小屋里停下脚步,不理会关荷哀求的目光,冷冷的看了关荷一眼,推门进去看了一眼,脸色很是难看,气冲冲的说道:“说!这是在干什么?”

这一间小房间在这座院子的深处,本来是是堆放杂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荷改成了一间小型的佛堂,里面点着许多香烛,味道有些呛人,烟火朦胧间也看不清供奉的是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什么正宗的佛,看那怪异的模样怕是一些邪门的东西。

关荷咬着嘴唇,满是哀求的看着楚南却不说话。

楚南一向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深恶痛绝,却没想到一向精明狡猾的关荷竟然也迷信这些东西。

无论什么时候,都少不了各式各样的地下宗教组织,有的只是在三乡五里流传,有的是呼和纵横,影响天下,有的只不过是行善积德之人凝聚善心所在,有的却是奸恶之徒牟利甚至窃国的工具,历代朝堂都实行压力打压,虽然一直不能禁绝,但是态度都极其强硬,绝不会姑息。

楚南看着屋里烟雾缭绕的模样,狠狠的瞪了关荷一眼,随手拿起地上的一只小矮凳就要将这佛堂砸了,且不说自己宅子里有这样一个佛堂传出去就是大丑闻,就看半死不活的关荷就知道这佛不是什么好东西。

关荷使出全部的力气抱住楚南,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就流了下来,哽咽道:“别砸,求求你了,别砸,你听说解释好不好?”



第八十六章 心结 心安


class="width">楚南看了哭的梨花带雨的关荷一眼,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回头看看烟雾缭绕的佛堂,皱着眉头朝外面走去,缓缓说道:“或许,以前我真的对你太放纵了,你太放肆太胡闹了!??

关荷脸色越发苍白,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楚南发这么大的火,咬着嘴唇跟在楚南后面,看着楚南神色淡淡的坐下来,感觉十分的心酸,低下头闷闷的想着,自己的心思,他能理解么?

楚南看着俏生生站在那里的关荷,心中有些烦闷,要说关荷的聪慧精明,自己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钻牛角尖,而且一旦聪明人认定了某种事情,外人实在很难去改变,哪怕自己算得上是她最亲近的人??

关荷站在那里,楚南没有说话,也不敢找个位子坐下,可是本来就精力体力即将耗尽,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看向楚南的眼光有些哀怨??

楚南扭过脸去不去看她,狠下心淡淡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

关荷犹豫一下,低下头轻声说道:“后面的佛堂供奉的不是什么恶佛,我也没有参加什么邪恶的教会,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楚南有些头疼,挥挥手像是要赶走什么令人厌烦的东西一般,不耐烦的说道:“你应该明白,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关荷咬着嘴唇,好半天鼓气勇气说道:“我是青楼出身。??

楚南愣了愣,不知道关荷提起这些来做什么,放缓语气说道:“你知道的,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关荷打断了楚南的话,大声说道?

楚南揉着眉心,不知道说什么好,静静等着关荷说下去??

关荷眼神有些涣散,愣愣的看着某处,轻声说道:“其实,我知道的,像我这样出身的女人,一般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年轻貌美的时候还可能被人哄着捧着,到最后还是要委身于人,给人作妾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说到这里,关荷满是掩饰不住的自艾自怜,絮絮叨叨的说道:“等到真的做了某个大人物的妾,就彻彻底底的成了别人的玩物,当然,由于出身,地位一向低下,羞辱责打是免不了的,甚至运气不好的还会被当做礼物送来送去,还要彻底的断了和外界的往来,因为在所有人看来,像我们这样的女人,生来就会勾搭男人,不关在家里一定会做出有违妇道的事情…………??

楚南干脆闭上眼睛,所有人都会有心结,但是没想到那样狡猾聪慧的关荷的心结竟是如此之深,看起来都有些入魔了,压下心中的烦躁,生怕再刺激到了已经变得有些神经质的关荷,小心的说道:“乖,别人是别人,你是我的女人,我真心疼你就是了,你想出去就出去,更不要担心我会把你送人,我没那么混球,也舍不得的。-====-??

关荷抬头,眼神中满是如水的爱怜,轻柔的说道:“我知道的,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也正是因为这个,我费尽心机冒着会被馨月楼的人打死的危险说了无数的谎话把你抓到了手里,结果也证明我做的很对,老天爷可怜我的苦心,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楚南有些苦笑不得,摇摇头说道:“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也不值得你那么做,或许,一开始的时候,我也像别的人一眼,只是想要一只漂亮的金丝雀。??

关荷轻轻叹口气,摇摇头说道:“其实,你不知道,在馨月楼以往所有的花魁当中,我或许是活得最好的一个。??

楚南也知道关荷心里很累很苦,叹气道:“现在还不够好,只要你不再瞎折腾,我保证以后会更好。??

关荷好像没有听到楚南的话,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很满足,这里是我的家啊,安静而不冷清。后来你看我闷,就带我去参加诗会,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高兴,真的,我这一辈子都没那么高兴过…………??

关荷脸色闪出几丝痛苦的神色,低声说道:“可是,从那以后我才知道,在很多人眼里,我依旧是那个倚栏卖笑的青楼女子,哪怕你再宠我也不能改变。??

楚南有些后悔,或许真的是自己做错了,本来就不应该带她出去,或许是自己一手打破了关荷单调平静的生活,让这个本来有些小幸福的女人开始惶惶不可终日,甚至开始用神佛来麻痹自己??

关荷低下头,声音渐不可闻:“你不知道那些人看我的目光,多么的鄙夷多么的不屑一顾,在他们看来我就像个突然闯进去的小丑,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受不了那样的目光…………??

楚南闭上眼睛,自己总不能强迫别人和自己有相同的想法,更不可能改变这个世界根深蒂固的观念,有些事情,已经深深的刻进骨髓,哪怕是关荷自己,都是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是不纯洁的,天生就低人一等,勉强挤出几丝笑容,说道:“何必管他们,你可以去找月儿玩,我保证她不会看不起你,也可以去对面找王夫人,你不是和她情同姐妹么???

关荷又是一声叹息,淡淡的说道:“是啊,我相信的。但是你知道么?王夫人比我还惨,她嫁给王大学士之后再没有出过门,这条街上的贵妇人们也没有谁愿意和她亲近,哪怕她是大学士的夫人。而且,总有人拿她说些不荤不素的玩笑,即便王大学士也不能生气,因为她和我一样,是青楼出身。王夫人甚至还得装作不在意的劝解王大人,说起来这些王夫人都是一副云淡风轻,但是,我能看出来她的痛苦无奈。??

说着,关荷低下头,轻轻的抽泣着,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喃喃说道:“我不想这样,我想像杨梅那样和你一起出去的时候所有人只会羡慕却不会眼神怪异…………??

楚南怒气渐渐消去,上前去轻轻抱住关荷,叹息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那后面的佛堂又是怎么回事???

关荷抬起头看着楚南,眼神发亮:“城外的报国寺有几位高僧,说只需要按他们说的虔诚礼佛就能消去自身的罪孽…………??

楚南心中微微叹口气,本想劝解一番,想想还在作罢,关荷心结之深已经到了入魔的地步,这会好不容易找个解脱出来的方法,哪怕明知道希望不大,可信度不高,还是会当做救命稻草,自己劝什么也不会信的,只要委婉的说道:“你既然愿意信也可以的,但是不要被迷了心智,你要知道…………。??

关荷软软的靠在楚南胸前,擦擦眼睛,噗的一声笑出声来,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担心人家会被骗财骗色啊???

楚南被揭破心思,有些尴尬,但是古往今来借这样的教会yin辱妇女的实在数不胜数,见关荷还有心拿这个玩笑就知道心中还保留着清醒,或许她也只是借此找个心安,无论如何,出身都是关荷的一大心病,如今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会放过??

关荷脸颊贴在楚南胸前,轻声解释道:“我也是很意外的认识了那几位高僧,后来才知道是京城里面的一些贵妇聚在一起弄出来这个叫红莲会的东西,与其在这里自艾自怜还不如主动走出去,说不定这是个机会呢…………??

楚南怜惜的抱紧了关荷,自然明白关荷所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关荷毕竟是楚家的人了,说起来已经从世俗的泥淖中挣脱出来,也是寻常百姓要仰望的存在了,可惜她的出身在讲究传统的贵族圈实在是大弊端,即便是个小贵族也会轻视,但是若是得到了京城贵妇圈的认同,也就算再上一步,从此出身也就会被淡化,关荷也可以去块心病??

关荷伸手搂住了楚南的腰,在楚南怀里轻视呢喃道:“其实我心里也觉得自己有罪孽,都有些配不上你呢。其实,哪怕那几位高僧所说的都是假的,我也愿意为你经历这些苦难………每多受一分罪,多吃一点苦,我都觉得靠近你了一分……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楚南心情复杂的很,说不尽的怜惜,沉吟良久才放弃了继续劝说的打算,楚南相信如果自己板起脸来教训关荷一顿,关荷哪怕心中再不愿意也不会逆了自己的意愿,但是就怕以后关荷将那心结深深埋在心底,落下心病,拍拍关荷的后辈笑着说道:“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关荷听完长长的出口气,却没有像平日那样做些暧昧香艳的小把戏,只是紧紧的抱着楚南,使劲的在楚南怀里蹭着,隐约还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楚南双手抚摸着关荷苍白的脸颊,顺势向下捏捏关荷胸前的高耸,笑着说道:“信教也好,礼佛也好,总不能不吃饭,看看,这里都瘦了好多呢。??

关荷脸色泛起红晕,轻轻打了楚南一下,这一会才又几分往日妩媚动人的样子。



第八十七章 欠你一个人情


class="width">楚南放开关荷,出去唤来下人,吩咐下人去厨房给关荷做些吃的??

等丫鬟端来一碗冰糖莲子粥,楚南伸手接过来挥手赶走了那小丫鬟,用勺子盛了一点试了试味道,小心的吹凉了之后送到关荷嘴边??

关荷明显有些犹豫,待看到楚南温柔怜爱的动作忍不住心都要化开了,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笑着小口小口的吃着,一会儿就将一小碗粥吃完了,轻声抽泣道:“你个混蛋,不知道你用这样的温柔手段骗了多少女人,你难道不知道女人最怕这个么?真的会上瘾的。

??

楚南笑着放下碗筷,拍拍手长长的出口气,温柔的擦去关荷嘴边的饭粒,拉起关荷的手道:“饿久了不能一下子吃太多,陪我去睡会,养足精神醒来再吃,哼哼,在床上我会更温柔的。??

关荷俏脸通红,看了看天色,低下头去吃吃道:“我……我都坚持了两天了……今天是最后……最后一天……我不能…………不能……而且,我要去……后面诵经了……??

楚南听关荷还这么倔强,揉着眉心勉强笑了笑,装作不在意的说道:“这样啊,那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脸上满是痛苦无奈,心中默默的想着,或许,这次真的能让关荷解开心结,至少以后更心安一些,不管怎么说,就再宠她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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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荷愣愣的看着楚南渐渐走远,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出了门去蹲在院子的角落里张开嘴将手指伸进嘴里,皱着眉头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数吐了出来,脸色闪过异样的红晕,接着又变为雪白??

侯在一旁的侍女满是纠结的看着关荷,看关荷站起来时险些一头栽到在地上连忙过去扶住,苦着脸哀求道:“夫人,求您了,别这样了,您都两天没吃饭了,再这么下去就是铁打的身体也会撑不住的。??

关荷等那一阵眩晕过去才用手绢擦擦嘴角,缓缓说道:“我都坚持到现在了,怎么能功亏一篑呢?不要说了,一会我喝些水就好了。??

那小丫鬟小心的说道:“少夫人,少爷那么疼你,您又何必受这些罪呢?万一……万一…………??

关荷冷冷的看着那小丫鬟,那小丫鬟打个寒颤,身体忍不住发抖,好半天关荷才移开目光,淡淡道:“扶我去后院,到诵经的时辰了。-====-还有,有些事情不许告诉你家少爷,不然…………??

那小丫鬟这次没了说话的勇气,从心底对这位少夫人充满恐惧,讷讷称是??

关荷被那小丫鬟扶着朝后院走去,见那小丫鬟惶恐不安的模样,叹口气说道:“放心,我已经问过了,只不过是三天不吃饭,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不让你乱说,也只是怕你家少爷瞎担心。??

那小丫鬟低着头,轻声应是??

不一会儿,在这个幽静的后院里响起轻轻的诵经声,明明只是一卷佛经,竟是生生诵出一股痴缠爱恋的意味来,又像是个要破茧化蝶追求光明的蛹,撕心裂肺又满是欣喜的期待着自己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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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有些烦闷,其实自己明明可以阻止的,但是实在不想关荷留下心病也只能作罢,回头看了看那又大门紧闭起来的小院,终究是按下返回去的冲动,接着长长的叹息一声?

走在人来人往热闹不息的芙蓉街上,楚南心不在焉的打量着各式各样的行人,看着这些人因为得到或者要失去权力而欢呼雀跃或者满脸失望的人,天马行空的设想着每个表情后面有怎样的事迹,当然,别人或许也在这么打量自己,甚至几个和楚家有些关联的官员看着楚南闷闷不乐的模样还跑过来安慰了一下??

楚南有些哭笑不得,打发走了那热情的过度、不知道真假的亲戚,自然不能告诉他们自己郁闷不是因为跑官跑关系受了挫,还是因为一个钻牛角尖的笨女人??

为了免去麻烦,楚南干脆装出很失意很伤心的落魄模样,低着头只顾埋头走路,有人打招呼也装作没听见,好在在这街上,这样的人实在不少见??

有些人不禁开始幸灾乐祸,看看,这令人嫉妒的楚家小子一定是在哪里吃瘪了,是在王大学士那里还是在苏大学士那里呢?嗯,在苏大学士那里的可能性大些,都说苏大学士因为梁帝破格提拔楚南事情在朝堂上大为不满,甚至公开对礼部尚书孙苛说一定要架空楚南,不让他一个毛头小子参与这些国家大事,嘿嘿,看着比自己前途好的人倒霉果然是件快乐的事情呢??

楚南自然不知道自己这番无心的表演让很多人开心了许多,更是引发了无数的联想猜测,又想了一会关怀的事情终究也没想出个头绪,只能无趣的放在一边,希望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走着走着似是听到某个声音在叫自己,有些疑惑的寻找个声音的来处??

自从那次宫廷演武,冷云已经好久没遇到过楚南了,由于陛下的刻意安排,冷家一向与楚家很疏离甚至敌对,但是冷云却对楚南印象深刻,每次要淡忘的时候楚南就会跳出来掀起一番风雨,虽然那次自己得了宫廷演武的第一,但是看起来如今混得最好的却应当是楚南了,看着楚南踢着一块小石头慢慢的走着,心中有股怪异的感觉,似乎楚南只是在纠结于午饭是要吃米饭还是吃馒头一般,自己竟是下意识的停下和这个不熟悉的人打了个招呼??

楚南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牵着马缰的青年,满脑还在想着关荷的事情,不经意间看到了旁边的两座石狮才恍然,这是冷家啊,那前面这个人必然就是冷云了,仔细看了看果然有几分熟悉的感觉,笑着打了个招呼,说道:“原来是冷兄啊,我就说,这街上我认识的人还真不多。呵呵,好久不见。??

冷云看着楚南先是茫然后是恍然的神情,心中有些恼怒,难道自己就这么没有存在感,竟然都认不出自己来?这是真的清高到无视自己还是在装模作样给自己难堪?心中思绪翻腾,但是遗传于禁军大统领冷厉的肃然面容丝毫没有变化,点点头说道:“我正要出门去衙门,看到楚兄过来,就打个招呼。??

楚南也点点头,如今冷云在城防军任中级将领,由于城外驻扎着战力强悍的禁军,城防军多是参与扮演维护京城内部稳定的功用,正要挥手告别,突然想起什么,手停在半空中,迟疑道:“啊……等等……??

冷云正要翻身上马,听到楚南叫住自己,心中实在想不出楚南找自己有什么事,很有风度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楚南说下去??

楚南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唔……突然想起来你在城防军……嗯,有些事情想请教你一下……??

冷云点点头,自己这差事极其琐碎,自己父亲冷厉也直白的说过,就是要磨磨自己的性子,让自己学习一下人情世故,毕竟京城贵族多如狗,一个不起眼的小吏都可能是哪家大族的姻亲,处理起来极考验耐心和手腕,当然,也很容易建立宽广的人脉??

楚南看了看,走到冷家门前的台阶上坐下,微微叹口气轻声说道:“我遇到一件麻烦事情,恰好遇到你了,想来你也算是能为我解惑的最好人选之一了,嗯,实在是有些冒昧了,希望冷兄不要见怪。??

冷云看着随意的坐在石阶上的楚南,心中又泛起怪异的感觉,犹豫之下也走过去蹲在一边,却不好意思像楚南那样坐下去,笑着说道:“噢,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

楚南讶异的看了看冷云,笑着点点头,看来冷云的性子被磨平了许多,换句话说就是成熟了,低着头叹息道:“嗯,你知道京城有个什么红莲会么???

冷云脸色变了变,低头想了想也不算什么秘密,缓缓开口说道:“嗯,红莲业火会,我曾经好多次看到有关这个教会的备案。??

楚南也不瞒冷云,将关荷的事情简略说了说,有些奇怪的问道:“照理说,这样的教会应当是见一个端掉一个,即便城防军不便出面,也应当移交給别的衙门处理掉,怎么会坐视不管呢???

冷云看着楚南坐在那里,双手撑在后面和自己说话,有些羡慕他的洒脱随意,面露苦色道:“红莲会的几位供奉都是报国寺的高僧,而且还是几位国公夫人、郡王夫人组织起来的,虽然时常有些奇怪的举动,讲究什么吃苦受罪消除自身罪孽,福佑家人,还时常施善,就是陛下也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不知道,下面的人自然不会去不识趣的胡乱动作……??

楚南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拍拍冷云的肩膀,叹息道:“明白了,我本来也没心思管这些闲事的,不过这次自己的女人牵扯进去,又傻乎乎的搞什么绝食赎罪,就怕以后会做出更疯狂,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来啊。??

冷云看了看肩上楚南的手,也温和笑出声来,点点头说道:“放心,虽然没人敢去将那个红莲会搞掉,但是毕竟里面都是些大人物的亲属,京城很多人都盯着呢,毕竟,若是闹出什么丑闻会死很多人的。放心,我会亲自去关注一下的,至于令夫人……嗯,不敢给楚兄什么保证,总之楚兄放心就是。??

楚南长长的出口气,等的就是冷云的这句话啊,可怜自己手上没什么新任的人时刻看着关荷,从冷云这里看住事情的源头红莲会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又拍拍冷云的肩膀,沉声说道:“谢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第八十八章 眼睛瞎掉


class="width">芙蓉街上穿着各色官服的官员来往不断,有办完公务回家的,当然更多的是来走亲戚拉关系的,眼看天色越来越冷了,身为下属关心一下上级总是说得过去的,送些过冬御寒的东西总说不上是行贿吧?

当然,送礼,东西总不能差了,比如最上等的荆州织锦、西域传过来的-本文转自书书网http://www.shushuw.cn/shu/26749/4148629.html-羊绒衣都是很恰当的礼物。混官场能力不可缺,人脉不能没有,关系也是越多越好,今天下的本钱或许那天因为谁的一句话就全收回来了。

但是今天这条街上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哪位提前回家待客的尚书,也不是病情稍有好转回家静养的苏大学士,而是在冷府门前的两个年轻人。

看看这两个人的身份吧,楚家五公子,绝对称得上是异军突起的仕途新贵,从江南弊案到六品礼部员外郎,圣眷之隆自不必细说,另一位也不是普通人,是负责守卫京畿重地的禁军大统领冷厉的独子冷云,被许多人看好的军权接替人。

在芙蓉街上,这两个年轻人虽然都很出色,但毕竟还十分的年轻,本不应当被众人这么重视,但是关键就在于这两个人身后各自有一个大家族,而且是敌对的。

谁都知道,楚原、楚狂父子两个都曾经牢牢掌握禁军,而冷厉正是梁帝竖起来给楚家当敌人的,兵部尚书楚原从不介意在禁军的军费军械上设卡子使绊子,禁军大统领冷厉也毫不忌讳的打压楚原的旧部,隔断时间听这两位大臣在朝堂之上对对方冷嘲热讽也算是好多人已经习惯了的节目。<<>>

但是眼前已经能代表各自家族一定影响力的后辈竟是那么热络的勾肩搭背的在冷府前的石阶上,这其中难道没什么深刻的用意?是胆大包天背着陛下有什么密谋还是陛下又要有大动作?

冷云被街上的行人怪异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看了依旧面不改色懒散的坐在那里的楚南心中有些惭愧,叹息着说道:“哎,真羡慕楚兄,就是这份洒脱我就学不来。”

楚南看着冷云哈哈大笑,摇着头说道:“你和我不一样的,起码我不用承担起什么振兴家族的重任,所谓责任越大压力越大,我不用负担起那么重的责任,自然能活的洒脱些,你若是学我,估计冷大将军会抽死你的。”

冷云也笑了起来,让人觉得眼前之人和当初那个冰冷嗜血的武道高手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听了楚南的话也点点头,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干脆也学着楚南坐下来,看着远远绕到街对面过去的行人,说道:“楚兄,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绕开走?”

楚南开玩笑道:“可能是害怕冷家的威势吧。”

冷云叹口气,淡淡的说道:“楚兄是在开玩笑吧,其实你我都知道,冷家比楚家差得远,家父更不能和楚大人相提并论,就是我和楚兄你站在一起,别人也只会更看重你吧?冷家能站在楚家对面没倒下,一方面是陛下在后面撑着,还有就怕是令尊没心思真的下狠手吧。”

楚南感觉话题越来越无趣,打个哈欠含糊不清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楚家和冷家都是陛下设定好的、水火不相容的两方,如今冷兄竟然和我这个敌对家族的人坐在这里聊天,谁知道是不是在密谋什么大事?官场上的人,最喜欢的就是自作聪明和瞎猜了。不过你放心就是了,陛下知道也不会在意,就是冷大将军也不会阻止的。”

冷云看着楚南,感叹道:“京城风传楚兄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照我说,楚兄可是位官场智者啊,我能明白个大概,却看不透。”

楚南翻翻白眼,无奈道:“看透了就没意思了。别说这个了,你难道不要去当值么?”

冷云淡淡一笑,缓缓说道:“冷家大少爷,怎么可能连这点特权都没有?我就是呆在家里十天半月的,也不会真有人去追究的。”

楚南竖起大拇指,赞赏的笑笑,也知道冷云实在自己面前彰显冷家的影响力,可惜自己实在没心思和他计较这个,被懒洋洋的太阳晒得有些发困,向后倒过去几乎要贴到石阶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接着就听见一声惊叫,一个什么东西滑过自己的脸,接着便感觉有些火辣辣的疼。

冷烟有些羞恼,本来自己看自己哥哥坐在石阶上和人说话,言语间又对那人很是亲热,好奇之下就想走过去看看那人是谁,没想到那人突然向后倒过来,一下子将头伸进了自己的长裙下面!

楚南看着脸色发青双手按着裙角的冷烟,面露苦笑,那身粉红长裙穿在冷烟身上很好看,但是了美观,裙角上装饰着很硬的金色丝线,还追缀着些重物,擦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冷烟脸色变了几下,强压下怒气强挤出几丝笑意道:“大哥,爹要我来喊你进去。”

冷云连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小心翼翼的看看冷烟,好在冷烟没有发飙的迹象,干笑道:“妹妹,你先给哥哥透透口风,省的我被教训的时候没什么说辞啊。”

冷烟似笑非笑,瞥了楚南一眼意有所指道:“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是是父亲怪你不去当值,反而结交某些人品低劣的朋友呢。”

楚南悻悻的摸摸鼻子,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这一会功夫自己就成了人品低劣的人了,虽然自己真的不是有意的,而且真的没看到什么裙下风光,也只能无奈的默默承受了。

冷云神色有些尴尬,对楚南使出个抱歉的表情,就急匆匆的回家去了,冷厉对这个独子期望之高、管教之严尽人皆知,又是武将出身,信奉棍棒之下出孝子的古训,由不得冷云不小心翼翼。

冷云心中哀叹自己的可怜命运,自有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西不复还的悲壮,上次父亲召唤自己的惨痛经历还印象深刻啊。

楚南见冷云满是忐忑的走进了冷府,神色尴尬的对冷烟笑笑,想要开口解释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的好。

冷烟居高临下看着楚南,咬牙切齿的说道:“色狼,竟然敢占本姑娘的便宜,也不怕眼睛瞎掉!!!”



第八十九章 帝王心术三分楚家


class="width">冷府后宅,禁军大统领冷厉的书房是冷家绝对的禁地,不要说仆役丫鬟,就是冷家最受宠的大小姐冷烟和冷厉的夫人都不敢随意来这里打搅。~~~~

冷云咽口唾沫,小心的推开门进去,见父亲正在凝神写着什么,也不敢打搅,只得耐心的等在一边,即便自己已经声名鹊起,但是在父亲面前一如儿时那般小心听话。

作为守护京畿重地的最强大武装力量的统领,又刚刚北伐大胜,天下太平,冷厉自然不需要时时刻刻去禁军大营守着,甚至这段时间都是在家里书房办公。

过了好一会儿,冷厉放下手中的笔揉揉手腕,看着低眉顺眼的

冷云一眼,微微点头,对于这个独子,冷厉一向是很满意的,也自信不比谁家的后代差了,哪怕是对比在军中如日中天的楚狂,冷厉也自信自己的儿子磨练一番不会差他多少。

冷云见父亲写完了奏折,轻声说道:“爹,不知道你找孩儿来是……”

冷厉看着奏折上渐干的墨迹,所写是关于禁军更换新一代军械的事情,可是更换军械的事情是由死对头楚原负责的,而楚原硬是梗着脖子连梁帝的面子都不给,坚持先要给漠北和西北前线的军队换装,然后才是禁军,毕竟禁军短期内不可能有机会出外作战。

但是禁军毕竟是皇室亲军,事关皇室颜面,楚原这么做未免有折自己面子的意思,可是楚原牢牢掌控的兵部水泼不进,无奈之下只能上奏折委婉的请梁帝出手,心中想着,随意的问道:“听下人说,你刚才在外面和楚家的老五说话,怎么,你……和他很熟么?”

冷云心中一跳,自然明白冷家一举一动都可能引发梁帝的不满和异样的流言,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以前都没怎么见过的,今天意外遇到了,他是请我帮帮忙的。”

说完,不等冷厉开口,将关荷和红莲会的事情简略的说了说,心中未免有些惶恐,生怕因为自己给家族给父亲引来麻烦。

冷厉依旧是千年不化的冰山脸,让人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冷云心中越发忐忑,轻声问道:“爹,怎么,这忙我不该帮么?”

冷厉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奏折,淡淡说道:“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来问我?你自己的事情当然要你自己做主,关健就看他值不值得你帮了。~~~~”

说完,不等冷云回答,随意的问道:“在你看来,楚家的老五为人如何?”

冷云皱起眉头,认真的想了一会,小心的说道:“清高、桀骜、多情,但是很重情义。”

冷厉不置可否,良久才叹息一声说道:“不错,此子的确桀骜不驯,陛下跟我提起他的时候也是这么评价他的,还说了些外人不知道的隐秘。”

顿了顿,轻声说道:“楚南小时天资纵横,远不是楚狂楚安所能比,只是后来因为性子太过怪异,小小年纪就薄情寡恩,为楚原厌弃,在楚家地位也变得极低,陛下说,若非有楚家老夫人在,楚南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问题。听说前段时间,楚南当着楚家所有人的面,将楚夫人从国家带来的管家活活打死,狠狠的折了楚原和楚夫人的面子,与楚家的矛盾也变得极其尖锐,到最后还是被楚家老夫人保了。”

冷云有些惊奇,虽然原先楚南在楚家不受待见的事情算是人所共知,但是却不知道竟是严重到这种程度,当然,像楚家这样的大家族,有这样的事情也不算奇怪,只是有些不明白父亲和自己说这些的用意。

冷厉幽幽叹息道:“冷家根底太浅,若非陛下宠信,在楚家面前简直不值一提,你不要不信,这并未妄自菲薄,而是实情。但是冷家不能将家族的发展延续寄托在陛下的信任上,毕竟陛下终究要老去,也许,陛下现在已经老了。”

冷云本以为冷厉又要想平时那样敲打自己一番,然后抽自己几鞭子,却没想到竟是牵扯到这样沉重的话题,吃吃的说道:“这个…………这个…………”

冷厉摆摆手,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叹息道:“我出身卑贱,领军打仗自信不逊于旁人,但是对于这些官场斗争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早些告诉你就是想你快点成长起来,能让我歇一歇,一个人撑着这么大一个家族,我,实在太累了。”

冷云有些惶然,往日无比强大无比冷静沉着、一直都是自己偶像的父亲竟是有些认输服老的意思,看了父亲一眼,有些心酸,讷讷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冷厉看了不知所措的冷云一眼,头一次露出些许笑意,轻声笑着说道:“不要担心,短期内陛下对冷家的信任倚重不会减弱,我也还能撑一段时间,你只要尽力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冷云头一次感受到了撑起家族的巨大压力,也瞬间将和楚南刚刚建立起的那点交情抛在一边,咬牙说道:“那……孩儿是不是要和楚南彻底断了关系?或者,用些手段……”

冷厉摇摇头,缓缓说道:“不,不仅不能对他用手段,你还要和他好好维持这交情,但是也不要太刻意,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就好。”

冷云额头上冒汗,感觉大脑有些不够用,满脸苦笑的说道:“爹,孩儿不明白。”

冷厉看了冷云一眼,微微摇头,还是太嫩了啊,想了想轻声解释道:“楚家势大,别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潜在水面下的实力在大梁不做二想。你无须惊异,楚原与陛下的关系自不必说,当年从龙之功,楚家出力最多,当之无愧的是第一,当然,明里暗里得的好处也是最多。楚原本身也是文武全能,曾经在漠北领军,如今又在朝堂上统领六部,又有江南根基所在,潜势力实在可怕。可是就算陛下再信任楚家,也不会容许有一个这样强大甚至可能会影响皇族统治的政治势力存在,谁知道楚家会不会生反心,皇家的下一代皇帝有能力驯服楚家这个庞然大物么?若是楚家贴心真反,绝不会像当年沈家叛乱那么容易平息。”

冷云面色有些僵硬,感觉有些像听天书,且不说头一次透过迷雾,了解隐藏在幕后的楚家的真实面目,谁又能想到,号称当世第一君臣如今已经渐渐走向陌路,为了家族的延续,梁帝已经要举起屠刀,楚家呢?会不会也会露出獠牙?如果……如果……楚家决意和皇族对立…………

冷厉看着大汗淋漓的儿子冷云,不觉有些好笑,笑着说道:“哪里有那么容易反的,且不说当初沈家叛乱的时候险些被外族钻了空子,到现在,楚家和皇家的利益早就纠缠在一起,有点一损俱损的意思,楚家不会傻到没事去谋反,楚家势力是大,但是有胆量跟着一起谋反的可不会多,皇家也不会没事去死命去逼着楚家去谋反吧?所说的谋反,不过是最坏的情况,除非皇家的人和各大家族都疯了,不然不会闹到那一步的。”

冷云满脸讪笑,有些不好意思,摸着鼻子说道:“好复杂啊,孩儿听得稀里糊涂的,好像是楚家谋反会让大梁毁掉根基,所以皇家担心害怕楚家谋反,但是实际上楚家是不可能谋反的…………这这这…………明明就是前后矛盾啊……。”

冷厉靠在椅背上,下意识的摸摸鬓角,淡淡说道:“政治,本来就是这样,越玄乎越好,若是什么都看透说透了,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官场上钻营打拼呢。”

冷云苦笑,感觉向来自诩聪明的大脑有些不够用,勉强压下心中的疑惑,挑出一个最紧要的问题,问道:“那……看您刚刚的意思,陛下是要对楚家下手了?这和刚刚的楚南有什么关系?”

冷厉毕竟是粗豪的武将出身,对这些政治斗争也是头疼的很,敲敲脑袋整理下思路,勉强说道:“楚家原先是楚原一手遮天,但是现在不同了,楚家有走文官路线的楚安,又有走军官路线的楚狂,现在有多了个楚南,看陛下的意思,是准备三分楚家啊。”

冷云张大了嘴,终究没有说什么,心中闷闷的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心术么?

冷厉皱着眉头想了想,继续说道:“楚安是楚家嫡子,地位稳固,有楚家在朝廷上的人脉,又有靖国公郭家做奥援,自不必说;楚狂如今如日中天,在军中也就大皇子能勉力相比,难得为人又重情重义,对大梁忠诚的很,在陛下的帮助下,顺利继承楚家在军中的人脉,即便是楚原也无可奈何,至于楚南么……

冷厉叹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本来没他什么事的,可是楚家后辈当中,楚清楚平不甚成器,楚南与楚家、尤其是楚原关系最是疏离,据陛下说,只等楚家老夫人逝去、楚家大小姐楚月嫁人,楚南大概真的会与楚家陌路。而且,只有楚南最得楚家老夫人青眼,只要陛下暗中用些力,楚南就有机会脱颖而出,掌握楚家的根基,荆州楚家老宅,然后借此和另外两人分庭抗礼…………”

冷云低下头,额头上大汗淋漓,好可怕的帝王心术,只要这个看似简单的计划成功,从此,楚家三分,皇室再无担心!



第九十章带血的手绢


class="width">可怜的冷云只不过是刚刚踏上仕途,自认为官场上的阴谋诡计也见识过不少,但是哪里见识过这样既简洁又高效的手法,这已经算不上是阴谋诡计了,这简直就是正大光明的阳谋,即便楚原知道了梁帝的用意,难道还能反对么?

这可是皇恩浩荡,给你楚家的后辈一个大大的前程啊!!

完全可以设想,当楚原老去,楚南这一辈人走上台前,楚家的威势就要到达巅峰,但是实际上呢,强盛的楚家也就被硬生生分成三部分,危险性已经大大降低。

冷云突然想到什么,迟疑着说道:“陛下好厉害的手段……这相当于打破了传统,给了庶子分家产的权利………一直这么分下去,过个几十年,偌大的楚家差不多就被硬生生拆成了无数的小家族……到那时候怕是一点危险都没有了…………然后就轮到其他大家族了么?”

冷厉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冷云,心中对儿子暗赞不已,脸上却是丝毫显不出来,淡淡说道:“楚家树大招风,如今被陛下拿来做靶子,也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至于以后……其他家族……怕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吧。”

冷云此刻心中对于那位身居宫中的梁帝陛下有种深深的敬畏,大家族从来都不缺少天资卓越又没有继承权的庶子,只要开了先例,怕是那些庶子都会争先恐后的去争家产,心中还会对梁帝陛下感恩戴德,既消灭了门阀又收拢了人心,真可谓一举两得。

只要一开始众家族的当家人没反应过来,等到局面展开,事情就再也无法阻挡,那些平日不起眼的庶子旁系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将替伟大的梁帝陛下扫清任何障碍。然后世家门阀消失,皇室统治稳固,潜在的收益不可计数。

冷厉看向了皇宫方向,缓缓说道:“陛下智深若海,想出这等一劳永逸解决门阀这个大患的法子,但是真要实行,还很艰难。我听说杨守业大将军在南疆收了几房妾,还有几个儿子,但是你看杨家,宁愿守着杨瑾那样一个草包也不将那些庶子带到京城来……哎,家有一老就有一宝,杨老将军真是可怕啊,难道他真提前看透了陛下的用意,还抢先一步埋下楚南这个棋子?”

冷云越是听父亲说,越感觉以前的自己幼稚,对于这些耍阴诡计就像吃饭一般纯熟的人敬畏有加,苦笑着说道:“那楚家老夫人还在呢,楚尚书也不是糊涂人,也许楚家也已经看穿了陛下的用意,正想对策呢。”

冷厉没有回答,谁都知楚原是个聪明人,但是谁知道当初最亲密的一对君臣是不是有了某种默契,毕竟当初可是情同兄弟的,也不对冷云解释,重新摆出那副冰山脸,淡淡道:“这些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你只需要知道,冷家,只忠诚于陛下一个人,现在是,以后也是,不是太子,也不是旁人,是只忠于陛下,明白么?”

冷云低下头,自然明白父亲话里的深刻意思,点头应是。<<>>

冷厉有些疲累,揉揉眉心淡淡道:“以后和楚家老五可以往来,但是记住,不讨好,不利用,只要保持这份联系就好了。”

冷云想起楚南说过的话,心中暗叹一声,没有说话,突然想起来刚刚妹妹好像和楚南之间的关系有些怪异,想了想还是没有说,父亲已经够累了,这样的小事就不要劳烦他了,见冷厉又开始低头处理公务,悄悄的退了出去。

冷厉低头看着刚刚写好的奏折,想了想拿起来扔到一边,翻出一本空白的奏折,凝神写道:“臣冷厉,参兵部尚书楚原克扣禁军军饷军械等罪……………………另,百族来朝,安全之责事关重大,臣启陛下,请命礼部员外郎楚南为禁军游击将军,务必保护来使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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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自然不知道这一会功夫那个一向看自己不顺眼的禁军大统领就送了好大一个官职给自己,有些头痛的看着前面连走路都拿着马鞭的冷云,犹豫着是不是要道歉。

冷烟走在前面,咬牙切齿的谋划着要不要将楚南拖到某个无人的角落杀掉,转念一想无论如何楚南都罪不至死,而且自己还一定打得过他,又有些泄气,恨恨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楚南翻翻白眼,指指远处说道:“我家在那边,就这一条路啊。”犹豫了好久,还是觉得自己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能屈能伸,叹息道:“嗯,冷姑娘,刚刚真是对不起啊。”

冷烟心中的邪火又被勾起来,挥舞着马鞭怒骂道:“你个混蛋,白痴,大色狼。”

楚南有些不高兴,怎么说刚刚都是意外,冷烟又不是关荷,自己可没心思哄她,小心的防备着那马鞭不会招呼到自己脸上,皱眉道:“刚刚就是个意外,我怎么会知道你突然站到我后面,再说了,刚刚黑乎乎的,又什么都没看到。”

冷烟自然也知道是个意外,但是女孩子家遇到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不介意?本来想着楚南说几句服软的话也就算了,听到楚南最后一句话直接发飙了,咬牙切齿道:“什么都没看到?你想看到什么?要不要重来一次看个清楚?”

说完直接甩个鞭花招呼过去,我管你是什么楚家少爷呢,惹了本小姐就给你好看,我就不信你脸皮厚到能对一个女孩子还手!

楚南自然没胆子在芙蓉街和一个女孩子大打出手,一边咬牙切齿的着解释一边躲避,打不得总可以躲吧。

冷烟见楚南竟然敢躲,更加恼怒,自己本没想着真

抽着混蛋几鞭子,但是楚南这么蹦蹦跳跳向前跑,甚至还有时间抽空回头解释几句,倒像是在逗自己玩,这下冷烟彻底发飙了,出手再不留情,只恨不得在那张惹人厌的脸上抽几下。

楚南躲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小女孩的鞭子还是很容易的,但是这么躲下去也不是个事啊,至少传出去不好听啊,现在街上就有几个人在看着追追打打的两个人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可是自己越是劝后面那个发疯的丫头越是癫狂,果然不愧是杨琳的死对头。

冷烟见楚南如此滑不留手,心中恼火,突然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兴奋的喊道:“啊啊啊,苏糖姐姐,快帮我拦住他…………我今天一定要给他好看…………”

苏糖有些抱歉的看了看旁边的郭审言一眼,满脸无奈的看着冷烟张牙舞爪挥舞着鞭子的飞跑过来,前面楚南有些狼狈的左闪右躲。

楚南对和杨琳一样人来疯的冷烟有些无奈,看到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苏大学士的孙女苏糖满是无奈的站在那里,旁边似乎站着的是郭审言。

听说苏大学士染了风寒在家养病,苏大学士于郭审言有知遇之恩,来看看也是不可少的,旁边还有辆马车,似乎是苏糖正在送郭审言离开,来不及想其他,心中一动,纵身飞起,只要飞过前面得障碍就可以摆脱后面那个疯女人了,一了百了。

冷烟暗赞苏糖够义气,欢呼一声一鞭子招呼过去,反正已经知道楚南这个混蛋武道修为高过自己许多,也就没有留力,平时自己时常和哥哥冷云这样嬉闹,每次都是连哥哥的衣角都沾不到,然后被轻易制住。

冷烟正暗自高兴,哪里想到楚南竟是想借机脱身,飞身而起,就要从苏糖头顶越过去,那一鞭子眼看就要落空了,眼前却突然出现了苏糖满是无奈的脸。

苏糖无奈的表情僵在脸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鞭子朝自己挥来,谁都知苏大学士的孙女是个才女,但是再有才这一会也不管用!

冷烟惊叫一声,竭力想收回鞭子或者稍微改变一下鞭子的方向,但是对于鞭子这种软兵器,除非是九品上的高手才能凭借劲气外放控制如意,但是冷烟却是无论如何都没那能耐的。

楚南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身后的情形,不禁暗骂白痴女人,自然不能看着这鞭子抽在苏糖身上,万一毁了容就算自己不是自己弄的也会愧疚终生的,硬生生的在空中停住身躯,扭身伸手去抓那鞭子,甚至自己都能听到自己身上的骨骼承受不住这样由极动到极静的扭曲力量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五脏六腑几乎就要挤碎了飞出身子外面去一样。

楚南终于勉力抓住了鞭子,但是落地的姿势未免就狼狈了些,踉跄几步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胸口发闷险些吐出血来。

苏糖眼疾手快,伸手扶住楚南,才没有让楚南丢人的趴在地上,细心的苏糖还注意到了楚南嘴角的血丝,隐约还看见有个吞咽的动作,欲言又止。

楚南将到了嘴边的血咽下去,只感觉浑身劲气翻涌乱窜,胸口像是压了座大山,这便是劲气逆行的后遗症了,也就是楚南底子好,不然不死也得重伤,生怕失去控制的真气伤到了苏糖,连忙闪身到一边,狠狠的将那鞭子夺过来扔到墙角,冷着脸道:“胡闹也要有个分寸好不好?看样子苏姑娘是个好朋友吧,你知不知道刚刚多危险,万一鞭子落到苏姑娘脸上…………哼……”

冷烟也吓怕了,茫然无措的愣在那里,听到楚南教训才缓过神来,跑过去抓住苏糖上下抚摸着,惊慌道:“没事吧……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有没有……?”

苏糖也是满心后怕,如果刚刚不是楚南,那鞭子真可能会落在自己脸上,真毁了容自己想哭都找不到地方,只是看着楚南恶狠狠的模样,再看看都快吓傻了的冷烟,像个大姐姐般护住冷烟,勉强笑着说道:“楚公子别说她了,烟儿也是无心之失,你看她吓的。”

楚南伸手按住胸口,一阵气闷过后又是撕裂般的疼,好像几百把刀在不停砍在胸口一般,心中越发郁闷恼火,除了那次上扶桑山,何曾受过这样的重伤?刚刚的情况就好比一个人举起一块千斤巨石炫耀,准备扔着攻击敌人,却突然松手让那石头落到了自己身上,这是何等的傻X啊,但是这也傻X的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冷烟知道自己险些闯了大祸,看着楚南满脸痛苦的捂住胸口,躲在苏糖后面弱弱的说道:“你没事吧,我真不是有意的,我……”

楚南本来因为关荷的事情就郁闷的很,又被冷烟误会追杀了好一会,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受了重伤,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浑身哆嗦着,指着冷烟骂道:“你白痴啊,功夫不到家就滚回去练啊,你***不是有个快九品的哥哥么?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你这种白痴呢!”

冷烟何曾受过这种辱骂,却偏偏不敢还口,看样子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泪眼朦胧的看着苏糖,委屈道:“苏姐姐,我真不是有意的。”

苏糖这会儿也渐渐冷静下来,安慰的拍拍冷烟的手,心中虽然感激楚南,但是也觉得楚南这么对个女孩子爆粗口实在有失风度,轻声说道:“楚公子,烟儿知道错了,现在不是没事么?”

楚南龇牙咧嘴的看了看手掌,上面竟然被抽出一道血痕,低头一看果然那马鞭上为了美观缠了些金丝和亮晶晶的铜片,听了苏糖的话心中越发不耐烦,厌恶的看了苏糖冷烟一眼,又感觉嘴里黏糊糊的有些恶心,吐出一口血沫,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愿意被抽就早说啊,省的我受这罪。”

苏糖心中一跳,有些后悔,说什么刚刚都是楚南救了自己,实在没资格对他用那种语气,歉意的笑笑,看了看楚南吐出的血水,又吓了一跳,连忙抽出手绢递过去,轻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楚公子你先擦擦血迹。”

冷烟见楚南吐血,吓得又要哭了,想要关心一下看到楚南满脸毫不掩饰的的厌恶表情,心中委屈又难堪。

楚南看了看手上的白色手绢,也顾不得许多,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再一看那手绢竟是被自己受伤的手弄成了血色,心中又是郁闷,也不好马上就还回去,犹豫一下就随手就塞在了怀里。



第九十一章 你……打我一顿吧


class="width">楚南感觉今天是自己的最倒霉的一天了,自己女人傻乎乎的搞什么绝食净身,遇到冷家的冰山男自己又主动欠下了个人情,还不知道以后怎么还呢,然后又被冷家的那个白痴女人莫名其妙的追杀了一通,传到楚家不知道又要怎么被杨梅唠叨,最后,自己竟然傻了吧唧的搞到自己受了重伤,其中的郁闷真是不可言表。苏糖见楚南理直气壮的将自己手绢塞进怀里,都忍不住踮起脚尖来,紧张到心都到了嗓子眼了,又不好开口让她还回来,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只是脸上笑意有些勉强,干脆扭过脸去一边安慰吓傻了冷烟,一边在心中安慰自己。

郭审言可算是苏大学士的记名弟子,极得苏大学士赏识,甚至这个状元都有苏大学士的积分功劳在里面,今天听说苏大学士病情好转在家静养,立马跑过来嘘寒问暖一番,虽然又被酸腐固执的苏大学士教训了一番,但这也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待遇啊,苏大学士教训也只会教训亲近的人啊。

当然,最最关键的是,苏大学士如今对自己赏识的很,时常提点自己,帮自己在都察院铺路,而且,他的宝贝孙女苏糖又是春闺待嫁,今天苏大学士有意无意的吩咐苏糖送自己出门就差不多是某种明确的暗示了,虽然心中对于飘仙楼那位娇俏的小郡主念念不忘,但是也自知身份差别太大,又有那个讨厌的楚南从中作梗,既然如此也只就只能淡了那份心思,再说了,苏糖那也是京城数的着的美女,样貌才情可谓拔尖了。

可惜,虽然这位苏糖姑娘待人亲切柔和,对待自己却是和对待旁人并无两样,隐约还透漏出些许疏离的意思,这让心高气傲的状元郎有种挫败感,隐约还有种被轻视的愤怒,待看到楚南简直就是新仇旧恨一起翻涌。

郭审言是个文弱书生,刚刚也是被冷烟莽撞的一鞭子吓得不轻,待回过神来看到冷烟苏糖都是眼巴巴的看着楚南,楚南却是满脸不耐烦,甚至对两个美人恶语相向,举止更是粗鲁不堪,待看到苏糖将随身的手绢递给楚南擦拭血迹的时候,简直都要气爆了,你都有那么多美人了还不知足,又来坏自己好事,怒气冲冲的指着楚南说道:“枉你还是百年大族出身,竟然这么欺负一个弱女子!冷姑娘也是无心之失,而且都已经认错了,你还想如何?苏姑娘也是一番好心,你竟然也恶语相向,实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楚家门风,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楚南捂着胸口,厌恶的看了郭审言一眼,在怀里摸索了一番才发现没有带什么伤药,嘟囔两声,将那被扯出来的手绢又塞回去,只好回到家里再弄了。苏糖见到自己的手绢的一角,啊了一声,想要开口讨要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等到楚南又塞回去忍不住哀叹一声,对刚刚自己的胆小犹豫暗恨不已。

郭审言见楚南不回答,只当他是心虚不敢说话了,感觉终于在气势上胜了楚南一次,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发现冷烟、苏糖两个美人都看向自己,只当是自己说的话让两个美人生出了同仇敌忾之心,自信心愈发膨胀,摩拳擦掌趁胜出击,打击宿敌更可以在美人心中加分,如何不让人心怀大畅,看着楚南冷哼道:“怎么,心虚不敢回答了?枉你还是朝庭命官,这么仗势欺负两个弱女子已经是有失体面,我回去都察院自会检举…………”

冷烟自己险些闯下大祸,心中正惶惶不安,只等着楚南能消消气,看着郭审言一再撩拨楚南的敏感神经,小心的看了楚南一眼,发现楚南本来已经缓和的表情又蒙上冷色,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气炸了,气急败坏指着多事的郭审言道:“闭嘴!”

楚南瞪了冷烟一眼,冷声道:“你闭嘴!”

冷烟满脸委屈,自己可是为你出气啊,怎么这样还会被骂呢?哭丧着脸连声说道:“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还不行么!”

郭审言满脸惊愕,又有些羞恼,自己可是站在你们这边,在替你们说话,可是身前的两个女人都有来头,至少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得罪的,只要把心中的怨恨不满都转移到楚南身上。~~~~楚南感觉翻涌的气血终于有了平静下来的迹象,对这个总是看不清状况来挑衅自己的状元越发厌恶,不屑的说道:“哼哼,状元郎好大的威风,可是在我看来,犯错了就得付出代价,和她是不是女人有个狗屁关系!倒是你,刚刚冷家那个白痴女人挥出了鞭子,你可真男人,竟然直接往后退,把这个姓苏的留在原地,再不行你伸手拉一下也好啊,**,也省的老子受这么重的伤!”

郭审言脸色涨红,刚刚冷烟那么气势汹汹,自己可没有什么功夫在身,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本以为没人看到,哪想到竟然被楚南揭破了,指着楚南浑身哆嗦着,却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

苏糖刚刚背向郭审言,并没有看到身后的情况,看了看郭审言,脸上已经带起冷色,再看看郭审言和自己之间两步远的距离,仍不住叹息一声,刚刚自己明明记得,郭审言和自己一路出来,就走在自己半尺远的地方套近乎的,这一会功夫就突然离了这么远,想来楚南说的是不假了。

冷烟对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男人心中厌恶,犹豫着要不要骂郭审言几句给楚南出气,听到楚南最后一句话又苦着脸说道:“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伤的很重么?我家里有好多上等的伤药,要不你跟我…………不不不,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拿…………”

楚南不耐烦的说道:“不用你管,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还以后?哼,你以后怎么样关我屁事啊,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就再好不过了!”

冷烟从下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训斥,就是冷冰冰的父亲都没对自己说过这样的重话,若是换了旁人自己早就发飙一刀砍过去了,只是这会竟是被楚南气势压住,小脸几乎拧成苦瓜样,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楚南发了一通脾气,心中的邪火泄了许多,感觉有些无趣,也觉得刚刚对一个不通世事的女孩子发火有些过分,只是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再拉下脸来去道歉,满是无趣的挥挥手,也懒得和这几个人告别,直接转身走了。

楚南这一走,冷烟顿时轻松了许多,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心中空空的,好像自己不被教训就不舒服一般,又低声向苏糖道了歉,看向郭审言的脸色有些不善。

郭审言被楚南当众揭破懦弱的表现,如何看不出冷烟的敌视和苏糖的冷漠厌恶,自己也没脸再呆下去,灰溜溜的上了马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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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了,事情也算结束了,街上的人看到没热闹可看了,也就有些遗憾的走开了,只剩下两个表情各异的女人愣愣的站在那里。

冷烟愣愣的看着楚南消失的地方,细细回味刚刚被楚南劈头盖脸一通怒骂的感觉,好像自己感觉有些新奇有些害怕隐约还有些…………喜欢?

哈!喜欢??!!

冷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连摇摇头想要将刚刚的想法甩出去,开什么玩笑,自己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喜欢被人教训呢?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错觉错觉……可是从小到大自己都是被人宠着的,好像这么被教训被骂被管着的感觉也不错呢…………

苏糖也低下头,有些惶恐的绞着手指,有些气急败坏的想着,要死要死了,那个傻蛋啊,怎么能将自己的手绢带走了?难道他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贴身手绢意味着什么么?啊啊啊啊,关键是那手绢上还绣着自己的乳名啊,是自己花了好大功夫亲手绣了准备将来送给心上人的定情信物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自己可没脸去要啊,怎么办怎么办……

两个人各怀心思,无意间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尴尬,下意识的避过对方眼神,都有些心虚。

冷烟收拾好心情,干笑道:“苏姐姐,刚刚真的对不起,害你受惊了…………”

苏糖正在满是纠结的想着,被冷烟吓了一跳,,吱吱呜呜道:“啊,没事没事…………手绢?什么手绢?我手绢…………哦哦哦,你说受惊啊,没事没事,你不要想太多……”

冷烟有些狐疑的看了脸色有些古怪的苏糖一眼,感觉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的反应有些奇怪,不过这一会也没心思想太多,闷闷的摆手道:“苏姐姐,我先回家去了,改天再来找你玩…………”

苏糖见冷烟走远了,长长的嘘口气,感觉额头有些冒汗,在袖子里摸了半天,脸色一僵,苦着脸呻吟道:“手绢……手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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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烟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家去了,连那个花了好大心思搞出来的金丝马鞭都忘了带回来,一路上撞翻了两个下人,赶紧连声道歉,反而吓得那家丁跪倒在地,心中害怕这个疯癫的小姐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法子准备折磨自己。

冷烟心情更加郁闷,挥挥手让那家丁走人,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点也不好,空空的难受。

冷云今天没去当值,只是派人去城防军大营说了一声,冷厉好像也不关心,默认了这个一向守规矩的儿子出格一次,冷云也乐得自在,闲来无事就在后院练功。

冷烟心情落寞的看了哥哥一眼,叹息了一声坐到后院凉亭的石阶上,双手托着下巴发呆,突然抬头看向冷云,问道:“哥,你功夫很厉害,那我问你,如果全力跃起到了空中,然后再强行在空中停住落回原地,你能不能做到?”

冷云听到冷烟竟然喊自己哥,实在有些受宠若惊,自己家里这个小祖宗何时这么懂礼貌了,虽然感觉她问的实在古怪,还是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妹妹你说的,道理我是懂的,强行逆转真气就可以了,但是我怕是做不到的,这对人要求太高了,大概只有几位大宗师能运转自如,再不济也得是九品上的大能啊,怎么,妹妹你见到这样的高人了?”

冷烟脸色有些古怪,楚南那小子竟然深藏不露啊,竟然比哥哥功夫还高啊,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楚南的事情,自己还是给他保住这个秘密的好,心不在焉的说道:“你就不要问了,我就是好奇问问,你继续练功吧。”

冷云知道这个妹妹自小娇生惯养,连冷冰冰的父亲都是宠溺有加,性子也刁蛮古怪了些,时常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是还是觉得自己被妹妹小看了,赶紧解释道:“其实……如果真要这么做,我也勉强能做到的…………但是我想世上没有那么白痴的人,强行逆行真气,不死也得重伤啊,重伤的至少有九成得残废……妹妹没听人说么,有些高人被抓之后都会逆转真气自杀…哈……………”

冷烟瞪大了眼睛,听冷云说的这么严重,想起楚南的情况,心中愧疚又害怕,还十分十分的担心,咬着嘴唇哆哆嗦嗦的哭道:“哥哥…………我……我……”

冷云吓了一跳,自己这个妹子在家里可比自己这个继承人受宠多了,若是被父亲母亲看到了,自己可没好果子吃,赶紧过去苦着脸过劝道:“好烟儿,别哭了,被爹娘看见我把你惹哭了,我想死都找不到地方……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哥哥绝没有二话…………”

冷烟抬起头来,苦着脸说道:“哥哥…………你……打我一顿吧…………”

冷云可是九品的高手,可是听到妹妹这句话只感觉天昏地转,一个趔趄,险些一头撞在凉亭的柱子上。



第九十二章 状元很得意


class="width">冷云被性情大变的妹妹折磨的半死不活,另一边,郭审言也快被心中的怒火折磨的有些快要发狂了。

即便自己是状元,即便苏大学士和太子都十分赏识自己,但是这也丝毫不能改变一点:自己在那些世家门阀眼中还是不入流,甚至自己屡次被世家子弟楚南折辱他们也视为理所应到!

郭审言在马车上阴沉着一张脸,心中怒火升腾,咬牙切齿的设想着以后自己有了权势要如何折磨他,想到开心处不禁发出几声得意的冷笑。

马车停了下来,家里仅剩的老仆兼车夫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少爷…咳咳…到了……”

郭审言掀开车帘,看着都察院的大门微微叹口气,跳下了马车,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看着那老仆人说道:“记住,以后不要叫我少爷,要叫大人!”

那老仆人苍老的面容满是惊愕,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少爷竟是有些陌生,涩声说道:“是…少…,不,大人……”

郭审言看着瘦弱苍老的老仆人,心中有些后悔,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去。

等到进了都察院,郭审言换上一副温和谦让的笑脸,不管见到了谁都会主动打声招呼,进入官场这么久了,又岂能没什么长进?若是还是以前那副清高酸腐的模样,只会真的会蹉跎一生一事无成,哪怕自己外有太子和苏大学士赏识,内有梁让欣赏,也不会傻到去拿捏身家。

郭审言心中冷笑,说起来这都要感谢楚南呢,若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快意识到这些东西?又怎么会时刻充满动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的力量是无穷的。

好在都察院中的人都知道郭审言背景不差,将来前程远大,虽然有些人难免会欺负他资历浅,但是也不会有什么大矛盾,等到郭审言渐渐熟悉了都察院,开始接手具体的事物,也就开始真正的融入到都察院当中了。郭审言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即便见到职位比自己低的都会主动打招呼,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走到自己办公的地方,笑着和几位同僚打个招呼就做到自己的书案前,毕竟资历尚浅,所负责的事情多是看看公文,学习都察院的规矩和熟悉办事的尺度。

在这间屋子里,除了风头正劲的新人郭审言,其他差不多都是老资历的御史了,也是梁让对郭审言这位爱将实在是看重的很,将他安排在这里也是想找些人带带他,好让他快些成长。

这时候已经是年关将近,都察院又刚刚办完了江南张家那样的大案,在朝堂和民间声望正隆,公务又很少,几个人也就围着屋里的一个火炉闲谈,说来说去自然就说到了在江南查办张家的事情。

当初去江南查办涉及张家的大案的时候,张家风头正劲,去查办张家可是大大的苦差,说不好就是有去无回,回来也可能被拉出来当替罪羊,都察院的人也都是能避就避,去的要么是郁郁不得志的炮灰,要么就是激于义愤的愣头青或者真正的清流,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些人的笑话呢,可是谁也没想到,江南一行,楚南横空出世,在杭州一通砍杀,带着近百颗人头回来,朝野震动!

接着,当初那群人载誉而归,朝堂民间都是一片赞誉,一个个都是升官加爵,甚至有几个还被陛下招进了宫中,惹得无数人眼红。

在这屋里的,就有几个是当初去江南的御史,其中一个高瘦的中年人正用炫耀的语气说道:“哼,当初咱们几个出去,哪个不是等着看笑话?去了江南要被张家骂,回到京城要被百姓骂,谁能想到咱们也来了次衣锦还乡!看看咱身上的这件袍子了没?这是从五品的御史服,在偌大的都察院也就三件!”

众人自然是一阵眼热,御史本来就是位卑权重,从五品在都察院已经是了不得了,说起话来自然是酸溜溜的:“切,你这个算什么啊?离三品的右都御使梁大人还远着呢?也就是你们运气好…………”

那高瘦之人听完叹口气,出奇的并没有反驳的意思,叹口气说道:“你说的也是,咱们这些人也就是运气好了,谁能想到随行的有位心狠手辣的杀神啊!我这从五品也是捡来的,若是王不悔大人还在,怎么可能轮得到我?”

其他人都是一番沉默,虽然众人心里都叹服王不悔的重情重义,但是毕竟王不悔所做的事情对都察院来说是丑闻,传扬出去必然会让整个都察院名声受损,也就是那位副使楚南楚大人承担了绝大多是罪责,功劳倒是让都察院得了,良久才有一人低声说道:“若是王大人还在……就看他的功劳以及和那位杀神的关系,怕是要封爵了吧?”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封爵啊,如今在大梁已经十分罕见了,众人都猜测下一个封爵的可能是在军中如日中天的楚狂,而王不悔是都察院下江南之时的二号人物,由于某些原因,梁让受了打压,朝堂必然要塑造一个典型用来正官声,就看王不悔的年纪和官职,基本已经赏无可赏,楚家稍微出些力,封个低等爵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惜…………

眼看众人都有些沉默,一个满脸温和笑意的胖子笑着说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见过那位杀神,啧啧,当初在法场上,传旨的人已经到了,那位杀神神色淡然的封还了圣旨继续行刑,别的不说,那份胆量真是让人敬佩啊……杭州百姓轰然叫好啊,应是将在一边等着看都察院笑话的张家家主吓得晕死过去了……”

说起最近声名鹊起的楚南,话题自然是不少的,什么江南杀神血流成河,一掷千金抱得花魁美人归,什么最年轻的礼部员外郎啊等等,说到最后依旧免不了提起和楚南有些纠葛的女人们。那高瘦之人嘿嘿笑着说道:“那位员外郎大人在京城搞风搞雨的大家都知道,什么小郡主小公主啦的,未免都有些不靠谱,传言而已,可信性不大啊,倒是在下这里有个极震撼的消息啊……”

八卦也不是只属于女人的专利,在座的都是年纪不小的御史,依旧大感兴趣,连声催促那高瘦之人快些说,甚至连在人群外的郭审言都是竖起耳朵,心中不知道是羡慕还是痛恨楚南的女人缘,想起在飘仙楼和今天在芙蓉街的事情,深吸一口气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先前说话的那个温和的胖子和那高瘦之人一同去的江南,查案之前在都察院都是边缘人物,有了这样一番经历,二人之间的交情是极好的,忍不住开口笑骂道:“管好你的臭嘴,那位杀神如今前途无量,就算你是从五品也得罪不起,更不要说他身后的楚家和杨家了。”

那高瘦之人有些不高兴,自己落魄了这么些年,可是很享受这种处在中心的感觉的,好不容易想出个话题,哪里愿意停下,混不在意的说道:“这有什么啊,说着玩而已,在座的都是熟人,厮混官场的哪个不知道管好自己的嘴啊?这道理你懂他们能不懂?放心啦。”

那胖子苦笑着摇头,你就不会管好自己的嘴,看着众人对着自己怒目而视,也不好再说别的,要不然就是要惹众怒了。

那高瘦之人端足了架子,沉吟了良久,等众人安静下来竖起耳朵等八卦,皱着眉头缓缓说道:“啊,这个……口好干啊!”

众人都是气的跳脚骂娘,有人随手塞给那高瘦之人一杯热茶,溅出的热水直烫得那人龇牙咧嘴。

那高瘦之人见犯了众怒,不敢再耽搁,干笑两声连忙说道:“好好好,我说,我说。其实,众位都知道,当初咱们都察院去江南之后,京城杨守业大将军家的二小姐就离家出走去了江南,嗯嗯,众位都知道这个,但是你们知道她去江南做什么么?切,都不对,我告诉你们把,杨家二小姐去杭州找楚家那位杀神了,而且有几晚还住在一间屋子里!”

郭审言脸色一变,拿在手中的公文哗的一声洒落在低声,低下身去慢慢的捡着,脸色阴晴不定。

众人哗然,接着笑闹声一片,姐夫和小姨子啊,多暧昧的一个话题啊,都说小姨子的**一半是属于姐夫的…………而且是千里追寻,还同屋而居,关键还是个美人,听起来就让人如百爪挠心,心动不已啊。

当然,虽然这个话题的确劲爆,但是真实性也引起了很多人的质疑。

那高瘦之人有些不高兴,不屑的说道:“这又算不得什么秘密,当初跟着去江南的那些人或多或少都听过这样的传言,不过当初王不悔王大人下了严令,将这传言压了下去。但是,当时我就负责往那位楚大人屋里送公文啊,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当然,我去的时候白天…………”

众人又是齐声开骂,人家姐夫和小姨子白天在一个屋里说说话太正常不过了,算个什么事啊,有几个干脆骂了几声,回到自己书案前准备工作。

那高瘦之人见众人就要散开了,哪里愿意丢这个面子啊,咬牙说道:“你们还不信,有一晚我确实看到杨家二小姐晚上趁黑去了那位大人屋里了…………不信?我拿我八十岁老娘发誓是我亲眼所见!对了,当初跟着去负责安全的那一队禁军负责巡夜,绝对有人清楚情况,你们若是不信,自可以去打听啊…………”

众人都知道那高瘦之人至孝,若不是真的不可能敢用他老娘发誓,又听有那些禁军作证,立马信了八分,嘻嘻哈哈的说些荤笑话,倒是十分羡慕楚南的艳福,至于打听,还是算了吧,自己脑子又没病,不会去找不自在的。

那个温和的胖子脸上却是没了笑容,脸色有些难看,对着那瘦子使了几次眼色也没用,到最后干脆走过去拉了拉那人的衣服,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

高瘦之人好不容易出了次风头,看到好友老是阻止自己有些不满,嘟囔道:“你拉我做什么?这些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啊,你不愿意说,我说了你又眼红了么?别扯我,我都说了,这屋里都是熟人,不会…………呃……我……我…郭……郭…”

那高瘦之人眼睛余光突然看到了刚刚搬进这屋办公没几天的郭审言,喉咙里像是塞了稻草,恩恩啊啊的说不出话来,楚南勾搭自家未出阁的小姨子自然是十分难听的丑闻,说不好就会毁了楚南的仕途和杨琳的名声,而郭审言和楚南的矛盾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如今这样的事情被楚南的死对头听到了,难保郭审言不会拿这个做文章,那多嘴的自己又会是什么结局?

温和的胖子叹息一声,摇摇头径直走开,作为朋友,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情就和自己没关系了,至于自己那个朋友的死活,也不再是自己算能关心的了。

本来兴致勃勃的谈论小姨子和姐夫不得不说的故事的众人也敏锐的意识到了气氛的微妙,都有些怜悯的看着那个刚刚说的天花乱坠的瘦子,纷纷随便找个借口离开了,将那愣愣出神的瘦子一个人留在火盆边。

高瘦之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额头上不时有豆大的汗珠落下,艰难的咽口唾沫,走过去干笑着对郭审言说的:“郭大人,刚刚那些话……呵呵,我就是随口瞎编的,怎么可能发生那样的事情呢?真的,不骗您,都是我瞎编的…………”

郭审言依旧是满脸无懈可击的微笑,拿起桌上的那些公文,笑着说道:“刚刚我什么都没听到…………嗯,对了,我要去将这些送到梁大人那里,呵呵,诸位,少陪了…………”

那瘦子看着偷偷用目光看向这里,看到自己眼神又匆忙闪开的同僚,心中十分惶恐,自己这个毫无背景根基的御史在楚家看来连个屁都不是,但是现在…………那瘦子狠狠的抽着自己耳光,在安静的房间里十分响亮骇人。

门外,郭审言听见屋里啪啪的耳光声,停下脚步长长的出口气,嘴角渐渐绽放出得意的笑意。



第九十三章 好糊弄


class="width">距离楚南被任命为六品的礼部员外郎已经有些日子了,京城的百姓经过一番热议之后热情也逐渐消退,虽然出现了个大梁最年轻的六品,但是也只能说明他的起步比别人高很多,前途无量,但是,然后呢?一个六品的员外郎在大梁实在掀不起多大风浪来。<<>>

可是,就在这时候,梁帝陛下又下旨,任命礼部员外郎楚南为禁军游击将军,下辖禁军精锐三千,给出的理由是守护外族来使的安全,从此楚南军职文职一身担,一步登天,威势无匹!

这时候即便是脑子再迟钝的人都看出来了,梁帝是铁了心的要捧楚南上位了,但是大家又都知道禁军大统领冷厉可是楚家的对头啊,是梁帝用来清洗楚家在禁军影响力的重要角色,这次梁帝竟是让楚家的人重新进入禁军中级将领序列,是看冷家势大才安排进去的钉子么?

楚南进入禁军可是实权,按照常理来说必然要受楚家死对头冷厉打压了,可是就在这时候又传出消息,举荐楚南进禁军的正式楚家的对头、禁军大统领冷厉!

于是,京城的贵族们大人物们惨嚎一片,抓破脑袋也猜不出梁帝和冷厉到底是做的什么打算,是默契还是意外或者还是别的什么?

只是在消息传出的这一天,京城大大小小的阴谋家们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喝干了多少茶水。

终于,有个聪明人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最具可信性的可能,那就是楚家势大,冷厉不过是被逼无奈之下的妥协让步,于是京城的大人物们终于能松口气了,越是身居高位,越是习惯揣摩上位者的心思,并迎风使舵从中获利,只要看明白了其中的内情,把握住了事情的命脉,再复杂的事情都会变得简单了。<<>>

可是正当大家都在为楚冷两家达成默契而欢呼雀跃,庆祝终于不用夹在楚家和冷家两个都不好得罪的庞然大物中间左右为难之时,朝堂上传来的消息又将所有自以为掌握了真相的人震撼了一把。

传言中已经低头示弱的冷厉在朝堂上对着楚原玩命的发飙,当众指责楚原因为私怨而利用职权克扣禁军的军械军饷,甚至顾不得什么风度险些在朝堂上动了手,最后还是梁帝发了一通火,各大五十大板,让二人回去闭门思过,整个朝堂却是安静一片,十分的诡异。

最后,还是王阳明大学士从中斡旋,毕竟正值百族来朝的关键时刻,禁军事关大梁威严,而且毕竟是已经已近寒冬,边关战事不起,楚原与冷厉各退一步,兵部先拿出军备给一半禁军换装,至于另一半,就让他们窝在禁军大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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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原和冷厉的纷争刚刚要到就戛然而止,再无后文,京城的那些喜欢探究贵族纷争的阴谋家们都茫然失措,战战兢兢的不敢出来动作,对于涉及梁帝、楚原和冷厉这些大人物的纷争讳莫如深,不敢多做探究,只是将目光盯在了楚南身上,希望曲线救国,从这个关键人物身上解开谜团。

杨梅满脸的无奈,看着躺在床上睡懒觉的楚南叹息道:“有你这样当将军的么?传出去多难听啊,大白天的睡懒觉。,丢死人了”

楚南相当弱智的受了重伤,自然没脸跟别人提起这样的糗事,只好找了个借口赖床掩饰,慢慢的恢复伤势,听到杨梅的话含糊不清的回答道:“我不是已经去过禁军大营一次了么?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毕竟是多少双眼睛盯着的游击将军,若是不露面实在是说不过去,楚南也就拖着半死不活的身躯去了禁军大营一遍,尝试着向冷厉要求将当初跟着自己去江南的李勇调过来当副手,本以为希望不大呢,却是没想到冷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楚南也信得过李勇的能力,也就乐得当甩手掌柜,继续回家睡觉疗伤,到最后伤好的差不多了,觉却是越睡越多,不舍得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了。

杨梅苦着脸坐到床边,使劲拉了拉被子,却发现被子被楚南压的很紧,根本拉不动,若是以前早翻脸掀被子了,现在却只能好言相劝道:“眼看外族的使者就要来京了,陛下让你文职武职一身担,你总不能不给陛下面子吧?再不济,也不能就这么在家赖床吧?”

楚南眼睛都懒得睁开,裹紧被子准过身去背对着杨梅,装作听不见。

杨梅大恼,狠狠的打了楚南几下,可惜隔着几层的厚被子根本就是在给楚南挠痒痒,赌气转过身去不理会楚南,过了一会终究是沉不住气,耐着性子还要劝几句,却没想到楚南干脆装模作样的打起鼾来。

杨梅气苦的撇嘴,翻翻白眼终于有些泄气,也知道楚南真固执起来谁也勉强不了,现在楚南身负的职责又事关重大,并不是自己一个女人家能插手的,也只好放弃了再劝说的打算,坐在床边生闷气。

楚南打个哈欠,好似刚睡醒一般,惊讶的看着杨梅说道:“怎么,夫人你也困了么?想睡会么?”说着掀开被子的一角,示意杨梅赶紧上床。

杨梅这会儿才没心思想别的,也懒得理会楚南的不良心思,咬着嘴唇瞪了楚南一眼,也没顾忌什么,顺势趴在楚南身边,苦着脸说道:“你怎么这么懒啊?都睡了好几天了,哪怕你去芙蓉街找你家那朵小荷花也好啊,省得我出去都要顶这妒妇的名声,好了,现在更好了,连你不去礼部或者禁军大营的事情也都怪到我头上…………”

楚南打个哈欠满不在乎道:“外面北风冷飕飕的,傻瓜才没事出去受冻呢,礼部用不着我,禁军那里我有找了个得力的属下看着,放心就是。你想想,我在家睡了这几天,礼部或者禁军可有人来催?或者父亲那里可曾怕人来训斥?都告诉你了,我心里有数的。”

杨梅神色有些忿忿,见楚南不愿给自己仔细解释也懒得追问,突然想起什么,气呼呼的从怀里扯出一个手绢,脸色不善的问道:“不管就不管,那现在你是不是解释一下这个手绢的来历?别说是关荷的,你知道的,我没这么好糊弄!”



第九十四章 有人找


class="width">杨梅手中扬着一个一看便知品质不凡的手绢,笑盈盈的看着楚南说:“别说你不知道,也别说是芙蓉街那朵小荷花的,我又不傻,平日你在外面如何,我也抓不到现行,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这次你也太嚣张了,竟然……竟然……”

楚南有些无奈的拉着被子蒙上头,那手绢自然是那天苏糖给自己擦血用的那个,弄脏之后自然不好意思直接还给人,也没当回事,向着回头让关荷代自己买个新的一摸一样的还回去就好了,反正也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哪想到杨梅看到竟是如临大敌,隔三差五的就要翻出来敲打自己一番,郁闷的说道:“我好像解释过很多次了,不就是个手绢么?回头给你几百两银子,自己去买上几百个玩去。”

杨梅心中恼火,明明是在外面拈花惹草,回来被自己抓住把柄了,不想着怎么说几句好话哄哄自己,竟是这么不识趣。

本想着只要楚南服软了自己也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哪想到楚南这么不配合,感觉有些下不来台,自然不愿就这么放过楚南,使劲扯着被子,冷哼道:“别装不知道,看着手绢材质样式,定然是女孩子家贴身的手绢,意义可重大呢。说,你又招惹谁了?”

楚南那里知道这样的规矩,从小到大熟悉的几个女孩子,楚月自不必说,自己看着长大的,熟悉到不用理会这样的规矩,至于菲樱…………还是算了吧,好像从来都没见她拿过什么手绢,看着杨梅笑着说道:“我还真不知道……你的手绢呢,我也没见你用过啊:”

杨梅咬着嘴唇等着楚南,慢慢发现自己的眼神攻势在楚南的厚脸皮之下实在没什么作用,有些泄气的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我的当日是贴身放着呢……别转移话题,快老实交代。”

楚南虽然自己很是坦然,但是自己不会老实交代,东拉西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具体事情,倒是困意消了大半,懒洋洋的缩在床上应付着杨梅的纠缠。

杨梅气恼之极,也不管楚南是不是像自己换衣的那样受了伤,扯着被子叫嚷道:“快起来,今天天气好,我要晒被子。以后不许在我床上睡,臭烘烘的。”

楚南低头闻了闻,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味道,皱眉说道:“不会吧,虽然我懒了点,但是身上总是收拾的很干净的。



杨梅笑着将被子全部拉到床尾,女孩子家的床自然都是香喷喷的,倒是男人就不一样了,说道好痛是男子汉的味道,其实就是汗臭味,佯装恶心的远远避开楚南,笑着说道:“还说不臭,玲珑那死丫头就死活不去你屋里睡呢,说味道不习惯……”

楚南脸色有些挂不住,坐起来一下子将杨梅扯到床上,翻身压住,笑着说道:“有味道么?真的有么?绝对没有……不信你仔细闻闻……”

杨梅吃吃笑着死命躲,双手抵住楚南不让他靠近自己,过了好一会才告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放我起来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楚南回应,扭过脸来一看却发现楚南正盯着自己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来也没什么脏东西,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帘,装作随意的说:“看什么啊,今天起来都没打扮呢,一定很丑……”

楚南笑笑,放开了杨梅,并没有说什么。

杨梅愤愤不平,低声嘟囔道:“笨蛋,夸我一声会死啊……”

楚南没有听清,皱眉问道:“什么?你嘟囔什么呢?”

杨梅撇撇嘴,理了理被楚南弄乱的头发,将那白色的手绢举到楚南面前,轻声的问道:“这是……那个叫菲樱的东西么?”

楚南愣了愣,知道杨梅误会了,自然也不好否认,挠挠头含糊不清道:“你怎么知道……”

杨梅有些无聊的把玩着那手绢,淡淡说道:“看着上面有血迹呢,想来也就只有那样高来高去的人物才能让你受伤还憋着不说吧?”说着又瞥了楚南一眼,酸溜溜的说道:“你就不能不对她那么好么?我听说她打你,你还不带还手的……别这么看着我,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能知道的,说起来我还真可怜呢,作为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我还得费尽心思旁敲侧击的向小姑子打听情敌的事情,真是郁闷死了。”

楚南揉着眉心,含糊不清道:“我就知道月儿这丫头多嘴的……唉,菲樱虽然冷了点,但是心肠不坏的,以后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

杨梅撇撇嘴,对楚南的建议不置可否,扬着手中手绢突然发现了什么,摊开那手绢说道:“唉,好像绣着几个小字呢,我不认识,你来看看……”

楚南吃了一惊,听到杨梅说不认识才稍微放心了,自从拿回来就没有仔细看过,搞到现在留也不是,还也不是,拿起那手绢看了看,果然发现手绢的一角绣着几个古篆,暗叹一声苏大学士的孙女果然博学多才,仔细看了看又有些头大,上面绣着“苏家小小”四个小字,想来小小就是那姑娘家的乳名了。

杨梅见楚南脸色怪异,赶忙一把将那手绢夺回来放好,冷哼道:“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一个女孩子家的贴身物算怎么回事啊,我先保管着,以后你让他来要好了。”

楚南吭吭哧哧的说不出话来,若是说刚刚杨梅所说的女孩子家贴身物自己还不怎么信的话,待看到那姑娘的乳名就不禁有些头大,有心抢回来给人送回去,不然太容易引发误会了,犹豫了一下咬牙扑了过去。

杨梅见楚南真的来抢,赶紧将手绢压在身下,且不说这是自己好不容易掌握的楚南的把柄,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的丈夫随身带着别的女人的东西,要带也得带自己的啊,才不管楚南的想法,死命的和楚南争抢着。

门外转过一个身影,楚月看到两个在床上滚作一团的模样,显示愣了愣,而后笑嘻嘻的作势朝外面退去,说道:“哥,嫂子,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杨梅见楚月进来了,在看看自己和楚南的动作不禁脸色一红,自己力气小,自然死命的将手绢按在身下,楚南就压在自己身上,双手伸进自己怀里去抢,连忙跑过去献宝似地挥舞着那手绢解释道:“月儿你看,你看,你哥哥又在外面拈花惹草了,还想把罪证销毁,哼,我怎么能让他如愿。”

楚月看了看手绢,笑着伸手将杨梅的衣衫提了提,将那不小心挣开的扣子扣上,盖住了露出来的大片的肌肤,嘻嘻笑着说道:“你们也太不注意了,怎么都不关门啊,至少也得让玲珑守着啊。”

杨梅都要哭了,支支吾吾的解释了大半天,又回头狠狠的瞪了楚南一眼,认命似的不再解释,将那手绢递给楚月,问道:“月儿学问比嫂子打啊,快看看上面绣的几个字是什么。哼,你哥说他不知道,我才不信呢。”

楚南有些头大,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使劲的给楚月使眼色,真说出来,即便自己和苏糖没有关系那手绢也成了绝对罪证了。

楚月接过那手绢看了看,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南一眼,想了想笑着说道:“嫂子,这好像是古篆呢,我也不大敢确定,回头我查查书再告诉你把。”

楚南自然不能继续赖床了,起床坐在椅子上听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即便是楚月清淡的性子,在熟悉的人面前也会显出少女该有的活泼。

楚月嬉笑着给楚南倒了杯茶,对着楚南轻笑一声,回头装作随意的对杨梅说道:“嫂子啊,刚刚苏糖苏姑娘来找我了呢,说要邀请我参加什么诗会呢,嫂子要不要一起去?”

楚南看着楚月似笑非笑的神色,被一口热茶呛得连连咳嗽,手忙脚乱的将茶盏放下,那手绢绣着苏糖的乳名,想来楚月是认出那手绢的来历了,虽然心中暗恨楚月古怪耍自己,还是要讨好的对楚月笑笑。

杨梅摸摸自己的脸,却没注意到楚南的异状,瞥了一眼楚南,叹息道:“我和你们不一样的,不能再随意出去抛头露面了呢,哎,月儿要抓住机会啊,等嫁了人可就没这样的机会了,只能在家等着人老珠黄。”

楚月对着楚南撇撇嘴,转身对杨梅笑着说道:“我才不担心呢,还远着呢,嫂子不去我就在家陪你吧,反正我也不敢兴趣。对了,那位苏姑娘还问我了些关于哥哥的事情呢,看起来对哥哥很崇拜呢。”

杨梅听完并不在意,反而有些沾沾自喜,毕竟夫贵妻荣,楚南出彩了,自己脸上也有光,而且说不定还能讨个贤内助的美名呢。

楚南正在胆战心惊,外面有下人说道:“少爷,夫人,外面有人求见。”

杨梅身为小院的女主人,自然出去应答,一会功夫回来了,脸色有些古怪,盯着楚南说道:“外人有人找你呢,只说来给你送东西,说什么也不进来。”

楚月见杨梅的反应有些奇怪,探头嬉笑问道:“嫂子,是谁啊?是女的么?哈哈,不会是哥哥在外面养的情人吧?”

杨梅却没有笑,眯着眼睛看着楚南,冷哼道:“也说不定啊,说不准你哥本事大,外面那人真的是他的情人呢,哼哼,看什么看,快出去看看吧,冷家大小姐找你呢!”



第九十五章 私密事


class="width">自从那天楚南险之又险的抓住了那鞭子,于眨眼睛挽救了自己的一桩大错,冷烟回去之后又听了冷云一番话,心中越发后悔愧疚,因为楚南可能十分严重的伤势坐立不宁,再三从从冷云那里确认了楚南必然会重伤的消息,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下定决心来看望一下。-====-

楚南看着低头站在楚府门外的冷烟,楞了好半天也没猜透他的用意,走过去笑着说道:“冷大小姐啊,怎么有空来楚家?不知道所来为何?”

冷烟看着楚南因为睡眠过足而显得格外红润的脸,心中发苦,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他的伤情真的已经不治了?心中想着,讷讷的说:“我……我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楚南翻翻白眼,对这个刁蛮的大小姐连敷衍的兴趣都没了,若真是担心自己早干嘛去了?心中想着一会回去怎么应付疑心病慎重的杨梅,混不在意的说道:“受伤?啊,没事了,已经好多了,谢冷姑娘关心。”

冷烟本来还不觉得睡眠,听到楚南这话反而更担心,来之前自己甚至旁敲侧击的问了父亲了,明白那样劲气逆行的严重后果,不禁有些怜悯楚南,可怜他功夫好,却不知道武学常理和禁忌,想来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是靠吃药吃出来的高手了,将来万一伤势重了,不知道对他的打击会多大。

楚南看着冷烟怜悯的眼神,有些茫然的抓抓头发,皱眉问道:“怎么了?冷姑娘的眼神怎么这么怪?是有什么话想说么?”

冷烟连忙摆手,心中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可怜的人啊,你就要残废了啊,可是你自己却不知道,可是想到这事差不多要算在自己头上,不禁有些胆战心惊,干笑两声问道:“哈,没什么。额,那你有没有将那天你受伤的事情说给别人?”

楚南无奈的叹口气,没好气的说道:“没,又不是睡眠多光彩的事情,我脑子又没病,怎么可能到处宣扬?:”

冷烟终于松口气,干笑两声,心中还是有些不自在,将一大把药塞给楚南,愁眉苦脸的说道:“这是我家里最好的伤药了,你拿回去吃点吧,万一你残废……不,我是说,毕竟有我的原因,我心中不安。”

楚南又好气又好笑,掂了掂手中的瓶瓶罐罐,叹口气笑道:“放心,就是我真的挂了也不会怪到你头上的。

我还有事,要不冷姑娘进去喝杯茶和月儿说说话?”

冷烟听到楚南说不追究自己不禁十分高兴,意识过来又连忙收起笑脸,连连摇头道:“不了不了,我就是来送药的,以后你有什么事也就和我没关系了。”说完转头就走,好似一刻也不想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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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华丽的分割线)

楚南站在那里想了想,隐约有些明白了冷烟的心思,摇头笑了笑,瞥了墙角的阴影处一眼,摇摇头朝回走去。

这是,从墙角闪出一个身影,高声唤道:“楚大人,请留步!”

楚府的门房下了一跳,楚家家大业大,在朝中权势又高,总有些妄图走捷径的找了各种借口拉关系,想要搭上楚家这艘大船,甚至有人盯着楚家远亲的名头来招摇撞骗,如今见竟是有人当众冲撞如今风头正劲的五少爷,连忙跑出去喝道:“快走快走,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我早就看见有人躲躲闪闪的往里窥探,原来是你啊,看你人模狗样的,怎么净是不走正道呢!”

楚南看了那人一眼,依稀有些熟悉的样子,想了一会也没什么印象,摇摇头说道:“如果你是来楚家拉关系的,我实在爱莫能助,我在楚家也说不上话的。”

那胖子见楚南对自己没什么印象,心中有些失望,见楚南转身要走,也顾不得其他,上前去又被那急于在少爷面前表现的家丁死命往外赶,对着楚南喊道:“楚大人,下官是督察院的,有些紧要的事情要和大人说说。”

那家丁见这胖子还这么不死心,不禁有些恼火,一直将那人推到门前石阶下面,不耐烦道:“我家少爷公务繁忙,没时间听你拉关系,该干嘛干嘛去,快走快走。”

那人一个趔趄,险些被那家丁推倒,心中也有些恼火,见楚南仍旧毫无反应,心中喟叹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楚南见那胖子说明身份,不禁有些发愣,说起来自己就是在督察院起步,除了已经死去的王不悔算是自己朋友,如今督察院的右都御使梁让和新科状元郭审言都对自己敌视的很,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人和自己有联系,出声问道:“督察院的?你确定是来找我的?”

那胖子苦笑一声,转身说道:“自然是找您的。”

楚南对旁边的掳袖子准备献宝的家丁挥挥手,笑着说道:“既然是来找我的,那就进来吧,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什么来历,在督察院那地方,我是插不上话的。”

那胖子又是苦笑,犹豫一下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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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正劝着醋意横飞的杨梅消消气,心中对那个乱来的哥哥也是无奈,说着说着竟是忘了开始的目的,和杨梅热烈的讨论等楚南回来如何给他颜色看看。

杨梅见楚南笑着走进屋来,连忙跑过去伸手拧楚南,口中怒道:“你个混蛋,竟然又在外面勾搭……啊……”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楚南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连忙缩回手摆出一副端庄优雅的模样,脸上有些尴尬,干笑着说道:“额,带客人回来了啊,怎么也不说一声?”

胖子神色也有些尴尬,哪怕很想看看传说中美艳绝伦的杨家大小姐、如今的楚家五少奶奶,但是终究还是不敢抬头,却也没想到如今在京城声名鹊起的楚南竟是直接将自己带到了这样私密的场所来,心中感觉有些怪异。

楚南见楚月捂嘴轻笑,杨梅神色尴尬,看向自己的眼神倒是十分幽怨,想要开口解释一下那胖子的身份,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来人的具体身份,不禁悻悻的摸摸鼻子。

那胖子正是那日在督察院目睹楚南和杨琳之间隐秘关系被揭破之人,也是心思伶俐的角色,连忙说道:“下官是督察院郑大年,几个月钱曾跟随楚大人去江南查案,今日是有事想向楚大人禀报。”

楚南愣了愣,却也没想到眼前这人是当初和自己下江南的人,那份敷衍的心思倒是弱了几分,神色柔和一些,坦然笑着说道:“呵呵,是么?我却是记不得了,勿怪勿怪。”

杨梅埋怨的看了楚南一眼,低声嘟囔道:“怎么说话呢?不懂礼数!”说完只是对郑大年点点头,挽着楚月去里面了,这时候若是还坚持不退下去,不禁会有损楚南的名声,也会让人指责不守妇道的。

楚南也值得这些规矩,自然也不会挽留,等楚月、杨梅退下去才轻笑道:“如今督察院的梁大人和那位前途无量的郭审言郭御史都是看我很不顺眼,郑大人来楚家不怕他们听去给你穿小鞋么?”

郑大年连连摆手说道:“楚大人折杀下官了,下官还是沾了您的光才升了官职了,心中一直感念大人的恩德,怎么敢在您面前称大人呢?”

楚南笑了笑,若是说督察院很多人沾了自己的光倒也不假,王不悔死了,罪责都让自己和梁让担了,倒也一起跟着去的一些人升了官,只是心中对这样有些裸的拍马屁献忠心有些不屑。

郑大年打量着楚南,知道这位大人与其他人不一样,苦笑着说道:“大人勿怪,下官原先就是因为不会说这些讨巧的话才被冷藏了,在督察院蹉跎了好些时光,如今阴差阳错因为江南的案子重新得了机会,痛定思痛,这些日子净是跟着练拍马屁了,一时有些控制不住了。”

楚南见郑大年满脸坦然,倒也觉得这人倒也不是小人,笑着请郑大年落座,轻声招呼门外的玲珑上茶。

郑大年见玲珑端上茶来,连忙起身接过,心中暗叹,果然是百年大族,就是端水奉茶的丫鬟都是绝色美人,只是……好像这院子寒酸了些。

楚南见郑大年眼神打量着房内的摆设,喝了口茶,谈谈说道:“当初楚杨两家联姻,本说楚家的空闲院子任我选的,我就选了这个,小是小了些,但是胜在幽静。”

郑大年被看破心思,微微有些尴尬,想起自己的来意,放下茶盏,犹豫一下说道:“楚大人,下官这次来,并非是上门拉关系,其实,是觉得有件事必须要告诉大人知晓,此事……事关大人的私密。”

楚南看了郑大年一眼,微微有些惊讶,点点头示意郑大年继续说下去,淡淡的说道:“哦,什么私密?”

郑大年抿了抿嘴唇,涩声说道:“就是楚大人和杨琳姑娘的事情……”



第九十六章 提亲


class="width">那日,郑大年的朋友也就是那个高瘦之人,也是被突然提高的权势冲昏了头脑,一时嘴快,将当时楚南和杨琳之间的暧昧的事情说了出来,谁想到忘了在场的还有一个将楚南视为仇敌的郭审言,等冷静下来不禁十分后悔惶恐,万般无奈之下球郑大年出出主意,才有了郑大年今天稍显突兀的来访。-====-

郑大年小心翼翼的将当日的情况说了,仔细的打量着楚南的脸色,虽然郭审言未必会真的拿这件事做文章,但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至少郭审言身为御史,参楚南一个品行不端是绝对说得过去的,就怕楚家震怒之下,自己那朋友怕是立刻就会被毁灭道渣都不剩。

楚南神色淡淡,低头默然不语,当初在江南的是很,自己利用自己的职权早早的将碍眼的人赶出去了,督察院那里又有王不悔吩咐,但是毕竟人多眼杂,即便没有谁真的看到了,怀疑还是少不了的,只是楚南一直并未放在心上,且不说自己答应了杨琳,回京之后尽快解决名分问题,只要名分已定,江南的事情就不再是什么问题,而且这事涉及楚家和杨家两个大家族,即便是梁让也会装作没看见,甚至帮着遮掩。

可是,现在郭审言得到了消息,就看与自己之间的仇怨,向来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事情真爆出来对养老的打击就太大了,姐妹二人共侍一夫或许能成为佳话,姐夫和未出阁的小姨子偷情就是大丑闻了。

楚南轻笑着说道:“郑大人,你说郭御史会拿这个参我么?”

郑大年眼角跳了跳,舔了舔嘴唇,缓缓说道:“楚家和杨家在大梁都是一等一的大家族,得罪一个就是了不得了,何况这是真捅出去就会得罪两个,我那朋友敢说也是知道没人敢冒那么大的风险说出去,我想郭大人也未必不明白着道理,只是,郭大人和您有仇,而且,他很年轻。



楚南叹口气,轻声说道:“是啊,很年轻啊。”

梁让看楚南再不顺眼也不会那这种事下绊子,甚至还会帮着遮掩,顺便卖楚杨两家一个人去,相比之下,郭审言太年轻了,年轻容易冲动,容易头脑一热不计后果。

郑大年自然之道这事情真闹起来就小不了,且不说别的,就说事关楚杨两个家族也会引发热议,为了维护家族荣誉,楚南会受罚是一定的,仕途也会受阻,关键是杨琳,能不能承受得住流言蜚语,古往今来流言杀人的例子数不胜数,想起自己那个多嘴的朋友的颓败的表情,咽口唾沫艰难的说道:“……我那朋友……”

楚南挥挥手,淡淡说道:“我也不为难他,趁着事情没闹开,自己走吧。”

郑大年面露苦色,心中却松口气,自己那朋友刚刚升了官职,正春风得意,要不然也不会得意洋洋的拿楚南和杨琳之间的小八卦显摆,可是就是因为楚南这句话,他就得放下刚刚得来的管制黯然退出仕途,当然,这未必不是个好结果,等到事情闹大了,楚杨两家都不会放过他。

楚南起身拍拍郑大年的肩膀,笑着说道:“今天这份情我欠下了,我会记得的。”

郑大年满脸谦卑的笑容,在督察院多少年的落魄早就磨平了一切的棱角,知道该何时放下自尊,听到楚南这句话心中暗松口气,又有些失望,可惜这份承诺不是以楚家的名义许下的,知道楚南要慢慢安排后面的事情,也不敢多呆,识趣的告辞离开。

楚南也不理会郑大年的心思,坐在那里静静的发呆,良久才长长叹息一声,喃喃道:“好吧,这未尝不是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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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和楚月在后面呆了好久,说着女人之间私密的悄悄话儿,杨梅本以为自己能用那些那男女之间的事情好好的羞羞这个性子清淡的小姑子,却没想到楚月竟是面无异色的听着杨梅说,甚至不时还追问几句,一本正经的好像是在谈论什么诗作一般,到最后还是杨梅撑不住,面红耳赤的说不下去了。

楚月坐在窗子旁边,从窗子的缝隙恰好看到郑大年离去的背影,笑着说道:“好像那人走了,今天嫂子可是长记性了,看以后你和哥哥两个还敢不敢在大白天胡闹!”

杨梅咬着嘴唇瞪着楚月,有些泄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他会代人回来,你知道的,平时这院子可是很少来外人的,真是丢死人了,说出去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

楚月起身拉起杨梅的手,笑着说道:“放心吧,哥哥现在还不算什么大人物,这时候能来拜访的,想必是有意向楚家靠拢,相比将来就是楚家一系,我哥的心腹。若是连一点眼色小聪明也没有怎么可能?”

杨梅稍微放下心来,牵着楚月的手说道:“走吧,快跟我出去一起出去,不知道你哥是什么时候和那个冷家的大小姐勾搭上了!真是气死了,一会儿你可要帮我,一定不能让他好过。”

楚月不置可否,跟着杨梅朝外面走去,轻声说道:“嫂子好像并不怎么生气呢?我哥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你知道么?”

杨梅低下头,脑海中闪过无数道人影,比如仙儿,比如关荷,比如那个不知来历的菲樱,比如……自己的妹妹杨琳…似乎还有很多好的…………微微叹息一声缓缓说道:“生气又能怎么样?月儿你知道我家的情况,当初我娘也想管住我爹啊,甚至曾寻死觅活的,最后呢?还不是屈服了?我可是明白的很呢,你哥哥性子淡泊不假,对女人温柔多情也不假,但是骨子里还是很绝情的,我可不像戴上妒妇的帽子,更不想从现在就开始被冷落,凄凄惨惨的过完一生,像我们这样出身的女子,哪个都得活得这么苦的。”

楚月微微叹息一声,低头说道:“那我哥以后还要纳妾怎么办?”

杨梅笑笑,若无其事道:“我能拦就拦,拦不住也只能任由他去,不过还好,我家里还有我爹我爷爷,这边还有公公婆婆和老夫人,总不会让他胡来的。”

楚月好似也被杨梅勾起心事,闷闷的和杨梅走了出去,却是见楚南难得的安静的坐在那里愣愣出神,丝毫不像平时嬉闹的样子,杨梅还以为刚刚那人带来了什么紧急的公务,轻身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楚南站起身来,起身将杨梅搂在怀里,杨梅瞥了楚月一眼,脸色一红,想要挣脱开,突然身体一僵,缓缓的低头去。

楚南贴在杨梅耳边,轻声说道:“明天,我要去杨家提亲……”



第九十七章 满意


class="width">“我要去杨家提亲了。<<>>杨梅脸上笑意瞬间凝固了,身体也有些发僵,低头默然不语,良久才叹息一声。

如楚南这样出身大家族看起来又前途不差的人,纳妾,实在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就算在楚家,强势如楚原的夫人都不能开口阻止楚原娶平妻纳妾,更不要说杨家,杨守业妻妾加起来足足有几十人!

杨梅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又有些后悔,如果楚南还是那个一年多前那样混吃等死的楚家废柴,或许自己能强势的掐灭楚南任何想法,可惜从当初宫廷演武的强势崛起,到江南一行的大放异彩,再到现在的圣眷正隆,楚南的身份地位越来越高,杨梅只能无奈的放开对楚南的束缚,收敛自己的强势,对楚南纳妾这样的事情,到现在只能劝阻,却不能开口拒绝,还要开始担心自己的地位会不会受到威胁。

楚月有些发愣,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然楚南说出来了,显然不会是异想天开一时冲动,但杨梅的表现,也不好开口恭喜一番,苦笑着坐下,对自己这个哥哥实在无语了。

楚南轻拍杨梅的背,将刚刚郑大年告诉自己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轻声说道:“要骂我就骂吧,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总不能让琳儿承担后果,那真的成了不仁不义的混蛋渣滓了。”

杨梅虽然还寄望于自己家里不会同意,但是也知道,如果楚南真的铁了心去杨家提亲,琳儿又傻乎乎的配合着,事情基本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心中还是不舒服的很,上次关荷也就算了,这次可是自己的亲妹妹啊,还不知道以后别人会怎么看自己呢,想要赌气挣脱楚南的怀抱,最后还是靠在楚南胸前,抽泣几声恶狠狠道:“真是个混蛋,不想让琳儿受委屈,就要这么欺负我么?反正这件事我不会出面的,你自己去杨家吧。完,幽幽叹息一声,对着坐在一边的楚月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起身朝卧房走去,自己不出面虽然楚南去杨家会难上几分,但是这已经是自己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了。楚月咬着嘴唇忍着笑,见杨梅离开了,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笑着说道:“哥哥真厉害呢,嫂子竟然没反对,不过我听说杨大将军那些夫人都是极厉害的,我对你这次去杨家很是不看好呢。”

楚南伸个懒腰,并没有多担心的样子,摊摊手说道:“事情都这样了,我还能有别的选择么?我总不能看着自己和杨琳身败名裂吧?真这样的话,怕是你都会看不起我吧。-====-”

楚月撇撇嘴,叹息一声说道:“照我看来啊,嫂子是必然恨死那个状元郎了,但是你就不一定了,指不定你心里现在正感激他呢,正愁着怎么摊牌呢,就有人跳出来当媒人,逼得嫂子和杨家都无法一口回绝,回头记得送人一份大礼啊。”

楚南揉揉楚月的头发,笑着说道:“就你聪明行了吧。”

楚月歪歪头伸手拍开楚南的手,气呼呼的挥舞着小拳头说道:“等我嫁人了,一定要把他管得死死的,敢提纳妾的事先抽一巴掌打一顿再说!”

楚南愣了愣,静静的看着已经到了谈婚论嫁年纪的妹妹,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感伤,轻轻点头说道:“放心,不用你动手我就不会放过他。楚月退开几步,撇嘴说道:“就你没资格说这话,自己这么还有脸说别人?我去帮你哄嫂子了,马到成功啊。”

楚南笑了笑,也不多说,起身朝外面走去。

楚月突然想起什么,叫住楚南轻声说道:“现在不比从前,这样的事情不能不去对爹和姨娘说一声的,还有奶奶那里。你也不要倔了,从道不过去不说,就当为了以后的婆媳关系,你就是不在乎也不能不考虑一下家里这个嫂子和那个未来嫂子的感受,你自己能离开楚家独子生活,她们可不行的。楚南无奈的点点,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抛开楚家自己一个人完成的,起身朝外面走去,心中默默的想着一会见到楚原和楚氏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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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原起的极早,上完早朝,又处理了几件比较紧急的公务,就回到家里补吃早饭,楚南难得到楚家后宅一次,更是难得来主动来见自己,喝完了粥将碗递给楚氏,擦擦手对楚南点点头,问道:“有事?走吧,去书房说。”

楚氏拿着碗心中有些不高兴,对楚南近期奇迹般的崛起有些不可思议,哪怕敏感性再低,也能看出来将来楚安继承楚家的时候,除了楚狂又多了个敌手,可惜如今老夫人在楚家一言九鼎,外面还有梁帝看顾,如今的楚南已经不是原先那个任由自己拿捏的废柴小子了,见楚原有意避开自己和楚南说话,心中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办法。楚南点点头,看了满脸纠结的楚氏,轻声说道:“嗯,是有件事……不过姨娘不用回避,这事说不好还得请姨娘出面帮忙。”

楚氏并没有因为楚南的几声姨娘而心花怒放,前些日子楚南辣手将郭忠打残狠狠的折了自己脸面的事情还记忆犹新,心中暗暗警惕,脸上却是笑容不断,将那碗随手放在桌上,笑着说道:“好说,只要能帮得上忙的,绝没有二话,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啊。”

楚原也没有意见,又重新坐下,点头说道:“那就不需要去。”

楚氏见楚南皱着眉头犹犹豫豫半天也不说话,暗暗猜测可能是楚南遇到了什么烦,自己解决不了才来求助,甚至可能事情很大,还要借助郭家的力量,这才出言留下自己,抢先打预防针说道:“南儿如今受陛下赏识,年纪轻轻就能有机会做出一番事业,一定要争气啊。虽然家里有很多地方能帮到你,但是多少双眼睛看着呢,陛下也看着呢,为了前途着想,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想着家里出面帮你解决困难。”

楚原看了楚氏一眼,楚氏却是脸色不变,依旧一副和善可亲的慈善长辈模样,摇摇头对楚南说道:“外族的使者们就快要到了,趁着这段时间多多和同僚处好关系,孙苛孙大人也是老资格的尚书了,虽然有些滑头,却也不会为难你,有事不妨多去请教一下。你的所作所为,事关国体,千万大意不得啊……”

楚南揉揉眉心,有些苦恼的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眼见话题越扯越远,也没心思去理会楚氏的小心思和楚原的敲打,迟疑了一下说道:“今天我来,其实……其实……是为了私事。”

楚氏暗暗松口气,笑着说道:“原来是私事啊,这个尽可以和我说,是想往你们院子里添几个丫头还是多要些月钱?或者想要添置什么过冬的东西?”

楚南摇摇头,轻声说道:“都不是,我就是来说一声,最近我准备定下门亲事。”

楚原皱起眉头,盯着楚南缓缓说道:“是那个花魁么?我告诉你,你可以收她入房,但是楚家绝不可能为一个青楼女子三媒九聘的,不管怎样,楚家都不能那么出格。”

楚南低下头,轻声说道:“不是关荷,我是说杨梅的妹妹,杨琳,我准备一会儿就去杨家提亲,至少先将事情定下来。”

楚氏听到楚南的话立马站了起来,下意识的说道:“不行!”

当初楚南和杨梅成婚,虽然掺杂了某些政治需要,甚至还有梁帝的阳谋,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从那以后,提起来楚南,大家都知道他不仅仅是楚家的五少爷,还是杨家的姑爷。有楚杨两家做后盾,至少楚南的仕途绝对要顺利许多,而如今楚南能有这样的地位,不能不说没有杨家在后面出力。

但是大多数人也都知道当初楚杨两家的联姻并不是真的你情我愿,因此楚南身上杨家女婿的标签并不怎么耀眼,但是如果杨家真的再嫁一个女儿给楚南,傻子都会知道杨家是真的对这个姑爷亲近有加了,等到杨家彻底倒向楚南,那些最会见风使舵的官吏们自然也会一窝蜂的倒向楚南,那么就等于楚安将来又多了个绝对不容小窥的大敌啊!

楚氏只是下意识的想到这件事对自己儿子相当的不利,本能的开口说不行,说完就知道若是站在楚家主母的立场实在不能阻止,讪讪的笑笑,心思急转。

楚原面色有些古怪,也没在意楚氏的奇怪表现,盯着楚南说道:“杨家已经将杨梅嫁到楚家来了,杨家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怎么可能再嫁一个给你?”

楚氏也练练点头,凑趣的笑着说道:“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是觉得杨家不会答应的,没有别的意思。”

楚南有些无奈,将自己和杨琳的过去说了,倒是将事关郭审言的事情瞒下了,只说有些不得已的苦衷,一定要尽快解决,叹口气说道:“所以,杨家那里我自己会去搞定,等我回来,就要请姨娘出面了。“

楚氏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结结巴巴的说道:“什么……什么…………你们已经……已经私……私定终身?杨梅……也没阻止你?杨……杨老将军也没拒绝,甚至……甚至还默许了?怎么……怎么可能……”

楚南也不多做解释,静静的等着楚原回话,这件事老夫人那里基本不会有什么意外,只要楚原开口了,楚家这里就再也没有任何阻力。

楚原一直以来对楚南都是不冷不热,甚至有些厌烦,只是听到楚南的话,脸上竟是满是笑意,看向楚南的眼神竟是出奇的有了几分满意和骄傲,站起身来点头笑着说道:“这么做可真是在为我楚家争脸面啊,我难道还会说不么?去吧,只要你有本事,将杨家所以的女儿都娶来都可以!”



第九十八章 艰难


class="width">楚原既然说话了,即便楚氏再不舒服也不能出言阻止,老夫人那里更是没什么阻力,甚至,老夫人还躺在床上拉着楚南的手,笑得合不拢嘴,直夸楚南争气。-====-

争气是自然的,但是也仅仅是对楚家来说。

虽然杨家这一代大大小小有十几位小姐,年龄适合又未出阁的也有好几人,但是到现在也只嫁出去了杨梅一个,上次有人希望帮七皇子李逸牵线都被没有成功,若是谁能娶走两位杨家的姑娘,可真的给家族大大的长了面子!

楚家的人觉得如果楚南能娶两位杨家小姐是争气,那相应的,一下子将两个女儿嫁给同一人面子上就有些过不去了,怎么说杨家都是大梁一等一的大家族,自家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想要和杨家联姻的多了去了,楚家也没有强势到要让杨家屈服讨好的地步。

楚南自然也知道这一去难度很大,虽然杨烈已经算是默认了自己和杨琳的事情,不会插手阻止,但是这么一来自己在杨家最大的助力就消失了,自己那些个丈母娘的厉害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而且这样的事情,杨琳是不适合表态的,低头默认最好,若是真的态度激烈,难免不会激怒了那些丈母娘,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杨府的老管家福伯再见到楚南就会忍不住感叹了,当初楚南来杨家可没什么好待遇,现在可就不一样了,如今楚南声名鹊起,杨家上下也都将这位姑爷当成了香饽饽,当然,见到外人的时候,总是会说当初楚南如何如何废柴,全是在杨家大小姐杨梅的帮助下才发奋努力,才有了这样的成就云云。

楚南自然也听到过这样的言论,也知道传播这样言论的主力和源头都是这位对杨家忠心耿耿的福伯,心中未免有些哭笑不得。

福伯虽然对大小姐没有跟着回来有些失望,但是对楚南的态度依旧是好得不得了,一点也没有当初偷偷鄙视楚南的样子。

说实话,楚南以前干过许多大事,抱过瓦赛的萝莉女王,还拔剑挑衅过扶桑山的大宗师,但是对于上门提亲还真是第一次干,心中未免有些忐忑,对着热情有加的福伯也是悻悻的笑着,心中暗道,不知道一会儿自己说明来意,这老头会不会翻脸拿菜刀追杀自己。

福伯走在如今这位身份地位都今非昔比的姑爷前面,雄纠纠气昂昂,好像楚南的功绩也分了一份给他一般,回头笑着说道:“姑爷您来也不提前说声,家里也没什么准备的。”

楚南也知道这位福伯在杨家地位很高,杨家男丁稀少,外面的一些事情都是由福伯一手操持,甚至杨家姐妹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连忙笑着说道:“福伯这话怎么说的,这不是拿我当外人么?”

福伯对楚南这样的态度很是满意,脸上笑容更多了几分,说道:“姑爷说的是,不如您先去客厅等着,我这就去命人去请夫人。”

楚南连忙阻止,开什么玩笑,自己可是硬着头皮来提亲的,若是一来就去和丈母娘摊牌岂不是找死么?说什么也得缓冲一下,至少要和杨琳通通气,串串口供啥的,笑着说道:“福伯刚刚还说当我是一家人,怎么又这么客气了?我先去后面看看老爷子,反正时候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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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热心的老管家福伯,楚南起身朝杨烈的住处走去,还好如今杨家上下都认识楚南,也知道他一向很得杨家老爷子看重,可以自由出入杨烈的住处不用通报,也就没人不识趣的前来阻拦。

拒绝了几个很热心的想要带路的家丁丫鬟,楚南一路朝杨烈的住处走去,虽然杨烈性子极其恶劣,每次上朝的时候都会胡搅蛮缠一番,甚至丝毫不顾及身份风度的指着别-本文转自书书网-http://www.86zw.com/shu/26749/4162950.html-人的鼻子骂娘,但是在杨家的住处却是很幽静,对待下人也很宽和。

没有看到那个神出鬼没、伺候杨烈一辈子的老家丁安伯,楚南有些意外,等看到敞开着大门却静悄悄空无一人的小院,不禁悻悻的摸摸鼻子,竟然没人,又拦住了一个下人才知道,杨烈刚刚出去拜访靖王了。

楚南有些无奈,在杨家能给自己最好的缓冲当然就是杨烈了,就如楚家老夫人一般,虽然平时不说话,但是真要表示意见了,还真没人敢明着反对,自己也不求杨烈直接支持自己,至少有杨烈在场,自己不用怕丈母娘直接翻脸赶人。

虽然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但是楚南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出去把杨烈拽回来,反正自己如今在杨家地位明显上升,厚着脸皮就往后宅跑,那些个小丫鬟明明想要拦住的,但是还是被楚南理直气壮的样子唬住了,吭吭哧哧一番就放楚南过去了。

杨婉儿正在屋里的桌上练字,杨琳有些无聊的趴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的还伸手碰碰杨婉儿手中的笔,惹得杨婉儿愤愤不平的埋怨几声,换纸继续写,杨琳在一边毫不在意的嬉笑。

杨婉儿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不经意间看见楚南的身影,笑着拍拍浑然不知的杨琳,压低声音说道:“琳儿,你的情郎姐夫来找你来了。”

杨琳有些惊喜,回头看了一眼,对着杨婉儿吐吐舌头,在外人面前自己还能装作一副很大方的模样,但是在知道自己秘密的杨婉儿面前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杨婉儿没好气的推了杨琳一把,笑着说道:“装什么矜持,快去吧,姐夫胆子也真够大的,竟然敢往后宅跑。”

杨琳也好些日子没见楚南,一来知道楚南可能很忙,二来是害怕去见杨梅,在杨婉儿脸上狠狠的摸了一下,在杨婉儿的笑骂声中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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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见到楚南又板起脸,撅起嘴随意的打个哈欠,撇嘴道:“姐夫来了啊,又来和姐姐一起回来走亲戚么?”

楚南看着有些赌气的杨琳,轻笑着说道:“你大姐没来,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杨琳立马欢快起来,也没了赌气的心思,拉了拉楚南的手,看到远处似乎有人影,怕被人看到又连忙松开,吐吐舌头说道:“你胆子好大啊,下次还是让丫鬟叫我一声,我出去带你进来比较好,不然被娘听到一定会怪你的。”

楚南抓住杨琳的小手,轻声说道:“以后就再也不用被人看见了,想怎么牵着手就怎么牵。”

杨琳瞪大了眼睛,咬着嘴唇看着楚南,吃吃说道:“你……是来……来提亲的么?”

楚南轻轻点头,轻轻捏捏杨琳的小手,笑着说道:“这段时间委屈小琳儿了,是我顾虑太多,想要等一切准备好了再来的,不过现在好了,以后我就能正大光明的进来找你了。”

杨琳眼睛眯了起来,脸上有种异样的神采,任由楚南握住自己的手也没有挣脱,拉着楚南就朝自己的小院子走去,嬉笑着说道:“就是就是,这些天我受了好大委屈,每天都不敢去看爷爷,还被婉儿嘲笑,以后可得好好补偿我啊,要对我好啊。”

楚南看着一脸天真烂漫的杨琳,心中满是怜惜,任由杨琳拽着进了屋去,刚刚进屋去就被杨琳回身紧紧抱住。

杨琳靠在楚南胸前,凶巴巴的威胁到:“刚刚我还和婉儿说呢,如果你再不来找我,说不定我就要把你忘了,等你来了也不搭理你,以后也不和你亲了…………”

楚南听着杨琳说着这些孩子气的话,使劲揉揉她的头发,冷哼道:“哼哼,我才不给你这个机会呢,入了我的魔爪,这一辈子就跑不了了。”

杨琳咯咯笑着,又和楚南嬉闹了一会,才抬起头看着楚南,撅着嘴说道:“我娘很凶的,前几天我还试探着开玩笑要说嫁给姐夫呢,结果被娘狠狠的骂了一顿,气得我都没吃晚饭,一会儿也一定会骂你的。”

楚南面露苦意,心中也没底的很,长长的叹口气说道:“放心吧,既然来了就没回头路了,我总不能等到岳母大人给你找好了婆家再来抢亲吧,而且现在还有个不错的机会呢。”

杨琳不解,等到楚南将都察院的官员说漏了嘴,被楚南的仇家郭审言听去,可能被拿来做文章的事情,愤愤不平道:“真是个混蛋呢,我们怎么样又怎么碍着他了啊…………”

楚南看看外面的天色,笑着说道:“我还得感谢他呢,要不然我怎么拿来堵岳母大人的嘴啊?”

杨琳吐吐舌头,贼兮兮的说道:“干嘛要感谢他啊,大不了我就说我已经和姐夫圆房了,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娘那么疼我,总不会逼着我去死吧?”

楚南哭笑不得,龇牙咧嘴的捏捏杨琳的小脸说道:“傻丫头,如果真用了这法子,就真的是逼岳母大人发飙了,不得万不得已…………不对,我是不可能让你用这样的法子的,你这是在玩火知道么?”

杨琳撇撇嘴没有反驳,轻声说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见娘啊,你可别被我娘温和的外表骗了,我娘真发起火来的能吓死人,我爹都不敢劝的……”

楚南放开杨琳,深深吸口气说道:“放心,这件事还是我自己去就好,如果岳母大人派人问你的态度,你只要呆在屋里不说话,千万不要逞强出去…………”

杨琳皱眉想了想,打断道:“为什么啊?我怎么觉得还是跟你一起去好,我娘很疼我的,顶多骂我一顿。”

楚南翻翻白眼,解释道:“笨啊,我自己一个人挨骂总好过咱们两个人挨骂的好,你也别急,等我离开了,有你挨骂的时候。”

杨琳听完也不在意,反正从到大挨得骂多了去了,踮着脚尖飞快的亲了楚南一下,退后几步笑着说道:“快去吧,我的骑士,等你胜利归来!”

楚南哭笑不得,没想到当初当做笑话讲给杨琳听的骑士和公主的故事她还记得,对着杨琳挥挥手转身走去,想来那位岳母大人先正在等着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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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听下人禀告,知道了楚南来了的消息,告罪一声,礼貌的和几位来串门说话的贵妇人解释了一下,众位来杨家和杨夫人说话的贵妇人也都识趣的很,知道如今杨家那位风头正劲的姑爷今非昔比,怠慢不得,也就纷纷告辞离开,约好下次再聚。

楚南离开杨琳的住处,唤过一个小丫鬟问了问,知道杨氏已经在等着自己,不敢怠慢赶紧朝客厅走去。

杨氏见楚南进来,赶紧招呼楚南坐下,又吩咐丫鬟去端茶倒水,温和的笑着说道:“姑爷可是去拜访老爷子了?昨天傍晚靖王派人送来请帖,说是请老爷子去喝茶,姑爷倒是来的巧了。”

楚南见杨氏态度格外温和,稍稍放下心来,小心的陪着笑说道:“刚刚去找老爷子了,见院子里没人就去看了看婉儿和琳儿,和她们说来说话,所以耽搁了一会。”

杨氏神色不变,听到楚南说去了后宅找婉儿和琳儿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点头说道:“你岳父又老不在家,瑾儿又小,老爷子又不管事,家里就剩下我们这帮女人,倒是让姑爷见笑了,等到你岳父回京了,姑爷你可要常来啊,和你岳父多聊聊,那些官场上的纠葛我们实在是一窍不通。”

楚南有些头疼,就怕话题转来转去自己就被转晕不知道怎么转回来了,等着那丫鬟倒完茶退出去,楚南犹豫一下,说道:“岳母大人,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找您。”

杨氏神色有些讶异,端起茶盏也不说话,静静的等着楚南下文。

楚南咬咬牙,知道这时候不能拖,盯着杨氏硬着头皮说道:“其实……小婿是来提亲的,我与琳儿相互倾慕,还请…………还请…………”

杨氏手中的茶盏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茶水打湿了裙角,脸色变幻不定,直直的看着楚南,好像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楚南发疯了说胡话,在等着楚南收回这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楚南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不等杨氏发作,心一横将当初和杨琳在京城相识在江南相恋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当然将一切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还将有关郭审言可能将这事拿来报复自己的事情也说了,想将眼前紧迫的情况说出来,至少让杨氏有些顾忌。

杨氏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看也不看楚南一眼,好似没有听到楚南的话,挥手对已经愣愣的没有反应的贴身侍女说道:“去,去后宅请几位夫人进来,说有重大的事情商议。”

楚南低下头,满脸的苦涩,这是要三堂会审啊,前面的路,很艰难啊。



第九十九章 伤士气了


class="width">杨守业妻妾众多,其中不乏出身不差的豪门千金,虽然来杨家作妾有些不体面,但是别忘了当时杨家无后,虽然一时受了委屈,但是只要能生下一子,自然可以母凭子贵一跃登天,更可以在偌大的杨家掌握话语权,为自己身后的家族谋得巨大好处。-====-

可惜,杨守业与结发妻子杨氏感情深厚,杨氏的地位也极其稳固,加上手腕高超,将杨守业的众多妻妾整治的服服帖帖,当然,杨氏也很会做人,也知道适当的放权,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杨家一片祥和,很少有什么妻妾之间的纷争。

就比如今天,杨氏是杨琳的生母,又是大妇,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的,但还是将家里几位有些地位的妻妾请了出来,开始对楚南进行三堂会审,给足了其他人面子。

楚南看着满屋子的莺莺燕燕,有些同情那位岳父大人,怪不得老是呆在边疆地区不回来,这么多妻妾,就是铁打的身体也不可能坐到雨露均沾啊。

当然,这时候实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多了这么几位叽叽喳喳的岳母,就多了许多变数,楚南现在也不知是好是坏。

杨氏端坐在那里,咳嗽几声,屋里果然静了下来,调教杨家的能力可见一斑,等坐在两边的几位妾氏静了下来,杨氏神色淡淡的将楚南的来意说了一遍,又缓缓说道:“这事可不算小,老爷又不在家,我觉得还是和众位妹妹商议一下的好,大家都说说吧。”

堂上瞬间一片惊呼声,当初杨梅嫁给楚南已经是出乎人的预料,这时候楚南竟是贪心不足,又想要娶走杨家的一位千金,在杨家的人看来着实有些可恶。

这里自然没有楚南的座位,站在那里被众多丈母娘打量着,有几位义愤填膺,恶狠狠的看着楚南就像在看来自己家偷东西的贼,有几位满是娇柔的打着哈欠,有些兴趣缺缺,还有几位看起来比杨梅大不了多少的倒是满脸好奇,对这位指指点点,甚至敢用眼神一番,郁闷的楚南想要吐血,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这时,一位楚南最起劲的年轻丈母娘见楚南被自己吓得低下头,不禁得意洋洋,和旁边的几人交头接耳不知在谈论什么,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楚南说道:“哎呀呀,快看快看,咱们家这姑爷害羞了,还脸红了,好可爱啊…………”

楚南郁闷的想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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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有些无奈,对杨守业这么多妾氏显然不能用太过狠辣的手段,几个进府不久的难免性子跳脱了些,府里又极少有别的男人来,看起来一下杨家的大女婿也算得上有趣,可是自己叫她们来是商量正事的啊,有些郁闷的咳嗽几声,重新将话题引到楚南提亲的事情上来。

毕竟杨氏威严不小,众人也都安静下来,却没有人主动发表意见,杨琳不是自己女儿,事不关己,若是冒然提出意见说不定就要得罪大妇了,以后也没用好日子过。

杨氏想了想,还是要自己定下基调,缓缓对楚南说道:“杨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也是要脸面的,杨家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没必要都往楚家一家嫁吧?所以,姑爷你来提亲实在欠考虑失礼数…………”

楚南心下一沉,就听见杨氏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想必你既然敢来提亲,必然有些底气,不妨就给你个机会,你若是能说服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真的将琳儿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的………”

楚南微微松口气,既然没有一口否决就好,来之前自己最忌惮的还是杨氏脸色一寒,直接挥手赶人,那样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但是现在好了,摆明是可以商量的,也就给楚南留足了发挥的余地。

见杨氏定下基调,楚南其他的丈母娘也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杨氏是说,人可以嫁,但是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嫁了,若是一点难度没有,实在有失杨家的脸面。

一位和杨氏差不多大的中年美妇看起来地位也颇高,正式杨婉儿的生母,看着楚南淡淡说道:“梅儿嫁到楚家也有些日子了,咱们对姑爷你也算知根知底,尤其是最近你势头实在不错,但是想必姑爷你也知道,对楚杨这样的家族来说,现在你这样的地位实在算不上什么,就算琳儿不嫁给你,随便找个人家,只要那人不是傻子,杨家自有能力扶他上位,所以我也就丑话说在前头,千万不要提你现在如何如何,更不要说楚家如何如何,这样只能让我觉得你浅薄无知。”

楚南苦笑,连连点头,这位丈母娘的话实在有些重,但是倒也都是实话,看起来有些严厉,也未必不是先提醒楚南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虽然楚家比杨家势大,但是如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以势压人,多半会引起杨家的激烈反弹,拱拱手苦笑着说道:“您说的是,这事并非是楚杨两家的联姻,应该说是我与琳儿之间相互爱慕,绝没有掺杂其他目的,还希望岳母大人们明鉴。”

那中年美妇点点头,转身对杨氏问道:“姐姐,可去问过琳儿的意思了?”

杨氏轻轻叹口气,点头说道:“刚刚我已经派人问过了,低着头没说话…………哎,这个死丫头,就知道给我添麻烦…………”

中年美妇没有在说话,杨琳的意思显然就是默认了,而杨琳是杨氏所生,想来从心底里杨氏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开心幸福,估计也很难狠下心来逼迫杨琳服软放手,若是换了杨家其他的小姐,怕是就没这么幸运了,又看了楚南一眼,微微一笑,暗道,这个傻小子恐怕还不知道,单单是这层关系就已经占了极大的优势。

刚刚楚南的那位年纪不大的黑溜溜的眼睛乱转,探身好奇的问道:“姑爷,你和琳儿是什么时候私定终身的?难道你们两个已经…………”

杨氏皱眉,训斥道:“芸娘,不许胡说!”

芸娘吐吐舌头,对着杨氏撇撇嘴嘟囔几句,满不在乎的说道:“姐姐不要训我啊,我们部落里这样的事情很多的,而且这毕竟事关琳儿和杨家的声誉,大意不得的,这可是你教导我的啊…………你说是不是啊,可爱的小姑爷。”

楚南有些尴尬,也知道了这位岳母大人的来历,就是杨守业当初从南疆带回来的异族女子,虽然说话极是直接,但是被她这么胡闹一番,气氛倒也没了刚刚的沉重压抑,也知道事关杨琳的清白,马虎大意不得。

楚南想了想,低头说道:“琳儿聪慧而可爱,当初在京城就与我很亲近,后来琳儿跑去了江南,岳母大人托我照顾。也不瞒诸位,当初江南张家不可一世,我怕张家狗急跳墙,只好将琳儿带在身边保护,琳儿性子活泼可爱,人又大方漂亮,日日与我相处,于是就情由心发,竟是不知不觉间心生爱慕,后来又经历了许多事情,从杭州回京之前我就已经答应琳儿要娶她过门了……但是我还知道轻重,哪里敢行错一步,琳儿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说完,其实楚南有些心虚,当初在杭州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早就将杨琳视为自己的禁脔,绝不会容他人觊觎的,但是毕竟是来提亲,哪怕是为了杨家脸面、杨氏的虚荣也好,也决不能揭开这层布,即便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事情,想必杨氏也得捏着鼻子认了,但是现在也决不能说出来。

芸娘性子直白,当初她能过门还是楚南出了力,不等杨氏说话连忙说道:“不错不错,这样就最好不过了。哎呀,这故事果然感人呢,当然,不是什么穷书生和富小姐,而是姐夫和小姨子…………嗯嗯嗯,也不错也不错……”

杨氏好气又好笑,对这个一直喜欢装傻充愣的芸娘也有些无奈,但是听到楚南说并没有作出太过火的事情还是松口气,即便再疼杨琳,可若是她作出了有辱门风的事情自己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遮掩,不能拿杨家的百年声誉当赌注啊,点点头说道:“这事我相信你还是有分寸的,不会做出让大家都措手不及的事情来,但是,我还是要做回恶人,就问问,你们两个真的不能放手么?”

楚南脸色严肃,沉声说道:“既然我早就答应了,怎么能辜负琳儿呢?若是今天我能放手,难保我明天就会对不住梅儿,想必诸位也会看不起我,还请岳母大人成全。”

杨氏神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心中的想法,淡淡的问道:“你也不要嫌我啰嗦,当初将梅儿嫁到楚家已经是不容易了,说实话,我至少现在没有看出你到底有什么底气,竟然想娶走我杨家两个女儿!”

楚南实在有些苦恼,咬牙说道:“我能让琳儿幸福…………”

杨氏挑挑眉毛,不置可否,摆手说道:“好吧,这个问题先揭过不提。我来问你,琳儿品行样貌都不差吧?说实话,嫁给个亲王郡王的当正妻总不算不可能吧?凭什么跟了你,就得作妾做小?你楚家倒是有面子了,我杨家呢,丢不起那个人啊!”

楚南见杨氏终于摊牌了,心中一紧,是啊,杨琳家世品行都足够,绝没有随随便便给人做小的道理,在楚杨这样的大家族提什么幸福美满的实在没多少吸引力,即便杨氏自己愿意让女儿幸福,也不可能将杨家百年荣耀弃之不顾,思前想后硬着头皮说道:“本来我还想着等事业稍有起色再来提亲的,可是最近事情有了很大的变化,我实在不能看着琳儿因为我身败名裂…………”

那原先说过话的中年美妇皱眉问道:“是什么变化?难道现在你还想瞒着我们不成?”

楚南苦笑,急忙又将有关郭审言可能拿这件事报复自己的事情说了。

那中年美妇听完并没有多震惊,反而对着楚南冷笑道:“哼,我就不信了,一个区区小御史也能让你这么如临大敌?楚家难道已经没落到这种地步了不成?这事实在谈不上什么危机,你竟然还这么一本正经的拿来说,是想用这件事逼杨家低头?哼,幼稚,别以为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就真的没什么见识,要么给他些甜头让他闭嘴,如果他不愿意,就找人制造场意外…………我就不信,郭家会因为一个不受重视的旁系和楚杨两家翻脸…………”

楚南心中对这位蛮狠霸道的岳母大人有些畏惧,至少自己还没动过要杀掉郭审言的心思,看看其他人也丝毫没有当回事,当然,楚南还有些被揭破心思的尴尬,这么急匆匆的来提亲而不是先去处理郭审言的事情,也就是存了让杨家放下矜持坐下来谈的意识。

杨氏摆摆手,对郭审言的事情也有些不在意,淡淡的说道:“这件事不需要多说,我杨家自可以解决掉,现在还是说说刚才的话题,杨琳是杨家的掌上明珠,绝不可能就随便给人做小吧?你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楚南悻悻的摸着鼻子,有些无奈,自己的正妻可是杨梅,也是杨家出来的,且不说自己不可能为了娶杨琳休正妻,就是真的愿意,也会被杨氏一个耳光打过来,毕竟杨琳杨梅都是杨氏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正在这时候,杨琳气呼呼的跑了过来,苦丧着脸对杨氏说道:“娘,还有诸位姨娘,你们为什么要为难他啊?我就愿意嫁他啊,不会嫁别人的!”

杨琳身后,一个小丫鬟哭丧着脸死命的拽着杨琳的胳膊,刚刚夫人可是命令自己要看住小姐的。

杨氏和杨守业那些妾氏都慌了,刚刚自己等人可是气势如虹,已经将楚南逼得没有退路,再进一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逼迫楚南立下些城下之盟,至少为以后杨琳进楚家做好铺垫,为杨琳多讨些好处,可是杨琳这么一出来,竟是开口就泄了底,让众人都是无奈,自己家的姑娘死活非楚南不嫁,那接下来条件还怎么谈啊?

这也忒伤士气了!



第一百章 诚意不够

第一百章

诚意不够

杨琳突然跑了出来实在让杨氏等人有些措手不及,刚刚剑拔弩张的谈判现场一时间就乱了起来,有拉着杨琳的手劝的,有皱着眉头训斥的,还有些苦着脸不知道怎么办的,一时间都围到了杨琳那里,倒是将楚南晾在了一边。

杨家姐妹两人共侍一夫,不是不可以,而且楚南都亲自过来探路了,若是直接拒绝说不好真的会搞得两大家族疏离甚至对立,就是不为杨琳和杨梅的名誉和幸福着想,杨家也不能不顾忌楚家的反应。

但是如果不能让楚南、让楚家做出巨大的让步,杨家难免有些丢脸,不管事实如何,杨家必须自场面上占了上风再商量其他的事情。

杨氏实在有些恼火,心里也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对那个负责看护杨琳的小丫鬟也不好过分苛责,走过去想要给杨琳一巴掌又不舍得,恨恨的放下手怒喝道:“滚回屋去,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杨家的脸面都要让你丢尽了!”

杨琳软硬兼施才磨的那小丫鬟答应让自己在门外偷看几眼,刚刚也已经在门外偷听了一会了,也不知道母亲的打算,只是听着母亲语气格外严厉霸道,以为要给楚南设下极难的条件,好让楚南知难而退,从而拆散自己和楚南,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一时冲动就跑了出来,梗着脖子说道:“在京城,姐妹两人嫁给同一个的也不是多罕见,为什么别人家就行我就不可以?”

杨氏被气的直翻白眼,扭过脸去没好气道:“因为你是杨家的人,这从你出生那天去就注定了,要怨就去怨老天爷吧。”

包括杨婉儿母亲在内的几个人也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着,要知道越是大家族规矩越多越重,杨家男丁稀薄女儿主事是不得已,但是按照自古传下来的规矩,在商讨亲事的时候,男女双方是不可以见面的,更不要说像杨琳这样跑到客厅来了。而且杨琳可是杨家的二小姐啊,嫁到楚家做小毕竟不好看。

杨琳依旧不服,对众人劝诫充耳不闻,撅着嘴说道:“哪有这样的?以前不是还有两位公主嫁给同一人的先例么?难道咱们杨家的规矩比皇家还要大?”

杨氏真的怒了,冷喝道:“闭嘴!”

杨氏喘了几口气,对口无遮拦又不知分寸的的杨琳实在有些恼火,拿杨家和皇家比可是算不得小的大罪,还好早早的就闲杂人等支了出去,在场的都是信得过的,至于那个什么两位公主共侍一夫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的,且不说那是先皇时期的事情,那时候战火未息,又怎么可能在意什么规矩,再者说了,其实也就是前一位公主病逝了,皇家又嫁了一位公主过去,也没心思和杨琳细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气极反笑道:“看来真的是我平时太惯你了,滚去祠堂思过一个月!”

杨琳吓了一跳,气势弱了下来,去祠堂思过可不是听着那么简单,里面那些食古不化的家族长辈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大小姐,看你不顺眼抽你一顿你都没处说理去,因为他们就是理!

当然,最折磨人的就是思过期间不可以离开祠堂半步,不可以沾荤腥,不可以大声说话,不可以走路太快…………也知道母亲是真的恼了,语气也软了下来,苦着脸讷讷道:“娘,我为什么不能嫁给姐夫啊?我才不想在新婚之夜才知道自己的夫君长什么样呢!”

杨氏瞥了站在远处满脸尴尬的楚南,冷哼道:“你现在就是被那混蛋小子灌了迷魂汤了,你知不知道,你嫁过去就是要做小!!你不觉得丢人,杨家也丢不起这个脸的!”

杨琳低下头,撇嘴说道:“娘这是什么意思啊?作妾就丢人么?我嫁过去,我大姐总不会欺负我吧?还有,娘你不是时常对我们说,您虽然是爹的正妻,但是这些姨娘也是我们的娘,决不能因为她们是爹的妾而轻视她们…………”

杨氏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但是这里现在就站着许多杨守业的小妾呢,总不能说自己其实打心眼里看不起你们这些做小的吧,张张嘴犹豫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气的坐回去喝茶败火。

杨婉儿的母亲等人也是有些讪讪,自己等人本就是给人做小的,如今被杨琳揭破了,实在也没脸说什么杨琳嫁到楚家做小丢人,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楚南见气氛有些怪异,也不敢说什么,知道现在的情况实在让自己的众位丈母娘有些下不来台,干笑两声走过去将杨琳扯了出来,压低声音劝了一会,终于让杨琳不情不愿的答应离开。

杨琳扭扭捏捏的走到杨氏身边,轻轻扯了扯杨氏的衣角,低声说道:“好了,娘,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一会就去祠堂给那些长辈学规矩,这一个月就不能给娘和众位姨娘请安了,你们可不要想我啊,反正我会想你们的…………”

杨氏好气又好笑,不耐烦的拍开杨琳,板着脸说道:“快滚,我看见你就烦,刚刚那么多人劝你你都死活不听,还敢和我顶嘴,如今被那混蛋劝了几句就这么软了,真是气死我了,还真以为你在家多受待见啊,我恨不得早把你嫁出去,嫁过去被人欺负死我也不关心,反正眼不见心不烦。”

杨琳死乞白赖的又去扯母亲的袖子,顺着杆子就往上爬:“那娘您就别太为难他了,把他吓跑了就不好了,其他他胆子挺小的…………”

楚南摸摸鼻子,脸上有些发热,娶了人家一个宝贝女儿也就算了,如今又敢来想要娶第二个,怎么说胆子也不算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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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泪眼巴巴的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去祠堂受罪,虽然嘴里发苦,但是也不敢不去,就当是演苦肉计了。

杨氏神情有些沮丧,刚刚已经把楚南逼到没有退路了,正要气势如虹一举让楚南彻底低头,却没想到杨琳跑出来,胡搅蛮缠一番重重的伤了士气,就好比两军对垒呢,自己优势巨大,却没想到,关键时刻被自己人从后面狠狠的捅了一刀,让敌人知道己方不过是虚张声势,其实没什么底牌。

楚南倒也知道分寸,丝毫不敢露出半点异样的表情,依旧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摆出一副任打任骂的乖巧模样。

杨氏见楚南没有顺着杆子往上爬,心中微微松口气,也没了和楚南兜圈子的心思,淡淡说道:“刚刚琳儿跑出来,说什么非你不嫁,虽然我不将这孩子气的话放在心上,但是琳儿这态度已经算是够明确了吧?那现在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杨家的女儿绝对不差,而且对你绝对也够好了,也不是不可以嫁,就看看你和你们楚家有没有足够的诚意了。”

楚南知道这场战争的最紧要的关头到了,细细想了想,缓缓说道:“楚家那里岳母大人无须担心,我来之前已经去见了家里的长辈,他们也已经答应了,而且,家里的老祖宗也说了,为了表示楚家的诚意,可由她

老人家出面请位够资格的长辈来做媒人,绝不会怠慢了琳儿,务必让杨家满意。”

杨氏点点头,神色又放松了些,既然楚家老夫人说话了,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了,至于请够资格的媒人,除去几位老不死的国公,也就皇家的几位亲王够资格了,说起来就算不能说是给杨家长脸,也可以说是稍稍弥补了下杨家两女嫁一家丢掉的面子。

楚南看了看杨氏的脸色,也松口气,现在已经不是嫁不嫁的问题,而是怎么嫁的问题了,这已经是巨大的胜利了,低头想想继续说道:“至于我的诚意,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但是我保证不会辜负了琳儿,当然,话说的再好听也没什么用,还请诸位岳母大人看我以后的表现…………”

芸娘见刚刚被杨琳一闹,大家提起要求来都是有些底气不足,懒洋洋的打个哈欠,随口说道:“姑爷你这话就是相当于放屁啊。等以后??哼,那时候琳儿都入了楚家门了,就算你辜负了她,杨家还能将她接回来再嫁别人不成?你们男人啊,也实在没什么新意,来来回回就是婚前花言巧语、凭空画大饼、婚后寻花问柳、爱答不理这一套了…………”

楚南神情一滞,被这位岳母大人噎得不轻,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话打击面实在太凶残了,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都逃不开花言巧语这个大帽子。

杨氏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芸娘一眼,没有想到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她也是有这样细腻敏感的心思,对着楚南淡淡说道:“不错,芸娘说的对,我也觉得,你,诚意实在是不够。”

第一百零一章 抢来


class="width">楚南呆了呆,愣楞的说道:“诚意不够?”

杨氏总算又重新找回来优势,心中大定,慢条斯理的说道:“不错,楚家又老妇人出面,这份诚意我们自然是信的,可是你就不行了,你自己说说,刚刚你除了说了些废话,可拿出了什么实际性的东西出来表示诚意没有?”

楚南哪想到到了最后关头又出了这样的岔子,苦着脸说道:“那依您的意思,我要怎么表示诚意,又该拿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呢?请您直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不会推辞。~~~~”

杨氏淡淡的笑着,轻轻摇摇头对楚南说道:“杨家也不是不懂分寸,自然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可是琳儿以后的幸福总不能寄托在你几句花言巧语的‘诚意’上吧?我需要你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来表示诚意。”

楚南低下头,轻声说道:“不知道岳母大人所指的诚意到底是什么?”

杨氏站起身来,盯着楚南一字一句的说道:“名分,我要你给琳儿一个名分!”

楚南张张嘴,有些头痛的揉着眉心,满脸都是苦涩的味道。

照大梁约定俗成的规矩,大梁男子可娶三妻四妾,这几个名分定了再娶其他的女子便没了名分,成为贱妻,其实也就和女奴差不多了,这些女人所生的后代是绝对被排除在家族继承权之外,甚至地位也不比仆役高上多少的。-====-

但是这些也多是针对普通百姓而言,对于以大梁皇族和楚杨这样的勋贵之家为代表的大梁贵族阶级来说,又有另一套规矩。

就如楚南这样出身大家族的子弟来说,自然也是可以娶三个妻子的,但是现在只有正妻杨梅是在官方登记造册记录的,已经有了比较低等的诰命封号,也是有资格和楚南一起接受封赏,甚至可以获准进宫的,其他妻妾,除非有皇后或者太后懿旨,否则就是两个平妻也是没有那等资格的。

当然,虽然这规矩有些严苛,但是也米有彻底堵死,若是楚南能做上大梁正三品的官职或者被授勋封爵,两个平妻也会一步登天,会被太后或者皇后赐个封号,就有了正妻相若的地位,若是皇室有什么封赏都会捎带着也会给她们一份,对于地位相对低贱的平妻来说,实在是了不得的荣誉了,甚至有高等封号的平妻一举压过正妻的先例。

楚南现在是从六品的礼部员外郎,禁军游击将军也是类似于封号一类,是可虚可实的官职,距离三品更是无限遥远的,杨氏既然郑重其事的提出来,显然不会是计较那一个平妻之位,还要再给杨琳捞个封号,这样一来,就是楚南也没资格随随便便欺负一个有诰命封号在身的平妻的。

诰命的封号出自后宫,里面可是站着天底下女人们最大的靠山皇后和太后啊!

果然,杨氏的神色变得十分温和,满脸笑容的看着楚南,缓缓说道:“这就是我说的诚意了,杨琳嫁过去必须是平妻,这个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这还不够,最好再去给琳儿弄个诰命夫人之类的封号,这样我就能彻底放心的将琳儿嫁过去,不必担心琳儿以后的地位或者会受委屈。”

楚南呲牙咧嘴,苦着脸说道:“岳母大人,您不是说笑吧?大梁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封爵了,就说我大哥,军功卓著,从几年前就说要封爵还不是硬生生给拦下了,到现在也不了了之?对,您说的对,三品大员的平妻也可以的得封号,但是我觉得这个比封爵还不靠谱……”

杨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慢慢的端起一杯茶来喝着,等到楚南发完牢骚才淡淡说道:“这些就是你和楚家该考虑的,我们杨家没理由替你们担心,杨家嫁女儿,你给封号,就是这么简单。”

楚南长长的嘘口气,抿抿嘴唇说道:“这个…………真的很难…………”

杨氏眼睛一亮,很难?也就是说不是没可能了?神色却突然变得冰冷,疾言厉色喝道:“这就是你说的诚意?琳儿能为了你承受身败名裂的危险,甚至不顾体面跑出来替你求情,杨家仅仅是提一个简简单单的要求你就推三阻四,也有脸来提亲?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敢想娶走我杨家的两位姑娘?我实话告诉你,如果你做不到或者不愿意做,杨家的脸面我也可以不要,就让琳儿老死在杨家,我杨家再不济养她一辈子总是可以的!”

楚南没想到杨氏提出这样的要求,更没想到杨氏竟是这么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脸色也有些难看,低头不语。

杨氏好像犹自不解气,恨恨的继续指着楚南说道:“当初将梅儿嫁给你,你就在杨家混吃等死,若不是有公公他老人家伊利做主,又有笔下指婚的意思,我是绝对不将梅儿嫁过去的!现在你不过刚刚有些起色,算起来,你大哥楚狂已经算是二品的封疆大吏了吧?你就算算,你又有什么资格再来提亲,难道就靠几句虚无缥缈的承诺?!你说,我是该骂你幼稚还是不知羞耻?!”

在场众人都是惊呆了,愣愣的看着突然间就勃然大怒的杨氏,都不敢说话,就是大大咧咧的芸娘都缩头缩脑的躲在人群后,唯恐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楚南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心中的傲气支撑着楚南慢慢的抬起头,盯着杨氏一字一句的说道;“不就是区区一个诰命封号么?能算得了什么,还要这么劳神费事,就是硬抢我也能抢来几个!”

杨氏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见楚南脸色冰寒也不在意,放缓语气道:“抢?随便你,只要能显示你的诚意,我并不介意过程如何,我只在乎结果。一年,最多给你一年,若是捏没那能耐,趁早继续回去混吃等死把。”

楚南很久没有发怒了,但是紧接着就平静下来,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做不到,缓缓点点头就转身朝外面走去,话已经挑明了,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也许,自己是该尝试一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第一百零二章 总有一天


class="width">楚南走了被杨氏劈头盖脸的一通怒骂,丝毫没有犹豫只是留下一句似乎有些可笑的承诺就走了。

抢?去给杨琳抢个封号回来?要知道如今诰命封号都是太后赐的,若是太后不松口,就是梁帝都不会轻易许诺给臣子这个封号的.在坐的几人当中有人看着楚南的背影忍不住心中的冷笑,这个女婿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敏感如蛮族出身的芸娘却感觉出几丝异样,在南方的时候酝酿就跟在杨守业身边,没少参与一些阴谋诡计之类的事情.看完今天的事情竟有些异样的熟悉感

从楚南刚刚进杨府时被来了个下马威,接着又是剑拔弩张,逼的楚南没有退处.然后杨琳冲出来然后峰回路转.楚南终于能缓口气,倒是杨家一方有些尴尬气势变弱,接着杨氏又用名分死死压住楚南,直到杨氏一通怒骂将楚南赶走,看起来是跌宕起伏.

但是芸娘却嗅出几分不寻常的意味来。

芸娘对楚南这个小不了几岁的女婿不甚了解,但是对于杨氏的手腕心机还是有些了解的,刚刚楚南有些赌气的应下那个承诺,杨氏竟然满脸微笑,好像丝毫也不意外,还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以前跟着杨守业的时候每完成一个分化其他部落的计划时,自己不也是这样的表现吗

至于那个名分的话题,若是自己不提起来,怕是也会有别人站起来说吧?心中想着,芸娘看了一眼自己身边满脸平静的中年美妇,那是和杨氏最好最亲近的一个,是杨宛儿的生母

杨氏看着芸娘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在意很没风度的伸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众位妹妹,事情了了,都切回去歇着吧。安心回去等着,老爷应该就要回来了。”

说完,杨氏率先起身朝外面走去,芸娘注意了一下,有些惊疑,杨氏住处在后面啊,可是她刚刚确实朝外面走去,想着赶紧低下头朝外面走去,心中闷闷的想着,汉人的世界,果然好复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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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芸娘所想,杨氏果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绕了圈走向侧院,那是,是杨家老爷子杨烈的住处。

杨氏在门外站了一会,轻轻的窍门,推门进去,屋里坐着一人,正是传说中已经去靖王府的杨烈。

杨烈坐在那里,手边的茶已经冷了下来,看到儿媳妇进来轻轻点头,问道:“事情办好了?”

杨氏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不知道公公让儿媳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且不说别的,就说公公让我最后提的哪个要求,就是我自己也觉得实在有些过分了。”

杨烈毫不在意的端起桌上的凉茶狠狠的灌了一口,淡淡的说道:“那个小子我太了解了,我过去逼迫了她那么久,到了现在稍微有了点成就,他又开始混日子了。有些事情你不了解,他的本事至少不会比楚狂那小子差了。”

杨氏吃了一惊,但没想到公公对那小子的评价竟然是这么高。

杨烈见杨氏还要问什么,摆摆手叹息道:“别说我费这么大心思有些不值得,我观察了她有些年头了,瑾儿不成器,将来有他看着,或许杨家还能延续不知没落啊……”

杨氏满心酸涩,杨家人丁不旺一直是所有人的心病,唯一的继承人优势个纨绔,不能不说没有自己的责任,强压下心中疑虑和自责,轻声问道:“那都察院那个御史…………”

杨烈好似猛然间苍老了许多,愣了一会才淡淡说道:“放心,小事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我已经处理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回去吧。”

杨氏终于不敢再问,低声应是,悄悄的退了出去,隐约听到里面那个传闻中粗鲁跋扈的老人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处在这样的家族,谁也不会太轻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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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审言却是轻松,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自己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只要楚南和杨琳的事情爆出去,就是绝对的大丑闻,就是楚家再强势,就是梁帝再看重楚南,为了消除恶劣影响,也必须抛弃楚南。

当然,郭审言也知道,若是被查出来是自己捅出去的,楚家难保不会报复自己,自己进入官场的时间也不短了,简单的借势法子还是能想出来的,比如可以通过太子,可以通过和楚南有前仇的都察院右都御使梁让,或者通过都察院那几位嫉恶如仇、油盐不进的酸儒老御使,都不要自己亲自出面。

梁让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案后面。好似在等着郭审言来找自己,那眼神让郭审言有些不安。

郭审言向梁让行了礼,压下心中的疑虑,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大人,下官有事向您禀告。”

梁让静静的看着郭审言,突然间笑了起来,点头开门见山的说道:“嗯,快坐快坐,你来找我可是因为礼部员外郎楚南的事情?”

郭审言有些吃惊,楞楞的点点头,虽然也有些见识,但是在梁让这样的老油条面前还是不够看,梁让猜到了自己的来意,自己却猜不透梁让的意思,咬咬牙将楚南和杨琳的事情说了,有些兴奋的说道:“大人,这件事千真万确,他竟然干出这等事情,可参他个私德有缺,他绝对无法辩驳……”

梁让倒是一点也不兴奋,随意的拿起桌上的一份公文看了看,漫不经意的说道:“千真万确?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郭审言有些意外,当初楚南在江南和宫中都扫了梁让的面子可是京人皆知的啊,这可是将楚南搞臭的好机会啊,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这事是下官听昂出都察院跟着去江南的那些人说的,而且当初跟着去江南的那队禁军也是人证……”

梁让不屑的笑笑,随手将那公文仍在桌上,淡淡说道:“是么?有谁知道?当初去江南本官是主官,若是陛下问我,我绝对会说我不知道,其他人……呵呵……至于那队禁军,好像前段时间都被派到雍州戍边去了,对了,当初那队禁军的首领如今是游击将军楚南的副手,啧啧,楚家那小子军职文职一身担啊,圣眷正隆啊……”

郭审言默认无语,如果这时候还不清楚梁让的意思自己就是白痴了,有些艰难的说道:“还请梁大人指点。”

梁让咳嗽一声,沉下脸来说道:“既然让我指点,我就实话告诉你,若是你冒然去参了他,我保证你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别说什么言官无罪,更别说什么你是太子的人,楚家的势力不是现在的你能想到的,太子殿下被那小子折了面子不还得忍气吞声?你要明白,现在没有谁愿意站出来和楚家打擂台,楚南在楚家混的再差,也是楚家的人,尤其是还有陛下要捧他的时候,任何挡在他面前的人都得乖乖让路!”

郭审言有些不服气,脸色有些涨红,咬牙说道:“可是,如果真要查,这件事绝对能办成铁案,到时候谁都不敢包庇他,他这辈子都别像再翻身,错过这个机会,我不甘心。”

梁让看着郭审言大笑,好半天才点头说道:“好,这的确是个好机会,而且你说的也对,真的要查一定能查出来的。可是,你告诉我,谁会去查?谁会去没事得罪楚家,得罪杨家,得罪陛下?!他一辈子是不是完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包括你的家人,这辈子一定完了,而且永无出头之日。”

郭审言张大嘴,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天才底气不足的说道:“我可以将消息传到都察院那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御使那里,甚至告诉苏大学士。”

梁让神色慢慢平静下来,放缓语气说道:“太子殿下将你送到都察院就是为了以后能得个助力,而不是让你来寻私仇来了。而且,不要把其他人都当成傻子,那些老御使们看起来嫉恶如仇,但是那是笔下需要这样一些人表现自己的开明和宽仁,他们也知道陛下容忍的极限在哪里,而且我敢说,他们都比你聪明太多了,官场上趋利避害的手段更是比你熟练百倍千倍,想让他们给你当枪使…………哼哼”

郭审言脸色有些黯然,低下头去有些沮丧,自诩聪明的自己长久以来的遮羞布就这么一把扯下来,从头到尾自己就是个小丑,枉自己还兴高采烈的谋划了这么久,或许自己不是没想到,只是有些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还存了几分侥幸心理。

梁让看着郭审言的神情微微点头,站起来笑着拍拍郭审言的肩膀,安慰道:“你还年轻,想不到这些也不怪你……来来来,既然太子殿下将你托付给我,我自然要负责到底,今天就和你好好聊聊……”

“这天下是谁的?是百姓的?哈哈,真好笑,我告诉你,你还是太幼稚,这天下显示陛下的,然后是楚家这样的大家族的,然后是你我层次的人的,最后才是百姓的……当然,将来还会是太子殿下的…………哈哈…………”

“你还太年轻,很多规矩都不懂,官场上的斗争原则是什么?斩草除根??哈哈,狗屁,是把对手逼到死路,然后留一条生路…………”

“你还太年轻……”

……………………………………

……………………………………………………

郭审言知道天黑才从梁让屋里出来,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不停的回想着梁让的告诫,从怀中将已经写好的参楚南的奏折逃出来,自嘲的笑笑,撕碎了随手扔进水塘里,只是这一会功夫,就像是成长了很多很多,眼神里不见了那些矜持和自大,变得十分沉稳,好像是一个懵懵懂懂的人突然开了窍醒悟了过来。

郭审言望向天空长长的出口气,喃喃说道:“好吧,我以前真的很幼稚,难怪你看不起我…………但是从今天起…………呵呵,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人影慢慢的消失在远处,坚定而执着,声音渐不可闻…………



第一百零三章 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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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姜女王


class="width">大梁京城西门,原先守护城门的城防军都被撤下,军容齐整的禁军威风凛凛的站在两旁,银枪铁甲,浑身上下满是煞气,即便纷纷扬扬的雪花不断飘落到脸上所有人也是纹丝不动,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尽职尽责的将在街道两旁兴高采烈看热闹的百姓挡在了身后。

一辆充满异族风格的华贵马车缓缓的驶进城门,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房子,四面都缀着洁白的细纱,在寒风中飞舞着,这才显出雕着各式花草异兽的车厢。

车厢四角都缀着金铃,随着马车前进发出清脆的响声,拉车的四匹高头大马一看便知训练有素,有些见识不浅的人认出都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街道又是上响起一片惊呼,传说汗血宝马一匹便价值千金,如今瓦赛女王竟是用四匹汗血宝马拉车,当真是奢侈至极。

马车极是华贵,极是宽大,原先能并排行驶三驾马车的大街几乎被塞了个满满当当,简直比皇帝陛下的御辇都要更大,让京城百姓啧啧称奇,都踮着脚尖看着,希望能一睹传说中艳冠西北的瓦赛女王的真容。

这时,马车一侧虚掩着的小窗被轻轻的打开,隐约露出一个人影,百姓大是兴奋,欢呼着向前挤去,窗口显出一个受惊吓的稚嫩小脸,接着那出口被紧紧的关上。

妖妖毕竟年纪小,又从未出过远门,虽然一路上旅途劳顿,已经很是疲惫,可是听到已经到了传说中的大梁京城还是兴奋的睡不着,在宽敞舒适的马车上走来走去,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趁着母亲闭目养神的功夫偷偷打开车厢的小窗往外看了看,被外面的情形吓了一跳,又赶忙关上窗子,将外面的寒风和噪杂声都关在了外面。

瓦赛绝对的王者、娇艳无比又冷血嗜杀的女王姜慕雪被突然涌进来的噪杂声惊醒,看了看满是忐忑的妖妖,微微一笑,有些溺爱的将妖妖揽到自己怀里,笑着问道:“怎么样?大梁京城好看么?”

妖妖头上缀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饰品,数十条手指粗的小辫子垂下来,看起来极是可爱,见到母亲问话,连连摇头,满头的小辫子飞舞着,头发上的饰物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小声说道:“一点也不好看,全都是人呢。”

姜慕雪轻轻的抚摸着妖妖的头发,淡淡说道:“是啊,大梁京城若是论风光又如何能及瓦赛?可是瓦赛再漂亮又能如何?瓦赛相比与大梁不过是撮尔小国,甚至我一国的子民还比不上大梁京城的人口多,大梁京城的富饶更是非瓦赛能比。”

妖妖有些艰难的点点头,已经习惯了母亲将这些远超自己年龄的东西灌输给自己,认真的看着母亲说道:“母后,妖妖以后一定要让瓦赛如大梁京城一般繁华。”

姜女王满意的笑笑,伸手捏捏妖妖的小脸,又轻声说道:“妖妖真是好孩子,一路上也睡足了,现在就是困了也要去看书,要不然如何能成为未来的瓦赛女王。”

妖妖小脸拧成苦瓜状,撅着嘴揉揉有些发昏的眼睛,知道在这件事上没有商量的余地,乖乖的走到车厢后面,那里挂着几个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光线柔和而不伤眼,还有一个小小的矮桌,上面放着几本厚厚的书。

妖妖走过去小心的跪下,拿起桌上的书轻声念着,稚嫩的嗓音似乎有种痛苦的颤音。

姜女王淡淡的看了妖妖一眼,对妖妖膝盖下的那一层石块示弱不见,走过去抚摸了一下妖妖坚忍的小脸,幽幽说道:“大梁是一只猛虎,西北则遍地是饿狼,无论是谁,都在贪婪的窥视着瓦赛的财富,想要将我们娘俩撕碎。为了能活下去,我们必须比他们更狠更无情,将来才能打断那些饿狼的骨头,将他们放血扒皮…………”

妖妖并没有丝毫畏惧茫然,依旧轻声念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史书,声音中的那丝颤抖渐渐消失,好似感觉不到膝盖上的酸痛,眼神越发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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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赛女王的车架行驶的极慢,等到车架到了专供外族使者住的四方馆,围观的百姓又多了一些,那马车极大,不可能直接驶进四方馆,也就意味着那女王必须要下车走进去,到时候大家自然可以一睹芳颜。

姜女王轻轻的掀开车帘,只是那一只玉手就让人浮想联翩,忍不住感叹,这该是多漂亮的美人才能配得上这样一只手啊,传言当初瓦赛几位亲王谋反成功,第一件事并不是讨论谁去做瓦赛国王,而是对这个当时还是王后的美人归属争论不休,甚至最后大打出手,死的死逃的逃,愣是将已经到手的大好江山硬生生打没了,美人倾国,可不仅仅是传奇小说中的故事啊!

等到姜女王缓缓的走出来,众人忍不住凭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个美人,接着又是一大片的叹息声,这美人女王竟是带着面纱!

姜女王用白色的面纱遮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如星辰般光彩四射的眼眸,优雅的下了马车,牵着妖妖的手缓缓朝四方馆走去。

众人虽然看不清这位瓦赛女王的面容,但是只看苗条高挑的身段和白皙如玉的肌肤就知道绝对传言不虚,待看到她牵着的粉雕玉琢煞是可爱的小女孩又忍不住叹息,多好的一个小女孩啊,竟然是个跛子。

妖妖跪在石子上看了一路的书,早就已经酸麻难忍,又倔强的不出声硬撑着,扯着母亲的手踉踉跄跄的朝前走着,看起就像是个残疾一般,轻声说道:“母后,你在找人么?”

姜慕雪不动声色的往四周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某个人,心中有些失望,对负责接待的礼部官员也没有好脸色,直接无视了那人的客套牵着妖妖朝前走去,轻声说道:“妖妖你看,这些大梁百姓都像是看戏一般,丝毫不顾及瓦赛女王的身份。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大梁很强大,比瓦赛强大的多,他们都看不起我们,而我明明很生气却不敢有什么怨言。看,这就是强大实力的好处,只有力量才让人敬畏…………”



第二章 看笑话


class="width">瓦赛女王到达京城可是一件了不得大事,只要稍微有些见识的百姓都知道瓦赛在西北诸国中是如何的重要,瓦赛的态度对大梁西北边境的安全又是何等的关键,尤其是刚刚北伐大胜,大梁已经无力再支撑一场大战。

而如今瓦赛的女王亲自来了大梁京城,大梁百族来朝的盛事至少已经成了一半了,所有人也都可以悄悄松口气了。

可是,孙苛不能。

孙苛有些无奈的看着瓦赛女王牵着那个小女孩的手自顾自的走进了四方馆,根本就无视了自己,想要发火,但是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高大魁梧眼睛似铜铃的瓦赛女王的亲卫又强行忍住,作为已经受惯了这些外族使者欺负的礼部尚书来说,也只能强压下这股怒火。

接待外使的差事一向是由礼部负责的,在大多数朝堂大臣看来,这些外族都是仰慕大梁天国上朝,到了京城重地自然是诚惶诚恐,十分乖巧听话,梁帝也只管享受番邦外族来朝贡的成就感当中。

可是孙苛知道,这些外族使者才不傻,更不会诚惶诚恐,即便真的有,那也是在朝廷、在梁帝面前装出来的,私下里可是极度野蛮霸道,每次孙苛都是被折腾的叫苦不迭,四处安抚,还时不时出去给那些惹祸的外族使者擦屁股,功劳都是那些大臣和陛下的,罪责都是由礼部担,真是想想就让人郁闷到吐血!

跟在孙苛后面、一起来接待瓦赛女王的礼部官员也都是有些不知所措,谁也没想到那位瓦赛女王竟是上来给礼部了一个下马威,硬生生的将礼部晾在了这里,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西北很多小国都是喜欢跟在瓦赛后面起哄,如今瓦赛女王这么一来,那些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国使者会是什么态度就可想而知了,都苦着脸看着孙苛。

孙苛心中也有些气苦,手下能想到,自己当然也能想到,想想自己堂堂礼部尚书以后还要赔笑伺候那些撮尔小国的使者就有些头大,不耐烦的挥挥袖子吩咐道:“陛下吩咐的,这一处院子都是给瓦赛国的,记得多派些护卫………”

说着说着,孙苛已经说不下去了,那些瓦赛女王的亲卫竟是毫不客气的站在四方馆的门外,直接将已经列队赶来的禁军当成了空气。

那领队的禁军小校也有些发呆,走到孙苛面前,指着一脸理直气壮的瓦赛女王的亲卫,涩声道:“孙大人…………您看…………”

孙苛大怒,气的在原地直打转,又想起之前梁帝语重心长的叮嘱,气急败坏道:“走走走,都走吧,她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老子还不伺候了!”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孙大人也有这么失态的一天,连忙低下头看着脚尖,恨不得脸上写几个大字:我什么都没看到…………

孙苛突然冷静下来,似乎是想起什么,看了那四方馆一眼,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众人又是大惊,以为这孙大人是被气疯了,有几个心思阴暗的甚至猜想,是不是孙大人见这差事难办,准备装疯避罪。

孙苛整理下衣服,又恢复了往日温和的模样,笑着吩咐道:“本官好像记得陛下已经接待外使的差事交给了小楚大人了,既然咱们将瓦赛女王迎进四方馆了,下面的事情也就没必要再插手了。”

说完,孙苛满面春风的对着那禁军小校说道:“好像小楚大人还是游击将军,你们还是去找他吧,这事他也是他负责的,嗯,本官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其他人也是一激灵,瞬间明白过来,今年可是与往年不一样,礼部可是有位陛下钦点礼部员外郎,是专门负责接待外族使者的,这么一想大家都是轻松了许多,这么说来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至少有个倒霉的家伙顶在最前面了,想起刚刚瓦赛女王的表现,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往年都是别人看礼部的笑话,今年真是不错,竟是能有机会脱身出来,看别人笑话。

只是一会儿功夫,礼部的众多官员都是跟在孙苛身后,嘻嘻哈哈的走远了,直接将那些禁军扔在了街上。

一名禁军小卒小声问道:“大人,咱们怎么办?也回去么?”

那小校大怒,狠狠的抽了那人一巴掌,怒道:“回去?回去冷大人能抽死我们!!愣着干什么,快去请那位小楚将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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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在芙蓉街的小院里正享受关荷的百般温柔讨好。

自从前些日子关荷参加了什么红莲业火会,又搞出了什么受苦赎罪的把戏,倒是显得瘦了许多,不过这几天有楚南看着,营养倒是不错,肤色也重新了有了原先的光泽,而且比以前更加温柔体贴,倒是让楚南享尽了柔情滋味。

楚南到了芙蓉街关荷这里就是绝对的大爷,懒散的趴在床上眯着眼睛,不时舒服的呻吟几声,关荷穿着轻薄的衣衫跪在那里,双手按在楚南背上使劲的揉按着,额头上有层细密的汗珠。

关荷看着楚南享受的样子,揉揉发酸的手腕,恶狠狠的对着楚南脖子比划了几下,不料却被楚南看到了,翻身扯了关荷一下,关荷惊呼一声,不情不愿的倒在了楚南怀里。

楚南伸手摩挲着关荷明显瘦削了许多的脸,似笑非笑的盯着关荷的眼眸,直将关荷看到羞得扭过脸去,才得意的说道:“怎么,我家小荷花怎么也害羞了?”

关荷伸手拍开楚南的手,没想到这个混蛋顺势又将手按在了自己胸口,只感觉心中又有些火热的感觉,身体都软了下去,连忙告饶道:“好人,还没够么?都在床上折腾一下午了,传出去会被笑死的。”

楚南笑着轻轻揉捏了几下,直让关荷俏脸微红,眼睛蒙上一层水汽,才趴在关荷耳边轻声说道:“还好这里没瘦下去,不然我会伤心死的。”

关荷羞不可遏,将被子的一角扯过来盖在自己脸上,打定主意死活不肯开口搭话。



第三章 赌气


class="width">楚南在芙蓉街沉浸在温柔乡中不能自拔,外面却已经翻了天,礼部的人见过伟大的姜女王的态度之后,都想着将楚南推到前面做挡箭牌,哪里还顾得上原先趁机捞些功劳的想法。

关荷虽然不像杨梅那样总是在关心官场上的动态,但是怎么说都是楚南的女人,为了以后不被扔在一边还是要找些共同话题,对楚南的事情自然也是极关心的,像今天瓦赛女王到达京城的事情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将自己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蛋上,有些担心的轻声问道:“今天那位女王到京城了,你不是被陛下钦点负责接待么?就这样呆在这我自然是极喜欢的,可是你会不会被追究责任啊。”

楚南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平躺在床上望着屋顶懒洋洋的说道:“放心吧,这位美丽的女王陛下可是这次大梁最重要的客人,礼部怎么可能让我这样一个没有丝毫经验又出了名的莽撞的新人去接待呢,我想多半是礼部的孙大人亲自去的,甚至去位亲王我都不感到意外。”

关荷皱着眉头说道:“这怎么可以呢,你毕竟是陛下钦点的啊,这差事就算再难办也总不能交给别人去干啊,会让人小看了你的。”

楚南侧过身来笑着说道:“放心,这差事说到底还是出力不讨好,也就是这位女王身份实在太尊贵,容不得礼部不小心,再往后都是些难缠又蛮横的小国使者,到时候他们恨不得全缩到后面,让我一个人顶在前面受罪呢。



关荷在馨月楼那样的场所摸爬滚打,对于接人待物和心机手段都是不差的,可是毕竟长期身处底层,对官场的熟悉实在不能和杨梅相比,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也适可而止不再追问,知道楚南心中有数就好,见楚南没有再对自己动手动脚,就贴过去躺在楚南身边絮絮叨叨的说些最近发生的琐碎事情,也不再提楚南的差事,享受难得的温馨时刻,恨不得楚南就一直呆在这里再也不离开呢。

楚南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关荷说着闲话,好半天才转过头来看着关荷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瞒着我什么?”

关荷神色不变,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动神色的避开楚南的目光,有些委屈的说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杨家大小姐,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啊?我可没那个胆子……”

说完,又嬉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担心我红杏出墙啊…………”

楚南似笑非笑,对关荷的调笑一点也不在意,淡淡说道:“你可以出一个试试啊。”

关荷自然知道楚南的性子,撇嘴说道:“我伺候老爷您一个都有些受不住了,哪里会学人红杏出墙?不过么,看你紧张兮兮的模样我其实很开心呢。”

楚南笑着摇摇头,并不把关荷的撒娇耍赖当回事,随意的说道:“红莲会……”

关荷神情一滞,撅起嘴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说道:“红莲会都是一些女人家啊,我就是想红杏出墙也没机会啊…………”

楚南伸手拍开关荷伸过来乱摸的手,叹口气说道:“你看,你还说没瞒着我,你参加这个红莲会事先告诉我了么?之前搞什么绝食赎罪也是瞒着我的吧?”

关荷想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头嘟囔道:“你答应过的,我若是无聊了可以出去交朋友的,这怎么能算是瞒着你呢。”

楚南冷笑,叹息道:“还嘴硬?你就是太聪明了。聪明人总是喜欢钻牛角尖,那红莲会以后会不会做出什么犯禁的事情且不说,上次你搞的那个绝食就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这么些天了,身子还没有补好,要不然今天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你,一定把你吃的渣都不剩”

关荷并不害怕,抱住楚南的一只手臂用丰满的胸膛来回蹭着,吃吃笑着抛个媚眼,媚眼如丝道:“来啊,真以为我怕你啊…………哎呦……”

楚南狠狠的在关荷的翘臀上抽了一把,感受着丰腴的触觉和难得的极好弹性,恨恨道:“别搞怪,老实说,最近又在准备搞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我一向对你不赖吧,可不想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大美人变得瘦骨嶙峋或者成了病秧子,到时候你就是敲碎了木鱼也别想见我一面,外面等着我宠幸的漂亮姑娘可多了去了。”

关荷可不敢把楚南的话全当成玩笑,可怜巴巴的扯着楚南的手说道:“你也知道的,几天不吃饭而已,调养的好了不会伤到身体的,我也就求个心安,至少给自己找个借口忘掉以前的身份,让自己不那么自卑。等过段时间我就退出那红莲会了,我可不敢糟践自己,我可不像杨梅有好家世,也不像那位小郡主有靖王爷撑腰,我也就剩下这张脸蛋和身体了…………”

楚南皱眉,一把推开关荷,有些厌恶道:“滚开,这世上比你漂亮的美女多了去了,我想找的话,去找十个八个总是不难的,你如果再这么说趁早走吧,我费了那么大心思,难道就是为了养只金丝雀或者发**火的工具?你可以看不起你自己,但是别看不起我的女人,更别看不起我若是做不到,趁早一拍两散,到时候随便你怎么折腾。”

关荷被吓了一跳,见楚南真的生气了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也顾不得*光外泄,起来拉住楚南低声道:“可是你让我怎么办?在杨梅或者仙儿面前,我怎么可能不自卑?哪怕我明明知道红莲会里的那些老女人都看不起我,明明知道她们将红莲会里那些赎罪的法子加大了几倍的量让我去熬,我也要咬牙撑住,我从心底都不想任何人看不起我,更不想拖累了你的名声…………”

楚南神色有些复杂,不知道该打骂还是怜惜,轻轻拥住关荷,小心的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叹口气说道:“何必去理会她们?只要你知道,我从没有看不起你就是了…………”



第四章 鸦雀无声


class="width">正大光明的娶关荷过门这件事楚南很早以前就想过,但是几乎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楚原夫妇的激烈反对,就是一向开明的楚家老祖宗也是寒着脸一口拒绝,丝毫不留半点商量的余地,除非楚南叛出家族或者能执掌楚家大权独揽,不然这事不可能有转机,这也是杨梅从来不担心关荷会威胁自己地位的原因。

楚南能给关荷最好的怜爱和体贴,但是面对几千年来形成的规矩也是无力,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娶关荷过门,无法给关荷一个楚家夫人的名分,面对关荷赌气似的要求很想答应,可惜自己实在做不到。

关荷聪明的很,自然也明白自己的要求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可是人总是不知足的,当初能从馨月楼那样的火坑中逃出来找个好归宿自己已经十分满意,但是现在已经不再满足于这些。

现在关荷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和杨梅一样走上台前,听人称呼一句“楚夫人”,或许这对于杨梅来说实在是不足一提,可是对于关荷来说,只能是深埋在心底不敢对人说的奢望,若不是今天楚南大怒之下拨动了关荷的敏感神经,关荷说什么也不会说出来的

楚南无奈的走在街上,回想着刚刚关荷倔强又可怜的盯着自己不说话的模样,有些心酸和愧疚,也没心思再在芙蓉街呆下去,更没心思再追问关于红莲会的事情,正好有礼部的一名小吏急匆匆的跑来找自己,也就顺势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知道楚南在芙蓉街又别院的算不上多,毕竟楚南之前还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如今姜女王到了京城,才是楚南正是走向前台的开始,低头想着关荷的事情,随口嗯嗯啊啊的回应着那小吏。

那小吏面露苦色,小声说道:“楚大人啊,您到底在没在听下官说啊?今天礼部的孙大人、两位大学士还有其他大人都亲自过问了,也派了几波人去楚府找您了,负责守卫来使安全的禁军被那女王的亲卫堵在了外面,都急的要杀人了。”

楚南将刚刚的烦恼都甩出去,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这又关禁军什么事情?既然人家不需要禁军守卫,就回大营啊,找我干什么啊,这有什么好急的?”

那小吏瞪大了眼睛看着楚南,吭吭哧哧半晌才说道:“可是……大人………这事归您管啊……若是您不说话,那些禁军是不敢回营的,不然还可能被参个抗旨不遵的的罪名呢……没人敢回去啊…………”

楚南有些尴尬,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是禁军的游击将军呢,支支吾吾敷衍过去,随口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来处理就行了。-====-”

那小吏自然不敢说什么,反正自己的差事已经结束了,也就松口气低头跟在楚南后面,心中想着该怎么找个借口脱身,那姜女王态度那么恶劣,一个不好自己就要和这位楚大人一起被当做替罪羊,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发现前面没了楚南的人影,吓得出了一头冷汗,四周看了一眼才发现楚南拐弯走向了另一条路,赶紧跑过去哭声道:“楚大人,您别吓唬下官了,四方馆在那边呢,您赶紧过去吧。”

楚南有些尴尬,说起来自己还真不知道四方馆在哪方向,那礼部的小吏又一直走在自己身后,自己总不能开口问,那样也太逊了,只能硬着头皮乱走,没想到运气还是不够好,竟然走错了,板着脸对那小吏说道:“闭嘴,谁说我要去四方馆了”

那小吏又是吃了一惊,呆呆的看着楚南,哧哧的问道:“瓦赛的女王陛下已经到了好一会了,孙大人他们也都回去了,现在四方馆没人守着的…………”

楚南有些生气,看了看方向继续朝前走去,皱眉训斥道:“你懂什么?我要先回礼部一趟,至少要了解一下情况,难道,你不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的典故么?回去多读读书,不要以为进了礼部就端上了铁饭碗…………要学习也进步…………”

那小吏终于不敢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认错,一时间也忘了担心瓦赛女王会不会因为受了怠慢而发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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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苛受了那瓦赛女王的无视十分生气,可是毕竟不是第一次接待外族使者,呆在礼部尚书这个位子上也习惯了受这些憋屈气,端着一杯凉茶正败火呢,见楚南很悠然的进了门来,不禁有些吃惊。

楚南见礼部的几大巨头都在,连忙笑着拱拱手四处打招呼,身后那小吏吭吭哧哧的不敢进门来,生怕被孙苛看到生气,趁着无人关注的机会溜了。

禁军的那员小校猛然站了起来,浑身的甲胄锵然做响,几个跨步就走到楚南神情,大声说道:“将军,咱们快去四方馆吧,兄弟们都等急了”

楚南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人上来要打自己呢,听到那人说话才明白过来,松口气说道:“慌什么,我才刚到,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孙苛一口茶喷了出来,指着楚南的手都在颤抖:“你……你……你……你,难道不是从四方馆回来了?”

楚南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脑袋说道:“没不还没来得及去呢,古人有云,磨刀不误砍柴工啊,下官可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冒冒失失跑过去说不定就犯下什么大错呢。”

孙苛本来以为楚南是听到瓦赛女王进京的消息已经去了四方馆安排妥当,没想到楚南竟然还没有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想到被晾了一个下午的瓦赛女王勃然大怒的模样不禁打个冷战,急的气血上涌说不出话来。

楚南这时候没去管孙苛的态度,回过头来对那禁军小校说道:“不去四方馆守着怎么跑来礼部了?对了,李勇呢?”

李勇是楚南特意找来的副手,也算是知根知底了,这时候这小校竟然跑到礼部来找自己让楚南有些生气,手下的惊慌失措,自己这个上司也脸上没光啊。

那小校连忙说道:“李将军还在按将军您的吩咐在城外操练,末将奉命过来守卫四方馆,可是……可是……末将被那些女王的亲卫给堵在外面了…………”

楚南皱眉,奇怪的问道:“既然人家有护卫了,就用不着你们了,那就回去歇着吧,火急火燎的来找我做什么?”

那小校瞪大眼睛看着楚南,好像要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好半天才对着眼前这个极度不负责任的上司,苦着脸期期艾艾道:“咱们是身负皇命,若是回了大营,冷大将军会杀了我们的…………还有都察院的那些御史……”

楚南皱眉,随意的摆手说道:“笨,女王随身带着亲卫也算正常,既然不让你们进去…………你们可以守在街上啊”

小校艰难的咽口唾沫,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会,觉得这样好像也可以让都察院的那些御史们挑不出什么错来,虽然感觉有些怪异,但还是跑出去吩咐了,反正自己上司都这么吩咐了,有什么错也怪不到自己身上。

孙苛还在看着楚南,有些难以相信,或许孙大学士说的对,这样的事情实在不适合交给楚南这样的毛头小子来办,但是想起当初梁帝的圣旨,又将心中的不满强行压了下去,缓缓说道:“楚大人,瓦赛女王可是已经来了一下午了,本馆觉得你还是快些去四方馆吧,不要让瓦赛女王觉得大梁失了礼数。”

楚南毫不在意,怎么说自己都和姜女王是熟人了,瓦赛也不可能不知道这次是自己负责接待,看看天色随意的摆手说道:“没事,晾她一晚也是好的。”

周围一片吸气声。

楚南摸摸脑袋,悻悻的笑笑,也知道这层关系实在不好对这些人解释,恐怕听起来这些话有些过于轻率。

孙苛本来还觉得楚南就算再不济,至少不会出什么大差错,甚至心中还隐隐盼着楚南能给自己一点惊喜,没想到楚南竟然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惊喜”,深深的看了楚南一眼,良久无语,好像要重新认识楚南一番,好半天才咳嗽一声说道:“额……楚大人啊,这样总是……总是不好的。瓦赛女王是大梁最尊贵的客人,对这次百族来朝至关重要,你最好…………不,是必须,必须让女王满意,做到宾至如归,让瓦赛女王感受到大梁的诚意和善意。”

楚南干笑两声,有些后悔刚才的冒失,这时候总不能驳了自己顶头上司的面子,有些郁闷的点点头,说道:“大人说的是,是下官欠考虑了,我这就去四方馆。”

在座的礼部官员们也都松了口气,孙苛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看着楚南又忍不住有些放心不小,开口叫住楚南:“嗯,这样吧,还是找个人配合一下你吧。”

刚刚松口气的众多礼部官员们又是一阵吸气声,整间屋里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看着楚南如同看着一只危险的洪荒猛兽,生怕楚南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



第五章 不放过


class="width">楚南苦笑。

孙苛也有些无奈。

很明显,今天瓦赛女王直接无视掉礼部众人的事情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东西了,至少大家都知道这位女王实在不好伺候,说不好哪里没伺候周到就会被告一状,刚刚楚南的表现又足够蹩脚业余,实在让人提不起信心来,两者相加,完全可以想象做楚南搭档的悲惨下场,这时候去做楚南的搭档就是找不自在啊,傻子才会去呢。

孙苛看着一个个装作耳朵失聪的下属,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但是明显现在楚南有些太儿戏,自己可是礼部的主官啊,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别人可以推脱,自己可是想推脱都推脱不了,四千想后咳嗽一声,缓缓说道:“诸位,谁主动站出来和楚大人一起去四方馆啊,瓦赛女王可是尊贵之极,陛下是极为重视的,大家只要表现的好了,陛下一定重重有赏,现在小楚大人没有经验,只要等他上手了大家就可以放手了。”

重重有赏个屁糊弄傻孩子的么?很明显的,那位瓦赛女王不好伺候,楚南这个搭档又足够烂,摆明眼前就是个火坑啊。大家都在礼部受了这么多年闲气了,这次好不容易陛下钦点了一个来挡刀的,傻子才会站出来呢,死道友不死贫道,大家都在官场这么些年了,这点道理还看不透?若说经验丰富,谁又比得了你孙大人,要去也该是你去啊……

孙苛有些尴尬,没想到这帮下属竟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只是自己也明白其中的风险,真出了事楚家自然会保楚南,自己就不好说了,心思一转看着楚南笑着说道:“大家既然都不愿意……不,是都这么谦让…………那,不如……不如楚大人你选一个吧……”

楚南如何看不出在座众人的不情愿,实在不想得罪人,也明白每到这个时候礼部都是受气包,不仅那些使者刁难,还要受梁帝和朝臣的气,看着众人抚胸摸头做身有重疾状,又不能不给孙苛面子,实在有些无奈,叹口气说道:“那就让他跟着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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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小花最近混的不错,从原先落魄的小贼到现在礼部的小吏,虽然是最低级的那种,但是已经让欧小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也很珍惜着来之不易的机会,虽然都是做些传递公文、或者记录分类这样繁琐又没技术含量的工作,但是也是极认真,手脚勤快又能说会道,而且还是礼部刀把子孙苛亲自塞进来的人,如今在礼部也过的极好。

就在刚才,礼部尚书孙大人和自己的贵人楚南楚大人好像又在商议接待来使的大事,欧小花最是勤快,干完自己的事情又端着几杯茶走进来,正在暗暗猜测会是哪位大人去做楚南的搭档,没想到楚南竟是一下子选中自己,更离谱的是,孙尚书愣愣的出神竟然是没有反对,其他大人甚至还有几个出言支持的,最后竟然是欧小花稀里糊涂的接下了这差事。

楚南看着还恍如在梦中、走路打飘的欧小花,叹口气笑着说道:“小花啊,这次好好表现,别紧张,这事不复杂的。”

欧小花好半天才接受了这个惊喜,狠狠的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大人放心,小人明白的,最近小人在礼部都是在整理西北的公文,大人有什么事情尽可以问我……啊啊啊,大人,四方馆在这边呢。”

楚南头也不回,看着已经渐渐黑了的天色,摆摆手朝楚府方向走去,打个哈欠说道:“这么晚了,女王陛下一定是旅途劳顿,就不要去打搅人家休息了,嗯嗯,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再去四方馆吧。”

欧小花愣愣的站在礼部大门外,有些不知所措,喃喃道:“难道真要晾她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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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馆,美丽的瓦赛女王姜慕雪强硬到蛮不讲理的将礼部的官员和禁军的将士晾在了门外之后,就一直等着那个两年前不吭一声离开的混蛋来,自己早就打听好了,那个混蛋如今在大梁礼部任职,虽然是个很不起眼的小官,可是,是负责接待自己的,想逃也逃不开。

天色已经晚了,妖妖有些奇怪的看着母亲,一向沉着冷静的母后今天好像有点紧张,竟然破天荒的在梳妆镜面前打扮了半天,然后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好像在等谁来。自己好不容易有机会玩耍一会,自然不会去提醒母亲。

姜女王猛然间回过神来,看着妖妖正在坐在床上把玩着几颗珍珠,拨弄来拨弄去,虽然是极简单极无聊的游戏,妖妖却玩得津津有味,姜慕雪也没心思去教训妖妖,笑着说道:“妖妖,就快要见到你义父了,你开不开心?”

妖妖吐吐舌头,将那几颗或许是世上最珍贵的弹珠藏在背后,点头甜甜的笑着说道:“是啊,妖妖很开心呢。”

好吧,其实自己已经记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了,他都已经离开两年了呢,妖妖那时候才六岁啊,而且这两年自己实在太充实太忙碌了,那些记忆早就已经模糊了,但是,妖妖很聪明就是了,看得出来母后好像很期待很喜欢那个据说是自己义父的人,当然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姜女王果然很高兴,皱皱眉头看看天色,笑着说道:“再等会,他知道我们来了,一定会过来的…………”

妖妖:“嗯………………………”

一个时辰之后……

“额,可能路上耽搁了,估计就快要到了,呵呵。”

“嗯………………”

…………………………………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对了,你义父功夫很高呢,可能是不准备从正门来,准备给咱们一个惊喜呢,妖妖小心,可不要被他吓到啊…………”

“嗯………………”

………………………………………………

又一个时辰……

“好吧,给这个家伙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嗯,妖妖?”

“呼呼………………”

姜慕雪看着已经在床上缩成一团睡熟了咯女儿,又看看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咬牙切齿的说道:“等着吧,你个混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第六章 憔悴男 女王 和萝莉的战争


class="width">楚南睡了一觉,实在称得上神清气足,在杨梅急不可耐的催促下早早的就赶到了四方馆,可是,不管怎么说自己当初可是在西北混得很不错,和姜慕雪更是有救命之恩,对于今天的差事实在不怎么担心,感觉轻松的很呢。-====-欧小花可不敢放松大意,昨晚想了一晚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得了这差事的,也搞不懂昨晚楚南将瓦赛女王晾了好久到底是有什么深意,但是自然是不敢质疑楚南的决定的,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晚上也睡不踏实,一大早就顶着寒风到了四方馆外等着,被冻得鼻涕横流,不时的跺跺脚哈哈气,愤愤的咒骂着京城的鬼天气。

京城的第一场雪下的不大,只是在地上有薄薄的一层,踩在上面咯吱作响,但是天气实在已经十分的冷了,对楚南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从江南来的欧小花却是很难熬,看着他缩手缩脚的可怜模样,楚南笑着说道:“小花,京城可比杭州冷多了,你可要多穿些衣服啊。”

欧小花这时候也没心思因为楚南对自己的关心而感动,苦着脸说道:“大人,咱们还是赶快进去吧,昨晚您走了孙大人又把我叫去教训了大半天,说要我多多劝劝您多看着您,大人您不知道,孙大人的语气可不比这天气好受多少。”

楚南毫不在意的朝四方馆走去,随口说道:“咱们进去能干什么?你看看,人家连护卫都是自带的,指不定还不喜欢咱们去打搅呢,礼部就是跑跑腿伺候人的,真要商量大事陛下自然会另派人负责的。”

欧小花可不敢这么想,想起昨天孙苛疾言厉色的叮嘱,勉强笑着说道:“大人您说的是,可是孙大人说了,人家需不需要是一回事,咱们有没有去表示又是另一回事,孙大人还说,要我…………”

楚南皱着眉头,停下脚步盯着欧小花说道:“到底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要不你再回去问问孙大人?”

欧小花吓了一跳,可怜的小花虽然聪明伶俐,可是又哪知道官场的弯弯绕,看到自己无意间触到了忌讳,连忙住口不言。…………………………………………………………………………………………………………

瓦赛女王的亲卫实在是十分的负责,不仅将禁军堵在四方馆外面吹冷风,更是毫不犹豫的将楚南堵在了外面。

楚南有些生气,自己当初可是响当当的瓦赛亲王啊,以前瓦赛皇宫甚至姜女王的寝宫都不对自己设防的,今天却被几个愣头青堵在外面了,说什么也不让开,让楚南感觉颜面大失,语气也越来越不耐烦,到最后直接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

可是欧小花不知道楚南还是什么瓦赛亲王啊,看着楚南横眉冷目的怒斥那瓦赛亲卫,吓得脸色都绿了,人家可是女王的亲卫啊,按规矩的话,楚南求见是必须要等着瓦赛的侍卫进去通报的,不管怎么说,瓦赛女王是梁帝那个层次的人物啊。

欧小花对楚南印象还停留在在杭州时的狠辣果断,却没想到现在竟然变得这么莽撞无知,自己身上有背负着劝诫的责任,只好苦着脸拉着楚南,死命的劝道:“大人,不能这么来啊,不合规矩啊…………”

楚南抿着嘴看着那守门的瓦赛侍卫,没想到这么一个最低级的士卒也敢喝阻自己,实在有些恼火,等着一个将领模样的瓦赛大汉走出来,吩咐了几声放楚南二人进去。欧小花微微松口气,自己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对于自己的大贵人楚南还是十分感念的,看现在的情况,显然刚刚楚南和瓦赛亲卫的争执并没有传进去,至少没有传到瓦赛女王那里,不然自己二人真的被堵在门外就烦了。

楚南还是余怒未消,又有些郁闷,当初见瓦赛逐渐稳定,又被姜女王纠缠的有些吃不消,干脆找个机会跑了,虽然自己身上的亲王身份绝对不假,可惜现在没有什么信物证明,也只能强压下这口气,等到见到里面那个女王再计较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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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慕雪昨晚睡的十分不好,当初自己身陷绝境,楚南横空出世,简直如天神下凡无所不能,拯救了自己母女不说,更是将瓦赛王位重新夺了回来交到了自己手中,接下来就在幕后指导自己清洗重建,教自己如何牢牢的掌握住军队,更让人惊奇的是,从始至终楚南都没有对瓦赛的财富和自己的美色露出过半点贪念,这样的接近完美的表现自然轻而易举的击溃了美艳女王的心防,直接将楚南视为自己除了女儿外最大的依靠。

可是,后来自己主动倒贴竟然把他吓跑了那个混蛋竟然一声不吭的抛下了自己母女两个,现在自己到了大梁了,他自然有一百个一千个理由来主动看看自己,可是,那个混蛋竟然又耍了自己,让自己在女儿面前颜面大失。妖妖看着母亲咬牙切齿的模样有些害怕,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有些无聊的摇晃着小腿,昨晚母亲本来满怀期待的,结果等到半夜还是什么都没等到,妖妖自然知道母亲是在有些尴尬,于是就理智的装睡,却是被母亲的咒骂吓得心惊胆战,过了好久才睡着。

姜慕雪平息了心中的怒气,看着乖巧伶俐的女儿轻笑着说道:“妖妖,一会儿你义父就要来了,你先装作已经不记得他了,不要搭理他,咱们就晾晾他好不好?”

妖妖撇撇嘴,自己本来就记不太清了,抬起头来又是满脸纯真的笑容,狠狠的点点头,脆声说道:“嗯,妖妖知道了,谁让他欺负母后了呢”

姜慕雪见女儿如此聪明可爱不仅十分高兴,又隐隐有些被戳破心思的尴尬,收起笑容轻声说道:“妖妖记住,他是瓦赛的亲王,是你的义父。在这世上除了母后外,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也是你唯一能毫无保留的相信的人。”

妖妖歪歪头,满是不解的问道:“可是,母后你不是告诉过妖妖,任何接近我们的人,尤其是男人,都是觊觎瓦赛的财富和我们的地位么?”

姜慕雪走过去摸摸妖妖的头,淡淡说道:“是啊,但是他不一样啊,如今瓦赛的王位都是义父交到我们手中的,如果不是他,我们母女早就被那些恶狼撕碎了,或者生不如死的活着。”

妖妖似懂非懂,努力的想了半天才点点头,自己的母亲可不是温和端庄的尽职导师,如果自己质疑,母后更愿意用狠辣无情的手段直接让自己屈服,自己也早就学会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就是心中有疑问也会理智的压下来。

楚南越想越生气,也不等那侍卫进去通报,直接甩开欧小花,气冲冲的走进去,毫不客气的走进去皱眉对姜慕雪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欧小花嘴张大的能装进自己的拳头,满脸的不可思欢,看着楚南就像看着一个外星生物,喃喃道:“好像事情搞大了……”

事情有没有搞大姜慕雪实在不知道,只知道现在有些火大,昨晚放了自己鸽子,今天见了自己不想着怎么道歉怎么说些好话哄哄自己,竟然上来就对自己使脸色,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妖妖也张大了嘴,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传说中自己的这位义父,实在有些失望,好像眼前这人和自己印象中那个气势冲天不可一世的模糊印象对不上号啊,怯怯的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母亲,不过,敢这么对自己母亲发脾气的,倒是十分少见。

欧小花都要哭了,这时候总算明白了自己得到这差事的时候,礼部那些大人幸灾乐祸的眼神是为什么267494382而来了,这哪里是捞功劳啊,分明就是火坑啊,换了礼部尚书孙大人来也得好声好气的伺候着人家,谁能想到楚南竟然上来就对女王发脾气,人家可是一国的女王,不是好欺负的江南张家啊

姜慕雪脸色铁青,看了一眼吓得浑身颤抖的欧小花和准备拔刀的侍卫,挥挥手让他下去,虽然那侍卫十分不甘,但是女王陛下威严不容亵渎,瞪着楚南缓缓的退了出去。

姜慕雪虽然十分恼怒哦,但是也知道有些事情实在不适合让外人知道,皱着眉头以不容商榷的语气对欧小花说道:“你先出去,有些事情我要和他单独聊聊。”

欧小花看着咬牙切齿的瓦赛女王,又往侧厅看了看,好像人影憧憧,想必是女王陛下的贴身侍卫,心中吓了一跳,有些担心瓦赛女王是不是准备支开自己,再对楚南用私刑惩罚,但是唯唯诺诺的实在不敢说什么,只希望楚南能撑过去,咬牙退了出去,死命的往外跑,准备回礼部搬救兵。

姜慕雪这几年对楚南念念不忘,当初自己更是放下身段准备倒贴楚南,心中早就将楚南认定为自己男人,可是没想到楚南竟然像是忘了自己,一声不吭的跑了不说,这么久不和自己联系自己也忍了,但是背着自己娶妻纳妾算什么事,自己千里迢迢的跑来大梁京城竟然又受了这样的委屈,前仇旧恨翻涌着,上前去毫不客气的给了楚南一耳光,怒道:“负心汉”

楚南有些意外,接着就是大怒,下意识的反手打了回去,骂道:“疯女人”

妖妖见楚南竟然敢打自己母后,也是很生气,随手抓起桌子上的茶盏就扔了过去,喊道:“大坏蛋”

姜慕雪吓了一跳,皱眉抽了妖妖一耳光,训斥道:“死丫头”

然后,一个憔悴委屈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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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义父


class="width">第七章欧小花在礼部也有些日子了,加上孙苛有意无意的照顾,也接触到了一些不算秘密的东西,至少明白瓦赛女王是此次大梁百族来朝的重中之重,不仅事关大梁的荣耀和陛下的脸面,更是会牵扯到大梁西北边境的安宁与否,哪里还猜不到楚南莽撞之下已经闯下了大祸,这时候在惴惴不安的小中,自然只能想着回礼部去搬救兵了。<<>>这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但是气温依旧冷的可怕,呼啸的北风似乎想带走人身上最后一丝热量,欧小花却依旧跑的满身大汗,也顾不得什么礼节,风一般的跑进了礼部,跌跌撞撞的推开门,跑到孙苛的书案前就是扶着膝盖猛喘粗气。

孙苛虽然将楚南推了出去挡刀,但是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被欧小花吓了一跳,端起尚书的架子皱眉呵斥道:“慌什么?现在你是礼部的官员,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欧小花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也顾不得检讨自己的无礼,苦着脸说道:“孙大人,快去救救楚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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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苛被吓的不起,还好也是在官场沉浮了几十年了,那点定力还是有的,将到了嘴边的怒骂咽回去,喘几口气说道:“到底怎么了?。欧小花哪里敢怠慢,就从楚南大骂瓦赛护卫说起,一直说道楚南呵斥了瓦斯女王,最后自己被女王强行赶了出来,为了引起孙苛的重视,自然说起来当时瓦赛女王铁青的脸和恨不得将楚南撕碎的语调,还有自己怀疑女王可能会对楚南用私刑泄愤的猜测,苦着脸说道:“孙大人,您快去。”

孙苛恨不得骂娘,但是想到楚原的强势又咽了下去,实在有些憋屈,本以为梁帝是可怜自己受了这么些年闲气派个人来分担自己的压力,但是现在看起来分明就是塞进来一个惹火精啊,强压下怒火,涩声问道:“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这么莽撞无知?”

这一会,孙苛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楚家,更不会客气的称呼楚南为小楚大人,直接称之为他了。欧小花愣了愣,讷讷说道:“小人哪里敢骗大人,我看着那瓦赛女王气的都直哆嗦呢…………”

孙苛闷哼一声,强行忍住问候楚家某些重要人物的冲动,气急败坏道:“走走走,快走,快去四方馆”

欧小花这一会儿只感觉一路跑过来胸口火辣辣的疼,身上的汗水被冷风一吹极度不舒服,可是孙苛说话,自己自然没资格拒绝,只希望孙苛看在自己来报信的份上不要迁怒自己。

孙苛急匆匆的站起来朝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住,盯着欧小花问道:“你说那瓦赛女王十分恼怒,而且屋里还藏着侍卫,可能对楚南用私刑泄愤?”

欧小花虽然在底层厮混了好多年,眼力是很毒辣的,但是可没机会接触到瓦赛女王这样的高层人物,只是依自己在底层厮混的经验来做的判断,当初杭州张家的少爷被人冒犯了不都是这样用私刑泄愤么?这时候听孙苛开口问,有些迟疑,但还是相信自己的逻辑和推断,硬着头皮的说道:“这个……应该是…………”

孙苛笑了笑,又重新走回去坐下,慢条斯理的拿起一份公分看了起来。欧小花十分吃惊,虽然知道自己没资格开口问什么,但是还是鼓气勇气,期期艾艾道:“大人…………咱们还是快些出发吧?小人……小人……这就去准备马车?”

孙苛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丝毫不在乎欧小花的逾越,淡淡说道:“既然女王陛下很生气……本官去了自然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委屈一下小楚大人了……”

欧小花吸口冷气,感觉额头又开始冒汗了,颤抖着低下头,这分明是任由瓦赛女王用私刑泄愤啊,然后等她气消了孙苛再过去收拾残局…………可怜的小楚大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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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可怜的楚南又在干什么呢?是在被狂笑着的姜女王抽皮鞭么?

当然,不是

姜慕雪上来就给了楚南一个耳光,而且毫不犹豫的扣下了一个负心汉的大帽子,不禁让楚南十分恼怒,为了男人的尊严也是本能反应,毫不犹豫的反抽一耳光,也将姜女王打蒙了,可是这时候小萝莉妖妖不依了,虽然自己母亲对自己严厉了些,但是这可是自己最亲也是唯一的亲人,见母亲被打,知道自己身矮力弱,便毫不客气的将茶盏扔了过去,茶水减了楚南一身,最后姜慕雪又慌了,见妖妖如此无礼,毫不客气的抽了妖妖一耳光,一时间错杂复杂的局面让三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楚南龇牙咧嘴的揉揉脸颊暗暗恼怒,看这力度可是一点都没留力啊,狠狠的瞪了姜慕雪一眼,弯下腰去摸了摸妖妖脸蛋上的指印,回头对姜慕雪怒道:“妖妖还是个孩子,你白痴啊,还真敢下手打?”

妖妖愣愣的站在那里,看了看母亲的脸色,理智的站在那里并没躲开,任由楚南轻柔的抚摸着,心中有些异样,愣愣的看着楚南,好像好久没人对自己这么亲近而温柔了,眼前这个人好像和记忆深处的某个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姜慕雪对楚南打了自己一耳光毫不在意,看着楚南有些惊慌的关心妖妖不禁有些喜滋滋的,隔了好久好久,自己最在乎的两个人终于聚在自己眼前了,看起来好想有些像一家三口呢,姜慕雪被自己这个心思吓了一跳,却没有什么害羞的意思,镇定的看着楚南和妖妖,想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揉揉自己的脸颊笑着说道:“妖妖,叫人啊,267494383我一路上都教你好多遍了啊。”

妖妖看着楚南满脸疼惜的揉着自己的脸,有种异样的感觉,迟疑一下,轻声喊道:“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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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三口之家


class="width">楚南如何看不出妖妖叫出这声义父的不情不愿,也能理解小女孩的心思,毕竟已经分开两年。-====-即便如此,听到这声义父还是有些满心感慨,上前揉揉妖妖满头的小辫子,轻声说道:“妖妖真是乖孩子。”

妖妖歪歪头,瞪大水灵灵的眼睛看看楚南,又看看满脸笑容的母亲,怯怯的被楚南牵起小手,似乎,这个人也不坏呢。

姜慕雪眯着眼睛笑着,牵起妖妖的另一只手,心思一转,轻笑着说道:“妖妖,现在到了大梁了呢,就不要叫义父了,叫爹吧。”

妖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

姜慕雪笑眯眯的说道:“也不要叫我母后了,叫娘吧…………”

楚南神情一滞,狠狠的瞪了姜慕雪一眼,当然明白姜慕雪的意思。

当初自己结识菲樱,有了雪山神庙在背后若有若无的支持,真可谓是纵横西北大杀四方。和菲樱一起平息了瓦赛的内乱就是做的最轰动的一件事了。

只是菲樱淡泊的性子,所有的风头都是让自己出了,当时可怜兮兮姜慕雪母女可是十分敬畏自己,不仅将一切事务交给自己处理,姜慕雪更是隐约透出要委身自己的意思,毕竟是刚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可怜女人,国内局势不稳,外部群狼环视,攀附强者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但是今非西北,今天的姜慕雪姜女王辣手震慑西北,隐隐是西北诸国的首领,手段心机都是一流,想来也猜到自己当初能平息瓦赛内乱,还强势压下蠢蠢欲动想要趁火打劫的其他国家是借助了另一股强大势力,自己和菲樱的关系在西北也瞒不过有心人的。

姜慕雪却毫不在意,对着楚南冷笑道:“负心汉”

楚南实在有些恼了,摸摸还有些火辣辣的脸颊,恼怒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又成了负心汉了?换个地方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可是如今当着孩子的面,必须说清楚了。”

姜慕雪冷哼,将妖妖扯到自己怀里咬牙切齿的说道:“别碰我的孩子,枉我们母女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你真是个混蛋”

楚南才不信,若说以前姜慕雪弱势无比,必须要靠自己暗中扶持才能在瓦赛站稳脚,现在已经是牢牢掌握瓦赛的辣手女王,甚至自信到对瓦赛撒手亲自到大梁京城而不担心国内的局势,想必当初那个心思已经淡了,如今到好像是在调戏自己一般,冷着脸说道:“有完没完?再这么没完没了我马上就走,不敢再来打搅女王陛下”

姜慕雪也心中恼火,来大梁的路上设想了无数种见面后的情景,却独独没想到楚南竟然是这样的态度,咬着嘴唇看着楚南,梗着脖子说道:“你走吧,你走了我和妖妖也走,马上回瓦赛。



楚南愣了愣,自然明白如何也不能让她回去,叹口气说道:“好了,如果你要吵架我有的是时间奉陪,但是不带这么不讲理的。来,妖妖,让我看看,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不点呢…………”

姜慕雪看着楚南扯着妖妖兴高采烈的说着妖妖小时候可爱的模样,直将妖妖逗得小脸通红。

妖妖可是被姜女王催熟了,自然已经有了羞耻之心,听到楚南提起自己小时候像尿裤子这样的糗事自然十分恼火,开始还憋着气瞪着楚南,然后还是忍不住抗辩几句,却哪里是楚南的对手,到最后已经被楚南刺激的张牙舞爪,在床上和楚南翻翻滚滚嬉闹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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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慕雪虽然有种被伤害的感觉,但是待看到楚南和妖妖在床上嬉闹不停的模样,心中的委屈一瞬间消失不见,有一股淡淡的温情在流淌,至少两年没见,自己和这个混蛋还没有变得疏离。

楚南极喜欢孩子,能板起脸来和姜慕雪对骂,气恼了甚至还敢动手,那也是觉得姜女王无论如何不能成为弱者。

但是,楚南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妖妖受了委屈,对付这样一个小孩子自然手到擒来,只是一会儿功夫就和妖妖玩得很熟,将妖妖按在自己怀里,抓住小女孩的双手,用下巴压住妖妖的脑袋,让气的哇哇大叫的妖妖动弹不得。

妖妖开始还有些恼怒,只是小孩子心思最是敏感,自然能感觉到楚南对自己没有丝毫恶意,到最后便放开束缚和楚南嬉闹,被母亲管制了这么久,身边除了教自己学问的老师就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仆人,和这样一个人玩闹实在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可是毕竟年纪小,如何能是楚南的对手?被楚南死死的摁在怀里动弹不得,挣扎了好久也挣脱不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母亲,却突然想起,自己这样玩闹可能会惹得母亲大发雷霆的。

姜慕雪又哪里会生气,笑盈盈的看着妖妖被欺负,丝毫没有解救的意思,恨不得眼前两个人一直这么玩闹下去,自己撑起瓦赛还要照顾妖妖实在有些累。

楚南感觉怀里的妖妖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些奇怪的看了妖妖一眼,笑着对姜慕雪说道:“妖妖可比两年前漂亮多了,也聪明多了。”

姜慕雪撇撇嘴,淡淡说道:“那我呢?”

楚南被噎的不轻,刚才进来就被打了一耳光,又吵了一番,还没仔细看过姜女王,抬起眼去看。

姜慕雪是西北异族,肤色极白,身材很是高挑丰满,打扮也极是大胆,领口处露出大片的白嫩肌肤和极深极诱人的沟壑,眉目间还有些疲累,却让强势无比的女王有种惹人疼惜的柔弱,西北第一美人的名号果然不假,在西北的名声比雪山圣女菲樱还要响亮,正在暗暗感叹,不经意间看到姜慕雪脉脉含情的眼神,连忙低下头去逗弄妖妖,不敢再看。

姜慕雪撇撇嘴,有些哀怨的看了楚南一眼,虽然是瓦赛至高无上的女王,可是依旧是个女人,而且正是一生中最美丽的时期,自然期盼能找个男人依靠,可惜,高处不胜寒啊,轻声说道:“怎么不说话,难道已经对我无话可说了么?”

楚南叹口气,抬起头看着姜慕雪,笑着说道:“其实我还在担心呢,如今你可是瓦赛女王呢,我刚刚的表现是不是太放肆了呢。”

妖妖可是非常聪明的,自然能看出气氛有些异样,眼神在自己母亲和抱着自己的男人之间来回转着,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慕雪很认真的看着楚南,轻声说道:“当初我们母女的命都是你救的呢,这王位也是你给的…………”

楚南摇摇头,抓住妖妖的小手捏来捏去,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随口笑着说道:“当初…………唉,我也想你现在心里也明白,我若是没有借助外力,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平息瓦赛混乱的局面……”

姜慕雪看着抓着楚南的手又捏又掐的妖妖,淡淡说道:“是雪山神庙么?我可不会念他们的好,我只知道,你救了我们母女,又将瓦赛交到我们手上就好了。”

楚南被妖妖尖利的指甲掐的龇牙咧嘴,苦笑着说道:“救你们不过是恰逢其会,扶你们上位也是因为你们的身份摆在那里,继承王位最合适……而且……最好控制……”

姜慕雪愣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你真是混蛋,说句假话会死啊,干什么都挑明了说?”

楚南干笑了几声,抓住妖妖的手腕,将被妖妖挠的满是血痕的手放到妖妖眼前,妖妖愣了愣,毕竟是小孩子,从没有人和自己这样嬉闹,下手也没个轻重,看了母亲一眼,可怜巴巴的轻轻的伸出小手去揉楚南的伤处,还哈了几口气,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楚南和姜慕雪相视一笑,又连忙偏过头去,躲避对方的视线。:

姜慕雪装作若无其事,走过去坐到楚南身边,弯腰去捏妖妖的小脸,轻笑着说道:“妖妖,我说的没错吧,义父一定很喜欢你的,你也会喜欢义父的。”

楚南对那个瓦赛亲王的名号不置可否,对妖妖的义父这个名号可是满意的很,正要说什么,不经意间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下意识的咽口唾沫,姜女王的身材极是高挑,显得身材不是很霸道,但是这么一弯腰近距离一看,实在是十分有料,深深的沟壑比关荷还要深邃的多,有心要挪开眼神又有些舍不得,鬼使神差放开妖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摸又突然停下来,看着耳根飞红的姜女王,有些尴尬。

妖妖见母亲走过来,从楚南怀里挣脱出来,一头扑到姜女王怀里开始告状,不时的还回头戒备的看着楚南,生怕又过来欺负自己。

楚南也是极喜欢可爱又聪明的妖妖,掩饰好尴尬的心情,恶狠狠的作势去抓妖妖。

妖妖找到了靠山,扯着母亲的衣角尖叫着朝姜女王怀里躲,却不想将姜女王的衣领扯得下坠了许多,大半个浑圆都露了出来。

楚南和姜女王都愣了愣,两个人都慌的赶紧往后退,楚南东张西望找话题,实在有些尴尬,姜女王都不知道自己上次脸红是什么时候了,向上扯了扯衣领,轻轻拍拍淘气的妖妖的脑袋。

妖妖的年龄还不足以理解刚刚的尴尬,只是聪明的小女孩还是意识到气氛突然有些凝滞,从姜慕雪怀里出来贴着母亲站着,犹豫一下又伸手拉过楚南的大手,看了看姜女王和楚南,抿嘴轻轻笑着。

两个相视而笑的男女,一个小巧可爱的女孩,整间屋里都流淌着浓浓的温情,就如一个三口之家…………



第九章 忍辱负重楚大人


class="width">楚南看着姜慕雪,忍不住叹口气,就在几年前她还是个只知道抱着孩子缩在墙角嘤嘤哭泣、想着用身体报恩和攀附自己的可怜寡妇,如今已经是掌握了西北无数人生杀大权的女王,这也就是传说中的命运吧,其中自己好像还起到了重要作用。

楚家各式各样的消息总是不缺的,姜慕雪在西北辣手无情的事迹早就在京城流传,只是,造成这样的结果已经容不得自己后悔,至少,这位女王看起来很享受这样的权势,也不是自己能轻易拉下来的。

姜慕雪自然感觉到了楚南眼神里的复杂,抚摸着妖妖漫不经心的说道:“当初你还在瓦赛,还能震慑住某些人,可是你走了,我只能逼着自己强硬狠辣起来,我并不是贪慕权势,只是不想我们母女再受欺凌,也想着能将一个强大而稳定的瓦赛交到妖妖手中。”

楚南笑笑,摆摆手说道:“你不要多想,我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当初我就说了,我对瓦赛没有兴趣,既然已经将瓦赛交到了你手中就没想着再去干涉你。只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少杀些人,刚则易折,这个道理我相信你不会不明白。”

姜慕雪张张嘴想要反驳,但是看着楚南纯净的眼神还是笑着点点头,勉强说道:“好吧,我以后尽量尝试。”

楚南心中叹口气,果然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寡妇了,这个世界真的很能改变人,虽然如今的姜女王已经不需要事事都要自己教,已经很有主见,但是人家毕竟摆出了一副我还是很尊重你意见的姿态,自己却不能不识趣,无视妖妖气鼓鼓的眼神,扯过妖妖的一根小辫子把玩着,笑着问道:“当初你说你要亲自来大梁的时候,有些鹰派的将军还建议趁你不在瓦赛的时机去煽动国内的政变,最好能扣下你,彻底收复了瓦赛,那样西北可定”

姜慕雪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南,轻笑着问道:“你现在可是大梁的官员,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不怕犯忌讳么?”

楚南耸耸肩,笑着说道:“大不了这个官不做了,你真以为我不稀罕啊?”

姜慕雪叹口气,淡淡的说道:“我既然来了大梁,瓦赛那面自然意见作了完全准备,我还真不怕大梁去煽动某些人,甚至还想看看瓦赛到底还隐藏着多少觊觎王位的敌人呢,我巴不得他们都跳出来,然后抓起来杀掉,一了百了。~~~~至于自己,哼,你们大梁最是虚伪,为了面子也会保证我的安全呢,我现在就在想是不是让自己遇到些意外…………”

楚南看着一点也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姜慕雪,想要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开口,毕竟彼此的身份立场都已经发生了改变,有些话实在不适合说。

姜慕雪语气变软,轻声说道:“别在大梁瞎混了,跟我去瓦赛吧,我保证给你最大的权利,我明白的,你就是心里烦我,但是总是真心疼妖妖的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教孩子,而且……我不想妖妖的有缺憾,妖妖需要父爱…………”

楚南默然,静静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妖妖,微微摇摇头,以前自己能一怒之下远走西域,现在已经不行了,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越来越差,说不好哪天就要去了,楚月也不小了,总要嫁人的,自己不亲自把关无论如何是放心不下的,还有杨梅,关荷……杨琳……仙儿……

姜慕雪说完也有些后悔,自然明白楚南的苦衷,伸手理了理鬓角的头发,笑着转开话题:“对了,还忘了和你说呢,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初你设想的那个全部由汗血马组成的骑兵总算成型了,说不好还得你亲自去看看呢………”

楚南讶异的看了姜慕雪一眼,自己当初所说的全部用汗血宝马组建骑兵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的,毕竟就是在瓦赛,汗血马的数量也并不多。而且汗血马虽然耐力爆发力战力都是一流,但是每一匹所耗费的人力物力实在太多了,组建汗血马骑兵团更不是儿戏,难度绝不是见到的壹加壹那么简单,说起来还不如组建普通骑兵团以量取胜呢。

姜慕雪似乎想到楚南在奇怪什么,淡淡说道:“瓦赛虽然实力最强大,但是还没能力供养起这样一支骑兵,其实,我是联合了其他小国一起弄的,数量也只不过区区五千人……不过掌控权在我手中就是了,然后由瓦赛负责保护那些国家的安全……”

楚南默然无语,当初自己随口说出的设想竟然被姜女王真的实现了,自然也明白这样一支骑兵队西北意味着什么,看了看娇美的姜慕雪和年纪小小的妖妖,心中不禁有些怪异,西北出现了这样一支强大的力量,对大梁、瓦赛也不知是福是祸,想了一会笑着说道:“这样好了,若是你信得过我,有时间就把妖妖交过我,我想你也知道,我有个妹妹楚月就被我调教的不错,妖妖年纪小,有些道理还是由我这个外人教给她比较好…………”

姜慕雪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南一眼,轻轻点头,接着又低头去逗弄妖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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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神色平静的从四方馆走了出来,不管怎么说,如今的姜慕雪已经是瓦赛女王,身上负担着无数条性命,自己只能从侧面施加影响,再指手画脚未免有些不识趣了,而且说起来,西北那些人的死活好像和自己关系不大,只希望妖妖能快快乐乐的成长就好。

孙苛和欧小花还有其他几位礼部的官员其实早就到了四方馆外,可惜一方面是心虚不想冒然去得罪姜慕雪,另一方面是瓦赛的护卫实在太蛮横了些,一直将众人堵在外面,甚至还有个头领直接挑明了说来的人身份太低,没资格和伟大的女王陛下对话

孙苛十分恼怒,感觉在下属面前有些丢面子,可是又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好像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毕竟大梁已经有好些年没有瓦赛女王这样重量级的人物来朝贡了,出来个亲王或者国公的来接待也说得过去,只是现在其他国家的使节还没来,还不到那些大人物出来的时候,也就只有自己这样的小人物顶在前面了。

欧小花还是很关心楚南的安危的,仗着自己软磨硬泡的本事又塞了些银子才打探出来些东西。

孙苛虽然对楚南相当不满,但是毕竟还要顾及楚家的影响,见欧小花苦着脸回来了,赶紧问道:“怎么样了?里面什么情况?”

欧小花其实也没打听出来什么重要的信息,回想了一下说道:“小人听说,瓦赛女王性子不好,对冒犯她的人处罚非常严厉……楚大人被领进了女王的房间就没出来……”

孙苛吸了口冷气,说起来之前算是做足了功课,自然也知道那位瓦赛女王手段的酷烈,脸色不禁有些发苦,楚家的反应到在其次,瓦赛女王刚刚来就被触了霉头,还不知道怎么向陛下告状呢,自己原先设想的太理想化了,本以为有个楚南顶在前面有功劳有自己一份,有了罪责自然推开,却没想到楚南比自己想的厉害多了,好像这罪责已经推不开了。

楚南揉搓着被妖妖挠的满是血痕的手,龇牙咧嘴的走了出来,却不知道这更是坐实了刚刚瓦赛女王用了私刑泄愤的猜测。

孙苛愣了愣,忍不住叹口气,说什么楚南都是自己下属,已经受了惩罚自己也不好太过苛责,楚南惹了祸还有楚家去摆平,陛下想必也会为了自己的脸面将他摘出去,自己有了难可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说不好自己还得当替罪羊,希望楚家能记得自己这份情吧,拍拍楚南的肩膀,叹息道:“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了,吃了亏也就忍忍吧,就当教学费了。”

楚南看着有些落寞的孙苛和满脸不忍心的欧小花,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众人说道:“大人这是怎么了?我这不是按大人的吩咐来拜访女王陛下了么?人家什么都不缺,咱们礼数也到了,现在也就没咱们什么事了啊……”

孙苛愣了愣,听到楚南说是奉了自己的命令去四方馆见瓦赛女王的,不禁下意识的想到楚南这是在推脱罪责,听到后面却是打了一个激灵,看着楚南说的:“你是说……女王陛下没有怪罪礼部的意思?”

楚南翻翻白眼,朝前面走去,摆手说道:“我说大人你也太小心了,礼部又没错人家为什么要怪罪礼部?”

孙苛却不信,自己在礼部有些年头了,被那些野蛮的外使刁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知道有多难伺候,赶紧跟上去问楚南到:“那你在里面都和女王说了什么?她真的没有追究你的意思?”

楚南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的摸摸被姜慕雪那个疯女人打的脸颊,只是有些事情自然不适合跟外人说,勉强挤出意思一丝笑容说道:“孙大人,放心就是了,瓦赛女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绝对不会给礼部和您添麻烦就是了…………”

孙苛在官场的时间比楚南的年龄都要长,哪里看不出楚南的脸色难看,本来看着楚南满是血痕的手就有些不自在,细细一看就发现了楚南脸颊上隐隐约约的指印,不禁吓了一跳,果然瓦赛女王的手段如传说中的那般酷烈,楚南的反应自然也成了为了面子强撑,但是楚南这样大包大揽,自然就让礼部和自己轻松了许多,想到楚南以后就要长久的忍受瓦赛女王的毒打,看向楚南的目光就有些异样,却没有替楚南承担的意思,喃喃自语道:“你这么忍辱负重……我不会忘记就是了……”



第十章 杨梅的担心


class="width">杨梅用温水润湿毛巾,递给楚南擦擦脸,愤愤不平的说道:“既然那女王那么难伺候,为什么孙大人自己不去,非要吩咐你去打前阵?京城内外谁不知道那女王手段的狠辣?你不知道,原先瓦赛内乱欺凌过她们母女的多了去了,现在她竟然一个个都诛杀,甚至连诛九族我爹都感叹说,从军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敢杀人的。



楚南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说起来姜女王崛起的过程当中自己还是起到了极重要的作用,但是女王的报复心猛烈起来常人难以想象,曾经担惊受怕沦为瓦赛皇族争抢的玩物,如今大权在握开始报复也不难想象。

杨梅没有注意到楚南的异常,看着楚南用湿毛巾擦过脸就随手接过来送到水盆里,然后吩咐玲珑端下去。

玲珑不情不愿,如今楚南的地位渐渐提高,杨梅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院子里又多了几个使唤丫头,可惜楚南和杨梅都使唤玲珑使唤惯了,一般是不让那些丫头进内房的,玲珑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从楚南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突然惊呼一声。

杨梅大恼,又当时玲珑的疯劲又来了,怒骂道:“又生什么幺蛾子?小心我…………”

玲珑小心的看着杨梅,指着楚南说的:“小姐……你看……看姑爷的脸……”

杨梅有些狐疑,皱着眉头看向楚南的脸,开始还没发现,按着玲珑的指点果然发现了异常,楚南的左边脸颊隐隐约约的有手掌印,看起来…………像是被谁打了耳光?

杨梅的火气立马窜了起来,上前去抓住楚南想要遮掩的手,大怒道:“这是谁干的?别想着糊弄我,我才不信是陛下难道是孙苛?或者是那个女王?哼,就是这官不做了,也不能受这个气,你不说?你不说我就去找公公,不行就去找我爹,这事必须要讨个说法”

楚南面有苦色,本以为脸上的指印消了,却没想到被热毛巾一烫又显现出来。

说起来早些年自己和姜慕雪那个疯女人真的有些不清不楚的意思,有那样一个艳若桃花的美人,又摆出一副予取予求的样子,傻子都得动心了。要不是当初身边还有菲樱跟着,说不定就发生什么了。

可是,当初自己又是一声不吭的跑了,如今再见便难免有些心虚,上来就被扣了个负心汉的大帽子,索性就没躲了硬挨了一巴掌,如今又被杨梅发现,难免有些尴尬心虚。

杨梅看着楚南面色古怪,却没有多生气的意思,狐疑的打量着楚南,眯起眼睛问道:“不会是又在外面招惹哪个女人,被人家扇了耳光吧?”

楚南哪想到杨梅的直觉这么强大,可是哪里会承认,连忙摇头,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释,硬着头皮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本来杨梅还多想,如今见楚南遮遮掩掩的样子,不禁更加怀疑,心思一转,冷哼道:“难道这又是那个叫菲樱的女人干的?”

楚南正在愁呢,见杨梅竟然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只能在心中对菲樱说声抱歉,愁眉苦脸的说道:“唉,不说了,伤自尊啊。”

杨梅早就听楚南说起了菲樱的身世,虽然对楚南如何勾搭上那样神仙般人物表示一定的程度的怀疑,但是也曾经隐隐约约见过菲樱本人,倒也不怀疑菲樱没能力和胆量给楚南一耳光,恨恨的说道:“这能怪得了谁?你没事招惹那样的女人干什么?”

说是这么说,杨梅心中还是很心疼的,也知道自己这时候总不好再去撩拨楚南的自尊心,语气变软,叹口气说道:“那她为什么又打你?你好像功夫很高啊,难道不会还手么?”

楚南翻翻白眼,有些郁闷的说道:“菲樱啊……她和你们不一样,有时候我都猜不到她在想什么…………而且,我认识她最早,上次在江南,她险些杀了关荷…………”

杨梅吃了一惊,嘀咕道:“果然是不通教化的番外蛮夷。”

只是事情事关自己的夫君,对方的来头又是极大,简直说是传说中的神仙人物也不为过,听楚南这么一说,又好像是自己横刀夺爱抢了别人的男人,说起来自己对上菲樱还真没有什么优势,脸色难免有些难看,皱眉说道:“这算什么?别说她是什么至高无上的圣女,来了楚家也得做小”

说着,实在是觉得对上菲樱自己有些底气不足,看着楚南说道:“她是那么神仙般的人物,总不会和我们这些凡俗女子抢男人把?”

楚南自然知道这事和菲樱没什么关联,就看菲樱的清淡性子就知道对于那些名分什么的实在不感兴趣,要不然早提剑杀到京城来了,但是难得见杨梅这幅战战兢兢的模样,不免觉得有些好玩,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你也知道,她的身份摆在那呢,说起来可比瓦赛女王尊贵多了…………”

杨梅立马恼了,叫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准备将来休了我给她让位么?”

说完心中就是一寒,就说菲樱是天下少有的九品高手,在西北万人敬仰的雪山神庙的圣女,背后还站在天下第一大宗师,如果楚南和菲樱的关系真的爆出来,别说其他,就是梁帝也得死命的撮合两人啊,这么说起来,自己这地位还真的不一定稳固。

楚南现在觉得这玩笑好像有些过了,却也没心思去解释什么,反正刚刚脸上指印的事情就算糊弄过去了,悄悄的松口气。

杨梅毕竟还是担心菲樱真的来和自己抢,好像自己还真的不怎么占优势,只感觉心里乱糟糟的,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走前走后想了半天,下定决心说道:“这样好了……什么时候我和她见一面…………大不了,我许她一个名分,只要她不和我抢…………”

楚南心中狂笑,原来这世上还有杨梅忌惮的事情啊,看来以后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第十一章 姜女王的试探


class="width">杨梅有了心事也没心思再操心楚南的事情,只是想着在和菲樱正面碰撞之前多积攒些本钱,于是便开始在楚家跑前跑后的忙开了,老夫人那里更是天天跑,简直是孝顺的不得了,尽起孝心来简直比楚南这个正牌孙子还要卖力,倒是让老夫人又惊又喜。~~~~

楚南自然也乐得轻松,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楚府朝四方馆去了,将得到消息的孙苛又大大的感动了一把,明知道去了还要受瓦赛女王的责罚还这么上心的,除了小楚大人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还好,这一次显然四方馆外的侍卫们得了命令,并没有阻拦楚南,当然,也仅仅是放过了楚南一个,还是毫不客气的将楚南的小跟班欧小花拦在了门外。

欧小花显然是没有胆量对着姜女王的亲卫骂娘的,只是毕竟还是很感激楚南的,心中又已经认定了楚南进去四方馆就会遭受瓦赛女王的辣手摧残,可惜自己人微言轻,连进去给楚大人挡鞭子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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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在四方馆里面到真的是在挨鞭子,不过当然不的道具皮鞭,而是姜女王的眼神犀利的很,让楚南感觉好像有鞭子在抽自己一般,身上冷飕飕的实在有些不自在。

姜慕雪依旧很温婉的揽着妖妖和楚南说话,丝毫没有传说中嗜血狠辣的模样,倒像是个在听丈夫讲述工作辛苦的小妻子。

楚南当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被姜女王的眼神盯得有些身体发毛,如果说以前自己还能轻易的降服姜慕雪,那现在就完全是反过来了。

当初姜慕雪落魄的很,若不是自己和菲樱联手干掉了瓦赛叛军的将领,又借助雪山神庙的影响力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其他势力,瓦赛绝对逃脱不了被瓜分的命运,而美艳绝伦的姜慕雪的下场必然也凄惨的很,至少,沦为众多大人物的玩物是免不了的。

可是,如今几年过去了,姜慕雪早就不是个任人欺凌唯唯诺诺的柔弱女子,狠辣嗜杀的姜女王如今绝对是西北许多男人的噩梦,长期养成的威势即便在楚南面前已经尽力收敛也还是有股淡淡的威压,关键是楚南知道姜女王好像对自己还有些念想,面对这个西域第一美人实在有些底气不足的意思,被姜女王的目光盯得有些发虚,咽口唾沫撇嘴道:“哼哼,我还没说你的,昨天上来就是一巴掌,险些害得我破了相”

姜女王似笑非笑,依旧看着楚南轻声说道:“打你难道不是应该的么?你敢摸着良心说你没对我有什么想法?或者你有底气说你真的不是负心汉?”

楚南被噎了一下,心中有些恼火,想想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姜慕雪的事情,板起脸来说道:“我当初没怎么着你吧?你屡次三番的将负心汉这么大的帽子扣给我,实在让我压力很大。~~~~”

姜慕雪不屑的撇撇嘴,漫不经心的说道:“何必这么假惺惺的,你心里没鬼我打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躲?别说你躲不开,嗯,让我想想,好像当初在瓦赛皇宫,我洗澡的时候时常经常觉得房顶上有人偷看呢,还有…………”

楚南有些尴尬,自己当初去西北的时候正是年轻气盛,身体本能的渴望异性可不是单单能凭毅力压制的,而且自己身边还有个清丽绝世的娇俏美人菲樱。

菲樱性子淡泊清冷,武道修为很强,又有个极大的靠山,自己顶多就是趁着无人的时候肆无忌惮的看上一会或者口花花一下,待见到号称西域第一美人的姜慕雪没有点想法、不小小的骚动一下绝对就是骗鬼了。

当时自己又是以救世主一般的形象横空出世的,自然想着占些便宜是理所应当的,当时姜慕雪又隐隐约约又委身于己的意思,若不是有菲樱在一边虎视眈眈,早就强行下手了,如今过来这么久,被当事人点破当初的糗事,脸上实在有些挂不住。

楚南正在胡思乱想,只感觉一阵香风袭来,一只娇柔的小手轻轻的覆上自己的脸颊。

姜慕雪身材很是高挑,和楚南相当,如今站在楚南身前半尺远处,彼此之间的呼吸都能吹到对方的脸颊。

姜女王可没有半点害羞的意思,脸平静的很,别说什么俏脸微红了,就是眼神都不带半点异样的,伸出手捧住楚南的脸,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半天,还用手来回抚摸了一会,淡淡说道:“破相了?你这也叫破相?我都快贴在你脸上看了都看不出有什么痕迹。”

楚南看着姜慕雪精致的脸庞,心中暗赞一声不愧是西域第一美人,不愧是当初能让清冷无双的菲樱都心生嫉妒、不停阻止自己与其接触的强大存在,只是这样一张脸的背后若没有绝对强大的实力,就只能带来悲哀和灾难。

姜慕雪将挑拣物品一般,将楚南翻来覆去的看个仔细,放下手也没有退回去的意思。

楚南心中有鬼,不敢看姜慕雪平静无波的眼神,下意识的垂下去,却不禁呼吸一紧,被大片的嫩白慌花了眼,深邃不可见底的沟壑很是醒目,看起来简直能将人整个吞下去,也难怪当初那些刚刚谋反成功的瓦赛贵族没等着瓜分胜利的果实,就开始为眼前这个女人大打出手了。

姜慕雪一点也不害羞,静静的就让楚南看着,只等着楚南自己都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挪开眼神,才低下头看看自己胸前,随手向下扯了扯衣领,挑挑眉毛淡淡说道:“好看么?还要看么?”

楚南咳嗽的更严重了,看到姜慕雪的动作顿时就有些慌了,连忙伸手去阻止,不经意间触到了那一团粉腻,心中一荡。

虽然杨梅和关荷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可惜在姜慕雪面前还是差些,至少相比于姜慕雪,杨梅和关荷都是在太青涩,没有姜慕雪身上成熟**的风韵,更别说那**特有的触感。

至于楚南心怀激荡并不是楚南定力不足,而是西域第一美人的名头实在太响,早就已经扎根于楚南心中,若是能得到这样一个美人…………实在太能给男人成就感了。

虽然感觉真的相当不错,楚南还是免不得要掩饰一下,抓住姜慕雪的小手狠狠心从姜慕雪胸口挪开,又满脸正气的将姜慕雪的衣领向上提了提,皱着眉头低声教训道:“干什么,妖妖在后面呢,让孩子看见多不好”

姜慕雪撇撇嘴,鄙夷的看了楚南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又去看妖妖,只是有意无意的,好像忘了忘了松开楚南的手,还轻轻的用小指在楚南手心挠了挠。

楚南自然也要装作没有发现,被姜慕雪扯着走向了妖妖,咳嗽一声说道:“嗯……我这次来,是想带着妖妖出去玩玩,想必自从我离开了,妖妖就再没出过瓦赛皇宫吧?好不容易来了大梁京城,你的身份又不好出去乱逛,不如就让我带她出去玩玩吧。”

妖妖的眼神已经开始发亮了,虽然平日跟在母亲身边什么都不缺,可年纪还是对出去玩耍还是有些本能的渴望的,可是平时被姜慕雪管的极严,这时候母亲没说话妖妖也不敢说什么,低下头去轻轻的摇着姜慕雪的手。

姜慕雪不置可否,好像没感觉到妖妖的期盼,淡淡说道:“带她出去…………你要用什么名义?能确保妖妖的安全么?”

楚南一愣,微微叹口气,自然也明白姜慕雪的意思。

妖妖是瓦赛上任国王的唯一在世的继承人,虽然都说西北是蛮荒之地,不通教化,但是凡事还是要讲个名正言顺的,虽然如今姜慕雪势大,但是那也是因为她是妖妖的母亲,天生就占了名义上的上风,但是离开了妖妖,姜慕雪只能是瓦赛的王后,不可能有机会插手政务的。

而那些历代忠诚于瓦赛皇室的人如今说是忠于瓦赛,倒不如说是忠于妖妖。若是妖妖有个意外,姜慕雪费劲心思构建的庞大势力就算不分崩离析也会大伤元气。

楚南叹口气,看着神色无悲无喜的姜慕雪,有些陌生和伤感,走过去看着妖妖轻声说道:“妖妖的安全我负责,我想这个信心还是有的。妖妖年纪还小,就算你有什么计划也不妨慢慢来,至少也不要逼得妖妖太紧,你难道看不出来,妖妖几乎都不记得我了?”

姜慕雪听到楚南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心中一软,想要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轻声叹息道:“唉,你说的我能不懂么?我现在所有的心思就是将来能让妖妖顺利接手瓦赛,成为瓦赛最伟大的女王。可是平时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教她,只能狠下心来,学不好就又打又骂。哪怕将来妖妖恨我我也无所谓了。”

妖妖昂起头,扯了扯姜慕雪的衣襟,轻声说道:“母后,妖妖不恨母后的。”

姜慕雪笑着摸摸妖妖的脑袋,不置可否,对楚南说道:“所以啊,你若是愿意教她就再好不过了,或者,你回去瓦赛做摄政王,我安心教妖妖。”

楚南随意的笑了笑,好像没有听到姜慕雪的话,淡淡的说道:“我只是不忍心看着妖妖太辛苦,在大梁的这段时间妖妖就让我带着吧,以后你如何教她,我……是不会不插手的。”

姜慕雪听到楚南又一次明确的拒绝,心中有些失落,有隐隐松了一口气,他还是疼妖妖的,也没心思回去抢我的权…………

楚南带着妖妖离开了,姜慕雪看着楚南低下头对妖妖说了什么,妖妖忍不住欢呼一声,又连忙回头看了自己一眼,重新变得娴静端庄,忍不住摇摇头叹口气。

姜慕雪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有些落寞的叹口气,坐在床上有些愣愣的出神,其实自己心中明白的,虽然自己一如既往的感激楚南,但是现在如论如何也不可能将瓦赛交回到楚南手中,哪怕在自己心中,他依旧是自己在这世任的人。

刚刚楚南拒绝回瓦赛开口做摄政王,自己真的长长的松了口气,若是楚南真的开口答应了,自己少不得就要和他决裂了,甚至…………设计一下……杀了他?

姜慕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掐灭了这个心思,站起身来扶着窗棂向外看,好半天才重新冷静下来,微微低下头轻轻叹息道:“姜慕雪…………你不是薄情寡义……你是…………真的输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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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带着妖妖离开了四方馆,自然又让众多瓦赛护卫如临大敌,还好有人去确认了这是伟大的瓦赛女王的命令,众侍卫才不情不愿的放楚南离开,半是恳求办是恐吓的让楚南务必保证未来女王的安全。

欧小花也吓了一跳,担心了楚南好久竟然看到楚南领着一个小女孩出来了,实在让人惊奇,当然,就他的层次,不可能知道妖妖是瓦赛的公主,未来的女王,忍不住呆呆的想,难道是楚大人被瓦赛女王打的很了,将这个小女孩拐出来泄愤?

楚南费了好大力气才摆脱了那些缠人的瓦赛护卫,费了好半天功夫最后搬出了姜慕雪才打消了派出五十名护卫贴身保护妖妖的愿望,回过头来自然也没心思和欧小花说实话,对欧小花含糊其辞,只说妖妖是姜女王来的路上捡来的小女孩……

妖妖皱眉,盯着楚南大喊道:“我不是捡来的……我是……”

既然出了四方馆了,楚南哪里还容得妖妖对自己摆谱,毫不犹豫的捂住妖妖的嘴,抱起来就朝远处跑去,路上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第十二章 妖妖的弯刀


class="width">第十二章妖妖的弯刀

不得不说,大梁京城的确是天下一等一的繁华所在,根本不是瓦赛那样一个西域小国所能比的,虽然贵为瓦赛公主、唯一的继承人、未来的瓦赛女王,妖妖还是被京城的繁华震惊了。~~~~

楚南也懒得理会后面诚惶诚恐的瓦赛皇家侍卫,怀抱着妖妖在人群中乱窜,不时指点着各式物品给妖妖看。

妖妖平时也是被母亲管制的惨了,这一会出来实在有些兴奋,但毕竟年幼,猛然间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看到那么多陌生的人不免有些害怕,老老实实的缩在楚南怀中,双手环着楚南的脖子,明亮的大眼睛咕噜噜乱转,简直就是目不暇接,有些贪婪的看着些自己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警惕又小心的窥视着这个新世界。

虽然已经是冬天了,但是这个时候正是很多店家开门迎客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也很是热闹。

不得不说,妖妖这样漂亮可爱的小孩子还是很招人眼的,不时有路人停下看着妖妖赞叹几句,有些热情的小姐**还忍不住凑过来要伸手捏捏妖妖的脸蛋。

楚南自然有些得意,妖妖却有些不愿意,怎么说自己都是公主啊,怎么可以让这些人随随便便的摸自己呢。

可是妖妖自然不知道,那副气鼓鼓的模样更是格外的惹人怜爱,一路上走过来妖妖的小脸蛋已经红彤彤的,也不知是兴奋的还是被人捏的。

妖妖身子极轻,楚南抱在怀里极是轻松,好些年没有接触过这样年纪的孩子,再加上妖妖和自己有些说不清的关联,楚南心中难免就有了几分炫耀的意思,直接无视掉妖妖的抗议,抱着妖妖就在人群里钻,恨不得全京城的人知道妖妖的存在。

都来看看吧,看看我的女儿多可爱

妖妖开始还放不开,有些害怕,到后来就兴奋的忘乎所以,可惜骄傲的瓦赛公主又矜持的不说话,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就拼命的在楚南怀里扭动,身体使劲想后仰,小手指挥着楚南到处乱跑,这么冷的天气竟是生生的出了一层细汗。

楚南在妖妖的指挥下跟着一只跑到街上来小猪跑了好远,又被几只受惊的流浪狗追了回来,好死不死的重新跑回闹市才甩开了那些狗。

楚南跑的气喘吁吁,妖妖兴奋的简直快要疯了,哪里还顾得上害怕,看到狗追近了就死命的拍打楚南,等甩开了又趴在楚南肩头没心没肺的大笑。

好不容易甩脱那几只发疯的狗,原本跟在后面的瓦赛皇家侍卫也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楚南停在街角大口的喘气,心中暗叹,看孩子也实在是个体力活啊。

妖妖看着楚南累的直翻白眼,又不时扮鬼脸吓唬自己,抱着楚南的脖子咯咯地笑,这时候妖妖的动作就自然亲近了许多,对楚南也终于放下了防备,看着楚南疲累的模样和额头上的汗水,用自己绣着雪莲花的袖子小心的擦拭着,接着又缩回楚南怀里咯咯笑着。

楚南看着妖妖轻柔小心的擦汗动作和不安分的扭动磨蹭,只感觉刚刚疲累都一扫而空,不管姜慕雪如今变成怎么样,妖妖总是自己心中最难以割舍的存在,自己还是很愿意和妖妖亲近的,看着妖妖就让楚南想起小时候的楚月,就好像妖妖真的是自己骨肉一般,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楚南休息了一会,看着妖妖又是跃跃欲试的模样,笑着说道:“妖妖乖,还要去哪玩?”

妖妖欢呼一声,身体死命的朝后面仰去,带着楚南又冲向闹市,直将一条街又搅得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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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说什么也不愿意陪着妖妖再疯了,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朝廷命官了,虽然很多人看在可爱的妖妖的面子上不会在意,但是也不能不顾忌影响,耐心的哄了妖妖一会儿才让玩疯了的小女孩不情不愿的从楚南身上下来自己走路。

妖妖在瓦赛皇宫几乎就是被圈养了,平时都是生活在几个固定的地方,甚至连走路的机会都不多,牵着楚南的手紧靠着楚南蹦蹦跳跳的走着,一会儿和楚南保持同样的步伐,一会儿又跑到楚南身后踩楚南的影子,蹦来蹦去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候不小心猜到楚南的脚就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一般,扬起头扯扯楚南的手,眯起眼睛咯咯笑着,就像一只得意的小狐狸。

楚南就好像一个带着孩子玩耍又十分宠溺孩子的父亲,对妖妖几乎是有求必应,零零碎碎的东西买了一大堆,除了些玩具甚至还有些胭脂水粉、首饰之类的小玩意,显然妖妖很少见识这些,就是楚南和人讨价还价的过程都看得津津有味,让楚南微微感动之余又有些心酸。

妖妖一手牵着楚南的手一手紧紧攥着几两碎银子,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就摇摇楚南的手眼巴巴的看着楚南,等到楚南点头就兴高采烈的跑过去将手中的银子递给摊主,也不管摊子上的东西价值如何,胡乱的抓几件就塞给楚南,接着又可怜兮兮的伸手讨要银子。

楚南只想着让妖妖玩的开心,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又哪里会在乎那几两银子,哪怕是妖妖给摊主的银子是拿来货物的几十倍上百倍也懒得计较,一时间街道两旁的小贩们都知道来了两个冤大头,死命的吸引着妖妖的主意,希望这个可爱极了的小姑娘接下来就光顾自己的摊子。

妖妖虽然很少出来,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是天生聪慧的妖妖显然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到了后面就只是看蹦蹦跳跳的看着,警惕的看着众多热情的过分的摊主小贩,却不再伸手要银子买东西了,倒是让楚南感觉实在有些好笑。

这条街上的人显然都知道楚南和妖妖是个豪客,似乎是哪家豪门大户的少爷带着孩子上街玩耍,那股子不把钱当钱的架势很是惹人眼,只是,看起来那个小姑娘这一会儿没了再买东西的**,让街道两旁的众人都有些失望。

这时,蜷缩在墙角的几名乞丐,踉踉跄跄的朝楚南和妖妖走来,差不多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个缺了一角的破碗,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异味,满是哀求的看着楚南二人。

楚南看着眼前三五个衣衫褴褛、冻的瑟瑟发抖的乞丐,心中微微叹息,北伐虽然胜了,但是在漠北必然又多了无数的难民,虽然大部分人都已经习惯了战争,在战火过后又重回故里,默默的忍受战争的创伤,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四散流浪,有的成了山贼土匪,有的自然就成了眼前这样的乞丐。只是这些小瑕疵已经淹没在北伐大胜的巨大功绩中,在大梁翻不起半点浪花来。

那些乞丐自然也是有眼力的主,只是看楚南和妖妖的打扮就知道出身富豪,再加上刚刚楚南和妖妖一路来撒了无数的银子,自然将二人当成了大金主,只想着自己几人几天甚至半月的食物都有了着落,看向楚南二人的目光难免有些热切,下意识的逼近了几步。

楚南手中已经拿出了几两碎银子,看了看妖妖,觉得眼前是个机会,至少能让妖妖培养一下善良和爱心,笑着对妖妖说道:“妖妖,你看他们是不是很可怜?你看,咱们有一些银子,你给他们让他们去买些吃的好不好?”

那些乞丐看向楚南手中的银子眼神更是热切,有几个干脆跪下来连声对着楚南二人哀求,最前面那个眼神发亮,下意识的想要去夺被楚南冷冷的看了一眼,畏惧的缩回手去。

妖妖脸色发冷,小小年纪竟是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姜慕雪,看了看楚南手中的银子摇摇头,反而握紧了挂在腰间的小巧弯刀。

楚南皱眉,脸色有些难看,蹲下去轻声说道:“妖妖,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他们很可怜的,而且我们随手就能帮助他们…………”

妖妖依旧警惕的看着前面拦着自己去路的几个乞丐,眼神依旧坚定,握紧弯刀的手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另一只手已经握上了刀柄。

那几个乞丐如何看不出去异样,可是又哪里舍得让已经快要到手的银子飞走,趁着楚南不在意,一个年纪大的乞丐跨前一步去楚南手里抢银子。

妖妖刚刚纯真可爱的笑脸不见了,脸色有些凝重,见那乞丐伸手来夺,毫不犹豫的拔出弯刀砍向那乞丐的手腕

楚南皱眉,一脚踢开那乞丐,顺手将妖妖的弯刀归鞘,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楚南不难看出,妖妖的腰间的弯刀并不是给小孩子玩耍的装饰品,那冷艳的刀锋显示那绝对是一柄品质不凡的杀人利器,更让楚南寒心的是,妖妖那凶狠不留情的一刀,楚南毫不怀疑,若非自己踢开那乞丐,妖妖手中的弯刀一定会砍中那乞丐的手腕



第十三章 好害羞呢


class="width">第十三章好害羞呢

妖妖凶狠毫不留情的一刀让楚南脸色大变,更是将那些乞丐吓得要死,尤其是最前面那个,满脸惊骇的看着满脸凶戾的妖妖,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直将他身后的几个乞丐撞的东倒西歪,哪里还顾得上要楚南手里的银子。~~~~

本来楚南和妖妖在街上已经算是够引人注目,又被那些乞丐拦住去路,引得街边很多人嘻嘻哈哈的看热闹,可是谁都没想到长的乖巧可爱的妖妖竟然有这么凶狠的一面,一言不合立马拔刀就砍,少不得又引起惊呼声一片。

楚南脸色有些难看,也知道再在这呆下去也不是个事,随手将手里的银子丢给那些乞丐,抱起妖妖快步离开。

妖妖有些奇怪的看了楚南一眼,犹自愤愤不平的注视着后面那些乞丐,那把小巧的弯刀还紧紧握在手中挥舞着。

突然,妖妖像是发现了什么,使劲的拍打着楚南的肩膀,另一只手还死命的将楚南的头向后拨。

楚南叹口气,见已经离刚刚事发的现场有段距离了,就停下脚步,有些奇怪的回头一看,不禁又有些发愣。

远处,那三五个乞丐正在争抢楚南留下的几块碎银子,那个险些被妖妖砍中的乞丐显然力气最大,紧紧的攥住那几小块银子不松手,满脸的凶狠,毫不留情的对着那几个弱小的乞丐大对峙着,显然是想独吞了。而剩下的几个看起有些弱小的乞丐自然抱成团反击,一时间也算是涨了上风,在街道中央翻翻滚滚打了起来,实在是煞是热闹。

显然那个高大乞丐不可能是其他几人联手的对手,不一会儿就别达到在地,率先抢到银子的那个乞丐少不得又成为其他几人公敌,满眼戒备的看着刚刚的几个盟友,挥舞了几下将几人吓退,立马转身就跑………

最后几个鼻青脸肿的乞丐呼喝着又追了上去,很快消失在街道远处,那个原本在地上哀嚎的高大乞丐这时候也占了起来,愤愤的嘟囔几句沿着街角走开了…………

楚南有些发呆,也没心思再看,良久才长长的叹口气,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欠考虑了。

若是自己给那些乞丐几十文或者上百文铜钱到真的没什么事了,省吃俭用的话,也不过是那三五个乞丐十天半月伙食,但是几两银子对于那些乞丐来说,实在是一笔了不得的巨款了,很轻易的让那个看起来形成不久的乞丐团伙弄的分崩离析,简直和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

妖妖却毫不在意,趴在楚南肩头看的津津有味,看楚南神色有些复杂,得意的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好像还在为自己刚刚的壮举骄傲,觉得自己刚刚没有做错

楚南看着妖妖手中装饰华美的弯刀,从妖妖手中接过来打量了一会,笑着问道:“妖妖,你母后平时都是这么教你的么?见到活的比较凄惨的不会去同情?看谁不顺眼就拔刀杀人?”

楚南知道姜慕雪的本事和性格,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纯真可爱的小女孩绝不是那种蒙昧不通世事的孩子,这些话想必妖妖也能听得明白,最后叹口气说道:“那妖妖你…………杀过人么?”

妖妖依旧不说话,气哼哼的从楚南手中将自己弯刀夺回来抱在胸前,根本就不搭楚南的话茬,贴在楚南身上咯咯笑着,让楚南实在不忍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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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神色有些复杂,抱着妖妖继续朝前走去,心中默默的想着心事。

不得不说,姜慕雪从当初那个相夫教女的柔弱美人变成快要分崩离析王国的王后、任人欺凌的柔弱寡妇最后成长为今天辣手凶残的女王,其心路历程显然极是痛苦无奈,而且,女人的报复心相比于男人本就是极其的重,姜慕雪的经历又是那般曲折,甚至楚南都有些怀疑,如今的姜慕雪姜女王是不是有些心理扭曲了。

而现在,看起来姜慕雪有意无意的将那股仇恨和凶残的信念灌输给年纪小小、未来的瓦斯女王妖妖,就看刚刚的情景,不得不说,姜女王调教妖妖的效果实在不错。

能在那种情况下毫不犹豫的拔刀、又懂得事后适时的装傻充愣扮乖巧,躲避自己的责罚,妖妖已经走在了成为下一个姜慕雪的路上,或者,将来还会青出于蓝。

妖妖好像有些忘记了刚刚的事情,依旧是那个聪明乖巧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过了一会又死活要从楚南怀里下来,放好自己的弯刀蹦蹦跳跳的走在楚南身边,让楚南有心要教导的一番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无奈的叹息。

楚南实在不想妖妖成为下一个姜慕雪,至少自己知道,姜慕雪能有如今的强势地位有太多的巧合,比如当初瓦赛那虎头蛇尾的叛乱、自己冒冒失失的横空出世、雪山神庙若有如无的在背后扶持甚至还有大梁西北隐隐的配合,正是有了这么多的阴差阳错才让姜女王一步步做大,不然就算是在西域,一个女王想要到达这样的位置也非常非常艰难。

如今,大梁又有被北伐彻底的拖住了,钱粮实在不足以再承受一场大战,在西北的军事政策也慢慢的趋于保守,不可能对瓦赛动手,如今姜慕雪又借着组建汗血铁骑的名头将原本是一盘散沙的西域诸国组建成一个松散的联盟,等到真正成型,姜慕雪的权势将到达顶峰,在西北,大梁也要面对一个不弱于漠北胡人的大敌

姜慕雪成为如今的辣手女王杀人无算楚南也有些无可奈何,而且已经成为既成事实,容不得楚南改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楚南就能容忍姜慕雪将纯真乖巧的妖妖调教成下一代辣手女王……可是…………自己如果要插手……似乎有些师出无名??

妖妖突然停下脚步,轻轻的摇摇楚南的手,眼神紧紧盯着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眼神极是善良。

那小贩手中举着一根长木杆,上面一头绑着麦秸,上面插着一串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一个个都裹着亮晶晶的糖衣,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味道不好说,单是这卖相都是不差的,至少能引起人的食欲。

那小贩经常走街串巷,自然也是眼力不凡之辈,停下脚步将那长木杆一头放在地上,热情洋溢的吆喝着,使劲的吸引着妖妖的注意力,就看着小姑娘的神态和气质就知道绝对是个潜在的大主顾啊

楚南有些好笑,好像一路上自己只是给妖妖买些了玩具却忘了买些小吃,看着眼神发亮的妖妖,笑着说道:“想要么?”

妖妖眼睛完成月牙状,狠狠的点点头,下意识的将手指伸进嘴里含着,哀求的看了楚南一眼又眼巴巴的盯着那些看起来很好吃很好看的东西看…………

这一会儿,妖妖才像个贪吃贪玩的小孩子,而不是端庄高贵又隐隐有些阴沉的瓦赛公主殿下。

楚南皱眉,将妖妖的手指从她嘴里拽出来,就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妖妖手上的口水,随手翻了翻怀里,发现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干脆都翻出来递给那小贩,淡淡说道:“银子给你,这些…………都留下”

那小贩小心的结果银子掂了掂分量,登时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忙不迭的将那长木递给楚南,好像生怕楚南反悔一般,头也不回一溜烟的跑开了。

妖妖发出楚南竟然将所有糖葫芦都买下来了,不禁有些吃惊,接着又开心的笑了起来,招手让楚南快些给自己摘一串。

楚南有些无奈的扶着那长杆,总觉得拿着这东西有些不随便,往四面看了看,找到一处背风的地方,牵着妖妖走过去在街边的石阶上坐下,将那长杆放到在膝盖上让妖妖自己去拿,既然喜欢,就让她吃个够好了。

妖妖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显然随便的在石阶上坐下和自小接受的教育不符,但是妖妖还是有意和楚南亲近的,走过去倚在楚南身上,一方面可以休息一会,一方面又方便去拿刚买的糖葫芦。

楚南笑着摸摸妖妖的脑袋,随手摘下一只递给妖妖,笑着说道:“在瓦赛皇宫没见过这东西么?吃一串试试……”

妖妖顾不得回答,接过楚南递过来的糖葫芦小心的咬了一口,又自己伸手去拿一串,眼睛还一直盯着其他的,好像生怕被别人拿走一般。

楚南暗暗叹口气,实在不知道妖妖这么强的独占欲,是孩子的天性使然或者是有姜慕雪调教的原因。

妖妖有些艰难的将眼神从那一串串糖葫芦上移开,小嘴塞得满满的,看了看楚南,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楚南嘴边,眼神中有些不舍得…………似乎……还有些忐忑的意思。

楚南笑了笑,小心的咬了一个,外层的糖衣又脆又甜,里面的山楂却是有些绵软发酸,中间的山楂种子都被小心的剔除了,吃起来倒是味道不错,关键是好像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许多…………。

妖妖看着楚南点头笑着,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又赶紧把糖葫芦拿回来自己吃了一个,小嘴塞得满满的,好半天还没有吃下去,又不情不愿的看着楚南,好像有些责怪楚南吃的比自己快比自己多,自己有些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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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平时也没机会吃这样的小吃,今天占了妖妖的光也吃的不亦乐乎,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街边吃的热火朝天,丝毫不在乎街上路人的目光,楚南也不去伸手拿,只是等着妖妖不情不愿的喂给自己吃,心中一叹,妖妖受姜慕雪的影响太深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不必急于一时。

不得不说,楚南和妖妖两个人在街边还是很引人注目的,楚南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手上还剩下许多的糖葫芦,郁闷的摇摇头,吃显然是吃不完了,又不方便带走,实在有些可惜。

这时候,楚南看到一群孩子嬉闹着朝这边跑了过来,眼神一亮,招招手招呼那些孩子过来,这些糖葫芦扔掉实在有些可惜了,倒不如给这些孩子分掉。

这时节,糖葫芦虽然不是什么奢侈物,但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平常时候也没机会吃到的,那些孩子见楚南招呼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都有些眼巴巴的盯着那剩下糖葫芦。

妖妖有些戒备的看着那些孩子,自然又握住了腰间的弯刀,一会儿又龇牙咧嘴的捂住了脸颊,显然是吃多了糖葫芦,将牙齿酸倒了。

楚南有些好笑,握住妖妖的小手,将手中的插着糖葫芦的长杆递到那些孩子身前,笑着说道:“买的多了,吃不完了,你们分了吧?”

那些孩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都有些犹豫,有几个胆大的孩子鼓气勇气拿了几串,剩下的孩子见有人带头,都一哄而上,很快就将那些糖葫芦分了个干净,都比着速度吃了起来,很快就消灭了干净。

妖妖看着那些陌生人竟然敢吃掉了自己的东西十分恼怒,可惜被楚南紧紧抓住,发作不得,好不容易仗着离得近才抢下了几串,小心的捏在手里,气鼓鼓的等着楚南。

楚南将那已经空无一物的长杆扔到一边,摸摸妖妖的头笑着说道:“咱们又吃不完,扔掉有些可惜的,为什么不能分给他们吃呢?妖妖要学会分享,不能将好东西都留给自己,这样才能交到朋友、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女王啊。”

妖妖皱眉,想要反驳又不想开口说话,摇摇头看着那些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的孩子,有些隐隐的敌意。

那些孩子也差不多和妖妖一般的年纪,但是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远远不能和正牌的公主妖妖相比,更何况妖妖继承了姜慕雪优秀的基因,小小年纪就长得极是漂亮,漂亮可爱到一塌糊涂,十分的耀眼。

在将那些糖葫芦分吃干净之后,那些孩子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一个个看着妖妖。

小孩子没有那么多复杂心思,但是爱美之心简直就是人的本能,妖妖一看便知身份尊贵,气质冷傲,又长得极是耀眼,显然那些孩子犹犹豫豫的不走,显然是在打妖妖的主意。

那些孩子当中看起来年纪最大、个头最高的孩子大概就是这群孩子的头领,犹豫的半晌从脖子上摘下一个弹弓,递到妖妖身前,大声说道:“吃了你的糖葫芦,我把我的弹弓给你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随便占女孩子的便宜”

楚南感觉有些好笑,但是也知道这么大的孩子心思纯净的很,绝对没有恶意,笑着对妖妖说道:“看,我说的没错吧,妖妖要学会分享。”

妖妖有些狐疑,皱着眉头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弹弓,有些戒备又有些好奇,这个东西在瓦赛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却不知道有什么用………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楚南。

那个孩子见妖妖有些迟疑,上前一步不等妖妖拒绝就将弹弓塞给妖妖,有些高兴,大声说道:“我叫牛大壮,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正要去东边的小树林去打鸟,你和我们一起去吧,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如果还跟着大人玩就太丢人了”

其他孩子自然也希望能和眼前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拉上关系,争先恐后的上前来往妖妖手中塞着东西

“这是我大伯做的木刀,他以前做过将军,我把刀送你啊,你和我玩吧…………”

“这是我刚刚捉的小甲虫,怕的很快还会装死,还会叫呢,和我玩吧…………”

“和我玩吧,我把我娘今天刚给我做的年糕分你一半…………不,都给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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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眼光最是纯洁,能本能分辨出美丽的东西,在这个年纪,如果你能有一个像妖妖这般冰清玉洁的玩伴,实在是个非常有面子的事情,所有的孩子都拿着自己最得意的东西想要和妖妖一起玩,至于楚南,则直接被无视掉了。

妖妖有些手足无措,且不说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同龄人,就是有,也不可能有人敢对自己这么无礼,可是那些弹弓啊木刀啊甲虫啊都好有趣,实在有些好奇呢。

楚南笑着站在一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看着妖妖满怀的玩具摸摸妖妖的头说道:“我家妖妖长得这么漂亮,难怪这些男孩子都这么热心呢,长大了必定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却不知道谁有福气娶走妖妖…………”

妖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景,也不再想着刚刚这些人吃自己糖葫芦的事情,听到楚南的话竟是脸色一红,一下子扑到楚南怀里使劲磨蹭着不让楚南再说,撇嘴低声道:“好害羞呢…………”



第十四章 尖叫


class="width">第十四章尖叫

楚南本来就是随口说着玩,却没想到妖妖真的害羞了,不禁有些愕然,谁能想到,妖妖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能听懂这么成熟的话题,甚至还真的羞涩到躲在楚南怀里不出来。

妖妖本来心中还是愿意稍微和那些孩子接触一下的,毕竟心中还是渴望有些同龄的玩伴的,但是在听到楚南的调笑之后说什么也不理会他们了,只是一味的躲在楚南怀里不敢露头,小脸红彤彤的,明媚的样子更是让那群吵吵闹闹的孩子越发喜欢,吵嚷着要和妖妖一起玩。

楚南有些无奈,一手捏着几个妖妖抢来的糖葫芦,一手抱起妖妖对那些孩子说道:“妖妖害羞了,明天再来找你们玩好了。”

看着妖妖怀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玩具,犹豫一下轻声说道:“妖妖,要不把这些东西还给他们?”

妖妖还没有说话,那些孩子见楚南给自己糖葫芦吃又这么好说话,立马就叫嚷起来了:

“不要不要,我回去再做个更好的弹弓就好了,这个送给她了…………男子汉大丈夫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要回来呢……”

“对对对,那些甲虫我再去东边的树林抓就好了…………”

“是啊是啊,明天你一定再要带妖妖出来玩啊…………”

楚南感觉有些好笑,自然明白别看这些孩子嘴上大方的很,但是妖妖怀里的小玩意都是这些孩子最宝贝的东西,这会硬着头皮说不要,回头不知道要多心疼了,随手翻了翻,将几个看起来值些钱的小玩意挑出来还给那些孩子,摆摆手牵着妖妖离开了。

等楚南走开了,还依旧能听到那些孩子在嘟囔着相互埋怨:

“弹弓都没了,还怎么去打鸟啊,牛大壮你真是傻蛋…………”

“呜呜呜,那些年糕是我娘花了好些银子买的,给我做午饭吃的…………这下子要饿肚子了……”

“希望那些小甲虫不会死掉……那可是我求我爹在院子里呆了三个晚上才抓来了…………”

“还好,这些琉璃珠子还给我了,好像值好些银子呢,丢了的话我爹会打死我的………”

“唉,她叫妖妖啊…………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家的孩子……也不知道明天她还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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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神色有些古怪,一手牵着楚南一手抱着那些小玩意,弹弓挂在手腕上摇摇荡荡,腰间还系着一把木头小刀,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丢了哪个。

楚南牵着妖妖的手,伸手从妖妖怀里拿出几个小玩意,轻声说道:“妖妖,你看,你将那些糖葫芦给了他们吃,他们就送给你了这么多东西,还要和你一起玩,有些东西就是用来分享的,你不能将所有的好东西都霸占了…………”

妖妖皱眉想了一会,看着怀中的一些还不知道怎么玩的小玩意,扬起头看着楚南,淡淡道:“可以抢过来的…………”

楚南被噎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摆摆手,好像自己的妖妖养成计划离成功还十分十分遥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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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毕竟年纪小,又不舍得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扔掉一部分,走上几步就要掉几件,弯腰去检又要掉落几件,气的妖妖握紧了小拳头,一路上都是撅着嘴。

楚南有些无奈,又一次将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拿在手中,看了看四周,眼睛一亮,笑着说道:“妖妖,咱们走了好久了,去前面歇歇好了。”

说完不得妖妖反对,楚南轻松的将妖妖提起来甩到空中,将妖妖放在自己肩上朝前面快步跑去,吓得妖妖下意识的抓住楚南的头发,大声的尖叫。

妖妖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依旧被楚南吓的不轻,眼神喷火的盯着楚南,但还是不轻易的开口说话。

楚南牵着妖妖的手走进了飘仙楼,这时候飘仙楼的客人还不多,二楼的雅座只有坐满了一半,楚南看了看,也没去包厢,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将妖妖不舍得扔掉的小玩意都扔在桌子上,长长的松口气,看孩子也是个体力活啊。

妖妖虽然随着楚南在街上逛了好久,但是还是第一次进店里来,探头探脑的四处看,却是看什么都好奇,看着那小二拎着一把冒着热气的水壶,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玩具,有些兴奋的就要伸手去摸,吓得楚南赶紧抓住。

最近楚南可谓是风头正劲,眼看瓦赛女王已经到了京城,楚南终于能闪亮登场,年纪轻轻就开始要独当一面,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多少大家族的长辈被刺激的指着儿孙的鼻子大骂不争气,看人家楚家的几个兄弟多争气,就是最不显眼的老五都是前途无量云云。

当然,如今飘仙楼也算是京城一等一的高级会所了,不时能看到类似尚书皇子这类人物的身影,来二楼的人也多是有些身份地位,至少也是很矜持,虽然不时有人对着楚南指指点点,还真没有谁凑过来打招呼拉关系呢。

等了一会,仙儿就提着裙角跑了上来,看到楚南先是露出一个笑脸,接着就开始撇嘴,低着头闷闷的走了过来。

楚南坐下,将妖妖抱起来放在自己身边,将桌子上的小玩意都都拨弄到妖妖身前,笑着说道:“怎么了,谁惹到我们的小郡主了?”

仙儿走过来接过小二的茶壶,挥手将那小二赶走,给楚南和妖妖倒上茶水,撅着嘴满是哀怨的看了楚南一眼并没有回答。

妖妖漫不经意的拨弄着桌子上的小玩意,歪着头看看楚南又看看仙儿,皱起眉头想了一会,接着恍然,眼神在二人之间流转,脸色有些古怪。

楚南狠狠的敲了敲妖妖的头,低声威胁到:“鬼机灵,小小年纪做什么怪?刚刚那是什么表情?”

仙儿讶异的看了妖妖一眼,盯着楚南问道:“呀,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真是可爱呢。”

楚南听到有人夸妖妖,十分得意的捏捏妖妖的小脸蛋,笑嘻嘻的说道:“长得这么可爱,还能谁家的孩子?当然是我的女儿了”

仙儿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脸色有些发苦,眼神越发幽怨,眼睛都蒙上一层薄雾,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般。

楚南吓了一跳,继续揉捏着妖妖的脸蛋,将妖妖逗得哼哼唧唧乱叫,小心的看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趴在桌上小声说道:“怎么了,仙儿,谁欺负你了?告诉我,你去给你出气”

仙儿依旧是满脸的哀怨,撇嘴低头低声说道:“还能是谁?当然是你了”

妖妖双手抓住楚南揉捏自己脸蛋的手,死命的按在桌上,气鼓鼓的看着楚南。

楚南也没心思再欺负妖妖,苦着脸说道:“仙儿,我怎么欺负你了?最近我都很少来…………不是,不是我不想来,我真的很忙,脱不开身…………”

仙儿有些郁闷的低下头,双手叠放在桌子上,将下巴再压在手掌上,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楚南,有气无力的说道:“还说没欺负我?听说…………你又要娶亲了?”

楚南吓了一跳,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知道仙儿所说的治杨琳的事情,干笑着说道:“仙儿你怎么知道的?”

仙儿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奈,幽怨的看着楚南,轻声说道:“我是听义父说的,你要和杨家二小姐成婚呢……而且已经去提亲了呢”

说完垂下眼神,叹口气说道:“我如果不说,是不是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

楚南叹口气,也知道杨家老爷子杨烈和靖王爷好像有些联系,这事通过靖王爷传到仙儿这里也不意外,伸手过去摸了摸仙儿的脸颊,苦着脸说道:“我真的是个混蛋,其实我一直不来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哪怕有再多的借口,总是改不了这个事实……”

仙儿吓了一跳,赶紧向后退了退,心虚的向四周看了看,低声道:“要死啊你,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楚南有些无奈,对于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还是心怀愧疚的,抓住仙儿的小手满不在乎的轻声说道:“怕什么?反正早晚都是我的女人啊,难道你还想跑不成?”

仙儿本来满腹的哀怨都被楚南一句“我的女人”惊散了,象征行的抽了抽小手就任由楚南握着了,期期艾艾道:“被人看见…………总是……总是不好的…………”

楚南也知道要顾忌下影响,但是自己一来仙儿就立马过来,那份亲热绝对瞒不过飘仙楼的常客,有关自己和仙儿的传言也传了不止几个月了,这一会正是心怀愧疚,也懒得顾忌什么,只想着安抚住大吃飞醋大受委屈的小郡主,得寸进尺的又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仙儿的手,笑嘻嘻的说道:“让他们眼馋去,过段时间我就来提亲好不好?仙儿不会拒绝我吧?”

仙儿可没有像楚南那么厚的脸皮,实在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话题,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本来满腹的委屈哀怨都不知道飞哪去了,脑子迷迷糊糊的,心中想着要不要将义父靖王爷的话说出来催催这个坏蛋,但是这也是不是又显得不够矜持…………真是纠结啊纠结…………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妖妖眼神中闪出一丝异彩,眯着眼睛盯着楚南和仙儿握在一起的手,想起来自己的母亲,心中突然觉得很不舒服,拿起桌子上的木刀,嘭嘭嘭的使劲的敲起桌子来,怒气冲冲的恨不得去砍楚南和仙儿的手。

楚南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仙儿的手,抓住妖妖的手腕将那木刀夺了过来,将突然发飙的小妖妖按在自己怀里,低声说道:“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又发什么疯啊…………”

飘仙楼都是些上层次的人物喝茶交友的地方,很少有什么喧哗,还好现在客人不多,又见制造声响的是个冰雕玉镯的可爱小女孩,旁边还坐着靖王府的小郡主,只当是皇家的哪个小公主,虽然有些生气,但是又哪里敢来指责什么。

仙儿看着妖妖奋力挣扎的模样,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伸过手去捏捏妖妖的小脸,笑着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别骗我,她至少有六七岁了,而且看模样也不可能是你的孩子呢。不过这孩子真的可爱死了,脸蛋真滑呢,模样也好看,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呢。”

楚南有些得意,指了指妖妖从那群孩子手中得来的小玩意,笑着说道:“这倒是不假,你知道么,这些东西都是我带妖妖来的时候街上的孩子送的,一个个都大声叫嚷着要妖妖和他们一起玩,我家妖妖的魅力可不是吹出来的…………这么小就有人追呢,长大了还得了……”

妖妖听到楚南提起这个,心中大恼,歪歪头张嘴就去咬仙儿的手指,还好楚南眼疾手快,提起来将妖妖放在自己腿上,狠狠的在妖妖上抽了一巴掌,看着妖妖终于老实了才松口气说道:“真的是我女儿呢,名字叫妖妖。不过是捡来的就是了,疯疯癫癫的傻丫头一个。”

仙儿看着捂着自己的小愤愤不平的妖妖,突然感觉心情好了许多,笑着说道:“不许胡说,看看,真的和名字一般可爱呢。”

楚南抱着妖妖不让妖妖胡闹,笑嘻嘻的亲了妖妖一口,低声说道:“别羡慕了,快些嫁过来,你也可以生一个的…………”

仙儿目瞪口呆,咬牙切迟到的想要骂楚南一顿,心中却没来由的有些羞涩欢喜,神色极其复杂,愣愣的盯着楚南说不出话来。

妖妖终于忍不住了,这会又拿不到桌子上的刀,愤恨的看着楚南,眼神中的怒火几乎真的能喷出来灼伤人,突然扬起头,大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



第十五章 去楚家

楚南真是头疼无比,这飘仙楼也算是京城一等一的所在,自然不能任由妖妖胡闹,少不得上前去捂住妖妖的嘴,向众多周围皱着眉头有意问责的众多茶客拱手赔罪,不管怎么说,发生了这种事情,该认错的还是认错,强硬不得。(



仙儿也被妖妖突然的尖叫弄的有些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却觉得有些好笑,嬉笑着说道:“怎么,这么小年纪就知道害羞吃醋了么?”

妖妖双手使劲去搬楚南的大手,被憋的小脸通红,好半天才从楚南手中挣脱开,小脸有些悻悻,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根本就不搭理仙儿。

楚南也知道妖妖性子有些古怪,而且自己也是刚刚接触,也不能逼得太紧了,使劲揉搓着妖妖的脑袋,笑着说道:“这又是发什么疯?难道妖妖要对我使脸色?”

妖妖小脑袋一通乱摇,胡乱抓了抓自己被弄乱的头发,撅嘴看了楚南一眼,小脸依旧板着,有些不甘心的样子,最终还是委委屈屈的低下头。

仙儿原本就是在飘仙楼迎来往送,如今做了靖王义女眼界也涨了不少,看着妖妖小小年纪对调笑就有这样激烈的反应,实在是觉得有趣,看着楚南说道:“你这个女儿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怎么看着来历不小的模样?莫非是哪家的小郡主?”

妖妖满脸的不屑,有些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桌子上自己得来的小玩具,自然看出楚南和仙儿直接的异样,对仙儿有些本能的抗拒和敌意,可惜当着义父的面不敢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只能暗暗记下回去之后向母亲告状。

楚南也知道妖妖的身份瞒不过有心人,曝光也只是早晚的事,笑着对仙儿说道:“我家妖妖可是正牌的公主呢,而且比一般看到公主郡主的高贵多了……”

仙儿正要开口询问,就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不出意料,使自己的母亲终于忍不住跑出来探寻情况。

飘仙楼是什么地方,可谓是往来无白丁。

秦氏自然早就探听到如今楚南事梁帝陛下面前的红人,将来的前途也是没的说,根本不是之前半死不活的状态可比,又哪里敢再在楚南面前说些阴阳怪气的小话,看到楚南来了女儿又跑上去心中有些郁闷,忍了半天还是按不下心中的好奇,听到了楼上的响动赶紧跑了上来,却不敢再对楚南使脸色。

楚南见秦氏又冒了出来,心中有些腻歪,但是这里毕竟是人家的产业,再怎么说也不好对人使脸色,逗弄着妖妖,随意的打了个招呼。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漂亮可爱又气质高贵妖妖总是很能招人眼的,秦氏扭脸不去看仙儿满脸的不满,诧异的笑着问道:“哎呀,楚少爷,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这么招人疼,看看这乖巧可爱的模样……”

说着,秦氏为了表示亲近,弯腰准备去捏妖妖的小脸。

妖妖本来就有些心情不好,也就是对楚南还亲近些,连仙儿都懒得搭理,又哪里会让秦氏随便捏脸,微微后仰,避开秦氏的手,眼神冷冷的看着秦氏,自有一股高贵不可侵犯的模样。

秦氏的脸色有些难看,手停在空中进不得也退不得,被妖妖冷冷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顺势将手按在桌子上,随手拿起妖妖的小玩具遮掩心中的尴尬,暗暗恼怒,自己见过的大人物也不算少了,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吓住了,实在感觉有些丢脸,随意的拨弄着桌子上的小玩意,勉强挤出几丝笑容道:“这孩子还真霸道呢,这是谁家的孩子?”

话是那么说,打量着桌子上的小玩意却若有所思,虽然眼前的孩子模样可爱,看起来也有些来历,可是桌子上的这些小玩具一看便知是评价的孩子玩的,联想到楚南一直以来放荡不羁的性子,微微松口气,想必就算有些来历也不算什么大人物。

妖妖看了楚南一眼,紧紧的盯着秦氏的手,小手已经又习惯的摸向腰间的弯刀,轻声说道:“我的……不许碰!”

秦氏愣了愣,看向妖妖的目光有些异样,自己勉为其难能给楚南三分面子,而是还是端够了长辈的架子,但是若是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弱了气势,传出去实在有些丢脸,伸手使劲捏捏妖妖的脸蛋,皱眉说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仙儿正要开口劝阻,妖妖眼神闪过一丝凶狠,毫不犹豫的拔刀砍了出去,冷眼的刀光一闪而逝,只听仙儿和秦氏各自惊呼一声。

楚南伸手在妖妖手腕上轻轻一拍,那弯刀噗的一声插在了实木桌上,嗡嗡作响颤动不止,谁都可以看出这绝不是小孩子的玩具。

秦氏看着桌上的弯刀,又看看被楚南按住凶狠的如一只小豹子的妖妖,再看看脸色有些发冷的才能,没来由的发起恐惧的感觉,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仓皇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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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实在没心思再带着妖妖外面游玩,告别了惊疑不定的仙儿,苦笑着摊摊手,略路解释了一下,抱起妖妖就离开了。

这一会儿妖妖的动作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如果再再飘仙楼呆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妖妖一手握着弯刀一手抓着自己得来的小玩意,可爱的小脸上不见半点得意,冷冷的面无表情,隐隐还在抗拒着似乎要挣脱楚南的怀抱。

楚南又哪里会将妖妖放开,到现在又怎么看不出妖妖狠辣的心性和极强的攻击性,对陌生人更是有种深入骨髓的戒备和冷酷,虽说秦氏又自恃身份吓唬妖妖的身份,也决不至于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地步,轻轻抚摸着妖妖的背部,安慰道:“没事了,妖妖乖,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的……”

妖妖渐渐放松紧绷的身体,缓缓的靠向楚南,趴在楚南肩上轻轻的蹭着,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惧……

楚南微微叹息一声,在西北那样实力为尊的地方,姜慕雪和妖妖这样一对柔弱的母女,想必也只要这样的小心和冷酷才能存活下去,有些联系的抱紧了妖妖,轻笑着说道:“妖妖乖,我带你去我家里看看……”

第十六章 爹爹抱。。

第十六章

爹爹抱。。

楚南看看天色,已经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就准备带着妖妖回楚家,反正姜慕雪一副不和你见外的表情,楚南索性就带着妖妖玩一天,到晚上再将妖妖送回去,到时候再和姜慕雪说说妖妖的教育问题。

回到楚家的时候,虽然仆人们对楚南抱着的冰雕玉镯的小女孩十分惊奇,但是今时不同以往,楚南火箭般窜起,甚至连楚家的女主人楚氏都不敢和楚南正面对抗,这些心思活泛的下人更是连问的心思都不敢有。

楚府的大管家赵九腆着圆滚滚的肚子跑了过来,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喘着粗气说道:“少爷,您快去老夫人的小院吧,老爷夫人和少夫人都在那里呢。”

楚南还准备和赵九寒暄几句,听到赵九的话不禁脸色一沉,皱眉说道:“老祖宗怎么了?”

赵九知道自己的话容易引发误会,连忙笑着解释道:“前段时间老夫人一直身体不适,今天日头足,天气暖和,老夫人的精神也好了许多,今天在院子里足足走了五圈,若不是小姐拦着,还要继续走呢。”

楚南微微松口气,楚家老夫人年事已高,自从从荆州老宅到了京城就一直卧病在床,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一直连绵不断,是楚家人的一桩大心事,甚至梁帝都来探望了几次。

虽然今天不过是在院子里走了几圈,但是对于楚家来说就是结结实实的好消息了。

赵九自然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回身领着楚南朝楚家老夫人所住的院子里走去,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妖妖几眼,小声说道:“少爷,这小姑娘是什么来历,长得真是俊俏。”

楚南看着又板起脸来默不作声的妖妖,看出小丫头的不耐烦,也不作解释,好半天才笑着说道:“走吧,先去看看老祖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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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老太爷死的早,早些年一直就是老夫人撑着楚家,再加上老夫人和如今梁帝陛下的渊源,在楚家真可谓威严极重,一言九鼎,久病多日终于有了痊愈的迹象,整个楚家都是喜洋洋的,像是要过节一般。

楚南看着院子里跑前跑后的丫鬟,抱着妖妖跨进门去,抬头一看,果然,楚家能来的都来了,甚至楚原和楚安连官服都没来得及脱,都在老夫人床去扮孝子贤孙。

屋子里人很多,却没有人敢大声喧哗,显得静悄悄的,只有楚原和楚氏坐在窗前细声细气的和老夫人说话,如杨梅楚狂的夫人方筝等,自然是连坐的资格都没有,都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楚月自小跟在老夫人身边长大,又是唯一一个上的了台面的楚家大小姐,看到楚南抱着个小女孩进来,先是愣了愣,接着有趴在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老夫人果然精神好了许多,满脸笑容的听着儿子和儿媳说话,少不得又唠叨几句都该去忙公务不可因私废公之类的话,听到楚月的话抛下楚原夫妇,向外面看了看,摆手招呼道:“南儿来了啊,快过来。”

楚南放下妖妖,又知道瓦赛小公主对陌生人有很强的敌意和不信任感,少不得牵在手边又弯腰叮嘱几句,走过去对杨梅和方筝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老夫人虽然已经不怎么管家事,但是最近楚南的势头倒也是没少听楚月说,拍拍床边笑着说道:“来,坐过来,让我看看咱们楚家的钦差大臣的模样。”

楚氏脸色微变,有些不情愿的起身站了起来给楚南让位,虽说楚南和楚月在楚家年纪最小,作为老幺最得老夫人欢心也正常,但是现在这样的场合楚安等人还在一边站着呢,独独叫楚南坐下未免亲热的有些过火了。

虽然只是小节,但是谁敢说看在有心人当中不会影响楚安在楚家的地位?

楚南苦笑,自己这个礼部员外郎是梁帝钦点,说是钦差也算的过去,只是这时候听老夫人开玩笑倒是心中微暖,走过去握住老夫人瘦骨嶙峋的手,少不得也凑趣开玩笑道:“奶奶又笑我了,芝麻大点的小官而已,怎么能入您的法眼?”

老夫人不置可否,微笑不语,作为如今梁帝的半个母亲,在大梁地位特殊,就是亲王国公来了也不敢端架子,这个区区钦差还真的不算什么,倒是站在一边的楚氏心中叹气,芝麻大的官…………这口气…………哎,若是这官职是楚安的…………

楚月讶异的看着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怀抱着一堆小孩子的玩具妖妖,笑着说道:“哥哥这是从哪里捡来的小娃娃,真是好漂亮。”

在场的人都不是瞎子,自然已经看到了漂亮的过分的妖妖,可是老夫人在呢,谁又敢胡乱说话,如今听楚月开了口问,少不得也凑趣夸上几句,不管怎么说,作为后辈,在敬畏老夫人的同时还得让老人感觉亲情的温暖,气氛也不能太沉闷。

妖妖被一屋子的人盯着看,却没有再表现出丝毫抗拒冷漠的意思,更没有像面对仙儿母亲时,动不动就拔刀相向的架势,一手捏着楚南的衣角一手抱着那些弹弓木刀之类的小玩意,满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说不出的乖巧可爱。

老夫人听到楚月说话,看到漂亮可爱的妖妖也忍不住眼前一亮,老了老了,总喜欢儿孙绕膝的感觉,如今偌大的楚家还真没有妖妖这般年纪的小孩子,少不得又勾起了老夫人要抱重孙子的念想,眼神在杨梅和方筝身上扫了几眼,看得两个孙媳窘迫无比,对楚原皱眉道:“看看,还是南儿最贴心,成天听你们说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吃的,最是烦人了,就不想着找个小娃娃来和我作伴,就算不是自家骨血,也至少能抚慰抚慰老身。”

楚南苦笑,老夫人倒是舍得夸自己,但是这么一来简直就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骂了,就算是一家人也的顾忌下影响啊,少不得要笑着解释一下,

“月儿说的也不算错,这还真的算是我拐来的孩子。她也是刚到京城,我就带她在街上逛逛,一会还要送她回去…………”

说着,轻轻摸摸妖妖的头,有心让老夫人开心一下,笑着说道:“妖妖乖,叫太奶奶…………”

妖妖可怜巴巴的看了看身边的好多陌生人,将怀里的小玩意都扔了,双手抓着楚南的衣角撇嘴,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般,可怜兮兮的仰头看着楚南:“爹爹抱,妖妖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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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比你漂亮

第十七章

比你漂亮

妖妖可怜巴巴的看着楚南,带着哭腔喊道:“爹爹抱,妖妖怕……”

屋子里一瞬间静了下来,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所有人都被妖妖的这个称呼吓到了,难道这是楚南在外面落下的私生女?

楚南干笑两声,在静寂的屋子里煞是刺耳,有些头疼的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心中发虚,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是这样的…………”

老夫人不动神色的看了看妖妖,淡淡说道:“南儿……这个小女娃是什么来历?”

虽然楚家老夫人说的轻松,但是毕竟是楚家的长者,就算再和楚南亲近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无视这件事,不管怎么说,在外养个妾而且还有了私生女,就是个可大可小的丑闻了。(更新快

八度吧

楚原也神色严肃,冷冷的看着楚南,等着楚南给个解释,虽然看年龄妖妖不大像楚南的女儿,但是在京城,十三四岁娶妻生子也不算多稀罕的事情。

其实,就算眼前这个小女孩真的是楚南的私生女,若是换个时间地点,楚原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道了,但是现在屋里这么多人,为了维护家主的威严和楚家的名声,必须逼着楚南给个解释。

楚南气哼哼的看着可怜兮兮的妖妖,有些明白了过来,果然不愧是姜女王调教出来的,在外面还是凶狠霸道,现在又是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至于那声爹爹…………想必是自己在外面得罪了妖妖了,现在妖妖扮可怜给自己找麻烦呢,恨恨的捏捏妖妖的小脸,果然见妖妖眼神得意,像个偷嘴成功的小狐狸,楚南心中泛起一股无力感,这么小的孩子就懂耍心机了么…………。

杨梅脸色有些苍白,不仅仅是被妖妖的话吓到了,更是有种被深深欺骗的感觉,这时候杨梅也慌了,心中的苦涩难以言喻,自己也知道楚南还瞒着自己好些事情,在外面也有好些女人,就算真的带回来个这么大的女儿…………也不算什么多了不得的事情……

楚月看了看众人的反应,再看看神色复杂的楚南,有些着急,若是现在解释不清,楚原说什么也不能这么放过楚南,私下里自然可以轻松遮掩过去,但是摆到台面上就是有辱门风了,连忙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啊…………不管怎么样,总得给个解释啊…………”

楚南叹口气,弯腰将妖妖抱起来抚摸着妖妖的小脸,轻声说道:“是啊,妖妖是我的女儿啊…………”

杨梅身体一个踉跄,被方筝一把扶住才没有跌倒。

楚氏神色茫然,心中却冷笑不已,养外室有私生女对楚家这样的大家族来说实在太正常不过,平时也不会有人真去较真,但是像现在这样被抓个现行大家就不能装糊涂了,尤其是楚南竟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简直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啊,就算你再得宠也不行啊,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可没人敢明着违反。

楚南见众人脸色异样,突然间笑了起来,“不过么,这个女儿不是亲生的,是以前认下的…………”

众人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楚月苦笑着说道:“哥哥,不带这么玩的,你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啊,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楚南翻翻白眼,笑嘻嘻的说道:“妖妖今年差不多六七岁啊,她出生的时候我才多大啊?那时候我好像还在荆州老宅被关禁闭的吧,怎么可能是我亲生女儿?”

老夫人神色这才放缓了些,若这么说倒也对,荆州可是楚家的大本营,就算楚南那时候祸害了谁家的姑娘也不可能瞒过自己,不得不说,楚南前几年离家出走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好久,终究是大家的一块心病,楚南又一向守口如瓶,也由不得大家不紧张多疑,仔细看了看妖妖,叹口气说道:“左右不过是个孩子,看把你们吓的,就算真的是男儿的骨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还能看着楚家的骨肉流落在外受苦不成?”

楚南微微而笑,自然明白这是场面话,是有意替自己撇清的意思,走过去将妖妖放在床上,笑着说道:“妖妖命苦,很小的时候她父亲就死了,阴差阳错之下认了我做义父,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京城,我自然要带来让奶奶瞧瞧,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总算是重孙女啊。”

老夫人点点头,看着模样极招人疼的妖妖,忍不住想要伸手抱过去,岂料妖妖死命的抓住楚南衣领,躲在楚南怀里不出来也不说话,笑着摸摸妖妖满头零散的小辫子说道:“名字叫夭夭?倒是真的和你亲近呢。看到这孩子就让我想起来月儿小的时候,吃饭睡觉都要缠着你,不过那时候月儿可没有这孩子乖巧可爱,病怏怏的…………”

楚月听到老夫人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什么吃睡都要缠着楚南,脸上有些挂不住,撇嘴气鼓鼓的说道:“奶奶说这些做什么…………我都已经这么大了…………”

不管楚南的所说的是真还是假,显然老夫人已经有意要揭过不提,众人自然不会自找没趣,纷纷说些讨巧的话,又有个聪明可爱的小孩子做话题,气氛一时间又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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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在人群外面忍不住叹息一声,刚刚是个多好的机会啊,只要抓住了就能让楚南再难抬起头来,可惜老夫人决意要保楚南,哪里有人敢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楚南一到就立马又成为老夫人面前的红人,还是忍不住有些恼火,我家安儿才学、样貌、品行又哪里比楚南差了,偏心也不是这么偏的…………

妖妖依旧低头躲在楚南怀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楚南轻轻一笑,聪明敏感如妖妖察觉到了刚刚气氛的微妙,晃晃脑袋躲开伸过来捏自己脸颊的手,冷哼一声将脑袋埋在楚南怀里,却不像这番动作反而越发显得妖妖聪明可爱,又引得众人大笑不已。

既然生病的老夫人有痊愈的苗头,自然是值得庆贺的喜事,今天又难得人来的齐,老夫人十分开心的吩咐楚原下去准备家宴。

楚氏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活,哪里敢迟疑,连忙应了一声带着人下去准备,老夫人看着楚是走远神色淡淡,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又去逗弄妖妖。

走到远处,楚氏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看老夫人的态度,因为上次郭忠的事情,老夫人的气还没有消啊,大家族的媳妇,难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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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老夫人精神好了许多,外面的天气也不错,但是这时候自然谁也不敢再劳动老夫人,万一有什么后果,却是谁也承担不起的,只好取了折中的法子,让厨房的人将饭菜都送到老夫人这里来。

老夫人的住处自然是楚府一等一的所在,清净是够清净了,但是毕竟地方不够大,自然不好再分桌而坐了,老夫人自然是居中而坐,右手边是楚原和楚南楚安楚狂兄弟等人,左手边是楚月,王后是楚氏、方筝和杨梅,倒也勉强合乎规矩。

妖妖自然还是大家共同的话题,虽然妖妖几乎不说话,但是也被大家解释为是害羞腼腆的原因,模样又漂亮可爱的过分,谁看了也生不出恶感来。

除了楚氏。

楚氏皱眉看着妖妖,有些不喜,说是楚家的家宴却偏偏有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看起来实在有些不伦不类,有些碍眼,有时候不经意间看到妖妖的眼神,似乎能看到其中的淡淡的傲气和冷漠,可是,这是楚家啊,就算你是皇家的公主也没资格这么摆谱。

楚南又怎么好将妖妖的身份说出来呢,少不得含糊其辞一番,也没心思编什么谎话,只是将瓦赛皇室的身份淡化了,其他倒没怎么隐瞒。

老夫人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楚南的说法,随便岔开话题,自然是示意妖妖的身份就此揭过不提。

这让楚氏又有些不爽,有意要追问几句指出楚南话里的漏洞,但是看着老夫人淡淡的表情终于收起那份小心思,反而满脸笑容和楚南说着话,心中慢慢的想着对策。

杨梅恰好坐在妖妖的另一边,看着漂亮可爱的妖妖虽然也有些喜欢,但是想起妖妖的那声爹爹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听到楚南说起妖妖的来历,脑中闪过一丝亮光,夹了筷子菜侧身放到妖妖身前的小碗里,看着大家都在闹哄哄的向老夫人说些讨巧的话,佯作漫不经心的弯腰过去轻声问妖妖道:“妖妖,告诉姨娘,你母亲…………很漂亮么?“

妖妖目光有些警惕,冷漠的看着杨梅,低下头没有说话,有意无意的和杨梅拉开了距离,回头看了端庄美艳的杨梅一眼,冷哼一声有些骄傲的说道:“比你漂亮…………”

杨梅心中一酸,咬着嘴唇看向楚南,满眼的幽怨。

第十八章 女王的姘头?

第十八章

女王的姘头?

楚南没想到杨梅的心思竟然这么敏感,心中暗暗叫苦,装作没听到杨梅的话,扭过脸去不去看杨梅的眼神,夹了筷子菜塞到妖妖嘴里,气的妖妖又咬牙切齿,故意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更新最快

楚氏心中又有些腻烦,家大了规矩自然也大,像这样吃饭的时候发出异响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有心要说什么,被楚原冷冷的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心中突然醒悟过来,那不过是个孩子啊,就算我能挑出错处来,除了会让老夫人心中厌烦之外根本没有别的什么好处,眼下自己应该做的就是说些话给楚安加分,最好能挑出些楚南的错处啊。

妖妖平日里被人伺候惯了,又哪里肯自己动手,少不得要指使楚南喂自己,倒是一时间让楚南忙的不亦乐乎,这番动作看在杨梅眼里又是一番心酸,这么下心思的讨好妖妖,那在妖妖母亲面前什么态度就可想而知了。

桌子上有一盘红彤彤的虾,看起来很是诱人,可惜离得有些远,妖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流口水,撇嘴看着楚南夹菜却不再吃。

楚南有些无奈,想起妖妖在西域长大,别说吃虾了,再西域就是水都不算多,心中一横厚着脸皮站起身来将那盘子放到妖妖身前,干巴巴的说道:“吃吧,我没工夫伺候你,自己弄”

妖妖忍不住眉开眼笑,饶有兴致的观察了一下,从拔出自己的小刀小心的切去头尾,皱着眉头剥去虾皮,心满意足的将红鲜鲜的虾肉吃了下去。

楚氏就是再好的风度都要气疯了,这是家宴啊,饭菜的摆放位置和每个人坐的位置都是有说法的,楚家几位最重要的家长也都在这坐着呢,你竟然敢伸手将盘子拿过去,真是岂有此理更离谱的是,在这种场合那个不知来历的小女孩竟然拿出一把刀,我的天,那是凶器啊,出现在这个场合时大忌讳啊

楚原也皱皱眉,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眯起眼睛看着妖妖手中的那把弯刀,那弯刀很袖珍,弧线又很诡异,锻造起来很是麻烦,看样式应该是出自西北,正在想着,突然眼睛被一道亮光闪了一下,细细一看,妖妖手中的弯刀刀柄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蓝色宝石…………若是自己所及不差……蓝色宝石,大多是…………出自西北…………

楚氏最是了解楚原,也发现了楚原的异样,看着丈夫脸色严肃的看着妖妖,强压下开口斥责的想法,这种事即便是有理也未必会讨老夫人欢心,自己又何苦出头,先等等再说,心中暗想,也活该楚南倒霉,这次连楚原都看不下去了。

楚原是天子近臣,自然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知道强世无匹的瓦赛女王姜慕雪有一个女儿。

姜慕雪的女儿、瓦赛的公主不仅仅是姜慕雪崛起过程中最大的底牌,更是唯一的继承人,绝对会是瓦赛的下一任女王……似乎,这一次,那位瓦赛公主也来跟着了大梁…………而且……差不多和眼前的这个妖妖一般年纪…………

坐在这里的都是心思通透的人,自然发现了楚原的异样,除了老夫人若无其事,其他人都是有些惊异,似乎都在猜测楚原的用意,楚月有心担心,忍不住皱起眉头,但是不知道楚原的用意自然不好说什么,楚狂顺着楚原的目光看去,看了妖妖一眼又看向了若无其事的楚南,心中叹息一声。

这个小女孩难道就是………………

楚原猛然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见一桌子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咳嗽几声,轻笑着对楚南说道:“咳咳,今天你可去了四方馆了?陛下的差事干的怎么样了?”

楚南瞥了楚原一眼,将妖妖的弯刀夺过来擦干净了归鞘,淡淡说道:“有孙苛孙大人指点,出不了大错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反正,我…………定不负陛下期望就是了。”

楚原又咳嗽了几声,自然能听出楚南话语中的强硬,这不禁让楚原对妖妖的身份越发好奇,伸手去夹了一筷子菜给楚家老夫人,佯装随意的说道:“噢,听说那瓦赛女王脾气不好,没有难为你吧?”

妖妖听到楚原说起姜慕雪,就像是个受惊的小豹子,毫不掩饰身上的敌意,怒气冲冲的看着楚原。

楚南伸手摸摸妖妖的头,安抚住妖妖,漫不经心的说道:“还没怎接触……具体我还不是很了解,若是想知道,可以去问问孙大人。”

楚原脸上笑容不变,看着怒气冲冲的妖妖,越发显得和蔼可亲,就像一个正在检查自己孩子功课的称职家长,对楚南冷漠毫不在意,轻笑着说道:“喔……刚刚我还没注意,这个小姑娘颧骨微高,眼睛有些杂色,似乎有些异族的血统啊。”

楚南神色不变,继续安抚着妖妖,也没有故作神秘,云淡风轻的笑着点点头说道:“妖妖的确不是汉人。”

楚氏听到楚南的话微微一愣,细细一看,果然妖妖的肤色比寻常人白,而且眼睛似乎有些泛蓝,果然是外族之人,心中微微松口气,还好已经探得了妖妖的身份,再看向妖妖的神色就有些不屑,在大梁京城,外族之人算是下等人,不值得尊重。

虽然楚氏出自郭家,嫁到了楚家,身份绝对称得上是高贵了,但是毕竟是妇道人家,哪里有机会接触到有关瓦赛的隐秘,就算知道瓦赛有位和妖妖差不多年纪的公主,又如何能将面前古怪的小女孩和瓦赛公主联系起来。

别说楚氏了,就是楚原也有些惊疑不定,但是眼下的情况绝不可能摊开了问,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坐在自己身边的楚狂在西北经营多年,和瓦赛打交道也不是一时半会了,咳嗽一声,看到楚狂神色也有些古怪,心中又一跳,眯着眼睛看向楚狂。

楚狂无奈,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压低声音含糊不清的说道:“瓦赛……公主……”

即便城府深如楚原,夹筷子的手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深深的看了楚南一眼,有些欣慰有些无奈又有些冷酷,低下头默默的想着,瓦赛未来的女王是我儿子的干女儿啊…………那现在瓦赛的女王和楚南什么关系呢…………女王的拼头?

第十九章 回光返照

第十九章

回光返照

第十九章

楚氏对于楚原的反应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刚刚都已经探清那个古怪的小女孩的底细了,不过是个死了父亲的蛮夷小娃娃,说起来根本就没资格在楚家的家宴上占据一席之地的,不赶紧让她离席还等什么?

好吧,接下来京城会来许多有些身份的外族,现在到了的只有瓦赛女王一个,但是……显然这个小女孩不值得楚家忌惮啊。(



楚氏作为楚家的当家主母,倒是有资格端起架子赶人,但是毕竟在老夫人眼皮底下,冒然说话难免有让老夫人难堪的意思,想了想还是从楚南身上入手的好,看了看楚原若有所思没有其他反应的样子,心中一叹沉吟道:“南儿,这次接待外使,不仅事关国体,更是代表着楚家的颜面,毕竟你能得这个差事楚家是出了力的。”

老夫人皱皱眉,知道一直以来楚南和自己这个儿媳妇都有些不和,但是如今楚氏打着楚家主母的旗号教训楚南是应当的,自己就算听出又刁难的意思也不可能说话,不然总会影响楚家的团结。

楚氏见楚家老夫人没有开口偏帮楚南的意思,不禁送了口气,想想也是,自己说的名正言顺,没有任何可供指摘之处,想到这里胆气一壮,话锋一转皱眉说道:“我听说,昨天你在礼部顶撞了孙尚书,而且并没有按孙尚书的吩咐去四方馆,将大梁的贵宾瓦赛女王晾在了那里,是不是?”

楚南不想当着老夫人的面吵起来,少不得耐着性子开口解释道:“昨天礼部的人通知我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且瓦赛的皇家侍卫已经封了四方馆,许出不许进,我也没有办法…………”

这时候,坐在楚南上手处的楚家老四楚清撇撇嘴低声说道:“骗鬼去吧,昨天有人看到了,明明是去芙蓉街花天酒地了…………”

楚家老夫人最见不得有人躲在阴暗处使绊子,更何况是在楚家的家宴之上,皱着眉头教训道:“有什么事情大声说出来,唯唯诺诺的像个什么样子,我楚家没这样的小人”

老夫人积威深重,楚清更是对老夫人十分惧怕,但是一直以来楚清都觉得老夫人实在有些偏心,楚狂在军中如日中天,楚安是楚家嫡子,也不好说什么,楚南却事事压在自己头上。

且不说别的,当初楚杨两家联姻选择了楚南而不是自己就让楚清耿耿于怀,接下来去江南的差事再到现在的礼部员外郎,如何不让人眼红,最近又和太子李治走的比较近,感觉眼界开了许多,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穷酸书生,被这么当众训斥脸上有些挂不住,鼓起勇气说道:“昨天有人亲眼看见了,老五确实在芙蓉街呆了很久,而且从芙蓉街出来并没有去四方馆,而是去了礼部…………”

楚南有些无奈,叹口气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总不能贸贸然去四方馆吧……而且,瓦赛女王长途跋涉,旅途劳顿…………”

楚清也豁出去了,梗着脖子说道:“都是借口从陛下任命到现在,你竟然说什么都不知道,你说这正常么?你早干什么去了?”

楚南不知道楚清竟然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怨气,揉着眉心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有很浓的怨气?今天是家宴,你们就不能说点别的么?”

楚氏也没想到楚清竟然这么硬,一点也不顾及老夫人在场,直接和楚南吵开了,不管这样也好,自己就算脱身出来了,先在一边观望一下老夫人的态度再做决定也不迟。

楚清也知道若是惹恼了老夫人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干脆打起悲情牌,一咬牙跪在地上说道:“老祖宗明鉴,一直以来清儿都不曾让您生气,谨记老祖宗的教诲从不敢忘,但是今天孙儿就放肆一回,有些话孙儿实在不吐不快。”

老夫人神色无悲无喜,缓缓的点点头说道:“你说。”

楚清只感觉心中的委屈喷涌而出,好半天才强抑制住心中的冲动,咬牙说道:“老祖宗您偏心”

楚原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碗碟乱蹦,怒喝道:“闭嘴,你个混蛋”

楚家老夫人冷冷一笑,看着楚原喝道:“你闭嘴,让他说”

楚清忍不住也有些害怕,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时候也容不得后悔了,索性硬着头皮说道:“从小到大,奶奶独独对老五青眼有加,就算闯下多大祸事都能免脱责罚,更不用每天学文习武,就算离家出走三年,回来之后名声再臭,依旧可以被推出去和杨家联姻…………”

杨梅又惊又怒,本来楚清将矛头指向楚南就让自己有些恼火,却没想到楚清竟然在这时候翻出来这件事情,忍不住怒气勃发,就要拍案而起却被楚南按住。

老夫人满脸的褶皱让人看不出表情,看了杨梅一眼淡淡说道:“这件事是杨老将军一手操办,他亲自点的你五弟的名,又有陛下赐婚的意思,若是不信,尽可以去问。杨老将军英雄一世,至少不会骗你这样的毛头小子吧。”

楚清微微松口气,这事其实他是清楚的,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试探老夫人的态度,若是老夫人直接不问青红皂白开口训斥,那么今天自己就不能说更多了,但是如今老夫人耐着性子对自己解释,显然自己就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我相信奶奶不会骗我的。但是接下来呢,去江南查案的机会又是他的?他没有经验没有资历这次却能坐上礼部员外郎,若是说父亲大人没出力,我是绝对不信的,既然这样,为什么家里不能为了说说话,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老夫人点点头,淡淡的笑着说道:“你说的不错,这两件事楚家都是出了力的……但是,去江南那次是陛下念在他救公主有功,至于这次,是杨老将军向陛下开的口,这也都不是什么秘密,只要问对人,尽可以打听出来。”

楚清虽然有些不服气,想要说当初如果让我和杨家联姻,这机会就是我的了…………但是看看脸色铁青的杨梅终于还是忍住,叹口气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若是我能得了这样的机会,定然比老五做得好”

楚南忍不住看了楚清一眼,有些不屑的摇摇头。

楚清最见不得楚南这幅样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翻涌而出,咬牙说道:“这些且不说,他屡次三番的招惹是非,先是招惹大皇子,又仗势欺人,打压新科状元郭审言,这是尽人皆知的。后来太子殿下有意结交,他拒绝也就罢了,还非对我指手画脚,前些日子,更是胆大包天,在馨月楼狠狠的折辱了太子,当时三哥也在,弄得大家都有些尴尬,本来太子殿下还说要帮我一把,现在也没了音讯…………”

楚原开始还有耐心听下去,待听到有关李治的事情忍不住眉头大皱,冷笑道:“你没脑子啊,私下结交亲王本就是大忌,你还洋洋得意。”

楚清平静下来,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和太子殿下来往,更没有做什么阴暗的事情,既然家里偏心,我难道还不能自己找找门路么?”

老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叹息着说道:“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怨你五弟不假,说这么多,还是在怨恨楚家没给你铺好前程啊。”

楚清心中微喜,脸上却是丝毫不显,低头说道:“老祖宗明鉴,若是父亲大人在陛下面前说一句,我又何至于去外地从最底层干起……再不济,我也可以和三哥一样,进六部也可以…………我没有大哥的武功,但是未必就比三哥差了,至少将耗在老五身上的那些门路给我,我定然可以做的更好…………”

楚原不敢去看老夫人的表情,痛苦的说道:“逆子啊逆子,你要活活气死老祖宗不成?”

楚清有些茫然,接着又心中冷笑,这时候显然是老夫人才是真正能做决断的,只要老夫人松口,再大代价也值得了,反正事情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也容不得自己退缩了,壮起胆子不去看楚原,直直的盯着老夫人。

老夫人甩开楚月的手,自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时间有些萧索的味道,叹息着说道:“外人总觉得楚家如何强势,如何得陛下宠信,没想到身为楚家的子孙也是这般鼠目寸光你以为你大哥就真的愿意站出去和大皇子打擂台?你以为你老子真的如传言那般能做陛下一半的主?你以为你五弟真的愿意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和你争东西?古往今来,多少豪门大族都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才烟消云散,我知道你心里不信,也不服,更不懂。但是,等着吧,早晚你会明白的,等楚家在你们这一代彻底败落的时候”

楚清悚然而惊,看着老夫人缓缓起身离开,突然有些惶恐不知所措,难道自己真的不懂?真的错了?不不不,怎么可能呢,这不过是老夫人吓唬我而已…………

楚氏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没来由的有些心虚,还好自己没跳出去说什么,不然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楚南满脸苦涩,或许自己真的有些想当然了,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勿看,以下重复内容,一小时内换回来。为了全勤,今天要一万一抱歉抱歉抱歉】】】】】】】】】

楚清最见不得楚南这幅样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翻涌而出,咬牙说道:“这些且不说,他屡次三番的招惹是非,先是招惹大皇子,又仗势欺人,打压新科状元郭审言,这是尽人皆知的。后来太子殿下有意结交,他拒绝也就罢了,还非对我指手画脚,前些日子,更是胆大包天,在馨月楼狠狠的折辱了太子,当时三哥也在,弄得大家都有些尴尬,本来太子殿下还说要帮我一把,现在也没了音讯…………”

楚原开始还有耐心听下去,待听到有关李治的事情忍不住眉头大皱,冷笑道:“你没脑子啊,私下结交亲王本就是大忌,你还洋洋得意。”

楚清平静下来,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和太子殿下来往,更没有做什么阴暗的事情,既然家里偏心,我难道还不能自己找找门路么?”

老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叹息着说道:“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怨你五弟不假,说这么多,还是在怨恨楚家没给你铺好前程啊。”

楚清心中微喜,脸上却是丝毫不显,低头说道:“老祖宗明鉴,若是父亲大人在陛下面前说一句,我又何至于去外地从最底层干起……再不济,我也可以和三哥一样,进六部也可以…………我没有大哥的武功,但是未必就比三哥差了,至少将耗在老五身上的那些门路给我,我定然可以做的更好…………”

楚原不敢去看老夫人的表情,痛苦的说道:“逆子啊逆子,你要活活气死老祖宗不成?”

楚清有些茫然,接着又心中冷笑,这时候显然是老夫人才是真正能做决断的,只要老夫人松口,再大代价也值得了,反正事情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也容不得自己退缩了,壮起胆子不去看楚原,直直的盯着老夫人。

老夫人甩开楚月的手,自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时间有些萧索的味道,叹息着说道:“外人总觉得楚家如何强势,如何得陛下宠信,没想到身为楚家的子孙也是这般鼠目寸光你以为你大哥就真的愿意站出去和大皇子打擂台?你以为你老子真的如传言那般能做陛下一半的主?你以为你五弟真的愿意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和你争东西?古往今来,多少豪门大族都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才烟消云散,我知道你心里不信,也不服,更不懂。但是,等着吧,早晚你会明白的,等楚家在你们这一代彻底败落的时候”

第二十章 诉苦

第二十章

诉苦

楚家家宴上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传开,楚家的人,从楚原到最底层的仆人都如往常一般,看不出异样,只有在私下里才有人敢偷偷议论几句,端茶倒水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放轻脚步,大气都不敢喘。

楚家老夫人这几天又开始卧床不起,有些嗜睡,作为孙媳,杨梅少不得要每天前去看顾,虽然具体的事情都有家中的仆人经手,但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疏忽大意,唯恐哪里礼数欠缺了。

杨梅懒洋洋的靠在床头,眯着眼睛休息,玲珑跪坐在床上给自家小姐按摩头部。

最近这几天,老夫人的脾气暴躁了许多,楚月每天守着不敢离开,楚氏又一向不受老夫人待见,生怕被老夫人抓住由头责罚,少不得又将楚家的家务全部交到杨梅手上,干脆的躲到后面,除了每天去老夫人那里看看,其他时候连面都不漏。

杨梅在楚家资历尚浅,上面又有强势的管家婆婆在,自然不敢像在杨家那般强势,每天劳心费力谨小慎微,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将一部分下人的上月的月钱发了下去,又和老管家赵九商议了一下楚家过冬要采买的东西,实在累的有些吃不消了,刚刚回来就靠在床上,说什么也不愿意动弹。

玲珑看着自家小姐昏昏欲睡的模样,少不得又要开始抱怨,“小姐,你以后也不要太软弱了,每次都是这样,老夫人一发火夫人就将你推出来,以后如果老是这样,大家都会觉得你好欺负呢。”

杨梅打个哈欠,叹口气说道:“哪能有什么办法?婆婆吩咐下来难道我还能拒绝不成?放心了,外面有九伯,老夫人身边又有月儿吹风,我不会受什么责难的。”

玲珑有些不服气,撇嘴嘟囔道:“老夫人本来就心气不顺,很明显的,这时候,老夫人少不得要挑挑错发发火,谁负责家务谁就倒霉啊,今天月儿小姐不是也被老夫人教训了?大少奶奶也在啊,为什么就要小姐你去受苦受累……”

杨梅也知道这些道理,但是如今楚家局势微妙,虽然表面看起来平静的很,但是显然的,楚清在家宴上的表现不可能被遮掩住,在大多数人看来,楚清是弱势的一方,应该得到同情和善待,至于楚南…………

杨梅没有再提这个话题的意思,但是也知道玲珑是替自己鸣不平,但是现在又怎么能计较太多,摆摆手说道:“在家里说说就好了,这些话不要被外人听到,这几天就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

玲珑还要说什么,不经意间向我看了一眼,惊喜的说道:“啊,少爷回来了。”

楚南挑开厚厚的帘幕,看了杨梅玲珑二人一眼,将身上厚重的棉衣脱下来放在一边,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却发现茶水冰凉,也不顾玲珑的阻拦,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杨梅站起身来,从楚南手中将茶盏夺过来,低声埋怨了几句,又回头让玲珑出去叫人烧些热水,轻声问道:“听玲珑说,今天又有十几个小国的使节到了京城了,还以为你中午不回来了呢。“

楚南并没有说什么,活动了下身体,浑身上下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接着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使劲的揉着眉心说道:“这差事真他**不是人能干的,那些外使长得奇形怪状我就不说了,还个顶个的难缠,有好色的,有贪财的,有胡搅蛮缠的,今天有个混蛋,刚刚进了四方馆就当着我的面调戏那些侍女,气得我恨不得杀了那混蛋。”

杨梅走到楚南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放在楚南头上按摩着,安慰道:“本来就是个遭罪的差事,孙尚书每次接待使节都被折腾的不起,都察院的那些御史像吃了药一般上折子,还隔三差五被陛下叫进宫骂一顿,但是这么多年陛下也没想着免了他的官不是?忍忍就好了。”

楚南很舒服的叹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说道:“都是被陛下惯的。每次说什么天朝上国,却被一些撮尔小国骑在头上。你不看看那些小国,来大梁一次带些土货牵几匹骆驼,能值几个钱?可是大梁的回礼那次不是价值千金?有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那可都是大梁百姓的血汗钱…………”

杨梅苦笑,自然明白楚南的说的事情,有些小国每年都跑到大梁京城叫嚷着朝贡,其实就是贪图大梁的回礼,但是这些事情还真不能拿到台面上说,柔声劝道:“这些事情陛下能不知道?你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反正那些事情也和你无关,有什么事情不妨推到孙尚书那里,不行还可以找恒亲王,千万不能…………”

楚南回头皱眉看了杨梅一眼,缓缓说道:“我为什么不能管?以前看不到我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现在…………哼哼,只要那些混蛋撞到我手里就别想好过,就是不死也得让他们脱层皮……明明有那个权力,还得受这样的窝囊气,我受虐狂啊?”

杨梅手上的动作一滞,听出楚南话里的不客气,连忙说道:“我就是说说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楚南从那天家宴之后心情就很差,都没心思再去带着妖妖出来玩,惹得瓦赛小公主一见到楚南就冷着一张小脸。今天又被那些难缠的外使刺激的不轻,本来就是想发几句牢骚,又哪里想听杨梅说教,摇摇头起身抓起御寒的大衣准备朝外面走去,口中说道:“算了,你和玲珑在家吃吧,我去外面吃了,晚上就不回来了。”

杨梅身体一僵,自然知道楚南所说的晚上不回来是指去芙蓉街关荷那里,可是最近楚家气氛微妙,楚南心中也有股邪火,这时候不呆在家里却要去芙蓉街,显然是对自己有了怨气,心中一酸,上前扯住楚南的手,低声哀求道:“都回来了,吃过午饭再走吧,若是累了就睡一会,到了时辰我会叫你的……晚上再去芙蓉街吧。”

楚南皱皱眉,见玲珑小心翼翼的提着热茶走了进来,不想在玲珑面前让杨梅丢面子,摇摇头又坐回去,感觉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觉,长长的出口气说道:“不关你的事,我心情不好,不该对你发火的。一会让人弄些清淡的菜,再去拿些酒来,我也没心思吃饭,睡会还得去伺候那些大爷。”

杨梅本来还想说下午要办差,不能喝酒的,但是看着楚南紧皱的眉头,还是硬生生的忍住,给楚南倒了杯热茶递到楚南手里,岔开话题说道:“今天老夫人心情不错,月儿陪着说了会笑话,吃了一大碗稀饭又睡下了,也就宫里的御医看了,说是心气不畅,开了些静气凝神的药,说是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楚南自然知道那天楚清的话彻底的伤了老夫人的心,但是有些事情实在说不清,至少按常理说来,楚清确实受了委屈,确实有资格发牢骚,只不过是发牢骚的时间场合和方式都有些不妥罢了,反正楚原都没心思多去解释,自己自然也是懒得多说什么,干脆放下家里的一切,认认真真的干起接待外使的差事来,每天强迫自己忙得脚不沾地,皱着眉头说道:“一会我要不要去看看老夫人?”

杨梅心中一跳,想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说道:“过几天吧,现在去了老夫人也睡下了,不如等老夫人心情好些了再去,反正有月儿看着呢。”

楚南点点头,自己去了难免又要勾起老夫人的伤心事了,挥挥手似乎要驱散有些令人厌烦的东西,叹口气说道:“你说的也是,算了算了,玲珑,过来给我按按头,被那些混蛋气的我头都要炸了。”

玲珑答应了一声,正要走过去动手就被杨梅拦住。

杨梅轻声说道:“还是我来吧。”

楚南苦笑一声,摆摆手说道:“你们两个不用这么小心,我就是心情不好而已,平时你们刁蛮霸道的勇气哪里去了?算了,看你也很累的样子,不折腾你们了。”

杨梅又吓了一跳,不知道楚南是在说笑还是在反讽,笑着说道:“没什么的,反正也是闲着,我觉得我按的要比玲珑好得多呢。”

说完伸出双手揉着楚南的太阳穴,轻声说道:“若是力道不够就告诉我一声。”

楚南也没有拒绝,闭着眼睛笑道:“你按的再好能比得过关荷么?她现在成天没事就研究这个呢…………”

玲珑听到楚南说这个心中有些替自家叫屈,轻声嘟囔道:“我家小姐每天要处理好多事情呢,现在楚家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要小姐管的。”

楚南看了杨梅一眼,果然看到眉眼间掩饰不住的疲累,抓住杨梅的手问道:“郭姨娘呢?平时不是都舍不得分一点权出来么?现在老夫人心气不顺了又躲起来让你出去受罪了,去告诉她,以后你不干了,若是她不服让她和我说”

玲珑终于找到了诉苦的机会,连忙说道:“姑爷,你不知道呢,夫人她又回去郭家探亲了,将楚家这一摊子事全都硬塞给小姐了,还给小姐设了许多限制,甚至不许小姐动钱。眼看就要到了发月钱的时候了,这不是让楚家上下都要怪罪小姐么…………”

第二十一章 春梦变噩梦

第二十一章

春梦变噩梦

杨梅苦笑着看了楚南一眼,轻声说道:“也留了些钱的,还能支撑几天的,玲珑不要胡说,传出去就是麻烦。”

玲珑可不怕,气鼓鼓的对楚南说道:“夫人就是在刁难小姐呢,还放任家里的仆人说些难听的话,早晨的时候,四少爷的母亲又来找了小姐麻烦,说了好多难听的话…………”

楚清在楚家摆足了弱者的姿态,再加上楚南的火箭般窜起确实惹起了一些人的记恨,趁着楚南要低调收敛的机会,有人出来趁势落井下石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楚南却没有想到楚氏也是这么下作,看自己不顺眼却让杨梅出去顶雷,也是算准了自己不可能因为这些事情再去找老夫人告状,也不好再闹出什么事情让老夫人操心,只能硬生生的咽下这口气,看了杨梅一眼,有些无奈道:“哎,明明是我得罪了人了,却要让你受气…………”

杨梅故作轻松的摆摆手,笑着说道:“夫妻本为一体,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婆婆这么做从大义上是没有错的,作为晚辈,咱们还是不要多说什么了。”

楚南点点头,自然知道轻重,不会再去惊扰老夫人,但是楚氏又是楚家当家主母,自己还真不好多说什么,心中却有股邪火,想了一会皱着眉头说道:“这样好了,她不是回郭家探亲了么?岳父大人不是回来了么?那你也回杨家去,这一摊子谁爱管谁管,咱不受这个气。”

杨梅虽然知道楚南这是疼惜自己,可是还是苦笑着劝道:“这个时候,怎么好撒手不管?”

楚南面色有些古怪,低着头说道:“就这么说定了,过段时间老夫人身体好些了,咱们就搬到芙蓉街去,这几天玲珑先去布置布置。”

玲珑自然是愿意的,笑嘻嘻的说道:“其实那里的房间早就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搬过去的,咱们现在住的这个小院子也实在太小了些。”

杨梅咬着嘴唇看着楚南,有些勉强的点点头,若是让杨大小姐来说,自然是不愿意离开楚府的,不管怎么说,搬出去了就相当于自立门户了,以后和楚家的关联难免就会变得淡薄,有些事情也很难在得到楚原的照顾,以前楚南说要搬出去自己还可以找些借口阻拦一下,但是现在楚南一认真,自己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不管如何,楚家毕竟是一家之主,这点分寸杨梅还是明白的。

楚南见杨梅没有反对,长长的伸个懒腰,没骨架一般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后仰着身体,不经意间碰到一团柔软,下意识的蹭了几下。

杨梅被楚南在胸口撞了一下,有些生疼,脸红红的却不好意思去揉一下,看着楚南异样的目光,只当楚南是在故意占便宜呢,心中有些委屈,却没有后退躲开。

楚南被杨梅看的有些尴尬,但是作为杨梅的男人,自然懒得开口去解释什么,站起身来拉着杨梅的手打着哈欠含糊说道:“一起去睡午觉,醒了再吃东西。”

杨梅在玲珑面前还有很顾及面子的,少不得有些迟疑,但是也不好开口拒绝,象征性的迟疑了几下,最后也就佯作抵不过楚南的纠缠无奈之下才跟了过去的,褪了鞋袜爬上床去,钻进被窝里脱起衣服来。

楚南见到连忙拉住杨梅的手,笑着说道:“只是午睡一会,脱衣服做什么?忙了一上午了,你不累啊?”

杨梅又委屈又尴尬,动作一时僵在了那里,以前楚少爷强迫自己配合着做些白日宣yin的勾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刚刚又觉得楚南今天有些急色,自然认为又要做些欢爱之事,本想着主动一些讨好她一下,却没想到现在这混蛋竟然又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好像自己要主动勾引他一般。

楚南没心思顾忌杨大小姐这一会的复杂心思,钻进被窝里就已经有了些困意,将兀自生闷气的杨家大小姐扯过来抱在怀里,睡觉的时候抱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在怀里自然是一等一的享受,也是被关荷讨好惯了,下意识的从杨梅衣襟下伸进去,轻轻的游走着。

杨梅觉得是被楚南耍了,还是有些生气,气鼓鼓的翻身背对着楚南,反正这时候女人总是有些撒娇耍赖的特权的,晾他也不可能和自己翻脸,没想到背对着杨少爷却是给他一饱手足之欲提供了便利,只觉得两只大手很自然的伸进了自己衣襟下面,在自己小腹上来回游走着,有些酥**痒的感觉,笑着哼一声,悄悄的解开衣服下面的几粒扣子,给身后的那个混蛋向上攀登提供便利。

楚南只觉得困着自己双手的衣襟突然松了许多,自然明白是杨家大小姐在有意配合,也不揭破,双手向上游走,恰好一只手握住一个,感觉到触手的丰盈和硕大,忍不住满足的叹口气。

杨梅被楚南的叹气羞的脸红耳赤,还好是背向楚南,不虞被看到,感觉身后的混蛋一边揉弄着自己胸前的高耸,一边在自己耳边哈气,受不住上身酥**痒的感觉,扭动着身子告饶道:“睡午觉,下午还有事的。”

楚南也没心思做些荒唐事,有些遗憾的松开手,也就老实下来,贴近了杨梅的身体,轻笑着说道:“最近你好像胖了些。”

杨梅自然还是很在意楚南的评价的,只当是楚南不喜欢了,有些委屈的解释道:“哪里胖了?比关荷还差的远呢。”

楚南笑着没有解释,抱着杨梅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关荷那是天生身材丰腴,抱在怀里软绵绵的很舒服,杨梅身材高挑,说是变胖不过是成为**之后的自然反应,但是照那种柔若无骨珠圆玉润的极品**还差的远呢。

说起**,楚南见过的最出彩的自然是瓦赛的姜慕雪姜女王了,以前偷看过姜女王洗澡,也曾佯装失手抱着姜慕雪打过滚,且不说那白皙如玉有着晶莹质感的肌肤,就是那种珠圆玉润,压在身下感觉不到半点骨头的感觉就是极**的…………也不知道杨梅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那种程度,自己的开发之路还很遥远啊………………

楚南迷迷糊糊的抱着杨梅沉沉睡去,应付那些难缠的外使耗费了楚南大量的经历,很快就熟睡过去,接着整间屋里只剩下淡淡的喘息声。

玲珑自然能猜到自家小姐和姑爷的私下的小动作,一时间有些咬牙切齿。

身为杨梅的贴身随嫁侍女,这种事情显然是不用避着玲珑的,可是让玲珑愤愤不平的是,自己明明就站在那里,床上的两个人却当自己是空气,虽然明知道有些不可能,但是还是忍不住低声嘟囔道:“我也想午睡啊…………叫我一声会死啊…………”

……………………………………………………………………………………………………

楚南感觉模模糊糊的到了四方馆,见到了美艳绝伦的姜女王,又模模糊糊的被姜女王拉着上了床,然后发现,姜女王果然如自己想象的那般珠圆玉润,柔若无骨。

正当自己将软成一滩烂泥的姜女王压在身下,细细体味着那好像压在云端一般的感觉之时,菲樱突然从天而降,提着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面无表情的说道:“楚南,你个混蛋,我说过的,不许你动她”

楚南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姜女王了,苦着脸开口解释,好不容易费尽唇舌将菲樱哄得开心了,准备要放过自己,甚至半推半就的准备掺和进来,做些一龙二凤的风流事,岂料这时候这时候杨梅又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一边哭泣着一边大骂,弄得自己烦不胜烦。

最后,眉目如画可爱无比的妖妖走了进来,看了看屋子里的众人,又看看自己的母后,突然拔出那把小弯刀狠狠的刺向自己,轻易的送进了自己的胸膛将自己刺个对穿,血红的眼眸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冷冷的说道:“敢占我母后的便宜,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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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啊的一醒了过来,心脏依旧怦怦乱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有些郁闷的想着,看来自己真的是累坏了,明明是香艳无比的*梦都能变成血腥暴力的噩梦……

杨梅也早就已经醒了过来,红着脸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下来”

楚南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将杨梅压倒身下了,还用力的抱紧了,有些悻悻的放开杨梅,向后弓起身子掩饰下身的尴尬。

杨梅又不是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菜鸟,自然知道刚刚顶在自己小腹上的东西是什么,使劲推开楚南,愤愤不平的骂道:“真是混蛋,午睡也不知道安生,不知道又梦到哪个狐狸精了,竟然能做着梦流口水…………”

楚南翻翻白眼,自然不肯承认自己做了*梦,但是下身的尴尬做不得假,有心想这个借口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间气氛有些异样,尴尬又暧昧。

这时候,玲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姑…………姑爷,快点,孙大人派人来叫你呢,说是黑山的特使到了,是黑山皇族的一位亲王…………”

楚南正愁着没借口脱身,听到玲珑的话只感觉心中大定,一下子翻身起来,掀开被子套上鞋袜就准备出去,走到玲珑身边的时候狠狠的亲了玲珑一口,笑着说道:“我的小玲珑啊,真是爱死你了…………”

第二十二章 黑山

第二十二章

黑山

楚南将愣在那里目瞪口呆的主仆两人扔在那里,抓起御寒的大衣就跑了出去,眯起眼睛顶着外面的寒风走了出去,出了楚家的大门,正好看到瘦瘦小小的欧小花正在楚府门前走来走去,不时的哈着气跺脚取暖,就欧小花的身份,若是没有人往里领,是没资格进楚家大门的。

欧小花被推到楚南身边打下手,虽然都是负责些端茶递水跑跑腿的差事,但是毕竟是正儿八经的露脸差事,虽然这个楚大人办事看起来有些不大靠谱,但是说起来还是很好说话的,所以欧小花还是很上心的,见到楚南出来赶紧上前去说的:“大人。”

楚南竖起衣领挡着寒风,皱眉骂了几声这鬼天气,这种情况下显然不可能走着去的,所幸楚南身份不低,礼部还专门拍了辆马车跟着,倒也免了风吹受冻之苦,对着欧小花点点头说道:“走吧,上了马车再说,这鬼天气。”

欧小花连忙跟了上去,费力的爬上马车钻进去站在楚南一侧,小声的说道:“大人,黑山的使者到了,来的是位重量级的亲王,孙大人说让你务必亲自前去接待。”

楚南进了温暖舒适的马车,皱皱眉示意欧小花坐下说,冷哼道:“黑山?还真以为他还是以前的黑山?架子倒是不小,老子心情不好,可被犯到我手里,瓦赛开罪不得,拿个没落的贵族开刀倒也不错。”

黑山国,说起来也是西北声名赫赫,因其国都之内有一座盛产极品铁矿石的黑色山脉而著称,黑山国铸造的兵器更是号称天下无双,曾经真的可谓是风靡天下,也依靠那坚韧锋利的兵器积累了无数的财富。

但是那是以前了,现在西北的公认的老大是姜慕雪的瓦赛,黑山早就已经没落了,原来黑山闻名天下的铸造技术也已经被大梁超越,变得不值一提,立国的根本黑山铁矿石也已经所剩不多,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黑山的底蕴摆在那里,又做惯了西北第一国,到了现在也算是不容忽视的一股力量。

欧小花苦笑着,还好这几天楚大人尽心尽力的接待各族来使,不曾出过大的岔子,也知道这不过是楚大人说的气话,当不得真,该认真接待的还是要做足了姿态,见楚南并没有撒手不管的意思,微微松口气,听着外面的寒风苦着脸说道:“好像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这个时候来朝贡就是受罪啊。”

楚南微微点头,转念一想笑着说道:“小花,我现在就来考考你,你说为什么陛下非在这个时候让百族来朝贡?等来年开春,或者到了夏天不是更适合么?原因很多,看看你的说出来几个。”

欧小花最近也算是眼界大开,听到楚南考校自己,不想让楚南小看了自己,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试探着说道:“这次朝贡好像瓦赛女王主动提出来的,是为了恭贺陛下北伐大胜。既然瓦赛女王都来了,那些墙头草自然也不敢不来。”

楚南点点头,看着欧小花笑着说道:“继续说。”

欧小花大受鼓励,认真的说道:“北伐大胜了,自然是天大的喜事,若是再来个百族来朝,自然是喜上加喜,不管是拖到来年春天还是到了夏天,到时候难免就有些美中不足,达不到现在这样的效果。”

楚南袖着手叹息道:“是啊,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明明知道这时候不是朝贡的最佳时机,也不能不鼓动那些番邦小国参加。但是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陛下心中未必真的在乎这次朝贡,只不过大家都觉得这样好,陛下少不得也要做出高兴期待重视的样子罢了。”

欧小花有些茫然,吃吃的说道:“陛下可借此青史留名啊,怎么可能不重视?”

楚南不屑的笑笑,淡淡说道:“这又有什么好难理解的。认真说的话,大梁从未将西北这些小国放在眼里,毕竟都是一盘散沙,不等大梁去打,相互之间就打开了。能让陛下稍微提起些兴趣的也就是瓦赛了,黑山勉强算半个吧。而大梁真正的敌人在漠北啊,最想收复的地方是颍州啊。如今,两个最重要的敌人都没有派人来,这次百族来朝也就是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欧小花张大了嘴,艰难的咽口唾沫想了一会才点点头,喃喃道:“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楚南在欧小花头上狠狠的拍了一下,笑着说道:“什么好像?本来就是。所以,对于眼下的差事,没必要太当真,就是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只要不是不可收拾的,陛下也就不会怪罪下来的,你明白么?”

欧小花愣愣的看着楚南,好半天才苦笑着委婉说道:“虽然听起来有些道理,但是,大人,咱们还是认真些好,这几天孙大人每天都要叫我过去好几趟,告诫我务必劝着大人谨慎应对的。”

楚南摆摆手,不想再多说,靠在车厢上默默的想着心事,如今大梁国库空虚,梁帝为了面子,为了让北伐胜的让人无话可说,白白耗费了大量军力财力,这时候西北各国来朝贡,自然可是减低大梁被西北趁火打劫的可能。

说起来,西北各国累加起来的实力绝对不弱于胡人,若是大梁费劲千辛万苦打的胡人没脾气,却被西北几个莽莽撞撞的小国给欺负了又没法还手,可真的是丢人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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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国的国都就是依黑山山脉而建,极是雄伟坚固,是天下数的着的要塞,黑山皇室掌握了黑山山脉的铁矿石,算是牢牢握住了黑山国的根基所在,无论是财富还是排场都是西北第一了,就算是新进崛起的姜女王也不能比。

就看这次黑山来朝贡的使节团队就知道了,护卫随从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怕是有上千人了,那些护卫没个都是身穿黑色盔甲,连兵器都是黑亮色的,全部都是用稀有的黑山铁矿铸造的,单单是身下的这一套兵器盔甲,就不比一匹汗血马价值低。

黑山可不像其他那些小国一般,贪图大梁的回礼,随着使节团来的马车足足有几十辆,每一亮都是华贵无比,就算是那些随从做的马车都比楚南这辆华美许多倍,至于这次的黑山使者,也就是如今黑山国王的弟弟,黑山亲王的马车或者没有姜女王的马车那么华美,但是他所坐的马车车轴都闪着金黄色

欧小花倒吸一口气,愣愣的看着那辆招摇无比的马车,龇牙咧嘴的说道:“不会吧…………难道这辆马车都是黄金做的?这都值多少钱啊?”

楚南翻翻白眼,下了马车走上前去,笑着拱拱手说道:“亲王殿下远道而来,旅途劳顿,我封我大梁陛下之命,请亲王殿下去四方馆歇息。”

那疑似是黄金做成的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里面传来几声女人的嬉笑,接着马车的帘幕被挑开,显露出马车内部的情景。

马车内的装饰也是华美无比,车顶悬着几颗硕大的明珠,车厢里面裹着一层厚厚的御寒的皮毛,看那样子却不知道是什么珍稀的皮毛,马车中央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一些酒水食物,两侧隐约能看到又些异族女人的影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黑壮的大汉,正腆着肚子坐在那里,没有丝毫起身寒暄的意思,眼睛也隐隐的向上看着,只是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楚南和欧小花二人,毫不掩饰皱着眉头说道:“怎么是两个毛头小子?杨大将军或者恒亲王大人为什么不来?”

楚南啼笑皆非,这黑山亲王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好这几天已经见惯了各式各样的极品使者,连生气的**都没有,笑着说道:“杨大将军不过是刚刚到了京城,正在和陛下商议国事,而且杨大将军并不负责这些事情,亲王殿下若是有时间了倒是可以私下去拜访下。亲王殿下恒亲王今天去了瓦赛女王那里,等亲王殿下到了四方馆就可以见到了。”

黑山亲王有些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因为楚南的话上来就已经将所有能发火的借口都堵住了,无论是大梁梁帝陛下还是瓦赛姜女王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这一点黑山亲王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但是这时候亲王的架子还是不能丢的,看了停在楚南二人身后的马车,满是不掩饰的鄙夷,板着脸教训道:“本王不是第一次来大梁了,和杨大将军、恒亲王都是至交,自知道该去哪里,你们两个还不配与本王交谈,还不退到一边去”

说完,黑山亲王毫不在意楚南和欧小花的反应,摆摆手命人放下帘幕,接着,车里面又传出来女人的喘息和呼痛声,还有黑山亲王毫不掩饰的嚣张的笑声。

楚南脸色阴冷,有心发作却被欧小花死死拽住,良久才无奈叹口气,退到一边让那马车过去。

第二十三章 回不去了

第二十三章

回不去了

姜慕雪揽着妖妖轻声的教妖妖识字,听楚南愤愤不平的说着黑山亲王的嚣张跋扈,感觉有些好笑,抬起头来说道:“既然这么不高兴,为什么不把他拽下来痛打一顿出出气?堂堂瓦赛亲王竟然受了这样的憋屈,绝对不能忍着啊。”

妖妖也抬起头,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楚南,气鼓鼓的说道:“杀了他”

姜慕雪愣了一愣,冷哼一声拍了拍妖妖的脑袋,并没有教训妖妖的意思,笑着说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今天写不完这些字可没有晚饭吃的。”

楚南叹口气,走过去抚摸着妖妖的小脑袋,被妖妖怒气冲冲的甩开,也不在意,知道妖妖在怨恨自己放她鸽子,不带她出去玩,笑着摇摇头说道:“若是在西北,杀了未尝不可,也并不是多难的事情,可惜啊,现在不行,得顾及方方面面的影响,可不好玩什么快意恩仇了。”

姜慕雪低下头,轻声说道:“我一直觉得,以前那个纵横天下的狂傲剑客才是真的你,是真的适合你的生活方式。但是,现在的你有太多的牵绊了,这样下去早晚会被消磨掉所有的锐气,再想挣脱出来就不容易了。”

楚南不置可否,摊摊手说道:“没办法啊,以前那样活着确实很好啊,但是也很累啊,现在歇歇也好。”

姜慕雪有些激动,盯着楚南的眼睛快速说道:“你觉得这是你的心里话么?其实你心里也知道的,现在你有了妻子,有了情人,要为了她们,为了家族,甚至为了你的这个国家,你永远回不去了”

楚南看了姜慕雪一眼,低头笑着说道:“为什么要回去?谁又能真的回去?以前的你可是见了血都会吓得晕倒的,但是现在都能教妖妖杀人了,能将以前背叛过你的人伤害过你的人全部灭门了,你又能回去么?”

姜慕雪有些落寞,静静的想了一会,又笑了起来,“是啊,大家都回不去了,大家现在都过得很好,这样就足够了,是我错了。”

楚南静静的看着姜慕雪纯洁的笑容,似乎想要从中看出点别的什么东西来,好半天才笑着说道:“你没错,错的是世界。”

姜慕雪挑挑眉毛,并没有接这个话题,拍拍妖妖让她进里面去看书,淡淡说道:“如果那个白痴再冒犯你,可以告诉他你在瓦赛的身份,或者告诉我一声,有时候我说的话还是有些用处的。”

楚南看着妖妖气呼呼的跑进去,好笑的摇摇头,拒绝道:“我不过就是发发牢骚,我可没想着让女人替我出头,至少,那个白痴还没资格。”

姜慕雪咯咯笑着,搭上楚南的肩膀,轻哼道:“这才稍微有点像以前的你。你说的对,那个白痴不值得,我可是期待有一天你开口求我哦,不过,提前告诉你,你可要做好准备,我可能拒绝你的哟。”

楚南撇撇嘴,看着贴在自己身边的姜慕雪,心中突然想起今天中午抱着杨梅午睡时做的那个*梦,伸手摸了摸姜慕雪脸颊,心中微微一颤,果然,那触感就如梦中一般,嫩滑之余还有些隐隐的凉意,看着姜慕雪低沉的说道:“现在是不是更像了?”

姜慕雪脸上笑意一僵,对于楚南突然的调戏有些惊愕,还好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妇人,很快就调整好情绪,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笑着说道:“不,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你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楚南悻悻的收回手,自然不能说当初自己是贼心没贼胆,又被菲樱看的死死的,就是真的突然有了那胆子也没机会下手,继续厚着脸皮,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啊,当初我就怎么没下手呢?真是浪费啊。”

姜慕雪看了偷偷往这边看的妖妖一眼,吓得妖妖赶紧低下头继续看书,回过头了笑盈盈的看了楚南一眼,盯着楚南说的:“现在也不晚啊,只要你跟我回瓦赛,或者能再次彻底的折服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随时都可以。”

楚南自然不会跟着姜慕雪回瓦赛,说起来现在家里有了杨梅,芙蓉街上住着关荷,还有杨琳眼巴巴的等着过门,还有仙儿…………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随意的问道:“对了,今天你和恒亲王都说什么了?”

姜慕雪看着楚南岔开话题,有些失望,低头问道:“这个问题,你是以妖妖的义父、瓦赛亲王的身份问,还是以大梁的官员、楚家的少爷的身份问?”

楚南看着姜慕雪,有些恼火,皱着眉头问道:“今天你到底怎么了?奇奇怪怪的,我就是问问,以什么身份来问,又有什么差别么?”

姜慕雪并不害怕,平静的看着楚南说道:“当然有差别,若是前一种,我当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不会瞒着你,就像以前在瓦赛一样。但是若是后一种,你知道的,那你就是瓦赛政治上的敌人,我总不可能将瓦赛的底牌透漏给你,除非,你是恒亲王那样的身份,能够将大梁的秘密也告诉我。”

楚南今天真的有些恼了,皱着眉头冷笑道:“怎么,你的意思是嫌弃我身份低微,没资格和尊贵的女王陛下对话?哈哈,真是笑话,当初整个瓦赛都是我一手撑起来的,军队、商队官员…………”

姜慕雪依旧面不改色,平静的说道:“这不矛盾…………你说的对,我应该感激你,一切都是你给我的…………但是,现在瓦赛是我的,以后会是妖妖的…………”

……………………………

楚南揉着眉心,叹口气说道:“好吧,我不和你吵架,更没有和你抢任何东西的愿望……”

“你抢不走…………”,姜慕雪毫不客气的打断道。

楚南有些抓狂,恶狠狠的说道:“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不,先奸后杀…………”

姜慕雪神色似笑非笑,一点也不害怕。

还是楚南撑不住了,举起手无奈的说道:“好吧好吧,我就是开个玩笑的,你要明白,是你莫名其妙,要和我吵架的。算了,我怕你还不行么?妖妖乖,我走了,你母亲要是敢打你记得告诉我,回头我打她屁股”

姜慕雪看着有些郁闷的楚南落荒而逃,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看着楚南渐渐走远,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低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回不去了…………”

…………………………………………………………………………………………………………………………

楚南有些无趣,不过将又一个重量级的外使黑山亲王迎进四方馆,又来拜会了瓦赛女王,说起来自己也可以清闲几天的,剩下几个还没有到京城的使团,实在没什么可值得关注的,大概就是那种贪图大梁丰厚的回礼来凑趣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如果真的要躲在家里不出来,少不得还要被那些闲得蛋疼,瞪大眼睛四处找茬的御史们参几次,至少楚南还没忘了,都察院的右都御使梁让和新科状元郭审言郭御史都是自己的对头呢,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楚南没理由不相信那两个人会狠狠的给自己一下。

楚南想了想,不能就这么走了啊,要不然就是主动把把柄交到对手手里啊,到时候楚家势力再大,也架不住那些御史和清流联手告状,考虑了一会,还是无奈的朝礼部走去,我先去找主管上司请假总可以了吧。

孙苛正在听欧小花详细的叙述这几天来四方馆的动静,从姜女王的深居简出到黑山亲王的张扬跋扈,当然,欧小花还着重提到了自己的上司楚南楚大人的忍辱负重,不仅每天被姜女王叫进去教训一段,还要对张扬跋扈的黑山亲王忍气吞声,虽然这已经算是礼部所有人必备的基本素质,但是出现在楚南身上就是了不得的表现了。

看到楚南进来,欧小花身子一僵,有些尴尬的退到一边低头不说话,不管怎么说,楚南都是欧小花的恩人和直属上司,这么瞒着直属上司越一级上报,在官场上是大忌,很容易惹得楚南翻脸的,而欧小花也明白这个道理,更知道楚南翻脸的后果绝对是自己承受不起的。

孙苛看到楚南进来,挥挥手让欧小花退下去,丝毫没有在下属身边按钉子被当面揭破的尴尬,笑着点点头说道:“楚大人最近做的不错,不过要戒骄戒躁,等事情告一段落,本官会向陛下为你请功的…………”

楚南看了欧小花一眼,微微点头,才没心思关注这些小节,按钉子就按钉子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嗯嗯啊啊的应了几声,等孙苛说完,将情况说了说。

孙苛愣了愣,看着楚南迟疑的说道:“你说你要请假?其实也没几家了,你若是这时候撒手,我不好向陛下交代啊。”

楚南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能有始有终,这功劳就不能全部按在自己身上啊,不过今天和姜慕雪吵了一架,让楚南一时间有些心灰意懒,也没心思计较这些,反正梁帝不可能一点功劳不给自己,独食不肥,这时候退一步至少能打消某些人的嫉恨不是?

第二十四章 女王的来意

第二十四章

女王的来意

此次百族来朝,所来的国家多是来自西域,那里一向是战火不断,就算最近这几年平静了许多,还是不时有小规模的战争,每年小股的敌人犯境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了,至于西域诸国明里暗里的争斗,就更加多了,鉴于此,为了表示大梁的重视,也是为了震慑住那些蛮横的小国,梁帝不顾众多大臣的抗议,下旨将雍州守将杨守业召唤回京。(更新最快

雍州两员大将,楚狂由于在北伐时候受了重伤一直在京城疗养,就算是这样,梁帝依旧固执的将杨守业召回来,虽然难免有意气用事好的嫌疑,但是天下第一人的气魄实在是可见一斑啊。

杨守业身材矮壮,其貌不扬,在南疆苦熬了十几年的穷山恶水又被派到苦寒的西域雍州,又急着赶路回京,脸上难掩疲惫,但是眼神清亮,对着楚南点点头说道:“这时候放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这次的风头出的有些过了,这时候暂时歇歇也是好的,你还年轻,不差现在这点功绩的,眼光要放长远…………”

楚南将接待外族使者的差事一股脑推给了孙苛,脱身出来之后也总算可以歇歇,这时候杨守业已经到京城好几天了,于情于理都应该来拜见一下,少不得将自己暂时退居幕后的打算说了出来,见杨守业很支持,笑着说道:“梅儿还因为这个还埋怨我了我好几天呢。”

杨守业妻妾加起来足足有几十人,虽然将杨家都交给这些女人打理,但是内心却对妇道人家有些不以为然,摆摆手说道:“不用管她,女人啊,都是头发见识短。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是接下来还是少不了你的,而且以后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大梁要和西域诸国商议一下互市的事情,陛下还要接受百国朝贺…………当然,这些事情就不是你能负责的可,不过么,打打下手总是少不了你的,要记得,不贪功不争功,独食不肥,就算你背景再大也不能没有规矩…………”

其实,楚南也明白,自己这岳父大人这么耳提面命,并不是小看了自己觉得自己不懂这些,更多的恐怕是为了表示一下亲近的态度而已,看了看有些疲惫的杨守业,暗想,既然人家都用这种方式表示亲近了,咱也不能不表示一下啊,笑着说道:“其实,您老没必要这么急着回来,甚至没必要回来的,京城有恒亲王还有诸多国公,没必要再折腾您一趟的。”

杨守业皱皱眉,楚南这么说未免有对梁帝不敬的意思,但是眼下只不过是翁婿之间的私密谈话,有没有旁人,倒也没必要太较真,这样有些犯忌讳的话题,也未免不是拉近双方关系的合适工具,摇摇头说道:“西北苦寒,入了冬谁也不会没事去挑起战争了,漠北的胡人又被打的残了,休养生息应对天灾还来不及,也无力进犯…………雍州,离了我也没什么的。”

说着,语气顿了顿,看了楚南一眼,轻声说道:“如今瓦赛的女王都孤身进了京城了,若是我还在雍州摆出一副防备的意思,岂不是弱了大梁的气势?难道我堂堂大梁,还不如西域一妇道人家有魄力?”

楚南苦笑,原来京城并不是没有杨守业不行,而是梁帝有心和瓦赛女王别别苗头,那么,事关梁帝陛下的面子,自然不能马虎大意了,即便隐隐是大梁军中第一人的杨守业也不得不放下雍州屁颠颠的跑到京城了给陛下长脸。

梁帝就是在对天下人说,你们啊,别看瓦赛那个什么女王孤身来大梁胆子就大了,若是论魄力,谁能比得过老子我啊,看到没有,老子能将雍州的两员大将都召回京城了。老子这不是装逼,是真的厉害啊,要不然,你丫的去侵犯一个试试?不抽死你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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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守业好像不想对这件事多发表意见,就算内心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啊,作为臣子总不好去打陛下的脸啊,漫不经心的说道:“听说你在西北很有些门路…………不知道…………你对大食国有多少了解?”

楚南心中一跳,不动神色的看了杨守业一眼,若是说自己当初在西北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是绝不可能的,就比如杨烈就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是楚南自信当初自己行事绝对算得上隐秘,毕竟当时身边也就跟了一个菲樱而已,接触的人也极少,至于楚狂,那也是自己无心防备有意让他知道一些事情,低头轻声说道:“大食………离大梁十分的遥远,中间隔着瓦赛黑山和那些数不清的小国,还有大片寸草不生的荒漠,现在大梁京城就有许多大食商人……”

杨守业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些我自然知道的,我是说……照你看来,和大梁相比,大食的实力如何,孰优孰劣?”

楚南也低头喝茶,好半天才涩声说道:“听说……不比大梁差。”

杨守业好像很感兴趣,笑着问楚南说的:“听说?我想知道具体的真实的事情,嗯,就当做是个考校,要不然我不可不答应将琳儿嫁给你。”

楚南面露苦色,好吧,现在都开始拿女儿做交换条件了,若是不说出点东西实在是有些不上道了,叹口气说道:“大食……地域广阔,可能略逊于大梁,但是兵力极其强盛,尤其是骑兵,恐怕还要比胡人强盛几分…………”

说着,看了杨守业凝神细听的样子,知道不拿出点猛料过不了关,压低声音说道:“听说……雪山神庙上的那位教皇,是大食国师……”

杨守业猛然坐直了身体,那股子战火磨练出的迫人气势猛然间爆发起来,冷冷的看着楚南,好半天才放松了身体,叹口气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

若是说楚南开始所说的那些还没什么的话,最后一句实在让人有些惊骇了,雪山神庙的教皇,被西域诸国奉若神明的存在,当世第一大宗师,几乎就是存在于神话当中的人物,竟然是大食的国师,大食的实力之强盛自然不难想象。

楚南笑着说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的,而且好像那位大宗师和大食的关系比较的疏远,多半是为了推广神庙的信仰发展信徒而做的交换…………怎么了,岳父您怎么突然关心起大食来了?”

杨守业又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好像刚刚那个气势滔天的人物只不过是楚南的幻觉而已,打个哈欠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而已。不过,看起来消息果然不假啊,这样隐秘的消息你都能知道?听说,不知道是听谁说的?”

楚南并没有接这个话茬,笑嘻嘻的说道:“其实,大食啊,没什么好顾忌的吧?大梁和大食相距遥远,听说大食的商队要走好几年才能到达大梁呢。”

杨守业看了楚南一眼,轻笑着佯装无意的说道:“就算再远,总是能到不是?说不定大食对这边还很好奇呢,说不好还会派人来看看呢。”

楚南看着杨守业,却无法从杨守业的表情上看出什么,忍不住开口试探着问道:“岳父您…………这是意有所指?”

杨守业站起身来,放下茶盏朝外面走去,竟是破天荒的翻翻白眼,说道:“你就这么好奇?想知道就去打听啊,反正我什么都没说…………哎,辛辛苦苦赶了上千里的路啊,去歇歇了,这把老骨头都快累散架了……”

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杨守业沉吟一下,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像……瓦赛女王这次来大梁,就是为了大食…………”

…………………………………………………………………………………………………………

杨守业一点也不见外,直接将楚南扔在那里,推脱自己累了下去休息,却又将话题说了一半,让楚南有些百爪挠心啊,心痒痒的很。

楚南愤愤的放下茶盏,坐在那里愣愣的出神,自己就知道瓦赛女王不可能没事跑到大梁京城来,又弄出了眼下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想到竟然涉及到非常非常遥远的另一个超级大国大食。

虽说大梁一直以天朝上国自居,一向对这些蛮夷之地的小国蔑视的很,但是,楚南知道,梁帝陛下可是位心机阴沉又心狠手辣的主,说不好真的有可能顶了一时的骂名,将瓦赛女王强留在大梁,后面再操作一下,至少可以换来西北边境几年的安宁,楚南相信梁帝绝对算得透这笔账的。

杨梅不知道何时走到了楚南身前,看着楚南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轻声说道:“在想什么呢?”

楚南回过神来,将心中的许多心思强压下去,笑着说道:“没事,闲着无聊瞎想想而已。怎么,和岳母大人们说完话了。”

杨梅见楚南不愿意多说,只当是公务上的事情,也没有追问,笑着推了楚南一把,撇嘴说道:“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是来喊你去吃午饭的啊,你难道不知道饿么?”

楚南看看天色,笑着拍拍额头,牵着杨梅的手说道:“走吧,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饿,你这么一说还真的饿到不行了,走走走,快些去,千万不要让岳母大人们等急了…………”

杨梅被楚南拽着朝外面走去,心中有些泛酸,忍不住嘟囔道:“你去了可别失望啊,琳儿可是没在的…………”

楚南脚下一停,有些苦恼的回过头来看着杨梅说道:“夫人,不带这么耍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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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真的只是想写的圆满一点,绝没有拖戏的念头。。。

不多话,加快情节,马上会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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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战争

第二十五章

战争

虽然杨家已经默许了楚南和杨琳的事情,这个消息在京城贵族圈也开始慢慢流传,但是毕竟杨家百年大族的荣耀和脸面不能丢,既然不能再否决楚南和杨琳之间的这件亲事,就只能在其中多设几道绊子,当做最后一块遮羞布。(

就比如说要求楚南必须保证杨琳平妻的名分,至少也是向外人表面,俺们杨家可不是女人嫁不出去,是俺家姑爷确实是优秀的很,千里挑一的主啊。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杨家人心里就未必真的舒服了,少不得还要刁难楚南几下。

之前,杨琳与楚南交好,时常去楚家走走不说,还时常将楚南在拽出去胡闹,甚至离家出走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楚南啊,不过,既然楚南敢来杨家挑明了关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说现在,按古来的规矩,在正式成亲之前,除非双方长辈都在场,不然男女之间是不得见面的,虽然这规矩说起来真没有多少人在乎,但是认真起来,还真不能不规矩起来。

楚南有些忿忿不平,但是可惜杨守业的夫人不吃这一套啊,哪怕明知道楚南来杨家是有意见见杨琳的,也是一口咬定不和规矩,将杨琳死死的关在房间里严加看守,甚至都不允许杨婉儿杨影出来,摆明是防备楚南呢,你丫的都准备带走我杨家第二个女儿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再惦记上别的,干脆就藏起来不让你见,虽然知道你未必有那个心,恶心一下你也是好的。

杨琳虽然心中觉得有些别扭,但是见楚南被这么刁难还是觉得有些好笑,感觉这是家人在给自己出气,心情也好了许多,笑盈盈的陪着楚南吃饭,说不出的贤惠端庄。

众多丈母娘也没了往日的亲热和蔼,端起架子绝对没有半点好脸色给楚南看,一副绝对是公事公办的架势,让楚南的这顿午饭越发吃的不知滋味,可惜又不好多说什么,稍微吃了点意思了一下就放下碗筷。

楚南借口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委婉的告辞离开,带着杨梅在院子里走着,不满的说道:“也真是的,我说走她们竟然真的让我走了,也不挽留一下。”

杨梅自然知道楚南是被自己的母亲和众多姨娘欺负的没脾气,知道是小孩子脾气来了,翻翻白眼笑着说道:“合着你还受委屈了?知足吧你,贪心不足的家伙,至少没把你挡在门外呢。”

楚南有些悻悻,看看天色装作大方的样子笑着说道:“算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和你们这些妇道人家一般见识。我还有事,你先在这里呆着吧,不要急着回去。”

杨梅见楚南笑容有些勉强,心中一软,鬼使神差的低着头轻声说道:“一会儿我再过去看看琳儿,你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话要带么?”

楚南愣了愣,笑着摇摇头,大不了晚上做采花贼,偷偷跑到琳儿的闺房一探,朝前走着,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说道:“既然郭姨娘能回娘家探亲,你为什么不能?反正岳父大人刚刚回来,你过来住几天谁也挑不出错来,就先别忙着回去了,先住几天吧。”

杨梅看着楚南渐渐走远的身影,又想起楚家的那一摊子事,苦笑着摇摇头,有些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挣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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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在这个时候离开了杨家,楚南也是算准了杨家的那些女人多半也是不喜欢自己在杨家多呆,唯恐一个不小心被钻了空子跑到了杨琳那里,那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丢面子啊。

楚南既然已经被楚家那些事搞得烦不甚烦,反正已经决定要搬到芙蓉街去,这时候自然不会自己主动回去楚家,想了想这时候关荷应该是在午睡,也不好去搅人清梦,叹口气朝死四方馆走去,之前杨守业含糊不清的话成功的让楚南升起了怀疑之心,少不得要去找姜慕雪去问问大食的事情。

这时候京城的天气已经极冷,哪怕现在是正午时分,冷厉的北方还是削的人皮肤发疼,简直就如刀割一般,楚南竖起衣领侧着身子朝前走去,反正绿柳巷离四方馆也没几步远。

姜女王吃过了午饭,也正准备躺下睡会午觉,见楚南来找,少不得又要强打精神起来招待,只是困意上涌,不时的打几个哈欠,显得不胜慵懒,衣衫也有些凌乱,看着格外的动人心魄。

楚南这时候没心思欣赏姜女王的美色,干脆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来,就是想知道,你来大梁到底是为了什么。说实话吧,你知道的,我没那么好骗。”

姜慕雪打个哈欠,眼神却清醒了许多,低着头淡淡说道:“你好像知道点什么。”

楚南叹口气说道:“大食……”

姜慕雪脸色无悲无喜,平静的看了楚南一眼,淡淡的笑着说道:“我知道瞒不过你的,但是没想到你知道的这么快,不知道,你是从谁那里知道了消息?”

楚南仰天打个,并没有解释自己消息来源的意思,但是听到姜慕雪的话心中一沉,显然事情有些棘手,平静的说道:“你不该瞒着我的,告诉我倒是有什么事情,或许,我能帮点什么。”

姜慕雪神色有些哀戚,走到楚南身前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楚南的脸,双眼有些迷蒙的喃喃道:“唉,若是以前的你,自信到了骨子里,哪里会容得我隐瞒,更不会用这招语气和我说话,怕是会直接不征询我的意见,强行接手过去了……”

楚南并没躲开,抓住姜慕雪的柔软的小手皱眉说道:“你是瓦赛女王啊,我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又怎么了?”

姜慕雪笑着将手抽了回去,退了几步看着楚南说的:“以前我也是瓦赛女王啊,你还不是直接绕过我做决定,强势到一塌糊涂?但是现在呢,你都已经和我这么客气了,哪里还像是那个蛮横霸道到直接无视我的瓦赛亲王?”

楚南有些头大,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去他**的亲王,我才不在乎这个身份呢,现在我在大梁”

姜慕雪笑得更加开心,捂着嘴说道:“是啊,你是大梁的人呢,我为什么要把瓦赛的秘密告诉你呢?”

楚南有些恼了,挥挥手说道:“怎么,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我关心你们母女还关心错了?若是你不记以前那点交情就直说,我立马转身就走,真以为我多稀罕巴结你?”

姜慕雪见楚南有些恼了,苦笑着抓住楚南的手,轻声说道:“妖妖睡觉呢,你小声些好不好?不要见了我就吵架好不好?”

楚南有些不耐烦的看了里面一眼,恰好看到古灵精怪的妖妖趴在床上偷偷的往这边看,狠狠的瞪了妖妖一眼,吓得可怜的妖妖马上又闭上眼睛装睡。

姜慕雪也懒得揭穿妖妖的小把戏,却是转开话题,看着楚南叹口气说道:“若是大梁和瓦赛起了纷争,你是会站在哪一方?”

楚南皱眉,有些奇怪的看了姜慕雪一眼,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在可预见的未来,大梁和瓦赛是必然会起纷争的,但是纷争到了什么地步就不好说了,也许是扯皮推诿,也许是不死不休大打出手,翻翻白眼说道:“我站在哪一方有些有什么用么?难道你真以为瓦赛能是大梁的对手?你不要自视太高。”

姜慕雪也有些生气,虽然知道楚南说的是实情,但是还是不容许别人看轻瓦赛,皱眉说道:“说的这么委婉做什么,直接说你会站在大梁一方不久好了。”

楚南冷笑一声,看着姜慕雪说道:“好吧,抛开大梁和瓦赛的实力大小先不谈,我必须得说,我绝不是什么圣人,不可能为什么天下平衡之类的东西去扶植瓦赛,有时候,战争反而能让百姓生活的更加幸福,而且…………”

姜慕雪连忙打断,有些幽怨的说道:“好了好了,我明白的,不用说的这么明白来伤我的心吧?”

楚南也知道这些话有些不近人情的意思,少不得画蛇添足道:“当然,瓦赛我保不了,保你们母女两个还是绰绰有余的,你要相信,我不是在说大话。“

姜慕雪翻翻白眼,又重新端起女王的架子,淡淡说道:“现在没必要说这个,至少我这次来是寻求大梁帮助的,短期内瓦赛和大梁会是盟友,而绝不会是敌人的。”

楚南没来由的松口气,理智上,楚南虽然知道自己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楚南更愿意不做那样的选择题,轻松的笑着说道:“早这么说不就结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姜慕雪低声说道:“别逼我好么?我要为整个瓦赛的百姓负责,现在我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就算你们大梁的那位恒亲王我也只是点了几句而已,根本就不敢细说,我甚至都不知道来大梁是不是来错了……”

楚南见姜女王说的可怜,没有平时半点高贵威严的模样,又像是那个几年前唯唯诺诺的只知道护着自己女儿的小妇人,心中一软,轻声说道:“告诉我,我保证不会透漏给别人好不好?至少你得相信,就算我再落魄,在西北扶瓦赛一把还是不难的。”

姜慕雪苦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些,这次来大梁京城,未必就没有来求你的意思,要不然我也不会三番两次的激你和我回瓦赛了。但是,这次雪山神庙未必会听你的。退一步说,就算你真的是教皇的女婿,你觉得你能做教皇陛下的主么?”

楚南摸摸鼻子,有些悻悻,虽然自己和菲樱关系极好,甚至可以说是不分你我了,但是雪山神庙的主人只有一个,而那位教皇又一向看自己不顺眼,菲樱可能会站在自己这边,但是雪山圣女地位尊崇不假,可惜代表不了神庙,听到姜慕雪的话有种被讥讽的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皱眉说道:“这算什么?我就一定要借助神庙的力量?当初瓦赛的军队和商队总是我一手撑起来的吧?这么些年了,只要你没使劲糟蹋,纵横西北或许不能,自保绰绰有余。”

姜慕雪看着楚南认真的表情,摇摇头说道:“就如你所说,瓦斯先天的条件限定在那里,无论怎么发展都不可能有资格做大梁的对手,当然,也没资格做大食的敌人了。”

楚南挑挑眉毛,虽然咬紧牙关说不告诉自己,现在不还是漏了口风,按着将慕雪的肩膀,皱眉说道:“做大食的敌人?你确定你没说错?大食距离瓦赛可是非常遥远的。”

姜慕雪并没有躲开的意思,低下头轻声说道:“真的别再逼我了好么?我心里也很乱,很累,压力很大,甚至我现在都开始后悔来大梁了,想要赶紧回瓦赛去。让我考虑几天,我若是做了决定,无论是那种,我都会告诉你的。”

楚南摊摊手,沉声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会有战争么?”

姜慕雪低着头,好半天才幽幽说道:“大概…………会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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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不是当初无牵挂无立场的浪荡天涯客,既然姜慕雪都说出那样的软话了,自然也不好一味的逼着,见她什么沉重,忧心忡忡的样子,想要开解又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告辞离开了,少不得要向里面喊一声:“妖妖,明天我来带你出去玩。”

里面,躺在床上装睡的妖妖使劲撇撇嘴,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在姜慕雪面前,妖妖一向表现的乖巧听话,甚至有些胆小。

楚南刚刚出了四方馆,就见欧小花满脸的焦急的走来走去,见楚南出来了,赶紧过去慌慌张张的走上前来,楚南听完,又惊又怒,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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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相信

第二十六章

相信

让楚南大惊失色的不是别人,正是最近一段时间加入了神神叨叨的红莲业火会的关荷。(



欧小花作为被推出来挡刀的楚南的助手,如今楚南既然都已经放手了让礼部的人分功了,自然也就没有他什么事了,不过或许是孙苛为了感谢楚南让出功劳,也或者是用欧小花用的顺手了,还是派欧小花不时的来四方馆转悠几圈,时刻保持对四方馆的关注,将来也好稍微得些功劳。

楚南虽然又惊又怒,但是还是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双手抓住欧小花的肩膀,恶狠狠的说道:“快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小花被楚南吓得不轻,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看起来性子温和的楚大人当初可是在杭州大牢弄出了一个血腥之夜,还在法场上砍下了近百颗人头的杀星啊,带着哭腔说道:“大人……大人……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在街上听说的……真的…………”

楚南松开欧小花,强忍住心中的不安和怒气,深吸一口气说道:“说,知道多少说多少……”

欧小花被吓得脸色发白,还好在京城混的时间也不断了,在礼部也是开了眼界,颤声说道:“我奉孙大人的命令…………来四方馆看看…………刚刚在街上……听人议论…………说是,说是在红莲会在为关姑娘举行净身礼……”

楚南咬牙切齿的说道:“红莲会?”

欧小花忙不迭的点头,当初欧小花可是在杭州厮混的,自然知道当初楚大人一掷千金为花魁赎身的佳话,却不知道楚大人竟是这么在乎关荷,虽然被吓得不轻,但是嘴皮子还算利索,知道这时候眼前这个煞星绝对不希望自己废话,飞快的说道:“对对对,红莲会的几位主事人刚刚放出消息,说是要给关姑娘举行净身礼,还让大家去看看,让大家都去加入红莲会洗去身上的罪孽得重生…………”

楚南脸色有些阴沉,猛然道:“净身礼?到底怎么做的?”

欧小花原来是底层的小混混,眼力和小聪明都是不差的,苦着脸说道:“这个小人真的不知道,但是听街上的人说,举行完净身礼就能得重生,若是失败了,就是不够虔诚,佛祖就会降下红莲业火,消去罪人的罪孽之身,灵魂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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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哪里还有心思再听欧小花说,猛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关荷说什么绝食赎罪的事情,知道那个什么红莲业火会宣称受罪才能赎前罪,那么眼下弄出这么大动静,自然会是大动作了,想来怕是比那绝食还要严酷的多,想起来什么降下红莲火消去罪孽身,心中有些发寒,这是要关荷的命啊

红莲业火会里有几位京城报国寺的大德高僧,里面的几位主事人有国公夫人、有郡王王妃,甚至梁帝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些人胡闹,可想而知,这些人身后的势力有多么庞大,而关键就在,这些人甚至连梁帝都不敢管,若是丧心病狂起来,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楚南这时候自然不会在隐藏什么,用足了功力飞奔着,心中暗暗自责,关荷的身世凄惨,又是出身青楼,虽然被默许进了楚家,却没什么地位,更别说什么名分了,而关荷骨子里又是那种比较传统的女人,一直对于自己的身世和身份自卑不已,加入那个不靠谱的红莲会,也就是想要借机洗去身上的污点,让贵族圈真正接受。

钻了牛角尖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身份和名分是关荷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心结,虽然楚南知道那个红莲会不靠谱,但是关荷从来就没要求过什么,这次也不过是为了求个心安,至少是在向外人也是向表示,我关荷,虽然出身青楼,但是我绝对是身上最清白的女人

而楚南听冷云说了红莲会的来历,料想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毕竟里面可是有几位名声不错的郡王王妃和国公夫人,那些报国寺的僧人也做不得假,又有心成全关荷的心愿,毕竟关荷可是很少开口提过什么要求,所以不由的放松了警惕,却忘了,没有监管的力量,疯狂起来的破坏力更加强大

楚南飞快的奔跑着,甚至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样子,但是却突然停了下来,骂了一句:“该死”

欧小花的说的事情很清楚,但是自己一听到那句红莲业火消罪身就失去了冷静,对于自己的女人,楚南是绝对不容许出意外的,可是紧张关荷的安危,却忘了问那个举行净身礼的地点,既然在街上叫嚷去让人去围观,显然绝对不可能是在芙蓉街的宅子上了。

还好,欧小花说过,街上的很多人都在赶着去看,想必很容易打听出来了。

楚南飞快的走上一条大街,看到了明显有些兴奋的人群,心中又是一沉,抓住路过的一个人,冷声问道:“这些人都是去看那个什么净身礼的么?在什么地方?”

那路人正满脸兴奋的和身边的朋友说话,被人突然拽住心中有些不高兴,但是见楚南冷的都快要成冰的脸心中一寒,咽口唾沫说道:“对,是靖国公夫人让大家去的,说是有位嫁入良家的青楼女子有心赎去自身罪孽…………就在……就在……城东的清水河…………”

楚南扔下那个路人,看了看川流不息的人群,飞身而起,跃到街边的商铺屋顶上沿着屋脊化为一道淡淡的影子,飞快的消失的那路人的视线当中,心中更加烦躁,靖国公夫人……好吧,自己和靖国公府没有多大矛盾,希望只是恰逢其事…………若是今天的事情真的是有心人在针对自己暗算关荷…………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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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河虽然名字普通,但是京城甚至整个大梁都不陌生,偌大的京城人口众多,也正是靠这条黄金水道供养着的。

当然,对于关荷来说,这条河更加不陌生,作为以前馨月楼的花魁,在这条河上是有独属于自己的画舫的,每过一段时间就少不得要坐在画舫上巡游一圈,招待一些大人物,或者参加一些诗会,当初楚月凭借画神遗技隐笔法的那次诗会也是在清水河畔。

关荷本来觉得当初主动倒贴楚南成功已经是自己这辈子最勇敢的一次决定,但是今天看来又要勇敢一次了,回身看了几位衣着华贵的老妇人一眼,轻声说道:“可以了么?应该到时间了。”

就在清水河畔,站着一些衣着华贵的贵妇人,有些差不多有六七十岁年纪,有的不过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美妇,当然还有像关荷这样的年纪轻轻的,浩浩荡荡的站在那里,珠光宝气,极是显眼。

在这群人背后站着一些一看就是家丁护卫之类角色的人物,隐隐的将这群人护在中间,将那些看热闹的远远的隔开,就算有些胆子大想要看看究竟的人,被那些人凶狠的登上一眼,都慌忙退到远处。

站在最前面面对着关荷的正是靖国公夫人,年纪已经很大,但是保养的极好,看上去也十分的面善,手中捏着一串佛珠,一看便知是吃斋念佛的善人,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笑着说道:“再等等,等大师们诵完经再说。”

关荷一身单薄的素白色衣裳,在凌厉的寒风当中显得非常弱不禁风,可能是经过长时间的斋戒,脸色十分的苍白,被寒风一吹又显出一丝病态的苍白,淡淡的看了探头探脑向这边看的围观人群,脸色十分的平静,轻轻的嗯了一声,柔柔的低下头。

毕竟是当初响彻京城乃至北方的花魁,一颦一笑一个微笑的动作都是说不出的优雅妩媚,让人怦然心动。

离河畔不远处,坐着几个身穿黄色僧衣的大和尚,正嗡嗡的诵念着**,可惜关荷对佛家**不甚了解,现在也没心思去管这些,不然或许她可以听出,这些僧人神情悲悯,念得却是往生咒,多是僧人用于超度死去之人的。

靖国公夫人见那些僧人声音停了下来,微微一笑,对关荷点头说道:“可以了,开始吧,只要事情一了,佛祖自可以怜悯于你,赎去你身上的罪孽,从此之后便是获得新生,重获清白之身,然后,我去求太后给你一个封号,以后你便是楚家夫人了……”

关荷轻轻点头,清白,名分,对于旁人来说或许真的不算什么,但是一直以来,这四个字都是都是压在自己身上的两座大山,如今终于能有机会挣脱开,甚至能有得到封号…………

呵呵,楚夫人,多么好听的三个字啊,关荷静静的回头看了靖国公夫人一眼,心中一叹,人家靖国公夫人啊,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下的承诺,自然是可以相信的了,既然这样,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自己也愿意试一试啊。

那些报国寺的僧人又诵起经来。

关荷微微一笑,神色淡淡的看了清水河一眼,缓缓的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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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错误

第二十七章

错误

不得不说,靖国公府的势力还是十分庞大的,只不过是午饭过后的这一段时间,就将消息撒播开来,虽然天寒地冻的,但是今天的事情可是由靖国公夫人放出消息,又有嫁入良家的青楼红牌、还有报国寺的大德高僧,这几个因素联系在一起,绝对是会让大家的八卦之心熊熊的燃烧,本来就是冬闲的时候,这时候又有这样的热闹可看,绝对是不容错过啊~

围观的人群越聚愈多,还好这一片区域非常的广阔,后面又有一道矮矮的土丘,即便是站在远处也不虞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再不济也可以口口相传,将里面的具体情形传递出来,这种场合最不缺的,就是那种想要趁机出风头的话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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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突然一阵惊呼,显然现在大家都知道,里面的那位青楼女子就是馨月楼的前任花魁,而现在寒风凌厉、清水河流着大块大块冰凌的时节,那花魁竟然缓缓朝清水河中走去。

关荷穿着一身单薄的素白衣衫,或许是当初楚南那一句“出淤泥而不染”触动了关荷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并慢慢的开始沦陷,从那之后,关荷就喜欢穿着白色的衣衫,还在上面绣着一朵朵荷花,用以自喻,也用以明志。

清水河很宽,当然也很深,要不然怎么可能行驶那些吃水很深的漕运船,但是前几天的突然降下的一场雪让天气骤然变冷,虽然不至于冰封河面,但是却流淌着大块大块的冰凌,其中的温度绝非简简单单一句冰寒刺骨所能形容。

关荷的衣衫被寒风一吹,猎猎作响,虽然已经做足了身体准备还是忍不住打个寒颤,缓慢而坚定的朝水里面走去,绣着荷花的绣鞋刚刚踏入水中,就感觉一股刺骨的凉意从脚底直冲脑门,竟是忍不住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人群惊呼一声,接着又安静下来,但是大家本来就是看热闹的,虽然眼前的情况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前面还站着些身份尊贵的大人物呢,人家都安安稳稳的站着呢,自己若是大声惊呼,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浅薄?还是等等再看看吧…………

靖国公夫人看着关荷单薄的身子险些跌倒,微微一笑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嘴唇微动,无声的说了两个词,想必那个聪明的女人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时候,在靖国公夫人身边站着的一位郡王王妃,是位老郡王新娶的续弦,很受宠爱,也有资格进这个圈子,只是眼下脸色有却些难看,看着关荷的背影有些不忍,虽然穿着厚重暖和的裘皮大衣,但是还是忍不住打个寒颤,压低声音说道:“老姐姐,平日咱们再怎么折腾她们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少吃几顿饭而已,不会有什么大叉子的…………但是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关荷慢慢的站稳了,感觉着脚慢慢陷入河边冰冷的河泥当中,接着又被刺骨的河水侵没,双脚也慢慢的开始麻木,回头看了靖国公夫人一眼,看着她的口型,好像是在说“封号”两个字吧,好吧,我不该害怕也不该动摇的,既然走到这种程度了,怎么可以再退缩呢?

靖国公夫人淡淡的看了那郡王王妃一眼,手中的佛珠急速的转动着,或许也是在心中默念什么**吧,但是说出的话却冷意十足:

“这是她自愿的,没有人强逼她的,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是与你我无关,与红莲会无关,只能说是她自身罪孽深重,佛祖不愿饶恕与她”

郡王夫人脸上露出一丝惊惧,虽然是为郡王夫人,但是相对于传承百年、又与楚家联姻的靖国公府,还是有些明显差距的,更不要说自己是刚刚进入这个圈子,小心的说道:“可是……可是………她毕竟是楚家的人啊,如今楚家那个小子又风头正劲,万一有什么意外…………”

靖国公夫人听人说起楚南,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和脸上的温和笑意形成鲜明对比,缓缓说道:“楚家的人?谁告诉你她是楚家的人了,不过是个青楼出身的*子而已。别忘了,楚家的主事人是我的女儿,她是不是楚家的人我比你更清楚而且,我的外孙安儿,才是楚家的嫡子,未来的楚家家主,那个楚南就算再出风头又能怎么样?就算闯下什么基业,将来也会是我外孙的…………”

关荷慢慢的朝前走着,缓慢而坚定,河水已经没到了大腿,就好比千万根细针在刺着肌肤,好像身体都要炸开一般,而双脚已经感觉不到冷意,甚至隐隐有种热热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其实也不是太难熬,只要再坚持一会自己就可以解脱了,其实自己也知道的,什么红莲业火赎罪身,都是假的,若不是为了靖国公夫人那个“封号”的承诺………哼哼………

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骚动,看着渐渐进入水中的关荷,大部分人都已经明白过来,原来那个什么净身礼就是这样,这前花魁倒也真的是为烈性女子,至少品质绝对称得上清白,谁又见过愿意用这种法子证明自己清白的法子?

郡王王妃见河水渐渐的没过关荷的大腿,心中有些不忍,轻声建议到:“这天气实在是冷的厉害了,现在就差不多了吧。在这种天气下,在水里呆久了,身子绝对会冻坏的,就算救回来也会落下病根,活不久的…………”

靖国公夫人脸上露出一股古怪的笑容,看着关荷白色的背影渐渐的走入河水中,淡淡说道:“还差的远呢…………大家说是不是?”

后面的那群贵妇人发出一阵轻笑,笑盈盈的看着关荷的身影,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气氛轻松的很。

郡王夫人回头看了看众人,看着这些往日和善的姐姐妹妹们好无半点关心的意思,和看那些西洋杂耍时的表情一般无二,有几个人甚至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冷漠笑容,忍不住心中一寒,颤声说道:“你……你们…………是要……是要…………”

靖国公夫人脸上一阵轻松,回头和几个相熟的人相视一笑,冷冷的哼了一声,笑着说道:“就凭一个青楼女子也想得封号?真是可笑之极…………可怜这样一个如花的美人就这么可惜了……不过要怪就怪……她跟了一个错误的男人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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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不敢杀

第二十八章

不敢杀

第二十八章

大梁的贵族圈说大也很大,以大梁皇族李家为中心,大大小小的家族数不胜数,说小也实在是小,或许是由于小圈子的排外性,只要你想,很多家族相互之间总能拉上关系,认真起来算的话,还真没什么外人。



比如说靖国公的长女嫁给了楚原,杨家的大小姐又嫁给了楚家的五少爷,京城贵族圈数的着的三个大家族楚杨郭都算的上是姻亲了。

但是姻亲的关系也并不一定和睦,且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是强势的家族也总有自己的利益诉求,还得照顾皇家的感受,以免受到猜忌。就拿眼下的情况来说,所有人都知道楚家和郭家是姻亲,所有不明内情的人总会下意识的想到,你们可是亲戚啊,总不会坑亲戚吧?

郡王王妃就是这样的人,听到靖国公夫人冰冷无情的话,忍不住心中一寒,颤声说道:“关荷可是那个楚家五少爷的妾,楚家和郭家可是姻亲啊,怎么可以…………”

靖国公夫人虽然心中有些腻歪,但是人家毕竟是郡王王妃,虽然资历浅了些,但是身份尊贵啊,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只不过是个妾而已,还是青楼出身的,且不说现在的事情是她自愿的,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楚家的那个兔崽子还敢对我呲牙不成?”

郡王王妃出身也不算差,对自己的贵族出身总有种根深蒂固的矜持,但是毕竟年纪不大,心底还有些良善未泯灭,有些不忍的看了关荷一眼,不满的嘟囔道:“若不是你答应她给她一个诰命封号,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靖国公夫人看着河水已经漫到关荷腰上,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诰命封号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要来的?就单单说她的出身,想要得个诰命封号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太后不可能答应的,大梁,丢不起这个人。”

郡王王妃这下子彻底明白过来,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那你为什么还承诺她?”

靖国公夫人淡淡的看了郡王王妃一眼,温和的笑着说道:“若是她死了,我还需要去践行那个承诺么?”

郡王王妃心中一抽,看了看靖国公夫人,又在身后脸上挂着轻松笑意的众多姐妹,低下头有些勉强的笑着说道:“我有些头晕,不能吹冷风,众位姐姐,我还是先回去了。”

靖国公夫人似有深意的看了郡王王妃一眼,虽然有些不满,但是总归是身份尊贵郡王王妃,反正来日方长,也就点点头没有说话,任由她离开了。

看着关荷渐渐的走入河水当中,想到这样一个如花的美人就要香消玉殒,心中有些怜悯,当然下一刻就将这个念头抛在脑后,咬牙切齿的想起楚南来。

楚安是楚家的嫡子,母亲又是来自靖国公府,按理说继承家主之位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就看如今的楚狂,如日中天,连楚原都不能使唤如意,郭家自然也没胆子忽视,少不得要将楚狂当做外孙继承家主之位的最大障碍。

本来冒出个楚狂已经让楚家的当家主母楚氏和有心加大影响力的郭家愁的要死,这时候楚南又横空出世,蹿升的速度简直比当初的楚狂还要离谱,更关键的是,京城内外皆知,楚家老夫人最待见的就是楚南和楚月啊。

楚家老夫人不松口,就算是楚原愿意,楚安也没可能继承家主之位,至少在楚家老夫人死之前不可能。

本来挡了楚安的路子也就算了,更让靖国公夫人有些抓狂的是,楚南根本就是故意的在找自己女儿和外孙的麻烦,接二连三的扫了自己女儿的面子也就算了,可是让靖国公夫人难以容忍的就是,楚南这个只不过是运气有些好的兔崽子,竟然敢杀了自己派到楚家做自己女儿随嫁管家的郭忠,这可是在向国公府挑衅

靖国公夫人冷笑着看着关荷,新仇旧恨聚在一起,你楚南不是狂么?不是敢觊觎我外孙的家主之位么?不是敢杀我郭家的管家么?我今天就当众杀了你的女人,你能怎么着?我要在全京城百姓的面前让你丢尽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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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河的水很清,但是到了中间水流的也有些急了,关荷身体已经快没有知觉了,脚下一拌,突然一下子栽倒在水中,挣扎了几下却没有力气,隐约透过河水听到岸上人群中的惊呼,心中一叹,突然好想睡觉,可是心中又想着靖国公夫人答应的那个封号,努力睁开眼睛向后看了一眼,模模糊糊的看到有个人影飞快的朝这边飞来……

呵呵,是他么…………

楚南又惊又怒,虽然竭尽全力还是有些来的有些晚了,刚好看到关荷慢慢的倒在河水中,随着河水缓缓的朝远处而去,真的像是一朵绽放开的荷花,纵身一跃踩着那些看热闹的人肩膀飞快的朝河面飞去,冷冷的看了那群锦衣华服的贵妇人们一眼,恰好听到那靖国公夫人真冷声喝道:“谁也不许去救

楚南心中怒火翻腾,但是这时候自然没有时间去计较,踩着河水几步就追上了在河水漂流的关荷,轻轻的一探手将关荷拎起来抱在怀中,硬生生的一个转折又退了回来,到了河岸还是忍不住一个踉跄。

如这样登萍度水的功夫,虽然楚南用出来也没有多大难度,但是在河面上转身还要抱着一个人,难度就是极大了。

这时候也没心思顾忌浑身翻涌的劲气,将关荷放在地上,脱下衣服盖在关荷身上,输入一点劲气护住关荷的心脉,在眼下的情况,除非那几位大宗师亲临,不然没人能施救。

可惜,虽然楚南登萍度水的功夫让人很是惊骇,但是在场的除了些贵妇就是一群百姓,一个认货的也没有,靖国公夫人虽然也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但马上就忘掉了,淡淡的看着楚南,回头和相熟的几个人说笑,对这个兔崽子没必要给什么好脸色

关荷模模糊糊的睁开眼,努力的咳嗽几声,呛出几口冷水,看着不知道何时到了的楚南,勉力使出最后一丝力气,轻轻的碰了碰楚南的手,声音几不可闻:“你……怎么来了?”

楚南这时候恨不得狠狠的抽上这个傻女人**掌,但是这时候也只剩下怜惜,摸了摸关荷煞白的脸,强压下心中的怒气道:“我再不来,你就要死了……”

这时候,又是一阵喧哗声,几个甲胄森森的士兵强行分开人群挤了进来,最前面的是冷云,接着却是楚月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看看关荷奄奄一息的模样和地上的水迹自然猜到了些什么,轻声的对楚南说道:“哥哥,什么也说了,救人要紧,我带了一辆马车过来,快把她送回家吧,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楚南自然知道轻重,将关荷抱进了马车,看着车里面几床厚厚的棉被,自然知道楚月想的周到,看着楚月和两个小丫鬟七手八脚的褪去关荷身上带着冰凌的衣服,又用厚厚棉被包裹起来,淡淡的吩咐道:“快点回京,我留下还有些事情要办。”

楚月在马车上看了那群贵妇人一眼,自然猜到楚南是要做些什么,小声说道:“小心些,不要闹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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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闹得这么大,显然不能轻易收场,而且楚南也知道,若不在现场解决了,等回到京城,那群贵妇人身后的势力足够轻轻松松的将事情遮掩下去,国公郡王都有几个,一个区区楚家庶子的怒火算什么?一个区区青楼女子的死活又算什么?只要楚原不出面,一切都没有问题

想来这也是这群人的底气所在吧。

楚南看着那一群丝毫没有半点畏惧之意的贵妇人,起身朝那边走去,却见冷云满脸苦笑的站在自己面前,冷冷的说道:“让开”

冷云苦笑着说道:“楚兄,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回去看看关姑娘的情况不是?我得到消息可是第一时间就去派人告诉你了,可惜你不在,只好带着楚月姑娘来了……”

楚南想到毕竟算是欠了冷云一个人情,停下脚步淡淡说道:“欠你一个人情,改日我会还的,但是,现在,让开。”

冷云脸色严肃,见楚南语气放缓悄悄松口气,小声说道:“楚兄不要为难我,你知道我来是干什么来了么?”

楚南脸色有些难看,怒极反笑,“难不成是来保护那些人渣不成?”

冷云脸色也有些尴尬,显然也是知道些内情的,自动过滤了楚南话里的不敬,点点头说道:“不错,后面那群人不仅有几位国公夫人,还是我顶头上司的正房,身份尊贵的还有很多,你看眼下龙蛇混杂,万一出了什么差池…………”

楚南冷笑着说道:“我只知道,那些人要杀我的女人,我必须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你来做什么,和我无关,我说最后一遍,让开”

冷云自认也给足了楚南面子,见楚南还这么固执也有些恼了,皱眉说道:“你要过去,可以。但是我职责所在,不可能就这么容易的放你过去。只要你有过去的能力,我绝不拦你就是。”

楚南笑了,轻轻的伸出一只手去去推冷云,摆明了是要和冷云正面碰撞一下,不然若是打起来,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分出胜负的。

冷云自认武道技艺绝对胜过楚南一头,心中冷笑一声,也伸出一只手迎了过去,刚要接触到楚南手掌的时候,突然手腕一翻,竟是轻易的扣住了楚南手腕,心中一喜就要下手将楚南制住,却没想到那手掌好似丝毫没有受阻,继续缓慢的朝自己胸口拍来,轻飘飘的印了一下。

冷云却是忍不住心中惊骇,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知道是被楚南一招锁住了筋脉,满脸苦涩的说道:“我是九品啊…………”

楚南恩怨分明,轻轻的推开已经再无战力的冷云,不屑的说道:“伪九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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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公夫人老谋深算,自然知道冷云是来保护自己等人的,这也在她的计算之内,见冷云被楚南轻易的推开了,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冷云来了也不过是加一道保险而已,那个楚家的兔崽子不可能敢对自己下手。

楚南静静的站在那群贵妇人前面,冷冷的看着靖国公夫人说道:“好像,你刚才不让人去救关荷?”

靖国公夫人脸色淡淡,轻笑着说道:“你听错了吧,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

楚南长长的出口气,低着头说道:“我听说,今天的事情是你一手操办的?也是你鼓动关荷的?”

靖国公夫人脸色变冷,但是看到楚南低着头的模样只当是他怕了,威严的冷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质问我?让开”

楚南抬起头,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白痴,还真当自己是个大人物了?敢动我的女人,想这么轻易的脱身,做梦去吧”

靖国公夫人脸色几乎都要凝成冰了,就算是梁帝私下场合见到自己都得恭恭敬敬的,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冷笑着说道:“不错,就是我用诰命封号骗那个女人的,也是我不让人去救她的。”

楚南心中平静下来,皱眉说道:“为什么?”

靖国公夫人可是楚家家主的岳母,自认身份高过楚南无数层,那个女人又是青楼出身的妾,对一个比自己地位低无数层次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了,压低声音恶毒的说道:“敢和我外孙抢家主之位,敢和我郭家作对,敢杀我郭家的人,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我就是要让那个女人去死,让你在全京城的人面前出丑,你能把我怎么样?”

楚南听到这话,点点头笑着说道:“还能怎么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啊。”

气氛猛然间凝滞下来,谁也没想到楚南敢当众威胁国公夫人,更是摆明了要杀人泄愤,就算是背景再大,毕竟不过是群女人家,平时玩玩算计人的小把戏还可以,真遇到这样敢放狠话看起来还真敢下狠手的,心中还是惶恐不安,只想赶快脱身。

靖国公夫人也有些紧张,但是毕竟是久居高位,看了看身后的众人,又看看楚南身后的士兵和看热闹的百姓,突然大笑起来,好半天才指着楚南笑着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你一个区区楚家的庶子,敢威胁我们?也不怕让人笑掉了大牙。”

楚南回头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冷云和不知所措的士卒,笑着说道:“我不觉得又什么好笑的,后面那些人不敢上来的,而且,你难道不觉得,如果我真狠下心来杀你,并不是多难的事情么?”

靖国公夫人却自信掌握了楚南的底牌,认为楚南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冷笑着说道:“狠下心?哼,如果你真有那个胆量,刚刚为什么不下手,还要说这么多废话?”

那群贵妇人又重新冷静下来,细细一想也觉得国公夫人说的相当有道理,脸色轻松了许多,有几个地位尊崇的,看向楚南的眼神隐约有几分嘲讽的意思。

楚南活动一下手腕,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脸上毫不掩饰森严的杀意,笑着说道:“我刚才不杀你,只不过是确认一下情况,也让你慢慢品味一下恐惧的滋味…………你现在,害怕了么?”

靖国公夫人心中一沉,不管眼前楚家的兔崽子会不会敢下杀手,也是不会容易的让自己等人脱身了,皱着眉头喝道:“来人,将这个疯子拉下去,我要回府,出了什么事我负责”

在场的这么多大背景的人物,自然带着一些家丁护卫,虽然为数不多,但是也不乏勇猛的人物,听到国公夫人发话,护卫们拔出随身带着的兵刃对着楚南,将国公夫人等人护在身后,一个个脸上煞意翻涌,杀气腾腾的看着楚南,只待主人一声令下就出手,就算不敢要人命,砍个重伤的胆量还是有的。

身后这么多大人物,眼前却只有一个只知道虚张声势的小子,这时候不表忠心何时表?。

楚南也热身完毕,冷笑一声轻易的夺过最前面一人的刀,在那人惊呆的眼神当中,一刀砍去那人的手臂,伴着那人的哀嚎声,悍勇的杀了过去。

呼啸的寒风也挡不住四溢的血腥味,本来宽敞的低声四处是残肢断臂,那些看起来杀气凛然的家丁没有一个能挡住楚南的长刀,撕心裂肺的哀嚎和女人的尖叫

猛然响起,让本来围观的百姓下示意的后退几步,不敢发出半点声息。

这时候不管是国公夫人还是郡王夫人都是惊骇欲绝,有的甚至已经吓得晕死过去,有的蹲在地上死命的吐着,谁也没有想到楚南真的这么辣手,只有靖国公夫人等人勉强还站得住,脸色却是煞白。

靖国公夫人看着地上的惨象,心中害怕的要死,自然不敢再质疑楚南的胆量,颤声对楚南哀求道:“我是你三哥的姥姥啊,和楚家是姻亲啊,前几天刚刚去探望了老夫人………你不能杀我啊…”

那些勉强还保留着清醒的人也反应过来,一个个都慌忙报着家门

“我是宫里万贵妃的表妹,是杨家的亲戚……”

“太后是我的本家,我是历城侯家的媳妇……你不能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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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等那些人都报过了家门,低着头叹口气说道:“唉,好多大人物啊,我好像还真的不能杀了你们…………”

众人都重重的松口气,但是这时候就算是靖国公夫人都不敢硬气起来,连不迭的认错道歉说好话,只要现在脱身了…………至于以后,来日方长嘛…………

楚南抬起头,脸上杀意丝毫不减,一刀砍下靖国公夫人的手臂,抓住她的衣领一把扔到清水河当中,淡淡的说道:“我不杀你们,但是如果你们冻死了,就不关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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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差距

楚南一刀砍去靖国公夫人的手臂,拎起来狠狠的甩到空中,只听扑通一声巨响落在了清水河中央,激起大片的水花,激起岸上无数的惊呼声。()

谁也想不到,楚南竟然真的胆大包天,当当众砍去了靖国公夫人的一条手臂不说,更是将她扔到了冰冷刺骨的清水河中,引得剩下的贵妇人们咋舌不已,惊诧于楚南的狠辣。

当然,她们不会记得,刚刚她们撒弄关荷去清水河送死时自己站在岸上看戏时的冷漠和开心。

楚南看了看清水河中的水花,视乎那靖国夫人已经昏迷过去,正随着水流飘荡起伏,隐隐还可以看到一篇血色,春南游戏意犹未尽,看着剩下的安歇贵夫人们,淡淡说道:“轮到你们了……”

楚南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长刀斜斜的指向地面,上面满是被冻成块状的血污,等那些贵妇人都安静下来,楚南轻声说道:“刚刚那个是主犯,你们都是帮凶,识相点的自己走到清水河中去,当然,若是你们不愿意,我可以帮你们,不过那样的话我是要收酬劳的……每人一条手臂怎么样?”

众多的贵妇人齐齐吓了一跳,又的咬牙切齿,有的满脸悔恨,又的京剧赫然,又的开始嘤嘤哭泣,但是看着楚南冷森森的面容和寒光闪闪的长刀,所有人都知道楚南真的不是在开玩笑,都将老资格的、和楚家是亲家的国公夫人砍了,再多砍几个也没什么。

楚南有些不耐烦,皱眉说道:“现在知道害怕了?以前起伏关荷的时候不是很开心?我数三声,还站在这里都留下一条手臂再说……一……二……”

那群贵妇人当中一个威势不逊于靖国公夫人的中年妇人怨毒的砍了楚南的一眼,却是镇北的北伯刘庶的夫人,也是以前楚南的损友刘典的嫡母,见再躲不过去,也不甘受断臂之辱,更不愿意受楚南的讥讽嘲笑,面无表情的转身朝清水河走去。

有人带了头就好说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能分得清其中的厉害,也取其勇气朝清水河中走去,刚刚踏入水中却被冰冷的河水冻的肝胆俱裂,甚至有人忍不住放声大哭。

楚南不理会他们,看着岸上还有几个倒在地上装昏迷企图蒙混过关,拎起来一个一个都扔到水中。

这种天谴,若非身怀武功,绝对很难忍受刺骨的寒风和冰冷的河水的双重折磨,忠于有人熬不住了,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仓皇的朝岸上跑来,放声大哭道:“我受不了,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楚南游戏厌恶的看了那女人一眼,根本记懒得理会,若是换个时间,楚南又一百种法子将这些人折磨的欲死不能,但是这时候担忧关荷的情况,根本不想再多呆,这时一会功夫这些女人就受不了,那关荷可是在水中呆了好久的。

众多贵妇人们建楚南并没有再管那个大哭着跑上岸的妇人,自然也学着往回跑,又生怕惹了楚南的机会,也学着那妇人哭喊着说道:“我受不了……我再也不敢了……”楚南懒得去看身后那些人的丑态,走到还在失魂落魄的冷云身边,轻点了几下,淡淡说道:“斜斜你去报信,斜斜你没让我为难,若是后面那些人报复,记得将一切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就好了。”

冷云神色复杂的看了楚南一眼,捂着胸口,二二十年来的自信在今天轰然倒塌,打击之大外人实难想象,但是冷家大少爷还是勉强笑着说道:“没什么的,我今天带来的不是城防军,都是冷家的家将,他们私下里可以报复,但是大一上我并没有错处,毕竟是我冷家的人不方便查收你们的私怨,更没有义务去救她们……当然,我主要是不想让这些人白白送死。”

楚南叹口气,在转身而过的时候轻声说道:“后面的人都没有大碍,你可以去出面安置了,就是那位国公夫人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救上来的话,就算没有功劳,郭家人也总不会难为你的……”

冷云苦笑,隐约明白楚南所说的一时半会死不了是什么意思,对于能一招制住自己的人物来说,稍微动点手脚让人慢慢死去是在算不得什么难事,见楚南盛乱之下还依旧给自己留下脱身的机会,不能不说实在是恩怨分明的血性汉子,由于以下轻声说道:“楚兄,能不能再等一会”关姑娘又楚家照料,想来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的……“

楚南有些犹豫,单还是微微点点头,走到院里冷云的地方站住,冷冷的看着河面,吓得周围的百姓惊呼一篇,仓皇的推导远处,身边三丈无人敢近。

冷云看了看冻得瑟瑟发抖的众多贵妇人们,见那快要冻成块的衣服都贴在身上,显出或凹凸有致或苍老难看的身材,苦笑一声,这下子这些贵妇可算是面子丢光了,三五个月是没脸出来见人了,吩咐自己身边的家将拿着银子向围观的百姓买些衣物去给那些人遮身御寒,回头看了楚南一眼,咬咬牙纵身而起,也是使出登萍度水的功夫,显然是要在楚南面前找回面子,被喊了二十年的武道天才,宫廷演武第一,就算明知希望不大,也要试试在楚南面前找回点面子,看你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靖国夫人被砍去一只手臂,又是从高处落入水中震晕了,这时候离的已经有些远了,冷云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潜力,成功的将靖国夫人抓到手中,还没有提起来,就一下子落到了水中,别说回去了,就是转身自己都做不到。

楚南捂着胸口,咳嗽几声只觉得胸口发闷,却也知道自己只是脱力后的虚弱,看着冷云脸色背起的抱着靖国夫人从水中出来,默默的转身离开,差距就是差距,并不是能用志气和毅力你不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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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从天而降

河岸上闻讯而来看热闹的有千余人,将从开始的莫名其妙,然后看的若有所悟,到最后却是惊呆骇然,黑压压的人群却不敢出一丝声响,怕那个残忍嗜杀的楚家少爷会对自己下手,一直等到那个人影走远,才嗡嗡的议论起来。

刚刚走到城门口,楚南就看到一队兵甲森森的士兵被长官呼喝着急的跑向清水河边,前面还有许多辆马车,被车夫赶的好像就要离地飞起来一般,卷起一地的烟尘草屑,很快消失在远处。

楚南静静的站在路边看着那些人焦急的消失在远处,低头冷笑,快步的走向了绿柳巷,只见楚家门口停着许多辆的马车,上面有京城各大药房的标志,知道楚月办事稳妥,微微松口气。

屋子里人很多,玲珑和几个使唤丫头跑前跑后忙的不轻,看到楚南进来,知道少爷心情很差,也不敢多话,小心的绕开楚南。

楚月正皱着眉头陪着一位童颜鹤的老者说话,见到楚南进来,闭口不问清水河边的情况,走过来道:“哥哥放心,我已经将京城各大药房的大先都请来了,这位是仁济堂的周大先,医术最是高。”

楚南这时候也不急着过去看关荷,站在那里和那周大先说话,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来救护关荷的,就算心中有怨气也要找对人再,客气的说道:“有劳周大先了,情况如何了?”

周大先显然也知道了清水河边的事情,对楚南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皱着眉头缓缓说道:“楚姑娘对老夫寄予重望,去清水河之前就请了老夫过来,但是有些话,老夫觉得还是现在摊开说比较好,省的以后麻烦。”

楚南轻轻一笑,抿着嘴唇点点头道:“先救人无数,德高望重,晚辈早有耳闻,但说无妨。”

周大先轻轻的抚着胡须,向里面的床上看了一眼,轻轻叹口气说道:“那老夫就实话实说了。令夫人这段时间怕是极少饮食,体虚气弱,本就是虚弱之身,今天又受如此之重的冻伤,寒气入体已深。体虚气弱、寒气入骨,两者交缠在一起,恰如火烧荒原,一不可收拾,从外看冻伤极重,寒气已然入骨,新肝脏脾也已经受了伤害,偏偏体热如火炭,手不敢触,实在是古怪之极……”

楚月看了看脸色又冷下来的楚南,连忙说道:“周大先医术高,京城人尽皆知,还请一展妙手,救我嫂嫂…………”

周大先皱眉想了一会,终是摇摇头说道:“体虚气弱,慢慢调养就是,但是寒气入骨,却需要猛药喂之。这等症状现于一人身上实在不多见,老夫人思前想后,列了无数方子,温和的方子难去寒毒,猛药却会伤了令夫人的元气,不免顾此失彼,终是不可能两病同治啊……惭愧残酷,老夫无能,还是回去查查医书,楚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楚月有些急了,但是周大先医术在京城屈一指,甚至教出的几个徒弟都进了御医馆,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显然已经有了退缩之意,不敢再治,连忙就要阻止。

楚南伸手拦住楚月,轻声吩咐道:“外面天寒地冻,周大先不辞辛苦来了,月儿且去拿那些诊金来…………就按平时的双倍吧…………”

楚月还有心多说,见楚南神色坚决,最终还是叹口气命人拿来了诊金,将那周大先打走了,低声说道:“周大先医术高,刚刚那么说,或许只是心加价而已…………”

楚南摇摇头,起身朝里面走去,笑着说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心中有数就是了。你也不想想,今天搞出这些事情的都是些什么人,他行医几十年,什么事情没遇到过?想必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缘由,又怎么会冒然掺和到这种事情中来?他不过是个平头百姓,又哪里敢去救国公夫人、郡王王妃们要杀的人,不是在找死么?”

楚月听完楚南的话,愣了愣才低下头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未必就是这样…………医者父母心,人家未必那种贪怕死的人呢。”

楚南笑了笑,没有再说这个话题,慢慢的走到床边看着脸颊通红,甚至还在隐隐向外冒着热气的关荷,只见关荷盖着厚厚的好多床被子,身体不时的颤动几下,昏迷中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杨梅脸色复杂的看着关荷,轻轻的握着关荷的一只手。

关荷的手指已经冻的开始红肿起来,看起来似乎都有些透明了,指尖却白的厉害,杨梅刚刚听楚月解释过,知道是血液回流心脏去保护内脏的温度,已经流不到四肢了,虽然不明白是什么道理,更不知道有多严重,却依旧被吓得不知所措,回头傻傻的看了楚南一眼,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楚南叹口气,拍拍杨梅的肩膀,示意杨梅让开,坐到刚刚杨梅的位置,握住了关荷的手,缓缓的度入温和的真气,过了一会才勉强压住了关荷体内的虚火和寒毒,有些虚弱的出口气,神色也微微放松了些。

楚月看了看,只见关荷脸上病态的红色慢慢的褪去,皱着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开,连呼吸都平缓了许多,惊喜的说道:“我说刚刚为什么要让周大先离开呢,原来是哥哥你能治好啊,这下好了,大家终于能放下心来了。”

杨梅却看出了楚南的不正常,伸出手擦去楚南额上的冷汗,有心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看看床上的关荷,终于没敢开口。

楚南见关荷的病情慢慢的缓和下来,至少短期之内不会有什么命危险,将关荷身上的杯子掀开几层,好让她呼吸顺畅,伸手探了探关荷的体温,竟然是忽冷忽热,摇摇头说道:“周大先虽然是有意推脱,但是他所说的病情倒是不假。虚火已起,寒毒入骨,想要清除,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我也只能慢慢压住,根除不了的”

楚月也看出了楚南脸色的不对劲,看他脸色苍白,轻声说道:“那怎么办?要不咱们还是去请御医吧。”

楚南又摇摇头,拒绝道:“御医又怎么样?敢不敢救且不说,他们的水平也未必就比周大先高。”

杨梅看着楚南,还是没忍住,柔声劝道:“法子还可以慢慢想,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关妹妹没好呢,你又撑不住了…………”

楚南伸个懒腰,身体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脆响,以一种平淡却坚决到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反正留在这里又没什么用,这里有我看着就好了。”

杨梅知道楚南的脾气,挥手让那些丫鬟们全部下去,自己和楚月走在最后,轻轻的关上房门,他为什么要让我们都出来?”

楚月见识不少,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犹豫一下,低头说道:“我猜,哥哥是想用真气先护着关荷的姓命,慢慢的寻找根治的法子。这法子很费精神,而且还有些危险,最好没有半点干扰,若是我们在一边,会影响到哥哥的…………”

杨梅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想要再推开门进去,却被楚月一把拉住,反应过来,苦笑着说道:“放心,我明白的。”

说完,轻轻的倚在门上,低着头默默的想着,若是自己出了事情他会不会也像这样不惜一切的救我呢?会的,一定会的!

接着,又想起屋里的关荷,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进了楚家的大门,说起来真的是让人怜悯,不过遇到了这么喜欢他的楚南倒也是幸运。那么…………若是自己是关荷,自己会有勇气做出关荷今天的事情么?

会的,一定会的!杨梅默默的想着,突然又心中泛酸,经过了今天的事情,他,怕是要比以前更喜欢关荷了吧?

……………………………………………………………………………………………………………………………………靖国公夫人被砍去一只手臂,死不知,一群伯爵夫人、郡王王妃之类的贵妇人也裹着厚厚的棉衣不停的打着喷嚏,在马车里瑟瑟抖,有的还忍不住轻声抽泣着,十分委屈的向自己的男人诉说着某个人的残暴和狠辣。

慢慢的,整个京城隐约有股汹涌的暗流在涌动,那些从清水河边回来的百姓一边小心的拉过自己的朋友邻居,一边又用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恐惧而颤抖的声音说着清水河边的事情,并挥想象做出自己的推测,总是下意识的向绿柳巷方向看去。

而随着那些马车缓缓的驶进一些高门大院,不时有人对着绿柳巷楚家的方向大骂几声,狠狠的挥舞着手臂,对着那些带着浓浓的鼻音嘤嘤哭泣的女人们做出各种各样的保证,意思总是差不多:绝不会放过那个混蛋小子。

楚家的主母哭泣着上了马车,急急的赶去郭家了,楚原回到家就进了书房,并没有任何异常,楚南所住的小院里,楚月和杨梅也得到了小心,心惊胆战的走来走去。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个白衣女子从天而降,落到了院子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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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死不足惜

第三十二章

死不足惜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蒙着面纱的菲樱的慢慢的走了出来,楚南也随后跟了出来,脸上不见了那份沉重,却有几分无奈的笑意。

菲樱对楚月和杨梅并没有有什么好脸色,回头对楚南点点头,从楚月和杨梅身边穿了过去,走起路来不像那些大家小姐那样如弱柳扶风,看起来速度极慢,身形却偏偏有些飘忽,一眨眼的功夫就穿过院子,很快消失不见。

楚月脸上挂着苦笑,对楚南说道:“这位姐姐还真是神仙般的人物,且不说清冷淡泊的性子,就说将守卫森严的楚家当做自家后院一般随意进出,就绝不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

楚南看着恍惚消失在远处的白色身影,抿嘴笑着不说话,就说菲樱的非凡之处,有岂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

杨梅有些幽怨的看了楚南一眼,今日就算是来了位公主,自己也能凭借身份强压其一头,但是菲樱……人家可是直接无视了自己的,而且无论是身份气质还是容貌都让自己有了未战先退的意思,心中叹口气转开话题说道:“关荷妹妹没有大碍了吧?”

楚南点点头,长长的出口气道:“还好菲樱就在京城,不然少不得麻烦。”

楚月有些讶异,吃惊的说道:“周大先生确认的那么严重的病情,就这么一会就被治好了?”

楚南并没有解释,武道上的事情楚月也知道一些,但也仅仅是略知皮毛而已,根本无法想象如菲樱这等层次的人物的实力,伸手将菲樱留下的给关荷治冻伤的药递给楚月,将用法用量也说了。

楚月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想想一个原本如花似玉的美人,突然变得全身疤痕累累…………真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杨梅看过了关荷,也终于放下心来,一个女人为了清白的名声和楚家媳妇的名分能做到这种地步,自己若是再不接受关荷,就实在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楚月命人弄来温水将那药丸化开,在几个丫鬟的帮助下轻轻的涂抹在关荷身上。

杨梅犹豫了一会,将玲珑打听来京城的消息告诉了楚南,这时候自然不能指责楚南冲动或是什么,委婉的说道:“今天的事情闹的很大,现在整个京城都在议论纷纷,若是想平息下去怕是不容易,最好还是去问问公公………一会儿我也回杨家一趟,去求求父亲…”

楚南低头想了一会,缓缓的摇头低声说道:“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己会解决的。更不要把杨家再牵扯到这个漩涡中来了…………而且,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杨梅愣了愣,疑惑道:“什么机会?”

楚南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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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些大人物还在等楚家和皇家的反应,好决定到底将事情闹到什么程度。

虽然事情关系到大家的面皮,不可能不保,但是在权力圈呆久了,若是让大家为了面子,去和楚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撕破脸皮、去和杨家这样的军中砥柱交恶、同时让梁帝陛下不耐烦,那绝对是白痴才会干出的事情。

当然,若是能稍稍挽回点面子,同时又能让楚家觉得欠下了人情就再好不过了,所以,快到傍晚的时候,各大家的大人物们虽然没有出面,但是各家的管家之类主事人都快要把楚家的门槛踩烂了,虽然语气上都很不客气,但是分寸都把握的极好,没有试着去激怒楚原。

楚原烦不胜烦,又不好发火,只好立下承诺,明天必定给各大家一个交代,好不容易都打发走来,恼火的命人将楚南叫了过去。

楚南平静的看着楚原,不等楚原破口大骂,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会用自己的法子解决,不会让你、更不会让楚家为难的。”

楚原本来就有些恼火,听到楚南的话直接就爆发了,抓起桌上的白玉镇纸直接对着楚南的脸上扔了过来,虽然养尊处优久了,但是功力犹在,恶狠狠的大声骂道:“孽障你知不知道你都惹了什么些什么人,还自己解决?大言不惭”

楚南探手将那镇纸抓在手中,随手一扔,嘭的一声落到了楚原的书案上,冷哼道:“话说反了,应该是说是什么人惹了我”

楚原怒极反笑,指着楚南说道:“匹夫之勇,也足以自持?真是可笑你想怎么办?将那些人都杀干净?两个国公,一个亲王,四个郡王,还有几个军中的实权将军,你去杀了给我看看”

楚南默然,如果真的杀了,就是在挑衅梁帝的底线,别的不说,楚家就算不会在接下来的疯狂报复中被撕碎,也会元气大伤,从此再也别想再进入大梁的核心权力圈子,揉着眉心说道:“我只是说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杀了他们?”

楚原重新坐下,等怒气平复下来,摆摆手说道:“明日跟我去向各家道歉,然后辞去一切职务,回荆州老宅,等三五年,事情平息下来再回来吧?”

楚南摇摇头,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去,我没有错,不会去道歉”

楚原被楚南接二连三的顶撞弄的火气更大,冷冷的笑道:“没错?将京城三分之一的数得上号的人物的夫人扔到清水河中去,那是狠狠的打了人家一耳光,你还没错?”

楚南本来觉得自己姿态已经放的够低了,却见楚原还这么固执,也有些恼了,怒气冲冲的说道:“去他**的耳光,我没杀了那帮女人就已经给他们留了面子了,告诉他们,做人要知足”

楚原狠狠的在书案上拍了一巴掌,书案轰的一声反倒在地,桌子上的公文笔墨纸砚满地都是,指着楚南的鼻子的骂道:“你还有脸说,你这个混账,你竟然敢砍了你郭姨娘亲娘的手臂你知道不知道,如今她还生死未卜”

不提靖国公夫人还好,一听到楚原这话,楚南也彻底火了,狠狠的一脚将倒在地上的书案踢的四分五裂,看着楚原,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可是,你要知道,那个老女人要虐杀我的女人,她,死不足惜,她,该死”

第三十三章 终反目

第三十三章

终反目

楚南盯着楚原,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死不足惜她,该死”

楚原虽然知道楚南一向桀骜不驯,却从未想到楚南有胆子敢在自己面前发飙,看着碎成几部分的书案,狠狠的一巴掌向楚南脸上打去,怒喝道:“孽障,真是大逆不道,我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楚南轻飘飘的退后一步,轻巧的让开楚原的耳光,低着头淡淡的说道:“反正从小到大我在你眼中,就是那种天生就大逆不道、恨得伸手掐死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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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无论我做什么,都一定是错了,无论我说什么,都是在撒谎…………

说着,楚南突然抬起头,恨恨的瞪着楚原冷笑道:“可是,你拍拍胸口说,从小到大,对于我和楚狂、楚安、楚清、楚平兄弟五个,你有没有一碗水端平过?有没有完完全全的相信过我一次?你,没有”

楚原张着嘴,只感觉一口气闷在胸口,慢慢坐到宽大的太师椅上,深吸一口低头看着狼籍一片的地面,缓缓说道:“我曾经对你寄予厚望,是你自己挥霍干净,从小就阴毒狠辣,睚眦必报,又不求上进。我要为整个楚家考虑,不管你心中是不是有怨气,我问心无愧”

楚南怒极反笑,有些癫狂的大笑着说道:“好一个顾全大局,好一个问心无愧今天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懒得再遮遮掩掩。楚原,我来问你,你妻子是什么心性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月儿小时候是怎么病的?我告诉你,是被某个恶毒的女人又打又骂,关在柴房一天一夜里吓的你知不知道,月儿长这么大了,现在晚上还会做噩梦”

楚原脸色煞白,满是难以置信,厉声说道:“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楚南不屑的笑笑,继续说道:“我还知道,那个女人那么欺负月儿,是因为月儿的母亲心性纯良,最得奶奶喜欢,而奶奶一直想要让你立月儿母亲做正房我还知道,就因为我小时候太出风头,在荆州影响太大,威胁到了楚安的位置,就有人想要毒死我我还知道,楚安被某个女人教唆,自己跳到水中然后说是我想杀他,而你,明明知道真相,却故作不知…………我阴毒狠辣、睚眦必报的名声就是这么来的吧?我不求上进??哈哈,我若是求上进,我还能活到现在么?”

楚原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喃喃道:“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记得?没理由的…………那时候你还那么小…………”

楚南长长的出口气,这些话憋在心中十几年,如今一口气说出来真是说不出的痛快,轻笑着说道:“我已经忍她很久了,那个老女人想要去杀了关荷,你敢说不是因为她在背后鼓动?她若是知趣还好,她若是敢对我呲牙,你信不信我一定会杀了她”

楚原脸上恢复平静,让人看不出内心的情绪,淡淡的说道:“关荷不是没死么?靖国公夫人再有不是,也是你的长辈更不要说威胁杀了你的嫡母了。忘掉今天的事情,其他家可以不去,去郭家低个头,我保你没事。”

楚南看着楚原,叹口气说道:“这算什么?让步,补偿,还是怜悯?我都不需要不过,等她死的时候我倒是可以去郭家看看,现在,还是算了吧。”

楚原听出楚南话里的异样,冷冷的看着楚南,见楚南丝毫不在乎,叹口气说道:“只要人不死,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楚南想起自己抓起靖国公夫人时往她心脉中注入的一股真气,淡淡的笑着说道:“她,死定了。”

楚原猛然站了起来,揪住楚南的衣领,想起刚刚楚南的话,心中又一软,想要挥出的手掌停在空中,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去救活她,至少过几个月再死,不然楚家和郭家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楚南慢慢的掰开楚原的手,轻声叹息道:“怎么,你不是顾全大局么?怎么又不让我去四处低头认错,愿意用楚家为我陪绑了?你若是以前也这么有人情味,楚家又怎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兄弟反目,父子成仇,婆媳不和…………”

楚原狠狠的将楚南推开,怒吼道:“我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教?我要记住,我是你父亲”

楚南讥讽的说道:“自从那一年,你任由那个女人颠倒黑白,打了我一耳光,在楚家,我只剩下一个奶奶,一个妹妹,其他人,和我无关”

楚原一个踉跄,脸上涌出一阵红晕,点点头,连声说道:“好好好有骨气,既然这样,我成全你。你的事情,我楚原,绝不插手,你的死活,和我楚原没有半点关系”

楚南懒散的倚在墙上,无力的说道:“何必装圣人模样?好像以前你就管过我的死活一样。好一个绝不插手,当初月儿被关在柴房的时候你哪里去了?月儿的母亲被人毒死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我被楚安诬陷,背上恶名的时候你哪里去了?真是好笑之极…………哈哈……哈哈……”

楚原狠狠的一巴掌打向楚南,咬牙切齿道:“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无父无母不忠不孝的混账东西”

楚南单手抓住楚原的手,冷笑道:“怎么,被人当面揭穿的滋味不好受吧?恼羞成怒了吧?”

楚原本来心中还有些愧疚,打算替楚南抗下麻烦,却不想楚南竟然得寸进尺,一次次的折辱自己,狠狠的一拳打向楚南胸前,怒道:“我就不信你敢对我下手”

楚南果然没敢动手,静静的看着那拳头打向自己,然后在空中翻滚了几圈,重重的撞在了后面的书架上,整个书架被撞得轰然倒地,碎木头到处都是。

楚原愣愣的看着楚南从地上爬起来,嘴角连绵不断的流出鲜血,捂着胸口咳嗽不停,抬起头来又露出那个嘲讽不屑的笑容,楚原狠狠的握紧双拳,强忍住去将那张脸打烂的冲动,指着外面,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滚马上给我滚从今天起,我楚家没有你这么的子孙”

楚南踉跄着起身,走到门口,一掌将那名贵的红木门打成碎片,凶狠的瞪着外面几个有些目瞪口呆的家丁小厮几眼,捂着胸口踉跄着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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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激辩朝堂

第三十四章

激辩朝堂

几个路途太过遥远的小国终于是姗姗来迟,陆陆续续的到了京城。(最快更新

当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种货色来了,就是贪图大梁丰厚无比的回礼,接待起来也就有些敷衍,随便让欧小花带路送到环境最差的一处宅子就不管不顾了。

本来那些小国的使者还想拿出过去屡试不爽的绝招,对着礼部撒泼耍赖,没有好的条件就威胁去梁帝面前告状,甚至直接回国的。但是,这些人却没想到,这次这招真的不管用了,最后惹恼了孙苛,直接撂下狠话,想走就赶紧滚蛋,再折腾全部抓起来到漠北当奴隶去

那些小国的使者才战战兢兢委委屈屈的不敢再胡闹,万里迢迢来,若是不将大梁丰厚的回礼带回去怎么可以?更不要说去当奴隶了。

这时候,谁还有心思管这些无名小卒的想法,如今就算街上的乞丐都知道京城不甚太平,楚家五少爷在清水河边冲冠一怒为红颜,杀人无数,将一些大人物的夫人全部扔到了冰冷刺骨的清水河里,接着自然是京城哗然。

那些大人物蠢蠢欲动,想要找回场子,又顾忌楚家和梁帝的态度而不敢妄动,至于百姓,则在满怀期待的盼着出现楚家和杨家联手战翻几位国公亲王的场景,神仙打架啊,多少年不见的景了啊

可是就在傍晚时分传出的消息,却让那些摩拳擦掌准备看热闹的围观众哀嚎一片。

据可靠消息,楚家家主楚原在傍晚时分训斥了惹祸的楚南一番,却没想到一向桀骜的楚家五少爷一点也不含糊,直接顶撞了回去,到最后楚家至少有一半的人听到了父子两个人怒喝着吵架,不时的还能听见家具碎裂的巨大声响…………

当然这些都算不了什么,真正让那些大人物放下心来的,是父子两人吵到最后甚至大打出手,楚原用几乎整个楚家都能听到声音,怒喝着将楚南逐出楚家,并且咬牙切齿的立誓,从此楚家再不会插手楚南的事情

好吧,既然楚尚书都这么放话了,大家还犹豫什么,那个混蛋小子竟然不知死活不去哭求楚原庇护,反而自己断了最后一丝脱身的希望,彻底和楚原闹翻了。

一个没了家族根基的小子,就算再天资纵横又如何。楚原说话了,楚家没理由再插手,不然就是坏了规矩了。到时候,怎么揉捏楚南还不是看大家的心意,顶多给楚家几分面子,不弄死弄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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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朝堂之上的气氛就充分说明了气氛的微妙。

本来百族来朝、军队也开始换装,各种各种的大事情很多,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所以上的折子自然也多,唯恐梁帝觉得自己碌碌无为一般。

但是今天一个个却像是哑巴了一样,除了几个不知情的酸腐儒生上了几个不痛不痒的折子,其他人就是不约而同的静默起来。

等了好一会而,满朝大臣都不说话,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但是越是这样越是没人敢说话。

梁帝皱眉,盯着低眉顺眼的朝臣缓缓说道:“怎么了?平时不是都挺能说的么,今天都哑巴了?”

群臣听完梁帝这话,更加小心,眼神却在站在六部之首、面无表情的楚原和超品的怒气冲冲的靖国公身上打转,本来这是一对翁婿,但是所有人知道,今天,这两个人不可能站在一起了。

看着气氛越来越诡异,梁帝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沉重的气氛压抑的很,让人有些喘不过气了,但是无论是楚家还是郭家都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别看传言楚原已经将楚南逐出楚家,身份不够的也没资格去踩楚南两脚,谁踩谁死。

靖国公本人资历极老,家里有事一门两知府,长子郭准是扬州知府,次子是大梁第一军镇雍州知府,甚至比普通的巡抚还要强势几分,幼子郭淳在禁军之中熬资历,前途光明,说起话也是硬气的很,气冲冲的上前一步,弯弯腰说道:“陛下,老陈要参礼部员外郎、禁军游击将军楚南参他杀害无辜,不忠不孝,欺凌妇孺,其罪当诛昨日在清水河边有无数百姓可以作证,请陛下革去官职,压入大牢,请刑部……不,请京兆尹严加审问,一正视听”

群臣倒吸一口气,大家都知道靖国公硬气,却不知道竟然威武至斯。上来就是一句“其罪当诛”彻底断了楚南的后路,至于不用刑部,显然是怕楚原插手干预。京兆尹的夫人就是昨天的受害者之一,用京兆尹,用心不言自明。

但是这和大家的初衷不一致啊,毕竟那么多人也就靖国公夫人一个被斩去手臂,生死不知,其他人不过是受了冻,面子上过不去罢了,惩戒是绝对必要的…………定个死罪明显不合适,万一惹恼了楚原就不好了……你们翁婿闹翻了还可以关起门来商量,别人可没这个待遇啊。

梁帝面露疑惑之色,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堂堂朝堂命官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孙苛,前几天你还上折子说楚南尽职尽责,为他请功呢,这是怎么回事?”

孙苛正幸灾乐祸的看戏,却不料真是躺着也中枪,被梁帝点名了,心中有些腻歪,我擦啊,老孙我上奏请功的折子还没写好呢好不好,几时递上去了……

当然,这时候傻瓜才会揭穿梁帝的谎话,孙苛知道这是梁帝怕是有意在向楚家示好,看了楚原,果然见楚原的死板着的脸稍微放松了一些,不慌不忙的说道:“启禀陛下,楚将军在礼部确实尽职尽责,微臣自然不敢欺瞒陛下……不过,国公大人说的臣也听说了,但都是道听途说,具体内情确实不知道的。”

梁帝点点头,脸色缓和了一些,又看向了靖国公。

靖国公心中大恨,自己的结发妻子如今被楚家那个混账东西砍杀,生死未卜,但是其他人这是却畏于楚家的威势不敢出来说话,梁帝这时候甚至还不忘安抚楚原,冷冷的看了众臣几眼,咬牙说道:“陛下明鉴,老臣敢拿项上人头担保,所说句句属实。老臣的老妻,太后亲口封的一品夫人,如今生死未卜啊陛下,臣的老妻可算是楚南的长辈,与楚家老姐姐一向亲厚,如今竟然他竟然狼子野心,狠下辣手,如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若是不受惩戒,国法何在天理何在陛下以仁孝治国的策略难道只是儿戏之言”

梁帝心中大恨,这真是句句诛心啊,你MB的和楚家小子的恩怨和朕有什么关系?顶多朕就是给你们双方当个裁判,照你这么一说,朕若是不惩治他,国将不国?朕的大梁就这么脆弱么?

可是,靖国公资历极老,先是搬出了太后,又搬出了楚家老夫人,最后搬出了国策,若是不给他说法那真的影响恶劣了,即便是九五之尊也不敢大意,勉强笑着劝道:“国公不需要这么激动,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他真的有罪,朕绝不会偏袒他就是了。”

靖国公连忙跪下,颤声说道:“老臣一时冲动,口出妄言,竟是质疑陛下的圣明,还请陛下先宽恕老臣,等此事一了,老臣当上请罪折子。”

梁帝一口气憋在那里,实在有些恼怒了,真的不愧是人老成精,先是有些硬气的有些过火的逼自己许下诺言,然后又诚惶诚恐的请罪,竟是硬用阳谋算计了自己,我%¥#¥#¥¥

当然,梁帝心中对楚南也有些恼怒了,本来朕还有心扶你一把,好在将来顺势三分楚家,为自己的儿孙扫清一大隐患,但是你也太不争气了,没那个实力偏偏去招惹这么强大的敌人,真是不知死活

靖国公不等梁帝吩咐,自己爬起来,又将矛头对准自己的女婿,声音洪亮的对楚原道:“楚尚书身为那嫌犯的父亲,还请回避一下,并向百官立誓,绝不插手此事”

众臣恍然,果然是老谋深算啊,先是算计了梁帝,让梁帝不能明着偏袒楚南,现在又气势汹汹的威逼楚原表态出局

楚家老爷子早死,楚原早早就继承家主之位,带过禁军,在漠北军中多年,又经营六部日久,别看官位不高,却是实实在在的大梁大管家,威势还不是靖国公这个过气国公所能比的,听完老丈人靖国公的话,皱眉说道:“国公慎言这是朝堂之上,当着百官和陛下,还未经审查就给人扣上嫌犯的帽子,这是有意替陛下做主还是靖国公有意化身国法,有权妄断人之生死”

百官又是吸口冷气,果然是大梁一等一的强势的人物,就算是面对自己的老丈人,反击起来也是一点不含糊,若是真较真了,那个礼部员外郎会不会被摘了不说,这个国公是必定要被治个大不敬之罪,甚至都能喝谋反沾上边了…………果然这种层次的人物的战争不是一般人能掺和起的,一个不小心死的连渣都不会剩

楚原能抓住自己老丈人言语上的漏洞狠狠的反击一下,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但是当着百官和梁帝的面却不可能硬气到底,话锋一转缓缓说道:“但是,若是楚家那不肖子确实罪有应得,我绝无二话。想必诸位也都听说了,昨晚我就立誓,决不插手此事,就算他真的杀了,我楚原也绝不说半句,不皱半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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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一人成军!!!

天下著名的几位大宗师在普通人看来就是神话中的人物,二十年钱颍州的那位大宗师、天下第一刺客趁大梁内乱,在城外与皇宫中的某位大宗师对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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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大半个京城都能感受到那股让人的灵魂都战栗的威压,也是天下人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大宗师的滔天威势。

而那位大宗师行刺不成,转身逃走的时候,泄愤似的一剑,直接将京城的整个东城门完全切开,从此大梁再也未对颍州发起国战争!

而今天,当所有人都觉得楚南已经退无可退,疯狂的激起群臣愤怒而死期为时不远之时,没有人会想到,楚南会用这样强势到令人发指的法子,将所有人的愤怒也好不甘也罢,完完全全的压制了下去,当楚南低着头轻声说出那句:“九品,不跪”的时候,没有人质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这样逆天的强势人物,普天之下,谁能,谁又敢,受他一跪!

靖国公之时被楚南看了一眼,就算几十年身居高位养成的气势,也生不起半点抵抗之心,脸色发白踉跄着后退,毫无风度的摔倒在地上,指着楚南颤声道:“你……你……你……”

楚南淡淡的笑着,闭上双眼,缓缓的伸开双手好像要拥抱天地一般,身上本就滔天的气势猛然增强了一个档次,自从恢复实力以来,气势第一次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原本平静的金銮殿上顿时出现一阵无形的狂风,以楚南为中心如惊涛骇浪一般轰然朝四面吹去,所有人眯着眼睛躲避,那些武将还勉强能保持平衡,那些文臣却一个个大惊失色,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龙椅之上,梁帝眼神狂躁无比,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南,放在扶手上的手却将扶手握的吱吱作响,手指发白。

楚南缓缓的睁开双眼,整个人进入到某种玄妙不可言的境界当中,虽然声音低微,却在偌大的金銮殿中轰然作响,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我,没错”

等到那气势达到顶峰,皇宫四周的百姓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看向了皇宫之上,皇宫的中心,似乎有淡淡的烟霭缓缓的升起,整个天空似乎都在围着那个中心开始缓缓转动。

四方馆内,正在埋头看着密保的姜幕雪突然抬起头看向远方,接着捂住嘴,抱着茫然失措的妖妖喜极而泣……

在离皇宫不远一处高耸的阁楼顶上,一个冷傲无双的白衣少女望着皇宫方向,缓缓绽放出喜悦的笑容,可惜,这人世间最美丽的场景却无人有机会能欣赏到……

就在那一个瞬间,整个京城好像停止下来,有些曾经见识过当年颍州大宗师一剑斩城楼威势的人都忧虑的看向了皇宫方向。

接着就在京城的四面,孤独家、冷家、靖王府、绿柳巷上诸多大家族都渐渐升起强弱不一的浩然气势,接着不论距离远近,都默契的向皇宫方向移动而去。

皇宫之中,金銮殿上,矮壮的杨守业和深色复杂的楚原一人一边,静静的站在梁帝身前,在梁帝身边,两个阴柔苍老的老太监一左一右护在梁帝身边,却无人敢上前对楚南出手,反而有些焦急的等着什么。

离金銮殿不远处的一个幽静的小院当中,一个原本躺在空地上的躺椅上晒太阳的老太监猛然睁开双眼,然后突然消失不见,过了一会,那个躺椅才突然猛烈的震动起来,最后哗的一声变成一地碎片……

梁帝缓缓的站起身来,天下权势第一人的威势渐渐升起,隐隐自成一方,勉强与面前遮天蔽日的气势分庭抗礼,冷冷的喝道:“楚南,你这是在挑衅朕么?”

楚南气势缓缓的一收,避开了梁帝的方向,微微低头轻声说道:"我只是想证明,我不是那么容易好欺负的,甚至,有能力去欺负别人……“

靖国公、镇北伯等人脸色发白,惨然而笑,这时候了,有怎么还会有人想着去欺负这样强势无比的人物?

这么大的响动,无论如何是瞒不过的,隐约,金銮殿外,甲胄锵然作响,是精锐的皇家侍卫正急速赶来。

梁帝站起身来,狠狠的推开身前的太监,淡淡的对楚南说道:”低头,认错,朕绕了你,恕你无罪。“

楚南抬起头,静静的和梁帝对视着,自然听明白了,是认错,而不是认罪,只是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又怎么会再轻易的向权势低头,看了看外面已经可以看到人影的皇室侍卫,缓缓的转身朝外面走去,轻声说道:“看来,只是这样的表现还不足够让诸位信服……”

守在大殿外的两名侍卫拔出长刀,一左一右砍向楚南。

空气中像是泛起连绵不断的波纹,明明只有空气,那长刀却像是砍在了一团软绵绵却又坚韧十足的东西上,在距离楚南三尺远的地方停住。

楚南缓缓的伸出手去,从一名侍卫手中接过那精铁铸成的长刀,甚至还有时间细细打量一下,接着在那两个侍卫愕然的眼神当中,挥手将两人打飞。

甲胄森森、剑戟冷冷的皇家侍卫从三面朝楚南包抄而来,银色的黑色的盔甲在阳光下冷意十足,虽然明知道眼前的人物极其难惹,但是职责所在,所有人还是毫不犹豫的拔出兵器,悍不畏死的朝这边杀来。

楚南静静的站在金銮殿外的台阶上,突然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刀,那些冲锋在前的皇家侍卫本能的停了一下,原本杀意十足的气势顿时受制,看着石阶上的那个神色淡然、无一丝惧意,看起来是准备以一己之力挑战数百,后面还有数千精锐士卒的单薄身影,所有人忍不住想出升起一种感觉,响起同一个声音,想起同一个词语:

一人成军!()

第三十七章 紫禁之巅 战宗师!

第三十七章

紫禁之巅

战宗师!

楚南站在大殿外的石阶上,背对着满朝文武和梁帝,提着一把长刀和数百闻讯赶来的皇家侍卫对峙着,低下头缓缓的看着地面,静静的等着那些杀意十足的侍卫们慢慢围拢过来。

满朝文武都看着那个大殿外默然不语的身影,神色复杂,本来所有人都在顾忌着楚原的反应,却没想到完全的低估了楚南的实力,眼睁睁的看着楚南将大半的朝臣**到群情激愤、高潮迭起,又以绝对的优势的翻盘成功,狠狠的将那些人打落在尘埃、让所有人失声

如今就算对武道不屑一顾的酸腐的儒生也不敢跳出来胡乱说话,毕竟谁都看得出来,楚南表现出的实力,已经足够有资格获得某些特权。

但是梁帝没有表明态度,谁也不知道楚南的下场会如何,毕竟梁帝才是天下最有权势之人,就算强势如颍州大宗师也不得不俯首称臣,何况是九品的楚南。

大殿外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致,一方是天下最精锐最铁血的大梁皇家侍卫,一方是气势如虹的九品高手,两方都已经没有了退路,这时候,谁也不敢退缩半步,又彼此忌惮不敢抢先动手。

皇家侍卫们是还未得到梁帝的命令,才没有立刻下手,而楚南也有顾忌,若是真动了手,自己胜算不大不说,如果真杀个血流成河,就真的是在挑战梁帝的底线了。

无论是谁,和天下权势第一人彻底翻脸了,后患无穷,绝对是个挑战人勇气的事情。

梁帝缓缓的抬起头,眼神飘忽不定,低沉的对楚南说道:“若是你现在束手就擒,低头认罪还来得及。你要知道,就算是颍州大宗师也不敢如此嚣张的到皇宫来撒野,莫非,你以为你能强过他?”

楚南微微欠身,知道这是梁帝在下最后通牒,但是却没有借机服软的意思,轻声说道:“我自然比不过那位大宗师,也绝对无意挑衅陛下的威严,只是今天这样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我退缩,我需要拼命的展现出我所有的底牌,换取陛下真心的承诺和承认。”

梁帝听完楚南的话,侧头看了看楚原,重重的挥手喝道:“拿下”

数百精锐的皇家侍卫轰然应诺,手中的刀枪斜斜指向天空,那股只有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才有的煞气升腾而起,让人隐隐觉得温度刹那间降低了好几度,冰寒刺骨。

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才是天下最可怕的力量,而不是大宗师

滔天的煞气只是一个瞬间就将楚南压制起来,这也是就算大宗师也不敢轻易在战场现身的原因。动辄数万十数万的精锐士卒冲锋之时的气势就算是强势如神的大宗师也不敢正面对抗,甚至,只要战略得当,数千有足够机动性的精锐骑兵,就算磨也能将一位大宗师生生磨死

楚南上过战场,也正面对抗过大宗师,但是还是被压制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感觉自己简直就如大海中随着波浪起伏的小舟,凝起全身的精神狠狠的对着空着挥出一刀,将那滔天的煞气压制了回去,喃喃道:“若是这样就想让我束手,也太小看了我了…………”

楚南背对着大殿,有些疯癫的和数百精锐士卒较势之时,自然不可避免的放松了对身后的警惕。

就在梁帝狠狠的挥手下令,大殿外的皇家侍卫轰然拔刀迎敌,悍不畏死的准备和楚南决一死战、吸引了楚南全部注意力的时候,大殿内突然出现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拉出一连串的残影,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重重的打向楚南

楚南闷哼一声,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接越过身前已经距离自己不足一丈远的皇家侍卫,飞过了几十丈远,重重的砸向了对面的一间大殿,直接将紧闭着的实木的厚重殿门砸的粉碎,余势不减,眨眼睛消失在大殿当中。

紧接着,从对面大殿中传来一声巨响,将目瞪口呆的众臣和众侍卫吓了一跳,隐约可见对面大殿中的一根粗大的柱子被拦腰撞断,大殿的屋顶自然也塌陷了一大片,椽木、房梁和砖瓦轰然落下,直接将楚南埋在了下面

一个苍老的太监静静的站在殿门外、刚刚楚南所站的位置,缓缓的收回伸出的拳头,慢慢的转身向梁帝走来。

大殿中本来战战兢兢的群臣突然放松下来,见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楚南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打飞,都长长的松口气,看向老太监的眼神有些敬畏。

这位可是大梁皇宫的最强守护,大梁的大宗师张海张公公

靖国公缓缓收起紧张忐忑的神情,轻笑着赞叹道:“张公公一出手,宵小马上被拿下,当真是勇武无双”

张海微微点头,并没有说话,不管怎么说,刚刚楚南背向大殿毫无防备,自己身为宗师却狠下辣手偷袭,未免显得有些不够光明磊落,靖国公那一句“宵小”在张海听来难免有些讽刺的意思,缓缓的走到梁帝身边,咳嗽几声,轻声说道:“陛下,这里就交给老奴吧,请陛下暂时回寝宫吧。”

靖国公对张海的冷淡不以为意,虽然是个太监,但人家是大宗师啊,甚至是大梁唯一摆在明面上的大宗师,有超脱的本钱,听到张海的话却微微皱眉,小心的说道:“张公公,既然那贼子已经伏法,何不趁此机会…………”

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的大殿当中,传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接着浑身是血的楚南推开压在身上的殿柱,捂着胸口踉跄着走了出来,静静的站在那里,缓缓的举起手中的长刀摇摇指向这边,满脸毫不掩饰的凛然杀意。

刚刚近距离见识了楚南滔天气势、又全程目睹了大宗师石破天惊一击的众臣,在楚南举起长刀之时,只感觉一股阴寒的感觉刺着全身上下的肌肤,周身上下只感觉一股极端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不觉有些骇然,受了刚刚那样的重击,楚南竟是还有能力发出如此逆天的杀意

本来送了一口气的皇家侍卫也反应过来,后队变前队,轰然向对面冲去,密密麻麻的侍卫团团将楚南围住,却犹豫着不敢动手,刚刚楚南的表现已经让人反应过来,或许这种层次的战斗,似乎不是自己这种人能掺和的。

张海毫不意外,缓缓的起身朝外面走去,开始走的极慢,到了后面越走越快,身后的青石地面上赫然留下一长串深深的脚印,到了大殿门口,竟是离地飞了起来,硬生生越过数十丈的距离,屈指成爪,带起猛烈的罡风,抓向楚南。

楚南面色凝重,在一名皇家侍卫刺过来的长枪上轻点一下,如一片飞舞的落叶,轻飘飘的落到了大殿屋顶上。

张海脚在刚刚楚南站立的位置一点,整个地面轰然下陷,碎成石屑。

楚南站在屋脊上,提着长刀吐出一口血沫,突然笑着向四面看了看,对站在不远处的张海说道:“和天下著名的大宗师战于紫禁之巅,有大梁陛下和百官做见证,这怕是天下所有武者都希望得到的机会吧?”

张海看着浑身浴血却依旧笑意不断的楚南,缓缓的调整着身上的气势,猛然大踏步的朝楚南跑去,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你战死于此也是此生无憾了,我就成全你。”

楚南毫不畏惧,提着长刀迎了上去,大笑道:“我可不能死,也不会死”

两个人踩着大殿的屋脊狠狠的杀向对方,杀意凛然,每一步都跨的极远,踩的极重,气势也越发激昂,残转碎瓦被踩的朝四面八方四溅而去,威力却是不比寻常的暗器差,下面有些皇家侍卫一时大意,惨嚎着倒下一片。

楚南有长刀在手,本就占了三分便宜,面对深不可测的大宗师张海,自然不敢留力,一刀夹带着风雷之声狠狠的斩向张海。

张海面色古井不波,缓缓的伸出一只手去挡楚南的长刀,另一只手握手成拳缓缓的打向楚南胸口,明明看起来很慢,但是空气却像是被撕裂开一般,轻易的将楚南凌厉的长刀挡住

楚南心下一沉,本来见张海轻描淡写的伸手去挡自己的刀已经有些沉重,长刀顺利的砍在了张海的手臂上却不能给自己带来半点惊喜,那感觉就像是一柄木刀看在了破败的皮革上一般,那股凝滞晦涩的感觉让人有种恶心的感觉,不待刀势用老便抽到后退,张海那看起轻飘飘的一拳已经渐渐的靠近了自己的胸口

张海对楚南如此快如此果决的反应有些惊奇,苍老的脸上泛起几丝笑意,静静的收回拳头,明明速度极慢极慢,实际却快如星火,如此怪异矛盾的景象,让如临大敌的楚南看的想要吐血。

楚南又如刚刚被张海那石破天惊的一拳击飞的感觉类似,一边飞速的向后退一边将双脚狠狠的压在屋脊上,将整座大殿的屋脊破开一到长长的口子,屋脊上琉璃瓦碎成粉末状,从整个被踩碎的屋脊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大殿内的地面和屋顶上的椽子和房梁。

楚南为了卸去张海那轻描淡写似的一拳,拼命的飞退着,一直退到了大殿屋脊的最远的一侧还没有完全卸去那股力道,轻轻的在屋脊外面的兽首上一点,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又轻轻的落在了屋脊上。

张海对楚南轻灵的轻身机巧有些讶异,自然的垂下双手缓缓说道:“你的实力,如你刚刚表现出的气势不符,只有刚刚那点轻身功夫还勉强能看。”

楚南脸上有些苦涩,低头看着胸口已经碎成絮状的衣服,也知道自己的真正实力绝对瞒不过对面极其低调的大宗师,也没心思解释自己几年前在天下第一大宗师全力释放气势的时候还能勉强支撑,擦擦嘴角的血丝,轻身说道:“为什么,要留手?”

张海脸上更是讶异,却没想到楚南竟然能看出自己留了力了,轻笑着看看楚南,眼中赞赏的意思更浓,轻声解释道:“刚刚我从你背后下手偷袭…………刚刚算是表示一下歉意,接下来我就不会留手了,你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和天意了…………”

楚南抿抿嘴唇,虽然一直以来从未忽视过九品和大宗师之间实力的巨大差距,但是还是冷笑着说道:“我从不相信天意,我更相信自己的实力”

说完,楚南倒提着长刀,身影在大殿顶上忽左忽右,飘忽不定,平平的一刀削向张海眼睛。

张海静静的站在那里,心中叹息,真是好毒辣的眼光,竟然只是几个照面就猜出自己轻身功夫是最弱的一环。

毕竟是守卫梁帝安全的,只需要守住梁帝身边一丈方圆就好,要超高的轻身功夫有什么用,看着楚南卖弄似的施展着飘忽不定却极高明的身法,依旧是缓缓的伸手去挡刀,暗自冷笑,大宗师就是大宗师,就算是最弱的一环也不是一个九品可以欺负的

楚南好似不长记性,依旧是毫不留情的一刀砍向张海手臂,看着张海冷笑,也忍不住露出一个异样的笑意。

张海微微皱眉,突然怒喝一声,重重的一拳打在楚南肋下,另一只去挡刀的手却是飞快的收回去挡在眼前,只感觉手臂一痛,灰白的头发被一道无形的剑气削走了几缕,看着碎成碎片的衣袖和手臂上一刀细长的伤口,冷冷的说道:“是剑气”

楚南猛吐一口血,肋下塌下去了几分,勉强跪在屋脊上,看着面前的大宗师愤怒发狂的表情,笑着轻轻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刀,几道凌厉的无形剑气四散飞去,落在地上,将青石地面狠狠的割裂开,不知钻入到了地下多深处。

张海脸色狰狞,好似被触犯了逆鳞的巨龙,大宗师的气势升腾而去,根本不给楚南任何反应的时间,近乎蛮不讲理的一拳将楚南笼罩起来。

楚南心中苦涩,大宗师就是大宗师,真发起火来一个九品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看着那轻飘飘的一拳,有些古怪的感觉,好像就算打在自己身上也不会有什么伤害,而这位大宗师好似在静立不动,是自己在主动迎上去挨他一拳一般。

当初颍州那位大宗师遮天蔽日避无可避的一剑刺来的感觉又重新涌上心头,只是自己可不是当初那个连还手不做不到的伪九品了,凝神看着满天的拳影,双手握着长刀舞出一片水泼不进的刀幕。

张海脸上冷意更浓,隐隐泛着金属光泽的拳头一拳一拳狠狠的打向楚南,任凭楚南挥舞着长刀左支右挡,拳刀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逼得楚南不得不踉跄着后退,脸色越来越白,嘴角慢慢的溢出血水,已经是强弩之末,才缓缓的伸手另一只手,重重的打向楚南。

楚南只来得及惨笑一声,举起长刀奋力挡了最后一下,就被狠狠的击飞,落在金銮殿前,一路翻滚着将汉白玉的围栏撞碎了干净

张海轻叹一声,朝远处看了看,刚刚就在自己要一举击杀楚南之时,就在宫外突然升起一股不逊于楚南的凛然杀意,忌惮之下,下意识的留了几分力,不再管楚南的死活,飞快的回到梁帝身边。

楚南猛烈的咳嗽几声,咳出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似乎还有些受损的脏器碎片,皱着眉头怒喝一声,缓缓的拄着那长刀想要站起来,却不想那长刀锵然一声,碎成一地碎片,楚南痛苦的捂住下陷了胸口坐在了地上。

可是就算是这样,周围的那些皇家侍卫也被楚南的狠辣狠狠的震撼了一下,虽然楚南看似已经失去战力,但是一时间竟是无人敢上前去,只是默默的将楚南围在中间。

梁帝摇头笑着看了看楚南,本想着下旨将楚南拿下押到大牢中,随意的看了张海一眼,脸色微变,竟是发现自己最为倚重最为新任的大宗师脸色凝重,右手微微颤抖,手臂上一道细长的伤口,隐约可见一串血珠。

张海不动声色的将手臂上的血珠拂去,皱着眉头伸手捂着嘴低声咳嗽了几下,微微摇头。

御前侍卫统领这时候才鼓起勇气走到梁帝身前,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说起来绝对是自己失职,却不知道自己下场如何,涩声说道:“陛下……接下来…………”

一时间满朝文武和近千皇家侍卫都看向大梁第一人,楚南的死活就在大梁陛下的一念之间。

梁帝长长的出口气,深深的看了楚南一眼,好半天才缓缓开口说道:“放他离开……”

一片压抑的安静,无人敢提不同意见。

楚南用颤抖着的手勉强擦去脸上的血迹,听到梁帝的话知道自己赌对了,少不得大声笑了几声,又突然停住笑声捂住肋下猛吸冷气,却是乐极生悲,牵动了伤处。

轻轻的伸手按了按,叹息一声,不知道肋骨断了几根,双手支在地上低着头咬牙爬了起来,甚至都能听到令人牙酸的骨头折断的声音,只感觉自己的肋骨又多断了几根,肋下疼的快要失去知觉,反而感觉不到具体的情况。

楚南费了好大功夫,才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渐渐的站了起来,闭着眼睛深吸几口冷气才站稳,对着梁帝微微低头,慢慢的转身离开,昂着头骄傲的跌跌撞撞的离开,用虚弱不堪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我胜了……我赢了…………”

三月结束了,煽情一次,有些话不吐不快

三月结束了,煽情一次,有些话不吐不快三月有封推,这是二月底的时候就知道的说实话,那时候已经确定半年奖已经挂了,所以我就憋了一口气三月份的更新一定要给力,至少要拿到全勤,不然这书就彻底没救了但是,我码字速度真的很慢很慢,一般也就一千出头,就算夜深人静、状态极好的时候速度也不过是一小时不到两千字…大家或许不知道、也不在乎这意味着什么,好多人只关心好些作者好些书日更万字什么的,但是,就算更新的字数比他们少很多,我付出的努力、精力不敢说比他们多,至少不比他们少当然,也会有人说,你丫的写书赚到钱了啊,跟老子唠叨这些有个屁用啊是的,的确赚到了点钱,如果我说写书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兴趣什么的,是不诚实的。

但是,我敢(摸)着良心、拿任何东西发誓,那些稿费绝对绝对不是我累死累活坚持到现在的理由大家看的不爽了,可以骂更新垃圾,书垃圾,还拖情节,诅咒这书活该扑死,好吧,或者书真的很垃圾,虽然我从来不这么认为,但是我不会和人去战去争辩可是我累死累活,搞得黑白颠倒、几次写到天亮、订阅成绩又很垃圾、还成天被追着骂,我郁闷了憋屈了怎么办?骂书友?当然,我不会,也不敢。

就好比说,前段时间,有好些书友说我太喜欢拖情节,甚至有好几个我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这么说,那时候,我大概知道,或许真的是我错了但是,大家不知道,有时候为了想要表现出点什么特别的味道,或者和前后文在细节上能够呼应联系起来,我绞尽脑汁、死命的将某些细节写得详细详细再详细,生怕大家看不到,看不明白我将这些苦衷告诉朋友,结果朋友大骂,.,大家都是来看快餐文的,你丫的偏偏玩内涵,你不扑谁扑?扑死活该什么情节细节的,谁会关心这个,只有你自己才会注意、才能看懂某些细节上呼应吧?当然,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或许真的是已经有些晚了说实话,我也不想改了,接下来,这本书我还是会按自己的想法把它认认真真写完封推结束了,现在也无(欲)无求了,想来书评区会稍微安静下来,不会让我看了恨不得砸了电脑也真心的希望,觉得这书能看的下去的,订阅支持一下,投几张推荐票至于,不喜欢的看不下去的,希望大家不要再恼火痛骂,悄悄的点X,一本书而已,书很多,没必要的…。

有时候,书友恼火大骂发泄完了,作者却能记住很久很久,郁闷憋屈到死很久很久……写书写得学业都快荒废了,身体也变得很差很差,四月的更新不敢保证,只能说尽量…。

鞠躬下台……大家愚人节快乐

第三十八章 前五

第三十八章前五

楚南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朝宫外走去,就算再愚笨的人也能想到,越级挑战一位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大宗师意味着什么,楚南没有在这一场短暂又分外惨烈的战斗中死去已经算是邀天之幸了。

这时候,梁帝并没有对楚南下手,而是淡淡的开口让楚南离开,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梁帝已经看出楚南已经接近油尽灯枯,若是不及时得到救治,随时都可能会断气,想让楚南自己死在出宫的路上。

楚南低着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无力的垂在身侧,缓缓的沿着石阶朝远处走去,虽然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但是在楚南脸上已经平静淡然,轻轻的挤开密密麻麻的皇家侍卫,慢慢的远去。

皇家侍卫就算面对看起来已经毫无战力的楚南,依旧如临大敌,不肯将兵器归鞘,生怕梁帝看不到自己尽职尽责的样子。

楚南从密密麻麻的皇家侍卫当中挤了出去,已经能走的平稳了些,从一地的残砖断瓦和身后无数人的注视中平静的走了出去,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在金銮殿附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了以防万一,这时候宫门自然早就已经关上了,守宫门的冷厉的禁军,自然也得了命令,见楚南低着头缓缓走来,挥手打开城门,神色有些复杂,有些敬畏,也有些愤恨,楚南这么一闹,可能会有很多人丢帽子,也会有很多人丢脑袋的

京城各大家族闻讯而来的高手们聚在宫门外面,三五个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就算平时有再多的恩怨也暂时抛在一边,见宫门轰然打开,正要表明身份进宫去,却愕然的发现,数十神色肃然的禁卫举着刀枪,将一个狼狈不堪的人送了出来。

楚南淡淡一笑,脸色的血迹和身上的狼狈让楚南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歪着头看着宫门外的这些人,毫不意外的发现许多熟人,比如娘娘腔独孤仇、比如已经落魄的王家的嫡孙王林,比如靖王府的岳大管家、比如冷厉冷云父子…………

宫外的人见到刚刚禁卫如临大敌刀枪出鞘送楚南出来的情节,再看看楚南身上严重的伤势,一时间有些默然,显然都猜到了什么,一个个眼神都有些复杂,有的惊奇,有的冷漠,却没有谁敢上前来开口问楚南一句什么。

王林挣脱开一名老者的手,上前几步问道:“楚兄……你…………没事吧?”

楚南对着王林笑笑,也没想到这个单纯的少年会出声和自己打招呼,不想将他牵扯到这摊浑水中来,继续朝前走去。

独孤仇站在人群最后面,看着众人畏惧楚南如虎的模样,随意的快走几步,和楚南并肩朝外面走去,笑着说道:“楚兄,你伤得很重啊,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楚南有些讶异的看了独孤仇一眼,看着他坦然的神情,摇摇头轻笑着说道:“独孤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看………已经有人来接我了……”

独孤仇抬头向前面看了看,果然看到前面不远处不知道何时出现一个面蒙着薄纱的白衣少女,皱着眉头看了那少女好一会才轻笑着停下脚步,“既然是佳人来接,我就不打搅了,等楚兄伤好些了我再去探望……”

既然独孤仇在这时候还能这么坦然的和自己说话,楚南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冷淡,轻声答应下来,走到菲樱身边有些虚弱的笑着说道:“怎么样,他是不是很漂亮?”

菲樱熟练的搀扶住楚南,将在手心放了很久的一把药丸一股脑的塞进楚南嘴里,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独孤仇,淡淡道:“我不喜欢他刚刚看我的眼神,有机会,我会试着杀了他。”

楚南被噎的不轻,好半天才费力的将那些名字古怪味道更古怪的药丸咽了下去,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放在菲樱身上,苦笑着说道:“你以后不要这么暴力。”

菲樱神色淡淡,好像有些不高兴,微微皱着眉头说道:“你,以后不要这么喜欢逞强,你刚刚差点就死了。”

楚南知道今天的事情让菲樱有些生气了,听出她的不开心,轻声解释道:“今天你若是出现了,事情就变质了…………而且,你看,现在我不是没死么?以前比这更重的伤我也受过的…………”

菲樱伸手轻轻的抚摸一下楚南肋下的伤口,看了看满手的血迹,低着头轻声说道:“我担心…………我害怕…………”

楚南缓缓的抓住菲樱的手,轻轻的握了握,轻笑着说道:“里面那位陛下是个讲规矩的聪明人,那位老太监大宗师也是个知道分寸的人,显然活着的我用处更大,而且,若是杀了我…………”

菲樱这次没有躲开楚南的手,接过楚南的话淡淡的说道:“今天你若是死在皇宫里……一定会有很多人为你陪葬的…………”

楚南心中一暖,微笑不语。

菲樱抬头看了楚南一眼,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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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原本密密麻麻的皇家侍卫慢慢的列队离开,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一地的残砖断瓦和一群站在大梁金字塔顶的大人物们,似乎大家还有些沉浸在刚刚如梦境般的场景当中不能自拔。

今天的事情真可谓波折不断,让许多人打开眼界,从楚原和靖国公的唇枪舌剑,到众臣被楚南刺激的群情激愤,而后是楚南一己之力强硬的压下一切声音,完美的翻盘,紧接着就是大宗师再次展现了近乎无敌的一面,但是当楚南束手之时,梁帝又开口让楚南离开,对后续的事情没有做任何吩咐。

这时候,大家早就将什么夫人落水自己丢面子的事情忘在了脑后……丫的天下的九品高手能有多少?能被那样强势的九品高手丢尽水里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不是?

不过,靖国公今天的面子可是快丢干净了,心中却不信一向强势的梁帝心中对楚南没有怨愤之情,试探性的说道:“陛下,那小子如此狷介猖狂…………”

张海淡淡的看了靖国公一眼,轻轻咳嗽几声,云淡风轻的说道:“若非如此性子,又怎么会有那样的成就?不管是实力还是潜力,天下年轻一辈中,他可稳稳排进前五…………”

靖国公想被一只不可见的大手扼住了脖子,脸色煞白的闭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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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说什么煽情的话了,只说一句,真的、真的、真的很感谢大家。。。

ps2、纠结了一晚就写了这么点,先发了,白天要补一天课,真的不能再熬了。。晚上尽量再更一章

第三十九章 老去的大宗师

大梁的大宗师突然开口力挺楚南,将所有人趁机落井下石的心思浇灭了大半,也将已经快要滑向深渊的楚南拽了回来,在百官面前这样的一番话,已经隐隐的为事情的后续发展定了调子。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不可能得罪了那位年轻的九品再去得罪大梁的大宗师,那位九品的高手身后站着楚家,而这位大宗师可是皇室的代言人,引发出皇家怒火的后果绝对是谁也承受不起的。

梁帝这次没有将任何人留下,冷漠的转身离开,到了御书房,挥手赶走了侍卫和随身伺候的小太监,淡淡的看了自己视为绝对心腹的张海一眼,随手拿起书案上的奏折漫不经心的看了起来,将一旁的大宗师晾在了那里,整个御书房里静得吓人。

张海伺候了两代皇帝,自然知道自家主人的性子,过了好一会儿,等梁帝的怒火差不多快要下去了,才微微咳嗽两声,涩声说道:“陛下…………”

梁帝听到张海的咳嗽声,抬头看看张海花白的头发和苍老的面容,心中一软,高出不胜寒啊,作为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也有郁愤孤寂的时候,像楚原那样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都已经学会了保持适当的距离,眼前的这个老太监已经是仅剩下的一个可以和自己交心的人了,自嘲的笑笑,缓缓说道:“刚刚…………为什么,要朕放走他?”

张海轻轻的叹口气,轻笑着说道:“陛下难道不知道九品高手是多么稀缺么?对大梁、对陛下来说,一个活着的九品绝对比一个九品高手的尸体应该更有用。”

梁帝一点也不生气,很认真的辩论,“大梁人杰地灵,大宗师不敢说,九品还是能找出一大批的,朕在乎的是皇家的威严,是朝堂上的规矩。今天他竟然用武力压服众臣,已经是坏了规矩了。”

张海作为天下有数的大宗师,在旁人眼中视若性命的财富、地位在他看来未免有些不值一提,不屑的说道:“规矩都是人定,也是用来打破的。说起来,颍州和西北的那两位大宗师,用武力压制了大梁数十万军队,岂不是已经坏了无数次的规矩,是罪该万死?”

梁帝皱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冷冰冰的说道:“那是大宗师…………楚南,不是!”

一东一西两位大宗师绝对是大梁两代皇帝最大的心病,只不过是两个人,却硬生生的将大梁压制的不敢轻启战端,空有横行天下的武功却只能望城兴叹,绝对是梁帝最恨不得杀死的人!

张海轻轻的抚摸着右手手臂上细长的伤口,轻声叹息着说道:“现在不是,以后未必就不是…………”

梁帝想起来耸立在大梁境内却是国中之国的颍州,心中怒火更胜,不耐烦的说道:“朕没心思和你说这些弯弯绕,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

张海低下头,看着手臂上只剩下一道淡淡伤痕的伤口,有些黯然的说道:“陛下知道老奴练的是金刚不坏体,天下防御第一。但是二十年前,颍州那位大宗师仗剑袭来,虽然被老奴带人逼退,但是老奴也被那天下第一的**杀戮剑气重创,虽然侥幸保住了姓名和境界,但是武道已经有了缺陷…………而,今天,老奴更是被一个九品击在手臂留下一道伤口,而且,那九品用的也是捡钱…………”

梁帝脸色阴沉,自然明白当年那些秘辛,缓缓说道:“你是觉得,楚南和颍州那个大宗师有关系?”

张海摇摇头,很肯定的说道:“那位大宗师当年是东海之上无数杀人如麻的海盗祭剑,才成就了天下第一的剑气,无论人、剑和剑气,煞气当世无匹,而楚南的剑气凌厉有余,杀意却不知,应当不是习自扶桑山。”

梁帝神色稍微好看了些,这些武道上的事情自然还是面前这位大宗师更加权威,点点头接受了这个判断,低头说道:“就算如此又如何,最后若不是你拦着,今天他绝对活不了的。”

张海抬头,有些放肆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梁帝,叹息着说道:“可是,陛下,老奴已经天年将近…………”

梁帝猛然站了起来,双手按在书案上,脸色有些狰狞,完全在皇室掌握的大宗师可仅仅就眼前这一位,不仅仅是威慑颍州和雪山神庙两位大宗师,更是震慑着大梁诸多豪门门阀,骤然失去这位大宗师的后果绝对会是灾难性的!

张海缓缓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鬓角已经完全白了的头发,那些从来都是稳定无比的手竟是微微颤抖,苍老的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提醒着所有人,这个老人已经真的是太老太老了!

大宗师,也是会老的!

梁帝想到张海死后的可怕后果,手指抓的书案吱吱作响,一直以来,由于心中对大宗师超脱一切的想法太过根深蒂固,却忘了本质上大宗师也是人,终有一天也是会老去。

其实梁帝心中也一直隐隐的有种想法,就是耗死那两位大宗师,只要自己活得比那两位大宗师长久,总有机会开疆扩土,成就千古一帝,可是从颍州打探来的消息,却让梁帝有些绝望了,颍州那位大宗师一如二十年前年轻,可笑的说,没等到那两位大宗师老死,自己手中的这位大宗师已经天年将近。

张海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轻笑着说道:“老奴是阉人,本就天生有缺陷,绝对是活不过那两位大宗师的。但是,大梁不能没有大宗师,皇家更不能没有大宗师,陛下身边绝对绝对不能没有大宗师…………”

梁帝又重新坐下,刚才的惊慌愕然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开始认真的考虑起张海的话,皱眉问道:“大宗师,岂是那么好成就的?其实,从先帝时期起,对于大宗师,皇家从未放弃过搜寻甚至是自己培养,荒山野岭钻了无数,天才怪才收了无数,结果…………”

张海笑着说道:“有品级的高手是可以交出来的,大宗师,是绝对教不出来的。”

梁帝显然被张海之前的话弄的有些消沉,勉强打起精神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那么看好楚家的小子?冷云、独孤家的独孤仇还有王家的王林,潜力未必就比他差了,而起,还更听话。”

张海不屑的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冷云和独孤仇,就是太听话,所以这辈子也不会成为宗师,本来那王林还有些希望……可惜,现在也不可能了…………至于楚南,普天之下,也就颍州那位大宗师的关门弟子、雪山神庙那位圣女两个人资质和他相当,这三个人是未来最优希望成就大宗师的人。”

梁帝有些忧虑的皱起眉,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颍州大宗师的关门弟子,雪山教皇的女儿,这是大宗师在培养接班人,为身后事做准备么?

大梁本来就在大宗师这一层次上输了先机,绝对不能延续到下一代了……楚南最有希望,自己也未必不可以扶他起来,给他提供任何便利,毕竟张海这位大宗师说了,他,最有希望…………

最有希望?

梁帝轻轻的念了几句,睁开眼睛看着张海说道:“最有希望?而不是一定能?若是,他最终废了,成就不了大宗师………………”

张海缓缓低下头,稀疏花白的头发和微秃的头顶煞是刺眼,低声说道:“陛下,大梁,不能承受没有大宗师的情况,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

梁帝听到张海的话,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是啊,就算强盛如大梁,面对大宗师也束手无策,也没有别的选择,有些颓然的挥挥手,低声说道:“算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张海见一向智深若海的梁帝满脸的灰败,轻笑着说道:“其实,就算楚南成就不了大宗师,也可以有别的用处…………”

梁帝昂起头,淡淡道:“陛下可曾听过,宗师不败,九品不破?只要老奴还没断气,就是大宗师,足够死死缠住一位大宗师。楚南,是真正的九品上,已经能插足宗师之战,只要抓住机会,我与他联手,再准备一些别的高手,足够拼死一位落单的大宗师,这么一来,老臣死之前,至少能减去陛下的一位心腹大患…………”

梁帝心情大为好转,微笑着点点头,其实刚刚张海自认天命将近命不久矣的时候,梁帝就本能的在心中谋划如何榨取这快要死去的大宗师的最后一点价值,最好的自然是去让他和一位大宗师同归于尽,但是囿于身份和感情不好开口,如今张海主动提出来,自然是让梁帝心情大好,沉声说道:“虽然这样,事情也要慢慢谋划,万万不能让楚南察觉到什么,若是他侍宠而骄要挟朕……哼,那是朕绝对不能容忍的。”

张海微微点头,笑着说道:“其实,据老奴看,楚原的品行是很好的,今日老奴和他交手的时候…………”

梁帝脸色微变,勉强挤出几丝笑容,轻声提醒道:“今天和你交手的是楚南,楚原是他父亲,兵部尚书…………”

张海皱眉,有些疑惑的伸手轻轻的敲了敲脑袋,好半天笑了起来,“果然是,楚原老奴可是经常见的,竟是一时弄混了…………”

梁帝随意的岔开话题,心中深深的叹息,这位大宗师,真的是老了………………

第四十章 苦

第四十章



虽然大梁的这位大宗师真的已经很老很老了,脑子都不太清明了,甚至都没意识到刚刚自己将楚原和楚南搞混的事情让梁帝多么的震惊失措,当然也让梁帝彻底的下了某种决心。

梁帝强压下心中对于张海老去的震惊和不安,若有所思的说道:“朕可以给楚南提供任何便利,但是,如果那样的力量不能掌握在朕手中,朕宁愿现在就毁了他,省的以后给大梁带来更大的麻烦和灾难。”

张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微微叹口气说道:“难道陛下没发现,楚……楚家的那个小子真的很聪明么?老奴现在觉得,恐怕今天他这么大闹一场,就是有心要靠向陛下啊。”

梁帝听完心中有些恍然,想了想又摇头说道:“别看今天楚南这般强势,但是他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朕有心保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现在朕不能为了他去和群臣站在对立面。”

张海轻笑着说道:“陛下可以反过来想想,楚家的小子得罪了那么多人,甚至逼得楚原都要和他划清界限,除了彻底倒向陛下,他还有别的路可走么?”

梁帝眉毛跳了跳,手指轻轻的在书案上敲击着,似是在考虑其中的利益得失。

张海见梁帝已经有些动摇了,继续说道:“其实,今天一开始在大殿外,楚家那小子恐怕是有意生生受了我一拳的,而且,到了最后,他伤的也远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重。开始时强势也是迫不得已,不然群臣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到了后来,生受老奴一击还扮出奄奄一息的模样,恐怕就是顾忌到了陛下的颜面…………”

梁帝敲击书案的手指骤然停住,淡淡的说道:“朕需要的是个听话的、能做你接替人的九品,而不是这样一个太聪明太有心计的臣子。”

张海知道其实现在梁帝已经接受自己的想法了,这些细微处梁帝也未必就看不出,但是毕竟是大梁第一人,无论再如何圣明总要顾及面子的,现在还这么强硬不过是想借外人的口说服自己罢了,继续耐心的劝说道:“陛下知道今天事情的起因,楚南能为了一个青楼出身的妾搞出这样大的动静,当是重情重义,这对普通人来说是优点,但是,只要谋划得当,单单靠这一点就足够将其牢牢的绑到皇家这边来…………”

梁帝默然不语,帝王心术极端可怕,就是颍州的大宗师自己都能给他设下无数的限制,让他老老实实心甘情愿的呆在扶桑山上,只要楚南不是无欲无求,想要掌握在手中也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突然抬起头看着张海,缓缓说道:“今天,你好像表现的太刻意了,从头到尾就一直在为楚南开脱说好话,难道是朕的错觉么?”

张海微微吃了一惊,过了一会,微微弯下腰轻声说道:“是太后,楚家的老夫人递话给太后了,太后命老奴在合适的时候,至少要保楚南一命。”

梁帝冷笑两声,摇摇头叹气道:“你现在所做的,可不仅仅是要保他一命吧?”

张海淡然无惧,丝毫没有半点惊慌窘迫,面无表情的说道:“太后吩咐的事情,要我做一分,我也会做到十二分的。”

梁帝默然无语,先帝用太后将这位大宗师牢牢的拴在了皇宫已经有几十年了,这又牵扯到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知道这个话题不好再继续下去,挥挥手吩咐道:“既然太后要保他,那些被楚南折辱的皇亲国戚就让太后去安抚吧,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张海微微弯弯腰,伛偻着身子走了出去,脚步有些轻快,微笑着朝太后的寝宫走去,她吩咐自己的事情,自己可算是办的很圆满了,想必她会很高兴吧,自己舍弃了一切,甚至舍弃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不就是为了守护她,能随时有机会看她几眼么…………

虽然,这感觉真的很苦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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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楚南的强势爆发被宫里的那位老太监粗暴的打断一般,数十位贵妇人落水的事情在刚刚走向高潮的时候也狠狠的被打断,虽然传言五花八门,甚至有传说,朝堂上楚原和靖国公大打出手,而老迈的靖国公竟然是位深藏不露的大宗师,直接将武将出身的楚尚书打的满地找牙……………………

由于当事人的三缄其口和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事情最终越传越离谱,甚至演变成当时朝堂之上有好几位大宗师互殴,等到楚南和宫里那位大宗师大战的版本被传出来,大家的胃口早已被之前的留言养刁了,已经没有多少人会相信了。

然后,大家干脆就当做个话题,放开心思死命的按自己的想法编纂,越离谱越离奇越好,如果你说出来的版本没有三五个大宗师,你都不好意思见人。

最终,大梁二十七年的冬天,紫禁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成为一桩秘闻,当然,也仅仅是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有时候,真相,真的离他们很遥远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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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家,后院极深处的一座小院里,传言中已经暴毙的独孤家的家主独孤沧海仔细的听着独孤仇的汇报,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说道:“差不多了,过犹不及,吩咐下去,散布各种谣言的人可以停下来了。”

若是有外人听到独孤沧海的话,怕是会吓得不轻,恐怕很多人都没想到,最近京城传的纷纷扬扬的谣言竟然都是从这里散播出去的,关键并不是谣言如何,而是独孤家强悍的执行力,竟然将整个京城的舆论轻易的控制在手中。

独孤仇微微点头,犹豫了一下,低头说道:“父亲,孩儿这几天想去探望一下楚南,不知道可不可以?”

独孤沧海面白无须,就算已经年近五旬也已经是一副翩翩美男的模样,抬头看了独孤仇一眼,有些欣慰的点头说道:“想必楚南的事情也让你大受刺激吧,总算是长进了许多,至少敢向我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独孤仇笑容有些酸涩,自己的想法还有很多呢,可是作为独孤家的继承人,说出来就怕会被打个半死吧,轻轻一笑说道:“陛下既然让独孤家将这件事掩盖下去,想必是对楚南有了别的安排。现在,所有人都在和楚南保持距离,这时候的建立起来的交情才是最稳固的。看起来,陛下是想将楚南培养成独孤家这样只对皇家负责的势力,独孤家和楚南走的近了,陛下应当不会厌烦的。”

独孤沧海目光有些飘忽,幽幽叹息着说道:“是啊,陛下彻底斩断了独孤家在朝野上发展的希望,不容许独孤家的人进入仕途,将六扇门交给独孤家本就是安慰补偿的意思,不仅仅是在朝野外埋下一枚棋子,也算是给独孤家一道保命的符咒。放心的去探望楚南把,陛下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独孤家是江湖绿林出身,在大梁先帝举兵谋天下的时候就忠心投靠,也算是有从龙之功,而且功勋卓著,甚至不逊于楚杨这样的大家族。

可惜,独孤家的功勋都是在暗中立下的,还都是暗杀投毒煽动策反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当初大梁先帝举兵谋天下,不过只是一方小诸侯,而且是那种粗豪的武将,在打下偌大的江山过程中,私下里自然是血腥阴毒的手段都用过,而具体的策划和施行的人都是独孤家,有些阴毒的手段就是大梁皇室的人看了都是不寒而栗。

如今大梁地域广阔,当年的敌人已经都是大梁的子民,可是,如果将当年独孤家做下的事情摆到台面上论功行赏,让江南的百姓知道,当初那些一夜之间被意外毒死的无数江南士卒都是独孤家的人下的毒…………那样的后果绝对是不可想象………

所以只好将独孤家的势力洗白,用原班人马成立了六扇门,独属于皇室而不是朝廷,侦缉天下,在民间的名声极好,影响力十分强大,就算是朝廷也不敢轻易的下手。

而独孤家的付出的代价就是,生生世世不得进入朝堂,毕竟血腥阴毒如独孤家,任何人都要忌惮。

说起来,对于独孤家来说,这样的结果未免显得太过残酷了一些,几代人辛辛苦苦为大梁出力背负骂名,到头来皇家功成名就,又开始忌惮独孤家,甚至有意撇清关系,强硬的功勋卓著的独孤家压制在民间,不许独孤家在朝廷发展任何势力,将来也不可能有机会在史书上留名,这样的结局,实在有些悲凉了。

独孤仇自然知道独孤家的情况,京城的很多人都骂整个独孤家都充满了抑郁阴寒的气息,每一个独孤家的人都天生心思阴暗,喜欢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算计别人。

但是谁又知道,这些都是被大梁的陛下给逼的呢,独孤家的路,已经被大梁皇家限定的死死的,一代人是这样,然后是下一代……最后代代人都会这样…………生生世世在皇家划定的圈子里生活…………

这感觉,很苦很苦…………

………………

…………

第四十一章 百年安宁

楚南在清水河冲冠一怒为红颜,狠很的得罪了靖国公、镇北侯等一

世大人物,但是由于紫禁城上的那场战斗被有意掩盖起来,这些恩恩怨

怨很快就没了下文,至少后续的事情绝不是那些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

普通人能了解到的。

但是,靖国公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楚南的,其他人不过是受

了惊吓,靖国公夫人可是被斩去了一只手臂,如今更是生死未卜,更

不要说,靖国公的长女可是楚原的夫人,楚南的嫡母啊,不管从方面

说,都没有轻易放过楚南的理由。

当宫里的御医奉命去了靖国公府,满头大汗的低声让靖国公准备

后事,终于又成为的激起了靖国公的怒火!

靖国公老而弥坚,涕泪横流的开始讲述郭家的从龙之功和自己夫妻

二人的恩爱,最后自然是才指责楚南的罪行,跪在地上求梁帝主持公

道,让人看了忍不住升起同情怜悯之心。

梁帝温言劝了几句,见靖国公依旧伏地不起,微微皱眉,干脆的扭

过头去不去看他。

靖国公见梁帝面无表情,至少没有给自己出头的用意,心思一

转,有心拉几个大人物陪绑,咬咬牙对站在一旁的恒亲王说道:“亲王

殿下,那小子目无尊长,此次丢面子的可不止我郭家一家,无论如何

是不能这么放过他啊!”

恒亲王是军机首辅大臣,身份地位都是超人一等,那日被楚南丢

进清水河的,就有恒亲王的一个宠妾,只是这位亲王殿下长袖善舞,从

不无故与人结怨,又受了太后的暗示,如何愿意再趟这摊诨水,轻描淡

写的说道:“年轻人而已,冲动些总是难免的。而且,那日的事情本

王已轻了解清楚了,一群人竟然设计杀死一个不相干的柔弱女子,着

实可恨,本王已经将犯错的人送到了刑部。”

靖国公愕然的看着’恒亲王,有世难以置信。

这算什么?不仅不帮自己还要来打自己的脸?强压下心中的愤愤

之情,又将目光看向了镇北伯和几位将领,却见那世人都默契的低下头

去,有几个还有意无意的看向了站在武将第一位的杨守业。

杨守业是如今的军方第一人,不仅仅是受宠信那么简单,至少在

军中,不可能有人为了这么一星半点的事情得罪自己系统的老大。

靖国公看着躲避着自己目光的众人,心中一叹,显然,杨宁业是

表态要保楚南了,要不然这些粗豪凶横的将领哪里会这么容易服软,站

起身来叹口气,心中有世悲凉,现在自己可是孤军奋斗了,但是自己

已经骑虎难下,若是不讨回个结果,丢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老脸,心中

一横,愤愤的冷笑着说道:“好好好,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求见太后

,求她老人家主持公道,若是还不行,我就去太庙求先皇…………”

梁帝皱眉大喝道:“够了!”

靖国公见梁帝道怒,稍徽收敛了些,兀自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老臣,只是想要个交代,老臣的夫人可是太后亲口封的一品诰命,

如今可是生死未卜啊!”

粱帝皱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转过脸去苦笑着对默然不话的楚

原说道:“楚爱卿,既然国公要一个交代,你们又是翁婿,不如你就

给他个交代吧。最后你们能私下解决。肤的事情很多,不能把时间都

耗在你们的家事上。”

楚原微微愕然,脸上的笑容有些酸涩。

靖国公精神一振,猛然回过神采,自己怎么就傻了呢,犯的着因为

楚家那个混账东西去激怒陛下么?楚原可是自己的女婿,无论是爵位还是身份都不如自己啊,自己完全可以逼着楚

原张嘴惩戒楚南,总好过自己和陛下直接打擂台,怒气冲冲毫不客气的

对楚原说道:“楚原,楚南可是你楚家的子孙,旁人能推脱,你难道不

应该给我一个交代么?”

楚原心中苦涩,一面是自己的儿子,天下少有的九品的高手,一面

是自己的岳父岳母还有结发妻子,还有仁孝的大义,无论是放弃哪一

面都会得罪另一方,本来自己有过声明,决不插手此事,但是如今梁

帝点名,靖国公又理直气壮,躲却是躲不了的,心思电转,却实在做

不出决断。

恒亲王见靖国公怒火更胜,连忙伸手拦住,笑着插话道:“国公息

恕,楚尚书先前可是说过的,决不插手此事的?’’

靖国公还在怨恨刚刚恒亲王的打脸,狠很的甩脱他的手,冷哼道:

“楚南可是楚家的人,是他的儿子。他管教无方,纵子逞凶,难道现

在还想包庇那孽障不成?"

恒亲王丝毫不生气,听完靖国公的话,有蛙疑感的说道:“可

是,本王怎么听说,之前楚大人已经将楚南遂出楚家了?’’

靖国公微微一愣,也想起这件事情,但今非昔比,现在楚南是炙手

可热的九品高手,能在大宗师面前活下来的人物,傻子才会逐出这样

的后辈呢!

梁帝也微微皱眉,轻声问道:“楚爱卿,你已经将楚南逐出楚家了

么?若是这样,事情就与楚爱卿无关了,国公就不要为难楚爱卿了,楚

南被逐出楚家了,这样的惩罚也足够了吧?”

楚原悚然而惊,只感觉背上一件凉意,深深的看了梁帝一眼,见那

位熟悉的中年人笑意依然自然又亲近,但是眼神却无比陌生,强自镇定

苦涩的低下头,好厉害的帝王心术,施行起来还真是很辣无情,丝毫不

给自己半点托延反悔的机会,当着百官的面硬遏着自己践行诺言,彻

底的和楚南伐开界限。

靖国公自然知道一个人若是被逐出家族绝对是毁天灭地级别的打

击,没了楚家的背景,就算是九品高手,危险性也至少降低了一个档

次,以后有的是机会报复,也可以给外孙减去一个对手,皱眉问楚原

道:“你已经将楚南逐出了楚家?"

楚原很很的攥紧拳头,有心找个托词却感觉梁帝若有如无的看了自

己一眼,,心中忽生寒意,甩最大的力气挤出一个字,“是!’’

事情终于有了个结果,梁帝以高超的手腕将可能引起朝堂对立的事

情变战了楚郭两家的家事,楚南被逐出楚家,大家都保全了面子,对

所有人来说,是个很完美的的结果。

除了楚家!

楚原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又情不自禁的想起朝堂的一幕幕,显然今

天的事情是完全按照梁帝的心思来的。

这样的结果对梁帝来说绝对是令人满意的,避免的党争,安抚了

群臣,又再次分化了楚家。

楚家在这次事情中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个前途无量的仕途新星,更

是一个年轻的九品,甚至是一个能保楚家百年安宁的大宗师!

猪脚单毛了,也好,能少些羁伴--

第四十二章 平声和气

第四十二章平声和气

靖国公看不出今天朝堂上的异常,只当是终于讨回了一个交代,争了一口气,但是从小和梁帝一起长大,对梁帝知之甚深的楚原却很敏锐的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头。

勿庸讳言,在如今的大梁,宗族的概念还是根深蒂固,甚至要超过国家的概念,对于一个大家族子弟来说,被逐出家族绝对是最残酷的惩罚之一,不仅仅意味着前途会彻底变得灰暗,个人的名誉更是会大大受损,一落千丈。

但是,那是对于普通的人,至少不包括九品的高手

楚原有些疲惫的靠在车厢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当着百官的面,有靖国公举着子不教父之过的大旗的步步紧逼,更有梁帝的虎视眈眈,容不得自己不将楚南逐出楚家。

至少在大梁,没有哪个家族有能力去挑衅梁帝的威严,楚家,当然也没有

现在的楚家已经很不平静,甚至面临着被拆分的命运,在自己的计划达成之前,实在经不起任何折腾了,虽然心中再愤懑不满,楚原也不得不将所有人都想掌握在手中的九品逐出家族

楚狂毫无疑问是楚家下一代中最出彩的一个,原先在楚家的地位也不高,小时候更是时常被楚氏敲打责难,忍气吞声了这么些年,被梁帝一手扶到了如今的高位,如今官至大将军,气候已成。

但是让楚原感觉有些悲哀的是,楚狂已经渐渐的和楚家拉开距离,如今楚南又横空出世,年纪轻轻就是天下少有的九品,却又被梁帝设计,自己不得不将他逐出楚家…………

那位自己的以前的玩伴,如今的大梁陛下,真的是好狠的手段,好狠的心啊

最出色的两个儿子相继与楚家离心,以后若是老夫人死了、自己也老了,楚安继承了楚家,楚南和楚狂与楚家的裂痕想来也会越来越明显,关系也会越来越淡。

最后楚家也会失去在武道上和军中的势力,彻彻底底的沦为文官世家…………文官世家啊,到时候,楚家是兴盛还是败落只是在皇帝的一念之间啊……

马车缓缓的停下,楚原暂时抛开这些忧虑,下了马车,看着金光闪闪的楚府牌匾,一时间有些发愣,愣愣的看了一会,皱着眉头吩咐道:“这牌匾上有些灰尘了,细细去清扫一下…………”

管家赵九听到楚原的话,下意识的看了看那牌匾,依旧是干净明亮,前天才仔细的清洗过的,但是看到楚原满脸的惆怅,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低声说道:“老爷,快去劝劝吧,今天夫人一回来就去了五少爷那里…………现在正吵的厉害,没人敢劝啊…………”

楚原脸色一寒,咬牙切齿的说道:“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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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所住的小院,满满当当的站了好些人,却隐隐分为三部分,楚氏和楚安身后站着许多人,气势汹汹;楚南神色淡淡,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身后是杨梅和玲珑,至于是第三方,则是战战兢兢谁也不敢得罪的家仆下人们。

楚氏脸色铁青,紧紧的盯着楚南说道:“你到底救不救?”

楚南好像才回过神来,微微皱眉,一脸茫然的问道:“你说什么?”

楚氏心中怒火大胜,可是想起昏迷不醒的母亲又有些伤心,京城数的着的名医都请了,御医也请了,在郭家能力范围内能请到的名家一个都没漏过,但是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言语推脱,暗示人已经没救了,还是最后塞了大把的银子,有个御医才说了件事。

关荷当初病重,也请了几位名家,病情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说起来甚至比靖国公夫人更糟,但是却不知道楚南请了什么名家、用了什么法子硬是将人救了回来,让杏林震动,说起来关荷的病情和靖国公夫人相差不大…………既然这样,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去请楚南出手了………………

楚氏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缓缓的说道:“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犯下的祸事,去施一下援手也是应当的。只要你能治好了安儿的姥姥,我保证以后你们在楚家不会受任何刁难。”

最后一句却是威胁之意甚浓,若是治好是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治不好…………以后你们在楚家就别想有半点安生日子。

杨梅面无表情,皱眉硬生生的顶了回去,“楚南现在身受重伤,你又不是不知道,屋里还有关荷在养病,你这么折腾就没考虑过他们两个么?”

楚氏脸色阴沉,冷冷的看了杨梅一眼,冷笑道:“真以为我不知道?屋里的那个女人原先病得那么重都能救回来,为什么就不能救救别人,更何况,那人还是被楚南伤的”

杨梅心中也有些愠怒,不客气的说道:“能就好关荷未必能救好国公夫人,你难道就看不到,现在他自己都丢了半条命,拿什么去救人…………”

楚南伸手示意杨梅不要再说,轻笑着说道:“关荷是我的女人,我当然是要救的,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付出,正如你所说,我也有能力救那个什么国公夫人。”

说着,楚南脸色变冷,不屑的说道:“可是,我为什么要救?因为她要杀我的女人?”

楚氏双手紧握,低声怒吼道:“那是我母亲”

楚南哈哈大笑,直到将楚氏笑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才停下,冷笑道:“哪又如何?又不是我母亲,死了就死了,关我屁事”

楚原沉着脸急匆匆的进了楚南的小院,见院子里两帮人在对峙,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恰好听到楚南理直气壮的说出了这句冷漠无情的话,不待暴怒的楚氏说话,沉声喝道:“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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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原作为一家之主,还是很有震慑力的,一声轻喝,就将已经将快要失控的局势平息了下来,冷冷的扫视了一圈,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低下头…………

除了楚氏和楚南。

楚氏见楚原进来,就不敢太过分了,但是为人儿女,为母亲求医绝对是说得过去的,更不要说事情本来就是楚南一手弄出来的,这时候让楚南出面救治靖国公夫人绝对是理所应当的,昂着头对楚原说道:“老爷,你来给评评理…………”

楚原有些不耐烦的挥手,冷冷的打断道:“闭嘴”

楚氏脸色讶异,像是被一块很大很大的骨头卡在了喉咙里,吱吱呜呜的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楚原神色复杂的看着楚南,突然发现自己有好久好久没有仔细看过这个一直不受待见的儿子了,再看看另一边的楚安,竟然也有些陌生。

或许,一直以来自己都要处理繁杂的公务,还要在私下里为家族谋划一些大事,力保楚家昌盛还要为楚家留足底牌,无意间忽视了很多东西,对家中的事情撒手不管,竟是让自己的两个最出彩的儿子都和楚家了离了心,也失去了最大的两张底牌,心中说不上什么悔恨,但总归是不舒服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对楚南说道:“还是你小时候的样子最可爱。”

楚南心中一软,轻声笑了笑,神色也有些异样,低头说道:“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有些晚了么?就算再后悔,也回不到过去了…………”

楚原现在没心情再和楚南吵架,满脸平静的说道:“不,你错了,我没有后悔,也不会后悔,我是为了整个楚家考虑,有些事情错过了,顶多有些遗憾而已。”

楚南愕然,叹口气摇头说道:“你还是这么理智,这么固执,这么……绝情……”

楚原挑挑眉毛,竟然也笑了出来,对楚南说道:“你不也一样?不过,以后,有很多事情就要自己面对了,记得不要太莽撞了。”

楚南讶异的抬头看了楚原一眼,发现他故作轻松之下的忧愁,默然不语,隐约听出了点什么,轻笑着说道:“这么快?”

楚原轻轻叹口气,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堂堂楚家家主,兵部尚书,说的话怎么能不算数呢?不过这样也好,如你我这样的父子,这辈子是不可能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的。这对你来说,也算是个解脱吧,而且,看起来陛下已经破不接待的为你的未来画好了蓝图了,以后的你前途无量…………”

楚南良久无言,只是长长的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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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听着这一向敌对的父子两人,平声和气的说着话,讶异之余,不免有些疑惑,好像,这两人已经就某些事情达成了共识,有些十分重大的事情已经在三言两语之间发生了,而且,已经无可挽回。

但是,在场的可有不少聪明人,比如楚氏,比如楚安,比如杨梅……

杨梅脸色煞白,双手无意识的撕扯着手中的手绢,楚原看起来可不像是要和楚南达成和解,而像是在告别之前最后交代一些事情…………至于什么说到做到,显然是指,要践行诺言,将楚南逐出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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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洗尽铅华

第四十三章洗尽铅华

楚氏经过最初的茫然不解之后,也猛然醒悟过来,抿起嘴唇看了楚原,也没想到楚原竟然这么狠心,竟然真的要将楚南逐出楚家,抛开父子之情不说,就单单是因为楚南这么年轻就是九品,也不可能轻易放手让他离开。

楚南抬起头,脸色很平静,伸手轻轻的拍拍杨梅,笑着说道:“看看,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芙蓉街的宅子可比这里大多了,住起来也少了些忌讳,轻松自在,难道不好么?”

杨梅咬着嘴唇不说话,勉强对楚南一笑,又低下头默默的想着心事。

楚原并不在意杨梅的态度,突然出声说道:“若是你将事情提前告诉我,我未必不能将这件事扛下来。”

楚南轻笑了一声,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扛?”

楚原愣了愣,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叹口气摆手说道:“事情都已经到了现在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不说也罢”

楚南微微点头,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何尝不希望有个高大的顶天立地的父亲能为我抗下一切,能让我崇拜?我又不傻,若是有可能,怎么会想着去找死,挑战一位大宗师呢…………”

楚原脸色有些灰暗,冷冷的说道:“我说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赵九,已经去拿族谱了。”

楚南好像没有听到楚原的话,叹口气继续说道:“其实,这其中的缘由也简单的很,你希望得到的,是对楚家有益的九品高手,这和那个九品高手是不是你的儿子没有半点关联。不过说实话,得到这样一个结论,我现在真的有点寒心了。”

楚原脸色冷漠,嘴角微微颤动,冷冷的回头问道:“赵九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将族谱拿来?”

赵九双手捧着一个黄色绸布包裹的锦盒,脸色沉重的跑了进来,勉强对楚原笑笑,那笑容却比哭都难看,拱手将那盒子递到楚原身前。

楚原伸手将锦盒接过来,揭去了那层黄色绸布,打开那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册厚厚的书,正是楚家最重要的东西之一,楚家传世几百年来的族谱。

赵九有些哀伤的看了楚南一眼,见楚南脸色也有些黯然,苦笑着摇摇头,却也知道自己是没资格对这件事发表意见的,从屋里拿出一套笔墨,叹口气将沾了墨汁的毛笔递给了楚原,退到一边悄悄的抹眼睛。

楚原虽然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坚硬如铁,但是拿起那支笔的一刻,手还是忍不住颤抖了几下,几滴乌黑的墨汁溅到了袖子上,面无表情的翻开那族谱,翻到楚南名字所在的一页,只要用笔在那个名字上抹一下,从此,楚家和楚南就再无瓜葛

周围寂静一片,就算再鲁钝的下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个个都唰的将目光移向了楚南,从此之后,楚家就再也没有五少爷了。

楚原深吸一口气,突然心中有个冲动,将手中的笔扔了去,直接拒绝梁帝的要求,无论如何也要让楚南留在楚家,不是因为他是个九品的高手,而是因为…………

杨梅闭上眼睛,从下接受贵族教育的她对这样的结果更是难以接受,拼命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转身跑进了屋里。

楚原心中一叹,不可以的,至少现在,梁帝的意志不容挑衅,尤其是梁帝已经对楚家有了猜忌防备的心理,若是留下楚南,会让楚家和皇家的矛盾急速激化,最终事情滑向未可知的地步,苦笑着摇摇头,提起笔就向那个有些刺眼的名字抹去…………

“住手”

楚原听到这个声音,手猛然的抖了一下,这次,几滴墨汁溅到了胸口的位置,收回手低下头轻声说道:“母亲大人…………”

楚南有些责怪的看了楚月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

楚家老夫人笑着拍拍楚月的手,对楚南说道:“不要怪月儿,今天既然要将楚家的儿孙逐出楚家,我怎么可能不来看看?你难道忘了,族谱本来就在我那儿放着的么?”

楚南微微一笑,上前扶住老夫人的另一只手手臂,轻笑着说道:“这么点事情竟然还劳动奶奶来了,真是罪过不小。不过您也知道,我一直都在家里呆的不开心,现在离开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您要相信我的本事,无论何时都不会混得差了。”

楚原见老夫人来了,心中突然没来由的轻松了许多,甚至有些希望老夫人会开口将楚南留下,那样的话,就算是梁帝都不好太过和自己一向敬重的乳母较真,开口解释道:“娘,今天的事情…………”

老夫人挥手打断了楚原的话,颤微微的走过去,从楚原手中拿过那只笔,低头瞪大眼睛看着那族谱,轻声说道:“你是楚家的家主,楚家的事情自然是你说了算。不过你不认南儿这个儿子,我心里还是认他这个孙子的……今天,就让我亲手抹去他的名字吧…………”

说着,老夫人伸出左手扶住右手的手腕,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在楚南的名字上抹了一下,伸手将笔了扔了,轻轻的伸手摸了摸楚南的脸,宽慰的笑着对楚南说道:“好了,南儿,你自由了,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

楚南狠狠的揉揉脸,用手遮住眼睛狠狠的揉着眉心,将双手深深的插进头发里,心中的感觉复杂难言,看着眼前老人轻松的笑容和微红的眼眶,缓缓的跪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一言不发的回身走进屋里。

楚原昂起头让人看不到表情,楚氏低着头默然不语,老夫人长长的叹口气,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楚月则捂着嘴,肩头微微颤抖,强迫自己不哭出来。

过了一会,楚南将依旧沉睡不醒的关荷横抱在怀里,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杨梅卸下了满头的珠玉首饰,身上也换了一身原先在杨家的时候穿的朱红色长裙,虽然有些不合身,但是却有种洗尽铅华的感觉,带着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有些被吓傻了的玲珑跟在楚南后面。

楚南回头对杨梅笑着说道:“真是对不起,害你做不成贵妇人了,好像,从今天起,我就是白身了。”

杨梅并不去看老夫人等人,轻轻的伸手扯了扯盖在关荷身上的一层棉衣,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牵着楚南的衣角,笑着说道:“从来,我都是先是你的女人,再是楚家的媳妇,如今,不过是让这个身份更纯净了些罢了。”

楚南有些欣慰的笑了笑,带着三个女人穿过人群,缓缓的朝外面走去,嘴里轻声呢喃道:“记住,今天失去的,以后我会用百倍的荣耀补偿给你……我,从来,不会让我的女人受委屈…………”

非常感谢刑天同学的高额打赏,粉丝值第一。。。

今天走了一天路,爬起来写了点,自认还算满意。。。凌晨应该还有会

鞠躬下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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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诛心

第四十四章诛心

老夫人出现了,但是事情并没有如众人想象的那般出现巨大的转折,老夫人并没有强硬的压着楚原收回刚刚下的决定,甚至没有表示反对的意思,不仅如此,还亲手将楚南的名字从族谱中抹去。

楚原看着楚南的背影,一时间也有些怅然,这个儿子自小就就与众不同,格外的孤傲又自立,所有的事情很少需要别人指点或者帮助,等到楚家的人慢慢的把这样的想法当成了习惯,楚南就无意间被忽视了。

就如几年前,楚南突然不辞而别,不知所踪,但是楚家也只不过是稍稍和官府打了招呼就放在一边了…………那小子从小可就很自立的,就算离家出走了,想必也用不着大家担心吧?

楚原突然发现自己做了近二十年父亲,却几乎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职责,眼见楚南就要永远的离开楚家,心肠顿时变软了许多,鬼使神差的叫住楚南,说道:“对了,你母亲…………”

楚南正安慰着杨梅,听到楚原说话下意识的回过头,见楚原好像在和自己说话,疑惑道:“你说什么?”

楚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和楚氏和老夫人异样的目光,有些无力的放下手,叹口气低声说道:“没什么,你自己保重吧。”

楚南摇摇头,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情此景,就算自己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心中的感觉还是复杂难言,甚至有心想楚原说出一些心里话和自己将来的规划,告诉他,就算自己被逐出楚家了,也不会做出一些危害楚家的事情,想必楚原也是如此心情吧?

抛开心中错乱繁杂的心思,楚南一路抱着关荷带着关荷和玲珑二人出了楚家大门。

大门外,楚府的老管家赵九挪到着那穿上棉衣更显得臃肿肥硕的身子,神色复杂的看着楚南,轻声说道:“少爷,上车马吧,外面天寒地冻的…………不管怎么说,总要送您一程的。”

楚南怀抱着关荷,站在石阶上看了看门前楚府的马车,摇摇头径直朝远处走去,对焦急的追上来的赵九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楚家的少爷了,若是再坐楚家的马车未免有些不伦不类,既然已经没有关系了,有些事情、有些原则还是要坚持的。这里,离芙蓉街也没几步距离。”

赵九又劝了几句,见楚南依旧坚持,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几人在寒风中走远。

杨梅身上穿的有些单薄,裹了裹衣服轻声问道:“为什么不让九伯用马车送?我们还没什么,关荷妹妹大病初愈,再受冷风一吹就怕……就怕……病情会有反复。”

楚南轻笑着低头看了看关荷,笑着说道:“越是这样,越是不能送。就算楚家真心送,咱们也有坐的理由,但是旁人不会这么理解,可能很多人会认为,就算我离了楚家,却依旧和楚家藕断丝连,所谓逐出的楚家只不过是敷衍人的表演…………如果那样的话,对楚家,对我,都不好。”

杨梅向街两边看了看,果然看到绿柳巷上的朱门大户中有些人探头探脑的看着,还有的在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一时间有些恍然,低下头默默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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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楚南所住的那处小院,虽然楚南已经走了,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但是楚家老夫人还在,而且表情冷峻,直直的看着楚原,让满院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楚原知道老夫人心中有怒火,硬着头皮解释道:“娘,不是孩儿无情,是情势所迫,我也是迫不得已。楚家势大不假,但是正因为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事情楚家不得不做,有些要求,楚家不能拒绝。”

楚家老夫人活了一辈子,见识广博,知道楚家的势力有多么庞大,也知道如今能有资格提出让楚家都无法拒绝要求的势力,实在不多,首当其冲自然是那位大梁陛下,这也是今天为什么老夫人没有开口留下楚南的原因。

在有些方面,楚家老夫人和楚原这位当代家主是很有共通之处的。

老夫人微微叹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我不管你有如何的苦衷,有什么难处,南儿依旧是我孙儿,京城楚家的产业我不关心,荆州老宅,我只能留给南儿和月儿。”

楚氏忍不住惊呼一声,虽然楚家的大部分产业和绝大多数人脉都聚在京城,但是荆州那可是一州之地,而且楚家在荆州是绝对的掌控者,就算不能得到多大利益,至少掌握在手中也是一张谁也不能忌惮的底牌,更是最最稳妥的一条后路,是楚家强大的根基所在。

眼见楚南已经被逐出楚家,楚安又少了一个大敌,老夫人竟然要将老宅交到外人手里,实在让已经将楚家视为自己儿子囊中物的楚氏有些难以忍受。

楚安见母亲脸色有些难看,如何不知道母亲的想法,见老夫人扭头向这边看过来,赶紧拉拉母亲的袖子,苦着脸摇摇头,示意母亲不要再乱说话。

老夫人看着楚氏,淡淡的问道:“怎么,你有话想说?”

楚氏拍开楚安,心中有些不满,老娘我可是在为你争东西啊…………

虽然一向忌惮老夫人,但是今天例外,小心的开口说道:“老祖宗,楚南虽然还姓楚,但是已经和楚家没有关系了,怎么能将楚家的基业交到外人手中呢?呵呵,对了,还有月儿,早晚也是要嫁人的…………”

楚家老夫人点头轻笑,“你这意思是,楚南已经是个外人,而月儿嫁人之后也会是个外人,和楚家都没有关联了?”

楚氏自然能听出老夫人话里的怒气,也没胆子真的和老夫人打擂台,有些不服气的小声嘟囔道:“本来就是这样,楚南已经被逐出楚家,让他继承楚家老宅,实在有些不合规矩。至于月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还能插手娘家的事情呢?”

楚家老夫人听完楚氏的话,连连冷笑,喃喃自语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说了几遍,老夫人指着楚氏厉声喝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你告诉我,今天你来找南儿是来做什么的?”

楚氏见老夫人真的怒了,有些发懵,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我……我……我没做什么…………”

老夫人扭头看着站在一边的楚安,冷声道:“楚安,你告诉我,刚刚你母亲来这里是来做什么的?都说了什么话?”

楚安头皮发麻,咽口唾沫有些艰难的说道:“刚刚……娘是来给……给病重的姥姥求医的……五弟他好像有些法子…………”

老夫人挥挥手打断了楚安的话,意味深长的看着楚氏,冷笑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如此,你现在也是郭家的外人,为什么要插手郭家人的事情?我听说刚刚你还威胁南儿,若是他不去治好靖国公夫人,你就让他在楚家过不下去?”

楚氏终于慌了,实在没想到刚刚自己只不过是争辩几句,却被老夫人抓住漏洞狠狠的反抽了回来,颤声解释道:“我没有……我只是想请他去救治一下我母亲…………”

老夫人摇摇头,不再理会理屈词穷的儿媳,将矛头指向了楚原,拿起手杖狠狠的抽向楚原的脸,怒喝道:“这就是交给你打理的楚家?你看看现在已经成了什么样子,楚家的主事人竟然为了外人威胁楚家自己人,更关心郭家的事情而不是楚家的事情哼,修身齐家平天下,你自己说自己做的怎么样?你有脸说么?”

楚原眼睁睁的看着拐杖打过来却不敢躲,硬生生的受了一下,只感觉额头上火辣辣的疼,低头说道:“孩儿有负母亲所托,罪该万死……孩儿知错,请母亲大人责罚……”

老夫人脸上涌起一阵异样的潮红,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缓缓的说道:“我不管你在外面为大梁为天下做了大事,给楚家留下了多少东西,就看看现在楚家,分崩离析已经尽在眼前,你却还不自知。楚家败落在了你手上,等我死后,你这个孝顺儿子就将我扔到城外的乱葬岗上吧,我实在没脸去见你死去的父亲…………”

楚原心中大惊,看出老夫人惊怒之下眉眼间的灰败之色,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楚家家主的身份,跪在地上一个劲恳求老夫人息怒。

楚氏见楚原都跪下了,哪里还敢站着,低眉顺眼的跪在了楚原身边,轻声告罪,自己为母亲求医,虽然不合楚家的规矩,但是往大了说也是行孝之道啊,并没有错的。“

老夫人身体摇晃了一下,在楚月的扶持下朝外面走去,回头指了指楚氏一下,目光却了看向楚原,冷冷的说道:“你问问她,到底是想做郭家的女儿,还是想做楚家的媳妇。若是她觉得老身欺负她了,尽可以回郭家去,就算你不愿意写休书,我豁出这张老脸去见太后,干脆赐了她自由身。”

楚氏脸色煞白,目瞪口呆的瘫软在地上,实在没想到老夫人竟然能说出这样诛心的话语,这是将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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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留个房间

第四十五章留个房间

楚南走了,楚月也扶着老夫人离开了,本来狭小的小院竟是显得有些空旷了,楚原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显然心情极度不好,周围的下人们更是战战兢兢,有心想要偷偷溜走,又怕被发现之后会被迁怒,只得硬着头皮站在那里。

楚氏这次真的是被老夫人的话吓破了胆,往日老夫人再尖酸再刻薄都没什么,反正越是豪门大户,婆媳之间的关系就越对立,在楚家尤其厉害些,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但是今天老夫人诛心之语让楚氏整个心都寒了,如果老夫人真的狠下心来赶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完了,别说一直以来辛苦谋划的楚安的前途,就是楚氏自己,下半辈子也只能受尽鄙夷不屑的目光,郁郁终老。

楚原好似才回过身来,对楚氏哀怜的模样视而不见,缓缓的开口说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想出答案?”

楚氏心中寒意更甚,颤声说道:“什么答案?”

楚原叹口气,笑着说道:“你,到底是想做郭家的女儿,还是想做楚家的媳妇?我一直在等你的答案啊。”

楚氏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原,实在是没想到楚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倚重郭家,除了因为那是自己的娘家之外,更多的大概是因为,郭家是自己在楚家地位的保证,也是将来楚安能继承楚家、最终位极人臣的重量级筹码。

但是无论是自己的地位还是楚安的将来,都建立在楚家承认母子两个的基础之上,别说楚原有心休了自己了,就是对自己有了厌恶的意思,自己和楚安在楚家的的地位也至少会降一个档次,强忍心中的不安,放缓语气勉强笑着说道:“老爷这是什么话?我自从嫁到楚家,生是楚家的人,死是楚家的鬼啊。”

说着,看了看周围的家丁下人们,淡淡说道:“我和老爷有些话要说,你们,都先下去吧。”

楚原只是看了楚氏一眼,并没有阻止什么,等下人们都如释重负的离去了,这院子里只有楚原、楚氏、楚安和老管家赵九四个,越发显得幽深寂静。

楚原摇摇头,对楚氏说道:“我以往可能真的对你太放纵了…………回去之后,将你从郭家带来的人全部赶出去,还有,那天在我书房外,偷听并且将我和小五争吵的事情传到府外的,查出来,全部杖毙……”

楚氏神色悲苦,作为郭家的大小姐,嫁的又是楚原这样的强势家主,随嫁的仆人自然不会只有郭忠一个。

而楚氏执掌楚家这么些年,自然还是比较亲近当初随嫁的那些人,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用起来也顺手,有些在楚家已经很有地位了。而且这么些年了,也有些感情了,如果全部赶出去,甚至还要杖几个,可不仅仅是让那些人寒心,自己在楚家的威望也会一落千丈,想要恢复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小心的看着楚原的神色,轻声商量道:“能不能先送走一批,慢慢来,若是动静太大,不仅会引起家里面的混乱,传出去也不好听…………”

楚原根本没有回头,轻描淡写的吩咐道:“这些你就不要担心了,以后家里的事情,全部交给月儿还有方筝打理。”

楚氏有些吃惊的看着楚原,没想到楚原不仅仅是想让自己丢面子,而是直接对自己釜底抽薪,但是楚原虽然语气强硬,但是毕竟是夫妻几十年,想必楚原也不会做绝,反正现在也没有旁人,索性心一横抽泣着说道:“你这是想逼死我么?如果真这样的话,我还有什么脸在楚家呆着…………”

楚安有些无奈的抓住作势要撞向井台的母亲,轻声劝着。

楚原丝毫不理会,有些无力的摆手说道:“要么,那些人留在楚家,你,回郭家;要么,他们滚出楚家,你留下。选一个吧。”

楚氏瞬间睁大了眼睛,一小子抓住楚安,大声哭了起来,一边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辛苦,一边向儿子指责着楚原的狠心。

楚原起身朝外面走去,淡淡说道:“你最好将刚刚我吩咐的事情一件件办好,千万不要耍心机,更不要玩什么阳奉阴违。到时候,你千万别说我心狠,更不要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了。”

楚氏怎么会甘心在楚家成为隐形人呢,快跑几步抓住楚原,带着哭腔大声说道:“为什么这么心狠?我一心一意、苦苦支撑楚家几十年,其中的辛酸你难道就一点不知道?就算你心中对那个最能惹祸的楚南有愧疚,也不能这么迁怒于我?我又做错什么了?就算我有错处,也不应该得到这么重的惩罚”

楚原回身狠狠的一耳光将楚氏扇飞,弯下腰揪住楚氏的衣领,靠近楚氏,恶狠狠的说道:“你现在最好祈祷老夫人不会今天的事情有什么三长两短,以后也不要再惹老人家不开心,要不然,我发誓,你只能带着你休书滚回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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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扶着老夫人一路来到了住处,又小心的服侍着老夫人躺在了床上,心中虽然有些难受,但是脸上依旧笑着,轻声埋怨道:“奶奶,反正爹有爹的苦衷,哥哥有哥哥的打算,您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老夫人年纪大了,但是威严日重,平时也只有楚月敢这么指责几句,旁人就算是楚原也不敢多话,不然少不得一番吃一顿斥责,听着楚月埋怨,靠在床头的靠枕上轻轻的抚摸着胸口,叹息着说道:“我还活着,她就敢这么明着把你们当外人欺负,若是我死了,还能有你们的好活?还不如趁今天的事情,将以后的事情定下来,至少你们以后也能轻松些不是?”

楚月心中微震,忍住心中的酸涩,轻笑着说道:“奶奶您又胡说,您可是老当益壮,而且,还没抱到重孙子呢,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老夫人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楚月的手,笑着没有说话,人年纪大了,对于生死之事,冥冥之中自有一种难言的感应,有些急促的喘了好一会儿,咳嗽几声,轻笑着说道:“今天也确实被她气着了,有好些年没有生过这么的气了,现在想想还有些生气呢。”

楚月看着楚家老夫人异常红润的脸颊和咳嗽之后鼻孔中缓缓流出的血迹,只感觉手足冰凉,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敢说话。

老夫人却丝毫不知道,只感觉胸口有团火在猛烈烧着,异常温暖又让人有些气闷,自顾自的说道:“等我死了,你可要替我看着你五哥,他若是钻了牛角尖,远比普通人厉害,你要时常劝劝他,旁人说话他不一定听得进去……还有,就是你的亲事啊,你哥哥毕竟已经成家立业,而你就是奶奶最大的心事了…………”

楚月听着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轻笑着,如平时给老夫人擦嘴上的饭粒一般,拿出手绢轻轻的擦了几下,接着将那手绢的死死的攥在手中放在身后,笑着说道:“月儿可不怕,奶奶你也不用担心,之前我就和五哥说好了,要他在芙蓉街的宅子里给我留一间屋子呢…………”

“这可不行,你不在楚家住着,却住到你五哥那里,让外人怎么看?你就不怕你哥哥嫂子烦么?我可不会同意的…………”

“反正我已经和五哥说好了,奶奶你不同意也没用。不过,你也可以像现在这样,一直管着我啊,活到两百岁最好,那样我就不用去投奔五哥了…………”

“又胡说…………”

“哪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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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在芙蓉街所买的院子自然是极大的,房间也足够多,别说住进来一个楚月,就是再来个十个八个的也能住下。

当然,楚南是绝不会承认调了这处院子是很有远见的为将来的大后宫做准备的,至少,在杨梅面前是不会承认的。

杨梅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数了数房间,似笑非笑的说道:“这院子的房间,是不是多的有些过分了?就那么空着真的显得有些冷清呢。”

楚南知道今天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心思疲累,见杨梅还有心说这些话,知道是她有意舒缓自己烦躁的心情,侧侧身对后面的玲珑笑着说道:“既然空屋子这么多,玲珑自己也挑一间好了,这么大姑娘了,还跟着你家小姐睡,也不怕人家笑话。”

杨梅见楚南不敢接自己的话,懒懒的打个哈欠,牵着满脸不高兴的玲珑对楚南说道:“今晚我还是和玲珑一起睡吧…………我认床的,睡不着也能拉着玲珑说说话,今晚你就陪着你家的小荷花吧。”

楚南有心要说什么,却见杨梅已经满脸疲惫的拉着玲珑离开了,不管怎么说,经过这些天的事情,杨梅总归是彻底的接受了关荷,这倒是不错。

等到晚上,楚南看着依旧昏睡着的关荷,正准备喂她一些流食,突然回头,看着白衣胜雪遗世独立的菲樱,才开始感叹女人家的敏感心思,杨梅竟然能猜到菲樱可能来,还给自己二人留出了空间。

菲樱淡淡的瞥了躺在床上的关荷一眼,轻声对楚南说道:“知道你心情不好,来看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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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不舍得

第四十七章不舍得

床,是个神奇的东西,有时候是远行在外的旅人最怀念的东西,有时候是让疲累不堪的人依恋、生出温馨感觉的地方,但是,有时候也是非常暧昧、会让人忍不住面红心跳的地方。

就比如现在。

之前在西北的时候,菲樱没少和楚南单独相处,甚至有过很亲密的接触,但是那时候多是行走江湖所需,并没有什么暧昧的意思。

当然,也可能是那时候菲樱年纪小些,心思又格外的单纯,还不知道叫什么暧昧。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就算菲樱心思单纯,年纪已经大了许多,又独自在外面游历了这么久了,见识比之前广了何止十倍,该懂的东西也模糊的懂了一些,自然也知道了当初在扬州的画舫上自己做的事情是多么的羞人。

如今的情形甚至比那时更暧昧了几分,就算对楚南再信任没有防备,性子清冷的圣女殿下也依旧小心肝怦怦乱跳,真是后悔死了,怎么又傻乎乎的听信了这混蛋小贼的歪理,早知道,自己宁愿去和那两个唠唠叨叨的老和尚谈经论佛。

楚南静静的看着黑暗之中菲樱亮晶晶的眼睛,那亮光并不是楚南的错觉,而是菲樱的眼睛确确实实的发亮发光,也是只有九品的高手全神戒备之下才会经常出现的“目光如电”,看着菲樱缩成一团警惕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菲樱像是受惊的小兽,又向后缩了缩,强忍住跳起来逃跑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冰冷不,说出的话依旧带着几丝颤音,“笑什么?”

楚南摇摇头,没有说话,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沉重,就算楚南再洒脱再没心没肺,也实在没有心情在这时候对菲樱做出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心思沉重之下的一点恶趣味、习惯性的欺负一下菲樱罢了。

更何况,看着往日清丽无双的雪山圣女如此胆战心惊的模样,自己又哪里舍得再让她受惊吓?

菲樱可是西北万千百姓心目中的女神般的存在,既然能为了安抚自己烦躁的心绪,主动跑来了这里,甚至还勉为其难的留下来过夜了,就如仙女落入凡尘,旁人或许会忍不住生出旖念,但是楚南能感受到其中的信任和在乎,又哪里舍得去在这时候亵渎美人?

菲樱缩着身子,见楚南眼神中并没有半点火辣,反而有种静默的温情,似是能感受到楚南的想法,也慢慢的放松下来,盯着楚南说道:“感觉……好奇怪呢…………”

楚南轻笑了一声衣衫齐整和衣而睡的菲樱,轻声说道:“睡吧,京城虽然不比西北苦寒,但是到了下半夜也很冷的,就算你是武道高手,也要小心。像我们这样的人,若是染了风寒,不仅会是笑话,病情更是会比普通人缠绵难治…………”

菲樱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轻轻的嗯了一声,缓缓的闭上眼睛,让自己慢慢的平静下来,慢慢的舒展身姿,不再像之前那样缩成一团…………

楚南也笑着正要睡觉,突然感觉菲樱的两只小脚莽莽撞撞的踢到自己腿上,就如菲樱的气质一般,菲樱的肌肤似乎都在散发着微微的凉意,正如巍峨的雪山上的冰川,清冷而圣洁。

只是轻轻的一触,气氛眨眼睛又变得暧昧起来,楚南似是有些意犹未尽,又伸脚轻轻的去夹菲樱的双脚…………

菲樱在自己双脚刚刚触到楚南的那一刻,浑身绷紧,双脚也眨眼睛间收了回来,心中砰砰乱跳,双脚在被子里和楚南做着捉迷藏游戏,心脏都快蹦到嗓子眼了…………这混蛋小贼,不会以为刚刚是我在主动**他吧…………真是丢死人了……他要是再敢过来我要不要逃跑呢……

楚南看着菲樱又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再欺负菲樱,看着菲樱撅着嘴好像有些生气,轻笑了一声伸手去给菲樱盖好被子,却不料手刚刚伸到半路,就见一道寒光闪现,吓了一跳,有些悻悻的看着菲樱已经拔出鞘的腰刀,干笑着收回手,举在身前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睡觉,睡觉,我再说话乱动我就是猪…………”

菲樱看到楚南故作可怜的样子,在黑暗中绽放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依旧双手将腰刀紧紧的按在胸前,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楚南,最后迷迷糊糊的睡去,心中还在想着:

“如果刚刚那小贼要欺负我……我会拔刀砍他么?…………应该会吧…………谁让他欺负我、让我不开心了呢…………”

“可是,万一真砍伤了,好像自己会更不开心啊………”

“到底会不会呢…………会不会呢……………好复杂的样子啊…”

“下次不吓唬他了,等他真欺负自己的时候…………试试就知道了………嗯,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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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楚南和菲樱很默契的同时睁开眼睛,接着又相识一笑,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西北游荡的日子。

接着,菲樱惊呼一声,一下子爬起来,胡乱的拨弄着被子,有些焦急的说道:“刀……刀…………刀呢…………”

楚南有些无奈,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起那把造型奇特入手冰凉的腰刀,递给菲樱说道:“睡觉的时候抱着个冰冷的玩意,不怕冻坏手么?”

菲樱将腰刀接过来,摆弄几下,就不知道放在何处了,支支吾吾道:“不能乱动的…………”

关荷有些虚弱的坐起来,盈盈的看了楚南一眼,轻笑着对菲樱说道:“这位妹妹,莫不是这刀有什么说法?哪个男人摸了你就得嫁给他?”

楚南有些惊喜的看着关荷,轻笑着说道:“终于睡足了,愿意醒过来了?”

关荷看着神情有些羞恼、一点也不像之前冰冷除尘的仙女的菲樱,有心拉着和菲樱拉近关系,似笑非笑的说道:“早就醒了,只不过昨晚刚想说话,就被莫名其妙的点了几下…………”

菲樱听完脸色冰冷,淡淡的看了关荷一眼,飞速的伸手在关荷身上点了几下,看着带着愕然表情又倒下睡过去的关荷,云淡风轻的说道:“她,话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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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访客

虽然之前楚南就知道关荷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见关荷终于醒过来了,看起来精神脸色都不差的样子才彻底放下心来,想起清水河的事情当然又少不得发了一通火,直接让本来有些欢欢喜的关荷神色郁的不敢说话,还是最后杨·出采劝了几句楚南才暂时放过了她。

当然,楚南不得不暂时放过关荷,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独孤仇又很热心的来拜访自己了,甚至还给杨梅关荷带来了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亲近之意简直是扑面而来。

独狐一家一向游离在朝堂之外,说起来更接近民间,行事也没有官

场中人的那么多顾忌,昨天楚南刚刚被逐出楚家,这时候绝大多欺人都

在观望,说什么也是不敢贸然挨近楚南的,这时候独孤仇能毫不避忌的

前来,单单是这个态度,楚南总不能避而不见或者摆个冷脸不是?

楚南招呼独孤仇坐下,着了看有些清清冷冷的院子,笑着说道:“刚刚搬过来,事情繁杂的很,招呼不周,倒是让独孤兄见笑了。”

独孤仇伸出嫩白如玉、让女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嫉妒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茶盏,轻笑着说道:“本来我还想着,楚兄会消沉一段时间呢…………楚兄心志之坚韧,果然非常人可比,怪不得能成就九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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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笑了笑也端起茶盏喝茶,自然不会说有些事情自己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更不可能说自己现在心里并没有表面那么轻松,见独孤仇上来就将话题向这件事情上引,点点头说道:“独孤兄能在此时抽身前来,对楚某来说,更是难得啊。至于什么九品…呵呵,独孤兄又何必妄自菲薄,我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来的机会,哪里比得上独孤兄家学渊源呢。”

独孤仇叹口气摇摇头,“旁人不知道,楚兄还不清楚么?我这九品怎么能与楚兄你相提并论?至少,我在宫里那位大宗师手下,很难撑过一招的…………家学渊源也比不上楚兄天纵奇才啊……”楚南微笑不语,继续低头喝茶。

独孤仇自然羡慕嫉妒楚南,来结交楚南除了出于家族的考虑和智深似海的父亲的授意外,更有从楚南身上借鉴经验、早日突破真正九品的念头还有心说什么,看到楚南神色淡淡,心中凛然,暗叫一声糟糕。

本来自己能在这时候来拜访楚南,交好的态度绝对已经很明显了,可是近日来被紫禁城中的宗师战九品震撼太大,说话未免显得太直接急切了些。

可是之前自己和楚南交情并不是太好,刚刚的表现正是犯了“交浅言深”的大忌讳!

独孤仇反应过来,马上开始补救,抛开某些敏感的话题,说了些闲话,又聊了几句自己在六扇门办案时遇到的趣事,总算让气氛缓和了许多,但是见楚南依旧是兴趣缺缺的样子,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太糟糕了,找个由头起身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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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来日方长,态度已经表达了,今日个人的失态以后有的是机会

补救。

杨梅从侧面的幕帘后面转了出来,看着独孤仇远去的背影,有些

疑感的说道:“他怎么来了?有些奇怪呢…………”

“一点也不奇怪。

冷厉端坐在书案后面,淡淡的对冷云说道,“独孤家在大梁是异

类,功勋卓著却游离在官场之外,但是论政治智慧,论对陛下心思的

揣摩,独孤家在京城首屈一指”

冷云有些疑感的说道:“父亲的意思是………”

冷厉摇摇头,轻声说道:“我是什么意思不重要,关键是陛下什么

意思。既然独孤家派出了独孤仇来示好,独孤家一向是精于算计,这么

说来…………或许,陛下并没有放弃楚南的意思…………也对,这时候

交好楚南,不仅是显得情真意切,更是一本万利…………”

冷云苦笑,想起那日在清水河边自己一招被制的事情,又想起那

日宫中那么大的动静,叹口气说道:“是啊,毕竟是那么年轻的九品

啊…………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冷厉抬头看看冷云,知道最近这个儿子意志有些消沉,很显然是被

严重打击了自信,想想也能理解,微微摇头安慰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薄,之前,就算是陛下、甚至是楚原,都没有想到楚南会这么强

势…………大梁如此之大,出现几个天才人物也不算多了不得的事

情……而且,楚南只是九品而已,基本没资格和陛下讨价还价

冷云点点头,心中却是叹息,至少,楚南已经有了和陛下对话的权

利,已经比自己高太多了。

冷厉并不擅长搞这些安慰人的事情,沉吟一下,转开话题缓缓开口

吩咐道:“一会,你带几个人去楚南那里看看……不管怎么说,之前

你和他也有点交情,如今成了邻居,总不能显得太冷淡了………”

冷云脸色讶异,想了一会,默默的点头。

如果说,游离在官场之外的独孤家去拜访了楚南只是让大家惊讶

了一下,等到如今的大梁禁军大统领、备受宠信的实权大将冷厉派独子

去了芙蓉街上楚南的新宅,就让许多人慎重起来,仔细考虑其中蕴含

的意味,细细揣摩事情背后是不是有那位梁帝陛下的影子…………

接着,首先楚南在芙蓉街上的邻居们犹犹豫豫、接二连三去了新邻

居那里拜访,然后便是和楚南有些交情的如小郡王李砾、王林、孙冕等

人过去,等到靖王世子李良的马车出现在芙蓉街上的时候,很多人更是

受了震动!

谁能想刭,被众多大人物记恨、刚刚又被楚家逐出来的楚南竟然不

声不响的建立起了这么多人脉!一时间,除开那些和楚南没有仇怨的

家族,很多势力就算依旧不敢派出什么重量级人物,却都派人送去了礼

物和问候,连一向不问世事的靖王府都出现了,大家再矜持未免就显

得太自大了吧?

可惜,后来再去的人是没机会见到楚南了,这个时候,楚南已经去

了四方馆拜访姜女王了!

第四十九章 弱小者的尊严

第四十九章

弱小者的尊严

楚南被逐出楚家,自然是如今京城最劲爆的消息,甚至盖过了千里迢迢来到了大梁的众多外族使者,大多人自然是觉得楚南太过桀骜不驯,而且是屡教不改,楚家为了将来不被扯进无法挣脱的大漩涡,才不得不进行这样的理智割裂。

但是某些知道内情的聪明人,却隐隐觉得楚家未必是真的心甘情愿的割裂,九品上的强势高手,尤其是像楚南那样年轻的,是绝对下大本钱培养的。

而楚南被逐出楚家之后,本应当成为众矢之的,但是梁帝很宠信的两个家族独孤家和冷家前后脚去探望,象征意义重大。

当楚南又去四方馆拜会瓦赛女王的时候,所有人猛然反应过来,被逐出楚家按理说是楚南跌落尘埃的开始,但是梁帝看起来却没有照顾贴心亲信楚家的意思,依旧让楚南让负责接待外族使者,这其中的异样更是让无数大大小小的阴谋家们大跌眼镜,许多心思机敏的人突然醒悟过来。

被逐出楚家的楚南,并不是堕落的开始,反而是脱去了一层重重的枷锁,更有一跃冲天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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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也模模糊糊的听说了有关楚南的消息,见楚南来了,小心翼翼的跑过去扶着楚南的一只手臂,古灵精怪的模样煞是可爱。

楚南并没有说什么,被妖妖扶着进了屋去坐下,将妖妖抓住拉到身边,似笑非笑的说道:“妖妖,说,刚刚跑出去扶我,是不是你母亲事先吩咐好的?”

妖妖点点头,又连忙摇头,见楚南一副我看穿你的样子,撅起嘴看向母亲。

姜慕雪轻笑着说道:“别管是不是我教的,就算刚刚不是发自本心,也不能算是妖妖虚情假意吧?”

楚南将妖妖抱起来放在腿上,看着依旧安静的过分的小女孩,捏捏妖妖的小脸,看着妖妖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生动的表情,才满意的放手,随口说道:“虽然伤的不轻,但是也没有严重到要人扶的地步。”

妖妖平时被姜女王管的极严,动不动就受责罚,就算再疼连哭都不敢哭的,如今被捏的生疼,却知道楚南最是纵容自己,张牙舞爪的在楚南身上折腾开了,捏捏鼻子又去扯楚南的耳朵,看着楚南配合的做出痛苦的表情,揪着楚南的衣襟咯咯笑了起来。

姜慕雪看着妖妖嬉闹的样子,这次却没有去斥责,轻轻点头道:“是啊,有圣女殿下出全力为你疗伤,若是还要人扶,神庙的面子往哪里放?”

楚南抓住妖妖的小手,看着姜慕雪淡淡的说道:“好像你知道的事情不少。”

姜慕雪并不避讳楚南的目光,解释道:“圣女殿下与你的关系我早就知道的,而圣女殿下来大梁京城的消息,也不是什么秘密,想必如今就算是大梁朝廷都知道了。”

说完,又幽幽叹息道:“为什么这么防备我?我就算知道这些也没什么吧,至少我可不会做什么对你们两个不利的事情。圣女殿下我不说了,我得罪不起…………以前你在瓦赛…………”

楚南挥手打断了姜慕雪的话,淡淡的说道:“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罢,难不成大家还能回到过去不成?你也不用摆出这么柔弱的样子,现在的你到底是什么样子,你自己明白,我也知道…………何必呢?”

妖妖停止了在楚南怀里的挣扎,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楚南和姜慕雪之间流转,看向楚南的的时候,眼神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满。

姜慕雪用尾指拢了拢耳边的发丝,露出晶莹微透明的耳郭,收起刚刚的柔弱模样,一点也没有被戳穿的不好意思,神色平静的缓缓说道:“你还在怨我之前将有关大食的事瞒着你么?就算我永远回不到几年前的那个姜慕雪了,对你的态度的也不会变太多的。难道你觉得我是因为看你境界跌落,势利的要和你划清界限么?若真是那样,我怎么可能还让妖妖认你做义父,放心的让你带着我在世上最在乎的女儿出去玩耍…………”

楚南微微叹口气,对姜慕雪的解释不置可否,随意的把玩着妖妖的细碎的发辫,轻声说道:“那现在可以说了么?”

姜慕雪笑意有些勉强,看着门外有些出神,答非所问的说道:“妖妖和瓦赛是我在这世上的精神寄托,而你是我最信任最倚重的人……”

妖妖好似感觉到了母亲情绪的异常,轻声问道:“母后,是不是妖妖又惹你不开心了?”

楚南轻轻的抚摸着妖妖的脑袋,安抚道:“不关妖妖的事情,是我和你母后之间的问题。”

姜慕雪笑着说道:“其实,之前看你境界跌落,好像也已经习惯了现在平静的生活,是不想再将你牵扯进来。若是瓦赛出事了,我也可以将妖妖托付给你,让妖妖开开心心的过一生。”

楚南见话题好像有些沉重,姜慕雪更是有交代身后事的意思,有心缓和一下气氛,似有深意的上下打量了妖妖一番,笑嘻嘻的说道:“还是别交给我的好,现在妖妖就长得跟小妖精似的,将来出落的更漂亮了…………我可没有那么好的定力…………”

姜慕雪见楚南有意揭过之前的事情,也装作一脸认真的说道:“也好啊,妖妖以后是瓦赛女王,之前我就一直头痛怎么给她找个好归宿呢…………你这办法不错,正好解决了我的一桩大心事,不过,以后我就要长你一辈了,好像有些别扭呢…………”

楚南哑口无言,以前的姜慕雪可没胆子一本正经的开这样的玩笑。

妖妖突然挣扎着从楚南身上跳下来,撅着嘴低下头,小小的脸蛋红红的,偷偷的看了一眼姜慕雪,有些害羞的嘟囔着抗议道:“妖妖才不嫁给义父呢…………多害羞啊………还是母后嫁吧………妖妖不要和母后抢东西…………”

楚南被妖妖吓得猛然咳嗽了起来,尴尬的不敢去看姜慕雪,双手捂着脸无力的呻吟道:“姜慕雪…………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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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早熟又彪悍的妖妖一捣乱,气氛终于不是那么沉重又充满火药味,反而显得有些尴尬暧昧,这时候不管是楚南还是姜慕雪都不能容忍妖妖再呆下去了,不顾妖妖撅着嘴抗议将妖妖赶了出去。

姜慕雪神色平静的很,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有些尴尬的楚南,见楚南有些恼羞成怒的瞪眼了,才笑盈盈的开口说道:“其实,我这次鼓动西北各国来大梁,是来求援的。”

楚南终于也抛开刚刚的尴尬,看着姜慕雪说道:“大食?”

姜慕雪微微点头,云淡风轻的说道:“不知道谁鼓动大食那位雄主,竟然让他不远万里,从那极西的大食派出数十万铁骑,说什么要将大食的荣光散播到东方来,沿途扫灭了无数的势力,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要到西北了。”

楚南皱眉沉思,自然知道姜慕雪云淡风轻之下的承受的巨大压力,胡人只不过是十数万精锐铁骑就让大梁尽起国力,而传说中极强大的大食竟然派出数十万骑兵要插手东方的事物,野心可谓巨大,关键是大食不仅有巨大的野心,更有相配的狰狞实力,抬起头来问道:“那大雪山那位教皇陛下什么意思?”

姜慕雪脸色平静的说道:“教皇,是大食国师,我听说,大食最近准备将大食定为国教。”

楚南有些痛苦的揉着眉心,大食和天下第一大宗师合力一处,对谁来说都绝对是灾难性的,看着姜慕雪一脸沉静的模样,轻声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姜慕雪笑了笑,淡淡的说道:“瓦赛是我的瓦赛,将来是妖妖的瓦赛,谁也别想抢走当然,我知道,瓦赛无论是相比于大梁还是瓦赛都太弱小,但是就算再弱小也要有尊严不是?我受够了那种任人欺凌的日子,觉不能容忍有人对我、对我的瓦赛颐指气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吧……”

楚南点点头,明白了姜慕雪的意思,若是神庙倒向了大食,西北各国大多数都可能顺势倒过去的,但是姜慕雪倔强的性子不容许她这么做,这次来大梁一半是通风报信,一半是想着和大梁结盟对抗大食,至少保留瓦赛的尊严。

是的,弱小的瓦赛和庞大的大梁结盟,这就是瓦赛女王的野心和尊严,宁愿倒向一方然后被撕碎也不愿意不作抵抗归附

姜慕雪站起身来,静静的看着楚南,轻声道:“你,愿意像以前那样帮我么?”

楚南叹口气,拍拍姜慕雪的手,笑着说道:“大梁有我的家人亲人,我自然不能看着大食打到大梁来的。放心,可能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总之,我会去瓦赛帮你的…………”

姜慕雪承受的压力非常人能相信,哪怕知道楚南一个人不可能挡住大食和大宗师的组后,心中也隐隐松口气。

或许再强势的女人都要本能的依靠某个男人把?

姜慕雪默默的想着,顺势抓住楚南的手,轻轻的拉到自己胸前,弯下腰在楚南耳边轻声说道:“又是这样,之前我们母女欠下的还没还呢,这次要不要先付些利息呢?女儿还太小,不过母亲可是熟透了呢…………”

第五十章 霸气外露姜女王

第五十章霸气外露姜女王

很多年前,实力强大的瓦赛内乱,几位亲王和将军起兵攻陷瓦赛国都,但是掌握实权之后,本就松散、意见不一的叛军联盟很快就出现内讧,导火索就是艳名远播的姜慕雪的归属问题。

当时地位尊贵无比的姜慕雪沦为阶下囚,被众多叛军首领视为战利品,像争抢货物牛马一般讨价还价,争论不休,地位自然是卑贱无比。

而楚南横空出世,本身就是天下少有的高手,身边更是跟着在整个西北尊崇无比的雪山圣女,如天神降临一般,趁叛军联盟内讧的时机,诛杀了几位叛军将领,很快扫灭了叛乱,扶姜慕雪上位之后就飘然远去,在姜慕雪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现在,姜慕雪早就已经经历了无数血腥的清洗和对外战争,真正成为为强势的女王,早就不是几年前那个柔柔弱弱的瓦赛王后,面对楚南的时候自然也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骨子里更是有西北外族女子的泼辣大胆,甚至敢主动**楚南。

楚南看着姜女王白皙美艳的面容,只感觉随着姜慕雪弯腰探身,一股浓烈而不刺鼻的异香扑面而来,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不动神色的挣开姜慕雪的手,微微后仰着脑袋,瞥了一眼屋里的姜女王的贴身侍女,干笑两声说道:“咳咳,被妖妖看到不好…………”

姜慕雪笑意不减,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所到之处,那些侍女一个个都低下头去,却动也不敢动,狠心辣手姜女王调教人的手段的尽显无虞,回过头来看着楚南,轻笑着说道:“被看到有什么不好?这样难得不是更刺激么?”

楚南微微低头,看着随着姜慕雪弯腰现出来的美妙弧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收回目光咳嗽两声说道:“今天怎么有些反常?”

姜慕雪微微昂起头,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你怕了?”

楚南翻翻白眼,要说对美艳绝伦的姜慕雪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绝对是骗人的,以前在西北也多半是因为身边跟着发起脾气格外怪异、对这样的事情又格外敏感的菲樱,实在没有机会下手,要不然多半早将当时柔弱的姜女王囫囵吞了下去了。

现在面对格外主动大胆的姜慕雪,恍惚间两人之间的角色发生了转变,让一向在姜慕雪面前很有心理优势的楚南有些不适应。

丫的就算是要下手,也得是我主动啊,眼下自己竟然面临着被逆推的危险…………唔,其实啊,逆推…………也不错啦…………

姜慕雪轻轻的伸手抚摸着楚南的脸,叹口气说道:“在瓦赛,所有人都怕我惧我恨我,在西北倒是有数不清的人希望有机会爬上我的床……比如黑山那位好色如命的亲王………………”

楚南拍开姜慕雪的手,怒气冲冲的说道:“那个又胖又黑的混蛋?他竟然敢打你注意?”

姜慕雪咯咯笑着,上前去侧身坐在楚南腿上,轻轻的环住楚南笑盈盈的说道:“怎么,吃醋了?黑山底蕴不是瓦赛能比的,那头猪又好色如命…………若不是我来了大梁,你觉得他会千里迢迢不惧严寒跑到大梁京城来?”

楚南有些不高兴,虽然姜慕雪不是自己的女人,但是不管怎么说都和自己很有渊源,而且现在可是坐在自己腿上的,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在西北混得挺好么?怎么还要用这样近似色诱的手段?”

姜慕雪撇撇嘴,幽幽叹息着说道:“做女王,很难的,做女人,更难啊。”

楚南见姜慕雪都坐到自己大腿上了,再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就有些不适合了,虽然心中依旧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很自然的将手放在姜慕雪柔软的腰肢上,用手细细的捻了捻,感觉触手的滑腻,轻笑着说道:“瓦赛的军力不是很强盛么?忌惮那么多做什么?”

姜慕雪被楚南摸的有些痒,咯咯笑着扭动着身体,听到楚南的话才撇嘴道:“哪有那么容易?瓦赛强势不假,但是还没到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黑山的地步,人家也得顾忌影响和口碑不是?”

楚南被姜慕雪的动作弄的有些虚火上升,连忙按住姜慕雪不让她乱动,龇牙咧嘴的说道:“别乱动,我前面都说了,我定力不好?”

姜慕雪丰满的臀部坐在楚南大腿上,能感觉到楚南下身的冲动,脸上却一点也不惊讶,作怪似的用翘臀挤压了几下,深邃的眼神蒙上一层水雾,抛了一个**的媚眼,灵活的舌头从细碎的牙齿间伸出来,润了润红唇,性感勾人到就如能将人吞下去的妖精,轻笑着说道:“要定力做什么?若是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啊…………可惜这地方虽然异样的刺激,如果真要尽兴还是要到床上去的…………”

楚南听完没有感到多兴奋,反而有些郁闷,这话如果是我说出来当然是好的,让一个女人不仅在动作上占据主动,更是在语言上占尽上风,就让楚南有些小小的受伤,有心做一下最后的抵抗,等自己以后调整好心态再来,“咳咳,这样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快了点?”

姜慕雪一点也不在意,慵懒的打个哈欠,在楚南腿上调整一下姿势,靠在楚南肩上说道:“这有什么快不快的?你都成亲好久了,女人大把,我呢,妖妖都那么大了,大家又是熟人了,彼此都没有恶感,难道还要像少男少女一般说些情话,最后我再满脸云霞、羞涩矜持,欲拒还休?还不如直奔主题的好…………别告诉我,你不想哦…………”

楚南有些招架不住,不仅仅是身体上**上,语言上更是如此,习惯了杨梅关荷等人的矜持羞涩,骤然面对如此霸气的姜女王真是一时间有些吃力,眼看着面对大宗师都敢硬拼几下的堂堂九品竟然要被面临被逆推的命运,实在有些不甘心,狠狠的压下将姜慕雪扔到床上的冲动,艰难的说道:“我身上有伤…………”

姜慕雪微微皱眉,接着又笑了起来,长久以来养成的凛然气质勃然而出,以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语气说道:“我在上面…………”重生之完美姐夫,第五十章霸气外露姜女王到此结束!

第五十一章 女骑士

第五十一章

女骑士

昨晚和清冷单纯的雪山圣女同床共枕,虽然根本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顶多就是两人无意间的肌肤相触,但是其中的暧昧滋味却让楚南回味悠长。

面对时而单纯时而又凶蛮的菲樱,有伤在身的楚南是不敢去挑衅圣女殿下的底线的。

虽然菲樱未必会拒绝,但是,在过去的很长时间,菲樱留给楚南的印象实在太过完美纯真,让楚南情不自禁的生出不忍亵渎的怜惜之情,就如同在呵护世上最美的一处风景,就算有机会,也不舍得轻易踏足。

但是面对熟透了姜女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仅是你情我愿,不会让人生出任何负罪感,征服这样一个妖媚的女王也非常能满足男人的征服欲,虽然看起来是姜女王占据了主动,让楚南面临别逆推的命运…………

当然,对于这一点,楚南自己是绝不会承认的。

就如姜女王所说,男女之间最好的战场还是在床上,恍惚之间,两人就已经倒在了姜慕雪精心设计的大床上,床四周围着一层绯红色的轻纱帷幕,如红色的烟云轻轻飘荡,暧昧十足。

楚南将高挑丰满的姜慕雪压在身下,舒服的叹口气说道:“好软…………好舒服…………”

姜慕雪的眼睛雾蒙蒙的,脸颊上也挂上情欲上涌的红色,更添几分艳丽,简直是夺人心神,珠圆玉润混若无骨,白皙泛红的肌肤看起来就如熟透了水蜜桃,只需要轻轻划开一道口子,就能将整个如水的美人吞下去。

楚南感受着绝对不同于关荷的丰腴、杨梅的匀称的极品**风韵,满足的出口气,将粘在姜慕雪脸颊上的发丝拿开,看了看围在大床四周的众多俏丽侍女,轻声说道:“让她们下去吧…………”

姜慕雪如同水蛇一般,在楚南身下扭动了几下身子,美丽的眼眸中的雾气更浓,伸出白皙的手臂搭在楚南肩上,带着淡淡的鼻音道:“干嘛让她们下去……一会儿还用得着她们呢…………”

楚南出身也不差,自然姜慕雪的意思。

如姜慕雪身边的这些侍女,就算是主人欢好之时也是不得离开的,一方面是守卫安全,另一方面自然是充当姜慕雪的替补,让楚南彻底满足,事后的清洁也少不了她们,但是楚南实在受不了这样奢华yin逸的待遇,坚持道:“让她们下去……”

姜慕雪从层层的帷幕下伸出手去,轻轻的挥了挥,等那些侍女低眉顺眼的出去了,才若有如无的瞥了一眼楚南的下身,轻笑着咯咯笑道:“我知道了…………莫非是你能力不行……趴在外人面前丢丑么?”

楚南有些不高兴,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话,惩罚似的在姜慕雪脸颊上使劲了捏了捏,笑着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希望你有些骨气…………不要过早的求饶…………”

姜慕雪柔若无骨的扭动几下,眼神盈盈的几乎都要滴出水来,故意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媚笑着说道:“千万不要怜惜我哦…………”

楚南翻开姜慕雪的衣襟,从衣襟下探手去,有些不耐烦的将几层碍事的的衣服向上推了推,顺着粉腻的肌肤向上游走而去,顺利的握住一团丰盈,有些咂舌的说道:“摸起来…………比看起来还要大上许多…………”

姜慕雪可是久旷之身,不知道又多久没有和男人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了,虽然不会有小女孩那样的羞涩,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低头看了一眼露出大半的胸部,咬着嘴唇说道:“你摸着舒服了……都不知道平时我走几步路就会累的,有时候还要用束胸的…………”

楚南伸手捻了捻,果然在衣服最里层发现了几圈轻柔的白色纱布,轻轻的抽了出来扔到床里侧,伸出两只手发现这才堪堪握住,捏了捏那粉红色的葡萄,叹口气说道:“多可怜啊…………平白无故的要受这样的罪…………”

姜慕雪恨得牙痒,又感觉楚南的手指灵巧的动着,缓慢的引发着自己内心的yu火,悄悄伸出手去将衣服侧面的绳结打开,只感觉胸口一凉,竟是忍不住若释重负的长长松口气,主动勾住楚南的脖子,将饱满的红唇迎了上去,根本不等楚南回应,急不可耐的挤开楚南的牙齿,将灵活的香舌递了进去…………

不得不说,久旷的熟透了的**压抑已久的情欲突然爆发出来的威力绝对是巨大的,根本不给楚南任何缓气的机会,就是一个痴缠的长吻,似乎要将压抑了几年之久的本能欲望一口气全部宣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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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痴男怨女之间的战斗在这个缠绵悱恻的深吻之后彻底打响,久旷之下几乎都快失去理智的姜女王和不甘被逆推、有心夺回主动权的楚南谁也不愿意落在下风,翻翻滚滚的就如一个四手四脚的怪物,却十分默契的除去了各自身上的衣衫。

外面寒风轻轻呼啸,屋内却是春意盎然,两个人身上都冒出一层细细的汗滴,腻腻滑滑的让那股翻涌的欲望之火燃烧的更加旺盛……

姜慕雪呻吟一声,缠绵的热吻终于告一段落,两条绝对会让大梁女人看到就会嫉妒到发狂的修长笔直的大腿有些不安分的搅动着,双手在楚南背上无意识的拂动着,整个人被楚南压在身下,能感觉到身上的男人粗重滚烫的气息吹到自己脸上,只感觉像是吃了最烈的*药,整个白皙的身体猛然翻出一片一片绯红之色……

楚南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往日就算是关荷杨梅再曲意迎合也不会有这样棋逢对手的感觉,压在柔软无骨的娇躯上,如同正躺在一团云团之上,胸口却有两粒硬硬的东西顶着,随着两人的扭动摩擦着,将那两团丰盈挤压的变了形状,看着姜慕雪身上翻涌着的潮红,喘着粗气笑着说道:“怎么反应这么大,可真是有些可怕呢…………”

姜慕雪感觉懂胸中熊熊燃烧的yu火和下身极端的空虚,见楚南还有心调笑自己,有些哀怨的说道:“自从有了妖妖……我……就没有过了…………做了女王,自然是更没有过了…………快……快要死掉了…………”

楚南自然知道,做了女王,眼界思想都绝对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管是为了名声还是维护女王的威严,对所有男人都要不假辞色的,又由于自身的经历,对普通人又哪里会放在眼里,骨子里对权势实力有种莫名的崇拜感。

虽然楚南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说,若不是楚南在几年前姜慕雪还十分弱势的时候就在其心中留下强大无比的印象,前段时间更是在大梁皇宫独身挑战大宗师,这些对于已经将权势欲望刻进骨子里的姜慕雪来说,绝对是不能拒绝的顶级*药,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热情主动……

姜慕雪有些幽怨的看着楚南,有些绵软无力的伸出手,轻轻的拉住楚南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轻轻的咬着红润性感的嘴唇,美丽的眼睛眨了眨的,柔软的小手在楚南胸口不停的画着一个有一个的圈,似是在发出无言的邀请…………

楚南自然能感受到姜慕雪哀怨和不堪,轻轻的伸手下去摸索着,只是刚刚一下触碰就感觉身下的美人突然一阵颤动,下意识的迎合着自己的动作,心中很是满意,却不理会姜慕雪哀怨的眼神,皱眉佯装扯动到了伤口,吸着冷气说道:“嘶…………身上有伤…………”

姜慕雪顿时一阵难掩的失落,看到楚南眉眼间隐藏不住的笑意,哪里不知道楚南在作弄自己,恨的牙痒,女王的本性压抑不住,如同一只发怒的母豹子将身上的楚南掀开,恶狠狠的扑到楚南身上。

楚南这次却是被姜慕雪的动作真的弄到了肋部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根本无力反击,刚要说话,就感觉和身上的美人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紧接着,随着姜慕雪一声低沉而满足的尖叫,楚南只感觉身上的美人身躯一阵阵颤抖,下身更是一阵阵收缩,这个可怜的女人……竟然是瞬间就达到了顶点

一阵阵的快感冲刷着楚南的神经,和身上伤口的疼痛掺杂在一起,竟是瞬间放大许多倍,楚南闭上眼睛品味着异样的快感,满足的吸着冷气。

姜慕雪被这突然来袭的高潮弄得迷迷糊糊,无意识的趴在楚南身上,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微微闭着眼睛,无意识的和楚南亲吻着…………

楚南也没想到姜慕雪竟是敏感至斯,也能感受到两人灵与肉的完美契合,轻轻的伸手爱抚着姜慕雪的背部,亲吻着姜女王的红唇,轻笑着说道:“你真是够不争气的…………”

姜慕雪终于回过神来,迷迷糊糊的将双手撑在胸口抬起头来,脸上的云霞红颜,高昂着头狠狠的甩甩头发,挂着一层薄汗的白皙肌肤反射着微光,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傲然说道:“瓦赛以武立国,我会向你证明,就算是瓦赛的女人,每一个也都是不可战胜的女骑士…………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哇哈哈,这章花了好大功夫,个人基本上很是满意,你们呢。。。O(∩_∩)O哈哈~

第五十二章 独门兵器

第五十二章

独门兵器

姜慕雪如同世上最勇猛的骑士,如若癫狂的在楚南身上起伏着,嘶吼着,及腰的长发的在空中四散飞舞着,如同一朵缓缓绽放开的黑色曼陀罗花,妖魅无比。

楚南被眼前纷飞的黑发和来回晃动不停的两团丰盈晃花了眼睛,能感受到姜慕雪压抑已久突然爆发而出的情欲和痴缠。

虽然异样的刺激快感,但总是有些不甘心,有心想要掌握主动权,每次都被姜慕雪在伤口处轻抚几下,龇牙咧嘴的不好再乱动。

姜慕雪满足的呻吟一声,如疯魔一般晃动着头发,接着又缓缓的俯身下来,趴在楚南身上,眼神迷离没有焦点,如八爪章鱼一般缠在楚南身上,似乎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几分yin靡,吃吃笑着说道:“怎么看你的表情,这么无辜可怜呢?”

楚南翻翻白眼,在姜慕雪光洁的后背上爱抚着,激情过后这样的爱抚不仅能让余韵更悠长,更能让人感觉更加亲密,能促进两人之间的关系,见姜慕雪脸上果然露出迷离满足的神情,又在姜慕雪耳边说着些情话……

姜慕雪长长的黑发垂到胸前,粘在出了薄汗的娇嫩肌肤上,绵软无力的从楚南身上下来躺在楚南怀里,伸手牵着楚南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慵懒的说道:“真是个冤家……明明知道这些甜言蜜语你已经对很多女人说过了,以后也可能会对更多的女人说,却还是忍不住想听…………混蛋,继续说,不要停啊…………”

楚南重重的揉捏把玩着两团丰盈,柔软丰挺的乳峰在手中不停的变换着形状,看着姜慕雪脸上微皱着眉头既痛苦又舒爽的复杂神情,轻笑着说道:“女人,总是这么复杂,这是女人的天性,就算你是瓦赛女王、已经将这世上绝大多数男人踩在脚下也不能例外……”

姜慕雪刚才疯癫一般的动作,几乎让人怀疑要将那细软的腰肢腰断,这会儿也是有些酸痛,不由的在自己后腰上揉捏着,另一只手却伸到下面,握住楚南的分身,恶作剧似的一捏,看着楚南皱起眉头才得意的媚笑道:“我刚刚可是将天下少有的九品压在身下哦…………你要加油哦,等到你成了宗师…………”

对于已经将对权力势力的追逐欲望刻进骨子里的姜慕雪来说,征服一个依旧超脱了权势的九品绝对是所剩不多的能让姜慕雪产生成就感的事情,想到将来或许有一天,自己或许能有一个大宗师做自己的男人,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异样感觉涌上心头,眼神迷离的盯着楚南,刚刚下去的情欲之火又猛烈的燃烧起来…………

姜慕雪勉强两次高潮之后所剩无几的力气,赤着身子缓缓的站起身来,及腰的长发披散开,娇嫩白皙之中又泛着绯红之色的肌肤反射着荧光,身下凌乱不堪汁液淋漓的凄凄芳草,微微昂着头居高临下看着楚南,灵巧的转个身,高傲道:“我……美么?”

楚南看着yin靡妖魅和高贵典雅集于一身姜女王,一时间眼光都不舍得移开,眼神也有些朦胧,呼吸也慢慢有些急促,就算关荷杨梅都是绝色,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场景,喃喃说道:“美……美极了…………”

姜慕雪是已经熟透了,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最大的魅力,就算赤luo着身体这样yin靡的场景,也能散发着骨子里的高贵典雅,微微低下头,淡淡的说道:“想要我么?想要征服感么?说吧……想用什么样的姿势…………”

说着,姜慕雪缓缓的跪在楚南身边,长长的头发盖住半张脸,肥硕的翘臀高高耸起,含糊不清道:“后入……怎么样…………”

楚南眼神都要喷出火来,一下子将姜慕雪抱在怀里,压在身下。

姜慕雪吃吃笑着左躲右闪,如水蛇一般滑不溜手,不重不轻的在楚南肋下的伤口轻拍一下,趁着楚南失神的功夫熟练又灵巧的握住楚南下身,呻吟一声,泥泞的下身又和楚南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吃吃笑着说道:“冤家………若是你再能让人家飞几次,什么都答应你了………嗯…千万不要怜惜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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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的荒唐,实在不足为外人道,至于到最后楚南到底征服了伟大的姜女王几次,姜慕雪有没有陪着摆出诱人的姿势,就不得而知…………

只是,整个四方馆的瓦赛护卫和侍女都可以作证,那位大梁的礼部员外郎大人,是满脸严肃、捂着肋部、痛苦的吸着冷气踉踉跄跄的离开的。

等这消息传到了礼部和众多朝臣那里,大家都只能感叹,这位小楚大人,真是尽职尽责忠心可嘉,竟然是带伤上阵……

当然,这些人理解的上阵和楚南真正上的战场是天差地别的就是了。

楚南龇牙咧嘴的皱着眉头,微微斜着身子让杨梅给崩裂来的伤口上药,虽然也能将圣女菲樱殿下召唤来,但是谁知道圣女殿下会不会因此发飙,在自己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再添几道新伤。

杨梅小心翼翼的上着药,鼻翼微微动着,脸色越发越古怪,咬着嘴唇看了楚南一眼,若有深意的问道:“这是去做了什么?竟然将伤口崩开了这么长……”

楚南叹口气,想着已经软成一团烂泥依旧死不求饶、等自己起身离开还扯着自己的衣服不让离开,到最后恨的将床上的枕头衣服扔得满地都是、软绵绵的扬言再来的姜女王,心中打个激灵,有些心虚的看了杨梅一眼,满脸严肃的说道:“在街上摔了一跤…………又和一个很强大很强大的人打了一架……不,是好几架…………”

杨梅却没那么好骗,挑挑眉毛,似笑非笑的问道:“哦,是么?这么强大的敌人?是女侠么?打架都打得你自己满身的胭脂味…………等等,我看看你背上……好多血痕,像是被谁抓的…………”

楚南猛烈的咳嗽几声,放下衣服,满脸严肃的说道:“这是被独门兵器所伤……你不懂的……”

杨梅咬着一嘴细碎的牙齿,又掀起楚南的衣服,伸手在楚南背上血痕比划了一下,看着和自己手势完美契合的痕迹,看着自己尖利的指甲,哼哼道:“独门兵器么?……怎么好像我也有………要不要我挠两下试试…………”

楚南抓住杨梅的手,不知道是杨梅已经看出什么还是出于女人的直觉,正拉拉扯扯的胡搅蛮缠,就看见玲珑气冲冲嘟嘟囔囔的领着一个人走到了院子里。

杨梅见有外人来了,暂时放过了楚南,走到门外看了一眼,讶异的说道:“唐斩,你怎么来了?”

第五十三章 靠山

唐斩身世来历有些模糊,不仅是来的蹊跷,消失的时候更是毫无预兆。

但是,唐斩之前毕竟是跟着楚南去了凶险的杭州查案,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甚至,杨梅都隐约能猜到,身手很不错的唐斩应该和那个高来高去的雪山圣女有些关联,所以,如今见了唐斩,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轻笑着招呼唐斩坐下。

玲珑却不想这么放过唐斩,见杨梅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嘟嘟囔囔的朝楚南告状。

唐斩神色微微有些尴尬,也没心思和玲珑争辩,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微微低下头站在一边。,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人是圣女殿下十分看重的人物,在很多方面对西北都能给自己极大的帮助,当然,前提是他愿意。

楚南神色淡淡的点点头,想了想扭头对杨梅说道:“你和玲珑先下去吧。”

杨梅不动神色的瞥了唐斩一眼,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适合旁听,虽然微微有些遗憾,但是还是点点头招呼玲珑出去。

玲珑有些忿忿,狠狠的瞪了唐斩一眼,对于一向以小姐姑爷的心腹亲信和下人们的头领自居的,竟然不打招呼偷偷跑了的唐斩简直就是仆人界得耻辱,也是自己这个院子仆人的领的玲珑大人的耻辱,不看着唐斩受罚心中是十分不甘的。

楚南看着玲珑满脸忿忿、磨磨蹭蹭的不愿意离开的玲珑,有些好笑,将玲珑拽了过来,将道:“既然不愿意走,就在这听听吧…………”

玲珑惊呼一声,面红耳赤的好像正坐在一堆火炭上,偷偷的看了看已经走到门口的杨梅,有心想要求救,心思一转又忍住了,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到最后干脆低头扮鸵鸟。

唐斩心中一沉,有些苦涩。

若是楚南抱在怀里的是杨梅,当然是好的,虽然有些失礼,但也说明那是不将自己当成外人,毕竟杨梅是楚南的正牌夫人,有些话自然是可以放心说的,但是玲珑只不过是陪嫁丫鬟,身份上差杨梅太多了,有这样一个人,有些隐秘的话题就不好再提起了,这也是在暗示自己说话提要求要有分寸?

楚南心中一叹,菲樱既然都开口了,唐斩自然是不能不见的,但是也不可能任由唐斩提要求,下巴压在玲珑瘦瘦的肩膀上,并不去看面色有些苦的唐斩,轻笑着说道:“怎么,玲珑不愿意么?”

玲珑心中惶惶不安,虽然之前楚南也经常调笑自己,却不曾明确的许诺过什么,今天这么突然的这么对自己,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被楚南亲密的动作弄的有些面红耳赤,哧哧的说道:“这个……小姐…………我……我…………”

楚南抚摸着小巧青涩如孩童般的玲珑的长长的头,有种罪恶感,也有种异样的刺激,又在玲珑耳边轻笑着说了几句什么,羞得娇俏的小丫鬟越的不敢抬起头来,起身逃开的心思早忘得一干二净……………………………………………………………………………………………………………………楚南又低着头在娇俏的了几句什么,将玲珑羞得窝在楚南怀里不敢抬头,才瞥了一眼脸色古怪的唐斩,不咸不淡的说道:“怎么,来找我有事么?”

唐斩收拾好心情,犹豫了一下涩声说道:“少爷,我是来请罪的。”

楚南有些好笑,也知道这是唐斩在打悲情牌。

不管怎么说,人家当初都是跟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当了好些天的护卫,若是再一味计较后来的不辞而别不免有些道:“你能有什么罪?就算你有罪,我又不是菲樱,也没必要对我这么恭敬。”

唐斩本来还有些怀疑,但是听楚南这么毫不忌讳的直接称呼圣女殿下的名讳,心中微微松口气,低着头解释道:“当初从杭州回来,我家中了大事,所以…………”

楚南有些无趣的摆摆手说道:“算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关心,还是说正题吧……”

唐斩看了一眼脸色微红低头不语的玲珑,心中有些憋屈,字斟句酌道:“圣女殿下时常跟我提起您…………之前殿下安排我来大梁做护卫,也说过,您在西北的影响力很大,甚至在有些方面不逊于她…………”

这话虽然说的隐晦,但是唐斩相信楚南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可不是没有半点本钱的,可是能和圣女殿下对话的,在西北能有这机会的也没有几个吧?

再说了,你在西北的事情我也不是一无所知,虽然没有证据,但是那个瓦赛亲王的身份也不是多大的秘密,对如今的西北第一势力瓦赛影响力还是很大的…………楚南淡淡的看着唐斩,一直看的唐斩说不下去了才移开眼神,淡淡的强调道:“说正题!”

唐斩叹口气,又看了玲珑一眼,涩声说道:“我来,是来请求您的帮助…………”

楚南不置可否,并没有应声,低头看着面红耳赤迷迷糊糊的不敢抬起头的玲珑,微笑不语。

唐斩心中不满,装作没有看见楚南的道:“我的事情……想必圣女殿下也已经和您说过了…………其实,我自认不比那几个兄弟差,只不过是失了先机,输在了起跑线上……”

楚南在玲珑脚软的腰肢上无意识的画着圈,淡淡的说道:“既然你和……圣女殿下那么熟…………为什么不去求她…………她都办不成的事情难道还要指望我不成?”

玲珑身躯一颤,细碎的两排牙齿咬着嘴唇,对于唐斩的话却没听进去多少,有些不满的看了楚南一眼,也伸出手去放在楚南腰间的软肉上,轻轻的拧了一下,接着又有些得意,好像报了大仇一般,青涩的小脸上也竟然有了几分娇媚的意思。

唐斩将两个人的道:“这样的事情……圣女殿下出面有些不合适…………其实,我不敢奢求您能全力扶持我,只需要您和……的女王陛下说一声,为我……为我……造势一下……就可以了,我想要得到的,只不过是和那几个兄弟公平竞争的机会…………”

楚南默然不语,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沉思了一会才轻声说道:“这个要求确实不高…………也不难…………”

唐斩面露喜色。

“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楚南冷冷的看着唐斩说道。

玲珑心中一跳,被楚南突然爆的气势吓了一跳。

虽然依旧有些模糊,但是就听什么圣女殿下、女王的也知道唐斩的来头不小,但是这又怎么样,就算来头再大,不还得老老实实的给姑爷当护卫,现在不还得低声下去的求姑爷办事,不还得被吓得脸色白………哼哼哼………真是活该……唐斩心下一横,也顾不得玲珑在场,不再顾忌什么,沉声说道:“只要您扶我一把,以后,您在西北就能掌握第二股力量…………”

楚南不屑的笑笑,对于这又凭空画大饼的伎俩有些不屑,且不说现在唐斩还弱小的可怜,就算将来能成长起来,也需要时间,这时候的表忠心,谁当真谁就是白痴…………到最后,距离自己女人的瓦赛,距离依旧是很远……唐斩自然知道这样的把戏不可能糊弄过去,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也明白,如果眼前这位真的是传说中神秘的瓦赛亲王,实力和影响力已经极为可怖,想必根本就不稀罕自己的忠诚和投靠,语气已经有些哀求的意思,低声说道:“您在楚家的遭遇我也听说了,想必您也能理解我的苦衷……我做不到您的云淡风轻、也没能力像您那般独辟蹊径…………可是我实在不甘心……就算看在圣女殿下和我之前和您去江南的时候,还算尽职尽责的份上…………”

楚南被揭破有关楚家的伤疤,有些不高兴,冷冷的笑道:“别以为你身份多高贵…………给我做了两天护卫,就多委屈…………若非看在菲樱的面子上,就凭你刚刚那几句话,我一定教训教训你……”

唐斩低下头,有种屈辱的感觉,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楚南面前并没有多少本钱,可是形势已经不容许自己再做别的打算,既然圣女殿下打定主意不再cha手自己的事情,赶快找个实力雄厚的靠山自然是自己的头等大事…………而,楚南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楚南手指缠着玲珑的丝,随意的把玩着,看着脸色有些沮丧、失魂落魄的的唐斩,叹口气说道:“菲樱的面子我不能不给,我也不是个不念旧情的人…………你今天先回去,我要好好考虑一下…………总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唐斩本来已经有些绝望了,听到楚南的话,心中一震,满是不可思议的看向楚南,却见楚南又去低头挑逗那个刁蛮的小丫鬟,突然有些恍然,将玲珑留下来,虽然是暗示自己不要提太过分的要求,也未必没有给自己备个台阶的意思……若是只要自己两人密探,想必楚南也不好抹开脸说什么念旧情的话,更不可能给自己一个模糊的承诺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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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关于萝莉,关于3P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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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斩走了,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楚南的态度含糊不清,可以说是给自己了一个承诺,也可以是是在拖延推辞。

这样的结果并不在唐斩的预料当中,但是唐斩无法抱怨什么,说到底还是实力问题,没有实力,就没有和远比自己强势的人对话的资格,这是一件让人很无奈又不得不承认的规则。

玲珑有些不安,刚刚有唐斩在,自己若是挣脱开,难免会让楚南丢面子,但是现在唐斩离开了,若是自己依旧在姑爷怀里呆着,就有些不知羞了……

楚南却不管玲珑这么多的心思,在玲珑脖颈后面嗅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发香和少女的体香混杂在一起,格外的让人迷醉。

不得不说,在外面寒风呼啸的使节,在温暖的房间里抱着一个柔软娇小的小美人的滋味实在是极好的。

当然若是抱到被窝里就更好了…………

玲珑虽然知道自己最好的归宿就是继续跟着杨梅,等到哪一天小姐松了口,自己就能脱离丫鬟的身份做姑爷的侍妾,虽然地位依旧不高,但是那也是和大小姐二小姐这样的正牌夫人比,说起来,就算是最普通的侍妾,已经比随嫁丫鬟高出几个档次了,更何况,自己还是大房夫人的随嫁丫鬟、贴心人?

虽然也可以选择放出去嫁人,但是无数前辈的例子已经验证过了,随嫁的丫鬟若是不能留在主子家命运最是悲惨,不管实情如何,旁人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放出来的随嫁丫鬟身子还是干净的?就算侥幸遇上个不错的人,顶天了说也是衣食不愁的小富农,不管是哪方面,都比留在杨梅身边差了无数。

玲珑有些忐忑不安,虽然看着姑爷色色的模样羞涩之余还有些暗喜,不时的看向门口,两只小手紧张的撑在楚南胸前,却没有多坚决抵抗的意思,期期艾艾道:“万一……万一……小姐过来……”

楚南也不在意,娇小轻盈的玲珑压在腿上和往日杨梅关荷的感觉相差甚远,倒是和平时抱着妖妖玩耍的感觉有些相似…………一样的娇小,一样的轻盈……

当然,楚南并没有那种邪恶的嗜好,至少,楚南自己是不会承认的。

虽然唐斩走了,但是楚南一时间倒是真是不舍得放开玲珑了,平时身边也不缺女人,一时间也就忽视掉了这娇俏的小丫鬟了。

楚南双腿承受了玲珑全部重量,却感觉不到多少压迫之感,只感觉轻飘飘的浑不受力,触手的感觉却很柔软,就如平时抱着妖妖的感觉一般,让楚南想起那个传说中身轻如燕能在手掌上跳舞的传奇美人……

想到这里,忍不住生出一股罪恶感,抬起头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玲珑,娇小、青涩,但是可比妖妖年长一倍有余呢,虽然身材脸型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毕竟年纪已经到了,按大梁的风俗,换了旁家也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了,瞥了一眼玲珑在棉衣下只是略略有型的胸部,微微皱眉,转而又笑着说道:“唔……不管怎么说,已经到了可以吃掉的年纪了…………”

玲珑大羞,从小就跟在像大姐姐甚至是母亲更像过主子的杨梅身边,是绝对的贴心人,要不然小姐那么多丫鬟也不会只挑自己一个随嫁,平时无论什么事情小姐都没有避着自己,甚至还听了还几次床,自然能知道“吃掉”是什么意思。

虽然小心肝噗噗乱跳,好像下一刻就能飞出来一般,知道被吃掉之后自己的身份也就定了下来,但是依旧害怕的不行,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子,不知道自己是该默许答应还是赶紧逃开…………

楚南按住穿着女仆装的伪萝莉不让她乱动,被小美人无意识的挣扎和乱动勾起某股火焰,这可比角色扮演真实多了,尤其是紧张忐忑迟疑不定的小美人不安分的乱动,小屁股坐在自己腿上蹭啊蹭啊………………

杨梅跨进门来,看到楚南依旧和玲珑黏黏糊糊的搂抱在一起,翻翻白眼叹气道:“你们两个难道是长在一起了不成?大白天的…………刚刚还有外人在……你们竟然……竟然……”

玲珑被吓了一跳,听到杨梅说话马上撑在楚南身上起来,不经意间按在楚南下身,不禁轻呼一声,面色古怪的看了楚南一眼,一时间也忘了动作。

楚南微微有些尴尬,刚刚玲珑无意识的乱动勾起了心火,自然很快就有了反应,但是杨梅一向眼尖耳灵的,朝玲珑眨眨眼睛,继续心安理得的抱着软绵绵轻飘飘的小丫鬟,远远的看着杨梅说道:“关荷呢?病刚好就不见人影了?”

杨梅见两个人还毫不顾忌的搂抱在一起,微微撇嘴,笑着说道:“我怎么记得,是你吩咐,要关荷妹妹去对面王大学士府上看看的?怎么这一会就忘了?”

楚南咳嗽两声,也想起这回事了,若无其事的说道:“是么?最近太忙了,很多事情都记混了…………哎…………”

玲珑有些进退维谷,身下是姑爷的丑态,必须要帮着遮掩,身前又是小姐的笑脸,看得自己胆战心惊,可怜的小丫鬟可怜兮兮的看看楚南再看看杨梅,犹豫着想要起来又被楚南一把按住,也没胆量反抗。

杨梅见楚南现在还不放开玲珑,咬着嘴唇走过去,轻轻咳嗽两声说道:“玲珑啊,快下去准备晚饭,一会儿关荷妹妹就回来了。”

玲珑见小姐都这么说了,哪里还敢再多呆,狠狠的在楚南搂住自己的手臂上捏了一下,趁机站起身来,低着头红着脸跑开了。

杨梅笑嘻嘻的看了楚南一眼,突然愣了一下,红着脸将目光从楚南下身的帐篷上移开,啐了一口说道:“真是个色痞”

关荷手里银子是不缺的,屋里也摆了许多的炭火盆,暖和的很,楚南身上厚重的棉衣也除去了,这时候玲珑又落荒而逃了,一时间下身的异状就遮掩不住,一下子暴露在杨梅眼里,揉着眉心说道:“我是正常男人啊…………没有反应才可怕呢…………”

杨梅对这样的话题有些吃不消,根本不接楚南的话,岔开话题,不满的嘟囔道:“唐斩毕竟已经算是外人了……刚刚那么对小丫头,真的可能吓到她的……传出去,也不好听…………”

楚南对杨梅招手,示意杨梅过来,吓跑了一个青涩的小丫鬟,你这个主子不还得补偿一下?

听到杨梅的话,楚南笑着说道:“我那会倒是想留下你呢……你放心就是了,唐斩可是个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晾他也知道分寸的…………而且,他在京城基本不和别人接触的……”

杨梅看着楚南蠢蠢欲动的模样,哪里不知道自己过去就要受轻薄,虽然不想拒绝楚南,但是当家主母的威严还是要维护的,紧张兮兮的向门外看了看,对楚南摇摇头,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在楚南伸手的时候轻盈的转个身,绕到楚南身后,修长的手指伸进楚南的头发当中,轻轻的按着穴位,向前探探身子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更用力些?”

楚南没有回答,舒服的呻吟一声,这几天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实在有些心力憔悴的感觉。

杨梅微微松口气,继续按着,撅着嘴说道:“玲珑还小,现在不许你打她主意……反正,反正早晚都是你的……不要这么心急好不好?”

楚南满脸的无辜,摊手说道:“我都说了,留下玲珑是有用意的,真的不是趁机偷吃……要不,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留下好了…………”

杨梅手上的动作一停,看着楚南还没有消停下去的下身,轻轻拧着楚南的耳朵,似笑非笑的说道:“留下就留下……怎么非要留到你怀里去了……还这么”性“致勃勃…………”

楚南佯装吃痛侧过身子,很轻易的趁着杨梅放松警惕的时候将其抓住,根本不理会杨梅的低声惊呼告饶,脚尖在地上一点,椅子转个半圈,笑嘻嘻的将杨梅按在自己怀里……

杨梅小心的向外面看了看,生怕有哪个丫鬟进来了,一边低声告饶一边挣扎着要起来,半天见楚南根本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是异样的光芒,两只手更是四处揩油,微微喘着气手臂环在楚南脖子上,粉润的红唇微微张启,下意识的迎上去…………

关荷扶着门框,看着两个忘情的人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杨梅听到响声,见是关荷进来了,惊慌失措的挣扎起身,抚平了皱巴巴的衣裙,笑着走过去拉着关荷的手说道:“他是个坏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准笑了……你还笑?”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倒是让两个隐隐有些对立的女人亲密起来,杨梅是楚南的正牌夫人,地位稳固无虞,也知道刚刚从楚家搬到芙蓉街,万事小心为好,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而关荷虽然做了些在楚南看来相当白痴无聊的错事,但是那份对自己的心意不能视而不见,也在京城赢得了许多人的尊重。

看着两个喜笑颜开的女人,楚南心情也好了许多,笑着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姐姐妹妹的倒是叫的亲热……”

杨梅刚刚在关荷面前出丑,对着楚南翻翻白眼笑嘻嘻的说道:“才不告诉你呢……”

楚南想了想,似有深意的看着两个娇媚的女人,轻笑着说道:“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当初在这个房间,就在里面那张床上,你们两个……不对,是我们三个,进行了第一次深入的交流……配合默契无比,让我感念了好久,想来就是那时候结下的缘分吧?”

两个女人都愣了愣,接着又面红耳赤的对视一眼低下头,默契的啐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骂了楚南一句,想起来当初关荷刚刚跟了楚南,杨梅突然跑来插了一手,到最后一龙二凤共赴巫山**,荒唐的很……

楚南对着关荷打个眼色,咳嗽两声说道:“要不……咱们现在再试试?当初那一晚可是记忆犹新,更是让人感觉意犹未尽啊…………”

杨梅被楚南的话吓了一跳,吃吃的说道:“试……试什么?”

说着,有心想要逃跑,却不想身边的关荷笑嘻嘻的抱紧了自己的手臂,挣脱不开,苦着脸对关荷说道:“关荷妹妹……你……你怎么可以做他的帮凶呢…………太荒唐了……羞死人了……”

关荷知道因为自己的固执和单纯给楚南惹来了许多麻烦,见楚南用眼神暗示自己配合,也立马将这个杨梅姐姐给卖了,抓紧了杨梅的手臂,脸颊红红的侧着头在杨梅耳边笑着说了几句什么。

杨梅听完有些发愣,接着又面红耳赤的连连摇头,期期艾艾的说道:“不行…………不行……我……不会答应的…………”

楚南满脸严肃的说道:“夫妻人伦大事乃是天地正理,又有什么荒唐的?还可以让大家的关系更亲密更深厚………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

杨梅被楚南的话噎了一下,咳嗽几声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对于出身大族的杨梅来说,别说二女同床侍一夫,就是在欢爱之时太过投入都是不大不小的罪过,上次那也是激愤之下稀里糊涂的就沦陷了,现在怎么可能再愿意?

关荷虽然比杨梅放得开,对于这样敞开了讨论这样的话题还是有些害羞,但是还是牢牢的抓住杨梅,也是料定了杨梅不可能真的生气,而且,楚南说的不错……像这种绝对禁忌yin靡的事情,是拉近彼此关系的不二法门……

楚南走过去,一手揽住一个,关荷扬起头献上香吻,啧啧有声,听得杨梅心儿肝儿一起跳。

杨梅身子软绵绵的贴在楚南身上,没有了半点力气,不仅忘记了挣扎,羞涩害怕之余,竟是隐隐有种莫名的期待和刺激,柔柔糯糯得说道:“关……关上门……”

楚南将两个情欲翻涌、浑身软绵绵的绝美女人扔到大床上,回身正要关上房门,却见玲珑端着一些点心茶水痴痴傻傻的愣在门外,也不知道刚刚的情形有没有被玲珑看见,将玲珑手中的小点心拿在手里,看了看脸色红红身下娇小还有些青涩味道的玲珑,有些莫名的遗憾,可惜啊,现在还时机未到,不能一龙三凤…………

抛开心中古怪的想法,楚南笑着对玲珑说道:“点心留下,茶水你自己喝了吧……嗯,晚饭一个时辰后再吃吧,我要和两位夫人商议一些大事…………”

说完关上了房门,急不可耐的向那个宽敞的大床跑去…………

玲珑将刚刚的情形都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姑爷去和两位夫人做那荒唐事了,看了看还十分光亮的天色,对白日宣yin的混蛋咬牙切齿。

玲珑压下心中有些莫名古怪的情绪,拿起手中的茶水狠狠的灌了一口,却忘了是热茶,被烫得尖叫一声。

正在痛的跳脚,却听见屋里又传来一声似乎也很痛苦的尖叫,接着是一阵断断续续的喘气呻吟,愣愣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也忘了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将手中的东西都扔在地上,面红耳赤的拖着软绵绵的身子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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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闪到腰了

第五十五章闪到腰了

凛冽的寒风卷起芙蓉街上的枯叶,似乎要带走空气中最后一丝热气,本来拿着扫帚准备清扫门前落叶的家丁也眯着眼睛侧身躲避,等那股寒风过去,门前的枯叶早就被寒风吹到远处,看着隔壁的几位同事一边骂骂咧咧的抱怨,一边清扫大堆大堆的枯叶,不禁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不料,又一股寒风吹来,那落叶又飞舞着被卷回到了跟前,于是,又轮到对方嘻嘻哈哈的幸灾乐祸了,那家丁紧紧衣服,干脆坐在大门里侧的屋子里瞪着门前那堆枯叶,等着下一股风再将它们卷走…………

果然,又一股寒风猛烈的打着旋吹来,卷着细枝枯叶狠狠的拍在两扇紧闭的大门上,轰的一声大门被吹开,寒风啊细枝啊枯叶啊争先恐后的挤了进去,在院子里打了几个旋最终力量耗尽,将落叶洒满了整个院子。

玲珑听着街上那些人幸灾乐祸的大笑,都快要气爆了,一边吩咐家丁快去将房门关上,一边命人赶快将院子打扫干净。杨梅不在的时候,玲珑就是这个院子的大管家。

杨梅迷迷糊糊的起身坐了起来,懒懒的打个哈欠,说不出的慵懒诱人,下意识的扯着被子挡住娇躯,将无限*光都遮挡起来,只露出两条晶莹的手臂和精致性感的锁骨,从床边的窗子向外看了看,嘟囔道:“生什么事情了?”

楚南看着映在窗上的树影,含糊不清的说道:“能生什么事?大概是风吧……别管了,继续睡……”

说着,单手扯着杨梅的手臂,又将杨梅拉到在自己怀里,抱着一丝不挂的娇美**就要继续沉沉睡去,双手无意识的在杨梅光洁的背上滑动着。

过了好一会儿,杨梅挣脱开楚南的怀抱,又猛然坐了起来,探头看看窗外,手忙脚乱的开始找自己的衣服,使劲推了推楚南,着急道:“快起来,睡过头了……玲珑这个死丫头,也不知道叫一声么…………”

楚南被杨梅掀开被子,根本不管杨梅的叫喊,缩缩身子又去拉杨梅,见杨梅不愿意,干脆转过身去将丰腴饱满的关荷抱在怀里。

杨梅有些恼了,使劲过去拧着楚南的耳朵,着急道:“醒醒啊,今天还要去四方馆呢……不要误事。”

关荷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帮着杨梅将楚南扶了起来,接着又慵懒的打着哈欠靠在楚南肩上,迷上眼睛似乎又要睡着。

杨梅看着关荷丝毫露出胸前的大片*光,脸色通红,赶紧伸手用被子盖住关荷的两团胸器,这才想起昨晚三人的荒唐事,甚至自己还抛开矜持和关荷来了次虚龙假凤…………想起昨晚,羞燥的难以言表,手忙脚乱的开始翻找着自己的衣物,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就穿在自己身上,轻轻推了关荷一下,轻声说道:“快叫他起来……不要老让我自己叫……”

关荷不比大家族出身的杨梅,没有杨梅那样的自律性,更喜欢赖床不起,对杨梅微微一笑,在杨梅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翻身将楚南压在身下,激烈的深吻起来,好半天才松开嘴,在楚南坚挺的下身捏了一下,笑嘻嘻的对杨梅说道:“这样叫才有效果呢……”

楚南悻悻的坐起身来,惩罚似的在关荷胸前捏了几下,又引起关荷半真半假的轻呼呻吟。

杨梅看着又嬉闹开的楚南关荷二人,自顾自的穿着衣服,装作没有看见,轻声说道:“快起来了,时常已经不早了,不要耽误事……关荷,不许胡闹了,不能这么惯他的…………”

关荷在很多时候还是很尊重杨梅的,听到杨梅说话笑嘻嘻的跑到另一边远远的躲开楚南,开始穿衣服,等到穿上细软轻薄的内衣勉强遮住*光,又爬过来伺候着楚南穿衣,杨梅撇撇嘴,也反应过来,凑过去笨手笨脚的伺候着楚南,眼神却有些飘忽,始终不敢去看楚南。

楚南知道杨梅还在为昨晚的荒唐羞涩残酷,杨梅就算已经做了,闲着也依旧放不开,在这些事情上脸皮很薄,又要顾及她大房的威严,也不好再调笑,任由两个女人跪坐在床上摆弄,伸手轻轻捏了捏杨梅格外红润的脸颊。

杨梅也没有躲开,绽放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低下头默默的穿着衣服,低声说道:“以后……不能再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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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是说不尽的暧昧荒唐,早晨也是说不出的暧昧温馨,等到玲珑招呼着送上饭菜,得到充分滋润,显得格外活跃的杨梅又开始进行每天必有的项目,欺负玲珑。

玲珑委委屈屈的站在那里,反正也习惯了,耐着性子听完杨梅的教训,端着碗夹了点菜可怜兮兮的搬着凳子坐到一边,口口的吃着,不时还偷偷瞥其他人几眼,可怜巴巴的模样看了让人心疼。

杨梅明知道玲珑实在演戏,还是有些舍不得,走过去拎着玲珑坐回桌子,将玲珑的碗用乱七八糟的菜塞得满满的,皱眉说道:“看什么看,吃你的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再晚点,这顿饭就能当午饭吃了……也不知道叫一声,臭丫头”

玲珑看着尖尖的一碗饭,飞快的看了楚南一眼,低下头声嘟囔着说道:“其实,我来叫了的,还不止一次,但是,你们……都不醒,我又不敢进去叫……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杨梅被噎了一下,有些心虚的用筷子将碗捣的乱响,掩饰自己的尴尬,不知道昨晚自己三人的荒唐事有没有被仆人们知晓,一会要抽空打打预防针,下封口令,狠狠的瞪了笑盈盈的关荷一眼,再看看低头吃饭的楚南,闷闷的说道:“这次算了……放过你了……下不为例…………”

四个人各怀心思,一顿饭都吃的没滋没味,楚南刚刚放下筷子,就被杨梅急不可耐的赶着出门去四方馆。

楚南知道杨梅脸皮薄,是在借此泄昨晚的郁闷和掩饰羞涩尴尬,起身走到杨梅身边,突然停住,神色痛苦的捂着后腰,对着满脸讶异紧张的杨梅低声说道:“都怪你……昨晚太疯了……让我闪到腰了……”

杨梅燥成大红脸,哪里听不出楚南实在调笑自己,抬脚狠狠的踢向楚南的大腿,咬牙切齿的追打了出去…………

等到楚南哈哈大笑着跑远,杨梅也停下来扶着门框看着楚南的背影慢慢消失,得意的笑了笑,看了看外面外面呼啸的寒风,也知道不适合出门,在家也无聊的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打孩子玩吧,冷哼一声,扬起头说道:“玲珑,你个臭丫头…………跟我进去………”

第五十六章 应该做的

第五十六章

应该做的

四方馆外甲胄森森,守卫森严,等闲之人别说进去,就是在附近稍有停留都可能被如狼似虎的禁军将士抓起来盘查一番。

说起来也有些好笑,四方馆中如今住着的瓦赛女王、黑山亲王等人都是西域的实权人物,向来敌视大梁的也不在少数。

若是将里面的几个大人物斩杀了,西北至少要乱上几年,不仅可以让经过北伐大战之后实力空虚的大梁稍稍松口气,说不定还可以趁、乱在西北扶植、收复几支彻底倒向大梁的势力,以后自然是进可攻退可守,好处多多。

但是,西北形势复杂,贸然之间的动作可能引严重后果,甚至还可能促使西北诸国抱团敌视大梁。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百族来朝的时候斩杀这样的大人物,与大梁礼仪之邦的传统不相符合,更会伤了大梁、皇室的脸面,不仅不能杀,还要认真保护,实在不敢让他们出任何差错。

楚南穿过四方馆外层层得严密防护,轻笑着摇摇头,正是因为大梁太自持礼仪之邦的身份,才会窝窝囊囊的被那些撮尔小国欺负。

北方的胡人就是亡命徒,想咬谁就咬谁;西北的诸国除却墙头草大多都是流氓,谁骂我我咬谁;而大梁就是一个恪守道德的君子,在绝大多是时候,是讲究以德报怨的,谁咬我,我骂谁……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种悲哀……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那些厚黑无赖的小国也是算准了大梁要面子的弱点,正大光明的算计大梁,别看实力相差大梁甚远,使者到了京城照样见官大一级,张扬跋扈胡作非为,每到外使来朝的时候,京城的百姓、官员都要遭罪,甚至慢慢的开始流传“一等外使、二等官,三等屁民不值钱”的童谣。

楚南低头想着心事,朝四方馆走去,想起大梁朝中以苏大学士为、都察院众多御史为主力的清流,暗暗摇头,哪个朝代都不缺这样的清流。

固执、保守、迂腐、敢于同佞臣抗争……优点明显,缺点也是如此,就如史书所述,诤臣能兴国,换个时候,酸儒更能误国啊……

姜慕雪的住处守卫自然更加森严,但是瓦赛的皇家护卫也不傻,都得了上司的暗示,看到楚南进来,一个个都谦卑的低下头,一路上自然是畅通无阻。

楚南胡思乱想着,也不等着姜女王的亲卫进去通报,迈进门去刚要说话,抬头一看就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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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亲王是军机辅大臣,是梁帝的亲兄弟,长袖善舞识进退,深得梁帝信任,地位崇高,和瓦赛的姜女王也算是地位相当,如今被派来接洽瓦赛女王,也不能说是辱没了尊贵的女王陛下。

楚南想起自己的缠人差事,又在心中暗暗惦记姜女王温润如玉的娇躯,一时间也没有想太多,待看到恒亲王和姜慕雪正在喝茶聊天才知道自己疏忽了。

恒亲王见楚南冒冒失失的直接走了进来,脸色微变。

不管怎么说,楚南都是梁帝钦点的礼部员外郎,虽然负责都是一些低层次的事情,但是这么不经通报就贸然闯进来,真较真的话,一个冲撞女王的罪名是少不了的。

越是高层次的人物,对于规矩二字越是重视,也会自觉的维护某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恒亲王不动神色的打量了一下姜女王的脸色,见她依旧神色淡淡,有些吃不准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在等自己出手惩治楚南的无礼。

姜慕雪既然已经谋划着联合大梁对抗不远万里而来的大食铁骑,自然要和恒亲王这样的大梁实权角色接洽商讨一下,多多为瓦赛争取一些好处。

但是今天恒亲王在此,姜慕雪却依旧放楚南进来,甚至都没有派人在外面暗示楚南一下,不得不说,真的是给楚南挖了个坑,等着楚南来跳。

楚南抿抿嘴唇,心中冷哼一声,姜慕雪的心思还是那般,想要逼着自己彻底暴露,最好在大梁呆不下去,回瓦赛最好,而自己之前在西北做下的事情,很多都是和大梁的利益相抵触的,至少现在这样微妙的时候,自己和瓦赛、和姜慕雪的关系是不宜暴露的。

恒亲王见姜慕雪不做声,看了看楚南,自然不能再装看不到,缓缓的站起身来,冷着脸训斥道:“退下,没看到本王在和女王商议国事么?今天大失礼仪、冲撞女王陛下的罪责,本王稍后再与你算账”

虽然话有些重,但是却隐隐的有为楚南遮掩的意思,不禁没有当堂惩治,更将时间拖后,还将惩治楚南的权力收到自己手中,如此一来可供耍手段的机会就大增,以后有的是机会让楚南脱身,狠狠的瞪了楚南一眼,心中已经对此人有些失望,想想还是要照顾一下姜女王的面子,回头笑着对姜慕雪说道:“小楚资历浅薄,一时失礼,回头本王定然重重责罚于他,女王陛下放心就是。”

说完,冷着脸对愣愣的站在那里的楚南喝道:“还不退下”

姜慕雪嘴角微微翘起,摇摇头淡淡的笑着说道:“亲王大人无须如此,我与……小楚大人熟识的很呢……”

恒亲王听玩这话皱起眉头,不动声色的看了姜慕雪一眼,顿时反应过来,眼神有些异样,门外的可都是瓦赛的皇家侍卫,若是没有姜女王的点头,楚南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畅通无阻的走进来的……

至于楚南和姜慕雪的关系就有些令人玩味了……

当然,恒亲王就算再有想象力,也不可能向男女关系上想,就算想到这个可能也第一时间掐死了。

姜慕雪阴狠毒辣,高傲冷艳,对男人总是有种不屑一顾的冷漠敌视,就是恒亲王自己面对姜慕雪的时候都有些吃力,何况,楚南接触姜慕雪的机会并不多……

楚南看着笑得有些得意的姜慕雪,恨得有些牙痒,知道若是不给恒亲王一个满意的解释,后患无穷,至少引起梁帝的猜忌是免不了的,正在想着对策,突然眼睛一亮,笑着对一侧招招手,笑着唤道:“妖妖…公主…过来……”

梳着一头细碎小辫子的妖妖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头撞进楚南的怀里,揪着楚南的衣领乱蹭着。

楚南将妖妖抱了起来,故意不去看姜慕雪,对着恒亲王笑笑,解释道:“小臣……蒙女王陛下信任,时常带着妖妖公主殿下去玩耍……今天来,就是想着带妖妖公主殿下出去逛逛,好让妖妖公主殿下感受一下我大梁京城的物华天美…………”

恒亲王恍然,点点头,自然是知道妖妖的存在的,看向楚南的眼神掩饰不住的赞赏。

往年那些负责接待外使的官员一个个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只知道出了问题再去着急忙慌的解决,谁能像楚南这般主动的和外使们拉近关系??至少姜女王这样的大人物绝对是值得拉拢的,而走孩子路线绝对是最难也是最容易走通的路径……

妖妖趴在楚南的怀里,愤恨的揪着楚南的耳朵,小声嘟囔道:“坏蛋……骗人……明明只带妖妖出去玩了一次……”

恒亲王看着楚南被妖妖捉弄的尴尬痛苦模样,更加能感受到楚南的不易和尽责,像瓦赛小公主这样的人,自然是被宠溺惯了,平时陪着这样的一个孩子,还不知道楚南受了多大的罪呢。

姜慕雪脸色有些悻悻,见楚南轻松的跨过了自己的挖的坑,也不好再欺负楚南,看着恒亲王的神色更是有些郁闷,我是想大梁弃用、最好赶走他啊,你这时候摆出个赞赏的神色是什么意思,只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见恒亲王看向自己,面色僵硬的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楚南的解释。

恒亲王也不以为意,虽然姜女王妖艳无比,绝对是自己见过的最出色最美丽的女人之一,但是人家地位尊贵,就算是自己也没胆子打她的主意,看着姜慕雪神色微冷,又有楚南在场,也不好再说那些有关大梁的隐秘的事情,微微低头,轻松告辞。

姜慕雪只是站起身,神色淡淡的对着妖妖招招手,根本没有相送的意思。

楚南将气哼哼的妖妖放下来,神色恭敬的送到姜慕雪身边,见恒亲王对着自己使个颜色,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轻声说道:“小臣……送送亲王殿下……”

恒亲王看着跟在自己后面的楚南,微微停顿一下,轻声说道:“你的策略是十分正确的。能通过那个小公主打通和瓦赛女王的关系,倒是个意外之喜,接下来倒是可以稍稍调整一下对于瓦赛的态度…………继续保持下去,这条线不能断掉,知道么?”

楚南微微低着头,轻声说道:“亲王殿下放心,我心中有数的……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小臣能决定的……”

恒亲王点点头,瓦赛女王和那位小公主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能让楚南挥的空间并不大,猜测楚南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才走到现在,想起楚南的九品身份,再想想刚刚被逐出楚家的悲惨境遇,微微叹口气,“放心,你的苦楚本王心中有数,本王也会向陛下为你请功的…………”

楚南心中无奈,苦笑着说道:“都是我应该做的…………”

第五十七章 妖妖是我的女

第五十七章妖妖是我的女…………

看着恒亲王的车架慢慢消失在街道尽头,楚南长长的松口气,摇摇头起身回四方馆。

房间里,姜慕雪正牵着妖妖的手,脸色严肃的说着什么,妖妖也绷紧了小脸,抿着嘴唇低头听着,不时的点着头。

楚南走到门口,虽然姜慕雪马上闭口不言,轻笑着换了话题,但是楚南依旧听到了三言两语,走过去使劲的揉着妖妖的小脑袋,叹口气说道:“妖妖才多大,你教她这些,她能听得懂么?”

刚才,趁着楚南出去的空,姜女王正教妖妖帝王心术,细细的将瓦赛面临的局面和立场解说清楚,甚至连大食的事情都没有瞒着妖妖。

姜慕雪神色淡淡的摸了一下妖妖的小脸,轻笑着说道:“妖妖早慧,远比寻常的孩子聪明。就算现在听不明白,先记下也是好的,慢慢的明白也可以。我只是要让她知道,现在她的母亲多么的不容易,将来要在群狼环视的西北继承瓦赛,做瓦赛女王又会是多么的艰辛……”

妖妖脸色依旧有掩饰不住的懵懂茫然,却依旧倔强的摆出满脸的坚韧和认真,看起来格外的让人心疼。

有些黑暗丑陋的事情,实在不适合让这个年纪的孩子知道,也不应当让这样一个孩子开始慢慢承受。

现在,适合妖妖的,是布娃娃玩偶,是小木马,是缠着花藤的秋千,是幼稚的小人书,是年纪相当的玩伴,是沾满泥巴的小手、脏兮兮的小脸和天真烂漫的欢笑……

妖妖肉呼呼的小手握着腰间的短刀,好像能从里面汲取勇气,看着楚南坚定的说道:“妖妖能听懂,也愿意听,愿意为母后分担。妖妖是母后希望,妖妖将来会成为瓦赛第二好的女王…………”

楚南心中有些酸涩的感觉,看着妖妖漂亮的小脸上满是不应该在这个年纪出现的表情,揪着妖妖的小辫子笑着说道:“为什么是第二好?”

妖妖看了姜慕雪一眼,笑着眯起眼睛说道:“在妖妖眼里,母后是最好的,将来,妖妖也就只能做第二好了……”

姜慕雪听完叹息一声,低下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心酸。

楚南坐下来,将妖妖揽在怀里,用粗糙的大手蹭着妖妖柔嫩的脸颊和脖颈,笑着说道:“能不能做最好的女王先不说,将来妖妖一定能做瓦赛第一漂亮的女王…………”

妖妖被楚南蹭的有些发痒,将头埋在楚南怀里咯咯笑着,声音清脆悦耳。

听到楚南的话,偷偷从手指缝里看了姜慕雪一眼,见姜慕雪含笑不语,并没有生气的意思,狠狠的点点头,大声说道:“等妖妖成了瓦赛第二好、第一漂亮的女王,就把母后嫁给义父…………你们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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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阵尴尬无比的寂静之后,还是姜慕雪率先打破了沉默,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刚刚,那位恒亲王殿下把你叫出去都给你说了什么?”

楚南将妖妖按在自己腿上,狠狠的在妖妖嫩滑的小脸上捏了几把,也不知道刚刚是妖妖童言无忌还是古灵精怪意有所指,见姜慕雪岔开话题,也随口说道:“还能说什么?夸我办事独辟蹊径,通过妖妖公主殿下,打通了女王陛下的门路…………”

姜慕雪听得心不在焉,听到最后一句却突然坐直了身体,想起面前这个混蛋才刚刚和自己发生关系,身上有些滚烫,脸色也有些古怪,看向楚南的眼神也有些躲躲闪闪,慌慌张张端起茶水掩饰。

楚南无奈的揉着眉心,继续说道:“最后他嘱咐我,要继续保持这种关系…………”

姜慕雪被呛了一下,茶水都打湿了衣襟,不停的咳嗽着,看起来有些狼狈,哪里还有女王的威仪。

楚南起身轻轻拍着姜慕雪的背,无奈的笑着说道:“果然,熟透了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我只不过是转述一下别人的话,你都能想歪。”

妖妖含着手指,扬起头看着楚南微微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母后熟透了么?妖妖什么时候熟呢?”

姜慕雪眼眸如水,先是无限妖媚的横了楚南一眼,接着敲了敲妖妖的小脑袋,轻笑着说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插嘴”

楚南看着脸颊粉红的姜女王,知道她已经情动。

这个年纪这样经历的女人是最经不起**的,也有着更强大的逆推的勇气,可不会一说起男女之事就羞得不敢抬头,可能会直接赶走了妖妖把自己扑到在床上。

姜慕雪看起来好像真的有这个意思,眼神飘忽不定,有意无意的看向里面,那里摆放着一张宽大舒服的大床……

楚南看着有些纯情涌动的姜慕雪,可不敢在恒亲王刚刚走了之后做些颠龙倒凤的事情,退回去重新坐下,揽着妖妖,背着妖妖悄悄指指妖妖的小脑袋,示意不要教坏小孩,一本正经的说道:“恒亲王刚刚离开,说不定外面还有他的眼线呢,我不好在这里呆的太久…………”

姜慕雪暗骂一声胆小鬼,也重新坐下,温婉的把玩着自己的一缕秀发,轻声哼了哼,撇嘴说道:“呆久了又怎么样?被知道又能怎么样?”

楚南摆摆手,无奈的说道:“且不说对于你的名声造成的影响,就说若是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宫里那位陛下一定会逼着我、甚至可能不惜用我的亲人胁迫我,让瓦赛彻底倒向大梁,甚至直接纳入到大梁版图的你说,到时候我怎么办?你当我不想宣扬出去么?西北强大的瓦赛女王、西域第一美人是我的女人,想打就打,想上就上的那种,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姜慕雪自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撇撇嘴,歪歪头看着楚南玩味的问道:“你的女人?做你的女人有什么好处么?没有好处我可不会答应的哟…………”

楚南对于自己的女人还是很看重的,之前因为关荷的事情发飙就可见一斑,但是有些话做得说不得,说出来就有种浅薄虚假的感觉了,不理会姜慕雪的追问,抱起妖妖嘿嘿笑着说道:“妖妖也是我的女……女…………”

看着茫然不解、纯真幼小的妖妖,楚南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了。

姜慕雪有些不满,冷哼一声,强调道:“是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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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人丑、嘴臭

第五十八章

人丑、嘴臭

就如楚南所说,至少在目前,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不可以曝光的,不然会给双方带来很多麻烦,眼下也只能继续打着妖妖的幌子来往。

就在刚才,楚南已经对恒亲王说了,今天来,就是要带着妖妖公主殿下出去逛街玩耍的,话既然已经说了,就算是演戏也得演的彻底,不能让人看出异常来,少不得要真的带着妖妖出去逛逛。

姜慕雪的眼神有些幽怨,看着暖融融的天气,心中又何曾不想出去逛逛呢,权势让自己站在绝顶,又牢牢的困住自己,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再随意不过的逛街游玩只能成为奢望,叹口气说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出去看看呢……”

楚南双手抱起妖妖,高高的甩到空中又接住,笑着说道:“你如果要去逛街……就算不黄土铺路也能提前清场,护卫随处的怎么着也得有百八十个……前呼后拥的,兴师动众不说,还看不到什么东西,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妖妖却没有被楚南吓住,而是一直在咯咯笑着,看起来倒是很喜欢那惊险刺激的感觉。

姜慕雪看着满脸兴奋的妖妖,有些羡慕这小丫头了,捏了捏妖妖的脸蛋,妩媚的看了楚南一眼,对楚南轻哼道:“我才不管那么多,总之,在我回瓦赛之前,你必须带我出去玩玩…………总不能吃干抹净了不认账……疼女儿更得疼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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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依旧是满头细碎的小辫子,身上却换了姜慕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粉红色小棉衣,外面套着一个马褂,颜色也是红的,看起来很是喜庆,倒是冲淡了妖妖身上凛然的贵气和冷漠早慧,越发显得可爱乖巧,牵着楚南的手好奇的四处乱看着,显出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应该有的娇憨。

天气已经很冷了,虽然在屋里看着外面日头暖融融的,但是一出了门就会被那寒风吹得忍不住打个哆嗦。

还好妖妖本就在苦寒的西北长大,对这样的天气抵抗力不差,开始还缩头缩脑可怜兮兮的模样,一会儿就蹦蹦跳跳的自己玩开了。

楚南毕竟心疼妖妖年幼,生怕被寒风吹的染了风寒,又不忍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的妖妖扫兴,只好带着妖妖往京城中心地带走去,那里街道两旁巍峨的建筑鳞次栉比,至少能挡挡寒风,让妖妖少受些罪,少吹些冷风。

妖妖之前已经出来过一次,对于街两旁一些新奇的东西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也不像第一次那样见到新奇的东西就要摸一摸,顶多就是仰起小脸问问楚南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用处。

楚南对于妖妖有最足的耐心,只要妖妖问了,就算再琐碎再无聊也不厌其烦的解释,务必让妖妖明白,心中却对于眼前的小女孩面对新奇事物的接受能力感叹不已。

妖妖穿着京城小孩子常穿的小夹袄,更显得粉雕玉琢,聪慧可爱,只是看起来妖妖自己对于这样的装束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总是下意识的皱眉去扯扯衣角。

腰间挂着一把极是精致的弯刀,看起来像是给小孩子把玩的玩具,胳膊上还挂着一个榆木的弹弓,正是上次那个叫牛大壮的顽童送给妖妖的,当然,现在已经包裹上了一圈一圈的金箔,也换上最上等的牛筋、牛皮,装饰的极是耀眼。

楚南笑着指指妖妖手上挂着的弹弓,问道:“那些小玩意呢?你怎么不都带着?”

妖妖拎着那弹弓,随意的乱甩着,低下头小声说道:“母后说玩物丧志,不让妖妖玩那些东西,只给妖妖留了这一个玩,还给改成了现在这样子…………”

楚南摸了摸妖妖的脑袋,叹口气说道:“这怎么行?回去义父去和你母后说,玩物丧志那是对普通人,对妖妖这样的聪明伶俐的孩子,才不用担心这个……要劳逸结合……”

妖妖小心的看看四周,对着楚南招招手,示意楚南低下头,趴在楚南耳边小声说道:“其实……妖妖等母后扔了,又去捡了回来……悄悄藏在后面的小花园了……唔,义父可不要告诉母后啊…………”

楚南有些无奈的看着笑得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的妖妖,微微点头,想必姜慕雪也是装作不知道而已,不然妖妖这样幼稚的小把戏,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心细如丝的姜女王?

妖妖看了看手上弹弓,看起来对没有再见到那群顽童有些失望,四处看了看,扯着楚南的衣角伸手指着不远处说道:“义父…………漂亮姐姐家的茶楼…………”

楚南看了看不远处的飘仙楼,隐约已经能闻到那股淡淡的茶香,想起里面那个娇俏的仙儿,心中没来由的泛起一股暖意,看了看妖妖,犹豫了一下,笑着说道:“今天我是带妖妖出来玩的………去哪当然也听妖妖的……不过,要叫漂亮姑姑,不能叫姐姐的……”

妖妖古灵精怪,早熟早慧,面色古怪的看了楚南一眼,扯着楚南的手向飘仙楼走去,笑嘻嘻的轻声说道:“义父放心啦…………妖妖明白的……回去之后,一定不会告诉母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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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对于早熟又聪明的小女孩疼爱之余还有些无奈,对于这些复杂的男女之事,还真没脸一本正经的对着妖妖这个小丫头解释,干脆闷头牵着妖妖过去,根本不理会妖妖的古怪眼神。

等进了飘仙楼,妖妖又变成了那个性子冷傲的小公主,神色淡淡的模样就是缩小版的姜女王,简直将楚南之外的所有人都视若无物。

不得不说,楚南和妖妖这一大一小两个人还是极引人注目的,且不说粉雕玉琢可爱的一塌糊涂的妖妖,就说楚南最近也是惹出了无数的话题。

风头正劲的官场新贵、清水河边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痴情种子、众说纷纭的宫廷秘辛当事人、被家族抛弃的可怜虫…………每一个身份背后都是无数的口水和八卦。

如今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楚南又重新出现在了公众场合,还是人多眼杂的飘仙楼,一时间倒是有一大半的目光都聚集在楚南神上。

楚南对于飘仙楼里茶客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毫不在意,看着神色淡淡的妖妖微笑着叹口气,难道自己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淡定么?

有些事情,你不把他当成事,它就真的不是个事。难道就因为外面流言满天飞,自己就要躲在家里一辈子不见人不成?

妖妖很熟门熟路迈着小腿噔噔噔跑上了二楼去,四处打量着,看到仙儿踮着脚尖招招手,回头又去扯楚南的手。

仙儿穿着绯红色的长裙,对襟的轻薄小袄,柔顺的头发披散开,显得格外的乖巧稚嫩,就看这模样,谁也不能想象面前的人竟然是极得靖王爷宠溺的郡主。

如今仙儿的身份不一般了,等闲之人是没资格劳动她上来敬茶的。

楚南看了看,靠窗的雅座上坐着的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是几位须发皆白的老翰林,也就明白过来,对于仙儿这样出身贫寒的人,这些博学的老翰林地位可比什么尚书将军值得尊重多了。

仙儿也看到楚南,脸上满是惊喜,回头告罪一声,轻盈的跑了过来,眼睛眯成一条线,走到楚南面前又慢慢的停下脚步,有些遗憾的冷哼一声,心中有些泛酸,自己可还是没有什么名分的,别说杨梅了,就是关荷甚至是传闻中的杨家二小姐杨琳都比不了,故意不去看楚南,弯下腰摸了摸妖妖的脸,牵着妖妖的小手说道:“妖妖来了啊,来,姐姐去给你拿吃的……”

妖妖脸色有些古怪,轻声说道:“谢谢漂亮姐姐…………”

说完又回头看了楚南一眼,天真烂漫的说道:“义父,你也来吃吧…………”

仙儿被妖妖的一声“义父”噎了一下,回头瞥了楚南一眼,悻悻的对妖妖说道:“妖妖乖……还是叫我姑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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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秦家有飘仙楼这个吸金机器,仙儿的母亲又是个知道享受的人,店里也少了不了各种点心零食,仙儿跑下楼去,很快就端上来几碟子乱七八糟的小点心,颜色都很鲜艳,很能引起人的食欲。

飘仙楼的生意极好,这会儿仙儿也没找到空闲的包厢,只好拉着妖妖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的桌子坐下,少不得还要埋怨一下楚南,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自己没有时间准备云云。

楚南、仙儿、妖妖三人正坐在那里低声的说笑,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十分怪异的腔调,说不出的yin邪,

“哈哈,王叔……您看,没想到这破茶楼里还藏着这样绝色的美人……大梁京城果然绝色无数,像这样纯净的美人,可比那些青楼里的货色好多了……若是收到房中…………”

楚南脸色变冷,扭头循着声音来源处看去,见不远处的那个包厢的门半开着,居中而坐的是个黑壮的胖子,面容丑陋凶横,正是那日的黑山亲王,旁边坐着几个妖娆的异族美人。

门口还坐着一个粗壮的异族年轻人,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yin邪和凶蛮,正嘻嘻哈哈的笑着对着仙儿指指点点,嘴里污言秽语不断……

楚南捏起桌上一颗坚果,屈指一弹,只听一阵冷风,那坚果根本不等那年轻人反应过来,在黑红的脸颊上擦出一道血痕,噗的一声击碎了桌上一个酒壶,准确的嵌入桌子中央,淡淡的说道:“人丑,嘴还臭……真是该死”

第五十九章 打偏了

黑山虽然不比从前强大,但依旧是西北不容忽视的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现在,黑山国王已经十分老迈,几个王子暗中争权夺利,扶植党羽,意图将来能继承国王之位,正斗的火热。

而一向强横的黑山亲王就是如今黑山国内最强势的势力之一。

无论是谁,只要能得到黑山亲王的真心支持,在黑山国内的实力就会急速蹿升,打败几个对手脱颖而出,也差不多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瓦萨姜女王突然决定亲身赴大梁京城和那位大梁陛下商议结盟之事,还信誓旦旦的对西北诸国宣称若是不得到大梁的支持,西北诸国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至于灾祸何来,却言辞含糊,并没有多做解释。

可是,姜女王在西北太过强势,影响力实在太大,容不得那些小国不望风而动,就算黑山也不能不给姜女王面子,不得不派鲁重量级的黑山亲王亲自前往大梁,身边还带着一位年幼的王子。

西北苦寒之地,就算底蕴深厚的黑山远不如大梁繁华,待见识到繁华似天堂的京城之后,黑山来使除却心中的自卑之外,更产生一股变态的自大,对大梁处处鄙夷不屑,却又忍不住附庸风雅,学习大梁的风气,脱下厚重带着腥气的皮袍,也穿上了大粱的士子服,虽然有些不伦不类,被京城百姓暗暗嘲笑,这些人却洋洋得意。

前些日子,楚南接二连三的闯出偌大的动静,一时间让梁帝和百官对于百族来朝这个面子工程兴趣缺缺,连带着对这些使者也怠慢了许多,让这些使者痛苦又无奈。

最近这几天京城渐渐平静下来,黑山使团又按耐不住寂寞,听说飘仙楼的偌大名声,也学人来品茗喝茶,最好惹出一番事情,彰显一下存在感,借此引起大梁的重视,这可是历年使团总结出的经验!

却不想那位跟随而来的黑山过十三王子,眼睛极尖,不经意间发现了娇俏漂亮的仙儿,仗着自己是外族使者,见官大一级,就算闹出人命也会有大梁官员安抚,不会受什么责罚,得意洋洋的向黑山亲王卖弄指点。

黑山亲王看到笑语盈盈绝不同于自己带来的妖娆的黑山女奴的仙儿,一时间也是心热,暗暗点头,正在谋刮着怎么得手,却被飞来的坚果吓了一跳,脸色也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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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国十三皇子面色黝黑丑陋,身材粗短矮壮,最忌讳听人说自己丑,见楚南站在那个姣美的小美人身边,风度翩翩的模样已经让自己暗暗记恨,刚刚还犯了自己的忌讳,不禁狠毒的看着楚南,恶狠狠的说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想找死不成?”

楚南不屑的笑笑,淡淡的说道:“不就是个挖矿发家的暴发户的儿子么?”

仙儿见那人身材壮实,又灰不溜秋的,黑gui一般,看起来还真的像是挖煤的,再看看那人身上不伦不类的服饰,觉得有趣,忍不住伏下身子吃吃发笑。

黑山亲王脸色更加难看,黑山以铁矿煤矿立国,黑山王室确实是西北最大的矿主,但是就算黑山已经有了颓势,也无人敢这么当面的揭短打黑山王室的脸。

那皇子见自己的王叔已经发怒,胆气更足,丑陋的面孔几乎要扬到天上去,冷冷的说道:“我,是黑山十三王子帕柳卡。无知的大梁人,你冒犯了尊贵的黑山王子,现在你要接受惩罚!“

说着,话锋一转,指指仙儿,高傲的说道:“但是,如果你将你身边的那个小美人献给我……我或许可以饶你不不,“

仙儿神色微冷,不屑的冷哼一声。

若是说以前,自己或许还真的无力正面反抗,但是,现在自己可是大梁的正牌郡主,又极得靖王的宠溺,才不会将这些蛮夷之辈放在眼里。

楚南在礼部呆了不短的时间,自然知道这些外族使者在朝廷的一味纵容之下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如今真的见识到了,还是不免有些心痛,叹口气说道:“长得丑,真的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傻,想必你自己也知道,但是不去吃点猪脑牛脑的补补却出来当众显摆,就不止是傻能形容的了“…………

帕柳卡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楚南是在骂自己,顿时大怒,脸色涨红发紫,看起来更加丑陋骇人,呛的一声拔出随身携带的西域弯刀,就要去杀了楚南,却被后面的黑山亲王喝住,忿忿的咒骂几声退到一边。

黑山亲王身材肥硕,脖子粗短,虽然面容也有些丑陋,但总归是不吓人,加上自身的威仪,倒也颇有气度,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楚南几番,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大梁礼部的官员?那天去西城门接本王的就是你吧?“

楚南倒也惊讶与黑山亲王的记性,轻笑着点点头,指了指那帕柳卡

笑着说道:“还请亲王殿下管好自己的扈从,虽然不看僧面看佛面,但是如果狗真的太惹人烦了,也未必需要再顾及主人的颜面。”

黑山亲王脸色微冷,油肥的脸上,细小的眼睛眯起来,向外放着寒光,没想到这个区区小吏,竟然在知道自己的来历之后还这么硬气。

帕柳卡将刚刚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楚,听到楚南又在侮辱自己忍不住又要发怒,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怪声怪气的笑着说道:“原来只不过是个区区礼部的小官,“……,来来来,快给本王子跪下磕头……”

楚南手掌中转着几颗坚果,不时的扔在空中又接住,等吓得那帕柳卡住了嘴,才若无其事的看向黑山亲王,平声静气的问道:“难道,亲王殿下也是这个意思?“

黑山亲王身边的一个梁人随从低声说了几句,直听的那黑山亲王眼

睛一亮,不等那随从说完,不耐烦的挥手打断,神色轻松的说道:

“你……姓楚?就是前几天因为一个女人被逐出家族的那个人?“

帕柳卡也想起最近京城流传甚广的事情,看了看神色轻松邪笑着的黑山亲王,心中大定,狂笑了半晌,冷哼道:“原来是你这个可怜虫…………没了根基竟然还敢这么嚣孙“本王子决定了,不仅要你跪下磕头认办,“更要将这个女人带如……还要带到黑山去……大粱的女子水润的很,可不比西北那些被风沙吹糙了的“……

楚南不再犹豫,随手一个耳光抽过去,直接让那帕柳卡在原地赚了几个圈,半边脸颊都肿胀起来,轻轻的甩了甩手,平静的说道:“不要逼我杀了你……”

飘仙楼上的客人见杰方是来势汹汹的外族使者,一方是出手狠辣的新晋杀神,虽然大多数人对于向来高大梁百姓一等的外族使者极不耐烦,对于楚南甩出去的响亮耳光也暗暗喝彩,却没有人敢上前来替楚

南说句话,甚至还有一些人见事情要闹大,连热闹都不敢看了,悄悄下楼溜走了。

楚南心中微微叹息,外族使者高人一等的现象由来已久,京城百姓已经默默的承受了这么多年,早就有了些承受力,甚至有的人已经麻木了。

而黑山亲王又是除却瓦赛女王之外最重要的一位使者,身份自然尊贵,官服偏袒这些外族使者已经成为惯例,在过去,无数人用血和泪的教训证明了这一点,等闲之人自然是不敢贸然掺和到这种事情中来,就算是那几位一向标榜品德高洁的老翰林也默然不语,只是在远处偷偷往这边看。

帕柳卡在黑山就是无法无天欺男霸女的主,来大梁不久也听闻了自己有特权的事情,行事自然更加随心,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南,吃惊的问道:“你敢打我?”

楚南无奈的翻翻白眼,又甩了甩了手叹口气说道:“说你傻,你还真是傻的可爱。很明显的事情还得来问我确认一遍,当然,如果你的脸不疼的话,也可能是我没尔“……”,

话刚州说完,帕柳卡吐出一口血水,其中还夹杂着几颗槽牙,愣愣的看了看地上,擦擦嘴角的血迹,疼的捂着腮帮跳脚大骂。

黑山亲王可是这群人的首领,虽然对于帕柳卡这个侄子一向看不上眼,但是眼下的情况却不容他多想。

虽说挨打的是帕柳卡,但是真正面子受损的可是自己,脸色阴沉的说道:“本来本王不欲为难于你……现在可是你自己不识趣。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不能给本王一个满意的解释,也容不得本王心狠手辣了,事后,本王自会向你们大梁皇帝陛下解释的…………”

楚南看着周围只敢冷眼旁观的茶客,不屑的笑笑,伸手揽住仙儿的腰肢,淡淡的说道:“这是我的女人,你们竟然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活该挨抄,“之前我能砍去国公夫人的手臂,现在打个不长眼的人耳光,又能算得了什么?“

仙儿身体一僵,接着又缓缓的软了下来,柔柔的靠在楚南身上,嘻嘻笑着低下头,让人kàn不到娇羞欣喜的表情。

黑山亲王看着仙儿那一低头的温柔,就算拥有过无数女人也忍不住心中一荡,一把推开那个不争气的捂着肿胀的脸颊呼痛的侄子,对着身后的几个侍卫挥挥手,冷笑道:“这么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着,冷喝一声,猖狂的说道:“今天,本王不仅要杀了你,还要带走这个女人,“记得要反抗啊,你反抗的越激烈本王的兴致就越蜘“哼,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本王,有种你碰本王一下试试……”

话刚刚说完,黑山亲王只感觉脸上一痛,伸手一摸,竟然接住了一

颗坚果,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怒气已经彻底的被点燃了。

楚南仙儿二人身后的桌子上,妖妖赶紧把那个弹弓藏到身后,看着满屋子的人都看向自己,有些可怜兮兮的低下头,扭扭捏捏的说道:“本来是瞄准了嘴的…………打偏了“……

第六十章 黑山亲王的底牌

第六十章

黑山亲王的底牌【算昨天的】

暴怒的黑山亲王凶横的看着妖妖,慢慢的将妖妖用弹弓打在自己脸上的坚果捏成碎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缓缓说道:“这是你们要闹大的……不要怪本王辣手……”

楚南并不将黑山亲王的威胁放在眼里,且不说这不是西北,就算现在黑山亲王立刻翻脸双方大打出手,就凭眼前这些人也未必够看,至少自己不会吃亏,笑着摸摸妖妖的头,低头轻笑着说道:“刚刚那个小的人丑嘴臭,没想到老的也不怎么样……活该挨打。”

黑山亲王本想着以势压楚南服软,却没想到楚南竟是对自己的身份恍若未觉,不仅牙尖嘴利,更是硬气无比,让本来被怒火冲昏头脑的黑山亲王慢慢冷静下来。

本来,仗着身份和特权,欺负一些百姓实在不值一提,蔑视一些官员也没什么,怕的就是惹到了大梁权力核心圈子的人,而楚南明明有失势迹象,却依旧底气十足,不得不让黑山亲王心生顾虑。

帕柳卡却顾不得那么多,也没注意到黑山亲王的异常,只当楚南等人惹怒了自己和王叔,已经是踏上了死路,想着马上就可以狠狠的折辱楚南一番再杀掉,而后自然可以抱得美人归,心中一片火热,甚至冲淡了脸上的疼痛。

面色狰狞的看了看三人,直接忽视了楚南,恋恋不舍的从仙儿身上移开目光,最后狞笑这说道:“放心,等你死了,这一大一小两个美人,本王子会替你照顾的……”

楚南抬起头,揉着手腕看着帕柳卡说道:“莫非刚刚那巴掌打的轻了?真是不长记性的东西……”

帕柳卡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却不傻,刚刚楚南出手如电,自己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显然身手不是自己能比的,何况,王叔身后就站着几个身手高超的护卫呢,自己可是身份尊贵,没必要在这个时候以身犯险,见楚南作势又要打自己耳光,连忙退了黑山亲王身边,像是找回了勇气,小心的看看自己王叔的脸色,大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意图谋杀黑山王室成员的混蛋恶徒拿下?”

黑山亲王脸色阴沉的又打量了楚南一番,见他依旧满脸笑意,冷哼一声微微点头,就先让护卫试探一番也好……心中有些发狠,脸色慢慢的有些狰狞。

管他什么背景,老子可从没有这么丢过面子,大不了现在就强杀了此人,反正等人死了,是非黑白已经死无对证,再不济也可以马上回黑山去,老子就不信了,大梁皇帝会因为一个小吏和黑山开战

不得不说,从头到尾,黑山亲王就没有觉得自己有半点错处,老子可是黑山亲王,大梁最尊贵的客人,强占一个女人又能算得了什么?以前自己干过类似的事情多了去了

黑山侍卫见自家老大点头了,自然不再犹豫,分出三个手上功夫不差的,准备将楚南拿下。

楚南见那几个侍卫并没有动刀,知道对方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皮的打算,看着那三个人互成犄角将自己围在中间,再看看鸦雀无声却无一人准备施援手的飘仙楼,轻笑着摇摇头。

那三个围过来的黑山侍卫身材高壮,摔跤技击之术都不差,最善于近身扑击,见楚南神色丝毫不在意,对视一眼,同时大喝一声,意在先声夺人,左右之人各自去抓楚南的肩膀手臂,另有一人在楚南身后随意准备出手。

楚南等着那两人粗大的手掌近身,慢慢的伸出手,只是轻盈在空中画个弧形,顺利的制住了那两人的手腕,手指轻轻一点,那两人粗壮的手臂瞬间软绵绵的垂到身侧,神色痛苦的踉跄着后退。

躲身在楚南后面的那人一时间愕然,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同伴竟然这么轻易的被打败,而作为相互之间很熟悉的朋友,深知那两个同伴的底细,见那两个身手至少不比自己差的同伴竟然一招被被击退,当机立断,立刻打消了对楚南出手的想法,急速后退。

后面不远处,被楚南当众说出的那句“我的女人”弄的尴尬羞涩又欣喜的仙儿正牵着妖妖的手,神色微微有些紧张,见楚南竟然一招制敌,满脸喜色,只是接着就变为愕然,傻傻的看着那第三个神色狰狞的黑山侍卫朝自己扑击而来。

飘仙楼中的人虽然忌惮于黑山使团的身份和由来已久的“外使见官大一等”传统敢怒而不敢言,但是见黑山侍卫不对楚南动手,反而要对仙儿和妖妖动手,想要借此威胁楚南就范,不禁纷纷大骂“卑鄙”“无耻”,只是在场的都是些富商或者文弱书生,刚刚楚南出手又太迅疾,忌惮于人高马大凶悍无比的黑山侍卫战力,却依旧无人敢上前。

那扑向仙儿和妖妖的侍卫却不觉得自己多么卑鄙,既然不是楚南的对手,明知不敌还强出手才是傻瓜

出身动乱的西北,远比大梁百姓更明白什么叫成王败寇,也更知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重要性,既然楚南能因为那个美人和亲王殿下对峙,只要抓到手了,还愁他不束手就擒?

仙儿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愣在那里,妖妖的小脸也神色茫然,痴痴傻傻的站在仙儿身边。

等那黑山侍卫暗自得意,以为就要得手,却感觉眼前一道冷光,怪叫一声又缩回手,看着几乎要被切开鲜血淋漓的手掌和妖妖手中的弯刀,神色狰狞,刚要将妖妖捏在手中,就感觉一阵恍惚,双脚霎时升到空中。

楚南虽然不算矮,但是在高高状状得黑山侍卫面前是在有些显得太瘦弱了。

因此,当楚南单手将那侍卫拎起来甩到空中的时候,格外的令人震撼

黑山亲王看着自己的得力侍卫从自己头顶飞过去,重重的落在身后的包厢里,将桌子砸倒在地,一阵乱响,杯盘乱飞,一地的狼藉,那护卫也昏死过去。

帕柳卡出身动荡不安的西北,虽然有些不学无术,但是眼光还是有的,也有些武力,带在身边的护卫是什么实力自然也是清楚的,见楚南如此轻松的击飞三人,一时间有些惊惧,但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不管是为了自己面子还是黑山使团的荣耀,也只能咬牙硬挺。

楚南看了神色阴寒的妖妖一眼,心情有些复杂,轻笑着拍拍仙儿的手臂,不屑的说道:“放心,就凭这几根废柴,还没能耐在我面前逞能……”

黑山亲王这时候倒是平静下来,看了看飘仙楼上的众多茶客,知道若是今天不争这口气,以后在黑山和西北,自己的威望都会大减,自己承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心中下了决定,轻轻挥挥手,淡淡道:“杀了他……”

剩余的几个黑山侍卫本就憋了一口气,见主人吩咐,毫不犹豫的拔出寒光闪闪的黑山特产的精制弯刀砍向了楚南。

楚南脚步一错,侧身急速挤进那几个侍卫中间,轻飘飘的一掌按在一人的肋下,另一只手抚摸着那扬名天下的黑色刀刃向前滑去,轻轻的握住那人的手腕,如同折断一根枯枝一般,将那人的手腕折断,不等那弯刀落地,在半空中抓住,横刀挡住身前,满脸的杀意。

帕柳卡见楚南如此凶狠,那几个身手高超的侍卫竟然在一个照面就被击退两人,一个被吐血横飞,生死不知,另一个也失去战力,连忙叫嚷道:“分出几个人缠住他……剩下的去抓那他身后的两个小贱人……”

楚南脸色一寒,同样的错误怎么可能犯两次,也不再留手,刀柄刀背横飞,那些侍卫闷哼声一片,不断的横飞出去,倒在地上翻滚着失去战力。

帕柳卡目瞪口呆的看着只是眨眼功夫形势就发生了逆转,也顾不得埋怨那些侍卫的无能,也从腰间拔出一把弯刀,战战兢兢的看着朝自己逼近的楚南,咽口唾沫道:“你……你……想怎么样……我可是黑山的王子…………”

楚南是恨极了这个嚣张狂妄的白痴,淡淡的瞥了一眼在地上翻滚着这众多黑山侍卫,一刀劈了过去

帕柳卡惊叫一声,横刀一挡,却感觉一股大力袭来,只觉得手上一轻,接着一声脆响。

那精铁的弯刀竟然被轻易的斩断,长刀余势不减,从上而下,现在帕柳卡脸上切开一道血痕,接着又划开他的衣服,在胸前留下血淋淋的一道伤口,一直延伸到腹部

帕柳卡尖叫起来,跪在地上慌乱的摸着额头,看着手上的血迹开始呜咽起来,不仅仅是害怕恐惧,更是庆幸暗喜,还好手上的是血,而不是脑浆

黑山亲王脸色大变,有些后悔刚刚的冒失,作为纵横西北多年的老油条,自然比帕柳卡精明百倍,明白要轻易的斩断一柄天下闻名的黑山精铁弯刀要什么样的实力,留下那样的伤口又需要什么样的掌控力

看着楚南如猫耍老鼠一般戏耍着自己的侄子帕柳卡,黑山亲王脸色阴沉,低下头默然不语,正当所有人都松口气,觉得黑山亲王已经要服软的时候,黑山亲王突然以和他肥胖的身躯绝不相符的速度,急速向前窜去,目标赫然是仙儿和妖妖

黑山亲王脸色凶厉,自己如今的地位可是当年靠实打实的军功得来的,都知道自己阴险狠毒,善用阴谋诡计,却很少有人知道,自己还是天下少有的八品高手

这,才是自己最大的本钱和底牌……更是自己今天翻盘的最大希望

第六十一章 压服

第六十一章

压服

黑山亲王身形肥硕,一副粗拙愚笨的模样,走起路来好像都有些吃力,这一次趁着楚南戏耍帕柳卡的时机,暴起的速度却十分惊人,身形晃动间已经欺近了仙儿,屈支成爪,心中一喜,手指已经快要触到了仙儿的衣襟。

但是,黑山亲王快,楚南速度更快

楚南移动的时候不像黑山亲王那般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瞬移一般,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平移了数尺,手中的弯刀泛起一股寒光,飞速的削向黑山亲王的手。

黑山亲王心中一寒,急速的抽回手,只感觉一股冷飕飕的寒意贴着自己指尖滑过,正在暗自庆幸不曾受伤,却见那弯刀挟着风雷之势斜斜的滑向自己颈间,竟是意在自己性命,也顾不得什么风度,矮身在地上一滚,如同一个圆球般躲开那致命一刀,却又马上暴起,从另一侧再度攻向妖妖。

只要能将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抓住一个,自己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楚南冷笑一声,身影一晃,将面色凶厉挥舞着小刀、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豹子的瓦赛小公主挡在身后,一刀从下到上划了过去,刀刀要命。

黑山亲王有些绝望,知道自己不躲就是被开膛破肚的命运,踉跄着勉强躲开,单手在地上一拍,趁着楚南刀势用老,又朝楚南扑来,钵大的拳头带着呼啸之声朝楚南打去

很少有人知道,黑山亲王是八品的高手,更少有人知道,黑山亲王天生神力,曾单手举起磨盘大的巨石,虽然身形和轻身功夫较弱,但若是较力,黑山亲王可自认胜算极大

楚南缓缓的收刀而立,静气凝神重重一拳迎了上去

黑山亲王见楚南收刀不用,却用拳,心中大喜,更有些不屑,却不料双拳相触,只感觉一股大力涌来,心中惊骇,竟是一时间站立不稳,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

楚南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向前一步,重重的踩在黑山亲王脚上,轻轻的碾了一下,接着收回脚,地板上赫然出现一个深深的脚印,隐约还带着血迹。

黑山亲王闷哼一声,轰然倒在地上,翻翻滚滚的一直滚到墙角才停下,神色痛苦又惊骇,眼神却是显得更加凶狠而恶毒,阴沉的说道:“你最好今天杀了我…………要不然,本王拼尽一切代价,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这就是西北硬汉的典型,凶悍之气十足,越是濒临死境,越是能激发血性。

楚南拎起弯刀,缓缓的朝黑山亲王走去。

黑山亲王的话让楚南心下一沉,知道西北之人睚眦必报的性格,若是今日放其离开,后患无穷。

帕柳卡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王叔,大声说道:“你不能动我们……我们是黑山王室,大梁的皇帝也不会容许你这么做的……”

楚南看着眼神闪烁的黑山亲王,在一片片惊叫声挥刀斩了下去……

身后传来一声“住手”

楚南手上的动作一停,接着又义无反顾的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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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柳卡上前去,双手颤抖的扶起黑山亲王。

黑山亲王面色沉凝,双拳紧握,脑门正中的位置的头发被削走了一大片,看上去很是滑稽可笑,恨恨的推开帕柳卡,看着脚尖默然不语。

楚南有些无奈,随手将弯刀放在桌子上,若是换个时候,杀了也就杀了,到时候用雍州军和瓦赛配合,让黑山生生咽下这口气也不难。

黑山国王十分老迈,黑山亲王强势,虽说是亲兄弟,但是一直龌龊不断,甚至传言如今的黑山大王子就是黑山亲王和黑山王后斯通的而生下的,借楚南的手杀了黑山亲王,黑山国王表面必然会暴怒,心中如何想却不一定。

可惜,那一刻叫住手的不是旁人,正是急匆匆赶来的仙儿的母亲秦氏,若是在此杀了黑山亲王,对飘仙楼绝对是灭顶之灾,黑山或许不敢对自己如何,自己也不怕,但是绝对敢对飘仙楼下手。

秦氏今日出去去了几位贵妇那里攀交情,却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一会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听到下人含含糊糊的说了心中已经有了寒意,待看到楼上的情形更是惊呼一声“老天”,好玄没有晕过去。

楚南轻轻的握着仙儿的手,很恭敬的对这仙儿的母亲施礼。

仙儿抿嘴一笑,刚刚楚南当众说出的那句“我的女人”已经让自己很欣喜,这会儿见楚南竟然当着众人和母亲的面牵着自己的手,慌忙挣脱开。

秦氏这会哪里还关心楚南有没有占自己女儿的便宜,脸色发苦,笑起来真是比哭还难看,上前去小心的说着好话。

黑山亲王见楚南对这么中年妇人毕恭毕敬,再看看仙儿已经明白过来,狠狠的甩甩袖子,冷哼一声。

秦氏有些作难,说了半天好话见那黑山亲王没有反应,回过神来,有些埋怨的唠叨道:“我说楚大人,我们这飘仙楼小本经营,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大家各退一步,你去陪个罪,我已经派人请名医…这位亲王大人也高高手…这事情就这么了了吧……”

楚南叹口气,缓缓的摇头。

仙儿有些不高兴,大声道:“娘”

秦氏瞪了仙儿一眼,低声说道:“前些年,那些个外族使者,杀了以为一位尚书的儿子都能脱罪,满朝的大人们都不敢管……咱飘仙楼承受不了后果…………”

仙儿有些气恼的看着母亲,皱眉道:“娘,你知不知道,刚刚这些人在侮辱你的女儿………若不是有楚哥在…………你女儿说不定就…………就…………哼……”

秦氏愣愣,仙儿可是自己的最大的骄傲,宝贝一般的护着,有些泥腿子看上几眼就自己就能横眉立眼,哪里容得别人侮辱,皱着眉头对黑山亲王说道:“这么大人,我女儿可是靖王爷的义女,大梁的郡主,欺负我女儿,就是在侮辱靖王爷,就是侮辱陛下”

不得不说,秦氏接触的人层次高了,扯虎皮的本事也大了

黑山亲王也有些发愣,看了看仙儿,有些气恼,**,是个正牌郡主,长得这么娇美可人,不去躲在房里绣花吟诗扮淑女,偏偏还跑到这里端茶送水,不是坑人么?

帕柳卡神色诺诺,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欺负一个皇家的郡主,黑山亲王也得仔细掂量掂量大梁皇室的怒火。

黑山亲王脚趾都被楚南踩碎了,就算是八品的高手,心智极坚韧,也有些受不了,耐着性子对仙儿说道:“不知者无罪,本王冒犯了郡主,是本王的错,明日本王自会向贵国陛下请罪……”

仙儿冷哼一声,有些不屑。

黑山亲王对仙儿态度并不在意,只不过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借机找个台阶下而已。

秦氏虽然心中恼怒,但是比较为人处世圆滑了许多,强笑道:“既然,这样,今天的事情就与飘仙楼无关了……今天的茶钱也就免了…………”

黑山亲王冷哼一声,从怀里随手掏出几锭足赤的狗头金,随手扔在桌子上,看了看软绵绵的塌下去的脚掌,不想在这时候弱了气势,强忍痛苦,咬牙朝外面走去,冷声道:“一帮废物,还嫌丢人不够么?爬起来滚蛋”

那群侍卫哼哼唧唧的爬起来,低头站在一边,只有前面那个大意之下被妖妖暗算划了一刀的侍卫依旧趴在一片狼藉的包厢里,丝毫没有动静。

黑山亲王心中怒火更盛,咬牙切齿的拎起来,突然脸色一沉,只见那侍卫满脸紫青色,眼神涣散,显然已经死去多时,而且是被毒死的…………

这可是个不大不小的把柄

黑山亲王想起那个小女孩出人意料的一刀和凶狠的表现,回头一看,却见那个小女孩正拿着那把小巧的弯刀在切着坚果仁,正在想着怎么将事情推到楚南身上,以待名正言顺的报复,却被那被随手扔在桌上的刀鞘吓了一跳,眯着眼睛,打量起妖妖来。

楚南看到黑山亲王的脸色,冷笑道:“想滚,可以,刚刚谁冒犯了我们,跪下,掌嘴一百下”

秦氏脸色大变,没想到事情眼看就要了了,楚南又跳出来,一句话又让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黑山亲王对楚南的话充耳不闻,依旧在打量着妖妖和妖妖手中的弯刀。

妖妖似乎又算感应,抬起头来,看了黑山亲王一眼,踉跄一声将弯刀归鞘,脆声道:“义父……我们回去吧…………”

黑山亲王看到妖妖的小脸,心中的对于妖妖身份的怀疑已经确认了几分,毕竟西北外族之人和大梁人的长相还是有些细微差别的,看到那弯刀归鞘之上耀眼的蓝色宝石,心中一沉。

疯狂狠辣的瓦赛女王最大的禁忌所在,将来西北最有权势的女人,如今的瓦赛小公主,竟然在这种场合下见到

接着听到妖妖的那句义父,黑山亲王脑袋轰的一声,想起楚南高绝的身手和在西北流传的瓦赛亲王的传奇,不顾脚上剧痛,狠狠的一耳光将帕柳卡打的吐血倒地,冷喝道:“畜生,跪下,道歉”

第六十二章 天朝上国 不做也罢

第六十二章

天朝上国不做也罢

黑山亲王这一句话不仅是让众人愕然,也让帕柳卡满脸惊愕。

帕柳卡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王叔,有些怀疑是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愣愣的捂着脸,吐出一口血沫,含糊不清道:“王叔……你……你…………”

黑山亲王深吸一口气,无视掉帕柳卡的叫嚷,将所有罪责推到帕柳卡身上,沉着脸说道:“是本王管教不严,刚刚这混账冒犯了诸位,回去之后,本王自然会严加管教…………”

这话虽然是看着仙儿的母亲秦氏说的,眼神却移向了楚南和妖妖。

秦氏脸色愕然,对于黑山亲王态度一百八十度得转变有些懵懂,有些不确认的回头看了黑山亲王一眼,咽口唾沫迟疑道:“亲王大人……你…………”

黑山亲王又何尝不知道这时候服软让自己大丢颜面,可是眼下的局势容不得他不低头。

本来娇弱素朴的贫家女突然摇身一变成为大梁的郡主,已经让黑山亲王大摇其头,心生忌惮,而本来不起眼的小女孩竟然是瓦赛公主,就让黑山亲王郁闷的有些想要吐血了。

如果说,得罪了大梁皇室,自己还有信心可以靠约定俗成的外交豁免权脱身,毕竟大梁人好面子的特点天下皆知,大家这么做又不是第一次了

而如果惹怒了西北第一强国瓦赛,就算那位看似老迈昏庸的王兄,也完全可能会当机立断,将自己削权,把自己交出去平息瓦赛女王的怒火。

睚眦必报辣手无情的瓦赛女王绝对是任何人都不想正面应对的,而这位传说中的瓦赛小公主就是瓦赛女王最大的禁忌所在,姜女王容不得任何人欺辱

而妖妖那句“义父”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刹那间将黑山亲王所有的怒火和不甘浇灭。

高超的武功、桀骜的性格还有和瓦赛王室的亲密关系,除了那位几年前在西北搞出腥风血雨传说中的瓦赛亲王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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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淡淡的看了看面色沉静的黑山亲王,低头看着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帕柳卡一眼,笑着说道:“早知如此,刚刚就不该出言不逊。要记住,这是这是大梁,不是黑山,就算要欺男霸女,也轮不到你……”

黑山亲王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脚上疼痛还是在强压下怒火,知道这是在嘲讽自己,单手抚着胸口,微微弯腰低头说道:“今日是本王得不对…………以后定然不会再犯…………大梁皇室和女王那里,本王自会去表达歉意…………”

楚南见黑山亲王姿态已经放的够低,也没有得理不饶人的意思,毕竟现在是在仙儿家的飘仙楼……低下头看了看,沉吟道:“飘仙楼今日被我连累,损坏的很严重…………”

黑山亲王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本王赔”

虽然明知道楚南这是在趁机讹诈自己,心中却微微松口气,些许钱财又能算得了什么?只是心中虽然这么想,脸上却要表现出怒气和不满来。

黑山亲王挥挥手,命人拿出一些银两放在桌上,黑红的脸让人看不出表情,也猜不透内心的想法。

帕柳卡慢慢的爬了起来,虽然对于自己的王叔突然软了下来有些不解,也隐隐猜到里面可能有自己想不到的内情,但是长这么也大不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又如何愿意眼下这口气,怨毒的看着楚南,连带着对于黑山亲王也有些怨恨,擦擦嘴角的血迹,咬牙切齿的说道:“现在,本王子可以走了么?”

楚南看了看帕柳卡,突然笑了起来,上前去帕柳卡,“当然可以了,诸位都是我大梁尊贵的客人。嗯,不如,就让我我送送王子殿下吧?”

众人张大了嘴,帕柳卡也有些茫然,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这混蛋突然转变态度,是因为心中害怕了。

在女人面前出尽风头,才想起自己惹下多大的祸事,这是来补救来了,想到这里心中微微有些快意,却不愿意给楚南这个和解的机会,随手推开楚南,昂着头朝前走去,冷冷道:“这事…………没完…………”

黑山亲王揉着眉心,却没有丝毫快意,倒是仙儿的母亲秦氏有些恍然,低声嘟囔道:“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好了,人家还死揪住不放了…………”

楚南叹口气,朝帕柳卡追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王子殿下………我觉得还是送送的好…………”

帕柳卡冷哼一声,停下脚步,准备回头讥讽楚南一番,刚刚转身却满脸的愕然,小腹一痛,被楚南狠狠的踹了一脚,接着一阵腾云驾雾,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了外面的街道中央,引起外面惊叫声一片……

楚南好整以暇的拍拍衣襟,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平静的看着黑山亲王说道:“亲王殿下还不走,也是想让我送送你么……”

黑山亲王只感觉脸色火辣辣的,没想到楚南这么很,逼自己低头还不算完,还这么当众的打自己脸,哆嗦着嘴唇,涩声说道:“不劳您大驾……本……我……我……自己走……”

说完不等楚南接话,迈着大步朝楼下走去,却不料脚上伤重,在楼梯口脚上的伤口一痛,一脚踏空,翻翻滚滚的滚下楼去,面无表情的爬起来回头向上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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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回味着刚刚黑山亲王若有深意的眼神,慢慢的眯起眼睛沉思起来。

飘仙楼上的人等着黑山使团的人走远,不觉心中一送,只感觉楚南刚刚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大快人心,不知道是谁起得头,竟是叫好声一片。

楚南回过神来,笑着对着众人微微点头,心中有些不屑,就算叫好,也只敢在那些人走远了才敢,这等骨气没有也罢,再看看众人装束,又不觉一叹,在座的大多都是富商和官吏,对财富权势的威力比普通人要理解的透彻,对于上位者的欺凌也有更强大忍耐力,当然,欺负起更底层的人来,也是心狠手辣…………

仙儿的母亲也没时间感叹这些,一把抓起桌上的银票,随便的扫了一眼,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感觉数字实在有些太大,拿在手中有些烫手,下意识的问道:“这个…………楚大人…………这些银子……我要不要送回去…………”

楚南不以为意,随口说道:“为什么要送回去?既然他敢留下,我们就敢收。再说了,这些钱,对于那个黑胖子不过是九牛一毛…………”

说着看了看秦氏担忧的脸色,叹口气说道:“放心,就算他想报复,也会先找我不是?至少,我保证,我会护住飘仙楼不受损害的…………”

秦氏脸色有些讪讪,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却将那些银票死死的抓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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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刚刚楚南的一番表现实在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不仅仅是敢和黑山亲王打擂台,更是因为能将尚书大人都不敢得罪、甚至梁帝都要睁只眼闭只眼的放任的外族使团压服,逼着黑山亲王服软,这等气魄和能力,不能不让人心服

飘仙楼上不时的有人走过来,笑着表达一番钦佩之情,说什么楚大人狠狠的打击了那些眼睛长在脑门的外族使团的嚣张气焰,为我大梁京城百姓涨了面子云云,实在是我辈楷模…………

楚南有些心不在焉,随意的说道:“既然如此,下次遇到那些外族使者,诸位也一定要狠狠的打击一下他们的气焰…………”

飘仙楼上顿时安静下来,原本走过来围在楚南身边的诸人面色讪讪的退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让自己和外族使团硬磕?自己脑子又没抽………………

楚南如何不清楚他们的想法,本来有心说只要占住理尽管去搞,真闹大了自己会出面揽过来,但是看着众人避退不及的神态,终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有些无趣的摇摇头。

这时候,那几位老翰林起身离开,走到楚南身边的时候也交口称赞了楚南几句,说什么不愧是武勋世家的子弟,苏大学士的半个弟子,实在是给读书人的榜样,说着又居高临下训诫了几句,说什么要戒骄戒躁,为人处世要谨遵圣人教诲,要符合我天朝上国的风范云云。

楚南有些腻歪,虽然知道这几位老头子是在太学做惯了先生,职业病犯了,但是那句武勋世家已经让楚南大皱眉头,扯到什么读书人的典范心中更是厌恶的很,

等到那几位老翰林又端起架子开始说教,终于忍不住,打断道:“晚辈不知,刚刚那些人欺凌我大梁的妇幼,诸位老大人却冷眼旁观,可遵守了圣人之言?天朝上国就要对那些小国的放纵,让自己的子民受辱,这种天朝上国,不做也罢”

第六十三章 大逆不道

第六十三章

大逆不道

大梁之前,中原王朝昏聩不堪,积贫积弱,被外族肆意欺凌侮辱了几十年,不仅仅是西北各国时常欺凌中原王朝,侵占了中原大片国土,甚至漠北的胡人都险些入主中原,险些成为中原数百年来最大的耻辱…………之一……。

就在形势岌岌可危之时,大梁先帝登高一呼,率先举起反旗,被欺凌日久的中原百姓从者云集,在积贫积弱实力对比相差极是悬殊的情况下,应是靠无数人的性命将胡人赶到了国境之外,最终完成一统

大梁借助中原百姓积压百年的屈辱不平之气,势如破竹,横扫天下,大军所到之处,无人可挡,虽然最后开疆拓土的势头被几位非人的大宗师挡住,但是盛世之景已经渐渐显露。

无一人、无一国敢忽视这个渐渐强大起来的国度

可正是这种盛世之景,让大梁从上到下都充满了已经消失百余年的天朝上国的思潮,出现了各种诡异的想法。

明明都觉得大梁之外的人都是鄙陋不堪的劣等民族,却偏偏处处忍让,就算受了欺辱,也要自持身份,心中总是想着,我天朝上国,才不与尔等这些粗鄙之民计较……有**份啊……

那几位老翰林正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虽然被楚南一番抢白,感觉有些脸红,却一个个怒气冲冲,纷纷指责楚南出言不逊,准备拉开架子,和楚南论战一番……若是说嘴上打仗,咱们可不曾怕过谁,倒在咱们嘴上的大将军也有过那么几位的

果不其然,一位须发皆白的翰林皱着眉头,一开口拿出了大杀器,“住口我天朝上国如何能………”

楚南本来就心情不爽,听到这样的话简直有些恶心,皱着眉头挥手打断道:“闭嘴除了每天念叨这些奴性理论,你们还能做些别的么?”

本来今天众人就看了一场好热闹好跌宕起伏的好戏,一个可怜的礼部员外郎竟然和一位外国亲王打擂台,最后竟然强悍无比的压服了对方,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眼见黑山亲王离去,本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却没想到,事情临到结束又起波澜,这位好斗桀骜的小楚大人竟然又和几位翰林起了纷争。

楚南犹自有些不解气,冷笑道:“这位老大人,想必家里也有女人或者孙女吧?若是你家里的女儿被刚刚那些人欺辱了,你想想会是什么下场?您,还能像刚才那般那般冷眼旁观,坐在一边喝茶看戏么?或者,你会认真贯彻你天朝上国的理念,拱手将人送给那些外国友人?”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楚南,却没想到楚南竟然还不留情的说出这样阴狠恶毒的话。

虽然有狠狠的抽人面皮的意思,在大多数人看来,却是不折不扣的口出恶言,可谓是伤人甚深

楚南将话说完,只感觉胸口的憋闷总算舒缓了一下,看着众人的反应,不禁又又有些无奈。

那个被楚南指责的老翰林面色泛红,浑身哆嗦着,苍老的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楚南,半天说不出话来。

剩余的人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毕竟刚刚袖手旁观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是不容辩驳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谁也没脸当众颠倒黑白。

还是众人身后的一名中年儒生咳嗽两声,走上前来,平静的说道:“小楚大人这话实在有些偏颇…………刚刚郡主殿下和小楚大人都在,我等也是知晓那些人没有什么好下场,才没有贸然插手…………”

楚南有些不屑,轻笑着说道:“那如果我刚刚不在场,而那些人欺负的也不是什么郡主,而是个毫无背景的百姓呢………………”

那中年儒生被噎了一下,心中有些不屑,若是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孩…………被欺负也就被欺负了…………往年被欺辱甚至被杀死的难道又少了?虽然今天仙儿郡主受了点小小的委屈…………可是,毕竟人没事不是?那些人也受了教训了,何必揪着不放呢……

虽然对于楚南的郑重其事有些不屑,但是想了想,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小楚大人此言差矣,就算是外族之人,也可以是两情相悦不是?有些平民女子,也正是如此才一步登天,一生享不尽的荣华………………”

楚南有些无力的扶着额头,这并非一个人的看法,而已经成为许多人的共见,尤其是一些在大梁建国的时候成长起来的大贵族,更是对此漠然。

这书生的话抛开厚重的外衣,不外乎就是说,普通人家的女子,被欺负就被欺负了,死了也是命不好而已,难道大家还能因为三五个贫民女子的事情去和西北交恶甚至是战争么?

那书生见楚南不说话,以为楚南是醒悟过来,毕竟大家是同一位面的,是贵族啊,哪怕你楚南被楚家逐出来也改变不了这一点,在乎那些泥腿子的事情做什么,咳嗽两声缓缓说道:“小楚大人可是明白了?”

楚南皱眉,“明白什么?”

那中年儒生有些无奈,看了看那老翰林一眼,委婉的说道:“这个……程学士是太学的博士,一生教书育人,弟子满天下……就是令尊,也曾在他老人家堂下学习……品格高清,天下闻名…………”

程博士听完这话,昂起头冷哼一声,神情矜持而高傲。

楚南算是明白过来了,这是要让自己道歉,鄙夷的看了那人一眼,怒极反笑,“哼,就看刚刚的表现,还教书育人?是准备将自己身上的奴性传给大梁的下一代,最好让大梁上下全部逆来顺受,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最好将自己的身价全部送给外族的大人们?”

程博士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的样子格外的让人升起怜意,这是多和蔼多有学问的一个老人家啊…………这样身份高贵又有学问的老先生,竟然受到这样的对待…………

甚至仙儿都在扯楚南的袖子,仙儿的母亲则慌忙上前打圆场…………

当然,也有另外一些年轻人看着楚南眼神发亮,为刚刚自己的懦弱惭愧不已,其中眼神最亮的,还是年纪小小的妖妖……

程博士胸口起伏,好半天才压下怒气和眩晕,压着声音说道:“我看你是个晚辈………也与你楚家有旧,本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你年轻热血,对于不平之事心生恨意,能够挺身而出,老夫也很欣慰…………可是你只知道打打杀杀,却不知道国家大事,岂是你这等无知小辈能懂的…………”

众人不觉点头,这才是正理,国与国之间,怎么可能意气用事…………就算那些外使胡作非为了一些………大家忍忍也就可以了啊。

当然,前提是那些人是在欺负别人,不是欺负到自己头上了…………

程博士在太学教了一辈子书,压下怒气之后,自然知道如何说服这样的热血年轻人,继续说道:“你的心意……老夫是明白的……可是,你知不知道,每年,大梁和西北各国互市所得,能为百姓做多少实事?能修多长的路?能修多少桥?醒醒吧,忍一时之气,才能得长远之利………大梁还不够强大富足………”

楚南叹口气,冷笑道:“数十年前,无数人在胡人的铁骑和弯刀下低下头,甚至甘愿沦为奴隶,对自己的同胞痛下杀手;如今,你这样的人,在外族人的香料、宝刀、美人面前奴颜婢膝………如今大梁明明有实力压服西北诸国,你们这些人却偏偏天天叫嚣玩什么天朝上国,以德服人………若是大梁连自己的子民都保护不了,再强大再富足又有什么用?那又和腐朽无能的先朝又有什么区别?”

“住口”

“大逆不道”

………………

………………

那中年儒生勃然变色,等呵斥楚南的众人安静下来,才缓缓说道:“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刚这番话,治你一个死罪是绝对说得过去的哪怕你再有潜力”

说着,那儒生冷冷的看着楚南,“现在,向程博士和诸位道歉,要不然,我必然会将刚刚的话告知陛下”

程博士也冷冷笑着说道:“还有,老夫也会向太子殿下、和礼部的孙大人说的,当然,还有都察院…………你就等着被参,被治罪吧”

楚南无力的揉着眉心,刚刚对于行凶作恶的外族使者视而不见,如今却能理直气壮的肆意威胁恐吓自己的同胞,其中的差异真是能让人寒意满身,浑身都是无力感。

这些人的理念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并非自己三言两语或者大骂几声就能改变的,自己,没那么大能耐。

那中年儒生见楚南低下头不说话,只当是楚南害怕了,淡淡的说道:“圣人有云,君子以德报怨…………”

楚南抬起头,恶狠狠的说道:“去你***圣人圣人如何我不知道,不做评述。我只知道,你们这些人,奴性深入到了骨子里,不仅仅是所谓圣人的奴隶,将来也可能是外族人的奴隶……将来胡人若是攻到了京城,你们必然是第一批打开城门帮着带路的………你们很有做亡国奴的潜质………”

众人哗然,这可不仅仅是大逆不道了,而是绝对的抄家灭族的大罪

…………

、…………

……

PS

这章好像有些不合时宜,也有些凌乱,好像意思也并未表达清楚。。

可是,辛辛苦苦写了好久,就发了吧。。。大家看看就好,千万不要骂我,记住异界架空的小说啊

第六十四章 太早熟了

第六十四章

太早熟了

大梁立国近百年,国力强盛,一扫前朝的弱势,就算同时面对宿敌胡人和西北两方势力,也是略占优势。

因此一直以来,大梁百姓的民族自信心极强,对于大梁人来说,最难以容忍的就是亡国奴这样的罪名。

就如无数朝代一样,乱世之时武臣当先,而等局势稳定下来,文官总是会冒出来,=牢牢占据朝堂一方势力,这些人听到楚南竟然当众说出这样的话,一个个脸色大变,看向楚南的眼神也冷了起来。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就基本算是彻彻底底的撕破脸了。

仙儿小脸也有些异样,刚刚要上前几步说话打个圆场,在场的有这个资格的除了自己也没有几个了,却被母亲死死的拉住,动弹不得。

那中年儒生面色凝重,缓缓的开口说到:“小楚大人一腔热血,拳拳报国之心令人叹服。只是,刚刚那些话却有失妥当,至少这怒火也有些毫无来由,不仅仅是场合不对,更是骂错了人。”

楚南神色很平静,看了看对面的几人,轻笑着说道:“其他几位老翰林在下都认识,倒是这位有些面生,还未请教身份。”

那中年身份有些傲然,淡淡的说道:“在下身份不值一提,姓胡名杨,漠北军中的小吏而已。”

楚南眉毛挑了挑,胡家在经常算不得大姓,只不过是历史悠久些,出过的大人物并不多……

程博士眉眼通透,见楚南神色随意的说道:“胡先生是太子殿下的娘舅…………”

胡杨神色淡淡的没有说话,太子的娘舅,出过皇后的胡家说起来也并不比楚家插上多少,甚至名分上还要高过楚家一些,毕竟是正牌的皇亲。

楚南缓缓的点点头,有些明白过来。

自从梁帝放松对太子李治的刻意压制,转而对大皇子收紧了手中的锁套,李治凭借着名分的优势,势力一增再增,除了拉拢其他势力之外,自然也不忘大肆提拔亲旧,太子府的那帮人就不说了,对这位素有贤名却十分低调的亲娘舅自然也是重用的很。

胡杨出身胡家,母亲却是出身杨家,是杨烈在西北的一位远房堂妹。

既然自己外甥收敛日久,如今正要发力,自然自然要出几分力的。

最近这段时间,胡杨不仅为李治拉拢了许多的中间派,更是在大皇子的老巢漠北闯出好大的名声,算是最近京城的风头人物之一。

胡杨虽然一向与杨家疏远,但是说起来却是楚南的长辈,既然表明了身份

,自然不能弱了自己外甥太子的名头,更不能自降身份,淡淡的笑着说道:“小楚大人年纪还轻,有些事情看不通透也正常,诸位都是久厉红尘,若是再计较下去,不过是白白惹人笑话……不如,就看在在下的面子上高高手……不然以后我可就没脸去杨家见老伯爷。”

程博士等人面色缓和了许多,纷纷点头称好,不仅仅可以显示自己风度,更可以卖国舅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也未尝不可。

当然,众人也未尝不是找个台阶下,刚刚楚家的小子竟然敢当众对黑山的亲王威胁恐吓,更是将黑山的王子打的重伤昏迷,谁知道真的惹恼了他,会不会对自己等人出手?

自己等人可都是圣人门徒,是斯文人,若是论嘴上功夫,战上几天也没什么,若是和这样莽撞粗劣的蛮人动手…………就敬谢不敏了。

楚南自然也明白胡杨的意思,佯装不知,轻笑着问道:“原来是胡国舅。晚辈听说您可是在漠北待了好些年了,是胡人许多部落首领的座上客,怎么有空回到京城喝茶?”

胡杨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也乐意岔开话题,不想再出什么大叉子,轻笑着解释道:“是啊,我在漠北多年,如今太子殿下相召,要我为国出力。某虽然不才,但还是愿意为大梁尽份心意…………”

楚南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春风得意和自矜,点点头轻笑着说道:“胡先生自然是为国为民,劳苦功高…………听说现在草原上胡人所需的茶砖、食盐、丝绸等要经胡先生的手……哦,我还忘了一个大项……就是…………”

胡杨等人脸色大变,这些事情虽然隐秘,但是在京城最有权势的一个小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普通百姓是没资格接触这些事情的,也理解不了。

胡人可是大梁的世仇,生死大敌啊,怎么可能还有商人会将茶砖盐巴这样的必需品贩卖给敌人呢?就算有,也只能是黑了心肝的卖国贼

胡杨可知道楚南并未说出的那个大项是什么。

是军械

胡杨已经能发现飘仙楼上的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有些变了,不等楚南说出那两个字,连忙上前拉住楚南的手,笑着打断道:“楚贤侄这个时候竟然还在说笑,我只不过是漠北军中一个小小的军需官,哪里能有那么大的能力?贤侄才是前途无量,就不要寒颤我了……”

笑话,涉及贩卖军械换取胡人战马这样的隐秘事,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

若是传到民间,必然是一片哗然,就算梁帝已经默许了,为了平息民愤,自己的下场也绝对是凄惨无比,对自己的外甥的名誉更是毁灭性的打击。

楚南虽然对大梁这个纠结无比的策略有些意见,但是却不能改变什么,也要遵守某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胡杨的话,揭过这个话题。

程博士虽然在太学一辈子,在士林很有名望,但是在官场沉浮了一辈子,还做过几位皇子的老师,自然也不是那种酸腐之辈,看到胡杨被楚南吓的脸色大变,甚至不惜上前去主动服软亲近,对楚南更加厌烦,冷哼一声朝外面走去,嘟囔道:“竖子不足与之为谋,凭尔齿数,怎能理解军国大事?”

楚南看着程博士的背影,叹口气淡淡的说道:“凭程老先生的齿数,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府上的几个新来的妖娆胡姬…………”

程博士脚下一个踉跄,面红耳赤的愣在那里,却不敢回来再和楚南理论,生怕楚南再说出自己更隐秘的事情,低声咒骂了几声,急匆匆的走下楼去。

楼上的众人也是哄笑声一片,程老学士虽然年过七旬,但是人老心不老的事情并不是多大

的秘密,只是众人不知道程博士最近又收了几房胡姬,也并未多想,只当是个笑话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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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以很紧张的节奏开始,最后楚南和胡杨、程学士的几个玩笑却冲淡了其中的敌意,众人也只当是双方由于年纪和身份有些矛盾。

小楚大人刚刚经历了许多极艰难的事情,心态也未免失衡了,说话做事也乱了分寸,由着性子胡来,惹出这样的事情也不算什么。

仙儿却皱着眉头,小声问道:“刚刚……你说的事情……真的是么?大梁真的在和胡人…………”

仙儿的母亲秦氏听到仙儿的话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捂住仙儿的嘴,低声骂了几句。

秦氏可不是仙儿这样年纪轻轻不懂世事的小女孩,接触的人层次也不低,又喜欢琢磨,自然知道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

楚南笑着拍拍仙儿的肩膀,轻笑着说道:“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想的,好好的、无忧无虑的做你的郡主就好。就算有什么肮脏龌蹉的事情,也都交给我就是,我不想你变成成日忧国忧民的女圣人……”

仙儿虽然穿着棉衣,却感觉自己肩上楚南的手火热火热的的,看到不远处有人正探头探脑的向这边看,嗯了一声咬着嘴唇低下头,感觉自己脸上也火辣辣的,迷迷糊糊的胡思乱想着,哪里还记得追问什么事情……

自己可没心思做什么女圣人,做个小女人就好了……

秦氏脸色有些发苦,看着按在自己女儿肩上的手和仙儿娇羞的模样,纠结无比,犹豫了半晌终究没有如以前那般上前去冷言冷语。

刚刚楚南可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硬生生的和黑山的一位亲王一位王子大打出手,也让秦氏狠狠的出了一口闷气,对楚南的印象也有些改观。

不提楚南这样那样的缺点,楚南能为了自己女儿站出来与比他“强大”许多敌人打擂台,至少对于自己女儿的心意是做不得假的,自己女儿又是这样一幅予取予求的模样,自己再跳出来做棒打鸳鸯的恶人,实在有些不合适。

当然,这个念头转了一会,秦氏就上前去拉过仙儿的手,分开两人,咳嗽两声吩咐道:“仙儿,这里的事情让娘来处理好了,你下去吧,准备准备,一会儿务必去靖王府一趟…………”

开什么玩笑,就算心意感人,自己的女儿也不可能这么容易的被带走啊,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是不知道珍惜,这个傻丫头不懂,自己这做娘的可不能坐视不管。

再者说了,眼下京城的舆论和局面都对楚南相当不利,自己还是硬起心肠再看看情况为好……

……………………………………

………………

楚南牵着妖妖的手,又随意的逛了起来。

只是刚刚发生的事情让楚南有些意兴阑珊,漫无目的的任由妖妖牵着乱走着,低头想着心事。

妖妖突然停下,扬起头看着楚南,手指伸进嘴里,瞪大了漂亮明亮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楚南。

楚南微微一笑,可算是明白了妖妖的习惯,知道是妖妖又要开口提要求了,笑着问道:“妖妖又想要什么?是玩具,还是吃的?随便你说…………”

妖妖扭头看着远方,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小声道:“那里好热闹,妖妖想去看看………………”

楚南抬头一看,笑容僵在脸上,看着前面暧昧的粉红色、暖暖腻人的胭脂味和硕大的馨月楼招牌,有些艰难的咽口唾沫。喃喃道:“妖妖……你也太早熟了些吧……”

…………

…………

PS

今天被抓了壮丁了,运动会。。。

PS2

以后会少夹带私货。。。

第六十五章 妖妖说,要两个处女!

第六十五章

妖妖说,要两个处女!

如今的馨月楼里,有诸多来自江南的红牌姑娘,甚至当家的头牌花魁就是杭州来的小狐狸墨玉。

温柔婉约的江南女子给地处北方的男人们带来了久违的新奇之感,生意自然也是越做越大,越来越红火。

漠北的胡姬、南疆的蛮女、颍州的女武士、西域的勾魂妖姬,绝对能让你赏尽天下的美色。

当然,前提是你的荷包足够的鼓,实力足够的强

楚南的荷包不算鼓,实力在旁人看来也不是很大,但是胆子却是不小的,至少带着孩子,而且还是个年龄很小的女孩来逛青楼,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出来的。

就算馨月楼的老鸨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各式各样的客人见识了无数,但还是被楚南的出场震住了,愣了好一会才笑着上前招呼,眼神却是在东瞧瞧西看看的妖妖身上打转。

楚南虽然脸皮很厚,但是也架不住那老鸨和馨月楼众人异样的目光,咳嗽两声皱眉说道:“咳咳,怎么,不认得少爷我了?少废话,去楼上找个雅间坐着,该给的银子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那老鸨恍然,装模作样的给了自己一耳光,其实只不过是轻轻抚摸了一下,不敢多说什么,媚笑着在前面带路。

虽然如今楚南在京城前途未知,很可能跌落尘埃,也可能会青云直上,到底如何只在陛下一念之间,只是再如何,既然是开店做生意,总不能赶人出去不是。

再者,这馨月楼的大管事可是暗示过的,在京城有很多个不声不响的人物不能轻易得罪,眼前这位,就是其中一个,还是小心伺候为好啊…………

楚南自然不知道这一会儿工夫那老鸨就转过这么多的心思,牵着妖妖面无表情的上楼去,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只当是没看见,心中对刚刚没熬过妖妖的纠缠就稀里糊涂的答应进来有些后悔,只是现在骑虎难下,也不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妖妖倒是很开心很雀跃,显然这一新奇的地方可比什么逛大街去茶楼好玩百倍,要知道青楼可是妖妖少数没机会接触到的事物啊,如今能亲身逛逛大梁京城第一青楼,正可以和书中所写、心中所想对比一下,却也是一桩趣事了。

等到进了雅间,总算隔绝了外面的异样目光和女人们夸张的娇笑。

楚南随便吩咐了一些酒菜,就连忙挥手赶走那老鸨。

老鸨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敢开口问楚南要不要姑娘,再看向妖妖的眼神就有些异样…………

都说京城那些老掉牙的老贵族们才喜欢**这个调调……怎么这位也喜欢……莫非是身有隐疾,需要这样找自信?

楚南看着那老鸨退出去时候的眼神,哪里猜不到她在想什么,也懒得解释,皱眉对妖妖说道:“妖妖,这里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也不适合你来…………咱们坐坐就走吧……早些回去,省的你母后担心…………”

妖妖可怜兮兮的看着楚南,小嘴一撇,小脸拧成苦瓜状:“来之前,母后就告诉妖妖了……说今天义父会带妖妖好好玩的…………以后妖妖就没机会出来玩了……”

楚南受不过妖妖泫然欲泣的眼神,转过头去摆手道:“好好好,那就呆半个时辰……”

不一会儿,酒菜就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楚南赶走了那眼神也有些龌龊的*公,让他到门外候着。

来馨月楼得,鲜有不喝酒的,但是所喝的却是花酒。

花酒花酒,多半是要有如花美人在怀才好的,酒菜也多是量少色艳,反正玩得就是个情调……

至于为什么不上足量的酒菜,拜托,这是青楼啊,又不是酒楼…………

可惜,除了门外的*公,屋里只有楚南和妖妖小眼瞪大眼,楚南倒是正常男人,倒也不介意叫个红牌陪酒,只是妖妖在,若是那样做未免就不合适了……

至于妖妖……好吧,她或许将来能是个如花美人,可是现在,连花骨朵都算不上…………

对楚南来说,这花酒喝的难免有些诡异,有些没滋没味。

妖妖也吃惯了山珍海味,对于馨月楼得酒菜也兴趣缺缺,有些无聊的看了一圈,随意的敲着碟子,半天也没吃一口,悄悄看了看楚南的脸色,小声问道:“义父…………怎么,就我们两个?”

楚南正在喝闷酒,被妖妖一句话呛住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无奈的说道:“不是我们两个……还能有谁?”

妖妖端起酒杯小小的舔了一下,被辣的吐着舌头哈气,低下头小声说道:“妖妖……听说……听说……逛青楼,是要叫姑娘陪酒的…………”

楚南又被噎了一下,险些把手中的酒杯捏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要义父我去点两个姑娘来陪酒?”

妖妖点头。

楚南脸上有些挂不住,摇摇头干巴巴的回道:“这样……不好吧……不对,是不行,你还小,我若是…………”

妖妖满脸的无辜,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楚南,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没事……妖妖也叫一个就好了…………”

楚南手一抖,酒杯中的酒液飞溅到外面,打湿了楚南的衣袖。

妖妖连忙补充道:“放心,妖妖不会告诉母后的…………”

楚南好半天才压下心中的异样情绪,好半天才叹口气。

好吧,妖妖只是天真烂漫,出于小孩子对成人世界纯粹的好奇,就算她再早熟也不可能现在就明白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的。

既然这样,就满足小女孩单纯的好奇吧,一会儿自己再暗中安排一下,让妖妖能接触一下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也不错,让她知道这世上并不都是锦衣华食的贵族,也有生活艰辛的底层人物,将来做了女王也能仁善一些,自己也算是做了件善事了。

妖妖见楚南默许了,忍不住得意的笑笑,接着又板起小脸出声唤过外面的*公,将要求说了。

那*公听完妖妖的话,长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满脸愕然的看了看面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虽然见识过无数各式各样的客人的古怪要求,这样年纪模样的小女孩点姑娘陪酒还真是第一遭。

楚南见那*公看向自己,正想反悔,看到妖妖微微皱着眉头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摇摇头,自己又何必和一个小女孩计较,点点头挥挥手让那*公下去,按妖妖说的去办。

那*公也反应过来,既然客人这么要求了,自然不能放在银子不赚不是,想来也只不过是哪个大家族的小女孩,好奇来这里找乐子。

妖妖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出声唤住那正要离开的*公,看了看楚南,脆声提醒道:“记住,两个,都得是处女”

咯嘣一声,楚南手中的酒杯终于承受不住主人三番两次的心怀激荡,悲鸣一声,碎裂开来。

第六十六章 天字第一号

第六十六章

天字第一号

馨月楼是京城乃至大梁最出名的青楼,姑娘的品质和数量自然也是拔尖的,不仅仅有各式各样的姑娘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更是有数量庞大的后备渠道。

沫儿水儿是一对双胞胎,从小就被卖到馨月楼,被灌输了各式各样的学问和技巧,只是由于年纪尚幼还没有正式登台亮相,眼看着年关将近,馨月楼的管事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已经提前打过招呼,让两人做好准备,随时都可能会被推到台前。

虽然准备了良久,请教了楼里几位“经验丰富”的红牌姑娘,甚至暗中虚龙假凤的演练过,只是眼看着真要出去接客,姐妹两人却依旧忐忑的很。

那带路的*公脸色煞是诡异,让两姐妹更加紧张不安。

虽然明知道逃不过宿命,也准备接受命运,做几年倚楼卖笑的营生,等攒够了银子赎身或者遇到大方恩客被带出去作妾,最惨的自然是等人老珠黄了,被逐出楼去,在穷苦和孤寂中死去。

正因为如此,首次接客的对象自然是十分的重要,甚至会影响以后二人在楼里的地位和接客的档次,看着那*公看向自己两人的诡异眼神,水儿沫儿对望一眼,神色有些仓皇,莫非……这次的客人是那种有特殊癖好的……

姐妹两人战战兢兢的跟在那*公后面,心中有些恐惧,前段时间楼里的一个红牌接待了一位豪客,被折腾了足足一夜,哭喊声就没停过,第二天竟是被抬出来的,堪堪养了一月才能下床……

当时,带着那个红牌出去的*公差不多也是类似的神情……

难道自己姐妹两人命就这么不好,沦落青楼不说,第一次接客就遇到这样的情形……

那*公自然不知道身后姐妹花已经快被吓哭了,再到门前敲了敲门,等里面应了一声才推门进去,回头笑着说道:“两位姑娘,赶紧的吧,客人都等急了……”

水儿沫儿推推搡搡一方,谁也不敢第一个上去,等看到那*公脸色沉了下来才踉跄着进去。

水儿沫儿看到坐在那里的楚南,都暗暗松口气,还好不是那种七老八十的老客,不仅是恶心,更是因为那些人折腾起来,花样格外的多,心也格外的狠,至少看模样,楚南并不那种手段阴毒的人。

楚南挥挥手让那*公出去,看了看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姐妹花,问了两人姓名,看着肤色润白的水儿和带着淡淡妖媚之气的沫儿,又问了几句话,看了看两人不自然的媚笑和紧张,暗暗点头,咳嗽两声笑着转头道:“妖妖还满意吧?”

水儿沫儿有些吃惊,愕然的看向那个几乎要被桌子挡住的小女孩,听这位楚少爷的意思,这次点了自己两个人的,竟然是这个小女孩。

妖妖从来没玩过这样刺激的游戏,眼神发亮,狠狠点头。

楚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一些,对两人说道:“嗯,你们两个也坐下吧。”

水儿是姐姐,心思转的快,抢先一步坐到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楚南身边,探着身子为楚南倒酒布菜,时不时的制造一些“无意间的”触碰……形状诱人的高耸也在楚南手臂上蹭了蹭啊…………

这些都是青楼女子必备的小技巧,就算是不专门学,耳濡目染之下也会无师自通。

沫儿神色讷讷,暗恨自己反应慢,犹疑了一下坐到妖妖身边,僵硬的倒酒夹菜,陪男人自己学过,哄孩子……自己可一点经验都没啊……

妖妖乖乖的坐在那里,眼睛骨溜溜的乱转,一直在暗暗打量有些妖媚之气的沫儿,又看看一脸的纯洁懵懂却主动送豆腐给楚南吃的水儿,皱眉道:“你们…………是处女么……”

水儿手一抖,一筷子菜掉落在桌上,沫儿也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酒杯扔出去。

沫儿看了楚南一眼,小心的说道:“今天……是水儿沫儿第一次见客……”

楚南尴尬的咳嗽两声,低头不说话,既然事前说明了,馨月楼自然不敢糊弄自己,也不怪这两人吃惊,来这里的客人一般可不会问这个问题…………相比于问,大家更愿意亲身试验一下……

若是处女自然是好的,如果不是…………哼哼,且不说老子的精神损失费,就是劳心费力了大半天亲自试验结果,还想要老子钱?你不给个三五百两银子这事就不算完……

妖妖哦了一声,指点着沫儿给自己端酒夹菜,小样子很是开心喜欢,看着娇娇弱弱柔柔媚媚的沫儿,大大方方的伸手在沫儿细滑的脸上摸了摸,小手顺势朝沫儿那还初成规模的胸丘上摸去……

楚南剧烈的咳嗽起来。

妖妖忿忿的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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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开始有些后悔了,实在不知道这些事情是谁教给妖妖的,无视水儿沫儿两人满脸愕然的模样,轻笑着对妖妖说道:“妖妖,你从小就跟在你……你母亲身边,很少接触外面,现在你不妨和她们两个说说话,多了解一下普通人的辛酸和感受……对你以后,有好处的……”

说完,楚南侧身在水儿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水儿脸色讶然,有些难以掩饰的不解茫然,自己可不是私塾先生,不会教孩子的,刚想解释,被楚南冷冷的看了一眼,讷讷的点头。

水儿对自己的同胞妹妹使个无奈的眼色,从袖子里抽出手绢,酝酿一下感情,开始哀哀凄凄的说道:“我们姐妹本也是小福之家,三代同堂,倒也幸福安康,谁想到…………”

楚南不想再听这样俗套到死的狗血剧情,但是看着妖妖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微笑着起身,指着妖妖淡淡的对那姐妹花说道:“记住,伺候好了,好处不会少你们的……这活轻松还自在,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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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楚南的主要任务就是让妖妖玩得开心,让她接触一下出身社会最底层的水儿沫儿姐妹也算是寓教于乐了。

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么小的年纪就来青楼会十分不合适,但是妖妖不一样,楚南甚至能猜到,和以往姜女王教育妖妖的手法和环境想必,自己现在算是很温和了,这样乌烟瘴气的环境也已经算是干净的离谱了…………

妖妖,从她成为瓦赛唯一继承人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注定了,自己若是强行阻止姜慕雪,让妖妖像普通孩子那样尽情玩耍嬉戏,有个快乐的童年,那不是救她,而是在害她,

群狼环视的西北,不可能容许一个心慈手软满心仁慈善良的女王存在。

虽然残酷,但是楚南也不得不承认,姜慕雪的方式是对的,从小就锻炼妖妖的心性,让她尽早尽快的接触这个世界最黑暗的一面,将来,她才能享受光明。

而自己现在的手法,只是其中最温和的一种而已。

楚南叹口气,缓缓的关上门出去,看着人来人往的走廊有些发呆。

馨月楼在京城的名声极大,尚书巡抚的都不稀罕,几位大学士都是这里的常客,太子也时常选在这里设宴,甚至传言当今梁帝陛下曾经微服到了馨月楼来。

楚南扶在走廊的扶手上,居高临下看着楼下的人群,引起楼下许多人的注视,其中有羡慕的成分居多。

在这个地方,格外的讲究地位身份,档次不够的客人和姑娘只能呆在楼下,不然就是不懂规矩,白白遭人耻笑,像水儿沫儿这样第一次就能进包厢接待客人的,已经算是馨月楼重点培养的对象了。

正在这时,楚南在乱糟糟的环境当中,突然听到有人招呼自己,讶异的回头看了一眼,笑了起来。

王阳明是当朝大学士,最落魄的时候却曾经在馨月楼填词谱曲为生,现在倒也成为一桩轶事,看起来喝了不少酒的,正抽空躲出来醒酒,却意外的发现了楚南,摆摆手招呼楚南过去,打个酒嗝说道:“你不是去……去……四方馆了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楚南连忙上前一步扶住王阳明的手臂,才没有让这位名声在外的大学士出丑跌倒在地,笑着粗略的解释了一番,反正两人也熟识的很,倒也不见外。

王阳明不擅喝酒,晕晕乎乎的对楚南的解释也不在意,晃了晃脑袋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说道:“今天,恒亲王在陛下面前狠狠的夸了你一番,可怜都察院的梁大人,刚刚递上参你的折子,听到你打通了瓦赛女王的关节,成了那女王的座上客,直接就傻在那了…………”

楚南并不在意,恒亲王的表态只不过是能加印象分而已,梁让的敌意也无关大局,真正如何还要看梁帝的心思,而那样的大人物,又怎么可能是随意改变想法的。

听到王阳明的夸奖,楚南想起自己还带着瓦赛的小公主来青楼喝酒了,干笑两声,连忙岔开话题,“别说我了,爱家爱夫人的王大学士怎么跑到这里来喝花酒了?还喝了这么多,就不怕回家之后…………”

王阳明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又打个酒嗝回头看了一眼,叹气道:“进了官场,哪里又能由得了自己?今天这宴席,老夫推不得,也不敢推啊…………”

楚南神色微变,眼神飘向不远处的那天字第一号的包厢。

第六十七章不喜

第六十七章

不喜

馨月楼得天字第一号包间寻常时候是不对外开放的,除非是来了了不得的大人物。

对于尚书、巡抚、大学士这样的人物都是常客的馨月楼来说,大人物的概念是模糊的,又是清晰的,只要你自认地位尊崇,就可以开口,馨月楼大多时候也不会阻拦。

你若是个强势的二品巡抚,封疆大吏,自然能算是一等一的大人物,只是如果你在天字第一号包厢坐下了,后面来了位超品的国公或者亲王怎么办?岂不是找难堪不自在?

京城可是天子脚下,且不说那些超品的国公亲王很多,就是那些无官无职的豪门家主,哪个不是一方土皇帝,又岂是个巡抚尚书所能比的?

所以,由于对枪打出头鸟的恐惧或者避免尴尬防止被打脸的原因,长久以来,这天子第一号包厢就成为了传说,就是上次太子李治设宴都低调的避开了这个包厢,没想到今天王阳明竟然是在天字一号房赴宴。

楚南神色有些讶然,自从梁帝曾经微服踏足馨月楼得传言传开了,这天字第一号已经隐隐成为禁忌,无人敢不识趣的去触碰,毕竟这大梁能成为天字一号的,只有梁帝一个,如今竟然有人不声不响的设宴,由不得不让人猜测一番。

王阳明看起来还有些犯晕,并不多做解释,晃了晃脑袋低声说道:“走,跟我进去,对你有好处的…………”

楚南苦笑,自然明白王阳明的意思。

不管里面是不是大梁的那个天子第一号,能有底气在那个房间设宴,还让王阳明作陪的,必然是绝对的大人物,眼下自己在京城地位微妙,多结一分善缘就可能让局面发生些许变化。

楚南叹口气,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小包厢,摇摇头没有说话。

王阳明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你那些狐朋狗友什么时候不能招待?眼下是个机会,而且既然遇到了,不去看看实在说不过去…………老头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楚南苦笑,不能拒绝王大学士的好意,叹口气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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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月楼里的大人物出现的概率极大,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安全所在,楚南甚至还知道,馨月楼的背后是扶桑山,哪里可能有蟊贼大盗的敢、有能力来这里触霉头?

反正两个房间也离得不远,想必自己也不会久呆,楚南倒也不担心妖妖会出什么意外。

楚南跟在王阳明身后走了进去,发现那屋里并不是多么的富丽堂皇,反而装饰的淡雅大气,屋子中央的圆桌上只坐了有限的几个人,等楚南看清那几个,松了一口气又恍然。

那位天字第一号的大人物梁帝陛下果然不在,但是屋里的几个人物绝对有资格坐在这里。

中间并没有主位,两个人算是坐在各占了半个主位,其中一个楚南今天刚刚见过,正是长袖善舞的军机大臣恒亲王,恒亲王下手坐的却是当今文官之首、清流派的代表人物苏大学士,另一位却是让楚南吓了一跳。

竟然是成亲王

成亲王一身锦色儒衫,看到王阳明领着一人进来,微微皱起眉头,自己可是漠北的行军总管,眼下突然出现在京城,就算不能说是绝顶的隐秘事,也不宜宣扬,又怎么能见外人?这王阳明实在不知趣…………

楚南心中叹口气,两位强势的亲王,两位当朝一品大学士,加在一起绝对是有资格坐在这间房里的,只是常年镇守漠北的成亲王竟然也悄悄的回到了京城,显然是有关大食的军情十分紧急,引起了梁帝的重视。

恒亲王虽然也有些讶异,但是看到是楚南倒也没有说什么,轻轻拍了拍成亲王的手臂,点点头轻笑着说道:“小楚竟然也在?怎么没去哄那位小公主?”

成亲王看了看王阳明,又受了恒亲王的暗示,也慢慢的放松下来,低头自嘲的笑笑,反正自己既然出现在馨月楼,消息也瞒不过有心人,过段时间少不得要亮相几次,自己刚刚也是太紧张敏感了。

楚南不好在这几个大人物面前拿架子,一一见礼完毕才轻笑着说道:“在这里也可以哄的。”

恒亲王脸色一僵,皱眉道:“你是说…………”

楚南解释道:“来之前,是得了她母亲的允许的…………”

恒亲王点点头,神色缓和了一些,有心训斥几句想到楚南的背景和能力终是没有开口,反而笑着说道:“没想到……那位……倒是很信任你啊…………”

说着,指着身边的那个儒生淡淡道:“这是成亲王,常年在漠北,你应当是不认识的……来,见一见,除了陛下,他可是我皇家最出色的将领。”

楚南不好说什么,轻声见礼。

虽然如今大皇子李凌盛名在外,但那也只不过是将领,成亲王才是总揽全局的大统帅,地位尊崇,淡淡的看了楚南一眼,想起金銮殿前的破败景象,眯起眼睛缓缓说道:“个人武力不可自持,军中是如此,京中也是如此。你虽然薄有武力,却须戒骄戒躁,收敛桀骜的性子,不然……”

楚南心中冷笑,个人武力不可自持?那几位大宗师怎么说?自己惹下偌大的祸事现在还能这么逍遥又怎么说?只是也知道这样的职业军人向来讲究整体,蔑视个人武力和个人英雄主义,又是出身皇家,心气高有些,语气恶劣些也不算多意外的事情,也不欲争论,低头不说话。

苏大学士看出楚南的冷傲,心中一叹,这人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桀骜不驯,第一次见成亲王竟然敢这种态度,想起郭审言告诉自己的事情,两相印证,心中更加不喜,皱着眉头说道:“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能力才能都不差……可是,你若是不改变这样的性子…………哼……难成大器……”

王阳明面有苦色,没想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本想着替楚南结几分善缘,日后在朝中能有几个帮衬的大人物,却没想到楚南只是刚露面,就惹得这屋里一半的人不高兴,还好恒亲王看起来还是很欣赏楚南,或许能因祸得福也说不定…………

恒亲王长袖善舞,最是擅长掌控气氛,看着气氛凝滞,笑着岔开话题道:“怎么那位花魁姑娘还没有到?来人,快去催一催……”

说着扭身对成亲王道:“十弟,今天是为你接风,你就不要拿出你那套说教,小心吓到了年轻人…………小楚,你也坐,不要在意,成亲王和苏大学士都是好意,现在不理解不要紧,以后记得多多请教就是了。”

成亲王虽然还有心想要说什么,只是被恒亲王淡淡的瞥了一眼,终于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苏大学士虽然才名不如王阳明,但却是天下知名的诤臣,最是刚正,也无数士子的偶像,更是如今文官一派的领袖,无论是名望、资历还是对朝堂得影响力,都不是王阳明能比的,并不在意恒亲王的暗示,问道:“之前在陛下面前听恒亲王说起你,你真的通过瓦赛的小公主打通了那位女王的门路?”

成亲王脸色有些讶然,显然对于油盐不进辣手无情的瓦赛女王有所了解,自然知道接近姜女王并取得一定信任的难度,再看向楚南的眼神有些缓和。

楚南有些无奈,少不得又开口解释了一遍准备好的说辞,“之前,我从家兄……楚狂那里接触到了一些事情,费了好大劲才接近了那位小公主,搜寻了大量的各式小玩意逗她开心……然后…………”

恒亲王笑着抚须,微微叹口气,虽然说着这么轻松,楚南也有天时地利人和,但是能做到这一步,能让姜女王不再防备,已经是难能可贵,想必也付出了许多难以对人言的艰辛,这条线这眼下这个敏感事时期实在太重要了,毕竟一直以来,大梁和周边个小国的关系也大多都是由私人关系维持的,就比如杨守业之于南疆……

苏大学士本来也觉得这算是大功一件,只是由于自己的学生郭审言的缘故,第一印象就差的厉害,再看看楚南懒散敷衍的态度和自矜傲然的语气,重重的一拍桌子,冷冷道:“我大梁国力鼎盛,政治清明,正应当以德服人,慢慢教化引到那些蛮夷,最终臣服在我大梁治下怎么能低声下气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实在是有辱国体有辱斯文……”

楚南满脸愕然,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学士,有些不耐烦,正要开口冷嘲热讽几句,却看到王阳明轻轻摇头,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王阳明缓缓开口说道:“苏老先生教训的是,我代这不肖徒弟告..。”

说着话锋一转,轻声说道:“不过,苏老先生长期守在陛下身边,恐怕对西北的事情不甚知晓,也不知道现在瓦赛对于我大梁是何等的重要,也很难理解下面人办事的难处…………”

苏大学士脸色一冷,心下有些恼火,却没想到王阳明竟然敢当众顶撞自己,三个不知道直接让自己脸色有些挂不住…………

恒亲王也没想到苏大学士竟然对楚南这般不喜,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刚要说话,就见馨月楼得花魁墨玉抱着琴随着人进来,微微一下,众人果然平静下来,气氛也没有了刚刚的那么紧张,接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嚷喝骂之声,不禁又皱起眉头…………

第六十八章 抢女人

第六十八章

抢女人【开始爆发,求订阅】

墨玉是如今馨月楼得花魁,但也仅仅是花魁罢了,在亲王、大学士这等大人物面前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进来之后,规规矩矩的对几位大人物行了礼,看到楚南之时,眼神却有些异样,点点头展颜一笑,有些讨好的意思。

恒亲王之前也听过这位江南来的花魁的名号,如今一见却也有些惊异,如此娇媚如水的女子在北方实在是不常见,看到墨玉对待楚南的态度有些异常,想起楚南浪荡青楼的狼藉名声,笑了笑也不在意。

墨玉虽然也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但是这屋里的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足够让自己尽心对待,也收敛了性子,不敢露出妖媚之气,生怕被这几位大人物觉得自己举止言语轻佻了,不喜欢乖巧的矮矮身子坐到了一侧的矮桌上,轻轻的调校琴炫。

恒亲王正想吩咐墨玉弹几首曲子,就听见外面的噪杂声越来越近,隐约能听到重重杂乱的脚步声和响亮的争吵,皱着眉头问道:“外面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的闹腾?”

墨玉手一抖,琴声骤然杂乱起来。

楚南是在座地位、辈分最低的,见恒亲王说话,也不好再安安稳稳的坐着,淡淡的瞥了墨玉一眼,起身走到门外看了看,回头说道:“是几个人在闹事,馨月楼得管事已经出面了。”

恒亲王点点头,虽然馨月楼名声在外,等闲之人不敢随意惹事,但是毕竟是青楼,争风吃醋的事情怎么都是少不了的,倒也不意外,也知道那位馨月楼管事的能量和手段,挥挥手让楚南回来。

这年头,讲究的是风流名士,越是名声在外的大人物越是热衷流连花丛,好像不有几个侍妾、在青楼没几个想好就体现不出洒脱气度一般,王阳明更是干脆娶了当初的江南的名ji,成了一段佳话。

苏大学士对楚南不喜,倒是也知道分寸,见墨玉进了房来,也就住口不提刚刚的事情,反而轻笑着和墨玉说起琴曲之类的事情,有问有答倒也气氛热烈,其他人也不时插话几句,看苏大学士的意思,对墨玉十分的推崇喜欢,似乎要现场写词谱曲让墨玉演唱一番,只是从始至终就没看楚南一眼,冷漠疏离的意思毫不掩饰。

花花轿子人抬人,恒亲王、成亲王也乐意说些让苏大学士高兴的话,只有楚南被晾在一边,有些没滋没味,又有些挂心妖妖,想要起身告辞却又不好插话,犹豫半晌终于起身要离开。

墨玉收起往日的狐媚手段,尽显江南女子的乖巧柔顺,不时的配合的抚琴尝试一下新曲,见楚南要起身离开,随意的笑着说道:“楚公子莫不是嫌弃小女子的琴声不堪入耳么?怎么皱着眉头不说话,现在这是要离开了么?”

苏大学士轻轻的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若说京城词曲琴技,墨玉姑娘不需妄自菲薄,当不做二想…………”

楚南有些无奈,本想着偷偷溜走,但是墨玉突然提到自己,众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王阳明更是微微摇头,倒也不好再强走。

墨玉神色讶异,接着又低下头,露出修长粉嫩的脖颈,芊芊素手随意的拨弄着琴弦,虽然不成曲调却也十分悦耳,轻笑着说道:“诸位大人有所不知……关荷是小女子的师姐……琴技么,小女子是要逊于关荷姐姐的……”

苏大学士有些不喜,再看向墨玉的眼神就没了刚刚的笑意,我可是要捧你做第一花魁的,凭我的声望,说了你是第一,那你就是第一,旁人都不敢说什么。

在座的又都是大人物,老夫再写几首词曲给你,经他们的口传出去,以后第一花魁的位子自然是稳固无比,却没想到墨玉竟然如此的不知趣,竟然自认逊于他人,这不是当众打自己的脸么?

楚南不清楚墨玉的意思,也不好就直接怀疑她刻意挑拨,摇摇头没有说话。

恒亲王倒是对关荷还有些印象,笑着说道:“没想到墨玉姑娘还和关姑娘还有这层关系……关姑娘的琴艺倒也是有口皆碑,不过也只能说你二人各擅其长,不好分出上下……可惜,如今关姑娘的琴曲都只能由这位楚公子一人独享,实在是羡煞旁人啊…………”

墨玉好似没有看到苏大学士的神色变化,轻笑着点头说道:“亲王大人说的不错…………楚公子善写词谱曲,关姐姐善抚琴…………”

恒亲王眉毛挑了挑,有些意外的看了楚南一眼,说道:“他还会写词谱曲?”

墨玉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打算,接了恒亲王的话茬,添油加醋的将当初在杭州的事情说了,最后叹息着说道:“可惜楚公子做的那些绝妙词曲都不许外传……只让关姐姐在自家弹唱……”

苏大学士抬头看了楚南一眼,又摇摇头轻声叹息道:“不务正业……”

楚南不等墨玉继续说下去,起身干脆道:“墨玉姑娘不要再说笑了,那些都是谣言而已,在下不学无术,又哪里会什么写词谱曲?下官突然想起来有事需要马上回四方馆……”

不等楚南说完,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门被重重的推开,几个彪形大汉接着就闯了进来,随便扫了一圈,当前一人大步的走了进来,就要走过去拉着墨玉出去,口中愤愤的骂道:“不是说他**的身体不适,出去散心了不在馨月楼么?走,今天老子一定要听这个小美人弹曲子……”

说完,凶狠的瞪了楚南等人一眼,冷哼道:“谁敢拦……老子就给他好看……敢和我们抢女人,不想混了是不是?”

恒亲王脸色几乎阴沉能滴出水来,本想着为风尘仆仆的成亲王接风,如往常那般习惯性的将侍卫留在了外面,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刚要发怒却发现那几个大汉一身的异族服饰,心中一动,冷冷的问满脸无奈的站在门外的馨月楼管事,“这是怎么回事?”

馨月楼的管事揉着乌黑的眼圈,又拍去衣服上的几个脚印,苦笑着说道:“大人……这可怪不得小人……是这几位外使大人非要让墨玉姑娘陪酒…………小人也拦不住……”

墨玉脸色一变,看着那几个五大三粗,喝的晕晕乎乎的外族大汉,紧张的站起身来,连连摇头道:“我不去……我不去……”

楚南有些无奈,你不去就不去,走到我身后扯住我的袖子算什么事。

恒亲王神色有些犹疑,缓缓的开口问道:“这几位……都是哪几国的使者?”

不等那馨月楼得管事说话,那当前的红脸大汉嚷嚷道:“老子是西北楼兰国的,其他几位都是老子的至交好友,都是各国的正使怎么,你等还想跟我们抢么?”

说着,就要上前去拉墨玉,皱眉骂道:“**,让你陪酒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左右不过是个*子,做什么矜持样子?一会儿说不好还要陪爷睡呢……”

这话一说,墨玉脸色更加难看了,看向楚南的眼神有些哀求之色。

这时候,苏大学士可不依了,本来这些外使粗鄙的污言秽语已经让大学士大皱眉头,看到他们有意用强,心中顿时怒了。

大家逛个青楼,左右就是个情调,讲究的风流而不下流,你们这些外族蛮夷又哪里明白,呵斥道:“住口,不得无礼尔等这些不通教化的蛮夷,来了我大梁不谨守礼,竟然敢当众做出这等无耻之事……实在是……实在是…………”

那楼兰使者顿时也恼了,铜铃大的眼睛瞪着苏大学士,满脸的狰狞怒气

虽然大学士也是见惯了大场面,可是苏大学士何曾和这样粗野凶蛮的汉子打过交道,直接就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又对自己刚刚的畏惧有些羞恼,兀自组织着语言,圣人礼法人伦之道喷涌而出,说得是唾沫横飞,十分的尽兴。

那楼兰使者开始十分的恼怒,接着又是一脸茫然,到最后却是嘻嘻哈哈的和身后的人说笑,好半天才用小指掏掏耳朵,笑着说道:“你说的……老子半句没听懂…………”

苏大学士顿时愣在了那里,指着那使者吃吃的说不出话来……

这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呢。

楼兰使者攥了攥拳头,手上一连串咯嘣的响声,哈哈大笑着说道:“兄弟们,还愣着做什么,将这个小美人抢了过去……和这些连刀都提不起来的老杀才啰嗦个什么劲…………”

说着,几个喝的东倒西歪的大汉轰然叫好,踉踉跄跄的上前去推开那馨月楼得管事,将楚南和墨玉围在中间。

恒亲王脸色大变,又何尝受过这样的侮辱,可是自己不通武技,成亲王是著名的儒将,而两位大学士更是地道的书生,眼神有些焦急的看向门口,希望外面的侍卫能听到动静赶紧进来。

楼兰使者将面色激动的通红的苏大学士推开,走过去就去拉墨玉的手,嘴里嘟嘟囔囔道:“我们可都是各国的使者,大梁朝堂的贵宾,谁敢阻拦我们?你就不要躲了…………”

楚南脸色有些不耐烦,侧身挡在墨玉身前,单手捏住那楼兰使者的手腕,在那人愕然的眼神当中一翻手腕,只听一声惨嚎,那人手腕的已经完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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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事情终于了了,明天开始爆发,不敢多做保证,务必会让大家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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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骑虎难下

第六十九章

骑虎难下【第一更,求订阅】

楼兰使者惨嚎一声,手腕弯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身子拼命的向后仰去,似是想要挣脱楚南的掌握。

楚南挡在墨玉身前,冷笑着说道:“都是惯的,井底之蛙,还真以为没人敢动你不成?踩死你也就分分钟的事情,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楼兰使者虽然吃痛,但是毕竟身后都是同来自西北的故旧,咬牙不服软,粗壮小腿狠狠的踢向楚南,摆明是围魏救赵,致少拼个两败俱伤。

楚南又怎么会给他机会,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一脚迎了上去,重重的踢在那人膝盖下方的位置,直接让那楼兰使者闷哼一声,整个人都离地飞了起来。

可惜手腕还被楚南握着,只能重重的跪倒在了地上,脸上满是黄豆大小的汗珠。

本来,其他小国的使者并不将楚南放在眼里,就算那楼兰使者被制住,也只当是那人大意了,也是认定了楚南不敢对自己这些使者下重手,毕竟大梁建国这么些年,有些规矩已经是约定俗成,不仅仅是这些使者,就算是很多大梁人也是将外使高人一等视作理所当然。

看到那楼兰使者满脸痛苦的跪在那里,手腕依旧诡异的弯折着,似乎虽然都可能被折断露出骨头来,其他的使者也收起了玩闹的意思,脸色慢慢的阴沉下来。

恒亲王等人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又哪里容得这些蛮夷之邦的使者欺负到自己头上,也根本没有表明身份、劝阻双方罢手的意思,又猛然响起楚南在武道上的造诣,顿时放下心来,

竟然欺负到大梁亲王的头上来了,不给你们掉教训又怎么行?

只有苏大学士神色犹疑,有心想说什么,看着两位亲王都云淡风轻没有插手的意思,也就闭口不言。

楼兰在西北也是举足轻重的国家,虽然实力不算庞大,但是地理位置特殊,是西北荒漠之中商队的必经之地,其他几国的使者还真不敢看着他继续受辱受罪。

又有一使者上前一步,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快快放人,不然大梁的皇帝也不会放过你的”

楚南听完头也不抬,轻飘飘的一脚踢在那楼兰使者的胸口,让原本也要威胁恐吓一番的楼兰使者神色痛苦,嘴角流出血迹。

随意的看了那人一眼,楚南笑着说道:“小孩子不听话,就该教训教训,顺便学学规矩,省的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陛下自然能明白我的苦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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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使者人高马大,是典型的西北大汉,却被楚南这样一个瘦瘦弱弱的书生样人物制住不敢动弹,只是骨子里依旧有凶悍的意思,几次想要挣扎着起身或者用另一只手抽冷子给楚南一下,却不成想楚南只是稍稍加重手上的力气,钻心的疼痛就涌上来。

楼兰使者可不没有豁出自己的手臂不要的血性,被折腾了好一会儿,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渐渐弱了,也开始断断续续的呻吟起来。

其他几国的使者终究见楚南强硬的很,根本不像其他大梁人一般,只要自己拿出身份就会忍气吞声,眼看着自己的同伴楼兰使者气息奄奄,不时的还随着楚南手上微小的动作抽搐几下,终于忍不住了。

只是这些使者在大梁骄纵惯了,除了那些大梁顶尖的大人物不敢招惹,普通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又哪里愿意在楚南面前低头,其中一人恶狠狠的说道:“就算你再有种,也不敢杀人,可是,我们敢”

话音刚落,众多使者纷纷抽出弯刀,寒光闪闪的刀刃映出屋里众人的影像,上面众人扭曲狰狞的模样让气氛煞是诡异。

谁也不敢说这些使者不敢真的下手杀人,过往的几年,杀人的使者实在不算多么稀罕,到最后顶多就是抓几个替罪羊,最后不了了之,而那些人也说的不错,眼下正是举世瞩目的时候,谁又敢去杀外使呢,不仅仅是贻人口实,更是不给梁帝陛下面子

抱团聚在一起的使者们一步步的逼向楚南,好似并不将那楼兰使者的死活放在心上,脸上狰狞的满是杀气。

馨月楼得管事也没想到局势竟然发展到这样,虽然刚刚自己也算是有心推波助澜,一是借机探探这天字第一号里的大人物,二是要挑起西北各国和大梁的纷争,最好能让矛盾升级,这样才符合自己身后的颍州城的利益。

毕竟本已足够强大的大梁已经让漠北的胡人元气大伤,若是再安抚住局势混乱的西北,岂不是说,下一个目标就要动手对付颍州?

就算有颍州那位大宗师,但是被大梁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时时刻刻惦记着,想想就让颍州人头皮发麻。

挑起纷争可以,双方大打出手也没什么,只是馨月楼得管事是绝对不想将自己的馨月楼搭进去的。

事情闹到现在,不管到最后谁让步了,都难免要羞恼之下迁怒馨月楼,那颍州辛辛苦苦几十年在大梁按下的钉子就要废了啊。

馨月楼得管事刚要上前劝阻,却被一个小国的使者明晃晃的弯刀逼退,看了看脸色发青的恒亲王,不禁有些后悔,现在就算是楼里有足够强大的武力压住这些蛮子,也不敢在这时候拿出来。

恒亲王也没想到这些使者竟然嚣张跋扈到这种程度,一言不合就要拔刀取人性命,可比楚南恶劣十倍百倍。

话说回来,楚南动手,可是为了维护自己等人的面子,要不然堂堂大梁亲王、大学士竟然在青楼被一群蛮夷使者群殴了,就算事后能找回场子,以后也没脸出去见人了。

楚南看着那些人慢慢的聚拢过来,心中冷笑,眼下双方都是骑虎难下,自己是绝对不会服软的,对方显然也丢不起这个面子,看起来大打一场是免不了的。

楚南自然是不在意的,自己反正不会吃亏,顶多再护住王阳明和那墨玉就是了,其他几位大人物也是活该,现在这些使者嚣张至斯,不能说没有他们往日纵容的原因。

当然,变数还是有的,比如馨月楼的态度,比如恒亲王的身份,再比如突然有外来人卷入……

那群使者终于忍不住了,前面的几个跳上来举刀就砍,不过看起来还是有些分寸,看准的地方都是手臂大腿和肋下这些不致命的地方,没有上来就致人死地的意思,显然也是留了三分余地。

楚南可没那么好的耐性,那些使者之前就喝了许多的酒,脚步虚浮,往日的功夫一半都没有发挥出来,只是轻巧的闪了几个几下,脚尖泛起一连串的虚影,最先出头的几人已经捂着手腕踉跄着后退,弯刀也纷纷落在楚南脚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些使者扶着同伴,看到那一个个软绵绵似乎已经失去知觉的手腕,酒意都醒了大半,再也没人把眼下的情况当成平日那般的玩笑。

楚南看着人群中几人眼神阴冷,手上的弯刀握紧了,慢慢的散发着淡淡的杀气,知道那几人动了杀人的念头,心中也冷了下来,看了看脚下的弯刀,有些后悔刚刚自己是不是下脚轻了,回过神来,看向还跪在自己脚下的楼兰使者,渐渐的眼神有些变化……

正在双方都打出真火,动了杀心的时候,墨玉慢慢的走到楚南身边,平静的说道:“我跟你们走……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吧……”

馨月楼的管事神色一送,这对骑虎难下的双方都是一个极好的台阶,甚至连恒亲王等人都轻轻的出口气。

楚南冷哼一声,不等墨玉继续说话,一把将她推倒后面,冷声拒绝道:“男人的事情,女人少插嘴…………我,没有让女人在前面挡灾的习惯,丢不起那个人。”

说着,看向那些神色复杂的使者,淡淡说道:“要么,低头认错,收拾东西带上这个白痴滚蛋,要么大家打一架,靠男人的方式决出胜负,西北不是很流行这个么?”

本来已经气息微弱的楼兰使者突然抬起头,恨恨的吐出一口血水,抓起地上的一把弯刀捅向楚南的小腹,面色狰狞的说道:“低头你妈啊,老子今天要杀…………啊…………”

楚南手腕轻轻一翻,只听一声脆响,那楼兰使者的手腕已经断了,接着一脚将你楼兰使者踢飞,重重的撞在那群使者当众,一番鸡飞狗跳,数个措手不及的使者和那楼兰使者一道在地上滚开了。

楼兰使者果然硬气的很,浑身颤抖的握着自己的手腕,恶狠狠的说道:“杀了他再带走那个女人,老子今天要让她生不如死……”

说完,阴毒的看了馨月楼的管事和恒亲王等人一眼,沙哑着嗓子低声说道:“谁敢拦,一并砍了……有事情我自会一力承担………女王陛下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其他使者听完精神一振,想起楼兰使者背后站着的可是西北顶尖的大人物瓦赛女王,可是连大梁皇帝都不敢轻视的人物,竟然他都放出这样的狠话了,自己等人还顾忌什么,狞笑着杀气腾腾的朝楚南走去。

恒亲王脸色微变,和身边的成亲王对视一眼,暗道一声糟糕,却没想到这时候竟然把瓦赛女王也牵扯进来,自己可是失算了

第七十章 失言

第七十章

失言【第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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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恒亲王和两位大学士为成亲王接风洗尘的,不仅仅是穿了便装,更是将侍卫都留在了外面。

眼下的局势虽然焦灼,对方又都是野蛮凶悍的外族使者,行事向来肆无忌惮,但是自己这方,一个九品的楚南就足以抵消那些人的武力了,倒也不担心什么。

而且两位亲王、两位大学士,地位都是尊崇无比,绝不是这些外族使者敢随意招惹欺负的,只要众人表明身份,就算是对方再嚣张,也不得不收敛服软。

恒亲王迟迟不愿意表露身份,就是暗恨这些使者行事嚣张跋扈,想要放任楚南教训那些使者一番,等到适当的时机,再表明身份强压对方低头,维护自己的面子同时,也狠狠的出口恶气。

现在楼兰使者竟然将瓦赛女王牵扯进来,将事情越闹越大,就绝非恒亲王愿意看到的了。

可是,不等恒亲王开口说话,那群凶悍的异族使者就杀气腾腾的朝楚南走去。

楼兰使者知道自己的斤两,见自己将瓦赛女王搬了出来效果果然非同寻常,自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甚至手腕上的伤处的疼痛都轻了几分,看向楚南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恶毒,连带着看向恒亲王等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楚南脚下一点,将地上的一把弯刀呛的一声拿到了手中,淡淡的看了一圈,见那些使者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笑了笑低下头,想着若是真的打起来自己要做到什么程度。

若是全杀了是不可能的,那样所有的外使和梁帝都会发疯的,若是不杀,未免有些震慑效果不足……

楼兰使者算是这群人头目,想起自己刚刚那么轻易的被制住,甚至偷袭的都没沾到楚南衣角,心中忌惮楚南的武功,眼神一转,低声吩咐道:“不要和他硬拼,暂时缠住他……去将那个女人和他的同伴抓了…………”

恒亲王等人脸色微变,没想到楼兰使者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

楚南倒是不意外,对方这么多人,这法子不过是最初级的变通之道,若是想不到才奇怪呢,只是也没有多少担心。

且不说自己眼下也只想护着王阳明,顶多再算上墨玉,和其他人并不熟,就说只要恒亲王表明身份,对方也只能收手。

就是姜女王也不敢拿着刀去对付大梁的亲王,而且还是两位。

局势越发显得混乱,甚至眼下连两位亲王和大学生的安全都不能保障了。

恒亲王有些后悔,刚刚就不该自持身份的,若是开始就表明身份,对方又怎么敢折腾到这种地步?

那些使者听完一想,也是大喜,反正自己这方人多势众,看那几个老头的样子,不是眼前这小子的上司就是长辈,只要抓到一个就能逼得他服软。

刀光闪闪,慢慢的想当朝四位强势的大人物合拢而去,正当其中一人一句抓住了苏大学士的衣领,就听见两声冷

“住手”

“住手”

……………………

……………………

一声有些焦急,正是馨月楼的管事所喊。

另一声却是恒亲王口中传来,语气之中有些掩饰不住的羞恼之意。

接着一阵人仰马翻,吓得脸色煞白的王府侍卫终于在这时候急匆匆的赶来,不由分说将恒亲王四人团团的护在后面,警惕的看着那些面色犹疑的使者们。

馨月楼的管事轻轻的避开那些弯刀,走到那楼兰使者轻轻的说了几句什么,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了脸色有些难看的恒亲王,周边的几位使者听完脸色也有些难看,神色悻悻的将弯刀收鞘。

恒亲王脸上有些挂不住,没想到事情根本没像自己想的那般进行,本想着最后表明身份力挽狂澜,却没想到是为了自保不受辱才不得已表明身份,其中的差别让人恼火的很。

见那些使者都收了兵器,冷哼一声,有些恼羞成怒,却不好对那些使者发火,只能迁怒那些姗姗来迟的侍卫:“本王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些废物?”

既然恒亲王等人的身份弄清楚了,就算楼兰使者有再大的仇恨,也只能咽下去,对方可是在大梁朝中能排在前十的大人物,就算是瓦赛女王也不敢轻视的,自己这些小国使者甚至都没资格让对方亲自接待,见都没见过,要不然也不会搞出这么大乌龙。

虽然众使者都是嚣张跋扈惯了的,但是既然能来到大梁,变脸功夫自然是一流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得罪大人物,也是长久以来让大梁有些纵容的原因所在,一个个都上前去和恒亲王等人寒暄,绝口不提刚刚的事情。

大家都是场面人,很快就热络起来,演戏都是本能了,揭过刚刚的尴尬不提。

恒亲王语气微冷的表达了各种不满和恼火,那些使者也放低姿态,一方面暗示自己等人有些过失,以后会有补偿,当然现在当众的道歉就别想了,谁让你们不一开始表明身份,不知者无罪啊,以后大家注意下就是了……

恒亲王是军机大臣,是出了名的长袖善舞,虽然心中实在恼火,但是也知道眼下这事情再闹下去,传出去就真的成了笑话了,也只能勉强自己咽下这口气。

那些使者单单拿出一个并不算什么,捏死也就捏死了。

可惜越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小国越是知道抱团的道理,聚在一起就是一股谁也不敢轻视的力量,更不要说背后还隐隐约约牵扯到西北的瓦赛黑山这样的一方强者了。

正是因为如此,就算明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这些使者也有底气当面和一位大梁的亲王扯皮纠缠。

扯皮,扯到最后自然是不了了之。

虽然大梁的亲王大人受了惊吓,但是可别忘了我们的同伴、楼兰使者被狠狠的折辱了一番,还被废了一只手呢,两相对比,大家谁也不欠谁的就是了,想让我们服软低头,没门

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那些使者在馨月楼管事的陪同下出去,神色丝毫不见颓败的意思,尤其是那楼兰使者,临走之时捂着手腕依旧不忘嚣张的放狠话,

“这事……没完”

楚南不屑的笑笑,脚尖一捅,地上的一把弯刀一道寒光闪过,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擦着那楼兰使者的脸颊飞过,隔断了几撮头发,在那楼兰使者的脸颊下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一声脆响钉在了门框上,兀自震颤不停,发出嗡嗡的响声。

楼兰的使者脸色发白,终于不敢再多说什么,毫不犹豫的转身朝外面走去,咬牙切齿的对那馨月楼管事说道:“一会儿安排几个顶尖的红牌,若是不能让我满意,我一定拆了这破楼……”

馨月楼的管事脸色也有些难看,只是对方可是连恒亲王面子都不给的强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点头说道:“好好好…………楼里最近调教出了几个新人,都是未见客的新鲜人……定然会让贵使满意…………”

…………………………………………

……………………………………

恒亲王脸色依旧有些僵硬,但是对于那些外使,也不好贸然采取什么激烈的动作,只得先咽下这口气。

还好,恒亲王、成亲王包括两位大学士都是在宦海沉浮大半辈子的人物,很快的就调整好心态,都能装做如无其事。

只是刚刚的事情毕竟是大家心中的一根刺,气氛无论如何都回不到原先的状态了,气氛反而显得越来越尴尬。

恒亲王有些不耐烦的将那些护卫赶了出去,真是没眼色东西,跟个柱子似的站在那,是在提醒本王刚刚的事情么?

苏大学士不仅仅受辱最重,而且还不止一次,只是大学士自认是国之忠臣,向来是很有大局观的,与那些蛮夷之辈也讲不出什么道理来,虽然有些恼火,但是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不经意间看道站在一边,嘴角翘起的楚南,登时就火了。

想起刚刚的事情新仇旧恨就翻涌上心头,只当是刚刚楚南记恨自己,明明有实力却眼看着自己堂堂大学士被一个蛮夷之辈提着衣领喝骂,连带着刚刚对那些异族使者的怒气也转移到楚南身上,冷哼道:“好好的一个酒宴,却被你这小辈搅了与那些蛮夷之辈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暂时退让一步又能如何?若非你将那楼兰使者打的吐血重伤,又一味蛮横,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楚南知道苏大学士和楚原算是政敌,对于世家门阀也深恶痛绝,对于接二连三惹下祸事却能青云直上的自己自然更是不喜。

这种老学究一旦形成想法,就几乎不可能改变,也没心思想着讨好,点点头笑着说道:“苏大学士教训的是,刚刚我就应该袖手旁观的,最好让那些使者们痛打您几顿,然后您再起来告诉他们哪里没被打到,继续挨打……要不然怎么能体现您的宽容大度和我天朝上国一品大学士的风度呢?”

恒亲王皱起眉头,缓缓的开口说道:“刚刚楚家小子做的没错,堂堂大梁亲王、大学士向蛮夷低头,如果再任由那些人将墨鱼姑娘带走,岂不是惹人笑话?以后,我等又如何出去见人?”

说完,恨恨的说道:“这些蛮夷之辈,是该好好治治了,往日只是听人说,今天是亲眼见到了,竟是嚣张至斯”

苏大学士如何听不出楚南话来的嘲讽,只是恒亲王丝毫不留情面的一番话让自己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刚刚也不过是又羞又恼之下失了言,要知道读书人最是讲究一个风骨的。

恒亲王见苏大学士羞躁的面红耳赤,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太重了,只是说出去的话不好收回来,挥手对楚南说道:“今日的事情,本王替你担下来了,以后切记要注意方式方法,不可一味的强硬蛮干,要以大局为重,一时的忍气吞声也不会让人笑得”

楚南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见恒亲王赶人,也不能再想什么王阳明的好意了,毫不迟疑的大步起身离开,气的苏大学士又是一番吹胡子瞪眼,恒亲王也是摇头不语。

走到刚刚自己的包厢,刚刚的骚乱没有波及到这里来,外面依旧是平静的很,楚南听到里面嬉闹娇小之声,推开门进去,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大怒道:“妖妖,你在干什么?”

第七十一章 死人了

第七十一章

死人了【第三更,求订阅】

楚南其实心里并不将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且不说别的,就是那些人依仗着姜女王来欺负自己就有些搞笑了。

至于苏大学士对自己的敌意,倒也不算什么。

贫苦出身的大学士对世家有种天然的抵触和敌视心理,大梁的皇帝陛下也需要朝中有个这样的人物来名正言顺的打压门阀势力,再加上苏大学士原本就是那种和自己性格相左的,天生就没法共存,那种态度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想起刚刚那楼兰使者的威胁,忍不住笑了笑,把姜女王当成大靠山、可以依靠的好主子,却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带着你的小主人逛青楼呢。

心中想着古怪的主意,楚南已经走到了妖妖所在的房门外,听完里面有女子的嬉闹娇笑之声,有些奇怪,推开门进去看到里面情景,登时大怒,怒道:“妖妖,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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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楚南留下水儿沫儿,只不过是让她们给妖妖做个玩伴,顶多是想着让妖妖接触一下社会底层的人物的辛酸。

如水儿沫儿这样的青楼女子,哪个不是有一番心酸的往事,就算真的没,也能眼泪巴巴的现编出来一个啊,至于说妖妖受欺负…………哼,且不说这一对姐妹花没胆子欺负妖妖,就算真的有那胆子,也未必有那能耐……

妖妖那么小的一人儿,惹恼了就敢把刀子捅人,还不带眨眼睛的,活脱脱一小恶魔,全天下也未必能挑出几个来。

可是推门进来的之后,看到的一幕,却让楚南忍不住打个寒颤。

水儿沫儿是一对姐妹花,容貌相似却气质各不同,这一会儿功夫不见,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一个个美眸迷蒙,俏脸微红,娇憨、清纯、性感、端庄夹杂于一身,果然不愧是馨月楼下了大本钱培养出来的。

妖妖年纪小,个子矮,好像也喝了不少酒,这会儿也摇摇晃晃的站在椅子上,笑嘻嘻的玩的格外开心,被水儿沫儿一左一右扶着才没有掉下去。

这一会儿,妖妖正咯咯笑着搂着水儿的脖子耍酒疯,水儿沫儿却将妖妖夹在中间,姐妹两个竟然嘻嘻哈哈的玩起了嘴对嘴的渡酒游戏,两个如花的美人偏偏做出这样暧昧的动作,格外的让人眼热。

这还不算完,妖妖似乎也喝得迷迷糊糊,如同一个被忽视的孩子一般,微微撅着小嘴有些委屈,似乎也要玩这个游戏,扳着水儿的头就要亲吻过去,小手动作不停,还在水儿略有汗意的小脸轻轻的摸索着…………

楚南龇牙咧嘴,不知道这个小祖宗是跟谁学的这些玩意……走过去直接不理会妖妖的哼唧,拎起来有些恼怒的在空中甩了几下才抱在怀里,怒气冲冲的看着那对姐妹花,“混账东西,竟然敢这么对妖妖……想找死不成?”

水儿沫儿眼神迷茫了半晌,看着脸上杀气腾腾的楚南,酒意立马就醒了一般,忙推开椅子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含含糊糊的解释着什么,只是酒意上涌,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乱七八糟的让人听不清楚。

妖妖被楚南甩了几下,也隐隐约约清醒过来,生怕楚南在吓唬自己,咯咯笑着搂着楚南的脖子,小脸红彤彤的如同熟透了苹果,胡乱在楚南身上乱蹭着,轻声嘟囔道:“义父不要吓她们…………是妖妖的主意……嘻嘻……很有趣呢……”

说着又嘟起红润的还带着酒气的小嘴,似乎也要和楚南玩那渡酒游戏,迷迷瞪瞪的就迎了上去。

楚南有些无语,狠狠的拧了拧妖妖粉润的小脸,却被妖妖伸手抓住,低下头狠狠的咬了一口,接着又迷迷糊糊的靠在楚南身上打盹起来……

至少酒品还不错……

水儿沫儿这时候也清醒了,自然也知道刚刚自己两个人做的事情多么的过火,哪怕是在青楼长大的,习惯了各种各样或隐晦或直白的笑话,也有些脸上发烧。

那……可是个孩子啊…………

其实姐妹两个心中也有些叫苦,本来,没有如担心中的那样遇到有变态爱好的客人,心理落差之下,看楚南就格外的顺眼,关键是楚南还没有那么多的刁难,虽然到了最后两个未来的红牌姑娘竟然要去编故事哄孩子,但是也觉得并不是多难的事情……也算是运气好了……

可是,谁能想到…………

水儿刚刚要开口解释,忍不住又打几个酒嗝,让楚南的脸色更加难看。

楚南想到刚刚那么**小小的小妖妖竟然在和青楼的姑娘玩嘴对嘴的渡酒游戏,就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这已经不能简单的称之为早熟了

心中想着,看向水儿姐妹两人的眼神更加不善。

妖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显得格外可爱,扭头看了看水儿沫儿两人,用手捂着小嘴打个哈欠,含糊不清的说道:“义父不要怪她们…………是妖妖让她们那么做的…………”

水儿沫儿连连点头附和,满脸的苦色,水儿看了看楚南,还指了指插在桌子上桌子上寒光闪闪的弯刀,期期艾艾道:“楚公子…………是妖妖姑娘要求的…………她拿着刀子,在沫儿衣服上划了好长的口子……我们姐妹不敢不从…………”

妖妖毕竟年纪下,刚刚又玩得太兴奋了,这一会儿又开始犯迷糊,在楚南身上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随口嘟囔道:“她们两个讲的故事…………太老套了……明显都是编来骗小孩子的……”

姐妹花有些尴尬。

楚南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狠狠的在妖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皱眉道:“你不是小孩子么?装什么老相?不听就不听……对了,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是谁教你的?老实说,不然我抽你…………”

妖妖咯咯笑着,趴在楚南耳边说了个名字。

楚南愣了愣,终究是不好说什么,姜女王身上的压力大的很,私下里放纵自己一下也没什么,只是想到妖妖这么点年纪,想起刚刚的暧昧情形,又有些不满,胡闹就胡闹呗,不知道避一下么?都教坏孩子了…………

妖妖年纪小的很,刚刚喝了许多酒,又兴奋的厉害,耍了半天酒疯就困得不行了,趴在楚南肩上开始不住的打盹。

楚南对着那姐妹花冷哼一声,就算妖妖小恶魔般的性子发作了,硬逼着你们玩那样的游戏,也不该那么容易服软,最少也要找个理由抽空出去给我报信不是,捏了捏妖妖的鼻子,将格外安静的小女孩弄醒,轻声说道:“妖妖……醒醒……回家再睡好不好?”

妖妖小手撑着楚南肩膀,眯着眼睛小身子东倒西歪的,看起来困的不行了,困意上涌猛的一低头,就要靠在楚南身上睡去,却不料额头狠狠的撞在了楚南的嘴唇上。

楚南只感觉嘴唇一阵酸麻,隐约还有股咸咸得味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出血,有些恼怒的说道:“臭丫头,哪里不好去玩,非要逛青楼。来了青楼竟然还学人喝花酒,长大了还得了?回去之后,你母亲不知道要怎么埋怨我呢?“

妖妖勉强打起几分精神,轻声嘟囔道:“母后……知道也不会怎么样的……”

说完,又指指水儿沫儿两人,打个哈欠说含糊不清的说道:“一会儿,妖妖要把她们两个带走……义父不答应…………妖妖就回去之后去问母后要…………”

楚南皱眉,看着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的妖妖,不知道是小孩子心性来了,一时图新鲜要将这对姐妹花带回去当玩具,还是真的有这个心思,要找两个玩伴贴心人…………

想着又摇摇头,就算找玩伴找贴心人,姜女王想来也不可能答应让这样两个来历不清楚的青楼女子守在未来的瓦赛女王身边…………

正要起身离开,外面又传来一阵噪杂声,如今楚南已经对这个声音有些敏感了,皱着眉头将妖妖递给水儿,听外面的脚步声果然朝这边走来,心中有些恼火了,难道还真当老子还欺负不成?

外面两个精壮的异族大汉正要踹开房门,就看到那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直接露出阴沉着脸的楚南,吓得连忙后退,下意识的按上腰间的刀柄。

楚南冷冷的看了外面的几人一眼,果然是刚刚见到的几个异族使者之一,根本不理会他们,扭头问那一直在擦汗的馨月楼管事,皱眉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馨月楼的管事现在恨不得骂娘了,挤出个笑容,将事情解释了。

原来刚刚那群外族使者不敢再强抢花魁墨玉,感觉丢了面子,对馨月楼再安排的姑娘横挑鼻子竖挑眼,一百个不满意。

不得已,馨月楼就又安排几位有潜力的新人出去,其中就有姐妹花水儿沫儿,只是这其中出了偏差,馨月楼的管事不知道楚南已经点走了两人,再解释已经晚了。

那群跋扈的使者们不愿意了,都扬言,花魁被那大梁的亲王点走了,忍也就忍了,现在这对姐妹花若是再弄不到手,就不用出去见人了……

楚南看着满脸无奈的馨月楼管事,淡淡的看着那几个大汉,冷冷道:“滚”

那几个使者大怒,其中一人就要拔刀砍人,却被同伴死活拦住,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就给拽了回去。

楚南看着那群人愤愤不平的走远,关上房门,看了战战兢兢的水儿沫儿一眼,刚要伸手接过妖妖离开,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脸色微变。

水儿沫儿脸色也是变得雪白,好似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

楚南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水儿战战兢兢的低头说道:“是……有客人点了意外服务,有些客人就喜欢这些道道……尤其是那些异族的客人或者年老的客人………就喜欢使劲的糟践那些姐妹,她们越痛苦,他们就越开心………”

楚南哑然而笑,不就是**爱好者么,没想到馨月楼提供的服务还真是全面……

正要开口调笑几句离开,就听见那惨叫声还是连续不断,格外的凄惨,脸色有些犹疑,接着就是一阵喧闹声,外面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和惨叫,接着惨叫声停了,外面一片大乱。

有人大声呼喊:“死人了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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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自己摔死的

偌大的包厢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等愣愣的看着凶残暴厉的楚南将那人一直抽到不成人形。

如此血肉飞溅场而不是谁都能受得了,这一会儿功夫吓得腿肚子乱转的几乎都要站立不稳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有几个夸张的都要昏过去了。

楼兰的使者本以为楚南就算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也不过是想过来拖住自己,等官府的人来,免得自己出去之后找门路遮盖真相后脱身,却没想到楚南竟然真的有胆子当着这么多的外使,根本不问对方的身份就一直抽到对方半缘由!

今天,可是来京城的外族使者小聚会的日子,虽然黑山和瓦赛都没有来人,但是外族使者中的丰坚至少来了一半!

楼兰使者听到那个软坍塌几乎都已经成为血人的同伴伸出那已经被抽断了两根手指的手指认自己,脸色顿对大变。

楚南暂时放过了那个已经半死的可恰人,随手将那已经变成鲜红色的马鞭扔在一边,擦了擦脸色溅到的血滴,长长的叹口气说道:“好了,口供到手了!”

难怪很多人都喜欢这样的道道,果然,一番发泄直将那人柚个半死之后心中的邪火少了许多,果然是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当然,更关键的是,拿到了口供。

若是换了在西北,将这些人杀了就杀了,可惜这是天下最强大最讲规矩的大梁,还是在大梁的心脏京城。

既然踏进这个圈子,总得逍守某些规矩,哪怕手段激烈了些,过程惨烈血腥了些,也要拿到证据,就算是假的也行。

楼兰使者如何不明白其中的规矩,看了看满屋子各怀心思的使者,再看看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围观群众,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楚南神色淡淡的擦去手上的血滴,轻笑着说道:“杀人偿命欠佳还钱,天经地义!“

楼兰佳寺神情一滞,味牙切齿的压低声音说道“左右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我可是代表着楼兰,瓦赛女王陛下也会替我说话的“……,你又何必斟缠示休“……,“

楚南点点头,皱着眉头摇摇头说道“可是,在我眼里,你的命没有楼下的那个可怜女人值钱。”

楼兰使者脸色十分难看,眼看着时间越拖越对自己不利,回头看了看几个自己的死忠,低声喝道:“不要管他“……,冲出去再说…………女王陛下不会坐视不管的……”

楚南才不会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只不过是比常人凶悍些罢了,哪里可能都像黑山亲王那般深藏不露,不管气势多么恢弘,都只不过是花架子而已,一脚一个踢了回去。

楼兰使者胸口疼,手腕也疼,一对间不知道该照顾哪一个伤处,四周看了看,没有窗户,有些泄气,低声说道:“你这么做没有用的……能制得住我一时,制不住我一世,等我出去了,自然有的是办法洗脱罪名,一个青楼女子,一个国使“……“哼哼…………”

楚南点点头,也知道他说的不假?但是并不是很在意,起身坐到刚刚被鞭子抽的半死的人身前,看着血糊糊的模样,犹豫了一下二只得抓往那人的头发拎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业只些刚的动静大家也都听到了,但是真的看到楚南拎着一个血人出站起来,感觉扬眉吐气至于也有些惊惧,一个个连忙让开。

楚南眯起眼睛,冷冷的注视着那人,问道:“说,刚刚都有谁参与了?”

那人脸上己经看不清继样,看起来格外吓人,只是现在确实被楚南吓得不轻,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犹豫了半晌,咬咬牙指点了几个人出来,“他们几个都有参与……“……

说完又指着楼兰使者讷讷道:“他出的主意……他出手也最狠……刚刚也是他把那女人椎下去的…………”

楼兰使者眼神恶毒的看着那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楚南随手将那个人扔到一边,刚要开口说话,却见楼兰使者面露喜色。

楼兰使者作为楼兰像者、瓦赛女王的亲信,半对很是不将大梁官府放在眼里,但是如今看到他们却是十分高兴。

不管怎么说,现在只要能脱身不落到楚南手里就是胜利!

楚南看着急塑匆赶来的京兆尹的人,抿了抿嘴唇,看着那些衙役驱散围观的人群,下去收拾楼下的尸体,并没有说话阻拦。

京兆尹来的人也是有苦说不出,每次外使来朝的时候,大梁和皇室总是会赚足面子,却不知道下面的人遭受了怎样的苦楚,京兆尹更是成天东奔西跑给那些蛮横惹是生非的外使们擦屁股。

楼兰使者平时根本不将这个带队而来的小小参将放在眼里,怎奈现在还要指望他脱身,上前去耐着牲子轻声寒暄。

楚南好似一点也不担心,看着那几个面露喜色的外使,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那楼兰使者上前和那参将说话。

京兆尹衙门极大!镇守京畿重地,自然不会亲自来处理这样的小案件,只是派子个得力的参将前来处理,来之前就吩咐要见机行事。

参将应付了那楼兰使者!看了看楚南,上前几步轻声说道:“末将奉命前来,京兆尹准备全而接手些案只要把人证物证和当事人全部带走审查…………楚将军若是无事,也请随我等一行……,……”

砚在,楚南依旧是禁军的游击将军,而且品级不低,参将虽然实权不小,但是还不敢在楚南身前自持身家,话易话外留足了余地。

楚南看着长长的松口气的楼兰使者,摇摇头拒绝道:“不行!”

参将张了张嘴,愣在那里,楼兰使者更是难以置信。

楚南叹口气,轻笑着说道:“本官是陛下钦点的礼部员外郎,禁军游击将军,陛下下过明旨,命本官全面负责四方馆和接待外使事宜,今天的事情就不麻烦京兆尹了,本官会亲自处理。”

那参将看了断断续续的呻吟着外使,再看看衣服上满是血滴的楚南,犹疑道:“可如果,“可是…………”

楚南脸色冷了下来,淡淡的问道:“你要抗旨?“

那参将陛忙低下头,额头上冷汗就下来了,这个帽子实在太大了,认真追究起来谁也戴不起,慌忙摇手道:“末将不敢“……,“

楚南根本不给那参将继续说话的机会,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砚在,带着你的人,封锁馨月楼,许进不许出。尤其是这屋子里的人,谁敢有异动格杀勿论!后果,我会一力承担!”

那参将没想到楚南竟然这乒大的杀气,却被抗旨的大帽子吓得不轻,有心想要再争辩几句,终究是不敢,想想也就松口气,乐得将这一的棘手麻烦推开,拱拱手大步的离开了,留了一队衙役守门。

楚南不屑的看着那些失魂落魄的使者。

楼兰使者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刚刚楚南一直任由自己拖时间却不出手,就是等的这个结果。

让自己的希望膨胀到最大,又狠狠的一脚踩在地上,想必接下来就是对自己痛下杀手,狠狠的折辱一番,杀鸡做猴,有了今天的事情,只要楚南不倒,日后还有哪个不长眼的外使敢再胡作非为惹事?!

楚南冷笑着走过去,不由分说提着楼兰使者的衣领朝门外走去。

楼兰使者有心挣扎!被狠狠的甩了几个巴掌,又重重的一拳被打在小腹,痛呼一声,整个人弯成虾米状,彻底老实了。

楚南揪着楼兰使者的衣领,捉在空中,不紧不慢的笑着说道:,训刚刚我说了,在我眼里,你的命一文不值,楼下那个可怜的女人至少还算条人命,杀人偿命欠佳还钱,今天可不能说完冤杀了你。“

楼兰使者血性的很,之前被折断了手还敢拿刀偷袭捅楚南,那也是算准了事情再糟,也不会丢了性命,只是毕竟是大人物,现在听到楚南话语之中透出的丝丝杀意,登时有些慌了,顾不得什么面子求饶道:“这位将军,我有话要说。”

楚南冷笑,饶有兴趣的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听听也无妨。“

楼兰使者低下头,新思猛转,闷声说道:“刚刚虽然是我等吓了重手,将她打伤,但是之后她跌下楼去,却非我等所为。我等自会认罪,以后也会“……”,

楚南听着他服软,心中叹息,知道他的打算,逼青儿落楼而死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有没有人看到还另说,就算有人看到,也未必有胆子出来做人证……

楼兰使者见楚南满脸的感慨,心中微微松口气,继续说道:“那女人真的是自己不甚跌下楼去而死”

楚南点点头,轻笑说道:“自己掉下摔死的?那我也只能亲手试试,二楼掉下去会不会摔死了…………”

说着,将那楼兰使者狠狠的甩向空中。

楼兰使者先是一惊,而后便是暗喜,虽然自己舟功夫顶多算二流,但是从二楼摔下去,顶多就算伤…………“哼哼,虽然狠话说的厉害,到最后,那小子还是害怕了,退缩了…………

心中正在高兴,正暗自凝聚休内的内力准备调整姿势,心中突然一凉,浑身上下竟然毫无只觉,就这么僵直的落了下去,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突然惊骇欲绝的瞪大了眼睛,一根立在地上的装饰用铜质烛台在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声尖叫终究是没有喊出来,楼兰使者整个人直挺挺的落到地上,再无一丝声息,鲜血慢慢的四散留开。

楚南居高临下看着楼下,喃喃道:“你可是自己捧死的”

……”

第七十四章 大局你妈

大堂之上错落有致的摆放着许多的烛台,一个个都明灿灿的!等到天色黑了,上面点了红烛,正是营造暧昧迷乱气氛的好道具。

只是,谁也不能想到,这些原本华丽珍贵的道具,现在竟然成了杀人的凶器!

烛台风格夸张,最上面长长尖尖,下面却是精铜所制,很是结识耐用,长不过手臂,这一会儿却是堪堪穿过那楼兰使者的胸口,从背心的位置露出一小截,泛着冷光,看了让人心悸。

似乎,在那楼兰使者落地的一刻,馨月楼的时间都停住了,所有人沉默着,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一个个都表情愕然的看着开始还会抽摇几下,到最后已经悄无声息的楼兰使者。

死了。

这是在场大多数人的心中的想法,也是最大可能,傻子都知道,没有人能在穿心而过的重伤下存活。

具是,事情真的如楚南所说,那楼兰使者落到烛台上只是机缘巧合么?

没人知道答案,只有心中暗暗叫好!

恒亲王等人都还未走,原本只有苏大学士出了包厢查看情况,外面闹出了这么大舟动静,自然是不能再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了。

只是,看着已经伏在地上悄无声息的楼兰使者,几位大人物也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显然,那楼兰使者有些离奇怪异的死法绝时和楚南有关,甚至可以确定的说,就是楚南动了手段,毕竟几位大人物都知道,九品的高手想要耍些手段致人死地,实在太容易不过了。

只是现在馨月楼可是有很多人看着呢,刚刚青儿落楼而死的时候,这几位大人物都没有替自己的子民出头,对楚南的出现也选择了袖手旁观,已经是失了先机,若是现在再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很容易引发民众的怨愤情绪。

很多时候,偏袒外使是政治上的需要,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但是大梁官方从没有承认过,不然很容易失了民心,这就是做得却说不得的道理。

楼下,京兆尹的那位参将脸色煞白,没想到事情竟然走到这么激烈到几乎无可挽回的地步,只是指责所限,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探了探那楼兰使者的呼吸和心跳,咽口唾沫艰难的说道:“死,死了”

楚南点点头,丝毫不感到意外,扫视了一圈,无视掉了恒亲王等人铁青的脸色,轻笑着说道:“怎么,大家觉得我做得不对么?他罪大恶极,我已经想要饶他一命,可惜老天爷也不愿意放过他“……

馨月楼很安静,倒是有几个人想要开口声援楚南,只是看到大家都静默无言的模样,终究是理智战胜冲动,讷讷不语。

楚南也不在意,毕竟眼下京城的局势大家都知道,事关梁帝陛下的面子工程,等闲之人是不敢胡乱掺和的,搞不好就会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就在这时,馨月楼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楚南掌管的禁军到了,也是梁帝钦点负责维护四方馆治安和外使安全的精锐。

由于游击将军楚南一直懒懒散散的做甩手掌柜,副手李勇便肩负起领导这队禁军的责任。

这一会儿馨月楼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四处传开,涉及到一大堆的外使,等闲的衙门是不敢伸手的,李勇得了消息也只得硬着头皮马不停

蹄的赶了过来,看到自己的上司楚南悄悄松口气,再看看气氛怪异的馨月楼和地上的惨象,心又忍不住提了上来。

楚南满意的点点头,这样的反应速度也不算慢了,轻轻的敲敲手边的护拦,对着准备上楼来的李勇吩咐道:“封锁现场,一个都不许离开!”

李勇本来准备上楼的脚步就是一滞,瞥了一眼楼上的大学士几人一眼,迟疑了一下终究是放弃了上楼去的打算,暗自告诫自己刚刚没有看到什么桓亲王什么苏大学士的,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副职,只需要尽好自己的指责就好了,就算有什么祸患,自有高个的顶着…………

眼看着王练有素兵甲齐整的禁军将士四散开封锁了整个馨月楼,有想着溜走的不管你什么身份,一并一刀柄敲过去,躲过去算你运气好,躲不过去虽然不会致命,也足够你长点教记,让你老实下来了。

禁军一烈,这楼里气氛明显又变了许多,首先是围观的大梁百姓纷纷松口气,神色缓和了许多,看到大梁,乃至是天下最强大的禁军出场,自然是平添了几分底气,毕竟大梁以武立国,军队在民间名声极好,深得百姓爱戴和信任。

那些外族使者明显气势萎靡下来,本来楼兰使者已经有意服软,更是搬出了身后的瓦赛女王,却已经凄凄惨惨的死去了,而现在更好了,大梁的军队都出来了。

别看这些个使者往日嚣张跋扈的,那也仅仅是对门头不大的衙门和普通百姓,再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对着精锐的大梁军队挑衅,而军队一直都是大梁朝堂主张时外使严加处罚的中坚力量!

还好,有机灵的外使想起来刚刚那个很有气势风范的老头,也有眼力不错的,认出那人是大梁朝堂威权甚重的内阁苏大学士,自然不敢去触楚南的眉头,跑过去寻求苏大学士的援手。

苏大学士有些为难,之前虽然也听说过外使在京城如何嚣张,却并不了解情况,只当是下面的人夸张的,毕竟那些外使们在朝堂上还是十分听话乖巧的。

今天可算是亲身经历了,不仅仅是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更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出了人命,苏大学士心中自然是十分的不舒服。

但是,苏大学士心中自然有番计较。

既然这些使者决意服软了,大梁毕竟是天丵朝上国,自然要表现出相配的气量,斤斤计较不仅是失了风范,更是和圣人教诲不符。

话说回来,左右死的不过是个卑贱的故女,实在是没必要这样搞风搞雨的……

苏大学士虽然不喜楚南,但是自认公私分明,沉吟一番缓缓说道:“楚将军“听老夫一言,“既然首恶已诛,就先收手吧,“眼下正是关键时刻……闹大了陛下也会不高兴的“……

楚南笑着歪头,挥手打断苏大学士的话,淡淡的问道:“哦,不知道,您是以一个大梁百姓的身份说,还是以大梁内一品阁大学士的身份说“……,“

苏大学士见自己说话被打断,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扯什么百姓,不禁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这个有什么区别么?”

楚南点点头,淡淡的说道:“若是您以大梁普通百姓的身份说,“您是长辈,虽然洲刚那话有为虎作张的意思,但本官自然会考虑您的意见……若是以大学士的身份说……呵呵,就是您失言了,这不是您的职权范围,此事,不归您管的……,本官,隶属礼部,但是现在,是禁军将领…………”

苏大学士有些羞恼,若是百姓就考虑,也就是可听可不听,还骂自己助纣为虐,若是大学士的身份,就是在骂自己手伸得太长管的太宽了…………大概有十几年没有人敢当面让自己下不来台了!

可是官场还真讲究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楚南的嘲讽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平常由于自己的地位名望和资历,其他人也只能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来,如今被毫不留情的打脸,可怜的苏大学士用颤抖的手指着楚南,怒道:“你……你……你…………”

楚毒回过头,不理会那位气恼了的大学士,淡淡的吩咐道:“楼兰使者,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恶意杀人,还死不认罪,失足落下楼去意外身亡,这是本官亲眼所见,“李勇,去配合着京兆尹那位参将大人查清楚了…………也要记清楚了…………”

这便是先顶下基调了,以后不管怎么样,都是占了道理的。李勇和那参将自然明白,对视一眼忙活开了。

楚南一只手扶在围栏上,一只手指着那已经被移到角落里的青儿的尸体,沉痛的说道:“诸位乡亲父老,想必很多人都认识她,不错,就是青儿姑娘。在一弈钟前,她还是个鲜活的生命,正在准备这攒够了璜身的银子去和心上人远走高飞…………”

说着,脸色便冷了下来,声调也严厉了许多,“可是,某些个凶蛮成性的化外蛮夷,却硬生生的将她逼迫致死,而且还是用尽了恶毒手段折磨……我知道,那些尊贵的使者大人们往日都是嚣张惯了,就算犯下再大的祸事,也能脱罪…………

接着话锋一转,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但是,今天不行,在我面前更不行,杀人就得偿仓“我,楚南,是个堂堂正正的大梁男人,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粱的姐妹冤死在我面前……“……

楚南说这些话感觉有些累,倒也不全是空话,大概也是由于某种民族主义在作祟,本来外族的人欺负大梁百姓已经让人恼火了,现在更可恶,竟然敢当众下狠手逼死了,还…想着寻机脱罪,不千刀万剐已经便宜那群混蛋了!

这番话别人尚未有反应,楼上楼下的那些馨月楼的姑娘们已经是感动莫名。

本来,青楼女子就是很卑贱的一群人,不被人歧视就已经不错了,是又哪里会有大家族出身人情真意切的称呼自己等人“姐妹”?!

青儿的死更是让馨月楼的姑娘生出兔死狐悲之感,想起各自的悲苦出身和青儿受到的折磨,再心硬的人也得唏嘘感叹一番。

本以为青儿的死又要被大家集体漠视,顶多成为大家的谈资,然后悄无声息的被遗忘,却没想到楚南竟然挺身而出,当众弄死了楼兰的使者,眼下竟然是硬顶着当朝大学士的要严惩那些杀千刀得使者!

墨玉带着头,一大片的莺莺燕燕聚在青儿的尸体旁跪倒在地上,不

时还有着嘤嘤哭泣之声传来,哪怕再卑贱的人,哪里都是习惯了苦中作乐强颜欢笑,最希望的,还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往日仪态万千的花魁红牌们跪成一片的场景煞是惊人,凄伤哀婉的模样让是让人心酸,看着站在楼上似乎愿意为正义而死去的楚南,在场之人心中震动。

起先还只是三五个热血的太学生,越众而出大呼严惩凶手,接着便是被激起了血性的普通百姓。

一个六旬的老汉怒发冲冠越众而出,大喝道:“我堂堂大梁,岂能任由三五蛮夷骑在头上拉屎?!今天若是不严惩,他日遭殃的当是我等妻女!若是朝堂不严办,老夫愿手刃凶手,以命换命!“

军中自然是不乏热血之人,更不要精锐最有自豪感的禁军。

眼见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和六旬老汉都能如此,这些已经憋了一口气的铁血将士又怎么能甘于人后,齐齐怒吼一声,声势骇人,呛的一声长刀出鞘,一个个杀意盎然,似是要择人而噬!

这更是在热火上浇了一桶油,往日那些外使们惹事不少,就算没有受过欺负憋屈,也至少听说过那些人的嚣张,整个馨月楼的人都气血上涌,气氛煞是骇人!

楚南忍不住松口气,虽然结果很是让人满意,但是墨玉等人的配合,最受不得气的太学生,最讲究荣誉感的士卒都是不可或缺,缺了哪一个环节,都可能让自己的计划落空。

恒亲王却是脸色很难看,也没想到楚南竟然真的有这等本事,硬生生的将所有人都鼓动起来,别说旁人,就是自己心跳都快了几分,这时候已经是民意不可违,谁敢跳出来袒护那些人就是触犯了众怒,就算不会丢官去职,名声也会彻底的臭了!

楚南看着那些战战兢兢的外族使者,命禁军将士将和青儿之死有关的楼兰使者的几个同伴拎出来,大声说道:“杀人偿命,决不能便宜了这些混蛋!今日之事,所有后果由我一力承担,诸位父老无须担心…………”

苏大学士看了看到那些凶手几乎都要失去理智的百姓,也不敢在这时候跳办来搞事,压低声音说道:“大局为重…………”

楚南拎起来一个已经吓得脸色煞白的外族使者,张口就骂道:“大

局你妈啊……,“

说完,带头将那些使者重重的扔了下去,接着就是一连串的重物落地声和百姓的欢呼怒骂声,隐约能听到拳肉相触的响声和惨叫求饶声…………

第七十五章 堵宫门

第七十五章

堵宫门

民意不可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很多统治者挂着嘴边的话。

这句话能流传至今,其中自然有其必然的道理。

要知道,每一次的改朝换代都是要顺应民意,一个国家崛起、发展、强大的根基所在都是无数的普通百姓,从古至今,不外如是。

当然,等到国家稳定下来,百姓和民意重要性自然要下降几个档次,毕竟原来是举义旗造反得天下,之后身份自然转变过来,从造反到害怕别人造自己的反,其中的差别显而易见。

所以,每朝每代、每一任统治者都在多多少少的进行着愚民的政策,相比于开启民智这种危险行为,统治者更愿意看到全天下都是乖巧听话的顺民。

吃苦耐闹不造反、受了委屈往下咽这样的百姓才是统治者想要的,用钱粮喂着,用律法牵着,利用舆论控制和信息的不对称,就能轻而易举的将民意玩弄于股掌之上。

就如外使在大梁的特权,朝堂通过控制在手中的清流儒生宣传朝堂的苦衷,普通百姓囿于见识和思维的原因,是不可能接触到其中的深层的东西。

而大家想来对于传说中清正廉明的老翰林老学士们信服的很,自然不知道,那些特权只不过是因为朝堂中清流一派想要找个表现存在感并且趁机打压异己的幌子,阴差阳错之下造就的结果,顶多再牵扯到大梁陛下的面子问题,真的严办了,也不会出多大乱子。

虽然大家平日口头上说得郑重,其实如恒亲王这样的大人物,心中向来是对民意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甚至想打压政治对手的时候,煽动一下民意都只能作为辅助手段,真正的较量还是在朝堂之上。

就是苏大学士这样贫困出身的大儒,心中也是不甚看得起那些泥腿子的。

但是现在馨月楼民意汹涌,几位大人物的脸色都变了,没人敢在这时候跳出来和所有人对着干…………

要知道,不放在心上不屑一顾和当众对着干可完全是两回事啊。

与那青儿之死有关的外使全部被楚南一个个扔到了楼下,或许皮糙肉厚的外使们伤得不会很重,但是已经陷入狂热当中民众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一群人围住一个拳打脚踹,后面还有许多的替补。

就算有武艺高强的想要挣扎起身还手,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禁军将士一刀柄敲过去,丫的你再动一下试试,再反抗敲过去的就不是刀柄,是刀刃了。

其他并没有涉及此事的外使也一个个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外面那个跋扈的青年看自己不顺眼,也把自己丢下去,然后被打个血肉模糊,生死不知……

这和血性胆识无关,并不相抵触,大家都是聪明人,尊贵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屈能伸才能活得长久。

恒亲王见楚南丢下几个人之后就没有再去找其他外使的麻烦,也微微松口气,眼下的局势还没有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可见楚南虽然看起来跋扈,倒也不是一味蛮干,至少现在还没有超过朝廷承受的底线。

楚南扶着护栏,微微叹口气,或许自己这般的做法在很多人看来十分的不可理喻,毕竟死的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为了大局着想,是绝没必要让几个外使来抵命的,只是有些原则是刻进了骨子里的,也没必要想着去改变别人。

恒亲王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楚南身边,也和楚南一样向下看着,轻轻叹口气说道:“唉…………你…………好自为之吧…………”

楚南微笑着点点头,轻声说道:“人活在世上,总得坚持点什么…………”

恒亲王听完一愣

,眼神古怪的看了楚南一眼。

在这个讲究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讲究遵守圣人教化的时代,除了那几位非人的大宗师,普通人是没胆子敢说这样的话的,摇摇头没有说什么,低声对身边的护卫吩咐了几句什么。

很快,楼下的禁军得了命令,上前去分开人群,将那几位外使救了出来。

不管伤到底有多重,那些个外使的模样绝对是凄惨到看不清面目,有几个还在断断续续的呻吟,有些已经一动不动,昏死过去。

楚南知道这个时候还需要自己出门安抚,咳嗽两声说道:“诸位父老,今日不仅是出了恶气,更是为声张了正义。以后若是再遇到那些外使欺负人,尽管出手,只要占住理,打死也是白打,只要我在职一天,这承诺就有效”

馨月楼里的百姓本就因为今天的事情对楚南印象大好,听到这话自然信服,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咱大梁人不会欺负他们,可若是那些蛮夷再敢再欺负人,哼哼……

楚南轻笑,毕竟是大梁的京城,自豪感和底气不是盖的。

往日忍气吞声也不过是缺一个敢挑头的,如今大家合力惩治了那些混蛋,扬眉吐气心中大爽是少不了的,心里的负担也不大,法不责众这个道理大家都懂的。

楚南转身看了看身后战战兢兢的众多使者,想了想,笑着说道:“诸位,既然喝好了花酒也看够了戏,就赶紧回去吧,该回国的回国,该去告状的告状…………”

众位外使如释重负,听楚南这样说话哪里敢怠慢,纷纷摇头连道不敢,点头哈腰的从楚南身前走过,急匆匆的朝楼下走去。

楼下的百姓刚刚狠狠的出了气,现在也没有了刚刚那股凶悍之气,倒也有分寸的没有再出手,只是笑嘻嘻的看着那些外使灰溜溜的头也不敢抬就跑了出去,也不让路,伸脚绊倒了几个,要不然就是故意挡在那里,主动撞过去,等着那些人出了丑,得意的大笑,再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对方。

使者们虽然憋屈的很,但是地上还躺着许多半死不活的同伴呢,前车之鉴啊,又哪里敢硬气起来,低着头急匆匆的离去。

后面,起哄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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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外使既然离开了,恒亲王等人自然也不会多呆,也被护卫护着匆匆离开了。

两位亲王都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心思,苏大学士神色有些复杂,王阳明却是摇头不说话,满脸的无奈。

倒是那些百姓倒不急着走,一个个摩拳擦掌,相互吹嘘对方刚刚的英勇果敢,不愧是大梁好男儿云云,虽然不能征战沙场,也算是为国杀敌了…………

当日,大家也免不了称赞楚南如何如何刚正,如何正直云云。

楚南微笑不语,吩咐李勇和京兆尹来的参加将地上的使者弄走,该治伤的治伤,面子上的事情总要注意的。

看着那些依旧不走的百姓,楚南轻笑着说道:“大家无须担心,今日大家都是人证,朝堂上也不尽是贪官污吏,陛下也是能分得清是非的…………那些人今天也被吓破了胆子了,敢报复就是找死……退一步说,就算那些人心中不服气,想报复,也得第一个找我不是?”

馨月楼里的好些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出手打人,出气是出气了,爽也是爽了,也难保事后不会被报复,若是朝廷再站在对方那边,要拿自己这些人平息那些外使的怒火,结局更是凄惨,留在这里不走,也是心中有些忐忑。

见楚南都说了这样的话,倒是显得大家胆小怕事,尤其是几个今天对楚南刮目相看的热血太学生,更是面红耳赤的争辩,嚷嚷着楚南不许小看自己,这么说话简直是侮辱我等读书人的风骨云云…………

楚南笑着摆手,对这些冲动热血爱憎分明的太学生倒是印象不差,认真的说道:“大家很多都是有家有业,之前朝廷对外使们很是放纵也是事实,众位担心才是最正常的反应,倒没有小看了诸位的意思…………。”

众人见楚南说得情真意切,加上刚刚一番同仇敌忾的经历,倒是对楚南信服的很,脸色都好看了许多,就是那几位太学生也不再吵嚷。

毕竟,刚刚才冲冠一怒,狠狠的揍了那些蛮夷使者,等到回去,也是个向亲朋吹嘘炫耀的谈资,若是这时候承认害怕了报复,脸上实在挂不住,见楚南准备了结实的台阶,自然松口气顺势下来了。

众人也知道法不责众的道理,自然也明白,相对于其他人,出身官场今天又主动挑头将事情闹大的楚南身上压力更大,再加上楚南近来危机不断,地位本就不稳固,难保不会第一个被挑出去治罪,倒是委婉的表达了忧虑。

楚南并不在意,对着众人拱拱手说道:“多些诸位有心,此事我自有解决之道,且都先回去吧。”

众人越见楚南如此说话,越是不好走了,若是楚南被治罪了,难保自己这些人不会步楚南的后尘,唇寒齿亡的道理不外如是,纷纷献计献策:

“在下愿意去刑部甚至去陛下那里,为小楚大人作证”

“对对对,我也敢去”

“我二叔在刑部坐堂,向来清明,他定然愿意施援手的……”

“我姐夫是七皇子府上的幕僚,可以向七皇子递话…………”

“我三大爷………………”

……………

…………

楚南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馨月楼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些客人一个个都有三分背景,联合在一起的话,就算不能决定什么,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在民间更是影响力巨大,至少能让某些人心生忌惮,不敢明目张胆的和稀泥或者颠倒黑白。

那几位太学生一时插不上话,倒是急的不轻,等到众人都报了家门,连忙上前大声道:“若是陛下被奸臣蒙蔽,我等定然发动太学师生去宫门前静坐请愿,定然不容许谁颠倒黑白,胡作非为扰乱朝堂”

众人都愣了愣,接着便是轰然叫好

若是换了别人,换了别的身份说出去宫门前静坐请愿这样的话就是大逆不道,但是太学生说出这样的话绝对谁也挑不出错来。

太学可是大梁的最高学府,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圣地,在普通百姓心中也是占据了极高的地位,里面不乏王公大臣见了都要行礼的学问大家,是大梁舆论的至高点,就是梁帝也得小心伺候着。

里面的太学生更是个顶个的热血冲动,脾气来了来个尚书郡王都敢骂,今天怒打跋扈外使更是让这几个太学生自信心爆棚,抓耳挠腮的想着怎么才能为馨月楼里那些如花美人们声张正义,别说静坐了,惹恼了都敢去敲那登闻鼓

那几位太学生得了众人交口称赞,哪里愿意再呆下去,纷纷告辞离开,说是要回去鼓动亲友同窗,务必要打响大梁太学学子的风骨

既然太学那里能出面,就算不会惩治那些外使,也不可能再找自己等人的麻烦,也就彻底的放松下来,纷纷告辞离去,要去发动各自的力量。

这可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危险都由太学顶着,还能出了风头得了好名声,岂能错过?

一会儿,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偌大的馨月楼顿时显得空空荡荡的,地上垃圾一片。

墨玉看着楚南皱着眉头满脸疲累的样子,去倒了杯热茶双手递过去,轻声说道:“楚公子,公道自在人心,当今圣人也是贤明,既然能做的安排都做了,就不需要担心了。”

楚南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笑了笑没有说话。

事情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且不说太学那儿能不能煽动起来,就说这个紧要时刻,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又哪里会有人站出来表态,而最关键的还是那些今天受了惊吓憋屈的使者们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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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个度过了紧张刺激一天,灰溜溜的从馨月楼走出去的外使们自然是十分的憋屈。

往日都是高人一等,今天却是被一群百姓恐吓惊吓了一番,虽然不像楼兰使者那般丢了性命,也不曾受伤,但是丢的面子可不是一点半点。

四方馆外兵甲闪着寒光,是大梁精锐的禁军,本来使者们还觉得能让禁军护卫格外的有面子,现在看着却是格外的刺眼,说是保护呢,说不定就是监视呢,哪天大梁朝堂翻脸了,正好一锅端了,一个都跑不了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其中一个矮胖的使者刚刚在出馨月楼的时候被人伸脚绊了一下,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爬起来,额头都出血了还得憋着气回头赔笑,相比于之前的待遇,落差之大,实在难以承受,“如果今天的气咱们忍了,大家以后就没好活了,以后街上大梁的乞丐都敢朝咱们吐口水。”

现在没有外人,这些使者们自然敢发泄怒气,听到这话顿起同仇敌忾之心,纷纷点头附和。

另外一干瘦的使者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今天的阵仗大家都见了……当时在场的可有几位大梁的大人物……还不是都不敢说话……要我说,今天也是他们几个做得过火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人……也算是罪有应得…………”

胖使者大怒,走过去揪着那干瘦使者的衣领骂道:“没骨气的软蛋,大梁有句谚语,唇亡齿寒知道不?现在服软了,大梁以后怎么可能把大家当回事,以后你们想来大梁贪图那些回礼的机会都没了…………”

干瘦的使者哭着脸,连忙告饶道:“我就是说说……说说而已………”

说完等那矮胖使者放开自己,又看了看众人,小声嘟囔道:“就凭这几个人么?差了点吧…………”

那矮胖使者愣了愣,看着众人躲躲闪闪的目光皱起眉头。

大家墙头草都做惯了,摇旗呐喊一起占便宜可以,带头挑事还是敬谢不敏的。

在场的也没几个大人物,影响力并不是多大,大梁真的铁了心不理会,自己这些人还真的翻不起多大风浪来,可是,咽下这口气…………

那干瘦使者正是那种贪图大梁丰厚回礼才来的巴掌大的小国使者,虽然底气不大,但是向来要面子,刚刚被那矮胖的使者揪着衣领恐吓这服软了,感觉有些丢人,眼看着大家都犹豫了,知道是自己的话说的对了,心中实在高兴,得意的说道:“散了吧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又不妨碍大家喝酒吃肉,没必要这么着紧…………”

那矮胖的使者,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四方馆一眼,狠心咬牙道:“不能泄气,此例一开,大家以后就真的不用活了今天大梁左右死的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但是楼兰国的使者却是当众惨死,更有十数人受了重伤…………哼,闹事的也不过是一帮百姓,只要大梁的皇帝说话了,以后大家还有好日子过………至于办法,我也想到了…”

众人都有些惊疑,但是见那爱胖使者一脸决然的模样,纷纷上前去问计。

那矮胖使者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沉声说道:“那里…………瓦赛女王,黑山亲王,只要说动一个,大家胜算至少有七成,若是两个都说动……然后,大家去紫禁城外堵宫门…………哼哼…………”

第七十六章 碰撞

第七十六章

碰撞

四方馆,黑山亲王的居所。

“堵宫门?”,黑山亲王皱着眉头,看着堂下众多的使者说道:“你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么?”

虽然心中有些窝火,但是黑山亲王好真的不好不出面接待,毕竟黑山虽然没有瓦赛强势,但胜在底蕴深厚,在西北依附黑山的小国也不在少数,是西北诸国的领袖之一。

若是将这些小国拒之门外,不仅是将这些墙头草推到瓦赛那面,更是大大的损害黑山的名望威信,得不偿失。

矮胖使者站在最前面,狠狠的点头,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说道:“亲王大人,大家可都是雪山信徒,不管往日有多大的冤仇,来了大梁可得一致对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不管西北各国有如何的恩怨,也不管各自的立场如何,单独一个在大梁面前实在不够看,只要抱团才能存活,而且大家拥有共同的精神领袖,雪深神庙的光辉普照西北,不分国家,都是雪山教皇陛下的子民。

黑山亲王低下头,陷入了沉思,肥壮的身体塞进椅子里,膝盖上盖着羊绒毯子,盖住了脚上的绷带,一股股刺痛不时的冲击着黑山亲王的脑门,痛苦的揉着眉心,随口说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矮胖使者看着黑山亲王不耐烦的表现,心中一凉,如何能让计划功亏一篑,将馨月楼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

其中自然有意无意的淡化了楼兰使者的罪恶行径,只是不停的将屎盆子往楚南头上盖,好像这些嚣张跋扈的外使都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温良贤淑的良家大闺女一般。

黑山亲王听完悚然而惊,眯起眼睛问道:“死了?你确认?”

众多使者纷纷点头作证,在场的人太多了,做不得假。

黑山亲王眼神发冷,想起自己今天在飘仙楼的经历,心中怒火翻腾,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其中的利弊。

大梁势大,周边敌对的势力众多,散乱的西北虽然不比胡人危险,但是却更加难缠,所以大梁一向对西北诸国以安抚的时候居多,对自己这些个使者更是礼遇有加。

今天先是自己在飘仙楼上受辱,而后是这些墙头草受了欺负,甚至还死了几个,这其中的意味实在耐人寻味,若是凑巧也就罢了,找回场子轻而易举,可若是大梁有意改变对西北的策略,就危险了

漠北的胡人已经被打残了,短期内翻不出什么风浪,大梁已经去了心头大患……

莫非,这是大梁要将战略重点转向西北,是要对西北动手的先兆么…………

矮胖的使者心中微喜,怕的就是黑山亲王随便敷衍爱答不理,眼见他这么郑重其事的沉思,至少知道事情有门了……

黑山亲王刚要说话,突然抬头看了众人一眼,摇头道:“不行……”

矮胖使者险些吐血,愣了愣就声泪俱下的劝着。

且不说自己之前受的委屈,也不说今天事情中有什么新意,就说自己今天带头来找黑山亲王主持公道,若是不了了之,真就成了笑话,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说动黑山亲王。

黑山亲王冷笑着说道:“本王怎么记得那楼兰是瓦赛女王最听话的一条狗,要出头也得找瓦赛女王陛下。本王若是插手了,名不正言不顺不说,还可能让那位女王记恨,这样的事情来找本王,你们……是想害本王么?”

众人听完都有些都有些尴尬,还好做外使别的不说,脸皮还是够厚的。

矮胖使者有些着急,搓搓手说道:“其实,我们之前已经去找过女王陛下了?”

黑山亲王听完脸色更是难看,甩甩袖子冷哼一声说道:“怎么,女王不想插手,你们才想着来找本王?”

矮胖使者连忙解释道:“亲王大人,不是女王不插手,而是女王不在,被大梁的皇帝请进宫中去了。”

黑山亲王更加不舒服,大梁皇帝请姜女王却不请自己,分明是看不起自己,看不起黑山,虽然心中愤愤,但是也不好当众抱怨什么,忿忿的皱着眉头嘟囔几句。

矮胖使者察言观色,将黑山亲王的心思猜个大概,黑山和瓦赛的矛盾在西北也不是什么秘密,大梁这么区别对待也正常的很,心思一转,凑上前去,笑着说道:“亲王大人…………如今女王陛下不在,又是去了大梁皇宫会见大梁皇帝,就算回来,也怕是不可能轻易伸手了…………眼下,大家只能指望您了啊,您,现在可是唯一的领袖啊…………”

黑山亲王不动神色的看了那人一眼,重新打起精神,含糊不清的嘟囔道:“现在…………哼…………就算本王伸手了,等事情了了,你们中的大部分……不还得听瓦赛女王的…………”

矮胖使者见自己的话果然见效,心中暗喜,就知道黑山对瓦赛嫉妒的很,自己只是稍微点了点其中的关窍,黑山亲王果然动心,轻笑着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亲王大人也知道今天的事情有多严重,也知道对于大家以在大梁的地位有多严重的影响………若是您能带着大家找回今天丢的面子,让大家以后在大梁还能像以前那般逍遥快活……大家都知道亲王大人体恤我等,敢作敢为,是个值得准随的领袖,又何愁大家不投效?”

黑山亲王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不得不说,强势的瓦赛压的黑山有些喘不过气来,而自己在那位寡妇女王面前从来都是底气不足,眼下未尝不是个机会,若是操作得当,至少能多几个小国投效…………若是能控制楼兰,掌握商道……哼……

想是这么想,但是自己也不能这么容易的就松口,微微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此事还要再议…………”

矮胖使者心中大定,站起身自信满满的说道:“亲王大人,虽然我等身后的国家比不了黑山瓦赛,但是在各自的国家,我们的家族还是相当有影响力……既然亲王大人能为大家提供庇护,那么,我等自然是愿意投桃报李……有您这样的人物主事,想必大家也是乐意信任的…………”

这些都是来之前商量好的说法,也是打动黑山亲王的底牌,这也就是对稍显弱势又一心向上爬的黑山亲王有效,若是谁敢对强势的姜女王提起来,姜女王少不了回国之后带兵扫灭了你……女王陛下的威严不容质疑,不容挑衅

黑山亲王见众人纷纷附和,指天立誓惟亲王殿下马首是瞻,心神摇动,心中已经答应了八分,只是没来由的想起楚南,有些紧张的来回抚摸着椅子的扶手,迟疑一下问道:“出面欺负你们的……是什么人?他身边是不是跟着一个小女孩?”

那矮胖使者愣了愣,想了半晌才摇头道:“不是,那人好像是大梁禁军的将军,是跟着大梁的那位苏大学士去的…………至于孩子…………在青楼里……怎么可能带孩子………亲王大人怎么这么问…………”

黑山亲王自然不会自爆其丑,虽然在飘仙楼上的事情终究会传开,但是显然现在是不愿意说自己忌惮那位疑似瓦赛亲王的人物……

想到这里,再看看身前的这些人,猛然醒悟过来,自己一个去挑衅瓦赛是不智的,但是眼下可是打着西北小联盟的旗号,已经占了大义,就算是瓦赛的女王也不能强压着众多小国放弃在大梁的特权和地位,又何必担心疑似瓦赛亲王的人物…………

话说回来,自己可是师出有名,用的也是正当的手段,也遵守了官场的规矩,若是那位瓦赛亲王用了规则之外的手段,正可以将瓦赛拖下水…………

一个再强大的武道高手,如果踏入了官场,已经是自己给自己套上了枷锁,危险性降低了至少一个档次…………

黑山亲王沉思一会,看着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的模样更是大爽,站起身来沉声喝道:“走……本王今天与诸位共商义举……势必要讨回失去的东西……将今天所受的耻辱百倍的还回去…………”

口中喊着,黑山亲王心中突然一阵震动,这难道不正是自己心里话?这可不仅仅是为了什么领袖地位……更是为了自己今天所受的耻辱讨个说法

众人见黑山亲王终于愿意挑头,自然松了口气,齐齐欢呼一声,簇拥着黑山亲王朝外面走去……

那矮胖使者有些惊异的看着黑山亲王层层捆绑着的脚,迟疑的问道:“亲王大人……您受伤了…………”

黑山亲王一阵羞恼,恶狠狠的说道:“既然是去大梁皇宫°宫门……自然要将我等所受的……所受的耻辱……展示给人看,给大梁皇帝看…………”

众人轰然叫好,纷纷赞叹黑山亲王老谋深算智慧超群……也纷纷行动起来。

一会儿功夫,一队好似刚刚从战场上撤下来的伤兵营从四方馆出来……浩浩荡荡的朝皇宫的方向走去…………一路走一路的血迹一路的呻吟…………

就在这时,恒亲王成亲王和两位大学士也急匆匆的朝皇宫去了,准备向梁帝陛下禀告事情的经过。

而就在皇宫西侧不远处的太学里,几个太学生正站在高处唾沫横飞义气激昂的煽动着太学里热血冲动的师生,也聚成一队,浩浩荡荡的喊着口号向皇宫正门而去……

三股势力恰如约定好了一般,慢慢的朝着皇宫的正门聚集而去。

碰撞,已经不可避免

第七十七章 照沈石差太远

第七十七章照沈石差太远

太学里的学生大多年纪不大,就算不是身份尊贵,再不济也是小福之家,哪怕你真的是苦寒出身,能进了太学,也是衣食无忧了,社会地位更是崇高。

这些学子根本对于大梁建国之初以及二十年前的战乱没有印象,一生下来就赶上了大梁越来越强盛的好时代,再加上一直都在太学求学,还没有在尘世磨练过,还没有学会圆滑中庸,最是受不得激受不得气。

本来,太学几位老教授还知道轻重,板着脸训斥劝阻,也让一些学子心生忌惮,迟疑不决,可是等到听说四方馆的许多外使们正结队前往皇宫堵宫门,登时哗然

这是什么?这是恶人先告状无耻之极

这下算是炸锅了,原本大家都被那些使者们嚣张搞得心头火气,听到同窗说了馨月楼的事情也是义愤填膺,如今又听到这样的消息,哪里还忍得住?

还真的欺负我大梁无人么?真的欺负我太学之人没有血性么?

不等领头的发动,这群学子浩浩荡荡的也朝了宫门走去,其中也夹杂了许多凑热闹的百姓,真是群情激愤,口号喊的响亮。

恒亲王等人先行了几步,恰好比这两群人先赶到宫门前,看着两群人一东一西朝着宫门而来,脸色煞是难看,急匆匆的进了宫门去。

成亲王停下脚步,回头吩咐道:“闭上宫门若是哪个敢硬闯,都拿下扔到刑部大牢去”

守宫门的禁军将领一脸的愕然。

虽然成亲王是国之重臣,但是宫里的禁军可是有特殊性独立性,没有紧急状况,哪里敢胡乱封了宫门?

成亲王说完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只是摇摇头,轻声说道:“本王只是建议,该如何,还是要将军自己定夺。”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去了。

那将军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宫门外一阵喧哗,顿时大怒。

这可是大梁绝对的重地禁地,别说喧哗了,就是平时众位大臣上朝之前在这里小声议论也是要遭呵斥的

回头一仔细看,脸色煞是就白了,也顾不得想成亲王的反应,咬牙切齿的喝道:“关宫门上城楼拿弓箭”

那将领登上了宫门的城楼,向下看去,顿时有些头疼,连忙吩咐下去严加戒备,但是不绝对绝对可放箭

一方是不远千里来给陛下做面子工程的众多外使,更牵扯到大梁的军国大事,自然是不敢怠慢。

另一方一看便知是那群热血冲动的太学生,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要知道太学可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如今陛下又是有意的重文抑武,如果这些学子在自己手上折损几个,天下读书人和百姓的口水就能淹死自己,朝中清流一派也会活活逼死自己…………

城楼上,禁军的将领有些苦恼的揪着自己头发,两方都是来势汹汹,但是说起来危险性实在可疑忽略不计。

打自然是不敢大的,可若是任由这些人在宫门前闹事,甚至发生冲击宫门的事情,时候自己也是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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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击宫门的事情自然是没有人愿意做的。

两方人都不傻,大家都只是想着逼迫大梁的陛下来做个裁判,摆出这副豁出去堵宫门架势也是想要让梁帝做出偏向自己一方的裁决,同时还要重责对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外使一方当先的是黑山亲王,本来还在四方馆观望的其他使者们也在陆陆续续的赶来助威,一个个都是一副重伤不治的模样,实际上底气也足的很

太学一方都是热血的太学生,虽然没有什么大人物坐镇,但是已经群情激愤,个个怒发冲冠,眼前是大梁的大家长的住处,身后就是无数的父老,气势如虹

妖妖在苦寒的瓦斯长大,又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场面?一张小脸兴奋的通红,看起来比那些太学生还要兴奋冲动,若不是楚南死死的拽住,早就冲到最前面去了。

楚南拽着妖妖的小手,好半天才安抚住,提起来抱在怀里。

开什么玩笑,这么个小不点进了人群,走丢了是小事,若是不小心被踩了,姜女王绝对会拼命的。

妖妖真是人来疯的样子,在楚南怀里死命的挣扎,接着又去揪头发扯耳朵,弄得楚南龇牙咧嘴。

眼见着妖妖就爬下去下口咬,楚南连忙按住已经快发狂的妖妖,无奈道:“这个又和你无关,妖妖你这么冲动做什么……别急别急,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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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和四方馆两方一东一西,隔着进宫的那条大道对峙。

这些外使都一个个凶悍的紧,最是能见机行事,之前在馨月楼吃亏也不过是让楚南占了绝对的优势,眼下自己这方人多势众,又怎么会将这些文文弱弱的书生放在眼里,表情满是不屑和挑衅。

太学生本就受不得激,如何又能当众咽下这口气,也不知道是谁第一呼喊一声,冒冒失失的就挥着拳头冲了过去,接着就是一群人呼喊着冲了过去。

两方人马混战在一起,搞得好一阵人仰马翻,简直比菜市场还要热闹,随着一些百姓也摩拳擦掌的凑了上去,宫门前的小广场已经彻底的乱成一锅粥了……

宫门的城楼上,负责守宫门的禁军将领惨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双方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大打出手,却不敢出宫镇压……

一边命人进宫去送信,一边悲剧的感叹,看来,自己这官…………是绝对当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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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恒亲王成亲王和王阳明、苏大学士四人正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等人走得快,运气也好,要不然被外面那两队人堵在宫门外,必然是脱不了身了,就是眼下这幅略显狼狈的模样,也是够丢脸的了。

虽然四位都是绝对的实权大人物,但是两位最容易招惹皇帝猜忌的亲王、两位贫寒出身的大学士,能到了今天的地步,自然是有些门道,听到梁帝在会见贵客,也老老实实的站在寒风中等着召见,丝毫不敢因为事急缺了礼数。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那梁帝的近侍来召见。

四人随着那近侍朝御花园走去,迎面正碰上一定软轿,吱吱呀呀的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台了出来。

正是那位绝色无双的瓦赛女王。

四人连忙退到一边让路,微微弯腰低头,毕竟瓦赛女王名义上可是和梁帝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瓦赛女王没有停轿见礼的意思,甚至连掀起帘子打招呼得意思也没有,小巧的轿子一也不停,吱呀呀的走远了。

四人心中都有些不舒服,却不好埋怨什么,相视苦笑,这位女王陛下的架子还真是够大啊。

梁帝可比瓦赛女王强大多了,架子自然也更大,坐在水榭里沉稳的喝着茶水,听恒亲王说起馨月楼的事情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人怀疑他有没有听进去。

恒亲王见梁帝云淡风轻的样子,知道自己刚刚表现的有些焦躁了,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不复刚刚着急忙慌的样子,说起馨月楼的事情语气也是放的很轻,到最后竟是都带着笑意,好似只是在和梁帝说着闲话。

梁帝满意的点头,捏起桌子的茶杯,陶醉的喝了一口,好半天才叹口气说道:“唉,刚刚那位瓦赛女王和朕在这里喝了半天的茶……啧啧,真是天下少见的奇女子……若是个男儿身,那西北…………”

恒亲王平声静气的不敢说话,猜不透梁帝的用意,是真的对馨月楼的事情不在意还是有什么深意……瓦赛女王绝色倾城胸有丘壑也是大大的有名……这时候提到又是什么意思呢?

梁帝放下茶杯,不理会恒亲王皱眉沉思的模样,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刚刚瓦赛女王还提前了楚家的小子……呵呵,言语间还是很是亲近很是欣赏呢…………你们说,她是什么意思?”

四人不清楚梁帝的用意,听到楚南从瓦赛女王那里说到楚南,不敢贸然接话,只有王阳明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摇头不语。

梁帝敲敲石桌,突然抬起头问道:“你们说,西北重不重要?”

四人愕然,虽然在官场沉浮大半辈子,但是越是如此越是感觉圣心难测,更加不敢说话,只是摇头不语。

梁帝皱着眉头,沉声说道:“西北,是大梁的门户所在,更是有黄金商道,可直通万里之外,重要性甚至超过漠北”

不等四位深得圣眷的臣子反应过来,梁帝好似想通什么,哈哈大笑道:“其实,也没有多重要,就算大梁和整个西北翻脸为敌了,也是不值一提,一盘散沙而已,不足为虑”

恒亲王是四人之中地位最高也是最敢说话的一个,眼见梁帝已经说了这样明显前后矛盾的话,但是也不敢质疑,反而沉思了一会,暗暗明白过来,显然梁帝是真的不将馨月楼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便是天下第一人的底气所在,想到这里心中大定,上前一步轻声说道:“那陛下看……馨月楼的事情…………”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噪杂声,还有急促的鼓点,是禁军封宫门全程戒严的讯号,这对于太平已久的皇宫来说可是很久没遇到了。

一阵兵甲摩擦声,御花园的守卫猛然间加强了数倍,而幽灵一般的老太监也不知道何时到了御花园,慢吞吞的站在了梁帝身后。

成亲王猛然想起刚刚宫门外两旁人对峙的情形,知道事情终于闹大了,上前一步诺诺道:“陛下……是禁军封了宫门了”

这时,禁军大统领沉着脸大步迈了进来,单膝跪地沉声道:“陛下……宫外有乱民作乱,异域冲击宫门,请陛下退回大殿…………”

梁帝听到事情的详细情形,怒火大盛,却不是因为外面楚南一手挑拨起来的骚乱,而是恼怒禁军的小题大做,站起身来一脚将那禁军大统领踢倒,指着外面道:“滚一群废物…………”

骂了一会儿,犹自不解气,上前去又踹了一番,咬牙切齿道:“一群满脑子热血的太学生……一群墙头草外使……谁敢冲击朕的皇宫?哼如果真有哪个敢冲击宫门,朕还愿意对他另眼相看…………还封了宫门?还全城戒严?就因为这鸡毛蒜皮的事情?朕丢不起这个人”

大梁皇宫是天下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之但是自从梁帝即位,封宫门全城戒严也只有过两次

一次是二十年前沈家叛乱曾经攻打到宫门外,第二次是颍州扶桑山那位大宗师一剑削掉了城楼,被大梁的大宗师逼走……

禁军大统领脸色通红,只想着小心无大错,却没想到无意间触到了陛下的禁忌,一次失败的叛乱一次不成功的刺杀,一个谋反的心腹大将,一个恨不得生吃其肉的大宗师,绝对是梁帝心中永远的刺,连忙爬起来补救,小声说道:“那臣现在就去驱散了外面的人……”

梁帝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想了想又皱眉道:“站住撤了戒严,此事,接下来,不需要你管”

不仅仅是那大统领,恒亲王等人也是愕然。

梁帝冷笑一声,低下头看着手中茶盏里的清澈的茶水,喃喃自语:“朕平生最恨臣子借势要挟朕既然楚家那小子不甘沉寂,要接机博取名声借民意自保……朕就成全他,今天的事情就任由他折腾…………若是他一力平息下去事好说……若是留下一个巨大的烂摊子……哼,当年沈石也是这般,朕既然敢拿下沈石……一个区区九品也算得了什么…………他,照沈石还差的远………”

第七十八章 拥你入怀

第七十八章

拥你入怀

皇宫外的小广场上已经彻底的乱成一团了。

京兆尹、城防军包括禁军都已经赶到了,倒是眼看着宫门前的情况,却是没有人敢贸然插手,相互之间互相推诿责任,想要怂恿鼓动其他人出去挡刀,自己好躲在后面见机行事。

太学一方是民意,外使一方却是事关国体和梁帝的颜面,两方都是绝对的猛兽,在局势未明朗之前,任谁也不敢胡乱插手。

不仅仅是官府衙门进退不能,就是大打出手的太学和外使两方也是骑虎难下。

太学生都是文弱书生,这时候也是靠了一腔热血才能稳住局势,但是时间长了却不免显露出后劲不足的弱项,看着占了上风,其实一直都在吃亏。

外使一方都是凶悍强壮的武士,其中不乏高手,虽然为了做戏扮成重伤的样子,但是也不是那些文弱书生所能比的。

只是对方人多势众,身后又有众多的大梁军队,无论如何外使一方是不敢下重手的,甚至强如黑山亲王也得压着手上的轻重,苦苦支撑,混乱之中,还不知道被谁在脚上的伤处踩了好多次,疼痛之余,更是憋屈的想要吐血。

就在这时,紧紧封闭着的宫门缓缓的打开,一辆华贵的马车慢慢的驶了出来,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辆马车之上,争斗的双方也默契的慢慢分开,退到道路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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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正门,平时是不轻易开启的,更别说眼下的情况。

任谁都能猜到,能在这时刻坐着马车从宫里出来的,必然是绝对的大人物。

要知道,如今有权在宫中骑马的也只有杨烈等寥寥几个老不死,坐着马车出宫的,也多是皇家的几位大人物

马车缓慢而平稳的朝前走着,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有韵律的响声,听起来极是悦耳。

拉车的马儿很是神骏,通体赤红,无一丝杂色,马车也很是华贵宽敞,外面围着白纱,边角上还缀着银色的铃铛。

在许多大梁人看来,这样华贵的马车已经是绝对的逾制了,是该诛九族的大罪,但是既然马车能从皇宫中出来,马车的主人必然不会担心这个了。

外使一方站在宫门前正道的另一侧,和对面的太学生们对峙,见了这马车出来,却是有近半的人谦卑的以手抚胸,弯腰行礼。

黑山亲王神色复杂,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愤恨,犹豫了一下,无奈的叹口气微微低下头行礼。

马车上的人根本没有回礼的意思,在静寂无声的宫门前不紧不慢的走着,将高傲霸道的风范显露无疑。

黑山亲王虽然暗暗恼怒,却不敢在这时刻挑衅马车的主人,一直低着头注视着马车从自己跟前慢慢走过。

太学一方和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在猜测着马车主人是何等的大人物……

其实也不难猜,有资格坐着马车从皇宫正门出来,让外使谦卑的行礼,除了久不出宫的梁帝,满京城符合这条件的实在没第二个了…………

外使一方也陷入了分裂,很快就分成两个团体,一方散漫的聚在一起,另一方却是聚在黑山亲王身边。

黑山亲王心头大恨。

果然墙头草是靠不住的,之前在四方馆还信誓旦旦,眼见着这辆马车出现了,却有近半的人心生了怯意,有意无意的和自己保持距离,自己刚刚聚成的小团体眨眼睛就面临着被分裂的危险,如何能忍下这口气,索性豁出去了,不如趁着这个场合把话挑开了说,众目睽睽之下之下,自己还不信马车的主人能当着众多外使的面不出头

黑山亲王上前一步,对着马车沉声说道:“女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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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马车里的正是美艳绝伦又心狠手辣的瓦赛姜女王,在场的很多人都能猜得出来,楚南自然也能。

楚南看着黑山亲王压着怒气将馨月楼发生的事情说了,却将飘仙楼的事情瞒了不说,不禁有些好笑。

姜女王的马车缓缓的听了下来,马儿有些不耐烦的打了个响鼻,所有人都在等着马车上姜女王的反应。

马车静静的停在那儿,姜女王似乎也在考虑其中的利弊,也陷入了进退两难之中。

黑山亲王心中冷笑,这时候自己低下头,将姜女王捧上去,默认了她是外使的绝对领袖,若是有意替外使出头,姜女王自然要直接和大梁的皇帝陛下打擂台,绝对会吃瘪吃亏得罪人,可若是对外使受辱死伤的情况置之不理,也会威信大失……

要知道,死的楼兰使者,可是姜女王最听话的一条恶狗

姜女王沉默了良久,过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敲了敲车厢,淡淡的说道:“走”

马车缓缓的启动,本就游移不定的使者们也有三分之一随着那马车慢慢的向外退去…………

黑山亲王满脸的难以置信,实在不知道姜女王怎么能有这样的底气,竟然当着这么多外使的面直接走了,连一个解释都不给,看着低头默默退走的众多同伴,眼神凶狠,大声喊道:“女王陛下竟然如此畏惧大梁么?枉我等敬你为首领,如此胆小怕事,日后在西北,瓦赛如何服众?”

不得不说,黑山亲王也是豁出去了,话也说得恶毒无比,是赤luo裸的挑拨瓦赛女王和众多西北使者,话刚刚说完,就有许多使者眼神变了,只是畏惧瓦赛强势,不敢表现出来。

马车又缓缓的停了下来,姜女王清冷的声音传来,“瓦赛的事情,不牢亲王挂心,瓦赛也无意做什么首领,亲王不要妄言。”

黑山亲王见马车又停了下来,心中冷笑,只当是姜女王迫于大势,不敢在这时候不在意在场的使者的感受,接着却目光一凝,看着马车一侧的楚南,目光马上变得阴冷。

在场吃过楚南亏的不在少数,如今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眼看着女王的马车停在那人身前,只当是姜女王有意云淡风轻的踩死了这人为楼兰使者等人报仇,纷纷摩拳擦掌,如果姜女王下了决断,气魄能力可不是黑山亲王所能比的

楚南看着那马车停在自己身前,自然明白姜女王是在有意为自己撑场子,轻笑了一声,从身后拎起躲躲闪闪的妖妖,上前几步放在了马车上。

妖妖有些不情愿,但是敢和义父撒娇耍赖不等于敢在姜女王面子耍小性子,拍了拍自己皱巴巴的衣襟,小声说道:“母后…………妖妖错了……”

马车里传来姜女王的轻笑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场合格外的诡异。

姜女王伸手当着珠帘,露出精致绝美的面容,接过妖妖,轻笑着问楚南说道:“怎么,要上车一起回去么?”

楚南抬头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姜慕雪,并不理会姜女王的邀请,轻笑着捏了捏妖妖的小脸,“别责罚妖妖……这样的年纪……妖妖已经是天下少有了……”

姜女王不置可否,见楚南没有上车得意思,也不多说,轻笑一声。

马车又慢慢启动,渐渐走远。

这一次,也是嚣张无比,狂若无人,和杀人凶手言笑无忌不说,连解释都不给车后面的众位使者一句。

但是,这一次心生退意,跟着姜女王离开的人却是又多了几成。

普天之下,能让姜女王放心的将妖妖小公主交到手上、能笑脸相迎、甚至亲口邀请同车而回的,绝不是一个区区大梁礼部员外郎所具有的能量……

能有这份荣幸的,除了雪山神庙上的几位,也就只有当初神秘无比如传说一般的瓦赛亲王了…………

黑山亲王早早的就猜到了楚南的身份,但是眼见着姜女王无视掉在场的所有人,和楚南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心中没来由的生出无尽的恨意,却不仅仅是因为飘仙楼的事情……

眼看着至少一半的使者意识到了某些可能引发严重后果的事情,纷纷离开,甚至自己身后的许多铁杆也躲躲闪闪,心生了退意,黑山亲王却是有些歇斯底里,回头满含杀意的扫视了一圈,压着怒气低声道:“怕什么本王还没死呢……本王没说话,你们走一个试试…”

在西北,国与国之间的地位就是这么赤luo裸,姜女王敢旁若无人,根本不给任何解释,许多使者也不敢抱怨,只能跟着离开,事后甚至还得去请罪,黑山亲王能威胁黑山的附属势力,所有人果然都不敢离开。

楚南看着已经有些疯狂,准备放手一搏的黑山亲王和众多外使,皱着眉头想着对策,看着那群太学生又在蠢蠢欲动,又有些头痛。

这一次,想必黑山亲王定然会下狠手了,那些书生一起上,也不可能是黑山亲王一个人的对手……

姜女王兵不血刃,轻而易举的分化了黑山亲王的势力,带走了至少一半的人,看起来势力大减,正是打落水狗的好时机。

只是,那些太学生却不知道,黑山亲王既然还留在那里不走,羞恼之余骑虎难下,自然是无意收手,反而是准备放手一搏了,眼下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将事情彻底闹大,不给大梁压制遮掩的机会……达到这个目的的法子不少……

比如,杀几个太学生

楚南眼看着那群太学生蠢蠢欲动,想要痛打落水狗,再看看眼神凶狠的黑山亲王一方,有些头疼,不知道是去阻止那些热血上头的太学生还是对那些准备下杀手的外使们抢先动手……

突然,姜女王的马车消失的街道上出现一个清冷绝世的白衣身影,就好像是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从天而降。

在场的许多百姓纷纷吸口冷气,想要仔细去看,却又忍不住纷纷低下头,好像仔细去看一眼,也是对不远处那清丽无双的仙女的一种亵渎一般。

这一下,黑山亲王也不敢再矜持,惊疑不定的看着那白衣身影,带着身边的众多使者跑过去,无比虔诚谦卑的弯腰行礼,轻声道:“圣女殿下…………”

众多使者也纷纷对那白衣身影行礼,甚至有几个虔诚的,已经伏地不起,口中念念有词……

楚南松了口气,暗叹一声,终于是让自己等到了。

然后,在包括那白衣少女自己在内的无数人的惊愕眼神中,穿过人群,走到那神仙一般的少女身前,轻轻的牵起少女的小手,毫不迟疑的将少女僵硬的娇躯抱在怀里…………

鸦雀无声

第七十九章 惊的下巴都掉了

第七十九章

惊的下巴都掉了

皇宫之外,乱乱糟糟纷纷扰扰,皇宫之内却是十分寂静。

梁帝面无表情的喝着茶水,却有些心不在焉,冷着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御花园里影影绰绰的站着许多人,有些人是负责守卫皇宫的大内侍卫,当然也有恒亲王这样的大人物。

但是这一刻,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静立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其实,在场的很多人都能明白梁帝的复杂心思,对于自成九品的楚南,梁帝想要倚重又不能完全信任,一直在迟疑不决。

今天楚南在飘仙楼和馨月楼所做的事情很快就被事无巨细的呈现在梁帝面前,眼看着楚南桀骜不驯、又得罪了很多人、惹得许多人厌烦,但是梁帝心中欣慰多过厌烦。

毕竟没了楚家这个奥援、又得罪了形形色色的势力,普天之下,也只有梁帝有能力给楚南以庇护,楚南看起来也只有彻彻底底的倒向梁帝才能生存下去。

而且,楚南在这样艰难的境遇下,依旧不停的得罪人,也算有变相的表示效忠的意思吧。

只是,接下来,在宫门外发生的事情却让梁帝心下一沉,猛然之间产生了许多不好的联想。

当初大将军沈石权倾朝野、拥兵自重,硬是靠自己的威望气势汹汹的强逼朝廷对周边的邻邦开战,意欲毕其功于一役,当时满朝文武纷纷赞同,民间更是战意激昂,就是身为天子的梁帝也不敢出言反对。

但是从那时起,梁帝心中就已经埋下了一根刺,趁着沈石战败的时机,强硬的下手夺权,将当世第一大将军逼反扫灭,从此彻彻底底的掌握了最高权力。

虽然时隔二十年,民间依旧流传着不败战神沈石的传说,虽然有许多人对当初梁帝在背后对沈石下手颇有微词,但是梁帝从来不在乎。

大梁说是天下人的大梁,但实际上是李家的大梁,更是自己这个天子的大梁,自己拿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就算过程有些血腥野蛮,也是无伤大雅的。

剿灭沈石这个心腹大患之后,梁帝依靠楚家、杨家这样的大门阀牢牢的掌握了国家权力,如今地位稳固,也开始有意无意的削弱门阀的势力,楚南就是其中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今天,楚南鼓动太学生和百姓来宫门前闹事,甚至和外使大打出手,却让梁帝对楚南的印象顿时恶劣了起来。

一样的天资纵横、一样的少年得志、一样的桀骜嚣张,甚至如今裹挟民意逼朝廷决断的手段也是和当初的沈石如出一辙。

这楚南,真的是想做沈石第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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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大学士和恒亲王成亲王都是绝对的大人物,自然明白当初梁帝沈石这样亲密无间的一对君臣,到最后竟然反目成仇的事情,听到梁帝提起了大梁绝对的忌讳沈石,知道是犯了梁帝的大忌讳,引发了天子震怒,也是吓了一跳,一个个都低头不语。

梁帝虽然想起了当初的许多不快,也不在意在臣子面前表现出来,虽然也说了让楚南自己去收拾烂摊子,但是对于宫门外的事情还真不能不管不顾,抬起头吩咐道:“派人去宫门外看看,随时禀报……”

大内侍卫匆匆而去,很快就有人看了外面的动静回来禀告:

“陛下,刚刚瓦赛女王驾车离开,看起来和楚将军很是相熟,当众邀请楚将军同车回去……现在,堵在宫门外的外使随着瓦赛女王走了一大半…………”

梁帝皱起眉头,不动神色的看了恒亲王一眼。

恒亲王赶紧上前一步,轻声说道:“陛下,臣也只是听说,楚南和瓦赛女王极是相熟,甚至能带着瓦赛女王最重视的瓦赛小公主随意进出四方馆……想必,是由于这个原因那瓦赛女王才…………”

梁帝轻轻的冷笑一下,今日自己亲自见了那瓦赛女王,那样一个女人绝不可能轻易的信任别人,也不会将瓦赛唯一的继承人交给一个不明底细的大梁官员照顾,更别说当着西北众使者的面胳膊向外拐,替一个外人出头……

外人么?可不一定是外人呢…………

想到这里,再想想那位天姿国色的姜女王,梁帝没来由的有些不舒服。

“陛下,瓦萨女王离开了,剩下的还有黑山亲王等一些人……楚将军还留在宫外,太学的师生也有些蠢蠢欲动………看起来似乎要和那些外使摊牌分出上下了……”

梁帝听到楚南没有上了姜女王的马车离开,突然觉得松了口气,对那侍卫若有如无的倾向性言论皱皱眉,吩咐道:“再探……若是情况紧急,命禁军出宫平息…………嗯,不要伤了百姓……也不要出人命……”

恒亲王等人对视一眼……既然先说了不伤百姓,显然,可能出人命的也只有外使一方了,姜女王带走了大半的外使,让大梁的压力大减……这时候,梁帝终于下决心了……

又有一名大内侍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大口的穿着粗气……

梁帝见状心中一沉,皱眉低声问道:“出人命了?死了几个?”

那侍卫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摇摇头说道:“没……没……打起来呢……”

旁边的禁军大统领有些恼了,一脚将那侍卫踹飞,呵斥道:“既然没有打起来……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去外面领三十军棍……”

梁帝微微皱眉,虽然对那侍卫的冒失有些不喜,但是也没心思和这样的一个小人物计较,算是默认了那统领的处罚,不耐烦的说道:“外面到底如何了?”

那侍卫面露苦色,知道一顿重罚是少不了,听到梁帝问话,满脸诡异的说道:“没打起来…………出现了一个女人…………”

禁军大统领大怒,又飞起一脚,小心的看了看梁帝的脸色,咬牙切齿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混账东西…………”

梁帝挥挥手,也猜到事情可能出现了大的变化,要不然训练有素的宫内禁军不会如此的失态,

“到底怎么回事?”

那侍卫一脸的诡异神色,皱着眉头回忆着什么,好半天才点头说道:“本来,就要打起来的,突然街上出现了一个白衣的女子……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九天仙女一般……那女子一句话也没说……就如仙人一般,让人心生跪地膜拜的想法……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愣了……好像大家都忘了要动手……”

在场所有人都皱起眉头,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讲那些有关神仙妖怪的传奇故事一般,恒亲王最喜这些野文杂史,甚至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那女子长得倾国倾城?”

那侍卫愣了愣,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皱眉说道:“确实如仙女一般,给人遗世独立,不容亵渎的感觉……只是……只是…………实在看不清模样……”

真的越来越诡异了,说是倾国倾城的仙女,又说看不清模样…………恒亲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突然觉得这一会儿,御花园变得阴风阵阵…………

梁帝不动神色的看了身后的海公公一眼,见他也沉思的样子,回过头来皱眉道:“继续说……”

那侍卫有些苦恼的摇摇脑袋,接着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是在和天子说话,连忙说道:“那女子出现之后…………剩余的众多外使有大半真的跪地行礼……”

所有人悚然而惊

梁帝也是又惊又怒。

海公公眼神闪过一丝异彩,缓缓开口说道:“是西北那位教皇的独女………神庙之中仅次于那位教皇的存在……雪山圣女……传说中,武道天赋天下第一,未来最有喜欢成就大宗师的至强九品…………”

说完,又耐着性子解释道:“天下能让那些外使跪地行礼的女子绝不超过三个……而神庙最擅长玩些神秘手段……刚刚所说……觉得那女子倾国倾城却看不清面容,飘飘欲仙似乎随时要飞升……正是神庙用来愚弄西北蛮夷的独门手段……”

梁帝听到是这位人物的话,缓缓的点头,对于身后这位大宗师的判断还是很信服的,只是听到那句“最有希望成就大宗师”,觉得十分的刺耳,心中抽了一抽,沉声道:“然后呢?那位……那位……圣女……怎么了?”

那侍卫可没有在这么多大人物面前这么露过脸,艰难的咽口唾沫,涩声道:“那位仙女……什么都没做…………”

说完见自己的上司,那位禁军大统领又瞪眼,知道自己不能再拖戏吊人胃口,连忙说道:“那位仙……不,是圣女什么都没做……但是楚将军动手了……”

梁帝心中一跳,有些暗暗担心楚南起来。

虽说也是九品,但是楚南未必就是那位声名在外的圣女殿下的对手,这个故事可真是越来越有传奇故事跌宕起伏的意思了,连自己都生出了追看的欲望,连忙催更道:“然后呢?两个人打起来了么?谁胜谁负?”

那侍卫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化了几次,复杂无比,看起来又嫉妒又羡慕又恼火又愤怒,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混蛋……不,是楚……将军,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前去,走到那圣女身边……牵着圣女的手……然后将她搂在了怀里……最后……那个混蛋……竟然竟然……在结束亲了那圣女殿下好半天………混蛋………”

御花园里,传来一大片的下巴脱臼声…………

…………

………………

第八十章 茫然无措

第八十章

茫然无措

京城西郊,西山围场。

冬日的阳光还在勉力散发着热量和呼啸寒冷的北风对抗,似乎是要重现夏日炙烤万物的荣光。

可是今非昔比,太阳终究是在北风前败下阵来,委委屈屈的躲到了几片薄云后面,不时的露头向下瞧瞧,满心不甘心的样子。

北风似乎对能压太阳一头有些得意,更加卖命的呼啸着,似乎要带走大地上最后一丝热量,吹得西山上尺高的枯草如波浪一般起伏着。

最终呼啸的北风一头撞到了山崖上,发生巨大的响声,打着旋停了下来,纷纷扬扬的落下一地的草屑。

枯黄的野草随着北风不停的起伏,草屑枯叶在空中飞舞,两个人影在野草丛中若隐若现,正是刚刚在大梁皇宫门前搞出好大动静的楚南和白衣的圣女菲樱。

菲樱寒着脸如雕塑般坐在那里,黑亮的长发像妖怪的触手一般飞舞着,给人一种诡异的美感。

楚南躺在厚实柔软的枯草上,叼着一根草茎,静静的看着天空,心中一片安宁。

菲樱淡淡的看了楚南一眼,硬邦邦的说道:“我不喜欢那样……”

楚南单手一拍,也坐了起来,笑着说道:“怎么样?”

菲樱眉毛挑了挑,沛然气势轰然散发出来,飞舞在控制的长发诡异的静止在空中,身边的枯草也整齐的以菲樱圆心向四周倒去,以极快的速度向外蔓延开去……

楚南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手忙脚乱的躲开,七扭八扭的避开了菲樱含怒一击,苦着脸说道:“要不我们再打一架好让你发泄一下好了…………”

菲樱有些泄气的垂下头,喃喃道:“我不想和你打架…………但是,以前那样不是很好么……为什么……”

楚南踩着整齐的向外倒去的枯草,走到菲樱身边,伸手理了理菲樱被风吹乱的长发,轻声说道:“你在躲我……”

菲樱本来对自己刚刚被当众强吻十分的生气,正要生气的拍开楚南的手,听到楚南的话停下动作,摇摇头说道:“我没有…………”

楚南伸手拍拍地上,坐在了菲樱身边,抓起地上的一把枯草拿在手中,“如果没有躲我,为什么不去找我?我去报国寺找你也找不到人……”

菲樱看在楚南拿着那枯草在手上编着什么,下意识的向外面移动了一下,远离了楚南一些,赌气扭过头去不去看楚南,“可是……你刚刚也不能……那样对我……好多人,我,不喜欢,很生气……”

楚南一边继续拿着枯草编着什么,低着头继续说道:“其实菲樱心中也是愿意的……要不然,我抱你亲你的时候……你早就能躲开了……至于那些凡夫俗子如何看,难道我们的圣女殿下真的在乎么?”

菲樱愣了愣,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那一会儿是吓傻了,都忘了要躲或者推开楚南,就那么傻乎乎的让这个小贼当着无数人抱了亲了,最后还像个小女孩子一般,又羞又恼的一路跑到了这里来,脸色又冷了下来……

楚南终于完成了手上的动作,是一个歪歪扭扭的草环,伸手戴在了菲樱的头上,扭头看了一会儿,满意的点头说道:“不错……真好看……”

菲樱抿了抿嘴唇,刚要发火就被这么亲密随意的动作打动了,不知道这小贼实在说草环好看还是在赞美自己,慌慌张张的将那草环拿下来捏在手中,看了一会儿,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真难看…………”

楚南拍了拍手上的草屑,将那草环夺过来整理了一下,又放在菲樱头上,笑着说道:“这模样才像个圣女啊…………”

菲樱听到这话神情一黯,低下头无意识的揪着枯草,喃喃道:“我不想做圣女的……”

楚南伸手按在菲樱肩上,将菲樱的头搬起来,凝视着菲樱的脸庞说道:“不想做就不做,谁愿意做谁就做去……再者说了,神庙也没规定圣女不许嫁人吧……”

菲樱这一次对于楚南的调笑却没有任何回应,不管是羞恼的还是恼火的,只是摇头不语。

楚南叹口气,自然也知道刚刚那句话也只是安慰自己的。

雪山圣女是可以嫁人的,但那是在新的圣女选出来之后,在任的圣女是严禁**女爱的,之前自己和菲樱的事情没有流出,也只不过是因为雪山上那位教皇装作看不见。

但是刚刚在宫门前的事情亲眼目睹的人数众多,还有许多外使,就算是雪山教皇也不能故作不知,势必要做出回应,要不然神庙的脸面和威严有损。

楚南把玩着菲樱的一缕头发,轻声说道:“你一直躲着不见我……我如果刚才不那么做,不对你父亲挑明关系……我怎么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菲樱身体一僵,有些慌乱的看了楚南一眼,又急忙低下头,低声说道:“你知道……”

楚南摇摇头,笑着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能猜到……雪山教皇做大食国师……大食奉神庙为国教,教皇为国师,用武力推行神庙的信仰,这是你父亲不能拒绝的…………作为十分老套狗血的惯例,也算是作为交换,也许大食会用一位大人物和神庙联姻也说不定…………”

菲樱低下头,露出细腻白皙的脖颈,并没有反驳,摇摇头喃喃的说道:“父亲不会逼我的……”

楚南轻轻的拍了拍菲樱的头,就像在教训一个小孩子一般,冷笑道:“但是我怕你会逼你自己…………”

菲樱这次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出神的看着远方,软软的靠在了楚南肩上,呢喃道:“父亲为了神庙,付出太多了,也太辛苦了……我…………”

楚南单手也揽过菲樱的腰肢,翻翻白眼,无奈的说道:“你父亲可是天下第一的大宗师……也是天下最聪明的几个人之一……作为一个宗教狂热份子,为了推销他的信仰,将神庙的光辉散播到大地尽头,又有什么做不出来,说不定就是算准了你会这么想……等着你这个傻丫头自己主动牺牲呢……”

菲樱有些恼了,对于那位天神般的父亲还是十分看重的,挣脱开楚南的手,愤怒的看着楚南,“不许这么诋毁父亲……”

楚南并不在意,虽然菲樱看起来冰雪聪明清高出世,其实也不过个唬人的外壳,内在还是个会害羞会纠结会犹豫会担心的小女孩,轻笑着说道:“我可没有诋毁他…………甚至我都比你更了解他……你啊,有时候就是傻乎乎的,如果我想,早就把你卖掉一百次一千次了……”

菲樱有些吃惊的看了看楚南,想了一会还是摇摇头,笃定的说道:“不会的…………”

楚南并不理会嘴硬的菲樱,看着菲樱说道:“你这些天一直躲着我……是不是在担心,有一天我会和你父亲站队对立面…………”

菲樱从来都是清冷的模样,这一会儿却是有些苦恼,迷茫的说道:“我不知道……”

楚南握着菲樱有些微凉的手,知道少女心中的苦恼和纠结,一方是自己,一方是父亲,让这个看起来遗世独立其实不通世事的少女做出选择,实在是太残酷了些。

但是,自己是大梁人,身边还有无数人要照顾关心,就算再洒脱也不能看着大食来侵略大梁,而作为大食最尖端的武器,神庙的教皇大宗师为了推广信仰,甚至要比大食人还要急迫,在不久的将来,甚至是不可避免的,自己要和那位大宗师狭路相逢,成为敌对的双方,不死不休,直到有一方先罢手。

菲樱也正是畏惧见到这样的场面,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走上角斗场,实在让少女有些无所适从,只能慌慌张张的在大梁游荡,像鸵鸟一般躲起来不见人,能拖一天就拖一天,见楚南这么把话挑明,神情黯然,轻轻的摇着楚南的手,轻声说道:“要不……我们走吧……像以前那样,去西北……或者…………”

说着,菲樱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的没了声音。

楚南伸手抚摸着菲樱的脸颊,笑着说道:“傻丫头,怎么可能呢……你父亲要带着大食的军队来侵略大梁……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菲樱神情黯然,虽然早就知道这样的情况,但是见到楚南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伤心。

两个男人都是这么决绝这样的义无反顾,自己生命的全部只有这两个人,而父亲却将神庙、将信仰看得比自己要重……这个小贼也有别的人要守护……

原来,自己在他们心中,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菲樱有些悲哀的想着。

楚南有些怜惜的看着皱着眉头的菲樱,对于从小到大从未遇到过这样情况的圣女殿下来说,不仅仅是那种不得不决断的慌乱和纠结,更要一种发自骨髓的痛苦万分的失落。

菲樱实在不愿意却又不得不面对这样的抉择,长这么大遇到的所有挫折都比不过这一段时间,甚至已经让心智坚定的九品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轻轻的抚摸着楚南的脸庞,喃喃说道:“再吻我……你这个混蛋…………”

第八十一章 缘由和秘辛

第八十一章

缘由和秘辛

不同于阅历丰富的其他人,菲樱性格单纯,心思纯净,不会也不能用经验去处理眼下遇到的棘手难题,只能躲起来谁都不见。

或许,以前在西北雪山,和楚南一起习武玩闹、神庙教皇时不时的指点下自己或者难为下楚南的日子才是菲樱想要的,眼下这两个对菲樱最重要的人慢慢的要成为敌对的双方,让菲樱实在有些茫然失措。

可是,到底还是担心这小贼的,眼看着那群不知进退的西北使者们去皇宫宫门前为难小贼,自己还是忍不住担心那位传说中强大的大梁皇帝会欺负小贼,只好跳出来吓退了那群白痴,就是最强势的黑山亲王也不敢有二话。

只是,过程实在让人难为情,羞于启齿……

菲樱也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受,那小贼脸皮真厚的可以,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了自己还亲了自己,自己这辈子也没遇到过这么厚脸皮的混蛋,当时就吓呆了,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不敢动弹,等到自己晕晕乎乎的回过神来,鸦雀无声的场面更是让人羞愤欲死…………

只不过,那感觉还是不错的……明明羞恼的要死,心中却偏偏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感觉……或许就是那小贼所说的……那种女人无法拒绝的、叫做浪漫的毒药?。

菲樱感觉脸色发热,看起来却是越发的白皙透明,咬着嘴唇,心中有释然,有紧张,有羞涩,还有期待……

楚南从未见过菲樱这般情动的模样,也知道这其中必然有菲樱心中忐忑愁苦的原因在内,即便也是见惯了绝色,这一会儿也忍不住心跳加速,冰山仙女瞬间融化的情景格外的令人震撼,慢慢的伸手抚上菲樱的脸颊,触手顺滑微凉,真如传说中的那般冰肌玉骨……

菲樱自从听到父亲要和大食合力入侵大梁的事情,一瞬间就想到了楚南。

虽然在菲樱的立场看来,大食入侵大梁有利于神庙扩大影响,绝对是件好事,可若是让菲樱去和楚南敌对,菲樱无论如何也是不愿意的,就算想到父亲就要和楚南势同水火,自己左右为难,就不禁痛苦的很。

楚南温柔的盯着躲躲闪闪的闪避着自己眼神的菲樱,双手按在菲樱肩上,轻柔的的按倒在草丛上。

菲樱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角,眼看着楚南越来越近,坏笑着要吻自己,突然就从刚刚的失落茫然中醒过神来,马上就反悔了,伸手推开楚南,挣扎着要起身逃开。

楚南怎么可能看着到嘴的肉飞掉,越是菲樱这般清冷的人儿,越早打破冰冷的外壳越好,笑着要按住菲樱。

菲樱刚刚只不过是心绪激动之下言论,这会儿回过神来羞恼之极,不去惩罚在宫门前让自己丢了脸的混蛋已经是便宜他了,又哪里愿意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轻易就范,推着楚南,脑袋不停的摇着……

突然,楚南轻哼了一声,龇牙咧嘴的捂了眼睛蹲在了地上。

菲樱也是见惯了楚南耍花招,只当小贼是装作受伤等自己过去再欺负自己,也不以为意,飞快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待与楚南拉开了距离,扭头一看,却见楚南依旧蹲在那里,不像是装样子,连忙过去。

楚南被菲樱扶着站起来,继续揉着眼睛,指了指菲樱头上的草环,示意是草茎戳到了自己的眼睛。

菲樱拿开楚南手,果然见楚南的眼红了许多,知道他不是撒谎,用衣袖擦了擦楚南的眼睛四周,犹豫一下,踮着脚尖伸手撑开楚南的眼睛,轻轻的吹着,生怕里面落下了什么草屑草种之类的东西…………

楚南刚刚也是慌慌张张的,只顾着和菲樱拉拉扯扯,却不小心被自己亲手编的草环上的草茎戳了一下眼睛,也算是自作自受了,正感觉火辣辣的热,就感到菲樱微凉的手指按在自己眼眶之上,轻柔的吹着气。

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这么亲近过。

近距离的看,少女的美丽更加耀眼,清清冷冷的模样沁人心脾,微微嘟着红唇吹着气,睫毛长长的,眼睛清冷澄澈,如一泓雪山之上流下溪水,从那双眼睛中涓涓流出,慢慢的流入到心中,不仅仅是刚刚的躁动,还有眼睛的热痛也消失不见,忍不住凑上前去,在少女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

菲樱轻呼一声,轻盈的向后飘退了几步,横了楚南一眼,接着扭过头去看着远处的风景,抿嘴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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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樱似乎为自己刚刚的失态冲动暗暗后悔,赌气不和楚南说话,只是在前面的走着,想到楚南又要对自己做坏事的时候竟然被几根草茎戳到了眼睛,又忍不住回头看了楚南一眼,心中轻笑,暗暗猜测,小贼是不是见自己不高兴,才故意搞怪弄出这样的糗事逗自己开心…………

楚南走上前去和菲樱并肩走着,看着少女低头不语的模样,只当是她还在为自己和那位教皇的事情担心,轻声安慰道:“教皇有他的理想,我也有我的立场和苦衷,说起来也不是多么不死不休的事情,大梁能人异士无数,我未必有机会和教皇陛下碰个正面的……”

菲樱听完,心中依旧担心,装作若无其事的轻声说道:“以后的事情,谁也知道呢……”

楚南见菲樱不再躲自己,顺势握住菲樱柔软微凉的小手,笑着说道:“放心好了,大不了以后真见了面,我不伤那位教皇陛下好了……”

菲樱轻轻的挣脱了几下,没有挣脱开,见野外无人,也就装作没看到,任由楚南牵着,听到楚南的话却是轻轻的哼了一声,淡淡道:“大言不惭…………”

楚南不以为意,那位教皇是天下第一的大宗师,对普通人来说就是神仙般的人物,这么说是有些夸大,但是万事无绝对,只要谋划一下,未必没有机会,却也不对菲樱解释,轻轻地捏捏菲樱的手,叮嘱道:“且不说大食还远在天边,就是大梁也未必会让我出头,只是不管如何,这是立场之争,没必要夹杂私人感情……不管事情发展到何等地步,你都不必夹在中间为难…………”

菲樱停下脚步,很认真的而看着楚南,缓缓的说道:“我是教皇的女儿,是西北无数子民的信服的雪山圣女……或许,终有一天,我真的会回到神庙,回到父亲身边……但是,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对你动手……”

楚南轻轻的笑着,伸手抚摸着菲樱的长发,也很认真的说道:“就算那样,你依旧是我的菲樱………我情愿和你大打出手,也不愿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菲樱轻轻的嗯了一声,对楚南露出一个勉强的笑脸,并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转而说起大食的事情,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大食要东侵的消息的?是……那个女人告诉你的么?”

楚南心中一跳,自然知道菲樱是在指姜女王。

以前在西北的时候,菲樱就喜欢蛮不讲理的横吃飞醋,性子又向来古怪,只是等到自己回到大梁,菲樱在这方面倒是淡然了许多,有听之任之的意思,现在这么问,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什么准备责难,干笑着含糊的说道:“反正我自有消息渠道……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现在要向我通风报信么?”

菲樱淡淡的看了楚南一眼,摇摇头说道:“对于大食的事情,我也所知不多……”

楚南从不愿意在菲樱面前撒谎,见菲樱没有追根问底的意思,悄悄松口气,轻笑着感叹道:“说起来,大食那位皇帝真是疯了,竟然不远万里来攻打大梁……”

菲樱眼神飘忽,犹豫一下低头叹气说道:“大梁人对大食也是一知半解,所知道的消息也是道听途说而已。大食那位帝王非但不是疯子,而是一位伟大的帝王,在他的治下,大食地域、人口、财富都要强过大梁,军力更是鼎盛……”

楚南静静的听着,大食远在万里之外,大梁就算辛苦搜集资料也顶多一知半解,而所知最详细最权威的,自然是近乎无所不能的神庙了……

菲樱继续说道:“大食的地域已经极其广大,向西已经到了极限,到了无边无际的大海边,向南向北也已经到了人力所能及的最远处……而那位大食帝王正年富力强,麾下民富兵强,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收手养老,只是,想要创下不世功业,只剩下向东一途…………”

楚南有些哭笑不得,大梁也是强盛非常,却被几位大宗师死死纠缠住,只能憋屈无比的放马归田,只能无奈的成天算计那些南疆的蛮族和欺负打不完的胡人。

那位大食的帝王的情况也差不多,空有无穷的志向和能量却被自然所阻,如今竟然不惜跨越无边的大漠来入侵大梁,倒算是和梁帝同病相怜。

菲樱看着已经不远的城门,有些不舍的慢慢的松开楚南的手,轻声说道:“除了这些缘故,这次东侵大梁,自然也有我父亲的意思,甚至,还牵扯到当年将几位大宗师都卷入其中的恩怨,当年…………”

楚南有些惊奇,不知道该是何等的秘辛竟然牵扯到几位的大宗师,正要开口细问就见菲樱抬起头脸上回复了清理高傲的模样,也蒙上了面纱,接着就听到一声惊喜的叫喊:

“楚大哥……仙女姐姐…………“

第八十二章 你们想杀我?!【

城门外,石小白依旧是一身的麻衣,单纯憨直的笑容,满是真真切切毫不掩饰的故友重逢的喜悦,让最近心神疲累的楚南格外的舒心。

城外的寒风被巍峨厚实的城墙挡住,城门前倒很是温暖和煦,正有两辆一看便知道是远道而来的马车停在那里,石小白正一边挥手一边从马车上向下跳。

楚南看了看那两辆马车,上面赫然桂着颖州城主府和扶桑山的双重标志,后面的车厢一侧的小窗的帘幕被掀开,露出一张夹杂着惊愕吃惊愤怒羞恼的俏脸,却是在杭州和楚南有过一段恩怨、曾经被楚南丢进水里吃了大亏的风灵。

石小白性子单纯孤僻,不善言谈,是当世第一刺客的关门弟子,在颖州地位特殊,并没有什么朋友”说起来地位相当又有些交情的也就楚南一个,甚至还要比扶桑山上几位师兄还要投机,一边挥手朝楚南菲樱二人打招呼一边快步朝这里走来。

菲樱又恢复了清冷的模样,神色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就站到楚南一侧默然不语。

楚南对石小白这个至情至性单纯之极的宗师弟子还是很有好感的,甚至说起来石小白当初还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也笑了笑,迎面走了上去。

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这位全心全意修剑的少年在那位普天之下最擅长调教九品的大宗师手下有了多大的地步,不知道自己这样在尘世沉沦的人是不是已经落后了

石小白跳下马车,兴冲冲的朝这边走了过来,突然,惊呼一声,脚下一杵直挺挺的摔侧在地上,砸的地面都震了一震,荡起满天的尘土

当世最出名的一位九品之一,在大梁京城外的处女秀就这样搞砸了。

楚南满脸的古怪,脸上不断的抽搐.甚至是清冷的菲樱也是微带笑意,低头轻笑。

看模样真的摔的不轻,石小白趴在地上哼哼了好一会儿才在楚南的搀扶下爬了起来,不知道身上哪里的骨头被摔错位了,随着石小白扭动一下,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响声。

石小白也是满脸悻悻,也不去管身上的尘土,只是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却让脸上更加花哨.混不在意的笑着说道:“没事的,都摔习惯了”

楚南低头打量了一下石小白,果然见麻衣之上已经满是尘土和裂口,看起来是久经磨难了.只是以前石小白再古怪再憨直也是九品,按理说再怎么如何也不会这么摔例,有些奇怪的笑着问道:“这是怎么搞的?”

城门口的前面那一辆马车又跳下来一名面容严肃龙行虎步的锦衣人,正是颖州城少城主贺兰山。

贺兰山本不想在这种时刻露面,只是没想到那个憨憨傻傻却又格外偏执的小师弟竟是自作主张跳下马车,再楚南二人.也是不好再躲着不见人,走到石小白一侧,轻笑着点点头招呼道:“楚公圣女殿下二位好久不见”

楚南在江南和贺兰山有过一面之缘,还讹诈过人家一大笔银子,菲樱当初去扶桑山也和贺兰山打过交道.对方不仅仅是颖州城的少城主,更是扶桑山的大弟子,威名赫赫的扶桑杀手团的首领.成名已久的九品高人,二人倒也不好怠慢。

寒暄过后.贺兰山看了看天色,轻笑着说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能遇到二位,当是有缘。不妨请一起进城,也好把酒言欢”

说完犹豫之下,又低声说道:“至于小师弟的情况,有些复杂,牵扯到小师弟的机缘和家师的指今等日后见了分晓再分说不迟,还请二位赎罪”

楚南看出石小白异状连连,但是见贺兰山这么解释,也不好追问,

征询了一下菲樱的意思,见她点头也就点头应允。

石小白侧是对这些寒暄不甚在意,等贺兰山说完已经有些不耐烦,挤上去说道:“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只不过是师父将一股至精至纯的剑气注入到我体内,要我借此领悟师父他老人家的无上杀意和宗师之道,说不好能借此触摸到宗师的门槛呢”

贺兰山脸色十分难看,笑意僵在脸上,心中大怒,这可是自己师门最大的隐秘,这个白痴,竟然在这种场合毫无顾忌的对两个竞争对手和盘托出

楚南也是脸色一变,菲樱抬头看了石小白一眼,满脸的惊奇愕然之色。

九品只要有天赋,再费些心力和资源,还是有希望达到的,传说扶桑山就有一支全部由九品组成的杀手团,是扶桑山大宗师之外,颖州最强有力、最让人忌惮的底牌。

但是想从九品成就宗师,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甚至已经和天赋、心智、毅力关联不大,而是和传说中那些玄之又玄的机缘、天命有关了

可是,眼下,扶桑山那位大宗师竟然想出这样的方法,将自己剑意杀气注入到石小白体内催化,看起来竟是要人工催化出大宗师来!

若是这方法成功了,扶桑山说不好几年之后就能有几位甚至几十位的大宗师

那该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到时候,普天之下,不论是大梁还是大食,还是无所不能的雪山神庙,都将颖州的盘中餐!

石小白突然痛呼一声,本就邋遢不堪的粗布麻衣猛然胀大了一困,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将那麻衣割出一道道的小口子,四面飞溅而出,隐隐将楚南菲樱二人笼罩在其

楚南脸色大变,这样的杀意腾腾的剑气可不像是温和的石小白所能发出的,反例像是那位当世第一刺客的手笔,竟是让人生不出抵抗之心,如此之近的距离,躲都不好躲,只能硬着头皮拼指成剑硬挡!

菲樱身影猛然飘忽起来,却是默契的在楚南一侧,配合着用手中的弯刀用巧力挑飞楚南顾不过来的锐利剑气,好一阵乒乒乓乓之声和几声闷哼,终于压制住突然发飙的石小白。

菲樱楚南两个人都是惊魂不定,大口的穿着粗气。

楚南胸口有一道长长的口子,衣柚也被削走好大一段,菲樱也是气息微乱,额上见汗,握刀的手颤抖个不停

石小白双眼泛着诡异的红色,整个人如同一柄杀气无双的剑,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南和菲樱两个人,颤声道:“你们你们想杀我!”

第八十三章 小白很生气 后果很严重

城门外剑气凛冽,而更令人心惊的那如同一把人型利剑的麻衣少年.蒸腾的杀气昂然升起.惊得城门口的行人纷纷闪退。

普通百姓都知道事情有变.城门楼上的城防军中不乏高手.又如何感受不到这么大的动静?

不过,城防军见城门前只有两辆马车几个人,想必也闹不出多大麻烦.也就没马上关上城门.但是还是在城楼上拉弓引箭,更派出一队精锐的士卒护住城门,严阵以待,只要一个不好,就立马下狠手.把麻烦消灭在萌芽之中。

最近京城实在太动荡了,可不能再出乱子了.尤其是不能在自已等人守卫的城门前出大乱子!

贺兰山虽然处在石小白侧面,不像楚南菲樱那样首当其冲,但是距离实在太近,又是无心防备,也弄得很是狼狈,但是也不好埋怨什么,眼看着大梁京城的城防军缓缓的围了上来,无奈的叹口气,走过去表明了身份轩释事情的缘由。

楚南默默的看了石小白一眼,也走上前去。

显然,楚南禁军游击将军的身份还是更比看起来挺唬人的颍州城少城主得大梁城防军的信任.在京城的名气也大的多.可信度自然也增加了许多。

楚南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会儿,那群城防军才将信将疑的退了回去,也收了弓箭.只是依旧在城门处设置了三倍于平时的士卒。

贺兰山没想到刚刚到了京城就遇到这样的情形.对于习惯了手下人服从命令、严守纪律的少城主来说,石小白实在太放肆了一些,不懂觇矩任意妄为可以当做是胡闹,但是泄露师门绝密就是太过火了,更不要说在大梁京城腹地妄动杀气,引来了大梁军队,看了看石小白.皱眉说道:“先随我回去养伤!其他以后再”

说完对楚南和菲樱勉强一笑“二位还是改日再聚今天实在不合适”

石小白对贺兰山这位大师兄理也不理.兀自瞪着楚南和菲樱.不停的念道:“你们想杀我你们想杀我”

楚南也有些无奈.刚刚自己确实动了杀意.想必菲樱也是。

任谁得悉有人可能掌握了催化九品成为宗师的方法也不可能淡定.何况掌握这个方法的还是扶桑山那位大宗师。

要知道.传说,扶桑山上.有世上最多的九品!

而那位大宗师,是天下皆知的嗜杀成牲.当初大梁从南到北的数万海盗的尸体早就已经证明过了。

这几方面的因素加起来.后果想想都是令人不寒而栗。

石小白性子单纯是单纯.但是他最得扶桑山那位大宗师欣赏的还是他的偏执,深刻进骨子里几乎要发狂的偏执。

也正是对于剑的偏执,才成就了扶桑山也是天下最年轻的九品剑客。

可是.对于单纯又认死理的石小白来说.今天的事情实在太残酷了一些。

本来见到自己心中的好朋友楚南和菲樱就十分高兴,甚至还不顾大师兄的不高兴.迫不及待想要和好朋友分享自己的秘密.却没想到两个人都在那一瞬间对自己动了杀意。

那股杀意被心思单纯敏锐到极点的石小白发觉.惊愕失落伤心绝望之余,本就不安分的宗师剑意轰然爆发,甚至已经影响到了石小白的至纯至净的心境,至强的宗师剑意之中的绝世杀意悄无声息的侵染,慢慢渗入石小白本身的剑意之中。

楚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将心比心倒也能理解石小白此时的感受.慢慢的散尽心中的丝丝杀意,叹口气对石小白说道:“不要多想.就算对你动了杀心.我也不会对你动手的”.

石小白不理会贺兰山喝令自已离开的话.有些委屈的扬起头不说话。

楚南回头看了菲樱一眼,轻轻摇头。

菲樱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慢慢的收敛了杀意.又摆出那副清冷的模样。

当世第一大宗师,是雪山神庙那位教皇的称号.也是神庙凌驾凡俗的根基所在。

可若是扶桑山接连出上几位大宗师.绝对是神庙最不愿意看到的.会严重威胁神庙的地位和声望,扶桑山甚至完全可能取而代之,将神庙彻底打落尘埃

石小白一直都将楚南当做除了师父最亲近的人,对于菲樱这位仙女姐姐也是极有好感.却没想到今天刚刚见面,这两个人竟然同时生了杀意。

楚南看了看贺兰山,有些歉意的说道:“少城主,刚刚和小白有些误会,还容我私下解释一番,请少城主进城.顺便留下地址,傍晚之前.一定送小白过去

贺兰山脸上笑意勉强看了看如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般的石小白又低声说了几句见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有此恼怒自己可是颍州城少城主更是扶桑山上的大师兄为什么要受这份憋屈随便敷衍了几句留下一句硬邦邦的师弟知道该去哪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楚南看了看石小白很严肃的看着石小白说道“小白我说了这其中有此误会”

石小白既然不跟着贺兰山走显然就是在等着楚南的解释但是却依旧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楚南叹口气轻声说道“小白你别不信你想想以前我骗过你么?”

石小白犹豫了一下微微摇头脸色却已经舒缓了许多。

楚南松口气慢慢说道:“既然知道我没骗过你这次我也不会骗你的,你想想若是我骗了你暗中再动了杀气你定然能感受得到是不是?”

石小白点点头冷哼一声骄傲的说道:“我身上有师父他老人家的剑意方圆十丈的杀气都瞒不过我,而且虽然我还驯服不了这股剑意但是危险时刻却能用来保命只需要激发出来就相当于我师父的全力一击。”

楚南苦笑怪不得贺兰山走得这般洒脱呢原来是算准了石小白有这样的杀手锏再不济在自己和菲樱面前也有自保的能力拍拍石小白的肩膀叹口气说道,好了别说了怪不得你大师兄生气这种事能随便告诉别人么?走先跟我进城找地方喝酒,听我解释一下刚刚的缘由顺便算我给你赔罪。”

石小白听完不依不饶的料缠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把你和仙女姐姐当成好朋友,你们竟然,如果不能给我一个解释我就..我就”

楚南扯了扯轻轻皱着眉头的菲樱向前走去笑着问道:“你就怎么样?”

石小白犹豫了一下想了一会才坚定的说道:“我就会很生气不搭理你们”

第八十四章 宗师之约

第八十四章

宗师之约

不得不说,石小白就是那种单纯到你都不忍心去骗的人,也是那种让人能放心信任,生不出半点厌烦的人。

但是此刻除外。

石小白可能是因为受了委屈,这一会格外的话痨,扯着楚南和菲樱就说个没完。

楚南这一会儿已经听得头都大了,甚至怀疑石小白是有意在用这样的手段惩罚自己和菲樱,只是也不好劝阻,苦笑着带路。

楚南菲樱石小白这一行三人还是格外的引人注目的,且不说那个看起来邋遢无比浑身破破烂烂的石小白,菲樱和楚南哪个不是夺人眼球的存在?

菲樱清丽无双,即便蒙上了面纱,让人看不清面容,但是一系素白长裙,如天山雪莲般的气质却是如何都遮掩不住,再加上雪山神庙独有的飘渺的特质,看起来简直就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人物。

楚南自不必说,虽然脱离了楚家让无数人为其前途扼腕叹息,但是近来却是风头正劲,不畏强权严惩作恶外使的事情已经流传开来,自然是大快人心,再加上宫门前发生的离奇的结局,街边倒是有大半的人目光在楚南和菲樱两人身上打转。

大家都暗暗猜测,莫非这两个就是让京城所有男子心中痛恨嘴上嫉妒、同时让无数女孩子羡慕不已的、在大梁宫门前倾情一吻订终身的男女?

菲樱向来是高来高去的风格,即便要落足,也多半是选择报国寺这样清净所在,极少在这样繁华喧嚣的街道上出现,虽然性子清冷,但是被这么多人偷偷的窥视,再加上心中有鬼,心虚的低下头。

石小白虽然单纯,但是街上诡异的气氛还是能感受到的,起初还有些得意,只当是自己格外的引人注目,慢慢的却发现街上人的目光大多时候都聚在自己身边的两个身上,不禁有些郁闷,闷声道:“神仙姐姐……他们在看什么?”

菲樱抬起头,有些恼怒的瞥了石小白一眼,继续低头不说话。

楚南翻翻白眼,这石小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知道之前菲樱可是差点和自己拼命的,忙岔开话题说道:“好了好了,状元楼到了,这差不多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了……可比你在山上吃糠咽菜的好太多了…………”

……………………

……………………

石小白是那位剑圣大宗师的关门弟子,一直跟在那位大宗师身边,日子过的煞是清苦,这状元楼贵是贵了,却也对得起价钱,总算堵住了石小白的碎嘴,楚南也终于能松口气。

楚南端起酒杯却不喝,拿在手中摇晃着说道:“小白,刚刚我和菲樱心生杀意,却不是对着你去的,至少有八成是忌惮你师父…………”

石小白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对刚刚城门外的事情还是很在意的,听到楚南主动说起这个也放下手中的鸡腿,百无聊赖的吸吮着满是油脂的手指。

楚南放下酒杯,叹口气说道:“你知不知道,天下所有的大宗师都是凭借了天大的机缘,机缘巧合之下才成就了如今的地位……可是,如今你师父竟然要将你一手扶到大宗师的门槛之前……这简直……这简直是逆天啊…………”

石小白依旧有些懵懂,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就算我成了大宗师,也不会对你们动手……”

楚南苦笑,斜着身子给菲樱夹了一筷子青菜,摇摇头说道:“哪有这么简单?若是你师父的法子管用,别说我们两个,就是大梁皇帝、雪山神庙也会拼死率先毁了这法子……要不然,就毁了扶桑山…………”

石小白登时有些恼了,瞪着眼睛嚷嚷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楚南有些好笑,这个剑痴对于这些从来都是缺乏敏感度,有些道理也对这个混人说不清楚,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小白,你师父的性子你也知道……从来都是嗜杀成性,若是他将你、你那些师兄全部都弄成了宗师……哪怕是不完善的宗师,若是他命令你们去杀人,你们难道会违抗师命?到时候,天下岂不是要血流成河,扶桑山也会成为公敌的…………”

石小白对于这样简单的道理也有些茫然,想了好一会也是似懂非懂,最后干脆挥手说道:“不管了……原来你和神仙姐姐是要杀我师父啊,不是想杀我……早说啊……早说我就不会生气了…………”

楚南有些无奈的翻翻白眼,知道自己是白费口舌了,但是石小白自己想出了个理由,也算是自己解了心结了,倒也让楚南松了口气。

石小白大快朵颐,而且只喜欢荤食,扯了一根大骨头就啃着,遇到细小的部分一番剑气乱飞,乱七八糟的切碎了,也囫囵吃了下去,看的楚南胆战心惊,暗暗担心石小白的消化能力。

楚南犹豫额一下,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你师父有这样的大计划,怎么不留你在扶桑山上,竟然还放你出来到大梁来?就不怕你有个闪失?”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奇怪,就算是菲樱也抬起头静静的等着答案。

石小白混不在意,满不在乎的说道:“为了灌输那股剑意,还要护住我性命,我师父也耗费莫大精力,如今也需要静养。而且师父说剑意离体,若是不加压制,我必然会爆体而死。所以还要我来大梁京城的报国寺找一个大和尚,说那大和尚可以帮我度过这一劫……所以才派我几位师兄护送我过来……”

菲樱手上微颤,默默的看了楚南一眼又低下头。

果然,来大梁京城的不止贺兰山一个九品,暗中想必还有几位来自扶桑杀手团的九品高人,而石小白所说的大和尚……想起来符合条件的也只有一个……

“是叫云林的大和尚么?”

楚南试探性的问道。

石小白点点头。

楚南叹口气,云林的来历讳莫如深,境界也是深不可测,自己却是比常人更能理解云林的非凡之处,眼下看起来那大和尚竟然和扶桑山有些丝丝缕缕的联系,甚至贵如大宗师,还要求救于云林大和尚。

菲樱不喜荤腥,一直都是挑挑拣拣的找些青菜吃,漫不经心的说道:“宗师剑意入体……可相当于宗师全力一击……这么说,你现在岂不是全身经脉俱毁?”

楚南不动神色的看了菲樱一眼,知道菲樱是在迂回询问扶桑山那位大宗师催化的法子,摇摇头说道:“那位大宗师杀意至强,别说小白,就是一位大宗师也承受不住天下第一嗜杀剑意入体,何况是小白?“

石小白在衣襟上擦了擦手,满不在乎的说道:“来之前我师父就说了,若是你们两个问了,没必要瞒着你们的。”

说完,将那破破烂烂的衣袖卷了起来,指着手臂上一跳狰狞骇人已经缝合好的伤口,淡淡的说道:“这里面,是我师父佩剑的残片,我师父将剑打碎了,一片片埋入我身上,恰好让剑意充满我全,又不会让我爆体而亡……”

楚南攥紧拳头,指指的看着那道伤口,涩声说道:“这么说,你浑身上下都是这样的伤口?都埋入了剑得残片?”

石小白放下袖子,拍拍胸口双肩和大腿,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菲樱放下筷子,面露不忍之色,从身上掏出一小瓶的递过去。

楚南拍了拍石小白的肩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位扶桑山的大宗师果然是天下著名的心狠手辣之辈,竟然拿自己的小弟子做这样的实验,不管是宗师剑气还是剑片入体,其中的痛苦都非常人能想象,也怪不得那位大宗师这么毫不顾忌的让自己的弟子出来游荡,丝毫不担心被人知晓方法。

就算知晓了这法子又如何?天下哪位大宗师能学?就算可以有变通的手段,又哪里去找石小白这样的有绝大毅力天赋又有绝高的剑胎?就算找到这样的弟子,又有哪位大宗师愿意用一个极有潜力的九品弟子去赌一个没有成算的宗师?

石小白虽然单纯,但也不傻,自然知道自己如今是多么的脆弱危险,自己的师父又是多么的狠心,就算自己日后能亏得一线机缘,熬过这些日子,身体的生机也已经被剑意和重伤了损耗了大半,用手指擦了擦手臂上伤口溢出的血迹,脸上痛苦之色一闪即逝,低头说道:“我的命本就是师父的,师父既然选中了我,我必然要尽力帮师父完成心愿…………”

楚南看着丝毫不见往日憨傻的石小白,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安慰道:“云林大和尚境界高深……当日就能助我解了心魔,成就了九品,想必也…能…………”

说着,却是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成就九品,难度和危险程度又怎么可能和成就宗师相比?

菲樱将一整瓶的药都塞给石小白,再看着石小白身上破破烂烂的麻衣,再想想被隔开皮肉埋入剑片的情形,也有些心惊,轻声说道:“你可不要这么容易的就死了,也不要得意,现在你顶多就也是先我们一步。说不定,我们两个能比你更早成就宗师呢……”

石小白又恢复了纯真憨直的模样,呵呵笑点头说道:“好,一言为定……我不会输的……”

第八十五章 煽风点火的杨瑜

虽然三人都是年青一辈当中强绝一时的顶尖人物,也是天下少有的九品,以谁先成就宗师打赌也不完全是个笑话,换个场合少不得也露出义气激昂的神情来,只是听闻了石小白的情形之后,对可望不可即的宗师境界更加敬畏。

三个人都是满心的酸涩,气氛也变得凝滞起来。

石小白虽然暂时没有大碍,但是楚南知晓了具体情况之后自然是不好再留他喝酒,让他赶快去报国寺和贺兰山等人汇合了,尽快请那位云林大和尚救治。

菲樱是神庙的圣女,显然对这件可能引发不可预料后果的事情十分的感兴趣,再加上今天宫门外的风波动静极大,也不好意思再抛头露面.也跑到报国寺躲清静去了。

楚南并不将那些外使的事情放在心上,眼看着已经激起了民怨,又由于姜慕雪和菲樱的插手,外使们又纷纷服软低头,眼下自然是大梁机巩固战果笼络民心的时候,只要梁帝和满朝文武脑子没有抽筋.就绝对不会推翻现在的结果,再因为这件事情找自己麻烦。

当然,梁帝未必喜欢这样挟势压人的臣子,朝堂之上也很难有自己这样不循规蹈矩之人的位置,只是这些都已经不在楚南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楚南在一路异样的注视目光和指指点点之下回到了芙蓉街的府邸上,才终于松了口气。

院子里的下人们今天的精气神倒是不错,没有了平时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小心,看向楚南的眼神也格外的敬畏。

不管朝堂之上怎么看,能为自己同胞出头、不惜和外使大打出手的人,都是和在边疆保家卫国的将士们一样,在民间的声望绝不会差了。

今天,楚南府里例是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杨瑜穿着紧身的胡装.外面套着一件精巧的马褂,手中还拎着一根鞭子,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看到楚南进门来,讶异的说道:“哟,情圣姐夫来了啊?”

杨梅脸色有些不好看,在背后轻轻的抽了杨瑜一下,显然对楚南搞出的偌大动静已经知之甚详,所幸还有杨瑜在场,不然早就发飙了。

从楚家独立出来自立门户,虽然会辛苦些,但是杨梅也不是那么在意.就算楚南在外面接二连三的搞风搞雨,杨梅心有异议也憋着不说,但是今天楚南实在太过火了.竟然在宫门前和那个西北的女人玩浪漫

虽然以杨家的家教,杨梅是不可能接受楚南那样霸道又惊世骇俗的浪漫的,但是自己毕竟才是楚南的正房夫人,如今看着丈夫在外面这么胡闹,吃味之余难免有些愤懑

要浪漫也是要和我一起浪漫啊,再不济也得有我一份就算我做不到那么惊世骇俗也万事好商量不一龙双凤都应允了,再让让步也无所谓了关键你得开口表达这个意思啊,总不能让自己一个女人主动

楚南被杨梅满脸的幽怨看的头皮发麻,转而看着杨瑜说道:“瑜儿怎么来了?没去宫里当差么?”

杨瑜笑嘻嘻的围着楚南转了一圈,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安慰一下满腹心酸委屈的怨妇姐姐,拍拍楚南的肩膀叹口气说道:“姐夫啊,这还用得着问么?您出了那么大的风头,如今你出去问问,京城里十个人有九个人都在谈论您呢.我本来陪着七公主游园呢,听到消息就立马跑来了”

楚南看了看自己肩上杨瑜的小手,干笑着说道:“为民请命,义不容辞啊那些外使也委实太过分了些,我也只不过”

杨瑜翻翻白眼,不屑的说道:“谁说这个了啊?这些国家大事我才不关心呢..”

说完.靠近楚南,摆出一副说隐秘事情的架势.声音确实足够杨梅听到,甚至都可以传到院子外面.

“姐夫你知不知道,如今你可是火了!大火啊!”

楚南有些尴尬,杨琳是刁蛮任性,杨瑜却是性格脱线,胆大妄为,没心没肺的不按常理出牌,敷衍的说道:“火什么啊”

杨瑜一脸的鄙夷,继续说道:“姐夫你就别装了!你知不知道如今上到大梁的公主殿下下到外面那位五姑娘,别管有婚约的没婚约的,嫁人的没嫁人的,都把你当情圣看啊!”

楚南感觉侧面杨梅眼神里的幽怨瞬间浓厚了一倍有余,拍开杨瑜的手皱眉教训道:“枉你还是个大姑娘呢,怎么能学五姑娘那样长舌呢,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杨瑜才不在乎这些,有些不高兴的嘟囔着说道:“本来就是。姐夫你不知道.京城里的姑娘都传疯了,本来你对我大姐百依百顺就很稀罕很让姑娘们惊奇了,前不久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惜得罪靖国公等当朝重臣,只为给自己女人讨个公道。如今更是了不得了!在皇宫正门外!当着数千的百姓的面!!和那样一个神仙般的女人一吻订终身!!!”

说完双手捧在胸前,满眼小星星的模样,沉醉的呢喃道:“天啊,姐夫,你看,你好脾气,有担当,还很有本事,还知道用这样惊世骇俗的浪温来示爱,其他男人和你比都是木头啊..简直简直就是女孩子心中最佳的夫君人选啊..现在就连我啊,哎呀,怎么了,姐姐你掐我作什么?咦.你怎了,姐姐脸色还这么难”

楚南有些无奈的揉着眉心,装作看不杨梅几乎都能杀人于无形的幽怨眼神。

杨瑜扶着杨梅,语重心长的劝道:“姐姐你可要看好姐夫啊,现在外面多少未出阁的女孩子都对姐夫虎视眈眈呢姐姐不要担心我啊,我还可以帮你分担一下当然,有些人我是不敢拦的,比如靖王府的那位小郡主啊宫里那位向来对姐夫有好感的七公主啊哦,还有隔壁冷家的那儿疯丫头.我打不过她的对了.还有”

这哪里是安慰安抚啊,分明就裸的来煽风点火来了!

杨梅好容易咬着嘴唇才没有哭出来,哀怨的眼神铺天盖地而来,这气势,宗师来了也挡不住啊

楚南愤怒的看着装模作样的杨瑜,见那丫头背着杨梅隐秘的对自己眨眨眼睛,满脸是阴谋得逞的笑意。

杨梅本来还不觉得什么,菲樱又是那样享誉天下的神仙般人物,任哪个女人站在她面前都生不起争胜的心思。

但是楚南正房夫人的名分可是牢牢的压着菲樱一头,总算弥补了杨梅心中的缺憾,平时虽然对菲樱和楚南的事情视若不见.但是心中总是难免有些异样的快感。

再厉害又怎么样,雪山圣女又怎么样,哼.只要想做楚南的女人,就得叫自己一声姐姐,任谁也逃不开这个圈去!

可是,杨瑜的煽风点火让州刚还十分镇定的杨梅登时慌了,菲樱是外族,对自己的威胁不大,可是郡主公主的杀伤力就实在太强了,就算自己有大房夫人这一绝大利器在手.也得小心应对,一个不好就是万劫不复了。

楚南吭吭哧哧半天,也不好揭穿杨瑜挑拨的真相.无奈的说道:“夫人,别这样好么?瑜儿逗你玩呢”

说完,满眼威胁的看着杨瑜,双手握在一起发出一连串的炸响,拉长强调恐吓道:“你说是不是啊,小鱼儿”

杨瑜高傲的抬起下巴,冷哼一声,一副不受敌人恐吓的**义士的模样,大声说道:“才不是呢!我说的是实情!”

楚南双手捂脸.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用气的颤抖的手指着满脸得意的杨瑜,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不断的颤声道:“你.你.你你.你”

杨梅如今也算是吃透了楚南的性子,知道他最是吃软不吃硬.也不开口埋怨,更不摆出冷脸,只是发动哀怨眼神**,细碎的牙齿咬着发白的嘴唇,柔柔弱弱的站在那里.看起来格外的引人怜惜。

可怜的楚南.在石小白近距离的剑气攻势下没有受多大损伤.却在远样的眼神攻势下有些撑不住。

楚南不再理会杨瑜.有些无奈的说道:“夫人”

杨梅吸了口冷气,装模作样的扯出手绢擦了擦眼睛,低下头轻声说道:“妾身没有多大本事,模样不如别人迎人,粗手粗脚的也伺候不好夫君,夫君烦了厌了也正常”

说完,努力眨了好半天眼睛,才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来烘托气氛。

楚南明明知道杨梅是趁机演戏扮可怜.但是还没办法说什么.毕竟是人家占理,拉过杨梅的手轻声说道:“夫人,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我经历了这么久走到现在”

杨梅趁势趴在楚南怀里,嘴角挑起一个弧度,双手很自然的环过楚南的腰,对着自己的妹子眨了眨眼睛.自己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么?别管是圣女还是公主,谁也别想抢走自己的夫君,再好也是自己的,想要去找的别的去哼

杨瑜一直在煽风点火,现在才发现好像自己是被利用了,瞪了自己狐狸一般偷笑的姐姐一眼,有些不服气的嘟囔道:“别高兴太早靖王爷可是已经在太后那里挂上号了,说不定不等琳儿过门,就要将那小郡主送过来”

杨梅听完愣了一下,接着嘴一撇双手揪着楚南的衣襟撕扯着,脑袋使劲的在楚南身上蹭着,一口细碎的牙齿轻轻的楚南胸口咬着,口中发出呜呜的声响,脚也在楚南脚掌轻轻重重的碾磨,真的是被杨瑜揭了最大的伤疤,委屈的真想哭了

楚南放开杨梅,走过去抓住想要逃跑的杨瑜,在杨瑜头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将杨瑜的头发弄的乱糟糟的,抓住杨瑜的肩膀使劲的晃着,

“你个死丫头想害死我么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啊为什么”

杨瑜可是敢在皇宫打架的主,也仗着楚南不敢真对自己这小姨子动手和楚南厮打起来,手脚并用缠住楚南,倒是让心有顾忌的楚南疲于应付,趁着楚南疏忽的空子掐住楚南的脖子,一口咬在楚南肩上,背对着杨梅,轻声说道:“因为我也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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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小看

杨梅自幼便是杨家众女的大姐头,称得上是长姐如母,杨家姐妹有些隐秘心事不敢和母亲说,也大多愿意和亲近的大姐说说,所以杨梅对于众多的妹妹的性子还是十分了解的。

杨瑜一直在幸灾乐祸的煽风点火也是看在杨梅眼里,只不过是这样倒是更有利于自己作占理,也就没放在心上,眼看着自己顺水推舟已经达到目的,算是充分的表达了自己的委屈和大度,一举确认了自己的牢固地位,却没想到楚南竟然和杨瑜打起来了。

楚南悻悻的放开手,低头揉着被杨瑜掐出一串指甲印的手腕。

杨瑜高傲的昂着头,好似一位刚刚打了胜仗一般,得意洋洋的用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楚南,对于杨梅的埋怨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嗯嗯啊啊的应着却没有放在心上。

杨梅这时候也顾不得别的了,拉开两个人之后先就埋怨楚南起来,“瑜儿还是个孩子,年纪不懂事,你怎么可以和她一般见识呢?这么大人了,竟然还和孩子打架,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楚南龇牙咧嘴的撞着肩膀,也不知道有没有出血,只是刚刚杨瑜在自己耳边说的话显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心中乱糟糟的也理不出头绪来,只能闷哼一声不说话。

杨梅也知道错不在楚南,但是当着杨瑜的面也只能这么说,谁让杨瑜是自己妹妹,楚南的姨子呢。

接着又转过头去抓住杨瑜,皱着眉头抚平了杨瑜身上的褶皱,i斥道:“眼看着就要谈婚论嫁了,还像个孩子般打打闹闹。你自己说,有你这么和姐夫说话的么?若是回去之后娘和众位姨娘知晓了……………”

杨瑜连忙告饶,双手合十拜着杨梅,可怜兮兮的说的:“姐……不,是菩萨……您这语气腔调简直就是和大娘一模一样……我错了还不行么?您就行行好”放过我好么……”

杨梅有些紧张的摸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安道:“怎么?我很显老么楚南翻翻白眼,一把抓住就要跑去照镜子的杨梅,狠狠的瞪了杨瑜一眼,有些无奈的对杨梅说道:“夫人正是风华正茂,别听那死丫头胡说八道,满口就没一句真话……”

杨梅顿时放心下来,别人说了十句也抵不上楚南说一句,喜滋滋的又过去尽大姐的职责,扯着杨瑜板着脸就是一通教训。

杨瑜有些不耐烦的挣开杨梅,冷哼道:“我来之前,父亲让我传话,一会儿记得去杨家一趟,我的情圣姐知……”,”

楚南听到这个称呼,再想想刚刚杨瑜的那话,总是觉得杨瑜是意有所指,脸上有些尴尬,点头答应。

杨瑜说完也有些心虚,自己可不比大姐杨梅,更不是那个死对头杨琳,按没资格吃醋的,更没理由来这里煽风点火飙,刚刚心中的怨气泄了大半,讷讷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才有些厌烦的挥挥手说道:“好了好了,消息我井到了,不打搅你们郎情妾意了……走了走了………”

杨梅见两个人神态都有些异样”只当是两个人还在因为刚刚的事情有心结,一时间都有些拉不下脸来说话,拉住杨瑜说道:“走这么急做什么?正好和你姐夫一道过去……………”……………………………………………………………………………………,……………………………………

杨梅自然是打的好主意。

最近楚南接二连三的惹下祸事,京城之中也是波云奇诡,暗流涌动,虽然杨梅心中有些急,但是每件事都是事关重大,根本没有一个妇道人家插手的份,只能干着急,顶多满心忐忑的四处打探消息。

如今听到父亲让楚南过去,终于是松口气,也没心思再想其他,急急忙忙的推着两个人赶快去杨家。

杨瑜名义上是杨家的四姐,暗中的身份更走了不得,也是时常在皇宫中行走,甚至有专属的马车和护卫,马车上面醒目的拓印着杨家和皇家的标志,在京城中大多数地方都是畅通无阻的。

虽说如今也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具体到楚南和杨瑜也就没那么多说道了,毕竟是极亲密的亲戚。

杨梅急着让楚南去杨家讨教”急哄哄的将二人送上马车又催促丰夫快些赶路。

楚南有些后悔了,就不该这么任由杨梅安排的,在车厢这样的封闭狭的空间,就算没有之前的暧昧,孤男孤女的,也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一时间,车厢里静悄悄的,只有马车轱辘压着路出的有节奏的响声和两个人轻轻的喘息声。

楚南坐在杨瑜的对面,看着等着一双大眼睛瞪着自己的杨瑜,甚至能清晰看到杨瑜晶莹透明的耳廓上细细的绒毛……而且,似乎这马车有些热,里面还有些淡淡的脂粉气,让楚南忍不住打个喷嚏。

杨瑜被吓了一跳,马上警慢的缩了缩身子,凶巴巴的瞪着楚南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楚南忍不住笑出声来,指了指外面,示意有车夫在跟前,翻翻白眼说道:“你觉得我要干什么?”

杨瑜也知道自己太紧张了,想明白了之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懒懒散散的靠在车厢上打个冷欠,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可是新晋的情圣,又是姐夫,当然是想着勾搭姨子了…………”

楚南干笑,不知道是杨瑜是在说杨琳的事情还是在说她自己,想想又有些抱屈,自己好像只招惹了杨琳,和老四杨瑜的往来并不是很多,顶多是有些投缘,试探的问道:“刚刚瑜儿你说……,…你吃醋?”

杨瑜眼皮也不抬,理所当然的说道:“是啊,就是吃醋啊,怎了,有问题么?”

楚南也被噎了一下,尽量委婉的说道:“其实吧,这事我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搞不清楚状况呢……,………”

杨瑜皱着眉头,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楚南,挑挑眉毛说道:“就是我挺喜欢你的,看到你对别的女人好,吃醋了,就这么简单!”

楚南愣了愣,看着垂着头不说话的杨瑜,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喜欢我?”

杨瑜点点头,叹口气用手撑在下巴上看着楚南,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你顶多就是一个运气比较好的废物纨绔而已,后来就慢慢觉得其实你教……,……邪门的………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苦着个脸做什么,本来就是挺邪门的!接着,我就一直在暗暗观察你,时间越久越觉得你是个谜一般,和这世上其他男子都不一样——前段时间你收了那个花魁,我就郁闷了好久,和杨琳那个白痴订下婚约更是让我伤心了,现在又和那么多女人不清不楚的,你说,你对得起我么?!”

楚南目瞪口呆,不知道是该暗喜自己的魅力还是暗恨自己的疏忽无辜,轻声对杨瑜说道:“瑜儿,其实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杨瑜摆摆手,打断楚南的话,冷哼道:“你和杨琳那个白痴算是你情我愿,别人说不出什么。可是,你竟然和外族的女人勾勾搭搭,就是犯忌讳的事情了。尤其是这样的微妙时候,你竟然毫不避嫌的顿州城的人把酒言欢,是非要逼着朝堂对你生忌么?”

楚南眯起眼睛,并不解释自己的想法,反而问道:“这些消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杨瑜有些无聊的揪着手中鞭子,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宫里,极少有人比我的消息更灵通。不要觉得你做得隐秘,现在宫里已经开始查你当初离家三年的事情了,每天有关你的消息,从西北、漠北、顿州甚至南方不时传来,只哼哼点蛛丝马迹,再有人适时的歪歪嘴,除非你能叛逃到顿州或者西北……不然……哼哼…——…”

楚南能从杨瑜话里听出担心和提醒的意思,也不难猜到杨瑜是花了大心血才能接触到这样隐秘的消息,心中微暖,微笑着说道:“查就查吧,查清楚了没什么的……瑜儿不用担心我……”

杨瑜嘴硬,鄙夷道:“谁担心你了,只不过是不想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好玩的玩具就这么没了,我大姐就要守寡了…………哈哈,对了,还有杨琳那个白痴……”

楚南翻翻白眼,笑着说道:“你难道不是更惨,至少琳儿还有个名分不匙再说了,不要太看我,我也不是谁想杀就能杀的…………”

杨瑜并不理会楚南的调笑,反而满脸严肃的说道:“不要看皇家……李家,远比你想象的强大。就算你是个九品,再有一个九品的情人也不顶用………看皇家的后果,看当初的沈石就知道了,他死的时候已经是宗师,而且…………”

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车外传来车夫苍老的声音,“姐,姑爷,到家了…………”

第八十七章 亲事

楚南在外游历日久,对大粱之外的很多势力的情形都知晓个大概由于菲樱和姜慕雪的缘故,对西北可称得上是知之甚详,就算是最隐秘最传奇的雪山神庙,也曾经近距离接触过。

可是,真说起来,楚南对于大梁的一些过往的隐秘事情倒是不甚了解,由于和楚家若即若离的关系和朝堂有意的压制舆论,对于二十年前那场叛乱的内幕,楚南也只是通过道听途说,模糊的知道个大概。

这么些年过去了,沈石已经慢慢的成了大梁的一个禁忌词语,极少被人提及,如今听到杨瑜说起来,楚南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不是震惊于杨瑜的消息灵通、神通广大,而是震惊于沈石的宗师身份。

一代军神或者说叛贼沈石,竟然曾经是宗师,而且还被梁帝杀死了!

杨瑜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一时间失了分寸说漏了嘴”看到楚南眯着眼睛沉思的样子,有些不耐鼻的说道:“到了,赶紧下车,难不成还要我爹亲自来迎你不成……”

楚南苦笑,也顾不得杨家家丁讨好的招呼声,轻声问道:“瑜儿,是真的么……”

杨瑜低着头朝前带路,冷哼道:“宫里得来的消息,真假自辨……”

楚南点点头,大梁皇宫天下权力枢纽所在,里面多是些尊贵的大人物,自然也是天下小道消息流传最快也最有可信性的地方之一,细细的想了一会儿,忍不住叹气道:“宗师啊,竟然死了……………”

杨瑜还在为自己刚刚失言懊恼,狠狠的瞪了楚南一眼,低声说道:“也是无意间听来的小道消息,真假不知道。总之你自己小心就是,别以为自己能打能跳,再有牟九品的姘头就觉得自己厉害就目中无人了……………”

楚南又在杨瑜话来听出了淡淡的酸意,和杨瑜并肩走在一起,轻笑着说道:“怎么”又吃醋了……”

杨瑜看了看从前面匆匆走过的下人,心中有些恼火,恶狠狠的看着楚南说道:“吃醋又怎样?喜欢你又怎么样?我自己愿意,你管不着……”

说着干脆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无人,满脸认真的说道:“我喜欢你也好,吃醋也好,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有什么负担,更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不是杨琳那白痴,这辈子也没想着把自己栓在一个男人身上,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

楚南有些吃惊的看着杨瑜,我喜欢你与你无关,这么先进的理念竟然出现在杨瑜身上,实在是太神奇了,可是又涉及到自己,看着杨瑜满脸认真的说这话,刚刚的那点得意也好不安也罢,都烟消云散了,叹口气说道:“其实刚刚我有点得意的,现在我怎么觉得有些自己又有些可怜了呢……………”

杨瑜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低着头在前面带路,漫不经意的说道:“那你想怎么样?杨家已经嫁给你两个女儿了,再嫁的话”杨家还要不要脸了?就算杨家愿意,你觉得宫里那位会愿意么……哼………”

楚南愣了愣,自然能体味到其中的心酸和无奈,还有十足的怨气。

杨瑜在杨家地位持殊,自己名义上的父母还得敬着自己怕着自己,杨瑜自然体会不到子女与父母之间的那种吵吵嚷嚷的温馨的亲情滋味,真正的父亲一直不肯认自己,甚至这辈子都不打算认了,却又一直蛮不讲理的横加干涉甚至是安排自己的人生…………

这种滋味,想想就能让人发狂”而杨瑜已经默默的承受了十几年,也会一直默默的承受下去,一直到死。

楚南似乎已经知道杨瑜为什么那么的热衷和杨琳吵闹打架,或许没心没肺又傻乎乎的杨琳才能让杨瑜稍稍感受一下亲情的滋味,轻轻的拍了拍杨瑜的肩膀”轻笑着说道:“去给琳儿报信,一会儿记得回来给我打掩护,我去偷偷看看她…………”……”

杨瑜凶巴巴的拍开楚南的手,不屑的说道:“我不需要谁来可怜我……”

说完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吓的一干下人纷纷躲避,高昂着下巴,如同一直高傲的天鹅,慢慢的走远。

楚南有些无奈的挥挥手,打定主意以后要打探一下当初有关沈石的事情,对外面知道的不少,回了大梁竟然一知半解的,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只是,这个询问打探的对象是在要好好琢磨一下,准确知道内幕的人绝对不少,但是敢明明白白的说的就不会很多了,愿意对自己讲述的就没有几个了。

眼前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只是楚南实在不敢问。

杨守业看起来有些疲累,往日无论何时都挺直的腰板今天也有些松松垮垮的,看到楚南进来也没有起身的意思,指了指椅子说道:“随便坐吧,桌子上有茶,自己倒吧……”

楚南轻轻的点点头,既然老丈人这幅姿态,自然是表示亲近,将楚南当成一家人的意思。

杨守业看了楚南一眼,轻笑着说道:“,怎么,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吧……”

楚南苦笑,最近风头走出了不少,但是身上的大大小小的麻烦更多,除了独孤仇是之外,大多数人都是谨慎的保持了距离,在梁帝未标明态度之前理智的选择了观望,也笑着说道:“多些岳父大人关心,一切还好”只要梅儿少些不安和唠叨就好了…………”,杨守业点头大笑,叹口气说道:“梅儿啊,就这一样不好,和她娘一般,别管能不能操心,大事小事都得问问才行。

不过,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不用理会就是,晾一晾就好了……………”

楚南听杨守业说的有趣,也笑着点头。

杨守业用指尖沾着茶水擦拭着干裂的眼角,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皱着眉头说道:“北方啊,冬天又干又冷,这还是京城,在漠北边疆和西北”冷的更是厉害甚至是离谱,别说打仗,就走出门骑马都不成,遇上极端的严寒,在被窝里冻死的人都有……………”

楚南去过西北和漠北,自然知道那些地方的冬天有多么的严酷,点点头叹口气说道:“西北啊,苦寒之地,名符其实啊……”

杨守业玩味的看责楚南,轻笑着说道:“怎么,你去过西北……”

楚南脸色一仔,本能的眯起眼睛飞快的扫了杨守业一眼。

果然是老狐狸,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挖了坑让自己进。

楚南含糊其词的回答道:“西北苦寒,远近闻名人尽皆知……,杨守业笑了笑,也不追问,轻轻的将话题揭过,岔开话题冷哼道:“北方天寒地冻,今年的天气又格外的酷烈,听说漠北已经开始冻死人了,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啊…………,朝堂上那帮酸腐的秀才又开始叫嚣迁都,说什么京城远离龙脉,四周又无险可守,为天下苍生和我朝千秋万代着想,应该迁都到南方去,最好能以长江天险为屏障……………”

楚南微微而笑。

大粱龙兴之地在北方,根基也在北方,南方的舒适繁华安逸的确令人眼馋,但是南方门阀林立,宗族家规大于国法的事情实在太正常不过了,皇室的影响力还不强不彻底,这时候迁都就是自毁根基自寻死路,大梁皇室是绝不会同意的。

只不过如今大梁疆域广阔,朝堂之上也是势力多多,也不能说是有人借机砍皇家统治的根基”只不过或许是有人在借这个话题扩大影响争取利盏。

话虽然这么说,楚南还是不能将皇室担心害怕这些话明说出来”自己这岳父可是天下皆知的皇室铁杆心腹,抿了抿嘴唇笑着说道:“陛下志向远大,天子守国门,非贤明之君不敢为起……………”

杨守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瞥了楚南一眼又望向门外,叹口气说道:“是啊,陛下的志向从未改变过……,可惜本想着趁扫灭了胡人的空喘口气,又要有外地侵扰,陛下眼看就要施行的计划又要被迫更改了,可惜朝中又多是一些鼠目寸光的庸才……………”

楚南装作看不到杨守业的眼神,脸色变都不变,淡淡的说道:,“内有岳父大人苏大学士还有恒亲王这样的贤臣,外有天下无双的军卒,百姓又齐心协力,天下虽大,大粱又何惧之有……………”

杨守业摇摇头,深深的看了楚南一眼,有些失望。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啊,自己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竟然还换不来这小子的信任和投靠,这时候不对陛下宣誓效忠又待何时?

实在不知道这太蠢还是太聪明。

楚南见杨守业不说话,也沉默了起来。

很明显的”虽然看起来都是些没边没际的闲话,顶多是杨大将军的对自己女婿的一些抱怨”和最近楚南身上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半点关联。

但是,楚南知道,杨守业实在替梁帝试探自己,也在若有若无的拉拢自己,只要自己这时候彻底投靠过去,或许不难得到梁帝的重用,也会和自己这位岳父彻底的站到一起。

以后,在自己的利用价值耗用干净之前,就有远比楚家更强大更牢靠的靠山。

可惜,这不是楚南想要的。

杨守业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轻笑了一声,微微点头,也不知道在表示满意还是在感慨,叹口气说道:“你和琳儿的事情也拖的够久的子,等近来的事情了了,就尽快将琳儿娶进门吧……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太后会指婚的,也好堵住外人的闲话…………”,楚南点点头微笑,心中微微松口气。

这话从天子心腹杨守业口中说出来可不仅仅是杨家要嫁女儿,更是代表了梁帝的意思。

梁帝终于忍不住了,己经开始正式表态力挺自己了,也要开始有限度的新任和重用了。

第八十八章 爬窗的采花贼

第八十八章

爬窗的采花贼

楚南与杨琳的亲事之前就已经算是订了下来,也曾经悄悄的放出消息,如今在大梁知道这个消息的也不在少数,只是由于要顾忌杨家的脸面,时局又一直动荡,也只是在小范围的流传。

如今,楚南正是风雨飘摇前途未卜的时刻,却是一个十分不错的机会。

梁帝综合各方面的考虑,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只好选择有限度的信任重用楚南,然后观察一段时间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如今皇家将举国皆知的皇室心腹杨家的二千金指婚与楚南,不仅仅是是成就一段类似于娥皇女英的佳话,更是明明白白的表明了对楚南的态度。

是拉,是用,而不是弃,不是罚

只要这个消息宣扬出去,杨家自然算是保住了面子,毕竟是杨家在贯彻皇帝的意志,再嫁一个女儿也不算丢人。

楚南头顶的乌云就将彻彻底底的散尽,京城无数人的疑虑将烟消云散,至少短时间内,楚南的地位和上升的势头不容质疑

楚南起身,恭恭敬敬的对杨守业一礼,并不提自己的前途和抱负,只是轻声说道:“我定不负琳儿”

杨守业微微点头,接着又叹口气,满心的感慨,就算楚南不会是个能在官场平步青云的弄潮儿,至少也是自己女儿的好归宿了。

既然亲事都已经说定了,皇家的态度自然显露无疑,至于所谓的楚南和外使的纠葛自然无需再提。

楚南见杨守业满脸的疲累,实在也不适合说别的,识趣的请辞离开。

杨守业也不留,只是又叮嘱了几句收敛性子之类的话,又吩咐楚南就亲事的事情去和杨家的主母商议,拍拍衣服起身去了后堂。

杨瑜早就在门外等着,见楚南出来,看了看天色伸了个懒腰,随意的问道:“怎么样?这下彻底的松了口气吧?不仅可以抱得美人归,更是找到一个天大的靠山…………”

楚南看着声调态度都与以前无二样的杨瑜,好像之前跑到芙蓉街横吃飞醋的是别人一般,叹口气鬼使神差的说道:“是不是皇家出来的,天生就善于伪装自己?”

杨瑜脸色一沉,淡淡的看着楚南说道:“那你想怎样?要我在这里撒泼耍赖一番,要你不要娶杨琳那个白痴?你会答应么?”

楚南语气一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一会儿才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只是想你不要活的太累太假,开心一些,放松一些…………”

杨瑜扭头仔细的盯着楚南看了一会,见他语气不不似敷衍作伪,终是轻笑了一声,转身在前面带路,叹口气说道:“或许,等你足够强大了,能把我从这个巨坑里拉出去……”

楚南见她语气轻松,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消沉认命的意味,不欲在这个令杨瑜不快的话题上纠缠,低声问道:“这是带我去拜会岳母大人们么?”

杨瑜不快的翻翻白眼,皱眉说道:“问这么多干什么?跟着就是了”

说完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当然要去见姨娘们的,毕竟出嫁的杨家二小姐,还是太后指婚,怎么可能大意?如今你又……不在楚家了,这些事情必然要你亲自出面商议的…………”

楚南有些迟疑,自己和杨琳算是私定终身,那些个岳母大人心中必然很有怨气,自己这一去实在是祸福难料,小心的拉拉杨瑜的袖子,有些头疼的说道:“能不去么?要不,我回去之后让夫人来,这些事情我一窍不通…………”

杨瑜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拍开楚南的手,斜着眼看着楚南,不屑的说道:“之前勾搭琳儿的勇气哪去了?想在家坐着就有美人自动送上门,哪有这么好的事?”

话虽是这么说,杨瑜在一个岔道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楚南一眼叹口气,摇摇头绕了个圈朝后宅走去。

杨梅已经出嫁,杨琳也早早的被禁足关了禁闭,杨婉儿对读书学画的兴趣更大些,倒是杨瑜自告奋勇的承担起了家务。

对此,杨守业和杨氏自然没有异议,再加上可能是遗传自皇家的优良血统,一时间杨瑜倒是将杨家上下打理的井然有序。

一路上,遇到了家丁丫鬟的,看到杨瑜一脸淡然的领着姑爷来了,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退到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拦阻问询了。

不一会儿,楚南和杨瑜二人就到了后宅极深处的一栋小楼之前。

楼高只有三层,被漆成红色,如今杨琳便住在这里,一是惩戒禁足,二自然是女子出嫁之前的风俗,要在这里修身养性学规矩。

杨瑜依旧是不动声色,却没有朝绣楼门口走去,而是带着楚南绕了个圈子绕到绣楼后面,指了指三楼的窗户,神色淡淡的说道:“别走正门了,守在那里的两个妇人是娘亲自安排的,我也指使不动…………”

楚南眼看着不远处的绣楼,自然知道杨瑜这是在带路来让自己和杨琳私会,心中微微感动,也能猜到这其中的风险,轻轻的拍拍杨瑜的肩膀,轻声说道:“多些瑜儿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有求必应”

杨瑜不动神色的闪了一下,用从不离手的鞭子推开楚南的手,看了看楼上,突然展颜一笑,轻笑着说道:“怎么?眼看着琳儿就要烂到锅里了,现在又在打我的主意么…………”

楚南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杨瑜笑了笑没有纠结这个话题,指了指楼上轻笑着说道:“快上去吧。别谢这么早,说不定一会儿你还要恨我呢。”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南一眼,拿着鞭子轻轻的拍着自己的手掌慢悠悠的走远。

楚南只当自己是冒犯了敏感的杨瑜,也不说什么,拱拱手以示谢意。

既然杨瑜能为冒着受罚的危险来帮自己幽会,还对自己心有挂牵,就算以后不能将她从皇家这个大漩涡拉出来,也必然要让她活的开心轻松一些。

楚南想着,再想着娇蛮可人的杨琳,心中微暖,也不知道这些日子这丫头是不是憋坏了,一会儿见了会不会拿自己出气,抬头看了看三楼紧闭的窗口,心中的思念和火热却怎么也按捺不住,提气一纵,已经轻巧的攀住窗口,轻轻的敲了敲窗户,轻声呼唤道:“琳儿……琳儿亲亲宝贝儿……开开窗……是我来了…………”

窗内传来一阵杂乱的响声,过了好一会儿就听见一个轻盈的脚步声慢慢的走近窗户,呼吸都有些急促。

楚南心中暗笑,正想着一会儿要如何欺负一下小美人儿,就看到窗口被打开,一阵甜糯的脂粉香气迎面而来,正暗自高兴要起身跃进去,往里看了一眼却一时间惊呆了,目瞪口呆的甚至都忘了抓住窗棂,手忙脚乱的差点掉下去。

这时,一只白皙温和的手伸了出来,一把握住楚南的手腕,接着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俏丽的脸,探出窗外看着狼狈的楚南,轻笑道:“姑爷怎么不走门,却学那采花贼来爬窗口呢……”

拉住楚南的,正是杨琳的母亲,楚南避之不及的岳母大人

屋内又传来一群妇人夸张的娇笑声。

楚南心中哀嚎一声,想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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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满脸灰败手足无措的站在绣楼上,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来个天雷灭了自己

当然,顺便还要灭了那个暗算自己的杨瑜

楚南的众位的丈母娘差不多都在,站在一起莺莺燕燕该有十几个,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眼泪横流,还有的已经顾不得什么仪态,抱住自己身边的姐妹直笑得打跌,一个个抽风了一般揉着肚子,想要憋住笑,看了楚南一眼又笑了起来。

杨琳满脸通红的坐在床上,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时偷偷的看看楚南,等楚南看过去又连忙低下头掩嘴轻笑,看着不时耸动的双肩,也能知道笑得很辛苦。

本来被楚南视作大好人大恩人的杨瑜站在人群中间,笑得格外夸张,一会儿抱住身边的姨娘闹做一团,一会儿又趴在桌子上一阵猛敲,另一只手还使劲的揉着肚子。

楚南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当着这么多岳母的面却是连半点火气都生不出,吭吭哧哧半晌想要解释,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糗实在太大了,还是被这么多人抓了现行,想赖也来不过去,只能悻悻的摸摸鼻子。

过了一会儿,杨夫人见闹得也差不多了,自己心中的一口怨气也泄了大半,也怕楚南真的恼了,挥挥手示意众人停下来。

杨夫人的威信还是不差的,其他妾室虽然还有几个苦苦的憋笑,但是大部分都安静下来,只是满脸看笑话一般的笑意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杨瑜还在作怪,抓住自己身旁的一位姨娘双手捧在胸前,学着刚刚楚南的腔调,含情脉脉的呢喃道:“琳儿……琳儿……琳儿亲亲宝贝儿……是我啊……你家楚哥哥…………”

这一下,连杨琳和杨夫人都忍不住了,一群往日温婉端庄的将军夫人一个个疯了一般大笑着…………

楚南真是泪流满脸啊…………

第八十九章 夫君

第八十九章夫君

等到一群丈母娘最终停住了笑,也算是出了一口憋闷之气,并没有再如何为难准备带走杨家第二个女儿的楚南。

楚南虽然被既尴尬又恼火,但是在这么多牢牢占据上风又稳稳的吃定了自己的丈母娘面前也只能厚着脸皮赔笑,丝毫不敢有别的想法。

杨夫人笑盈盈的打量了楚南一番,又低头过去和杨琳说了几句什么,哄得杨琳飞快的低下头去做鸵鸟状,趴到杨夫人怀中轻声埋怨,连道不依。

杨瑜见楚南受窘,也算大大的出了口恶气,混在一干姨娘当中还在起哄,被杨夫人拉住狠狠的敲了几下。

杨夫人制止了杨瑜的胡闹,笑盈盈的看着楚南,好半晌才开口,很不客气的说道:“不要觉得你受了多大委屈难堪,也要想想我杨家将两女嫁于你一人,岂不愤懑难平?”

楚南苦笑,心中被杨瑜暗算作弄的尴尬恼火也消了大半,心的陪着说好说。

杨夫人也总算是用这样另类的方法找回了杨家的些许尊严,心气稍缓,看了一眼一直闷不作声的杨琳,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对婚嫁之事不熟悉,也不必苦恼于此,我自会和梅儿商议……”

楚南微微松口气,若是这岳母大人非要拉着自己说这些事情,自己总是不能推脱的,只是想想随时都可能被捉弄教训就是头皮麻,岳母大人既然能如此深明大义,自然是再好不过求之不得。

杨夫人将楚南暗喜的神色看在眼里,又板起脸来说道:“虽说这些事情本就不应男人家插手,你也不要得意日后切记要好好对待琳儿姐妹……唉,还有梅儿……”

说起来,对于这桩婚事,最不自在的自然就是杨梅了,心中自然是不愿意的,却不能开口回绝,日后从姐妹到共侍一夫,其中的转变想想滋味就是复杂难言。

杨夫人一时间也有些意兴阑珊,也无心再多说什么,挥挥手带着众人就要离开。

楚南自然不敢大意,忙起身相送,直吓的杨瑜忙不迭的跑到前面挽着杨夫人的手,还不忘回头趾高气扬的做着鬼脸挑衅,直恨得楚南牙痒。

杨夫人在杨瑜额上轻敲了敲,说不尽的怜爱和放纵,回头看着楚南,淡淡的说道:“这里是杨家,就要按杨家的规矩来,眼看时候不早了,你与琳儿也是名分未定,姑爷也是尽快回去为好…………”

楚南嘴角抽抽,苦笑着答应。

这话自然是在警告楚南,这里是她的地盘,你楚南被欺负是应该的,想欺负我女儿却是万万不能的,更别说要了我女儿的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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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南目送着一干丈母娘离去,轻笑着关上房门。

杨琳憋了好长时间,疾跑几步一头撞进楚南怀里。

楚南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倚在门上轻轻的揽着杨琳,微微而笑,这可不是我不守规矩,而是被你女儿欺负了…………

杨琳好半晌才长长的出口气,脸颊上轻轻的摩挲着,不经意间看到楚南的笑容,凶巴巴的问道:“你……你在笑什么…………”

楚南低下头,看着故作凶狠撅起嘴的杨琳,却在美人眼中看到浓浓的思念,抑或还有些不满和哀怨,用手指轻轻的点点杨琳的红唇,轻笑着说道:“笑,当然是在高兴…………”

杨琳明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似乎也能猜到楚南实在高兴什么,心中甜蜜高兴的很,嘴上却是一点也不服软,张开嘴露出白生生的牙齿,狠狠的咬在了楚南手指,含糊不清道:“我才不信……这么久也不来看我……明明……就是把我忘了…………”

楚南任由女孩用这样的方式泄着自己的不满,只是用另一只手缓缓的搂紧了杨琳。

杨琳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松口,终究是有些心疼,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楚南手指,轻轻的哈气吹了一下,兀自嘴硬道:“你活该……谁叫你不来看我的…………”

楚南轻轻叹口气,也不说话,轻轻的揽着杨琳。

杨琳起初还在怨念的嘟囔着,最后也渐渐的不说话,靠在楚南胸前不说话,细细的品味着平静之中的淡淡温馨。

一时间,绣楼之内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杨琳似乎这么些天的思念和哀怨只在这一个拥抱当中就消了大半,隔着几层衣衫听着楚南的心跳,轻声呢喃道:“就像做梦一般呢…………”

楚南微微而笑,从当初那个疯疯癫癫的姑娘到现在安安静静的怀中佳人,从当初在京城胡闹到江南杭州的惊险难忘,可不就是梦一般,紧了紧了胳膊,轻声说道:“这不是梦…………就算是梦,我也要让这美梦一直持续下去…………”

杨琳双手撑在楚南胸前,微微拉开与楚南的距离,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抿嘴道:“这可不行……再不醒来,琳儿就要被勒死了…………”

楚南这才回过神来,自嘲的笑笑,放松了手臂让杨琳有了足够的空间,轻轻的摩挲着怀中美人的蛮腰。

好些日子没见,杨琳似乎清瘦了几分,本来略显娇的身躯也显得苗条修长,本来还残余些的孩子气也少了几分,只在极少的时候才露出几分许久未见的娇憨意味,依旧穿着得意的红裙,只是颜色较之前淡了许多,绯红色衬的身材匀称,在渐渐昏暗下来的冬日傍晚,更显得娇艳。

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是不得轻易触碰的地方。

虽然隔着好几层衣服,杨琳依旧有些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心中的感觉复杂难明,说不上是喜欢还是什么,但已经不是那个懵懂茫然的女孩,心中酥酥麻麻的,竟然还隐隐有些期待,俏脸微红,轻轻的按住楚南的手,却没有拿开的意思,低下头喃喃道:“痒………………”

楚南轻声笑了笑,让杨琳更加娇羞的不敢抬头,粗糙的大手离开了杨琳纤细的腰肢。

杨琳轻轻的松口气,心中却有些失望,接着却是呼吸一滞,那让人喜欢又害怕的手竟然顺势滑下,顺着自己腰间的曲线停在自己臀上……

楚南手在那略显圆润的月臀上轻轻的揉捏着,细细品味着那少女独有的手感,只感觉怀中的人儿身子猛然僵直了一下,接着又慢慢的软了下来,喘息声也急促起来。

杨琳似乎能感受到那大手的热度,脸上烧。

这几天母亲没少解说一些闺中男女欢爱的常识,还有大胆子的姨娘还会说些让人恨不得羞死的调笑话,如今敏感部位被握在手中,只感觉原来多多少少的懵懂茫然霎时减少了几分,身体微微颤动,双腿之间似乎也有些异样的感觉,如麻花一般绞着大腿,死死的咬住嘴唇。

楚南知道少女禁不起这样的**,轻笑一声,手指只是在两瓣翘臀之间的敏感处滑动了一下,也就收手。

杨琳终于忍不住长长的呻吟了一声,修长白皙的脖颈扬起,就似一只要高飞的天鹅,接着被自己的叫声吓了一跳,明知道他在故意作弄自己却无论如何也生不出怒气,只是死死的抱紧了这个可恨又让人欢喜的人。

楚南轻轻的推开美人,看着美人哀怨又失望的眼神,轻笑一声捏着如今略略显得尖了一些的下巴,温柔的注视着杨琳仿佛会说话一般的明亮大眼睛,仿佛又回到了江南杭州的那个院落,轻笑着说道:“还要不要那个玩游戏?这次看谁会输…………”

杨琳自然明白楚南说的什么,只觉得这是一个找回场子的好方法,惊喜的大叫了一声:“好”,将刚刚的娇羞欢喜抛在一边,搂着楚南的脖子,粉润的红唇微微张启着,眼眸却没有半丝**,只有少女的娇憨和得意……

楚南自然不肯放过送上嘴来美食,轻轻的吻上那湿润的红唇,也不与一心找回场子的少女纠缠,舌尖轻易的挑开美人的贝齿,轻轻的**这少女的香舌,口中满是少女温和甜美的香气。

杨琳惊恐的瞪大了明亮的眼睛,似乎感觉这个游戏和以前的玩法不大一样,只是看着他温柔怜爱的眼神,也就慢慢的放松下来,任由他侍卫,有些笨拙的深处舌尖递上去纠缠在一起,看着他喜不自胜模样,只感觉心中被温馨甜蜜填的满满的,都快要溢出来,天旋地转一般,早忘了这是天堂还是人间。

良久,唇分。

杨琳轻轻的擦拭着楚南嘴边的水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显然又让楚南冲动起来,忍住缩回他怀中做鸵鸟的冲动,大着胆子瞪大明亮的眼睛和楚南对视着,轻声道:“琳儿很喜欢呢……”

楚南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长,能感受到少女的依恋和欢喜,心中也是一片平安喜乐,刚刚的冲动和yu火也慢慢的消减下来,轻轻的摩挲着少女精致白皙的脸颊,轻声说道:“琳儿马上要嫁人了…………以后要记得要叫夫君…………”

杨琳就算已经和楚南做惯了亲吻爱抚之类的亲密动作,如今也抵挡不住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只感觉心肝甚至整个人的魂魄都一起颤动起来,明明心有千言万语和百般欢喜羞涩要表述,却无论说不出来,千言万语最终只换做一个几乎要将身体揉碎的拥抱,和一声羞不可遏的呼唤: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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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口水

第九十章口水

正是你侬我侬之时,正当怀中的美人心怀激荡,楚南正要采取进一步动作的时候,门外传来几声咳嗽声。

杨琳不胜娇羞的吐吐舌头,从楚南怀里挣脱出来,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和楚南亲近。

毕竟是云英未嫁的大家千金,之前还少女心性肆无忌惮,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却是深入骨子里的纲常礼教占了上风。

楚南想起走之前岳母大人威胁警告的眼神,眼看着杨琳漂亮的大眼睛满是恳求,自然不能在这时候逆了少女的敏感心思,又轻声说了几句甜言蜜语,逗的美人雀跃欣喜才告别依依不舍的美人。

刚刚出了房门,门外的粗朴的健妇就长长的松了口气,一路警惕的送楚南下楼去,自去找主母禀报消息不提。

楚南本想着抓住杨瑜报复一番,可惜那条滑不留手的鱼儿已经早早的躲了起来见不得踪影,只能悻悻作罢。

虽然在绿柳巷上的杨家吃了亏,但是楚南回到芙蓉街之后看到家里那一朵梅花一朵荷花端端正正的坐在堂前,不禁长长的叹口气。

关荷最近倒是越的懒散了,往日还弹个琴下个棋看个书什么的,现在也不畏惧杨梅了,成天只赖在床上打滚,迷糊着双眼出来吃个饭或者和楚南腻歪一番,就又软软的爬到床上打盹去了。

照前任花魁的话说,她又没心思弄什么国仇家恨,没机会金榜题名,没可能扬名立万,更没有争宠上位的心思,原本唯一的出身的缺憾如今也能坦然面对,可谓是无欲无求了,当然要理直气壮的做个合格的妾

杨梅虽然对这个越来越懒却越来越听话的花魁有些头疼,但是心中也乐得清静,只是今天的事情实在不能不郑重,不顾她百般撒娇耍赖,应是将她拉了起来。

关荷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被杨梅瞪了一眼才无奈的坐正了身子,回头给楚南一个妩媚的笑脸,接着又撅起嘴,满眼的委屈,显然是在说今天的事情和自己无关,自己只是被拉了壮丁了,白白可惜一个好觉。

楚南看着满脸平静的杨梅感觉有些好笑,走过去摸了摸关荷的俏脸,故意不去看杨梅的脸色,笑着问道:“怎么,今天又睡了一天么?”

关荷看到楚南总算找到了些底气,一下子就像散了架子一般,软软的趴在桌子上,手掌垫在下巴上,半眯起眼睛用性感的鼻音慵懒道:“外面天寒地冻,妾身反正无事可做,夫君又不在家,自然要多多睡会…………”

楚南敲了敲关荷的脑袋,教训道:“就知道吃睡,心过些日子就胖的不成样子了,你要学学夫人多多操持家务,做个贤惠端庄的妻子…………”

杨梅见楚南说到自己,明知道他是在故意说自己好话还是忍不住有些暗喜,劳心劳力的疲累仿佛都减去了大半,面上却是不变,故意冷哼一声扭过脸去,表现自己现在很不高兴

关荷瞥了一眼杨梅,拉着楚南的手撒娇,连道不依,娇痴的说道:“昨晚夫君那么折腾妾身,妾身可是直到三更才睡着,自然要多睡睡养养精神,今晚才好…………”

“关荷”杨梅咬牙切齿的怒吼

关荷轻呼一声,好像这才现自己失言,手捂住嘴唇,黑亮的眼睛却滴溜溜乱转,终是忍不住趴在那里咯咯笑了起来。

杨梅有些无力的挥挥手,无奈的叹口气。

本来,在杨家派人送信来得知楚南这次是去商议杨琳下嫁的事情之后,杨梅就知道这事木已成舟,已经无法阻止。

虽然也知道这其中必然有皇家的意思,也是楚南脱出如今困局的最佳方法之依旧是忍不住心中泛酸,脾气一来硬是将关荷拽起来,务必今天要给楚南三分颜色看看,不然日后他定然不知道收敛

可是,自己还是错估了自己的影响力和关荷这个懒的要死的女人,本来是百般讨好应允,正主楚南一出现,关荷立马就倒戈,自己的统一战线立马崩解,接着这个女人更是轻飘飘的几句闺中情趣之话,轻而易举的让本来严肃的气氛变得暧昧无比。

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也有些烧,杨梅连忙咳嗽几声想要扳回劣势,却见感觉到楚南异样的目光正定在自己身上,咬着嘴唇瞪回去。

楚南捏了捏关荷的脸颊,走过去揽住杨梅的腰肢,温情脉脉的看着杨梅的眼神,轻声说道:“夫人今天好美…………”

杨梅心中有些慌,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装束。

今天为了和楚南谈判,杨梅拿出了最能让气氛显得端庄严肃的宫装穿上,甚至习惯性的用了些胭脂水粉,自然是比平时明媚了几分,听得楚南夸奖,瞥了一眼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衣服皱巴巴的关荷,心中得意的很,嘴上却是丝毫不软,伸手撑开楚南说道:“别想着讨好我,今天我……嗯哼,拿开,手往哪里放…………我是来和你谈判的…………你住手……”

楚南本来也只是想岔开话题,省的吃醋又喜欢彰显自己大房地位的杨梅唠叨,只是揽在手上却也现身穿一身正装却忍不住满脸羞恼的模样格外的诱人,也算的上是另类的制服诱惑,轻轻的低头含住晶莹的耳垂,轻声道:“谈判多无趣,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做些有趣的事情呢…………”

杨梅自然知道楚南口中有趣的事情是说的什么,被上下夹击却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浑身软,软绵绵的趴在楚南肩上,无意间却看到关荷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才想起自己的本意和如今的状况,挣扎道:“不行…………放开……好好说话,有人呢…………”

关荷嗤笑一声,看着往日最喜欢在自己面前扮端庄大妇的杨梅羞恼难堪的模样,倒也格外的有意思,忍不住起哄叫好。

华美的宫装隔绝了肌肤的触感,楚南只能细细感受那优美的弧度和曲线,从杨梅背部顺势滑下,到了腰间却是突然一收,再往下又是挺翘丰满的月臀,触手是柔软丰盈的手感,忍不住握在手中,笑着说道:“果然不一样呢……可比琳儿摸起来舒服多了…………”

关荷一听顿时就恼了,挣扎的越厉害起来,竟然在这时候想起别的女人,简直是不可容忍,哪怕是自己的亲妹妹,也顾不得什么端庄优雅,恶狠狠的朝楚南脖颈间咬了下去……

楚南话刚刚出口就暗道一声糟糕,眼看着杨梅一口细碎的牙齿闪着寒光,连忙抓住杨梅肩膀,看到依旧不依不饶,心中一动,低头迎了上去。

杨梅心中又急又恼,正要下口去咬,却感觉唇上一痛,一时间呆住了,竟是和那混蛋的双唇完美的印在了一起,眼下的模样却像是自己主动凑上去去献吻一般,正在暗自羞恼,心中一动,悄悄松口牙关,趁着那混蛋得寸进尺的时机,银牙一咬,结结实实的咬住那混蛋的舌头,眼神中满是得意……

关荷所在的角度却是看不清楚,只是看着两个人忘情亲吻的模样,心中泛酸,撇撇嘴也无意多呆,起身朝里面走去,酸溜溜的说道:“你们继续…………我进去睡觉了……”

杨梅一惊,才想起还有旁人在看着,顿时羞红了脸,看着楚南眉毛眼睛纠缠在一起痛苦不堪的模样,似乎感觉口中有淡淡的咸意,慌忙松开牙齿,正要开口询问,却不料被那混蛋趁机一举缠住香舌,直吻的昏天黑地,呼吸都急促起来。

好一会儿,楚南才恋恋不舍的松口怀中软弱无骨的美人,暗暗赞叹其中滋味果然不是杨琳那样娇蛮的丫头所能比。

杨梅气喘吁吁的扶着胸口,遮住圆领露出的大片肌肤,垫着脚尖看了看楚南龇牙咧嘴的伸在外面的舌头,用手指在那一道细细的口子上按了按,不觉心中的怨气不满减了大半,冷哼道:“活该…………”

楚南今天在杨家受了好大憋屈,又被久不相见的杨琳弄得不上不下,如今眼看着似啧似喜的华服美人,心中火气,双手慢慢的抚上美人胸前的**。

杨梅自然知道楚南眼神中跳动的火焰是什么,敏感处被握住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慌忙推开也顾不得什么谈判了,咬着嘴唇瞪了楚南一眼说酸溜溜的说道:“若是想了,就去找你的荷花去,外面也还有几个眼巴巴的等着你去宠爱呢,少来招惹我…………”

说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朝外面走去,终究是不甘心,朝着里面喊道:“关妹妹,今夜又要劳累你了,可要伺候好了,不然夫君跑出去找别人了,你哭都来不及…………”

里面关荷似乎已经睡下,好半天才嗤笑一声,不胜慵懒的回道:“昨夜可就是我侍寝的,今晚轮到姐姐了,再者说了,现在想哭的是姐姐你吧…………”

杨梅被揭破心思脸上有些难看,只是越是这样的细节越是不愿意放手,水滴石穿集腋成裘,谁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因为闺中事失了宠爱,进而影响自己的地位,可是主动邀欢的话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恼恨自己之余狠狠的瞪了一眼里面,今夜又要便宜你个狐狸精了,明天一定给你好看…………

楚南虽然猜不透杨梅这么多的复杂心思,但是看她脚步迟疑也知她心有不甘,走过去重重的在那挺翘的臀部狠狠的抽了几下,不等杨梅恼怒,抱起来扛在肩上不顾杨梅的叫喊走了进去,在关荷讶异的眼神中将杨梅扔到了床上,如恶魔一般掐着腰大声道:“今晚谁也跑不了,必须等让你们知道知道为夫的厉害,以正夫纲”

关荷脸颊似火,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杨梅本就羞恼,又怎么愿意在这时候耍什么一龙二凤,从床里侧就要向外爬,还不忘给自己找个借口,低着头边爬边说:“琳儿的事情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要不然我是不依的…………”

只是杨梅却不知道,在床上跪爬的动作,不仅仅是将浑圆的臀部曲线凸显的更加诱人,胸前的宫装衣领也垂了下去,显出里面深不见底的诱人沟壑,随着爬动微微颤动的情形就是在一旁的关荷也暗暗咽口水。

楚南低吼一声,顾不得杨梅的惊呼挣扎,单手一挑,已经解开了杨梅的腰带,顺势而上,手指轻轻的捏住那颗诱人红樱桃,微微用力,床上的美人**一声,就失了逃跑的力气。

只在严肃端庄的宴席上才能穿的宫装在这时候简直就是累赘,不用楚南如何动手,已经散乱开来,露出粉润的肩头和修长的**,面若红霞**半露,简直就是一种另类的春、、药一般。

杨梅只感觉胸前的蓓蕾被捏的微微刺痛,心中却是酥麻无比,根本提不起半点力气,刚要说话却被自己的吓了一跳,不仅仅是带着浓重的鼻音,更是无意识的低吟着,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关荷,羞得将头埋在被褥间,只知道死死的攥住腰间的衣襟。

楚南轻轻的握住尺寸有些惊人的**,被杨梅最后的抵抗弄得满头大汗,只是对繁复华美的宫装有些束手无策,对关荷吩咐道:“愣着做什么,帮我按住她的手脚,褪下她的衣裙……”

关荷张大了嘴,咬着嘴唇也是羞涩不已。

杨梅死命的做最后的挣扎,歪头看着关荷,眼眸如水,也咬着嘴唇不说话,生怕一张嘴就呻吟出声来,威胁的看着关荷。

关荷本还有些犹豫,看到杨梅这个眼神却笑嘻嘻的凑上前去,用膝盖压住杨梅的腿,从杨梅腰间扯出一只手,心中一动,笑着重重的在杨梅的翘臀上玩闹似的拍了拍,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有些惊讶的看看自己手掌,再看看犹自在颤动不停的臀肉,掩嘴而笑,眼神却格外清亮。

杨梅往日可是欺负惯了逆来顺受的关荷,除了楚南,又何曾有人这么对待过自己,挣扎着捂住翘臀,眼眸似乎都要滴出水来,不敢看楚南,咬着嘴唇威胁的瞪着关荷,异样的感觉让声音都有些颤,“你…………你……混蛋…………”

楚南终于揭开杨梅的上衣,隔着一层肚兜轻轻的爱抚着美人的**,眼看着杨梅从脸颊到脖颈一直到胸部都是绯红色,有些惊奇,待看了看捂住臀部的杨梅的手笑了笑,轻拍了一下扯开杨梅的手,对着关荷使个眼神。

关荷本就跃跃欲试,得了楚南的示意,欢呼一声,饶有兴致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欣喜的听着清脆的响声,丝毫不管后果。

杨梅起初还在低声咒骂,到最后依旧如水蛇一般瘫软在那里,将头埋在被褥间,出不知道是屈辱还是喜欢的嗯嗯声,脑子已经是一片浆糊,浑身都如被煮熟了一般,散着热气,正在羞恼,突然感觉身下一凉,却是衣服已经被扯下来,露出白晃晃绞在一起的大腿,偏偏上身还是半遮半掩,无论是楚南和关荷都丝毫没有去管的意思,想想都是让人羞愤欲死。

楚南从豆蔻般玲珑的脚趾一路向上,摸索着脚踝秀美的腿和浑圆的大腿,手掌所到之处,都能感受到滑腻柔软,打着旋在格外细腻的大腿内侧画着圈…………

杨梅用处最后的力气抓住楚南的手,说不出是恼恨还是哀求或者在邀请,呜咽道:“好夫君,饶了我吧…………”

关荷看着绝不同于平时端庄优雅的杨梅,看着她白嫩的肌肤似乎在泛着银光一般的模样,喘气呻吟说着讨软的话,想着往日自己是不是也是这般,死死的咬住嘴唇,用颤抖的指尖触了触杨梅通红的脸颊。

杨梅只感觉身上一沉,接着痛呼一声,又忍不住长长的呻吟了一声,死命的将指尖掐住身上之人的背部,刚刚的所有惊慌羞恼还有那羞人的空虚期待都消失不见,脑海白茫茫一片,只剩下无尽的满足充实和欢喜。

楚南感觉着异样的舒爽,还不忘得蜀望陇的揽过关荷,唇舌相接,满口香津。

杨梅半眯着眼睛,心中有些不满酸,无力的抽了关荷一巴掌,若有若无的摇动着似乎要裂开的身子,看向楚南的眼神满是哀怨…………

楚南轻笑一声,放开关荷,美人相邀,如何又能让其失望。

杨梅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战栗,无尽的呻吟刚刚到了嘴边,就被两片温润的唇封住了,只能出呜呜的声响,本能的伸出香舌迎合着,眼光一闪登时有些愕然,想要用无力的手推开,怨愤道:“关荷…………嗯……你竟然……嗯……让我吃你的……口水………呜呜呜呜……不要………夫君,你们……且饶了我吧………”

“还敢耍性子么?”

“呜呜呜,梅儿不敢了……琳儿的事情我应下就是……”

“仙儿呢……”

“呜呜呜,随你……都随你…夫君…轻点好么………啊…”

“嘻嘻,姐姐,你现在的样子好美……口水好吃么…还要么………”

“呜呜,关……关荷……你一定……一定会后悔的………唔唔唔…”

“去去去,别打岔……夫人,还有菲樱……”

“对对对,姐姐,还有七公主……还有墨玉……苏糖……冷烟……还有…………”

“呜呜,好夫君……都随…………啊,绝对不行……我和你们拼了…………”

……

………………

被上下夹击的杨梅很快就溃不成军,呜呜咽咽的只知道求饶,却连话也说不清楚到慢慢的已经软成一滩烂泥。

红烛的火焰飘忽不定,似乎就要熄灭又重燃了起来,宽大的床上三具赤条条的身躯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只有无尽的喘气呻吟和梦呓般的胡言乱语。

冬日的夜,来的格外的早,也格外的漫长…………

第九十一章 坏消息

自是一夜说不尽的风流,其中左拥右抱,肆意品尝出水清荷傲雪寒梅的滋味自然难为外人道,粗糙的手跋山涉水,赏尽无数的风光,细细品味两个如花美人身躯之上最细微不可查的差别。

冬日的夜来的格外早,去的也格外的晚,等到杨梅揉着酸涩的腰肢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眼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梅死死的咬着嘴唇,将自己的腿从楚南身上拿下,又恼怒不已的将那双握住自己双峰的大手拿开,心翼翼的想要起身,以免一会儿三人都醒来的尴尬出现,却听一声轻笑,抬头一看,关荷正躺在楚南另一侧笑盈盈的望着自己,一时间竟是惊得忘了动作。

关荷笑意不减,懒懒的打个哈欠,用沙哑的嗓音埋怨道:“姐姐昨晚好不气人……挑衅完夫君却自己早早求说……却是让我一个人苦捱……………”

虽然说是责怪埋怨,但是脸上却挂着盈盈喜气,至少最后是自己与夫君灵欲合共同攀上巅峰,单单是这一点就能说的上是胜了杨梅一头,甚至……可以引申为……夫君还是喜欢自己多些…………

杨梅这一会儿却是没有这么多心思,依旧为昨夜的荒唐暗暗后悔羞恼,根本不肯开口和关荷谈论这样的话题,只是被关荷嘶哑的嗓音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你的嗓子…………”

说着却是连忙捂住嘴”好像……自己的嗓音也有些沙哑了…………

关荷甩了甩头,用手理到身后,侧着身子单手撑在耳畔,身上的锦被滑下一截,露出粉润的肩头和布满吻痕的脖颈,隐约还能看到颤巍l巍的乳峰,似笑非笑的看着关荷,故作委屈的说道:“这还要怪姐姐你呢……姐姐早早挂起免战牌,妹妹自然要多出些力气……这嗓子…………呵呵,姐姐昨晚也喊了好久呢…………”,”

杨梅羞不可遏”哪怕早就做了妇人,隐约也有些食糙知味却也受不住这样赤裸裸的话题,连忙伸手死死的捂住了关荷的嘴,想要开口刮斥,但是此情此景,又如何能端起往日大房妇人的架子,半天也是开不了。。

关荷轻轻的拿开杨梅的手,还作怪似的在杨梅掌心吻了一下。

杨梅忙不迭的缩回手,对着杨梅怒目而视,暗暗决定事后必然要给她好受,务必要她知道为妻为妾的不同,坚决维护自己正房的威严!

关荷也不在意,俯下身来嬉笑着捏楚南的鼻子,双峰有意无意的在楚南胸膛摩擦,在楚南耳边呵气如兰,轻声道:“夫君……还要装睡么……快来看看你的妾就要被大房欺负死了……………”

杨梅吃了一惊,连忙缩回被子里,想起昨晚的荒唐自己癫狂,羞躁的很”这时候可没胆子直面这个坏得…………”,楚南果然在装睡,一个翻身将丰腴的关荷压在身下,恶狠狠的说道:“昨晚还没有长记性么……竟然又敢来挑好……………”

关荷轻呼一声,刹那间的亲密接触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男人的晨起的冲动,眼眸如水,轻轻的呻吟一声,似是也有些情动。

杨梅可不是当初那么单纯了,马上就意识到身边两人的情动”面若火烧,啐了一口急慌慌的抓起一把衣服”也不去管是不是自己的,赤着脚就要跳下床去。

楚南连忙按住杨梅,温柔的揽在身边。

杨梅只当楚南又要做那羞人的事情,眼看着一旁关荷玩味的目光和外面大亮的天色,又如何愿意,若是再耽搁下去,院子里得丫鬟仆役自然可能猜到什么,自己这如今的当家主母就要威严就要尽失,传出去就是违妇道的大罪,竟是羞急的滴出两行眼泪,轻声抽泣道:“你非要这么作践我么……不如就让我死了吧………”

楚南也知道杨梅的底线,自然不愿意做些蝎泽而渣的事情,轻轻的吻去泪痕,轻柔的爱抚着杨梅的脸颊,轻声安慰道:“哭个什么劲,我又怎么舍得……………”

杨梅见楚南软语安慰,倒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只是亲密的肌肤相触让人十分脸热,扭过头去避开楚南的眼睛,赌气道:“放开我……我要起床洗漱”一会儿还要去杨家呢…………”

可能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过硬了,下意识的补救,瞥了一眼关荷,讷讷道:“我起床……你们两个怎么样,我才不管……………”

说完又觉得心中若有所失,满心的酸涩味道,自己又何曾这么软弱过,又为什么要这么软弱,明明应该抱怨、应该委屈、甚至应该脾气的……

楚南也察觉到杨梅的异样,放开杨梅坐起身来,伸手捏了捏杨梅的脸颊,叹息道:“一会儿我也要出去,夫人若是累了,就歇会吧………”

杨梅也马上坐起身来,接着又连忙拉起被子遮盖身前的春光,看着楚南脖颈上的牙印有些疼惜又有些骄傲,撇嘴道:“不许去青得……………”

隐约有些撤娇的意思。

楚南在关荷的服侍下穿好衣服,越过杨梅坐在床边穿好鞋袜,好笑的捏了捏杨梅高挺的鼻梁。

杨梅看了关荷一眼,对这样哄孩子一般的亲密有些不好意思,故作恼怒的拍开楚南的手,满是厌恶道:“好臭……刚刚摸了臭脚…………”,”

楚南站起身来,轻轻的抱了抱杨梅,叹息道:“家里已经有子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外面那些庸脂俗粉我哪里看在眼里…………”,“总之不许去……”杨梅心中高兴,很少被楚南这么夸的……

“去了想要做坏事也有心无力啊……”,……昨呃……嘿嘿……………”

“贫嘴……………”

告别了准备继续修习睡眠大法的懒散关荷和不情不愿别别扭扭要去杨家的杨梅,也不理会娇俏的丫鬟吃早饭的挽留,楚南匆匆的命家丁牵来马出门去了。

外面的天气确实是有些冷了,往日车马喧嚣的芙蓉街也“清清的,京城大街上总算是有了几分人气,但是较往日实在差太多了。

楚南往手上哈哈气,看了看格外明亮给人带来浅浅暖意的太阳,纵马朝报国寺而去。

报国寺是国寺享受皇家供奉,在大梁赫赫有鼻,甚至称得上是第一大寺。其中历代高僧大德无数,在民间也是极受推崇,香火很是繁盛。

最近,南方千年古寺杭州寒山寺来的名僧云林不远千里来了报国寺挂单,更是引了无数的显贵富户前去拜偈,今天天气又格外的好,来报国寺的人更是多了几分。

楚南到了报国寺的山门外,将马安置好了,随着三三两两的人群进去,正犹豫着要如何去后山,就见一名知客僧迎面走了过来,心的确认了楚南的身份,便在游人讶异的注视下带着楚南绕了几个圈子朝后山走去。

后山已经不远”那知客僧却是不肯再走,给楚南指点了方向之后告辞离开,还礼貌性的解释了一句“方丈早有安排。”

楚南信步朝不高却极清净的后山走去,对刚刚那知客僧的行为也不奇怪,报国寺香火长久不衰,方丈正一功不可没”这一点事情实在不足一提。

后山是报国寺的禁地,往日别说是游客,就是一些显贵乃至是报国寺的僧人也不能靠近,传说后山之上的那几件破落的茅草屋中居住着全是大德高僧,有些甚至要比方丈正一都高上几辈。

传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至少就如楚南眼前所见,就有几间极好的禅房,禅房前的空地上正围坐喝茶的也不是什么高僧大德。

贺兰山是扶桑山的大弟子,更是顿州城少城主,俨然是未来两大势力的接班人,眼看着楚南走进,忙起身相迎,笑着说道:“楚公子来的正好,刚刚正好说到你呢……,…”

石桌石凳在这今天气实在碰不得,但是在座的倒也不是常人,除了贺兰山,正一方丈和菲樱,还有个令楚南有些惊异的人,随意的打了招呼,也找个座位坐下,笑着说道:“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独孤仇面色霜白,清瘦的身体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起身对楚南点头,笑着接话道:“刚刚正说起楚兄的艳福呢……,………啧啧,还要恭喜楚兄,琳姑娘可也走出了名的美人啊,到时候弟可要去讨杯喜酒喝…——…”

楚南不动神色的看了看菲樱,见她低头不语,脸色平静,干笑两声说道:“消息竟然传的这般快么?不过这时候说这个话题可不合适,可是有正一方丈在呢……,………”

独孤仇干笑,贺兰山微笑不语。

正一大和尚倒有些为老不尊,眼神在楚南和菲樱身上转了几个来回,眼看着菲樱握着茶杯的手渐渐用力,才收起笑意,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威严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出家之人眼中事万物皆是虚妄,男女人伦自然也是如此,施主不须避讳老衲……”

楚南满脸讶异,心中却微微松口气,总算揭过了刚刚的话题,信。胡诌道:“大师果然生具佛嗯……,…行的也是入世炼心之法啊……,………”

正一大和尚满脸的无奈,叹口气摇头道:“若是远离红尘,我这报国寺千余僧人岂不是都要活活饿死?”

楚南现在才现这正一大和尚倒也实在是个妙人,名满京城的活佛级高僧,竟是毫不避讳说这些俗气之极的话,叹口气理解的点点头。

想在繁花似锦皇权危重的京城讨生活,正一这样的大和尚才是再合适不过,崇高的信仰也抵不过几口饭食香火钱,佛祖慈悲,在威严酷烈的皇权之下也不得不避让。

正一大和尚咳嗽两声,伸手给楚南倒了杯热茶,微微有些热切的说道:“报国寺香火鼎盛,最是灵验不过,施主只需要捐些香油钱楚南才知道这茶不是这么好喝的,摇摇头说道:“大师却是找错人了。”

接着,指指贺兰山说道:“这位才是大金主…………”

正一大和尚微微有些得意,贺兰山脸色却有些难看,看起来已经被狠狠的宰了一刀了……

这可怜的娃,遇到正一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大德高僧”才是个悲剧。

这话题却是不好再继续,菲樱在人群清冷沉默,独孤仇显得有些拘束,楚毒只要开口,岔开话题,扭头问独孤仇道:“独孤兄怎么有闲?”

独孤仇在几人中地位差了些”难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楚南刚来就揽过了话语权,更是让独孤仇有些拘束,有些感激的看看楚南,笑着解释道:“在我年幼之时,机缘巧合之下,曾得过少城主的指点剑法,算是扶杂山的记名弟子,如今听闻少城主到了京城,自然要来探望,倒是有些冒昧了……”

楚南点头,倒真的是有些冒昧了,有独孤仇凑上来,有关石白和云林的事情自然不好再说,笑着说道:“独孤家的剑法和扶杂山上的剑法倒有些类似,都是走飘逸阴柔的路子”倒是可以交流亲近一下……”

独孤仇脸色微变,接着又微笑。

受过指点是受过指点,楚南这般说法合情合理,只是不免格外的令人遐想,毕竟扶桑山和大梁一直敌对是人所共知”自己这个独孤家的嫡子跑出来和颖州城的少城主亲近,实在有些欠考虑,传出去就是可能祸及家人的罪责。

贺兰山自然也能听明白有些未尽的意思”平淡的说道:“只不过是我当年年少轻狂,炫耀了几招粗陋的剑招,独孤公子实在走过誉了,至于所谓记名弟子,只不过是当年的戏言,还请不要当真……”

独孤仇苦笑,叹口气看着楚南的目光格外的复杂,倒也能感觉到楚南提醒的好意,有些感慨的说道:“只是实在羡慕楚兄的洒脱,不必在意条条框框的约束,天下武道年轻一代,谁不想来这后山,参与这等盛事…”

楚南有些讶然,接着就是摇头。

如今这报国寺后山,有九品的西北雪山圣女,有九品的天下第一剑客的关门弟子,有满是九品、威震天下的扶杂山杀手团,还有声名鹊起的、疑似神庙女婿的楚南,天下的真正九品倒是有绝大半出现在这里,这等精英的圈子,年轻一代的武道精英,哪个不想参与进来?!

楚南倒也能理解独孤仇的压抑,也能理解独孤仇对洒脱自由的向往,更能理解独孤仇这样武道天才参与进来的热切和渴望拍拍独孤仇的肩膀说道:“哪有什么盛事?没有独孤兄说得那么玄乎,更没有设什么门槛,独孤兄想来就来…………”

独孤仇心绪有些激动,苦笑道:“其实见了几位,我也知道是自不量力了……刚刚圣女殿下已经让我意识到差距了…………只是……唉,还是不甘心啊……”

楚南瞪了菲樱一眼,自然知道她出手向来来不留情,还不知道独孤仇受了多重的伤。

菲樱皱眉,冷着脸扭过头去。

独孤仇没想到楚南竟然用这种态度对待菲樱,想起宫门前的轰动倒也释然,笑着解释道:“楚兄,是我硬要挑战圣女的………只可惜,还没机会见识一下扶杂山那位剑茶…………”

楚南自然不可能不给菲樱面子,也见好就收,干脆解释道:“独孤兄不要听信传言,真的不是什么所谓盛事,只不过是凑巧了一聚而已……”

说到这里自然是住口了,不想提起石白的事情,毕竟事关大宗师和石白的性命,石白能信任自己将事情坦白相告,自己却不可以贸贸然说出去。

独孤仇哪里肯信,现在扶桑山那位名满天下的九品,号称剑圣的石白甚至都不露面见自己一下,冷淡疏远拒绝的意思显而易见,故作洒脱的摆摆手说道:“反正今天我也洒脱了一回,就不打搅了。谢谢方丈大师的好茶,谢谢圣女殿下的赐教……,…告辞了…………”

楚南不好挽留。

贺兰山却突然说道:“我还会在大粱呆些日子若是有时间,不妨过来这里练剑……”

独孤仇脸色终于舒缓了许多,笑着道谢,低着头在来练剑的诱惑和勾结外敌、父母责罚的为难中慢慢离去。

等到独孤仇离开了楚南笑着说道:“少城主倒是惜才之人……”

贺兰山依旧是一脸的沉稳,缓缓的说道:“可造之材!”

楚南也只是感慨一下,不会多事想着去为独孤仇担心或者怀疑颖州城有什么阴谋。

正一大和尚有接过话语权,神色淡淡的摆弄着茶水,絮絮叨叨的从茶树的种植、茶叶的采摘一直说道水源的选择,将一壶平淡无奇的菊花茶直夸的天下少有,再说自己亲自煮茶是多么的罕见,连皇宫里的粱帝也只喝过一次楚南菲樱喝了这沾了报国寺的佛气的茶水,必然是修为大进,百脉聚通,若是喝上个三五年,说不好就能成就大宗师云云………………

楚南翻翻白眼,递上了几百两的银票,当做是茶钱和香油钱,菲樱也面无表情的拿出几颗珠子当做茶资,却是任凭正一如何劝,也不肯再喝半口。

正一大和尚满是感慨的念了几声佛号喜滋滋的将珍珠和银票收起来,看起来对于仗着脸皮厚勒索了天下少数的几位九品很是得意,下意识的再看看贺兰山这个级大金主,觉颖州城的少城主脸色青,知道不好勒索的太勤快太过分,站起身来谦和的说道:“几位施主稍等老衲下去准备一些素斋饭来……,………”

楚南、菲樱和贺兰山都低下头,脸色十分难看。

云林看起来倒是远比正一更像是报国寺的主持,温和淡然,浑身上下满走出尘的气息,简直就是活佛模样平淡的笑着说道:“诸位施主谬赞了贫僧了,正一师兄才是真正的大德高僧。”

楚南对着神情舒缓了许多石白点点头,随口问道:“大师何出此言?”

云林淡淡的看了楚南一眼轻笑着说道:“正一师兄修的是大乘佛法,入世才好普世度人更能度己,贫僧是乘佛法,只能度己无法度人,单单是境界就差了好远…”

楚南并不在意,轻笑着说道:“大师自谦了,子我不就是大师度化的么,哦,对了,现在还要再加上白……”

石白听完憨憨一笑,连连向云林低头道谢。

云林看起来并不高兴,反而看起来有些抑郁,摇摇头叹口气没有说话,轻声吟诵着经文起身离开了。

楚南讶异,“我说错话了么?”

菲樱微微一笑,只是有些讥讽的味道,暗笑楚南明知故问装腔作势。

贺兰山起身恭敬的送云林离开,等到云林进了禅房消失不见才坐下,对楚南说道:“师弟的情况有些复杂,虽然有云林禅师调理,但是也需要十天半月乃至是三五个月,还请两位保守秘密,以免有宵来打说……,…”

楚南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菲樱更是低头不语,好似没听见贺兰山半是威胁半是商量的话。

贺兰山脸色又有些难看,只是不好作。

石白眼看着气氛有些诡异沉闷,懵懂茫然的看了看三人,有些笨拙的岔开话题,说起刚刚在禅房里云林调理自己伤情的神奇手法,让贺兰山脸色越阴沉,楚南和菲樱倒是饶有兴致。

就在这时,一名身形普通面麻木的瘸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看起来走路很是艰难,度却是极快,眨眼睛走到桌前,也不理会楚南等人,走到贺兰山身前轻声说了几冉什么。

贺兰山听完之后,一脸的沉稳庄重消失不见,瞪了了眼睛,脸色愕然惊奇怀疑欣喜夹在在一起,表情显得十分诡异。

楚南和菲樱对视一眼,随意问道:“少城主是得了什么喜讯么?”

石白也有些好奇,开口问道:“大师兄,五师兄,是西北有什么大事生了么?”

楚南和菲樱脸色都变了,贺兰山死死的瞪着石白,嘴角一直在**。

石白有些茫然,讷讷的问道:“难道不是么?五师兄明明是负责西北的啊…………”

贺兰山恨不得掐死石白,看了看楚南和菲樱,也知道这个消息掩盖不了多久,索性装作大方的笑着说道:“不瞒两位,正是西北传来消息,大食的铁骑已经过了大漠,已经扫灭了一个国,现在离雍州城不过八百里了“…………”

第九十二章 打招呼

今年的京城似平格外的冷,关荷和五姑娘合伙操办的银霜炭稍量骤增,狠狠的赚了一笔,如今,京城绝大多数人都喜欢围坐在暖融融的火盆周围说着闲话,若非不得已,才没有人愿意出去顶风受冻。

只是,京城的寒冷远远是不能与西北相提并论。

西北酷寒之地,冬日格外的寒冷而漫长,哈气成冰都不算什么些极端的时候,就算在防风防寒的屋子里,到了晚上也可能被活活冻死,有些初来乍到的不懂得如何适应这样的环境来保护自己,待不了十天半月,多半手指脚趾会保不住。

还好,雍州是大梁的西北门户,战略地位极高,又背靠物产丰饶的大平原,供给向来都不会短缺了”各式防寒装备也会足量的优先运送到雍州,驻守的又多是当地征集的士卒,到了冬天也不会太难熬。

虽然”由于天气的原因,战力受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相比之下,弱小贫涛的西北小国和以游牧为生的胡人被限制的更厉害,在这样严寒之下,天气就是最大敌人,不得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在这时候轻启战端。

一小队雍州兵迎着呼啸的北风有些艰难的跋涉着,一阵北风吹来,夹杂着漫天的雪拍打在人的脸上,让所有人不得不紧贴着战马躲避,雪屑打在众人的皮甲上,发出啪啪的响声,久经战争的战马都有些畏惧的乱动着,似乎想要回到温暖的马厩之中。

领队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眯着眼睛看着寒风打着旋的远去,从没及小腿的雪地里拔出脚,抖了抖上面的雪花,脸上一跳长长的伤疤发红发亮,皱眉喊道:“不要停更不能蹲下,如果你们不想自己的双脚被冻掉的话!”,在场的大都是老兵,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默默的跟在那刀疤大汉后面继续朝前走去。

这是一对雍州派出的警戒侦查小队,个个都是精锐。

虽然冬天不适合大规模作战但是不代表着雍州军就可以松懈了,每到这个时候,总是少不了热衷投机准备捞一把就走的西北蛮族或者牛羊死伤惨重活不下去的胡人小部落,冒险过境掠夺一番,虽然收获不会太好,但是成功率甚至比秋天还要高。

雍州军很无奈,只能尽可能的压缩防区,并且派出这样的精锐小队巡逻。

别小看这样一支不过十几人的小队由于经验和装备的加成,三五个冲锋就能彻底撕碎一个百十人的胡人小部落。

刀疤大汉紧了紧身上的皮甲,摘下皮制的手套特了揉几乎要被冻僵的脸个向阳又避风的小山窝下马,看了看方位,沉声道:“都下马休息一下,半个时辰后回营。”

一群热血的汉子整齐划的下马,很快都升起了篝火从腰间拿出装着烈酒的水囊,咕咚咕咚的猛灌下去,一瞬间,寒气尽去,整个人都似乎要燃烧起来了。

禁军忌酒但是在西北和漠北,烈酒是和粮草同样重要的必需品。

十几个大汉围坐在篝火四周,传递着手上的烈酒刀疤脸表情也缓和了许多,都是经常配合的伙伴”很快就说说笑笑起来,粗俗和直接,话题总是围绕战争和女人。

二狗是新兵,也是晚辈,顶了战死父亲的缺进了这支小队有些惊奇紧张的看了看白茫茫的大地,再看看篝火小声问自己的这些叔伯道:“在这要点火”不怕被敌人发现么?”

刀疤脸愣了愣和其他人对视了一些,哄然大笑。

少了一只耳朵的王铁是这群人的向导,也是年纪最大的一个,笑骂一声走过去狠狠的拍了二狗一巴掌,直接将忐忑瘦弱的二狗拍倒在地上,教训道:“瓜娃子净是胡说,这天气哪有什么敌人?老子还巴不得遇上百八十个胡人”都砍了脑袋回去换战功换酒喝……”

刀疤脸是首领,是二狗战死的父亲的把兄弟,伸手扶起二狗,不等二狗喘气,将手上的烈酒狠狠的灌到二狗嘴里道:“小心也是对的,还真说不准……………”

着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可笑,这天气又哪里会有大股敌人,小股的不过是来送军功,笑了笑没有在说话,只是笑容反而让整个人更狰狞可怕。

二狗对这些粗鄙又野蛮的叔伯们不敢有脾气,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第一次远离军营到了这样的旷野巡逻还是十分忐忑,咳嗽了好一会儿,刚要捂着火辣辣的喉咙坐下,又立马站直了身体,竖起耳朵道:“什么声音?””

所有人哗的一声站起身来,面色严肃的倾听。

远处,北风依旧呼啸,似乎还有孤狼凄厉的吼叫。

二狗又被踹倒在地上,众人又嘻嘻哈哈的坐下。

王铁教训道:“瓜娃子,这种事可不能玩笑,谎报军情是要挨刀的……”

刀疤大悄悄松口与,自信是一赏的,谨慎小心也是少不了的,看着草木皆兵的二狗,不禁想起当新兵时候的自己,低下头拨弄着火堆,任凭其他人嬉笑着对二狗拳打脚踢,突然感觉大地有些微微震颤,挥挥手让众人安静下来。

众人放开二狗,缓缓的站了起来,气氛有些压抑。

刀疤大汉单手按在地上良久,猛然站了起来,低声吼道:“王铁,北面!”

王铁理解的点点头,寻了一处空地贴在那里听了好久,如狸猫一般顺着山脊爬上小山包高处朝北方远处张望。

突然”王铁似是发现了什么,惊怒的回头,刚要开口,一支长箭划出凄厉的响声,直接钉在王铁头上。

王铁轰然落在了二狗脚下,死不瞑目。

刀疤大汉脸色阴沉,脸色的伤疤更显狰狞,提刀上马吼道:“上马,迎敌……”

可是,转过替众人挡着寒风的山包,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对面的,不是卑鄙贪婪的西北蛮夷,也不是拼死一搏的苦命胡人,而是数十名样貌衣着都十分古怪的异族。

都是精锐!

刀疤大汉舔了舔嘴角,数十人马精锐能悄无声息的靠近自己这队人这么近才被发觉,如今就算迎面对上也是沉稳如山,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没有发出半点声息,可惊可怖,低声吼道:“王达,李宝,二狗,你们三个回营报信求援,其他人,跟我冲!”,二狗悚然而惊,眼看着对面的人马,整个人紧张的都有些颤抖,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场血战来的这般快,又哪里愿意离开,刚要开口却被身边之人用刀背狠敲了一下,怒吼道:“这是军令!”

刀疤大汉挥舞着饮了无数敌寇血的斩马刀,口中呼喝着带着十余骑冲了上去,气势如虹。

对面的人悄无声息,似是吓傻了,或者是在蔑视。

二狗眼睛也红了,死死的瞪着冲锋骑士的背影,阴狠的吼道:“胡人杀了我爹,我要报仇……”

奉命回营传消息的李宝似乎也有种不祥,狠狠的抽了抽鼻子,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悲伤,一巴掌将二狗打的嘴角溢血,咬牙切齿道:“滚蛋,要拼命也轮不到你,对面的不是胡人,可能是…………洋鬼子……………”

洋鬼子,是对海外和极西的大食人的蔑称。

二狗呆了呆,倔强的昂着头,最终还是跟着王达、李宝回转。

不能辜负了其余十几位叔伯拼命换来的机会,命重要,义气重要,可是敌情更重要!

刀疤大汉看着远比己方人多的洋鬼子,心中未免没有半分期望,自己这些兄弟可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拼死一搏,未必不能逃出生天甚至以少胜多!

这个信念在冲锋了五丈远之后更加坚定,自己冲锋之势不可抵挡,而对方也没有用弓箭!

如同从天而降的异族将士依旧沉稳,只是手都按上了刀柄,最前面的年轻人甚至还在笑,另一个面容古朴的老人古井无波,无悲无喜。

双方距离二十人……十五丈……十丈!

年轻人冷笑,微微集头。

异族将士冲锋,人数和刀疤大汉一方恰恰相等!

两股人马狠狠的撞在一起,血肉飞溅,战马悲鸣。

只是,没有惨叫。

胜负已分。

二狗三人才刚刚离开不足百丈,回头悲痛哭号还有愕然和绝望。十余可以破敌上百的雍州精锐,面对等量的敌人,占尽冲锋优势,却只是撑了一个照面!

异族年轻人继续冷笑,数十支箭对着二狗三人呼啸而去。

王达、李宝,连带他们的战马都被射成了刺猬,二狗被二人护着,只在肩头中了一箭。

年轻人缓缓摇头。

追击冲锋的骑士驯服的放下弓箭,看着二狗一边哭号一边纵马远去。

年轻人讥笑的的火堆,微微侧身对身边的老人说道:,“老师,似乎大梁人没有您说的那么强大”这次,似乎是我赢了………”

老人眼皮也不抬,依旧默无声息。

年轻人也不在意,看着二狗一人一马越走越远,依旧冷笑,淡淡道:“命后面的人跟上,本王子要去与梁国人打个招呼……………”

骑士首领谦卑的躬身,低声应道:“是的,卡蒂夫王子!”,远处的地平线,出现一道黑压压的细线,慢慢的,越来越粗大,最终出现了一大队黑衣黑甲的骑兵,足有近万!

骑兵拱卫着最前面的一老一少,踏碎了西北的平静的狂野”轰隆隆如滚雷一般,如同戏耍玩物一般,不紧不慢的缀着哭号飞奔的二狗,朝着雍州方向而去!

第九十三章 大胆袭城 书生意气

卡蒂夫是大食的十七皇子,精明干练天资卓越,很小的时候展露出非同常人的聪慧,常年跟随在大食皇帝身边南征北战,到如今,大食的疆域已经广阔无比,战无可战。

大食皇帝将自己的意志贯彻到了目光所达的每一个角落,也已经成就了千古未有的霸业,只是征战了一生,如今年事也高了,也就没有了壮年时期的雅心壮志,慢慢的开始沉迷和功成名就的得意当中,突然和神庙亲近,也多半是做着延长寿命乃至长生的美梦。

但是,卡蒂夫还年轻,热血依旧,又哪里愿意和自己那些废物一般的兄弟们去争夺王位,白白耗费大好时光。

所以当有人提出东征大梁的建议之时,卡蒂夫勇敢的站出来响应,自告奋勇做了东征军的先锋。

大食铁骑征战了数十年,实力强横无比,可是万里大漠的迁徙之旅实在太艰难了。

卡蒂夫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原本求稳的战略,选取了万余精锐骑兵,只待适量寄养,脱离了大部队,急速的狂飙突进,在抛下了近三千士卒尸骨之后,终于越过了大漠,沿着西北和胡人的势力分界线,悄然到达东方大地。

只是,卡蒂夫骨子里就充满了冒险的血液,从自愿离开权力中心大食,到抛下大部队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急速穿越大漠,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但是他依旧乐此不疲。

穿过大漠之后,卡蒂夫只是命部下稍作休整,并不是占据一片区域,等待后面的大军,而是率领全部士卒,近乎疯狂的去朝着大梁第一军成雍州而去。

所以,像二狗一样负责巡逻附近区域的小队就很不幸。

卡蒂夫自然是意气风发,只是对身边的老人还是保持着尊敬和谦卑,讥笑的看着二狗在前面飞奔谈谈的说道:“这个梁人,会带着我们去我们想去的地方。”

古朴的老人依旧默不作声,不作回应。

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座山峦般的黑影,在雪白的狂野上霎时醒目,如同一只洪荒巨兽迎面扑来,就算是精锐的大食铁骑也卒齐一滞卡蒂夫习惯性的冷笑也慢慢的收敛了神色变得凝重。

这样的雅城,给所有人的冲击都是巨大的,就算最豪奢的大食国都,怕也没有这雍州城一半大小。

至于雍州城那迎面扑来几乎让人窒息的气势,让大食人下意识的吸气。

往日引以为豪的大食国都,在这样的雅城之前,实在有些可笑,简直如同一座破落的小城市。

面容古朴的老人也抬头看着远处那宛若神迹的雅城,微微叹气。

卡蒂夫抿了抿薄薄的嘴唇,觉得那老人的叹息声格外的剌耳,似乎实在讥笑自己的无知幼稚,缓缓的抽出接过一柄长弓纵马冲到最前面,脸上已经挂上了习惯性的冷笑,低声喝道:“展旗前进”

雍州城内,枥守业和楚狂都已经回了京城,留守的副将叶左正焦急的在大帐中踱步。

派出的警戒巡逻的小队,有六队没有按时返回杳无音讯。

如今,雍州名义上的最高指挥,靖国公次子雍州知府郭凉放下茶杯,安慰道:“叶将军不要担心外面雪深风大,也或许是遇到了胡人小部落,将士们在捞取战功……”叶左勉强笑了笑,对自己名义上的上司保持着尊敬,往日上面有杨守业和楚狂顶在前面还不觉得,如今被推倒前台却是格外的痛苦,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还是战战兢兢,沉思了良久,对帐外的亲兵吩咐道:“再派探马,去将那几队人找回来”

郭凉神色一僵,脸色有些难堪叶左却是顾不得郭凉的感受了,只盼着不要出事,另外让杨守业或者楚狂尽早回来,想想又有些不放心,将探马的数量又加了一倍。

郭凉深深的看了叶左一眼,没有再动桌上的茶。

气氛有些凝滞,叶左地位和声望都比不上楚狂,自然不用说杨守业,压服不了郭凉,两个人的配合一直都这样磕磕绊绊。

郭凉这个看似位高权重的知府其实很憋屈。

楚狂坐镇雍州多年,尤其是北伐一战中单骑追敌复仇,在军中的声望达到顶峰,就是杨守业也不敢轻易压制。

至于大梁军中第一人大将军杨守业,郭凉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本以为,头上的两座大山去了京城之后,自己能松口气,放开手脚一展抱负,没想到这个叶左的副将也这么不识趣

叶左心中忐忑,楚狂的吩咐不能不执行,得罪郭凉也是后果严重,只能按捺住性子,小心的解释,缓和两人的紧张关系。

郭凉心中冷笑,并不将这个没有背景的副将放在眼里,不轻不重的敲打起来,眼看着叶左想要发火又强自忍下,不紧不慢的说道:“叶将军如今也算镇守一方了,怎么如此谨小慎微?这等天气,难道还会有大股敌人来袭城不成?不过是几十士卒没有及时回营而己,在野外遇了狼群也说不起……”,叶左知道郭凉向来以文人自居,轻视甚至是蔑视士卒,强压下火气说道:“有近百将士……都是从尸山血海悝出来的精锐…………而且他们巡逻的地方,集中在一个狭窄的区域……至于大股敌人袭城,也不是没有过…那一次,雍州损失惨重……

末将担负不起这个职责………”

郭凉有些恼怒,也想起来十年前似乎还真有大批胡人袭城的事情只是年代久远了,记不清了,如今一想,别的没记起来,却是想起来那次是当时的雍州知府玩忽职守,大意轻敌,事后被一心立威的梁帝按了个通敌的罪名杀了满门,郭凉只当是叶左在影射自己,脸色马上涨红狠狠的拍了桌子,怒喝道:“动动你的陆子,胡人已经元气大伤,西北诸国的使节都去了京城朝贡,哪里还有人会来袭城?分明是你胆小怕事,玩弄权术若是有大股敌人袭成,本官就……”,这时门外亲兵急报:“大人城外大股敌人袭城”

叶左猛然站起身来甲胄哗哗作响,大步朝外面走去。

郭凉如同一只被拖住了脖子的野鸡,浑身颤抖,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咽回去,急慌慌也跟了过去

叶左是典型的军人,也顾不得和郭凉置气,揪着那传信的亲兵,直将那亲兵勒的喘不过起来神色凶悍的问了几句,随手将那人扔在了地上,很快传令下去。

很快,整座城市紧张有序的行动起来。

郭凉心中羞愤欲死,甚至在怀疑是不是叶左故意弄出这样的阵势来损自己的面子感觉整座城市的士卒百姓都听到了自己刚刚的话,都有意无意的在朝自己投来讥讽嘲笑不屑的目光。

叶左上了战马,回头吩咐道:“郭大人,还请回府去吧,末将要去城楼一探”

郭凉却是感觉叶左的目光带着丝丝不屑和讥讽,浑身颤抖本想回去坐镇,却咬牙道:“本官也去城楼一看”

还是不信,这天气这时候,怎么可能有敌人袭城

雍州城北门城楼。

郭凉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人马,长大了嘴,想起那个十年前被斩了满门的雍州知府,想起刚刚自己还没有说完的话,浑身不自在。

叶左扶着城墙注视着远方,神色严肃,默默的估算着什么,突然脸色一变,低声吼道:“是二狗”

二狗伏在马上,似乎已经昏死过去。

大食骑兵开始跃跃欲试,似乎要开始冲锋,慢慢的朝二狗一人一骑围了上去,戏耍之意尽显无虞

叶左与二狗死去的父亲是故交,喘着粗气默默的考虑了一会,低声喝道:“开城,银甲营攻敌左翼,铜甲营攻敌右翼,陷阵营冲锋,金甲营殿后“…………”

郭凉喝道:“不可”

叶左猛然回头,揲紧了拳头,低声吼道:“探马已经探清,敌人只有七千,至多不过万,雍州城中骑兵足有十万,足以吃掉他们”

郭凉冷笑,毫不客气的喝道:“本官才有指挥权若是敌人在诱敌呢?后面有大军或者埋伏呢?为了城外一个亲近小卒,叶将军竟然以整个雍州为代价冒险行事……………

叶左焦急的看着域外,不耐烦的挥手打断,快速的解释道:“哪有什么埋伏?敌人只是在唐张声势探马早就将四面探清了,绝对没有大军这等天气,若是大军行动,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行迹的至于埋伏,哼,这等天气静立在雪地埋伏,会被活活冻死的”

郭凉脸色羞红,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虽然也知道叶左说的可能事情,但是周遭将士都在看着,又如何能这时候服软?自己可是堂堂知府,如今雍州第一人

郭凉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文官,对军务向来一窍不通”往日有楚狂和杨守业在,根本没有自己插手的可能,如今好不容易将雍州所有事务握在手中,自然不愿意放手,如今却被楚狂的副将当众呵斥,本来能放手的也非得争这口气了。

就算事情如叶左所说,敌人是虚张声势,雍州兵马齐备占尽优势,出兵大胜似乎是铁板钉钉,但是不出兵,雍州是百分百的不会出事,自己绝对不会担什么罪责,还可咀借此狠狠的打压叶左的威信和气焰,顺便出口恶气。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郭家人在官场的金科玉律

郭凉心中一横,也不去看叶左急切的眼神,沉稳的喝道:“传本官令,所有将士严守岗位,没我命令,擅自出城迎敌者,杀无赦”

城楼上气氛一滞,接着众多将士轰然应是,直若炸雷

郭凉飘飘然,这种感觉………好美妙

叶左几乎要将城墙的青石抓下一块来,低声吼道:“大人”

郭凉既然已经下定主意,怎么可能再改口,盛严冷漠的瞪着叶左,用官威硬生生的逼着叶左将话咽了回去。

这手握重权的感觉……爽

城墙之上,兵甲森严的雍州精锐严阵以待:

城外,因为重伤流血而昏迷的二狗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卡蒂夫脸色严肃的看着眼前的雅城和城楼上的精锐士卒,心中泛起一股无力感。

之前,从雪山神庙借来的、最低也是七品的护卫只在一个照面就斩杀了同等数量的雍州精锐,爽是爽了,但是卡蒂夫也知道,做不得数,毕竟那般强悍的护卫并不多,职责也只是护卫自己安全,真到了几万人的战场上,发挥出的作用会很小,在这样的雅城面前,作用更是可以忽略。

自己还是太大意,太自信了

卡蒂夫有些后悔,暗暗块定只要对方出兵,自己就下令急速撤退自保,原先对大梁实力的估计似乎有误。

城楼上悄无声恳。

卡蒂夫观察了一会儿,暗暗松口气,眼神一转,突然纵马疾奔,一箭将二狗射死,大喝道:“冲锋”

一路急行军的大食铁骑轰隆隆的开始冲锋,大地都开始震撼,宽大的半月旗迎风作响,黑压压的铁骑似乎要一个撞墙而死一般:

当先的一今年轻人一箭将二狗钉在马上,又用长刀挑起二狗的尸体甩在空中:

近万的骑兵冲锋的气势几乎是不可阻挡的,而大食铁骑竟然敢对着雍州城冲锋,更是加重了这种气势:

很快二狗的尸首就在马蹄下消失不见,城墙上的大梁军队士气似乎也受了压制:

大食军队也猛然分作两拨,在城外划了好大一个圆弧,又汇合成一队,嚎叫着扬长而去:

卡蒂夫又开始习惯性的冷笑,有对梁兵担心的蔑视,有对又一次大冒险成功的得意,似乎,还有种死里逃生的轻松,轻笑着回头对那老人说道:“老师,我,又赢了。”

古朴的老人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微微叹口气,心中暗道,运气而己。

城外,一地的狼藉:

城楼上一片寂静:

郭凉是第一次见识这样大规模的骑兵冲锋,直被那毁天灭地的气势惊的说不出话来,等到哪骑兵走远才回过神来,连忙唼嗽几声掩饰失态的尴尬,也感觉到城楼上气氛的压抑,小声问道:“叶将军,要不要追击?”

叶左痛苦的看着城外的狼藉,似乎要找到二狗的踪迹,看了看城楼上有些低落的士气和怪叫着跑远的敌人,微微点头,拍了两千人象征性的追击一下。

郭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真的犯错了,连忙说道:“这里交给叶将军了,本官下去写奏折细细禀明一切,叶将军到时记得署名”,叶左惨然而笑,堂堂雍州,兵马齐备,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数千敌人在眼皮子地下耀武扬武了一番又扬长而去,甚至还被虐杀了一个士卒,竟然没有射出一支箭,更别说出城迎敌了,看着这时候还在算计着

怎么推脱罪责的郭凉,喃喃道:“书生误国啊……”

第九十四章 并不是那么严重

投上一票当所有人的知情人都认为,大食的铁骑最快也要到初春才能越过大漠的时候,大食王子卡蒂夫已经带着精锐的先锋骑兵赶到了西北,并且近乎疯狂的冲击了雍州城,然后在雍州守军愕然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雍州的信使还在路上和积雪严寒做斗争,京城还是风平浪静。

报国寺的后山,楚南和菲樱默认无语,石小白茫然不解。

不愧是天下九品最多、商队最强、站队最准的颖州,情报竟然也稳稳的快了大梁数天。

贺兰山虽然因为石小白无法遮掩,但是将这样一个重要消息告诉楚南和菲樱之后,转念一想,倒也不甚在意了。

颖州势弱,军力更是可以忽略不计,不可能在这种军国大事搞风搞雨,说出来也没什么,还可以趁机卖楚南和菲樱一个人情。

很快,楚南和菲樱便默契的告辞离开,贺兰山也起身出去安排事物,只留下石小白继续接受云林的调理。

菲樱有些沉默,也隐约猜到,大食那么快的越过大漠,想必是神庙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也意味着自己原本还有些犹疑不觉的父亲已经选择了立场,为了神庙的荣光,决然与大食联手,甚至不惜亲手发动战争!

楚南安慰似的捏捏菲樱的手,轻声劝了几句,看着菲楼脸色黯然,也无奈的叹口气。

大食东侵的消息是姜慕雪带来的”看起来大梁似乎对这个消息的准确性还有怀疑,毕竟两方距离实在太遥远了。

和有些黯然神伤的菲楼分别之后,楚南抛开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去了四方馆。

姜慕雪对楚南的造访有些讶异,隐约还有些欣喜,挥手赶走了贴身的侍女,招呼楚南过去。

妖妖正在练字,小小的脸上满是认真,字倒也写的似模似样。

姜慕雪弯腰看着妖妖写的字”时不时的指出了其中的几个较差的字吩咐妖妖重写,语气倒是很温和。

楚南走过去,从姜慕雪藏在身后的手中夺过一把戒尺,拉过妖妖紧紧攥着的左手,果然见手掌满是红印,看起来刚刚挨了几下。

姜慕雪倒没有不好意思,摸了摸妖妖的脑袋”轻笑着解释道:“小丫头早熟”这么小点年纪就有脾气了,知道偷懒耍滑了,不打不行……,……

楚南也不好质疑姜慕雪教孩子的方式粗暴,揪了揪妖妖头上的小辫子,轻声说道:“妖妖乖,去外面自己玩,义父有事情和你集后说………………………”

妖妖抬起头看了看姜慕雪,见母亲勉强点头才放下笔朝外面走去”走到楚南身边偷偷眨眨眼睛,满脸的委屈不高兴。

姜慕雪似乎猜错了楚南的来意,脸色似乎有些微微泛红,轻笑着说道:“怎么就这么急色?这大白天的……“……竟然刚来就把妖妖支出去”“”,“妖妖也大了,以后还是要注意些……”,楚南翻翻白眼”知道姜慕雪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是色中恶鬼一般来急慌慌偷情亲热的。

姜慕雪为了随时应付来客,依旧穿着庄重华丽的装束,也正是熟透了的年纪,空虚了那么长时间,刚刚被楚南开发出来的**格外的浓烈,根本不给楚南开口解释的机会,眼眸如水的上前揽住楚南的脖子,用红润性感的嘴唇堵住了楚南要说的话。

楚南有些无奈”似乎自己要坐实了色中恶鬼的名声了,想起大食的事情,又忍不住将妻慕雪推开。

姜慕雪有些不满,但是久旷之下**涌动的熟妇是不可理喻的,双手无意识的楚南身上摸索着,迷蒙着双眼呢喃道:“现在我只想要你,……………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过一会儿再说…………快,千万别让我恨你……………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说什么?

楚南微微低头,吻上那一双红唇,齿舌相触,迷乱的纠缠在一起。

很快两个人就移到了床边,食髓知味的熟妇是可怕的,姜慕雪已经彻底的迷乱了,恶狠狠的似乎要将自己插碎了塞进楚南身体里,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的渴望。

楚南对穿着满身女王装束的姜慕雪还是有些不适应,可是姜慕雪如同章鱼一般,根本就不给楚南脱衣服的机会,只知道拼命的索吻。

姜慕雪衣衫凌乱,似乎也感觉到了楚南无奈,轻笑了一声,熟练的帮着楚南将衣服脱下来,顺便将长裙卷到腰间,弯腰双手撑在床上背对着楚南,回头咬着发丝妖媚的笑道:“奴家…………这身衣服不要了,”郎君毗请………

一身华贵的女王的装束,上身的衣服和头饰还都完好,依旧给人高傲的女王的威严感,下身却只剩下几缕布片,浑圆的大腿如同白玉做成,长裙挂着腰臀之上,隐约可见芳草凄迷。

楚南热血沸腾,有些粗暴的在姜慕雪雪白丰润的翘臀上拍了几只掌,不等姜慕雪惊呼声,两个人已经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姜慕雪昂起头,长长的呻吟一声,似乎浑身都在颤抖,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欢快,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猛烈的撞击让姜慕雪根本反应不过来,修长的手指死死的抓住床上的被褥。

不得不说,姜慕雪无论是适应能力还是经验都不是杨梅、关荷所能比的,只走过了一会儿就舒展了眉头,开始舒服的享受起来,还不时的回头鼓励加挑逗的看上楚南几眼,甚至炫耀身体的柔韧性一般回头和楚南热吻。

姜女王华贵的长裙最终还是废了”不一会儿功夫已经湿了大片,只是热情似火、一心享受欢爱的姜女王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或许是因为昨晚一龙双凤耗费了太多精力,过了一会儿功夫,楚南就和姜女王一通攀上巅峰。

姜女王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只是湿乎乎的长裙实在不舒服,软软的褪下来随手扔在地上不再去管,按着楚南的手在自己胸口用力插搓着,喘着粗气埋怨道:“我就知道,“……若非是想我这身体了,你才不舍得来我这呢………”“……”

楚南不理会**过后行为有些失常的姜慕雪”一边轻轻的爱抚着姜慕雪光滑的背部,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轻声将刚刚从贺兰山那里得来的大食的消息告诉了姜慕雪。

姜慕雪还在胡言乱语着,享受余韵和楚南的爱抚,听完楚南的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然坐起身来,一边擦拭着身上一边皱眉沉思着”丝毫不遮拖半裸的身体”女王的高贵威严和衣衫半掩的性感交织在一起,格外的诱惑。

楚南轻轻的抚摸着姜慕雪的长发,等她消化这个消息,并不出声。

大食提前来袭,对姜慕雪来说绝对是个坏消息,所有的计划都还没有展开就得重新安排,原先慢慢和大梁谈判的打算也得作废了。

姜慕雪并没有怀疑消息的准确性,颍州有天下最大最多的商队,消息的准确性向来没有问题,贺兰山拿这个欺骗瓦赛和大梁顾州也不会得什么好处。

细细想了一会儿,姜慕雪叹息道:“竟然来得这般快,原先的计刮说不得要提前施行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梁得了消息反而能坚定和瓦赛结盟的信心,也不会有人说我杞人忧天了。”

楚南没想到姜慕雪竟然能这么快的就受了这个消息,看着远比几年前那个可怜柔弱的寡妇坚强果敢的女王,轻笑着说道:“这才像伟大的瓦集女王……,………“……”

姜慕雪丢了个白眼,被最清楚自己底细、刚刚又见识了自己风骚癫狂的楚南这么夸奖,还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楚南见姜慕雪又微微皱眉低头沉思”仔仔细细的考虑前后的得失,轻声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也不需要太忧心。显然大食的目标是大梁”瓦赛也不是首当其冲。退一步说,西北酷寒”这时候就是再精锐的军队,贸然发动大战也是找死,至少短时间内出不了大乱子…”,”

姜慕雪微微点头,眉头却没有舒展,喃喃道:“可是,还是有古怪…删……

说着,不等楚南发问,继续含糊道:“你也知道,大漠行军,无论如何也是快不了的,尤其是在冬天穿越大漠,如果急行军就是自寻死路………,…据我的消息,大食铁骑最快也要到春天才能走完大漠…………除非…………”

楚南脑中也灵光一闪,和姜慕雪对视一眼,默契的一起说道:“先锋军!”

说完,两人相视面笑,都轻松下来。

只要大食统帅不是白痴,就不可能冒着巨大的风险急行军,只能一步步的走,那么,现在出现的大食骑兵必然不可能是大部队,顶多是被派来探路的先锋军,如此一来,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对大局并无多大坏处。

姜慕雪神色轻松的说道:“大食的先锋到了也好,这下大梁应该不会怀疑瓦赛来寻求建立联盟的诚意了,成算又大了两分。

下午我就去和大梁的皇帝商议,快刀斩乱麻,争取在三天之内将事情定下,到时候你可要帮我……………

楚南躺在床上插着发酸的腰,从昨晚到现在一脸三场,实在有些累了,看到姜慕雪又野心勃勃的捣鼓什么联盟,也就随口说道:“帮你可以…”,没报酬可不行…………”

姜慕雪还在念念叨叨的算计着什么,听到楚南的话心中一动,轻笑着翻身捉住小楚南,慢慢的坐了下去,等到充满了身体才长长的呻吟了一声,妩媚的瞥了楚南一眼,轻笑着说道:“反正时间还够…………………就再来一场吧……”,……先说好,这是定金“……,报酬以后再算……………”

第九十五章 怕谁

第九十五章怕谁

大梁在这片大地上强势了太久了,就算有这样那样的掣肘限制,仍旧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势力。

在大梁许多人看来,若是没有那几位大宗师,无论是西北、胡人还是颍州,扫平纳入大梁版图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再加上承平日久,很多人不可避免的有了懈怠自得之心,反应自然也要迟钝上几分。

若没有亲眼看到,包括梁帝在内的很多人都真的很难相信这世上会有另一个不弱于大梁的强大存在,还莫名其妙的跨越万里大漠来攻打大梁

最终,姜女王的开始的说服行动并没有成功。

对于大梁来说,无论是瓦赛还是颍州,都是外人,强势如梁帝,是不愿意也不屑去信任的,更不要说放下架子去和一个西北国结盟,当然对于瓦赛女王的好意,梁帝还是表示了感谢,只是依旧保持了恰到好处的距离。

可是,随着瓦赛的美艳女三天两头的进宫拜谒梁帝,还不时的宴请大梁的军机大臣恒亲王,军机处和兵部成晚成晚的灯火不熄,御书房里几位大臣几乎都要吵的打起来了,连带着朝堂上的火药味也越来越浓烈,都察院、御史台和几位大学士近乎冷酷的否决了军机处和兵部联合上奏军队换防的提议。

当风尘仆仆的雍州信使经过艰难的跋涉,将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送到军机处,就如在一滩暗流涌动的浑水当中投入一块巨石,立刻引了不可预料的变化,朝堂之上双方竟然都默契的收敛了火气,诡异的和谐平静让不明真相的官员们如同百爪挠心,纷纷私下猜测生了什么大事。

京城的气氛越的微妙,京城的禁军和漠北百战之兵得换防还是悄无声息的施行起来,明面上的借口自然是照顾常年征战的边军将士思乡的情绪。

而当梁帝一道圣旨,将当初杨守业在南疆苦心操练十余年的大半精锐士卒抽调到西北,无论是群臣还是外使都是悚然而惊。

对西北局势暗暗担忧的有之,对杨守业的得宠羡慕嫉妒恨的有之,对势必受到打压的楚狂幸灾乐祸的有之。

无数自以为掌握了真相的人们激动起来,不知是可怜还是可笑的掺和进去,意欲在这样一场根本没有丝毫先兆的乱局中分一杯羹。

绿柳巷是制定大政方针的地方,无论是受损的楚家还是得力的杨家,都是平静如昔,波澜不惊,而芙蓉街就是将具体实行的地方,作为中层实权官员的聚集地,一条芙蓉街将京城最近那几乎微不可查异动表现的格外明显。

往日门庭冷清的冷家这几天访客如潮,作为此次最先调整的禁军,大统领冷厉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作为名以上的禁军游击将军,本着为手下的三千将士负责的态度,楚南也要来拜访一下。

冷厉的书房外有重兵把守,屋里有许多文吏参谋奔走不停,传递着各式各样的军报和调令。

楚南随着一名吏进了内屋,见到了禁军大统领冷厉。

冷厉人显得格外的消瘦,似乎还在不时的咳嗽,看到楚南一身便服进来不禁皱皱眉头,又想起什么无奈的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调令收到了?”

楚南点头,轻声说道:“刚刚已经在外面交接完毕,所属的三千禁军已经如数划入漠北…………”

冷厉心不在焉的点头,显然不将这区区三千人放在眼里,指了指靠墙的椅子示意楚南坐下,尽量放缓语气说道:“既然交接完毕就不须再提,只是正常的轮调,过几天漠北士卒到了,就会如数补足的。坐下吧,我有事问你。”

楚南点头,随手拉过椅子坐下,不卑不亢。

冷厉显然不擅长做这样的事情,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问道:“听说,你和西北、颍州都有些渊源,和瓦赛女王关系极好,和那位圣女以及颍州城的那位少城主也是莫逆?”

楚南笑了笑说道:“将军说错了,我和那位少城主只是泛泛之交而已。”

冷厉如何听不出楚南在避重就轻装糊涂,冷冷的盯着楚南不屑道:“如果只是泛泛之交,你和那位圣女会出城迎接?那位少城主会刚刚安顿下就在报国寺宴请你,还大车大车的财物礼品往你府上送?”

楚南知道这些事情瞒不了人,也没想过隐瞒,也没有被冷厉的语气吓到,摇摇头淡淡说道:“就凭贺兰山,还不配我和菲樱出城迎接。他既然有钱,愿意宴请愿意送礼,我难道还能拦着不成?”

冷厉冷笑。

楚南有些无奈,也知道这些事情确实有些招惹怀疑,笑了一声,解释道:“说起来,我、菲樱倒是和贺兰山的师弟算是好友,之前,我和菲樱都受过颍州那位宗师的指点,在山上盘桓过一些日子…………”

冷厉倒是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对楚南的坦诚有些意外,神色也缓和了一些,双手按在桌上继续给楚南施加压力,深深的看了楚南一眼,似乎也没有追问到底的意思,转过话题问道:“有关大食……你知道多少?”

楚南神色讶异,想了想还是坦白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大半……”

冷厉神色玩味,饶有兴趣的说道:“说说……”

楚南低头想了想,缓缓开口说道:“我知道的,都是从瓦赛女王、贺兰山那里听来的,想必不会比雍州军报更详细…………”

说完,楚南皱起眉头,手指轻轻的敲敲椅子的扶手,眯着眼睛看着冷厉淡淡的问道:“将军……末将来只是来交接军务……现在,我们的的话题,似乎有些跑题了吧……”

冷厉打个哈哈,往日冰冷的脸色竟然露出些许笑意,神色轻松的靠坐在椅子上,轻笑着说道:“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就算今天不问,过些日子也是要我来问的…………刚刚那么对你,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楚南从冷厉语意含糊的话和脸色的轻松笑意捕捉到什么,起身躬身笑着说道:“恭贺将军高升”

冷厉哈哈大笑,起身绕过桌子拍拍楚南的肩膀,往日冷若冰霜的脸有了笑意似乎就再也绷不住了,竟然和这么反常的态度和动作,显然楚南猜的不差。

楚南出身楚家,自然知道坐在禁军大统领的位子上和楚家打擂台是多么的不容易,太强硬了楚家也不是吃素的,太软了就是在挑衅梁帝的威严,总之就如同走钢丝,一个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如今冷厉辛苦熬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能从这个火坑里跳出来,自然是一件大大的喜事,凑趣的笑着问道:“不知道,将军高升到了何处?是外放了还是留在京城?”

冷厉既然就要将禁军大统领这个包袱扔掉,也不必苦逼一般和楚原打擂台,自然没必要再那么冷冰冰的不近人情,轻笑着摇头道:“装糊涂不是?若是外放了,我刚刚还问你那些事情什么?”

楚南干笑。

冷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在禁军大统领的位子上坚持了这么多年,如今自然是感慨万千,轻笑着说道:“我也曾经在漠北征战了多年了,还是去军机处和几位亲王公侯的下下棋聊聊天比较好,顺便也可以给你们这些年轻人让让路……”

楚南默默点头,听冷厉的意思,是进了军机处,扮演类似于国家安全局局长的角色。

可是军机处大人物太多了,就算强如冷厉去了也只能是辈,前一代的恒亲王还健在,同龄的杨守业如日中天,冷厉又没有根基强援,以后也很难再进一步了,仕途也算是到了尽头了,所说的让路,恐怕是更多的为冷云让路吧。

果然,冷厉早就将楚南所说的什么军务交接抛在一边,轻声叹息着说道:“冷云也要去漠北从军了,日后你两人要多多亲近才好…………”

楚南也叹口气,自然想起自己众叛亲离的时候,正是冷家、独孤家和靖王府给自己撑起了面子,吓退了一些准备落井下石的宵,这份人情说起来不大,但是在这时候点出来,却不容拒绝。

冷厉又恰到好处的提点了几句,温和的语气和往日简直是判若两人,最后犹豫一下,轻声说道:“看陛下的意思,似乎是要将大皇子召回来接我的位子……以后,在军中记得收敛一些,真动起手来,军中的手段比官场还有酷烈十倍百倍…………”

楚南对李凌接替也不意外,这样一个重要的位子自然是要信任的人来坐,论信任自然还是自己的儿子,挑挑眉毛指指自己轻笑着摇头说道:“冷大叔,我可是九品…………普天之下,除却那几位大宗师和陛下,难道,我还用怕谁?”

冷厉适时的住口,指了指外面轻笑着说道:“没有事了,出去吧,冷云正在后院练武,你这个九品正好去指点一下…………”

楚南谦虚的笑笑,点头告辞。

冷厉背影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南一眼,低下头似是随意的问道:“对了,烟儿也在后院等你呢,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问了她还不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楚南脚下一个踉跄。

ps1好了。过度章节终于完了。。。马上到正题。。

第九十六章 拔苗助长

第九十六章拔苗助长

楚南也不知道冷厉真的是无心问还是另有深意,但是无论如何也是不愿意莫名其妙的被冤枉的,背负勾引冷家千金的罪名的。

若是真有,反正楚南自认脸皮够厚,索性认下了也没什么,可关键是两个人明明之间没有什么啊

看着冷厉意味深长的眼神,为了避免越描越黑,楚南也就只有采取迂回战略,干脆的告辞离开,去了平日不接待外客的冷家后花园,含蓄但是坚定的向冷云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冷云表现的有些夸张,惊奇的说道:“开什么玩笑?你有好名声?娶了之前京城的第一美人杨家大姐不说,又纳了花魁关姑娘,现在更离谱,竟然要姐妹通吃,再娶杨家二姐,你说,偌大京城还有比你更好色的不?”

楚南翻翻白眼说道:“你就这么愿意我对你妹子动心思?”

冷云平擦拭着手上的长剑,漫不经心道:“那又怎么样……我妹妹模样又不差……唔,就是脾气差些……”

楚南连忙打断,皱着眉头看着冷云说道:“我怎么觉得今天你们冷家的人都有些奇怪?原先可都是远近闻名的冷若寒冰面无表情的,怎么今天都变了……”

冷云好像又恢复了平时冰山男一般的模样,淡淡的说道:“我爹终于从禁军大统领的位子上全身而退,以后冷家人自然没必要再谨慎微,大家都能轻松……你以为冷家的人生来都是冷若冰山么?还不是被陛下折腾、被你们楚家逼的…………”

楚南轻笑着摇头,“我现在已经不是楚家的人……”

冷云歉意的笑了笑,揭过这个话题,将长剑放下,吩咐下人上茶,叹口气对楚南说道:“其实原本我还觉得,除开楚狂和大皇子,年青一代当中,独孤无法入仕,王林太善良单纯,我本以为无论是潜力还是前途都是自己最为被看好,却没想到楚兄你横空出世,无论在那个方面都强过甚多,其中滋味,真是难为外人道……”

楚南又摇头,笑着说道:“冷兄,是你太自谦了而已。至少我就知道,你有一点实在是让我羡慕不已。”

冷云有些兴趣,哦了一声,抬头看着楚南问道:“哪一点?”

楚南叹口气,看了看虽显得寥落却不显得凌乱沉郁的院落,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感伤,淡淡说道:“至少,你有一个很温馨很美满的家。”

冷云想了想,笑着点头。

不管之前冷家的境遇是多么的艰难或者是多么的荣华富贵,这个家一直都是这样,平淡安详,严厉的父亲,温和的母亲,爱闯祸的妹妹,没有丝毫的利益纠葛、勾心斗角。

冷云也能感觉到,就算楚南再洒脱,被逐出楚家也是个绕不过去的心结,笑着岔开话题说道:“我就要去漠北了,说不定过年之前就要走,可是来不及喝楚兄的喜酒了…………”

茶上来了。

楚南从托盘上端起茶水,抬起来呆了呆,有些迟疑的道谢:“多谢冷姑娘。”

冷云想起刚刚楚南的抱怨就想笑,又暗暗为自己妹妹担心,暗暗想着怎么把她支开,无论如何也要让自己这宝贝妹妹离楚南这个色中恶鬼远些……

冷烟倒是很大方,缓缓的在另一个软凳上坐下,平静的说道:“刚刚再说什么?不介意我听听吧……”

楚南看了看冷云,想了想还是笑着说道:“当然没有问题,冷兄刚刚说到哪儿了?”

开玩笑,这里可是冷家,自己是客人而已,可没权利赶人的。

冷云面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看冷烟,想要赶她走,无奈楚南已经开口留人了,也只能硬生生的将话咽回去,想了想,沉吟道:“说到我要去漠北从军……”

楚南点头,装作没看到冷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神态自然一些,很热心的建议道:“漠北……想来会平静些时日,不如去西北。”

冷云自然也有这个心思,虽然现在对西北的事情看不透,但是从父亲有意无意的暗示当中不难看出,接下来的西北会有一段动荡的时期,看了看冷烟,有些迟疑的说道:“其实,去哪里都一样的……只不过去漠北的事情基本已经确定了,再改动似乎有些麻烦……”

冷烟也连忙提出自己的建议,插嘴道:“这有什么麻烦的?”

说完指了指楚南对冷云说道:“雍州最大的官是他岳父,管军队的是他大哥,兵部尚书是他父亲……调动一下还不是张张嘴的事情?”

冷云责怪的看了冷烟一眼,有些尴尬,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若是真请楚南调动一下,就是欠下大人情了,甚至还会对刚刚进军机处的父亲有不好的影响,连忙说道:“兵部的公文都要下了了,说这些有些晚了,到时候调到漠北西线,靠近雍州的地方就好了……”

楚南听出冷云的心谨慎,笑了笑也没有再提。

冷烟却是一直恨自己不是男的,对这些事情很是热衷,看了看四周,神神秘秘的靠近楚南,声的问道:“喂,你能不能告诉我,最近雍州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好像又要打仗的架势?”

冷云连忙打断,教训道:“烟儿,不许胡说,这些事情不是你该问的”

冷烟有些不高兴,回头瞪了哥哥一眼,继续满是期待的看着楚南。

楚南有些呆,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还有如同孩子探听秘密一般紧张期待的神情,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是求知欲……额,当然也可以说是女人本能的八卦欲……甚至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两个人离得那么近,一股幽幽的氧气在无风微暖的空气中很是明显……

于是,楚南侧身打了个喷嚏……

“阿嚏…………”

冷烟这才意识到楚南不是自己哥哥,更不是自己父亲,自己刚刚的动作似乎真的太随意了些,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后面挪了挪凳子,脸红红的冷哼道:“不想说就算了……至于用这样的法子么……没风度没礼貌的家伙…………”

冷云在一旁教训了几句,得到了冷烟一个大大的白眼,显然这个哥哥缺少威信,只好无奈的扭头朝楚南道歉。

冷烟脸上有些挂不住,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楚南苦笑,连忙拦住,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过些日子就会传开了,就是现在说了,也没什么问题的……”

冷云虽然是冷家的嫡子,也只是得了冷厉的几句暗示,对西北的事情也是好奇,刚刚听楚南说去西北从军比较容易出头,心中自然不乏连忙,试探的笑道:“若是真的事关重大要严格保密,楚兄还是不说的好。”

冷烟翻翻白眼,鄙夷道:“虚伪”

冷云装作没听见。

楚南笑了笑,将有关大食的事情说了,就看大梁的实力和梁帝的性格,显然是不会将大食东侵的事情遮掩的,说不定还会大张旗鼓的宣扬,毕竟是宣扬文治武功的难得机遇。

冷烟兴奋了一阵之后也就兴趣缺缺,显然是八卦**被轻易充分满足之后的病态空虚。

冷云倒是眼睛放光,看起来也是很热血的战争狂,被这个消息激起了心中的暴力欲,提议道:“虽然我知道不如楚兄,但是说起来我还真没有和九品的高手过过招,不然就趁现在,不提切磋,只求楚兄指点几下。”

楚南也笑着起身,和冷云一起到了特意开辟出来的空地,笑着说道:“还是切磋的好。”

冷云单手持剑,对空手而立的楚南也意外,缓缓的说道:“请楚兄不要留手。”

冷烟眼神亮,神情雀跃,有些期待。

冷云家学渊源,持剑在手便是气度森严,抛开了花哨的剑招不用,斜斜的刺向楚南胸前,不求致命,能以伤换伤就是胜利

楚南也不大意,眯起眼睛盯着剑尖,在冷烟的惊呼声中伸手去捏,还没有触到,就感觉剑刃之上透出森森寒意,有些惊疑,仔细看了看,竟然是未成形的剑气,虽然冷云顶多就是能勉强控制,破坏力也不够大,却是不敢用手触碰,只能飞身退开,对这个切磋或者指点倒是兴趣大了许多。

冷云面色严肃,仿佛又变成为了以前那个冰山男,并不为一剑逼退九品的楚南而高兴,毕竟自己长剑在手,已经占了大便宜,见楚南嘴角依旧有笑意,就知道楚南还没有尽全力,脚下急点,长剑如同灵蛇一般,微颤着划开空气。

楚南微微而笑,暗叹自己还是对扶桑山那位大宗师的惊世剑气留下了心理阴影,这覆上了未成形的剑气长剑,就算大意之下自己直接伸手去捏,也就是轻伤而已。

不过,毕竟不是生死相搏,没必要让自己受伤,等冷云又一剑次来,这次楚南却是避开了锋芒正锐的剑尖,眼神盯在剑刃上,又慢慢的伸出右手。

冷烟惊呼一声,又怕惊扰了比抖的两人,连忙捂住嘴,却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想看个清楚。

看到的场景似乎有些诡异,那长剑泛起一道银光,快的就要看不到了,楚南的动作却是慢悠悠的,看着看着,冷烟心中却开始埋怨起来,哥哥也是的,竟然拿着长剑欺负人,那个楚南也是傻蛋,竟然用手去接剑,一个不心,手指都会被削掉的……

说起来,在不知不觉当中,冷烟似乎已经将楚南放到和哥哥同等的地位,甚至对楚南的担心更胜过冷云。

冷云心中一横,手腕微不可见的一栋,长剑猛然一侧,剑势不弱,看样子不仅仅是要削掉楚南的手指,更要砍掉楚南的整条手臂

楚南自然不会让自己的手指或者手指被削去,手腕猛的一提,手指捏在一起,成鸟喙状,重重的击打在剑刃上。

古怪的是,手指与剑刃刚刚接触,竟是是出了金铁之声,隐约还有火花溅出

长剑出激越的脆响,似乎在欢愉,也似乎在悲鸣,剑身剧烈的颤抖。

冷云如遭雷击,握剑的整条手臂都似乎要重锤敲击碾碎,连带着整个右半身也微微麻,心中惊骇于九品的威势,却是咬紧牙关不松手弃剑,反而暗暗决定要放手一搏,彻底的比较一下双方的差距,剑招再无顾忌

楚南已经察觉到冷云并没有杀气,本意也只是让冷云吃点苦头再逼他弃剑,却没想到冷云硬气的很,反而咬紧了狠,接下来竟是剑势如虹,再无半点保留,简直就是生死相搏

冷云也知道自己绝对不如楚南,但也不清楚到底差距有多大,自己尽力施展,楚南似乎也只比自己强过一线,再努力一分至少能拼个平手,眼看着自己尽了全力楚南似乎嘴角还挂着笑意,心中激愤,剑势越凌厉惊人,杀气越的浓郁,一人一剑的配合也越完美,就如同上台阶一般,不知不觉的一步步提高,本人还毫无察觉,只是距离打平甚至打败楚南始终是差了一线

楚南本就是压着功力,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实力只强过冷云一线,这样不仅是保全了冷云的面子,更可以让冷云理解武道意境,眼看着冷云的气势功力越来越强,剑气杀气也越来越明显,到最后刚刚领悟剑气雏形的冷云竟然如同当初的石白一般,长剑褪去银光,剑身之上却是剑气凌厉散飞溅

当然,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差了许多。

冷烟惊呼一声,一道剑气擦着手臂飞了快去,将身后的软凳劈成两半

楚南终于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了。

九品是一个坎,无数的人就如冷云一样,堪堪摸到九品的边沿却总是差了那么几分,却比普通的八品又强了几分,正是所谓的伪九品。

而伪九品的冷云所能做到的也只不过是开始表现出来的剑气雏形,让兵器上覆上剑气而已。

再看看现在,凌厉的剑气虽然大半朝着楚南飞来,却还有些许四散飞开,分明是楚南一点点的提升自己的功力,硬生生的逼迫冷云也一次次越自己的极限,到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了

不是人在用剑,而是剑在奴役人

楚南看着眼神疯狂满脸痛苦的冷云,心中悔恨。

这就是拔苗助长啊,也是自己不是正统九品出身,不懂这些忌讳,这么用强大的力量yin*别人提升功力越自身极限,一次两次还可以,但是现在冷云表现的已经远远出他的能力甚至潜力的极限了,再这么下去,就算不会筋脉具裂,也会境界大跌

屋漏偏逢连夜雨,虽然这后花园的下人丫鬟也早早被支开,但是再一旁还有一个有几招三脚猫功夫的冷烟,空地又不大,已经被掌握前所未有的强实力冲昏了一切理智的冷云悍然对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妹妹刺了下去

第九十七章 你赚大了!

楚南连忙解释。

楚南也有些不高兴了,皱眉道:“左右不过是个破手绢,能值几个钱?再去买就走了,还用这么兴师动众郑重其事的来要?”

冷云呼吸困难”被憋得满脸通红,眼神中茫然挣扎痛苦最后终于释然”慢慢的不再挣扎。

可怜的冷大小姐,马上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说不出是羞涩还是恼火的惊呼一声,哪还顾得上自己哥哥的死活”赶紧跑回自己屋里琢磨去了………”

冷烟眼睛一亮,想起最近在京城引发轰动的宫门示爱事件,普通百姓是赞叹楚公子给大梁长脸”竟然将西北的天之骄女拐来了,大人物在暗暗惊诧事情背后的深意,贵小姐们却对这样**大胆让全天下都知道的示爱方式震撼羡慕不已,也暂时忘了自己的本意,凑上前去八卦道:“你和那个雪山圣女到底什么关系?你们怎么认识的?她真的很美楚南愣了愣,有些迟疑,想起菲樱,眼神很温和很喜悦,轻声说道:“菲樱自然是天下少有的美人,但是我和她相识多年,到现在对容貌的印象已经淡了,不觉得多美多丑,只有难言的熟悉和默契”心意相通,………”

【……第九十七章你赚大了!文字……】

冷烟对自己哥哥还是很关心的,听我楚南的解释松了口气,有些疑问道:“,这么说……哥哥还说不定能因祸得福……”,楚南有些尴尬,毕竟这祸事是自己搞出来的,只能含糊说道:,“应该是这样,你看,现在你哥哥现在静坐不语,就是在回味刚刚的意境……不过想顿悟成就九品,还是不可能的……”,冷烟松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哥哥,又瞥子楚南一眼,小声说道:“那……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楚南愣了愣,看了看静寂无声的花园,有些迟疑,毕竟冷厉让自己到冷家后院来,是为了表示亲近,不是让自己来勾搭自己女儿的,冷烟也知道这时候说这话实在暧昧了些”只是刚刚楚南替自己挡剑的背影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些,一个劲的在闹海中浮现,按下心中的忐忑紧张,佯装怒道:“让你过来就过来,本小姐还能吃了你不成”还男子汉大丈夫呢,本姑娘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冷烟冷笑着说道:“前些日子,在我家门外,你带走了苏糖姐姐的手绢,害的苏姐姐最近愁得都瘦了”今天我就是来替她讨回来的!”

冷烟脸色更加难看,心中也难受的厉害”好像自己刚刚的紧张也好忐忑也罢,随着这一句话,都成了笑话,冷冰冰的看着楚南”伸手到:“少废话,手绢呢,拿来!”

冷烟长大了嘴,手舞足蹈的比划道:“开什么玩笑……你觉得本姑娘稀罕你这个几颗破珠子…………”

楚南有些吃惊”低下头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头绪,皱眉道:“找我讨回东西?不可能吧,之前好像我都没怎么和冷姑娘你说过话……”

楚南也暗叹有些失算,实在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不许,在怀中翻了翻”拿出几颗妖妖做玩具的珠子,都是上等的珍珠,装作割肉一般痛苦的塞给冷烟”还装作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大度道:“这几颗珠子,至少值上百个最好的手绢了,统统拿去,苏糖这次可是赚大了!”

楚南等着冷云的长剑递到身前一尺远,突然暴起,一只平平常常的手掌似乎变得明亮透明,沉稳而准确的捏住了剑尖,硬生生的将长剑上面不时飞溅的剑气压了下去,然后顺着长剑向上滑去,手指与长剑相接出发出耀眼的白光。

开什么玩笑,本来杨梅就疑神疑鬼的横吃飞醋”回去讨要另一个女人的手绢不是主动送上把柄么”这样惹祸上身的傻事自己才不会去做呢。

冷烟却不这样想,下意识的觉得楚南是暗恋苏糖”死皮赖脸的带走了人家贴身的手绢就小心的收藏,说不定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十分恶心的拿出来……卜心翼翼的闻闻摸摸呢,想到这里下意识的打个寒颤,自己一定不能让纯洁善良的苏糖姐姐被这么轻易的玷污了,冷着脸道:“少废话,拿来!”

楚南见事情有惊无险,总算轻松下来,也马上意识到自己还牵着人姑娘的小手呢,只是手感温润”下意识的捏了捏才慌忙松开,不忘低声道歉。

冷烟也算是家举渊源,但是论身手,又怎么能和超常发挥的冷云相比?只能满脸愕然的看着冷云朝自己刺来”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里,却是说不下去了。

楚南慢慢的松开手,看着冷云没有再发狂才长长的松口气。

冷烟这才将那惊斗声喊出。!

楚南头大无比,为免刺激的冷云彻底发狂,也不好轻易下重手”只能先挡在吓呆了的冷烟面前。

冷烟凌乱了,直愣愣的看着楚南走远才猛然回过神来,捏着手上的几颗珍珠咬牙切齿的想,这混蛋暗恋苏姐姐不说,竟然还强行拿走了自己母亲留给自己的珠花,留下了几颗看起来很珍贵的珍珠,莫非,这不要脸得混蛋还在打自己主意?!!!

楚南面无表情,冷冷的盯着冷云的剑尖”单手虚握在胸前,另一只手去握住身后冷烟的手腕,万一一会儿出了岔子,至少也要保她周全。

楚南有些苦恼的抓抓头发,应付这样的糊涂事情可比制服冷云难多了,皱眉愁苦道:“什么手绢冷姑娘能不能提个醒,我实在没有印来……,…”

楚南也想起来了,那天自己的确随手带走了苏糖的手绢,当然”印集深刻的不是这些”而是杨梅曾经拿着那手绢敲打过自己,大吃飞醋,有些迟疑的说道:“那手绢啊……唔,好像让我弄丢了,真的,不骗你…………”

冷烟起初还强做淡定”听到楚南竟然道歉才有些尴尬起来,有些小纠结的握紧拳头,恼怒的瞪了楚南一眼”心中竟然怅然若失,看了看自己哥哥”努力装作平静的说道:,“我哥哥没事了吧”,说完,恼火的偷偷掐掐自己,太丢人了”说话竟然紧张到声音发颤……

楚南翻翻白眼,孤男寡女的这么形迹可疑,不怕才怪呢,当然这话只能在心,干笑道:“冷小姐要问什么?大食的事情都说了”其他也没什么可保密的………”

姑娘家贴身的手绢意义自然重大,时常被当做信物,比如贵小姐们很热衷的手帕交的信物,或者和心仪的男子定情的信物,只是这些话不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不然有害于女孩子的名声。

楚南理解的点点头,看了看冷烟,从她长发上拿下一朵珠花,很严肃的说道:“好吧,现在可以理直气壮的拿着了……一颗珠花换四颗上等的珍棒……你也赚大了!!”

冷烟简直要抓狂了,刚刚勇敢强大的楚南、传言中浪漫桀骜的楚南和眼前无赖好色的楚南交织在一起,在自己脑海中翻云覆雨,让冷烟都有些凌乱了,狠狠的踢了楚南的小腿一下,恼火道:“破手绢?你装傻呢?那可是苏姐姐亲手绣的…………”

白光散尽”冷云的手上只剩下一个短短的剑柄,精铁长剑的碎片落了一大片,楚南竟然是用手硬生生的捏碎了整个长剑。

冷烟不屑道:“刚刚那么勇武,怎么这一会儿又这么胆小了?我找你的事情已经和父亲、哥哥说过了,你怕什么……”

楚南轻飘飘的在冷云胸前拍了一下,冷酷的握住了冷云的咽喉要害,手上微微用力…………

楚南这才彻底的轻松了,叹口气说道:“说起来,还是要怪我,冒冒失失的没个分寸”若是冷兄出了意外,我才是难辞其咎……”,冷烟见事情终于结束了,哥哥也平安无事,可是心跳却越发的快,脸上也微微发热,低头不语,心中默默的想到,这个混蛋”既然没事了,还握着自己的手做什么?就算你救了本大小姐,也不能这么明显的占便宜”想找死么…………

凌厉的剑气卷起疾风,原先石桌上的茶盏茶壶被四散的剑气切个粉碎,在石桌上也划,下一道道痕迹,显示着惊人的破坏力,自己身前的楚南却是便不改色,衣袂头发都激荡在空中,整个人沉默而坚定。

楚南误会了冷烟的表情,只当冷烟女孩子家对珍珠宝石的本能的热衷嗜好发作了,又拿出几颗全部塞给冷烟,温和的说道:“这珠子很漂亮稀罕……冷姑娘喜欢,这几颗就给你了这样,你也赚大了……”

虽然心中碎碎念,但是冷烟却只是下意识的被楚南牵着走”根本没想过井教……

至于苏糖的手帕失落事件”算是个意外”也是因为苏糖太心善了,只想着关心一下楚南,却没想到可恶的是楚南太不要脸了,竟然就那么死皮赖脸的拿走不还了,事关女孩子家名节大事,可不井不小心。

冷云只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精气神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充沛过,整个人沉浸在掌握了强大力量的喜悦当中,眼神疯狂,大脑空白,只知道要寻个对手发泄一下。

楚南干笑,慢慢蹭蹭的挪了过去,但还是和冷大小姐保持了恰当的距离,眼睛还时不时的看看冷云,再看看院门口。

冷云浑身都是汗水,手似乎还在微微颤抖,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捂着脖子坐下,苦笑道:“又给楚兄添麻烦了,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

冷烟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南”就像看着一个怪物,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不要脸的,这样明显偷换概念的事情都能这么理直气壮”拿了姑娘家的手绢死皮赖脸的不还,还要给姑娘珍珠,这是想干什么?想交换定情信物?不要脸!!

冷烟茫然无措,不知道两个人切磋着怎么哥哥就想疯了一般,竟然朝自己刺来,被楚南握住手腕”又猛然打个激灵,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却没有成功,愣愣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并不是多么高大的背影。

冷烟本来应该为听到这样的八卦欢欣鼓舞的,毕竟能亲耳听当事人说这些的全京城也不会有几个,只是看着楚南格外温和的眼神和怜惜爱慕的语气,心中十分的不舒服,也没心思再打听宫门前的浪漫事件,挥手打断,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今天我找你,主要是找你要回一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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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姑娘的乳名

第九十八章姑娘的乳名

鸡同鸭讲,说的就是楚南和冷大姐了。

冷大姐攥着那几颗珍珠满是忐忑又羞恼的在屋子里呆,按春心萌动的姑娘的理解,显然楚南是在不要脸的调戏自己,在变相的表达爱意,最后转身走了,估计也是在害怕被自己当面拒绝伤了自尊吧。

嗯,就是这样,冷大姐握着几颗珍珠,坚定的想着,只是,冷大姐若有若无的忘记了楚南已经婚配而且妻妾还不止一个的事情。

当然,冷大姐显然觉得自己是有被追求的资本的,可是,没将苏糖姐姐的手绢要回来,还丢了自己珍贵的珠花,还真是让人恼火啊,要怎么像个说辞应付过去呢,苦恼啊苦恼…………

楚南自然不会有这么多的想法,离开冷家就长长的松口气,不管怎么说,已经迈出了离开楚家的第一步,结交了一个并不是很牢固的盟友,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能获得一些助力,当然,更让人高兴就是避免了家里的醋坛子被打翻的危险。

楚南的院就在冷家隔壁,虽然不如冷家大,但是胜在精致,杨梅和关荷品味都不差,对于这个院还是十分尽心的,打理的井井有条。

玲珑正在指使几个丫鬟情理院子,见到楚南回来,连忙笑脸迎了上去,接着又想起什么,脸色羞羞的搓着衣角。

楚南也不在意,习惯性的扯了扯玲珑的翘起的鞭子,这一次换来的却不是平时恼火的撅嘴,而是吓得玲珑慌忙后退闪避。

院子里的丫鬟一个个死死的低下头,根本不敢看,还有几个干脆托着扫帚磨蹭到院子的其他地方,气氛好像有些诡异。

楚南微微皱眉,对着玲珑招招手朝前走去,问道:“夫人呢?”

玲珑连忙跟了上去,心翼翼的和楚南保持着距离,绞着手指声说道:“在屋里和五姑娘谈事情呢……”

楚南点头,虽然五姑娘人模样差些,但是性子好的很,时常帮杨梅一些忙,关荷捣鼓的银霜炭也是和五姑娘合股,平时生意也主要靠五姑娘撑着,倒也算常来常往知根知底了,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玲珑,低声说道:“怎么今天这么害羞?是不是昨晚又在卧房外偷听了?”

玲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点头,醒悟过来又连忙挥手否认,“没有没有,昨晚我睡得早,天气也冷…………”

说着,终于现说漏了,大羞欲哭的模样。

楚南有些好笑的看了玲珑一眼,不好再逗姑娘,皱眉严肃道:“就算偷听了也没什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必要这么害羞吧……”

玲珑羞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瘪着嘴看着楚南,见到楚南身后闪现杨梅的身影,如同受惊的兔子,飞快的行了一礼就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杨梅满面笑容的将五姑娘送出门来,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五姑娘坚持不让杨梅远送,甚至不惜拿出大姐的架子教训杨梅,很大方的看了看楚南,也不行礼,嬉笑着说道:“恭喜楚公子了,加油,争取三喜临门”

说完,甩了甩那极宽大极俗的大红衣裳,迈着明显和身形不符的步子轻快的离开了。

楚南有些摸不着头脑,疑问道:“夫人,什么三喜临门?”

杨梅甩了甩手中的手绢,目送五姑娘走远消失不见才妩媚的翻个白眼,转身哼道:“不用你管。”

楚南跟着走了进去,眼看着杨梅喜滋滋的哼着曲,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开心事,但是对那个三喜临门更有兴趣,笑着扯住杨梅的手问道:“刚刚五姑娘来做什么的?还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三喜临门……”

杨梅听完收起笑脸甩开楚南的手,坐到床边摆弄着上面的一堆玩意,气哼哼的说道:“还有脸问?你只知道出去乱跑,不知道我往杨家跑的时候多尴尬?”

楚南连忙凑过去,不顾杨梅的反抗揽住杨梅的腰肢,轻轻的揉按着腰间细腻的肌肤,温柔的说道:“夫人劳累了,这样的美丽漂亮又懂事识大体贤内助哪里去找…………”

杨梅看起来心情的确不错,拍开楚南占便宜胜过按摩的手,继续摆弄桌子上的饰之类的玩意,漫不经心的说道:“没规矩不成方圆,既然琳儿要过门来,就得先按了这边的规矩,再提杨家那边的关系,这个顺序不能乱,我这个姐姐这几天可没少去杨家做恶人,还不知道娘和琳儿怎么说我呢……”

楚南讪笑,虽然对杨梅的郑重其事有些不以为然,但也不好说什么,不管杨梅以前是多么受宠的杨家长女,现在的第一序列的任务还是维护自己正房夫人的地位和威严。

杨梅随手扯出一个手绢在修长的手指上缠绕着,似乎就是苏糖的那个,看的楚南心惊肉跳,还好杨梅似乎没有注意到,很恼恨的瞪了楚南一眼,有些赌气似的说道:“杨家要嫁女儿,你也不是白身,还有太后的指婚,哪里能大意?虽说到时候可能有宫里的老人安排,但是这边必须也得准备,你看看满院子谁懂这个?到时候还得麻烦五姑娘操办才是,现在自然得说定了,早作准备……”

楚南也叹口气,虽然心里对婚礼这个形势满不在乎,但是杨琳不可能不在乎,杨家不可能不在乎,甚至杨梅也很在乎,自己当甩手掌柜,只等着美人进门,一切还要杨梅操办,却也忽略了杨梅在这件事中的酸涩和尴尬,有些歉意的摸摸杨梅的脸颊。

杨梅只当楚南又在色,看到楚南的眼神又软了下来,白皙的脸庞蹭着楚南的手掌,叹气说道:“你们男人总是不知足,见到漂亮的就恨不得马上弄回家里来,我也不是不让你清心寡欲,只求你不滥情就好了,至少得是知根知底的,更不能像我爹那样…………”

楚南笑了笑,说道:“这还是我的幸运,有个强大的岳父帮我我立下了极远大的目标。不过我会努力的,争取过岳父大人……哎,别动手……”

杨梅气恼的在楚南胸前乱打了一通,接着又哄孩子似的拍了拍,笑着扭过头去说道:“不用这么吓唬我,真惹恼了我,大不了顶过善妒的名声死不松口,只要你不休了我,哼哼……”

说完眼眸一转,笑嘻嘻的说道:“或许这个不用我担心,听说西北的那位圣女殿下比我还善妒,你可别害了别人,说不好你刚刚动了心思,那姑娘就会被人一剑刺死了,在杭州画舫上那次,可是前车之鉴啊……”

楚南有些吃惊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和关荷关系那么好了?她连这个都告诉你……”

杨梅洋洋得意,挥了挥手绢,正要炫耀自己的手段,接着又俏脸微红,想起在身后的这张床上一龙二凤,才是自己和关荷的亲密关系的开始和巅峰,只以为楚南又在色调笑自己,又恼火的过去捶打了楚南一通。

楚南嘿嘿傻笑,不好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抓住杨梅的手腕,岔开话题问道:“对了,关荷呢,怎么没见她,又在睡懒觉?”

杨梅泄了一番羞恼,挣开楚南的手,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轻飘飘的说道:“在厢房呢,刚刚出去查账回来,现在在洗衣服呢……”

楚南有些头疼的扶着额头,知道这是杨梅在敲打关荷,显示自己正房的权威,让关荷认清自己位置,皱眉道:“你明明知道她不会,也从来没干过……”

杨梅也反驳:“不会可以学”

楚南翻白眼,“那你怎么不学?”

杨梅眼睛立马有些泛红,咬着嘴唇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低头说道:“我是妻,她是妾,本就应该如此你只知道疼她,就不为我想想。别人家的妾哪有她哪有的待遇?在别人家,不被打不被骂就是运气好了,你看杨家,这几年还好些,前几年哪年不得有几个妾氏暴毙或者失踪的?我爹怪过我娘半句么?让外人知道了,我顶多就是被笑话,你也跑不了,她主仆不分,是要被浸猪笼的……”

楚南叹口气,也知道杨梅说的是实情,但是总有些根植于骨子里的观念与这个世界的规矩格格不入,擦了擦杨梅的泪痕,柔声道:“都随你还不行么?我能对关荷好,就能对你更好啊。你也不看看外面什么时节,这时候洗衣服不是找罪受么……”

杨梅扭过脸去,硬邦邦的说的:“用的是温水……”

楚南干笑两声,有些无奈,将杨梅的脑袋搬过来面对着自己,出口气说道:“好了,我知道梅儿识大体懂分寸,以后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你,我放心。”

杨梅听楚南这么说反而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但是好容易等到楚南松口给了这样的承诺显然不可能再还回去,心思一转,哼了一声说道:“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玲珑也不了,既然早就决定不放出去了,就得给丫头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分。我和五姑娘商量着,到时候琳儿进门来,让玲珑跟着一起拜堂,也算是进门作妾了,名正言顺不说,还能安了丫头的心……”

楚南翻翻白眼,马上就感觉杨梅耍了心思。

要说名分,当初玲珑早就跟着杨梅拜了堂了,现在再跟着杨琳拜一次,纯粹是多此一举,但是表面看起来,还是楚夫人大度,都主动为丈夫纳妾了,说出去绝对是给杨梅长脸的事情,外面的面子有了,家里的玲珑自然更死心塌地恨不得做牛做马了,甚至楚南自己还得感谢杨梅。

楚南捏捏杨梅挺翘的鼻子,气的笑道:“一石三鸟,夫人端的是七窍玲珑心。”

杨梅也没想到楚南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把戏,也不习惯但是有些喜欢这样溺爱似的亲密,有些不熟练的撒娇,“哪有,明明就是为了夫君好,其实妾身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呢…………”

却是死不承认耍了心机,说着说着却是感觉真的有些委屈了,就算其实没有损失什么,这么主动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感觉还是酸酸的,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楚南,低声道:“心里酸酸的,真的不好受呢……”

楚南立马露出怜爱理解的表情,嘴里说道:“哪里不舒服,来,夫君给你揉揉……”

杨梅顿时顾不得心里酸不酸了,护着胸口从楚南身边挣脱开,笑骂了几句色狼,突然若有所思的揉着手腕,喃喃道:“还是算了,反正玲珑早就是你的人了,没必要再这么一套虚礼了……”

楚南对想一套是一套的杨梅有些无奈了,阻止道:“看丫头刚刚羞羞答答的表情,你早就和她通过气了吧?现在又这么推翻了,让丫头怎么想?不带这么耍人的…………”

杨梅又立马不干了,叫屈、懊恼、冷脸,最后埋怨道:“早知道琳儿的事情就得让你亲自去办,我才懒得管。你就知道疼她们,就不知道照顾一下我的感受…………”

楚南顿时就头大了,好一番哄,稀里糊涂的答应下一连串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才算安抚住自我感觉吃了大亏的杨梅。

杨梅感觉今天楚南对自己格外的好,当然不知道楚南是看着桌子上苏糖的手绢心虚底气不足,擦了擦莫须有的眼泪,可怜兮兮道:“那你再让关荷把银霜炭的生意都交给我管……”

楚南还知道分寸,关荷手里的银子可是关荷最大的底气所在,也是杨梅一直暗暗觊觎的,毕竟若是掌管了家里的经济命脉,那底气可就不是一般的足了,摇头道:“不行……”

杨梅作势欲哭。

楚南连忙阻止,劝道:“你接过来能怎么样?你能去抛头露面的打理么?还不是一样要交出来?行行行,别闹,容我想想,这样好了,以后细账归关荷,大帐你管,这个总可以了吧?”

杨梅满意的点头,自己再不在乎那点生意,在乎的只不过是个名分,立马又识趣的讨好,凑过去靠在楚南胸前,突然皱起眉头在楚南怀里摸索了一番,拿着冷烟的珠花放在楚南眼前,轻笑着问道:“这是谁的?让我面有没有写名字,上次当宝贝带回来的手绢可是写着某个姑娘的乳名呢……”

第九十九章 都恨!

第九十九章都恨!

楚南有些吃惊,疑问道:“什么乳名?”

杨梅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南一眼,哼了一声,从桌上扯出苏糖的手绢扔给楚南,轻笑着说道:“装糊涂呢?自己看啊……”

楚南随手翻了翻,手绢是上等的丝绢,细腻柔滑,上面绣着几支不知名的花朵,简约而淡雅,倒是符合苏糖的性子,角落里倒是真的绣着几个小字,瞥了一眼又还给杨梅说道:“明知道我没多大学问还让我看………不认识,也不知道”

杨梅随手将那手绢扔在桌上,笑着叹气道:“那位苏小小姑娘倒是真的是才女啊,竟然懂得古篆……”

说完又疑惑道:“只是,这古篆的内容,还是月儿告诉我的呢。而且,月儿还说她会的古篆还是夫君教的呢……月儿这么好的姑娘,竟然也撒谎,实在是不应该啊,回头我要劝劝她……”

楚南脸上有些挂不住,推了推杨梅的肩膀皱眉道:“就事论事啊,我是认打认罚了,不许败坏月儿的名声…………”

杨梅也知道楚月在楚南心中地位甚高,甚至有时候都有心问问自己和楚月,楚南到底更看重哪个,想想还是没有开口,见楚南这番表态,心中叹口气,轻声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夫君就算真的对那苏小小有心思,我也不担心的。苏大学士和咱们不是一路人,夫君这辈子是难如苏大学士的法眼了,所以啊,夫君最好还是趁早断了这份心思……”

楚南翻翻白眼,起身说道:“什么断不断的?有没有还没确定呢就说到断了,再说我就走了啊,去馨月楼住上十天半月的,省得你吃醋吃不够……”

杨梅虽然有心吃点醋发下飙,但是自然是不想真的让楚南不高兴的,有些不高兴的扯住楚南的手,表情委屈道:“莫不是被说到痛处了?愿意娶就娶去,都娶回来别人也得赞一声我家夫君有本事。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苏大学士本来就不喜欢你,你去招惹苏糖必然会惹一番闲话出来,给自己找麻烦不说,还得连累苏姑娘在家里受罪,苏大学士……唉……”

楚南叹口气,随手将珠花插在杨梅的发鬓上,“行了,别胡思乱想了。这是给你买的,被人给宰了,花了足足上百两银子…………”

可不是么,用那几颗珍珠换来这珠花,绝对是吃了大亏了,不止几百两了……

杨梅听完一阵惊喜,也顾不得考虑其中的真假,这可是楚南很少见的给自己买东西讨欢心了,眉开眼笑的摸了摸发鬓,喜滋滋的埋怨道:“怎么能乱花钱呢,实在哪家店买的,要不还是退回去吧……”

楚南如何看不出杨梅的言不由心,但口是心非是女人的本能,还是哄着说道:“这点银子算什么……只要夫人开心,几百几千两银子算什么……”

杨梅笑得开心,明知道楚南不会真的胡闹花钱,嘴上却连忙阻止,笑了一阵又柔情脉脉的看着楚南,又劝说道:“最近琳儿要过门,夫君还是收敛些的好,馨月楼是万万不能去的……”

说着想了想,小声说道:“若是夫君真的想要………就去找关荷,玲珑也行……”

楚南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还是觉得夫人好……”

杨梅脸色红红的啐了楚南一口,咬着嘴唇瞪了楚南一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些,淡淡说道:“以后……若是夫君想玩些花样……就让关荷和玲珑一起好了……”

楚南有些吃惊的看着杨梅。

杨梅却是有些急了,脸红红的解释道:“反正以后不能像前几天那般了……妾身是妻,玲珑和关荷都是妾,本就该这样的……以后,这张床不能让她们两个睡的……”

楚南恍然,总算明白了,说到底还是要将杨梅这大房的权势和威严贯彻到底,坚决和妾“们”划清界限。

当然,这也是大梁一直以来的规矩。

杨梅见楚南神色变幻,自然知道这规矩不讨他喜欢,低头轻轻的靠到楚南肩上,小手掐着楚南的指尖,很小声的说道:“总之只要你答应了,晚上……怎么都可以的…………”

楚南心中一热,想起双人就能完成的花样,刚要开口突然灵光一闪,很大度的笑着说道:“我明白了……不就是妻妾不同床么……答应你了……”

杨梅松口气,轻轻的嗯了一声,贴的楚南更紧了。

楚南咳嗽两声,有些兴奋的搓搓手,满是期待的说道:“不过……等琳儿进门了,她可也是妻,不是妾……嘿嘿,到时候正好可以姐妹同床………哎哎哎,不许动手,明明你自己定的规矩……还打,我还手了啊………”

………………

……………………

最终,恼羞成怒的杨梅又掐又咬的将楚南赶了出去,关上房门再也没脸出声说话,就是楚南用去馨月楼包上十几个姑娘住上十天半月来威胁也不作回应。

楚南也不在意,明明就是杨梅自己考虑不周,订的规矩不严,活该被钻空子,甩了甩袖子看着院子里躲躲闪闪的玲珑,皱眉道:“过来,不许躲”

玲珑揪着衣角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低头看着脚尖,讷讷的不敢说话。

楚南见小丫头这么担心害羞,也有些不忍,本来打趣挑笑得话也说不出口了,于是开口问道:“对了,今天你家小姐心情怎么那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

玲珑还是个合格的小管家婆,只是可惜,看起来对杨梅的忠心胜过对楚南,犹犹豫豫的看看四周,没敢说话。

楚南捏捏玲珑柔软略略有些圆的脸庞,皱眉道:“我才是一家之主,抬头看着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玲珑紧张惶恐的的向后退了几步,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看着楚南,活脱脱一个被恶霸欺负、只知道逆来顺受的小女孩,讷讷的说道:“夫人担心琳小姐进门……所以……向五姑娘讨了生子的方子……五姑娘说,很灵验很准的…………”

楚南恍然,说到底杨梅还是怕失宠,大梁民间的规矩,只要大房占了先机,生个一男半女出来,地位自然是稳固无比了,笑了笑没有说话。

当然,楚南并没有发现玲珑已经悄悄的改了口了,杨梅已经从以前的自家小姐,升级为夫人了……

让一个初懂男女之事的小姑娘说生子不生子的问题,实在让人害羞,玲珑更加的慌乱不安,隐约还有种背叛自己小姐的罪恶感。

楚南扯了扯玲珑的小辫子,突然有些感慨,说不定过些日子,眼前这么小小的丫头也要梳起发鬓了,这样青涩的装扮也怕要看不到了,笑着吩咐道:“去自己找点事情做,夫人又发疯了呢,见了你少不了要拿你出气,不要自己进去找罪受……”

玲珑满心说不出的欢喜满足,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甩了甩辫子小声说道:“一切都听您的……如果您喜欢……玲珑以后还留着鞭子给您看……”

楚南看着羞涩幼小又欢喜的小丫头,愣了愣终于意识到什么,给了丫头一个更让她羞涩欢喜的拥抱,笑着朝外面走去。

玲珑站在原地傻傻的笑。

………………

………………

楚南自然不是真的要去馨月楼包上一群姑娘享乐一番,而是去了飘仙楼。

可惜,今天飘仙楼也没有姑娘在,仙儿早早的就去了靖王府了,据仙儿的母亲秦氏说,靖王府身体欠佳,估计仙儿还会住几天照料,还不无得意的说,如今靖王除了舒灵郡主仙儿喂药,不然是半口也不喝的。

秦氏如今还是很敬畏楚南的,有胆子杀了外使,还将传说中西北的仙女收了做婆娘,本事自然是极大的,当然,让秦氏感到更加荣幸的,自然是楚狂楚大将军的到来了

楚狂满脸温和笑意的起身送秦氏出去,更是让秦氏惶恐得意,故意大声感谢推辞,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看到楚大将军对自己的态度。

楚南看着面容有些沧桑的楚狂,摇摇头没有说话。

楚狂坐下,一口将飘仙楼最上等的茶喝干,吐着茶叶笑道:“在军中习惯了大碗酒大块肉,这些斯文玩意就再也习惯不了了,若不是今天要为你未来岳母大人家的茶楼捧茶,我才不愿意来呢。”

楚南有些吃惊,没想到楚狂竟然也知道这么打趣自己,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暖意,拿茶盏和楚狂碰了碰,也一口喝了下去。

楚狂眼神更加的温和了几分,没有说楚家,没有说楚南,没有提老夫人和楚月,两兄弟一直以来的默契又在这样一个动作间恢复如初,一切不言中。

沉默了一会,楚南起身倒茶,随意的问道:“要走了么?”

楚狂看着打着旋的茶水,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雍州的军报很急,陛下要留杨大将军坐镇京城,自然要派我回去雍州了。”

楚南叹了口气,看了看外面的寒冷天气,想起楚家的老夫人,皱眉说道:“又不能在京城过年了么?”

楚狂沉默了一会,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厌恶,缓缓说道:“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可是,那些死在漠北的雍州将士却再也没机会过年了。”

楚南自然知道大梁为了漠北大胜付出的惨重代价,安慰道:“不怪你……”

楚狂轻蔑的笑笑,握着茶盏有些狰狞的说道:“这话陛下说了,军中的几位老将也说了,父亲说了,甚至老祖宗也说了……可是,我不能说,更不能信。雍州的那些父老将他们的子侄交到我手上,荣华富贵、功名利禄我没有给他们,只能还给他们一具残破的尸体……我恨啊”

楚南叹口气,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楚狂战场上沙发果断,私下却重情重义,北伐大梁大胜、雍州军大败的事情让这个将星饱受折磨,低头问道:“恨谁?”

楚狂神色凄厉而决绝,抬起头看向北方。

飘仙楼往北,是军机处,再往北,是皇宫,在往北,是胡人的万里草原

楚狂收回目光,脸上已经平静如常,语气淡漠却坚定的说道:“都恨”

第一百章 九品箭!

北伐一战,楚狂一手建立起来的雍州军转眼间都元气大伤。参加北伐的将士伤亡过半,足够称得上是近二十年来最惨重的失利,虽然有北伐大胜普天同庆的光鲜在前,但总掩不住雍州家家出殡、户户披麻的惨痛现实。

楚南能理解楚狂的感受,有这样的将领不知道是雍州将士的幸运还是不幸,轻声说道:“回雍州之后,多多安抚吧。”

楚狂神色有些勉强,终于还是点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楚南不想再继续这样沉重的话题,谁知道一会儿楚狂激愤之下会不会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来,这等地方比较是人多口杂,传出去就是灾祸,岔开话题说道:“雍州的军报上怎么说?若是不清楚,我可以去帮着打听一下,颖州城的少城主现在就在京城。”

楚狂摇摇头拒绝,想起什么讥讽的说道:“雍州的军报相当浮夸虚假,说什么敌军五万余,还有攻城器械云云,分明是为了掩盖反应不利、失去灭敌大好机会的托词……哼,我一不在雍州,郭家那位知府大人就尾巴翘上天了。

楚南知道楚狂之前将郭凉压制的厉害,对这些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推诿扯皮也不在意,问道:“陛下和军机处的那几位老大人就这么放任不管*……”

楚狂冷笑,淡漠的说道:“当时军报递上来,你那岳父杨大将军当场就拍桌子骂娘”拿着军报找陛下要严查郭凉贻误军情的大罪,可惜,等到他进宫见到陛下,靖国公夫妇正陪着陛下、太后喝茶…………此事,也不了了之了……”

楚南一点也不意外,轻笑着倒茶,抬头说道:“不必这么激愤,现在出现在西北的仅仅是大食的先锋,精锐是精锐”若想惹出大乱子还谈不上。大食远道而来,人困马乏是必然的,在西北也一时没有根基,若非这等天气不宜作战,付出些代价就算灭不了,打也打散了。”,楚狂点头,接着又沉默一会儿”叹气道:“可惜”打不成啊。”,楚南疑惑道:“为什么?”,楚狂淡漠的说道:“为了北伐胜得漂亮,国库已经快被掏空了,如今寒冬时节,没有进项,短时间内是没钱打仗了,这次我回去也是防御为主,朝堂里几位大人已经商量着派遣使节议和的事情了*……”

粱帝好大喜功,为了宣扬个人的文治武功将国库折腾了个干净,就算大粱军力再强,没钱没粮也打不了仗,放在往年也没什么,国库空就空了,等到夏秋季节”粮食丰收、商家活跃获利纳税,国库自然又充盈起来。

但是谁又能想到,大食会在这时候东侵呢,这无疑将大粱置于一个相当尴尬的境地,军力强盛,民族自信心强大”皇室的人也不软弱,大粱看起来无疑是强大的,皇室显然也不愿意让百姓觉得朝堂软弱可欺”任由外敌欺凌,但是所谓的强大其实也只是空有架子”没钱再动一场全面的战争是事实,就算粱帝再强硬心气再高,也不能让大粱的几十万将士饿着肚子去打仗。

楚南叹口气,低声说道:“我原以为又是一场大战呢,大粱上下不知道多少人都在摩拳擦掌的准备迎接规模还要强国北伐的大胜……”,楚狂轻笑着说道:“所以啊,朝堂之上的很多聪明人都看出了陛下的尴尬境地,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夸大敌军实力,还商量着什么议和,还不就是为陛下找遮羞布的么?

说着又缓缓说道:“不过终究是要打的,就算真的要议和,也要打上几场再说,不然,百姓那里说不过去不说,大食都不会答应的。但若是想让陛下下决心再动一场大战,真的很难很难了*……”

楚南笑着说道:“有仗打就好,有给你出气到地方,拖上一年半载的,再打一场大的就走了*……”

楚狂笑着摇头,且不说时间太久,谁知道到时候的局势会不会比现在更尴尬更糟糕,也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开口说道:“我就是去撑一下,大食的事情最好还是要杨大将军出面应对的,我的对手,是胡人!”,楚南知道楚狂心中余恨未消,已经是对胡人恨之入骨了,笑着摇头不说话。

飘仙楼前是京城数的着的热闹大街,从西向东横在皇宫不远处,贯穿京城,坐在楼上就可以看到楼下的街道上往来的行人无数,其中也不乏各种怪模怪样的异族客商。

楚南和楚狂所坐的,自然是飘仙楼最上等的座位,眼界最是开阔,这一会儿飘仙楼上的人越的多了,不时的有人过来和楚狂打招呼,毕竟这么年轻的大*华。放在大粱哪个地方都是金闪闪的。

楚狂淡漠的送走了几个熟人,对其他不熟悉的干脆看也不看,等几个人尴尬羞恼的退回去,终于没人再过来自找没趣了。

楚南看着不同于以前温和守礼的楚狂,感觉有些人在若有若无的偷听自己两人说话,也就笑着岔开话题,说起一些闲话,馨月楼的魁,芙蓉街上的老典和五姑娘,自然还有楚月的亲事和老夫人的健康等等。

这时,飘仙楼前的街道尽头出现了十余骑,都是高头大马,整齐划一的胡装,马上的一看便知是胡人,每一个身上都背着一张强弓。

十余胡骑很整齐的列队前进,引来京城百姓的指指点点,还好大粱刚刚取得对胡人的大胜,面对这些手下败将,却也没人上前去找他们麻烦,最多是故意大声嘲笑几句。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少年,看起来有些瘦弱,但是眼睛却极亮,手臂很是壮硕,甚至那身背的长弓都比其他人大上一号。

楚狂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久。

那少年似乎也有所感应,抬起头看向楼上,正好迎向楚狂的目光看到楚狂似乎也有些愕然,呆了一呆,接着对楚狂微微一笑。

楚狂慢慢的站起来,一拍桌芋便跃下楼去,悍然朝那严年攻去,低吼道:“惊弓,受死!”

惊弓,正是当初北伐时胡人一方最出彩的将领,胡人军神世家的嫡子,一手将雍州军毁灭大半的元凶!

街上顿时一片慌乱,惊弓身后的护卫将惊弓团团围住,一个个抽刀在手,对着楚狂虎视眈眈。

楚南也随着楚狂跳下来,看着似乎还有些青涩的胡人战神家族赫哲族的嫡子,也可能是胡人新一代战神的少年,轻轻点头说道:“惊弓,别来无恙。”

惊弓挥挥手,让自己身前的侍卫让开,轻轻纵马上前,微微点头也笑着说道:“楚兄别来无恙,一晃足足有三年未见了。不过,看起来,令兄对我实在有些不友好啊。”

楚狂回头看了看楚南,对楚南和惊弓认识也不在意,径直说道:“落马坡让你逃过一死,已经是邀天之幸,现在你竟然敢来京城,不是送死又是什么?”

惊弓有些不快,当初初成九品,险些被八品的楚狂一刀斩了实在是奇耻大辱,如今境界更加稳固,又哪里将楚狂放在眼里,冷笑道:“还真以为我怕你不成?若非当时想多杀几个,你真以为你能追到我?”

楚狂顿时大怒,落马坡之战绝对是楚狂最不愿被揭破的伤疤,也冷笑道:“那今天我就让你长长记性!”

说完,也不去找兵器,悍然跃起打向马上的惊弓!

惊弓顿时有些恼了,在大粱的京城被人拦马打架,传到草原又是一桩丢面子的事情,近战又非自己所长,又是别人的主场,也不好命手下人下杀手,提着缰绳纵马躲避,将巨弓拿在手上,用弓身末梢的锐利的尖刺划向楚狂。

楚狂出来找楚南喝茶聊天,穿的也是便服,自然不曾带什么兵器,惊弓在马上,又仗着兵器在手,一时间还真的不好靠近。

惊弓也不想惹麻烦,有些恼火的说道:“我是草原派来见你们皇帝的特使,这就是你们礼仪之邦的待客之道么?你身为大粱的将军,无故袭击他国使者,是藐视你们皇帝的威严么?”

楚狂冷笑,也冷静下来,可是手下士卒的死不能忘,一边找着兵器一边冷笑道:“我现在不是什么大粱将军,也不管你是不是什么使者,现在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说完,眼睛一亮,快步向前,从惊弓身边的护卫的马鞍上抢下一把胡刀。

惊弓也有些恼了,可是近战非自己强项,在一边还有深不可测的楚南,自然不能眼看着凶悍的楚狂抢占先机,也顾不得什么隐藏实力,缰绳一提,那骏马顿时人立而起,惊弓身体向后仰去,拉开了手上那把巨弓,又放开手,弓弦出巨响!

弓上无箭。

楚狂却感觉一支杀意十足的无形之箭划开了空气,朝自己胸前射来!

当的一声脆响,楚狂挡在胸前的胡刀被无形的箭撞出一个深深的坑来,楚狂脸色大变,急的朝后退了几步才站稳,望向惊弓的眼神更加显得阴沉。

楚南悚然而惊,犀角巨弓无形箭,这正是号称战神一族的赫哲族的绝密、号称天下远攻第一的九品箭!

第一百零一章 射日!

第一百零一章射日!

天下皆知的大宗师只不过四位而已。

大梁皇宫中的海公公身体有缺,却独辟蹊径,修成天下防御第一;扶桑山的大宗师号称第一剑客,近战无敌;草原上战神家族的老族长祖传的无双箭技,号称宗师之下皆可杀,远攻第一

能与单人独剑守护一座孤城的扶桑山大宗师的剑相提并论,战神家族箭的威力,可想而知

楚狂甩了甩有些麻的手腕,看了看刀刃上撞出的深深的痕迹,心生忌惮,眼神中的仇恨却没有少几分。

惊弓缓缓的收势,巨弓紧紧的握在手中抿着嘴唇,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

虽然自信箭技惊人,拉开距离足够轻松杀掉楚狂,但是如此之近的距离,却是让自己的本事大受限制,再加上近战本就是自己的弱项,又如何愿意和楚狂这样沙场历练出来的悍将近战硬拼?

惊弓挥手逐退了护卫,放缓语气说道:“此处闲人众多,就算楚将军与我有怨,立志报仇,不害怕事后大梁朝堂的责问,也要顾忌一下在场的大梁百姓的安危吧?其实,我倒是不怕的,只是不愿意伤到无辜百姓而已,你不过是八品,我是九品,说到底,终究是你胜算不大……”

楚狂当然听得出惊弓话里的半真半假,看着满脸兴奋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低下头没有说话。

惊弓悄悄的松口气,就要吩咐马上离开。

楚南盯着惊弓的那把巨弓,也没有插手的意思。

这是楚狂的个人恩怨,之前楚狂没有问楚南和惊弓的交情就动手,已经算是表明了态度,不希望不欢迎楚南插手此事。

楚狂默默的低头站在那里,叹息一声,随手将刀丢到地上。

惊弓心中暗笑,自己毕竟是代表着草原而来,难不成身为大梁的将军,你还真敢动杀心不成?

心中想着,惊弓收起长弓轻笑一声,纵马离开。

楚狂突然抬起头,在所有人的惊骇的目光当中一下子将马上的惊弓扑了下来,将瘦弱的惊弓按在地上便是一通老拳,拳拳到肉,噗噗作响,让人不忍去看。

惊弓的侍卫愕然之后便是大怒,连打带拉的将楚狂拉起来,将嘴角溢血的自家主子扶了起来。

楚狂吐了口唾沫,狞笑道:“老子现在是不能杀你,但是却能把你打成猪头,先出口恶气。等日后到了战场上,再来摘你的狗头”

楚南有些苦恼的揉着眉心。

惊弓又惊又怒,暗暗后悔自己的疏忽大意,今天的事情传到草原又得是个笑话,甚至自己都没脸去向梁帝告状,摸了摸流血的嘴角,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咬牙道:“你在找死”

惊弓推开战战兢兢扶着自己的护卫,提着那把巨弓在百姓的惊呼声中跃到一侧店铺的屋脊上,神色肃穆的从身后抽出一支长的有些离谱的箭。

楚狂不知道惊弓想搞什么,只是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他,暗暗戒备。

楚南却抿了抿嘴唇,装作无意的从地上捡起那把胡刀,走到了楚狂的侧前方。

房顶之上,有些鼻青脸肿的惊弓缓慢无比的将那长箭搭在巨弓之上,有些艰涩的拉起弓弦。

巨弓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响声,慢慢的被拉成满月状。

惊弓是九品,这是无疑的,但是这一刻却没有半点气势可言,鼻青脸肿、浑身狼狈,瘦弱的个子却站在屋子顶当着众多人的面脸色涨红的拉起那个大的有些可笑的巨弓。

楚狂本能的有些警觉,看了看那群目露崇拜的胡人护卫,冷笑一声,大踏步的朝前走了几步,却是不愿意躲在楚南背后。

惊弓抿着嘴唇,搭在巨弓上的长箭却没有瞄准任何人,却是对准了半空中红彤彤的太阳,然后慢慢的移动对准了街上的楚狂。

街上的所有人只感觉眼前一亮,本能的转过脸去躲避,再回头,有些骇然的现,惊弓还是毫无气势,但是,那把巨弓之上的长箭箭尖却像是聚集了太阳的光亮一般,明亮的耀眼

惊弓浑身的衣服无风自动,满脸的坚毅狠辣,手上的巨弓、长箭似乎都有明亮的光华在流转,箭尖之上的光芒更胜,简直就像是另一个太阳一般,手上一松,天上的太阳似乎瞬间变亮了十倍,整条长街都笼罩在这光芒当中,避无可避

隐约,传来惊弓的怒吼:

“射日之箭”

一股毁灭的气势在长箭射出的一刻笼罩在方圆十丈,整条长街都震惊于这仙人般的神迹面前,鸦雀无声

楚狂脸色大变,看了看街上的众人,咬咬牙迎了上去。

可是,楚南比他更快

楚南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似乎都用了巨大的力量,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长刀无痕,朝着那光芒最盛的地方砍去,最终一人一刀都淹没于那耀眼的光亮当中

光亮最中心,传来密集而沉闷的撞击声。

惊弓缓缓的收弓站立,沉稳而坚定,看着那光亮抿嘴不语,心中却有强大的自信,正在为楚南的逞强暗暗不屑,却猛然惊呼一声:“怎么可能?”

光亮尽散,楚南披头散,身上却不见狼狈,左手上的胡刀已经碎裂,只余下刀柄,右手中竟然是握着惊弓全力射出的射日之箭

楚南感受着右手上长箭的急转动和澎湃的冲击力,单膝跪地,狠狠的将长箭贯入地面

地面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接着又消失不见。

楚南缓缓的起身,一脚踢开惊呆了胡人护卫,跃上去将同样惊呆了惊弓拎下来,拍了拍惊弓的脸,摇头笑着说道:“给你时间射出这一箭又如何?你照你那宗师爷爷还差得远……”

………………

………………

街上百姓轰然叫好

刚刚那一箭射出时候的恍若神迹又怎么样?这楚大人还不是一只手就抓住了?还是楚大人凶悍,原来那胡人不过是花架子好看而已

惊弓自然最清楚自己是不是花架子,也不在意那些普通百姓的议论鄙夷,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楚南,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楚狂深深的看了楚南一眼,刚刚报仇的心思竟然淡了许多,第一次对深不可测又神神秘秘的楚南生出了忌惮之意,也没心思在趁机落井下石,对惊弓威胁道:“快滚蛋再不走心老子再揍你一顿”

街道上又出现一队人马,急匆匆的分开了人群挤到最前面,当先的却是礼部尚书孙苛。

孙苛见胡人的使者惊弓没有出事,也没有缺胳膊少腿才长长松口气,有些忌惮的看了看楚南,上前去对楚狂说道:“楚将军,这位是胡人的特使,陛下钦点的贵宾,就算有什么恩怨,日后有的是机会清算,眼下,还请大局为重啊”

楚狂冷笑一声,满脸的鄙夷,却不知道在针对谁,向后退了几步没有说话。

孙苛见楚狂如此态度,反而放下心来,对还在消化刚刚事情的惊弓不软不硬的说道:“依照惯例,外使进京是要统一到四方馆住下,而且不允许骑马带长兵器上街的,还请尽快去四方馆,明日静候我朝陛下的召见。”

惊弓总算也是战神家族的嫡子,过了最初的惊骇之后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并不在意孙苛说了什么,点点头对楚南说道:“惊弓今日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楚兄果然天纵奇才,日后若是楚兄到了大漠,惊弓再请教”

楚南对惊弓半是钦佩半是威胁的话淡淡一笑,轻轻的吹着手掌上被长箭磨出的伤口。

惊弓上前了几步,将那深深插入地面只露出箭尾的长箭拔出来,看到了上面的破损不禁大是痛心,心翼翼的放回身后的箭囊,在孙苛的催促下起身上马,走到楚狂身前的时候,停下马,以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楚将军的心情惊弓能理解,但是,当初雍州兵团几乎全灭,罪不在惊弓,也不在将军你。要报仇还需要找准对象………当时明知道落马坡上是我战神家族嫡系的神射军,全是一等一的弓箭手,大梁却依旧派兵硬攻…………呵呵……本就是与自杀无异…………”

说完,也不管楚狂有没有听到,深深的看了楚南一眼,纵马离开。

楚狂见楚南担心的看着自己,很勉强的笑着低声说道:“这么粗陋的挑拨离间……我怎么可能看不穿呢……呵呵……放心……”

楚南看着低着头皱眉走远的楚狂,心中无奈的叹口气,反正仙儿也不会回来,也起身准备离开,却在街边看到了礼部尚书孙苛。

孙苛对于这个名义上的下属感觉有些复杂,原本想收归己用,现在却是不敢起这个心思了,不等楚南上前过来,主动上前说道:“嗯,颍州、胡人的使者都到了,陛下有意在过年之前召见所有所有外使……四方馆的事情你就先放下,近期只需要照顾好瓦赛的女王陛下就好了。过几天,西山梅园的早梅就要开了,陛下会特旨请女王去赏梅,到时候你要随驾……”

楚南笑着点头应允。

第一百零二章 惊疑

第一百零二章惊疑

草原战神家族的惊弓到了大梁京城,加上之前的颍州少城主贺兰山,原本不伦不类的百族来朝总算提升了一个档次,算的上是名副其实了,想必能冲淡大食东侵给梁帝带来的郁闷。2w455a6i1h2o4n8g7w4e2n35n7g3o2m1

接下来,自然是谈判桌上的唇枪舌剑,以大食为核心话题,各方勾心斗角,尽可能的为己方争取利益了。

楚南既然已经有了陪着游园的差事,自然是没机会插手谈判事宜了,反正也乐得轻松,看看天色不早就回去芙蓉街了。

关荷可怜兮兮的坐在那里看着楚南,揉着发酸的手腕,想必没少受杨梅的折腾,可怜的,往日脱衣服还得要丫鬟帮手的,又拿了受过洗衣服的罪。

杨梅见楚南回来,微微松口气,还真的有些担心楚南会在外面留宿,对玲珑吩咐道:“吩咐厨房开饭吧。”

楚南坐到关荷身边,拉起她柔软细腻的手腕,轻轻的揉按着,轻笑着说道:“以后不要赖床,要时常活动活动,今天劳动了一天……很辛苦吧?”

杨梅冷哼一声,扭过头。

关荷的可怜模样倒是有八分是装出来的,看楚南刚回来就安慰自己,得意的看了生闷气的杨梅一眼,笑嘻嘻的说道:“给夫君洗衣服,不辛苦呢……”

杨梅一边指点着玲珑摆放碗碟,一边随意的插话说道:“既然这样,以后夫君和妹妹你自己的衣服,就都让妹妹洗好了……若是不够,我那里还有些未洗的……”

关荷撇嘴,却不敢反驳什么,继续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向楚南扮可怜。

楚南才不相信关荷这么容易受欺负,也不理会杨梅关荷两人的明争暗斗,有些讶异的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菜?”

杨梅从玲珑手上接过一壶酒,轻笑着说道:“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就不能做这么多菜么?搬到芙蓉街也有些日子了,还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家宴呢,今天就补回来。来,夫君喝酒,今天破例,玲珑和关荷妹妹也喝点。”

楚南看了看关荷,关荷摇摇头示意不知道,也不多问,接过酒杯对还站在一边的玲珑说道:“玲珑也坐下,咱家的家宴没那么多规矩。”

玲珑眼巴巴的看着杨梅,想坐又不敢坐。

杨梅有些失望,本来按规矩家宴之前妾要向正房行礼的,也不好逆了楚南的意思,闷闷的对玲珑说道:“让你坐就坐下吧,傻站着做什么?”

玲珑忙不迭的坐下,然后端起身前的小碗不敢抬头,简直想把整个头都埋到碗里去,心怦怦乱跳……

今天是家宴啊,这个座位,象征意义很大……

杨梅用筷子狠狠的敲了敲玲珑的脑袋,也给自己倒了杯酒,轻笑着说道:“自从妾身嫁给夫君,风风雨雨的也有两年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这个家到现在,才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妾身还记得当初…………”

楚南微微愕然,恍然想起,似乎今天是二人成婚已经有两年了,听着杨梅絮絮叨叨的说起许多往事,看着杨梅微微一笑。

关荷看着杨梅,眼神中有些羡慕,这样的话也只有杨梅能说,自己是没有这资格了,不管是名分还是相识时间的长短,都不足以与杨梅相较。

杨梅说到最后,眼圈都有些泛袖了,低头擦了擦眼角,摆出一番笑脸说道:“不管妾身之前如何的不尽职,以后是断然不会了……夫君尽管在外面闯荡,家里的事情尽可放心,一切都有妾身……

说着,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妾身敬夫君一杯……”

楚南笑着起身,玲珑和关荷自然不敢坐着,灯光之下,四只就被轻轻的碰在一起,溅出几滴酒液,发出清脆的响声…………

美酒佳肴,如花美眷,酒宴未开,人却已醉…………

………………

………………

杨梅是真的有些醉了,破天荒的开了酒戒,若非楚南拦着,那一壶酒的大半都得归她一个喝了。

自从搬到芙蓉街,第一顿家宴吃得四个人都十分开心。

饭后玲珑麻利的收拾残局,关荷识趣的扶着额头摇摇晃晃的离开,将空间和时间留给了楚南和杨梅两个。

杨梅酒量有些差劲,酒书也有些不好,整个人都靠在楚南身上,眯着眼睛胡言乱语着。

楚南干脆用手臂夹起杨梅,将如同划旱船一般乱挣扎的杨梅扔到了床上。

杨梅重重的摔在床上,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好半天才爬起来,愣愣的看了楚南一会,撇嘴欲哭,“你……你……竟然摔我”

楚南有些头疼,上前去将孩子一般在床上打滚撒泼的杨梅按住,防止她掉下来,抚摸着杨梅的脸颊,轻笑着说道:“多大的人了……还小孩子脾气……”

杨梅迷迷糊糊的靠在楚南身上,伸手揽住楚南的脖子,吃吃笑着说道:“梅儿就是小孩子……才七岁……要抱抱……”

楚南龇牙咧嘴,忍不住浑身出冷汗,对酒醉女人的恶意卖萌深恶痛绝,扶着她躺下说道:“好了好了……七岁就七岁……梅儿真可爱…………不闹了,睡觉睡觉,明天起来就八岁了,会变得更可爱。”

杨梅不满,大声纠正道:“明天六岁”

啊…………楚南还能说什么么?

杨梅跪在床上,伸开双手对楚南说大胜说道:“困了……我要睡觉……快帮我脱衣服……”

这个要求楚南很喜欢。

楚南如今对脱女人衣服也算是熟练工了,对繁复的女装也是轻车熟路,接着又暗叹一声,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

杨梅身材高挑,丰润而不霸道,恰好称得上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授,长裙和外衣都已经褪下,身上只穿着亵衣,只能堪堪遮住胸前的**和下身神秘处,大片的肌肤都露在外面,酒醉之后原的肌肤也泛着诱人的袖色,慵懒迷茫的醉酒美人轻轻的哼叫着,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在胸前,半遮半掩的风姿让人食指大动。

楚南对自己的女人自然不会客气,缓缓的俯身封住那微微张启的袖唇,轻易的将酒醉之后不懂矜持的香舌勾出来,满口的酒气不是阻碍,反而成了助兴的良药。

杨梅也有些情动,白晃晃的修长大腿无意识的绞在一起,迷蒙的双眼半睁着,双手软软的搭在楚南肩上,轻轻哼唧着享受爱人亲密的吻,好半天才推开楚南,有些可怜的看着楚南说道:“冷呢…………”

楚南拍拍额头,这等天气就算屋里很是温暖,几乎赤的杨梅也受不了,三下五除二脱了衣衫,拉过被子将两人都盖在下面,接着传来杨梅的轻呼责怪之声。

正当战火一触即发,杨梅却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奋力推开了楚南,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跪着从楚南身上爬过去,从床头的桌子上拿出一个小小的香囊挂到楚南脖子上,又捏了捏自己胸前早就带上的一个,娇憨的笑道:“求子的灵符呢……报国寺求的…………都说很灵验呢…………”

楚南翻翻白眼,将白生生的赤美人拉过来按在胸前,笑着说道:“我才不信这个呢……”

杨梅迷迷糊糊靠在楚南胸前打盹,慵懒的打个哈欠说道:“我也不信呢……”

楚南伸手在光滑柔软的翘臀上很拍了一下,好笑道:“那你还求?”

杨梅有些吃痛的扭扭身体躲避,却无意间触到楚南的下身,吃吃的笑着说道:“还朝五姑娘讨了偏方……以后夫君要天天吃药……我也是…………唔,不给关荷和玲珑吃…咯咯…”

楚南笑着捏捏杨梅的鼻尖,说道:“都是骗人的……这个要靠运气,更要靠努力……质量咱们无法改变,可以靠数量取胜啊……”

杨梅酒醉,有些迷糊,手指摸着自己的嘴唇,疑惑道:“怎么靠……靠……数量取胜呢……”

楚南意味深长的低笑了一声,翻身将杨梅压在身下,恶狠狠的说道:“数量…………哼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

……………

接下来的几天,楚南十分坚决的拒绝了那些来历不明的所谓“偏方”,坚持勤能补拙,要靠数量取胜,杨梅很努力的抗争了几次,很快就沉寂在霸道甜蜜的欢爱当中,整个人都显得更加光网”文章内容结束>

第一百零三章 真不是在挑逗你们

第一百零三章真不是在挑逗你们

梅园,最出名的自然是梅花。

眼下的时节,还没有漫天大雪,自然看不到寒梅傲雪的美景,甚至,眼前大多数的梅花都是含苞未放的模样,只有几株极稀罕的早梅已经半开。

只是对于楚南来说,这花看不看也没大多意思,花间的美人可是更养眼的多。

本来,楚南猜测陪同姜女王来游园的,必然是大人物,最可能的自然是恒亲王,甚至梁帝出现在这里都不会让楚南多意外,倒是李青荇和仙儿出现在这里实在让楚南有些措手不及。

许是为了衬这满园的梅景,姜女王、七公主和仙儿都是穿着素色的衣裳,和花色相应,不显半点突兀。

姜女王一身平常之人绝不敢穿的雪白狐裘,和姜女王华贵的气质极是相衬,似笑非笑眼波盈盈的看着楚南,暗暗打量着仙儿和李青荇的表情,却是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仙儿是简简单单的素白长裙,更显得干净澄澈,灵气昂然,有些惊喜的看着楚南,想要走过来又连忙停下,生恐在公主和外邦的女王面前失了礼或者给楚南带来麻烦,只是有些雀跃的对着楚南挥挥手。

李青荇倒是和以前的羞涩性子相差甚大,绯红带白的宫装长裙,更是显得娇艳万分,落落大方的扶起楚南轻笑着说道:“原来是楚大人到了,还请入座。军国大事我是不懂的,索性今天大家就暂时抛开了身份,只赏这满园美色…………”

楚南自然没意见,笑着点头答应,但是三个美人都在站着,自然也不好坐下,静静的跟在三人身后。

李青荇或许是激了皇家血脉里的政治基因,不同于之前在西山围场的柔弱羞涩,落落大方却没有刺眼的威严,尤其是眼神中不时闪过的害羞紧张和无意识的揪衣角的动作,更显得整个人灵动可爱,倒也格外的让人舒服。

梁帝派出她来接待姜女王,自然有其考虑,如今看来倒是不失为一步好棋了。

姜女王扶着一根梅枝,明亮的指尖轻轻的触着一朵的花骨朵,轻笑着说道:“西北苦寒之地,也不知道这梅花也能不能移栽过去。瓦赛冬日绵长寒冷,一入到宫内的花园便是寥寥落落,可没机会看这样稀罕景的。”

李青荇抿了抿嘴唇想了想,柔声说道:“既然女王陛下喜欢,离开京城的时候带挑几株带走便是了。”

姜女王惊喜的问道:“真的可以么?”

李青荇笑着点头,解释道:“这梅园本就是太后建的,早就已经交给我打理了,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

姜女王轻声道谢,接着瞥了楚南一眼,罕见的露出悲春伤秋的情绪,轻声感叹道:“深宫寂寞,这梅花在此还能成林,到了瓦赛皇宫,就不一样了。只是独独几株,深锁宫中,就算心中寂寞寥落,也只能苦守一份寂寞,等春来秋去,芳华逝去……”

花犹如此,人何以堪?说的是梅花,何尝不是姜女王在感叹自身的苦闷?

楚南温和一笑,知道姜女王这番话是对自己所说,只是梅树活个千年都不稀罕,又哪里会有什么芳华逝去,但是却无法在这时候说这些扫兴的话,更不能给她个答案,只能抿嘴不语。

李青荇也是惊了一下,显然也是清楚姜女王的身世,同为女人,虽然不曾有过那样的感情经历,也能感受到几分凄楚,只是姜女王话说的隐讳,旁人却是不好接话。

仙儿更是不懂眼神,刚刚看向姜女王的敬畏崇拜淡去了几分,倒是显得有几分同情,有心要安慰几句,又拙于口舌,不敢贸然开口。

姜女王自嘲的笑笑,轻笑着岔开话题说道:“还请公主帮我选几株,我对这些却是一窍不通的。”

李青荇和仙儿很明显的松了口气,对姜女王都多了几分热情,轻轻的簇拥着朝花丛深处走去。

楚南暗笑,就算七公主家学渊源又如何,在老辣的姜女王面前还不是菜鸟一般。

刚刚姜女王一番半真半假的话,早已经深深的打动了还依旧有几分纯真青涩的少女公主,如今看李青荇指点着大梁皇家耗费了无数精力搜罗来的梅园,真是恨不得将整个院子都搬到瓦赛去,不如此不足以冲淡姜女王的悲情命运。

看的出来,李青荇对这梅园还是很熟的,在梅花丛中的径绕来绕去,每一处都是不同的景色,显然是经过了极用心的设计和打理。

姜女王看起来心情也有些愉悦,轻轻的按着一根梅枝,俯下身靠近一朵梅花轻轻的嗅了嗅,回头笑着问道:“我看这里的梅花有许多种类,却不知道哪一种更适合倚在到瓦赛去?路途实在太过遥远,我回去的时候只能带着几株,若是辛辛苦苦带回去却不能成活才是麻烦。”

李青荇点点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接着便有些紧张。

若说这梅园自然是很熟悉的,比如梅树的分布和珍贵程度,对于具体的梅花的耐寒性和品种却是一知半解,毕竟是受宠的公主,养梅花也只是爱好,又哪里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繁琐耗费心力的事情,如今听姜女王一问,却是有些茫然无措的尴尬…………

楚南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轻巧的接过话题说道:“梅花本性喜温暖气候,江南才是毕竟适宜的地方。这一院子的梅花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代的花匠苦心培育和精心照料才能存活并有了如今的规模。西北干旱少雨,女王陛下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李青荇见楚南接过话题缓解了自己的尴尬,微微松口气,有些感激的看了楚南一眼。

仙儿还是有些同情孤女寡母的姜女王,有些失望的说道:“这么说就是不行了么?”

姜女王其实对这些花花草草的并不是多感兴趣,说起这个话题也只不过是拉近距离的场面话,见楚南跳出来却有了为难他的意思,故意恋恋不舍的看着眼前的梅花,满脸悲戚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唉……只是……”

仙儿毕竟是单纯,可看不出已经妖王级别的姜女王的表演,对楚南倒是有盲目的信心,连忙说道:“放心放心……楚哥总能想到办法解决的…………”

话刚刚说出口,李青荇和姜女王都是面色古怪,眼神在楚南和仙儿身上流转……这时候这一声楚哥实在是太引人遐想了……

仙儿也羞的满脸通红,只是情急之下失口,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怜兮兮的看了楚南一眼,又低下头泫然欲泣……自己果然不是做郡主的料……做不到李青荇那样的落落大方,也学不来姜女王的贵气凌人,只能傻乎乎的出丑惹人笑话……

楚南瞪了姜女王一眼,笑着拍拍仙儿柔弱的肩膀,笑着安慰道:“仙儿放心,办法还是有的。”

仙儿咬着嘴唇轻轻的嗯了一声,暗暗松了口气,继续低着头,这次却不是急的,而是羞的。

姜女王轻轻的哼了一声,笑着问道:“不知道楚……将军有什么好办法呢?”

楚南一本正经的说道:“多选几种耐寒耐干的品种,女王陛下带回去请花匠细心照料,说不定就能培养出新的品类……当然,就算没有成功无妨,西北再往北,大学山上有至纯至净至白的雪莲花,挖几朵养在宫中也可以替代……”

李青荇有些讶异的看了看楚南一眼,这天山雪莲的名头实在太大了,普通人见都见不到,又哪里是能家养,本来否了姜女王养梅花的心思就已经有些欠妥了,又提出这样不切实际的法子……不知道会不会惹怒女王……

仙儿也被唬了一跳,惊奇道:“听说雪莲是圣物呢……也能自己养么?”

楚南就站在仙儿身边,轻轻的捏了捏仙儿的手,轻笑着说道:“女王陛下在西北可是厉害的很,讨几颗雪莲实在是太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仙儿连忙抽回手,放在背后,更加不敢抬头。

李青荇看了看楚南,心中的感觉十分的复杂,有心想要斥楚南几句不懂礼法,竟然敢在这种时候轻侮皇家的郡主,但是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了看满是娇羞的仙儿,心中竟然没来由的有几分羡慕的感觉,想起最近哄传京城的宫门示爱事件,竟然有些理解了,这样细微处温柔又大胆的示爱,深锁在礼法高墙内的女子根本就不能抵挡,又哪里能升起半分抵抗的心思,就算他这般对自己,自己顶多会斥责几句,想来是不会生气,或许,还有有些高兴吧………………

李青荇连忙摇摇头,将满脑子的古怪想法甩出来,也忘了什么斥责,装作没看到楚南和仙儿明目张胆的亲亲我我,笑着对姜女王建议道:“女王陛下,再往里面,就是这梅园的核心了。那里的梅花已经开了,花色、味道都是极好的,不管如何,赏梅才是眼下最应该做的事情…………”

姜女王斜着眼看了楚南一眼,轻轻点点头跟了上去,算是暂时放过了楚南。

反正是守卫森严的皇家园林,也不必担心什么安全问题,偌大的院子竟是只有楚南四人在。

仙儿本来应该跟上去和李青荇、姜女王一起的,但是好些日子没和楚南见面,心中总是不舍得也不忍心扔下楚南一个,索性也顾不得前面的两人怎么想,也慢吞吞的和楚南在后面挪步子。

楚南这时候倒不欺负仙儿了,轻声说道:“上次我和七公主在西山围场见面的时候,七公主还是羞羞涩涩、柔柔弱弱的模样,哪里有刚刚那样落落大方的气度?皇家出身的人,就算再善良单纯,但是有些东西已经是刻进了骨子里的,这种场合,不适合你参与的……”

仙儿眼看着前面轻笑着言谈甚欢的李青荇和姜女王,有些羡慕的样子,轻笑着解释道:“只是恰巧碰见了而已。今天我是跟着义父他老人家来这里散心的,七公主知道了,就邀我一起,义父也点头答应了,我只好跟着过来了……其实我也不喜欢的,刚刚只是在听她们说话,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楚南有些讶异,“靖王竟然也在梅园?”

仙儿点头,轻笑着说道:“是啊,这地方还是义父选的呢。刚刚义父还说,这梅园的好多梅树还是他亲手种下的呢,现在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一间茅屋外面喝茶呢,一会儿我就和公主殿下告辞,去陪着他老人家。”

楚南如何听不出仙儿话里的期待,温和的说道:“好啊,我和你一起去……”

仙儿娇羞的笑笑,跺跺脚快步朝前面走去,口中嘟囔着说道:“你去就去,和我说做什么……”

…………

…………

想来是到了梅园的中心,这一大片的梅花竟然是全开了,还全是纯洁的雪白色,冰雕玉砌一般,空气中还满是浓浓的花香,浓而不烈,浓而不腻,当真是美丽之极。

女人都是爱美的,就是心机最深得姜女王也是一脸的迷醉,在纯白色的花海当中闭上眼睛张开了双臂,轻声笑着。

仙儿和李青荇还是少女心性,也是欣喜雀跃不已。

李情形对园中最珍贵的梅花还是很熟悉的,有些骄傲的解释道:“这便是享誉天下的京城玉蝶梅花,其质如玉,其形如蝶,是花匠历经十年培育出来的,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一处能看到…………”

满园梅花如海,三位美人如仙,人花相应,此等美景不是该是赞花美还是人娇。

楚南却是唯一一个有机会目睹这一美景的男人,心思一动,上前一步,也学着那风流公子的模样轻笑着吟道:

“疏枝横玉瘦,蝶萼点珠光。

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

有女花间笑,素手白衣裳。

怜花不忍触,花赠满身香。”

……

此诗一出,却是一片静寂。

仙儿自然骄傲又害羞的抿嘴轻笑着,李青荇低着头看着自己绯红上衣白色长裙,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该害羞还是该失望,姜女王紧了紧自己雪白的裘衣,呵呵轻笑。

……

…………

第一百零四章 逼婚

首不伦不类的诗让在场的三个女人都有此不好意思,虽然在场的三个女人看起来身份都要比楚南高很多,但是却没有谁想着要斥责楚南孟浪无礼。

一位郡主,一位公主,一位女王,真是相当强大的组合。

李青荇算是主人,自然不能看着气氛变得沉闷尴尬,也没心思再停在这里赏什么让人脸红的玉蝶梅huā,看了楚面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建议道:“梅园往西不远便是西山围场的驯兽园,里面有许多稀罕的珍禽异兽,我们不妨过去看一看。”

姜女王轻笑着点头答应。

仙儿还在羞的不敢抬头,也忘了要去陪着靖王的事情,诺诺的跟在后面。

楚南摸摸鼻子,也有些尴尬,本来前四句是很应景的咏梅诗,自己偏偏多嘴又随口编了四句加在后面,顿时让气氛变得尴尬了许多,真是自找苦吃。

大粱皇家富有天下,所谓的驯兽园自然也是极好的,不仅有各种漂亮可爱的飞禽,还有许多凶悍猛兽,野性半失,等到夏秋驱赶到外面,以供粱帝等显贵狩猎之用。

七公主带着几位贵客突然造访驯兽园,自然让上下官员都如临大敌,跑前跑后的忙着伺候,生恐哪里出了岔子让公主遭遇了危险。

驯兽园外围,多是一些稀罕的珍禽小兽,五彩缤纷的小鸟,通体全白的奇兽,平常半个都见不到的稀罕物”在这里却应有尽有。

仙儿虽然极得靖王疼爱,但是靖王自己都是一向游离于皇家之外,自然没机会见识这些皇家气象,看的都快眼huā了。

姜女王也是一脸的赞叹,或许她未必对这些玩物感兴趣,但是必然是羡慕大粱皇家这等坐拥天下的富贵和气度的。

李青荇看起来也忘了刚刚的尴尬,轻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前几年地方进献祥瑞风潮时得来的,当时第一个进献的得了父皇好大的褒奖,引得各地纷纷效仿”甚至南疆一地实在寻不到什么祥瑞,就将一只巨龟尾巴剪掉了,漆成白色送了上来,当时闹了好大的笑话……,…”

仙儿不曾听过这样事关皇家的趣闻铁事,很感兴趣的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

李青荇神色一滞,姜女王似笑非笑。

楚南叹口气,后来”后来那个进献假祥瑞的地方官自然是被暴怒的粱帝以欺君大罪砍了脑袋”还株连了很大一批人,但是这话却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笑着接过话说道:“后来么,自然走进献祥瑞的事情被陛下叫停了……………

李青荇轻笑着点头。

仙儿有些失望,这么好的一个故事,竟然这么稀里糊涂的就结束了,实在太令人扫兴了。

姜女王自然能猜到事情的结局,但是却不能当着皇帝女儿的面拆穿”心中暗笑仙儿这个郡主的不合格和单纯,脸上却丝毫不显露,讶异的指着前面,轻笑着说道:“咦,前面这个院子这般的华贵”想必是是什么真正罕见的奇兽了。”

仙儿也暂时抛开心中的失望,重新提起兴趣,兴致勃勃的朝前走去。

李青荇笑意有些勉强,犹豫了一下,眼看着其他人都兴致勃勃,也只能暗叹一口气”带路过去。

仙儿本来满怀期待,看了之后却有些失望,没想到只不过是两只小鹿而已。

姜女王饶有兴致的看了看相当灵巧可爱的小鹿”轻笑着问道:“这鹿,“…是有什么珍奇之处么?”

李青荇抿嘴看了楚南一眼,叹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珍奇之处。只不过,这两只鹿是我亲自养大的……所以…………………呵呵,倒是让仙儿妹妹和女王陛平见笑了………”,仙儿想了想,回头看了楚南一眼,小声问道:“这就是大huā和小huā么?”

李青荇有些惊异,问道:“仙儿妹妹怎么知道?”

说完回头看了楚南一眼,恍然道:“想必是楚大人告诉仙儿妹妹的吧?”

楚南点点头,见姜女王有些茫然不解,笑着将当初西山围场的事情说了,当然,只是说了这两只小鹿的来历,对其他事情自然是含糊过去了。

姜女王笑盈盈的点头,说道:“没想到公主和楚将军还有这么一番缘呢……,……

李青荇装作听不出姜女王的调笑,一本正经的说道:“说起来,当日在西山围场,还是要感谢楚大人的救命之恩“……,………”

说完,将当初楚南虎口救险的事情说了,坦然的表情倒是让姜女王无法再出言说什么暧昧的话。

仙儿倒是有些郁闷,不时的回头看看楚南,自己和他相识这么久了,还没有经历过那样惊险铭记终生的事件呢,真是好可惜好羡慕…………

李青荇笑着命人打开围栏,招呼仙儿姜女王走了进去。

两只鹿虽然很年幼,但是十分的健康灵动,很亲热的同到李青荇身边,不时的轻叫两声,仙儿也大着胆子伸手去摸。

两只很漂亮的鹿很灵巧的避开,又好气的去闻仙儿的手掌,温热的气息喷在仙儿手掌上,逗得仙儿咯咯直笑。

姜女王对于亲近这些动物实在缺乏兴趣,相比之下对宰杀了之后吃鹿肉喝鹿血更感冒,敷衍的走进看了几眼就走了出来,站到楚南身边笑着说道:“莫不成……,…这两个都已经成了你的房*中人了?”

楚南翻翻白眼,没搭理她。

…………、

赏huā之后又赏奇兽,这次游园也算是宾主尽欢了。

最后,李青荇被梅园的侍卫苦劝着放弃了去近距离观赏狮虎之类猛兽的打算,游园最终也算是告一段落,姜女王也算难得出来放松了一把,有了大半天的好心情之后也就告辞离开。

仙儿却有些遗憾,若是去看了那些猛兽,说不定自己能遇险再被楚哥救下,那样不仅可以又一番难忘的经历,更能在外人面前理直气壮的晕倒在他怀里”““嘿嘿……,真是好可惜……

楚南自然不知道傻乎乎笑着的仙儿竟然想着这样小阴险的心思,和深色复杂的李青荇告辞之后,便以要去拜见靖王为理由和仙儿一通离开。

靖王果然如仙儿所说,正在梅园深处的一间小茅屋前喝茶,身边跟着从不离身的岳大管家,看得出来靖王身体不好,脸色有些灰败,精神也不甚好。

靖王看到仙儿,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看到仙儿的背后的楚南就没那么客气了,气冲冲的起身走过去,抓住了楚南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臭小子!可让老夫抓住你了,今天你务必得给老夫一个明白话,到底什么时候娶我家仙儿!?看什么看,不错,老夫就是在替我女儿逼婚!”

第一百零五章 元凶

第一百零五章元凶

。就到。。

大食铁骑在西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住的,颍州少城主和胡人特使两位大人物的的接连到来也让大梁京城气氛生了微妙的变化,有关大食东侵的消息在经常也慢慢的开始散播。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大食是个传说的名词,代表着香料、宝石、象牙和财富,富有而遥远,并不具有多大的攻击性,再加上刚刚北伐大胜,信心最是鼎盛,多半的人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太放在心上,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但是,百姓不是很在意,不代表朝廷也可以疏忽大意。

但是,不管怎么说,相比于远道而来的大食,大梁占尽了天时地利,接下来自然是争取人和了,而所谓的人和,自然是南疆、胡人、西北和颍州的倾力支持了。

楚南早早就被叫醒了,好一番梳洗之后才骑马朝报国寺行去。

今天便是梁帝设宴接待百族使者的日子,为了尽量淡化会盟的意思,不激起胡人和颍州的抵触,地点就定在了佛门重地报国寺。

楚南如今可是被梁帝、靖王和杨家力挺的红人,一路行来自然是畅通无阻,甚至守卫在报国寺外围的禁军,名义上就是归楚南统领。

此时时候尚早,梁帝、姜女王、贺兰山和惊弓等人都没有露面,倒是西北的众多使者不敢矜持,老老实实的早到了在那里等着,此外自然还有些大梁的官员在跑前跑后的忙碌着。

楚南的出现引了一阵的骚动,当楚南轻笑着挥手打招呼得时候,那些西北的使者很明显的分为两派。

一部分围坐在黑山亲王周遭犹疑不决,想要回应一下又不敢有动作,另外的人却满脸谦卑敬畏的弯腰行礼,等着楚南走过去才轻轻的嘘口气重新坐下,让不明真相的大梁官员疑惑而震惊。就到

大梁的很多人也不喜欢桀骜不驯、又不守礼法被逐出家族的楚南,纷纷扭过头去不说话,倒是有些小辈的人如冷云、孙冕和王林纷纷热络的和楚南打招呼。

孙冕和王林是皇家亲卫的级军官,正在忙前忙后的搬桌子摆凳子,忙活着为诸多的外使座位排序。

越是这样的场合,座次越是不能疏忽了,地位相差太大的不能同桌,有仇恨的不能同桌,性格都太火爆的不能同桌……

总之是忌讳多多,两人只能匆匆的和楚南打个招呼就被上司呼喝着忙绿起来了。

冷云倒是很惬意的坐在那里喝茶,看到楚南过来轻笑着打个招呼。

报国寺是皇家供奉的寺院,占地极是广阔,这次是选了一座十分宽敞的院子,清理的相当干净,错落有序的摆放着几十桌,是为西北众使者准备的。

院子北面是临时建起的三尺高的平台,上面只有一张十分宽大的长桌,一把十分耀眼的金黄色椅子孤零零的放在那里,不用说,那自然是为伟大的梁帝陛下准备的。

平台的左右两侧,也是一流的长桌,说不得自然是为大梁重臣们和姜女王、惊弓、贺兰山准备的。

楚南四顾看了一遍,随意的在冷云站下的那张桌子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里,笑着问道:“孙冕、王林他们都在忙活,你怎么就这么安心的坐在这喝茶?”

冷云看了看满是敌意的看着这边的黑山亲王等人,笑了笑摇摇头,解释道:“我是漠北军序列的,孙冕、王林他们是皇家禁军序列的,我自然不能贸然插手他们的事务,不然就是犯了大忌讳了……”

楚南没有在意,回头对着黑山亲王冷笑一下,见那粗黑的汉子阴毒又无奈的低下头才笑着总结道:“明白了,军队也是分派系的,理解理解。就到”

冷云咧咧嘴,对楚南这样口无遮拦有些无可奈何,低声苦笑着说道:“其实,说起来我还是根正苗红的禁军出身呢,可是,家父刚刚从禁军大统领位置上卸任,我又要去漠北捞取军功,少不得要避讳一下,在和禁军掺和在一起,陛下和漠北军序列的大佬们都会不舒服的……”

楚南笑着拍拍冷云的肩膀,点头道:“理解理解,墙头草难做啊。”

冷云翻翻白眼,对楚南这么赤1u裸的形容自己的家族有些不满,有些不满,好半天才叹口气说道:“禁军大统领这个位子实在太烫手了,家父能全身而退,已经是邀天之幸了,还能奢望什么?说起来,京城年轻一辈谁不羡慕楚兄你的洒脱?可是像我、孙冕王林等人,生来就已经入了死局,到死都没机会挣脱…………”

楚南目光微冷,盯着茶盏碧绿澄澈的茶水,随意的说道:“其实,现在你挣脱,还来得及的,就怕你们没那个胆子……”

冷云神色一滞,郁闷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坦然的笑着说道:“可不是么?我们心的条条框框都太多了,学不来楚兄的洒脱不羁,楚兄那个路子也未必就适合我们……好了好了,别讽刺说教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谈这个……嗯,对了,还忘了问你呢,你怎么着我妹妹了?好长时间了,都是吃不好睡不香的…………”

楚南也神色一僵,低下头闷闷的灌茶水……

情债缠身么?

前几天刚刚被靖王揪着领子逼婚,看着仙儿不胜娇羞的躲避、靖王怒冲冠的斥责,咬牙许下了诸多的承诺和毒誓才安抚住了飙的老王爷,如今又被莫须有的大舅哥教训,实在是憋屈的很。

一边不咸不淡的敷衍着冷云狐疑加谨慎的问询,一边胡思乱想着是不是真要找个借口吃掉冷家姑娘,估计梁帝和皇室巴不得自己多多娶几个,好更容易的掌握自己…………

当然,这个还得先确认人家姑娘对自己有意思才行,强迫别人的事情自己还是没脸干的……

正当冷云被楚南敷衍的态度刺激的要飙的时候,时辰终于要到了,又有一批人从外面进来了。

恒亲王、成亲王、杨守业、楚原和两位大学士自然是少不了,后面还有看起来很眼熟但是并不熟悉的老人,最后面的却是楚狂领衔的大梁后起之秀。

楚南并不理会楚原复杂的眼神,对着楚狂挥挥手,又惊奇道:“咦,独孤家的娘娘腔竟然也在?他家不是有规矩,不许踏足这样的场合么?”

独孤仇本来相当低调的走在人群后面,看到楚南和冷云二人,绽放出一个“十分美艳”的笑荣,让看到的人眼睛直之后又是低头一阵恶心。

冷云挥挥手,像是要赶走什么让人厌烦的东西一般,低声说道:“虽然今天名义上是陛下设宴款待众使者,地点又选择报国寺而不是皇宫,又事先说什么不论尊卑,只分主客。但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其会盟的意思很大。瓦赛的态度我猜不透,胡人和颍州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梁将天下各国盟主的位子坐实了?到时候还少不得要借切磋的由头泄一番…………所以王林、孙冕都被临时调过来了,我和你也到了,独孤家的娘娘腔也被按个名号进来自然也不意外……”

楚南点头,朝远处看了看,果然看到王林和孙冕也已经坐下,只不过两个人家世背景对比自己、冷云和独孤仇,显得太单薄了些,是没机会坐过来的……

独孤仇自然不适应这样的场合,看到楚南和冷云都在,微微松口气,慢悠悠的走过来坐下了,“妩媚“的笑着和楚南、冷云打招呼。

冷云和独孤仇自小就相识,交情都是打出来的,正要笑骂几句刺激下独孤家的美人,又连忙站起来,平和又谦逊的问好道:“楚将军……”

楚狂丝毫不理会旁人讶异不解的目光,径直离开了无数人想要争取的那个位置,也走过来坐到楚南身边,对着冷云和独孤仇点点头,淡淡的说道:“我坐在这里,没问题吧?”

冷云苦笑,虽然说起来楚狂年纪比自己等人大不了多少,但是地位相差实在太悬殊了,甚至现在都是能和自己父辈对话的人物了,自然不敢说什么,笑着点头。

楚狂的到来明显让冷云和独孤有些紧张,还好有楚南从缓和,不一会儿,楚狂就皱着眉头用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对即将去漠北冷云教训了一番,言语恶毒凶狠和对胡人恨不得灭他全族的滔天恨意让冷云和独孤都不寒而栗。

一名负责安排座次的皇家老资历太监捏着兰花指走过来,谄媚的笑着尖声说道:“楚将军……您的位子在那边……军机处的恒亲王旁边才对……这里的位子粗陋了些,视野又不好……您还是…………”

楚狂回过头,从沙场的尸山血海锻炼出的凶狠眼神看着那老太监,缓缓的说道:“给老子……滚”

那老太监浑身一寒,踉跄着倒退几步,一屁股蹲在地上,又慌忙爬起来,十分难看的谄笑几下,忙不迭的离开了。

独孤仇和冷云一脸的感叹,这是何等惊人的凶悍煞意和十足信心破例……

楚南却看了楚狂一眼,轻轻摇头,自然明白楚狂为什么不愿意和军机处的人坐到一起,那些人可是亲手制定了当初的北伐战略,按前几月惊弓挑拨的话说,绝对算得上是杀死楚狂雍州精锐的元凶……

楚狂面无表情,并不在意楚南看向复杂的表情,敲敲桌子淡淡道:“看,来了……”

。。。

。。

第一百零六章 打断

第一百零六章打断

铺着地上红色绒毯的尽头出现一片洁白的裙角,接着便出现一个靓丽的身影,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在西北只手遮天的姜女王。

姜慕雪依旧是华美的贵妇装扮,如今也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年纪,笑盈盈的贵气逼人却又十分的诱惑,绝美的容貌、性感的身材、显赫的地位,真是一朵能满足所有男人征服**的带刺玫瑰。

走在姜女王旁边的,是胡人的下一代战神惊弓和颍州城少城主贺兰山,三个人代表着大梁周边三股最强大的力量。

三个人一出现,在场的绝大部分人便站了起来。

楚南和楚狂却都没有动静,显得格外刺眼。

有许多人忍不住回头向这边看,现是这对十分难缠难惹的兄弟,只能装作没看到扭过头去,心中如何碎碎念就不为人知了。

跟在贺兰山身后的石白也现了楚南,不理会贺兰山阴沉如水的脸,离老远就憨笑着挥手打招呼,快步走了过来。

石白不是无名之辈,是当世第一剑圣的关门弟子,被扶桑山的那位大宗师寄予厚望,说起来,比起扶桑山的大师兄、颍州城少城主贺兰山都是不逞多让。

独孤仇和冷云面对比自己高过一个层次的高手不敢托大,起身笑着打招呼,独孤仇更是罕见的亲自倒茶,甚至是楚狂都收起冷脸,轻笑着点头。

楚南远远的看着明显有些不高兴的贺兰山,轻笑着问道:“你大师兄有些生气了……”

石白毫不在乎,显然是不怕贺兰山这个师兄的,左顾右看的找了一圈,明显有些失望的说道:“仙女姐姐怎么没来?”

在场之人自然能猜到石白说的是哪个,看向楚南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楚南叹口气,菲樱可是神庙的圣女,虽然论起地位高低的话,排在姜女王前面都没人敢说什么,但是毕竟传说中神庙已经倒向了大食,已经算是大梁的敌人,在现在这种场合,菲樱能出现才是怪事呢,笑着说道:“菲樱喜欢清静,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合,这一会儿大概躲在哪间禅房喝茶的吧。”

石白也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场合,但是大师兄贺兰山坚持,自己却是不能不来,对于能躲清静的菲樱很是羡慕。

楚南生怕石白再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开口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石白有些落寞的摇摇头,显然进展不是很理想,单纯的少年被提起伤心事,顿时没了说话的兴趣,低头闷闷的想着心事。

楚南刚刚松口气,突然现又有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犹豫着走了过来。

是唐斩。

唐斩费尽心思搭上了菲樱的线,又通过菲樱和楚南联系上了姜女王,近来也是混得风生水起,只是现在却没有站在姜女王身后,而是犹豫的朝楚南这边走了过来。

独孤仇眼神敏锐,看了看半凉半胡装扮、犹疑不前的唐斩,问道:“不知道这位兄台找谁?”

楚南看了微微有些局促的唐斩,淡淡的说道:“找我的……”

唐斩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也自然了许多,想象之中最差的结果自然是被楚南无视,但是屡次被菲樱和姜女王暗示提点,也感觉到了楚南对于菲樱和姜女王的巨大影响力,自然不愿放弃了亲近楚南的机会。

独孤仇察觉到楚南语气里的疏离和冷漠,摸不清唐斩的来路,也不好出言请唐斩坐下,轻笑着问道:“这是楚兄的朋友么?”

唐斩有些期待的看着楚南。

楚南端起茶盏,淡淡的说道:“不是……是……我家的护卫。”

唐斩神色有些勉强,却不敢否认,只能讷讷的站在楚南身边,不敢坐下也不敢离开,真的充当起护卫来。

独孤仇等人兴趣大减,虽然唐斩站在那有些碍眼,但是也不再追问,重新审视起姜女王、贺兰山等人。

姜慕雪、惊弓、贺兰山等人已经纷纷落座,天空中的太阳也已经很高,明亮温暖却不刺眼,正是一个好天气。

突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包括不情不愿的楚南和心高气傲的贺兰山、惊弓,一个个目光都看向院门口。

大人物总得最后出场。

梁帝没有穿龙袍,只穿了一身明黄色的便装,虽然面容有些苍老、身影也有些臃肿,但却依旧是浑身上下环绕着掌控天下的威严。

大梁的大宗师张海依旧是那副死人脸,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

梁帝左后方是刚刚从漠北载誉归来的大皇子李凌,右手边的却是让许多人都很是惊愕。

不是大梁的正牌接替人太子李治,而是以往的皇家隐形人九皇子李臻

楚南默默的看着,眼神却多是聚在李臻身上,、。

从时候险些被溺死、到幼时被无情的赶到宫外被楚南收留,再到成年后被敷衍的接回宫,一直到如今被梁帝带着出席这样的场合,李臻慢慢的与皇家越来越近,却似乎与楚家、与自己越来越远。

李臻身形不再是以前的淡薄瘦弱,即便在梁帝、大皇子的身边也不显得渺,不卑不亢、内敛平和,丝毫没有第一次出现在这等场合的紧张与忐忑,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微微扭头现了楚南和楚狂,想要打个招呼又想起如今的场合,硬生生的止住,扭过头去目光平视前方,跟上梁帝的步调,继续朝前走去。

梁帝坐到高台上那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身后只站了张海,李臻、李凌也各自在一侧找了位子坐下。

接下来,自然是俗套无聊又不可避免的客套话,由苏大学士亲自撰写了演讲词,恒亲王抑扬顿挫的念着,欢迎诸多外使的到来……

高台一侧,本应属于楚狂的位子空着,让心思敏锐的人暗暗咋舌于楚狂的胆大妄为,还好另一侧石白的位子也空了,倒也不显得刺眼。

楚狂面无表情,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水,忽的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目光不时的在李凌和李臻身上打转,指着两个人转头对楚南说道:“你看看,九如今和李凌是不是非常像?皇家的血脉果然是天下最霸道的,就算在外面养了几十年,也改变不了什么,骨子里就已经确定了。哼,以前,楚家上下都明白这点,只有你,偏偏成天和他玩在一起,称兄道弟的,现在看,哼,都是笑话而已……”

冷云和独孤仇匆忙低头喝茶,装作没听到楚狂隐隐有些大逆不道的话,事关皇室秘辛,还是不插话的好。

楚南抿抿嘴唇,轻笑着说道:“本来九就够可怜了,好不容易留了条命活下来,寄人篱下不说,还要时常被欺负被疏远,我带他玩玩,总好过他孤零零的一个,至少避免了他会成为一个心理阴寒的变态不是。”

楚狂对着看向这边的李凌冷笑了一下,敲敲桌子道:“那你一会把他叫过来,再踹他几脚骂他一顿,看他是不是还会嬉皮笑脸的喊你五哥……”

楚南有些心不在焉,自然知道不可能了,叹口气说道:“他现在是皇子啊……总要有面子的……又何必……”

楚狂不屑的打断:“以前九也是皇子,从生下来那天就是……”

楚南心中叹口气,沉重的点点头,默然不语。

…………

…………

恒亲王在台上十分的兴奋,念得唾液横飞,丝毫不去管台下有一部分的使者脸色越来越难看。

大梁的用意很明显,眼下大食的铁骑一时半会的还构不成威胁,不管那么多,先将天下会盟这个事情坐实了再说。

设想一下,大梁的史书之上,会写着:

“梁历xx年,天下百国来朝,会盟于大梁京城,天下共推梁朝贤帝李亨为天下之主……………………”

这可是必然要流芳千古、让无数的后来子孙顶礼膜拜的无上荣耀啊

大食先去死吧,在西北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等先将这天大的功劳捞到手再说

梁帝坐在高台之上,伸手抚着胡须笑盈盈的,虽然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难看,但是却掩不住的兴奋之情。

恒亲王的语调更加激昂起来,所说的内容也彻底的偏离了原来的话题,原本是致辞欢迎众多使者来大梁,到现在已经变成和大梁朝会上一样,开始对梁帝歌功颂德了,直夸的梁帝是千古贤帝云云…………

大梁的官员们自然一个个都志得意满,一点也不觉得肉麻,一个个都轻笑着点头。

但是惊弓、贺兰山等人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姜女王低下头让人看不出表情,但是这番姿态已经表现出了她的不喜,瓦赛是来和大梁联盟,顶多是弱势一方求助的,本就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事情,可不是来向大梁俯称臣的。

颍州很早之前就已经归属于大梁,虽然表情不善但还是耐着性子,但是惊弓就不一样了。

胡人是大梁宿敌、世仇,前前后后也打了有百余年了,甚至之前都差点成功的入主中原,就算北伐之后,也没上了根本,又不像瓦赛那样处在大食和大梁战争的节点上,很是然,如何能让大梁将属国的名头扣到头上?

惊弓听到恒亲王越说越离谱,终于忍不住咳嗽两声,站了起来,挥手打断了恒亲王的演讲

第一百零七章 实力

惊弓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慢慢的站了起来,直直的盯着恒亲王。

恒亲王表情有些古怪,说不上愤怒惊愕。似乎这等场面就在意料之中,慢条斯理的问道:“惊弓小将军,还请坐下,不管有什么事情,容本王念完之后再说也不迟。”,惊弓冷笑,真等下去才是傻瓜呢,轻笑着说道:“亲王大人,似乎……有些跑题了……”

贺兰山、黑山亲王等人都明显松了口气,这般轻易的俯首称臣是不可能的,但是站出来和大粱打擂台也是不明智的,有人跳出来当出头鸟是再好不过了。

台上的粱帝不动声色,恒亲王看起来却有些不高兴,皱眉说道:“惊弓小将军,你年纪幼小,又久居草原,第一次来我大粱,想来是不懂这些规矩的。如今百族来朝,对大粱、对天下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这套礼仪无论如何是不能免的……”话说的极是不客气,不仅明着斥责惊弓年幼无知、见识浅薄,还理直气壮的提出了百族来朝的说法。

所谓百族,其中自然包括胡人

惊弓却不买账,也不在意恒亲王的严厉语气,装作讶异的说道:“今天,大粱礼部来请我,说是大粱的陛下设宴我等,顺便讨论一下大食的事情……但是如今却如同会盟一般,莫非,我是来错地方了?”

恒亲王默不作声,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粱帝。

惊弓自然不愿意白白的僦出头鸟,侧身轻笑着说道:“少城主,还有女王陛下,莫非你们所看到的请柬,和我看到的不一样?”

贺兰山暗骂惊弓狡猾,这时候还不忘拖自己下水,勉强笑着说道:“一样的……应当是一样的……”

姜女王微笑着点头附和。

能有资格、有胆量在这时候表态的,也没有几个了,其他人只能呵呵笑着看戏,不敢贸然的掺和进去。

粱帝表情有些失望,本以为有大食东侵,漠北、颍州会放弃之前强硬的立场,毕竟大粱所求的不过是个统领天下的名分,对蛮荒之地的胡人、唯利是目的颍州并没有实质上的阻碍,不悦的说道:“如今外敌当前,诸位正应当抛弃前仇旧怨,不然外敌未到,诸位就已经开始内耗,惹人笑话不说,还会被外地钻了空子”,说着粱帝冷冷的扫视了一圈,目光所到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沉声说道:“眼下,不论诸位承认与否,大粱都是实际上的最强的一方,也只有大粱做抗击大食东侵的首领……”

众人默然。

刚才说我广告?半天发不出去。大食的强大是传言,并没有多少人见识过,大粱的强大却是有目共睹的,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贸然倒向大食,怕遭到大粱的疯狂报复是一方面,更多的人是害怕大食野蛮的扫灭自己,毕竟如今的大粱还是讲道理的。

惊弓背景远比贺兰山大,也不必面临姜女王那样必颂倒向大粱或者大食的艰难抉择,地位最是超然,轻声笑道:“那请陛下问问楚狂将军他可愿意抛弃数万部署死伤在我手的前仇旧怨……”

人群一阵骚动,纷纷回头看向位置相对偏僻的楚狂。

粱帝表情有些肃然,慢慢的看向楚狂,眼神意味深长。

楚狂嘴唇紧紧的抿着,手上青筋直蹦,死死的盯着手上到酒杯,好似没有听到惊弓的话,也没有感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

嘭的一声,楚狂手中的酒杯被生生捏碎。

楚狂表情诡异,说不出是冷笑还是嘲讽,丝毫不理周遭许多人,“大局为……”的轻声提醒,淡漠的说道:“若有机会,我必将你碎尸万断、挫骨扬灰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然我又如何去面对战死的数万部署和他们的亲人……”

粱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楚原缓缓的摇头,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说话。

惊弓丝毫不在意,摊摊手笑着说道:“看,就是这样。有些世仇是化解不开的,若是有机会,楚狂将军不会留手,惊弓也绝对不会介意背后下手夺回落马城和大片草原,所以,呵呵,我们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姜女王源源的看了一眼看起来还十分年少的惊弓,似乎要看穿这少年的深意,轻声笑了起来,似乎要打破沉闷的气氛,轻笑着说道:“大食强大毋庸置疑,我可作证,西北诸国使者也可以作证。或许会盟共主就不必了,但是合力御敌还是必要的。”惊弓有些讶异的看着姜女王,皱眉问道:“女王陛下,这话是怎么说的?似乎,西北诸国和大食都信奉雪山神庙,关系更亲近些?有教皇陛下居中调和,西北诸国完全可能和大食和平共处,又何来御敌之说?

西北诸国的使者一阵骚动,尤其是黑山亲王更是目光闪烁,似乎这少年说的不差,西北诸国有神庙这个纽带,与大食的关系更要亲近些。或许,大家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大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

粱朝许多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楚南轻笑着叹息,有些感慨的望向惊弓,很多人从一开始就想错了,现在看起来,这惊弓可不是参加商议什么结盟御敌的,而是来破坏大粱和其他势力结盟、挑拱离间的

显然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了这点,看台下窃窃私语的西北诸国使者就知道惊弓的话已经开始起到作用了。

粱帝显然没想到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算计了,气的眉角直跳,脸上却笑着说道:“大食残暴无良,在极西之地灭族无数,如今气势汹汹东侵,图谋不小,若是诸位愿意回去与虎谋应,尽可回去,大粱绝不拦诸位就是……,

姜女王不同于草原的强大和超然,处在大粱和大食征战的节点之上,绝无超脱出来的希望,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黑山亲王等人,轻笑着说道:“西北境内,往来的商队无数,大食到底是什么作风,诸位不可能不知晓。寄望于神庙,难道诸位不知道,之前大食从来不曾敬过神庙,又何来纽带之说?莫要被算计了还不自知,到时候国破家亡,可没有后悔药可吃”

惊弓毕竟年轻,之前的分析也只是来之前高人指点过,如今被粱帝和姜女王驳斥,却很难反驳回去,索性洒脱一笑,以退为进道:“惊弓也只是为诸位着想,女王陛下怨恨惊弓大可不必。总之,大食来意不明,草原是不可能为了这样一个还未见面的敌人奉大粱为首领,那实在太儿戏,惊弓回去之后也无法让草原上的部族信服。在场之人就算没有倒戈,也有许多人已经动摇,比如黑山亲王和贺兰山

黑山是眼红瓦赛的强大和瓦赛、大粱的亲密,无论如何在大粱都已经无法找到比瓦赛重要到位置,颍州本就是大粱实际上的属臣,除非大食

打败大粱来进犯颍州,不然情况已经是不能更糟糕了。

楚南轻笑着插言道:“看起来,草原是有意撇开大粱,准备要单独对付大食了?或者是,草原已经和大食形成了某种默契?”

惊弓不理会其他人讶异惊奇的目光,回头看着楚南抿抿嘴唇,不承认也不反驳,笑着说道:“会盟共主对草原来说是不能接受的,但是,合力抗击大食还是可以商量的……”

楚南饶有兴趣的说道:“怎么商量……”

惊弓好像对楚南有些敬畏,想了想轻笑着说道:“怎么商量自然是大家掌主意,惊弓见识浅薄怎么能贸然说话呢。不过大粱想占据主导地位,草原却不想沦为附庸,要争取一个平等的地位是底线,大家开诚布公的展现各自的实力争取话语极才是正理……”

粱帝瞥了一眼楚南,用淡漠的语气说道:“莫非,漠北一战还不够,草原还要和大粱再打一场……”

惊弓笑了笑,显然不将粱帝的成胁放在心上,“再打一场大可不必,但是大粱和草原拉锯日久,怎么也说得上是互有胜负吧?倒是大粱雄心勃勃,总要拿出大家信服的实力才好……”

说着,看了看一直沉思心思摇摆的贺兰山,淡淡的说道:“除却如今已经倒向大食的教皇,天下宗师当属颍州那位剑圣最强,颍州还有许多地强九品,和在一起,总是一股不客忽视的力量………”

贺兰山勉强笑笑,虽然惊弓有将颍州架在火上烤的意思,但是颍州也有颍州的骄傲,该争取的还是要不能含糊的。

粱帝一向对百打不死胡人和超然得颍州十分厌恶,从心底也不认为这是能和强大的大粱同等的势力,如今被惊弓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接连挤兑,明知道有些风险,但是如今可是在大粱京城,又如何能哂下这口恶气,自信的冷笑道:“大粱实力地强,决非草原和颍州能比。今天不妨就让你心脏口服一次……”

惊弓眼神一亮,等的就是这句话,今天哪怕是取巧压下大粱一头,也足以让大粱不好在提什么会盟共主的话,摸了摸从不离身箭囊,心思一转,却没有自己先出头的打算,回头对贺兰山笑着说道:“久闻扶桑山上高手如云,不如请少城主派人和大粱的高手过招,以助酒

兴…………”

第一百零八章 技惊四座!

第一百零八章技惊四座!

天下皆知,扶桑山有天下最多的九品以上高手,就算是号称高手如云的大梁皇宫也不能相比。就到

颍州一直竭力避免成为大梁的附庸,贺兰山虽然十分不愿意跳出来直面梁帝,但是这时候退缩了,不仅会显得胆小怯弱惹人轻视,更是会失去惊弓这个临时盟友。

梁帝早早的就将王林、独孤仇和冷云等人召唤进来,还有楚南、楚狂兄弟,身边还站着绝对的大杀器张海大宗师,显然也是做好了准备,并不畏惧惊弓这样的挑战。

若是想让天下臣服,自然要有相匹配的气度和实力

贺兰山想了一会,站起来轻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也正好舞剑助兴。”

转头轻声吩咐道:“五师弟,注意动作,不要伤了和气……”

之前在报国寺与楚南有过一面之缘、最先传来大食东侵消息的瘸子踉跄着走出去,面容普通之极,四面拱手说的:“扶桑山孙瘸子,见过诸位,不知道大梁哪位高人出来指点一二。”

楚狂如今只是恨着胡人,对颍州的剑客兴趣不大,侧头看到楚南面容严肃,随意的开口问道:“很厉害?”

楚南看了看石小白,轻笑着摇摇头说道:“只知道是那位大宗师很重视的弟子……”

石小白想起身上的伤势有些不高兴,随意的嘟囔道:“五师兄好似前些年受过重伤,武道修为倒退,被师傅派到西北经营山上的商队,有好些年没回过山上了…………”

梁帝看了看明显身体有残疾的孙瘸子,又瞥了贺兰山一眼,却不知道贺兰山是有意放水不想得罪大梁太甚还是有别的意思,却不敢随意的轻视扶桑山出来的人,淡淡的开口道:“切磋,对手总要是同等级的才好……若是实力差别太远,岂不是成了指点了?”

孙瘸子点点头,不卑不亢的说道:“在下在扶桑山上众师兄弟只属末流,多年之前就停止在八品境界,难有寸进…………”

说完,不等梁帝指派人选,回头看向楚南这一桌,又把目光移开,有些感叹道:“若是陛下派出楚南楚公子,我自然只有认输一途,不过…………我在山上的时候就听说独孤家家学渊源,剑法与我扶桑山有些类似,不如就请独孤少侠下场切磋一下吧…………”

梁帝心情有些复杂,听到孙瘸子自认不如楚南自然有些高兴,再听到自认是末流的孙瘸子却点名挑战大梁出名的高手独孤仇又隐隐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又不能在这时候作或者否决,点点头没有说话。就到

独孤仇也有些感叹的看了看楚南,勉强笑了笑,就要起身。

这时,从角落里走出一人,站到孙瘸子一侧,躬身说道:“父皇,儿臣不才,愿请孙先生指点一二。”

众人都有些愕然,都等着梁帝决断。

那人丝毫不惧,神色坦然的说道:“既然孙先生是扶桑山上末流,自然也要我这种末流之人对战才好,怎么可以贸贸然就劳动独孤呢?”

梁帝也有些讶异,深深的看了那人一眼,突然大笑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我皇家儿孙,尽力去吧,输了朕不罚,胜了,朕重赏”

楚狂抬头看了一眼,若有深意的看了楚南一眼,冷笑了一声。

楚南轻轻叹口气,看着神色淡然的李臻,似乎要找到当年那个怯弱可怜的少年的影子,好半天终于自嘲的笑笑,低头喝酒。

孙瘸子也有些讶然,笑着摇头,暗叹大梁皇家之人都不简单,眼前这个之前根本就名声不显的隐形人皇子也有这样的魄力和胆识,三言两语不仅削除了自己贬低大梁无高手的用意,还反戈一击,自己胜了那是正常,输了就是出了大丑了。就到

李臻命人拿来一柄制式的长枪,十分华丽的抖出一大串的枪花,引喝彩声一片,平静的看着孙瘸子,淡淡道:“请吧,孙先生……”

在场的许多人甚至都不认识这位大梁的九皇子,眼看着这位看起来有些羸弱的皇子竟然要挑战扶桑山的高手,自然是议论纷纷,梁帝回头和张海大宗师说了几句什么,不时轻笑着点头,只有李凌目光沉寂,似乎要将这位突然跳出来的九弟看个透彻。

孙瘸子洒脱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慢慢的站到五步之外。

或许是梁帝早就料到如今的场面,宴席上留出空间也足够大,但是想翻翻滚滚打个尽兴是不可能了,更多的还是要考校两人辗转腾挪的本事。

李臻缓缓的握紧长枪,枪尖斜直地面,心也慢慢的沉静下来,十年蛰伏,只为今朝,今天,只许胜不许败

孙瘸子虽然由于身体有残疾,很难再有突破,但是却不认为眼前这位皇子真的能如石小白或者楚南那样天资纵横,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天才?看着李臻面容沉重长吁气的模样,心却不免有几分轻视之意。

李臻也不在意,大喝一声,并没有占便宜的拉开距离刺击,而是就地提枪在空从下向上斜斜一划,闪着寒光的枪尖急的削向孙瘸子的脖颈

孙瘸子冷笑一声,不退反进,软剑一甩鞭子一般抽向枪前端。

枪剑相触,激起一串火星,软剑就如一条毒蛇一般缠住了枪尖

李臻有些吃惊,长枪禁不住偏离了几分,气力也有些弱了,正要抽枪,却感觉长枪上传来一股大力,竟然是忍不住的踉跄着上前了几步

孙瘸子有些不屑,出身扶桑山就算再末流也总有几分独到之处,单单是经验就不是这等毛头小子能比,看似随意的不时拉扯缠在长枪上的软剑,每一次收放都恰好在李臻换气的时候,只是一会儿功夫,就让李臻气息混乱,脚步也有些错乱,手腕轻巧的一抖,软剑恢复形状,顺着枪杆削向李臻持枪的手腕

不弃枪就断手

李臻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就算比上楚南都是不差的,只是没有展示的机会罢了,如今眼看就要轻易落败,咬牙不松手狠狠的收枪前刺,拼着右手不要,也要拼个两败俱伤

孙瘸子讶异的笑了一声,轻巧的向后一跳,看着李臻,将软剑交到左手,淡淡道:“我不会留手了……”

李臻心警惕,脸上却冷笑。

左手剑

孙瘸子丝毫不畏惧杀伤强大又一寸长一寸强的大枪,看起来有些跌跌撞撞的攻向李臻,身形有些飘忽。

李臻感觉无比的别扭,从来没和左手持剑的对手对战过,而且眼前之人身体有残疾不假,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但是重心根本和常人不同,十分的诡异难缠。

楚南则有些感叹,果然不愧是扶桑山出来,竟然化自身缺憾为优势,利用瘸腿和左手剑形成了与常人相反的风格,平常人根本适应不了。

李臻却被激起了血性,根本不和孙瘸子对招,招招都是两败俱伤的架势,看起来甚至是不惜和对手玉石俱焚

孙瘸子经验意识都过李臻不少,开始还占些优势,甚至能调戏李臻几下,等到李臻越打越凶悍,竟是只有了招架之力。

李臻长枪如龙,气势如虹,招招大开大合,狠狠的克制着走阴柔鬼道路线的孙瘸子。

孙瘸子自然知道两人风格相克,自然不甘心这么被压制,几次想要反击,却被李臻凶悍具有极强侵略性的攻击又压制下来

李臻如同置身战阵之,每一步每一招充满爆炸力,没有菲樱的轻灵和石小白的狠辣,却足够凶悍暴力,招招至险,似乎只要眨眼间就要分出生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硬生生的将孙瘸子压制下去,不给他施展诡异剑招的路线,甚至逼得孙瘸子持软剑硬撼大枪。

明明只有李臻一人疯魔般持大枪,却偏偏有千军冲击敌阵的威势,杀伐之气充盈全场,看似大枪毫无章法,却给人扑面而来的浩大威严,如同一大将一大枪,从千军万马杀出,悍勇无敌,无可阻挡

不疯魔不成活

…………

…………

梁帝有些失神的看着似是战神附体的李臻,呼吸急促,身体离座而起,眯起眼睛,丝毫不顾那迎面而来的劲风吹乱了鬓和衣衫。

在场之人尽失脸色大变,如同惊弓、贺兰山自然是惊奇与这等凶悍霸道的枪法,只是一人一枪就有如斯威势,若是千人成队,到了战阵之上,又该是何等凶悍

如楚原、梁帝和诸多大梁重臣也满是震撼,不禁是惊奇于李臻的强势崛起,更是分明看那枪法威势有几分熟悉……

当年,大梁第一人威望甚至盖过梁帝号称战神的沈石的成名枪法

李臻直欲疯魔,丝毫不顾孙瘸子阴毒剑法在自己身上留下的道道伤口,毅然决然的紧逼上前,硬生生的将孙瘸子逼的连连后退,丝毫不顾刺向自己胸口的软件,大喝一声纵身而去,一枪横扫,重重的打在孙瘸子胸口

孙瘸子脚下踉跄,吐血倒地

满场寂静

楚狂也忍不住握紧拳头,紧紧的盯着杀伐之气冲天而起的李臻,似乎也激起战场上那股血勇,双目赤,似乎身遭的兵器都在轻吟,猛然回头看着楚南,低吼道:“是你教的?”

第一百零九章 小场面

第一百零九章小场面

名声不显的大梁九皇子李臻突然强势出场,让许多人惊呆当场。

楚狂却猛然意识到什么,回头死死盯着楚南,低吼着问道:“是你教的?”

话虽然是在询问,但是语气表情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楚南舔了舔嘴唇,看着不远处大放异彩的李臻,随意的点头笑着说道:“不错,是我教的。”

冷云依旧沉浸在李臻凶悍霸道的枪法当,独孤仇却是听到了,顿时吃了一惊,惊奇的看着楚南,难以置信的说道:“这枪法,是楚兄教的?”

李臻的生母和舅舅意图谋反,母亲一族都被杀了干净,虽然由于身上一半的皇家血脉免于一死,但是从小就被寄养在宫外,大概皇家就是打的让其自生自灭的念头,就算是真的死在了楚家,也不会真有人去关心,又哪里有机会接触学习什么武技?

不同于梁帝的私生女杨瑜在杨家的然地位,李臻就算在楚家都是边缘角色,再加上性格怯弱,从小没少受欺负,也只有性格乖张的楚南愿意与他一起玩耍,楚狂也是推想出最合理的一个可能。

独孤仇却是大受震动,要知道自己成为一个高手和教导出一个高手,是绝对不同的两个概念

大梁众人欢声雷动,再没有这样出人意料却格外解气的结果了

李臻缓缓的平复激昂的情绪,将长枪从孙瘸子咽喉处收回来,轻笑着弯腰将孙瘸子扶了起来,此等风度风范,自然又引起赞叹声一片

石小白也有些吃惊,好半天才回头说道:“楚大哥的徒弟竟然就能打败我五师兄,师父听到了也要吃惊了……”

楚南微笑不语。

楚狂冷冷的一笑,低头说道:“人家现在未必认你这个师父。”

…………

…………

贺兰山脸色也有些阴沉,冷冷的看了一眼默默退回来、低头不语的孙瘸子,这也算是大意之下被大梁打了个措手不及,可以说是大大的丢了面子,淡漠的笑着问道:“不知道这位皇子殿下师从何人?如此深藏不露,实在是让我等惊艳了一把。”

李臻洒脱一笑,随意的瞥了楚南一眼又把眼神移开,淡淡的开口说道:“惭愧的很,自小揣摩有些领悟而已……”

台下又是一片赞誉之声,梁帝也抚须而笑,气氛更显得热烈。

大梁先声夺人

…………

…………

楚狂讥笑的看着楚南。

石小白有些生气,拍着桌子怒道:“既然是楚大哥教他的,就应当说出来才是自我领悟成就如此境界,怕是连我师父都不敢说这话……”

楚南淡然的笑了笑,按住就要起身斥责李臻的石小白。

独孤仇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久在市井江湖厮混,不上这样欺世盗名的做法,轻声嘟囔道:“当着这么多人说这等大话,太离谱了…………在场之人又都不是瞎子,何必这般做作?”

楚南笑着说道:“知道又如何,别忘了这是大梁,这是皇家设宴,若是他一口咬定,谁又敢较真质疑?”

楚狂看着楚南的脸,似乎要看穿他的真实感情,玩味的问道:“你不生气?”

楚南好笑的看着楚狂,摇头说道:“为什么要生气?我本来就不将这事放在心上,虽说调教出一个高手皇子是一件很有成绩感的事情,但是我不稀罕这点荣誉,反倒是觉得教育月儿成才更让我高兴。”

楚狂举起酒杯一口喝下去,接着叹气道:“也有十几年了吧,你们两个竟然都一点口风都不漏,当初也没让人看出端倪,当真是好心机……”

楚南自然知道楚狂向来是不喜欢李臻的,北伐之后更厉害了,怕是连带着都不喜欢整个皇家了,却不想楚狂因此有了心结,笑着解释道:“不是心机如何,是实在不能说。我教给他,是给他留一分活下去的能力,当然还有一丝翻身的希望,不然好好一个人就要废了……教给你的话,就是害你了……”

冷云慢慢的回过神来,军人世家出身,远比独孤仇更能理解这套枪法在战场上的强大,有些忍不住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这等凶悍杀戮的枪法,天生就是为战争所生,授予楚将军才是王道,到了战场就是如虎添翼,出现在如今这场合,只能说是明珠蒙尘……”

楚南冷笑,却没有解释。

这出自大梁建国以来最大反贼沈石的武技当然强悍无比,但是,也就是皇家出身又是沈石外甥的李臻学了才最合情合理,最容易让梁帝接受。若是换了其他人,岂不是挑衅梁帝,犯了大梁如今最大的忌讳找死么?

谁不知道梁帝恨沈石入骨,提起沈石都是触犯了梁帝的逆鳞,何况是学他留下来的武技?

独孤仇最善察颜观色,敏锐的意识到楚南似有深意,再看看不远处怎么看笑容都有些勉强的梁帝和十分默契的低头不语的楚原、恒亲王等人,心一惊,总觉得哪里有些反常,轻笑着佯装随意的问道:“怎么看起来楚尚书、恒亲王等人表情有些奇怪?唔……似乎陛下的笑意也有些假…………”

楚狂眯起眼睛看过去,若有所思。

楚南淡淡一笑,梁帝倾力毁灭当初沈石遗留的痕迹,压制了近二十年舆论,楚狂和独孤等人毕竟年轻,又如何能一眼看出李臻所用的是沈石的成名武技?倒是楚原等人经历过当年的反叛,认出来也算正常,虽然这件事情必然无法保守秘密,但是却不想亲口揭破,淡淡的说道:“李臻也是在赌而已,出了这样的风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赌赢了自然光明一片,若是输了……呵呵…………”

说到这里,任凭楚狂和独孤等人再如何问,却闭口不再说下去了。

李臻的异军突起颍州颜面大失,贺兰山已经在爆的边缘了,惊弓也蠢蠢欲动。

楚南轻笑着阻止其他人再追问下去,看着平心静气持枪而立的李臻,淡淡的说道:“最迟今晚,你们就能知道内情了。刚刚只是小场面而已,接下来有的是诸位出风头的机会……看,大场面要来了……”

第一百一十章 十三

贺兰山本来的意思是主动盟让示弱给大粱面子,让不强不弱的孙瘸子配合的先输一局,却没想到反而是自己被狠狠的扫了面子,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就到

惊弓看到李臻异军突起,可谓是又惊又喜,一边夸奖李臻一边不忘假意安悬贺兰山,实际也是在煽风点火,恨不得大粱和颖州立马就反目成仇大打出手才好。

贺兰山也不是没脑子的白痴,不理会惊弓的煽风点火,远远的瞥了石小白一眼,缓缓的起身说道:“五师弟功力浅薄,与皇子殿下相差甚远,不如,下面由我陪着皇子殿下切磋一二。”

李臻虽然极少和高手对招,但是刚刚以前发现了自己经验不足的缺憾,自然不敢轻易答应,又不想示弱,低头微笑不语。

粱帝看起来并不因为李臻的强势崛起而高兴,眼神不时的瞥过李臻手中的大枪,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那位惊采绝艳的大反贼沈石和当初艳冠天下的大美人沈妃,神色恍惚而淡漠。

恒亲王咳嗽两声,淡淡的开口说道:“少城主年少成名,怎么说也算是臻儿的前辈…………”

贺兰山皱皱眉,刚刚颖州当着天下这么多人的面子丢了好大面子,又如何愿意被这么糊弄过去,将左手放在身后,淡淡的说道:“我让他一只手,不用兵刃,就站在这儿,若用了两只手或是退后半步”就算我的…………”

恒亲王脸色变冷,却不能否说什么,九品毕竟不是大宗师,和八品并没有天大的鸿沟,既然贺兰山放出这样托大的狠话,显然是铁了心讨回这个面子了,这时候在找借口推辞不难,但是在其他人看了未免有示弱避战的意味。

粱帝冷笑一声,声音不夹杂丝毫感情”以一种淡漠再语气对李臻说道:“和他打!”

李臻浑身一颤,猜不透粱帝的心思,不知道是真的被贺兰山气到还是在怨恨自己私学大反贼沈石的武技,却不敢问什么,低头应是。

贺兰山一身担负颖州城主府和扶桑山的荣耀,就算明知一心求战会得罪粱帝,这时候却也顾不得了”心中发狠”回头问那孙瘸子道:“刚刚,你输在第几招?”

孙瘸子沉声道:“三十三招……”

贺兰山抿抿嘴唇,昂起头看着李臻,淡淡的说道:“十三招之内,必败你!若超出十三招,也算我输!”

满场哗然,忍不住议论纷纷。就到

让一手、不用兵器、不后退、限十三招之内…………

这到底算是贺兰山疯狂的自信,还是狂妄的自大!

李臻面沉如水………………

独孤仇和贺兰山有些渊源,远远的看到贺兰山放出狠话,忍不住问楚南道:“楚鬼…………,你看这两人,谁的胜算大些?”

楚南抬头看了看,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随意的摇头说道:“难说…………”

冷云却是看不惯贺兰山的狂妄”冷笑道:“就算贺兰山是九品,李臻是八品,但是差距也不会有那般大…………,就算两人正常对战,拼死之下,也未必不能撑到十三招……这位少城主没有那位大剑圣的实力,倒是继承了那位大剑圣的狂妄……”

独孤仇出身绿林”又长期远离朝堂混在市井,却没有军人世家出身的冷云那般的热血和忠诚,轻笑了一下。

楚狂从惊弓身上移开目光,又看了看一点也关注那边的石小白,混不在意的说道:“颖州虽然迫于形势表面上臣服于大粱”但是无论是城主府还是扶桑山都是不甘心的,又有那位大宗师作后盾,又哪里愿意在天下人面前向大粱低头俯首?这位少城主也是放手一搏了,未必没有七分胜算……”

冷云有些不喜楚狂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些风凉话性质的话,却又不好和楚狂争辩,只好装作没听到楚狂说话,偏过头去看向贺兰山,忍不住惊奇出声道:“怎么可能…………”

扶桑山最出名的自然是天下闻名的第一刺客,武技也走出了名的阴柔狠辣,倒是有大半的弟子如同孙瘸子那般偏爱用软剑,却没想到身为扶桑山大弟子的贺兰山竟然用出了同样雄浑霸道的武技,让人跌破眼镜。就到

李臻由于出身的缘故,和皇家尤其是粱帝十分疏远,更是不讨太后喜欢,苦心孤诣这么久,终于有机会走上台前,又如何能放弃?明知道贺兰山既然敢口出狂言必然有所依仗,明知道自己使出大反贼沈石的武技必然惹得粱帝尤其是太后不喜,却只能冒险一搏,见贺兰山沉稳如山的站在那里右手自然的垂在身侧,咬牙刺向贺兰山左肋!

“第一招!”

贺兰山大喝一声,张开远比常人宽大的长袖拂向那把长枪,长袖自然一卷,将那巨蟒般的长枪卷住!

李臻大惊,手中大力一拧,将那长袖绞成碎片!

“第二招!”

贺兰山付出一条袖子的代价,终于因住了那长枪,伸手就要冒险去握那枪杆!

李臻自然知道若是让他握住自己就失了先机,略略向后抽枪,用那寒光闪闪的枪尖割向贺兰山手掌!

“第三招*……”

贺兰山就算再强也不敢用血肉之躯和精铁枪尖相触,朝前大迈一步,避过那长枪枪尖,去握那枪杆,悍勇之极!

李臻这才体会到九品的威势,刚刚气势如虹如战神再世的枪法却没有了刚刚的犀利,反而从气势上被牢牢压制,下意识的急速抽枪后退!

“第四招!”

贺兰山冷笑。

李臻这才意识到自己气努上已经处于下风”不能再退,猛然止住脚步,枪尖击地,又猛然弹起,滑向贺兰山避让不及的左腿!

“第五招!”

贺兰山好不容易忍住用处左手去挡的卑动,一晃神却已经失了先机,被划出一道浅浅长长的血痕,只能先避其锋芒!

李臻却重新振奋精神,朝贺兰山当胸刺去!

“第六招*……”

贺兰山高大魁梧的身材显示出扶桑山一脉相承的灵活和柔韧,如同没有骨头一般硬生生的向后仰去!

李臻一枪擦着贺兰山的衣襟刺空,来不及抽枪就朝下一压,只要逼贺兰山后退就能取胜!

“第七招*……”

贺兰山冷笑,身体已经扭曲成一个骇人的程度,手掌撑住地面,猛然朝一侧翻滚,避开那只长枪,右脚轻巧的一踢一压”恰好将那枪尖踩在地上!

李臻咬着嘴唇,面沉如水,脚下一弹,踢向贺兰山跨部。

“第八招!”

贺兰山已经站了起来,握拳重重的击打在李臻脚心,竟走出人意料的占了优势,将李臻逼退!

李臻踉跄一下,自己是八品”贺兰山是九品;自己是全力强攻,贺兰山是仓促应对,说不上谁占优势,竟然是自己后退,真是可惊可怖”咬牙松开长枪,悍然撞向贺兰山怀中!

“第九招!”

贺兰山左手依旧背在身后,面色也十分严肃,看着李震来势汹汹,却无法退开避让,只能硬撑!

李臻自然知道贺兰山气息已经乱了”也不认为贺兰山单拳能敌过自己双手,笃定贺兰山必然要咬牙硬撑不后退,重重的和贺兰山对拳,双脚伺机偷袭!

“第十一招!”

贺兰山若是论功力必然是要超过李臻,但是因为给自己顶下了太过严苛的规则”被李臻接二连三抢攻,也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李臻心中大喜,只感觉胜利在望,趁势双拳同时击向贺兰山胸前,右脚阴险的踢出一脚,心中冷笑,贺兰山,你,要么败,要么退!

“第十二招!”

贺兰山心中大急,咬牙屈膝下压,趁李臻还没有完全发力,提前用膝盖硬生生挡住李臻阴险一踢,又近乎蛮横的伸开手掌勉强将李臻的双拳拂偏几分,在所有人愕然的眼神中,一头撞在李臻胸前!

一声闷哼,季臻踉跄后退。

贺兰山得理不饶人,显然是要找回刚刚孙瘸子丢掉的面子,右脚拉出一道夸张的弧度,一脚将李臻硬生生扫飞!

满场哗然,周遭的几桌外使匆忙后退避让,生恐李臻撞到自己,周遭大粱的官吏侍卫则慌忙上前,准备接住必然要大出风头九皇子殿下!

九品之威,竟是悍勇至斯,就算有自缚一手、不用兵刃、只进不退、约定十三招败敌这样苛刻的规则,依旧能胜八品!

石小白丝毫不意外,喃喃说道:“大师兄是未来的城主啊,自然不愿意学那阴柔诡诈的武功,外人很少知道,他本来就是走大开大合的路子的………*……”

李臻心中苦涩,只差一点,自己就能赢他,可是谁又能想到以阴柔诡诈闻名的扶桑山,大弟子竟然有一身绝强的霸道修为,也是自己经验不足,竟然大意之下被贺兰山用额头打败……真是可恨啊,只需要再撑过一招,自己今天的表现就能称得上完美……父皇想必也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可是现在…………

楚南飞身离席,在空中将失魂落魄的李臻接住,如同接住一片羽毛般在手中转了一圈放在地上,轻巧的卸去了贺兰山霸道的力气!

李臻不经意的推开楚南的手,皱眉看了楚南一眼,再看看粱帝明显有些失望不喜的复杂眼神,心中又有些黯然。

粱帝看到楚南出现,眼神一亮,随意的问楚南道:“据朕所知,臻儿的武功还是自幼跟着楚爱卿你学的…………怎么,楚爱卿现在要和扶桑大宗师的高足切磋一下,为自己的半个弟子讨回公道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神明

第一百一十一章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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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自认是天下共主,胸怀天下,气度非凡,哪怕明明是被贺兰山伤了颜面,心中恼恨的很,也不能在这时候作,甚至还得强颜欢笑。

贺兰山在出手之前就为自己定下极苛刻的规矩,最后竟是有惊无险的如约将刚刚大出风头的李臻从云端打落尘埃,但是即便是这样,贺兰山心中也没有什么自豪感,甚至连惊险得胜的喜悦还未升起,就不得不被对梁帝的天子之怒担忧压下

梁帝恼怒的很,自然也顾不得李臻遮掩和楚南关系的心思,随口将李臻定义为楚南的弟子,瞬间将李臻的地位贬低了一个档次,不仅仅是轻描淡写的冲淡了刚刚李臻失利的影响,更是逼得楚南不得接下这道梁子

楚南有些愕然,环视了一圈神色各异的众人,在梁帝看似和煦实则阴沉的注视下不得不站起来,哪怕明知道是被梁帝架在火上烤,也能在这时候挑衅梁帝的威严驳他面子,轻笑着拍拍李臻的肩膀,淡淡的说道:“贺先生是前辈,亲自下场指点于你,快去道声谢……”

梁帝抚须大笑,连连点头。

李臻却有种熟悉而陌生的屈辱感,抿着嘴唇双拳紧握着。

自己可是大梁的皇子,身份之尊贵天下都可去的,这时候却偏偏要忍受这样的屈辱,在天下人面前做楚南、贺兰山这些人的晚辈…………有些异样的瞥了楚南一眼,敷衍着朝贺兰山行过礼,看似无意的避过楚南的手,站得远远的。

楚南深深的看了低头不语的李臻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

石白非但没有担心的意思,毫不掩饰对这场大战的期待,不时的和独孤仇低声说着什么,神情满是雀跃。

楚狂却晓得梁帝的三言两语将楚南置于了风口浪尖,隐隐感觉到其中的风险……

如今不仅仅是要击败贺兰山,更要赢得漂亮赢得彻底,让任何人都挑不出错来,不然,事后丢了颜面的梁帝必然要泄愤,而到时候,楚南就当其冲,怕是要被第一个问罪…………

可是,贺兰山是九品啊,又哪是那么容易打败的?

楚南感觉得到楚狂的欲言又止,轻笑着点点头让楚狂放心,本来就没有拒绝的余地,如今是箭在弦上,又哪里能停下来?

贺兰山扭头瞥了自己的临时盟友惊弓一眼,见他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笑着对楚南拱手道:“刚刚那位皇子殿下实在勇猛,却没想到竟然是楚公子调教的弟子,真是让在下大为惊骇啊……”

李臻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楚南抿嘴,自然听出了贺兰山的挑拨之意,突然笑出声来,随意的挥挥手说道:“废话少说,希望一会儿你手上的功夫能像你嘴上的功夫这么厉害…………”

贺兰山身材魁梧彪悍,心思却是细腻,自然看出了李臻的不自然,听到楚南这番话心中大定,看了李臻一眼,佯作有些迷惑又恼火的问道:“楚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却是打定主意要在这个话题上扯皮,若是最后能引得李臻和楚南当众反目,影响可不比刚刚十三招险胜来的弱

梁帝脸色笑意不减,有意无意的扫了李臻几眼,吓得李臻收起心中的屈辱愤懑,垂头不语。

楚南一点也不生气,平淡的说道:“三招……”

这次不仅是其他人,连贺兰山都有些迷惑了,愣了愣皱眉问道:“什么三招?”

楚南伸出三根手指,在贺兰山眼前晃了晃,淡淡的说道:“刚刚少城主十三招获胜,让大家大开眼界,在下不才,也跟风学习一下好了…………”

说着微微昂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三招之内……我必败你……”

贺兰山惊讶无比,仔仔细细的看了楚南一会儿,似乎要确认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接着眯起了眼睛,脸色阴沉。

众使者却是哗然一片,惊弓本来还故作沉稳,听到这话却是被茶水狠狠的呛了一口,猛烈的咳嗽起来。

楚狂、独孤仇和冷云等人都是惊得呆了,甚至连远处的楚原都忍不住抬头皱眉看了楚南几眼,满脸忧虑。

贺兰山可是宗师高足,是天下闻名的老牌九品,刚刚已经显示了强的实力,又哪是那么就打败的…………这楚南……莫非是被梁帝逼得疯癫了才这样口出狂言?

只有梁帝看向楚南的目光少了几分提防和戒备,有些赞赏的意思,不管怎么说,这一句话就将大梁刚刚丢掉的面子找回来了……

至于风险,当然是大的,可是万一获胜,收益不是也大么?若是失败了,大不了就将过错都推给楚南,在寻办法找回场子就是,毕竟自己身后可是站着在场唯一的大宗师…………

楚南并不理会其他人的或忧虑或嘲讽的目光,轻笑着说道:“当然……扶桑山的轻身功夫天下闻名,若是少城主一心闪避,就是宗师面前也未必不能躲过三招…………”

贺兰山身负天下第一剑客的大弟子、天下第一大城的少城主两大耀眼光环,向来心高气傲,哪怕明知道楚南在用激将法,也受不了这样的轻视,环视了一圈,冷笑道:“放心,在下丢不起那个人…………”

楚南歉意的点点头,心中却有些遗憾,可惜贺兰山也不傻,若是激愤一下若是允诺下一步不退这样的规矩就再好不过了。

………………

………………

贺兰山自然不傻,哪怕明知道楚南再强也很暗三招打败自己,暗自怀疑楚南是不是要耍什么阴谋诡计,这时候却也不敢大意,自然不肯开口给自己设下约束条件,平复下心中的疑惑忧虑,淡淡的说道:“比拳脚还是比兵器?”

楚南低头想了想,叹气道:“还是比兵器吧……这样或许分胜负快些……”

贺兰山眯起来眼睛,心中对楚南也动了杀意,命随从拿出轻易不动用的大剑,随手抽出来,浑厚古朴的剑鸣声传遍全场,正是先声夺人,缓缓的开口说道:“刀剑无眼,楚公子珍重……”

楚南从地上捡起刚刚李臻用的大量禁军的制式大枪,点点头说道:“贺少城主也是…………请吧……”

李臻见楚南不用刀剑,却拾起了自己刚刚丢下的长枪,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刚刚希望楚南能侥幸胜了的心思竟是瞬间淡了几分…………

为什么你要用这柄枪呢,若是你赢了,旁人会如何看我?莫非……你在故意折辱我、嘲讽我不自量力么?

楚南自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举动就惹得李臻泛起了这样的心思,静静的凝视着猩红的枪杆和长缨,眼神中有些沧桑感慨的意思……

贺兰山手中大剑迥异寻常,剑宽足有平常剑得三四倍,重量更是差得更多,显然是独辟蹊径,走得是刚猛的路子,冷光盈盈,非是凡品,却不上前强攻,只是持剑而立,沉声道:“请……”

楚南好似这才惊醒过来,温和的笑了笑,看着两丈之外谨慎的贺兰山,慢慢的抬起大枪,踱着步子朝贺兰山刺去。

如今场上的情形十分怪异,甚至是可笑,贺兰山持剑而立严守门户,楚南却有些愚笨的踱着歪歪扭扭的步子举着长枪刺向贺兰山,长枪松松垮垮,更兼动作缓慢别扭,看起来毫无威胁,简直就如同三岁顽童在嬉戏……

可是接下来,贺兰山的脸色就变了

楚南迟缓的一步步朝前走去,每一步都极用力,每走一步脸上的笑意就减一分,动作也快一分,身形也就飘忽一分,气势也就涨一分

一步、两步…………七步、八步……

贺兰山脸色越的肃然,微不可觉的调整着姿势,一直到楚南走到第八步,脸色顿时大变

在场许多人脸色都变了。

不同于刚刚李臻的气势如虹,楚南每一个动作在场之人都能看得清,甚至自认也能做到,但是没有人能想到那看似简单寻常的动作竟然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不知不觉的变得如此强大

第九步重重落下

地面微不可查的震颤了一下,也或许是幻觉……似乎在遥远不可知的地方,有无数的精锐骑兵纵马齐奔,狂放到不可一世,天下万物,无一物可挡

除了那把大剑

贺兰山脸色有些微红,没想到刚刚李臻手上大放异彩的枪法在楚南手上竟然有这样威势……

可是,这又如何?作为时常被扶桑大宗师调教的九品高手,这样的气势实在称不上可怕,更别说去和大宗师相比……

第十步

远方遥不可见的大批骑兵似乎已经冲到了眼前,大地在这样的威势下都在颤抖,桌上的碗碟茶盏顿时都猛烈的颤动起来,出凌乱噪杂又刺耳的响声,酒液茶水如同要沸腾起来一般

脚落地,似乎一声沉闷的战鼓声响起,重重的击在所有人的心上,楚狂、石白等人都已经惊异的站起来,大宗师张海悄无声息的贴近了梁帝几分,看向楚南的眼神说不出的感慨……

第十步走完,楚南终于靠近了贺兰山,手中的长枪义无反顾的刺了出去……

第一招

这一枪似乎凝聚了楚南所有的力量,楚南身上原本浑厚又压抑的气势顿时如同火药般炸了开来,原本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帜诡异的反向抖动,长枪裹挟着无数的枪影凶悍的刺了出去

在这一瞬间,地上烟尘升腾而起,楚南身遭似乎真的出现了无数的模糊的影子,似乎是无数的泛着血腥气的铁甲骑兵正在冲锋,无论人马,都是狰狞无比,似乎在出凄厉的嘶吼,却偏偏没有半点声响……

这是怎样一幅图画啊……

无数模糊甚至是残缺的骑兵随着楚南那样寻常的一个刺击动作猛然间活了过来,挽马举枪冲锋,没有李臻那样让人热血翻涌的豪武之气,反而满是令人心中寒刺骨的寒意。

无数或许不是最精锐,但绝对是最凶悍、最不惜命的死士冲锋,无数的大枪刺出,绝对没有半点犹疑,一枪就赌上了这条命,要么生,要么死,绝没有、也不屑去有第三种选择

这样的骑兵,天下谁可抵抗?

楚狂悚然而惊,不可思议的看向场中,似乎要从那无数的烟尘和虚影看清楚南,却猛然间感觉到哪里不对

这样有死无生的霸道枪法,这样简练又实用的动作,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争风斗气比武场合,而应该是出现在分秒见生死的战场之上

………………

………………

烟尘升腾而起,让人看不清场内的情形,只能隐约看到长枪夹杂着无数的虚影刺出,没有什么热血翻涌,反而是生不起半点抵抗之心的悲凉和恐惧。

隐约,传来贺兰山的怒吼。

贺兰山在后悔自己的保守,竟是眼睁睁的看着楚南一步步挥出这样的滔天气势,满天的枪影笼罩身前的一大片空间,几欲不可抵抗,咬牙后退一步,手中宽厚的大剑拉出一道耀眼的白光,斩断了无数的虚影

就算失了先机,九品也不可欺

作为时常受到天下第一剑客亲手指点的扶桑山大师兄,又哪里会没有几招后手?悍不畏死的虚影骑士瞬间就被斩杀了许多,慢慢的消散开去…………

是叹息声么?是要败么?

当然不是

哪怕那大剑光耀如日,似乎有无数的白衣剑客从虚空中走来,虚影骑士纷纷被斩杀消散,但是却没有半点退缩之意,依旧是义无反顾前仆后继。

枪剑相交,出刺目的火花和爆鸣声

第二招

这样惊艳绝伦的一枪即便是贺兰山,也抵挡不住,神色肃然怒吼着,用出全力才引偏了几分,顺势欺身上前,斩向楚南胸口

楚南叹息一声,不管不顾那巨剑,身体曲成一个夸张的弧度,大喝一声,照着那大剑一枪横扫过去,气势雄浑无比

第三招第三枪避无可避

悍不畏死的虚影骑士告诉世界,世上最壮丽的风景便是刀刀见血、不死不休的死战,战场上最伟大的功勋永远是在血海和白骨上的硬碰硬的胜利

似乎,有一道血光,还有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掩盖了几声微不可查闷哼……

梁帝手上指节白,将龙椅的扶手握得吱吱作响,一直到逐渐变形,有些感伤甚至是仓皇的看着烟尘中拄枪而立的模糊身影……

似乎,时光倒转了二十年,当初凭借十万心腹黑甲骑士、一手霸道雄浑的枪法逼得宗师都要避退的天下第一战神,那个禁忌般的名字,大梁史上第一反贼沈石,似乎正从历史的尘埃中慢慢走来,宛若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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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羡慕、嫉妒、恨!

第一百一十二章

羡慕、嫉妒、恨!

翻腾而起的烟尘慢慢的平息下来,就如大战之后敌我双方的残兵都默契的退走,顺便将战场打扫干净,带走战死袍泽的尸首,接着一起都回归平静,只剩下刚刚针锋相对的两位统帅遥遥相望。

楚南甩了甩被刚刚悍勇一击弄得虎口破裂鲜血淋漓的手掌,另一只手却还牢牢握着那柄有些变形开裂的大枪,衣衫长发在空中猎猎作响,目光温和而平静,完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贺兰山半跪在地上,宽厚的大剑斜着挡在身前,剑身隐约也有龟裂,身上却比楚南狼狈太多,灰头土脸不说,衣衫也被划开了几道口子,身前也是被楚南爆烈一击之后双脚在地上拖出的痕迹。

胜负已分

梁帝依旧是温和平淡的笑意,轻轻的拍着手为楚南道贺,接着从刚刚大战中回过神来的大梁群臣便是轰然叫好

这一仗,不仅仅是赢得漂亮,更是赢得解气,毕竟之前李臻和贺兰山一个是八品,一个是九品,怎么说也是差了一个档次,而楚南和贺兰山可都是九品

贺兰山缓缓的站起身来,将一个不长眼上前去扶的师弟狠狠推开,表情有些复杂。

刚刚烟尘翻腾的厉害,外人看不清情况,但是贺兰山自己知道,刚刚自己并没有吃太大亏,哪怕失了先手被压制,也不可能完败,只是可惜自己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让楚南耍了,最后一招硬碰硬,自己为了避免受伤才后退,却没想到楚南竟然硬撑着没动,其他人一看自然而然的会以为是楚南获胜,谁又能想到看上去已经获胜的楚南只是在唬人,想必真正伤重的,应该是他才对吧?

楚南轻笑着,咳嗽了几声,轻巧的擦去唇角的血迹,轻笑着说道:“少城主,承让承认。”

贺兰山摇摇头,并没有拆穿楚南的小把戏的意思,在场这么多人都认定楚南获胜,在纠缠也只会让人看轻了自己,毕竟这是大梁京城,最后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对着楚南拱拱手,很有风度的笑笑坐了回去。

楚南轻而易举又惊心动魄的找回了面子,自然让梁帝龙颜大悦,虽然心中想起沈石总有淡淡的忌惮和不安,但是抚须听着臣子歌功颂德的话也将那些暂时抛开,志得意满的笑着,数次扭过头对着楚南点头微笑。

李臻拳头紧握,将薄薄的嘴唇咬得发白。

石小白对于贺兰山一胜一败的政治意义懵懵懂懂,虽然也隐约看出来最后楚南为了让场面好看强撑着不退,有些算计大师兄的意思,但也不甚在意,皱眉回想着刚刚全力出手的楚南的动作,手中胡乱比划着,不时的开口问几句什么。

楚狂伸手扶着楚南的手臂,感觉楚南手臂不停的颤动心中惊愕,却不欲让人看出什么,不动声色的扶着楚南坐下。

楚南对着满是惊奇的石小白、半是惊骇半是凝重的冷云、独孤仇点点头,笑着端起茶盏河水,咳嗽了几下,看着茶盏中的茶水慢慢变红,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茶盏的水倒在桌下,笑着说道:“这杯茶水已经凉了,不能喝了。”

冷云喝了一口自己的茶,有些烫,有些奇怪为什么楚南的茶凉那么快,但是还在为刚刚的大战震撼着,也没放在心上,赶紧给楚南续上一杯热茶,看着楚南的手呆呆的说道:“楚兄……你的手……”

楚南随手甩了甩血滴,又用酒洗了一下伤口附近的血迹,远远的看了贺兰山一眼,轻笑着说道:“不碍事的……皮外伤而已……”

冷云看楚南神态,只当贺兰山的伤得更重,看向楚南的眼神更凝重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些崇拜的意思。

楚狂却一直微微皱着眉头,见多识广武道修为又比冷云独孤仇高,自然想的也多,看了看楚南脚下发红的茶水,再看看楚南放在桌下发颤的右臂,回头看了一眼正接受群臣和外使赞颂的梁帝,脸色有些阴沉。

楚南从怀里拿出菲樱给的灵药,趁着喝酒的时机直接吞下一把,仰头喝完一杯酒,刚好将药强咽下去,看到楚狂神态有异,察觉到楚狂已经看出什么,也不在意,总是瞒不过所有人的,按了按楚狂的手,笑着摇摇头。

梁帝正沉醉在臣子们的称颂当中,自然注意不到楚家兄弟二人的小动作,更加不会在意楚南是不是受伤之类的细枝末节,看着贺兰山沉默饮酒和其他原本桀骜的外族使者惶恐讷讷的模样,将关于沈石的那点不快也忘在脑后了

沈石毕竟是已经死了二十年的人了,难道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报复自己不成?接着梁帝对于刚刚自己的失态又有些不高兴。

看到梁帝又皱起眉头,大梁的诸位臣子理智的闭上嘴,不再阿谀奉承,拍马屁是必须的,但是过犹不及的道理在座的也明白,尤其是梁帝年纪越发大了,性格也越来越古怪多疑,十分的难伺候。

还是恒亲王比较有眼色,为避免冷场,赶紧找话题,笑着说道:“楚南以往虽然顽劣的很,但是经过必须几番雕琢,总算有了成才的模样,今天更是一鸣惊人,可算是浪子回头了,臣觉得,陛下也需要奖赏一下…………”

梁帝微微点头,眼神瞟过楚南,又瞟过贺兰山,这时候当场奖赏,未免会显得和颍州城斗气的意味太重些,可能更会激起其他外使的逆反之心,又摇摇头说道:“此事不急,稍后再议…………”

恒亲王微微一愣,接着也恍然,暗道自己心急,微笑着退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楚南都是结结实实的为大梁赢了面子,不仅让贺兰山丢了面子,让惊弓默认不语,更是让准备和颍州、胡人起哄的其他外使气焰大减,悻悻的身边的人寒暄着,却没人再提让梁帝生厌的话。

梁帝自然能看出这一会儿功夫气氛微妙的转变,暗暗赞叹高绝武力强大震慑作用的同时,不免对楚南多了几分亲近和拉拢的意思,少了几分提防,只是想到沈石,总归让人不舒服。

比梁帝更加不舒服的当然是李凌,哪怕刚刚载誉回京又执掌了禁军大权也抵消不了眼前的场景带给自己的厌恶和恼火。

再没有比楚家人更让自己生厌的,先是油盐不进、倚老卖老在上次宫廷演武时候狠狠扫了自己面子的楚原,接着是一直和自己暗暗较劲的宿敌楚狂,如今自己从没放在心上的这只臭虫竟然也要一飞冲天,真是让人恨到牙痒。

虽然李凌为人高傲,但还是不敢惹根基深厚的楚原,对最近越来越沉稳低调的楚狂也不敢小视,但是对楚南却是发自真心的不屑,从儿时到杨梅出嫁,这种印象越发深刻,几乎已经不可磨灭,看着已经清清淡淡的楚南和石小白、楚狂等人谈笑,再看到冷云、独孤仇都是跟班小弟一般的端茶倒水,心中越发难受,皱眉扭着身子,想要起身过去给楚南一点教训,又想起梁帝在场,只好按耐下这份心思,反正一会外使们离去了,自己和楚南必然还要碰面,不愁没有机会。

李凌在心中默默的谋划着,自己出面打压楚南,就算场面过分些,想必父皇也不会苛责自己,出一口恶气的同时,还可以赢得诸如靖国公这些老贵族们的好感,但是具体怎么施行还要仔细想想,无论如何不能破坏了父皇的好心情,这是底线,一般阴谋诡计在楚原、梁帝面前实在有些可笑,最好的当然是阳谋…………

除了心怀莫须有的夺妻之恨的李凌,李臻也极不舒服,自己辛辛苦苦谋划了这么久,在皇宫里面卖力讨好太后和梁帝,还耐着性子和刚烈迂腐的苏大学士学了那么多酸文,不就是为了今天一飞冲天么?可惜所有的风头都让楚南抢了去,自己竟然沦为笑料真实可悲可怜,就如同自己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一般无二。

可是,楚南,你已经拥有那么多的好东西,不去好好珍惜,为什么还要来抢我的?抢我东西的人,都该死

李臻端着酒杯慢慢的走了过去,脸上的暴力屈辱和无奈越来越淡,拍了拍楚南的肩膀,又成为那个温和谦逊的书生皇子。

冷云、独孤仇等人不敢再谈笑,起身见礼,李臻这一次没有去扶,平淡的受了众人一礼,笑着点点头,上前去拉着楚南的手走开。

在场之人都知道李臻和楚南交好,又经梁帝亲口证实二人有师徒之实,倒也不甚意外,只有楚狂皱眉。

楚南起初也笑着,接着眉头越皱越紧。

李臻拉着楚南走到僻静的角落,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右手紧紧的攥着楚南的手,也不去管楚南的伤势,直将楚南的手攥的吱吱作响,满连痛惜又狰狞的低吼道:“我就知道,你当初果然没有把枪法全部教给我,自己藏了私…………为什么?我这么信任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刚刚是我在皇家找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一切东西的最好机会,你为什么要破坏?为什么?…………”

楚南有些失神的看着满脸不甘、愤怒的李臻,也不知是被弄痛了伤处还是什么,脸色有些苍白。

李臻慢慢的松开手,也没注意到楚南手上的血滴到了自己衣服上,没有了刚刚是若疯癫的狰狞,反而有些失魂落魄,有些近乎哀求的呢喃着:“你知道的…………从小我就一无所有……我永远是最可怜的那个……可是,你不同,月儿、杨梅、老夫人、楚狂、武技、那个雪山圣女……你已经拥有太多太多了……就不要再来和我抢父皇的恩宠了…………从小到大我一直就羡慕你,甚至嫉妒你,千万不要让我恨你……”

第一百一十三章 神秘莫测

第一百一十三章

神秘莫测

李臻的出身没的说,母亲是当年最得宠的贵妃,舅舅沈石是朝野、民间、军中都威望卓著的大将军,沈家也是跺跺脚大梁都要颤三颤的强势家族,若没有当年那场突然爆发又离奇结束的叛乱,说不好现在李臻已经是地位牢不可破的太子了。

可惜,当年的沈妃被赐死,沈石谋反失败之后沈家被连根拔起,李臻也从天堂掉到地狱,堂堂皇子竟然沦落到被楚家收留才侥幸活下来,其中的大起大落可悲可叹,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之前李臻一直都谨小慎微,丝毫不敢懈怠,一直生活在自卑、压抑和惶恐当中,唯恐哪天又被按上罪名赐死,直到后来成年被太后接入宫中境遇才稍有改观。

但是十八年的凄凉遭遇,难免让这位皇子和其他兄弟、和宫里有些格格不入,惶恐懦弱之余,心理总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扭曲,两年的辛苦谋划,二十年的梦想,距离成功也仅仅差了一丝,如今竟是功亏一篑,其中落差之大,竟是让李臻少有的显露出癫狂暴戾的一面。

楚南面无表情的揉着被捏疼的手掌,突然笑着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你想太多了……”

李臻慢慢的平静下来,抿着嘴唇看着楚南的眼睛,拳头握了几次又松开,开口说道:“我也不想我们两个最后变成敌人一样,枪法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承诺,以后有什么大动作最好事先和我说一声,我再也不想像今天这样措手不及沦为笑料了…………”

楚南瞥了李臻一眼,挑着眉毛笑着问道:“这是命令还是警告?”

李臻平静的和楚南对视,缓缓说道:“是好朋友的忠告,也是建议……”

楚南有些惊异,上下看了李臻好一会儿才拍了拍李臻的肩膀,“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啊,不过你也了解,我是不可能答应这样的事情的,我不喜欢给自己加束缚……哦,还有枪法,完整的枪谱都在你手上,你还来说我藏私…………呵呵,有些搞笑了吧…………”

李臻看了看楚南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心中自然是不信的,却不欲在这事上纠缠,索性挑明了,“你不应该成为我的阻碍。你的本事我知道一些,只要你肯帮我,我们两个联手,无论是颍州、西北还是南疆,天大的功劳都是唾手可得,早晚能压过我那位大皇兄,到时候所有轻视我、欺辱我的,都要…………”

语气是掩不住的热切,望向楚南的眼神也满是期盼和信心,越是经历过那种卑微到死的人,对权势越是有种病态的渴望,皇家的基因显然又加重了李臻的病情。

楚南皱眉,心下有些厌恶,避开李臻热切的眼神,叹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的,我不喜欢、也不会掺和这些事情的…………”

李臻有些不能理解,皱眉问道:“为什么?你身后是楚家和杨家,如今父皇也要重用你,你在大梁之外又有人脉和势力,这样的资源为什么不能帮帮我,就这么眼睁睁的浪费掉?”

说着,眼光又在军功卓著的大皇子李凌、温润如玉的太子李治和儒雅风流的七皇子李逸身上打转,沉默了一下,有些自嘲的笑笑,“也对,就算帮,比我更好的对象也多得是。我算什么?不过是皇家里最不起眼、可怜弱小的小角色罢了……呵呵……”

楚南摇头叹气,轻声说道:“你近来变得偏激了………安安心心的做你的皇子,以后做个逍遥王爷不好么,好不容易跳出来,为什么要再去趟那趟浑水…………”

见李臻神色有些不耐烦,叹气说道:“总之,你好自为之吧……皇家、朝堂的事情,我不会掺和的……”

李臻讥诮的笑了笑,对楚南的话自然是不信的。不会掺和刚刚为什么那么卖力表现?失去了为数不多自己所能拉拢的强援,心灰意冷之下也不欲和楚南多说,转身离开了。

楚南想要再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开口,看着李臻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人群当中…………

………………

………………

梁帝找回了面子,狠狠的杀了惊弓等人的气焰,心情大好也没有穷追不舍,毕竟想要这么容易的折服天下人奉大梁为主是不可能的,只要今天表明了态度,以后自可以慢慢谋划,水到渠成最好。也不再提这事,一直若有若无的拿刚刚的事情敲打惊弓。

惊弓自然有些憋屈,可是谁又能想到贺兰山竟然败的那么快那么干脆,无论再说什么也有些底气不足,只当听不出冷嘲热讽。

这一段小插曲之后,宴会继续进行,比武斗气能涨些面子不假,但是却很难带来什么实际的利益。

大食铁骑在前,对颍州、胡人和大梁来说,算是共同的敌人,就算在场的大多数西北小国,也未必希望再有一个强大的实力插足进来,有一个实力强势的大梁,还有战力彪悍的胡人已经够头疼了,若是大食再掺和进来,以后的日子势必会更加难过。

开胃菜过后,终于迎来了正餐,大梁刚刚扬眉吐气了一把,话说起来自然是硬气的很,对大食无论是直接迎敌还是先礼后兵,都一口咬定要以大梁为主,代表大梁宿敌胡人的惊弓自然不愿意,和恒亲王等人唇枪舌剑起来。

刚刚还闪耀无比的楚南默默的坐下来,并没有参与进去,这种时候,武技的作用微乎其微,是擅长嘴皮子功夫的文臣们闪亮登场的时刻。

楚狂刚刚一直都在关注李臻和楚南的交谈,看到楚南神情有些异样的叹气,皱眉低声问道:“怎么了?”

石小白、独孤仇、冷云三个还在意犹未尽的讨论着有关武技的事情,听到楚狂的话也都停下望向楚南。

楚南举着酒杯对三人笑笑,摆摆手示意没事,轻笑着解释道:“以前他是小九,我是想打就打想踹就踹,言笑无忌,现在却是尊贵的皇子殿下……感觉有些不习惯而已……”

石小白三人理解的点点头,以前没人把李臻放在眼里,但是太后做主接回宫,如今又被梁帝带着出席这样的场合,谁敢再轻视他?

楚狂却听出楚南话里的无奈,知道事情绝没这么简单,只是现在人多嘴杂,也不好细问,叹口气远远的看着李臻叹气。

不远处,贺兰山的沉默和姜女王的安静,让惊弓有些孤军奋战的意思,又是粗矿大草原上长大的,自然有些招架不住牙尖嘴利的大梁文臣,数次被责问的不知如何作答,索性也不理会其他人,对着梁帝冷笑道:“难道这就是大梁所谓的大国风范?外敌当前还这么急着逼迫邻邦,真是可怜又可笑。”

梁帝见惊弓终于被激怒失了理智,对惊弓冒犯的话也不在意,抚须轻笑着说道:“那依你看,要如何?”

惊弓慢慢的平复情绪,缓缓的开口说道:“且不说真正面对大食之时,大家各自的态度会不会有差异,就算在座的我等要结成同盟一致对外,也不是在这里耍耍嘴皮子就能定下的事情。”

梁帝很有兴趣的坐直身体,微微点头说道:“继续说……”

惊弓抿了抿嘴唇,轻笑着回身对众多外使说道:“就算我等要结盟自保,也未必就要分出主次,大家平等才是可取的良方。”

梁帝脸色阴沉,让堂堂大梁去和已经被打得半残的胡人、自己的属国还有西域的番邦地位平等才是天大的笑话,强硬的说道:“大食强大诸位也知道,但是大梁并不惧怕,也未必弱于大食,至少,自保是绰绰有余的。若是诸位想独力对抗大食,也并无不可……”

做惯了墙头草的诸国使者满脸纠结,能与大梁平起平坐、不被剥削自然是好,但是也没人有胆子独自去应对大食,至于倒向大食……似乎大梁不会给出这样的选择,要么倒向大梁要么独自去送死,背叛大梁下场可能会很惨。

惊弓心中对于摇摆不定的西域小国使者们不屑的很,却不能明着说什么,叹口气说道:“其实,真要选出一方做领袖也未尝不可,也需要选出一个人来协调各方,但是这个人必须要大家都信得过的才好。万一选出的那人一味的保存自己实力,将其他人都派去送死,想要渔翁得利,到时候大家还是得一拍两散,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梁帝看到其他使者纷纷点头附和,也无法再强硬下去,冷笑道:“我大梁岂会做出那种让天下人嗤笑的事情?”

惊弓摇摇头说道:“说是一回事,大家信不信又是另外一回事。总之,大梁再强大,若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得不到大家的信任,一起都是空谈而已。”

梁帝本来只是想争个名分而已,却没有将真的组建什么有名无实的联盟当回事,如今惊弓一本正经的说起这个问题却也无法回避,不耐烦的说道:“大梁实力最强,到时候出力也会最多,这点毋庸置疑。我大梁人杰地灵人才济济,是天下最繁华昌盛之地,选出个让各方满意的人选也简单的很…………”

惊弓眼神瞟过恒亲王、成亲王、楚原等大梁重臣,神秘莫测的笑着说道:“我看,大梁是选不出这样的人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难产

第一百一十四章

难产

惊弓很狡猾的曲解了梁帝的意思,巧妙的避开奉大梁为盟主这个禁忌话题,也没有去正面挑衅梁帝的威严和耐性,提出了折中的方案,要么大家平起平坐,要么选个大家都信服的人出来居中协调,淡化会盟的色彩。

显然,前者是不可能被梁帝所接受的,后者倒是勉强能让各方满意,但是具体人选必然又要经过一番艰难的扯皮。

梁帝虽然感觉不是做天下的领袖而是居中协调这样的角色实在有些鸡肋,但是也算聊胜于无了,这个居中协调的人选自然是要从大梁选出来的。

惊弓却神神叨叨的轻笑着说道:“这个人选,怕是很难从大梁选出来啊……”

梁帝皱起眉头。

大梁的强势不是吹嘘出来的,相比于荒凉的漠北和贫瘠的西域,大梁的人杰地灵也不是假的,梁帝自认麾下人才济济,找出个适合的人选就算要费一番手脚,也不会是多困难的一件事。

梁帝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随手指了指楚原、恒亲王、苏王两位大学士等一干大梁重臣,不屑的轻笑道:“他们几个……随便挑出一个出来就足够胜任……”

惊弓抬头很认真的看了几眼,又摇摇头说道:“怕是都不合适…………”

梁帝实在有些恼了,若是居中协调的人选不是出自大梁,就真的成了笑话了,那样的话大梁还不如甩开其他人单干,有些恼火的皱眉,威胁道:“你这是在戏耍朕么?”

惊弓连忙摆手否认,脸色虽没有多少惧怕的意思,但也不敢真的在这样的场合激怒梁帝,解释道:“这居中协调之人职责之重要,自然不需多说。但是只有大家都认同的人才能发挥作用……大梁的几位大人自然是人中之杰,只是想要服众……总还是差了那么点……”

梁帝被气的笑了,在这种场合又不能太强硬,整理下心情淡淡的说道:“接着说下去…………”

惊弓谦卑的弯弯腰,侃侃而谈:“这个人选若是来让大梁指定,那我们大家来的都没了什么意义。退一步说,陛下您了解您

的臣子,觉得他们合适,可是在座的诸位可不一定了解,更别谈什么信服了…………”

眼看梁帝脸色有些难看,惊弓又话锋一转,轻笑着说道:“当然,在下还是信任陛下您的眼光和信誉的,可是若想要服众就要讲些规矩,不妨将您心中的人选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如您所说,大梁人杰地灵,难道还担心找不出一个让天下人都信服的人选么…………”

梁帝何等老辣,如何听不出惊弓是一边在捧一边在挖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顾及面子和风度,顺水推舟点头说道:“就让你口服心服就是…………”

其他外使自然没有意见,有人率先跳出来给自己争取利益,自己在后面摇旗呐喊不用担什么风险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惊弓独自应对天下第一人的梁帝这一会儿工夫就有些心力交瘁,眼神急速的瞟了一圈,笑着拱手道:“不妨就来个初选,陛下提人选…………

笑了笑,指指自己说道:“在下不才,但是勉强能代表草原……”

看了看贺兰山,“少城主代表扶桑山…………”

眼神在黑山亲王身上凝了凝,犹豫一下还是跳了过去,对姜慕雪说道:“女王陛下代表来自西北诸位…………”

黑山亲王注意到惊弓的神态,原本有些跃跃欲试,见惊弓自然跳过自己有些气闷,瓮声瓮气道:“那本王呢…………”

惊弓笑着安抚道:“亲王殿下不必急,我说了,只是初选,并不是最终结果……到时候黑山不满意,亲王殿下自可以提出来……”

黑山亲王只是对自己被轻视有些恼火,却没想着真和姜女王争夺那个代表西北的名分,也就顺着惊弓递上的台阶下来了,嘟囔着发了几句牢骚就闭口不言。

贺兰山自然不愿意寒了冲锋在前的临时盟友的心,自然出声附和,事情对瓦赛也只会有利不会有害,姜慕雪也没有异议。

梁帝却突然察觉到了惊弓的险恶用心,这么郑重其事,若是自己提出的人选被一一否了,才真的是尴尬呢,但是事到如今,却不能再回绝,皱眉自责自己刚刚太过大意自信。

惊弓一番辛苦之后也松了口气,微笑着退回到座位。

梁帝明知道被挤兑又要保持大国风度无法发作,有些兴致缺缺的扫过众人几眼,平淡的开口说道:“若是与大食交战,所选之人必然要军务娴熟…………”

说着指了指成亲王,对惊弓说道:“朕这个皇弟戎马一生,在漠北多年,也了解西北的局势,他的能力想必能让诸位满意吧…………”

成亲王并没有谦让,上前一步轻轻低头致礼。

大梁群臣都微笑。

成亲王是大梁在漠北的最高军事长官,虽然是儒将,手段却酷烈,压制胡人十数年,灭掉的草原部落都不知道有多少,可谓是胡人心中的仇敌,在西北也是凶名赫赫。

惊弓装作听不出梁帝话里的讥讽嘲笑,也不欲反驳什么,阴沉着脸说道:“不妥……”

梁帝冷笑,“为何?”

惊弓看了成亲王一眼,开口说道:“明人不说暗话,贵国的成亲王与我草原征多年,算是互有胜负,哪怕是各为其主,也不免成了生死仇敌。且不说他到时候会不会在背后暗算草原,为他死去的部属复仇,草原的勇士也不可能认同这样一个人的领导,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就算陛下硬逼着我答应,回去之后我无法向草原交代,更不可能得到草原的承认…………”

梁帝皱眉想了想,也知道手下有无数胡人亡魂的成亲王不合适,但是提出来恶心一下惊弓也是好的,眼神略过成亲王,再看到得力助手恒亲王想了想还是皱眉。

虽然恒亲王是军机大臣,在大梁地位高的很,但是他更偏向于文臣,在大梁之外也没有多大声望,说出来也怕是难以服众。

恒亲王自然也蠢蠢欲动,但是看到梁帝神色就知道自己不合适,心中有些黯然,却强打起精神对着梁帝微微一笑,接着眼神却看向了身边的楚原。

楚原微微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沉思还是在打盹,但是就是这幅模样也无人敢轻视于他,能逼着梁帝打折大皇子心腹双腿、能让当朝太子私下行子侄礼的,大梁也没有几个了。

梁帝有些不情愿的将眼神移向了楚原。

虽然梁帝和楚原是自小情同手足的伙伴,但是楚原文武双全,后辈也是人才济济,楚家越来越稳固的根基和影响力早就让梁帝有些忌惮和猜疑,虽然并没有明着施手打压,但是暗中的小动作却没断过,无论是对楚原明升暗降拿掉了楚原的军权,还是借着北伐一举将楚狂的心腹部队消耗殆尽,都是出自梁帝的授意,曾经亲密无间的伙伴之间的裂痕已经越来越明显。

虽然不想再看着楚家扩大影响力,但是梁帝却不得不承认,楚原是比较拿得出手的人选。

梁帝的神态瞒不过在场的诸多人精,许多人都若有如无的将眼神看向老神安在的楚原。

楚原微微睁开眼睛,已经是漠然沉凝的表情,清冷的眼神看向梁帝,微微叹气。

梁帝皱眉,心中有些异样,扭头指着楚原对惊弓说道:“楚爱卿总可以吧?”

惊弓扭头看向楚原,皱眉没说说话。

楚原虽然只是六部之一的兵部尚书,由于军机处的存在,兵部的影响力说起来甚至连户部、吏部都比不上,但是却真的无人敢小视于他。

大梁皇帝的发小,沈石叛乱之时的临危救主,叛乱之后的力挽狂澜,再加上楚家几代的经营,楚原的人脉之光外人难以想象。

南方是楚家根基所在,牢固的很;在漠北,甚至草原上几大部落的首领都要对他客客气气;在西北,楚家一手扶植起来的商队不仅有皇家成员、诸多门阀的股份,更是西北诸多小国眼中的财神爷,要知道,有时候钱要比军队更有威慑力。

楚原在军中摸爬滚打十数年,军务娴熟,又在朝堂沉浮日久,有智谋有决断,曾多次代表梁帝出使西北和草原,声望和手段也是不缺,说起来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惊弓沉默不语,眼神却看向姜女王和贺兰山,姜女王低下头去,贺兰山却摇头开口道:“不妥……”

梁帝自己有些不情愿是一方面,但是心底也觉得楚原是比较合适的人选,惊弓没有反对,却没想到贺兰山跳了出来,有些不喜。

贺兰山却丝毫不在意梁帝微冷的眼神,看向楚原开口说道:“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师父他老人家不会答应的……师父曾说过,若楚大人靠近颍州百里,必杀之……”

颍州城主府掌握了颍州的命脉,但是扶桑山上那位大宗师才是颍州继续超然下去的根基和支柱,若是那位大宗师不点头,整个颍州城都答应了也没用。

贺兰山搬出了扶桑山的大宗师,又放出那样的狠话,却容不得梁帝再恼火发怒。

梁帝只得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令师不会答应…………”

贺兰山也是来大梁之前才知道了一些隐秘事情,冷笑道:“这个问题,还是楚大人亲自回答比较好……”

楚原睁开了眼睛,面色依旧沉静,缓缓的开口说道:“二十年前,臣率军奉命追击叛贼余孽,在颍州城外与那位宗师发生了些误会,误伤了些百姓,却不想那位宗师大人到今天还念念不忘…………”

贺兰山冷笑。

梁帝眯起眼睛。

当初沈石声望滔天,叛乱声势浩大,一度攻到了皇宫门外,后来还是楚原力挽狂澜,接着又有叛军接连归降,皇家才慢慢占据了上风。

只是当时千头万绪,梁帝不仅要平叛、清算,还要安抚各大门阀,焦头烂额的之下,军务多交予楚原打理,对于楚原与颍州有这样的纠葛恩怨,却不是很清楚。

至于楚原口中的误会和误伤,再看看贺兰山咬牙切齿的模样,又听到那位大宗师那样的狠话,在场之人又都不是傻子,自然猜到些什么。

当时楚原重权在握,叛乱也接近平息,怕是楚原想要趁势引军将颍州拿下归入版图,又被扶桑山那位宗师带着百姓阻止,其间的血流成河可以想象,只是在当时接近天下大乱的时候,颍州成为的几朵血花很难引起旁人的注意就是了。

梁帝不认为自己有能耐逼着扶桑山那位大宗师低头,何况又是破城杀百姓这样的敏感事情,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明显是不明智的,皱眉看了楚原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姜女王却寄望于大梁能对瓦赛施援手,若是梁帝找不到人选恼羞成怒之下甩手不管,瓦赛的处境就有些危险了,看了看嘴角露出得意笑意的惊弓,再看看剩余的几位大梁重臣,皱眉想了想,缓缓的站起身来说道:“不如请陛下亲自出任,想必这样大家都没有意见了吧……”

惊弓笑了笑,点头大声说道:“这样草原也没有意见……只是大食来势汹汹,还要劳烦陛下御驾亲征去西北一趟了……”

梁帝皱眉,作为大梁的君主,想要离开京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前一次北伐御驾亲征已经让整个大梁朝堂惶惶不安,这次若是在想出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毕竟外有大食铁骑威胁,还要防备着胡人在一旁暗算,当然最让人忌惮的还是那位天下第一刺客…………

果然,惊弓这话还没有说完,恒亲王、成亲王、苏王大学士就齐声反对道:“不可…………”

惊弓得意的笑。

梁帝听到几位臣子齐声反对有些羞恼,脸色泛起一阵潮红,好像臣子的反对大大的让自己丢了面子,更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今天竟然真的让一个胡人小子算计了,堂堂大梁竟然真的找不出一个让各方信服的人选,想想就有些燥得慌,就要强力弹压,乾纲独断再御驾亲征一次,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人慢慢占了起来,声音弱弱的说道:“咳咳…………大家觉得我怎么样?”

………………、…………

昨晚雷雨,停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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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丢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丢人

梁帝从来没有料想到竟然会有这样尴尬的场面出现,自己竟然真的被自己印象一个蒙昧无知的胡人后辈算计了,眼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堂堂大梁竟然真的找不出一个能让天下敬服的人来,这让心高气傲的梁帝情何以堪?

就在梁帝羞恼之下,准备亲身犯险去西北,堵住天下人的嘴避免大梁成为天下笑料的时候,宴席的角落站起一个人影,声音轻柔清淡,说出的话却向在几乎要凝固的气氛投下一块石头。[*

]

“大家……觉得我怎么样?”

在场绝大部分的人都扭过头去,甚至梁帝也忍不住探身去看。

楚南静静的站在那,不英武也不霸气,脸上还残留着大战之后虚弱的苍白,被许多人瞪大了眼睛盯着甚至还装模作样有些腼腆羞涩的微微低下头。

冷云、独孤仇正抓紧机会向石小白求教一些武道上的经验,听到楚南突然站起来自告奋勇,惊得险些跌倒,甚至楚狂也被茶水抢到,捂着嘴连连咳嗽。

梁帝眼精光一闪,接着就有些失望。

楚原那般的资历声望都不行,就算楚南很有潜力也比楚原差得远呢,这些个桀骜蒙昧的外族使者又怎么可能会同意?

这也是在场许多人的想法,恒亲王连连摇头,嘴里嘟囔着真是胡闹,李凌与靖国公这些与楚南有怨的甚至都忍不住冷笑,真是年少无知不自量力,真以为能取巧胜了贺兰山就能让天下人敬服么?若是这般说法,西北的雪山教皇早就将神庙一路修到颍州了,又何苦一改神庙数百年来不插手世间俗物的传统,向大食屈服呢?

显然的,大家都觉得楚南不怎么样。

惊弓对楚南突然跳出来搅局也有些惊异,就要笑却觉贺兰山,姜女王都是一脸的平静淡然,慢慢的将笑意压下去,回头对梁帝说道:“陛下,这时候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拿来开玩笑的好。”

梁帝也觉得楚南有些冒失失礼,有些不满的皱眉扫了楚南一眼,缓缓开口说道:“总算也是一片赤诚之心,勇气可嘉,忠心可嘉…………只是…………你先退下吧。”

惊弓见梁帝都不认同楚南,也就放下心来,随意的笑着说道:“若说合适的人选,在下倒是想到一个。”

梁帝还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为大梁保证信誉和名誉亲自担下这职责,那样的话虽然有些冒险,但是估计也没有人敢说自己不够格,听到惊弓的话以为自己遗漏了谁,回头看了看自己身遭的几位重臣,皱眉道:“谁?”

惊弓笑意有些凝结,满脸肃穆的说道:“在下的祖父,赫哲族的老族长,铁木真大宗师。”

一言出,满座惊

众人皆知,草原上的王者是手握金狼旗代表胡人正统的金狼部落,但是惊弓身后的战神家族才是草原上的真正的无冕之王。赫哲族地位然,隐隐还要在金狼部落之上。

而战神部落赫哲族的所有荣耀,都是起自惊弓的祖父,天下最早自然也是资历最老的大宗师铁木真。

铁木真差不多已经百岁高龄,可以想象当时他成就天下唯一的大宗师之时天下的震动,甚至在西北、扶桑山两位大宗师出现之前,铁木真一直都号称行走在凡间的真神,不仅在草原,在大梁和西北也是声威震天,只是这位宗师已经有近三十年没有露面了,虽然草原多次否认,但是真神已死的传言早就流传天下了。

梁帝有些愣,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惊弓的祖父是那个,下意识的问道:“他不是已经…”

惊弓不屑的笑笑,平淡的说道:“宗师之境,又岂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梁帝也不敢确认最早的大宗师是不是已经死了,只是惊弓这时候搬出曾经被天下百姓公认为真神的大宗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海公公,接着就有些丧气,提名一个太监代表大梁统帅天下,才是真正的笑话吧。

惊弓铺垫了这么久才翻出这张最大的底牌,可谓长长松口气,笑着说道:“陛下既然不愿意亲自去西北,那祖父大人就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当初天下百姓顶礼膜拜,大梁先帝的半师半友,草原上的战神家族的族长…………”

楚南被在场之人默契的给无视了,这时候不理会冷云等人劝阻的眼神,叹口气开口说道:“惊弓,你真是不孝……”

惊弓皱眉,虽然来之前已经隐约知晓了一些楚南的不凡,但是现在自己可是代表整个草原,不管怎么说在现在这个场合地位绝对比楚南高许多,冷笑道:“这种场合,还轮不到你说话。”

楚南也不在意,笑着走上前去,继续说道:“铁木真老先生今年已近百岁高龄,而军协调各方,事物又极繁杂,少不得要劳动他老人家亲临西北。路途遥远不说,西北又是苦寒之地,劳心劳力的,若是老先生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就是百死莫赎了……”

惊弓听到楚南出言恶毒,怒道:“他老人家身体康健的很,不劳你费心哼。宗师之境的玄妙,不是你能猜想的。”

楚南并不上前,依旧站在惊弓不远处,不咸不淡的说道:“哦,这样最好。不过口说无凭,不如请他老人家来京城一趟,到时候大家一看便知…………”

惊弓刚要说好,就猛然一惊,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就像梁帝不敢亲身去草原和颍州一样,作为草原的精神支柱,铁木真就算真的身体康健,也不可能以身犯险来大梁京城、

惊弓毫不怀疑,到时候大梁会不惜代价将祖父留下,不管是人还是尸体。

当然,若是梁帝去了草原,也是一样的待遇和下场

梁帝微笑着抚须,对于楚南有些逾越的跳出来乱说话也没在意,虽然自己也能找一堆借口否决,但是如今楚南这样的身份地位按如今的法子解决也好,至少自己不用亲自出场了。

楚南长叹一口气,抬头说道:“我还是觉得,我比较合适…………”

冷云、独孤仇骂一声“走火入魔”,痛苦的揉着眉心,其他人脸色也是十分精彩,梁帝脸色却有些难看,李凌、靖国公暗骂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幸灾乐祸之余也有些羞愤。

贺兰山皱起眉头,盯着自己手的酒杯沉思着什么,姜慕雪美丽深邃的眼异彩连连,楚原却察觉到某些异常,有些惊疑不定的观察着众人神色。

黑山亲王却感觉浑身舒爽,没什么看到自己的仇家当众出丑更让人高兴了,回头用异族语言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一群蛮横跋扈的外使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惊弓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恼火,无力的冷笑道:“不自量力…………”

楚南坦然的面对着所有人或嘲笑或疑惑或惊骇的眼神,轻笑着说道:“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证明我有资格…………”

惊弓仔细的看了看楚南,有些恶毒的腹诽楚南是不是刚刚和贺兰山的激战伤到了脑子,感觉自己来大梁之前金狼王对自己再三的叮嘱要留意楚南有些不屑,不过是徒有一身武技却没有脑子的蛮夫,怪不得能和扶桑山那位宗师的白痴弟子玩到一起,也感觉自己和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讨论是不是有些可笑,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

在场的好多大梁官员都不忍再去看楚南丢人。

楚南似乎还感觉不够,继续追问道:“快说啊…………”

惊弓呆了呆,最后突然笑了起来,也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看到没有,刚刚那位和你打架的,是颍州城的少城主,旁边那个是美丽尊贵的瓦赛女王陛下,若是你能让他们站起来向你低头行礼,那么我想,其他人也不会有异议的,包括我…………”

说着说着,最后终于是笑出声来。

恒亲王有些不忍的扭过脸去,楚南就算之前有再多的功绩,今天之后也全毁了,在场的就是梁帝,也未必能让桀骜的贺兰山和强势霸道的姜女王在这样的境遇下低头行礼…………

黑山亲王等人的哄笑声越的大了。

楚南满脸的平静,似乎听不到那样让人难堪的笑声,整理了一下衣衫,慢慢的走到梁帝左下方的石阶上,居高临下的扫视全场,最后将眼神停留在

贺兰山身上,缓缓的开口说道:“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气氛有些诡异和难堪,大梁的人包括梁帝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阻止还是干什么。

满院子都是嗡嗡的议论声。

黑山亲王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越看越觉得楚南像个小丑,正拍着桌子大笑,突然感觉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抬头一看,整个人就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鸭,脸色涨红,难听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远处,一身华美服饰的姜女王和满脸默然的贺兰山已经站了起来,侧身对着楚南站立的方向,然后慢慢的弯下腰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客卿与亲王

姜女王一身相当华美的服饰,如云的秀发上点缀着璀璨的宝石挂饰,光彩夺目,无一丝瑕疵的完美面容,皎洁优雅如天鹅般的脖颈,完美的身材有着喷涌欲出的性感诱人,但是姜女王身上凌人的贵气和威严让人望而生畏,虽然不时的有人偷偷看几眼,但是也很快就心虚的扭过头去。

这一会儿,姜女王站起来弯腰,高挑性感的身材才完全显露出来,可惜,却没有人还有心思再关心这个。

贺兰山魁梧挺拔,走路都是微微昂着头,是将高傲写在脸上的那种人,平时见到地位差些的,别说寒暄,甚至连个正眼都不会给,一副老子不屑和你说话的模样,让人咬牙切齿又无奈之极谁让人家有高傲的本钱呢?!

因此,甚至在粱帝面前都时不时显露一下高傲嚣张一面的贺兰山站起来,朝很多人心中小丑一般的楚南行礼的时候,才格外的震撼人心。

当这两个人真的向楚南行礼的时候,现场突然像是被施了禁言术,鸦雀无声。

恒亲王等人更加的不知所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楚原却又眯上眼睛,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冷云、独孤仇却被吓的满脸发白,楚狂总算还淡定,但是因为太过用力握着酒杯的隐隐发白的手指却暴漏了内心的不平静。

粱帝惊疑不定,却远比其他人更镇定,虽说如今的场面对大粱来说绝对是好事,里子面子都有了,可是这脱离自己掌控的情况却让粱帝十分不舒服,隐约还有些不安。

贺兰山脸色越发显的沉静如水,让人无从他的表情上猜测到什么。

姜女王依旧笑盈盈的坐下,好像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脸上的笑意却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高深莫测的意思。

疯了,都疯了!

这是在场的大多数人的想法,楚南接二连三的跳出来搅局是疯了”接下来贺兰山、姜女王二人让人大跌眼镜的低姿态也是疯了,哪怕是再天马行空的阴谋家,今日之前也不可能会料想到这一幕。

黑山亲王自然是最难受的一个,刚刚自己还嘲笑别人,转眼间自己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哪怕这一会儿别人根本无心关注于他,他自己也老是感觉所有人都在拿讥讽的眼光悄悄的看着自己”心中说不定还在恶毒的诅咒”谁让自己刚刚笑得最大声?

颖州城的商队信誉和武力都是天下闻名,依靠颖州吃饭的西域小国很多,瓦赛的姜女王更是手段强硬的狠角色,至少现在的西北已经很少有人敢正面挑衅姜女王的威严了,这两个人同时做出的表态,却让刚刚经过惊弓的挑拨有些蠢蠢欲动的西北诸多小国使者安静下来,至少在局势明朗之前,没人敢再跳出去胡乱说话了。

黑山亲王明显感觉聚拢在自己身边的人都在若有如无的后退着,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有些疏离的意思,有些气恼这帮墙头草的软弱善变,却不能与他们计较,脸色阴沉的看向惊弓,刚刚你还志得意满”不会就这两把刷子吧?

要说在场最惊骇的,自然要数惊弓了,哪怕明知道楚南有些非同寻常,但是谁又能想到竟然有这般威势,就算姜女王、贺兰山是在逢场作戏,将看起来更好控制、更容易打交道的楚南捧上去”这天下能让这两个人心甘情愿的配合着演戏的,又能有几个?

若说不是演戏…………那就实在有些可怕了。

惊弓将心中刚刚冒出的惊悚的想法掐灭,看到黑山亲王的神色,也不能带来多少安慰,反而越发显得苦涩。

哪怕楚南突然崛起让人有些意外”更让粱帝有些不舒服,但是这样的场合下,粱帝不可能看不清形势,当然不会跳出来说楚南不合适,脸色有些僵硬的笑着说道:“看来诸位已经都认同楚爱卿了,事情就这么先顶下吧。”

惊弓不知道还能找什么借口阻止,脸色有些悻然,却又不甘愿这么认输,有些勉强的说道:“楚公子自然是大粱之英才,却没有想到在颖州和西北竟然这般声望卓著,竟是能让少城主和女王陛下认同。只是,草原远处漠北,又兼地广人稀,怕是不认识楚公子的多些……”

粱帝这时候不敢再轻视楚南,也想看看楚南到底有多少底牌,将眼神移向了楚南,却没有开口为楚南说话。

楚南背对着粱帝,被粱帝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实在有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平静的笑着说道:“数年前,我也曾经在草原游荡过一段时间,虽然未曾遇到令祖老先生,甚为遗憾,却也在金狼王帐住了几日…………”

众人再惊。

金狼王是胡人王族,代表草原正统,金狼王帐差不多相当于大粱的金鉴殿的地位,能在那种地方住几日,可不是说笑的。

惊弓笑得更加勉径,低下头就咬牙切齿。

来之前金狼王并没有和自己说这些,提起楚南也是含糊其辞,楚南的武道修为如实相告,在颖州和西北的影响却只字未提,现在看来简直是在提前给自己挖坑啊。

当然,这也不奇怪,金狼部落是草原王族,赫哲族却是战神家族,两大部落为争夺对草原的主导权,向来摩擦不断,这一次是赫哲族的人代表草原而非来自金狼部落,金狼王若是心中不愤恨才是奇怪呢。

黑山亲王见惊弓都开始沉默不语,有些沮丧,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却发觉粱帝在楚南的提到金狼王帐的那么一瞬间,脸上划过一丝厉色,再去看粱帝已经恢复了刚刚威严的模样,却不觉得刚刚是自己眼huā,低头想了想,像是想到什么,慢吞吞的开口对粱帝说道:“原来陛下用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不过若是陛下开始就提名楚公子,大家也不会浪费那么多的口舌了……”

粱帝笑得有些僵硬,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被黑山亲王的话戳到了心中的痛处,作为习惯掌控一切的大粱天子”自己准备重用的臣子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由不得生出厌恶猜忌之心。

楚南抿着嘴唇沉默不语,但是却无法辩驳什么。

黑山亲王看到粱帝的反应心中大定,继续撩拨粱帝的敏感神经,“本王听说,楚先生和神庙的圣女殿下私太甚密。,简直是无话不谈只是现如神庙的教皇陛下已经做了大食国师且不说我等神庙信徒不可能会向神庙的人举起刀枪,就怕大家刚刚商议出对大食的战略,神庙的人就将明细递到了大食人的面前…………”

何止是听说,在场之人哪个不知道楚南和菲樱的暧昧关系,甚至那日在皇宫门外亲眼目睹圣女投怀送抱的,也不在少数!

粱帝明知道黑山亲王意在挑拨离间,却依旧十分的不舒服,再没有作为大粱臣子却屡屡和外族之人交往甚密的人更值得怀疑了更重要的是还不止神庙一家,现在看来,楚南甚至和瓦赛、颖州和金狼王都有联系,离谱的是自己竟然对其中的缘由和细节一无所知!

黑山亲王的话虽然含糊,却让原本平静下来的西域使者又要鼓噪起来就算不是神庙虔诚的信徒,也没人敢对着教皇举起刀枪,不然将神庙奉若神明的民众会撕碎了那样的“渎神者”!

楚南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慢慢的从腰间解下一把小巧的弯刀,刀柄上的宝石璀璨耀眼。

黑山亲王吃了一惊,仔细打量了一会认出是圣女菲樱一直随身携带的神庙信物。惊西北的众多使者也不敢再鼓噪,慢慢的平静下来,有些真的信仰虔诚的已经的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

楚南淡淡的开口说道:“众位的苦衷我很了解,之前神庙的那位教皇已经亲口承诺神道联合大食,只为散播信仰。也就是说,神庙在西北依旧会超然而中立,只会在草原和大粱境内与大食共进退,至于诸位如何对待大食,神庙不会在嗯……,…………

西北众使者惊呼不断,再没有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消息了,只要得了神庙这样的承诺,不算是去掉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这时,在场的西北众使者对于倒向知根知底还讲道理论风度的大粱,也就没有多少挂碍了。对黑山亲王也再也说不出话来,换个人能让教皇开口许下这样的诺言,也能让西北诸国说过去大半,更何况楚南还有姜女王、贺兰山在身后摇旗呐喊。

粱帝实在有些惊奇茫然了,原本只是画饼的联盟在楚南出场之后竟真的有了要实际达成奇意思,这应不应该算是个惊喜呢?

看了看很规矩的站在自己前方石阶上的楚南,再看看在场许多西域使者舒心又谦卑的笑容,粱帝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感觉也不错,当然,若是这出戏真的是由自己导演的就再好不过了。

惊弓险些让粱帝吃了小亏丢了面子,却又被横空出世的楚南弄得相当狼狈,再想想还有金狼王在背后算计自己,总是有些压不下去的烦躁。

楚原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正愣愣的盯着楚南发呆,眼神中总有些掩不去的疲惫和感慨。

冷云、独孤仇却很难看透复杂的局面下的不平静,只当这一切都是粱帝事先安排好的结果,好出手将惊弓这样的搅局者打个措手不及,这一会儿竟是忍不住欢笑起来,大赞陛下英明。

不管怎么说,这怎么也得算是大粱在北伐大胜之后又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情。

接下来,联合抗击大食的大势已经不是黑山亲王、惊弓等人所能阻止的了。~

可不是么?在西北的诸国外使看来,既然楚南和菲樱有那样的关系,教皇甚至愿意通过楚南给出那样的承诺,定然是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就算信不过半个神庙女婿的楚南,总也得信得过神庙的教皇陛下,再加上楚南有大粱做靠山,又有瓦赛、颖州摇旗,大家顺水推舟“暂时”倒向大粱自然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气氛也越来越热闹了,甚至已经又心急表现的使者拽着大粱的官员商议共同出兵的事情。

当然,现在大家是盟友了,大粱总要照顾一下这些穷朋友苦邻居,多多支援一些兵器、钱粮,还有上好的布匹和美酒等等。

恒亲王被这群这时候还不忘占便宜的墙头草弄得相当无奈和狼狈,只是之前根本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如今粱帝又没有开口表态,又哪里敢乱下承诺,只能勉力敷衍着众人。

粱帝眼看越来越噪杂,实在有些不耐烦,只是在场的又不是自己的臣子,也不好随意的呵斥,皱眉咳嗽了几声。

姜女王、黑山亲王、贺兰山这类人物自然不屑这时候去献媚讨好,更不会贪图那点蝇头小利,真要捞取好处,宴会结束之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再着说了,真正的大好处摆到台面上给的有多少?私下里讨价还价才是王道。

那些一门心思捞好处的小国使者一个个讪讪的退了回去。

粱帝温和的笑着安抚道:“既然事情已经定下了,具体的细节稍后商议也不迟,现在大家还是喝酒吃菜,好好享受大粱名厨们备下的美味佳肴才是!”

说完,又觉得有些无奈,看似随意实则意有所值的说了句:“必然不会让诸位失望的。”~

于是,宾主尽欢。

眼看宴席就要结束,黑山亲王和惊弓都没有再挑拨什么,就当粱帝有些疲惫的准备宣布宴会结束的时候,姜女王盈盈的站起身来,轻笑着说道:“对于楚公子,我走了解的,可是他毕竟只是大粱的官员,官职还不是很高,真要去调遣扶桑山的诸多高人和西北诸国的勇士,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粱帝有些摸不透姜女王的用意,顺着姜女王的意思问道:“那该怎么办?”

贺兰山被姜女王笑盈盈的眼神盯着,猛喝下一口酒,缓缓说道:“女王陛下所言极是。扶桑山愿清楚公子为客卿,“………”

众人都吸口冷气,颖州真是下狠心扶楚南上位了。

姜女王笑了笑,低头想了想说道:“瓦赛穷僻之地,不过既然少城主都这么大方,本王也不能太小气。就清楚公子屈尊做我瓦赛的亲王吧…………”

说完不理会其他人的惊呼,妩媚的笑着,仿佛会说话的美丽眼睛盯着楚南,轻笑着说道:“若是楚公子还不满意……也可以做我瓦赛的摄政王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未必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未必

扶桑山上规矩森严,无可置疑的老大自然是那位大宗师,接下来就是贺兰山统领的精锐扶桑杀手团,再往下便是普通的二代三代弟子,倒是石小白作为那位大宗师的关门弟子,超脱在外,地位不必贺兰山差多少。

而所谓的客卿,也是了不得的角色。

扶桑山在几大武学圣地之中,最具杀伤力和攻击性,高手自然也格外的多,除却那位大宗师,扶桑山上还有几位了不得的厉害人物,都是客卿的名号,不插手颍州事物,也不归扶桑山管辖,地位上却是仅次于那位大宗师的,当真是尊贵无比的角色

而姜女王更是了不得,开口便是给了个亲王的位子,哪怕是有名无实的那种,也足够让在场之人惊倒一片,对着楚南羡慕嫉妒恨了。

至于姜女王巧笑嫣然的说让楚南做摄政王,却无人当真,都当做了玩笑。

自古而来的规矩,若是女王当政,女王的丈夫便是摄政王,地位之重要之显赫,可不是区区亲王能比的。

可是若想做姜女王的入幕之宾,又岂是那么容易的?这可不仅仅是认同不认同的问题,在场的人杰无数,若说不想一亲芳泽的,怕是少之又之,可说有自信能做瓦赛摄政王的,怕是一个都没有。

楚南对着姜女王温和的笑笑,抛开些须绮念,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黑山亲王被菲樱的腰刀堵住了嘴,惊弓惊怒的回去思考对策并责问金狼部落,其他人也慢慢的散去,大梁举办的这次宴会,可以说是圆满成功。

只是,就在刚刚一会儿的功夫,楚南已经又从许多小国那里得来无数的类似于亲王的显赫头衔,虽说大家都知道是有名无实的那种,也不妨碍楚南成为在场最耀眼之人。

当然,楚南的收获并非只有这些,梁帝也在姜女王给了楚南一个亲王头衔之后,加封楚南为勇武将军,品级一跃从不入流到与楚狂相当,可说是一步登天,提升速度之快在大梁堪称第一。

外族的使者们渐渐散去,在场也只剩下大梁的一帮人,只是对于这些人来说,宴会的结束仅仅是忙碌的开始。

。。。。。。

。。。。。。

宴会的场所一片狼藉,自然不适合作为议事的场所,所幸报国寺中雅静宽敞的地方不少,倒也不愁找不到地方。

梁帝对报国寺甚为熟悉,指了一处幽静的水榭作为议事的场所。

很快,茶水、暖炉、点心等东西都流水般的送了上来。

梁帝坐在宽大的龙椅上,膝上盖着毯子,有些疲累的揉着眉心,两旁各有一排矮凳,楚原、恒亲王等人依次坐下,楚狂、李凌这些后辈就只能站着了。

楚南当然也只能站着,本想和冷云等人藏在人群后,其他人却不敢冒然走在耀眼到灼目的楚南前面,不仅仅是冷云、独孤仇连连摆手推辞,楚狂也落后楚南半步跟着,李凌看了看重臣云集的水榭,眼神复杂,长叹一声悄无声息的走在后面。

寒风吹起梁帝的头发,露出下面刺眼的灰白色,再看看梁帝枯瘦的手掌和苍老的面容,气氛突然有些凝重。

当年意气风发的天下第一人,真的是老了。

梁帝睁开眼睛,眼中丝毫不见浑浊,清冷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在场之人只感觉心中一凛,谁也不敢再露出昔日少年今朝老的神情。

楚南见梁帝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明知道梁帝心中有万千疑问,只是梁帝不开口,自己也只有继续沉默。

就在这时,楚原突然站起身来,长叹一声跪倒在地,低头说道:“臣有罪。”

在场之人都忍不住露出讶异的神色。

本来,有些人觉得梁帝接下来要赏楚南,有些人却认为楚南要被私下问罪,唯独没人想到楚原会突然出来请罪。

梁帝从楚南身上移开眼神,并没有去扶起楚原,反而有些讶然的问道:“你有何罪?”

楚原叹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当年臣奉命追击叛贼余孽,一路追到颍州城外,虽然反贼大部分被杀,却仍有小部分混入颍州,意图出海躲避。颍州百般阻挠,不许臣进城搜查不说,还暗杀了一些将领。臣一时冲动,举兵攻城,想要拿下颍州城重振大梁声威…………”

在场之人绝大多数对于当初那场叛乱的情形并不了解,如今听当事人楚原亲口诉说当年的内幕,都一个个竖起了耳朵。

可惜,梁帝却不给楚原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挥手打断,皱眉问道:“当时是谁鼓动你的?独孤谋么?”

在场之人都回头看独孤仇。

楚原犹豫一下,低头说道:“还有杨烈老将军……”

梁帝摇摇头叹口气,若说大梁哪个对拿下颍州最有兴趣,必然是杨烈了,即便到了今天,杨烈也仍旧是痴心不改,起身拍了拍楚原肩膀,叹口气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不怪你……”

楚原满脸愧疚感动的站起来。

这一番君信臣,臣忠君的戏码过后,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

梁帝重新坐下,手捧着茶盏低头吹着碧绿的茶水,缓缓的开口说道:“今天的事情,虽然小有波折,但是众位爱卿合心同力,总算是取得了圆满的结果…………”

说着,抬头看了看楚南,说道:“尤其是楚南,小小年纪就能压服众人,即便是朕都有些意外。大梁的未来,终究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楚南低头,连道不敢,虽然梁帝满口夸赞,但是那句“朕有些意外”着实有些刺耳。

梁帝摆摆手,并不理会楚南的谦虚,转口说道:“今天你等的表现,朕都看在眼里,朕不是吝啬的人,一会儿都有赏………”

不管一会有没有份,众人都起身谢恩。

梁帝仔细的打量着楚南,淡淡的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朕还是有些问题要问你……”

楚南心中叹气,低头说道:“臣……知无不言……”

梁帝笑笑,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手指敲打着桌面,随意的问道:“今天的事情,都是你事先谋划好的?”

楚南当然摇头,解释道:“临时起意而已。惊弓小人之举,欺大梁太讲气节,最后竟要陛下亲临西北,其心可诛。所谓主辱臣死,我实在看不过,才出来胡闹搅局。若是失败了,也不过被人笑话一段时间而已…………”

梁帝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楚南抿抿嘴唇,低声说道:“若是早有谋划,我必然让菲樱也出现,她现在就在京城……”

梁帝抬头看了楚南一眼,点点头算是认同了楚南冠冕堂皇的解释。

楚南自嘲的笑笑,叹气道:“我也知道今天实在有些不自量力,对于这次冒险真能成功,也实在有些讶异。我其实就是在赌,赌贺兰山和姜慕雪更愿意我出头,而不是恒亲王和……楚……尚书这样的人。毕竟,显然我更容易对付,也不会有人真会把我当做什么亲王客卿的。我想,他们也只是不想触犯大梁的底线才无奈屈服的……”

梁帝有些讶异,叹口气说道:“单单是这番见解,这番话,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说完,指着楚南对楚狂、李凌等人道:“都学着点,往日一个个眼睛树在脑门上,狂妄的可以。若是你们有他这般的见识和决断,今天朕就不用受惊弓那小儿的闲气”

听这话,梁帝算是表面上认同了楚南的解释,可是这般说法又让人觉得,相比于楚南,梁帝更愿意李凌和楚狂代替楚南。

楚南当然知道梁帝不喜欢自己,轻声说道:“我见识浅薄,如今只是机缘巧合被赶鸭子上架。我该如何做,还请陛下指点。”

梁帝点点头,不管怎么说,楚南现在都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人,虽然心中有疑虑和猜疑,但是楚南的这番态度还是值得表扬的,轻笑着说道:“正该如此。若没有人从帮辅助你,别说差使他人,你自己就可能被算计了。嗯,你身后都是我大梁的年轻俊彦,不妨选几个作伴,过些日子一同去西北吧。”

楚南点头,回身看了看众人,首先就略过不可能去西北的李凌和一定会去西北的楚狂,看了李臻一眼,不理会他热切的眼神,犹豫一下说道:“就劳烦独孤兄跟我跑一趟吧。”

独孤仇有些讶然,李臻咬着嘴唇,嘴角抽*动。

梁帝扫视了一下众人,无论是张冕还是王林都要比独孤仇合适,天下谁不知道独孤仇不得入仕的规矩,拉拢了又有什么用?而且明眼人都知道独孤家是皇室的心腹和眼线,带在身边岂不是自找不自在?点头算是应允了,又扫了李臻一眼,随口吩咐道:“就让独孤仇和小九跟着你吧…………”

说完,根本不给楚南反应的机会,挥手说道:“你们先退下去等着,一会儿朕再召见。”

楚南自然知道梁帝要和楚原、恒亲王等一干重臣商议事情,即便强如李凌和楚狂也不够格参与,和其他人一起谦卑的行礼后退。

楚狂拖在最后等着楚南,抓住楚南的手臂慢吞吞的走着,低声喝道:“本来没你的事情,何必去趟这趟浑水?你觉得陛下就真的相信你了?做梦?只不过是他现在还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傀儡,等到大食的事情一了…………”

楚南慢慢的直起腰,回头看了那处水榭一眼,冷笑道:“我说的他不会信,他说的,我也未必会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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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召见【三更一万字,对我来说尽力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召见【三更一万字,对我来说尽力了】

梁帝要与几位重臣商议大事,自然没有这些后辈参与的份,只是梁帝不让走,大家也只能留下来等着,恰好之前宴会举办的地方已经收拾干净,正好坐下歇歇。

楚狂本来还担心楚南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境遇,听到楚南明显有些阴冷的话却又放下心来,对楚南话里的大不敬和大逆不道却没有在意。

或许就如同楚家老夫人曾经私下感慨的,真正的门阀之中,是从没有忠君爱国这回事。

被赶出来的人不少,有楚狂这样出身豪门已经混出头的贵公子,也有王林、张冕这样被寄予厚望的后起之秀,当然还有李凌、李臻这样的皇室显贵,倒是无官无职的独孤仇显得有些另类。

年纪轻轻就执掌禁军的大皇子李凌自然是中心人物,围拢在旁边的人着实不少,包括最近才慢慢浮出水面的九皇子李臻。

不远处,同样功成名就的楚狂加上今天耀眼的过分的楚南远远的坐在另一边,旁边是冷云、独孤仇等人,虽然人少些,但是个个都是俊彦,气势上不会弱了。

王林、张冕等人有些尴尬,可是家庭出身和身上的责任让他们不好贸贸然站队参与进去,不然很可能会连累家族,只得坐在了中间的桌子,不过也算是让两方对立的气氛淡了许多。

楚南轻笑着对冷云道:“你坐在这里不去那边,不怕回去之后被你爹骂?”

冷云无所谓得笑了笑,翻翻白眼说道:“就算我过去,大皇子也不敢和我这个前禁军大统领的儿子太亲近,说不定还怀疑我故意陷害他,我还是不去找不自在了?”

独孤仇人是极聪明的,却有些不理解的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楚狂倒是对不遮遮掩掩的冷云好感大增,轻笑着解释道:“禁军实在太过重要和敏感,禁军的新统领和旧统领必然敌对,这是大梁军方不成文的规矩……”

独孤仇呆了呆,好半天才说道:”看来,我家不许入仕的规矩还是很明智的…………”

说完又想起什么,扭头皱眉问楚南道:“楚兄,我家里规矩严,不入仕可不是说说而已,刚刚你选谁不好,干嘛要陷害我…………”

楚南摇摇头,笑道:“只是说让你跟着我,谁让你入仕了?陛下也没封你个一官半职吧?不放心的话,回去请教你爹就知道了,我早就听说你爹是大梁第一聪明人。”

独孤仇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

京城传言,当年独孤家是和沈石一起谋反的,可是后来却毅然反水投靠梁帝一方,也直接导致了叛军的溃败。

至于反水的原因实在众说纷纭,有说是独孤家玩无间道的,当然也有说是独孤家是真谋反,为了利益却捅了战友一刀的无耻之徒,不管哪个,名声都不会好。

………………

………………

李凌看着远处一脸淡然笑意的楚南,皱起眉头,不管愿不愿意承认,楚南现在身上的光环实在太耀眼了,就素是自己也得暂避锋芒,悄悄叹了一口气,却不经意间看到人群外走来走去的李臻,眼神一亮,走过去说道:“九弟,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

李臻辛苦谋划要一鸣惊人,可是在楚南那般耀眼的光环下,其他人任何人都要黯然失色,心中说不出的沮丧低落,刚刚在水榭旁,楚南又无视自己,宁愿将出头的机会给独孤仇也不给自己,更让李臻心中五味杂陈,打定主意不过去和楚南、楚狂凑热闹。

可惜,长期远离皇室,除了楚家兄弟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人,眼看着李凌被围在中间,心中更是茫然失落。

李凌拍了拍李臻的肩膀,见他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屑,却依旧笑着唤道:“九弟……九弟…………”

李臻身体一晃,一个激灵,看着按着自己肩膀的李凌有些手足无措,远离皇家太久了,和这个早就声名在外的名义上大皇兄根本没什么接触,更没想到李凌会跑过来和自己打招呼,还一副柔和亲近的语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李凌叹口气,拍着李臻的肩膀皱眉说道:“虽然你我没什么接触,但是毕竟血浓于水,难道连一声大哥都不愿意叫?”

李臻心中满是激动,被人承认的感觉就是好,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还是迟疑道:“大……大……哥……”

李凌满意的笑笑,感慨道:“回来就好,以前的不愉快都让他过去吧。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家的人,之前我已经奏请父皇让你来禁军帮帮我,现在你要去西北了,看来是来不了了…………”

李臻有些愕然,自然不认为李凌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有关梁帝的谎话,犹豫了一下就有些信了,想想刚刚楚南看到自己热切期盼的眼神时默然的扭头过去的情景,心中一阵刺痛,看着不远处的楚南长长叹口气……

李凌嘴角含笑,继续对着李臻嘘寒问暖,“九弟,你和楚南不是好兄弟么?刚刚他怎么宁愿选了独孤家的小子也不选你啊……太过分了真是…………

………………

………………

楚狂看了看不远处,轻笑着说道:“看来你要有麻烦了……”

还没等楚南反应,李臻犹豫一下就慢慢的朝这边走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冷云、独孤仇也站起来退到一边,只有楚南和楚狂安静的坐着。

楚南叹口气,轻声问道:“有事?”

李臻眼神复杂,过了一会儿才洒脱的笑着说道:“反正闲来无事,不如你我出去切磋一下枪法……”

楚狂摇摇头叹口气,对着不远处的李凌冷笑。

李凌笑着举起茶盏致意。

楚南也不知道李臻只是受了挑拨气不过还是知道自己受伤来捡便宜,摇摇头说道:“我不想和你打……”

李臻挑衅道:“怕了?”

楚南轻声笑了笑,低声说道:“我不是教过你么?再好的武功不经过命悬一线的死战也只是花拳绣腿,等你去了西北,上几次战场活着回来再来找我。”

李臻却不信,冷笑道:“花拳绣腿?花拳绣腿能在贺兰山面前撑那么久么?”

楚南耐心的解释道:“贺兰山只是想打败你,并不是想杀了你,若是他动了杀心用全力,你三招都撑不过。”

李臻脸涨得通红,羞愤的有些失去理智,拿起长枪指着楚南,吼道:“你不是比贺兰山还厉害么?来来来,我看你怎么让我撑不过三招”

楚南轻轻的拂开长枪,想了想点头说道:“那好,我就证明给你看……”

说完,命人从外面唤来有些等得不耐烦的唐斩,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看到唐斩满脸迟疑,轻声说道:“你赢下他,我带你去见大梁陛下和瓦赛的女王陛下……”

李臻愣了愣,难以置信道:“你让你这护卫和我打?开玩笑,我是皇子”

楚南毫不客气的说道:“他也是”

………………、

………………

李臻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冰冷的枪尖,颓然的松开了自己手中握着的、距离对方咽喉只有半尺远的长枪,踉跄着后退,感觉脸色火辣辣的热。

在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沉默的看着那名据说是楚南护卫的人,谁能想到今天刚刚展露头角的九皇子,竟然没撑过十招就输了。

冷云愣愣的看着李臻,再看看有些后怕有些虚弱的唐斩,喃喃道:“差这么远么?”

楚南自然明白冷云为什么这么问,经历过生死间锤炼的高手越级掀翻对手的例子多得是,何况是李臻这种连对战都少有的人,只需要点出他步伐和招式间的漏洞,同级的唐斩若是输了才奇怪呢,摇摇头叹口气。

李臻羞愤的很,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被一个无名小卒轻易击败了,看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恶狠狠的看着楚南,之前残留的些许期待和旧情,都烟消云散了吧。

………………

………………

梁帝再次召见的时候,楚南带上了满是忐忑和期待的唐斩。

楚南并没有说谎,轻声朝梁帝介绍,唐斩,西域大漠之国楼兰的三皇子,接替那个被楚南杀死的楼兰使者而来。

梁帝对李凌满脸的疑惑和李臻时不时看向楚南的异样眼神视若不见,温和的和新任的楼兰使者唐斩交谈。

楼兰,西域大漠绿洲上的璀璨明珠,汗血宝马的主产地,富饶的西北商都,通行西北必经的战略要地,谁控制了楼兰,就控制了西域的咽喉,就会得到世上最好的战马和数不清的钱粮。

唐斩有

野心有决断,如今大梁和瓦赛联手暗中扶持,若是他再不成事,那只能说他笨到可以去死了。

楚南听完梁帝的一系列安排,对于梁帝又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什么

人混不在意,满身疲惫的和楚狂等人一起朝外面走去,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名大气端庄的宫女拦住。

那宫女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番,认准楚南,脆声说道:“楚公子,请跟我走吧,太后召见……”

第一百一十九章 血浓如水

第一百一十九章血浓如水

自从梁帝最中意的皇后人选沈妃卷入了那场声势浩大的叛乱之后,虽然后宫之中的贵妃们用尽了千般手段,心灰意冷的梁帝还是没有再立后的打算,到如今皇后之位已经空悬了许多年,而大梁的太后便自然而然的执掌了皇宫,成为京城中间那片辉煌宫殿的实际上的女主人。

在如今这个门阀林立、宗族凝聚力要强过国家归属感的年代,太后,这位世上最大门阀的掌门人,足够让包括楚南在内的许多人保持敬畏之心。

随着那宫女穿过了数个幽深的庭院,楚南终于见到了在大梁可能是最有影响力的女人。

这是一处幽静的禅院,院子中载着一些野梅,虽然卖相并不好,却很切合禅院的自然雅静的氛围。

大梁的太后是那种不需要用外在来彰显尊贵的人物,虽然穿着一身寻常人家的粗布衣衫,安静的坐在那里,脸上也挂着柔和的笑,眼神温和的看着楚南。但是,身上那种强烈甚至说是凌厉的气势还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野梅丛中闪出一个同样农家装扮的少女,有些臃肿的衣裳遮掩住了那本就瘦弱的身躯,看上去却不笨拙,反而显得有些女孩子家的娇憨可爱,芊芊素手扶在梅枝上,被半开的梅花一映,越发显得唇红齿白,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楚南,等楚南看过去又羞涩的躲开,跳着走到太后身边。

是李青荇。

太后怜爱的拍拍少女的手,轻笑着对楚南说道:“闷在宫中太久了,今天缠不过青儿,就特意换了这身衣服出来透透气,上午的时候还在街上逛了逛,听说这边有热闹可看,就赶紧过来了。刚刚青儿还偷偷过去看了一会,回来之后就大呼小叫的夸了你好久…………”

李青荇哪想到太后会说这些,羞涩的推着太后的肩膀娇声埋怨着,脸上有些发热,过了一会才大着胆子抬头,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楚南,小声说道:“你刚刚好厉害呢……比其他人都厉害……”

楚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太后这明显有些亲热到过分的家常和少女的夸奖,只能笑脸回应。

太后自然看出了楚南的不自在,柔和甚至是慈爱的看着楚南,轻声问道:“你奶奶还好么?”

楚南呆了呆,才想起自己祖母和眼前这位太后似乎很有些渊源,点头说道:“谢太后挂念。前段日子她老人家病了一场,如今总算是康复过来,没有大碍了。”

太后摸了摸花白的发鬓,叹息道:“一晃眼几十年都过去了,当初我和你奶奶一同进宫,情同姐妹…………嗯,怎么,她不曾说起过么?”

楚南摇摇头,轻声说道:“倒是听其他人说起过,奶奶却是很少提及。”

太后笑了笑,叹口气说道:“当年曾有一些误会,却没想到她到现在还念念不忘……这些年虽然有些书信往来,关系却是越发淡了,她来了京城,也没有进宫看我几次…………”

楚南脸上挂着笑意,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至于太后所说的误会,楚南倒是隐约知道一些。

当初两人倒是真的情同姐妹,样貌才艺也是出类拔萃,可是后来一人做了先帝的皇后,一人被逐出皇宫,想必是其中有些内情吧。

太后倒像是真的被勾起了回忆,满脸感慨的说着些真真假假的往事。

李青荇温婉的坐在那里,手支着纤瘦的下颚,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楚南也只得耐着Xing子听。

说了一会,太后突然停下,自嘲的笑着说道:“真的老了,最近越发的喜欢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倒是让你们笑话了……”

楚南连道不会,偌大的京城,有幸听当朝太后讲这些家常的,又能有几个?

李青荇小声的说道:“我喜欢听呢……”

太后怜爱的抚摸着李青荇的秀发,对楚南说道:“我与你奶奶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总不能让她带着怨气进坟。既然她不肯来看我,过几天,我就去楚家一趟吧…………”

楚南当然不会反对,更不会提起自己被逐出楚家的事情,笑着说好。

太后突然想起什么,牵着李青荇的小手,似笑非笑的问楚南到:“听说,你又定下了几桩婚事?”

却是有意无意的在“又”字上加重了语气。

楚南有些尴尬点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

…………

出了报国寺,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只有楚狂还在等着。

楚狂见楚南出来,松了口气,轻笑着挥手招呼楚南过去。

楚南心下有些感动,快步走过去问道:“怎么不先回去?”

楚狂挥挥手将车夫和亲兵都赶走,随意的笑着说道:“有些事要和你说说。”

楚南点点头,和楚狂并肩朝外面走去,虽然禁军和大内侍卫层层戒严,但是至少今天没人敢不识趣的来盘查这对兄弟。

报国寺虽然在城外,但是也不算太远,看着时间还早,走着回去也无妨。

当然楚狂这么要求,可能是真的有些私密的事情要说,无论是骑马还是坐车,总要担心会不够隐秘,但是在报国寺到京城的这段官道之上,除非宗师境界的人物亲临,不然怕是没有人能靠近却瞒过这对兄弟。

今天报国寺有这样重要的宴会,守卫森严,这一段官道上自然没什么人。

楚狂看起来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叹气说道:“过些日子,我就要带着你大嫂提前去西北了,若是没有意外,几年之内怕是就不回京城了。”

楚南愣了愣,沉默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虽然楚原依旧强势,但是楚南兄弟几个毕竟都已经成年,继承人的问题已经被摆到了台面上。

可是,楚狂在军中如日中天,楚南也是大放异彩,相比之下,楚安在户部的成绩实在不值一提。

虽然楚南已经毫无威胁,但是如果楚狂真要争家主继承人的位子,再有楚南摇旗呐喊的话,楚安就算是嫡子,也必然要处于弱势,更严重的是,在楚家一言九鼎的老夫人从不掩饰对楚安母子的不喜欢。

楚狂拍了拍楚南肩膀,叹口气轻笑着说道:“有人向陛下递话,我自己也是愿意的。”

楚南不是热血冲动的少年,既然楚狂自己也没意见,自然不会帮楚狂做决定,冷笑着说道:“真是好手段。”

楚狂洒脱的一笑,“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楚家在西北的商队,会有大部分交到你大嫂手上。”

楚南撇撇嘴,那些个商队本来就是楚狂岳父家的,用这个做代价换取楚狂退出继承人之争,划算的不是一点半点,只是看起来楚狂主意已定,楚南也不好多嘴说什么。

楚狂停下脚步,迟疑一下说道:“其中的厉害你大嫂对我说起过一些,无非是有人要将楚家分而化之,还有人要赶走你我夺取家主之位……只是,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楚家的人,这一点到死都不会改变……”

最后几句说的很是掷地有声,眼神却直直的看着楚南。

楚南有些心不在焉。

楚狂有些无奈,只能舍弃委婉的劝诫,摊牌道:“楚家不能毁在你我这一代上,楚安也不是那种目光短浅、容不得人的人。你可以不喜欢楚家的某些人,但是你总归还是楚家的儿孙,总要对家族忠诚……”

楚南歪着头,挑着眉毛问道:“他让你来的?”

楚狂抿抿嘴唇,并没有正面回答,“楚家家大业大,仇敌又多,不管是谁都会有无奈。今天若非父亲先站出来自泼脏水,陛下那关你未必这么容易就过了………就像楚家养了李臻十几年,现在他还不是选择李凌而背弃你么?有些事情,我懂,但是却说不出来,我只知道,血,毕竟浓于水…………”

楚南看着官道两旁的旷野,喃喃道:“似乎有些道理……”

楚狂有些无奈,也知道这些道理楚南未必就不懂,只是不愿意相信就是了。

楚南突然回过头,轻声问道:“看了你和他已经有过深谈了。怎么,他向你摊牌交底了么?”

楚狂微微点头,叹口气说道:“楚家看起来强盛无比,危险其实也很多,当然,明里暗里的实力加起来也不会怕了谁。这次我回到雍州去,掣肘就会少许多…………”

楚狂也不感到意外,这世上除了楚原和老夫人,怕是没人知道楚家的极限在哪里,隐藏在水面下的实力想来也十分可观,冷笑着问道:“要我怎么做?”

楚狂无奈的笑笑,知道楚南心中的戒备和疑虑并未消散,但是已经让楚狂满意了,轻声说道:“并不是想给你什么约束,只是想让你知道,大梁有大梁的立场,楚家也有楚家的立场,虽然绝大多数时候这立场是一致的,可是总免不了偏离的可能……”

说到这里就闭嘴,停止了这个敏感话题,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全大梁都说独孤家是陛下养得最忠诚的一条恶犬,其实未必。若是紧急的生死关头,不妨求助于独孤家。至于扶桑山,那位大宗师越是信任你、支持你,你越要小心防备…………”

楚南沉默的低着头,皱眉道:“还有么?”

楚狂舔舔嘴唇,似乎也在怀疑什么,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据说,在父亲小时候,奶奶在京城西市口买了几个外族的奴隶,其中一个是胸口文着狼头的胡人,名叫图尔温…………”

第一百二十章 玲珑很无辜

第一百二十章玲珑很无辜

虽然一路上和楚狂都打起精神说话,可是毕竟这一天费心劳力,到现在真算得上是身心俱疲,尤其是眼看着天色擦黑,街道两边慢慢的亮起一盏盏昏黄灯光的时候,就会越发的想回到那个安静的小院睡一觉。

楚南再次走在芙蓉街上,感觉就截然不同,甚至一位老牌侍郎的马车遇到了楚南,竟然停在路边,等到楚南走过才缓缓驶了出去。

玲珑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百无聊赖的晃着双腿,嘴里哼着不知道什么曲子,看起来心情实在不错。

楚南走了过去,刚要伸手去摸玲珑小巧秀美的头颅,玲珑就惊叫一声,站起身来朝里面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呼小叫道:“姑爷回来了……姑爷回来了……”

跑到院子中间,玲珑又想起什么,匆忙跑回来,不由分说就抱住楚南的手臂扶着楚南进门,还眉飞色舞的说着些已经传遍京城的大新闻,还不时的咂咂嘴,感叹一句“姑爷真的好厉害呢”“姑爷,这是真的么?”之类的话,接着又开始说八卦了。

整个院子都是鸡飞狗跳,丫鬟下人的忙成一团,杨梅满脸笑意的从屋内跑出来,又觉得要保持当家主母的风范,有些不高兴的放慢了脚步。

关荷却不用顾忌那么多,婀娜的身躯带着一阵香风扑进楚南怀里,对着楚南露出一个笑脸,又有意无意的回头看了杨梅一眼,嫣然笑道:“夫君好厉害呢……”

杨梅轻轻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有些吃味,早知道就不想那么多,该被抱在怀里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楚南揽过关荷的腰肢,轻轻的在丰臀上拍一下,笑着哼道:“妖精,又作怪”

关荷得意的笑。

楚南松开关荷,走到小吃醋的杨梅面前,轻轻的抱了抱。

杨梅惊呼一声,脸上有些发热,下意识的抱住楚南,脸颊贴在楚南带着凉气的衣衫上,越发感觉脸蛋的温度高的可怕,推开了楚南,对着捂嘴偷笑的丫鬟们骂了几句,心满意足的拽着楚南进屋去了。

进了屋去,杨梅就开始埋怨,将楚南身上带着些许湿寒之气的外衫脱下来,不由分说拽到火盆边,暖炉、棉衣一股脑的塞过来。

玲珑也是喜滋滋的,跑前跑后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关荷倒是收起了小心思,柔柔的站在楚南身边,细心的抚平衣衫上的褶皱,却没有多少激动的感觉。

杨梅忙活一通,直到忙活出了一头的汗水,咬着嘴唇坐下,轻声说道:“妾身可没想过这一天呢。晌午刚过报国寺那边的消息就传到城内了,夫君可是不知道呢,那会儿我和玲珑还在街上,突然就有人放鞭炮,整条街上的人都嗡嗡的嚷着什么,可把妾身吓一跳,后来那布店老板出来,开口就是道喜,还非要将两匹上好的丝绢送给妾身…………”

“然后,玲珑出去打探了一下,才知道是夫君出了大威风,让那些蛮夷使者都服服帖帖奉为神人,比几位亲王老大人还厉害的多,甚至还有人说夫君是星君下凡,是大梁几十年才有的厉害人物呢…………”

“妾身与玲珑在藏在马车上偷Ting了好久,才想起来要赶快回家来,连那两匹丝绢什么时候丢了都没发现,可是值好几十两银子呢……”

语气虽然满是遗憾可惜,表情却没在意的意思,依旧喜洋洋的。

楚南自然知道街头巷尾的消息难免不真不假,夸大其实,也没有纠正的意思,杨梅心中也未必就不清楚,可是这时候,自己又怎么忍心去剥夺这个女人单纯的快乐呢?

玲珑Cha嘴说道:“街上好多人都夸姑爷,开始的时候小姐还骂我太激动,坐马车回来的时候自己却高兴的哭了呢……”

杨梅有些不好意思,瞪了玲珑一眼不让她再说,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口中却不停,似乎要继续和楚南分享自己的快乐。

“夫君可是不知道呢,等妾身回来,这院里早就被道喜的人挤满了,有些是朝中的大臣,还有些是附近的邻居,都是不能怠慢的人呢,那时候妾身光顾得高兴了,还是全靠关荷妹妹操持才没失礼……”

关荷温柔的笑。

“后来,宫里也来人了,这才将那些人送走。陛下赏了好多东西,夫君做了震威勇武将军,妾身的品级也被提了几级………玲珑非要去买炮仗,被妾身否了,越是这时候越是不能得意忘形呢……”

“嗯,夫人做得对。”楚南当然不吝啬夸奖一下。

“嘻嘻”,杨梅有些高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对了哦,夫君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楚南笑了笑,解释道:“楚狂找我商量事情,耽搁了一会儿……”

杨梅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什么。

怎么说也是一件大事,尤其这个小家庭搬到芙蓉街后,杨梅心中未尝没有别的情绪,如今可算是找到信心了,将一顿晚餐弄得丰盛到夸张。

四个人却没有多少吃饭的兴致,草草的应付过去,三个女人就鼓动楚南将事情细细的说一遍。

楚南无奈,尽量用简练的语言描述比较真实的经过,听起来实在波澜不惊,却依旧让三个女人心满意足。

撤去了根本没吃多少的饭菜,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

关荷自然知道杨梅眼巴巴的盼着楚南留下,坚持要告辞离开。

楚南又怎么舍得关荷一个孤零零离开,走到门口拉住关荷的手。

关荷手扶在楚南胸前,神色依旧坚决,轻声说道:“我的幸福是报国寺的以花喻人,是西湖边的喝酒抚琴,是运河上的千里相随,是清水河畔的冲冠一怒,是夫君写的歪诗杂曲…………我的幸福她拿不走,她的幸福我也不要去抢……回去吧,今天的幸福我已经分了好多了,剩下的都给她吧……”

说着,挣开楚南的手,踮着脚轻轻的一吻,挥挥手走远了……

…………

…………

杨梅见楚南返身回来,悬着的心才放下。

也不知道是酒刺激的还是什么原因,杨梅的脸红红的,挽起的发鬓也已经放下,长长的秀发披散开,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显得比白天柔顺了许多。

楚南走过去,摸了摸杨梅滑腻的脸颊,轻笑着说道:“以后不许再乱吃飞醋,更不许在家里吵架……”

杨梅上前帮着楚南将外衣褪下,嘴里说道:“夫君放心呢,关荷妹妹聪明,妾身也不傻,心里都有数的。毕竟是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人呢,时常小吵小闹,总好过带着面具相互敷衍…………”

楚南笑笑,既然两个女人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自己也就不用多心了。

杨梅今天似乎格外的情动,灯光下的眼眸似乎都要滴下水来,靠在楚南胸前,小手无意识的画着圈,喃喃道:“妾身可从来没想过还能有这样一天呢。妾身现在才明白,以往夫君是不屑去争,夫君或许真是星君下凡,是胸怀天下、注定要青史留名的大人物呢…………”

楚南用手指勾起杨梅的下巴,轻笑着说道:“那你现在愿不愿意和我这个大人物做一些亲密的事情呢……”

杨梅咬着嘴唇不说话,脸色红红的却满是期待,欲拒还休的和楚南一起倒在床上,开始还羞涩的做一些象征Xing的抵抗,后来也就主动配合起来,等到白皙的肌肤暴露在一片春色的卧室内,手却攥着身上仅剩的小衣小声问道:“夫君回来那么晚……真的是在和大哥商议事情,不是去找了别的女人么……”

楚南拨开杨梅脸上的散乱长发,好笑道:“也够难为你了,竟然忍到现在才问。不过,难道你不觉得现在问有些煞风景么?”

说着,手滑下去,在杨梅娇嫩敏感的大腿内侧滑动着,带出一串细碎的呻吟声。

杨梅似乎远比平日敏感,只感觉下身泥泞一片,有些不堪羞涩,捂着脸翻过身去,背对着楚南,却不想露出整个光洁的背部、粉白的翘臀和修长的大腿,仅剩的肚兜松松垮垮,被压在身下露出一部分,隐约可见已经润湿的隐秘处,有种致命的Xing感诱惑。

楚南从杨梅脖颈一路抚摸下去,手掌过处感觉细嫩的肌肤都起了一层小颗粒,瞬间的变得绯红,手掌刚滑到腰间,杨梅已经开始呻吟着扭动身躯躲闪,嘴里好断断续续的说着:“等等……妾身……有话要说……”

楚南慢慢的俯身下去,感觉进入的过程远较平日顺利,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刚要动作,杨梅却有些措手不及,竟是连着颤抖了十几下,软软的趴在那里捂着脸不敢看人。

杨梅本就情动,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没用,有些不堪,伸手在大床里侧扯了几下,摸索着掀开锦被,带着鼻音骂道:“死丫头,还躲在里面装死么?不是早就盼着今天了么?错过了今晚,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大床里侧的锦被被掀开,仅仅穿着亵衣、面红耳赤捂着耳朵撅着小臀的玲珑傻傻的看着楚南,手足无措的讷讷道:”姑爷……我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西域大计划

第一百二十一章西域大计划

第二天一大早,芙蓉街那座最引人注目的院依旧大门紧闭,悄无声息,让准备过去探听消息或者套套近乎的人望而兴叹。

冬日的寒气和不之客都被挡在了门外,楚南一家四口正在安安静静的吃早饭,只是让人有些遗憾的是,气氛说不上多温馨,倒是有些诡异。

虽然早饭称得上是丰盛,玲珑却只是捧着一碗饭在吃,从头到尾就根本没有夹菜,看模样实在是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藏到碗里去,看上去不像在吃饭,更像是在受什么酷刑。

杨梅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模样让玲珑越的窘迫。

关荷笑了笑,按着玲珑的手给她添了碗粥,还不忘叮嘱道:“多吃点……哦,对了,里面放了红枣……补气的……”

杨梅忍不住也笑出声来。

玲珑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去不敢看人。

楚南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敲敲桌子皱眉道:“还吃不吃饭了?”

说完又瞪了关荷一眼,真是太坏了,明知道玲珑昨晚经历了什么,还Yin阳怪气的说什么“补气”,还好没外人,不然玲珑非羞死不可,皱眉教训道:“尤其是你,不许再欺负玲珑了。”

关荷故作委屈的低下头。

杨梅却不愿意了,叹口气装模作样的抱怨道:“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厌旧的人,现在说都不让说一句了……”

说完又扭头与关荷去结盟,酸溜溜的说道:“妹妹你是不知道,昨晚可是让夫君的得偿所愿了,大半夜的还把这死丫头搂在怀里不舍得放开,心疼的跟个宝贝似的……”

玲珑哪里想到杨梅会当众说这些,带着哭腔道:“姐……”

楚南拿夹了菜塞进杨梅嘴里,撇嘴笑道:“吃你的饭,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的嘴……”

说完还是忍不住看了玲珑一眼,丫头虽然看起来青涩,吃起来倒是味道极好,尤其是身子格外的娇轻盈,又敏感经不起**,格外得能给人带来成就感和施虐欲,昨晚一时贪欢,不免冷落了杨梅,却也怪不得杨梅早起来就撅嘴吃飞醋。

杨梅心中也清楚,玲珑入房只是早晚的事情,以前还因为那股独占欲阻拦,楚南如今一飞冲天,以后还说不定会再收多少人进门呢,若是不提早给玲珑一个交代,说不好这丫头就被忽视掉了,这才急赶着把玲珑塞给楚南远房,也是知根知底的亲近人,故意作弄了玲珑几句心中的醋意也就淡了,伸手抚摸着玲珑格外娇嫩的脸,叹口气道:”一会儿梳好髻,出去让下人认认人,以后是尊贵人了,不要让她们看轻了…………”

楚南看了看玲珑顺滑的长,清汤挂水一般的清纯可爱,隐约还有些残留的稚气,摇头道:“别梳髻了,太老气了,就这样挺好看的……”

杨梅没说什么,看向玲珑,让她拿主意。

玲珑脸色羞羞的看看楚南,绞着手指声道:“我听姑爷的……”

杨梅气鼓鼓的站起来,推开碗说道:“我吃饱了……”

…………

…………

楚南光芒耀眼不假,暗中所要面临的危机也着实不少,别的不说,单单是梁帝不冷不热的态度就让人忧虑,而且,在朝中也不会少了煽风点火说怪话的人。

当然,这是楚南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是楚南自己选择的要走的路,并不会太过担心。

只是,这也并不代表着楚南就能在家搂着娇妻美妾胡闹,有些事情无法回避无法避免,但是也能通过某些手段来弥补一二。

告别了还在借吃醋撒娇的杨梅、一身素颜容颜妩媚的关荷和自己脸红红、让人心痒痒的玲珑,楚南嘱咐她们在家闭门谢客保持低调。

如今关注着这间院的人实在太多,有些人不知深浅贸贸然来讨好套近乎,可能会让梁帝更加的不喜和猜疑。

这样的敏感时刻,楚南也不好去冷家或者王阳明王家串门,那可能会给他们带去困扰甚至是灾祸,倒是去杨家无妨,反正不管什么时候,去自己岳父家都可以归结到孝道之上,不怕别人说闲话。

看起来,杨家人都在等着楚南去,杨家的老管家福伯见到楚南甚至都没有多少意外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早就得了吩咐在门口等着楚南。

杨守业已经吃过早饭,正被丫鬟伺候着洗脸换衣服,见到楚南进来挥挥手让下人们先退下去,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南一眼,指了指椅子示意楚南坐下,拿着毛巾一边擦手一边皱眉说道:“你太急躁了……”

楚南又马上站起来。杨守业既然能刚刚见面就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楚南稍稍心暖,

杨守业扔下毛巾,搓着脸坐下,开口说道:“你太急躁了,最少事先也要和大家通通气。虽然结局是好的,大家也都没什么不满意,但是事情毕竟生的太快太突然,连陛下都有些措手不及,这就有些不讨喜了……”

又指了指身上的官服说道:“昨晚一直商量到子夜时分陛下才放大家离开,一会儿我还要再进宫去……”

楚南笑着叹口气,也知道杨守业的意思,解释道:“事前也没几分成算,而且若是提早说了,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而且一消息泄露出去,事情就没什么希望了……”

杨守业指了指楚南,低声说道:“昨晚,有人在陛下面前说了好些Yin阳怪气的话,就差没直接说你里通外敌了……当时我与你父亲都不好说什么,最后还是陛下训斥了几句才作罢…………”

楚南无奈的笑了笑,甚至能猜到是哪些人在搞鬼,也明白杨守业的担心,虽说现在大梁不可能动自己,但是那样的言论毕竟杀伤力很可观,关键是梁帝心中未必就没有猜疑,如果最后梁帝真的要拿自己开刀,那么大的罪名扣过来,想不死都难。

杨守业看着楚南心中也未必没有感慨,虽然楚南的行为简直就是在玩火,但是也不能否认楚南借势崛起的时机妙到巅峰,就算梁帝也不得不按下心中的猜忌,做出一副全力信任支持楚南的姿态。

更关键的是,谁又能想到,在大梁国内不声不响的楚南,竟然在周边各地、甚至是草原都有那般强大的影响力,就算杨守业手握重权,也不得不对自己这个女婿刮目相看,心中也未免没有一些猜疑和忌惮。

杨守业收拾了一下情绪,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去西北之前,除了这里和楚家,最好不要乱跑,更不要太高调…………”

楚南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的……”

杨守业自嘲的笑笑,眼前这个人能瞒过所有人让整个大梁吃了一惊,心中的沟壑又哪里需要自己来指点和提醒,其他一些话干脆都咽了下去,只是说道:“有空多回楚家看看老夫人……”

楚南轻笑着应了一声,“过几天,太后要去楚家看看老夫人,说是到时候要我和梅儿一起去……”

杨守业神色一凝,似是有些意外,低头想了一会,淡淡说道:“想来不是坏事…………”

又怕楚南搞不清状况,忍不住还要提点几句,含糊不清的说道:“在大梁……太后还是能影响一些事情的……”

楚南哦了一声,看向杨守业,希望他能说些皇家的隐秘来。

可惜,杨守业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轻巧的岔开话题。

门外,杨府的厮轻声提醒道:“老爷,时辰到了,宫里已经派人来催了……”

杨守业一下衣衫,嗯了一声朝外面走去,走到楚南身旁停下,拍拍楚南的肩膀说道:“回去吧,安心等着宫里的消息……另外,你也要多为梅儿和琳儿想想才是事三思而后行……”

楚南轻声答应着,站在门口送杨守业离开,回头却没有看到往日那些个热情的丈母娘,想来是得了杨守业的吩咐吧,也没脸甩开下人跑去和杨琳幽会,无奈的离开了。

…………

…………

虽然杨守业的态度很明朗很亲近,但是杨家的那些个岳母大人们又显得有些疏离,这或许也是暴露了杨家夹在梁帝和女婿之间两难的复杂心态吧。

不过杨守业说了那么多,还是最后一句话比较的安人心,至少杨琳下嫁的事情再无变数。

杨家姐妹娥皇女英共侍一夫,杨家真可说是和楚南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就如杨守业所说,楚南也必须考虑长远一些,不能等哪天被按上叛国的罪名再说什么临机应变,所幸时间还多得是,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一路想着,来到了飘仙楼,看着熟悉的招牌,想着那个巧笑嫣然的郡主,忍不住温暖的笑了起来。

楚南温和的回应着一些相熟茶客的招呼和赞扬,拱着手致歉上了楼去,正好看到娇俏的仙儿正背对着这边和一人说话。

声音隐约传来,却是终于熬出头的李臻,只听他沉稳的说道:“这一次……得父皇青眼……到了西北,自然要尽心尽力扬我国威…………”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仙儿是女诸葛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仙儿是女诸葛啊

当初机缘巧合之下,秦家一家被楚南搭救才脱离了困苦的逃难生涯,又被楚南赶鸭子上架,忐忐忑忑的开了这家茶楼。

楚南也没有想到,飘仙楼能展到如今的这幅样子,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秦家身为茶道世家的深厚底蕴和仙儿母亲的经营手段,但是展得这般迅而顺利也从侧面说明了楚家的强盛,哪怕楚南是再不得宠的庶子,在京城扶起一家茶楼也是毫无难度的。

当然,如今的飘仙楼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存在了,已经不用楚南再去扶了,且不说时常出没在这里的才子俊彦、高官显贵,单单是在后面若隐若现的靖王就让宵收起了觊觎之心。

李臻从就被皇家冷漠的遗弃,还是出名心善的楚家老夫人收留了他,不尴不尬的地位让李臻在楚家都受排挤,倒是从与楚南关系亲近,通过楚南,与仙儿也算是老相识了。

以前,李臻地位十分尴尬,甚至哪天宫里有人翻旧账赐死了他也不会有人多意外,成天活得战战兢兢,就算对仙儿有好感,也丝毫不敢表露。

可是,如今可就不一样了,太后亲自开口接回宫,当朝苏大学士的弟子,虽然昨日报国寺中有波折,但是最后被梁帝御口钦封出使西北,可以说是向全天下宣告了大梁九皇子的强势回归

这份惊喜和荣耀,终于让李臻摆脱了压在身上二十年的卑微和懦弱,扬眉吐气之后,自然忘不了从见第一面就念念不忘的、当初羞涩煮茶女孩、如今的大梁郡主秦仙儿。

楚南慢慢的走过去,看着李臻身边聚集着几个显贵子弟也不意外,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现实,以往李臻的出身让人避之不及,现在顺利浮出头来,马上就会有人凑过去讨好。

李臻被身边的人挡住,并没有现楚南的到来,也不管仙儿愿不愿意,能不能理解,便继续讲述自己的“西域大计划”。

“这一次去西北,我大梁占据了号令天下的名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西域蛮夷之地,民众多缺少教化,不闻圣人之言却将神庙视为神明,愚不可及…………这一次必然要借此机会撒播我大梁文化……刀枪能扩大疆域,文化才能收服民心……文化入侵悄无声息防无可防,慢慢的将西域之人同化,徐徐图之,十年二十年后,不费一兵一卒,便可纳入我大梁版图……”

坐在飘仙楼二楼的,多少有些见识的,听到这等策论不免新奇,细细思索却很有道理,自然是赞叹声一片。

有人却忍不住问:“那大食呢?”

大食,才是这次会盟的根本原因,也是大梁的最大危机。

李臻洒脱一笑。

“大食铁骑闻名天下,虽然我大梁不会畏惧,但是硬拼却不是上策。而胡人全民皆兵,虽然愚昧凶蛮,但是战力十分可观,我大梁正可以驱狼吞虎,让双拼杀。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无论最后谁输谁赢,我大梁都可以坐收渔利…………”

习惯喝茶的,多半是些书生文臣,李臻这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论辩显然极对这些人的胃口,再看这位皇子显然就十分叹服,叫好声一片,至于那些武将动不动会战袭城的血腥战略,是不会受他们欢迎的。

楚南站在仙儿身后不远处,却看到仙儿背在身后的双手正绞着一根漂亮的丝线,在手指上绕来绕去,还不时绕成漂亮的图案,玩得不亦乐乎,让人看了忍不住笑。

仙儿心不在焉,听了李臻的话却是忍不住开口反驳道:“才不是这样呢……”

众人都笑,显然不觉得一个二八少女会说出什么高见,只是明眼人都看出九皇子是有意在少女面前卖弄才学,这少女又是身份尊贵的郡主,自然没人会不识趣的Cha话。

李臻却有些高兴,不怕你反驳,就怕你听不懂,凭自己的才学见识,难道还不能折服一个少女?李臻似乎已经能看到仙儿满脸崇拜看着自己的样子,笑着问道:“噢,仙儿有什么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仙儿自然看出众人的轻视之意,愤恨的挣开手,却不想丝线缠绕的太紧,反而把手指狠狠勒了一下,痛呼一声扔掉那根漂亮的丝线,一边揉着手指一边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才没有什么高见,我只知道刚刚你所说的,都是一……派……胡……言…………”

李臻脸色一僵,有些不自然的笑笑,温和的劝道:“仙儿不要胡说…………”

仙儿被手指痛的厉害,撇撇嘴低声嘟囔道:“干嘛叫的这么亲热……和你又不是很熟……”

李臻脸色有些难看,又不能解释以前自己身份尴尬,不敢也不能常来飘仙楼,只能叹息一声,打定主意要以后常来。

仙儿歪着头皱眉,似是在回忆着什么,纯真可爱的模样让人心醉,一本正经的脆声说道:“文化入侵……民族同化的办法才没那么简单,更不适用于西北……你这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根本不切实际……”

说完,才不管李臻的脸色,有些得意的说道:“神庙在西北已有数百年,对民众的影响可谓深到骨子里了。这种狂热的宗教信仰有极强的排斥Xing,除非先武力征服,再灭掉神庙,然后武力威慑下进行教化,不然根本没有同化的可能呢……”

“还有,西北虽然贫瘠,但是位置优越,往来的商队数不胜数,商贸达,民众的生活并不困苦,大梁又凭什么去教化?”

“你或许不知道呢,过去大梁和你有过一样想法的书生很多呢…………很多年前还有数百儒生去了西北,要“宣圣人之言”“教愚昧之民”“以纸笔谋天下”……然后,九成都被当做“渎神者”烧死了……”

茶楼上的众人虽然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但是也听出仙儿说得有理,反倒是之前李臻有些理想化,就算有几个书生不服气,也被仙儿那句“九成都被烧死了”吓得呆住了。

李臻眼角都在抽搐,自己原先料想仙儿不过是寻常商家少女,又哪里懂这些军国大事,就算有些想法很不妥当也随口说出来了,却没想到仙儿竟然有这么犀利的一面,难堪之极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仙儿还有些意犹未尽,努力模仿靖王的神态,“语重心长”的教导李臻道:“胡人与我中原抗衡数百年,甚至一度入主中原,就算到现在也是元气未伤,又岂是如你们所说的那般蒙昧无知?连农家老妇都知道的浅白道理,你还指望胡人都看不透,然后你们三言两语哄骗,胡人就傻乎乎的主动去和大食火拼,好让大梁坐收渔利……你觉得这是可行还是可笑?”

众人有些不忍的扭过脸去,都不想去看李臻难堪的脸色。

若是换个场合也就算了,偏偏这番话是从仙儿这样一个娇俏可爱的少女口中说出,让刚刚还有意卖弄的李臻情何以堪啊。

仙儿看到李臻羞愤欲死的样子,也有些心软,弱弱的说道:“其实……这些是义父说的……他老人家还告诉我,若是见到有人提什么驱狼吞虎就给那人一巴掌,务必将他打醒……义父还说,书生误国,说的就是这类人…………”

周围已经出现吸气声,李臻的脸色红得有些紫了。

这脸打的也太狠了,这被打的人老实受着不说,还得感谢靖王老人家教诲……

仙儿听到身后有笑声,回头一看,又惊又喜的跳过去,摇了摇楚南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楚哥……不要笑话人家了……你还笑?再笑我就生气不理你了……”

楚南停下笑,不再刺激化身女诸葛的仙儿。

上次去靖王府上的时候和靖王提起过这个话题,想来是仙儿偷偷记下了,不过今天也要算李臻倒霉,竟然生生的往仙儿枪口上撞,而仙儿未必就存了打脸的心思,多半还是少女的虚荣心作祟,抓住机会卖弄。

再没有向自己喜爱的人卖弄却被那人当场打脸,然后心爱之人再对一个自己很不喜欢的人投怀送抱卿卿我我更悲惨的事情了。

李臻没脸再呆下去,低着头带着几个跟班快步离开,走到楚南身边,看着毫不避忌的依偎着楚南的仙儿,心痛的很,有些不甘心的问楚南道:“你答应过我的,说你不会追求仙儿的……”

楚南看了看神色格外复杂的李臻,有心说句类似“爱情来了,Xing别都挡不住”的玩笑话,想他现在也没心情和自己说这些,再看看他漠然敌视的眼神,笑了笑没有说话。

仙儿自从昨天听到楚南的事情就心肝乱颤,可惜现在身份变了,又猜楚南会很忙,也不好贸然去芙蓉街找,看到主动来找自己,手蹭了蹭楚南掌心,勾着楚南指,靠着楚南一脸害羞的轻声说道:“对呢,一直都是仙儿在勾引楚哥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王见王【卡文了,晚上写,凌晨发】

第一百二十三章王见王【卡了,晚上写,凌晨】

李臻拂袖走后,仙儿也没了再呆下去的兴致,扯着楚南下楼去。

仙儿的母亲满脸笑意的将李臻等人送走,回头就看到仙儿和楚南亲亲热热的走了过来,这次也没露出什么冷脸,反倒是对楚南亲热了许多。

经过报国寺的事情,楚南如今在民间的声望可谓达到顶峰,做到那等程度已经不是简单的一句少年得志就能形容的,那近乎传奇的事迹甚至让楚南是星君下凡这样的言论都很有市场。

仙儿的母亲混迹市井,对于大梁最高层的态度连雾里看花都算不上,当然无法了解梁帝如今戒备猜忌又不得不用的复杂心态,更不会明白楚南表面光鲜下的危机重重,只隐约知道楚南如今是放眼全天下都顶尖的大人物,可比什么状元之类的厉害太多,心惶恐恭敬的紧,又哪里敢再横眉冷眼?

秦氏小心的陪着笑,见楚南依旧不改以往谦逊甚至是恭敬的态度,虚荣心大大的满足,也装作没看到他与自己宝贝女儿的过分亲近。

仙儿却有些不耐烦,扯着楚南绕过母亲说道:“娘,我带楚哥去后院……”

飘仙楼的后院是煮茶、住宿的地方,非秦家人不能进,秦氏有心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开口。

如今的仙儿贵为郡主,已经在皇家登记造册的,又极得靖王喜欢,有些事情可轮不到秦氏Cha手决定了,虽然想起这些不免有些感伤无奈,但是更多的怕就是得意了吧。

秦家的老爷子在城外的农庄里修养,倒是少了一些礼节上的麻烦,仙儿也没心思带着楚南做那些煮茶烧水的事情,一路带着进了房间。

自然是仙儿的闺房。

秦家在京城另有住处,飘仙楼这里又临近闹市,都称得上是寸土寸金,仙儿所谓的闺房也只是一间狭小的厢房,只是布置的很是精致温馨,光线也不差,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房间并不宽敞,里面也没有屏风之类的大件,一张床就占据了小半的地方,靠窗是一张方桌,靠墙放了一面圆镜,桌子上有些手镯簪之类的小玩意,零零散散的放了一桌,墙上也挂着一些仙儿自己手绣的小玩意,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整个房间的布置就像仙儿的人一样,简单而干净。

仙儿的闺房想来也不会有外人来,甚至连凳子都没有,仙儿自己随意的坐在床上,两条纤细的小腿悬空晃动着,嘴里兀自有些不高兴的抱怨着:“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我娘却买了一座好大的院子,给我准备的房间比前面的大堂还要大些…………我不喜欢,说那么大的地方晚上害怕,然后她又忙活着给我买丫鬟了……我生气不回去就住在这儿,或者去义父那里住,我娘就骂我没良心……”

楚南听着仙儿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在别人看来要羡慕不已的烦恼,也没有打断的意思,仙儿的人就像她的心思一般,浅的很,一眼就能看穿,虽然幼年遭难,长达了却摇身一变成为郡主,复杂的成长经历却没有损害简单纯真的Xing格,实在称得上难能可贵……

仙儿看到楚南站在那里看着挂着墙上的小饰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好笨呢,怎么都绣不好……我娘两天就能绣好,给我十天都完不成……我娘还骂我笨,不像是她亲生女儿……”

楚南笑着说道:“我就喜欢笨点的小姑娘,傻乎乎的好骗……”

说完不理会仙儿撅嘴不高兴,拿下一个小手帕,仔细辨认了一下,迟疑道:“这绣的是荷花么?这圆圆的是荷叶么?”

仙儿探探头看了一眼,一把夺了过来攥在手里,脸色红红的反驳道:“那圆的明明是月亮……才没有什么荷叶呢……”

楚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好再戳仙儿的伤疤。

仙儿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天赋不强,也没有多在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个房间,连我爹、我爷爷都没进来过呢……”

楚南马上就明白了仙儿的意思,小郡主这是在邀宠呢,明知故问道:“我是第一个进这间房的男人么?”

仙儿昂着头,又害羞又骄傲的说道:“当然”

楚南笑着看看仙儿,也坐在仙儿的床上,床很宅,却很软很舒服,带着少女特有的清新香气。

仙儿却像是看到洪荒猛兽一般,连忙挪开,和楚南拉开了距离,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这毕竟是仙儿的闺房,说不好一会儿仙儿的母亲还要归来“巡查”,楚南也没心思真做什么坏事,但是见仙儿满是戒备的小模样,倒是改了主意,至少摸摸小手亲亲小嘴的还可以吧?

楚南捧着仙儿火烧一般的脸颊,强迫害羞到身体颤的小郡主和自己对视,对着那红润的双唇印了上去。

仙儿是个很好的孩子,很好骗,却不是个好学生,到现在接吻的还不知道回应,反而双手捧在胸前,两眼瞪的大大的,单纯无辜的模样反而让楚南也有些束手束脚的放不开,察觉到楚南要将自己推到在床上肆意轻薄,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挣脱开楚南的怀抱爬到床头可怜兮兮的说道:“不行的……娘说过的,不可以的……要等到……等到……”

楚南也不敢在这里真做什么坏事,更不能不顾及少女的感受,拉过仙儿的小手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仙儿眼睛水灵灵的亮,拉着被单遮住脸颊,只露出眼睛看着楚南,又羞又喜道:“真的么……”

………………

………………

“真的么?”,杨梅停下梳妆的手,讶异的问道。

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楚南继续着纷扰而杂乱的生活

今天是太后去楚家“省亲”的日子,这对楚家来说算是了不得的荣耀了,当然,太后和楚家到底有什么亲,自然没人有胆子去问,只能感叹皇室对楚家的恩宠之重。

虽然名义上已经和楚家没有关联,但是既然太后开了金口,杨梅和楚南跟着一起去也不怕被人说闲话,虽然楚家有些人和楚南很不对眼,但是显然不包括老夫人。

楚南点点头,轻声说道:“虽然我不方便去楚家,平时你若有时间,倒是不妨多过去看看老夫人和月儿。而且我既然已经脱离了楚家的漩涡,反而不会有人敢得罪你。也不要怕什么闲话,到了今天了,我也不是三两句闲话就能打倒的了…………”

杨梅或许很乐意去缓和关系,更喜欢楚南这样平淡却自信的说话,温婉的点着头说道:“走吧…………”

………………

………………

楚南在报国寺的奇迹经过几天的散播可谓是尽人皆知,甚至楚南事后被太后拦下来长谈的事情都被传的沸沸扬扬,而没有太后开金口,楚南至少很难找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去楚家,今天的事情也被理所当然的视作皇室在尽力修补楚家尖锐裂痕的开始。

当然,更为人津津乐道是今天会跟随太后一起去楚家的七公主李青荇。

街头传言,为了尽力拉拢崛起之势不可阻挡的楚家为皇家卖命,太后见了楚家老夫人,完全可能松口再许楚家一桩亲事,将皇家最得宠的公主下嫁。若真是那般,楚家真的要一举成为仅次于皇家的级门阀,光辉到耀眼。

楚安的母亲楚氏自然听得到这样的传闻,想来也更愿意相信那不仅仅是传闻,楚安到如今还未娶亲,未必就没有等皇室指婚的念想。

虽然前仇旧怨纠缠不休,但是也知道如今的楚南风头连梁帝都压不住,楚氏再看到楚南倒是保持着礼节Xing的亲热,从见面开始甚至都没有松开杨梅的手。

楚安倒是没有出现,应当是在里面陪着老夫人说话,楚月赶来将楚南领了进去。

可惜,今天想要在老夫人面前扮演孝子贤孙、想要在太后面前露露脸的人实在太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老夫人围在那里,还有意无意的将楚南、杨梅阻拦在外面,前一刻还在对老夫人嘘寒问暖,下一刻却回头对着楚南冷言冷语,人Xing之恶,在这三尺方圆尽显无疑。

就算老夫人明知道有大半是虚情假意,子孙绕膝的感觉终究是对晚年的最大抚慰,就算系念楚南,也总不能太偏心将面前的人都赶走了事。

楚氏还攥着杨梅的手不放,就算楚月有心帮忙也只能无奈的笑笑,太后来楚家省亲是天大的荣耀,更是天大的机遇,有些人已经不惜将小手段摆到台面上来了。

外面传来消息,太后的銮驾已经进了绿柳巷了。

楚原转身就走,到楚府大门外接驾,剩下的人自然也争先恐后的出去接驾,刚刚熙熙攘攘的房间顿时冷清下来。

楚南这才得了机会,和楚月、杨梅一起走到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牵着杨梅的手,轻声说道:“南儿任Xing,倒是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杨梅温婉的笑。

老夫人又看看楚南,满是皱纹的脸上沧桑感慨,叹口气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门外一阵响动,大梁的太后和楚家的老夫人这两个可能是大梁最有权势和影响、恩怨纠葛也最深的老人,终于直接碰面。

第一百二十四章 驸马?!

第一百二十四章驸马?!

太后自然是大梁最有威仪的人之这次来楚家却称得上是轻车简从,侍卫和宫女都被留在了院子外面,只有清秀的七公主挽着太后的手臂进来。

楚原微微侧着身子在前面引路,还一边轻声回答着太后的提问,楚氏跟在楚原后面,再往后便是楚狂、楚安兄弟几个,接下来便是掩不住兴奋之情、期待能入太后法眼一飞冲天的楚家旁系。

只是,所有人都去楚府大门外迎接,楚南、杨梅、楚月几个却留在了老夫人身边,这时候自然是抢占了最有利的阵型,让楚家的某些人暗暗皱眉不满,还好在这样庄重的场合,还不会有人浅薄到把这些矛盾摆到台面上。

老夫人极得梁帝尊重,一身御赐的品诰命装束显得贵气凌人,也没有起身跪拜的意思,只是缓缓的站了起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太后。

太后既然用的是来楚家“省亲”的名义,自然不会太计较这些礼仪,站在门口,一脸温和的笑意。

气氛有些异样,楚家人知道些内情的不敢说话,不知道情况自然更不敢。

老夫人年纪越来越大,梁帝的维权却越来越重,但是梁帝每次来看老夫人,都不会让老夫人行礼,每逢老夫人生辰,却多以便装出席,谨守晚辈的礼仪,这份荣耀,让无数大梁人咋舌感叹。

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甚至楚原也沉默不语,李青荇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松开太后的手臂,跳到老夫人身前,脆声拜道:“青儿见过老祖宗…………”

老夫人敢凭借主场之利和一口怨气与太后对峙,却不会对李青荇这样清秀可人1却身份尊贵的晚辈使脸色,连忙探手去扶,无论如何不愿受李青荇的大礼,扶着李青荇的手臂说道:“折煞老身了……公主殿下切勿如此……”

李青荇也不勉强,心翼翼的扶着老夫人的手说道:“父皇再三叮嘱过的,要我向侍奉太后一般对您的……”

老夫人自然又感念梁帝一番。

只是,李青荇这么一礼,却打破了刚刚凝滞的气氛,也淡化了刚刚老夫人明显有些不敬的意味。

太后轻笑着走上前去,呵呵笑道:“几十年了,总算让你找到对我使脸色的机会了……也不怕晚辈们笑话……”

老夫人也微微笑着,轻轻拍拍李青荇的手臂没有说话。

太后随意的找个座位坐下,打量了一番衰老沧桑的楚家老夫人,又默默自己花白的鬓,叹口气笑着说道:“都半截入土的人了,也见不了几面了,说不定哪天我就去见先帝了…………总不能让你带着这口怨气入土……”

竟是有几分示弱的意思。

其他人只能尴尬的站着,连个圆场的话都不敢说

老夫人也没有回主座,也在太后下手的位置坐下,满脸感慨的说道:“当年的人和事都记不清了,如今又哪里还有什么怨气……”

众人见气氛终于缓和下来,都齐齐松口气。

茶水、点心都流水般的端了上来,楚氏仗着楚家主母的身份也说了几句讨好话,虽然基本没得到太后的回应,也让气氛表面上看起来更加正常了。

李青荇站在后面,却是最忙碌的人,不时的给两位老人端茶递水,还娇憨的拿着点心让太后、老夫人吃。

既然太后一开始就放低了姿态,老夫人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就算真的有怨气也藏了起来,顺着台阶下来,。

两个老人旁如无人的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来。

太后温和的看着李青荇,手中捏着半块点心说道:“当年,你我进宫的时候也就差不多青儿这般年纪吧…………”

老夫人点点头,“兴许还要些…………”

当年大梁刚刚立国,大梁先帝戎马一生,几位妻妾和子女也在惨烈的战争中失散或死去,登基为皇之后,自然免不了选妃,好让皇家开枝散叶。

两位老人倒是不忌讳在晚辈之前提起这番经历,当然,就看两位老人的如今的身份地位,大家也只能当逸闻趣事听,腹诽都不敢,更别提去外面散播了。

太后看着李青荇,笑道:“那时候你我可没有青儿这般福气…………在宫里没少受那些宫女太监的欺负……呵呵,那时候也是胆,反抗都不敢,平时都战战兢兢的贴墙根走路……”

众人都竖起耳朵听着,虽然不敢在人前说这些具Ti内容,单单提起这件事也是炫耀的好资本啊。

老夫人愣了愣,似是在回忆什么,轻声道:“我还记得,你我正好同岁,生日也仅仅差了七天,又恰好被分派在一起,似乎是在御花园伺候花草……若不是老有人来欺负…………在当时倒算得上是十足的好差事了…………”

李青荇有些不解,大着问胆子声问道:“怎么会有人敢欺负你们呢…………”

太后呵呵笑着,倒是不避忌在晚辈面前提起往事,慈爱的看着李青荇,轻笑着解释道:“当时,我们两个都是出身贫寒的,比不得那些出身富贵的秀女多才多艺,更没有银子上下打点………又得罪了宫里负责绘图的画师,我们的画像被做了手脚……然后……仅仅进宫三天就被吩咐去御花园打杂了……呵呵,说是打杂,其实就是最底层的宫女了,又没什么背景,怎么可能不被欺负……”

这气氛越来越温和,越来越像是农家老妇缠不过活泼的孙女,耐着Xing子讲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

李青荇倒是气愤起来,攥着拳头说道:“真是好可恶…………那后来您老人家有找他们算账么?”

即便是做出恶狠狠的愤怒模样,也掩不住少女的纯真娇憨。

两位老人都笑而不语,就看她们如今的地位和往日展现的手段,有些人的下场就好不了,只是这些事情实在不适宜在晚辈面前提起。

太后叹了口气,抹了抹眼角笑道:“在你们晚辈面前提起这些旧事,本就不应该,打住打住,再说倒真的惹人笑了……”

老夫人也一脸感伤,温和的笑着说道:“无妨,都这把年纪,黄土都要埋过头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这话似是在安慰太后,又似是在对自己说。

若是话题继续,免不了要提两人当年的恩怨和有关先帝的事情,两位老人默契的停下这个话题,当年的恩怨差不多也随着这一番叙旧揭了过去。

太后笑着招招手,侯在一侧的一名老太监低头应了一声出去了。

太后笑着对众人说道:“今日说是省亲,其实只不过当年的姐妹,顺便了结一桩心事。虽然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缺,哀家却也不能空手来……每个都有赏……”

老太监身后跟着一串的宫女上来了,每个人手上都捧了一些珍贵的物品。

女人家都是一些手镯、簪、锦帕的玩意,男子多半是古籍、名砚之类的东西,楚原也得了一枚流光溢彩的白玉镇纸。

楚原这一家的赏赐却是太后亲手给的,楚原夫妇略过不提,先是相对不显眼的楚平和楚清,是孤本的古籍和前朝的名砚,十足的珍贵,太后甚至还亲自考校了几句,也都给了几句褒奖和提点,让两个人都满脸激动。

下面放在太后手边的是一个长长的锦盒,太后摩挲了一番,看着楚狂说道:“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不适合你,这里面是哀家亲自选的一柄剑,打开看看…………”

楚狂依言接过,在旁人羡慕的眼神中打开,将宝剑拿在手里,抽出来果然是寒光闪闪,不是凡品。

众人仔细一看,却是都有些愕然,这剑还没有开锋。

太后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兵者,社稷之大事也。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仁者无敌,你是武将,更应该懂这个道理。这是凶杀之剑,也是仁者之剑,更是责任之剑,你还年轻,要记住,若兴刀兵为战,只可为苍生,为社稷。切记不可为一己之私而战,更不可为夸耀武功而战…………”

楚狂面色沉重,捧着那把剑细细琢磨着太后似有深意的训话。

其他人自然听不出别的意味,却能感觉到太后对楚狂严厉之下的器重和看好,看向楚狂的眼神多半有些眼红。

只可惜这些东西羡慕不来,楚狂的荣耀和功勋更羡慕不来,习惯了京城纸醉金迷的日子,又有多少人愿意去苦寒之地出生入死?

接下来是楚安,太后送的一册书。

太后轻笑着说道:“读史可以明智,这是前朝大儒手书的孤本《史记》。你在户部表现不错,陛下也多次提及,但是这还不够,你与你大哥不同,他是武将,即便在如何也不可失却凶悍之气,你却不可有骄纵蛮横的念头。若是以后你能执掌中枢,律法政令制定和传达都要经你手,一个不慎却比吃几场败仗严重…………”

说着又指指书册,轻声说道:“扉页之上,有陛下手书四字,要牢记心间。”

太后这番话简直就是在暗示楚安前途无量了,若是一本孤本史书还不算什么,加上梁帝的手书,价值立马翻了十倍不止

楚氏也笑得合不拢嘴,侧身看了看,之间扉页之上写着四个大字“如履薄冰”,惊了一惊,又喜不自胜的说道:“哎哟,安儿,还不快谢过太后的赏赐……”

楚安毕恭毕敬的捧着那册叔,先谢过太后,又朝着皇宫方向拜了拜。

太后很满意的点点头,对于这个靖国公的外孙、楚家的嫡子还是要有优待的,轻笑着问道:“最近在户部忙些什么?”

楚安将那册书交给母亲,沉稳的回答道:“年关之前,要对各州府的库银、仓粮、国库的库银核对入账,现在才刚刚查完一半。等开春,还要和兵部协商划拨漠北、西北和禁军的军粮军饷,现在就要开始准备…………”

太后也有些讶异,惊奇的看了看出安问道:“这般年纪,就已经参与这等机密重大的食物了么?钱富为人谨慎微,倒没想到真敢用人…………”

钱富是户部尚书,太后的远亲。

楚氏抿嘴而笑,忍不住Cha嘴说道:“这孩子心气胜,时常忙到不知道回家。就算妾身问起来,也丝毫不漏口风,说什么军国大事,就算对我也要保密,后来妾身问人才知道,根本就没这规矩的…………”

说是责怪,却多是炫耀的成分多些。

太后却也不在意,打量着楚安连连点头,说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说完,又迟疑的看了看楚氏,疑问道:“似乎,他还未成亲?”

楚氏呆了呆,飞快的瞥了一眼七公主李青荇,有些忧虑的说道:“太后说的是………往日来问亲的也不少,他却说学前朝的大将军,说什么胡人未灭,何以家为……”

太后点点头,却没有接楚氏的话,扭头问老夫人道:“月儿也没有定亲么?………………”

楚氏满脸掩饰不住的失望,心里头碎碎念,怎么太后就不搭话呢,难道带着公主来就只是为了缓和与老夫人的关系么?京城里年龄相当,能配得上七公主的也没几个了,楚安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啊,一直拖到现在还未定亲,除了等着皇家赐婚、公主下嫁还能有什么?太后你怎么就看不见呢……这是老糊涂…………

太后也只是关心了一下楚月,倒也没乱点鸳鸯谱,在人群中搜寻了一会儿,轻笑着说道:“怎么站得那么远?这可不像是在报国寺震慑群雄的你……来来来,你可是楚家这一代最出彩的一个了,哀家也有赏,务必使你满意……”

楚氏心中怨念未去,又听到太后这般推崇楚南,有些不服气的声嘟囔道:“他都已经不是楚家的人了…………”

声音虽,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见。

楚原脸色立马变了,却耐着Xing子不作,老夫人扭头过,Yin沉的眼神几乎要将楚氏刺穿。

太后却好像没有听见,笑着说道:“好像赏你什么都不合适……嗯,这样好了,哀家就再赏你个驸马做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找死和耳光

太后既然和老夫人化解了几十年的旧怨,又用大把的赏赐安抚了楚家的老少,在楚家吃过午饭之后,便牵着李青荇的手离开了。

自从到了京城就没露过面也谢绝见客的楚家老夫人将太后一直送到楚府大门外,给足了太后面子。

临走的时候,太后或许是感念与老夫人的旧情,站在马车上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虽没有明说,但却暗示会有提拔和奖赏,更让楚家一众人欢欣鼓舞感恩戴德。

杨梅却有些不高兴”送走太后之后,又强颜欢笑陪着老夫人说了会话”等老夫人睡着,便迫不及待的和楚南一道告辞离开。

绿柳巷离芙蓉街并不远,马车实际上也走不了多长时间。

杨梅不等楚南下去接,抢先跳了下去,刚进门就吩咐道:“玲珑……,玲珑,去让人烧些热水,我浑身不舒服难受死了……我要洗澡……”

虽然杨梅的要求有些奇怪”大白天的又不是吃饭的时候,生火烧水很麻烦”但夫人有些难看的脸色,下人们识趣的不敢多问,下去准备。

关荷靠着门前的柱子,手中端着一盘零食,一边悠闲的吃着一边好笑道:,“这是谁又惹姐姐你了?我怎么觉得,姐姐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应该是心里不舒服吧?”

杨梅在楚家光顾得生气了”也没吃多少饭,这一会竟是感觉格外的饿”走过去抢过关荷手中的碟子,胡乱的塞子几口,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吱吱呜呜半晌等到关荷递上水才喝了几口冲下去,再看关荷竟是格外到亲切,叹息道:“关荷妹妹,你说错了,我不是难受,是高兴啊”真的,你不知道”今天太后又赏了夫君好大一个官做!”

楚南无奈的站在杨梅身后看着她胡扯。

关荷笑了笑,瞥了楚南一眼,问道:“比那个什么将军还大?”

杨梅故作吃惊的模样,大声道:“这怎么能比?比将军什么的大多了!我告诉你吧,是驸马”太后亲口赏的驸马!”太后既然和老夫人化解了几十年的旧怨,又用大把的赏赐安抚了楚家的老少,在楚家吃过午饭之后,便牵着李青荇的手离开了。

自从到了京城就没露过面也谢绝见客的楚家老夫人将太后一直送到楚府大门外,给足了太后面子。

临走的时候,太后或许是感念与老夫人的旧情,站在马车上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虽没有明说,但却暗示会有提拔和奖赏,更让楚家一众人欢欣鼓舞感恩戴德。

杨梅却有些不高兴”送走太后之后,又强颜欢笑陪着老夫人说了会话”等老夫人睡着,便迫不及待的和楚南一道告辞离开。

绿柳巷离芙蓉街并不远,马车实际上也走不了多长时间。

杨梅不等楚南下去接,抢先跳了下去,刚进门就吩咐道:“玲珑……,玲珑,去让人烧些热水,我浑身不舒服难受死了……我要洗澡……”

虽然杨梅的要求有些奇怪”大白天的又不是吃饭的时候,生火烧水很麻烦”但夫人有些难看的脸色,下人们识趣的不敢多问,下去准备。

关荷靠着门前的柱子,手中端着一盘零食,一边悠闲的吃着一边好笑道:,“这是谁又惹姐姐你了?我怎么觉得,姐姐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应该是心里不舒服吧?”

杨梅在楚家光顾得生气了”也没吃多少饭,这一会竟是感觉格外的饿”走过去抢过关荷手中的碟子,胡乱的塞子几口,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吱吱呜呜半晌等到关荷递上水才喝了几口冲下去,再看关荷竟是格外到亲切,叹息道:“关荷妹妹,你说错了,我不是难受,是高兴啊”真的,你不知道”今天太后又赏了夫君好大一个官做!”

楚南无奈的站在杨梅身后看着她胡扯。

关荷笑了笑,瞥了楚南一眼,问道:“比那个什么将军还大?”

杨梅故作吃惊的模样,大声道:“这怎么能比?比将军什么的大多了!我告诉你吧,是驸马”太后亲口赏的驸马!”

关荷也有些惊诧”却没有杨梅那么激动,问道:“是哪位公主下嫁?”

杨梅愣了愣,回身看着楚南摇头叹气道:“夫君想来是高兴的”可惜,估计那位七公主殿下失望了……”,关荷却没有解救楚南的意思,听杨梅说的有趣,上前挽住杨梅的手臂朝屋里走去”问道:“怎么回事?七公主为什么要失望?说来听听…………”

杨梅也不想在下人面前多说什么”走到屋里坐下来,抓着关荷的手说道:“妹妹不知道……今天一开始我就觉得味道不对……太后去楚家非要夫君也去,然后还带着七公主……,当时在楚家凡是两条腿的,太后都有赏赐像楚狂、楚安这样的还都是好东西太后却是最后提到夫君,那时候东西都赏赐完了”没东西赏了,在场的好多人都等着看夫君笑话呢……谁想到……”,“咱们那位婆婆,从头到尾都在盯着七公主看,瞎子都能看出她是什么意思,甚至**裸的暗示了一句,就差没指着楚安要太后赐婚了……可是太后呢,就沾了一句”愣是没理会然后对夫君说,我也没什么东西好赏你的,就赏你个驸马做一下吧……”,楚南看着杨梅气愤难平的口若悬河,咳嗽道:“夫人……你比茶馆的说书先生厉害多了……”,杨梅白了楚南一眼,继续对关荷说道:“你能想想当时的场景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我也被镇住了。关键是太后说这话的那一刻,我们的夫君和那位脸色羞羞的七公主还深情对视了一眼,那位公主满脸羞涩,眼神期待…………”,“胡说,哪有这回事?!”

杨梅头也不回,哼道:“我说有就有……别打岔!”妹妹你想想,咱们那位立志做七公主婆婆的好婆婆能答应?当然听到这话就炸了,直接一声大喝,不行卜……”

楚南双眼发黑”无奈的大声道:,“又胡说”什么时候喊了,我怎么没听到?!”,杨梅白眼,然后哼:“在心里喊的,我现在替她喊出来,怎么”不行啊?”

关荷就笑”捂着嘴问道:“不是七公主,到底是哪个啊?”,杨梅长长叹口气,低头说道:“就是那位仙儿啊……现在是舒灵公主了呢,当然太后说出是她”咱们那位婆婆才缓过一口气来,那位七公主就可怜了……空欢喜一场……”

关荷对于是仙儿倒是不太意外,无视掉杨梅的添油加醋,皱眉问道:“她不是郡主么……”

接着又恍然,点头笑道:,“哦,我明白了,呵呵,太后这手真厉害粱帝掌管天下”但是皇家内部的事情还是以太后为主,太后要将靖王的义女升为公主实在太轻而易举了,任谁都不敢跳出来说不,这赐婚的懿旨一下,反倒还让靖王、楚南、楚家都要欠太后一份人情”这手段厉害的不是一点半点。

虽说就算没有太后Cha手,靖王也不可能委屈了仙儿,但是太后赐婚,名正言顺自不必说,更是天大的荣耀,就算楚南不在乎,也得为仙儿和仙儿家里考虑不是?这份顺水人情,楚南还真得背着。

虽然未必有这般复杂,但是如太后这般已经历练成精的人物,一言一行,都可能蕴含深意,马虎大意不得。

门外”丫鬟禀告道:“夫人,热水烧好了……”,杨梅伸个诱人的懒腰,感觉发泄的差不多了,骄哼一声下去沐浴了。

硕大的圆通已经住满热水”热气腾腾的让人靠近了都觉得舒坦”桶沿之上放这些毛巾等用品,水面之上洒了晒干的huā瓣,在水中倒是还显出几丝红颜之色。

楚南既然横空出世,光辉到耀眼,不管怎么说,再娶妻纳妾都是不可避免的,杨梅心中也多半有这样的心里准备,不然也不会急哄哄的将玲珑塞给楚南。

杨梅叹口气,刚刚一通胡闹心中的怨气也泄了大半,伸手探了探水温,一边愣愣的出神,如楚南这般温和的丈夫自是少有的,杨梅心中也清楚的很,如今眼看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和自己分享,脑中也会时不时闪过“,悔教夫婿觅封侯”这样的句子,甩甩头发,伸直双臂说道:“关门……更衣……”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杨梅身上的衣衫也被渐渐褪去。

杨梅突然察觉道有些不对”猛回身,捂嘴惊呼“混蛋,出去,呜呜呜”放开,桶里也装不下两个人的……啊…………嗯嗯鬼…………”

门外的丫鬟面面相觑,默契的走远几步”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对屋内传来的异样声响佯作不闻……

楚氏狠狠的将手绢扔在桌上,坐下之后犹有些不甘心的跺跺脚。

楚原皱皱眉,一天的忙活确实累的不轻”看了楚氏一眼教训道:,“行了”你把地跺个大坑也没用!看你今天做的事情,那样的场合还敢乱说话,越来越胡闹!”

楚氏今日的谋划,一件也没成功,也憋屈的很,忍不住反驳道:“我怎么了?冉本来就不是楚家的人,还是老夫人亲手把他从族谱上划去的,难道我还说错了?!””,楚原拍桌子,怒道:“够了!”

楚氏不敢和楚原硬顶,小声嘟囔道:“今天多好的机会,太后破例带着七公主来臣子家,定然是有赐婚的意思,若不是他在,说不定安儿现在已经是驸马了……”

说完,又想起太后的赐婚”心中更是不舒服,那可是靖王宠爱有加的义女啊”虽然比不上七公主”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或许对于楚安仕途上的发展更有利些呢,却不想太后昏了头”竟然让那小子走了狗屎运,恨恨的说道:“他抢了安儿的驸马啊……”,楚原恨恨的指着楚氏,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厉声怒道:“以后休要再提这事……就算太后赐婚”也要推掉!”

楚氏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楚原,惊呆道:“老爷这是什么话……莫不是糊涂了?”,楚原捂着额头”若是没有楚南的强势崛起”楚家迎娶七公主也未尝不可”但是原本楚家就太过强盛,如今楚南更是又给楚家加了一道连皇室都没有的耀眼的光环,至少在民间风头已经盖过了皇室,半只脚已经跨进了雷池,若是这时候楚安再迎娶皇家最尊贵的公主,楚原想着这些,头更疼了……

楚氏没有得到楚原的回应”也只当楚原是累了,绞着手绢考虑了半晌,突然说道:“我决定了,明日就请恒亲王去试试陛下口凡……七公主也到出嫁的年纪了……”

楚原额头青筋乱跳,若是楚家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去向皇家提亲”本来就猜忌的粱帝会怎么想?是得意忘形的权臣逼天子下嫁公主么?这已经不是越界或者功高震主的事情了,这是找死啊!

楚氏推了推楚原的肩膀,有些不满的说道:“老爷,要不你去和恒亲王说一声吧……你什么表情啊,安儿可是你的嫡子,你能不能上点心啊…………”

楚原起身,冷冷的看着楚氏,甩手一个耳光。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少女之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少女之心【第一更】

冬日的白天总是格外的短些,虽然时间还早,但是日头已经渐渐西沉。

皇宫的规矩很严,过了时辰就会封了宫门,也许再正直的禁军统领也不敢将太后和七公主堵在宫门外,但是太后显然不想让自己坏规矩,所以还是决定尽早离开绿柳巷回宫。

太后是轻车简从而来,仅仅是双辕车加几十的护卫,在显贵多如狗的京城马车并不显得华美,但是耀眼的皇室徽章和冷峻的宫廷骑士让街道上的人识趣的避让。

马车经过,人流、车马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喧哗声尽去,皇家之威严尽显无疑。

马车上的少女很少出宫,这次更是没有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围着,正可以从车窗中看外面的景色。

若是换了其他时候,少女怕是要兴致勃勃甚至是贪婪的欣赏傍晚的京城街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闷闷不乐。

少女抱膝坐在马车里,下巴搁在腿上望着窗外,眼神却没有焦点,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太后看着李青荇,微笑着问道:“在想什么?”

李青荇似乎被吓到,有些吃惊的捂着胸口,接着就笑道:“太后您听…………”

车外的喧哗声很小,太后凝神去听,也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常,正要说什么,突然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传来,在外面略微有些噪杂的环境中,格外的悦耳,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太后惊疑的问道:“这是什么响声?”

马车极宽敞大气,车轮上包裹着一层特质的兽皮,不仅仅能减震防滑,更能减弱车轮碾压地面的刺耳杂声,车轮上还另有玄机,每转动一圈就会发出一声脆响。

李青荇解释完毕,轻笑着说道:“从绿柳巷出来……一共响了七百九十六下了……”

太后却实在没想到李青荇竟然是在数这个,正摇头失笑,却又愣住,若非寂寞苦闷之极,又怎么会有心思去数这个无聊的东西呢,伸手抚摸着李青荇的头发,心中叹息,也只不过是一只被养在笼中的金丝雀罢了。

李青荇走到太后身边跪下,小拳头敲着太后的膝盖,歪着头问道:“太后,您说,他们能打赢大食么?”

太后温和的笑着,“哀家又怎么会知道……”

说完又觉得不对,连忙改口说道:“想来大食必然不会是大梁的敌手……”

李青荇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太后看着李青荇,似笑非笑的问道:“青儿平时不是最厌烦这些么,今天是怎么了…………”

李青荇脸色红红,讨好似的加快了捶腿的节奏,飞快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太后饶有兴致的看着李青荇,问道:“难道青儿了这次要去西北的某个少年?”

李青荇吓了一跳,急的额头冒汗,否认道:“没有”

太后倒是真的喜欢这个孙女,倒也乐意打趣她一番,手指轻敲着额头,自言自语道:“到底是谁呢……让哀家想想……”

李青荇真的急了,也不捶腿了,晃着太后的手臂道;“别想别想……真的没有……青儿不嫁人”

太后皱眉,教训道:“胡说”

说完又觉得语气太过严厉,放缓语气轻声说道:“若是心中有了人选,青儿可以先和哀家说说………然后我去和你父皇提……不然你父皇多半不会同意……”

李青荇低着头,眼睛红红的摇头,“真的没有……”

太后笑了笑,将李青荇揽在怀里,问道:“那你看今天楚家的几个后辈怎样?”

李青荇疑惑的看着太后,胆战心惊。

太后无奈,说道:“就比如说楚安,他可是楚家的嫡子,国公的外孙,不仅仅相貌英俊,还很有能力……”

李青荇咬着嘴唇,脸上有些羞色,倒是也不怕在私下和太后说这些,皱眉想想摇头道:“他好闷呢…说话都要看他娘一眼,胆小鬼…而且,我不喜欢他娘……”

太后摇头失笑,哪个人又敢在自己面前多嘴呢,当然会显得闷些……至于楚氏,有心计无远见的妇人而已,到死怕是也到不了楚家老夫人的境界了,虽然不能说讨厌,总归是让人有些不喜欢就是了。

看李青荇连楚安都否决了,想想有些唯唯诺诺的楚清、楚平,也就别提出来了,心中倒是认真的想着其他合适的人选,随意的问道:“那楚南呢……”

李青荇想起什么,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娇声道:“他是个怪人呢……”

太后起初还不在意,看到李青荇异样的神色,心中一沉,微微皱眉问道:“怎么是个怪人呢……”

李青荇在太后身边坐下,双手捧着微微发热的小脸,想着自己和那怪人的忽冷忽热的关系,喃喃自语道:“真是个怪人……也是极有趣的人呢……”

起初呢,那怪人从大皇兄那里抢走了杨梅姐姐,后来又在宫廷演武的时候吓了大家一跳,别人都说他打得好,可是呢,自己却很烦那些打打杀杀,心中对他厌恶的紧……

西山围猎的时候,竟然是那怪人来保护自己……哈哈,那怪人实在有趣的很,捉了两只小鹿来讨好自己……可是呢,自己这么聪明,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收买?可是那小鹿真的好可怜好可爱,那怪人又吓唬自己说要把小鹿杀掉吃Rou,坏人,真是好可恶呢……结果自己狠狠骂了他一顿…嘻嘻…

自己真的好倒霉,骑的马竟然受惊了……马冲进树林,自己掉下来摔伤了腿……哈,更倒霉的是,树林里竟然有只老虎自己求那老虎不要吃自己,好像没有用,只好哭着喊父皇来救自己……然后那坏人冲了过来,打退了老虎……可是那坏人笨死了,竟然粗心的被老虎偷袭了……虽然最后成功跑了,可是那坏人流了好多血……说起来真丢人呢,自己没被老虎吓到,竟然被血吓晕了……模糊记得坏人抱着自己出去的,自己又没法反抗,也不记得那坏人有没有趁机占自己便宜……

后来,因为西山围场的事情,父皇杀了好多人,也奖赏了那坏人……父皇让他去杭州查案子……可是他不听话,胆子好大,竟然敢惹父皇生气……自己还担心他被砍头,都准备好给他求情了……

再后来是什么呢,有些记不清了……哦,对了,坏人进宫来看望自己,还在自己房间和大皇兄打架……自己当然要站在哥哥一边,于是不理他。

宫里最不缺各种传闻了……有时候宫女们会说请他……自己就偷Ting……当然,杨瑜也会和自己说他的事情,什么收了京城最有名的花魁,还和飘仙楼的谁谁勾三搭四……自己就有些不开心……

哈他竟然把好多大人物的夫人扔到河里了想想就有些可笑,一群人在河里扑棱……像是……像是一群鸭子…哈哈………

好多人都说他死定了,因为他得罪了许多了不得的人物。可是杨瑜姐姐说,他那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因为他的女人受欺负了才那样的还说如果有个男人肯为她这么做……她就一定要嫁给他……真是花痴呢……可是似乎说的也有些道理……

他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在皇宫里和张海公公打架他不知道张公公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么?

最后似乎他输了,可是杨瑜更崇拜他了……说他是京城最勇敢的男人……真是傻瓜

他好可怜,被赶出楚家了,好多人都幸灾乐祸,连杨瑜也唉声叹气的担心……可惜,自己帮不了他……

突然,大家都开始说他是情圣因为他在宫门前当着好多好多人的面亲了一个神仙般的女人……杨瑜说当时看到的有十万人,自己不信,然后她只好说是一万,估计也是假的…………

杨瑜说那叫浪漫,自己不懂,可是想想如果他在宫门前亲了自己……哈,父皇会砍他头的……可是,为什么又隐隐有些期待呢……是私底下最喜欢犯花痴的杨瑜传染给自己的,嗯,一定是这样

自己的侍女小月也开始犯花痴,自己替她伤心,因为她是宫女,这辈子都没可能嫁给楚南的,除非……除非……

当天晚上自己做了一个好羞人好不要脸的梦……呜呜,这个不能说……丢死人了……

自己好久没见到他了,有些不开心,就偷偷画了他的画像,被杨瑜发现了

杨瑜没有笑话自己,反而说,那样离经叛道、桀骜不驯又实力超群的男人,女孩子喜欢她是正常的………也对哦,他还是杨瑜的姐夫呢,可是杨瑜还成天嚷嚷着喜欢他,自己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自己在报国寺偷偷看了看他,哇,真是好厉害,看起来比父皇都要厉害的多所有人都得听他的

然后,自己鼓动太后召见他,还特意请杨瑜给自己打扮了,可惜,他并没有看自己几眼……想想也是,他家里好多漂亮女人,都比自己漂亮多了,真是伤心。

他不会知道,当天自己生气没有吃晚饭

今天,太后又带自己去楚家,又可以见到他,当然,还得要打扮一下……他远远的站着,身边是漂亮的夫人……他似乎向自己眨了眨眼睛,可惜好多人,自己不敢笑……

驸马太后要封他做驸马自己不争气的脸红,手捂着胸口才不让心跳出来,是我么?是我么?是我么?大概就是了,不然为什么要带我来呢……

不是我于是好伤心。

闷闷的数着车轮转了多少圈,今晚也不要吃晚饭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鼻子都气歪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鼻子都气歪了【第二更】

贵气凌人的马车平稳的驶进了皇宫,车上的七公主心情不好,太后看起来也有些走神,原因却是因为同一个人。

因为楚南而愁的并不止这两个,辉煌的宫殿之中,梁帝也正忧虑满怀。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日渐衰落的梁帝有些轻微的见光流泪,觉得光芒刺眼,挥挥手命人熄灭了外殿的几盏宫灯。

今天,楚原要在家等着迎候太后,杨守业被梁帝指派去军机处坐镇,硕大的御书房中,只有梁帝、恒亲王、成亲王和大太监李仁孝三个。

梁帝手掌按在一叠奏折之上,问自己的两位心腹皇弟道:“你们两个怎么看?”

恒亲王对楚南印象不错,和楚原的私交也好,迟疑一下轻声道:“是都察院大惊怪了吧……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又没有什么证据……”

楚南被封为震威勇武将军的圣旨还没有下,都察院参楚南的奏折就如同雪花般飞到梁帝书桌上,只是这些折子都是暗折,知晓的人也并没有多少。

都察院的骤然力,让梁帝都有些措手不及,虽说不因言获罪是御史们的保命符,可这么整齐的动作,若说没有人在背后谋划,傻子才不会信。

成亲王是武将,沉声说道:“很反常……”

梁帝点头。

按说,如今的楚南风光无限,就算不做锦上添花的事情,也不应当有人这么明显的唱反调,关键是其中的许多罪名实在不能轻视,也不能说没有证据就疏忽大意。

恒亲王也看了几本奏折,里面的多是参楚南与外邦交往甚密,有里通外敌的嫌疑,言之凿凿,让人看了都要忍不住生疑。

恒亲王暗暗瞥了梁帝一眼,关键就在梁帝陛下心中猜疑最重吧,要不然那些御史吃饱了撑的来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怕正是猜中了梁帝对楚南的猜疑,御史们才敢肆无忌惮的上这样敏感的折子,不仅挠到了梁帝痒处,更能立下不畏权贵的刚烈名声。

自从二十年前沈石叛乱,梁帝对外臣的信任越来越淡,这两位亲王才慢慢爬上这等高位,但是毕竟亲王更容易受猜疑,因此这两人多半时候都是谨慎微,尤其是今天的话题牵扯到“叛国”这样的罪名,更让人头疼。

梁帝手掌轻轻的拍着那一叠奏折,轻声感叹道:“看不透啊……”

臣子看不透梁帝,那是理所应当,就算能看透也得装糊涂,但若是一个臣子让皇帝看不透,怕就是前途无望了。

可惜,楚南是借势而起,短期内梁帝甚至还不能明着压制。

成亲王看了看梁帝神色,试探的说道:“依臣看,疑点颇多,倒不如将楚原、楚南叫来当面说个清楚……”

恒亲王上前一步摇头道:“不妥……”

梁帝点头,当然是不妥,一个楚南已经让人头疼,若是再因此惹怒了楚原,就怕真闹得不可收拾了,到最后说不好还要让自己声望大跌,之前在报国寺对楚南点到为止的质询已经是极限了。

成亲王见恒亲王扮红脸,只好继续扮白脸,总有一个人的意见能和梁帝一致,“若是楚南真有二心,岂不是笑话更大?就比如说,楚南亲口承认曾和金狼王有瓜葛,这问题若是不问清楚,终究让人不放心……”

梁帝犹豫一下,开口说道:“这事朕倒是能猜到一二……”

成亲王恒亲王对视一眼,默契的住口。

梁帝缓缓的说道:“当初朕被义母养大,曾记得她老人家在京城买了个胡奴,胸口纹着狼头纹身,名叫图尔温………”

恒亲王和成亲王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如今啸傲草原的金狼王也叫图尔温,总不会是巧到重名。只是。金狼王竟曾是楚家老夫人的家奴,实在是耸人听闻。

梁帝拍着桌案,满脸感叹的说道:“我只记得那少年凶悍异常,只是在义母面前才乖巧听话……后来有天夜里突然狂,刺伤了楚原和几个家丁,义母他老人家就给了些金银将其逐走……其后许多年都杳无音讯,只是每年都往楚家送些皮毛野参……然后有一年突然不送了……第二年便成了草原上新的金狼王…………”

恒亲王张大了嘴,这简直比传奇说还要传奇。

要怪罪楚家老夫人么?当然不能,且不说无知者无罪,就单单说梁帝那叫了几十年、楚家老夫人却从未应过一声的“义母”二字,谁有胆子去治老夫人的罪?

要怪梁帝没下杀手么?当然也不能,当时谁能想到楚家的家奴能成为草原之王,谁又能想到当时被楚家老夫人收养的落魄皇子能成为大梁皇帝呢?

要怪,也只能怪造化弄人。

就如同梁帝到如今仍对楚家老夫人的养育之恩念念不忘一般,金狼王感念楚家老夫人的恩情,稍微照顾一下楚家离家出走的后辈,倒也说得过去。

恒亲王、成亲王不敢对这个问题再多问什么,只能对近似Bug一般的楚家老夫人深深敬畏,养出楚原那般优秀的儿子不算什么,养出个大梁皇帝也可以说是运气好,可是买个家奴都能是金狼王,就太让人无力了。

就看梁帝对老夫人的敬重和感激,只要老夫人不死,楚家就有免死金牌,任何准备对楚家泼脏水的人下场堪忧。

成亲王知道分寸,不敢继续刚才的话题,继续扮白脸问道:“那,楚南当初为何要离家出走?又是如何展到如今的地步,连鼻孔朝天的扶桑剑痴都要帮他?”

恒亲王咳嗽一声,轻声说道:“离家出走这事,我倒是听过一些传闻……楚南出走之前曾经生过一场大病,险些死去……也有人说,不是生病,是中毒……”

梁帝哦了一声,瞥了恒亲王一眼,没有问着消息的来源,却听出了他话里未尽的意思,嫡母杀庶子,豪门大院十分老套的狗血剧情,在皇宫里也屡有生。

“那扶桑呢?”

恒亲王看了看梁帝的脸色,缓缓吐出两个字,“捧杀”

梁帝不置可否,并不做什么回应,手指在书案上越敲越快,随意的问道:“那瓦赛呢?似乎瓦赛才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

恒亲王有些无奈,后悔为什么自己要选红脸,想了想解释道:“瓦赛是无力应对大食的,所以立场最偏向大梁,就算不是楚南,瓦赛大概也会支持……还有……还有……”

梁帝想了想,觉得是这道理,看恒亲王欲言又止,皱眉道:“还有什么?”

恒亲王有些尴尬,轻声说道:“据臣观察,似乎,那瓦赛女王和楚南很是有些暧昧………在四方馆,瓦赛女王时常撇开下人,独自和楚南议事……另外,将瓦赛的公主托付给楚南照看,这等信任实在匪夷所思,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解释……”

梁帝哼了一声。

恒亲王识趣的住嘴。

姜女王的娇艳诱人有目共睹,别说楚南那样的毛头子抵御不了那样的诱惑,就算是梁帝心中也未必没有几丝绮念。

那样一颗熟透了的蜜桃,自己这堂堂大梁天子都还没摘下,已经被人拿在手里囫囵吃了好几口了,想想都不能咽下这口气啊。

似乎,一些疑问都找到了说得过去的解释,只是这些解释,梁帝信不信旁人就不知道了,只不过眼下的局势,楚南是绝对不能放弃的棋子,想来梁帝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信念还不坚定,要借臣子之口劝劝自己罢了。

这个话题就算暂时揭过去了,君臣三人又商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就听到御书房外有太监的禀告:“陛下,太后让的来问,若陛下您有空闲,请你去太后那儿一趟,太后有事要和您商议……‘

虽然太后并非梁帝的生母,梁帝对这个扶自己登基的太后还是十分敬重的,见太后派人来找,便挥手让成亲王等人退下,起身去太后那边。

梁帝向太后行过礼,先不问其他,就问起楚家老夫人的情况来。

太后也只能心中感叹,楚家老夫人毕竟高自己一筹,当初看似自寻祸事收养梁帝,如今看来简直是英明无比,这世上还有比这回报更丰厚的投资么?

说起来,李臻的情形与当初的梁帝有些相似,楚原的夫人也有机会,就算李臻只能做个逍遥王爷,只要能赢得他的感激,也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可惜楚氏的目光只是盯着自己的儿子和楚家家主的位子,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

太后说过楚家老夫人的事情,又委婉的将李青荇的事情说了,倒没有挑明,只是用一种怀疑的语气说了一些李青荇的异状。

梁帝心中本就有些不舒服,如今一听险些把鼻子气歪了,得了杨家姐妹花、京城的花魁、娇俏的郡主和神仙般的雪山圣女还不知足,竟然还勾搭瓦赛的那个娇艳寡妇,如今更是来打自己最宝贝的女儿的主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回头问道:“楚南在干什么?”

大太监头子李仁孝回道:“现在似乎去了靖王府……”

梁帝皱皱眉,冷哼一声嘟囔道:“得尽早把他赶到西北去……省得青了胡思乱想,也省得被他钻了空子……”

说完,心中做了决定,吩咐道:“来人,拟旨……”

第一百二十八章 接二连三

楚南自然不知道皇宫之中的两位大人物已经把他当做是恬不知耻的采花贼防备着,准备尽快将他踢出京城去。【虾米iamiwee

太后既然准备赐婚,事先不可能不和靖王沟通,甚至楚南都怀疑,赐婚的事情都是靖王在背后一手推动,就算他在王府闭门谢客种了几十年的地,京城之中却仍旧无人敢小看他,甚至还要越来越忌惮。

但是实情无论如何,靖王毕竟是仙儿的义父,楚南提早了拜会一下还是应该的。

靖王在厚厚的棉衣包裹下,显得越发枯瘦,人却很有精神,见楚南来了却根本不给他开口提仙儿婚事的机会,扯着他聊起塞外风光。

看的出来,靖王的学识非常渊博,毕竟当初是被当做皇帝培养的人,抛开了老农的伪装,说话不多却犀利到一针见血。

楚南谦恭的站着,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以身犯险亲去西北是不可能的,我毕竟资历浅,怕是镇不住场面,到时候多半还是陛下在京城一手掌控……”

靖王不屑的笑笑,淡淡的说道:“你会那么听话?”

楚南脸色讪讪,对于身出皇家却一直很超脱的老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靖王并不在意楚南的反应,拍着膝盖感叹道:“不管怎么说,对大梁都是天大的好事,只要事情办好了,往后无论是西北还是颍州,说话办事总没有那以前那么硬气……”

说完又瞥了楚南一眼,缓缓的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毕竟是一场大仗,只要你能指挥得动军队,就算你做的出格些,只要结果是好的,就一切好说……若是出些差错,怕就是要新帐旧账一起算了……你或许不知道,现在御史们给你定的十大罪状就摆在陛下的书案上,需要时翻出来用还不是轻而易举?”

楚南低头苦笑。

靖王却一点也不同情楚南的处境,反而笑着说道:“想来你还有些底牌未露,也不用老夫我来担心你……”

楚南叹口气,低头说道:“多半是一时的结果……又哪有那么多的底牌可用?”

靖王虽然远离朝堂,却是京城有资格影响朝堂风向的大人物之一,可惜,虽然听到楚南扮可怜,却没有帮他一把的意思,反而端起自己泡的菊花茶,有滋有味的品了起来。【虾米iamiwee

楚南无奈,也坐下喝茶。

靖王眼神直直的看着院子里萧索的冬景,突然似有感叹的说道:“老夫就如同这院里的那株老树,怕是没多少日子可活,很多人也盼着这树快些死透,好砍了空出地方栽些新的…………”

楚南品着茶静静听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靖王也没想从楚南这里得到什么安慰,轻笑着说道:“本来老夫也多半会像这树一般,不声不响的死去,却没想到老了老了,却平白得了个女儿……倒也不怕告诉你,虽然这株活不了多少日子,但是只要还在一天,树下面的花花草草就能得一天庇佑……”

楚南悄悄松口气,这才是自己来靖王希望讨论的话题,赶紧放下茶盏说道:“我会待仙儿好的……”

靖王瞪了楚南一眼,皱眉说道:“你情债缠身又老不安分,身上总是祸事不断,如今更是了不得,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少不得还得连累家人,若是按我的想法…………

说到这里住口不提,犹自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可惜,仙儿这丫头一根筋,就认准你了……”

楚南有些惭愧又有些得意.

如今靖王不用皇家身份压自己,却用未来老丈人的名头,说话又颇不客气,让楚南很是有些诚惶诚恐。

说到底,仙儿的婚事还是结结实实的捏在靖王手中,形势比人强,容不得楚南不低头。

靖王说还是心疼仙儿,看了楚南一眼说道:“虽说要让太后赐婚,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你若是觉得胜券在握就大大的错了,就算太后的懿旨下了,信不信本王也能让太后再收回去……”

有这样一个护短不讲理又格外霸道的老丈人,真是所有女婿的悲哀了,楚南虽然怀疑靖王的话有些夸张的成分,却也不会傻到当场质疑,忙笑着说道:“怎么会……你老人家放心就是……就不要吓唬小子我了……我胆小的很……”

靖王嗤笑一声,倒是一点也不介意戳楚南的伤疤,“胆小?!做儿子,你能把你老子气到把你逐出来;做臣子,你能让皇帝半夜睡不着觉算计你,我看你胆子肥的很啊!…………可惟独做丈夫这一项,还算马马虎虎合格……”

楚南看了看靖王的脸,想了半晌,还是别给他一拳,这老东西,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点道理都不懂,越老越没分寸。

靖王没察觉到楚南眼神中的杀气,突然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娶仙儿过门……”

这话题楚南喜欢,也是这次来靖王府的最终目的,听到靖王主动提起,就忘了刚刚想痛打老人的念头,有些高兴的说道:“当然是越快……”

看到靖王似有深意的眼神,敏锐的察觉到似乎有陷阱,又连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低下头改口说道:“当然是您拿主意……”

靖王这才抚须笑了起来,拍着楚南的肩膀,一脸“孺子可教,你就该这么回答”的表情,还装模作样的虚伪一下,笑着说道:“这事……你也要和仙儿家里商议商议才好……”

楚南恨不得一脚将这笑得成苦瓜状的老脸踢飞,试探着问道:“那您看……什么时候合适?”

靖王沉思,半晌才问道:“你与那杨家小姑娘订在什么时候?”

楚南选择了一下言词,小心的回道:“看岳父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多半是年前了……”

说起来就有些无奈,皇家赐婚,说着是无上的荣耀,实际上,连婚期都要是“赐”的,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

靖王听完皱眉,挥手说道:“那仙儿就年后,等你从西北回来……”

楚南龇牙咧嘴,照她的想法,多半是希望两个一起娶的,从西北回来……谁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靖王看了楚南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别不知足,仙儿如今可是公主,没让你休掉正妻再娶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如果再不能有个风光无限的婚礼,我是不会同意的!若是一切顺利,你载誉归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若是你打了败仗,回来被清算,只要老夫还未死,也勉强能保你全身而退,可是,到时候你与仙儿的婚事,就需再商议商议了……”

楚南自然明白靖王平静话语里的自信和威压,思索了半晌,缓缓点头。

靖王拍了拍楚南的肩膀,起身朝后面走去,轻声叹息道:“年轻人,好自为之吧……”

…………

…………

第二天,正当楚南要出门去飘仙楼和仙儿的家人通通气,就被几个人给堵在了家里。

白面无须,声音尖利,嘴角有颗大痣,正是太后手下的大太监之一,沙公公。

沙公公从马车上踩着矮凳下来,满脸笑容的说道:“楚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先别急着出门啊,杂家给你报喜来了!”

果然是喜事,而且是大大的喜事。

是太后的懿旨。

楚南只好跟着那太监回来,吩咐下人们准备接旨,动静却是不小,杨梅、关荷虽然都有些不情愿,但是也不能躲着不出来。

沙公公和楚南寒暄了好一会儿,说了些讨喜的话,郑重其事的从锦匣中请出一卷黄绸,似唱似念。

“太后懿旨………………”

其实内容在场之人多半是猜到了,无非是先夸夸楚南如何忠君爱国,杨琳如何温简持家,二人乃是天作之合云云,也正式的确定了婚期,腊月十三日。

楚南觉得满意,掐指算算,距离现在也不过是不到一月而已,太后总算还知晓自己心意。

杨梅却神色复杂,哪怕是自己的妹妹,心中总归是有些抵触的,当然因为有外人在场,是不会显露丝毫的,接下圣旨站起来吩咐下人上热茶,又递上大额的银票给沙公公当做辛苦钱。

沙公公点点头收进袖子中,随意的瞥了一眼,一张脸就要笑成菊花状了。

茶也喝了,银子也收了,沙公公却依旧端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告辞离开的意思,杨梅只得暗骂一声贪得无厌,又抽出一张银票。

沙公公这次却是不再接了,连忙推辞,笑着解释道:“不瞒二位,后面还有杂家的同伴带着太后的另一道旨意,杂家是等着和他一同回去……”

果然还有一道,宣旨的太监远比沙公公老迈,资历和身份更不能相比,是轻易不出动的大太监头子。

旨意大致有些相似,只不过名字换成了仙儿的,用词明显也繁复华丽的多,也是赐婚的旨意,果然没有出乎楚南的意料,里面却没有订下婚期。

又是一番热茶奉上,又是大把的银子洒了出去,明显的后来的老太监档次比沙公公高出不止一个档次,顺手接过银票连看也没看一眼,想来也不把那些银子放在眼里。

两个大太监都没有走的意思,笑盈盈的端坐在那里喝茶。

杨梅颇有些胆战心惊,有些狐疑的问道:“两位公公……莫非……后面还有?”

两个大太监相视一笑,默契的点点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期限

今天,芙蓉街上的人可算是涨了见识了。

说起来,这芙蓉街虽然比不请记住我们的绿柳巷,但好歹也是京城少有的几个贵族街,住在这里的大人物着实不少,街上的人见过的市面自然也多,只是今天楚南府门外的情况却让许多人都瞪大了眼睛啧啧称奇。

先来的是太后身边的亲信太监沙公公,不用说大家也都能猜到他是来宣旨的,甚至有些消息灵通的都能隐约知道内容,京城数的着的美人杨琳,加上杨梅便是可遇不可求的姐妹花啊,让人不得不感叹楚南的艳福不浅。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紧接着又有一辆打着皇家旗帜的马车缓缓的在楚南小院的门前停了下来,从车厢中走出一个怀抱锦盒的老太监,里面还是装着懿旨!

芙蓉街上都是官场沉浮的人精,单单从马车的装饰、太监的衣服等细节就能猜到后来的这位怕是来头更大,怀中的懿旨怕是规格更高!

等到第三辆皇室的马车停在楚南的门前,李仁孝走出来的时候,围观的人都要疯掉了!

李仁孝可是梁帝身边的大太监,隐约是日后张海公公的人,轻易不除外走动,绝非之前的两人能比。

若说太后的懿旨有些代表单单皇家的意思,梁帝的圣旨就是代表黎民社稷了,这其中的差别杨梅和楚南都十分清楚,少不得郑重其事的准备了一番。

可是,圣旨里命令却让人开心不起来。

梁帝在圣旨中命令,震威勇武将军楚南务必要与腊月十八日之前起程前往西北,观察大食敌情,联络西域各国,加强城防训练,并押送大批的军械送往雍州加强城防。

与杨琳的婚期是腊月十三,起程离开的期限是腊月十八,满打满算之间只不过是相差五天而已,梁帝倒是真心狠又心急!

杨梅都忍不住有些忿忿,忍不住问李仁孝道:“李公公,怎么会这么急……”

李仁孝瞥了楚南一眼,心中暗道,还不是你男人的原因?!若不是他要勾搭陛下的宝贝女儿,梁弟就算原先再不喜欢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急吼吼赶他离开,只是这些话却不能说出来,实在让人郁闷,只得随意的解释道:“陛下的心思,不是你我所能揣测的。想来是陛下觉得军情紧急,事关社稷安危。为保万无一失,才不得不委派楚将军尽早出发。呵呵,这也算是陛下对楚将军的信任和倚重啊……”

杨梅皱皱眉,却不好反驳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要知道,梁帝就是用了这样的说法,硬生生的让杨守业在南疆和蛮子们学了十几年土话,差不多让杨家众多夫人生生守了十几年的活寡。

楚南轻笑着请李仁孝坐下喝茶,看了看其他两位公公倒没有再给李仁孝塞银子,到了李仁孝这等地位,手上稍微动作一番,便是令人瞠目的天文数字,也不是三五千两银子能讨好和收买的,在场又还有两个大太监,索Xing也不做火蛇添足的事情,轻笑着问道:“公公可知道……陛下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要我去西北?”

话虽然和杨梅刚刚问过的一样,但是楚南亲自开口问,到底是不一样,李仁孝有些为难,犹豫了半晌才说道:“似乎……是和成亲王、恒亲王两位大人商议的结果……楚将军也不要为难我了……这等事情我还是要守本分的,不然就是不懂规矩了……”

楚南点点头,不再追问,转过话头说道:“那不知道……这次是我独自出发,还是和其他人同去?”

这个问题倒是没有保密的需要,反正谁去谁不去到时候一看便知,李仁孝倒是乐得回答这问题。

李仁孝笑着喝口茶,轻声说道:“楚狂将军、九皇子殿下和独孤公子都要去的……另外,还有一队押送军械的禁军、几名负责监督的都察院御史……”

说完,又笑着说道:“说起来,都是楚将军的老熟人呢……禁军由你的老部下李勇带着,随行的御史却是状元郎郭审言郭公子……”

楚南微微皱眉,又展颜一笑,点头道:“不错……都熟得很呢……”

杨梅却松口气,还好不是楚南独自一个人走,这说明梁帝并没有特别的用意,并不是在针对楚南。

李仁孝自然知道自己带来的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好消息,无论是婚礼还是去西北都需要楚南好好准备,也不久留,放下茶盏便起身告辞。

那两位太后身边的大太监也陪笑着告辞,跟在李仁孝身边离开。

太后毕竟会老去,李仁孝却至少还有几十年的风光,这时候不好好巴结一下又待何时?

楚南终于送走了三个都怠慢不得的大太监,回来之后发现杨梅、关荷和玲珑三人都有些异样,轻笑着问道:“这都是怎么了?表情这么奇怪?”

杨梅看着供在香案上的三道旨意愣愣出神,有些无奈的感叹道:“都不能在家里过年了…………”

说着,杨梅抿抿嘴唇,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关荷上前来轻轻的抚平楚南衣服上的褶皱,依依不舍的喊道:“夫君……”

小玲珑的感情最丰富,眼睛红红的说道:“姑爷……”

楚南握住关荷的手,又摸了摸玲珑微红的眼睛,轻笑着说道:“又不是一去不回……怎么都这副表情?”

杨梅叹了口气,平日楚南在身边还不觉得,如今就要远行离开,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就算往常再自诩坚强独立,这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惶惶然,好似一瞬间就被抽空了大半的力气,再也恢复了不了平日的高傲,却并不仅仅是痴男怨女的依依不舍,而是不知不觉间,楚南已经成为这座小园最不可或缺的一个,三个女人心中最大依靠。

楚南不忍见气氛沉闷下去,忍不住笑着说道:“我不是像岳父那般去戍守边疆,多半是去走走过场而已,就算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也会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回来看看的……雍州到这里,骑快马也不过是一天半的距离……”

杨梅多半也知道这是楚南安慰的话,真要从西北脱身又哪是说的这么简单,深吸一口气说道:“妾身和关荷妹妹夫君倒不必太挂心……关键是琳儿她…未必想得通啊

第一百三十章 不甘心

第一百三十章不甘心【第一更】

第一百三十章

杨琳与楚南的婚期就在腊月十三日,距今不足一月,不管其他人如何,楚南与杨琳都是很满意的。

可是仅仅在五天之后,楚南就要抛开成婚不足十天的杨琳赶赴西北,这件事情想必对杨琳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想必是个女人都不会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既然梁帝强硬到蛮横的让李仁孝亲自来下旨并给楚南定下离京的最后期限,就不可能给楚南讨价还价的余地。

杨琳的Xing子娇蛮,或许能理解楚南的无奈和苦衷,但是想要杨家二小姐控制住Xing子不乱发脾气,总要提前通通气安抚一下。

楚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杨梅说道:“今晚,我要去杨家一趟……”

………………

………………

杨家自然也接到了太后赐婚的懿旨。

眼看着天色将晚,楚南却突然独自一人造访,总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恰好杨守业刚刚从军机处回来,杨琳的母亲,也是杨家的主母杨氏便和丈夫一起接待楚南。

再面对楚南,杨守业二人都有些心思复杂。

以前,杨梅嫁到楚家,除了陛下指婚不容推却的无奈之外,也多半是想着和楚家这个庞然大物拉近关系,对于楚南这个女婿倒是多半没有多么满意,心中也没有多在意。

可是,现在不同了,楚南用两年的时间让人们知道了他的桀骜不驯和很能与他的高傲相匹配的实力,就看眼下的行情,即便是梁帝面对楚南都得暂避其锋,尽力安抚,毕竟如今的朝廷是有求于楚南。

当然,相比于梁帝,杨家夫妻面对楚南还是有一定心理优势的,本来楚南就是杨家大姑爷,如今又来求娶杨家二小姐,不为难你一番就已经是宽容了,还能指望杨家人对你楚南礼敬有加不成?

楚南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因此不比面对其他人的不卑不亢甚至是高傲冷漠,姿态放的很低,倒是略略让杨守业和杨氏二人心中好受了一些。

杨守业忙于军务,又Xing子沉闷,对家事多半都不闻不问,坐在那里只是喝茶。

杨氏开口问道:“不知道姑爷深夜造访……是为了什么事情?”

楚南这才觉得有些尴尬,也只有硬着头皮回答道:“是为了琳儿的事情……”

杨氏看了杨守业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微微皱眉说道:“太后的懿旨杨家也接到了,婚期就定在下月十三号,姑爷是有什么异议么?”

楚南当然没有异议,有也不会在这时候提起,连忙摇头。

大梁的规矩,越是出嫁之前,男女越是要避免接触,今晚楚南的来访就有些冒昧了。

杨氏神色犹疑的问道:“那姑爷你……来此所为何事?”

楚南看到杨氏不是太亲热的表情,倒也没有马上就说要见杨琳一面,想了想说道:“就在刚才,陛下让李公公来下旨,命我于下月十八号之前起程赶赴西北……”

杨氏夫妻一起皱眉,显然二人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杨氏皱起眉头,无奈的说道:“怎么会这样……陛下难道事先不能和太后商量一下么?成亲五天就要长久分别,这算什么事情?不行,琳儿才不要受这样的委屈…………”

杨守业不理会妻子的抱怨,坐直了身体开口问道:“这个期限,是针对你自己一个,还是对全部人都有效?”

楚南不得不感叹杨守业的敏锐洞察力,一开口便问到了关键,忙把李仁孝的话重复了一遍。

杨守业哦了一声,表情慢慢的放松下来,轻轻点头道:“那样还好……”

说完又忍不住看着楚南感叹道:“本来这些话我不应当说的,但是如今梅儿、琳儿的幸福都在一人身上,切记,不管你惹到了多大的仇人,也不要去触犯陛下的底线,更不要尝试着去挑衅陛下的威严。西北一行,祸福难料,想必你心中也有谋划,不需要我多费口舌……”

杨守业作为梁帝的近臣,对梁帝的心思可谓是洞若烛火,自然明白一向喜欢宣示自己权威的梁帝不会喜欢楚南这样的变数,还好现在楚南还没有触及梁帝的底线,甚至还能对梁帝的声誉有些增强作用,梁帝这才按着Xing子没有发作在一旁冷眼观望,日后如何就实在有些不好说了。

杨氏也不是没有见识的妇女,对于杨守业这番话倒是能听懂一些,见楚南低头应是,感觉楚南并未听进去多少,心中虽然有些担忧,却能很少的抑制Cha嘴的冲动,在杨守业面前谨守妇道,转而和楚南商议起杨琳楚家的事情。

楚南就算再再见识广博,对于大梁豪门习惯的繁琐到匪夷所思程度的楚家流畅有些头大,而楚家在这时候是一定要避嫌的,就算会送厚礼、会出席婚礼,也不可能派人来和杨家商议这些事情,平时多半都是躲着不参与,如今被杨氏抓住,又哪里会轻松?。

杨氏颇有些不满,盯着楚南说道:“我知道这些事情你听起来很是厌烦,也不要说什么一切听从杨家安排的鬼话,那于理不合,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楚南陪着笑,轻声说道:“这些事情,梅儿和芙蓉街的五姑娘会打点,太后也答应会派几个老资格的宫女帮着布置,到时候太后也多半会出现,不会让琳儿委屈……”

杨氏牢牢抓着主动权,听到楚南的解释才稍稍放缓了语气,看着楚南问道:“那人手呢?婚前布置还可以稍稍偷工减料,到大婚之时事物繁杂,所需的人手又怎么解决?”

杨家家大业大,如果真要帮忙,又怎么可能会出现人手不够的情况?

杨氏这般睁着眼睛说瞎话,除了有些刁难楚南的心思,也是想逼着楚南去和楚家缓和关系,只要楚南能稍稍低下头,楚家自然可以顺水推舟,在这种小事上伸手帮忙,也不怕有人说闲话。

楚南似乎没有听出杨氏的意思,认真的想了想,缓缓说道:“之前五姑娘已经帮着准备了好多人手……”

杨氏皱眉,有些不满的说道:“怕都是些市井之徒,到时候就不怕惊扰了客人?就算到时候陛下亲临,也不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楚南点点头,补充道:“岳母您所言极是。这个也好解决,芙蓉街我那院子,对面是王大学士府,旁边是冷家,到时候都可以支援一些下人……若不行,靖王府上也有许多空闲的人,定然能让岳母大人满意?”

杨氏狐疑的看了楚南一眼,有些不确信楚南能从靖王府接到人。靖王府上的下人都是之前靖王做太子时候遗留下来的,应付杨琳这种规格的婚礼是在绰绰有余,看了杨守业一眼,只好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暂时放过了楚南。

楚南眼看天色已经黑了,小心的问道:“岳父岳母,不知道我能不能去见见琳儿……”

杨氏和杨守业对望一眼,齐声喝道:“不行”

…………

…………

楚南颇有些无奈,刚提出来就被否决,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被杨府的管家福伯“护送”着一路走到杨府门外,还不时的不甘心的回头看几眼。

福伯便劝道:“姑爷你这要求本就不该提,夫人老爷没骂你已经算好的了就算是普通农家,眼看婚期将近,新姑爷若是敢这么贸然要求见新娘子,乱棍打出去都是轻的…………”

楚南苦笑,模样倒是颇感谢福伯没人带人将自己乱棍打出来。

福伯笑着将楚南送到门外,看了看外面,有明晃晃的月色,倒也不显得黑,明知道楚南是独自一人来的,却故作不知,也没说用马车相送的事情,颇是有些刁难的意思。

当然,这种程度都是轻微的,真正厉害的手段是要到杨梅出嫁的时候拿出来。杨家那么多的莺莺燕燕,若是到时候不把楚南刁难到头皮发麻作揖求饶,想必是不会罢休的。

楚南唉声叹气的踱着步子走了,等到离杨家大门有了段距离,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围墙,得意的哼一声纵身一跃,翻过杨府的高墙去,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

…………

明晃晃的杨府内,杨氏正和杨守业说着杨琳出嫁的事情。

杨守业虽然不怎么过问家事,但是对女儿出嫁这等大事,还是愿意听一听的。

杨氏也没指望Xing格沉闷的杨守业会发表什么意见,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最后还是忍不住叹气道:“若说这姑爷,Xing子好,本事也大的很,琳儿就算过门去也不会受什么欺负,倒也算了了妾身好大一桩心事。可是唯一不好的便是太不听管教,不听楚尚书的,不听陛下的,现在也未必会听你我的。”

杨守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又看着杨琳绣楼的方向看了看,看似随意的说道:“那你说,刚刚你我不让他去见琳儿,他会不会也不听?咱们院子里的护卫,对九品上的高手,怕是形同虚设吧……”

杨氏愣了冷,等到明白杨守业的意思立马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杨守业拉住自己的夫人,摇摇头说道:“刚刚你我的态度已经有了,又何必真去惹后辈厌烦?由他去吧,他这种人物,陛下都管教不了暗暗忌惮,又何况你我?”

杨氏颇有些不甘心的坐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杨琳的心思

第一百三十一章杨琳的心思【第二更】

杨府幽深广大,杨琳的绣楼处在最深处的一个角落。

虽然心中有许多的埋怨,但是知道自己女儿一根筋Xing子的杨氏早就默认了杨琳的决定,早早的就按规矩将杨琳放到绣楼上养着,只等着出嫁的那天了。

绣楼上,按民间规矩点着硕大的红烛,将幽静的小楼照的如同白昼。

少女坐在书案前面,背对着窗台,有着极美的背影。

少女放下手中的书懒懒的打个哈欠,颇有些无趣的托着着下巴发呆。

太后赐婚的消息,少女当然是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消息,心中甜蜜高兴之余也颇有些烦闷。

又有好些日子没有见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是不是又有了新欢在外面风流快活,早就将自己忘在了一边?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看自己呢?

虽然少女大多数时候都颇是坚定的,但是真是事到临头,还是难免有些忐忑,看了的传奇小说,将手掌垫在下巴下趴在桌上,等出嫁以后,自己的侠女梦怕就是要彻底的破碎了,想想就有些不甘心,一定要让他补偿自己才好。

杨府的护卫可算森严,楚南是来偷香窃玉又不是来刺杀,完全不惊扰护卫无声无息的上了楼来,倒是颇费了些功夫。

楚南看着少女婀娜的背影,悄悄的走进,眼看少女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打盹,桌子上凌乱的放着些胡编乱造的江湖游侠的传奇小说,嘴里似乎还在愤愤不平的嘟囔着什么,细细一听不禁哑然失笑。

杨琳正在魂游天外,却突然感觉身后传来几声轻笑,接着就有一个熟悉的带着外面的寒气的身体靠近了自己,哪怕明知道是他,想起心中的委屈,越发觉得泛酸,抓起桌上的一物头也不回的就刺了过去

楚南吓了一跳,以为杨琳将自己当成了书中经常出现的采花贼,连忙抓住杨琳的手腕,真要是这么被伤到了才真的是大笑话了呢,低头看看杨琳撅起的红唇和委屈的眼神,心中哪还有什么不明白,将杨琳手中的毛笔夺过来扔到桌上,叹气道:“下次还是用剪刀或者匕首吧,毛笔就算真刺中了,也伤不到人的”

杨琳娇蛮的Xing子,就算有些感伤烦闷,也多半是转身就忘,瞪着楚南道:“才不要匕首和剪刀又刺不深,下次我就在这里放一把大刀”

楚南看着杨琳瞪的圆圆的大大的眼睛,里面似乎还在散发着妖异的亮光,让人忍不住心神都要沉进去。

若说起杨琳,楚南最喜欢的还是她娇蛮的Xing子和这双大眼睛。

杨琳Xing子娇蛮,看似最喜欢胡搅蛮缠,却最有分寸,只会让人喜欢,从来不会让人厌烦。

在楚南面前除了会偶尔关心一下杨梅,向来不会问楚南其他女人的事情,这点尤其让人喜欢。

杨琳没有杨梅的高挑大方,也不像仙儿那么娇俏可人,却有自己的韵味,尤其是一双大眼睛,在楚南见识过的所有女孩子当中,是最漂亮的。圆圆的,大大的,亮晶晶的就如同晴空夜晚里的星星,无论是生气撒娇还是高兴恼火,灵动的眼睛总是肆无忌惮的散发着少女的娇憨可爱。

杨琳被楚南看的有些害羞,扭过头去不再和楚南对视,伸出娇嫩的手掌捂住楚南的眼睛,责怪的说道:“不许你看”

楚南握住少女的手掌放在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轻笑着说道:“不给我看看,那要给谁看?”

杨琳忙不迭的抽回手,手上痒得笑出声来,瞪了楚南一眼,在衣襟上擦着手,冷哼道:”有口水……好恶心”

却把刚刚的满腹愁思苦闷都忘了干净。

杨氏心疼女儿,在绣楼上点了好些火盆,温暖如春。

杨琳平时极少有下楼的机会,如今又是晚上,身上只穿着细软贴身的浅红色长衣长裤,站在楚南身前身形婀娜,气质娇柔。

楚南有些贪婪的看着,像是新封的领主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攀过两座山峰,走过平原……

杨琳却没有躲闪,反而冷哼一声挺挺胸膛,娇声埋怨道:“哼,这么久不来看我……”

或许在少女的心中想来,如今自己和楚南的妻子没有多少区别,倒也不必害羞,如今又是在自己的主场,胆气壮的很,晾楚南也不敢真的做出什么事情,就是要让他眼馋又吃不到

可惜,杨琳似是有些低估了楚南的胆量。

楚南宽大的手掌放在杨琳纤细的腰肢上,上前将杨琳抵在书桌上,凝视着那让人分不清是胆怯惊慌还是期待的明亮眼睛,轻轻的吻了下去。

红唇香甜。

曾经,亲吻是杨琳颇为热衷的游戏,虽然自从回来京城很少又机会再练习,经过刚刚开始的生涩之后,二人很快就找到了状态,狂热而缠绵的吻了在一起。

书桌都被二人情难自抑的激烈动作推着移动了好几下,发出好大的响声。

二人都被吓了一跳,唯恐惊扰了外面的下人,相视一笑,轻轻的抱在一起。

少女娇柔的身躯似乎在散发着诱人的热力,相比于如今其他人厚厚的笨拙棉衣,杨琳身上单薄贴身的长衣长裤简直和衣衫半掩没有多少区别,楚南不可避免的有些冲动。

杨琳有些奇怪,低头看了一眼才发觉,脸色红红的横了楚南一眼,连忙后退着让那坏东西远离自己的小腹,却不想惊慌之下重重的撞在了书桌上,痛呼一声,眼睛瞬间就充满了泪花。

楚南连忙查看,想来也只是硬伤,一时间有些痛而已,却还是关心道:“让我看下,伤的重不重?”

少女有些娇羞的不说话,双手放在身后捂着小臀连连摇头。

楚南这才发觉,看着那挺翘的小臀,温柔的说道:“是不是很疼,要不要让我帮着揉揉?”

杨琳又不是傻瓜,哪里不知道楚南的心思,警惕的看着楚南,摇头说道:“才不要……大色狼”

楚南既然被扣上了色狼的帽子,倒是不拒绝真的色狼一下,嬉笑着将少女搂在怀里,嬉闹着去摸少女的翘臀。

杨琳倒是感觉真的有些痛,倒是也不忌讳和楚南有些亲密的动作,抓住楚南的贼手,小声的说道:“去床上好不好?”

楚南顿时热血沸腾,弯腰将杨琳抱起来,不理会少女的惊呼责骂,走过去将杨琳扔在床上,站在床边恶狠狠的看着衣衫凌乱的少女,作势欲扑。

杨琳看着楚南就要脱衣服上床,脸上满是无辜和茫然,讷讷道:“你脱衣服做什么?”

楚南愣了愣,瞬间反应过来,杨琳只是觉得站着不舒服,要自己到床上帮着揉揉受伤的小臀,却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龌龊,颇有些悲愤的说道:“早说清楚啊…………”

杨琳也终于明白是楚南色迷心窍会错了意,趴在床上埋头笑着。

楚南走上前去也挨近杨琳坐下,忍不住在那诱人的翘臀上轻拍一下,听得少女不满的痛呼,才想起打到了少女的伤处,忙讨好似的放轻动作轻轻揉着,只隔着一层柔软贴身的长裤,并没有太影响完美的手感,细细感受着少女虽然不丰满却结实挺翘的小臀,想必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差事。

杨琳起初还十分舒服的哼哼着,慢慢的便带上了几丝鼻音。

毕竟是要嫁人了,也被母亲教导了许多男女之间的事情,又对楚南倾心已久,倒是忍不住有些情热,闭上嘴不敢再出声,生怕楚南听出异样,起身蜷着腿坐起来,将双腿压在臀下,露出细白的双脚,小声说道:“不疼了呢……和我说说话吧……”

楚南倒是愿意,便也脱了鞋袜上了床坐到杨琳身边,随意的说起最近的一些事情。

杨琳本来心思纯净,邀请楚南上床揉小臀也多半是信任和亲密,并没有什么欲念的成分在内,如今动了那方面的心思,又见楚南上了床来,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这才想起现在的场面多么的暧昧多么的让人脸热,也不能再把他赶下去,听得楚南说话,也没心思听楚南说什么,心头像揣着一头小鹿。

楚南也察觉到杨琳的神思不属,也没有多少说话的心思,看着杨琳细白的双脚搂在外面,脚趾灵活的动来动去,忍不住伸手去捉,拿在手里细细的把玩,倒是不介意做一次有恋足癖的色狼。

杨琳痒得厉害,双腿压在臀上又不好动作,却微微感动于楚南将自己的脚丫都当作宝贝一般,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吃吃的笑。

楚南见杨琳并没有阻止,便顺着纤细的小腿而上,轻轻的抚摸着,一路来到了少女的腰间。

杨琳有些不安的扭扭身子,也有些情动,小声的说道:“娘说婚礼之前不能让你占便宜……”

楚南就有些失望。

却不想杨琳继续说道:“只要你不要了我…………其他怎么都随你的……”

楚南连连点头,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少女贞洁的看重程度,更没心思去纠正杨琳对“占便宜”这个概念的误解,将手伸进少女的衣襟下,几经试探终于在少女半推半就的配合下将长衣长裤扔到一边,一手覆上少女带着一道红痕的小臀,另一只手却去上面攀爬两座山峰,小心翼翼的将下月十八号就要离京的消息告诉了杨琳。

杨琳喘气吁吁,任凭楚南作弄,听到楚南的话只是愣了愣,微微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并不在意,两条粉白的手臂环上了楚南的脖子,用翘臀压住已经要越界的贼手,在楚南看不到的角度得意的笑了笑。

成婚五天就分别?自己才不要既然之前自己能离家出走独自跑去扬州,这次为什么不能再来一次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迎亲

楚南当然不可能真的在杨家将杨琳吃掉,那样可能会激怒杨家的众多母老虎不说,还可能会伤到小琳儿的敏感心思。

反正左右不过是十几日的差别,小琳儿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自己的手心去,倒也不必显得这般急色。

只是被小琳儿弄出了一身的火气,回到芙蓉街少不得要将不知拒绝的小玲珑骗到房中,狠狠的收拾了一番。

第二天起来,楚南真是神清气爽百脉俱通,感觉武道境>界都略有精进,暗暗感叹男女之事的神奇,就试探着和杨梅、关荷商议,为了自己的武道修为,以后要多多配合才是。

关荷笑而不语。

杨梅却是忍不住横了楚南一眼,又伸过手去掐了楚南一把才甘心,狠狠的说道:“玲珑那么弱弱小小的,你就不知道怜惜一些?还有脸提这个?”

玲珑昨晚体力消耗太多,现在还没有起床,早饭都是杨梅送过去的。

楚南昨晚和小巧可爱的玲珑玩的尽兴,却也知道,玲珑现在不出来有多半是羞于见人的原因在内,也不揭破小丫头的小心思,咳嗽一声小声说道:“咳咳……昨晚我唤夫人来着……可是你没搭理我啊……”

杨梅久久无语,决定不再和不要脸得楚南说话,扒下一碗饭去就放下筷子,气哼哼的说道:“我吃饱了……”

说完就走了出去,满腹怨气的命令下人去准备,婚期将近,家里又没有长辈,很多事情都要杨梅一手操办。

说起来真是憋屈的很,楚南荒Ying无道花心多情,自己却还得忍气吞声的帮她操办婚事……帮自己的丈夫娶自己的妹妹……想想都恨得咬牙。

关荷倒是慢条斯理的一粒粒吃着米饭,笑嘻嘻的看着杨梅将下人们指挥的脚不沾地。

楚南挪着凳子凑过去,压低声音说道:“小荷……今晚记得给夫君我留门……”

关荷张大了嘴,也放下筷子推开饭碗,轻哼一声说道:“我也吃饱了…去看看躲着不敢见人的玲珑妹妹…夫君且慢用……”

…………

…………

玲珑能躲着不见人,楚南却不能。

不管梁帝对楚南的态度如何,能看破梁帝心思的人未必就有多少,就算看破了梁帝的心思,如今楚南风头正盛也是不争的事实,又因为是太后赐婚,眼看婚期将近,前来送礼祝贺的人实在不少。

杨家也是大族,或远或近的亲戚也多得很,就算明知道有些人是来混吃混喝顺便准备打秋风的,楚南也得故作不知,好好的伺候着,绝不想在这个时候惹出什么乱子来。

五姑娘的人脉、能力都没的说,各式各样繁杂的用具的购买都井然有序,绝不会差缺。

靖王府上过来的老太监老宫女严格的按照婚礼规格控制着进城,也狠狠的震慑了一番所有来客。

送礼的人更是五花八门。

梁帝就算心有不愿,也不能不给自己最新任的臣子和太后面子,锦缎奇珍赏了好些。

太后的赏赐更是丰厚,从房间里的红烛到杨琳要穿的凤冠霞帔,从楚南要用的骏马到将来小楚南的玩具,让人都忍不住怀疑,到底杨琳是太后的孙女还是楚南是太后的孙子,不然太后怎么这么热心?

很少参与这些事情的靖王也大方了一把,靖王世子身后的两辆马车的贺礼还不算什么,后边跟着的一队秀丽端庄的丫鬟才让人侧目。

当然,也有很多人能猜到,这大概是靖王爷看不惯楚家这小院的寒酸,在自己的义女仙儿下嫁之前先塞些人进来,省的以后仙儿公主进来没有个相熟的人照应受欺负。

与楚南相熟的冷家大少爷冷云、独孤家的独孤仇,王林、张冕、小郡王李砾都带着大堆的礼物代表自己的家族前来贺喜。

住在对面的王阳明大学士就寒酸了有些,只了一副“天作之合”的字送了来。

只是,当天就有人带着数千辆银票前去求同样的一幅字,当真是一字千金,可惜被王大学士婉拒。

远居江南的江苏巡抚简荣、瘦死骆驼比马大的江南张家、因为张家案受了楚南好处的各大家族也派人送来了贺礼,都不是什么寒酸穷苦的人,金银珠宝只是基础,想要在这么多的贺礼当真出彩,还需要好好花些心思搜罗些奇珍异宝才是。

虽然噪噪杂杂纷乱无比,倒也让人看到了传说中桀骜不合群的楚南并不紧密却依旧让人侧目的关系网。

相比之下,楚家大公子楚狂来贺喜的事情,就显得有些悄无声息微不足道了。

………………

………………

既然是太后赐婚,双方又是楚南这样的新贵和杨家这样老牌贵族,地位都是不低,再加上杨家已经嫁给了楚南一个女儿,双方绝对算得上熟悉无比、知根知底了,自然就省却了无数的铺垫和试探,婚事准备的相当迅速和>顺利。

杨府内,所有的下人丫鬟都忙得脚不沾地,福伯也穿着喜庆的衣衫跑前跑后,唯恐哪里出了差错。

说起来,京城之中可是有无数的人眼红楚南的艳福,杨家这一大堆的小姐都是样貌出众,楚南娶走了名声最响的大小姐杨梅已经让人跌破了眼镜了,这一次竟然还要带走一个,传说中的姐妹花共侍一夫这等美事,真是能让无数男人羡慕到发狂了。

福伯却很是不以为然。

虽然对当初大小姐杨梅嫁给楚南的时候颇有怨言,认为是大小姐受了委屈。现在杨琳再出嫁,哪怕是和杨梅嫁于同一人,杨家反而没有多少觉得不妥当。

时过境迁,当初声名不显或者直白的说有些声名狼藉的姑爷,如今可已经是威震天下、名声远播的大人物,大英雄,与二小姐又是两情相悦,其他人再眼红又有什么?天下能将颍州城少城主、瓦赛女王俯身行礼的,能有几个?

眼看着院子布置的差不多了,福伯看看天色,忍不住急声说道:“……关门……迎亲的队伍就要到了!”

…………

…………

芙蓉街上热热闹闹,绿柳巷上却是沉静一片。

这一条古老沧桑的长街,任凭雨打风吹、时过境迁,似乎从不会因为某个人某些事而改变稍许。

当初大梁大军北伐的危急时刻,当芙蓉街上的尚书侍郎们急的脚不沾地声嘶力竭的时候,绿柳巷中仍旧有人或搬张躺椅乘凉或再树荫下下棋遛鸟,好似对事关国家命运的胜负毫无关心。

今天,是大梁豪门杨家嫁女的日子,太后赐婚、天子祝贺,新郎名扬天下……这些也多半只能让这些个深门大院里的大人物翻翻眼皮。

除却杨家之外,绿柳巷上稍微有些Sao动的也只有一家而已。

当然是楚家。

楚南就是楚家的人,只是现在被逐出去了而已。

今天,整个京城里绝大多数概都在关心这桩婚事。

楚家的高墙深院之中,也有好多人在议论。

曾经,那个名声不好、对下人脾气却极好的少爷就住在楚家东南角落里的幽静小院里,与楚家其他人隔着一座花园和一个偌大的池塘,未免显得有些冷清孤单和格格不入。

当然,如今的那座小院已经被夫人吩咐搁放各式杂物所用,只是每次经过那里,家丁们会记的那个漂亮、优雅的少夫人和Xing子古怪、经常主动和下人打招呼的楚家五少爷。

而楚府的丫鬟们多半会记得那个笑容温和好看却不轻佻的公子。

当初这位少爷真可谓是净身出户,没有带走半个下人,想想倒是有些可惜。

说起来,楚家的下人们对于五少爷被逐出楚家多半是有些不理解的,尤其是现在楚南名声越来越大,这份惋惜遗憾的情绪也就越浓。

若是这位少爷还在,楚家的下人们出去头也要多昂起那么一分!

现在,还有比五少爷更有出息、风头更胜的人么?!

当然没有!

只是,这份荣耀注定与楚家无缘了,甚至在楚家还要避免提起他的名字,也只有在现在,大家才可以大着胆子牢Sao几句。

楚氏沉着一张脸,看着几个丫鬟在走廊的拐角窃窃私语,看她们的神态也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刚刚在一路上,自己已经处罚了十几个乱嚼舌头的下人了。

那小子被逐出去是罪有应得,也是老夫人亲手抹去了他的名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些贱人竟然敢说是自己排除异己干出来的,真是该死!

楚氏刚要出言责罚这几个丫鬟,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楚氏有些恼火,回头训斥道:“什么事情大惊小怪?乱喊什么?掌嘴?!”

再回来,那几个嚼舌头的丫鬟已经没有踪影了。

那家丁气都喘不匀,先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然后急声说道:“老夫人非要去街上……小姐也劝不住……您还是赶紧去……”

楚氏也没了再找那几个丫鬟麻烦的心思,快步朝外面走去,就算心里再不喜欢老夫人,这时候也得去看着,心中也多半猜到了事情的缘由。

果不其然,老夫人是听到了楚南过来迎亲的消息,非要出去看一眼。

楚月在劝,楚原也在劝,可惜平日温和的老夫人只是摇头。

楚氏心中有些不舒服,老夫人身体本就不好,却为了看那小子迎亲让这么多人担心受怕。

前几日因为向楚原埋怨楚安和七公主的事情挨了一巴掌,楚氏还是谋划了一番,搭上了恒亲王的线。

可惜那么好说话的恒亲王竟然婉拒了自己的请求,拒绝向太后探口风,反而说这事只有楚家老夫人亲自向太后提才有可能。

想想果然是这个道理,回来之后,自己赶紧去跪求老夫人,却没想到只是得了老夫人的一个冷脸,淡漠到连句敷衍的话都懒得说。

再看看现在老夫人对那个已经不是楚家的小子的态度,楚氏就格外的不平衡,老夫人眼里只有月儿和那小子,又何曾有嫡孙楚安的影子了?!

老夫人坚定的说道:“就去看一眼,难道你们想老身临死之前都无法看到自己的孙儿娶亲?”

楚原有些无奈,知道不能再劝,吩咐下人快去拿棉衣厚布,为老夫人取暖挡风。

楚氏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才按下接话的冲动,只是在心中腹诽,无法看到孙儿娶亲?难道楚安就不是你的孙儿?若是你愿意向太后开口,楚安与七公主的事情成了,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看怎么看?

老夫人站在楚府大门前,前前后后都是挡风的家丁丫鬟,被楚月和楚原扶着才站稳了,满是感叹的看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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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大的迎亲队伍慢慢的靠近。

楚南骑着白色的骏马,披红挂彩,身后是十数辆彩礼车,年纪相当的冷云等人也依次骑马跟在后面撑门面。

整条绿柳巷还是静谧的很,每家大概会有三两个年轻的后辈在街边看热闹。

大半的人也不是在看迎亲队伍,而是对着楚府门前指指点点。

楚南当然也发现了楚府门前的异常,走近了去看了看,挥手命队伍停下。

跟在后面负责礼仪的老妇人想要开口说什么,看了看楚府门前威武的石狮,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老夫人温和的笑着。

楚南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下了马远远的跪下,朝着老夫人的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这个大礼,本来是应当是老夫人拜堂的时候受的。

身后有人劝道:“楚公子,快起身吧,别耽搁了时辰……”

楚南当然知道那人是好意,回头温和的点头笑笑,起身上马。

队伍又重新出发。

楚府门前的人慢慢的散了,大门缓缓的关上。

…………

…………

杨家的大门也是关着的,门前被仔细的打扫的干净,看上去静悄悄的。

这也是婚嫁的规矩,女方尽可能的刁难新郎,若是想让里面的人开门,非得要掏出大把的银子不可。

楚南按着指点,站到门外,在大门上敲了九下。

门内果然传来了响动,是杨府大管家福伯的声音。

“门外是什么人?”

“…………”

“是来干什么的?”

…………

…………

都是一些简单的问题,也是必须要有的过程。

应付过了最后几个略微有些刁钻的小陷阱,楚南真是累得满头大汗,忙不迭的从门缝下塞进去一张银票。

门内传来一阵吸气声,显然被算不上新的姑爷的大方给吓住了。

总算应付过了第一关,正当楚南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看到门内的场景,却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门内,福伯带着丫鬟下人喜气洋洋的站在两边,倒是没有再为难的意思。

可是正前面的路已经没法走了。

原本宽敞的路,已经被不知道从何处搬来的一块块石头堵住,下面还都是些规则的方块石,上面却是偷工减料,乱糟糟的一些怪石,石头上面似乎还泼了水,有些地方已经结冰了。

楚南身后,冷云、王林、张冕等人则是面面相觑,齐齐叹道:“真是好狠的心!”

石头墙后面传来一阵嬉笑声,隐约是杨瑜在后面喊道:“姐夫,若想娶走琳丫头,不想表现一番是不可能的!娘说,这石墙便是你们以后会遇到的挫折,从现在起,你就要保证,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不遗余力的将它解决,不能让琳丫头受苦受罪……”

楚南看着这高高的石墙咬牙切齿,怪不得杨瑜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折腾,甚至不惜把好好的院子给毁了,原来是有丈母娘在背后支持,这意思也明显的很,就是要楚南用手搬开了,不然是没法把杨琳带出来的!

冷云咽口唾沫,看着石块上的冰碴子,撸起袖子回头说道:“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总不能让新郎官一个人搬吧?咱们跟着来,不就是来干这些活的么?”

其他人脸色都苦兮兮的,也无奈的上前去了准备动手。

上面的石块都是有棱有角的,泼上了水滑不留手不说,还冷的厉害,还好楚南这些个人都身手不弱,要是一群书生来迎亲,累半死到天黑也搬不完啊。

总算将石块都移开了,几人都满头大汗,手上或多或少的都被划了些口子,面面相觑之余,倒是多在感慨杨家女人们的彪悍。

模样最惨的还是楚南,不禁手上有几个长口子,额角也被蹭了一下。

杨瑜嬉笑着站在最前面,不理会冷云等人的怒目而视,没心没肺指着几个人哈哈大笑,好半天才停下,满意的点点头,走到楚南身前,看着楚南手上的伤口,愣了愣。

虽然明知道以楚南的功夫就算不小心,手上也不会这么多伤口,多半还是故意扮可怜想要让自己后面放水的意思,或者也有用这方式表达对杨琳的情真意切的意思,不管哪个原因,这样一个强大却愿意为了自己女人受罪的男人总是让人忍不住心疼。

杨瑜不理会冷云等人怪异的目光,掏出手绢将楚南的手包好,拍拍手大声说道:“好了,第二关算是通过了。下面第三关由婉儿负责……第四关由我五妹复杂……九妹你别吵……轮到你还早着呢……咳咳,云姨,您是长辈,就别来凑热闹了……”

楚南、冷云等人看着杨家姐妹排成的长长队伍,都恨不得抱头大哭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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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的众多小姨子在外面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刁难一番这位姐夫。

以前杨梅出嫁的时候大家还不熟悉,不敢乱闹,现在杨瑜等人早就已经摸透了楚南的Xing子,知道这位姐夫对杨家众姐妹向来温和,还早早得了杨氏的默许,也放开了心思准备胡作非为。

杨琳却在绣楼上有些担心,不时的垫脚向外面看,只是这里距离楚南还远的很,又哪里能看得见。

杨氏却站在一边陪着杨琳,眼看着杨琳盛装之下的美艳,心中感叹这当真是女子这一生最美丽的时刻,有几分自傲,却也少不了几分落寞,温和的笑着说道:“放心,不会耽搁了时辰的,等外面瑜儿她们闹的差不多了,我就让人放他进来……”

杨琳听完颇有些不好意思,倒好像显得自己迫不及待的等着出嫁一般,也能理解杨氏送女人出嫁的感受,放下手中的头冠,轻轻的摇着杨氏的手臂说道:“娘……女儿舍不得娘亲……”

杨氏颇有些激动的意思,抚着杨琳的长发笑着责怪道:“又说什么胡话?也不怕别人听去笑话”

说完又忍不住叮嘱道:“楚南Xing子温和,那边又是你大姐当家,嫁过去之后倒也不用担心受欺负。但是记得要收敛一下你疯疯癫癫的Xing子,说不好靖王家的那位公主也要嫁过去和你做姐妹的,那可是尊贵的人物,想来规矩也多…………”

杨琳平时多半是十分厌烦母亲唠叨的,这一会儿却是听的仔细认真,眼睛红红的靠着杨氏,小声说道:“娘……女儿知道了……”

杨氏也有些真情流露,想想楚南几天之后就要赶赴西北、将新婚的杨琳扔在京城便颇有些怨念,不愿意在这时刻提这样扫兴的事情,却又担心女儿会留下心病,只得小心的劝道:“如今楚南是最紧要的人物,无数的事情等着他去做,这次去西北更是事关重大,你记得要安心在京城,不要怨怪他……”

杨琳心中已经有了对策,却明白母亲知道之后事情多半是不会成了,不以为意的摇摇头,轻笑着说道:“女儿又不是小孩子,明白的…………”

杨氏当然猜不到杨琳的鬼心思,还当是女儿真的要长大了呢,满是欣慰的笑着说道:“好好好,那娘不唠叨了……”

说完扭头对自己的得力丫鬟紫烟吩咐道:“你带人去外面看看,那些丫头疯起来就没完……这样好了,派些人将外面的情况看清楚了,回来向我和小姐细细讲一遍……”

………………

………………

杨琳住在杨府深处的绣楼上,就算外面声响很大也很难传过来,听到紫烟说大门里侧堆起了一道八尺高的石墙让楚南用搬开的时候,忍不住惊呼一声,满是惊诧,忍不住回头看了母亲一眼。

没有杨氏的允许,杨瑜是不可能这么胡闹的。

杨氏当然清楚,却笑着不说话。

紫烟跟在杨氏身边日久,口才很好,听前去探听消息的下人三言两语,便能将现场的情形猜出个**不离十,将杨瑜的嚣张和楚南、冷云他们的狼狈描绘的很是生动。

杨琳也能想象出那些个往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狼狈不堪、被胆大妄为的杨瑜嘲笑作弄的场景,也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紫烟听的仔细,连楚南手上受了几处伤都说的清楚。

杨琳捂住嘴,有些心疼的皱眉,暗暗责怪杨瑜太胡闹,又想起楚南在外面是为自己狼狈不堪,又有些异样的甜蜜。

当然,紫烟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提及杨瑜当众给楚南包扎的暧昧场面,跳过这段说起下一关。

杨琳对于杨瑜胡闹的本事是再清楚不过,再加上紫烟口才很好,很快就沉浸进去,倒像是听茶馆的说书先生讲述刺激的传奇故事,颇有些紧张和期待。

接下来这关,是杨婉儿负责出题。

杨琳想着,杨婉儿和自己关系最好,也和楚南亲近,想必不会太为难他吧?

哪想到,紫烟在一旁说道:“三小姐这一题是考较诗才,要姑爷十步之内作出一首让人叹服的情诗出来……”

杨琳呆了呆,撅起嘴皱起眉头,他哪里又有什么诗才,婉儿也被杨瑜那死丫头教坏了,怎么尽是出这等离谱的难题?

杨氏也忍不住有些为楚南担心,过不了关事小,丢了面子才事大。

紫烟笑着递上一张纸,面色古怪的说道:“这是姑爷做的……诗…………”

杨琳惊喜的说道:“他真的写出来了?”

杨氏接过那张纸,扫了一眼也愣了愣。

杨琳小兴奋的催促道:“快念……快念……”

杨氏当年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女,清清嗓子念道:“当你老了……”

杨琳呆了一下,这样的开头,这样的文字,有哪里是诗了,不觉有些丧气。

紫烟抿嘴笑着,看杨琳有些郁闷,轻声劝道:“小姐且耐心听下去……这首诗可是连三小姐都镇住了呢……”

杨氏叹口气,继续念道:

当年老了,两鬓斑白,睡意朦胧,

在炉火旁打盹,取出这首诗。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柔和的眼神。

………………

………………

这样的一首诗,不同于如今大梁任何风格的诗作,并没有严整的平仄和押韵,就像情人在你耳边温情款款的诉说着满腔柔情,被楚南在这样的情形下写出来,却更显得情真意切动人心弦,

杨氏当年也未必没做过才子佳人的梦,只是可惜杨守业沉闷木讷的Xing子让这个梦想永远只能是梦想,看到这首所谓的诗作的时候,惊愕之余便想要发笑,真的细细读下来却被拨动了心弦,叹口气对杨琳说道:“也亏他想得出来……做的这等歪诗,倒也算勉强过关……”

紫烟轻笑着看着杨琳,眼神中多是掩饰不住的羡慕,轻声说道:“刚才,三小姐把这首诗念完,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都羡慕二小姐的好福气呢……”

杨琳却擦擦眼角,将那张纸抱在怀中,微微昂着头,神情满是骄傲得意。

这一下,连杨氏对接下来的楚南的表现都有些期待,吩咐道:“紫烟,还不再去探探消息?”

下面这一关,却是杨雅负责的。

杨雅在杨家排行第六,Xing子比杨梅还要要强,当年年纪尚有,太后便曾经夸过一句“将来可选为后”。

紫烟笑着说道:“刚刚是诗文,这一次六小姐却是要考书画了。”

杨琳经过刚刚的那一关,对楚南信心大增,忙问道:“这要怎么考?”

紫烟捂嘴笑着说道:”六小姐说,一刻钟的时间内,姑爷必须要画出一幅画,不许画出小姐你的正脸,却必须要让人一眼就看出是您来……”

杨琳攥紧了拳头,有些紧张的皱眉低声说道:“不许画正脸……却要让人一眼看出是我……这该怎么画呢……”

想了半晌也没个头绪,不禁有些着急,这大姐杨梅一走,果然是杨雅最难缠,这分明就是在欺负人

杨琳扯了扯杨氏的衣角,想要让杨氏去救场。省得楚南出丑为难,低声哀求道:“娘……”

杨氏倒还镇定,虽然也没想出什么法子,倒是还对楚南有些期待,轻笑着说道:“再等等也不迟……”

不一会儿,紫烟捧着一幅画走过来。

这幅画却是极大,紫烟也没有铺在桌上,反而是拿着手中缓缓的放开。

等到这幅几乎和人等高的画卷完全展现在杨琳面前,杨琳却是忍不住惊呼一声,满是惊喜和羞恼。

画卷上,是一个娇俏的红衣少女,果然只是露出了一张侧脸。

看背景,似乎是京城某处的街道,少女身后是一匹高大的骏马。

少女黑色的长发飞舞在空中,一只脚踩在石阶上,身子前倾,一手牵着马缰,另一只却将手中的鞭子压在身前跪在地上、似是在求饶的男子肩上。

整幅画的背景、着色都只是为了凸显少女的嚣张和洒脱,尤其是一身火红的衣衫、飞扬的黑发和格外惹眼的鞭子,可不就是过去几年,杨琳打遍京城小痞子、名扬京城内外的标志Xing打扮么?

杨琳眼圈红红,咬着嘴唇看了半晌,大声抱怨道:“这哪里像我啊?人家才没有这么凶呢”

杨氏也擦擦眼角,倒也格外感动于楚南的小心思,看到女儿又羞又恼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心中对于楚南的些许怨念,也烟消云散了,倒也不忍楚南再受刁难,吩咐道:“去和瑜儿说声,让姑爷进来吧……”

杨瑜颇有些不情愿,后面还准备了些好玩的难题呢,只是不敢在这时候违抗杨氏的意思,眼珠子一转,挥挥手说道:“都散了吧散了吧,姐夫要过去迎娶姐姐了……”

胆大妄为的杨瑜又怎么可能真的就这么放过楚南,命人抬出一座真人大小的石像,依稀能看出是杨琳的模样,让已经心力憔悴的楚南、冷云等人下意识的打个寒颤。

杨瑜得意的哼了一声,大声说道:“娘说过,以后你便是关键时候要扛着一家人走路的一家之主,男子汉大丈夫,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现在,你愿不愿意背着“琳儿”前进呢”

冷云,独孤仇等人深吸一口气,这主意可不是一般的恶毒,分明是要楚南背着这座沉重无比的石像去接杨琳出嫁

甚至杨家人都觉得这要求有些过分了。

楚南看着杨瑜心虚又有些倔强的眼神,走过去背起那座“杨琳”,对着众人笑着说道:“这是幸福的负担,我当然愿意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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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祝福和羡慕

第一百三十四章祝福和羡慕【第一更】

熬过了小姨子们的刁难,接下来迎亲顺利的很。

杨琳或许是感动或许是不舍得,抱着母亲哭得淅沥呼啦,虽然在旁人看来有些失态,却实在比那些“假哭嫁”的女孩子动人太多。

如果不是新郎的模样实在有些狼狈,这迎亲的过程堪称完美了。

芙蓉街和绿柳巷实在离得有些太近了,按照事先划定的路线,迎亲的队伍要绕一个大大的圈子,先向西经过皇宫门前,再从南面的大街回来向东,最后再回到芙蓉街。

今天老天爷似乎也格外的给面子,温暖却不刺眼的阳光洒落在地上。

冬天实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何况又是如今最传奇最有名的楚南的婚礼,赶着凑热闹的百姓早早的就将街道两旁塞得满满当当。

先是铜锣手开道,后面是喜庆的唢呐,然后才是骑着白马的新郎官。

被这么多人严重围观,楚南也只得在脸上保持着僵硬的笑意,任凭街边的人再如何呼喊起哄也不去看。

迎亲的队伍很长很长,庞大的伴郎队伍,长长的迎亲彩礼车队,还有杨家的陪嫁车队,浩浩荡荡的看不到尾,前面新郎已经拐过街头,后面的彩礼车队才刚刚到达街尾,楚南和杨家出手之豪绰,颇有些让人目瞪口呆的意思。

也是杨家底蕴深厚,若是其他家都按这般规格嫁女,女方不赔的吐血才怪。

当然,也有人会在心中忍不住念叨,杨家有那么多的女儿等着出嫁,想来杨大将军和杨夫人也在为陪嫁挠头才是。

话说回来,若是能娶走杨家一个女儿,单单这丰厚的陪嫁就能让一家人好吃好喝的过很长一段时间了绝对是回报丰厚的买卖啊

这时候,那些对杨家众姐妹觊觎的青年这时候多半在用恼恨的目光看着楚南。

楚南这么一弄,不仅仅拔高了迎亲的标准,也让杨家选婿的标准高了一截,硬生生的将许多家世能力不够的多半要被拒之门外了。

想想以后一个青年才俊前去求亲,杨家人问,你可准备好了五十车彩礼?

苦逼青年掐指算算,砸锅卖铁勉强能凑上。

杨家人又问,你武道修为有九品么?能和瓦赛女王、颍州大宗师把酒言欢么?能在世仇胡人的地盘来去自如么?能……

苦逼青年掩面而走……

………………

………………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豪门贵族的豪奢阔绰,让无数看热闹的百姓大开眼界。

这还只是杨家嫁女儿,不知道等皇家最尊贵的七公主出嫁的时候又该是如何夸张的场景,如今却是无法想想。

其实,很多人都隐约知道,飘仙楼里,就有一位公主快要出嫁了。

太后的懿旨含糊其辞,这样没有约定婚期的赐婚是不会对外传扬的,也是暗示皇家有随时收回这道懿旨的权力。

秦氏多半是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的。

说起来,就算如今的楚南如日中天,可是他已经有了正妻,秦氏心中也多半不想让自己女儿嫁过去的,毕竟仙儿如今可是公主了

可是,太后的赐婚让秦氏一丁点的反抗念头都生不起。

太后的赐婚不是秦氏这样的人能反对的,更何况秦氏最大的底气便是仙儿的身份,如今赐予仙儿这个尊贵公主身份的皇家都点头了,秦氏当然再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

飘仙楼的位置极好,处在京城繁华大街的中段,可是今天……

远处传来喜庆的吹打声,迎亲的队伍就快要过来了。

秦氏叹口气,看着愣愣坐在那里的女儿,轻声劝道:“仙儿……像他这等身份,三妻四妾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就算这么些年咱们家起来了,也远远比不上杨家的……”

仙儿笑了笑,听着外面的吹打声越来越近,摇摇头好笑的说道:“娘,仙儿本就是茶家女而已,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会因为那个公主的名号昏了头的……”

秦氏对那个公主的名号还是看重的很呢,听仙儿说这么不争气的话,顿时有些恼了,若是仙儿没有这个名号,以后拿什么和杨家姐妹分庭抗礼?

仙儿知道母亲要说什么,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母亲安静,又指指外面,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母亲说道:“娘,您说,咱们家要不要去雍州也开个飘仙楼?”

秦氏被女儿的主意惊呆了半晌,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吵闹的声音,有些疑惑和紧张,又听到下人在外面大呼小叫,瞪了仙儿一眼说了句“回来再跟你算账”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

………………

冬天是飘仙楼生意最好的时候了。

这时候茶楼的客人也多半都去外面看热闹了。

李臻却没有去,而是一脸沉凝的坐在那里喝茶。

距离上次被仙儿当中驳斥的下不来台已经好些日子了,还好,事情也只是在很小的圈子内流传着。

李臻对仙儿却没有怨恨的意思,反而感叹当初娇憨纯洁的小女孩也慢慢长大了,虽然有些让人意外,却更让人痴迷。

可惜,自己经常来飘仙楼,仙儿却再也没有出现。

想想也是,如今仙儿可是靖王府上特封的公主,在皇家甚至都要比自己得宠,除非靖王、梁帝、太后三个中的某个亲临,不然如今的飘仙楼又还要什么人有资格让她出来奉茶呢?

想必,现在楼下街上的那位新郎就能吧。

李臻端着茶喝着,看着楼下骑着白马的楚南笑了笑。

白马王子这个说法还是从楚南那里流出来的,也只是自己、楚狂等少数人知道,外面的百姓看到也只会觉得新奇不会明白白马王子的寓意。

想必那个新娘和仙儿也都知道吧?

新郎杨琳,李臻还是知道的,也见过许多次。

以前杨琳经常拽着楚南去和其他人约战打架,是名声在外的侠女。

可惜,那时候自己还是一文不名的落魄皇子,连杨琳这样的人都接近不了,根本不能走近贵族的小圈子。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

李臻当然也知道了仙儿被太后赐婚的事情,在了一通邪火和骂了几句娘之后,细细分析,却现了惊天的秘密

太后赐婚在今天,梁帝却将楚南的李静日子严格限制在五天之后,要么是太后和梁帝的矛盾快要激化,要么是梁帝心中对楚南猜忌不满,再想想太后赐婚仙儿却不约定日期,更是意味深长,楚南的表面光鲜下危险重重,自己处在暗中,未必就没有逆转获胜重新得到仙儿的机会

突然,街上一阵喧哗。

李臻收回心思,低头一看,原来是新娘要扔喜帕、新郎要扔喜饼了。

民间的规矩,迎亲的时候,新郎出的时候要贴身放着一块喜饼,新娘要放一块绣着鸳鸯戏水的手帕,路上要扔出去,若是谁捡到,就能得到这对新人的全心祝福,将来婚姻美满夫妻和睦。

当然,也有规矩说,喜饼只能扔给男子,扔给女子便求娶的意思了,喜帕也只能女子去捡,沾了男子的阳气就没用了。

越是出身尊贵的新郎新娘的祝福越是受追捧,以前公主出嫁的时候,为了争抢,就险些闹出人命来。

李臻笑了一声,若是放在两年前,楚南的这块喜饼说不得定然要扔给自己了,可惜,现在二人已经形同陌路……

新娘的喜帕被拿了出来,旁边那些未出阁的小姐们挤做一团,哄笑着准备争抢。

紫烟是送嫁的丫鬟,拿着那手帕看了看,包了一块送子观音的玉像,点着脚尖扔了出去。

手帕越过人群落在了飘仙楼的大堂的地上。

有些小姐姑娘们急哄哄的准备过去争抢,却也有人站着不动,还拉住身边相熟的姐妹阻止她们去抢。

情况有些反常,这喜帕不往人群里面扔,却让人群后的空地里扔……

看看那喜帕落在的地方,正是大名鼎鼎的飘仙楼。

再想想这楼里很富传奇色彩并且和新郎关系亲密的仙儿公主,再想想京城流传的太后已经将仙儿赐婚给楚南的传闻,大家都默契的收回手。

新娘的意思很明显了,这喜帕是要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就是给未来共侍一夫的姐妹的,就算你再不知趣,你又有几个胆子敢去和公主抢?

紫烟掏出一把金叶子当喜钱洒了,不去看人们的争抢,抿嘴笑了笑,还好没出意外。

花轿内,纠结的小琳儿使劲的撕扯着袖子,心中愤愤的想,我都对情敌这样的态度了,你若是再不对我好,就太对不起我了……哼……

………………

…………

仙儿的母亲急匆匆的出来,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周围,看着地上的喜帕有些呆,当场就傻在那里了。

就算秦氏再精明,也无法想到杨家的小姐会把喜帕扔到飘仙楼来,脑子都有些短路了。

秦氏有些艰难的扭过头,看着在飘仙楼门口挤得密密麻麻看热闹、却都理智的不上来抢手帕的人群,干笑了一下,颇有些窘迫的意思。

外面这么多人眼馋的看着却没人敢去拿,显然是不敢和仙儿抢的。

若是捡起来,自然是坐实了仙儿也要嫁给楚南的传言,这么多人看着让杨氏面子上有些抹不开,可若是不捡,自然拒绝了杨琳的示好得罪杨家姐妹,以后仙儿真嫁过去日子就要难过了。

秦氏愁眉苦脸的看着那喜帕愁,飘仙楼内外的人也都瞪大了眼睛等她决断。

后面传来仙儿的呼喊声,或许是仙儿担心有什么意外要出来看看。

秦氏可不敢让仙儿出来,咬咬牙蹲下去捡起来那喜帕,一溜烟的跑回去了。

人群哄得一声炸开了,今天可算是值了,不禁看了难得一见的热闹迎亲,还亲眼见证了一个大的八卦

楼上,一声脆响,目睹了全过程的李臻脸色白,手中的茶盏被生生捏碎。

……………………

……………………

楚南当然能理解杨琳的委婉曲折的心意和心中的小委屈,这时候却不能有什么动作去抚慰一下小琳儿,只是心中暗暗记下,只当没听到后面飘仙楼前的哄闹声,继续前行。

芙蓉上也是热热闹闹,毕竟都是新起来的贵族,不像绿柳巷那般沉闷Yin冷,总算还略略有些人情味。

这样喜庆的气氛下,就算是一些大人物也不会煞风景的拿架子。

话说回来,芙蓉街有资格对着如日中天的楚南和根基深厚的杨家摆谱的也没有几个,大多数人不管和楚南关系如何,也都是一脸笑意的来道声贺喝口茶。

平时那些根本没多少机会出门的大小姐们也趁这个机会出来看看热闹透透气。

消息虽然不长腿,但是显然比人快多了,迎亲的队伍刚刚出现在在芙蓉街,飘仙楼外面的那一幕已经传了过来。

姑娘们听说新娘子的喜帕半路就扔出去了,不禁都失望的叹息一声。

冷烟多半有些和那些大家闺秀合不来,嘟囔着说道:“不就是个手帕么?没了也就没了,至于这幅丢了银票的模样么?”

苏糖倒是和冷烟交好,听到冷烟问话忍不住掩嘴而笑,好半天才开口说道:“那可是新娘子的祝福,很珍贵的东西呢。”

冷烟是武将世家出身,对这些却是不了解的,瞪大眼睛说道:“这有什么珍贵的?难道我捡到了就能去新娘子家白吃白喝么?”

苏糖没好气的推了冷烟一下,眨眨眼睛说道:“因为捡到喜帕和新娘子成为闺蜜的事情倒也不少,当然,关键的还不在这里。

冷烟对着苦兮兮的做伴郎的哥哥冷云挥挥手,却也暗暗吸怪怎么这些个伴郎都有些狼狈,这是去迎亲又不是打群架,心中倒也不在意,回头问道:“这里面又有什么说法么?”

苏糖没来由的想起自己丢失的那个手帕,不知道楚南是真的随手扔掉了还是偷偷藏起来了,若是前者是在让人恼火,若是后者吗……似乎应该更恼火啊

听到冷烟的问话,苏糖收起纷乱的心思,笑着解释道:“老人们都说成亲这天,新人是会受到满天神佛祝福和庇佑的,而喜帕就是代表新娘子的祝福,表示她愿意将自己今天的福气运气分你一些,这样将来你就能顺利的找个如意郎君,顺顺利利的结婚生子,和和美美的过完一生……”

冷烟心思一转,却不知道想起什么注意,古怪的笑着,小声说道:“那岂不是说很值钱么?以后谁家成亲,咱们跟着花轿去抢几个来然后拿来卖,岂不是能大赚一笔?”

苏糖呆了呆,没想到这样一个浪漫温情的规矩竟然能让冷烟现赚钱的路子,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必须要自己抢到才算数的。”

说完又补充道:“其实呢,也可以是送的,不过这得要和新娘子关系极好、地位又相当才行。如果一个人家里多灾多难,新娘子当然不愿意和这样的人分享自己的福气。不过呢,今天的新娘子算是把手帕送给飘仙楼的公主殿下了……”

冷烟倒是知道一些内幕,不屑的撇嘴说道:“新娘子倒是好手段,不仅是向情敌示好,更是在示威啊,是公主又怎么样,进门也得叫声姐姐”

苏糖有些无力笑着的说道:“这又怎么了?关键是那位公主殿下倾心于楚公子,又有太后指婚,女人家能与相爱的人厮守一生已经是了不得的福气了……楚公子又天资纵横,名扬天下,同时让美人倾心,也不是多奇怪的事情……”

冷烟冷哼一声,小声骂道:“色狼花心大萝卜”

苏糖听完笑了笑,推了推冷烟的肩膀,低声笑着问道:“你这么气哼哼的,难道他打你主意了?”

冷烟愣了愣,不屑的哼了一声,表示自己不屑回答这等问题,一会儿又笑着说道:“我看是你很危险吧……那色狼竟然拿走了你的贴身手绢死皮赖脸的不还,定然是不怀好意。看刚刚你又把他夸得和花一般,让人都怀疑是不是他招招手你就盗贴过去了……

苏糖吓了一跳,作势要去撕冷烟的嘴,半路又停下手,附和着冷烟说道:“说的也对呢。他那么花心多情,杨家大小姐姐不是挺厉害么?怎么这般纵容他,也不管管…………”

冷烟可算是找到知己了,眉飞色舞的列楚南的罪状。

其实,苏糖还是颇有些心虚的。

说起来自己那手绢还是自己主动拿出来的,倒也可能是楚南误会了。

刚刚去向杨梅贺喜了一番,杨家大小姐看自己的眼光便颇为古怪,似乎在怀疑什么,苏糖不敢多呆,拽着冷烟躲出来看热闹。

冷烟看着苏糖走神的模样,皱眉问道:“怎么,你不会也是后悔没抢到新娘子的喜帕、不能分享她的福气吧?”

苏糖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冷烟也不疑有他,踮着脚尖嚷嚷道:“……啊,还骑着白马,真是Sao包的很……哎呀,新娘子呢,怎么看不到…前面的,别挡我啊…”

苏糖倒是从楚月那里听过白马王子的说法,凝神看了楚南一会又移开眼神,看着那红色的花轿轻声呢喃道:“能找到这样的夫君……谁能不羡慕新娘子的福气呢……”

……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婚礼和初夜

第一百三十五章婚礼和初夜【第二更】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迎亲的队伍顺利的到达,盛大的婚礼也就要正式拉开帷幕。

虽然这边准备的还算充分,但是客人妥实来的有些多的出人意料,临时搬空了好些房间才让大家都顺利坐下。

只是,有一样东西实在无法准备。

拜堂,当然少不了要拜家里的高堂长辈,可是楚南的高堂在哪里?

毕竟是楚家老夫人亲手从族谱上抹去的名字,就算平时楚南和楚家还能藕断丝连暗来往,楚原和楚氏也得顾忌一下影响,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哪怕想找人将就着敷衍过去,这人选也怕是难找的很。

知晓这种颇有些尴尬情况的人,也不在少数,虽说都是来参加婚礼贺喜的,但是未必就真的愿意看到楚南风光,在这时候若是楚南丢丑一下,想必会让很多人忍不住要幸灾乐祸心暗喜。

杨梅当然不愿意在这时候抛头露面,一直都在后面掌控全局,前面都交给五姑娘和靖王府的人打理,听完五姑娘的讲述,皱眉想了想,在这时候有资格又愿意站出来的,真的没有多少,轻声吩咐道:“先不要急……去和王阳明大学士说一下,若是不行就让他去。王大学士曾经是夫君的老师,总也说的过去。”

五姑娘答应了一声,叹口气跑去准备了。

………………

………………

虽然新娘子迎回来了,但是真要拜堂还要等等时辰。

在拜堂之前,还有颇多的事情要做。

先,便是要开箱晒彩礼。

民间的婚嫁,说白了就是买卖婚姻,嫁女儿很多时候和卖女儿没多大区别,只是说法不同而已,做的就是一锤子买卖,女方当然想弄个好价钱。

这种情况下,彩礼当然是重之重,普通百姓家的女儿出嫁的时候,不仅要在男方家里打开箱子晒彩礼,在女方家里也得晒一次才行。

这个不是陋习的陋习就慢慢的传染到了贵族阶层。

当然,贵族们是肯定不用卖女儿的,晒彩礼也多是为了炫富攀比和斗气罢了。

杨家就算不是最顶级的豪门,也绝对算得上根基深厚了,银钱珠宝自然是不缺的,那陪嫁的马车就跟了十几辆,绝对是出手大方,就连楚南的彩礼,也是象征Xing的收了一些,其他如数送了回来。

楚南就有些难说了,谁都知道他已经脱离楚家了,而执掌楚家财权的楚夫人和楚南势若水火,也绝不是什么秘密,这种情况下还想从楚家得来什么资助,多半是不现实的。

虽然楚南的彩礼车有数十辆之多,谁知道里面是不是塞了些破砖烂瓦的东西来打肿脸充胖子?

有的人皱眉不语,暗暗担心,也有人暗暗幸灾乐祸,指指点点准备看好戏。

彩礼的箱子被搬到了院子里,满满当当摆了一地。

宾客们围成一个圈,都准备看楚南是再次惊呆众人,还是大丢脸面。

开箱的差事都不是一般人能干的,靖王府的二管家亲自上阵。

颇为沉重的箱盖被掀起来了。

温暖的太阳照射下,箱子里出耀眼的璀璨的光芒,刺得人根本不敢直视。

等适应过来,就算大家都是豪富之家,看了箱子里的东西也不禁大吸冷气。

靖王府的二管家揉揉眼睛,低头愣了好一会儿才高声喊道:“上等颍州白岩海珠一千串……”

就算是见多识广,二管家的声音都忍不住有些变调了。

要知道,旁家珍珠是论颗的,有个上百颗便算多的了,还得小心的用上好的玉碗盛了单独放在箱子里。

但是今天,在这里,珍珠竟然论串的,一出现便是一千串,还都胡乱的堆放在一起

再想想那海珠最负盛名的产地白岩的名号就让人心痛,败家子,暴殄天物啊

有人似乎怀疑是在作假,随手抽出一串来拿在手里,看了半晌才呆呆的说道:“是真的,好圆,好大”

先声夺人啊,这一箱子简直无法估量价值的珍珠搬出来,谁都得被震撼了一下,权力之外,最能震撼人心的便是财富了,这等巨大的财富随意的摆出来,无论是谁,总得下意识的对这珍珠的主人存几分敬畏之心。

靖王府的二管家暗暗冷笑,刚刚好些人围着这些箱子指指点点,笑得Yin阳怪气,想想就知道是在打什么注意,无非是算准了楚南没有多少钱,准备笑话一番,,这下却是都哑口无言了。

只是,这样震撼人心的财富,应该是最后才该拿出来的,最好是在那些人迫不及待的露出了小人嘴脸之后,那时才能更有威力

随便的打开了第二箱,靖王府的管家愣了愣,忍不住抬头看了站在人群外的楚南一眼。

这次箱子没有耀眼的光芒出现,有人看到靖王府的二管家神色异样,忍不住问道:“里面是什么?”

二管家这才收敛心神,迟疑一下高声喊道:“上等黑珍珠十碗,共…………一百颗”

有些人松了口了,总算是按规矩来了,珍珠也论颗了,不然大家的心脏还真的受不了……

另外有些人的脸却都扭曲了,黑珍珠啊,上千颗海珠都不一定出一颗的黑珍珠啊宫里的贵妃被赏了一颗都当宝贝藏起来的黑珍珠啊怎么今天都快成大白菜了

二管家又低头看了一会,端起一碗珍珠看了看,迟疑一下才高声道:“再加上上等和田玉碗十只……”

众人都有些麻木了,相比于一百颗震撼人心的黑珍珠,这玉碗珍贵是珍贵了,却不是多稀罕的。

楚南站在石阶上,这些珍珠当然都是颍州送来的贺礼,对于当年一城就支撑整个大梁军费的颍州来说,这些财富实在算不了什么,只是那位大宗师随口一句吩咐的事情。

二管家受之前两箱的刺激,很是兴奋,颇有些摩拳擦掌的意思,对于接下来的箱子满是期待。

箱子被打开,里面颇有些空空荡荡,让一些站在远处的Yin谋家都腹诽,该不会前两箱已经是全部,后面全是空箱子吧?

二管家犹豫一下,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锦袋,伸手掏了一下,掏出几颗小石头,拿起一颗在眼前仔细看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雪山蓝宝石十颗……”

蓝宝石只是在西北才少量出产,很多人都知道姜女王就有一颗硕大的蓝宝石。

这已经不是珍贵不珍贵,或者值多少钱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有价无市,有钱都买不到

随着箱子一个个打开,众人都有些眼花缭乱。

有楼兰风格的金银器皿,从碗碟勺子到暖炉枕头一样俱全,最夸张的是还有一张纯金的床,让人忍不住想,睡着这这上面,多半都要折寿的

还有远道而来的大食地毯,据说是用很稀有的一种羊绒制成,从万里之外运来,一张毯子就值上千只羊了。

………………

………………

慢慢的,宾馆们大半都对彩礼麻木了,最后那一张象牙做成的席子都不能让人动容了,心对楚南的莫名敬畏也越来越深。

靖王府的二管家一个个报完了,虽然嗓子都哑了,但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踢了踢脚下的箱子,感觉有些不对,细细一摸一闻,哑着嗓子喊道:“上等金丝楠木木箱……十个”

本已经要散去的宾馆们翻翻白眼,太装逼了太Sao包了,连彩礼的箱子都要金丝楠木的……、

哪想到,众人的腹诽还没有完,靖王府的二管家得了什么消息,眼睛一亮,大声喊道:“汗血宝马十匹……”

说完又补充一句,“就是刚刚拉车送彩礼的……现在在外面……”

众宾客:※*※(…………*…………※%

………………

………………

时辰终于到了,新娘子顶着红色的盖头慢慢走了出来。

就要拜堂了。

这次,总算没有人敢再Yin阳怪气的说什么了。

只是,王大学士颇有些犹豫,迟疑的朝着堂上的座位走去。

这也是迫不得已,王大学士也是被赶鸭子上架。

还好这是在芙蓉街,一个当朝一品大学士勉强能压住场子。

若是在绿柳巷,一个没根基没背景,只是凭着声望、能力和梁帝赏识才登上高位的大学士,连上席的资格都是没有的,更别说坐到上座接受楚南和杨琳的跪拜了。

总算王阳明还占了个楚南老师的名头,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倒也勉强能堵住旁人的嘴,只是总归有些不伦不类的意思就是了。

众宾客的脸色也各有古怪,各怀心思。

就在这是,门外突然传来一身尖利的喊声:“靖王驾到”

众人惊愕一下,忙回身迎接。

靖王穿着华贵炫目的亲王服饰,对于习惯了他老农打扮的众人来说,未免觉得有些震撼,哪怕是低调了几十年,靖王依旧是靖王,依旧是有资格站在最高处下棋的主神级人物之一

靖王脚步不停,径直走到上座上坐下,笑着说道:“总算赶上了?怎么了,小子,觉得本王不够资格还是怎么着?”

众人愕然,王阳明退回到人群擦汗,楚南笑着摇头。

………………

………………

靖王的临危救场彻底的扫清了婚礼的所有障碍,婚礼进行的顺利的不能再顺利

新娘送到新房之后,楚南终于也能松口气了。

宾客们也观完礼也都各自散开下去吃喜宴,就算原本准备看完拜堂就离开的也只能按着Xing子留下,谁让靖王老人家在呢,总不能不长眼到先于靖王离开吧?

当然,留下来也没什么,好吃好喝的供着,今天这一天又绝对不缺少话题,留下来也不用担心无聊无趣。

靖王的身份尊贵,当然不可能和其他人坐在一起,只好安排在后堂单独坐下。

可怜的,若是在绿柳巷,随便进个大院找个老不死就能拉来做陪客,在芙蓉街却是连个够资格陪靖王喝茶的人都找不到。

靖王却不在意这些,也知道自己的到来让很多人都无法自在,也没有多呆的意思,抿了几口茶就站起来,看着楚南说道:“本来本王是不想来的,可是架不住我那宝贝女儿苦苦哀求,这才第一次坏了自己的规矩,翻出这身十几年没见过光的衣服来给你撑门面……你啊,好自为之吧……”

楚南目送靖王离开,轻声说道:“我不会辜负仙儿的……”

等靖王走后,杨梅从后面出来,拧了楚南一下,也嘟囔道:“你好自为之吧”

………………

………………

总算将所有的客人都打走了,几个喝多的也派马车送了回去,留下一院子的狼藉。

楚南见下人们累的可怜,吩咐所有人都下去休息,明天再收拾。

天色一黑,杨梅、关荷都默契的消失不见,甚至是小玲珑都躲开了。

这一晚,楚南是属于杨琳的。

…………

…………

火红的蜡烛照的整个房间明晃晃的。

杨琳坐在床上,正十分无聊的晃着脚,手里拿着点心不时的吃几口,看来是等得不耐烦饿的也可怜了,倒是还没有把头上的红盖头拿下来,总算还没有把母亲的叮嘱忘干净。

楚南笑着关上门。

杨琳听到响声,扔掉点心胡乱的擦擦手,没听到训斥的声音,试探着问道:“是你么?”

楚南走到杨琳身前,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新娘子,喜庆的红色华服,宽的很,倒是将杨琳衬的娇小,挑起红盖头放到一边,笑着说道:“还问……难道不会自己看么?”

杨琳干脆把头冠也拿下来扔到一边,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娇声埋怨道:“你怎么过来的这么晚?我自己在这里好无聊好无聊的…………”

楚南看着今天打扮的格外精致漂亮的杨琳,看着她漂亮的大眼睛,轻声说道:“琳儿今天真是漂亮……”

这是女人一生最重要也是最美丽的一天,怎么样赞美怎么呵护都不过分。

杨琳有些小羞涩,却勇敢的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和楚南对视,从楚南的眼看到自己的影子,倒是觉得很有趣,要用手去按,娇声说道:“哼……既然知道这样,为什么不早来陪我……我一个人好无聊……顶着好重好重的头冠,还要蒙着头不准说话……”

楚南伸手将杨琳头上的簪抽出来,放下一头青丝长,Ti内酒劲上涌,抚摸着杨琳的脸颊,靠在杨琳耳边轻声说道:“那现在夫君我就好好补偿一下小琳儿…………做些有趣的事情……”

杨琳当然知道楚南说的有趣的事情是什么,任凭楚南滚烫的手剥落自己的衣服,突然抓住小衣抗议道:“交杯酒还没喝呢……”

楚南将眼睛微红,将拼命挣扎的少女剥成白嫩的羔羊,扔在床上便扑上去,得意的笑着说道:“*宵一刻值千金,小琳儿就快反抗吧……你反抗的越激烈我越喜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出发【第四卷终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出发【第四卷终章】

第二天一大早,杨琳早早的推开楚南爬起来,睡眼惺忪,蓬乱的长发垂在胸前,赤luo的娇躯在晨光中有着异样的Xing感,让刚刚醒来的楚南颇有些蠢蠢欲动。

杨琳捂着嘴打个哈欠,看到楚南身下的异样脸上微热,瞪了他一眼挪着身子和楚南拉开距离,纤细修长的大腿都漏了出来,伸手去捂楚南的眼睛,凶巴巴的说道:“我要穿衣服,不许再看,不然戳瞎你的眼睛”

楚南无奈的蒙住头,瓮声瓮气的说道:“不看就不看,真以为我多稀罕看呢……”

杨琳有些生气,自己可是刚刚进门,昨晚又被欺负的好惨,这混蛋竟然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也不知道哄哄自己,张牙舞爪的扑过去,却被楚南一下子压在身下。

好一会儿,杨琳才挣脱出魔爪,气喘吁吁的继续穿衣服,也没意识到自己*光大露被吃了好多豆腐,洋洋得意道:“哼,知道我厉害了吧……”

一阵嬉闹之后,杨琳穿好衣服下去梳洗,一会儿功夫就打扮的漂漂亮亮,回来叫楚南起床。

楚南颇有些不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拉住杨琳的手想将她扯到怀里再温存一会。

杨琳扑倒在床上,伸出娇嫩的手去扯楚南的耳朵,小声哀求说道:“快起来啦……不然我会被人笑的……”

楚南轻笑出声,杨琳身体素质极好,虽然是初承雨露,早晨醒来却没有多大异样,可若是迟起赖床,传出去难免会被人笑话新妇贪欢,心中有意逗她,任凭她软语相求也不起身。

杨琳知道楚南是故意的,咬牙切齿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犹豫半晌靠近楚南耳边,小声的说了什么。

楚南立马来了精神,爬起来笑着问道:“真的?”

杨琳心中羞的厉害,嘴上却是颇硬气,凶巴巴的说道:“少罗嗦,快起来本姑娘答应的事情什么时候不作数了?”

楚南跳起来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得意的哼道:“并蒂莲花同床开……哈……”

杨琳又羞又恼,拿起枕头一通猛砸。

……………………

……………………

如今楚南和楚家没有了瓜葛,杨琳自然是省事了许多,至少不用跑前跑后的去见公婆请安,献新妇茶。

当然,按道理,杨琳还是得向杨梅敬茶的。

不过,在杨家杨梅是大姐,在这边杨梅也是大姐,对杨琳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分别,也确信大姐不会欺负自己,大大咧咧的也不在意。

只是,杨梅接过那杯茶的时候,脸色倒是有些复杂。

接下来,就是玲珑和关荷向杨琳见礼了。

玲珑犹豫了半晌,还是叫了一声小姐,关荷倒是大大方方的叫了声姐姐。

杨琳当然也不在意,一步跳到杨梅身边嚷嚷道:“姐姐……什么时候吃饭啊……昨晚没有睡好,累死了………”

杨梅脸色一僵,楚南大声的咳嗽。

杨琳有些茫然,有些奇怪的扭头问道:“怎么了?”

玲珑脸色红红的低着头忍笑。

关荷却是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忍着笑低声说道:“昨晚这后院的的人大多数都没有睡好……总听到有人在喊叫,一直到子时才消停下来……我隐约记得,喊的是‘姐夫……轻些……’什么的……”

楚南的咳嗽声越发的大了,既然女人当中,关荷最是不避忌在后院提这些男女之事,时常逗的玲珑告状被杨梅教训。

昨晚是洞房花烛,杨琳体力好恢复的也快,极尽欢愉之时,难免会情难自禁喊出声来,倒没想到竟然被人听去,还扰得人不得安宁。

杨琳羞愤欲死,脸想块红布一般,没脸去怪关荷挑明,下意识的扑到杨梅怀里,气恼道:“姐姐,你看她,欺负我”

…………

…………

因为是杨琳新婚后在这个院子里吃的第一顿饭,厨子们倒是颇费了一些心思讨好新夫人,满满一桌子菜色香味尽全,看了之后便令人食指大动。

自从有了正式名分之后,玲珑也终于名正言顺的坐上桌子吃饭了。

可惜看起来,四个人都没有说话的**,略微显得有些沉闷。

杨琳埋头吃饭,像是和碗里的饭有仇一般,搅的饭粒四溅,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关荷倒是有些悔意,本想拉近关系呢,没想到搞成这番模样,夹了筷子菜放进杨琳眼里。

杨琳也没有拒绝,细碎的小牙齿一节节的吃下去,发出清脆的响声,吃完还瞥了关荷一眼,放下筷子对杨梅说道:“姐姐……姐夫他……”

杨梅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咽下去敲敲桌子,瞪了杨琳一眼说道:“不许乱叫”

楚南倒是有些心虚。

杨琳是叫姐夫叫习惯了,昨晚老是嘟囔着叫夫君相公的别扭,便和楚南商量还是像以前那样叫姐夫。

楚南当时温香软玉在怀,又听得美人软语相求,听到“姐夫”二字,心中总有些邪恶的快感,当即就点头答应了,要不然也不会有杨琳大半夜的乱喊姐夫被杨梅听到的尴尬场景了。

杨琳怕怕的看了杨梅一眼,哦了一声,改口说道:“夫君她……”

杨梅又皱眉,感觉浑身更加不舒服了,下意识的说道:“还是换回去吧……”

说完后悔死了,怎么要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呢,丢死人了……

杨琳有些奇怪的看了姐姐一眼,倒也没问什么,干脆胜了称呼,说道:“他……过几天就要走了呢……”

这个话题一说出来让在座的几个都安静下来。

杨琳继续小心的说道:“西北条件恶劣……他一个出远门没人照顾,我总感觉有些不放心呢……”

杨梅点点头,楚南这一去西北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身边带个人照顾也是必要的,反正显贵之家的人离京可以带奴仆也是朝堂约定俗成的规矩了,无视掉跃跃欲试恨不得把毛遂自荐写在脸上的杨琳和佯装若无其事却有些突兀的站起来给楚南夹菜的关荷,淡淡说道:“让玲珑去吧……”

关荷把快要放到楚南碗里的菜夹回来自己吃掉,坐下来继续吃饭。

玲珑被委以重任,颇有些激动的模样,不知道该怎么表表决心。

杨琳丧气的低下头,咬着红唇想着,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哼

………………

………………

同时,飘仙楼里母女的争论也快要接近白热化。

飘仙楼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又有靖王在后面照应,也学着百年老店太白楼,摸索着在各州府开了分店。

但是仙儿要去雍州开分店的打算,秦氏想也不想就一口否决。

对于仙儿是什么心思,秦氏当然看得清楚。

可是,就算对于太后的赐婚秦氏无力阻止,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女儿表现的太过急切丢了身份,更何况是去环境恶劣的雍州

仙儿却还不放弃,继续劝说道:“我又不会亲自出面,只是在后面拿拿主意罢了。雍州又不是什么凶恶之地……”

秦氏气得半死,怒道:“还不是什么凶地?如今那边兵荒马乱的,大食人的军队都灭了好几个小国了……”

仙儿也不过是想找个出去的借口而已,扭头道:“我都这么大了,娘您不要老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我心中有数,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起这个秦氏倒是信的。

昨天杨琳的喜帕扔进了飘仙楼,倒是让秦氏陷入两难,不想要又不敢不要,只得交给仙儿自己处理。

秦氏当然明白,拿了那喜帕之后仙儿就要承杨琳一份人情,以后少不得要低她一头。

却没想到,仙儿接过那喜帕之后,二话不说就去了靖王府,说动靖王一举解决了楚南成亲拜堂却没有高堂的尴尬,不仅还了杨琳的人情,还要杨家姐妹都欠自己一份人情,这等高超的手段,实在让秦氏刮目相看。

就算如此,秦氏也不会答应,气恼道:“你去问靖王爷,他答应,我就答应了”

仙儿想了一会,站起来就跑去靖王府了,气得秦氏在后面跳脚。

…………

…………

五天后,冷风嗖嗖不见阳光,京城西门外却站着好多的人。

今天,是楚南等人离京的日子。

朝堂派来恒亲王给众人送行,同来的还要军机处的几位大人物和楚原,城门外也站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随行的三千禁军押送着军械同行,高头大马甲胄森森。

恒亲王当然说了好些勉励众人的话,军机处的几位大人也和众人说了些话,杨守业军务缠身,还得在京城呆些时候,嘱咐楚狂和楚南务必谨慎小心。

楚原只是将兵部负责解送军械的官员唤过来嘱咐了些什么,没有和其他人说话的意思。

然后,是冷云独孤仇这类贵公子的家人嘘寒问暖的送行,杨梅和关荷也坐着马车来了。

杨琳推说身体不适没有过来,众人也体谅她的心情,仙儿因为没有正式名分,只好送了一些东西过来。

楚南眼看着独孤家给独孤仇准备的一对甜美可人的双胞胎丫鬟和车夫、厨子等一大串的下人,眼睛都瞪圆了,再看看冷云的待遇也差不多,楚狂准备在西北扎根,家眷下人就用了好几辆马车。

楚南暗暗后悔自己胆子太小,名义上身份最高,竟然只带了玲珑一个,太失算了。

眼看时候不早,恒亲王通知了楚南、楚狂一声,手一挥,城门上三声炮响

楚南是此行最高指挥官,在马上朝恒亲王等人抱拳,一提缰绳大声喝道:“出发”

长长的队伍开始缓缓向西移动,目标是千里之外的雍州城.

天空灰暗不见阳光,马蹄踏碎了冬日的宁静。

前路迢迢,不知道对于楚南来说,西北一行,到底是刀山火海磨难重重,还是潜龙入海乘风化龙。

第二章期待

丰县是一座小城,附近没什么出产,虽然挨着官道,商业也不如何发达。【虾米iamiwee

这个京城出来由两位将军、一位皇子带队,还有三千禁军护送的车队是庞大的,对于这座小城颇有些不堪重负。

丰县距离京城很近,承平日欠,甚至连个像样的校场都没有。

但是丰县县令不敢不接待,更不敢接待不好,这车队的来头实在有些大的过分了。

没想到,当丰县县令率领乡绅来欢迎的时候,那位年轻的过分、最近名声也大的过分的楚南将军却没有让车队入城。

这个意外的惊喜实在让丰县上下感激涕零,若是这么大的车队入城,然后全部让丰县安置住下,哪怕是一夜,这座小城也承受不住。

当然,士卒们可以找个避风的地方扎营煮饭,这些个很年轻却一个比一个来头大的将领们却是必须要请进城去的。

城里最好的酒楼,好酒好菜都已经备好了,当然,为了应付客人的其他需要,姑娘也准备了好多,务必得让他们满意!

楚南既然事前已经知道丰县的情况,当然不会干出扰民的事情,本来就打定主意让车队在城外扎营的。

答应到晚上准时去赴宴,送走了热情的丰县县令等人,楚南回来便让人选了地方扎营埋锅造饭。

这些事情自然不用楚南担心”堂堂精锐禁军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冷云的老子早该羞愧的自杀了。

一辆辆装满了军械的马车围成弧形,一座座高大暖和的军帐也搭了起来,甚至连拒马铁痢疾都一一备下了。

楚南等人巡视了一圈,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楚狂还感叹:“果然不愧是禁军,建营的速度和质量都要超过雍州军,只是不知道战力如何……”

拉车的马匹都被拉下去喂养,一辆辆军械车被齐整的围成弧形护住军营两侧,正面是拒马和营门。

独孤仇美艳的小脸被冷风一吹”越发显得娇艳动人,忍不住搓搓手说道:“,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这里是大粱腹地啊…………”

楚狂不知道在想什么,缓缓说道:“小心无大错…………这是行军的规矩,几十年来都是如此……”

冷云倒是将门出身,笑着说道:“在许多年前,大粱曾经有一悍将,带着数千骑兵杀进草原腹地”一口气杀到胡人王帐之外才算完,想来那些被灭掉的数万胡人精锐也是独孤兄这般想悔……”

独孤仇也算是和冷云熟悉的很了”听了也不生气,恍然道:“沈石的成名战啊……”

提到这个名字,众人都有些沉默。【虾米iamiwee

在楚狂这样的职业军人眼中,除开那层大反贼的外衣,沈石完完军人的模范、楷模,想起他已经渐渐消散的光辉事迹,心中多半有些敬仰崇拜也说不定。

而楚南和李臻,也与这个名字有些干丝万缕的联系”提到他不免想起许多不愉快的事情。

楚南当然不用像普通士卒一样和旁人挤一个军帐,甚至帐外还会有专门的亲兵守护。

玲珑在马车上坐了一天,颇有些劳累,正趴在那里打盹,就看到灯影一晃,连忙站起来揉揉眼睛,小声道:“姑茶……”

楚南笑着点点头,也没有去纠正仙儿的称呼,问道:“怎么样,还撑得住吧?”

玲珑当然不能在这时候诉苦,挺挺小小的胸脯说道:“玲珑不累!”

楚南好笑的按着玲珑的肩膀让她坐下,轻笑着说道:“逞什么强?!好好歇一会儿。”

玲珑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想来习惯伺候人的娇俏小丫鬟还不习惯楚南的关心,尤其是眼下没有旁人在场的情况下。

楚南看着空空荡荡的营房,昏暗的灯光下看着脸红红的小丫鬟倒也颇为养眼。

玲珑平时在家还有杨梅做依靠,现在却不行了”被楚南看着慌忙移开眼神,有些不安的摩挲着手边的东西,虽然害羞的很,但是也知道如果楚南提要求,自己多半不会拒绝的……

楚南愣了愣,回过神来,摸了摸玲珑秀美的脑袋,轻声说道:,“胡思乱想什么,好好休息“…………”

玲珑倒是没有躲开,任凭楚南的手在抚弄着自己的头发,小声说道:“今天在车上睡了好一会儿了。”

楚南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说道:“可惜,今晚的晚宴不适合带你去……”

玲珑倒是害怕楚南误会自己的意思,有些着急的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南倒是不在意,平时那么活泼的丫头在马车上闷着也怕会闷出毛病来,轻笑着说道:……是我疏忽了,但是忘了小玲珑的事情。明天开始,你就去和我大嫂子做一辆马车,也好有个伴说说话。今晚我有事不能陪你,若是无聊了,你可以和她一起进城逛逛………………”

玲珑在马车上也闷的很,当然愿意有人作伴,可若走进城又怕给楚南带来麻烦,点点头又摇头说道:“还是不要进城逛了……”

楚南笑着挥挥手,朝外面走去,随意的嘱咐道:“带几个亲兵保护,没有问题的……进城去,虽然小了些,和京城也是有差别的……不许废话,就这么定了!”

独孤仇被寒风吹得俏脸裂了一道小口子,唉声叹气的在营帐内照镜子,说什么也不愿意出去吃什么晚宴了。

郭审言倒是想去,可是身份不够,又怕楚南发飙当众给自己难堪,自然要继续躲着楚南。

随行的禁军统领李勇要负责留下来看家,当然也不能去。

楚狂实际上只是顺路和众人一起去,和以楚南为首、李臻独孤仇为辅的使团毫无联系,也推说身体不适准备留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准备护着夫人方筝和玲珑二人进城逛逛。

这么一算,今天能去赴宴的,只有楚南、李臻和冷云了。

虽然人数是少子些,但是绝咐E压住场面了。

丰县当然比不上京城,就算城里最好的酒楼也就一般而已,在京城顶多就三流水准。

丰县县令对于只有楚南三人来赴宴颇有些惊诧和惶恐,又不敢开口询问,从楼下一路将三人迎了上去。

楚南当然知道楚狂、独孤仇不来可能会让丰县的人疑惑紧张,少不得也开口解释一番。

丰县县令年过五旬,做事滴水不漏,立马就命人整治了几桌酒席送到城外的军营内。

楚南三人当然道谢。

说起来,三人中名气最大的还是楚南,报国寺的事迹早就被说书先生编成了段子一遍遍的讲述,内容当然夸张了无数倍,无论是贺兰山还是惊弓,都被描述成蒙昧无脑嚣张跋扈的白痴,被星君下凡的楚南狠狠的折辱蹂躏……

但是,不管怎么说,李臻这个皇子才是地位最高的一个,至于前任禁军大统领的独子,放在别处也是一号人物,现在也只能做个配角而已。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三人明显的是以楚南为尊,甚至是九皇子殿下都无意改变什么,让这些最喜欢研究官场细节、高层隐秘又看不清内情的官吏们看向楚南的眼神越发的敬畏。

酒饱饭足之后,三人都拒绝了让满身烟尘之气的姑娘们“暖脚”的好意,起身告辞离开。

回到军营,除却轮值的士卒来回巡视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入睡。

夜寒如冰,士卒们的兵器和甲胄在月光下明亮耀眼,凄厉的寒风被高大的城墙挡住,甚至都听不到寒风呼啸的声音,军营内十分宁静。

玲珑还在楚狂夫人方筝那里说话,女人之间的交情男人倒真的是不可揣测,想来玲珑小心可爱的Xing子,也不会让人讨厌。

楚南行走着井然有序的军营内,辨别着方向朝楚狂的营帐内走去,心中暗笑,玲珑这小丫头真是单纯的厉害,这么晚了还呆在楚狂夫人那里,就不怕耽搁楚狂夫妻行好事?

前方一阵光亮,一个华贵的营帐的门帘被掀开,一个人影弯着腰退了出来。

楚南抬头看了看,是李臻的营帐,再看看那个急匆匆绕路离开的人影,分明是那个状元郎郭审言。

从楚狂夫人那里接玲珑出来,楚南才知道楚狂出去之后还没有回来。

地上不甚平整,楚南便攥着玲珑小小的嫩嫩的手掌在前面带路,一边还听着玲珑略微有些〖兴〗奋的说着,什么方姐姐人多么的好…………,懂武功还掌管好多生意………………能看懂自己看了就头晕的账本…………刚刚出来的时候还送了自己好些东西……

玲珑感觉自己被握紧的手出了好多手汗,勉强靠说话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在这样的月夜下牵着手走在一起,应该是自家小姐都不曾有过的待遇吧?

嘴里碎碎的说着,心中傻傻的想着,突然脚下一个踉跄,玲珑惊呼一声向前面倒去,意外又顺利的装进了楚南怀里,闻着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玲珑下意识的抱紧了楚南的腰,对这个夜

第三章 悟性

北方的冬天总是干冷的,一阵冷风吹来,枯黄的野草成片的倒下去,像是在对这寒风俯首称臣。【学

天还是蒙蒙亮,休整好的禁军将士便十分麻利的将营帐、各种军械拆卸下来重新装好,准备启程出发。

虽然此行危险重重,但是大家也都知道,有大战必然有大功,眼下最容易出战功的地方毫无以为是西北,是雍州,是这个使团!

独孤仇爱惜自己的绝美容颜,担心寒风会让他破相,死活躲在马车里不出来。

楚南忍不住恶意的猜测,美丽的独孤“姑娘”估计在马车上和那对双胞胎丫鬟做某些龌龊的事情吧。

冷云远比独孤仇更自律自强,隐隐在效仿楚狂,意气风发的纵马前行。

一直不敢见人的郭审言也终于从马车中出来了,战战兢兢的骑着马过来和楚狂、冷云打过招呼,看他们反应冷淡,也就悻悻的退回去了,恰好遇上正骑马过来的李臻,忙轻笑着打招呼。

李臻多半和楚狂、楚南等人玩不熟,倒也不抗拒郭审言的亲热,也笑着和他寒暄,倒是颇让郭审言有些受宠若惊。

楚狂瞥了后面一眼,冷哼一声说道:“难道他不知道他额头已经打上了太子的标签?这么热情的讨好另一位皇子,传回京城让太子殿下情何以堪?”

楚南倒是不奇怪李臻郭审言他们两个会凑到一起”两个被孤立的人必然会抱团取暖,凑到一起也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罢了,轻笑着说道:“谁知道呢,状元郎在给太子殿下找帮手也说不定呢…………”

楚狂回头养了一眼,微微点头。

李臻崛起之势似乎不可逆转,皇家的诸位皇子也得有算改变才是。

但是,眼下的李臻是没有资格与太子、大皇子这样的人相提并论的,也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这是毫无疑问的。

这时候谁将这位一直游离在外的兄弟拉进自己的阵营”绝对是最有利也十分划算的买卖。

楚狂对李臻从来就没有好感,就算他如今势头不错也没有放在眼里,毕竟自己的对手是李凌,李臻还远远不够格,随意的笑了笑,问道:“弟妹的事情……”

楚南有些无奈。

杨琳的身份和眼下的乱局,让楚南不可能通过官府大张旗鼓的去寻找”只能期待着杨琳乖乖的过来找自己”不要傻傻的一个人去雍州。【学

楚南笑了笑,轻声说道:“杨家在西北也有些根基,只要路上不出问题,到了雍州倒不怕她受欺负…………我也已经托人联系颖州商队负责人了,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知晓的……”

楚狂点点头,叹口气说道:“昨夜我在丰县转了转,也没什么娄现…………”

楚南愣了愣,才想起楚狂昨晚没有去赴宴”很晚也没有回来,却没想到他是去探听杨琳的消息了,心中微微有些暖意,轻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越是远离京城,这条管道便越难走”周围也越加的荒凉。

路边也时常会有些个村落,远远的看过去便能知道,这里百姓的生活水平有些困苦,很多人都是面容枯瘦,大概只是勉强能做到衣不蔽体而已。

楚狂是见怪不怪毫不在意,楚南也闷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冷云有些惊奇”讷讷的问道:“怎么看起来这里百姓的生活这般困苦?”

楚狂摇摇头轻笑出声。

李臻自从回归皇家,与生俱来的对皇家的归属感便回来了,看到百姓的生活明显和大臣们奏折上描绘的相差极远”忍不住说道:“定然是这里的地方官**无能,才让百姓这般困苦!”

楚狂看了李臻一眼”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李臻显然听到楚狂的冷笑,被刺激的有些羞恼,却理智的没有去找楚狂麻集,反而皱眉问郭审言道:“郭御史……,你就应该去暗访一下,回京之后狠狠的参他们一本才是!”

郭审言勉强笑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冷云明显察觉到点什么,犹豫一下问楚狂道:“楚将军……这莫非有什么内情么?京城里诸位大人们写的折子九成九都说如今天下国泰民安,百姓安闲富足,怎么看起来相差有些大…………而且,这才不过离京百里而已啊…………”

李臻也看了过来。

楚狂叹口气,轻声说道:“这已经算好的了………………”

李臻脸色涨红,大声说道:“不可能!”

楚狂却不理会,缓缓的说道:“丰县那里勉强算小富,这边勉强能温饱,再往西就更差了,遇上饥荒年,卖儿弼女都不稀罕的……”

李臻从来不曾出过远门,一直生活在满朝文武描绘的国家强大百姓安康的美好画卷中,向来对于让百姓富足的皇室很是敬仰,当然现在应该说是骄傲和自豪了。

楚狂撇撇嘴,淡淡的说道:“诸位大人们所说的百姓安居乐业当然不是假的,不过范围只是京城百里以内,还有南方的广大地区,当然最富足的自然是颖州。西北这边算可以了,至少还有颖州往西北去的商队,百姓还能活下去,北门边疆就惨多了“……………所以啊,陛下的恩泽也只能笼罩京城那么大的一块地方而已,“……”

李臻大声呵斥道:“大胆!”

说完又觉得失态,强笑着对楚狂说道:“楚将军这话似乎有些没有分寸,被人听去不好,会被人参大逆不道的“…………”

楚狂翻个白眼,淡淡的说道:“这么激动做什么?这话还是陛下亲口说的呢……别奇怪,我亲耳听到的,不信的话就回去问问李凌,当时他也在场……”呵呵,大逆不道?郭御史,你要不要参本将军一本?”

郭审言隐约也听过传闻,说粱帝北伐的时候曾经自嘲的说了这么一句,苦笑着摆摆手。

李臻颇有些尴尬,讷讷道:“我不知道…………”

楚狂就如过去的十几年一直不待见李臻一样,瞥了李臻一眼笑了笑,纵马朝前跑去。

再往西走,官道再也没有平坦的模样,坑坑洼洼的让人头疼。

这边的百姓更苦难一些,砖瓦房都少见,窑洞和尊草屋多一些,有时候远远的能看到七八岁还光着屁股的孩童站在那里朝这边挥手喊叫。

李臻沉默了许多,显然事实摆在眼前,大粱百姓的生活远不如朝臣奏折说的那么美好。

冷云似是也有些感慨,不时的叹气。

楚南笑了笑,说道:“没必要唉声叹气,大粱地域广大,有些地方困苦一些也正常的,这边本就贫瘠,虽然困苦,至少还能生活下去,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还有,你看,百姓虽然困苦,但是脸上多半还是带着笑容的………总要一步步来的………”

这话听上去有些给皇家辩护一般。

李臻脸色好看了许多,到底还是对楚南比较信服,犹豫一下问道:“刚刚楚狂说的是真的么?漠北那边是什么样?”

楚南回头看了郭审言一眼,轻笑养说的:“状元郎去过漠北,你可以问他……”

满朝文武都不敢说的事情,郭审言怎么敢明着说出来?

郭审言听到楚南口中这句状元郎,真是有些尴尬,又看到冷云和李臻都看向自己,干笑着说道:“差不多………和这边差不多“…”

李臻回头看着楚南,恳求道:“还是你说吧,我要听实话。你一定知道的。”

楚南手中的马鞭轻轻的敲着另一只手的手掌,叹口气说道:“漠北的战线最长,战事也最是绵延,士卒死伤之后就要补充啊。征兵,显然不能去南方,太远了也会损害朝廷的威信,在京城附近当然也不行,颖州更是一点可能都没有“……,说到底,当然还得在漠北征兵啊,死的越多当然征的就越多还有军粮、军械、战马啊,都是要从漠北找出来的“…………”

板着手指数着漠北边民身上的沉重负担,一桩桩一件件,真的有些人让人沉重压抑。

郭审言去过漠北,低下头装作没听到,暗暗惊诧楚南胆子之大。

冷云和李臻便皱起沉思。

楚南突然回头,看着李臻说道:“你肯定不会相信,漠北每年都会发毕好多次的叛乱,

当然,每一次都被成亲王〖镇〗压下去了,消息也传不到京城去……”

李臻呆了呆,心目中皇家原本美丽的光环暗淡下去,低头问道:“为什么……“……”

楚南头也不回,回答道:“因为朝堂要打仗,陛下要名留青史,创下不世功勋……”

不知不觉中,宽敝平坦的官道已经变成了崎岖不平的小路,骑兵得小心的不让战马踏进沟里,步兵得努力让自己跟上队伍,还不能崴了脚。

车队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楚狂之前说过的话十分准备的应验了。

楚南看了看前后,没有发生什么大麻烦,经过一两个时辰的适应,队伍的行进速度倒是又慢慢快了起来,禁军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李臻突然跟上来,不顾自己的战马一个踉跄,信心满满的说道:“我想到了,朝庭也是迫不得已!为了大粱的兴盛长久,暂时牺牲一部分人是必要的!相比于整个大粱来说,漠北边民的牺牲是值得的”……………”

楚南愣了愣,为了一部分人的私**去牺牲另一部分人的生命,真是好熟悉的丑陋嘴脸,果然不愧是盛产救国精英的皇家啊,笑着点头说道:“真是好悟Xing啊”!~!

第四章 争吵

第四章争吵

在京城呆久了的人肯定无法想象,传说中国泰民安的大梁,竟然还有如此困苦贫穷的地方

随着车队越行越西,道路也越来越难走,偌大的车队又押送着沉重的军械,根本没办法去抄近路走捷径,只能顺着令人头疼的道路前进。

对于精锐的禁军将士来说,慢慢适应下来也只不过是累些而已,对于车队中的女眷来说,就实在有些难以承受了。

楚狂的夫人方筝有武技傍身,基本没什么异样。

玲珑被颠簸的脸白,让人看了心疼。

而最可怜的还是独孤仇带着的双胞胎侍女,在马车上被颠簸的都快要奄奄一息了,让独孤仇看了生气又无奈。

冷云看着独孤仇跑前跑后的伺候他的侍女,眉开眼笑说着些Yin阳怪气的话。

李臻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颇有些困顿的骑着马。

楚南将玲珑送到方筝车上,轻笑着问冷云道:“怎么没见状元郎?”

冷云有些邪恶的笑着说道:“哈,那位状元郎可是惨了,在马车上被撞了脸,似乎是破相了,正躲在马车上不敢见人呢。”

李臻听到楚南、冷云没心没肺幸灾乐祸的大笑,也没有给郭审言出头的意思,在马上挺身看了看前方,疲惫的说道:“走这路可真是折磨人,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楚南虽然与李臻的隔阂越来越深,却也不会表现的太明显,缓缓的说道:“今天是第十一天了,若是没有意外,再用十天就差不多能到雍州附近了……”

李臻哦了一声,有些无精打采。

道路崎岖不平,沟壑乱石交杂,一个车夫大意,车轮压在石块上。

马车被弹起老高,出一声巨响,所幸在一阵Sao乱声后,马车并无大碍,车队继续前行。

楚狂被吓了一跳,赶紧过去看了看,又嘱咐士卒心,若是马受惊了才麻烦。

冷云颇有些感慨,回头问道:“往雍州去的军粮军饷都是走这条路么?”

楚狂纵马跟了上来,听到冷云得问话,淡淡的说道:“不是,雍州驻军十几万,所需的军粮可不是个数目,是不能走这条路的。”

冷云倒是谦虚好问,“那就是还有其他的路了?”

楚狂瞥了冷云一眼,倒也没有藏私的意思,点点头说道:“军粮事关重大,每次运送的车辆便有数千辆之多,大部分是由南线运送,那里地势平坦,远离边界,安全但是需要绕远路,还有部分是绕道草原,由大军押送。”

冷云点点头,粮饷是士气军心的基础,当然是安全第继续问道:“为什么不走这条路?”

楚狂笑了笑,轻声说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

………………

果然,第二天,所有心存疑惑的人都恍然大悟。

眼看着陡峭荒凉的大山,再看看山上隐约可见的那一道蜿蜒的山路,若是走这条路运送军粮,其艰难危险程度是可想而知。

冷云回过头,有些不确信的说道:“真的没有别的路了么?真要翻过这座山?”

楚狂紧了紧手上的缰绳,抿抿嘴唇说道:“只能如此了。”

众人无奈,只能也跟了上去。

就算事先派了大量士卒去平整道路,走起来还是有些艰难。

山道陡峭,就连方筝和玲珑也得下马车走路,以防危险。

李臻也只能徒步牵着马走路。

蒙着脸的郭审言走在李臻旁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李臻听完远远的看了楚狂一眼,脸色微变。

………………

………………

中午的时候,车队终于到达了山顶,士卒们连拉带拽的固定好马车,一个个都有些精疲力竭。

所有人都找地方休息。

向来讲究风度的冷云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擦汗。

李臻脸色凝重的走了过来,大声咳嗽一下。

众人都抬头看他。

楚狂坐在一块大石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臻气势汹汹的走过去,沉声说道:“我有话问你”

楚狂睁开了眼睛笑了笑低下头。

冷云、独孤仇也察觉道异常,纷纷站了起来。

李臻皱着眉,盯着楚狂说道:“早晨出的时候,我们该往北去,不该往西边来的你擅自更改了行军路线,对不对?”

冷云、独孤仇面有惊疑之色,擅自改变行军路线,是军中的大忌讳。

楚狂瞥了郭审言一眼,点点头说道:“不错。”

李臻脸有怒色,回身扫视了一圈,在人群外看到了叼着草茎打盹的楚南,脸色有些难看,缓缓问道:“你早就知道?”

楚南睁开眼睛,吐出草茎拍拍手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李臻气的浑身抖,指着楚南说道:“事?啊哈……你……你们……”

楚南不理会李臻,从他身边走过去,对独孤仇冷云说道:“本来不想说出来给大家添堵的…………从背面绕路实在有些远了,而且太不安全……”

冷云只是跟着去雍州军历练,又对楚狂信服的很,当然不会有意见。

独孤仇虽然挂着副使的名分,但也不过是唬人的而已,他本人对车队的事情向来不关心,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继续愁眉苦脸的沾水擦拭裂开的嘴唇。

李臻忍着怒气,盯着楚狂说道:“为什么不守军令更改路线?”

楚狂坐在大石上,脸色冷峻,酷酷的说道:“因为我想改,而且,我也有这个资格。”

李臻当然知道楚狂是在嘲弄自己,根本不屑向自己解释,哪怕明知道楚狂说的实话也被刺激的脸色涨红。

楚南是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李臻是副手,也不能太欺负人了,叹口气说道:“车上装的是新式的机驽,是对付骑兵的利器,从北面走要贴着边境线的,咱们这点人不是明显的Rou包子打狗么?若是运粮还无妨,运的是军械,胡人很大可能会动手。谁都知道,草原不缺战士不缺战马,只缺兵器啊……”

李臻坚持道:“可这是违抗军令”

楚狂站起来,魁梧的身躯给人很强的压迫感,看着北面冷笑道:“呸去他娘的军令,又是想让老子做诱饵罢了既然你反应这么激烈,尽可以回去走北面那条路一个大梁皇子,哪怕是最没地位的一个,也算聊胜于无了,想必胡人会好好款待你的”

第五章 新年

楚狂突然的爆,让纠纷迅的升级!

或许军机处某些人又在打歪脑筋,也或许是粱帝的授意,这三千人押送的大量的沉重军械,其又有楚狂这样的大将,楚南这样的九品高手、独孤仇冷云这样的未来希望和正牌的大粱皇子,竟然主动靠近边境,若是胡人无意联合大粱抗击大食,是定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这分明是在试探胡人〖真〗实态度的美味诱饵!

李臻熬了好多年才得到这个崛起的机会,当然不会甘心在使团做隐形人,一直在努力的出自己的声音,如今又结结实实的抓住了楚南、楚狂的把柄,自然不可能轻易放手,定了定心神,看着楚狂冷声道:“无论你再如何强词夺理,也改变不了违抗军令的大罪!”

楚狂从小都毫不掩饰对李臻的厌恶不喜欢,轻蔑的看了李臻一眼,“我带兵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你在京城出门走路都还贴着墙根呢,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被人接二连三的揭破伤疤,修养再好也忍不住恼火了。

李臻气的颤声道:“我是使团的副使!”

或许是这个身份让李臻找到了底气,李臻慢慢的平静下来,沉声说道:“那么大的事情,我有权参与决定!”

楚狂一手拉起来的雍州精锐在北伐一战几乎死伤殆尽,楚狂心的怨念,外人很难了解如今又要被当做试探胡人的诱饵,楚狂如何能忍?

楚南倒是理解往日冷峻的楚狂为什么这么狂暴,在这件事情几乎上寸步不让,拍了拍楚狂的肩膀,轻笑着说道:“消消气,何必这么大火气?”

李臻到底还是和楚南熟悉一些,哪怕往昔的情分日渐淡薄,也没有面对楚狂时候的畏惧心虚之感,看着楚南沉声说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楚狂无视李臻的强硬态度转身就走。

楚南颇有些无奈,叹口气说道:“你想要什么解释?!”

李臻见楚狂走了,压力大减,看着楚南说道:“为什么要改变行军路线?!”

楚南重复楚狂的话,淡淡的说道:“太危险,我总不能明知道前路危险还去送死……”

李臻当然不可能认同这样的〖答〗案,摇头说道:“你怎么知道胡人一定会来截杀?就算真的会这么多精锐的禁军至少也有自保的能力吧?”

楚南捏着下巴想了想,点头说道:“若是三千精锐的禁军骑兵,只说有自保之力太过妄自菲尊了……”

李臻顿时〖兴〗奋起来,故意大声说道:“那为什么还要改变行军路线?!”

本来楚狂、李臻这些人聚在一起争吵的模样就有些引人注意,如今李臻这么大的声音说出改变行军路线这样的敏感字眼,周围的禁军顿时有许多人站了起来看向这边。

冷云和独孤仇也皱眉,李臻为了宣示自己的权威和存在,实在太过火了将高层矛盾暴露在普通士卒面前是很影响士气的事情。

楚南揉着眉心,冷冷的盯着李臻,“听我把我说完!”

李臻见自己的目的达成,倒是不介意后退一步,对楚南做出请讲的手势。

楚南眼神划过郭审言再看向远方淡漠的说道:“三千精锐骑兵大有可为,但是,这是个车队,不是什么骑兵营!车队懂不懂?!也就是说三千禁军,只有不到一半的骑兵,剩下的步兵再加上马车上的辐重,还有车夫和女眷,到了草原如果胡人来袭,就是只能挨打没法还手的靶子!打是打不过的跑也跑不了,就算胡人心善放大家离开,丢了军械的大罪谁去顶?你去?!”

李臻脸色微白,只想着禁军精锐,却没有注意其骑兵只占了少部分,被楚南一番责问,讷讷无语。

楚南叹口气,看着周围窥视着这边的士卒缓缓说道:“昨晚,楚狂对我说,就算他死,也不会眼睁睁的把自己的军队往死路带!更不会把手下的生死寄托在胡人的善心之上!”

周边注意着这番争吵的士卒都愣了愣,当然明白楚南这话是对自己等人所说。

为了维护自己的士卒,宁愿担负罪责也毅然改变行军路线,往日楚狂冷峻威严的形象这时候也带了几分温暖的色*情,这样的将领还有什么可指责的么?

士卒们神色复杂的低下头去,走开继续去干自己的事情,在他们心,想必这番争吵已经有了结果。

李臻当然不会被楚南唬住,一针见血的说道:“狡辩而已!既然军机处设定好了路线,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漠北和雍州的军队可能已经做好准备,等着胡人上钩!”

楚南对于李臻想到点也不意外,轻笑着说道:“做好什么准备?胡人随意选一处地方只要肯下本钱,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围杀掉所有人!谁去做准备。雍州全力戒备大食,自顾不暇,连城门都封了,漠北呢,成亲王、李凌都在京好…………”

李臻呆了呆,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强调道:“贸然更改行军路线是大罪,至少实现应当和大家商议,楚狂怎么可以擅自决断?!”

楚南颇有些无趣,说到底李臻也只是为了争取自己的话语权罢了,指了指冷云说道:“冷云,你解释一下,楚狂有没有权力,擅自决断,?”

冷云愣了愣,没想到来就是一团乱麻,还被楚南点名要解释,但走到底是将门虎子,皱眉苦苦思索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道:“想到了,楚将军真的有权这么做!”

李臻失声道:“怎么可能!”

冷云揉着眉心回忆着什么,喃喃道:“擅改行军路线当然是大罪……,可是呢,现在的情况又有些特殊,这车队楚狂将军毫无疑问是军衔最高……“……”

说到这里看了楚南一眼,其实楚南军职也很高,可就算是平级,论资历和声望,楚狂也要占据主导。

冷云继续说道:,“而最最关键的是,如今不是大兵团作战,咱们这三千人并没有直属的上级……,也就是说,按照军规矩,楚狂将军是这三千禁军的最高指挥者……既然这样,他当然有权决断这支军队的一切事务,包括更改行军路线!”

李臻抿抿嘴唇,眯着眼睛说道:“可是,来之前,王叔说的很清楚,这使团,楚南才是最高决策人……”

冷云点点头,说道:“当然,使团之当然是楚南兄最大,可这三千集军说起来是受楚南兄和楚狂大将军双重管辖的………………这似乎午点罕见,但目前看起来,楚狂将军的做法是完全合情合法的……”

其实,很关键的是,楚南并没有质疑楚狂的做法,而是将指挥权完全放给了楚狂。

楚南看着目瞪口呆的李臻,叹口气说道:“这三千禁军有两个任务,押送军械,护送使团,只要这两个任务完成……楚狂只有功不会有过…………”

李臻才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自己完全被蒙在鼓里,被无视的干干净净,深吸口气说道:“就算这样,你是不是也应该和我说一声…………

楚南似有深意的看着李臻,大声叫道:“军纪官何在?!”

众人被吓了一跳,不明白楚南为什么突然叫军纪官。

负责禁军军纪的小校忙跑了过来,大声道:“大人有何吩咐!”

楚南面无表情的指着李臻问道:“他刚刚的表现你都看见了吧,论军纪该如何处罚?!”

那小校愣了愣,看了看李臻咽口唾沫暗暗叫苦,自己可没胆子处罚一位皇子,被楚南看着又不能不履行指责,硬着头皮说道:“军肆意喧哗吵闹者,责十军棍………………当众质疑上官者,不分对错,责三十军棍,若再犯者…………”

李臻顿时傻在那里,抿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南也没有真的处罚李臻的意思,挥手让那军纪官下去,看着李臻轻声说道:“不懂就学着点,不要把无知当今Xing,还嫌丢人不够么?”

李臻无地自容,愤怒的回头看着挑拨自己出头的郭审言。

楚南才不去管郭审言惶惶不安的解释,大声喝道:“出!”

李臻这次彻底的沉默了起来,远远的和楚南等人拉开距离不愿靠近。

闹出这么大事情,楚南也懒得再维持表面的和睦,见李臻不过来也乐得清静,装作没看到。

车队下山的时候似乎更加困难,有一段狭窄陡峭的厉害的坡道,看了就让人头疼。

等到费劲周折下山来,大家都有些沉默。

刚刚有一辆车冲下山道去,带着车上的两个士卒跌入了山谷当,根本不需要去救,那样的高度,有死无生。

还好军的人见惯了生死,除了几个亲熟的士卒轻哭了几声之外,这桩意外并没有引多大的波澜,李臻也没有跳出来拿这个批判楚狂换路的决定。

走山道太过累人,又生了意外,楚南和楚狂商议了一下,早早的就命令扎营休息。

到了晚上,饭菜似乎有些反常的丰盛,将士们的兴致也有些异常的高涨,听了几句楚南才猛然想起来,今天,似乎是新年。

楚南险些都忘记了这个事情,看着外面说说笑笑的士卒,有些失神,小琳儿啊,今天是新年啊,又一次胡闹的你如今在哪里

第六章 截杀

杨琳总算也有几分在外行走的经验,当然知道孤身上路的不便和危险,早在丰县的时候便混进了一个商队之中,在楚南一行人到达之前便离开了。

若说天下商队,论实力和信誉当然是颖州第一,即便是大粱皇家商队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杨琳直截了当的去求见那商队的头目,掏出数百辆的银票让其捎带自己去雍州。

那商队的首领虽然不会将这数百辆的银票放在眼里,但是倒也不介意赚些外快。

在大粱京城到雍州的这段繁华的商道上,蕴藏着无数的财富和机遇,每年都有无数的年轻人投身其中,有个女孩子也并不是多罕见,虽然这女孩子看起来过于漂亮了些,穿着举止又颇为不凡的样子。

这支商队的规模甚至比楚南的车队还要大许多,不仅有装载这茶砖、织锦、瓷器等货物的大车,还有彪悍的武装护卫。

商队里有熟悉地形的向导,货物也比不上军械沉重,时常涉水穿林,选择走一些近道,速度实在比楚南一行人快太多,早早的就将楚南等人甩在了后面,在楚狂毅然决定向西而不走向北的地方,快速的朝北面草原挺进。

相处了一些时日,杨琳大方开朗的个性倒是让商队的人喜欢,商队里看似粗鲁实则豪气的商人也让杨琳觉得亲近,即便是那些面色狰狞的护卫也多半性子很好”一些年轻人看到杨琳还会脸红。

又到了一天宿营的时候,商队的首领马老九嚎着嗓子骂了一通,盯责手下弄好营地之后,便准备喝口酒润润嗓子,不出意外的看到穿着简单素朴的杨琳坐在那里,笑着说道:“杨小妹又来听故事么?”

杨琳平日便喜欢看各式的传奇小说,如今能经常听真人讲述惊险刺激的故事当然求之不得。

马老九年轻之时多次去过大食,现在年纪大些不用那么拼命了,便开始跑大粱国内的商队,自己经历的和听说的奇闻趣事不知道有多少,只是商队里的年轻人多半不情愿听他讲这些,杨琳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每天主动来听,很能让马老九的虚荣心得到很大满足,内心多半是求之不得的。

杨琳坐在一辆货车的车沿上,捧着小脸笑道:“嘿嘿,马叔,我就爱听您讲这些故事……”

马老九在草丛上踩了几脚”随意的坐下,饱经风霜的老脸透漏着十足的智慧和精明,瞥了一眼杨琳,轻笑着说道:“杨小妹是京城人吧?”

杨琳看了马老九一眼,坐直了身体点点头。

马老九行走天下一生,察言观色的本事太强了,只是从蛛丝马迹便看出了杨琳的许多不凡之处,沾着口水擦擦干裂的眼角说道:“从你来商队的第一天”我就看出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单单是右手手腕上的手镯就足够普通人一家三口舒舒服服的过上好几年了…………”

杨琳啊了一声,握着自己的手腕轻笑着说道:“马叔果然是老江湖,眼睛真是毒教……”

倒也没想在这样的老江湖面前掩饰什么。

马老九倒是听多了杨琳这样的拍马屁的话,眯起眼睛呵呵笑了起来”“当时你倒真是莽撞的很,也就是遇上我了,不然就算有人看在银子的份上带你一程,也未必不敢害你…………”

杨琳拍拍手站了起来,轻笑着说道:“来找您之前,我就打听好了。您是这条道上的老人了”又是颖州城里排的上号的大商队,多半还是信得过的……

说着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舞出一串的剑huā”得意的笑着说道:“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妥,在丰县那种地方”脱身还是不难的……”

马老九倒是惊异的盯着那软剑弃了一会,笑着说道:“倒还是小看你了…………”

杨琳低下头又把软剑放好,轻声说道:“其实多半还是用不到的,这次我要去找的那个狠心男人和颖州有些关联…………”

马老九呵呵笑着,坦白的说道:“倒是不瞒你,前几天颖州的大管事给我们这些人传来消息,说是要留意寻找照应独身往西北去的年轻女子…………”

杨琳笑了笑,又坐回到车沿上,大大方方的点头说道:“应该就是说的我没错了……”马老九即便事先就已经猜到了,听到杨琳亲口承认也松了口气,笑着试探道:“不知道杨小妹的男人和颖州的哪位管事熟悉……”

杨琳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说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呢…………不过……,我几年前就见过你们的少城主呢……,呵呵,他好凶的,也有点丑…………可能是我男人拜托了他吧……”

马老九本以为杨琳能和颖州城哪位管事搭上关系就了不得了,却没想到杨琳竟然随意的就说出了贺兰山,心中惊疑不定。看着杨琳说道:……没想到杨小妹也是尊贵的人物啊一一老九我一辈子也就见过少城主两次而已……”

杨琳有些害羞,摆手说道:“哪有……马叔把情况告诉那位管事就成……”

马老九点点头,即便杨琳不说也会这么做的。

杨琳眨眨眼睛,笑着问道:“马叔不会因为这个事情不再给我讲故事了吧?”

马老九爽朗的笑道:“马上出发,一会儿你坐叔的车,咱们一边走一边讲……”

说完又顿了顿,缓缓说道:“你也放心,一定会将你平安送到雍州的“……

杨琳大声说好。

商队又重新出发,向北面行去。

杨琳坐在马老九身后,疑惑道:“马叔,咱们不是往雍州去么?怎么往北面走呢,再往前不就是胡人的地界了么?”

马老九挥舞着马鞭蟾马车赶的快而平稳,哈哈笑着说道:“往西边去路太难走了,往北面走虽然绕了点远路,实际上还是要快些的………………至于草原上的蛮子,不用怕他们……他们部落首领穿的衣服、喝的美酒、用的家具,都是我们运过去的,让他们抢他们也不敢…………再说了,你以为我们颖州商队的旗号只是摆设而已么?即便大粱北伐的时候都没影响咱们的生意…………”

杨琳呵呵笑着,看了看身后猎猎作响的商号旗帜,倒也不觉得马老九是在吹牛。

马老九继续说道:“山贼土匪的还是少不了的,不过也没什么,咱们是武装商队,遇到不长眼的小部落,冲过去杀干净就走了”

“啊!”

“不要吃惊……老叔我早东就是干护卫的,灭掉的草原小部落也有五六个……”

“这么厉害么?快讲讲快讲讲,我要听…………”

浩浩荡荡的商队向北面挺进,几天时间就进到了草原。

草原上平坦的很,几乎没有什么起伏,认准方向闭着眼睛赶车都没问题,走这边可比楚南他们走的路要快的多了。

突然,远处传来轰谗隆的骑兵冲锋的声卒。

马老九皱皱眉,大声喊了几句安抚有些慌乱的手下,皱眉看着突然出现在商队面前的草原骑兵。

突然出现的草原骑兵堵住了商队的去路。

背着一把巨大弯刀的骑兵首领看了看商队的旗帜,啐了一口唾沫,嘟囔道:“妈的,晦气,竟然不是……”

商队里的人却有人认出他,草原上很有凶名的弯刀塔台。

马老九走上前去,站在杀气腾腾的塔台前面,沉声道:“塔台将军……这支商队进草原是得了金狼王帐许可的,你无辜拦住去路,有些不妥吧?”

塔台这时候也知道搞错了,皱眉仔细看了一遍,确认这确实是颖州的商队,不是化妆冒充的,凶恶的瞪了马老九一眼,瓮声瓮气道:“金狼王得地盘在东边,这里,还轮不到他来管……”

马老九微微皱眉,对草原上的明争暗斗心知肚明,改口说道:“我们之前也是和赫哲族的首领协商好了的…………”

草原上虽然金狼王才是正统,但是战神家族赫哲族优势更加明显,一直将金狼部落压制的厉害。

如今大食大局东侵,金狼王倒是不介意和大食大打出手,反正金狼部落的根基在草原东边,再打也只会损害赫哲族的利益,反而能借机削弱赫哲族的实力,金狼王多半是求之不得的。

赫哲族当然不会上当,倒是一直在暗中接触大食,又得了大食的许多承诺,立场倒是更偏向大食一些,经过前后考虑,狠下心决定将金狼部落也拉下水,准备截杀楚南这支使团。

塔台正是来执行截杀任务的,又因为担心被察觉,连探马都不敢多派,只是在这边守株待兔,眼看着浩大的车队靠近了,却没想到是颖州的商队,真是晦气的很!

塔台知道颖州的商队碰不得,也懒得和马老九罗嗦,呼喝几声引着骑兵远去,队形看似散漫凌乱,其实暗藏杀机。

马老九松了口气,虽说底气还是有的,但是万一蛮横的胡人不讲理撕破脸了,这支商队就不会有什么什么好下场,大声吩咐众人重新出发,加快速度尽快远离这块是非之地。

杨琳露出头来,小声问道:“马叔,刚刚他们说什么搞错了…………看他们杀气腾腾的,是准备截杀谁呢?”

马老九回头看了那快要消失不见的骑兵一眼,皱起眉头,叹口气说道:“,这个地方……除了胡人……也就只有大粱的人了……

第七章 被抓

杨琳隐隐有些担心,就看刚刚胡人杀气腾腾的样子,显然所图不小。【~

可就看刚刚那骑兵的数量,袭城之类的是定然不够的,可若是截杀一支行动迟缓的车队的话,应该是绰绰有余!

杨琳脑子闪过一个念头,顿时被吓呆了。

马老九多半还是对这些事情不甚关注的”甚至出身颖州的他对大梁并没有多少归属感。

大粱和胡人的战争打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胡人胜也好,大粱胜也罢,反正不会影响自己的生意”说不定还能趁着物价飞涨大捞一笔”又何必去关心呢?

杨琳心却有些不安,又不确定,佯作随意的问马老九道“马叔,您说,大食东侵大粱,胡人会站在哪边?”

马老九倒是有些被问到了”抓抓脑门想了想又说道:“这个……很难说……,…”

杨琳呆了呆,勉强笑着问道:“为什么?说到底大食才是外来敌人,联合起来一致对外才对啊……”

马老九忍不住笑了起来,暗笑杨琳单纯”解释道:“可没有那么简单,换个角度说,胡人和大食无冤无仇,和大粱倒是不死不休,倒向大食不是没有可能…………”

杨琳心的不安越来越浓”有些着急的问道:“大食意图不轨”胡人就不怕引狼入室么?”

马老九有些奇怪的看了杨琳一眼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突然灵光一闪,呵呵笑着说道:“杨小妹你看这草原,胡人在这个地方生存了数百上千年了,古往今来,他们才是草原的主人,曾经被打败被驱逐,可从来不曾被被消灭被征服,在草原上他们不会畏惧任何人包括大粱,也包括大呢……,………”

杨琳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喃喃道:“这么说,他们可能是去截杀大粱的重要人物?”

马老九点点头,不在意的说道:“差不多只有这个可能了“…………”

杨琳心一凉,踉跄着坐下。【~

如今大粱的重要人物都在京城呢,够资格让湖人这么兴师动众的大概也只有楚南那支车队了吧……

马老九察觉到杨琳的异样只当她是被吓到了,安慰道:“放心吧,杨小妹,咱们度快,到了前面咱们就贴着大粱一侧走,沿途有大粱的军镇,安全的很呢……”

杨琳眼睛一亮,问道:“最近的军镇距离这多远?”

马老九察言观色隐隐猜到什么,想了想,说道:“很快就到了。今天大家都收了惊吓,晚上就在军镇外宿营了,若是杨小妹有事情要办正好可以跟我进去…………”

杨琳重重点头。~

第二天,杨琳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昨天,杨琳跟着马老九进了那军镇,ua了写银钱见到了军镇的长官。

虽然那长官多有不耐烦,对一个女人口的情报多有不信,但是也不能不理会见了杨琳美貌还准备调戏几句”正在动歪心思却见杨琳表明了身份,竟然是大将军杨守业的女儿!

军官当然不敢怠慢虽说这里不归雍州管辖,但杨守业毕竟是大梁军第一人小心的验证了杨琳的身份,耐心的听杨琳讲解。

杨琳便将遇到塔台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测说了,要军官给楚南传信,并且防备胡人。

那军官当然满口答应下来”心却不甚在意。

塔台异常的举动,也不能说胡人就要和大梁翻脸。

关键是如今成亲王、楚狂都在京城,没得到准确消息之前谁也担不起责任”只能按兵不动,传信当然是可以的”但是绝不可能走军报的路线的”只能说帮着杨大将军的爱女传递了一份家书罢了,出兵是绝对不可能的,甚至连防备的姿态都不好太明显。

杨琳当然不会明白这些弯弯绕,自觉放下一桩好大的心事,又喜笑颜开起来。

马老九是知道杨琳的动向的,知道他去见了军镇的最高长官。

而让马老九吃惊的是,这一次大粱军镇的将官并没如以前那般收取“过路费”,反而派出一千骑兵一路护送商队到防区之外。

商队之的人不知道真相”都在暗暗感叹马老九的能量,不仅仅在胡人那边吃得开,在大粱也是风生水起啊。

马老九也只是苦笑,并不解释,只是对杨琳的背景来历越的敬畏接下来的行程顺利极了。

杨大将军的爱女在颖州一支商队的消息很快就在边防军镇流传开来,哪个也不敢大意,若是万一杨大将军的爱女在自己防区出了事情,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一路之上,这支商队受了大粱军方的颇多照顾,就算没有夸张到派军队接力护送”也少了许多盘查和刁难的麻烦。

马老九哭笑不得,如今商队里的人都将自己视作深藏不漏,回去传扬开来少不了要回颖州解释一番,关键是杨琳不可能一直跟着这支商队,自然以后也不可能再得到大粱军方的优待,想想怎么向众人解释,也有些头疼。

商队继续前行,终于出了漠北军方的防区,已经要算是雍州境内了,虽然距离雍州还很有一段距离。

马老九命令车队停下,大吼着命令所有人不得擅自行动,不得自作主张”不得和当地人生矛盾。

杨琳颇有些奇怪,疑问道:“马叔,怎么了?前面有什么问题?”

马老九苦笑着解释。

雍州数百年间都是军城,厮杀争夺从来不曾停止过,可以想象这里的民风是多么的彪悍。

为了防备马匪、山贼和胡人侵扰,雍州城外的山寨不计其数。

山寨几乎完全自给自足,又易守难攻,完全是独立的小王国,大粱朝廷也默认他们的地位,只是安抚而已。

更可怕的是这无数的山寨相互呼应,一家被打,必然群起而攻之,即便是悍不畏死的胡人也吃够了苦头,除非迫不得已,不然对他们都是敬而远之。

这样的地方,颖州的商队也得夹起尾巴”按山民们的规矩来。

除了杨琳和一些新人,其他人都是知晓这个规矩的,连过路费都早早的准备好了。

一条山道之前,衣着简陋却神情彪悍的山民据守山道,喝令商队的所有人下车接受检查。

马老九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不想惹怒他们,吩咐所有人老老实实的下车。

收了过路费后,山民们倒是没有再为难商队,前面的人也都安全的过了这道关卡,停在前面等着后面的人。

就在检查到马老九这里时”突然路边有人跳了出来,一把抓住杨琳的肩膀”

第八章 祸事

第八章

塔台引领着草原勇士在冬季枯黄的草原上呼啸而过,卷起漫天的草屑。

这里是从大梁到雍州去度最快的一条路,如果那一支大梁的使团想要快到达雍州,就必须要经过这里。

可是,这一队精锐的草原骑兵已经埋伏在这里足足有半月多了,除了又吓唬了几支商队,连那个使团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里靠近大梁边境,塔台显然不想自己被漠北边防军盯上,就算不怕他们,被缠住也麻烦的很,最关键是那样的话,自己的行踪就彻底暴露了,截杀那支使团的计划也就彻底泡汤了。

还好,如今的漠北能做主的人物都不在军中,就算有几次自己不心暴露了行踪,马上后退了出来,也没有引来大梁军队的围杀。

这倒是让塔台胆子大了许多。

接下来,塔台数次冒险穿越边境线,搜索那支使团的行踪。

那使团押送着大量的辎重,度极慢,只要自己被追上,塔台有信心凭借自己身后这支精锐,将其一点点围杀干净。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竟是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正当塔台怀疑这支使团是不是不存在的时候,从大梁传来的消息让塔台气的冒烟

那可恶的使团,竟然改变了行军路线,向西翻山越岭去雍州了

塔台气愤的挥刀砍倒了好大一片树林才算泄了心中的郁闷和恼火,上马喝道:“走,去雍州城外等着他们他们没我们快,还来得及”

大群的胡人勇士嘴里怪叫着,黑压压的如一片乌云从草原飘过,很快消失在远处。

大梁边疆的军镇的瞭望台上,士卒们看着胡人骑兵呼啸远去,纷纷骂道:“真是吃饱了撑的………大冬天的出来遛马玩…………”

%………………

………………

楚南不知道,计划落空的胡人伏兵已经去雍州城外等着,而他牵挂的琳儿也被挟持着送往了雍州。

如今,楚南正带着三千禁军和一座座山峰作战。

固执的楚狂选择的这条路,实在难走的厉害,还好如今是冬天,山上的林木并不葱郁,行走起来也不算太困难。

但是对于马匹和车辆来说,就有些无奈了。

显然,大家不是在逃难,不可能把马匹和车辆丢弃掉。

但是,如今队伍中的绝大多数人恐怕都恨不得把这些让人头疼的东西丢干净才好。

虽然有军中的老军卒带路找路,但是他们也只能凭借经验选取比较合适的路,有时候好不容易翻过一座山才得知,下面山谷就有一条宽敞的大路可走。

这实在让人无奈。

还好,禁军到底是精锐之师,楚南、楚狂这些人又是在和大家同甘共苦,就算条件艰苦些也没有人抱怨什么,甚至有时候还会苦中作乐,在山中猎杀一些野兽打打牙祭。

终于,在山中穿越了十数天之后,楚南一行人终于从山林中走了出来,望着前面虽然不宽敞但是勉强能称得上平坦的路,一行人相视大笑。

总算是熬过来了

………………

………………

有了平坦的大路,就意味着距离城镇不远了,就意味着距离热水澡、热饭菜和温暖安全的营地不远了

山中物资匮乏,甚至水都不好找,这几天可算是让大家吃够了苦头。

若非禁军军纪严明,楚狂的资历和威望又足够压服众人,恐怕早就有逃兵出现或者干脆哗变了。

赶在中午之前,车队在一个镇外安营扎寨。

这支似乎从天而降、看起来颇有些像山贼的军队让整个镇惶惶不安,就算众人一再强调这是大梁王师,也没有多少人愿意信,甚至已经有人准备举家逃走。

众人颇有些尴尬,在山中穿行日久,再好的军容也得变得狼狈了,即便是独孤仇也顾不得自己的容貌和仪态,头上满是树叶和草屑。

楚南在这样偏僻的西北镇就算有点知名度也没人认识,更不用说冷云、李臻等人了。

还好,楚狂镇守雍州许多年,在西北名声响亮,恰好镇中又有一员退役的老兵曾经在楚狂手下当兵,在镇中和乡绅面前确认了楚狂的身份,才最终解决了这桩难题。

那老兵正是在北伐当中伤残而退役,失去了一只手臂和半张脸,看上去有些吓人。

楚狂一直愧对这些人,看那老兵生活落魄可怜,送了好些金银财物。

临走之时,那老兵突然抓住楚狂的手,跪倒在地,哭道:“将军……兄弟们死的憋屈啊死在胡人手上也就罢了,现在,还有自己人在悄悄捅刀子啊”

楚狂紧紧的抿着嘴唇,瞪大了眼睛问道:“雍州生什么事了么?”

那老兵老泪纵横,讲述着楚狂走后雍州生的事情。

杨守业离开的早,楚南走后,雍州城当然是知州郭凉一手把持军政。

就当大食大兵压境的时候,郭凉压制各部不得出战,关闭城门严守。

虽然军中都说暗骂知州懦弱无能,坐失大好机会,可是无奈郭凉是最高指挥者,楚狂的副将叶左根本无力抵抗。

没想到,军中的怨言和嘲讽传到了知州耳中,激怒了这位喜欢自称儒将的知州大人。

于是,在城外大军压境的时候,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生了,雍州城内,竟然在裁军

杨守业是外来户,没有什么亲信,郭凉还没有胆子去挑衅大梁军中第一人的威严。

楚狂的部下就惨多了,尤其是北伐战后的老兵,当真是绝对的精锐了。

可架不住多半有伤,甚至有的都残疾了,郭凉说要裁掉这些伤残老兵,节省军粮军饷,师出有名名正言顺,叶左根本没办法阻止。

…………

………………

从镇内回来,楚狂激愤之余又是无奈。

楚南拍拍楚南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急,一切等到了雍州再说吧,就先让他得意几天吧。”

冷云倒是能理解楚狂的感受,愤愤不平的说道:“外敌在前,竟然这时候还不忘政治倾轧,引得军心浮动,这位知州大人真是太会做官了。”

独孤仇倒是没多大反应,轻笑着说道:“类似这位知州大人的文官还真的不少,嘴里喊忠君爱国最大声的是他们,暗中因私废公的也是他们。我爹就说过,前朝的时候,其实军力还真不差,起初还打过几次胜仗。但是打了胜战之后,武将在朝堂势力大增,文官多半心里不舒服啊。胡人就看准了这点,就大肆讨好收买文官,果然过了一段时间,武将就被打压下去,最离谱的是,到最后谁打了胜战到了文官嘴里就是大罪人,偌大的王朝就被那帮蛀虫给毁了…………”

李臻听了颇有些不是滋味,拿亡国的前朝和如今的大梁对比,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而且精兵简政也是必要的啊,忍不住Cha嘴说道:“或许郭大人也是出于公心,父皇就多次提过要精兵简政……”

顿时,大家都安静下来,没有人搭理他。

李臻脸色讪讪的停下不再继续说,有种被隔离在圈子外的感觉。

楚狂叹了口气,感慨的说道:“这些兵,有的是我刚刚从军做军卒时的战友,有的是我一手招募训练出来的新兵,有的人资历比我老太多了,手上有个几十条人命的真不是多稀罕的事情……他们将身家Xing命交到我手上,现在我却不能护他们周全,甚至他们被赶出军营,刚刚我都不敢给他承诺什么…………”

顿了顿,楚狂又看看李臻,轻笑了一声说道:“精兵简政?你和那位知州大人一般,也不过是看了几本兵书,只会纸上谈兵罢了。你知道什么是精兵么?刚刚你看到那个断手烂脸的汉子,单打独斗怕不是禁军中任何人的对手,可到了战场上,他自己足够顶三个普通禁军士卒……这才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就算禁军全部回家种地,也轮不到裁撤他们……“

李臻理智的闭上嘴,虽然对于楚狂的言论多有不信,却没有当场辩驳,心中暗暗觉得楚狂任人唯亲,太过感情用事。

楚南起身,拍了拍楚狂的肩膀,淡淡的说道:”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楚狂愣了愣,抬起头不知所以的看着楚南。

楚南没有解释什么,看着众人说道:“休息够了,就出吧”

………………

………………

车队走完了最艰险的一段路,将那几座大山抛在了身后。

越往西,人烟倒是稠密了许多。

众人可以亲身感觉到这里彪悍的民风。

路上经常可以看到携刀带剑的魁梧西北汉子,一个个凶狠警觉,即便是看到偌大的车队也有人敢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甚至一群群的孩子敢对着禁军扔石块

果然不愧是大梁最盛产精兵的地方

可是,作为大梁最精锐的禁军,竟然被一群毛孩子追着打,实在太气人了。

李臻的马也被扔了几下,恼火的回头骂道:“这群混账东西,找死……”

楚狂猛的回头看着李臻,呵斥道:“闭嘴”

李臻显然想不到这时候竟然被楚狂当中训斥。颇有些羞恼就要作。

楚南用马鞭敲敲李臻的马头,看着前方说道:“收起你皇子的威严,这里是西北……看,你惹下的祸事来了……”

第九章 召唤蛮兵!

前方,被李臻骂了几句的小孩子扯着一个粗豪大汉的手。指着这泣边说着什么。

李臻脸色Yin沉,低声说道:“没有教养的孩子比狗还要讨厌!骂他一句怎么了,难道他还敢袭击军队不成?”

话未说完,就看到那粗豪大汉挥了挥手,大声呼喝了几声,隐约能听清什么“外乡人”之类的话。

接着,在路边哄孩子的中年汉子,在愁眉苦脸算账的商铺老板,在墙角晒太阳的无赖,一个个都站了起来,缓缓的朝这边围了过来,手中还多半拿着兵器。

这是个多么神奇的地方啊!

李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因为自己骂了那孩子一句就这样?难道他们看不到自己身后正严阵以待的三千精锐军卒么?

楚狂跳下马去,走到了那粗豪大汉身前。

显然,楚狂的身份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都是在雍州治下,楚狂这个手握重权的大将军还是不能轻易得罪的,说不好哪天自己的子侄亲友还得靠楚狂提携呢。

楚南倒是不急着下去,淡淡的说道:“自古以来,雍州就是百战之地,民风彪悍的不是一点半点,而且,这里的百姓极的排外,不仅仇视胡人,厌恶西域之人,连外来的大粱人也不喜欢。尤其重要的一点是,这里人对军队极的敏感,咱们没有事先协商,这么多军卒突然出现在这里是相当犯忌讳的…………再加上你刚刚语气恶劣,又是一副外地口音,没有上来就开打就不错了…………”

冷云颇有些难以置信,问道:“官府就不论?”

楚南沉吟一下,轻笑着说道:“官府……只是在雍州城内才有…………在这里官府说的话,是远不如宗族们的长老说话管用的……”

楚狂的出场显然让诸人有些忌惮,上前来讨说法的意思再没有之前的坚决。

李臻显然不愿意相信大粱竟然竟然有这么的暴民,竟然有这样不服皇家管教的地区,愤愤道:“就应该派军弹压……”

楚南笑了一声看着楚狂大声和那粗豪汉子说着什么,回头看了李臻一眼,随意的说道:“雍州土族排外又喜欢抱团,一言不合就敢拿刀子捅人,近百年来,雍州土族,胡人不敢招惹大粱也只是安抚……,而且雍州的悍卒至少有六成是在本地招募的……换句话说,如果官府要出兵〖镇〗压土族,还没有出军营,大约就会有一半的士卒要倒戈…………,呵呵……””

冷云听完颇有些头皮发麻,之前在京城说起雍州难治,楚狂功高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如今看来,能在几年之前将一团乱麻的雍州整治的斤斤有条楚狂可不仅仅是功高那么简单。

李臻多半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嘟囔道:“总归是个隐患……”

楚南叹口气,看着依旧有些不甘心退去的诸人,缓缓说道:“官不办案民自办,国不护土民自护大约就是这个意思……数百年的血泪教训,朝代更迭,雍州却始终泡在血海之中,若是土族们再不长记Xing,那才是傻了……”

说完,楚南哗的一声抽搐长剑大声喝道:“全军!戒备!出发!”

一声大喝,竟是响彻整条大街,在远处的大山中来回激荡站在近处的人都被震的耳朵嗡嗡响,连街边粗陋搭建的店铺也被震的猛掉灰尘。

接着整齐无比的刀枪出鞘声,如同在原本就快要沸腾的水中扔了一块大石!

楚狂也面无表情的回来,不再劝说。

雍州产精兵,当地人当然也识兵。

精挑细选的禁军精锐,虽然现在卖相实在差劲,但到底还是数的着的精兵,如今楚南一声大喝,刀枪齐鸣,真是全场肃杀。

土民显然无意硬撼这样的精锐,又有楚狂大将军劝服的台阶可下,也就缄默的退到一边慢慢散去。

车队缓缓的出发,一直到离开好远,禁军将士的刀剑也没有归鞘。

冷云惊疑不定,不时的回头看,似乎怕刚刚那些人再追上来一般,看着楚南道:“楚鬼……,刚刚你……”

楚南抿抿嘴唇,看着山上影影绰绰的山寨,随意的说道:“恩威并施罢了……”

接下来,车队在蜿蜒的山谷中缓缓前进。

还好,虽然沿途也有很多的高山,但是早就有山道从山脚下穿过。

如果还要把这些山都翻去,想想就要头皮发麻。

山上林木茂密,虽然是冬季,但是也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倒是不时看到山腰上有持刀拿剑得人朝着这边看。

楚狂不甚在意,淡淡的说道:“是山上的土族,想必现在都知晓了我们的行踪……”

说完又顿了顿,补充道:“也可能是山贼,不过他们是不敢来截这样明显有军队护送的车队的众人之前也听楚南和楚狂说起过这些隐藏中深山密林山寨中的土族事迹,倒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大多都觉得,这里,似乎和纸醉金迷的京城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继续默默的行路。

前方是个狭窄的谷口,两边是不高的山丘,理想的设伏地点。

当然,楚南肯定想不到,就在几天之前,杨琳就是在这个地方被抓走的。

“停……”楚南突然回首叫停。

楚南名义上身份最高,在楚狂没有反对的情况下,还是能做到令行禁止的。

车队慢慢的停了下来”禁军严阵以待。

楚狂看了看前方的路口,当然看出是设伏的好地方,只是细细看了一圈也没什么发现,骑马过来问道:“怎么了?”

冷云也有些惊疑不定,问道:“楚兄…………有问题么?”

李臻皱眉,看着前方说道:“难道是那些土族还不死心,要来寻衅?”

楚南眼神在的前方山丘上游弋,轻笑着说道:“呵呵,你们肯定不知道,我懂望气……”

“望……望……望气?”独孤仇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望气”大家当然都听说过。

记载中,大粱开国先帝在举兵之前,就被术士断定是称王称帝的人,因为其身后时常有常人看不到的五彩气息,成虎踞龙盘的形状。

当然,虽然这些事情被正儿经的记载在史书当中,在场的人也都知道,那不过是皇室宣扬天授皇权”愚弄百姓的手段而已。

楚狂默不作声,冷云惊疑不定,李臻眉头紧皱。

独孤仇倒不把这个事做无稽之谈,独孤谋甚至是此道大家,不仅仅做过正儿经的道士,还给粱帝写过命词,饶有兴致的说道:“前面什么气?怨气?戾气?都不是?总不能是龙气”

楚南眼神最后定在左边山丘顶上的一株向西北弯折的小树上,淡淡说道:“是杀气!很浓很重带着血腥味的杀气!”

两侧山丘的背面”距离楚南稍远些的地方,塔台愤愤的看着突然停下的车队。

再往前走不到一百米,就进了伏击圈子!

塔台远远的看着,觉察楚南、楚狂等人对着两侧指指点点,竟然还在有说有笑的讨论什么”呆了呆,有些郁闷,难不成这群人脑子抽了,特意停下来看风景么?这破地方,又是冬天,有什么好看的。

“将军”要不要现在动手?”旁边的亲兵小声问道。

塔台不耐烦的挥挥手,想了想还是决定看看,反正就算跑这支车队也跑不过自己”说道:“再等等…………等我的信号…………”

“杀气?!”

独孤仇呆了呆,努力的看着前方半晌也没个头绪”除了这让人头疼的寒气冷气,什么气都没有……

冷云只当楚南在说笑,没好气的说道:“我以为你看出这两座山上有宝藏的宝气,要带着大家去挖宝藏呢……”

李臻也微微撇嘴,从小到大自己都是和楚南一起长大的,也没见楚南说过自己懂什么望气,对这一点没有人比自己更有发言权了,看着楚狂还在皱眉搜寻着,似是意图找出什么,嘟囔着说道:“还是别说笑了……离雍州也不远了……还是快出发……这穷山恶水的,别说什么宝气,连一丁点的人气都没有…………”……”

楚狂听到李臻的话悚然而惊,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前面,不时的有土族人窥探,旁边的山岗上还经常可以看到野兽奔走,树上浑身灰色叫声难听的鸟儿让人讨厌。

可是,到了这里,却安静的过分,就如同一个死地一般,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楚南对着楚狂做个手势,示意他不要紧张,轻笑着说道:“望气只是小道而已,现在就给你们看点厉害的!叫做召唤蛮兵!”

除了楚狂之外,大家都傻傻的看着楚南,颇有些哭笑不得。

楚南突然收起笑脸,脸色肃然的看着远方,口中发出尖利刺耳的怪响!

前方两侧的山上突然冒出来无数持弓拿刀的胡人,口中也怪叫着朝这边杀了过来!

包拉楚狂在内,李臻、独孤仇、李臻等人都是勃然色变,再看向楚南的眼神满是惊骇。

前方山丘背后,塔台气得暴走,破口大骂道:“我巛炽,哪个混蛋擅自发信号的………………我………………………,真是气死老娘……不对,是气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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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破阵!

楚南口中尖利刺耳的怪叫声始终不停。

前方山丘上的胡人也不断冒出来,口中也以怪叫回应着朝这边杀来!

召唤蛮兵?!

独孤仇甚至都有跪地拜师的冲动了。

车队远远的还没有进入胡人的伏击圈,禁军也只是略略慌乱了一下,也有充足的时间来来反应。

独孤仇在犹豫走向楚南寻根问底还是回去照应自己的两个宝贝侍女。

冷云和独孤仇脸色大变,急忙下去指挥禁军应对。

李臻却傻傻的看着楚南的背影,低下头闷闷地想着,即便一起长大,也始终看不清你的底细“……难道我真的只能站在你身后,做个可怜虫么……

楚南长长的出口气,喃喃自语道:“召唤蛮兵成功,一群没有创意不懂创新的白痴…………”

为了尽可能的利用这处绝佳设伏地点,明人甚至抛弃了战马,埋伏在山丘后面,就为了能尽可能快的将这对人围杀。

毕竟,冒险进入大梁,靠近雍州的地方截杀,还是很有危险的事情,也就是那些当地的土族不怎么听大粱的招呼,甚至己方和大粱大打出手,不触犯他们的利益,土族们也只会冷眼旁观。

可惜,多么完美的计划啊,到现在简直成了笑话。

塔台真是要气爆了”以骑射闻名天下的草原勇士,现在竟然抛弃了战马,也离开了绝对有利的伏击地形,在狭窄的山道上和装备精良擅长阵地战的大粱禁军硬拼,传出去就是天地的笑话!

这时候,也没办法追究是哪个白痴早早的就吹响约定好的进攻信号了。

塔台咬牙切齿,抓住身边的一个亲兵说道:“快去把战马取来,和大粱禁军步战,是想要找死么?”

这时候”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胡人得到信号之后〖兴〗奋的发起了冲锋。

慢慢的,就有人发觉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动手的信号似乎是耳大粱人那边传过来硪当然,你不能指望草原蛮兵简单的头脑能理解这里面的异常,甚至许多人根本都没发觉,挥舞着刀剑冲向了大粱军队。

即便是精锐的大粱禁军,看到眼前的场景也实在有些傻眼。

胡人竟然扔掉了战马”用因为骑马太多而形成的罗圈腿迈着缓慢可笑的步伐朝这边冲锋,难道他们不知道大粱军队步战的实力是和守城实力并驾齐驱的么?

楚狂却不在意这些”当机立断,命令道:“骑兵听令,冲锋!”

车队里要押送军械,骑兵只占了一半而已。

但是一千五百全副武装的骑兵冲锋的场景还是十分震撼的,尤其是在这样狭窄的山道,对面还是一群下了战马的胡人。

骑兵,连人带马的冲击力是极可悄的,哪怕距离稍短”不能发起全力冲锋。

只是十个呼吸间,精锐的禁军就将杀了个对穿!

两边是陡峭的山壁,胡人根本无处躲藏。

果然是禁军精锐,哪怕是在这样狭窄的山道也作出了让人拍案叫绝的战术转身,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先锋,又杀了来回,将这群来送死的蛮兵屠戮殆尽!

这或许是有史以来,大粱对阵胡人的最完美一战,全歼敌军,己方几乎称得上是毫发无损!

前方”取回了战马的塔台率领着草原勇士急速冲来,看到地上的惨象气的咬牙切齿。

塔台喝道:“冲过去,一个不留!”

胡人既然上了战马”战力就提升了好几倍,禁军的将士们在车队前缓缓集结,全神戒备,等待楚狂的命令。

楚狂握紧了缰绳,正要下令却被楚南拦住。

楚南提着一把长枪,缓缓说道:“我带队去,你在后面指挥。”

楚狂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慢慢的退到一边。

冷云也忍不住有些〖兴〗奋,大喝道:“还有我!”

楚南点点头,纵马来到骑兵最前沿,抖出几个华丽的枪huā,大喝道:“锋矢阵,冲锋!”

这地方是埋伏的好地点,却不是骑兵作战的合适场所,狭窄的山道限制了参战人数,胡人最擅长的凿击打法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狭路相逢勇者胜!

既然其他阵型都失去了效用,简单粗暴的锋矢阵便成了首选。

禁军骑兵排列成长箭形状,楚南便是箭尖,能不能发挥出威力,楚南这一点至关重要!

塔台也不是无胆无识之辈,针锋相对道:“锋矢阵,杀!”

轰偻隆。

两侧的山峦保证了极好的聚音效果,两队骑兵冲锋起来,就如同平地起了无数的炸雷,震耳欲聋!

楚南一马当先,身上甚至没有任何护具,紧握着的长枪渐渐举起。

对面,胡人的锋米阵也已经成形,充作箭尖的是一名魁梧雄健的胡人大汉,身材和战马都要比其他人大一圈。

楚南面无表情,在马上伏下身子,尽可能的加快战马的速度。

这样针锋相对的遭遇战,谁能率先冲散敌人的阵型,谁就最可能赢得胜利,而其中的关键便是骑兵的冲击力。

相比起来,楚南这个箭尖人物实在没有那胡人大汉更有视觉冲击力。

那胡人大汉满脸狞笑,也加快速度,手中的长长弯刀挥舞着,暗暗咬牙,不仅要冲散大粱军队的阵型,更要一刀结果了那个看上去瘦弱的年轻人。

两队人马越来越近,速度也越来越快,卷起漫天的蝶尘。

终于,在双方速度都要达到顶点的时候,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楚南比较较轻,冲击力也必然比不过对方。

只是,从开始楚南就没打算和对方拼冲击力,只打算速战速决!

楚南手中精铁长枪没有指向那胡人大汉的胸膛,反而隐隐下坠,对准了那大汉战马的马头!

起初那胡人大汉还在狞笑,慢慢的却瞪大了眼睛。

楚南脸上脸色冷峻,再加上身后黑衣黑甲的禁军精锐骑兵,本就格外显眼。

慢慢的,似乎整支大粱骑兵的杀气都汇聚在了楚南身上!

无比凛冽甚至是浓厚的杀气在楚南身侧汇聚,似是有个庞大的气场在笼罩着楚南,腾空而起的烟尘草屑都无法靠近楚南身遭三尺!

突然,楚南突然在马上委直,拧着长枪刺出,大喝道:“杀!”

全军也齐声大喝道:“杀!”

杀气凌云!

一股庞大无比的气势在楚南身上聚集,似乎随着那枪刺出,似乎整支大粱骑兵的锐气杀气都从楚南手中的长枪中喷涌而出!

噗噗噗!!

漫天的血Rou雨!!!

那魁梧之极的胡人大汉根本无力抵抗,连人带马被楚南一枪刺个粉碎!!!

胡人锋矢阵型最前面充作箭尖的几名绝对精锐被那惊艳一枪杀个干净,后面的人也被庞大的气浪震飞!!!!

在格外庞大的飞空血雨当中,楚南一马当先,单单一人一马一枪就车队的击溃了胡人紧密的阵型,混若战神

第十一章 屠杀

楚南仅仅用一枪就生生击散了向来以骑射闻名的草原骑兵的锋矢阵,让所有人惊骇欲死!

谁都知道,楚南是九品上的高手,能压着贺兰山低头的,除却几位大宗师”这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了。

可是,个人武力再强悍,到了战场之上”未必顶用!

战争中,个人武力的作用会被削弱到最低。

在讲究配合的大军团作战中,部分人过高的个人武力甚至会拉低军队的整体战力!

而且,品九品的高手更多的是擅长和喜欢一对一的比斗或是小范围的厮杀,战斗风格和战场作战天生相抵触。

也正是因为如此,军中多高手不假,但多半是大批量的六品七品,而品的如同楚狂等人,基本就是作为统帅”并不会亲身参战。

品上的高手入了军中,多半要放弃个人武力发展,多讲究配合和呼应,从此也几乎绝了晋升九品成就大宗师的希望。

到了九品的高手,大多都懂得运用气势。

可就算是近神的大宗师全力释放气势,在动辄数万数十万人参战的千气冲天战场上,也实在算不上什么。

世间的几位大宗师,更多的是作为一种威慑而存在,从没有哪个大宗师以身犯险,去领军作战。

若是真的有宗师上了战场”只需要细心谋划一番,几百精锐就能缠住”几千精锐就能困住,再不行,上万的精锐骑兵,绝对能生生堆死一位大宗师!

所以,九品以上的高手,很少会亲身参战,就算参战,个人武力也会被压制的厉害,根本发挥不出平时的一半,很容易的就会陷入战场泥潭,说不定一支流箭或者哪个小卒的无意偷袭,就足够让一位风光无限的高手饮恨沙场!

但是”楚南现在哪里是受了抑制,分明是个人武力和军队作战完美契合”气势简直是逆天一般!

塔台站在远处,看着混若战神的楚南,惊骇非常!

楚南则忍不住双眼火热”这等越走到了战场威力越是强悍的武技,简直是所有军人梦寐已久的!

若是自己手下的雍州精锐都修炼这等枪法……,楚狂浑身哆嗦,都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场面!

李臻双拳紧握”激动的脸色涨红。

这枪法,自己也会!正是自己那个大反贼舅舅的独门武技!

狭路相逢”楚南一个照面便毁了胡人的锋矢阵!

但是”这也不代表胡人骑兵就失去了战力。

胡人,也只会凿击、锋矢之类简单的阵型”更多的时候,他们是以乱战取胜!

楚南一马当先”从胡人骑兵正中冲了进去”手中的长枪划出一个弧形”扫落一地的胡人”冷声喝道:“鹤翼阵!”

精锐的禁军骑兵队形突然变幻,最前面还是楚南一马当先,后面的骑兵却慢慢分成两队,如同一支利箭从箭尾被劈开,缓缓向两边张开,一路掩杀过去!

楚南当然压力最大”但是任凭对面骑兵迎面撞来,楚南的速还是丝毫不减,硬生生从胡人骑兵中间杀出一条路来”将其分割成两半!

就如同真的有神明护体一般”楚南一人一马不可抵挡”一路碾压过去,无论人马都是一个照面被撞开,非死即伤!

胡人惊骇欲死!

禁军却士气大震!

看着简直非人一般的楚南和打出气势来的禁军,胡人根本无力抵抗。

往山道两侧又无处闪避,前面的人在迟疑后退,后面的人却根本停不及,不等楚南等杀过去,对面已经是乱才一片!

这时候,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

楚南已经不知道挥出了多少枪,更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只感觉自己的枪法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处在战场当中,心中却无悲无喜,手中的长枪自然会从合适的角刺出,每一次必然有所斩获!

突然”楚南压力一轻,竟是已经从胡人骑兵当中杀了个对穿,冲了出来!

座下的战马依旧是快若迅雷”任凭楚南拉扯马缰也停不下来,嘴里慢慢冒出血沫!

轰!

一声巨响,楚南座下的战马悲鸣一声,突然双腿一跪栽倒在地上,重重的撞在地面上,竟是骨骼尽碎气绝而死!

楚南脚尖一点,飘飞在空中,落到了路边,一枪挑落一个胡人骑兵,飞身上马举起长枪,斜指空中喝道:“随我杀回去!”,禁军将士早已杀的兴起,轰然应诺道:“是!将军!!”,一刻钟之后。

山道上只剩下一地的尸首。

有些尸首经过刀枪砍击、人马践踏,早就不成人形,真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楚南骑着马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手中的长枪甚至都已经有些许弯折。

那样霸道绝伦的枪法,不仅对人要求极高,对战马也损害极大。

现在这匹马,虽然不像第一匹那样骨骼尽碎惨死,但也口吐血沫浑身战栗不停。

锵的一声!

楚南将长枪钉在地上,翻身下马。

山道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默默看着那一支大粱精锐!

几乎没人能想到,一个人在战场上,也能有那样夸张的武力!

事先也很难有人想到,这场遭遇战到了最后,竟然快要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而且,被屠杀的一方,还是以骑射称雄于世的胡人!

就算此处狭窄,更适合大粱禁军发挥,局面也实在不应当这样一边倒!

若算原因,那个一人一马一枪硬生生改变战局的人,绝对是其中的关键!

一只狮子就算带着一群绵羊也能杀退狼群!

楚南正是那变数一般的狮子”而他的属下也不是绵羊,而是本就不弱的大粱精锐,又被楚南无双的勇武所激励,战力也是飙升!

如今,这队禁军,个个杀气骇人,如同地狱修罗,血水不断的从黑色甲胄上滴落,将战马和下面的土地都染成红色!

楚南冲锋在前,杀人最多,走回去的时候在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路,身上的杀气简直如同实质一般,甚至都骇的独孤仇等人下意识的后退。

楚狂满是感慨,伸手扶住楚南,叹息道:“你又让我惊讶了一次…………”,楚南有些疲惫的笑了笑,坐下来休息。

禁军骑兵还聚在那里没有过来。

刚刚经过激战,所有人都杀意沸腾,在杀气消散、人冷静下来之前,其他人是不敢靠近的!

突然,正慢慢平静下来的禁军骑兵杀气又腾空而起,本已归鞘的刀枪又握在手中,猩红的眼眸看着远方,蠢蠢欲动!

楚狂回头一看,在车队的后面,竟然又出现一队胡人骑兵,忍不住骂娘道:“为了杀我们这些人,胡人也太舍得下本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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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投降!

山道之中的遭遇战,禁军以一千五百骑兵屠杀掉两千余的胡人精锐,绝对是应该载入史册、也会被广为称颂的经典战役!

可是,就当众人被刚刚惊艳的一战震撼的时候,车队的后面竟然又出现了一队胡人骑兵!

楚狂在西北日久,看了一会就认出那支军队的来历,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恨恨的说道:“是赫哲族的精锐……果然他们已经倒向了大食,为了截杀我们巩固和大食的联盟,真是不惜本钱了!”

楚南也皱起眉头,赫哲族是草原西部最精锐的军队,为了截杀这商队,竟是不惜冒险进入大粱境内这么远,当真是下狠心了。3_6_0文学网

冷云也一身血腥气的凑了过来,虽然武技高强,可是在乱军中根本无法发挥,身上受伤不轻,龊牙咧嘴的说道:“怎么办?咱们再去冲杀一次?”

李臻心中激动,握着长枪大声道:“你们休息,我去!”

却是觉得自己也会那霸道的枪法,就算不能如楚南那般一人改变整个战局,也足以大出风头,早早的捞取一次战功!

楚南已经换下了那件血衣,看上起气质柔和顺眼了许多”再没有那股摄人心神的杀气,正擦拭着手上的血迹,没有回答。

车队里玲珑、方筝等人已经被接到了远离战局的地方,若是战局不妙,会派人保护他们逃往雍州!

李臻得不到众人回应”急的跳脚,忍不住说道:“为什么不让我去?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但也不用这么排斥打压我?”,楚南远远的对着玲珑笑笑挥挥手,看了看李臻没有说话。

楚狂皱眉,冷冷的说道:,“我是不想你去送死罢了,你难道没听到我说,来的是赫哲族的亲兵么?他们恐怕是天底下最精锐的弓箭手军队,还没等你冲过去,就早将你万箭穿心了!”,李臻呆了呆”颇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那也好过在这等死!为什么不让我试一试?”

楚狂有些不耐烦,看着李臻说道:“我说过,除非万不得已,不然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手下的兵卒去送死!若是你想试,尽可以去试,我绝不拦你!”,眼见气氛越来越僵”火药味越来越浓,独孤仇圆场说道:,“好了好了……别吵了……这么大的动静”雍州的救兵也快要到了?”

楚狂抿抿嘴唇,淡淡的说道:“城门都封了,消息都传不进城去,哪里会有救兵来?”,独孤仇呆了呆”顾然的低下头去。3_6_0文学网

打着赫哲族部落旗帜的骑兵慢悠悠的朝这边走来。

冷云有些奇怪的说道:“怎么看起来,他们一点都不急?”

楚南敲着马车上一个粗大的木箱,笑着说道:“他们当然不急……,咱们冲过去,多半是送死:逃跑的话”速绝对没他们快,他们可以坠在后面”用弓箭一点点的杀干净这三千人……”,李臻闷闷的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就在这等死?”,楚狂看了看周围的地形”缓缓说道:“逃跑只能被一点点蚕食……要么拼死一搏,要么上山去!”

冷云忍着痛问道:“各有几分成算?”,楚狂远远的看着赫哲族的弓兵”在心中缓缓的考虑敌我的实力对比,皱眉说道:“上山,能有五成机会逃出去……拼死,只要两成机会……”

“不”有成机会逃出去!”,楚南突然说道,“先放手一搏,若不成再往山上去,有成把握能嫩逃出去…………”,楚狂皱眉,看着楚南不停的敲击着马车上装着军械的大木箱,眼睛也是一亮,点头说道:“不错,加上这些大家伙,就算硬拼,也未必没有取胜的机会!”,众人立马明白过来,马车上装着的可是对付骑兵的利器!

郭审言却冒了出来,迟疑的说道:“这上面可是贴着兵部和军机处的封条”冒然开封取用可是死罪……”,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皱起眉头。3_6_0文学网

大粱的规矩,押送的军械在运抵目的地入库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开封的”更不要说取用了。

楚南淡淡的说道:“要么我们取用,要么留给胡人取用,只能选一个了……”,楚狂一刀劈开木箱,对那些封条看也不看,恨恨的说道:“将在外,天子之命都不必时时遵守”难道还要被这些臭规矩困住手脚不成?!”,就如楚南和楚狂所说,为了截杀这些人”草原是真的不惜代价了。

之前的埋伏和骑兵只是必备手段,就算失败了让人有些心痛也没什么。

这三千的赫哲族亲兵才是正在的杀手锏!

塔台脸色阴郁,看着远处的车队有些犹疑。

这些人真是奇怪,明知道自己带来了赫哲族的精兵,就应该知道大势已去”可既不逃走又不死战”反而在那边等着自己过去。

这算什么?等死还是有陷耕?

塔台虽然心中犹疑,担心又有什么变数”却不能喊停,毕竟自己才是掌握优势的一方”刚刚连着失利两次已经十分难看了,若是这时候喊停会挫伤士气,也会被草原勇士耻笑的!

一辆柄装满了军械抬重的马车被推倒了前面。

塔台终于轻松了一些。

只是要用这些东西阻拦自己追击么?或者是觉得一会儿这些部族的人会哄抢财物,让你们能趁机逃走么?

哼”也太小看我赫哲族了!

塔台自认为看穿了大粱人最后的计划,挥手说道:“冲过去先用弓箭射杀,一个不留!”

不得不说,赫哲族称雄于世的箭术还是十分了得的。

大粱的士卒躲在马车后面还是不停的被射杀,有时候只是稍稍露出头去便会引来十几支的箭支。

更惨的,这一次禁军基本没带盾牌。弓箭也带了少数,就算有些神射手”也被压制的无法抬头。

塔台得意的冷笑,看向大粱禁军如同看看待宰的牛羊。

楚南突然站了起来,抓起地上的一把长枪狠狠的扔了出去!

嗡!

噗噗噗!

长枪在空中震颤着飞行,发出嗡嗡的轻鸣,硬生生的将四个胡人射手穿成一串,钉死在地上!

胡人的气势为之一顿。

大粱车队的后面便是刚刚和胡人激战的地方,当然少不了各式各样的兵器。

受楚南的点醒,其他人也有学有样的朝胡人扔去各式的武器。

长枪……弯刀……短剑“……各式各样……

塔台大怒,拔出弯刀大喝道:“别和他们纠缠了冲过去杀光他们!”

赫哲族的骑兵将弓箭挂在马鞍上拿起弯刀挥舞着冲了过去。

眼看着胡人越来越近,楚南突然喝道:“开箱,放箭!”,马车上一个个硕大的木箱被打开,露出里面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大铁箱。

铁箱一侧是密密麻麻的孔洞,里面是十几公分长的铁制弩箭,只需要有人拉动机簧,瞬间就会有数以百计的弩箭被射出,是近距离对付骑兵冲锋的利器!

“放!”

噗!噗!噗!!

弩箭被射出的声音不断想起密密麻麻的如同蝗虫一般飘向胡人。

弩箭短距离内穿透力极强”只是一个瞬间,冲在最前面的胡人便被硬生生射成刺猬状,死状极惨!

塔台睚眦俱裂,情报只说车队押送的是军械却没说是这等大杀器。

还好山道狭窄,一次只能有两栖弩车放箭,若是在开阔的地方,这些弩车摆好阵型,还打什么,自己这些人早就被全歼了!

“冲冲冲!他们只能射一波冲过去他们就没机会放箭了!”

塔台说的不错,毕竟是准备缺乏,射完第一波之后弩车便渐渐失去了效力。

楚南持枪上马,对那些骑兵大声喝道:“诸位可敢再与本将军一起冲击一番?!”,众禁军骑士轰然应诺,顺着弩车的缝隙朝着敌人发起了冲锋。

这一次,就没有上次那么顺利了。

无法摆成合适的阵型不说”禁军将士还多半都有伤在身,影响了战力。

楚南依旧是饶勇的一塌糊涂,长枪大开大合,没有一合之将。

只是胡人太多,又是绝对的精锐,很快楚南就陷入了苦战,与冷云、独孤仇相互呼应才算没有多大危险。

楚狂皱起眉头,让人忧虑的还不止这些。

禁军的骑兵毕竟是激战了两场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啊,现在的禁军已经没有了开始的锐气了,而胡人则是以适待劳,士气正盛,此消彼长,败势已现啊!

楚南杀人最多”自然也最吸引仇恨,不仅有人在一旁暗中射箭,周围也是偷袭者众多。

冷云、独孤仇就更可怜了,堂堂品的高手,在乱战当中三分之一的实力都发挥不出”只能苦苦支撑。

楚狂咬咬牙,看着剩余的数百步卒,狠心喝道:“剩下的将士们,随我冲,是胜是败,是生是死,全看诸位了!”

最后的力量也投入了战场中,虽说步兵对骑兵颇有劣势,但是配合骑兵,一时间也能抗住胡人攻势,让岌岌可危的局势重新回到平衡!

双方都是拼死一战,都有不得不胜利的理由,山道之中乱战已经开始”局势彻底的胶着,根本就没有什么上风下方,只有惨叫声不断,血流不止!

就在这时,两侧的山粱上突然冒出无数持刀握剑的人影,远远的就听见上面传来一声大喝:“下面的人,还不快快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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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第十三章

两侧的山梁上突然冒出无数的人影,开口便让众人投降,让正在山道中苦苦纠缠的大梁和胡人两方都大惊失色。

这时候,大梁和胡人两方堪堪打个平手,若是再有力量介入,哪怕很微小的,也足以彻底改变战局。

楚狂等人当然认为来人是胡人最后的一张底牌,听到山上喝令投降的声音都是满嘴苦涩,本来就有些弱势,死战之下还有几分获胜的希望,这下子算是彻底的没了希望了

塔台也是惊骇欲死,本来大梁军中突然出现的弩车就让自己这方损失惨重,如今又看到两侧冒出第三股力量,实在有些措手不及。

等到塔台看清山上的人的来历,心中虽然百般不情愿,也只能咬牙下令撤退。

雍州城外的土族人啊,毕竟是大梁所属,往日虽然多半都是冷眼旁观两不相帮,但既然出现在这要命的时刻,定然不是来帮自己一方的了。

……………………

……………………

连续三场激战,三千精锐的禁军差不多折损了一半,其中骑兵更惨,连人带马至少折损六成。

胡人已经引兵离开,也没人关心他们的死伤情况,甚至都没人去追击。

山道之中的情况极其惨烈,数百米内都是血流成河,遍布残肢断臂,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禁军将士在默默的打扫战场,医治受伤的战友,收集死去战友的尸体,气氛颇有些压抑。

这个地方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众人便沉默的离开。

身后跟着数千的雍州土族士兵。

楚南骑在马上,拥着一名穿着花哨土族服饰的娇艳少女,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捂着少女的眼睛,生怕眼前的惨象给少女留下心理Yin影。

少女一直没有听到楚南说话,心中有些忐忑,小声说道:“姐夫……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

………………

车队缓缓的前进,在土族人的引导下绕了好些圈子才到达目的地。

眼前是一处巨大、简陋的要塞,多半就是传说中的土寨。

看起来,车队更像是被土族人押送过来的,可是禁军毫无抵抗的意思,先不说是这些土族人惊退了胡人救了大家,就说自己这些又累又带伤的残兵,真打起来也毫无胜算。

山寨内喧哗声响起,上面冒出无数的脑袋向下看,还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简陋高大的寨门被缓缓的放下来,走出一群或肥或壮的人来,看气度风范便知道是这里的首领级人物。

其中一人面色古朴身形矮壮,走在几人中间,显然最尊贵的人物,站在那里看了楚南好一会儿,上来就抓住楚南的手笑着说道:“姑爷果然是气度非凡…………”

“姑爷?”楚南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心中闷闷的想着,莫非是认错人了?

杨琳跳出来,轻声说道:“这位是我堂伯啊……”

那古朴老人抚须而笑。

楚南惊了一下,连忙笑着见礼。

不管怎么说,都算得上是自己的长辈,更不用说刚刚人家还救了自己。

接着,楚南轻声的向众多土族长老寨主的介绍其他人。

楚狂自不必多说,实打实的大将军,在雍州混饭吃敢不给楚狂面子的还真没多少,其他人也了不得,独孤仇和冷云是豪门贵公子,家里权势显赫的很,李臻更是正牌的皇子,让众人惊讶了一把。

当然惊讶归惊讶,恭敬就算了,更别说其他诸如跪拜的礼数了,这是雍州,就是亲王来了也只能算根葱。

……………………

………………

杨琳一身厚厚的土族服饰,红红碌碌的煞是好看,头上还戴着一顶红白交织的软帽,映衬的小琳儿更加娇媚,规规矩矩的和楚狂打完招呼,就拉着楚南的手讲述自己的经历。

杨守业大将军的爱女随着一支颍州商队沿着边境去雍州,沿途的军镇哨所纷纷派军队护送,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会传回京城,也传到了雍州。

杨守业远在京城,鞭长莫及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由她去了,反正有边军的保护也不会出多大问题。

但是,消息传到雍州就不一样了。

杨家是西北出身,等到杨烈做家主的时候才随着大梁先帝东征西讨,最后带着他那一支在京城安家。

但是,杨家仍旧有无数的亲旧选择了留在了雍州,有杨守业在朝中护着,在雍州附近也渐渐成了数的着的大族,等到杨守业调任雍州,雍州杨家的威势也到达了顶点

雍州杨家得到杨琳的消息,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四处传下消息请各个土寨帮着寻找,务必保证杨琳安全,这才有了土寨设卡搜查路过商队的事情。

杨琳稀里糊涂的见到了自己的堂伯杨守礼,确认了彼此身份之后,便开开心心的在土寨住下去了,然后才有了刚刚土寨乡勇救禁军的事情。

………………

………………

土寨卖相不佳,里面倒是不错,的十分有条理,看里面寨民的生活水平也不差。

杨守礼顶着个杨守业堂哥的身份,说起来楚狂也得持晚辈礼,只是这老人很有水平,一直轻笑着拿捏长辈的身份,又不致让楚南等人厌烦。

经过惨烈的大战,禁军也需要休整。

杨守礼便热情的邀请大家在土寨中住下,地方有的是,就地搭军营也可以,至少比在外面安全方便的多了,休整一夜再去雍州也不迟。

楚狂无法拒绝老人的好意,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寨民们热情的款待了禁军将士。

山道间的惨烈看到的人不在少数,从血海中爬出来的禁军勇士很容易就获得了民风彪悍的寨民们好感。

杨守礼亲自设宴款待楚狂、楚南等人,等到酒饱饭足私下拉住楚南,眼里放光,小声问道:“我听说,姑爷车队里押送的型的弩车,一个能低上百个弓箭好手?”

楚南当然明白杨守礼的意思,这是在赤luo裸的要好处了,就看外面山寨的险峻,有几具弩车放在险要处,整个土寨的安全Xing就能提升数个档次,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楚狂。

楚狂无奈,缓缓的说道:“在来时走了好久的山路,似乎有几具跌落道山崖去了,刚刚大战,也可能被胡人毁了几具…………”

杨守礼连忙点头,眯着眼睛笑着说道:“这就好……这就好……”

第十四章 试探

第十四章试探

第十四章

第二天,终于有机会睡了一个安稳觉的众人慢慢醒来。

楚狂、独孤仇等人都被灌了不少的酒,昏昏沉沉的好晚才起来。

冷云身上伤势不轻,被土寨里卖相极差的医生折腾了大半个晚上。

可怜的,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硬汉,硬是被治病治得参加了大半个晚上,等楚南问询过去慰问的时候,冷云差点抱住楚南的大腿痛哭一番。

只是,今早醒来,冷云身上的伤竟然真的好了不少,至少行动没有阻碍了。

冷云也是连连感叹高手在民间,握着那个昨晚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的土寨一声好一番感恩戴德。

至于,楚南,或许是老杨家姑爷的优待,昨晚并没有被灌倒。

晚上的时候,因为楚南和杨琳已经有了正式名分,两个人也没有装模作样的分房睡。

杨琳知道自己胡闹惹得楚南生气,好一番软语相求,看样子真的对楚南百依百顺了,甚至以前楚南只是说笑时提起过的房中秘技都愿意配合尝试一下,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心疼。

今早起来,杨琳穿上那件漂亮的土寨服饰,又神采飞扬起来。

可是,睡在外面的禁军们就惨多了。

一个个起来之后都凄惨的大叫。

“啊……谁拿了我的短匕啊,上百两银子买的啊”

土族百姓嘟嘟囔囔,看起来这是个有钱的主,被偷了活该

“呜……俺准备当做传家宝给俺儿子的铁弓呢……快还给俺……”

土寨百姓起哄,都有人主动给你当儿子了你还不满意什么?

“呀……俺老娘给俺缝的新衣裳咋没了……这天杀的……”

土寨百姓不高兴了,一件衣服而已,又不是把你老娘偷走了,至于骂的这么恶毒么?早知道连内衣都不给你留混蛋

“擦……老子的甲胄呢?兵器呢?怎么都没了?我X,不是吧,连马鞍也不见了?”

土寨百姓一哄而散。

………………

………………

外面乱哄哄的吵成一团。

不用问,用脚趾头猜都知道,定然是土寨内的百姓拿走了

果然是穷山恶水多刁民啊

昨晚还一个个的喊着英雄啊好汉恨不得跪地膜拜的,晚上偷起东西来真是不手软啊,拿点小玩意就算了,连军甲军械都敢拿,就太过了。

也怪禁军们没有和这些寨民打交道的经验,被土寨百姓救了,又听了几句赞歌,立马放松警惕了。

楚南、楚狂等人都已经醒过来了,看着外面闹哄哄的局面都有些无力。

杨琳倒是兴致勃勃,才不管那些丢了东西的人有多伤心,在土寨住了好些日子了,倒是喜欢那些彪悍淳朴又不失Jian猾的寨民,乐呵呵的也跟着在一旁起哄。

杨守礼走了出来,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楚狂等人,笑呵呵的说道:“这帮混蛋,实在有些过分了……”

楚狂等人点点头,脸色好看了一些,领头的通情理就好。

杨守礼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道:“真是啊,像母亲做的衣服这样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怎么能偷?我这就吩咐下去,凡是类似的东西,一律交出来还给禁军勇士们”

楚狂等人点点头,接着等下文。

就这么完了?那价值百两的匕首呢?铁弓呢?甲胄和兵器呢?这些东西才是最该还的吧?

杨守礼看到众人表情有些狰狞,问楚狂道道:“将军以为如何?”

楚狂如同被塞了满嘴的毒药,想吐出来又不行,只能拼死咽了回去,干巴巴的说道:“多谢……”

天,竟然还要谢他

这只该死的老狐狸

………………

………………

最后还是楚狂出面安抚住了快要暴走的禁军将士,答应到了雍州,丢失的甲胄和武器全部由他补上,务必让大家满意。

至于丢衣服丢袜子的,管你去死

草草的吃过早饭,车队离开土寨缓缓出发向雍州而去。

禁军将士们都不时的回头去看,远远看去真是感人至深的离别场面啊。

可是,仔细去看,将士们咬牙切齿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在向自己被偷的东西告别,并且在暗暗诅咒那些小贼。

楚南也在回头看,雍州城内还不知道情况如何,杨琳自己似乎也在土寨如鱼得水,有杨守礼照应总不会被谁欺负,楚南也就让她留了下来,反正距离雍州也不远,等到安顿下来再接她进去也不迟。

冷云也在挥手,可能是在跟那个卖相差却医术神奇的医生告别。

独孤仇也在恋恋不舍的回头,应该是在怀念昨晚那个自荐枕席热情似火的土族姑娘吧?长得漂亮就是好,这种艳遇想想都让人羡慕,位高权重如楚狂也没得到这样的待遇啊

大家都有些嫉妒,从早晨起来都默契的不跟他说话。

车队里的弩车也少了好几具,这事情也不可能瞒过谁。

这样威力强大、十分珍贵的武器,没有楚狂的默许,给杨守礼十个胆子他他不敢要。

对于这事情,楚狂的解释是,在与胡人激战的时候,被毁坏了好几具。

这样的解释有些无力,甚至楚狂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其他人自然也心知肚明,弩车被土寨之人留下了几具,这事情大家都猜得到,也能理解,毕竟人家救了所有人,可是这种事情不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哪怕那个理由说服不了谁,也不会有人揭穿。

李臻心中可能有些意见,但是见其他人都沉默,也没有说话。

至于御史郭审言大人,这里没他说话的份。

………………

………………

雍州城巍峨的城门就在眼前了,将近一月艰难的行程终于到了终点,在验证过身份之后,车队开始缓缓进城。

虽然是禁军,精锐中的精锐,只是艰难的路途、九死一生的激战还有让人吐血的被偷,让这车队卖相差到了极点。

或许禁军将士也知道这点,纷纷低着头快步前进。

楚南笑了笑,既然楚狂说会将丢失的甲胄兵器补给禁军将士,理所当然的,这支现在绝对称得上强兵的军队就要被编入楚狂的麾下。

好处还不止这些,有这个先例在,按照军中约定俗成的规矩,以后轮调的禁军也会优先编入楚狂麾下。

楚狂看着缓缓入城的军队,叹口气说道:“这支车队最重要的一个任务顺利完成了,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凑了这么诱人的饵,终于是试探出胡人的真实态度了,这下陛下放心了”

楚南抬头看了看高的炫目的城楼,轻笑着说道:“还不止呢……陛下不也成功的试探我出了我们两个的真实态度么?这下,陛下又要烦心了…………”

第十五章 下马威

第十五章下马威

雍州是当世雄城,也是世上最坚固的军事要塞。

巍峨粗朴到让人眼晕的外城墙里面,还有一道更加复杂精巧的内城墙,上面密密麻麻的布置着许多这世上最有威力的守城武器,禁军所押送来的弩车也就是锦上添花而已,在这里也并不是多么的耀目。

两道城墙之间的地方,是部分雍州军卒的军营所在,这些军卒是雍州军的精锐所在,不禁担负着守护外城墙的重任,也需要担负起出城巡逻、追敌、扫匪等重任。

当然,绝大部分的雍州军驻守还是在内城,主要职责是城楼上的日程防务和维持城内的治安,真正有大规模作战的时候才轮得到他们出风头。

车队绝大多数人都是初次来雍州,即便大家都已经在书本或者口口相传有个朦胧印象,也远不如亲眼看到来的震撼。

雍州军的职责划分十分的严格,内城外城明确区分泾渭分明,而轮调而来的军队按规矩是不能进内城的,哪怕是最精锐也最得陛下信任的禁军

楚南命李勇带着禁军将士下去休整,营地就选在外城楚狂部属的一侧,有楚狂的照顾,相信他们很快就能融入雍州军,若是没有意外,这些人将至少在雍州戍守三年之久。

内城的铁门轰隆隆的打开,响声极大,让人不用去看便能知道城门的沉重厚实,真不知道这样的要塞要如何才能攻破。

楚南名义上的身份最高,当然走在最前面,身后两侧才是楚狂和李臻,冷云和独孤仇就只能跟在最后了。

雍州知州郭凉带着武在城门里侧欢迎,眼神先是瞥过李臻,而后才笑着对楚南说道:“诸位一路辛苦了…………”

…………………………

…………………………

这还是楚南第一次见到靖国公最出彩的二儿子,地位显赫的雍州知州郭凉。

郭凉人近年,却样貌堂堂气度儒雅,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不愧是当年得过探花的才子,书生气很浓,却又不显得迂腐木讷,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产生亲近和好感。

当然,楚南绝对不会把郭审言的亲近当真,自己差点杀了他**,双的仇怨已经不可化解,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维持表面上的平和,连敷衍Xing质的寒暄都没了。

雍州是军城,自然充满了极浓的军事气息。

在内城,不仅随处可见穿甲带刀的士卒,连街道和民居都是显著的军人特点,规整、粗朴、结实,至于是不是舒服,那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当然,雍州数百年间都是军事重镇,历朝历代都投入了大量的资源展,自然也产生了许多贵族阶级。

在雍州府衙的附近,便有大片的豪宅大院,住的人也不仅仅是高阶的官武将,还有数量更多的本地大族,雍州杨家便是其的佼佼者,在附近也有华贵的住宅。

楚狂回到京城,自然有自己的住处,如今又带着方筝而来,定然不能去军营住下,也需要费心打理一番。

李臻身份尊贵,被郭凉热情的邀请到雍州府衙住下。

独孤仇和冷云也被安排好了住处,吩咐随身而来的奴仆亲兵下去整治。

只是,说到楚南的住处时就有些为难了。

楚南是使团的正使,至少名义上身份要比身为皇子的李臻高些,李臻进雍州府衙了,按理说楚南也是应该进来住的,毕竟在雍州,除了杨守业的大帐,不可能有比府衙规格更高的住处了。

只是,郭家和楚南的恩恩怨怨不是秘密,郭凉和楚南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场面想想就让人头皮麻。

有些冷场了,对在场的武官员来说,两个都得罪不起,别说Cha嘴提建议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呵…………”楚南随意的笑了笑,拱手说道:“进城之前见到了杨家的人了,我就不劳烦郭大人,去杨家住下,也方便一些”

在场的人这才猛然惊醒。

虽然郭凉在雍州经营了好些年,楚南只是初来乍到,倒是楚南可不是郭知州能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楚南不仅仅是楚狂的兄弟,更是雍州绝对的一号人物大将军杨守业的女婿,还没到雍州就已经和雍州杨家搭上了线,在雍州可算不上是什么外来户,并不只是过境强龙那么简单。

更关键的是,楚南是这支天下人都要关注的使团的正使,连大梁的正牌皇子和楚狂这样功成名就的宿将都要走在他身后半步,可谓是上来就占到了有利地位。

要知道,至少在名义上,雍州的一切资源楚南都有管辖处置权利的,属于见官大一级的存在

对手这般的强势,怪不得郭大人最近有些烦躁,甚至刚刚见面就有些过火的上来就拉拢李臻呢。

郭凉勉强笑了笑,连挽留的客套话也不说,岔开话题说道:“那诸位就先回去休息,午在雍州府衙,本官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楚南点点头没有说话,朝着众人拱拱手纵马离去。

郭凉脸色闪过一丝Yin沉,很快的就重新带上笑意,看似无意的瞥了一眼众人,回头笑着和李臻说话。

众人下意识的低头,都已经看出来,刚刚两人见面,互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只是以结果看,郭知州输了半步啊

雍州,外面不平静,里面也是风云激荡啊

……………………

……………………

杨家的宅院就在离府衙不远的地方。

楚南一开始就没打算住到府衙去看郭凉的脸色,直接吩咐下人将玲珑送到了杨府当。

雍州杨家的主事人杨守礼早早的就候在了门外,和一干人迎接楚南。

说起来,杨守礼是杨琳的堂伯,也是楚南的长辈,就算楚南身份再高,也不好承受这样的待遇。

楚南连忙下马扶着要拜下去的杨守礼,苦笑着说道:“伯父,怎么敢劳您大驾,又怎么敢受您大礼?”

杨守礼老狐狸,也没有真拜下去的意思,早就算好了楚南的反应,假意坚持了一下便站直身体,带着楚南朝门内走去,笑着说道:”要的要的,总要做做戏给外人看,总不能让人觉得,守业不在雍州,杨家的姑爷就得任凭人欺负吧?”

楚南笑了笑,也没想到府衙外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了杨守礼耳,这些根深蒂固的大家族果然不一般,也没有把杨守礼的话太放在心上。

这只老狐狸话说的好听,却根本没想着真的掺和自己和郭家的斗争来,顶多就是在后面摇旗呐喊一下,如果若是真要给自己助威,完全可以到府衙外面去,就凭他级地头蛇加杨守业堂兄的身份,绝对能震慑住一帮宵,也能让郭凉心生忌惮不敢妄动

………………

………………

雍州杨府的占地或许比京城杨府还要大些,庭院的布置却差了好多,顶多算得上整洁大气。

可是,等到楚南跟着杨守礼穿过了几个拱门,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下、

眼前,是一片清幽的池塘,水域占地有五亩左右。

要知道,这里可是以干旱著称的西北,是临近大漠的雍州啊

之前的素朴和大气仅仅是铺垫而已,这片水塘才是真正显露贵气的地方

这样的水塘在京城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在雍州,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杨守礼看着楚南惊讶的神情,抚须而笑。

这个主意还是杨守业亲自想出来的,在雍州其他大族恨不得连茅屋都镶上金边的时候,杨家却出人意料的装修的简朴了许多,但是来炫耀、来嘲笑的大族,无一例外的被这一片简简单单的水塘秒杀了

杨守礼想想就得意

………………

………………

楚南真心实意的恭维了一番杨守礼,在雍州这片水塘绝对是价值万金,也不是简单的有钱有势就敢修的。

杨守礼心得意,脸色还是谦虚的很。

楚南还是称赞。

杨守礼继续谦虚。

…………

…………

两个人就这个无聊的话题在水塘边扯了大半个时辰。

最后还是杨守礼被冬日水塘边逼人的寒气打败,嘴唇青的哆嗦着建议进屋。

楚南假意恋恋不舍,还要继续刚刚的话题,抵不过杨守礼再三坚持,轻笑着进屋去。

杨守礼哆嗦着身子,暗暗咬牙切齿。

谁说着姑爷好欺负的?自己一个不心竟然着了这子的道了,他有武功护身,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自己却冻的手脚麻,传出去真是丢人

楚南轻笑,这只老狐狸,三番两次的算计自己。

若不是他算计,土寨的人早出现一会,山道的一战绝不会那么惨烈,禁军自然不用损失惨重;若不是他纵然,那些寨民怎么敢拿禁军的东西;若不是他贪心,胁恩要酬,弩车怎么可能少那么多,日后翻旧账的话也是大大的隐患…………

总是Jian猾无比的耍聪明,把别人都当傻子对待,不肯吃一点亏,哪怕是杨琳的长辈,也不能这么容他胡闹,总要给他个的下马威点醒他的

第十六章 点醒

第十六章点醒

杨守礼将雍州杨家展的根基牢固,能力和胆识自然是有的。

可是,雍州杨家偏安于西北,杨守礼又经常和雍州城外的土寨领厮混,也沾染了土寨百姓许多不良的品Xing。

比如谨慎微,比如贪婪,比如爱耍聪明………………

最最关键的是,杨守礼心格局不够,根本看不清迷雾重重的政治乱局,更别说窥破如今以雍州城为核心的地带的风云激荡了。

如今杨守业又镇守西北,雍州杨家的气势在雍州可谓达到顶点,可惜看起来杨家人并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见识和魄力,若想平稳的度过这场梁帝都无法主导的大*折,却是不容易的很。

雍州杨家背靠着杨守业这参天大树,却依旧追逐于些许蝇头利,习惯Xing的用聪明占得上风,将来纷乱的京城乱局影响过来,雍州杨家很难生存下去,甚至会牵累杨守业。

就比如说,今天自己进城,杨家不去城门接待,也没有在府衙前出现,单纯的认为这样就能不掺和自己和某些人的斗争当,真是十分幼稚

山道上杨家救了禁军的消息定然是传遍了雍州了,杨家在西北声势浩大的寻找杨琳也瞒不过众人,不管雍州杨家愿不愿意,已经划定了阵营,和自己、杨守业彻底的绑在一起了,连杨守业都挣脱不了无奈的接受了现实,杨守礼现在还意图不得罪郭凉争取两边讨好,实在是好笑的很

………………

………………

虽然杨守礼救了杨琳、救了禁军,又是长辈,楚南也不得不尽早的表明态度。

杨守礼跺跺脚,吩咐下人们上了热茶,刚要再回击楚南一句,却看到楚南神色淡淡眼神清冷,心不觉一震

自己险些忘了,眼前这年轻人可是连梁帝陛下都压制不住的狠角色

杨守礼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差,搓搓手试探着问道:“姑爷刚刚见过郭大人了?”

楚南点点头。

在府衙门前的事情绝对瞒不了人,郭凉将战场选在府衙门前就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给全雍州城观望的人看的。

杨守礼心一沉,慢慢的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入口却有些微涩,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怎么感觉这姑爷的态度有些不冷不热,细想了一会放下茶盏,轻笑着说道:“郭知州人挺好的吧?”

楚南抬头看着杨守礼,淡淡的问道:“伯父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和郭家势若水火。”

杨守礼吃了一惊,没想到楚南竟然这么不避讳,颇有些措手不及的说道:“知道的……知道的……”

楚南也轻笑了一下,继续沉默的喝茶,没有寒暄的意思。

杨守礼实在有些不习惯,以往这姑爷可是对自己礼敬有加的,现在又是在自己家,怎么态度就差了那么多呢,苦恼的想了想,笑着说道:“琳儿那丫头在土寨还玩上瘾了,竟是不愿意提早来雍州……”

楚南笑着点头,随意的说道:“琳儿Xing子冲动,又没有什么心机,和土寨的百姓很像,玩的开心也实属正常……”

杨守礼这时候不敢再看楚南这个姑爷了,听到楚南的话却有些不自在,怎么听怎么像在说土寨百姓冲动蒙昧一样,却是连自己都一并骂了,颇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其实,土寨百姓凶悍果敢……”

“可是,他们目光不够长远”楚南不客气的接过话题。

楚南没心思再和杨守礼纠缠,径直说道:“眼下朝着乱成一团,各种人上蹿下跳,雍州却是风暴心,伯父的心思我多半能猜到,也只能说一句,目光短浅”

杨守礼目瞪口呆,接着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强笑道:“姑爷何出此言?”

楚南抿抿嘴唇,放缓语气,轻笑着说道:“在伯父想来,雍州杨家是雍州杨家,京城杨家是京城杨家,虽然出自同源,却已经是独立的两个,顶多只是相互扶持照应的关系,不存在依附的关系,晚辈说的没错吧?”

杨守礼看了楚南一眼,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杨守业那一支是嫡系,当初跟着梁帝去京城带走了杨家的绝大部分家底,如今的雍州杨家却是自己苦苦经营起来的,心没有怨恨已经算好了,又怎么可能甘心依附?

楚南看着侍候在一旁的丫鬟识趣的后退出去,笑了笑,轻声说道:“伯父还想着,京城杨家权势惊人,这边大树底下好乘凉,借些力也没什么,毕竟出自一家。可是京城杨家牵扯的斗争这边就不参与了,就比如,伯父现在恐怕想着如何才能不得罪郭凉,两边讨好吧?”

杨守礼的心思被揭破干净,脸色Yin沉的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可笑”

楚南沉声说道:“你以为不同我一通进雍州就是保持距离不引起郭凉的敌意了?这不是可笑又是什么?”

杨守礼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说道:“这边毕竟已经和守业疏远了几十年,如果还说是一家,是不可能的。守业位高权重,又深得陛下信任,自然能护自己周全。这边却远在雍州,虽然略有根基,放到京城实在不值一提,有个风浪就可能万劫不复…………”

倒是没否认楚南的话。

楚南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可惜,别人不会这么想。伯父也错过了最好的表明立场的机会,若是你不找琳儿,不救禁军,或许还能保持些许独立,这两件事坐下来,雍州杨家已经彻底的没了选择的机会”

杨守礼头上冒汗,越想越是有道理,喃喃道:“怎么可能会这样……”

楚南怜悯的看着杨守礼,摇摇头叹口气说道:“所以我说,伯父目光不够长远,若是真有决断,不想掺和这些斗争,就该早早的跳出去……”

杨守礼抬头看着楚南,问道:“怎么跳?”

楚南看他到现在还不甘心,笑着说道:“太简单了……伯父想必听说过我和楚家的事情……楚家的做法……那才叫有眼光有决断……现在就算有再多的脏水,也泼不到楚家半点”

杨守礼呆呆的想了想,半天才摇头道:“那怎么行……”

楚南站起来端着茶盏,看着外面缓缓说道:“现在,什么都晚了。就算你再这么做,也来不及了,今天早上,你已经自己砍断了下船去的绳子……”

杨守礼是真心不想参与朝堂的纷争,就算杨守业能屹立不倒,雍州杨家也可能被泄愤似的毁掉,皱眉道:“什么绳子?”

“弩车”楚南回答道,“弩车是何等珍贵机密的东西自然不用我多说,今天你留下了那几具弩车,就算你再怎么澄清也没有用处了截留军械本就大罪,何况还是需要禁军亲自押送的弩车?”

杨守礼猛然抬起头,失声说道:“你害我?”

“不……是你自己贪婪”楚南皱着眉毛说道,“你自己的选择,不要去怪别人”

杨守礼有些失魂落魄。

他不是什么枭雄式的人物,只是凭借谨慎勤勉的态度和从杨守业那里得来的庇护才走到今天的地步,不管愿不愿意相信,在外人眼,雍州杨家都是杨守业一手扶起来的,若是杨守业倒了,雍州杨家即便不倒,也只能苟延残喘而已。

楚南靠近杨守礼,看着他苦苦挣扎思索的模样,有些于心不舍,却又不得不说道:“所以,还是趁早丢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吧,至少,岳父的地位短时间内无人可以动摇”

杨守礼并非呼啸傲视的枭雄,也不是什么绝世英才,自己的想法和算计被人看穿不说,还被彻彻底底的推翻,实在有些想不通。

楚南倒也不急于一时,早晚杨守礼都会认清现实的。

楚原能辣手断指,用最惨烈的方式和自己划清了界限,老夫人亲自动手,算是在那道深不见底的鸿沟买上铁痢疾,从此再无瓜葛。

杨守业却无法这么做,最后只能被迫接受这种安排。

强如杨守业都挣脱不了的东西,杨守礼又怎么可能挣脱?

…………

…………

过了一会,雍州府衙的差役便来借楚南前去赴宴。

只是,对于楚南来说,这是宴无好宴,既然和郭凉连敷衍客套的表面和睦都不想维持了,倒是真的不怕和他翻脸。

郭凉在雍州经营日久,身后也有很多人在支持,当然不愿意让楚南这样的人骑在头上,更不要说楚狂、楚南的到来会严重影响他在雍州的权威。

过去的几个月,楚狂杨守业都不在雍州,郭凉便是掌握了雍州的绝对权力,大肆打压异己提拔亲信,又怎么甘愿放弃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权力呢?

刚刚在府衙门前的下马威只是开胃菜而已,今天的接风宴才是重头戏。

楚南没有乘坐府衙的华贵马车,骑马来到了府衙。

这时候,楚狂、李臻等人都已经来了,武官员也都坐在了位置上,就差楚南一个了。

楚南脸色一沉,不屑的冷笑一声,这位知州大人,真是好手段好心机啊

第十七章 玩笑

第十七章玩笑

楚南到了府衙一看,人差不多要到齐了,就差自己一个,马上就反应过来.

这分明就是郭凉又在算计自己。

郭凉是雍州知州,楚狂、杨守业不在,当然是理所应当的一号人物。

既然事先申明是接风宴,地点又定在府衙,郭凉自然是主人身份,接待宾客的事情当然是郭凉一手负责。

郭凉只需要让前去接楚南的人稍稍去晚些,路上再耽搁一下,就顺利的造成了眼下楚南“耍大牌”的情形。

楚南就算有再多便利,若是得罪了雍州城内的众多文武官员,也是后果堪忧。

仅仅是迟到一会,让其他人等待,或许谈不上得罪,但是楚南高傲无礼的印象怕是已经刻进了在座诸多宾客的脑中。

………………

………………

郭凉眼看着楚南进来,站起来也没有出去迎接的意思,笑着说道:“楚将军怎么来的这么晚?来来来,要自罚三杯……”

既然知州大人都站起来,其他人当然也不敢坐着,都乱糟糟的起身,隐约能听到其中几声嘟囔抱怨声。

楚南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告罪的话。

主桌之上,楚狂、李臻等人都已经入座,剩余的一个位置自然是为楚南留下的。

只是,那位置在冷云下首的位置,而按道理说,楚南至少应该坐到李臻上面的位置。

官场的坐位最是讲究,酒宴上的人都发现了最后一个空余位置的微妙,都在偷偷看着两位神仙人物交锋。

楚南走到那座位前面,指了指那椅子没有说话。

郭凉好像才发现一般,连忙站起来走过去告罪道:“哎呀……是下人疏忽了……怎么能将楚大人的座位放在这呢?我这就让人给楚将军挪位置”

若是楚南受不了郭凉的挤兑,就在这个位子坐下,自然是自己承认地位低下,自取其辱了。

可是,位置又哪是那么好挪的?

其他人都已经坐下了,若是要挪位置,几乎主桌上的人都要跟着动,又要一番麻烦,而惹出麻烦的元凶楚南又要被人记恨埋怨。

“不用了…………”楚南轻笑着说道,“这说起来也算是知州大人的私宴,大家也都没穿官服,倒没那么多讲究,大家随意坐下就成。您说是不是啊,知州大人?”

郭凉对楚南的反应有些讶异,有些狐疑的看了楚南一眼,见楚南甘于低头也讲究风度见好就收,呵呵笑着说道:“说的对,大家随便坐就是……”

众人都有些失望,没先到这位楚南小将军刚刚在府衙门外硬气了一回,就这么快的被知州大人压服了。

楚南笑着点点头,直接走到郭凉的座位坐下,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叹口气:“我觉得这个位置挺好的……就坐这吧……那边那个位置就让给知州大人了……”

郭凉的笑意僵在脸上,瞬间变得Yin沉。

………………

………………

郭凉作为雍州知州,又是这次宴席的主人,当然是坐在了主位,左手边是楚狂、李臻等人,右手边是雍州的几位大人物,算是陪酒的。

楚南在郭凉的座位坐下之后,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若是说楚南的意外迟到让人感觉有些傲气,这一次强占郭凉的座位就是高傲的过分了

喧宾夺主

可是,如今楚南风头正劲、声名显赫,楚南先声夺人,强势到甚至敢当众削郭凉的面子,其他人当然是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出言指责。

郭凉就算算计楚南,也留了几分余地,却没想到楚南竟然一点余地都不留。

虽然郭凉也说了,这算是私宴,大家可以随意坐。

但郭凉是知州,是主人,这里是雍州府衙,就算他忍辱坐在了最下面的位子,其他人就敢安安心心的坐到他上座不成?

李臻倒是有心圆场,可惜他坐在楚狂下手,虽然比最下的那个位置强些,若是让出来给郭凉坐,也有些羞辱他的意思,反而弄得里外不是人。

楚南大大方方的叫人换了新的酒杯碟筷,讶异的看着满脸纠结的郭凉,皱眉问道:“郭大人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啊”

其他人自然是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雍州一方的人每人依次下移了一个位置,将楚南右手边的位置空出来,让郭凉坐下,才算解决了尴尬的场面。

郭凉有些不自然,端起酒杯正要说一番祝酒词。

楚南坐在主位上,一边巡视着桌上的菜肴,拿起筷子敲敲桌子开口说道:“大家开吃吧”

郭凉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

………………

这接风宴吃的很是没有滋味。

郭凉脸色Yin沉,终于抽空将准备了好久的祝酒词干巴巴的念完。

楚南倒是不受影响,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的眼光,大吃大喝,还不时的夸酒菜不错,倒像是个真心享受主人款待的雅客。

郭凉到底是在宦海沉浮半生的厉害角色,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关心的问道:“本官听说,这使团一路上颇多周折,还改了行军路线,翻山越岭很是艰辛……”

楚南看了郭凉一看,讶异的问道:“听说?听谁说的?难道这使团里还有郭大人的眼线?”

“呃…………”郭凉被噎了一下,差点自己咬到舌头,干笑道:“楚大人开玩笑了……使团里怎么可能有本官的眼线呢……”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楚南心中冷笑,却继续装傻,冷冷的追问道,“使团中的人私自接触外人的对外透漏情报更是大忌讳是谁泄密请郭大人告诉我,我定然要狠狠的处罚他”

郭凉哪里想到楚南会纠缠这个问题,对使团是不是要对外封口也不清楚,倒是被楚南的态度唬住了,也不能说这是九皇子殿下告诉自己,想了一会才皱眉说道:“其实,这个…………”

“哈哈哈…………”楚南突然大笑起来,还夸张的拍着桌子,倒是吓了在座的人一跳。

楚南十分亲热的伸手按住郭凉的肩膀,哈哈大笑道:“郭大人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使团里才没有什么保密制度呢……”

郭凉眼角乱跳,也干笑起来。

其他人当然不敢不笑,好像楚南这个笑话真的十分好笑一般,也干巴巴的笑了起来。

“呃…………”独孤仇满是茫然,看了看众人都在笑,疑惑道:“真的很好笑么?”

于是,笑声更加的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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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害怕

第十八章害怕

接风宴进行的磕磕绊绊,毫无气氛可言。

楚南根本不讲理的胡搅蛮缠让郭凉无力招架。

你要生气的时候,他起来低声下气,正当你以为要压服他志得意满的时候,他立马翻脸,说话做事一点余地也不留,绝对要把你弄得回头土脸才罢手。

和楚南过手了几个回合,郭凉感觉楚南实在难缠的厉害,胡搅蛮缠的功夫简直是炉火纯青,一个不慎就要被他绕晕了也没心思再绕来绕去,索Xing也学了楚南直接亮刀子。

郭凉又和其他雍州官员敬了一杯酒,干脆直接将矛头对准楚狂,随意的说道:“听说是楚将军更改的行军路线?”

“是我”不等楚狂回答,楚南满不在乎的回答道,“怎么了?郭大人怎么这么关心使团的事情?似乎我们这些人不归你管吧?”

当然不归。

这支肩负特殊使命的使团,除了楚南是自己跳出来的,其他人是梁帝一手指定的,包括三千禁军,哪里轮得到郭凉管?

郭凉当然不会再那么简单的被唬住,轻笑着说道:“楚大人又在开玩笑了……其实我是想问,那弩车从山上掉下去了好几具么?”

这个问题是个陷阱。

从山下掉下去的只有一具而已,其他的失踪的都应该在城外杨家的土寨里。

这样的内情只有楚南、楚狂、李臻等六人知晓。

楚南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对郭凉说了内情,截留军械虽然时常发生,甚至可以说是屡禁不止,但是真证据确凿绝对是不易洗脱的大罪,若是回答有误,被抓住把柄,后患无穷,在座的又这么多人,以后想改口都没机会。

郭凉轻笑了一声,看了李臻一眼。

这件事情是不适宜闹大的,更不能牵扯到杨守业身上,不然多半就是找死了,凭借这个让楚氏兄弟低头应该还是不难的。

李臻、冷云等人不会在这时候胡乱Cha嘴。

楚狂刚要开口说话,楚南轻轻摇头。

眼看许多人都看向了这边,涉及的事情又不小,楚南也不能不推脱不说,“呵,郭大人对军务很是关心啊”

郭凉笑了笑,听了楚南的话心中有些烦闷,楚狂一回来,军权定然要交出去的,还好杨守业没有回来,自己还能名正言顺的要求分担一部分,不让楚狂大权独揽,淡淡的说道:“本官指责所在,军械入库数目不对,本官当然要问一句……”

楚狂皱起眉头。

楚南呵呵笑着。

郭凉在等着抓把柄。

这时,有个府衙的差役悄悄进来,在郭凉耳边说了些什么。

郭凉愣了愣,下意识的瞥了楚南一眼,再看他的笑容分明就有些高深莫测的意思。

“郭大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楚南关心的问道。

“呵呵……”郭凉干笑了两声,面色有些古怪的轻声说道,“刚刚城外土寨来人,说是在山间找到了禁军遗失的几具弩车……”

“哦…………”楚南点点头,感慨的说道,“还是郭大人治理有方,境不拾遗啊……”

郭凉笑声更加的干瘪了,当做没听出楚南的嘲讽。

在座的谁不知道,雍州城外的土族就是国中之国,连梁帝的旨意都不怎么听,还怎么治理有方?

路不拾遗?土族的人不白天明抢大家就谢天谢地了

……………………

……………………

有这样的变数出现,让郭凉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

最有把握的计划功亏一篑,郭凉兴致大减,接下来也没了再刁难的意思,接风宴也很快草草结束。

今天的接风宴可算是让雍州的官员士绅大开眼界。

两个人的斗法表面一片平和,但是坐在一丈外也能感觉到Yin风阵阵,杀气袭人。

这样神仙斗法的场面可是多少年都没见过了,关键的是双方都旗鼓相当,年轻的楚南对上老Jian巨猾的郭凉竟是不落下风

最让人惊异的是,最后明明郭大人已经抓住了对方的好大把柄,却突然主动放手,实在让人想不通的很,也越发对那位小楚将军敬畏有加……

这样跌宕起伏、波折不断的故事,回去之后可是了不得的谈资,细细揣摩说不定能悟投一丝隐秘,在将来站队的时候才更有把握……

………………

………………

酒宴散了,其他人一个个都散去了。

冷云要回去养伤,独孤仇要回去和双胞胎亲热。

楚南也起身离开。

楚狂招呼一声,打发走亲兵,也跟了上来。

楚南知道楚狂有话要说,做个手势让楚狂说话。

“刚刚…………”楚狂笑了笑,“就在刚才,杨家土寨派人将那几具弩车都送了回来……说是受禁军所托,在山林中发现的……”

楚南笑了笑,既然弩车还回来了,又牵扯到杨家,郭凉当然只能放手。

至于弩车为什么会出现在山林中,也不会有人傻到去刨根问底。

“你是不是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安排……:楚狂淡淡的问道。

楚南摇摇头,轻声说道:”不是…………只是在杨家和那只老狐狸说了好多狠话……估计是吓到他了……“

弩车是送回来了,楚南却不知道杨守礼是什么意思。

是还要划清界限,不愿意得罪郭凉,还是猜到郭凉会发难,为自己解围呢?

或者,同时达到这两个目的?

真是只让人捉摸不透的老狐狸,行事真的很有意思。

楚狂点点头,也没有追问什么,轻声说道:“今天可不是什么接风宴,对你我来说,这就是鸿门宴啊……”

楚南哦了一声,问道:“怎么说?”

楚狂冷笑了两声,淡淡的说道:“在我离开雍州的几个月,他已经完成了对内城军队的清洗,好多与我相熟的将领都被闲置了,连我的副将叶左也险些被去职……”

楚南皱起眉头,却没想到郭凉竟然真的这么大胆,外敌压境,竟然在军中大玩清洗。

楚狂继续说道:“今天这接风宴,请的都是他的心腹,叶左这类人都没有通知,若是他当场发作,会有大半的人偏向他的,会很危险…………”

楚南当然明白这道理,就算不能当场定罪,事情传扬出去楚狂在军中的威望也会受损,更关键的是,可能会让梁帝产生猜疑,甚至干脆换掉楚狂。

这不夸张,有时候皇帝打压你不需要罪名,只需要一个念头,外加一个借口而已。

楚狂拍拍楚南的肩膀,轻笑着说道:“原先我还担心你会和他硬抗,府衙是他的地盘,吃亏的绝对是你……现在我放心了,你小子滑的很……”

楚南轻笑了笑,低声说道:“我会一直和他纠缠下去,你只需要掌控军队就是了。军中平稳,雍州就不会乱,雍州不乱,西北就不会出事……”

楚狂轻轻点头。

………………

………………

回到了杨府,楚南并没有见到杨守礼。

或许他还是不喜欢和自己这样锐利刺人的晚辈接触。

楚南也乐得清静,若是他想得开自然好,皆大欢喜,就算他想不开还要继续,楚南也不在乎。

雍州杨家出了事情,也有杨守业解决,还轮不到自己这个外人Cha手。

或许,这只Jian猾的老狐狸吃点苦头才会明白,那点小聪明不足以自持。

………………

………………

楚南暂时忘掉那只老狐狸,去小院里关心关心一只小狐狸。

玲珑从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一路上又是颠簸劳累又是血腥刺激的,到现在还没有病倒已经让楚南惊异了。

楚南推门进去,却发现玲珑一个人可怜兮兮的抱膝坐在床头,走过去小声喊道:“玲珑……”

玲珑被吓了一跳,抬头看时楚南才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弱弱的说道:“姑爷……”

楚南看着小玲珑脸色发白,瘦瘦小小的人儿格外惹人怜惜,伸手在玲珑额头摸了摸,问道:“是生病了么?”

玲珑倒是没有躲闪,任凭楚南的手放在自己额头,轻笑着说道:“没有……”

突然,又扭头躲开楚南的手,羞羞的笑着吸气道:“好凉……”

楚南哑然失笑。

雍州的冬天冷的很,自己从外面回来手自然凉的很。

或许是远离杨梅又肩负照顾穿的重任让玲珑胆气壮了许多,小心的拉过楚南的手双手握住,用自己的手掌帮楚南取暖,又低头看看自己小小的手掌,不好意思的说道:“姑爷的手好大…………”

楚南轻笑着坐到玲珑身边,不顾玲珑并不坚决的抵抗将小丫头抱在怀里,弱弱小小的根本没有多少重量,轻声说道:“是害怕么?”

玲珑呆了呆,突然哭了出来。

一路上赶路的颠簸还不算什么,等到遇上胡人的截杀,听到外面杀声震天,当然是害怕的很。

最大的依靠杨梅又不在身边,玲珑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心中又担心楚南,还总是忍不住往外看,显然惨烈的场面超过了小女孩所能接受的极限,听到楚南的轻声安慰,顿时所有的畏惧、恐慌和委屈都涌了上来,抱着楚南的脖子趴在楚南肩上嘤嘤哭泣。

楚南等到玲珑哭的累了,才小心的把她抱在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发觉并不烫,轻声说道:“好了……哭累了就睡一觉……今天我哪儿也不去了,就抱着玲珑睡觉……”

玲珑哭的连连抽搐,水雾蒙蒙的眼睛看着楚南,都能感受到他充满男子气的喘息,第一次主动的在楚南嘴上亲了亲,又羞涩的笑笑,靠在楚南的肩上,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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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放肆!

在路上担惊受怕了近一月,这或许是玲珑第一次真正睡的舒心安宁的一晚。

可怜的小丫鬟,即便在睡梦,小手也紧紧的抓着楚南的衣襟”不时的皱起眉头,让人看了觉得心疼。

楚南轻轻的抱着少女娇柔的身躯,并没有多少**涌动的感觉”很快也进入梦。

楚南一行人责任重大,路上又生了胡人截杀这样的事情,也必须尽快的把确认好的消息送回京城去。

就楚狂而言,离开雍州这么久,需要快的搞清楚雍州、尤其是军的变化,尽快将权力拿回来。

于是,第二天一早,楚狂便对雍州军下令,内城、外城的守军将领必须赶到大营议事。

楚南如今地位特殊,可以在任何事情上Cha手,更不要说身上还挂着一个震威勇武将军的名号,因此也出现在了大营当。

郭凉虽然百般不情愿,实在不想这么快的就交出手的权力,但是无奈对方师出有名”容不得他反对,只能也到大营当交接。

杨守业不在,楚狂当然是军的头号人物,不容置疑的坐在了〖〗央的帅位上。

郭凉是雍州知州,之前也暂管过雍州军,坐在了楚南右边第一个座位。

楚南坐在了左边第一个座位上手边坐的便是楚狂的副将叶左。

楚狂浑身甲胄,冷峻的脸满是威严,淡淡的看了郭凉一眼,轻声说道:“郭大人,开始吧……”,”

郭凉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接下来,自然是军权交接。

雍州数百年都是军城,战时自然不需多说,军队会接管雍州一切事务,雍州府衙只能做一些后勤的工作。

即便是平时军方也会强硬的压制府衙”根本不给府衙Cha手军务的机会。【】【】

只是,随着大粱统治的日渐稳固”粱帝开始悄无声息的削弱军方将领的权力,不仅仅是让恒亲王这样的臣主管军机处,严厉压制各方的大将”也在尝试着让军队驻地的官监督甚至是直接分权。

就比如雍州的两个大将军楚狂和杨守业都离开了雍州军权便交给了知州郭凉暂管,便是开了雍州官掌军权的可怕先例。

郭凉从随身带着的玉匣里取出帅印和虎符,待楚狂验明真伪之后便放到了楚狂面前。

楚狂凝视着桌上这再件东西,心悄悄松口气。

郭凉咳嗽两声,随意的瞥了桌上的玉匣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楚将军前段时候大食来犯,为了防范城内出现Sao乱,本官便借用了军队维护治安做了有些调整。如今敌情未解除”本官建议还是继续这样下去为好,省的将领频繁调动引妾民众恐慌”

在楚狂离开的一段时间,郭凉名正言顺的Cha手军务,大规模的裁撤内城的将领。

而郭凉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没有直接往军安Cha亲信”只是在军拉拢扶植一批,打压撤换一批,然后便收手旁观,并没有在军引巨大的动荡和恶劣影响。

另外,郭凉还是知道轻重除了楚狂嫡系的叶左一部,并没有动外城的军队,而对楚狂嫡系下手也是师出有名,让人抓不到把柄。

听到郭凉这么说在座的很多将领都心一震,在等着楚狂的反应。

他们都是郭凉扶起来的人”虽然未必真的和郭凉同心,也总得承情,也知道楚狂将军多半是不喜欢看到自己这些人的,。

可是,谁又愿意放弃已经到手的权力?

若是楚狂将军一意孤行要打压这些人,众人倒是不介意靠在郭凉周围抱团自保。反正楚狂之上还有杨守业在,楚狂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楚狂当然知道自己若是强行运作,不难将在场的某些人再打入冷宫。

只是,刚回来就有这么大的动作,彻底得罪了这些人影响军威望不说,还不免给人留下度量不够的印象。

更可怕的是,若是有人在粱帝面前吹风”自己这样的动作就会被看作是在军拉帮结派自立山头”若是硬要攀扯,弄出个党争的大罪也不难,这都是粱帝不能容忍的事情。

叶左受了好久的憋屈,也未必能看穿内情,颇有些急切的看着楚狂。

楚狂两面为难,不能得罪那些新贵,也不好寒了自己下属们的心。

楚南站起来,轻笑着说道:“看来楚狂将军并没有异议,依我看,那郭大人的建议就这么定下了。”,楚狂和郭凉都讶异的看着楚南。

叶左瞪大眼睛”丧气的坐下。

郭凉看了在场许多人都面露喜色,轻声说道:“那交接……,就算完成了?”

楚狂严厉的看了叶左一眼”点了点头。许多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军权的交接就这么毫无波澜的完成了。

新贵们欣喜若狂,总算保住了权力。

楚狂一系却多半有些消沉,只是说话的是将军的亲兄弟,就算有怨气也不能表现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军械入库的事情郭凉没有丝毫为难的意思,就算真的缺了一具弩车,他也没有再问缘由,直接大笔一挥抹平了事,算是投桃报李了。

官场人,就算上午还恨对方欲死,到下午把酒言欢也不是多稀罕的事情。

还是军报和府报,胡人的态度应该说在大粱的预计之内,雍州军的军报和雍州府例行的府报也会很快送到京城。

这时候就需要军方和府衙合作,商议内容和措辞,若是同出雍州的两封密报内容大相径庭,才真的是大笑话了。

这些事情都没有什么好说的。

郭凉嘴角含笑,扫视了一下众人,起身笑着说道:“既然所以的事情都解决了……那大家就各自回去?”

楚狂没有什么异议慢慢点头。

楚南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慢着……”

楚南是粱帝的特使,名义上是有权对西北的一切事情做出处置的,只集要事后向粱帝上奏被准便能生效。

郭凉有些摸不清楚南的意图,又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阻挠,默然的点头。

楚南站起来,看着楚狂笑着说道:“楚将军……现在交接已经完成,那个位子…………是不是要让我坐了?!”,郭凉顿时脸色大变,额头上都冒出一层冷汗来,终于明白了自己算漏了哪一点。

报国寺的风云激荡,粱帝的半推半就或者说无奈妥协,让楚南成了如今西北地位最高的人!

是的”在名义上,楚南的身份要甚至要高过杨守业,虽然在心里谁都不会当真,不会认为楚南这个毛头小子敢压制大粱军第一人”但是至少在表面人,没有人敢质疑楚南的身份和权力!

楚狂回来就推翻郭凉之前的决定会惹祸上身。

但是,楚南如果要那么做的话,绝对是师出有名,而且不怕激怒谁。

毕竟楚南身后是粱帝,本人也不会在雍州扎根”早晚要回到京城去,有再多恩怨,拍拍屁股走人旁人也没办法。

在场的许多人都开始惶惶不安。

楚狂似有深意的看了楚南一眼,缓缓的起身站到一边。

楚南笑了笑,在正的帅位上坐下,咚的一声敲了下桌子,从怀里掏出了那卷明黄色的圣旨,淡淡的说道:“诸位,可有什么异议?!”

圣旨在前,众人起身行礼,毫无异议。

楚南将圣旨随意的放在承装帅印兵符的玉匣上,随意的拍了拍。

这个动作让许多人肝胆俱裂。

圣旨、帅印都掌握于一人之手,若是眼前这今年轻人做出什么决定,谁能反抗?!

楚南轻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我身负的使命,想必诸位已经听说了吧?”

众人默默点头。

楚南满意的笑笑,缓缓的说道:“陛下既然信任我,我定然不会辱没了陛下的英明。大食悍然东侵,胡人也是狼子野心,两匹恶狼狼狈为Jian”严重威胁西北乃至是大粱的社稷!诸位切勿不放在心上。”,这番话大义凌然,谁也挑不出错来,众人起身应是,这样整齐的动作算是变相承认了楚南的权威。

楚南神色平静”缓缓的说道:“大食已经是来者不善,胡人倒向大食也让西北局势越的艰难危险、若要西北安宁,雍州必须不能乱,诸位觉得呢?”,众人都有些无奈,又齐声应是,简直和杨守业坐在这里的时候一般了。

楚南话锋一转,脸色沉凝的说道:“因此……我决定,对雍州军进行大规模轮调!”,一言既出,举座哗然!

所有人这才明白了楚南的〖真〗实用意,楚狂束缚颇多不好动手,楚南却用这样名正言顺的方式帮哥哥挽回局势!

郭凉脸色青”怎么可能看着楚南这么绝地大翻盘,严厉的喝道:“本官绝不同意!这是胡闹!儿戏!”……”

在座的许多人也在蠢蠢欲动,准备出声支援。

楚南站起来,看着郭凉强硬激烈的的呵斥,拿起那一卷圣旨”重重的甩在郭凉脸上,Yin狠的说道:“放肆!找死!”。

郭凉惨叫一声,鲜血飞溅,硬生生被抽飞,噗通一声重重的撞在墙角。

满座寂静

第二十章 夺权

郭凉是雍州知州,位高权重,哪怕是杨守亚在雍州的权*不容置疑,也对其保持了一定限度的尊重。

如今,郭凉只不过是稍微抗议了一下,就变成了如今这样凄惨的情形,让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

要知道,郭凉或许称不无缚鸡之力好文弱书生,但是本身的武功也是非常的不入流。

而楚南是天下闻名的新晋九品,能压制贺兰山那样的厉害人物”这看起毫不留情的一击,郭凉别说抵抗,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郭凉看起来也有些茫然吃惊,惨叫在跌倒在墙角好大一会,好像才确定了自己被打这一事实,回头对着楚南怒目而视,神色凶恶,想要开口大骂”却噗的吐出一口血水”其中似乎还有几颗槽牙,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

楚南轻轻的将那圣旨放下”冷冷的看着郭凉问道:“怎么,挨打了还不服气?”

郭凉当然不服气,甚至不仅仅是不服气”而是气恼欲死。

普天之下,除了自己的父亲和粱帝或许还有人能这么打自己,但是其中定然不包括楚南这个毛头子!

毕竟郭凉还是雍州知州”雍州绝对的前三号人物,楚狂能做的也仅仅是压制而已”从来不曾真正压服过他。

在座的将领们被吓得面面相觑”干几个人犹豫再三,还走过去将气的浑身发抖的郭凉扶了起来。

楚南冷眼旁观”并未阻止,扫视了一圈众人的表现之后,淡淡的说道:“,我身负陛下的使命,有权对西北所有事务做出安排和调整”诸位可以提出合理的建议”却不能像郭知州这样”在我还没有说出自己的决定之前就跳出来反对”直接全盘否定!”

圣旨卷上也十分柔软,在楚南的可以控制之下,郭凉脸上并么有留下什么痕迹,脸颊却在以肉眼可见的毒素肿胀起来!

郭凉眼中喷火,从未在众人面前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哆嗦着说道:“本官……会向陛下……向陛下……”,……”,楚南冷笑一声,并不将郭凉的威胁放在心上”冷声喝道:“闭嘴!我说要对雍州军做出调整,你作为雍州知州,在这座大帐里没有插嘴的权力!记住,你是文官,不是武将,陛下也没有下旨你可以骑在我的头上!往日杨守业将军带人宽和,能容你指手画脚,我绝不会容忍!”

说完,又似有深意的扫视了一眼”挥了挥舞诗中的圣旨,淡淡的说道:“或者”还是说”雍州军中有人在拉帮结派立山头,已经容不得别人来动了…………”

不得不承认”楚南现在才是师出有名的那个,手握圣旨言辞犀利,吓得那几个去扶郭凉的将领下意识的松开郭凉,后退几步。

郭凉始料不及,一个踉跄险些又到械楚南满意的轻笑了笑。

郭凉对雍州军有监督甚至是协管的权力”这是已经形成了很久的潜规则,就算杨守业和楚狂也认可这一点。

但是潜规则永远不能被拿到台面上来说”粱帝的确从来不曾下旨明确说明郭凉对雍州军得权责。

楚南就是抓住了这致命的一点,一下子将郭凉挑翻在地”还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郭凉对雍州军的实际权力来自粱帝的默许和暗中推动,但是如今楚南手握圣旨”站在了大义的高处,才是名正言顺代表了粱帝的那个人,自然是轻轻松松的将郭凉身披的权势外衣一把拉下来!

楚南缓缓的说道:“现在,我说,我要对雍州军做出调整,诸位谁还有意见?!”

郭凉当然有意见。

如今已经不是雍州府衙参与雍州军务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而是楚南要将自己一棍子彻底打死,没有给自己任何余地。

或许,郭凉在暗暗后悔。

若是知道楚南这么蛮横不讲理,应该早早的在京城中活动,让陛下也下道圣旨,将自己的权力明朗化合法化,自己也就不用吃这样的亏。

楚南见郭凉又要说话,轻声说道:“知州大人,这里是雍州军大营,我如今还没有将你治罪也没有赶你滚蛋”是对你的最后的尊重”开口之前我警告你,切记祸从口出,千万不要不要辜负了我的这一份尊重。”,郭凉惨然的笑了笑,又吐出一口血水,含糊不清的说道:“尊重?哈……你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侮辱本官?!”

楚南根本不理会郭凉,回头看着楚狂的副将叶左,大声问道:,“叶左将军”身无军职却无故停留在军中大帐,窃听军中机密,并喧哗吵闹,对军务指手画脚,按规矩,该当何罪?!”

却是死死的咬住了郭凉只是文官却无,*职的致命破绽。

叶左抿了抿嘴唇,看了郭凉一眼,扭过头去低声说道:“按军中规矩,死罪!”,一片吸冷气声。

郭凉又气又疼,冷笑的模样也有了几分滑稽。

楚南低下头,淡淡的说道:“知州大人”我知道你心中不信。但是,你可以尝试一下,让你坐在这里,已经是格外给你面子了,你若是再不识趣,哪怕再对军务指手画脚半句,你看我到底敢不敢在这里当众杀了你…………”,郭凉看着楚南阴狠暴戾的眼神,心中一寒,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

郭凉堂堂知州竟然得了这般凄惨的下场,被威胁到连话都不敢说的地步,那些被他扶起来的新贵将领们,当然会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都觉得楚南太过咄咄逼人”对郭凉尚且这般狠辣,对自己这些人当然会更加变本加厉不留情面。

楚狂虽然治军颇严,但走向来公正,只是现在一直在沉默。

可能现在有些人已经在后悔为什么明知道可能会有危险还卷入到其中”哪怕在军中只是做个没个没多少实权的副职或者闲职,也总好过下场凄惨。

也有些并不愿意这么低头认输。

有一名面色发黑的将领不顾身边之人的拉扯劝阻,颇有些悲壮的走上前来,看着楚南说道:“将军……,末将有话要说!”,楚南饶有兴致的看着黑脸大汉,轻笑着问道:“哦……报上名来……”

那黑脸大汉愣了愣,沉声说道:“末将石塘。”

楚南点点头淡淡的说道:“石塘,有话就说我在听……”,”

石塘肃然的说道:“刚刚将军也说过,大食和胡人勾结在了一起,蠢蠢欲动,西北局势本就是岌岌可危。若是敌人未到,雍州军内已经军心动摇”又如何保家卫国?!”

又看了看楚南冷冷的脸色”索性也放开说道:“将军武道修为高超,末将等人远远不及可是军务之事,绝非儿戏,将军之前并未统帅过大军,还是熟悉一段时间后再调整也不迟……”

楚南笑了笑,当然听出石塘是说自己也是不懂军务瞎指挥并不做什么解释,又扭头问叶左道:,“叶左将军,藐视上官,拒绝执行军令该当何罪?!”

叶左呆了呆,看了看石塘”又看看楚狂说不出话来。

这次可不是郭凉,而是自己军中同伴,军中不比官场肆意倾轧会被军卒萋视,若是按楚南口中的罪名可轻可重,违抗军令的,挨军棍的有,被砍脑袋的也不少。

楚南笑了一声,点头说道:“我知道子……”

说完对帐外的兵卒喝道:“来人!将石塘带下去……”

众将都在暗暗不忍”枪打出头鸟,这石塘也算是自己找死了”这位高傲凶狠的特使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立威的机会?连雍州知州都敢杀,又何况一个区区偏将?!

石塘面无表情”被士卒紧紧抓住,看着楚南平静的眼神,心中渗出丝丝寒意。

楚南冷冷的说道:“呆下去……,重责三十军棍……”

石塘愣了愣,哆嗦着嘴,实在没想到自己还有逃脱一死的机会。

叶左等好些人明显松了一口气,楚狂也慢慢的放松了紧握的拳头,颇有些疲累的闭上眼睛。

楚南不去看下面众人的复杂表情,低下头淡淡的说道:“还有人要说话么?”,其他人虽然见石塘逃脱一死,都松了口气,但是也都明智的没有自找麻烦。

楚南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来,手按着圣旨和帅印,冷冷的说道:“下面……本将军来宣布一些调整……”

哗啦啦一阵甲胄响声,连楚狂都站起来听楚南说话。

“第一……叶左调任内城主将!”,好些人心中一阵,果然是来者不善,而且是来势汹汹。

“第二雍州城内全部开始整肃军纪”并准备开始轮调!首光驻守外城的金甲军、银甲军进入内城,内城的铜甲军、铁甲军去外城!黑甲军依旧负责守护城楼,不得妄动!”

众人心中大跳,对楚南的用意有些摸不清头脑。

“第三,全军轮调出城巡视防区,银甲军向西,监视西域诸国:金甲军西西北,监视大食东西:铜甲军向向北,监视胡人东西凡遇到敌军,除非敌军势大,都则所有人不得怯战!”,众将轰然应诺。

楚南有些疲惫的挥挥手,淡淡说道:“都且下去准备,凡延误军令者,一律重责。我看石塘胆子挺大,便由他负责整肃军纪吧……”,!!

第二十一章 杀掉

雍州军众多将领纷纷离去”看向楚南的眼神格外敬畏。

这样一个结果”恐怕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所有在楚狂离开的时候,被郭凉扶起来将领,除了那位被郭尊依为心腹和代言人的内城主将,竟然是无人受到打压和清洗!

石塘虽然被重责了三十军棍,但是最后却被委派成为整肃军纪的负责人,更是让人大跌眼镜。

谁都知道,整肃军纪对庞大的雍州军是何等的重要,这个职位又是何等的耀眼,向来都是最高将领的心腹来担任。

在此之前,雍州整肃军纪的职责甚至是由楚狂亲自担起来的。

如果说,三十军棍就能换来那样一个光辉耀眼的职位,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会心甘情愿的去挨那三十军棍,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再去嘲笑石塘莽撞无知了,倒是有大半的人在暗暗羡慕他的好运气。

楚南这个出人预料艾排”让所有人心中大定。

看起来,这位年轻的特使心胸颇广,并不是那种不能容人的蛮横之人。

更关键的是,这位特使安排的大规模轮调和巡视,并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单纯为了宣示自己的权威而做的决定。

内城守军和外城守军互换”是军中惯例”只不过是这位特使大人将起提拼了而已,反正都是在雍州城内进行,不会有多大坏处。

雍州军各部出城巡视的区域也并不是胡乱指派的。

在场的都是军中厮混半生的职业军人,当然看得出楚冉是依据各部的实力和军种安排的防区,绝没有娄生指派重甲步卒去监视胡人铁骑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于楚南严厉要求各部不得怯战,更是对了绝大多数将领的。味。

当初大食精锐来雍州城外示威,郭凉保守的下令关闭城门不得出战,便让诸多将士心有怨气,如今终于有机会泄掉那股憋屈之气,倒是有大半的雍州将领跃跃欲试。

更关键的是,楚南并没有雍州城内最精锐的黑甲军,说明他并不是无脑的热血好战”雍州没有闪失是楚南的底线。

郭凉神色郁郁,看向楚南的眼神格外复杂,脚步踉跄的离去。

今天的一切都在按那贼的计划进行,无论是起初的示弱,中间的拿自己立威,还有最后的拉拢人心,整个过程一环紧扣一环”丝丝入扣”对局势的控制炉火纯青”妙到毫巅,恩威并施”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郭凉并不甘心认输,只是如今军中将领都聚到了楚南、楚狂二人周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回府衙,躲避人们嘲讽的目光”并向陛下写奏折告状。

呵……,就如同一个被恶霸欺负了的懦弱孩童,哭着回家去叫家长给自己报仇……

楚南见大多数人都离开了”才长长的出口气,满脸疲累的缩在帅位上。

只有楚南自己知道,为了让今天的事情进行的顺利”自己耗费了多少心力”既要达到目的,打压郭凉收拢军心”又不能太过,以防引发某部分人的抱团反击。

偌大的军帐中只剩平楚南、楚狂和叶左三人。

楚狂还要留下来在军中处置军务,虽然楚南三言两语敲定了轮调和换防,但是其中牵扯的事物非常之繁杂,想来楚南不会操心这些”总还要这个大将羊来安排。

叶左是楚狂的副将”脑门上早就刻着个偌大的“楚”字了,留下来也不意外。

楚南抬起来头看着楚狂,拍着帅位,轻笑着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忍不住要我把这个位子还给你了?”

楚狂无奈的笑笑,说道:“你愿意坐,尽管坐就走了,就算一会你走的时候把这把椅子搬走,我也随你……”

叶左很少见楚狂这般语气神态,也陪着两人呵呵笑。

楚南不再为难楚狂,回头看着叶左。

叶左立马站得笔直,经过今天的事情,想必雍州不会有人敢再轻视眼前这今年轻人了,被楚南清冷的眼神看得压力很大。

楚南轻笑一声,移开了眼神,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提拔你么?”

叶左跟着楚狂做了好些年的副将,虽然也是位高权重,但是也未尝不想脱离楚狂的庇估,出去独当一面,只是往日实在不敢对楚狂开口提出来罢了,今天被楚南提拔出去,还是地位显赫的内城主将,心中对楚南感激多过敬畏,犹豫一下摇摇头。

楚南笑了笑,看了楚狂一眼,淡淡的说道:“我提拔你,并不是因为你能力多强或是什么。说起来也只有一个原因因,那就是,在雍州军内”我只认识你一个……”,……”

叶左心中一震,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兴〗奋之下竟然犯了大错误”忘了谁才是自己的最大的靠山和伯乐,听得楚南暗示,转身对着楚狂行礼道:“定然不负将军期望!”

楚狂摇头,扶起叶左没有说话。

叶左知道楚狂、楚南两人定然还有些私密的话要说,连忙告辞离开。

楚南看着叶左的背影,笑着对楚狂说道:“很有悟性的一个人……”

楚狂有些奇怪的看了楚南一眼,不知道楚南是真的在夸叶左还是意有所指”皱眉问道:“你觉得叶左能担得起来么?”

楚南挥挥手,不欲对楚狂的心腹多做评价。

恩威并施打消了大部分人的戒备和敌意”又借轮调的名义将内城军和外城军互换,再加上楚狂撑腰,叶左如果还不能成事,这样的废物也就没什么培养的必要了,赶紧自杀投胎回炉重造算了。

楚狂也没放在心上,看着楚南感慨的说道:“今天你下那么狠的手,将郭凉打成那样,连我都吓了一跳。”

楚南叹口气,轻声说道:“一个大食已经够麻烦了,胡人还在煽风点火”还有西北那些墙头草的,再加上京城内暗流涌动,西北局势真是一团乱麻,我没工夫也没精力在雍州玩制衡”只能这么快刀斩乱嘛……,……

楚狂也叹口气,也知道楚南算是将所有压力都一人扛着了,犹豫一下还是问道:“今天你还是莽撞了些……如果,石塘等人拼死反击”雍州军必然内乱……后果不堪设想……”

楚南抿抿嘴唇,淡淡的说道:“那我就把他们全部杀掉……”!!

第二十二章 相见

第二十二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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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实在太累了,睡了一天,实在来不及了,

说实话,这书的订阅已经彻底崩坏掉、让俺绝望了,

俺现在只能出此下策,尽力保住全勤,不然实在没办法了,实在抱歉。

第一次这么搞,也希望是最后一次。。请大家原谅俺。。

楚南身心俱疲的赶回到杨府,得悉杨守礼已经去城外的土寨了。

而且,杨守礼还给楚南留下了一封信。

楚南从杨府管家那里接过信,心中暗笑,到底还是抹不开面子,到现在还躲着自己。

只是不知道,如果今天在军营发生的事情传出去,杨守礼到底还能不能继续矜持下去,继续躲着不见自己。

楚南推开房门,果然不出意外的看到玲珑在屋里忙活。

玲珑虽然有时候性子娇蛮,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闲不住,平时的生活也都是围着楚南、杨梅转,其他时候就自己找些事情,未必多了的有意义,大多也是在瞎忙打发时间而已。

看到回来,玲珑有些惊喜,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去给楚南倒茶。

楚南坐下来,拿出那封信扫了几眼就随手扔到一边,。

雍州兵马齐备,还有瓦赛和漠北大营辅助,几个区区土寨的民兵到了战场又能顶什么用?还真以为我多稀罕么?

当然,楚南也明白杨守礼的心思。

雍州土族一直与朝廷疏离是事实,也是梁帝十分头疼的事情,若是自己能将土寨收服,定然是大功一件。

可惜,自己对这些是在缺乏兴趣,处理完大食的事情就回去京城,又不会留在雍州,要那样的功劳有什么用。

玲珑看着楚南皱眉沉思,也不敢说话,轻轻的走到楚南的身后给楚南揉肩。

楚南舒服的叹息一声,闭上眼睛享受。

玲珑见楚南的神态,越发揉的卖力,好一通忙活,一会儿功夫倒是惹得满头大汗。

楚南坐直了身体,抓住玲珑的小手,轻巧的一扯。

玲珑惊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已经横躺在楚南的怀里了。

远离了京城,身边只有玲珑一个,楚南难免会有些怀念以前许多荒唐的夜晚。

路上环境恶劣,又车马劳顿,还要防备胡人,没心思也没精力想那男女之事。

刚刚到了雍州,又忙着和郭凉勾心斗角,整合雍州的军队,有那心思也没那个时间。

今天,终于有惊无险的基本将雍州军稳住,等杨守业回来,想必局势也不会变糟糕,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也要好好享受一番了。

一个月的风餐露宿,年轻的身体可是积聚了许多的火气。

玲珑的十分的娇小,而且按照楚南的眼光看,身形已经发育完全,就算以后年纪再大些,也不户再长高了。

楚南怀抱着轻飘飘的玲珑,握着格外嫩滑的小手,和怀抱着关荷的感觉完全是两个极端,虽然没有那种几乎能让人窒息的丰满,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玲珑红着脸微微闭着眼睛,嘴中嗯嗯的叫着,不知道实在抗拒还是感觉喜欢,突然身体一震,感觉也有些娇小的胸部被一双大手覆盖上,下意识的咬着嘴唇按在那双大手上,却没有按住阻止的意思。

楚南一手抚弄这玲珑胸前,另一只手却隔着绵裙和绸裤抚摸着玲珑纤细的大腿。

玲珑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脸色通红似乎也有**在用的,眼神却是依旧那么无辜清澈,看到楚南低头凝视着自己的眼睛,羞涩的伸手遮住自己眼睛。

楚南倒是喜欢小丫鬟清纯稚嫩的感觉,轻轻的低下头吻着少女的红唇,柔软的仿若能入口即化一般。

如今其他人都不在,只有玲珑一个在楚南身边,玲珑倒是不拒绝楚南的**,胆子也比以往大了许多,比之以前瞪大了无辜的眼睛逆来顺受,现在已经知道在亲吻时候用舌头躲躲闪闪的做些回应,心中未必就没有独享楚南的开心。

以往在经常,有小姐有关荷,还有二小姐和仙儿,可怜的小玲珑只是个小丫鬟而已,若不是小姐发善心,还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得个名分呢,现在总要抓住机会讨讨姑爷欢心,至少要让自己在姑爷心中的地方稍微提高那么一些才好。

可惜,胆大妄为又疯疯癫癫的二小姐也跟来了,姑爷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日子怕是也没有几天了。

玲珑大着胆子第一次将小舌伸出去,很快就迷醉在亲吻当中,感觉呼吸都有些苦难,脑中空白一片。

楚南终于也忍不住,站起来抱着少女往房间里面走去。

玲珑害羞的躲在楚南的话里,偷偷的看了里面的大床一眼,再看看颇有些急不可耐的姑爷,微微撅起嘴唇,倒是有些慷慨悲壮的感觉。

……………………

……………………

玲珑果然慷慨悲壮了。

哪怕楚南身心都有些匹配,再加上是白天有些放不开,并是不最近状态,但是也足够将体质敏感的玲珑折腾的哭泣求饶。

楚南平躺着看着上方,长长的出口气。

玲珑就是那种天生就能给男人成就感的敏感体质,情动之后哪怕只是轻微的爱抚都足够让少女混舍战栗。

等到少女无辜澄澈的眼睛变得失神茫然,更是格外的能放大成就感。

到最后,玲珑已经有些虚脱的感觉了,赤luo着娇小的身子缩在墙角轻声求饶,蒙着一层秘密汗珠的白皙娇躯泛着诱人的绯红,躲躲闪闪的眼神给人几分罪恶的快感。

楚南侧过身,轻轻的揽过有些发烫的少女娇躯,爱抚着玲珑的背部,在玲珑耳边说着些肉麻的情话。

玲珑浑身无力的喘着气,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儿在楚南怀里缩成一团,眯着眼睛看着楚南的脸庞,其实心思已经飞到天外,甚至都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楚南在说什么。

楚南抚摸着少女娇嫩的脸庞,将被汗水打湿粘在脸颊上的发丝拿开,看着极过后仍旧掩不住的稚嫩和清纯,心中倒是爱煞了娇俏的小美人。

………………

………………

不得不说,玲珑格外优秀的恢复速度和她的敏感体质一样让楚南赞叹不已。

刚刚还浑身无力的缩成一团,只是过了一会儿功夫,就恢复了大半的体力,摆脱还要继续纠缠的楚南,玲珑坐起来拿衣衫遮住赤luo的娇躯,快速的穿起衣服,下去命人烧水沐浴,一切忙活妥当才回来叫楚南起床,无奈的劝道:“快起来了……今天是正月十五呢……听说城里会好热闹呢……”

楚南猛然坐起来,最近忙得机会都要失去时间这个概念了,笑着说道:“对哦,今天晚上要去看灯的……”

……………………

……………………

雍州是一座军城,城内有许多的粮草火药之类的东西,又有些缺水,为了防止引发火灾,灯会规模是要受府衙限制的。

另一方面,雍州城绝对是西北数的着的富裕所在,不仅仅有许多豪富的大家族,军饷也从来都是足额甚至超额发放,加上战利品和打了胜仗之后的犒赏,就算是普通士卒也很有些积蓄。

雍州的地理位置自然不用多说,军事上的战略地位重要,在商贸上也是大梁西北唯一的中心,大江南北的去往西域和大食的商队是必然要经过雍州的,楚狂的夫人方筝的方家,以雍州为根基,不到十年间就成为西北巨富便是最鲜活的例子。

百姓有了余钱自然想要追究更多,每年府衙主办的灯会都会成为雍州军民津津乐道的大事,也为郭淮在雍州普通百姓之中赢得了良好的声望和口碑。

虽然如今外敌压境,但是府衙还是划定了好长的一条街作为举办灯会的地方,街道一边就是雍州城唯一的一条内河,就算灯会不甚引发了火灾,也能就近取水救火。

雍州是一座军城,城内有许多的粮草火药之类的东西,又有些缺水,为了防止引发火灾,灯会规模是要受府衙限制的。

另一方面,雍州城绝对是西北数的着的富裕所在,不仅仅有许多豪富的大家族,军饷也从来都是足额甚至超额发放,加上战利品和打了胜仗之后的犒赏,就算是普通士卒也很有些积蓄。

雍州的地理位置自然不用多说,军事上的战略地位重要,在商贸上也是大梁西北唯一的中心,大江南北的去往西域和大食的商队是必然要经过雍州的,楚狂的夫人方筝的方家,以雍州为根基,不到十年间就成为西北巨富便是最鲜活的例子。

百姓有了余钱自然想要追究更多,每年府衙主办的灯会都会成为雍州军民津津乐道的大事,也为郭淮在雍州普通百姓之中赢得了良好的声望和口碑。

虽然如今外敌压境,但是府衙还是划定了好长的一条街作为举办灯会的地方,街道一边就是雍州城唯一的一条内河,就算灯会不甚引发了火灾,也能就近取水救火。

雍州是一座军城,城内有许多的粮草火药之类的东西,又有些缺水,为了防止引发火灾,灯会规模是要受府衙限制的。

另一方面,雍州城绝对是西北数的着的富裕所在,不仅仅有许多豪富的大家族,军饷也从来都是足额甚至超额发放,加上战利品和打了胜仗之后的犒赏,就算是普通士卒也很有些积蓄。

雍州的地理位置自然不用多说,军事上的战略地位重要,在商贸上也是大梁西北唯一的中心,大江南北的去往西域和大食的商队是必然要经过雍州的,楚狂的夫人方筝的方家,以雍州为根基,不到十年间就成为西北巨富便是最鲜活的例子。

百姓有了余钱自然想要追究更多,每年府衙主办的灯会都会成为雍州军民津津乐道的大事,也为郭淮在雍州普通百姓之中赢得了良好的声望和口碑。

虽然如今外敌压境,但是府衙还是划定了好长的一条街作为举办灯会的地方,街道一边就是雍州城唯一的一条内河,就算灯会不甚引发了火灾,也能就近取水救火。

雍州是一座军城,城内有许多的粮草火药之类的东西,又有些缺水,为了防止引发火灾,灯会规模是要受府衙限制的。

另一方面,雍州城绝对是西北数的着的富裕所在,不仅仅有许多豪富的大家族,军饷也从来都是足额甚至超额发放,加上战利品和打了胜仗之后的犒赏,就算是普通士卒也很有些积蓄。

雍州的地理位置自然不用多说,军事上的战略地位重要,在商贸上也是大梁西北唯一的中心,大江南北的去往西域和大食的商队是必然要经过雍州的,楚狂的夫人方筝的方家,以雍州为根基,不到十年间就成为西北巨富便是最鲜活的例子。

百姓有了余钱自然想要追究更多,每年府衙主办的灯会都会成为雍州军民津津乐道的大事,也为郭淮在雍州普通百姓之中赢得了良好的声望和口碑。

虽然如今外敌压境,但是府衙还是划定了好长的一条街作为举办灯会的地方,街道一边就是雍州城唯一的一条内河,就算灯会不甚引发了火灾,也能就近取水救火。

雍州是一座军城,城内有许多的粮草火药之类的东西,又有些缺水,为了防止引发火灾,灯会规模是要受府衙限制的。

另一方面,雍州城绝对是西北数的着的富裕所在,不仅仅有许多豪富的大家族,军饷也从来都是足额甚至超额发放,加上战利品和打了胜仗之后的犒赏,就算是普通士卒也很有些积蓄。

雍州的地理位置自然不用多说,军事上的战略地位重要,在商贸上也是大梁西北唯一的中心,大江南北的去往西域和大食的商队是必然要经过雍州的,楚狂的夫人方筝的方家,以雍州为根基,不到十年间就成为西北巨富便是最鲜活的例子。

百姓有了余钱自然想要追究更多,每年府衙主办的灯会都会成为雍州军民津津乐道的大事,也为郭淮在雍州普通百姓之中赢得了良好的声望和口碑。

第二十三章 示爱

第二十三章

示爱

郭凉在雍州本就处于弱势,杨守业虽然地位脱,不会刻意打压郭凉,但是他纵容楚狂压制郭凉,实际上就是一种变相的打压了,因此,郭凉在雍州的日子十分的不好过。

如今,又有了一个拿着梁帝特使身份肆意妄为的楚南,郭凉的日子不要太悲惨。

楚南一行人当中,独孤仇多半只是挂个名而已,郭审言地位实在差些,也只有李臻能勉强能与楚南抗争一下。

更重要的是,雍州其他人未必就能看破京城复杂的政治乱局,李臻正牌皇子的身份是很有号召力的,至少雍州很多人都觉得,既然李臻这个皇子在使团中,那么楚南就理所应当的成为傀儡,使团的一切应该都是李臻这个皇子在后面控制。

可是,郭凉知道,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甚至郭凉都清楚了解到,经过一系列的纷争,楚南和李臻这对曾经亲密无间的伙伴已经势同水火,分道扬镳了。

这么说来,郭凉和李臻的合作实在是必然的,郭凉也从没有掩饰自己要拉拢李臻的意思。

今天元宵灯会,在府衙养伤的郭凉便派自己的长子郭成陪着李臻来赏灯。

……………………

……………………

郭成当然已经知道了今天在雍州军大营生的事情,看到往日最讲究威严和仪容的父亲被打成猪头的模样,心中的愕然和羞愤可想而知,一路上一直纷纷不平的想李臻抱怨。

李臻也想不到楚南竟然敢用这样激烈的手段打压郭凉,要知道,即便是梁帝恼怒了,也不会对一个堂堂知州动手的

只是,不管这场官司到了梁帝那儿会有怎样的结果,可以预想的就是,在雍州,郭凉这个知州的威望会降至冰点,除非等来梁帝倾向xìng明显的圣旨,不然原本在观望的墙头草们,定然会弃郭凉而去,投到楚狂、楚南帐下。

杨守业地位脱,在雍州的权威不容置疑,又是楚南的岳父,多半会睁只眼闭只眼。

郭成犹自有些愤愤不平,气恼的说道:“家父是堂堂知州,朝廷大员,为朝廷镇守雍州好多年,没有功劳也总有苦劳吧?哪想到一来就被一个毛头小子骑到头上,还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

李臻抱歉的笑笑,抿嘴没有说话,心中也有些无奈。

外人都觉得至少自己能顶住楚南的决定,可惜事实并非如此,李臻料想,如果自己现在跳出去给郭凉帮腔的话,楚南也未必会顾及往日的情分给自己留些面子,自己多半还是要自取其辱的。

郭成年近三十,要比李臻大几岁,如今在军中杨守业帐下出任主管后勤的官员,郭家在雍州要扶自己的后辈一把,还是不难的,甚至杨守业碍于情面,都要暗中照顾一下。

见李臻神色郁郁,郭凉皱眉,继续说道:“殿下……使团责任重大,是来平息西北乱局的,而不是来内斗的这使团不能成为楚家那小子一个人的,不然公器sī用,不仅仅是有损陛下的声威,也会让西北的局势更加糟糕……殿下,你不能这么放任他胡作非为啊”

李臻神色微动,在京城做了近二十年的隐形人,当然不会甘心继续沉寂下去,尤其是眼下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又怎么可能甘心放过?

若是让楚南继续一手控制使团,有了功劳定然都是楚南一个人的,就算最后自己也会分一份,但是定然要让梁帝失望的。

父皇派自己和楚南一起来西北,就是为了分权的如果能和郭凉合作的话,倒是双赢的事情。

郭凉可以打着自己的名号拉拢墙头草,并且名正言顺的反对楚南的一些决定,而自己也可以结交到郭家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就算不会多亲密,也足够也让现在的自己的受益无穷了。

郭成见李臻已经意动,添油加醋的说道:“楚家那小子都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早晚不会有好下场的……殿下尽早建立自己的班底,万一那天陛下要撤换掉他,殿下也好顺势上位啊……”

李臻讶异的看着郭成,刚要也说几句交心的话,却现,不知道何时楚南已经站在郭成身后倾听,勉强的笑了笑,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

………………

郭成看到李臻异样的神色,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楚南牵着玲珑的小手,随意的打量着周围的各式灯笼。

玲珑认得郭审言和李臻,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打个招呼,扭头看了楚南一眼,也沉默了下去,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兔子灯笼看。

楚南见郭成不再说话,回头笑着说道:“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李臻沉默的不说话,至少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掺和楚南、楚狂和郭凉的斗争。

这样层级的斗争,不是自己这样一个刚刚冒头毫无根基的小小皇子能掺和的起的,也就是皇子的身份、使团中的名分这两点有些用处,不然李臻可以料想到,郭凉甚至都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郭成收起脸色的讶异和愤怒,回头装模作样的看着李臻问道:“殿下……这位莫非是您的朋友?”

楚南笑了一声,也没想到郭成竟然装作不认识自己,准备méngún过关,才不信这位知州大人的公子会不认识自己这个大仇人呢。

郭成倒是城府够深,哪怕心中再恨,脸上也是丝毫不变,对李臻说道:“殿下……既然你也不认识,就算了……灯会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我带您去那边看看……”

却是打定主意要拉李臻下水了。

李臻有些为难,和楚南打招呼定然会伤到郭成,不打招呼自然是默认自己加入郭凉的阵营了,犹豫半晌,还是沉默的点点头、

楚南也不意外,李臻的进取之心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轻笑着对郭成说道:“郭公子原来不认识我啊……那我

还是自我介绍一下的好……我呢,就是刚刚你所说的那位不会有有好下场得ún蛋……另外,得纠正你一句,现在我已经不是楚家的人了……”

郭成嘴角抽抽,也没有被当场揭穿的尴尬,回头说道:“我们走……”

楚南脚步一错,也跟了去一步,轻笑着说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郭成回头,yīn沉着脸看着楚南,冷冷的说道:“那你想怎样?”

楚南看了看郭成,又看了看路边的河水,飞起一脚将郭成踢进了漂着冰块的河水当中,喃喃道:“想这样…………”

……………………

……………………

随着一声巨响,和一声惨叫,这处地方顿时成了这街上最热闹的地方。

在这样的天气里,河水是如何的冰冷刺骨自然不需要多说,有人跳到河水当中,当然是不可错过的热闹了。

随行而来的人多半都知晓楚南的身份,也不敢对着楚南飙,忙活着找绳子和长杆救人。

李臻隔着人群远远的看了楚南一眼,心中微微有些寒意,这样的决断和大胆,是自己应该学学的。

等到一阵忙活,将人从水中救了出来了,郭成已经冻得满脸青浑身战栗了。

府衙的人也没胆子指出是楚南凶手,生怕路人认出是知州的公子丢人,忙护着郭成离去了。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讨论着刚刚那人落水的原因。

其中一人看到楚南靠的近,忙八卦的问道:“这位兄弟……刚刚你可看清是怎么回事了?在这时候跳河,一个不慎真的会冻死的……”

楚南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干的,忙对那人挥挥手示意那人靠近,小声的说道:“我告诉你了……你可千万别对其他人说……”

玲珑知道楚南又要搞怪,撇撇嘴扭过头去。

那人倒是识趣,忙小心的凑了过来。

楚南小心的看看四周,对那人小声说道:“其实……刚刚那位是知州大人的公子……”

那人顿时有些惊异,又有些高兴,似乎要有大八卦可听了。

楚南继续说道:“刚刚知州大人的公子正陪着另外那位公子赏灯……对,就是那位京城口音的锦衣公子……郭公子刚刚对那锦衣公子表白示爱……哪想到那锦衣公子已经另有新欢……郭公子一时想不开,便跳河求死了……”

那人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说道:“示……示……爱?知州大人的公子……有……有……龙阳……之好?”

楚南一脸严肃的点头。

那人呆呆的想了想,谢过楚南,扭过头去对朋友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要告诉别人……刚刚是郭公子……示爱……真的……当然了……”

………………

………………

玲珑当然也挺清楚了楚南说的话,眼看着原本要安静下来的人群顿时有沸腾起来,一对人嗡嗡的窃窃sī语,脸色红红的说道:“姑爷……你好坏……编排人……以后他怎么出来见人……”

楚南不在意的笑笑,轻声说道:“连他老子都打了……这又算得上什么……”

玲珑撇撇嘴,没有说话。

楚南正陪着玲珑说话,突然停下,直直的看着前方。

在那灯火找不到的黑暗地方,有一个白色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有如一朵圣洁的雪莲寂静的绽放,美丽绝世却又无声无息。

第二十四章 菲樱

第二十四章

菲樱

玲珑正在甩着兔子灯笼玩耍,现楚南突然愣住了,也顺着楚南的目光向前看去。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没有任何变化。

玲珑看了看楚南的表情,小声的问道:“怎么了,姑爷?”

楚南看了看那处yīn暗的角落,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影,又猛然回头找了一番,也没有任何现,对着玲珑笑着说道:“没什么……可能是我眼ua了吧……”

玲珑哦了一声,心中有些疑问也没有说出来。

…………|……

………………

时辰似乎是到了。

盛大的灯会终于正式开始了。

先,是一队提着秀气精致灯笼的少女缓缓的走了出来,温暖的灯光映衬的少女们个个秀雅美丽。

这应该是雍州城内诸多大家族的小姐和丫鬟们出来送灯来了。

在偌大的雍州,除却某些烟柳巷,平时又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少女出现呢?

关键是,这不知道有多少的少女们都一个个打扮的美丽漂亮,其中甚至不乏出身高贵的大家千金,在阳刚气有些过剩的雍州,这样整齐划一的出场实在有些震撼了,也足够吸引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街道上,已经出现了喧闹声、起哄声以及色狼们按捺不住的嚎叫声。

楚南也饶有兴致的盯着少女们看,这样数量和质量的少女,出现在京城都要算稀罕事,出现在雍州当然就不用说了。

玲珑在一旁小声的解释道:“这和京城的规矩有些相似呢……这些女孩子多半都是没有出阁的……今天她们出来是…………啊啊……”

楚南正在听玲珑解释,突然听到玲珑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前方,也扭头去看,顿时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伸手将一个正在挤眉弄眼的女孩子拉了出来,好笑道:“你ún在里面做什么?”

杨琳挤眉弄眼的就是要让玲珑和楚南装作不认识自己,如今被楚南拉出来,看着那队少女盈盈的走远,气哼哼的说道:“我不说…你们装没看到我…谁会知道……”

说完还撅嘴甩了甩手上的灯笼。

灯笼也不是少女风格,一点也没有精致可爱的意思,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怪兽,远远看去有些狰狞可怕。

杨琳说着,突然直勾勾的看着楚南和玲珑牵在一起的手,还面色古怪的扫了玲珑一眼。

玲珑脸色烧,有被人窥破sī情的感觉,忙不迭的抽回手。

楚南不理会杨琳的小脾气,牵起杨琳的手,随意的轻轻捏了捏,也没有什么确定的含义。

杨琳xìng子古怪,却以为楚南在给自己打什么暗号,感觉楚南还是和自己最亲近,顿时又眉开眼笑起来。

楚南心中暗笑,果然还是小孩子xìng格的杨琳最好对付,轻声问道:“还以为你还要呆在土寨呢……”

杨琳顿时抱怨起来,愤愤不平的说道:“大伯真是的,明知道城里有这样的热闹还瞒着我,若不是我聪明问其他人了几句,险些就错过了这样的热闹了……”

楚南也不插话,牵着杨琳的小手朝前面走去。

杨琳暗暗撇撇嘴,伸出另一只手牵过战战兢兢的玲珑,嘴里嘟囔着朝前走去,还不时的垫脚看,似乎还在对刚刚浩dang的少女游街队念念不忘。

………………

………………

城里的少女们终于有机会大大方方的出来游玩,说不定还有几乎有个艳遇,成就一番佳话。

等到少女们从街头走到结尾,突然都从腰间拿出一个面具戴上,很对分散融入到人流中消失不见。

人群中的许多年轻人顿时欢呼一声,有许多人也纷纷的拿出面具戴上。

玲珑在一旁小声的解释。

这也算是大梁境内元宵赏灯的规矩了。

少男少女们都戴上面具提着ua灯在人流中行走,若是两方的ua灯撞在一起,其中一盏灭掉了,就算是有缘人,若是双方交谈一番,觉得满意便可以摘下面具牵手游玩,第二天便可以试探着去提亲,从此成就一段佳话。

杨琳顿时兴奋起来,简直恨不得跳着走路,嚷嚷道:“好好玩……好好玩……京城都没有的……我们也要去玩……”

楚南却翻翻白眼,有些不以为然。

就算雍州民风开放一些,也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定下婚事。

多半还是公子小姐们事先约定好识别彼此身份的暗号,到时候不动声色的确认了彼此的身份,既可以大大方方的定下名分,又可以结结实实的浪漫一把,成就一段佳话不说,也留下一段甜蜜的回忆。

当然,许多小姐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或许也会春心乱动,准备在灯会上猎艳,看哪个少年俊俏就主动把手中的灯撞过去。

杨琳却是不听楚南的话,嚷嚷着也去买面具戴上,还示威似的举了举手中的狰狞的怪兽灯,贼兮兮的笑着说道:“我要去把她们的灯都撞坏……”

………………

………………

杨琳当然不会有什么猎艳的心思,兴高采烈的要拉着玲珑去捣乱

楚南也只好任由她去了。

杨琳来了面具,还藏在身后不让楚南看,笑着说道:“你不许跟着我们……一会儿等我们走了,你也要去买个面具戴上……看我们能不能恰巧遇上”

楚南翻翻白眼,对玲珑的建议颇有些无奈,倒也不好拒绝。

或许,喜欢浪漫真的是女人的天xìng吧。

杨琳拽着不情不愿的小玲珑捣乱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偷偷亮了亮面具给楚南看了一眼,原来是个吓人的恶鬼面具。

楚南也如其他人一般,买了个面具戴上,在街上随意的走着。

街上的行人多半都带着面具,不时的看以看到身形婀娜的少女娇笑着举着灯躲避路人的撞击。

有时候还可以看到三五个少年围追堵截一个少女,越是这样越是证明那个少女受欢迎,周围的人都善意的起哄。

楚南空手在路上,倒是显得有些另类,不时的有人用怪异的目光看。

杨琳和玲珑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街上类似的小姐加丫鬟的组合很多,加上灯光昏暗根本辨别不清,杨琳的猛兽灯没有看到,恶鬼面具有些多了,让楚南有些头疼。

突然,楚南觉之前看到的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又出现在前面,正提着一个橘红色的灯走着。

白色少女随意的走在街上,人流根本不能阻碍她丝毫,就如同水中的游鱼一般,快的朝前走去,单单是那幽静微冷的气质和美丽的背影就足够让人心动,不时的有人去撞少女手中的灯,却被她灵巧的轻易躲开。

楚南快步的跟了上去,却被人流阻挡了视线,等到追过去,芳踪已逝,独留一丝惆怅。

若是说之前在街角,楚南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眼ua了,经过刚刚的事情,楚南就再不会怀疑什么。

楚南叹了口气,继续随意的走着,却在全神贯注注视着四周。

街边,幽静的小巷,白色的人影一闪而逝。

………………

………………

雍州城的诸多大族终于也出场了,巨大华美的ua灯挂在专门的支架上,引来一阵阵的赞叹声。

灯会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已经有好些男女女女借着看灯的机会勾搭在了一起,开始光明正大的眉目传情了。

停下来看灯的人多了,街上的行人自然就少了许多,楚南走在街道中间,竟是有几分冷清的感觉。

那白色的身影似乎真的就消失了,没有再出现。

楚南有些心情有些异样,随意的走在街上,准备将杨琳和玲珑找到了就回去杨府。

既然菲樱躲着不见自己,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

楚南叹了口气,低下头随意的走着,不时的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个趔趄。

突然,楚南猛然愣了一下,一下子回身将刚刚撞了自己一下的那人抓住

那人带着野兽面具,见楚南抓住自己的手臂,似乎愣了一下,想要挣脱开。

路边的行人都注意到这边,都站在远处看,大部分都觉得楚南有些小题大做,在路上被撞一下实在太常见不过了。

楚南没理会周围人的异样目光,犹疑一下身手去揭那人的面具。

面具缓缓的被拿下来。

周围的人惊呼声一片。

面具下,是一张清冷却绝美的脸。

楚南松了口气,在路人眼红的注视下,轻轻的抚上菲樱的脸颊,轻笑着说道:“怎么不躲了?”

菲樱明亮如星辰的眼眸躲开楚南的眼神,微微低下头,缓缓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谁?”

楚南缓缓的拥她入怀,在菲樱耳边轻声说道:“我刚刚在乞求老天爷,如果我和我的菲樱有缘,就让我能在这街上拥挤的人群中遇到她。老天爷说,你只要在心中念着她的名字,念够了一百声,闭上眼睛随便伸手去抓,被抓住的那个人定然就是了…………”

菲樱清冷的脸上嘴角微微翘起,眼睛中似乎有异样的神采在闪动,并没有抗拒楚南的怀抱,轻轻的靠在楚南的肩上,淡淡的说道:“假的,我不相信呢……”

第二十五章 飞仙和敌袭

第二十五章

飞仙和敌袭

哪怕菲樱xìng子再清冷,也终究是个动了春心的女孩子,虽然一直在躲避楚南,心中也未尝不希望两个人能十分浪漫的相遇。

在红色灯光的温暖色调下,悄悄靠近楚南看几眼,就要悄然离去的菲樱,却在心情最低落的时候被楚南一把抓住,那样的惊愕和欣喜自然不会多说。

那感觉简直就是梦幻一般。

菲樱轻轻的靠在楚南肩上,不想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柔软和主动,看了看雍州明亮纯澈的天空,生平第一次有些相信有老天爷的存在,对于楚南说老天安排如何找出自己,在楚南看不见的角度轻笑了笑,轻声说道:“我不相信呢……”

楚南放开菲樱,抱歉的笑了笑,说道:“忘了你是神庙的圣女了……”

菲樱低下头,心中轻轻的责怪道,傻瓜啊,这会儿谁会去管神庙呢……。

………………

………………

楚南风度翩翩气质冷峻,菲樱清冷幽静美丽绝世,这样一对看似绝配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以那样浪漫的方式相遇,最后大大方方的拥抱在一起的时候,路人多半都有些羡慕,还有几声响亮的口哨和叫好声。

玲珑身子有些矮,踮着脚看,一手捏着面具,一手提着被撞的破破烂烂的兔子灯,还不是回头看看杨琳。

杨琳也摘下了恶鬼面具,手上的怪兽灯也破损的严重,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灯笼,额头上还冒着热气,看起来玩得十分尽兴,看着轻声说着什么的楚南和菲樱,自己嘴里也念念有词。

玲珑小心翼翼的看了杨琳一眼,小声的说道:“小姐…我们………”

杨琳瞪了玲珑一眼,叹口气说道:“过一会再过去……”

就在这时,远远的出来一声悠长的呼喊声:“放灯喽……放灯喽…………”

今晚灯会的最**,终于到来了。

………………

………………

随着那一声长长的呼喊,路人们一阵欢呼。

那些姑娘少女们都麻利的扔掉自己手上的灯笼,取出第二只灯笼,依次蹲到河道边,纷纷的将手中的灯放到水中。

有些心急的,干脆就站在河道上往下扔了,灯笼大多都是特制的,在水中也不会那么容易倾覆。

很快,河水当中密密麻麻的就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灯笼,随着河水慢慢的移动着,就如同天上的银河落到地上一般,有种梦幻般的色彩。

河道边,沾满了看灯得人们,有些少女放下灯笼后还双手捧在xiong前,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许什么愿。

杨琳也站在河边看了看,终究是没多少兴趣,便拽着迟疑不决的玲珑去找楚南。

…………

…………

菲樱还在和楚南说话。

周围的人都热热闹闹兴高采烈,只有这两个人站立的地方幽静无比。

楚南也知道菲樱的心思,既然神庙的教皇陛下已经做了大食国师,菲樱不管是作为女儿还是圣女,都格外的为难,哪怕xìng子再清冷,也不可能不将父女之情放在心上,也不想给楚南带去什么麻烦,因此多是避免和楚南见面。

菲樱轻声的说道:“父亲已经命令几位师兄下山,他们大多都是九品……”

楚南点点头。

雪山神庙矗立雪山数百年,神庙的教皇更是号称当世第一的大宗师,底蕴之深底牌之多,绝不是外人能想象的,九品的高手数量比不过颍州,也不会少了,派下来几个进入大食军队,也正常的很。

楚南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放心好了,等到见了他们,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欺负他们的……”

菲樱看了楚南一眼没有说话,淡淡的说道:“父亲说不会为难信奉神庙的瓦赛等国……但是现在已经有好些个小国已经暗中倒向大食了……”

楚南皱眉,虽然这已经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真的生还是有些让人忧虑,当然瓦赛的立场坚定西域就不会大乱,相比之下还是胡人更让人忧心,小心的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胡人怎么和大食联手了?”

菲樱低头轻声说道:“父亲前段时间去了草原一次……去见了赫哲族那位大宗师……”

楚南点点头,这样说就说的过去了,赫哲族那位大宗师虽然数十年不见踪影,但是他说话这个草原都得安静下来听着,基本不会有人敢反对。

这时候,杨琳突然从一旁跳出来,惊喜的说道:“仙女姐姐……”

菲樱突然一阵心慌,十分想逃。

楚南牢牢抓住菲樱的手不松开,怎么忍心这么放她离开。

杨琳伸手抓住菲樱的另一只手,笑着说道:“仙女姐姐好……我叫杨琳……这个是玲珑……以前我们见过的……”

菲樱又是这挣脱了一下,还是没有挣脱开楚南的手,看了杨琳一眼,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杨琳也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急赶着跳出来,也不知道说什么话题好。

这时候,河水中上景象越的好看,红色的灯光、清冷的水光相辉映,格外的好看。

府衙用军中的工匠专门定制的ua灯也放到了水中,有各式野兽异兽,还有ua鸟建筑,有的一个便能占据小半个河面,引来众人齐声喝彩。

楚南等人也转身去看。

菲樱轻巧的挣脱开楚南的手,提着自己拿简陋散着绯红色的灯笼一跃而起。

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河面上轻点几下,点出一阵水光,手中提着小小的灯笼,脚下踩着虚空缓缓的飘飞起来,白衣飘飘烛光闪闪,简直如同天外飞仙。

人影只是不时的在民居或者店铺的屋顶上轻点,却越升越高,渐渐的已经到了城墙的高度,悠悠的如同浮萍一般飘向远处。

街上传出轰然叫好声。

楚南轻巧的叹口气,手中似乎还有菲樱留下的温热之气,回头看着杨琳。

杨琳低下头去,轻声说道:“想去追就快去吧……我和玲玲先回杨府就是了……”

楚南犹豫一下,拍了拍杨琳的脸颊,也学着刚刚菲樱的动作追了过去。

这时候,远远的突然传来苍凉沉闷的号角声

呜!呜!!呜!!!

敌袭

第二十六章 出城

第二十六章

出城

雍州附近是百战之地,城内的百姓对号角声基本都熟悉的很,自然听出了敌袭

如今,大食大军压境,胡人也是蠢蠢欲动,哪一个都是不好对付。

只是不知道,现在来的是哪个,竟然选在这个时候来。

街上的人议论纷纷,原本浓郁的节日气息顿时淡了许多。

如果说担心,那倒是没有多少的,雍州这样的雄城,除非里应外合,不然几乎无法被攻克的,而起城内兵多粮足,百姓的底气还是很足的。

杨琳看着周围情况,拉着玲珑说道:“走,回去”

………………

………………

菲樱的武道修为似乎更加的精湛了,身上那种清冷的气质也变得内敛,轻身的功夫更是高,轻飘飘的仿若无物飘飞在空中。

楚南的方法就简单粗暴的多了,快的在雍州城内的建筑点着,朝着菲樱的身影追去。

雍州战时军管是惯例,虽说今天是很重要的节日,但是如今突然传来敌袭的警报声,楚南和菲樱一前一后在雍州城上飞来飞去就显得有些太过扎眼了。

城内的守军已经开始紧急调动,甚至还有一队人专门猎杀楚南和菲樱二人。

楚南惊险的躲避了几bo箭,虽然不会被射中,心中也难免有些后怕。

似乎,下面的人确认了楚南的身份,猎杀楚南的小队慢慢的散去。

接着,菲樱也安全了。

菲樱轻飘飘的落到了内城城墙之上,皱眉看着下方的军卒,手中的灯笼已经被射破了。

楚南也赶来过来,抓住飞扬的手生怕她一时冲动,跳下去杀人。

菲樱任由楚南牵着,举着手上破破烂烂的灯笼给楚南看,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坏了……”

楚南有些头疼,连忙轻声安抚。

………………

………………

军情紧急,不可能给楚南太多卿卿我我的机会,勉强劝住了生气的圣女殿下,楚南便急匆匆的跑去城楼上。

这时候,楚狂、冷云等人已经赶到了城楼,正在轻声议论着什么。

楚南懒得麻烦,直接飞上了城楼上,让楚狂的亲兵们又是一番大呼小叫。

楚狂见楚南进来,只是点点头也没有问菲樱的事情,说道:“坐吧……”

倒是冷云和独孤仇对着楚南眨眨眼睛,神色很是暧昧。

楚南不理会他们,问道:“怎么回事?有人疯了还是怎么着,竟然选在这时候袭城?”

这时候,是隆冬季节,天寒地冻的本就是不适合大规模作战,再加上现在是晚上,雍州又不是那种趁夜晚袭城就能拿下的小城。

楚狂紧紧的皱着眉头,好半天才说道:“看起来不是袭城,是来示威来了……”

叶左这时候地位高了,也够资格插话了,怕其他人不清楚,补充道:“将军说的是。上次就是这样,大食的骑兵冲到城下又快撤走,根本就没有真正进宫的打算,只是示威罢了……现在,说不定是大食人听说将军回来的事情,又想来示威了……”

上次的事情在场的人都知道,郭凉力主关闭城门避战让军中一片声讨,在京城也引了好大*澜,最好还是以梁帝下旨夸郭凉谨慎治军有功而告一段落。

这时候,李臻也来了,忙问事情缘由。

显然众人不可能再说一边了,冷云便靠到李臻身边,压低声音讲述了目前的情况。

李臻抿嘴想了一会,试探着问道:“现今,该如何办?”

楚狂没有回答,继续敲着书案想着。

楚南突然回头问道:“能确定是大食么?”

楚狂抬起头看了楚南一眼,缓缓点头。

“去外面看看情况再做决定吧……”楚南皱眉说道。

………………

………………

雍州城墙极高,站在城楼上寒风有如刀割一般,似乎要将人撕碎。

好在众人都是武技傍身,虽然有些受罪,但是却不会真的受伤。

远处,能看到长长的一条火蛇在移动,那就是来袭城的大食骑兵。

楚南缓缓的说道:“总不能让他们来去自由,再受一次憋屈……”

这已经是相当明显的表态了。

楚狂是主将,手握最终决定的权力,听完楚南的话并没有说话,继续看着远方。

冷云虽然身出将门,但毕竟是刚刚来到雍州,军职并不是很高,见楚南表态了,也声援道:“这时候不适宜动刀兵不假,但也不能考虑士气雍州是大梁军中精锐所在,若是避而不战,总会伤了军心和士气的……”

李臻整理了一下情绪,也要显示一下存在,轻声说道:“可是,谁知道外面的大食骑兵有多少?又要派兵多少?若是敌军少了,还好说,若是敌军多了,我军少了,难免有去无回…………”

楚南摇摇头,说道:“这是战场,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要想你说的那般,这仗就没法打了。大食骑兵总数不过七千,现在我们派两千精锐足以。若只是来示威的小股部队,杀了就是,若是多了,拼上两千精锐也足够死死的缠住敌军一会,那时候在派大军围杀就是了……”

楚狂沉思好一会儿,嘭的一声,下令道:“就这么办传我命令,两千黑甲军出城迎敌……”

黑甲军是雍州精锐中的精锐,向来都是不轻易调动。

楚南轻声说道:“我带队去……”

“还是我去……”李臻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危险,连忙说道:“你是正使……总不能每次都要你亲身犯险……”

楚狂看了看楚南,没有说话,将决定全交给了楚南。

楚南抿抿嘴

,缓缓说道:“我带队……殿下、冷云、独孤仇都去……”

说完又看着楚狂,轻声说道:“再借你些武技高的亲兵……”

楚狂讶异的看着楚南一眼,点点头。

………………

………………

两千精锐的黑甲军将士静静的侯在城门一侧,威武雄壮,极具威压。

楚南这次没有用枪,而是选了一把精钢长剑带着李臻、冷云等人纵马来到城门前,等那巨型城门缓缓打开,喝道:“出”

轰隆隆的一阵巨响,马队很对的消失在夜色当中。

第二十七章 乱战

第二十七章

乱战

城外的北风呼啸声更加的响了。

在离雍州不远的一个山丘附近,数百精锐的大食骑兵正在来回奔跑,手中火把在猛烈的燃烧。

在山丘一处避风的地方,大食的王子卡迪夫正在皱眉看着黑暗中如同一只洪荒巨兽般的雍州城,有些烦躁的将手中的树枝甩在地上,恨恨道:“这种要塞……怎么可能攻得破?”

在卡迪夫的身边,坐着的是一名面色古拙的中年人,正是神庙上的大神官顾惜朝,扫了一眼沉沉的夜色,安慰道:“这座城66续续的修了上百年,这么多年,除非城内的守将叛乱,不然还真的不曾被攻陷过……”

卡迪夫皱眉看着顾惜朝,似是在考虑yin*大梁守将叛乱的可能xìng,好半天才缓缓说道:“若是教皇陛下肯出手……想必还是有希望的……”

顾惜朝摇摇头,解释道:“不瞒殿下,家师曾经和其他几位大宗师有过约定,可以有立场,但不得插手具体事务……即便是我们这些人也不能乱动……不然,扶桑山早就派杀手团将雍州各地的官府血洗了……”

又见卡迪夫有些不耐烦,无奈的补充道:“殿下,宗师之境虽然近神,但并非是真正的无敌……如果陷入了战场当中,宗师也是可能陷落的。如扶桑山那位宗师一般,一个人守护一座城池,已经是个人武力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卡迪夫皱眉,也知道顾惜朝说的有些道理,沉默着没有说话。

………………

………………

卡迪夫一行人其实来得很是仓促,说起来只是卡迪夫的心血来潮临时起意而已。

西域许多地方都深受大梁文化的影响,就比如卡迪夫临时驻守的某个夹在大梁、草原的西域小国,由于距离西域的腹地很远,反而是和胡人、大梁接壤,风俗倒是不伦不类,信仰神庙的同时还有人信奉草原的马神,同时还会过大梁的节日。

卡迪夫在那小国游玩,却见小国的百姓张灯结彩,挑着ua灯游行,觉得有趣,派人一问才知道,这是在庆贺大梁的节日。

每到这个时候,大梁境内的城镇都要举行浩大热闹的灯会,要远比小国之内好看许多。

而往年每到这个时候,许多人都要去西北第一大城雍州去看灯会,回来之后总是会得到羡慕的目光。

甚至,今年,即便雍州要和大食、胡人两线开战,雍州的灯会还是要照开不误的

卡迪夫刚刚得到胡人劫杀大梁使团失败的消息,本就十分烦躁,听到这些事情更加不舒服,想起上次率军示威的事情心中一动。

上次的时候,完全可以说是卡迪夫没mo清状况之下的莽撞之举。

可是,谁都没想到,由于雍州守将的意外配合,倒是成全了卡迪夫。

经过上次的事情,卡迪夫在军中的声望简直翻了一番。

哪怕是过了这么久,也是卡迪夫和大食将士津津乐道的事情。

因此,卡迪夫临时决定,再趁夜去雍州一次,定然要将大梁人的灯会给毁了,再狠狠的羞辱大梁守军一番才好。

……………………

……………………

卡迪夫在军中有绝对的权威,命令毫无疑问的顺利下达。

这一次,由于是夜袭,人数就不易太多,卡迪夫几经考虑,到最后决定只选八百精锐骑士。

当然,卡迪夫也不傻,为了以防万一,还将神庙来的几位九品高手带上。

这样的配备,哪怕是雍州守将疯了派大军来围杀,也足够趁夜突围出去了。

关键是,雍州的守将白天还尚且不敢动作,晚上就有胆子派军队来么?

………………

………………

卡迪夫只是带人在雍州城外远远的举着火把跑了几圈,雍州方向果然就传来了号角声。

大食的骑兵都哈哈大笑,纷纷叫嚷起来,嘲笑雍州守军谨小慎微不说,还懦弱胆小,不敢出城迎战。

卡迪夫也轻蔑的笑笑,命令所有人再前进三里,安营扎寨休息一下就回去。

只是,自己这些人或许让今夜雍州的灯会彻底的砸了,也让雍州的胆小懦弱的守将们睡不着觉了,但是不管怎么说,雍州城内的人都要比在雍州城外的荒野中挨冻要好太多了。

冷……

这是所有大食人的感觉,包括卡迪夫。

卡迪夫也有些后悔这次突然的冲动,看了看天色,正准备下令回去,突然听到雍州方向传来马蹄声。

接着,便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的火光。

顾惜朝突然站了起来,皱眉看着远方,对卡迪夫说道:“王子殿下,雍州派军队来巡查了……快回去吧……”

卡迪夫有些迟疑,但也知道不能冒险,想了想,大声说道:“点亮所有火把……再多点写火堆……做好准备……等大梁的胆小鬼们靠近些先假装进攻吓唬他们一番然后再撤……”

大食的将士们都哈哈大笑,很快准备妥当。

卡迪夫被神庙的几位高手护在中间,口中呼啸着朝前冲去,冲了数百米的距离,刚要下令撤走,就听有大食骑兵喊道:“那些胆小鬼停下了……”

卡迪夫抬头一看,果然那火光挺在了那里,似乎在犹豫该撤退还是进攻,心中一动,大喝道:“继续冲”

大食铁骑凶猛冲锋。

那大梁军队似乎被吓到了,又停了一会观察了下情况,竟然是调头朝雍州逃去。

大食骑兵哈哈大笑,再次近距离的看到梁人懦弱胆小的样子,真是开心

卡迪夫也满脸不屑,率军继续冲击。

大梁军队逃的也越的快了。

顾惜朝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不懂军务也就没有插话,冲了一会突然看到路边有闪光,瞬间反应过来那是兵器的反光,顿时心中大惊,低吼道:“快撤”

卡迪夫不明所以,正要开口问,突然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大食士卒被一阵密集的射击声射倒在地。

前方,原本“狼狈”逃走的雍州守军猛然一个整齐的回转,急的冲了回来,正好杀个回马枪

卡迪夫这时候哪里还不知道是自己大意中了圈套,大声命令撤退。

可是,夜里本就没有白天指挥方便,又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仓促之下,哪怕是大**锐也慌乱一片。

路边,刚刚顾惜朝看到有兵器反光的地方,又涌出一批人,对着那慌乱的骑兵一阵砍杀,直接朝着卡迪夫那边杀了过去

卡迪夫手边有神庙的九品高手护卫,当然不会将这些普通士卒放在眼里。

顾惜朝正准备宽大

的袖子一挥,准备将那些士卒的兵器拂开,却感觉手上一重。

呲啦……

宽大的袖子竟是被粉碎开来。

顾惜朝心中大骇,顾不得其他忙后退闪避,看着一柄长剑毁去自己袖子的人,皱眉道:“是你?”

楚南随意的挥挥手中剑,挡开几个忠心的大食士卒刺过来的兵器,轻笑着说道:“刚刚看在菲樱的面子上,我没伤你……接下来就不会再留情了哟……”

顾惜朝冷哼一声,也不答话,宽大的手掌瞬间变成如同石块一般的光泽,抓住李臻刺过来的长枪枪杆,用力一甩将其甩飞,却被走yīn柔路线的独孤仇一剑刺中肋下。

独孤仇顺利刺中,正在暗自欣喜,却感觉长剑如同刺入石头中一般,根本无法再刺入,抬头一看,却是看到一双巨大的手掌拍过来

叮的一声

楚南准确的刺中了顾惜朝的手腕,堪堪救下独孤仇,纵身而起踢向顾惜朝面门。

这个时候,楚狂的亲兵抓住时机,抬起手手臂,一阵急促的响声,数十只弩箭被近距离的射了出去。

顾惜朝根本无法躲闪,伸手去挡楚南的脚,硬生生的承受了数十只弩箭的射击

即便强如九品,又是走修体的霸道路子,还是被几根弩箭射中,虽然不足以致命,但也不敢大意

谁知道弩箭上有没有毒?

夜间作战,还是骑兵对骑兵,实在太ún乱了,哪怕是雍州军占据了优势,ún战之中也折损了不少。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大食一方吃亏

楚南没去追杀顾惜朝,万一惹得他困兽之斗疯了就不好了,真杀掉除了让神庙彻底倒向大食、对大梁恨之入骨之外也没什么好处。

专门向楚狂借来的亲兵在这时候就太占便宜了,前面有楚南、李臻、独孤仇等人挡着,只需要抽空放弩箭就能轻松杀人,这么近的距离,白天都无法闪避,更何况是晚上了。

神庙的高手这时候就彻底的暴漏了不适应军中ún战的弱点,被一群精锐雍州士卒死死压制。

先是长枪招呼,然后是刀剑偷袭,最后还有人偷偷射弩箭,强如顾惜朝也撑不住了,拔下一只射中肩膀的弩箭,甩手扔出去刺死一名雍州士卒,却又被偷袭,背上被划了一刀,憋屈的要死,咬牙切齿的说道:“王子殿下……快撤吧”

卡迪夫yīn狠的瞪了楚南一眼,恨恨的说道:“我记住你了你会付出代价的”

楚南皱眉,抓起手臂一个亲兵的手臂一拍,噗的一声一只弩箭准确的射中卡迪夫背部。

大食的士卒和神庙的高手都来不及去挡,眼睁睁的看着卡迪夫被射中生死未知,哪里还有些再战,护着卡迪夫急的逃离,扔下数百具尸体

第二十八章 问题

第二十八章

问题

天色黑暗,大食死命的逃跑,追杀实在困难的很。[本书由Wan书吧更新]

数十大食骑兵护着受伤的卡迪夫快逃走,剩余陷入ún战当中的大食骑兵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这时候,弓箭是很难挥作用的,楚南掂量着那把长剑,估算了一下距离,远远的扔了过去。

逃离的都是精锐,竟是准确的避开了那长剑,正暗自高兴,坐骑却悲鸣一声,马头上插着一把长剑,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看到这结果,雍州士卒也有学有样,不断的扔长枪过去。

可惜,这时候就显出九品高手的威力了,神庙的几个人拖在最后,硬是挡住了扔来的兵刃,还抽空回身杀掉了几个雍州士卒。

楚南叹口气,若是给了九品高手足够的空间和距离,杀之不易啊。

……………………

……………………

剩余的大食骑兵被牢牢围住,也被激起了血xìng,做困兽之斗。

可是,黑甲军也是百战的精锐,又哪里会和大食人硬拼,只是将其围在中间,用长枪逼得他们无法靠近和突围,然后再慢慢用弩箭射杀。

很快,这批准备看嘲笑雍州守军的大食兵卒,便把命留在了雍州城外。

楚南唤住黑甲军,命令清扫战场准备回营。

无损的战马、兵器和盔甲都是要带走的,部分上缴,其他都是士兵的战利品。

当然,最珍贵的战利品还是地上数百的人头,每一个都可以换来不菲的银两。

关于战利品,军中早就即成的规矩,也不用楚南担心如何分配。

冷云今天带着旧伤仍旧杀了好几个大食人,还捡了一把大食弯刀,心情大好的拿在手中把玩着,问楚南到:“将军……为什么不追杀他们?”

李臻也凑了过来,看上去心情有些不好,也在等着楚南回答。

今天,李臻本以为是自己要大出风头的时候,毕竟那绝强的枪法的威力楚南早已经在山谷之战验证过了。

可是没有想到,事情的展和自己的想象完全不一样。

天色黑暗,没有火光的地方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ún战当中,骑在马上长枪根本施展不开,不仅怕误伤自己人,还得担心不被自己人误伤。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大人物,一枪刺去竟然被那人甩到了马下,好几处都险些被受伤。

楚南叹了口气,说道:“杀不了,还费那心思做什么?”

李臻感觉刚刚的ún战当中,那几个大人物险些被杀,装作随意的问道:“为什么杀不了……”

楚南摇摇头,没有再解释,下令道:“回营”。

………………

………………

城内,许多人都还没睡觉,等着消息。

楚狂站在城楼上,看着楚南率领军队顺利回来,不仅长长松口气。

不到万不得已,楚狂绝不想在这种时候出动大军,死伤率实在太高了。

楚南轻笑着下了马,和楚狂并肩走向外城的大营。

李臻等人也跟了过来。

黑甲军将士带着诸多战利品去登记战功,令其他人眼红不已。

这时候,出战的结果不言自明。

虽然如此,楚狂作为主将还是不得不问一句。

楚南笑着说道:“那位大食王子还真是不甘寂寞,可能是上次尝到了甜头了,这次竟然竟然又跑来捣乱……还真是险些被他唬住了,这次来的大食人总归不过一千,大概有七成被杀了……”

楚狂点点头,看着李臻等人说道:“等下,你们也各自下去登记一下战功…………战利品就不要去争了。”

这是军中大帐,其他人也不敢疏忽,起身应是。

在座的几个,李臻、冷云和独孤仇都是出身显贵,楚狂也不想太强调权威,轻笑着说道:“你们都是初来乍到,想要在军中立足,这些笼络人心的小手段还是要有的……”

说完又指着冷云说道:“尤其是你……”

冷云连忙站起来应是,倒是真心感谢楚狂的提点,毕竟自己身上可是肩负着继承冷家在军中影响力的重任。

李臻低下头,心中冷笑,这番话不过也是你楚狂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

……………………

……………………

想要成为一员大将,并不能靠严苛的军法或者显赫的出身,要能打仗,能带领部属不断的打胜仗,给部下带来荣誉和财富。

但是若是想成为一个名将,不仅仅要能打仗,还有会打仗,知道什么时候该冒险什么时候该保守。

在楚狂看来,楚南就有成为名将的潜力。

之前山道一战,楚南已经证明了他能打仗。

而刚刚楚南决然的决定出战,顺利的打了胜仗,还为全军将士出了口恶气,提升了士气稳定了军心,就是会打仗的典范了。

仅仅是这样一仗,楚南已经在雍州军初步建立了威信,打下了基础,至少下次楚南再做决断的时候,军中反对质疑的声音会少很多。

融入雍州军的第一步,楚南进行的很顺利

………………

………………

其他人都纷纷告辞离开。

楚狂倒杯茶给楚南,笑着说道:“今天这一仗打得不错,万事开头难,有这样顺利的开始,以后就会顺利许多……”

楚南笑了笑,没有说话,轻声说道:“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楚狂笑得有些怪异,“是从今天在城中天外飞仙,差点被射下来的那个弟妹那里得来的消息么?有她做内应的话,什么消息谈听不出来?”

楚南翻翻白眼,无奈的说道:“雪山上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少,真正隐秘的消息,不会有人告诉她的……”

楚狂也知道有些不现实,颇有些失望的叹口气。

楚南便将晚上菲樱所说的一些消息一股脑的告诉了楚狂。

虽然听起来很多,但是真正有价值的却很少,或许,菲樱也是有所保留吧。

楚狂微微皱眉疏离,似有所悟,也不和楚南解释,问道:“你算是和大食人打了第一仗,说说感受,评估一下大食战力吧……”

楚南叹了口气,满是感慨的说道:“其实在回来的路上,我就在考虑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哦……什么问题?”楚狂倒是饶有兴致。

楚南抿抿嘴

战,我带着几十弩手便险些干掉几个九品………若是想要围杀一个大宗师,该需要多少人手……”

第二十九章 大幕

月夜突袭的失败显然让大食人认清了现状。

大粱,绝对不是那些被大食灭掉的小国能比的,在这片东方大陆,规则的制定者不是大食,不是胡人,而是大粱!

大食人终于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一边防备着粱军一边老老实实的等着后面大军的到来。

胡人正应付着草原上让人头疼的寒冬,费尽心机想着怎么让更多的牲畜存活下来,在天气转暖之前,也没有跳出来挑事的意思。

雍州也磨刀霍霍抓紧备战”只待天气转暖,便要大举进攻,打压胡人,还要消灭或者驱逐大食人。

局势复杂的西北突然就变得安宁起来,没有任何要掀起大战的迹蕤当然,所有人都知,杀机不过是被西北的酷寒所压制,各方都在默默的积聚力量。

如今”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雍州城内的局势有些诡异的安静。

郭凉就如同认输了一般,没有丝毫和楚南较劲或者报复的意思”甚至平时都很少露面,躲在府衙里根本见不到人。

楚南也有些奇怪,并没有借大好机会大肆拉拢人心打压异己,反而显得有些冷漠高傲”让那些本有心投靠过去的墙头草也满心狐疑,不敢妄动。

倒是李臻,终于凭借高超的武技和儒雅的风度赢得了绝大多数人的好感整天忙着交友赴宴,成为偌大雍州城中最忙碌的人。

时间过的很快”只是谁都知道日子不可能一直这么不温不火下去。

终于,就在雍州城外河上的冰面开始融解,天气开始渐渐变暖的时候,雍州城终于迎来了一丝变化。

大将军杨守业回到雍州了!

其实认真说起来,如今已经应该算是春天了,至少在大粱的南方,已经是春意渐浓了。

西北还是被笼罩在北凤和酷寒当中。

可是,谁都知道,大粱皇帝最宠信的武将、号称未来二十年大粱军中支柱的杨守业到达雍州,便是西北寒气开始消散、春天将要到来的标志!

雍州城内偌大的校场之上”三千精挑细选的精锐士卒正在辛苦操练。

校场上尘土飞扬,杀声震天,哪怕天气还十分寒冷士卒们也只是穿着贴身的一层短衫身上汗气蒸腾,显然训练的强度极大。

楚狂慢慢的出现在校场的一角,静静的看了一会。

这三千人是清一色的骑兵”楚南亲自从雍州军中挑选出的精兵。

如今,这三千人正持着精铁的长枪重复着冲锋刺击的动作,马鞍上都挂着一把近战利器弯刀,多半的人还随身带着弩箭或者大弓,大杂烩一般完全让人看不清该戈,归到那个兵种。

楚南和郭凉似是约好了一般,在过去的一段日子出奇的低调。

郭凉埋头躲在府衙的公文当中,楚南边不耐其烦的操练这三千人。

好多人都质疑楚南训练这三千人的意图”甚至时常跟着训练的冷云、独孤仇都满腹狐疑。

楚南被人问起”也只是笑而不答。

楚狂却听楚南隐约提过一句却又实在不敢相信……,呵……人海战术杀宗师么……

楚狂突然对这三千人满是期硪楚南很快也注意到了楚狂的存在,看了看天色,便下令训练结束。

原本还杀气腾腾士气高涨的三千士卒,顿时欢呼一声,接着都散架了一般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楚狂笑了笑,这样的训练强度实在太大了一些军中也颇多怨言,若非自己一力压制”怕是早就有人闹事了。

冷云和独孤仇也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先恭敬的对楚狂行过军礼,又对楚南摆摆手勾肩搭背的离开去休息了。

楚南看了看明亮的有些耀眼的太阳,问道:“怎么,找我有事么?”

楚狂看着士卒们也慢慢散去,笑着说道:“又有人来告状,说你治军太严,简直不是训练而是折磨了,我总要过来装装样的……六这三千士卒是楚南强行从最精锐的黑甲军、金甲军两部分抢来的。

楚南亲自训练”只是一个多月功夫,硬是又淘汰掉了数百人,还有几十人因伤不得不退役离开了军队,让整个雍州军提起楚南都暗自畏惧如虎。

楚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笑着说道:“不打磨不成器,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楚狂笑了笑,也没有阻止楚南的意思,忍不住提醒道:“不要在这上面huā费太多心思,我都怀疑成算有没有一成”

楚南低头笑了笑,叹口气苦笑着说道:“有半成我也要试试不然,太难了……,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了……”,楚狂便不再劝”岔开话题说道:“对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岳父大人最迟中午就能到雍州了……”

楚南点点头,倒是不对杨守业的到来有多少欣喜。

杨守业不在,凭借楚南和楚狂,足够牢牢的控制住雍州的所有事务,不惧任何人的挑衅。

但是,杨守业回来雍州,凭借他超然的身份和在军中的超高威望,马上就能建立起在雍州的绝对权威,到时候”楚南、楚狂便不得不交出对雍州的掌控权。

楚南叹口气,笑着说道:“希望带来的是好消息吧”

杨守业在军中威望实在太高,根本不是楚狂这样的后起之秀能比的,又是绝对的天子近臣,可比楚南这个所谓的粱帝特使货真价实多了。

如今,杨大将军终于脱离了纷乱的朝中乱局,回到雍州,定然是带来了粱帝对西北最终的部署和决断。

正午时分,楚南、楚狂和郭凉等雍州数的着的人物都聚到了雍州城门处,准备迎接杨守业的到来。

郭凉和楚南装作没看到对方,默契的站得远远的。

其他人按照地位,依次站到两边。

城楼上的守军很快确认了城外杨守业等人的身份。

一声喝令,巨大的城门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缓缓的开启,杨守业骑着马缓缓的进了城门,身后是耀眼的阳光”瞬间就照亮了昏沉阴暗的门洞。

大幕,已经展开!!~!

啤酒才回该顶就顶吧

第三十章 密旨

杨守业面色古朴,脸色还带着长途跋涉后的些许倦意,等众人行过礼,下马对着前来迎接的雍州文官武将点点头,缓缓的说道:“去大营……,原先在府衙备好的接风酒宴被抛在了脑后,甚至都没人提一句,所有人都没有丝毫抗拒的跟在杨守业后面,朝着雍州大营的方向而去。

杨守业在雍州权威之稳固”尽显无疑!

郭凉是雍州的文官之首,地位甚高,落后杨守业半步轻声寒暄着。

楚南和楚狂对视一眼,都感觉有些忧虑。

杨守业虽然是武将,但是在能到如今这等地步,不可能不懂人情世故。

但是,他刚刚进城,却不等人开口便拒绝了接风宴,直接决定所有人去大营议事,不仅仅是在有意无意的宣示自己的权威,更是有些下马威的意思。

而杨守业来之前,雍州的控制权毫无疑问的是在楚狂、楚南手里。

那么,这个下马威是对着谁去的,不言自明。

雍州成分内外,雍州军当然也分内外,所谓的雍州大营当然也有两个。

现在,杨守业要去的是内城的大营,外城的大营是留给楚狂的。

杨守业坐在了帅位上,伸手揉着眉心,看起来有些疲惫。

郭凉小心的看了看杨守业的表情”轻声禀报了一些雍州府衙的事务。

雍州地位特殊,显然是不适合搞什么制衡的,是大粱境内唯一一处粱帝默许的武将可以搞专权的地方。

楚狂是武将,但也仅仅能压住郭凉而已。

杨守业却能好不客气的插手郭凉职权内的事务。

大敌当前,雍州府衙也忙碌的很,不仅要安抚民心、防备戒牒”还要筹措军粮等物品,保证雍州大军的后勤。

当然,郭凉也十分委婉含蓄的点出”有些人的独断专横给雍州带来了很多麻烦,可能会引发军心和民心的震荡。

杨守业似乎没有听出郭凉的怨言,只是点点头便对楚狂说道:“军中可好?”

郭凉顿时有些手脚发凉。

楚狂一身甲胄”上前几步便是哗哗乱响”沉声说道:“回将军……一切尚好……”

接着,便将军中备战的事情提了几句,内外场的守军大规模换防的事情也瞒不过杨守业”也说了出来”最后,倒是费了一番口舌,重点讲述了楚南带军夜袭围杀大食人的事情。

杨守业淡淡的夸奖了楚狂几句,对换防和夜袭的事情则不置可否,算是默许了眼下的局面,不会再推翻楚南的决定。

楚南微微松口气,预想中最坏的局面终于没有出现。

郭凉却失望之极,若是杨守业继续纵容楚南”自己以后在雍州算是很难有出头之日了。

杨守业淡淡的瞥了楚南一眼,站起来说道:“大敌当前,正是需要诸位同心协力的时候,望诸位谨记,万事以大局为重!”

郭凉精神一振”带着众人一起应是。

杨守业不善言辞,并不在说什么,缓缓道:“既然如此,诸位就回去吧……,想必也有很多公务等着诸位去办理……”

众多官员将领纷纷告辞离开。

“郭大人留步……”杨守业挥手唤住郭凉,淡淡的说道:“有陛下给你的密旨……”

郭凉顿时大喜,悬在空中许久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离开的众人也是心思各异。

虽然楚南和楚狂联手”足够将郭凉压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但是如果对上杨守业的话,也是毫无胜算。

杨守业是楚南的老丈人不假”但是作为天子近臣,雍州的一号人物”也不可能明着偏帮楚南。

至少,粱帝不可能容忍雍州这样一个战略要地落入杨守业翁婿手中,自然会尽力扶郭凉出来和楚南、楚狂打擂台。

密旨没有给楚南这个皇家特使,而是给了作为知州的郭凉,这其中的意思”也不难看破。

楚南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沮丧的意思,离开了答应又急匆匆的跑去校场操练那三千士卒。

先,自然是简化版本的沈石枪法。

这枪法在战场上的威力不容置疑,三千人组成的长枪骑军冲锋之时的威势更是摄人心神,至少,这三千知足自己都能感受的到威力,也能隐约发现自己实力的提升。

要不然,楚南如此苛刻非人的训练,就算没人敢跳出来质疑,也会有消极怠工的事情出现。

然后”自然是混战之时弯刀的运用了。

这一点却是学习胡人和大食,他们都是擅长骑战的民族,大多采用弯刀做武器不可能没有道理。

当然,还有楚南最推崇的弩箭了。

混战之中,随手可发又威力惊人的轻便手弩绝对是杀人利器。

楚南不厌其烦的给所有人洗脑,战场上可是以尽可能的杀伤敌人去的胜利为最高标准的,至于手段是不是卑鄙下流,不在军人的考虑当中。

这也是雍州军许多将领不喜欢楚南的地方。

到了傍晚时分,杨守业在大营以老丈人的身份召见自己的女婿。

楚南当然知道自己在雍州的所作所为会传到京城,粱帝那里,也可能给杨守业带去了许多压力和麻烦”按足了礼数行完礼,看到Y杨守业脸色不善,不等杨守业开口训斥,抢先禀报道:“岳父大人效心……琳儿路上没受什么委屈,现在在杨府住着呢,晚上还请您移步去杨府一趟,琳儿已经准备好了晚宴……”

杨守业冷笑了一下,叹口气说道:“算了……你的做法,快刀斩乱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虽然我不喜欢”京城也有很多人不喜欢……

顿了顿,笑着说道:“或许有你自己的道理吧,眼下也惹出大乱子,我也不想说你了……”

楚南松了口气”陪着笑说道:“多些岳父大人您了……不过,知州大人都有密旨可看,我是不是也该有一份?”

话虽然是玩笑的语气,但是楚南知道,这么长时间才将杨守业派回来,定然粱帝对西北有了最终决断。

杨守业收起笑意,淡淡的说道:“给你的密旨,还真的是没有可是”我来之前,陛下曾经给了我一份密旨”你要不要听一听?”

楚南当然不会拒绝,也收起笑意听着。

杨守业皱起眉头,缓缓的说道:“陛下给了我一道密旨,西北所有人和物全归我管辖,必要时漠北军的军权也可以接手……,唯一的要求是,七月之前,必须打败大食和胡人,不然”陛下定将再次御驾亲征!”!~!

第三十一章 纸条

第三十一章纸条

杨守业的到来明显让西北的气氛显得更加紧张起来。

雍州也逐渐改变了之前保守的策略,开始一反常态大规模实行压迫式巡防,精锐的队甚至已经出现在了大食人所占领的国国都近郊。

大食和胡人明显有些不安,也各自加快了备战的动作,却实在不明白为何雍州军为何突然变得这么的主动,要知道杨守业一直都是以谨慎和稳重出名的。

甚至,雍州城内的许多人也搞不明白。

只是这样的决定是由杨守业亲自作出,又有主战的强硬派推bo助澜,军中也是无人表示异议,当然就顺理成章的推行了下去。

恐怕不会有人想到,这一次雍州军如此jī进,只不过是大梁那位陛下又不甘寂寞,要在史书上为自己的文治武功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已。

………………

………………

大将军杨守业坐镇雍州,守住大梁在西北的根基,而楚狂则亲自出城布置,雍州大军开始有条不紊的缓缓向北推进,漠北的大军也开始配合着从另一面给胡人压力。

而楚南就暂时抛开了雍州的事情,开始履行自己的主要职责,前往西域霸主国瓦赛,安抚西域各国的紧张情绪,尽量将他们拉拢到大梁这边来。

大食铁骑来势汹汹,有神庙帮助,如今又和胡人达成同盟,西域的墙头草对这样的变化最是敏感不过,恐怕现在又想倒过去的不在少数。

楚南职责在身,不可能一直在雍州呆下去,独孤仇和李臻自然也是责无旁贷,要跟着楚南行动,随行负责护卫的是楚南亲自训练出的三千精锐士卒。

这个时节,天气也只不过是堪堪转暖,西北的树木仅仅是刚刚泛起些绿意。

一路之上,随处可见往西去的商队,即便是大战前的紧张时刻,也无法阻止这些商人们赚取财富的决心。

三千人没有慢悠悠的去沿途的各国交涉登记,而是直接打出旗号,急吼吼的呼啸而过。

沿途的诸多国不免也心惊胆战一番。

但是正直西北大乱,处在大梁势力范围内的国们是没胆子去挑衅大梁的军队的,哪怕心有怨言也只能目送那对骑兵呼啸着远去,别说阻拦了,就是前去象征xìng的问询抗议一下也是不敢的。

………………

………………

瓦赛距离雍州并太远,第二天一大早,一路疾行的使团便来到了瓦赛国境之内。

出于对瓦赛实力的尊重,也是为了防止有不必要的误会产生,使团不得不放慢了度。

瓦赛是西域诸国当中实力最强大,也是最富裕的国家之沿途优美的异域风光让大梁的将士们很是开了眼界。

平时,大梁的军队从来不曾深入到西域地区的腹地。

这三千的精锐骑兵当然是格外扎眼,沿途随处可见满是戒备敌视的瓦赛百姓。

若非有瓦赛女王的提前安排,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生多少的麻烦。

西域诸国的排外也是可见一斑,大梁若真想将西域纳入版图,还任重而道远。

李臻哪怕已经有过长途行军的经验,但是对于这样折磨人的急行军还是有些忍受不了,被折腾的上吐下泻,很是狼狈,骑在马上神sè萎靡的说道:“时间还早……是不是没有必要这么急着赶路?”

独孤仇深以为然的的点点头。

楚南回头看了一眼,训练的效果不差,三千精锐倒是还没有多大变化,精气神还保持的不错。

只是急行军对于人和马来说都是极大的负担,人或许还能凭借训练和意志力坚持住,马屁、却多半已经有些疲惫,再急行军的话恐怕就会有伤马出现了。

楚南轻笑着说道:“你我身上的责任重大,所要到达的地方也不止是瓦赛一处,还是加快些度也好,早办完早些回雍州去,主战场不可能会在这里……你们也不想错过大战吧?”

大战出大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军人的功勋和荣耀都要在战场上争取,谁又甘心只是当个看客?

李臻沉默了下去,没有再抱怨什么。

楚南挥了挥马鞭,大声说道:“快走吧……让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西域之中最华美最有名的宫殿……”

………………

………………

瓦赛的皇宫经过了数十年的修建才完成,又经过姜女王不惜代价的续建,可谓是富丽堂皇到了极点。

宫门前的广场上全部由打磨平整的青石铺设而成,每隔一段距离必然会修建一个漂亮精致的ua园,即便是现在的天气下仍旧绿绿的十分好看。

每个园的中间,都是一个一人多高的喷水泉,清澈的水流飞扬到空中又落下,哗哗哗的水流声让人不敢相信这是西北大漠。

三千士卒自然有李勇带着下去扎营。

楚南、独孤仇和李臻三人缓缓的穿过宫门前的喷泉广场,满是赞叹的朝着宫门方向走去。

在宫门前,已经十分奢侈的铺上了镶着ua边的羊绒地毯。

站到了瓦赛的宫门外,楚南温和的笑着,独孤仇和李臻却是忍不住赞叹出声。

不同于大梁皇宫的辉煌大气,瓦赛的皇宫是精致而华丽。

成片漂亮的白sè尖顶式建筑,远远的能看到尖顶上放着的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

椭圆的宫门上,也镌刻着西域风格的美丽复杂的图纹,黄金的把手,镀银的门面,华贵之气扑面而来。

宫门之内,也是如此。

大梁风格的假山水塘,江南风格的秀美园林,神奇的空园,让人目不暇接。

偌大的西北,想必也只有姜女王有能力有魄力修建这么一座瑰丽的宫殿。

…………

…………

姜女王在楚南离京的几天后就起程回国了,现在已经回到瓦赛好些时日了。

楚南三人进入了圆顶的宫殿,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身西域服饰、让人惊艳的姜女王。

姜慕雪带着镶满蓝sè宝石、璀璨夺目的王冠,一身白sè镶金边的话里长袍,一手握着象征瓦赛最高地位的权杖,一手牵着瓦赛的未来女王妖妖,满脸威严的站在王座之前,配合着身后复杂瑰丽的壁画,凛然贵气让人不敢直视。

李臻和独孤仇艰难的从姜女王身上挪开眼神,恭敬的对着西域最有权势的女人行过礼。

楚南当然不用,毕竟是顶着瓦赛亲王的头衔的。

姜慕雪牵着妖妖坐下,当然要客套一番,轻笑着说道:“三位远道而来,定然是辛苦了……先喝一杯瓦赛特产的珍珠酥油茶……”

楚南三人当然不能拒绝,谢过之后便端起来品尝。

涩涩的,滑滑的,甜甜的,黏黏的,还有羊奶的膻气味道,李臻和独孤仇喝下去一口,连五官都扭曲了。

楚南也不喜欢这瓦赛的特产,不会为难自己,拿起来装装样子就放下了,对着妖妖招手唤道:“过来……妖妖……”

李臻和独孤仇都吓了一跳,也来不及阻止,只能拼命的对着楚南使眼s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失礼,太过火了。

妖妖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姜女王看了楚南一眼,拍拍妖妖的脑袋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妖妖似乎有些不愿,闷着头挪到楚南身边。

楚南敲了敲妖妖的脑袋,将生闷气的女孩抱起来放在tuǐ上,低下头逗她。

一会儿功夫,妖妖便躲在楚南的怀里搂着楚南的脖子咯咯笑了起来。

姜女王只是看着,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也真诚了许多。

李臻和独孤仇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对楚南刮目相看,甚至隐隐的有些敬畏。

不管怎么说,这样一来,瓦赛之行就会顺当太多了。

将胡闹纠缠的按住不让她动弹,楚南看着姜慕雪说道:“女王陛下,想必大食和草原已经联手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姜慕雪点点头,缓缓的说道:“草原向来和西域、和瓦赛井水不犯河水,前几天赫哲族还派来使者,表示草原绝不会对向西进犯的……”

李臻吃了一惊,没想到胡人这时候还不忘安抚西域这边,轻笑着说道:“胡人狼子野心,向来喜欢出尔反尔,我大梁最是清楚不过了,女王陛下可不要被他们méng骗……”

“哦……”姜女王不置可否,温和的笑着问道:“听说,雍州大军进来大动作不断,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对大食动手?”

李臻见姜慕雪根本不接自己的话,有些失望和尴尬。

楚南揪着妖妖的辫子,不理会她的叫痛,笑着说道:“雍州有大动作,让胡人和大食人都不敢妄动,也是在为瓦赛减轻压力了……”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只是空话套话而已。

姜女王当然知道这种场合楚南不可能说交心的话,轻笑着说道:“三位旅途劳顿,且下去休息一晚……明天再详细讨论联合出兵的事情吧……”

这样的事情当然急不得,楚南三人便告辞离开。

姜女王将三人送到门口,趁着去楚南手里接妖妖的机会,将一个纸条塞到楚南的手里,对着楚南眨眨眼睛,昂着头迈着骄傲的步伐离去了。

第三十二章 出现

第三十二章出现

第二天,瓦赛国都外的军营当中,姜女王亲自陪同楚南三人检阅瓦赛的军队。

瓦赛绝对不想沦为大食和大梁这两个庞大大物乱战的主战场,那样会让整个瓦赛万劫不复。

可惜,瓦赛恰好处在雍州向西到大漠的中间位置,如果大食大军穿过大漠朝大梁进攻,最方便最快捷的便是从大漠一路向东碾压过去,将包括瓦赛在内的西域诸多国g平,直接逼向雍州,到时候大食不仅仅得到了战略缓冲,还能得到粮食和后备兵源等等数不清的好处。

在这种情况下,瓦赛只能无奈的选择倒向大梁一方,并希望能依靠大梁的力量保住瓦赛,也不得不向大梁表现出一定的诚意,姜女王一手打造的瓦赛骑兵就是最大的诚意了。

姜慕雪穿着华贵的白sè长袍,遮住了美丽的容颜,走在了最前面带路。

楚南跟在后面,满脸疲倦的打着哈欠,有些昏昏yù睡的样子。

独孤仇和李臻都有些担心的看着楚南,这样的场合这副样子总是有些失礼的。

楚南打个哈欠,狐疑的看着独孤仇两人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独孤仇看了走在前面的姜女王一眼,眼神有些异样,声的问答:“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这么的困?”

楚南干笑着,总不能说昨晚女王陛下太过热情奔放,害的自己累死累活又没有睡好啊,随口敷衍着说道:“放心就是了……我能有什么事情,昨晚睡的有些晚了而已……”

李臻狐疑的看了楚南一眼,轻声说道:“昨晚本来有事找你商量的,可是直到子时你房中都空无一人……”

楚南看了李臻一眼,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叹口气说道:“其实昨晚我是找女王陛下商议事情去了……”

独孤仇先是讶异,而后是暧昧的笑着,本来就有些怀疑楚南和姜女王的关系,现在看来果然是不差了,又看了一眼姜女王,暗自感叹,真是个熟透了的女人啊,难怪会折腾的楚南吃不消,现在这么的狼狈……

李臻却没有向男女之情上想,而是瞬间觉得有些不对劲,楚南趁夜偷偷去找瓦赛的女王,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难道真的如同那传言所说,楚南和很多番邦sī交过密,甚至是…………里通外国?

……………………

……………………

或许在李臻和独孤仇看来,天下的精兵,六成在大梁成在草原,其他如南疆、西域这些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力养得起一支规模不大的精锐之师。

可是,这样的观念被眼前的情形彻底的击个粉碎。

在众人身前,是瓦赛最精锐的一支骑兵,人数不到四千人。

这支瓦赛精锐骑兵人浑身银sè甲胄,手持西域风格的粗犷长刀,马鞍上还挂着弓箭。

每个骑士都身材魁梧雄健,脸上带着亮银sè的面甲,遮住了大半的脸颊,座下的战马也比普通马匹高大许多,通体红sè,似乎是传说中西域特产的汗血宝马。

四千骑兵列成四个方形,竟是没有丝毫凌乱之感,单单是一眼看上去的感觉,便能让人感觉得到,这是一只精锐

姜女王倒是很满意李臻、独孤仇的反应,轻声解释道:“无论是大食还是胡人,都是动辄几万十几万的大军,瓦赛无法组建起那样大规模的军队,只能走精兵路线……”

说着姜女王自豪的指着眼前的骑兵说道:“这支骑兵,绝对是西域最精锐的军队,没有之一就算对上同等数量的大食和草原的精锐,也要强过他们一线……这支士兵是从瓦赛全境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经历过血战的精锐……几位也没有看错,他们座下的马的确是汗血宝马,是瓦赛不惜重金,在西域全境搜罗而来,不仅冲击力、耐力强过其他马一筹,更重要的是,度惊人…………”

楚南叹了口气,也能感觉到姜女王孤注一掷的决心。

瓦赛虽然富有但是国,注定了军队不可能在数量上和大食、胡人相抗衡。

所以姜女王这才不惜本钱组建了这样一支强大的骑兵,投入到战场上做突击之用,绝对会有巨大的威力。

姜女王淡淡的笑着,轻声吩咐了几句。

瓦赛骑兵很快就开始动了起来。

长刀泛着冷光,骑兵开始冲锋,汗血马强大的之处这时候尽显无疑,整支骑兵由静到动转变的过程仅仅是一个瞬间,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轰隆隆的加起来,那卓越的度、强大的冲击力让人心惊不已

骑兵保持度冲锋到了远处,随着一声喝令,骑兵划出一个弧形,快的回头冲锋,灵活xìng让人咋舌。

接下来千瓦赛骑兵又演练了各式骑兵阵型,连胡人著名的凿击冲锋阵型也没有落下。

李臻和独孤仇相顾无言。

被楚南特意安排在附近观看的随行的三千雍州精锐都暗暗擦汗,这样强大的一支骑兵,真的在战场上遇到了,绝对是十分的难缠,强大的灵活xìng和卓绝的度,就算投入两倍的兵力也很难将其击溃。

姜慕雪挥了挥手,瓦赛精锐很快退了出去,军纪严明,没有丝毫的杂乱迹象。

楚南也没有想到姜慕雪真的能组建起这样一支雄兵,深吸了口气说道:“果然是一支精兵……”

李臻和独孤仇自然也不吝啬赞美的预言。

姜慕雪轻笑着说道:“不瞒三位,组建这样一支骑兵,已经快要将瓦赛的国库掏空了……几万大军瓦赛是没办法凭空弄出来的,这四千精锐也已经是瓦赛能承受的极限……我想这样应该能保证瓦赛的诚意了吧?”

楚南满是感慨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女王的决心和魄力让人叹为观止,我想我朝陛下也能感受到女王联合抗击外敌的诚意了……”

李臻却不相信这嘴说出来的诚意,心思一转轻笑着问道:“刚刚的这支骑兵,可以划归大梁管辖么?女王不要误会,我觉得,若是能归大梁调派,和我大梁的精锐相配合,这支军队才能挥出最大的效用……”

姜女王看了李臻一眼,轻笑着点头说道:“当然……这也是当初在京城约定好的条件之一……”

说着姜女王从腰间解下一把短刀,郑重的交给楚南,缓缓说道:“这是瓦赛皇室的特有的宝刀,也是统帅这支军队的唯一信物……现在,这支军队就归楚将军指挥了……”

楚南momo的接过来,低下头拿在手中把玩。

独孤仇松了口气,这一次西域之行,最艰难的一个任务算是完成了。

李臻却呆了呆,却突然想起来楚南是各国共同推出来的代表,这支军队按照约定当然要交到楚南的手里。

可是有了之前楚南sī下接触姜女王的事情,李臻总感觉有几分不妥当,抬头看了楚南一眼,心中叹息一声,杨守业来了又如何,父皇猜疑又如何,至少短期内,他在西北的影响力只会越来越强,令所有人都得深深忌惮。

姜女王看着楚南手中的宝刀轻轻叹口气,瓦赛的命运已经牢牢的和大梁绑在了一起,也彻底的交到了这个男人手上,一时间总有些心绪难平,情绪微微jī动,直直的看着楚南轻声说道:“瓦赛的命运,我与妖妖的未来都交给你了,记得,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楚南轻声笑了笑,看着姜慕雪的眼睛缓缓说道:“放心,一切有我……”

独孤仇飞快的低下头去,满脸的古怪。

李臻轻轻的扫视了一眼楚南、姜女王二人,心中的那份怀疑更加的确定了,抿抿嘴bsp;………………

………………

在瓦赛的事情进行的很是顺利,楚南三人又住了一晚,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个目的地,黑山。

黑山的位置在瓦赛西南,偏居西域的一角,并不像瓦赛那样处在冲突的中心,相对来说安全许多。

当然,如果瓦赛遭遇了不测,黑山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黑山是西域的老牌强国,也仅仅是差了瓦赛一分而已,底蕴还是很足的,在西域也是极有影响力的。

显然,这里就没有娇媚**熟透了的女王了,恰恰相反,这里还有一个和楚南结下很深仇怨的黑山亲王

黑山亲王和楚南的恩怨不是什么秘密,李臻和独孤仇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对此行基本不抱什么期待了。

楚南笑着说道:“这么忧心忡忡做什么?连瓦赛都拿下了,又何况是一个黑山?”

独孤仇忧虑的说道:“可是……那黑山亲王……”

李臻没有吭声,显然也是在担心这点,又不能怪楚南的个人恩怨会让三人此行受挫。

楚南抿抿嘴,看着前方的黑山国都,淡淡的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也只是黑山亲王而已”

………………

………………

很快,独孤仇和李臻就知道了楚南话里的意思。

等到浩浩gg的军队来到黑山国都外面,有一个满头白、老的颤颤巍巍的老人正等着三人。

黑山国都修建在那一座很是出名的出产黑铁的山上,天生的易守难攻。

说是国都外,其实就是黑山脚下。

楚南不敢怠慢,早早的下了马,对着那衰老之极的老人笑着说道:“还劳动国王陛下,真是惭愧的紧……”

李臻和独孤仇二人大惊,没想到这老人竟然是黑山的国王。

黑山国王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抓住楚南,笑起来脸上的周围都要拧成麻ua状了,只是对李臻、独孤仇二人微微点点头,含糊不清的对楚南说道:“几年前……阁下与圣女殿下纵横西域……我yù见二位却一直没有机会,实在是生平一大憾事……今日当然要下山来迎一迎了……”

李臻和独孤仇更是吃了一惊,谁能想到楚南竟然和黑山国王也有交情

楚南笑了笑,没有说话。

几年前瓦赛内乱,无数人准备趁火打劫,最上心的就要属黑山了。

黑山实力强横底蕴也足,只要拿下瓦赛站稳了脚跟,就能将势力展到西域中部甚至是更北的地方,不用像现在这般偏居一角,甚至都无法从那条黄金商道上获益。

可是最后,黑山还是被楚南和菲樱联手挫败,失去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当然,现在西北局势动g,不可避免的会有许多国在这场动乱当中灰飞烟灭,等到大梁和大食、胡人分出胜负,自然会有大片的空白地带等着去填充,或者说瓜分,这对黑山来说又是不容错过的机会。

无论怎么看,大梁的胜算总要多那么一分。

若是战罢大梁获胜,那些空白地带如何划分,大梁的态度当然会很重要,西域霸主的瓦赛的意见也不容忽视,然的神庙也不能得罪,这么说起来,楚南这个大梁新贵、瓦赛的亲王、传说中神庙的女婿就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人物了。

楚南笑着扶着那黑山国王的手臂,微微大声的说道:“圣女殿下不知道跑哪去了……这次国王是见不到了……”

黑山有些偏远,也没有像瓦赛那样因为有商道穿过而受影响,对神庙的信仰还是十分虔诚的。

黑山国王没有在意,轻笑了笑,眯着眼睛看着楚南身后,疑问道:“这是……瓦赛的汗血骑兵?”

楚南为了震慑西域诸国,便将瓦赛的汗血骑兵带出来了一半,轻笑着点点头。

黑山国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呵呵笑着说道:“有如此好马有如此强兵,又怎么能没有好兵器呢……我黑山也有份礼物要送给诸位,聊表心意……”

………………

………………

在黑山只呆了一天,楚南便带人离开,随行的骑兵每人都获得了一把黑山出产的掺杂了黑铁的弯刀,军中的将领则每人多一套甲胄,都是绝对精良的装备。

这份礼不可谓不重,但是楚南更愿意黑山派军参战,可惜有黑山亲王扮白脸,其他人扮红脸,黑山国王装糊涂和稀泥,最终楚南也没能说服黑山出兵。

毕竟,直接出兵的话,象征意义要大的多。

一行人无奈的离开黑山,前往西域最边沿的那颗明珠、著名的西域商贸之国,楼兰。

楚南带着威武雄壮的五千精锐骑兵到达了绿洲上的楼兰,刚刚进入楼兰城中,就看到远处一大堆人慌乱的朝着这边跑来,还不断的朝身后看。

隐约,听到有人大声喊道:

“大食人从大漠杀过来了…………”

第三十三章 点破

楼兰地处西域最边缘,是无边大漠东边的一xiao块绿洲。

这里”有着西域其他地方难以见到的丰富淡水,往来的无数商队造就了这个xiao国的崛起和繁华。

西行的商队把这里当做最后的补给站,再向前便是无边的大漠。

大漠的另一边便是大食”在大粱随处可见的一些普通货物到了那边便能换来大把大把的财富。

从大食回来的商队穿过大漠之后,也会把这里当做休整的最佳地方,商队从大食带回来的象牙、香料等货物”很大部分会在楼兰分销给各地的大商家”然后输送到各个地方。

这里是所有商队西行的起点,聚集了来自大粱、草原和颖州的无数客商,你可以在这里见到身家亿万的巨幅”也能看到不比军队差多少的武装护卫队,也有名气很大的超级高手,还有来自全天下的奇珍异宝,每一天,无数的财富在这里jiao换流通。

楼兰,是西域当之无愧的第一富裕之地。

正是由于楼兰特使的地理位置,这里也势力也颇为复杂。

草原、大粱和颖州当然都想控制住这里,哪怕仅仅是在楼兰设卡收税,每年也不是一个xiao数目。

可是,楼兰本地的土著在瓦赛等西域国家的暗中扶持之下,还是基本掌握了楼兰的局势。

大粱、草原和颖州经过长久的试探和背后的斗争”也最终达成了默契,在楼兰都有一定的影响力又都无法站得上风,便默认了楼兰王室对这里的统治。

如今西北的天气已经转暖”修养了一冬天的商队们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哪怕西北动dàng的局势也无法阻止巨商们赚钱的决心。

这里差不多汇集了天下一大半的商队,隐藏在这些商队背后的巨富、豪族们联合起来的影响力是十分可怕的,哪怕是粱帝和金狼王都不敢正面挑衅。

因此,就算草原和大粱大打出手”甚至是二十年前大粱内luan的最危急时刻”这里依旧是车马不断,繁华依旧。

有些商队有的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虽然可能声名不显,但是暗中对大粱、对草原甚至是大漠对面的大食都很有影响力。

如今大食东侵,虽然很多中xiao商团迟疑观望,那些底气甚足的大商队反而从中看到了攫取财富的绝佳机会,跃跃yù试准备大捞一笔,在天气刚刚转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楼兰集结准备”陆续的进入大漠。

又是一天的清晨。

楚南带着足有五千人的骑兵浩浩dàngdàng的从东边bi近楼兰。

商队的主事们当然已经知晓了西北如今的局势,对如此规模的军队出现虽然保持着关注”却没有多少惊惧的意思。

甚至,还有几个代表着大粱京城大族的熟面孔上来和楚南等人打招呼。

军队进入了楼兰,并没有引起巨大的bō澜。

楼兰靠近大漠,处在西域的边缘,远离大粱、草原和胡人jiao锋的危险地带”说起来还是相对安全的”楚南等人来此更多的是走走过场,最好能从巨富的楼兰敲诈出些军费出来。

就在这时,突然从楼兰的西边传来好大的喧哗声,起初还在很远处听不清楚,很快就朝着这边蔓延过来,恐慌的人群快速的朝东边跑来,迅速带动整个楼兰慌luan成一团。

有人大声喊道:“大食人从大漠杀过来了!”,楚南一行人纷纷sè变!

如今西北大食只有卡迪夫率领的七千jing锐骑兵,正在杨守业jī进的压迫手段下xiao心自保,当然不可能出现在楼兰!

这么说来,就是大食后续的大股部队提前穿过了大漠!

楚南看着恐慌的人群正加紧逃离楼兰,喝令大军绕到楼兰西边,全军戒备。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是眼下楚南等人真可谓是两眼一抹黑。

不知道大食军队数量,也不知道何时会正面碰到”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誓死抗击还是提早撤退?!

楚南咬咬牙”恨恨的说道:“我们全是骑兵”机动xìng好,就算打不过”逃也能逃得了!都不要提什么保存力量,全部去楼兰西边设防!”,李臻和独孤仇都没有想到原本和旅游差不多的行程突然变得这般危险”也缺乏经验,都有些手足无措,听到楚南的吩咐也不迟疑,很快就各自下去准备。

楚南唤来一名士卒,怒道:“去找楼兰王室的人来!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楼兰竟然还没有反应,都死光了不成?”

楼兰王室的富*自然不需要多说,楼兰的国王也没有争霸的雄心壮志,一直安安心心的享受无尽的财富和美nv。

被大梁、草原、颖州和瓦赛四方拉拢,地位格外超然的楼兰显然懈怠之极”也没想过会有眼下的情况发生,立马就慌成一团,王室贵族们就差卷起巨额的财富逃亡了,听说有大梁和瓦赛的联军到达,才勉强镇定了一些。

楼兰王室的其他成员还在暗自准备逃离”便把尖箭般崛起的三皇子唐斩推出去应付眼下的麻烦。

李臻看到唐斩脸sè十分怪异。

很久之前,楚南还在楚家混吃等死的时候,李臻就听说楚南找了个武艺高超的蛮人护卫,便是眼前的唐斩,甚至还见过许多次,除了高大魁梧、有些沉默之外,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后来李臻和楚南慢慢开始出现裂痕。

二人在报国寺最终决裂”便是以楚南派唐斩击败李臻为标志的。

现在,李臻看到一身华贵西域贵族打扮、正儿八经楼兰实权的王子唐斩,心中的异样可想而知。

另一边,独孤仇却在暗暗咋舌,西域最强的瓦赛nv王是楚南的姘头,第二强的黑山国王是楚南的熟人,最富裕超然的楼兰国王子曾经是楚南的护卫,西北最大的军事统领是楚南的老丈人,再加上神庙的那个圣nv”这样的背景,楚南在西北的权势简直是无人可以相比!

唐斩虽然一身华贵的王子服,如今在楼兰也是绝对的新贵实权人物,楚南面前却己经谦卑的很”就差没有亲自给楚南牵马了。

一行人来到了楼兰的西边”前面便走进出大漠的地方,如今只是一地的凌luan狼藉。

楚南下了马来,对唐斩的殷勤和谦卑毫不在意,也不像以前那样训斥他,皱眉低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搞清楚了没有?”

唐斩站在楚南身边,轻声说道:“似乎,是大食的大军提早穿过大漠了……”

“似乎……”楚南看着前方,喃喃说道。

唐斩抿了抿嘴chún,低下头轻声解释道:“楼兰向来远离战火,就算大食东侵,事先估计大食的大军也不会从这里出大漠,因此放松了警惕……这消息还是逃回来的商队传出来的……”

楚南轻笑了一声,说不解还是嘲讽,淡淡的说道:“仔细说说……”

唐斩皱着眉头,忧虑的看着前方,缓缓说道:“事先估计,大食大军最早也要一月后才能达到,也会在北面远离楼兰的地方出现和先锋骑军会和,这是从大食王室那里得来的消息,,因此楼兰的许多商队还是照旧出发进入大漠了,可是没想到进入大漠的商队正好和大食大军正面碰上,后面的几个商队见情况不妙,扔下货物就逃回来了,后面的事螓,诸位都知道了……”

楚南叹了口气,轻声问道:“那前面的商队呢?”

唐斩忧sè更浓,低沉的说道:“全部被大食人灭掉了……”

李臻和独孤仇脸sè也沉了下来,这就表示”大食人已经不顾及商队的后面站了什么人,是不是和大食的贵族们有共同利益,已经是撕破脸了!

唐斩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楚南,轻声补充道:“据逃回来的人说”大食军队”似乎,很是狼狈,“商队的人扔下了货物,大食人就去哄抢,也没有追击……”

楚南愣了愣,看着唐斩一眼,沉思了良久才说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李臻犹豫一下,试探着说道:“大食实力很强,名气也很大,想必不可能是军纪败坏……”

独孤仇却没有这么含蓄,看着楚南说道:“我看,可能是大食人在大漠遭遇了不测,急需掠夺商队补充给养……他们这是撑不住了……”

楚南低头沉思”没有说话。

唐斩知道李臻的身份,也知道他和楚南如今的关系,有些异样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穿越大漠,本就是九死一生,路上遇到些不测是正常的……而且,大食大军穿越大漠,本就是极端的冒险,我想,定然是大食大军的补给线供应不上了,或者干脆断裂了,”

楚南冷哼一声,瞥了三人一眼,冷冷道:“想必,你们心中已经猜到眼下的情况了,却都不敢点唉……”

唐斩、李臻和独孤仇三人脸sè微变,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去。

大食大军缺乏补给,只能改变路线急行军穿越大漠,甚至连商队都要掠夺。

但是,掠夺商队所得只是杯水车薪罢了”大食的最终目标,还是要一口吞掉坐拥无数钱粮的楼兰!

第三十四章 贪婪

大食大军来势汹汹,又是刚刚穿越大漠出来,想必补给都快要消耗光了”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将钱粮无数的楼兰劫掠一空。

那样的话,不仅仅是可以补充给养稳定军心,更是得到了在西北和大粱长久较力的本钱!

楼兰距离雍州太远,大粱不可能派军队保护,若是楼兰被灭掉”想必也舱让许多原本摇摆不定的西域诸国产生兔死狐悲之感,更坚定的向大粱靠拢。

因此”楼兰被灭,大粱鞭长莫及很难阻止不假,其实对大粱也是有利有弊”就长远来看,甚至可以利大于弊。

但是对于唐斩来说,这几乎是噩耗了!

千辛万苦终于登上了前台,成为楼兰掌握实权的王子,地位直bi楼兰第一继承人”却要面对楼兰即将灭国的消息”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

唐斩并不愿意往最糟糕的方向上想,但是也不能不承认楼兰的确有灭国之危险,轻声问楚南说道:“您会尽力保护楼兰,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楼兰消亡的”对不对?”

独孤仇和李臻抬头看着楚南。

楚南看着远方大漠里大规模行军所带起的沙尘”淡淡道:“我尽力而为……”

哪怕就长远来说,楼兰被灭更能让西域诸国对大伞敌视,更符合大粱的利益,楚南也不可能看着避而不战”眼看着大食大军来袭卷走无数的钱粮。

楼兰可以被灭掉,将来再建起来文字诺秋也不是多难的事情,但是钱粮决不能这么拱手ji给大食人!

楚南看着唐斩”问道:“楼兰有多少军队”现在这种危机时刻了,还不快全部调派过来?!”

唐斩脸se微黯,低声解释道:“楼兰远离战火,只有少数卫队用来维护治安……,而且”大多数是贵族们的私人卫队”现在这种时候,很难让他们把军权ji出来……”

这时候,楼兰逃亡已经达到了高c,随处可见衣着华贵的巨商、楼兰贵族乘着马车急匆匆的向东边逃去。

西域诸国相互之间的联姻极其常见,又有危机时刻喜欢抱团自保的传统”再加上带着的巨额财富,那些贵族倒是不愁没有地方去。

楚南冷笑了一声”回头对独孤仇吩咐道:“去”派一千士卒去楼兰东边设卡,商人、财物可以通过,凡是楼兰军卒、商队的武装护卫必须留下听我调遣,若是有人胆敢抵抗,一律格杀,并且告诉他们,以后在西域、大粱和颖州”都不会再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众人都吃了一惊”哪怕是这种危机时刻,楚南这样的做法也是可能犯众怒的。

独孤仇有些犹疑的看了楚南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劝。

楚南淡淡的说道:“另外”这样毫无头绪慌的逃离也不是个事,派五百瓦赛骑兵护送那些贵族富商们去瓦赛国都吧!”

这倒是个安抚人心的办法,独孤仇点点头下去ne唐斩却快瞥了楚南一眼低下头。

这些慌逃离的巨富们或许只能带走各自的少部分财富,但是汇集在一起绝对是个让人心跳加目瞪口呆的数目,楚南说是护送,但是却限定了目的地,这些财富估计至少也要有xi半部分会留到瓦赛吧……

楚南看着唐斩”缓缓的说道:“再派人将剩余无法带走财物收集一下”凡是留下来抗敌的人人有份,其余的掩埋也好焚烧也罢,你看着办……城内的粮食留下三成,其他也全部毁掉……”

唐斩嘴唇直哆嗦,也明白楚南也是要放弃楼兰子”有种悲愤郁结的感觉”却又无法泄,闷着头下去准备。

李臻看了楚南一眼,问道:“为什么不把粮食全部毁掉“坚壁清野………

楚南看着越来越紧接的大食军队,轻声说道:“总要给大食人些希望……我不想一会撤退的时候被追杀……,更不想刺激的大食人狂,一路向东冲杀过去……,给他们补充给养休整的时间,也是在给西域诸国和雍州反应的时间……”

独孤仇回来的时候全身浴血”有些狼狈”显然最后还走动用了血腥手段〖镇〗压,看了一眼面无异se的楚南,说道:“幸不辱命……”

楚南拍了拍独孤仇的肩膀”笑了笑,独孤家的人yin狠决绝的xing子还是很有名的,也没有问具体经过。【】【】

唐斩回来的时候灰头土脸”想来还是不舍得全部烧掉,尽可能的将楼兰的财富掩埋起来,意图有朝一日东山再起,身后还有许多的大车。

这时候,被独孤仇血腥手段拦下的楼兰军卒和商队的护卫慢慢的聚拢过来”人数倒是庞大的很,散散的足有七八十人,站在对面和楚南率领的军队拉开了一段距离。

无论是楼兰军卒还是商队的武装暴徒,这时候看向楚南等人的眼神多半都不是很友善。

其中有些xing格暴戾的,若不是被jing锐的骑兵紧紧盯着,恐怕早就暴起逃离了。

几十上百人只会被独孤仇辣手〖镇〗压下去,但是如今这些人越聚越多,慢慢的,人群中开始有种躁动的情绪在涌动。

楚南面无表情的挥挥手。

跟随唐斩而来的大车被推了上来,在所有人的惊叹声中掀翻在地上,里面金银器皿、象牙宝石堆成一堆,各种璀璨的光芒耀ua了人的眼睛。

大车继续推上来。

那堆金银也越堆越高,慢慢的成了一座xi山。

人群已经开始出现嗡嗡的喧哗声,哪怕是见惯了巨额财富的唐斩也有些眼热”有种自本能的扑上去的冲动。

楚南接过一把长枪,一跃而起,恰好落到了价值无法计量的xi山的顶端。

人群中的议论判曼慢消失”都下意识的看向楚南。

楚南冷冷的看着那些躁动的楼兰士卒、商队护卫,等所有人都平静下来才缓缓说道:“我想,诸位应该都认识我,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

在这条商道上讨饭吃的,极少敢不关注西北的局势,就算之前没见过楚南,也听说过他的事迹。

楚南继续说道:“按照规矩,大战之时,我有权征用战场周边的一切”包括诸位的xing命!”,人群中一片哗然,没有人愿意在明知道大食大军即将到来的时候还留下来”之前也不过是各自为战,不敢反抗大粱军队,现在聚在一起,反而底气足了许多。

反正现在大家聚在一起比对面的军卒还多,一哄而散四面逃跑也是不难的”你们也没有办法。

楚南站在那座金银堆成的xi山上,一人的声音却硬是压过了所有人的喧哗声,yin狠的说道:“若是诸位现在想逃,我向诸位保证,我手下五千jing锐,足够在诸位逃到五十里外之前将诸位的xing命全部留下来!就算有人侥幸逃脱,瓦赛、大粱和颖州也会追杀诸位到天涯海角!”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都被楚南凶狠的文字诺秋话震慑住了,也没想到大粱的将军竟然比山贼土匪还不讲理!

虽然心中不舒服,但是也没有人敢怀疑楚南的魄力和能力。

人群中有人远远的喊道:“楚将军,我们也不过是在商道上卖命的xi人物,没能耐掺和这样的大事……,您又何苦为难我们……”,接着便是一阵附和声。

楚南冷笑了两声,压下诸人的求饶,淡淡的说道:“我不想为难诸位,更不想对各位举起刀兵……,只是诸位也不要为难我,大食大军来袭,若没有我率军阻击断后,诸位恐怕也很难逃脱吧……”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指着脚下的财物说道:“既然诸位挣的卖命钱”现在我也不会亏待诸位。若是诸位能留下来同我一同抗敌”这些财物诸位不妨分了去,我想,诸位往日出生入死许多年也未必能赚到这些吧……”

人群中嗡嗡声又起”虽然楚南刚刚将这些财物拿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猜到了用途,但是听到真的有机会分了这座金山,也都暗自心动!

正是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些人很多都是走投无路才到楼兰来放手一搏拿命换钱,人群中真正要钱不惜命的疯子多的是。

楚南既然已经将g举了好多次,震慑住了众人,倒是不介意再多给几个甜枣,用枪挑起一串上等的海珠,淡淡的说道:“我可以再许诺诸位,一会儿两军接战”绝不会让诸位主攻……诸位主要能尽力撑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分了这财物各自离去……,我绝不会再为难诸位……”,说着”楚南手中枪一甩,那串足足价值几千再的珍珠落入到了人群中,引起一片惊呼声和哄抢!

接着,就有人喊道:“真的只要一个时辰么?”

楚南点点头,大声说道:,“对,只需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就能赚到半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哪怕是再冒险,也有人是亡命之徒砰然心动!

有粗豪的大汉咬牙切齿半晌,狠狠的大吼道:“娘的!一个时辰就能顶一辈子,这活老子干了!”

有人带头,接着便是群起响应!

巨额财富带来的刺激压下了对战争对死亡的恐惧!

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贪婪才是最大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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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该死

第三十五章该死

近五千精锐,加上七千余的杂牌军,如今在楼兰聚集的万余军队倒是勉强有一战之力。

若是只靠楚南带来的四千多精锐骑兵,先不说战力如何,单单是士气就会被大食大军压制的死死的。

据传言,大食在大漠以西已经完成一统,再无任何敌手,这次规模的东侵至少发动了十万大军

哪怕除去后勤补给的杂兵和在大漠中损耗的士卒,如今奔着楼兰而来的大食骑兵,也要是楚南部属的十余倍

以一当十,大破十倍于己敌军的事迹并不是没有过,但几乎不可能在眼下发生

大食骑兵也是精锐,虽然长途跋涉刚刚穿越大漠但是哪怕战力只有巅峰的一半,单单靠人数也足够将楚南的部队堆死

………………

………………

几万大军在大漠中行进是很难隐藏行踪的,甚至远远的隔着十数里都能看到扬起的烟尘。

大食大军浩浩dàngdàng的集结成紧密的阵型,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显然,双方并没有什么好交涉的,大食也没有什么谈判的意思,很快就改变阵型,凭借数量上的优势缓缓的朝这边压迫过来。

楼兰这边,不仅仅人数处于劣势,还掺杂着数量众多的杂牌军,虽然不至于乱哄哄的,但是一眼看过去也是和精锐有差距。

楼兰的士卒和商队的护卫按照楚南的安排,占据了进入楼兰的大道,并不参与进攻,仅仅需要且战且退,吸引大食的注意力就好。

楚南所带来的正规军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和战场历练的精锐,分列左右两翼,也握紧了兵器,凝神蓄势而发。

可以看得出来,大食的士卒很是疲惫,不仅仅人灰头土脸的,连战马也显得有些瘦弱,只是人数众多,黑压压的看上去很有压迫力。

大食人想必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有这么的军队在等着自己,似乎有些犹疑,远远的停在远处似乎在观望。

楚南一方人数少,战力也不足,当然不好主动进攻。

终于,大食人终于按捺不住,分出数千的骑兵朝着这边冲锋作为试探,后军慢慢的跟上。

楼兰这边人群一阵sāo动,大多数人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战,甚至有些人被贪婪jī起的血xìng都淡了下去,开始犹疑着要不要逃跑。

独孤仇带着一队士卒出现在后方,凡是出现sāo动的地方定然要冲过去,对着那几个带头动摇的一阵皮鞭招呼,若是敢后退的直接动了兵器。

大食骑兵很快开始冲锋,先锋组成了一个古怪的弧形阵型,朝着这边冲锋,马蹄声如同奔雷。

楚南举起长枪,一声大喝,率先冲了出去

唐斩身后的瓦赛精锐,李臻身后的大梁骁勇,也齐齐大喝一声开始了冲锋

………………

………………

两队骑兵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经过了长期补给匮乏的大食骑兵竟是出奇的脆弱,被当做先锋的精锐只是几个呼吸间阵型就冲开

大食的半圆弧阵型或许在大漠对面大杀四方,一路碾压了无数的敌人,但是大梁的精锐显然没有那么的弱,尤其是瓦赛的骑兵,凭借在马匹冲击力的绝对优势,直接将大食的阵型冲了个七零八落

后面,杂牌军们兴奋的欢呼起来,胆气也大了许多

楚南依旧是冲在最前面,率领着四千余的精锐如同一支利箭一般狠狠的差劲大食的大军当中

长枪如龙,根本没有一合之将,或许是因为营养不良,楚南仅仅是一个横扫,便能将一大片的大食骑兵拨开

乱战之中,大食骑兵明显处于弱势,被派出来充作先锋的几千人只能苦苦支撑,慢慢的被占据优势的大梁一方围杀。

眼看着前面的危局,处在中军位置的大食大将勃然大怒,长刀一挥,手握长度惊人长枪和大盾的大军缓缓的压迫上去

…………

…………

楚南带着杀得兴起的军卒慢慢的将大食人派出的先锋骑兵绞杀殆尽。

看着如林的长枪阵和巨盾兵,楚南皱起眉头,大喝道:“分”

原本的军队突然分作两队,避开如同刺猬一般的大食中军,,一左一右冲击起大食的侧翼

大食大军刚刚穿越大漠,兵卒和马匹都又累又虚弱,看到先锋骑兵被大凉轻易冲得七零八落,当然不愿意再去硬拼送死,依仗着紧密的刺猬阵型和后面的弓箭将楚南的部队逼开

大军交战,就是以胜利为目的。

楚南也不能怨大食人无耻,缩在刺猬阵型后面当乌龟。

大食占据人数优势,又有巨枪巨盾组成的刺猬阵,根本就不惧怕楚南军队的冲击,若是不发挥这个优势反而去和楚南硬拼,那才是傻瓜了

楚南带着大梁的精锐贴着大食的阵型跑了好远,始终找不到什么破绽,反而被巨枪阵后面的弓箭手射伤了不少士卒,只能咬牙退到了大食大军的正面。

后面的杂牌军很好的震慑了不明真相的大食人,让他们始终不敢放手分兵去围杀前面的骑兵。

可是,大食大军越来越近,早晚会看穿楼兰所谓的“中军”根本没有多少战力。

就在这时候,大食的刺猬阵的正面突然向两边分开

正在许多大梁将士欣喜,准备冲锋进去打死杀戮的时候,只听见隆隆的马蹄声传来,从大食中军的位置跑出了一片黑压压的重甲兵

所有看到的人不免大惊失sè

大梁也有精锐的重甲兵,有时候仅仅是数百重甲骑兵,就能将敌人严密的阵型冲开一道口子,甚至能一路碾压过去,杀将夺旗

楚南此行的目的只是巡视西域诸国,当然不可能带着重甲兵出来,看到大食人派出了重甲骑兵,恨得咬牙却又不能拿着自己手下士卒的xìng命开玩笑,只能命令暂时后撤

大食的重甲骑兵轰隆隆的跑了起来,或许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士卒一身重甲,马匹也防护严密,冲击力十分恐怖

楚南一方的骑兵开始慢慢撤退。

后面做幌子的杂牌军瓜分了那堆财物,已经开始逃亡。

独孤仇只是带着数百的骑兵,不可能杀戮过狠,无奈的看着楚南。

楚南面sè严肃的看着大食的重甲骑兵和后面又聚拢起来的刺猬阵,对于大食人耍赖似的打法十分无奈,看着那些杂牌军开始逃跑,叹口气说道:“算了,随他们去吧……”

若是身后有大营大军,就算大食人的阵型更无赖些,楚南也敢带着这四千余精锐冲锋一番,凭借修习沈石秘技的大梁精锐和瓦赛的汗血骑兵,楚南有信心冲开大食人的刺猬阵,杀个对穿出来

只要保持高速的机动xìng,不被大食大军围住,绝对能缠住这些大食人,并打出炫目的战果

心有不甘的看了大食大军一眼,楚南狠狠的喝道:“撤”

………………

………………

大梁的军队慢慢的退去,大食人都松了口气。

就算在大食国境内是百战的雄兵,终究也是抵不过大自然的浩瀚威力。

卡迪夫不惜一切代价,急速的穿过了大漠,剩余的大军则慢慢的赶路。

虽然大漠的环境恶劣了一下,但是因为事先做好了准备,又有大食国内充分的补给,大军开始的一段行程真的十分顺利

可是,随着大军深入大漠,补给的难度越发的离谱,开始还是时断时续,到最后经过连续两天的沙暴,大军和后面的补给部队彻底失去了联系

更糟糕的是,大军随身携带的给养并不充足,还偏离了事先预定的路线

到最后,经过限量用餐、杀马充饥,大食军中的大将毅然决定,彻底更改行军路线,直接顺着那条繁华的商道东行,一路劫杀那些商队勉强挨了过来,等到出了大漠就可以一举那些西域最繁华的楼兰拿下,就算彻底的轻松了

可是,没有想到,在楼兰竟然有大梁和西域的联军在严阵以待

经过试探和无赖战术,最后大食终于用仅存的千余重甲骑兵赶走了联军

等到进入楼兰成,大食的士卒们几乎要痛哭出声了。

或许是时间紧急,大梁的人并没有毁掉所有的粮食,对于几乎饿了一个多月肚子的大食大军来说,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大梁的军队跑就跑吧,不会有人有追击的心思

经过艰苦惊心动魄的跋涉,大食人终于穿过了大漠,来到传说中的东方

这个楼兰仅仅是第一个被征服消灭的国家而已,大食的最终目标是打败大梁,将大食王朝的疆域拓展到已知的所有地方

大食士卒们开始忙活着四处寻找能吃的事物,也满是痛惜的从火堆下抢那些正被焚烧的粮食。

大食的将军们都松了口气,出发之时的雄心壮志又回到了身上

近八万饿了许久的大军涌入了楼兰,真是一团糟,这时候也没有人惦记军规或者什么的。

就在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厮杀和惨叫声

那数千的大梁军队竟然绕开了在东边警戒的大食军队,跑到大食后军厮杀了起来

后军是大食所余不多的辎重和伤兵弱卒,大部分都是步卒,根本无力抵抗那骑兵全力冲锋下的袭杀

只见那大梁的骑兵并不恋战,只是拼命的穿插厮杀,根本不给大食后军缠住的机会,更不要说派大军包围了

大食的大将看着四散救火找东西吃的大食军卒,咬牙切齿的说道:“该死……”

…………

第三十六章 东边 西边

第三十六章东边西边

正当楚南一个极度冒险的回马枪将大食人的后军杀的血流成河的时候,远方的大漠上,卡迪夫正焦急的等着消息

由于雍州格外强硬的压迫式推进,无力反动决战的卡迪夫只能放弃了那一个小国,在草原的照顾下,全军撤到了靠近草原的一处高岗上。

朝阳下,箭伤接近痊愈的卡迪夫正看着楼兰方向皱眉。

一个多月前的箭伤让卡迪夫惊骇了许久,又感到嫉妒的羞耻

自己堂堂踏入九品的高手,竟然在乱战中被弩箭射伤,真是奇耻大辱,若是这消息传到大食国内,绝对会成为天大的笑柄

同时,卡迪夫也在暗暗后怕,若不是神庙的大神官医术高超,解了弩箭上的毒,自己未必能活过来

以往的无数胜利让自己大意了,忘却了乱战当中气机驳杂,对周边气敏感的九品高手会大受影响

战场之上杀气盈天,九品高手最擅长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反而成了大累赘,被周边驳杂纷乱的杀气弄得疑神疑鬼心神俱疲,虽然杀人时占尽优势,但是也很容易会被钻了空子遭人暗算

卡迪夫看着楼兰方向,皱眉问道:“真的今天就能到么?”

万里大漠极端凶险难行,但是对于超一流的高手来说却不是太艰难。

虽然神庙不会参与军务,但是派出些高手去大漠打探大食大军的消息还是不难的。

神庙的大神官顾惜朝低下头,轻声说道:“雪山上传来的消息,真实xìng不须置疑”

卡迪夫回头看了顾惜朝一眼,冷笑道:“雪山还保证过,绝对能保护本王子的安全……可是……哼……”

顾惜朝当然知道卡迪夫对受伤心有怨念,看着卡迪夫坚定的说道:“战场之上,九死之地,就算家师亲临也不敢保证王子的安全……而且,事先我就劝过殿下,不要太冒险太大意……”

卡迪夫有些不耐烦的挥手打断顾惜朝的话,皱眉问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啰嗦了……不知道令师现在何处……”

顾惜朝皱眉,轻声说道:“七日前曾经在雪山出现了一次,现在应该去草原了……”

能劳动神庙的教皇陛下天下第一大宗师行走草原,定然不是小事情,还是在为大食和草原的联盟奔走,毕竟草原上代表正统的金狼王还始终没有表态,赫哲族和大食的结盟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卡迪夫也知道这些事情急不得,也没有再问,突然想起什么,盯着顾晓朝问道:“圣女殿下呢?在雪山还是雍州?”

菲樱和楚南的关系在雪山不是秘密,在西北也不是秘密,当然瞒不过卡迪夫。

甚至卡迪夫受伤的那晚,菲樱在雍州出现,并且来了一次天外飞仙的事情卡迪夫都知道。

顾晓朝眉头皱的更紧,缓缓的说道:“圣女是神庙仅次于教皇的尊贵人物,在西域民间威望更高,无人可以限制她的行动,我当然也不知道…………”

卡迪夫冷笑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mō了mō受了箭伤的肩膀,脸sè古怪的问道:“那夜伤我的,是个怎样的人?”

顾惜朝叹了一口气,说道:“家师说过,他是一个异数”

………………

………………

雍州城内,许多的内部矛盾被杨守业到来之后的大规模军事动作掩盖了起来。

最大的刺头楚南被派了出去,让原本的对立关系缓和了许多。

楚狂和郭凉都是前途无量的人物,起码都知道大局为重,不可能在杨守业面前胡扯后tuǐ,自毁前程。

整个雍州城依照着强大的惯xìng迅速忙活起来,无数的军粮军械都派发下去,每天都有大量的士卒满脸肃容的去巡防。

如今,在楚狂和杨守业的联手操控下,雍州的大军已经逐渐将战线推移到了距离雍州百里外的地方。

雍州大营,杨守业正站在一幅挂在墙壁上的巨幅地图前,不知道在皱眉思索着什么。

这个年过中旬,身形矮壮长相也有些丑陋的人,远远看去甚至不如一名普通的伍长有气势,更不要说和楚狂相比了。

但是,无论在雍州还是在京城,他都是所有人都要敬惧的人物,有着绝对的权威

或许他沉闷木讷的xìng格不讨人喜欢,但是当他说话的时候,梁帝也得耐心的听着

楚狂原先的副将、如今雍州内城的主将叶左看着眼前并不高大的背影,有些难以掩饰的狂热和崇拜。

杨守业并没有回头,语言一如既往的简洁,“楚狂呢?”

楚狂被杨守业派出去亲自调派军队,保持对大食人和胡人的压迫之余,又要严防各部冒进,更要防备被逼急了敌人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任务可谓艰巨,一直在外奔bō,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回雍州了。

叶左对于一手提拔自己的楚狂还是很尊重的,恭敬的回道:“楚将军说今天必定要回来,现在应该已经进城了……”

杨守业沉默的点点头,没有在说话。

大帐里,将校往来不断,有的是来领军出兵,有的是回城复命,事物繁杂,却无一人慌乱。

就在这时候,门口一阵金铁摩擦声,楚狂风尘仆仆的大踏步进来。

大帐中的人都停下动作,轻声招呼道:“将军……”

杨守业回头看了一眼,脸sè依旧是木讷,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点头。

楚狂接过一杯茶,一口喝了下去,对着叶左点点头,走到杨守业身前,低声说道:“将军……”

杨守业转过身,指了指身前的地图,“说……”

楚狂倒是熟悉了杨守业的xìng格,也走到那巨幅地图之前,先是详细的介绍了前线朝北面推进的进展,最后皱眉说道:“起初推进的时候,胡人和大食还多次试探……最近不知道为何,两方都突然没了反应,甚至还主动向北面撤退,让出了大片的地域……”

杨守业沉思好半天,叹了口气说道:“事出反常,这不像大食、胡人的风格……”

楚狂点点头,胡人的臭脾气自然不必多说,宁愿吃大亏也不愿意受憋屈的蛮子,大食甚至敢前后两次来雍州示威,现在突然这么安静,实在让人奇怪。

杨守业突然回头,看着楚狂说道:“我感觉……他们是在等待什么……”

楚狂心中一跳,下意识的看向地图的西面。

那是大食大军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杨守业脸sè沉重,却是看向了地图的东边。

东边是什么呢……

………………

………………

草原的东边,是金狼王图尔温的地盘。

赫哲族和大食联盟已经过去了许久了,作为草原正统的金狼部落却迟迟没有表态,不仅让赫哲族陷入尴尬的境地,更是让整个草原面临着正式分裂成两部分的危机

虽然赫哲族甚至已经压制了金狼部落,但表面上还保持着对草原正统的尊重。

如果草原分裂,金狼王不仅占据了大义的上风,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摆脱草原那位神话般的大宗师这一沉重枷锁,而赫哲族的影响力和声誉都会受到严重的损伤。

赫哲族就算再傲慢,也不可能敢于挑衅草原数百年来的传统。

在草原的东边,气温已经升高了许多,广博的草原也已经开始有绿意。

早晨温暖的太阳赶走了清晨的寒气,许许多多的帐篷门都打开,人们开始忙碌起来。

这里距离hún乱的西北十分遥远,那里的战乱影响不到这里,牧民们熬过了寒冬,脸上也都带着笑意。

这个部落足有七八万人,在草原算得上是绝对的大部落,占据了草原东部最好的一片草原。

其实,能占据这一处整个草原都眼馋的地方,除了强大的武力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部落中间的那杆大旗。

大旗之上,是金sè的狼头

大旗之下,便是草原之王金狼王图尔温的王帐

………………

………………

金狼王年近六旬,却丝毫不显老态,魁梧雄健的身躯给人绝大的压迫力,精光四射的眼睛深邃无比,气度更是非凡,本身就是草原上九品的超一流高手

如今整个草原都因为金狼部落刻意的沉默战战兢兢。

如果草原正式分裂,无论怎样,金狼部落和赫哲族定然要打一仗分出个上下,整个草原也要决定,是效忠于永远的草原之王金狼部落,还是战神家族赫哲

图尔温在金狼部落和东部草原有着绝对的权威,但是这个大人物现在却在王帐内沉默的饮着酒,看上去有些苦闷也有些迟疑。

突然,似乎有一阵微风吹起了王帐的门帘。

图尔温有些朦胧的醉眼眯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再去倒酒的时候却突然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何时,王帐内,又出现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脸庞缺如孩童般光滑,正端起图耳闻酒壶喝酒,用一种苍老凉薄到让人心寒的声音说道:“你,在犹豫什么……又在等什么……”

草原之王、九品的超一流高手图尔温看着眼前的老人,低下头他高贵的头颅,跪伏在地上,声音竟然在颤抖:“老师……图尔温在等待聆听您的教诲……”

第三十七章 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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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旌似是吃定了楚南,一上来就给楚南一个惊喜。

楚南收回目光,笑道:“你能替关荷、墨玉做主?”

张明旌佯装吃惊道:“楚兄难道是想两个都要不成?这个可不行,她们可不是寻常的红牌而已,一个已经是极限。”

楚南抽抽嘴角,摇头道:“那个所谓的交易具体是什么内容我还不知道,说这些早了些。”

张明旌起身给楚南倒上酒,沉吟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以后我会为楚兄提供一切便利,包括证据、证人,楚兄只需要顶住压力查下去,当然我不会要求让张家衰落,只要能让它低迷一段时间,最后能伤筋动骨。”

楚南笑道:“你要求了我也办不到啊。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能得到什么。”

张明旌神色淡淡道:“张家原本就不是铁板一块,如今张明覃一死,许多人又蠢蠢欲动,当然也包括我。也不瞒楚兄,只要都察院能缠住张家一段时间,我就能顺利接受张家的许多资源,到时候无论楚兄做什么,我都能为楚兄摇旗呐喊,你我一南一北相互照应,想不达都不行。”

楚南摇摇头,飞黄腾达的诱惑并不够,笑道:“你想分裂张家我能理解,都察院那里我也可以影响一下,但张家若是和梁让妥协了你这番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张明旌笑道:“楚兄还是低估了张家,就说张家能让江苏巡抚在杭州呆不下去,将府衙搬到苏州去的跋扈,你觉得他们会和梁让这样的墙头草妥协么?”

张明旌看着楚南皱眉思索,摇头道:“看来楚兄还是怀疑我的诚意,或者说实力。”说完回身低声吩咐了什么,不一会儿苏屠就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楚南吸口气,看着楚有成、魏四爷和张子良三人,有些佩服张明旌的心机和谋划能力。

张明旌义气激昂道:“楚兄,现在相信了吧?我是有心开创番大场面,就看楚兄愿不愿意帮我一把,顺便给自己谋些福利了。”

楚南无视了张明旌伸出的手,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低声道:“我一直觉得,凡是妄图挑战皇权的门阀,都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张明旌对楚南的不给面子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愉悦的放声大笑,看着楚南消失在岸上,才长长的出口气,吩咐道:“启程,去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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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旌为达目的,连自己的父亲都能算计,自然不会顾及王不悔的死活,楚南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杨琳听完有些失望,但还是主动开解道:“王大人的事有梁御史操心,你毕竟只是个副主官,帮不了王大人也不要自责。”

楚南笑笑,有些奇怪的问道:“平日都是姐夫长姐夫短的,今天怎么了,改称呼了?”

杨琳脸色羞红,嘟囔道:“以后再也不叫你姐夫了!”

楚南吃惊道:“这是为什么?我应该没得罪你吧?”

杨琳吐吐舌头,有些扭捏的小声说道:“那天……那天……你告诉……回京之后要……而且,你今天还……还抱了我…………”

楚南伸手抱抱杨琳,看似随意的抚摸着杨琳的蛮腰,轻声道:“是这样么?”

虽然已经是秋天,但杨琳还是感觉有些燥热,娇喘吁吁的在楚南怀里来回扭动着身子,却不舍得推开楚南,感觉楚南的手已经摸上了臀尖,呻吟一声第一次主动抱住了楚南。

楚南嗅着杨琳香,手上却不停止动作,直将个彪悍刁蛮的少女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得意的在杨琳耳边低声笑道:“小琳儿,你怎么不说话?”

杨琳又是羞涩又是欢喜,还隐隐对自己的不争气有些气恼,怯怯道:“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以后要对我好啊。”

楚南感叹着少女让人惊异的温软而富有弹性的手感,恶作剧似的加了些力气,让少女翘在手上变换着形状,撇嘴道:“还早着呢,至少得等到反过来,琳儿主动亲亲摸摸的时候。”

杨琳有些气恼,怒道:“我才没那么不要脸。”说完感觉楚南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了,自己却越来越浑身软,终于呻吟一声用力抱紧了楚南,却感觉有个硬硬的东西顶在自己小腹上,想起以前偷偷看过的**,脸像是火烧了一般,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却没想过要挣脱楚南的怀抱。

杨琳还在满是害羞满是忐忑的品味着这从未有过的感觉,突然从楚南怀里跳了出来,咬着嘴唇骂道:“混蛋,怎么可以摸那里!”

楚南有些尴尬,如今杨琳退到一边了,宽松的衣服再也遮盖不了某处,悻悻的曲身笑道:“没,摸顺手了,没注意,我真不是故意的。”

杨琳感觉身体身体软好像随时都能倒在地上,有些留恋刚才的感觉却拉不下脸再没羞没躁的**,赌气坐下不去看楚南。

等了好久,楚南还没有动静,杨琳忍不住了,转过脸来带着哭腔道:“姐夫,我生气了,你咋不过来哄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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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将杨琳哄的……哄的面红耳赤,其间自然要沾些便宜。而杨琳也是彪悍的性子,哪怕因为楚南的过分动作脸色羞红到能滴出水来也是死不求饶,反而有些乐在其中的样子。

楚南松开杨琳,有些可惜不能继续讲解生理卫生知识了,拍拍满是春情涌动的杨琳小脸,笑道:“自己老实在这里呆着,我总得出去露露面,乖,自己洗干净了,回来再继续。”

杨琳哆哆嗦嗦的抓起桌上的水壶,犹豫一下终究不舍得扔过去打他,心思一转,咬着嘴唇抛个媚眼,羞羞答答的嗯了一声。

然后,楚南落荒而逃,再呆下去说不好就真的会办出白日xx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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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让看着神思不属的楚南,只当是他为眼下的局势烦恼,虽然一向不甚喜欢他,这时也在心里点头夸了几句。

王德福咳嗽几声,打断了楚南的魂游天外,说道:“这件事实在太棘手了,不管张明覃是不是因为与不悔的私人恩怨而死,张家是一定会将它算在都察院头上的。”

梁让也有些忧虑道:“是啊,本来北伐大胜在即,却出了这档子事。哎,不悔平时很稳重很顾全大局的,怎么这回这么冲动,这么糊涂呢?”

楚南叹息道:“王大人也是被张明覃的张扬跋扈气到了,何况……何况涉及到不悔喜欢的女人…………”

梁让好女色也是公开的秘密,果然很理解的点点头,说道:“眼下张家含怒未,若是等到京城也来了消息,两面同时难,就怕到时都察院应付不来啊。”

或许在未触碰到底线之前,人总是下意识的倾向于帮亲不帮理,也没人提起张明覃该不该死,只是在忧虑王不悔和都察院的未来。

楚南沉吟道:“张家势大不假,都察院也未必就只能是被动挨打的份,要我看,不如继续严查合必升案,闹出的动静越大,牵扯到的人越多就越有利,到时候至少有和张家妥协的本钱,回到京城也能算个功过相抵。”

梁让也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咬牙道:“如今你我三人都牵扯进来了,我们必须要抛弃分歧,努力自救。楚统领,王大人,还请二位多多辛苦了,要尽快拿到证据,办成铁案。张家和京城我来应付就是了。”

楚南心中冷笑,梁让也是好打算,几句话就将三人绑在一起,还主动去顶住外面的压力。其实真要追究罪责起来,梁让是王不悔的直接上级,又是此行的主官,而楚南和王德福不过是副主官,又各自有了不得的背景,谁会悲剧谁会洗具不言而明。

楚南和王德福告辞离开,走到院中刚要回去继续讲解生理卫生知识,就见一侍卫小心的走到跟前,说道:“大人,这是您的信,说是你的好朋友写的。”

王德福笑着离开,最近又有的忙了,却要好好休息蓄精养锐。

楚南笑着告别,一边走一边打开信,只见上面写着“西湖之畔,游船之上,清荷一朵,任君采摘。”落款是颖州岳章。

楚南停住脚步,看着不远处杨琳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傻笑,皱眉想道:“难道今晚要去西湖上讲解生理卫生知识?罢罢罢,屋里这个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是先解决了这朵荷花好!”

第三十八章 不行

第三十八章

不行

如今的西北,聚集了数十万的精锐大军,大战一触即发,而战争的结果会直接改变天下大势的走向,可谓吸引了全天下人的目光。

大食大军足有九万,全是百战的精锐,虽然大部分刚刚经过大漠的折磨,战力值得怀疑,但是谁都清楚,等他们休整一段时间,战力恢复,绝对是让人胆寒的雄师。

赫哲族和金狼王族自不必说,是整个草原上精锐中的精锐,加上附属于这两个部落的军队,也要有十几万人之多。

大梁一方。

雍州军是十余万,却不可能全部投入战场,毕竟。为将之道,除非穷途末路必须要放手一搏,不然就要未虑胜先虑败,雍州还要留足军队,不仅仅是以防万一,更是关键时刻翻盘的底牌。

漠北大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自身的防线就十分之漫长,哪怕赫哲族和金狼王都出现在了西北,也不可能撇下自己的防区,来全力支援雍州,只能从旁战而已。

楚南帐下虽然只有五万人,但聚集了西域绝大部分的精锐,战力可谓超群。

但是,这些西域精锐绝没有保卫大梁的心思,只是想要防备大食人侵入西域而已。

若是大食人只是攻向大梁,这支雄兵到底会如何反应,是袖手旁观还是积极参战,还要看军心和楚南的威望。

如此计算下来,虽然大梁一方的军队人数占据优势,实际上却顾忌颇多,根本难以尽全力出战,很难像大食胡人联军那般可以放手一搏。

双方胜负之数,还未可知。

…………………

…………………

雍州军的大营当然已经搬到了前线,杨守业、楚狂都在紧急调派大军布防。

如今双方还都在相互试探的时候,谁都不想先出手以防自己先露出破绽。

大营当中,当然是以杨守业为尊。

楚狂、漠北的最高统帅成亲王和西域联军的统帅楚南都有资格占据一个位子。

至于叶左、李臻、独孤仇等人,就只能站着听了。

成亲王看了楚南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在今天之前,恐怕包括梁帝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曾想到,仅仅是给了他一个空头身份,楚南就真的凭空拉扯起了一支强大的军队。

不可思议的是,瓦赛等西域国家对楚南的信任竟是如此的彻底,并没有推举什么首领出来统军,而是十分放心的将各自国中的精锐交到了楚南这样一个大梁人手中

要知道,联军当中不乏各国的国宝级精锐,比如瓦赛耗费国力组建的汗血骑兵

完全可以想象,若是瓦赛的这支掏空了家底组建的军队彻底在被灭,瓦赛无论是声望还是和实力,都要下降一个档次

在座的,杨守业和自己自不必说,是戎马一生已经功成名就的名将。

楚狂也是早就在战场上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可是,楚南呢?在来西北之前,甚至都没有上过战场的记录,如今却能和自己三人平起平坐,更能让那么多最是胆小的西域小国信任有加,这已经不是刺眼而已,简直是可惊可怖,让人心中不安了

………………

………………

杨守业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缓缓的说道:“眼下的情况,无须我多说,诸位有何看法,都说说吧。”

雍州军是主战力量,也算是地主,楚南和成亲王部下都是协助参战而已,杨守业的态度未明朗之前,其他人也不好说话。

楚狂站了起来,要率先表示雍州军的想法,走到墙边的巨幅地图之前,沉声说道:“大食大军刚刚越过大漠,战力还没有回复,以我之见,先要努力在大食人身上争取一场大胜,也好鼓舞士气。”

像如此大规模的作战,在近几十年都是少有的,战败的结果大家也都明白,对于千里迢迢而来的大食来说,绝不是是来和大梁的军队切磋比试的,而双方恩怨可以追溯的数百年前的胡人也不会满足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分明是压上了家底赌一把

在这时候,可能极微小的一点,也会彻底的改变战局,更不要说是士气军心这等关键所在了。

见到众人点头没有意见,楚狂又扭头看着楚南,缓缓说道:“数天之前,你们在楼兰和大食大军已经激战了数次,他们如今战力如何,大概你们最清楚了……”

楚南点点头,又叹口气说道:“第一次接战的时候,大食人大意之下吃了大亏,五千骑兵被我以同等数量的骑兵击溃……那时候大食人刚刚从大漠出来,战力萎靡到了最低点,而后大食人就出动了重甲骑兵,我等只能无奈后撤……而后那次也只是偷袭,对方多是老弱残兵,没什么好说的……依我看来,从大漠出来,大食大军战力只存了不到五成,休整了数天,现在大概能有巅峰时的七成战力……”

成亲王面色严肃,这么说起来大梁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现在大食人的战力正在急速的恢复当中,过不了几日,就是能大梁精锐硬撼的雄兵了。

杨守业却更关注其他,开口问道:”重甲骑兵?人数又多少?战力如何?”

楚南舔舔干裂的嘴唇,想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数量不太清楚,至少也有三千……大食的重甲骑兵防护比大梁的还要严密,士卒也要魁梧强壮一些,战马也要高大几分,硬碰硬的话,大梁占不到多少便宜……”

重甲骑兵从来都是大规模骑兵作战当中的核心力量,讲究的是以拙破巧,再精锐的轻骑兵见到重甲骑兵,也只能无奈的避让。

一般来说,重甲骑兵的速度很慢,追是追不上轻骑兵的,在广阔的地域一对一的话,只能成为轻骑兵的靶子,而在眼前这样大规模的战争中,却是让人头疼的很。

成亲王沉默了良久,轻声说道:“如果大食派出重甲骑兵,我们只好派出步兵接战……只要能让他们速度慢下来,已近百斤的重甲就能让人马吃不消……”

这话说的轻巧有效,但是其中内情却是血淋淋的。

重甲骑兵冲锋起来时候的冲击力让人胆寒,战场之上若是想让他们慢下来,只能靠步卒用人命去堵。

等到重甲骑兵速度慢下来,行动迟缓甚至连转身都困难,几乎是一群待宰羔羊。

杨守业沉默的点点头。

大梁的每一个重甲骑兵都是苦心培养出来的,而步卒则要容易培养的多,更不要说每支军队都有的专门阵前送死的炮灰了。

楚狂抿抿嘴唇,皱眉没有说话。

李臻却心中一动,看了楚南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成亲王看到李臻神色异样,轻笑着开口问道:“李臻,你可是有什么别的法子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李臻。

李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知道现在是自己展现才能最好舞台,认真的分析道:“若是以重甲对重甲,大梁处于劣势;若是按照老办法用步卒,未免死伤过大……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这下连杨守业都抬起头来了,问道:“什么办法?”

李臻头脑越发的清明,理了理思绪继续说道:“刚刚王叔所虑,不过是大梁的重甲骑兵来之不易,又未必能胜过大食……却忘了,现在军中就有一支特殊的骑兵精锐,就算不带重甲,正面对抗大食重甲骑兵,也要有五分的胜算……”

众人先是皱眉,而后便是恍然,纷纷看向楚南。

楚南心中一沉,却没想到李臻竟然想出这么个办法。

李臻所说的特殊军队,当然是指瓦赛的汗血骑兵。

汗血宝马在骑兵作战当中的威力,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在场之人甚至都敢断言,就算大食的战马品质极好,也绝对比不上号称马中之王的汗血宝马。

凭借汗血宝马强大无比的冲击力和耐力,若是批上重甲,绝对是纵横战场的逆天存在。

而且,这个办法最能吸引人的就是,无论结果是胜是败,都不会损伤大梁一兵一卒。

大梁只需要坐等战果,风险全部转嫁到了瓦赛身上。

在场的就根本没有一个西域之人,所有的大梁将领都被李臻这个天才的想法打动了。

包括杨守业。

可是,现在那让所有骑兵将领眼馋的瓦赛精锐牢牢的掌握在楚南手中。

而根据事前的说法,楚南手握瓦赛女王的佩刀,对那支军队有绝对的掌控权力,生杀予夺不在话下

楚南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

李臻的想法对大梁来说,绝对是最有诱惑力的,可是却将楚南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对瓦赛来说更是阴险恶毒。

若是楚南同意了,就是在用瓦赛所有的希望和家底在进行一场豪赌。

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场硬碰硬的下来,瓦赛的这只精锐,还能有多少人活下来?

若是不同意…………

成亲王看到楚南精锐在犹豫,脸色顿时有些阴沉,这样对大梁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法子,每一个对大梁忠诚的将领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赞同么?皱眉冷冷的问道:“楚南将军……你认为如何?”

楚南抿抿嘴唇,轻笑了一声,淡淡摇头道:“不行……”

第三十九章 自作主张

第三十九章自作主张

一言既出,可谓举座皆惊。

就连楚狂也忍不住皱眉看向楚南,这时候硬气是十分没必要的,哪怕推脱一下甚至口头答应下来也好。

毕竟,李臻的这条建议绝对是站在了大梁的立场的来考虑,又有成亲王这样的皇室重臣在场,任何迟疑都可能被扣上不忠君不爱国的帽子。

要知道,原本梁帝就对楚南心怀猜疑之心,而如今楚南这一句不行,传到京城去,就真的是坐实了勾结藩国的罪名。

成亲王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冷冷的看着楚南,似乎要将楚南整个看穿,或者在等着楚南收回刚刚的那句话。

在座的都是大梁军中在西北排的上号的大将,可是这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敢插嘴。

李臻讶异的看着楚南,虽然之前就想到楚南不可能答应,但是看到楚南这么坦然的一口回绝,还是十分吃惊。

杨守业木讷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漠然的眼神没有半点bō动,让人猜不透这位大将军的真实想法,也让在场的许多人不敢胡乱插嘴表态。

成亲王一直没有等到楚南告罪的话,看了一眼众人,冷笑了一声淡淡的问道:“为什么不行……”

楚南好像丝毫没有在为自己担心,轻笑着说道:“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亲王大人戎马一生,我可不信您看不到我的苦衷……”

成亲王当然能看清楚南的为难,瓦赛女王简直就是将瓦赛的前途放在了楚南手中,显然是已经得了楚南的承诺。

但是不管怎么样,作为大梁的臣子,对一个番邦女人失约了又算得了什么,淡淡的说道:“有什么苦衷?若是瓦赛担心日后,本王可以代表大梁承诺,以后大梁会庇护瓦赛…………”

楚南轻了笑,看着成亲王说道:“亲王殿下能保证履行这个承诺么?”

成亲王这一会儿心中已经翻涌着无数的想法,甚至已经谋划着将西域的联军葬送在这个战场上,到时候大梁就可以出面,顺利的接受西域的大片徒弟,不用担心会受到jī烈的抵抗,听到楚南貌似服软的话,大笑着说道:“当然能”

楚南点点头,淡淡的说道:“我也能……“

成亲王顿时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楚南这是在戏弄自己,恼火的喝道:“大胆”

楚南不紧不慢的说道:“亲王大人教训的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既然已经给了瓦赛承诺,就定然要履行它……”

成亲王指着楚南,“你…………”

“咳咳……”

杨守业好像才反应过来,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即便成亲王也不敢挑衅杨守业的权威,忍着气的低头喝茶。

杨守业看了楚南,缓缓的开口说道:“何必多费口舌……该如何应对,打过才知道……”

………………

………………

杨守业最后还是用自己的权威将这场纷争强行压了下去,但是矛盾的种子已经种下,成亲王对于楚南的不满和猜疑更是根深蒂固了,今天的事情若是经他的口传到京城,定然又要引起轩然大*。

不忠君爱国甚至是有心卖国的,在大梁绝不少,比如那些一直心怀不轨的门阀豪族。

但是他们大多都是在暗中动作而已,没有人会在公开场合表现出来。

成亲王似乎忘掉了刚刚的事情,又恢复原来云淡风轻的表情,经过刚刚的事情,倒是对李臻有些看重,也根本不问楚南就将其留在了身边。

楚南也故作不知,李臻当然也是求之不得。

李臻远远的看着楚南的背影,不觉有些感慨,自己与他的隔阂真是越来越深,看到刚刚楚南强硬的姿态,能想到京城那位父皇大人的反应,却没有多少忧虑的感觉,反而有种……莫名的轻松?

似乎,压在自己身上许多年的一座大山,就要被挪开了。

…………

………………

楚狂轻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何必呢…………不值得的……”

楚南笑了笑,轻声说道:“你也认为,应该牺牲掉瓦赛?”

“呃……”楚狂迟疑了一下,也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皱眉想了半晌才说道:“我只知道……你选了一跳最艰难的路走……”

楚南叹了口气,看着远方黑压压的军队轻声说道:“也是最自由的一条路……”

………………

………………

杨守业既然决定要打过再说,雍州大军当然是紧张的备战起来。

虽然在雍州憋了一个冬天,但毕竟都是久经战火考验的精锐了,即便面对这样的大场面也是毫不含糊。

对面的大食和胡人联军也发现了大梁军中的异动。

几声炮响,大梁中军一侧冲出数千骑兵。

大食大军还多在休整,但是卡迪夫的七千骑兵可是已经养精蓄锐许久了,也当仁不让的迎了上去。

…………

…………

如此大规模的大军对阵,根本没有什么huā巧,比拼的完全是实力。

作为双方的第一次正是较量,双方都是谨慎小心试探为主,敢胜不敢败

杀杀杀

在双方军卒震天的喊杀声中,大梁和大食的骑兵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战马悲鸣

金铁交击

血光炫目

都是各自的精锐

都咬牙准备争取第一胜

都是许胜不许败

………………

………………

一刻钟后。

血流满地,留下一地的尸首。

或许还有未死的,在轰隆隆的骑兵乱战中,也很难生存下来,多半都要被马蹄踩成了肉酱

双方的战力处于一个层次,就算有差距,也不过是一线而已。

死伤的具体情形无法得知,但是远远看去,这场交锋没有胜者。

咚咚咚…………

收兵的战鼓声几乎是同时响起,这场交锋只不过是双方的试探而已,没必要将这几千精锐拼个干净。

大梁和大食的军卒都开始缓缓的后撤,对地上战友或者敌人的尸首视默然不语,有种劫后余生的解脱感。

这一次交锋,应该说打了个平手……

双方大将都松了口气,至少是个可以接受的战果。

…………

…………

呜呜呜呜…………

突然,想起了苍凉古老的牛角号声……

大梁军卒一阵sāo动,很快平息了下来,中军大帐中并没有军令下来。

对面的胡人也在将领的呵斥声中安静下来,没有贸然出击。

所有人都在寻找号角声的来源。

结果却让双方都大惊失sè。

轰隆隆…………

马蹄声如炸雷般响起

在气氛胶着的战场上,如此敏感的声音怎能不让人汗毛倒竖?

只见楚南帐下的西域联军突然有部分骑兵脱离了所在左翼,竟然对着那支刚刚经历大战的大食先锋追杀过去。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那支大**锐骑兵是卡迪夫的嫡系,刚刚经历了大战,正开始缓慢有序的撤离。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瓦赛的精锐汗血骑兵,凭借高超的冲锋速度,竟是很快追上那支大食骑兵

眼看着无法在瓦赛骑兵追来之前退回大军当中,那支大食精锐只能回身迎战,大骂梁人卑鄙无耻

还没有靠近,最前面的瓦赛的士卒突然都抬起手臂,噗噗噗一阵乱响,接着便是一阵惨叫

后面的联军士卒则开始往大食骑兵群众投射短枪,借着马速,手臂长短的投枪带着呼啸的风声,有着令人咋舌的穿透力,有时候甚至能穿透两人还深深的扎入土中

大食骑兵本来就刚刚经历了jī战,哪怕没有受伤的,也有些疲惫,又经过这样蛮不讲理的偷袭,阵型顿时散乱起来。

瓦赛的精锐继续前冲,如同一把利剑般将大食骑兵分割成数段。

卡迪夫眼看着自己的亲军受损,顿时怒不可遏,怒吼着下令分出精锐前去营救,大军前压,准备将那无耻卑鄙的偷袭者围杀

瓦赛精锐继续凭借高超的马速和冲击力虐杀大食人,跟在后面的联军却恰好赶到,分兵过去拦住了前来救援的大食骑兵

大食大军开始缓缓前压

战事迅速升级

赫哲族无奈,为了保持阵型的完整,也只能跟着前压。

杨守业深深的看了左边远处的楚南一眼,一声令下,雍州大军也开始缓缓的移动。

金狼王族并不想这么早就参与hún战,有些迟疑没有跟进。

漠北大军见对面的金狼王族不动,也不敢妄动,反正也只是协助作战而已。

这时,战场之上就形成了十分怪异的一幕。

战场左侧,西域联军和大食已经大打出手,中间的雍州大军和赫哲族精锐都有些迟疑的前压,右侧的金狼王族和漠北大军却又沉默的对峙。

卡迪夫的亲军连续经过两次大战,折损了个七七八八。

没有长枪巨盾阵保护的大食骑兵也并不能占得上风。

等到大食大军快速围杀过来之时,又是一阵急促的鼓点,西域联军顿时分作三股,向西南、东南和后方急速撤退。

典型的很咬一口就跑,欺负了成了软柿子的卡迪夫亲军,看到大食大军来寻仇,二话不说就跑路了。

卡迪夫看到自己的胡人盟友没有跟上来,当然不敢冒失的冲击对面严密的军阵,咬牙喝令停止进攻

根本没有做好准备的雍州大军和赫哲族也都松了口气,默契的退了回去。

成亲王目瞪口呆,好半天冷冷的说道:“目无军法,其罪该杀本王会如实将情况传到京城的”

杨守业叹口气,淡漠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总归是胜了第一仗了……”

第四十章 皇宫上空的流光

第四十章皇宫上空的流光

大梁京城实在是个十分神奇的地方。

西北的动dàng局势似乎根本影响不到这里,好像西北并不是杀声震天的数十万大军对阵,而是一股蟊贼在企图翻越雍州十数丈高的城墙而已。

许多百姓觉得,就凭借雍州城内的十数万精锐,再加上杨守业、楚狂这样一对金牌的组合,任何前去挑衅的势力都没有好下场。

似乎,在长久的对外战场当中,京城的百姓培养出了惊人的自信,坚定的认为不存在任何势力能够资格做大梁的敌人,尤其是北伐一战,打退胡人之后

但是,芙蓉街上,杨梅知道事情没有外面的百姓想的那么简单。

大食大军来势汹汹,既然敢越过大漠东侵,显然是下了血本,也是很有底气的,绝不可能是某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国派出“数千大军”来给大梁挠痒。

而且,出身杨家,邻居就是军机处的冷厉冷大人府,也可以很容易的探听到普通百姓根本没机会接触的一些消息。

比如,大食大军已经全部到达,总数大约有十万

比如,赫哲族已经和大食形成联盟,不惜血本陪着大食人疯狂的赌一把

比如,军机处的大人们信誓旦旦不会掺和西北乱局的金狼王图尔温,突然带着大股的精锐离开了金狼王帐,正式和赫哲族站到了同一战线

为此,军机处的头头脑脑都被梁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是,这根本无法改变西北越来越危险的事实。

粗略估计,这时候聚集在雍州附近的大食、胡人联军,总数已经超过二十万

要知道,就算在让无数大梁百姓高傲自豪的北伐一战中,胡人参战的人数也从来没有超过十万

杨梅哪怕不是身出将门,也能大概明白二十多万精锐大军意味着什么

西北局势,远远没有百姓闲谈中的那么安稳

而让杨梅忧愁的并非仅仅这些。

现在,在西北风暴核心当中的,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丈夫

作为雍州守将,若是西北有失,杨守业必然要被第一个拿来开刀,哪怕他之前立下了无数的功勋。

而顶着灿烂光环和梁帝的猜疑前往西北的楚南,更是处境堪忧。

杨梅甚至知道,楚南这么费尽心机的前去西北,很大的可能是为了当初对那位美艳女王的某个承诺。

甚至,杨梅在听到这些,都来不及吃醋,因为,根据最新的消息,那个狠心huā心的人竟然带着三千人进入了西域腹地,去说服那些墙头草向大梁靠拢。

可是,没有想到,楚南一行人竟然在楼兰和近八万大食大军不期而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杨梅直接昏了过去了

杨梅都不敢想象,三千对八万到底是悬殊到了何种程度。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杨梅连忙出门去迎。

冷烟眉飞sè舞的走了进来。

最近,西北的消息杨梅都是从冷烟这里听来的,彼此也算是熟悉了。

冷烟神采飞扬,不等杨梅开口问,便笑着说道:“嫂子,大喜啊”

杨梅本来还不紧张,听到冷烟又是报喜来了,吓得心惊胆战,上次自己也是被冷烟口中的“喜讯”吓昏了过去的

冷烟深吸一口气,两眼满是小星星,感叹道:“嫂子……刚刚听我爹说了,楚大哥他靠着数千精锐,应是逼得八万大食大军不敢进入西域腹地……楼兰是彻底的亡国了……楚大哥他们竟然缀着大食大军,一路‘押送’大食大军前进数百里,让大食人不敢有丝毫异动”

杨梅深吸一口冷气,不知道是该说什么

冷烟继续说道:“现在,楚大哥可是了不得了,整个西域的军队都归他调遣,现在,手中聚集的大军都有五万多了……在府报之中,都称楚大哥为西域王了……”

杨梅心中一沉,府报,当然是雍州府衙的例行密报,但是这个西域王听起来虽然爽,但是实在刺耳的很,尤其是陛下几十年都没能掌控的西域。

冷烟双手握在xiōng前,看着杨梅说道:“嫂子……你肯定猜不到楚大哥又干了什么大事?两天之前,在雍州北面,楚大哥愣是在四十万大军对阵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强行劫杀了数千的大**锐……”

杨梅呆了呆,又有种要晕过去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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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当中,梁帝也有种要晕过去的感觉,只不过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西北局势焦灼,梁帝这些天也是烦躁的很,不仅每天盯着西北的战报,还在犹豫要不要从南疆和漠北向西北增派援军,或者干脆将京城的禁军调过去一部分。

可是,在这种危急时刻,楚南那个让人尤其不喜欢的变数又开始搞风搞雨。

前去西北的时候,楚南、楚狂根本没有按照事先划好的行军路线行军,虽然山道惨烈一战证明了楚氏兄弟的担心和顾虑完全是正确的,但是两人这种自作主张隐约蔑视皇权的态度让人不喜。

刚刚到了西北,楚南就将雍州知州郭凉打了个满脸开huā,现在那个倚老卖老的靖国公还时常来告状,让人烦不胜烦。

若仅仅是狂妄,侮辱虐打文官也就罢了,毕竟郭家和楚南的恩怨梁帝也心知肚明。

但是楚南刚刚到雍州就大规模的轮调守军,这样的大动作就格外的有些刺眼。

接着,楚南瓦赛、黑山、楼兰一连串的精彩动作,迅速在将大梁努力许多年都无法打开局面的西域整个收到囊中,不声不响竟是拉起了一支数万人的精锐之师,任谁也不敢再轻视于他。

而今天,成亲王传来的密报更是刺jī了梁帝本就敏感的神经。

梁帝缓缓的放下那密报,皱眉说道:“楚南……为什么能在西北呼风唤雨?难道朕真的不该用他?”

旁边的李仁孝没有敢接话,心中却暗暗嘟囔,不管如何,现在楚南都已经成势了,那数万西域联军是大梁必须借助的,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对楚南清算,不然万一西域倒向大食,那雍州就是三面受敌了。

突然,李仁孝闪到梁帝身前,浑身紧绷看向大殿外。

梁帝看了李仁孝一眼,皱起眉头。



一声低沉奇异的响声传来,让人听了就忍不住有些气血翻腾。

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流光,急速的朝皇宫方向飞来。

皇宫当中突然平地升起一个身影,对着那道流光便是全力一拳



一声巨大的炸雷声在皇宫上方响起,那道灰sè的人影仓促之间袖子被炸开,也终于成功的击散了那道流光

那流光,其实是一支从远处射来箭

那人影,就是宫中那位大宗师张海

梁帝脸sè剧变,天下能射出如此爆裂一箭的,只有一人

李仁孝脸sè发白,高声喝道:“护驾”

………………

………………

距离宫门很远的一个僻静的河道旁。

铁木真手中挽着一张足有一人高的巨弓,不断的从身后抽搐一支箭,朝着皇宫的方向射去

每一箭射出,便化为一道人眼难见的流光

宫中升起的那道灰sè身形丝毫没有出铁木真的预料,甚至在铁木真此时妖异的眼中,能清晰的看到那灰sè人影的容貌和碎裂的袖子。

一道道流光冲天而去,飞到皇宫又被那灰sè人影挡住击碎。

铁木真故意射偏了几箭,那灰sè人影竟然也不去挡

流光顺利的落到了皇宫一处侧殿上,轰的一声在房顶炸开一个大洞

铁木真叹息一声,知道那灰sè人影不会在意自己毁坏多少座宫殿,只是想守护身后那座大殿中的大梁皇帝

那灰sè人影已经辨别出了自己的方位,正朝着这边快速飞来。

铁木真干脆停下手中的动作,叹息一声,看着站在旁边的头戴皇冠手拿权杖的古朴老人,轻声说道:“如果你出手帮我,说不定今天就能杀了那皇帝……”

那老人淡淡的说道:“我只为神庙能教化万民……不杀生……”

………………

………………

大梁的大宗师张海缓缓的逼近了河道旁,看到两个人心中惊骇。

神庙的教皇对着张海微微点头,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意。

张海原本就苍老的脸上苦sè更深,也弯腰回礼。

铁木真收起那张巨弓,冷冷的看着张海,淡漠的嘲讽道:“当年何等风光的人物,竟然甘心做了数十年太监,真是为你这一身修为不值……”

张海神情丝毫不见bō动,轻声说道:“值不值,你说了不算……”

接着又叹口气,“我说了,也不算……”

铁木真有些恼火的看了神庙的教皇一眼,冷冷道:“若是我们两个现在联手,应该能杀死这老太监……”

张海看了教皇一眼,叹了口气。

教皇并没有理会铁木真的建议,上下看了张海几眼,轻声说道:“张先生何苦……生死有命,顺治自然的好……”

张海心中一惊,接着便释然,自己接近油尽灯枯不得不用邪术续命,武道自然不圆满了,境界最高的教皇一眼看穿也不奇怪,轻笑着说道:“这就是我的命……你又何必劝我……”

顿了顿又说道:“不知道二位来大梁所为何事?”

教皇遥望了一眼皇宫,缓缓道:“见皇帝……”

第四十一章 封做异姓王

第四十一章

封做异姓王

大梁皇宫不远处,僻静的河道边,三位形象怪异的老人正在低声的正朝着什么。

左边那位老人的衣着最是惹眼,手握一根短的离谱的手杖,头上竟然带着一顶璀璨夺目的王冠,眼神温和平静,看上去格外的有亲近之感,在轻柔的河风吹拂下,却又有种飘飘欲仙的不真实感。

中间那位高大老人一身胡装,鹤发童颜,身后竟然放着一张巨弓,看上去很似乎有些暴戾,被他远远的看一眼就如同被针刺了一般不舒服。

右边的老人看上去有些沉默,身材很高却显得有些枯瘦,面色有些悲苦,就如同劳作一生的老农一般,站在那里就如同大山矗立一般,沉稳坚定。

很难有人会想到,这河边就如同老友聚会一般的三个老人,竟然是传说中世上仅存的几位大宗师中的三位。

…………

…………

禁军轰隆隆的赶了过来,长弓、弩箭、盾牌,陌刀应有尽有,却无人敢靠近。

看上去,那三人也根本没有将聚拢来的禁军放在眼里,依旧在压抑的低声争吵。

…………

…………

“我只是想见贵国陛下一面而已……”神庙教皇语气坚定的重复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威胁的意思。

张海面色悲苦,叹口气说道:“我都说了……陛下不会答应的……”

神庙的教皇所求的不过是派神官来大梁撒播神庙的信仰,却不知道最注重威信的梁帝早就在群臣面前发誓,不会让西域蛮族的宗教进入大梁半步

神庙的教皇温和的笑着说道:“以前不答应……现在就不一定了……我并没有恶意,张先生为什么要拦着我呢……”

“哼……”铁木真淡漠的笑着,“当然是怕我们杀了那位皇帝……”

张海低头想了一会,还是摇头说道:“不行……”

铁木真握紧了巨弓,冷冷威胁道:“不行……就杀你”

教皇轻声念诵着什么,没有说话。

张海当然没有同时应对两位大宗师的意思,又沉默了许久,缓缓的对教皇说道:“你,可以进去……但是那背着大弓的胡蛮不行……”

作为这天下最顶尖的几个人,当然是知根知底。

教皇性情温和,说了没有恶意,多半就是真的没有恶意了。

而铁木真则不同。

铁木真追究的是让赫哲族、让草原强大,若是有刺杀梁帝的机会,绝不可能放过

张海不可能冒险让铁木真进宫去见梁帝。

铁木真听完却有些恼火,上下打量了一番张海,缓缓说道:“好像刚刚我听到,你身体有些不好的情况,武道大概也受了影响,不在巅峰状态吧……”

张海袖着手,淡淡的说道:“就凭你,还杀不了我……”

铁木真仔细的打量着张海,淡漠的说道:“行不行,还要试过才知道……”

张海听完这话,身体如同僵尸一般急速的平移,伸出枯木般的手抓向铁木真。

那只手干瘪枯瘦,有着朽木一般的色泽,在空中缓缓的转动,竟是凭空荡起虚影,将不远处的铁木真整个都笼罩在下面

铁木真冷哼一声,脚下一点,凭空飞起到柳树之上,抽出身后的巨弓,不知道从何处又抽出一支箭来,轻易的拉出一个满月,对准了张海一字一句的喝道:

“苍……月……之……箭”

风声乍起,吹动河道边的柳树大幅度的摆动

平静的河水突然产生一道道的水波,向远处荡漾开去,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那一支箭,箭尖竟然真的如同挂着一弯月亮一般,发出奇异的白光

远处的禁军惊骇的望着这边,慌忙向后退去

张海却没有后退,手掌竟是迎着那支铁木真全力射出的一箭拍去

呲…………

是让听了牙酸的摩擦声

张海竟是用手硬生生的握住了那支箭

虽然右手手掌受伤,但是张海眼睛却是出奇的亮,看向了树顶还在调息准备下一箭的铁木真

铁木真皱起眉头,还在暗笑张海托大,自己的射出的箭又岂是那么好抓的?就算张海练体的功夫已近大圆满,也要手忙脚乱吃些亏才行

张海却没有如同铁木真所想的去全力应付那苍月之箭,而是继续向前,一步就跨到铁木真前面,一掌拍出

哗啦……

先是大树断裂的声音,而后是柳树的上端落入水中的巨响

铁木真已近失去了踪迹,只有那把大弓孤零零的挂在树枝上

张海站在岸边看了看水面,也没有发现铁木真的踪迹,自嘲的笑了笑,从肩膀处拔出了那支苍月之箭

分出精神强行去偷袭铁木真,自然无力解决那支箭,只能硬生生的挨了一下

教皇看了张海的伤处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

张海轻轻的用手抹了一下,肩膀上的上课便不再流出黑红色的血液,淡淡的对教皇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陛下……”

………………

………………

禁军看到那断成两截的粗壮柳树,再看看那高瘦老人的太监服,当然猜到张海的身份。

至于头戴皇冠手握权杖的教皇,禁军也是如临大敌。

能让张海亲自带路、目睹刚刚那非人战斗面不改色、还是如此皇帝打扮的,普天之下,也没有第二个了

雪山神庙的教皇,天下第一大宗师

李凌如今是禁军大统领,谦卑的对着张海问道:“您可有什么吩咐……”

张海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那河水一眼,淡淡的说道:“若是殿下有闲,可以顺着河道搜索那胡蛮老狗,他已经受伤了……”

李凌看了张海受伤的肩膀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应是。

………………

………………

宫中的禁军当然都认得神明般的张海公公,这位大梁唯一的大宗师

但是,就算张公公亲自带路,所有的宫中禁卫也是如临大敌

哗啦啦的甲胄摩擦声,从宫门到梁帝所在的大殿,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士卒

哪怕知道要面对天下第一大宗师,但是职责所在,也无人敢避退

教皇还是那般温和随意,就如同在自家的花园漫步一般,对近在咫尺密密麻麻的长枪视而不见,口中轻轻的吟诵着什么。

…………

…………

皇见皇

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敢称皇

一人自然是强盛的大梁之主梁帝。

另外一人自然就是个人的光辉散播整个西域甚至大食的雪山神庙教皇

就算强如胡人,也只有金狼王,不敢自称为皇

禁军将梁帝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在中间,教皇在距离梁帝三十丈的地方就必须停了下来

教皇停下脚步,温和的看着梁帝,就如同看着西域某个小国内粗鄙却虔诚的信徒。

张海却并没有回到梁帝身边,而是依旧搀扶着教皇的一只手,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枯瘦的手已经牢牢的抓紧了教皇的手臂

梁帝却神色复杂,远远的看着教皇,无奈的叹息,自己终究是输了一抽。

教皇孤身一身来到皇宫却神色安闲,自己却只是躲在护卫后面,仅仅是气势上,自己就输了……

梁帝收起纷乱的心思,淡笑着问道:“老先生所为何来……”

“为见陛下你……”

“哦……”梁帝轻笑了一声,“不知道老先生找朕何事?”

“为陛下解忧……”教皇依旧平和的说道。

梁帝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淡淡的说道:“朕富有四海,有什么忧愁是难道不能自己解决么?还要劳烦老先生你……”

“西北……”教皇缓缓的说道。

梁帝脸色微变,接着又冷笑道:“西北不过是小事而已,老先生难道以为凭借大食和胡人就能打败朕的大军了么?哼,可笑朕的漠北大军还未动,南疆大军还未动,京城禁军也未动,真以为凑起二十万乌合之众,就能动摇大梁的根基么?”

教皇也终于第一次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神庙入梁传教,只为解黎民疾苦,于陛下威严无损……大梁内有僧有道,有尼有儒,又何必对雪山严防死守?各退一步岂不是海阔天空……”

梁帝冷笑,傲然道:“只要朕在位一天,神庙就不要尝试进入大梁发展半个信徒”

这却并非梁帝赌气,而是西域百姓对神庙虔诚甚至疯狂的信仰让梁帝胆寒

历朝历代,多少的叛乱都是因疯狂的教派而挑起的。

无论佛宗还是道坛,都是经过许久验证,对统治有利或者利大于弊的,而神庙决不再其中

教皇用权杖敲了敲地板,轻声说道:“就在一刻钟前,铁木真建议与我联手闯一闯大梁皇宫,我拒绝了,甚至看着张先生大伤了铁木真也没有拦阻……难道这还不能表现我的诚意和善意么……”

梁帝当然听出了教皇的威胁之意,一股无名怒火顿时涌了上来,作为九五之尊,何曾在这样的场合被人威胁,冷冷的说道:“二位下次可以试试……”

教皇看了看紧张万分的宫中禁军,淡淡的说道:“大梁皇宫守卫之严,让人赞叹……可是若我和那铁木真想走,凭借这些人恐怕也拦不住……他们也只是能防住一时罢了……”

梁帝暗暗握紧了拳头,看着密密麻麻的大批禁军,有心要下令围杀掉这位天下第一大宗师,张海也已经握住了……

扭头看向了张海,梁帝却看到自己最倚重的大宗师浑身颤抖,在轻轻摇头,终于无奈的按下心中的冲动,屈辱的低下头。

教皇随意的挣脱开张海的“搀扶”,微微叹口气,回身朝外面走去,权杖清脆的敲击着地面,只是响了三五声,教皇的身形已经走远,接着就开始模糊,远远的传来告别声:“陛下好好考虑……我,还会再来……”

张海强行咽下口中的血,低着头缓缓走到梁帝身前。

梁帝已经有些癫狂了,咬牙切齿的对李仁孝道:“去,下旨召回楚南……他不是在西北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么?让他去颍州,请那位剑圣下山来…………若是他能洗刷朕今日之辱,朝中参奏他的罪,无论真伪,全部一笔勾销……若是他能杀了大宗师……哼,封他个异姓王又算得了什么?”

第四十二章 信物

雍州以北,战场之上,杀气冲天。**

由于第一天接战之时,楚南自作主张,强行截杀了卡迪夫的亲军,都是大食的精锐,让大食人心疼到吐血。

大食人吃了大亏,恼怒之下当然要报复。

可是大食大军还在休整阶段,并没有恢复全部战力,强行进攻又吃了几次大亏之后,只能咬牙人气吞声,在战力恢复之前,根本不敢妄动。

这时候,战场之上的主角就成了雍州军和赫哲族。

赫哲族军卒最善骑射,杀伤力惊人。

但是,这时候杨守业和楚狂这对搭档的互补优势便发挥了出来。

杨守业性格沉稳,治军也严厉,近十万雍州大军排列成各式军阵,防守起来当真是滴水不漏混无漏洞。

楚狂则勇猛刚烈,手段凌厉果断,在后军的掩护之下,几次看准了赫哲族的漏洞强行发起突袭,战果丰硕,也让原本信心满满的赫哲族清醒了许多。

而楚南则喜欢兵行险招,总是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战果,几千瓦赛精锐在他的调教下简直如同战场上的幽灵,来去如风,在你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狠狠的给你一刀,等你反应过来,大队的骑兵已经呼啸着远去。

而另一侧,金狼王族还在和漠北大军对峙,反正双方都没有参战的兴趣,又不用折损战力,倒是很有默契,谁也不会率先动手。

……………………经过几天大战,双方互有胜负,但终究还是大梁一方占据了上风,也让杨守业等人松了口气。

接着,京城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密旨便到了大营。

圣旨当中,没有提及战事,只是严命楚南火速赶回京城!

在座之人看到这圣旨,可谓各怀心思,看向楚南的目光也是各种各样。有忧虑……有担心……有惊讶……也有幸灾乐祸……“咳咳……”杨守业咳嗽了两声,淡淡的看着楚南说道:“雍州战事短时间内不会有变,既然陛下有命,你且快赶回京城吧……”

成亲王大概猜到这圣旨和自己的密报有些关联,只是有些疑虑,出声说道:“且慢……”

楚南只得重新坐下,轻笑着说道:“殿下有何吩咐?或者是有什么东西要我带回去么?”

成亲王并不理会楚南的闲聊,看着杨守业说道:“如今大战当中,兵力紧缺,西域联军虽然少些,倒也勉强守住了左翼,如今楚南回京,西线就无人主持了,是不是……”

楚南冷冷的笑了一声,低下头去。

成亲王的意思很明白,楚南既然离开了,西线就无人主持了,为了大局着想,定然要调派过去一个将领的。

当然,那五万精锐的西域联军当然最好是掌握在大梁手中才好,不仅仅是面对大食、胡人联军的多了底牌,也是牢牢的掌握了西域诸国的命门,若是这五万大军折损干净了,很难想象西域还有什么依仗。

那五万大军,无论放在何处都是了不得的战力,杨守业何尝不想将其掌握在手中,可是那毕竟不是大梁的军队,若是楚南不点头,大梁名不正言不顺,还真的没办法动手。

楚南呵呵笑着说道:“不劳亲王殿下操心,我自有安排就是了……”

成亲王当然不会听到这话就停下,看了李臻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若是回京了,按照规矩,应该是独孤仇和李臻两人中的一个顶上才是……”

李臻心中一震,有些发晕。

可不是么?作为梁帝派出使团的副使,楚南不在了,可就是李臻出头的机会了。

李臻都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现在竟然有机会掌管那五万大军了!

要知道,当初强如李凌和楚狂都没有这样好的机遇,只要自己抓住眼前这个机会,复制李凌的崛起之路也没有什么难度!

楚南看了李臻一眼,笑着说道:“亲王大人说的有理,我也想将军队交给九殿下的……”

李臻眼睛一亮,似乎能看到自己无比光明的前途!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成亲王挑挑眉毛,没有说什么。

“可是……”

这一句可是又让李臻心中一沉,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楚南淡淡的看了站在对面成亲王身后的李臻一眼,笑着比划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说道:”可是,之前九殿下就到对面亲王殿下你身边去了,当然也就默认脱离了原先的身份,现在已经是成亲王帐下的人了,我也就只能遗憾的放弃了这个想法……唉,真是可惜……”

李臻脸色发白,一颗心落入谷底、成亲王脸色一僵,看了身后的李臻一眼,强笑着说道:“这话说得严重了,李臻什么时候成了本王帐下的人了,他还是……”

“对啊……”楚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的独孤仇和冷云等人,笑着问道:“九殿下,当初陛下钦点的使团诸人都在这边,你跑去那边做什么?”

瞬间,整个大营当中的人都神色古怪的看向李臻,李臻的脸色涨红,艰难的咽口唾沫,哪怕明知道有些难看,也不准备被楚南这么几句话挤兑住,放弃眼前可能是自己一辈子最好的机会,有些艰难的准备走回到对面楚南身后去。

楚南突然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我已经命令独孤仇和唐斩暂时管辖那五万大军……就不劳驾亲王和皇子担心了…………时候不早了,君命无儿戏,我回京去了……”

说完,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整个大营的人都安静的看着楚南霸气的离开,没有任何人出声阻止。

李臻脸火辣辣的热,低下头又一步步的退回到了成亲王身后。

成亲王也有种被羞辱的感觉,有些难堪,重重的拍了扶手一下,冷声喝道:“目无军法,无知小儿!”

杨守业叹了口气,楚南既然将独孤仇推到了台前,也算是给了大梁一个台阶下,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成亲王被楚南羞辱了一顿,心中火气很大,冷冷的看着独孤仇说道:“独孤仇,你现在是主将,明日大战,西域联军当做冲锋主力!”

独孤仇也有些恼火,不敢欺负楚南就来欺负我,我就这么像软柿子么?皱眉干巴巴的说道:“不行……”

“什么?!”成亲王没想到独孤仇将人也敢当众对自己呛声,冷冷的说道:“你再说一边……”

“我说,不行……”

独孤仇神色淡淡的说道,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伸手说道:“若是殿下真想,给我信物就成了……”

成亲王皱眉,问道:“什么信物?!”

“调派西域联军的信物啊……”独孤仇叹口气,板着手指一个个的数了起来:“瓦赛女王的金刀、黑山国王的短弓、楼兰王室的金箭、青烟国王的发带………………”

独孤仇记性极好,竟是一个不落的念了出来,出了口气说道:“总共四十九种……”

成亲王知道自己又被楚南耍了,气得嘴角直抖动,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回京之路,当然比来的时候快了太多。

楚南也没有装模作样的带什么亲兵,骑着马一路狂奔,在第二天的傍晚赶回了京城。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城楼城墙,看着依旧是平和安详的大街,楚南牵着马随着人群也进了城门。

京城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西北战局的影响,即便有人在谈论,也多半是说大梁又打了多大的胜仗,杀了多少敌人。

当然,还有很多人是在谈论楚南的传奇事迹。

大梁对外战场从来都是胜多输少,又刚刚北伐不久,西北又远没有到决战的时候,说起来西北最新的战局顶多也就遥望下未来的胜利,对百姓来说多半没有什么新奇之感。

倒是楚南的事迹让许多人津津乐道。

比如传说中楚南在楼兰带着五千人“打败”大食十万大军,还有那个让无数人向往不已的庞大金山。

比如楚南凭空拉起的那支数万人的军队,想起来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当然,这时候就少不了桃色绯闻了。

瓦赛女王对楚南完全不保留的信任显然不可能是一时冲动,多半还是亲密到了一定程度,甚至可能早就成了“负距离”……还有,西北诸国最后时刻纷纷投靠,那个圣洁的如同仙女的雪山圣女到底发挥了多大作用呢,她又和那位楚南小将军发展到了何等程度呢…………………………楚南风尘仆仆,也不会有人想到他会出现在京城,只是楚南一路走过去听了自己的一大堆绯闻八卦,甚至有些劲爆难以入耳的,实在有些让楚南尴尬。

牵着马,楚南慢悠悠的朝着芙蓉街方向走去,心想着多半杨梅关荷还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倒是不知道看到自己突然回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还没到芙蓉街,楚南脸色微变,看着在街口出现的几个太监,默然无语的停下脚步。

站在最前面的竟是李仁孝。

李仁孝快步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楚南一番,苦笑着说道:“楚公子勿怪,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多时了……还是先不忙着回家,快进宫去吧……”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会死很惨

天sè昏黄。

楚南站在街。”看着李仁孝等好几个太监,叹口气说道:“李公公,没这么夸张吧?还到这来堵我。总不能连回家看看老婆报个平安的机会都不给吧?”

李仁孝倒是好脾气,也和楚南接触过许多次,苦笑着说道:“楚公子,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还走进宫一趟吧……我都被陛下骂了一通派出来守在这,事情有多急,不需要我多说吧?”,说的也是,李仁孝可是粱帝身边数的着大太监头子,传闻中张海大公公的接班人,轻易都是不离开粱帝身边的。

楚南无奈的叹口气,看了看身上”笑着说道:“我离开雍州就在拼命的赶路,这副模样去面圣”可是怕陛下治我个大不敬之罪啊……”,李仁孝看了看风尘仆仆的楚南,也笑着说道:“杂家不管这些”只要能尽快把您请进宫去,就算完成了圣命了……”,楚南打量了一番那几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太监,看他们站立的姿势和气质,想必都走了不得的高手了,无奈的说道:“走吧走吧……,我自己走,总好过让你们绑过去……”

李仁孝挥挥手,示意其他太监退下,干笑着说道:“哪能啊,楚公子又在开玩笑了……”,李仁孝带路,哪怕天sè已经黑了宫mén已经关了,也是畅通无阻。

只是”很明显的”宫mén城楼上的禁军都有些紧张,宫里巡视的sì卫也足足有以前的好几倍。

楚南有些奇怪,轻声问道:“李公公,这是怎么了?这么紧张兮兮的,总不可能是防备我的吧?”

李仁孝嘴角cou了cou,没理会楚南的笑话”指了指旁边到一座大殿的屋顶让楚南看。

虽然天sè将黑,但是琉璃瓦覆盖的大殿顶部黑乎乎的大g还是清晰可见,甚至有些刺目。

楚南神sè微变,不动神sè的看了李仁孝一眼,轻声问道:“雷劈的?”

李仁孝也不知道楚南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在装糊涂,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是箭sè的……”

楚南咧咧嘴,但终究还是没笑出来。

普天之下”有能力、有胆子将大粱皇宫大殿sè出几个大g的,也没几个了,好猜的很。

李仁孝看楚南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忍不住补充道:“来了两位……北面和西面的两位都来了……”

楚南点点头,满脸的沉思”没有说什么。

在见粱帝之前,适当的向楚南透漏写内搏还是十分必要的,这种活也只能由李仁孝来干。

有些话,粱帝真的不适合亲口说出来。

李仁孝看到楚南格外的沉默,有些无奈”只能继续说道:“这次陛下召你回来,多半就是因为这事?”,楚南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仁孝,吃惊的说道:“这又不是我干的,找我回来能干什么?”

说完又回头看了那被毁坏的宫殿一眼,龇牙咧嘴的说道:“我真的不会修屋顶啊…………”,李仁孝被气得翻翻白眼,没有再说话”反正自己该传的话都传了。

通火通明到刺眼程度的御书房内,梁帝正拿着一份雍州的战报看。

虽然是捷报,但是这也丝毫不能冲动粱帝心中的郁闷,干脆的扔下不再看,问道:“楚南还没有回来?”,自从铁木真和教皇联袖造访皇宫之后,整个皇宫甚至是京城都是如临大敌,张海也是跟在粱帝身边”寸步不离。

张海压抑的咳嗽两声”沙哑的说道:“没有探清他回来的路线,无法确定他到达的时间……”

粱帝回头看了张海一眼,放缓蒂气说道:“你的伤怎么样了?没事吧?”

张海冒险之下,一掌打的铁木真落水,自己也受了箭伤,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最近几天皇宫里珍藏的大半ya材都被张海要了去”现在也只不过是控制住伤情不恶化而已。

张海抬起手,灯光下那枯瘦手掌的微微颤动有些刺眼,叹口气说道:“陛下若是有什么计划,还是尽快施行吧……,也不需要再顾及老奴的生死……”

粱帝哪怕一句猜到这样的结果,听到这话也是心中一凉,讷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李仁孝带着楚南进来,粱帝早就已经恢复了威严平静的样子。

张海也是一如往常那般,站在粱帝身后沉稳如山。

楚南向粱帝见过礼,便沉默的站到了一边。

粱帝坐在高大的书案后面”打量着楚南。

一路紧赶慢赶,楚南风尘仆仆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的狼狈,但是眼神清亮,jīng气神都极好,让粱帝想到身后快要油尽灯枯的张海,心中又是恼恨。

粱帝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南轻声回答道:“刚刚到了京城,还没到家就被李公公拦住了……

粱帝其实并不想对楚南这么温和,但是又要靠他去办事,又不得不说这些没用的开场白,低下头淡淡的问道:“你可知道,朕这么急着召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么?”

楚南看了李仁孝一眼,犹豫一下才说道:“刚刚李公公说,陛下是要我回来修屋顶的“…………”

李仁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粱帝也被噎了一下,不知道是李仁孝没有点透彻还是楚南在装糊涂。

但是这个差事却是非楚南去不可了,其他人可没有和颖州的紧密联系,冷声喝道:“油嘴滑舌!当真认为朕不敢治你罪么?”

楚南大惊失sè,疑问道:“臣何罪之有?请陛下明示……”

粱帝也需要个借口压住楚南的锐气,不然还真不好bī着他去颖州,毕竟谁都知道扶桑山上那位大宗师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可能拔剑杀人”从书案上拿起厚厚一叠奏折,扔到楚南脚边,冷冷道:“自己看………

楚南从地上捡起那叠奏折”随手拍了拍”似芋在拍去上面的灰尘。

奏折厚薄不有些比较正式的言官参奏,有的却只是大人物递到粱帝这里来的xia纸条,还有一些是只有皇帝能看的秘折,这时候竟是一股脑的全扔给楚南看,不知道粱帝这是要摊牌还是在示好。

楚南轻轻的叹息一声,慢慢的翻开来看。

御书房内很安静,只有楚南翻动奏折的声音。

奏折的内容五ua八mén,却没有一个是夸楚南的,从当初楚南在杭州抗旨杀人到最近的雍州战事,全都包含在内。

而奏折里罗列的罪名更是各种各样,从贪弊到杀人,最严重的当然是sī通敌国,看了真是触目惊心,简直是杀楚南百八十次都绰绰有余。

良久,楚南才合上奏折,叹息一声。

粱帝淡淡的问道:“看完了?”

楚南无奈的点点头。

粱帝盯着楚南问道:“难道就没什么感想?不想解释什么么?”

楚南将那叠奏折jia给李仁孝,轻声说道:“我,无话可说”

粱帝重重的拍了书案,冷冷的喝道:“好一个无话可说?!你对得起朕的信任么?”

楚南挑挑眉ma,却没有惶恐的意思,只是低下头去。

粱帝慢慢的舒缓了情绪,淡淡的说道:“你既然无话可说,有这么多的罪状,杀你十次都足够了!不过,朕现在再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楚南讶异的抬起头,看着粱帝说道:“陛下,臣无话可说,意思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臣不屑自辩而已……”

粱帝被噎了一下,冷冷的看着楚南说道:“你不认罪?”

“当然不认罪!”楚南坚定的说道,“这里面参奏的有臣的仇家就不必说了,其中很多罪名简直是可笑……”

粱帝皱眉看了楚南一眼,这才收起了最后一丝轻视之意,淡淡的说道:“哪里可笑了?!”

楚南看了看那叠奏折,轻声说道:“似乎有许多人参奏臣徇sī舞弊,收取了大量番邦的财物……他们难道不知道,对一个九品来说”就算再落魄也不会缺钱么?哪怕我只是去颖州商队挂个名,也是一辈子吃喝不愁了……还有“………………”

粱帝握紧了拳头,冷冷的看着楚南,“你在挑战真的耐xìng么?”

楚南当然不想和粱帝翻脸”轻声说道:“当然不是。只是那些罪状到底有多少是有编出来的,我想陛下也清楚我只是不想背负着莫名其妙的罪名,若是陛下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我定然会去,但是,那是去完成圣命,而不是什么将功补过……”

粱帝拳头握紧了几次又松开,最后还是在心中承认自己xia看了楚南,棋差一招,也没有再去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道:“朕要你去颇州………

楚南其实已经猜到了,但还是沉默了良久才说道:“是去见颖州城城主,还是那位大宗师……”

粱帝也脸sè凝重,看着东方轻声说道:“当然是那位大宗师”

楚南满脸苦涩,无奈道:“那位大宗师看我极度不顺眼,上次用剑将我钉在了扶桑山三天,若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这次再去,估计会更惨的……”

第四十四章 不是时候

楚南此话一出,倒是让粱帝、张海和李仁孝都吃了一惊。

虽然大家都知道楚南和颖州那位大宗师存在着某种隐秘的关系,但具体如何却没人知道,只能暗自猜测,甚至楚南是那位剑圣sī下收的弟子这个可能都设想了,却没想到两人竟然是有这样的前仇旧怨的。

梁帝皱眉,既然楚南都这样jiāo底了,也不再遮遮掩掩,索xìng问的直白些”“,那颖州他们为什么那么尽力帮你?”

楚南想了一会儿,叹气道:“可能就是想让陛下派我到扶桑山去,再被他们虐吧……”

“不会”,”张海突然chā言,淡漠的说道:“那位剑痴,若是真想杀你,你绝不会活到现在……”,顿了顿又看着楚南说道:,“看来,他很看重你……”

楚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还有这种道理么?我还得感jī他不成“……”

梁帝却暗暗松口气,对于张海的判断,还是十分信服的,看着楚南说道:“,外面那几间大殿上的大dòng,你都看见了吧?”,楚南郁闷的点点头。

粱帝幽幽的说道:“那是漠北那位大宗师干的……,他虽然被惊退了,但是那位教皇却一个人到了宫里来,竟然当众威胁朕,要朕允许神庙在大粱传教!”,说完”盯着楚南问道:“朕发誓,那天的事情,绝不会重演!”

楚南也听出了了梁帝平静语气下的怒气和冷酷”轻声问道:,“陛下想要我怎么做?”

粱帝向后靠在椅背上,缓缓的说道:“去颗州,请那位剑圣下山……让他去帮朕狙杀那两人中的一个……”,楚南心中一惊,皱眉想了半晌才摇头说道:“我办不到”,“你当然办不到”粱帝失笑的摇摇头,从书案上拿起一卷圣旨扔给楚南,“带着这个去……他会答应的……”

楚南接过那圣旨,犹豫一下见粱帝没有阻止的意思,便打开扫了几眼又卷上。

粱帝轻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楚南叹了口气,收好那卷圣旨”轻声说道:“三日后我就去颖州……”

其实,扶桑山那位大宗师也曾来京城刺杀粱帝,临走之时还一剑斩了城楼泄愤,惊骇世人。

但是,说起来还是威慑的意思大些,若是那位宗师真伤了或是杀了粱帝”颖州绝对逃不过被dàng平的命运。

到时候大军压境”可不就是一把剑能挡住的了。

颖州毕竟只是一城之地,一面靠海,另外三面前被大梁包围”也只能争取有限度的独立罢了。

相比于教皇和铁木真,粱帝更愿意和算是半个大粱人的扶桑大宗师亲近。

这也就是为什么粱帝会让楚南去颖州请那位大宗师帮自己复仇的了。

楚南皱眉思索着这些,慢悠悠的朝芙蓉街走去。

或许是不满于楚南还要拖三天,哪怕天sè已晚,粱帝也没有派马车送楚南一程。

眼下西北战luàn正起,京城各部忙成一团”芙蓉街上到了这个时辰还是车马不断,人来人往。

楚南一身风尘的走在芙蓉街上,就有些格外显眼。

芙蓉上不认识楚南的真没几个,知道粱帝下旨召回楚南的,也没有几个。

见到楚南竟然出现在京城,当然都有些吃惊。

楚南当然懒得解释,反正这里又不是绿柳巷,真正能让楚南主动打招呼得大人物还真没有几个,索xìng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低头走了过去。

“唉……,你怎么回来了?!”

前面传来又惊又喜的声音。

楚南抬头一看,是冷烟,顿时有些吃惊,以前这姑娘可是对自己没什么好感,态度也没有这么好的”有些受宠若惊。

冷烟看到楚南满脸讶然,知道自己的这声招呼有些冒失了”连忙补救道:“刚刚我去你家里,还和杨梅……姐姐说起你呢……”

楚南这才恍然点点头,杨梅在家有个伴倒也不错,笑着道谢。

冷烟连忙摆手说不用,慌luàn的解释道:“我又不是因为你才去陪着杨梅姐姐的……你谢我做什么……”,楚南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干笑着没有说话。

冷烟镇定下心神,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回京城了?”

楚南倒是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索xìng拿出那卷圣旨递过去让冷烟看了看,叹口气说道:“因为这个啊……”

冷烟看了看那圣旨,也没敢接过来看看。

楚南笑着问道:“你是想问你哥哥为什么没有回来吧?”

冷烟呆了呆,这才想起来自己哥哥也在西北呢,顿时有些内疚”连忙点头问道:“是啊是啊,我哥哥怎么没回来…………”,楚南笑着说道:“你哥哥在西北tǐng好的,一路上立了不少功劳,早晚你就能有个将军哥哥可以欺负了……”

冷烟撇撇嘴,嘟囔道:“将军又怎么样?还是没有你厉害啊…………”,“你说什么……”,楚毒没有tǐng清楚。

冷烟被吓了一跳,慌忙摆手向后退去,险些被自己家mén前的石阶绊倒,远远的说道:“没事没事…………你快回去吧……杨梅姐姐一定很高兴看到你回来……”,楚南点点头,挥挥手朝前走去。

冷烟扶着大mén,看着楚南的背影嘟囔道:“其实,我也很高兴的…………”,芙蓉街上楚南的xiǎo院很是幽静。

楚南轻轻的推开了院mén,对着院子里又惊又喜的丫鬟挥挥手,示意她不要出声惊动其他人。

那丫鬟倒是很识趣,笑了笑,指了指方向退了下去。

楚南对那丫鬟笑了笑,快步朝前走去。

走到后院,靠近了房间,楚南才知道刚刚那丫鬟为什么笑得那么古怪。

房间里面,灯影重重雾气升腾”却是杨梅在洗澡。

楚南轻轻的推开mén,还是不可避免的发出乎些响声惊动了杨梅。

杨梅只是扭头看了一眼,或许是以为是丫鬟,也没有在意,轻轻叹口气又扭过头去。

屋内雾气蒸腾”圆圆的浴桶挡住了大半身体只能看到湿漉漉的长发和雪白泛红的香肩。

楚南轻轻的走到了杨梅背后帮她清洗长长的黑发。

杨梅起初还没有察觉,突然身体一僵,也没有转身,反而低头轻声的哭泣起来。

楚南走到前面,手捏住杨梅的下巴,笑着说道:“美人,为什么哭了,看了让人心疼……”

杨梅咬着嘴chún看着楚南幽怨的说道:“走了几个月都没有写过一封信,那么狠心的人,才不会心疼呢……“…………”

楚南伸手擦去杨梅脸上的泪huā,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可是歇都没歇一下一路从雍州赶回来的…………还以为回来之后能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呢……”

杨梅撇撇嘴,又看楚南风尘仆仆的模样,也不顾身上的水huā”站起来勾住楚南的脖子抱住了楚南。

楚南倒是有些吃惊,接着就笑了起来,轻轻的拍着杨梅光滑湿漉漉的后背。

杨梅抱住楚南头放在楚南肩上,这才长长的叹口气,又狠狠的在楚南脖子上咬了一口。

楚南吃痛皱眉问道:“又发什么疯?”

“看是不是又在做梦?!”杨梅哼了一声,很不负责任的说道:“既然痛那就不是在做梦了……”

楚南有些无奈”手掌在杨梅背上轻柔滑动,任由杨梅胡闹。

拥抱了一会儿,杨梅突然皱眉问道:“你怀里装着什么…………好的……不舒的……”

楚南怀里装着圣旨和瓦赛nv王的弯刀,松开杨梅向下看了一眼笑着说道:“你怀里也装着东西不过很软很舒服”

杨梅这才想起自己在洗澡,赤身luǒ体的,当然知道楚南在说什么,双手遮住xiōng前”羞得满脸通红。

就在这时,mén又被推开,关荷跑了进来,往里看了一眼又呆住了,看着站在浴桶里lù出光溜溜身体的关荷,捂嘴笑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我一会再来……”,杨梅这才慌忙坐回水中,只lù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上,也来不及向关荷解释,气愤的看着楚南,伸手捧了水去泼楚南,责怪道:“都怪你,刚回来就害我丢人……”,楚南轻笑着避开。

杨梅也没心思再洗,手忙脚luàn的从水里爬出去,就去拿衣服遮住赤luǒ的jiāo躯。

“夫人……我来帮你……”

嘭的一声,一个发簪飞过去,撞到了墙边的柜子上。

楚南风尘仆仆,也得要好好洗澡。

这次杨梅就主动避开,把机会留给了关荷,让她有机会享受下二人世界,倾诉下相思之情。

关荷倒是情意绵绵,一般轻柔的帮楚南擦洗身体,一边轻声的说些闲话”没有问西北的战局,只是说了一些楚南走后京城和芙蓉街上发生的趣闻轶事。

只是,慢慢的洗着洗着,关荷也半推半就的进到了浴桶里。

虽然浴桶一下装了两个人有些不舒服,但是关荷倒是不想拒绝楚南回来之后的第一个要求,倒也喜欢那种狭xiǎo空间带来的异样的亲密感。

浴桶里的水哗哗的流了一地。

在外面听到响声的杨梅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看着关荷,学着之前关荷的语气说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我一会儿再来”,”!。

第四十六章 有古怪

一直到了饭桌上,杨梅还在不停的逗弄关荷。关荷起初还很羞涩,但到底是从馨月楼出来的花魁,至少在男女之事上比杨梅见识的多了,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任凭杨梅百般嘲弄,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杨梅实在有些泄气,就开始向楚南告状,说关荷平日懒得要死,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将家里的一摊事务都交给自己一个人。

关荷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饭,笑嘻嘻的一点也不为自己担心。

楚南看了看关荷,摇头对关荷说道:“怪不得呢……刚刚感觉你比之前胖了好多,以后记得多锻炼……”

关荷看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自豪的挺挺胸,好一番波涛汹涌,看了杨梅一眼,委屈的说道:“夫君冤枉妾身了……明明没有……”

“哦?”楚南被关荷博大的心胸晃花了眼睛,好半天才移开眼神,故作严肃的说道:“可能是我看错了……一会儿小荷儿脱了衣服,我仔细检查检查……”

关荷故作娇羞,轻轻的嗯了一声。

杨梅气得直翻白眼。

………………………………小别胜新婚,何况楚南去西北的时间也不短了。

杨梅和关荷当然都想楚南到自己房间过夜。

不管是拥在一起说些私房谜语还是行那欢好之事,都至少能慰藉一下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

但是,杨梅和关荷显然都不能把对方赶走,都眼巴巴的看着楚南。

楚南左右看看,有些为难。

终究还是关荷气弱,有些不情愿的站起来,娇柔的伸个懒腰,轻声说道:“今天好累,我先去休息了……”

楚南当然不愿意看着关荷这么离开,伸手拉住关荷,扭头看向杨梅。

杨梅撇撇嘴,扭头头去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关荷走的意思显然也不坚决,半推半就的被楚南留了下来。

……………………床很大,外面的月亮也很亮。

杨梅身在自己主场,吹了灯之后,当然第一爬上去躺在最里面,还装模作样的扯了被子装睡。

楚南拉着关荷温热的手,三个人并排躺下,都看着外面的月光。

关荷红着脸,任凭楚南褪去自己的衣服,白皙丰满的上半身在月光下熠熠闪光。

杨梅轻轻的哼了一声,在后面掐楚南的手臂。

齐人之福也不是那么好享的。

楚南龇牙咧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翻身过去帮着杨梅脱衣服。一会儿功夫,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便都只穿着亵衣,贴靠在楚南身边。

楚南感受着一左一右两具温热的半裸娇躯,不禁长长地出口气。

关荷轻笑了一声,双手抱住楚南的手臂,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中闪光。

杨梅也动了动,选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轻声嘟囔道:“真是便宜你了……”

关荷握住楚南的一只手,轻轻的拉起来放到自己腰间,在黑暗中嘴巴无声的说着什么。

杨梅察觉到什么,疑神疑鬼的问道:“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呢……”

楚南轻笑了一声,轻轻的抚摸着关荷的小腹,并不急着向上或向下,对杨梅说道:“她让我检查检查,到底有没有发胖……”

“口阿……”杨梅又掐了楚南一把,隔着楚南嘟囔道:“小色女……”

关荷丝毫不在意,反而越发过分,拉起楚南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的高耸之上,轻声说道:“夫君……可要检查仔细了……”

杨梅看了一眼,朦胧中也看个大概,哼了一声。

楚南轻轻的揉捏着关荷,另一只手却探向杨梅胸前,轻笑着在杨梅耳边说道:“要比较一下,才知道有没有发胖……”

杨梅轻呼一声,按住楚南的手,却没有拒绝的意思,脸色红红的抬起头看着楚南,犹豫一下,大着胆子吻向楚南。

轻柔甜腻并不激烈的吻,似乎并没有慰藉那些日日夜夜的相思之苦,反而像是在胸中点了一团火。

哪怕楚南风尘仆仆,一路劳累,两个女人也没有体谅他的意思。

轻轻的爱抚,温柔的亲吻,接下来自然是水到渠成,并有抵死缠绵挥汗如雨沉迷在肉欲当中,和缓的动作似乎更能加深彼此间亲密甜美的感觉。

两个女人依依呀呀的交替唱着不成曲调的小曲,最终都随着一声略显急促的哼声结束。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三个人紧密的搂抱在一起缓缓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作息最规律的杨梅准时醒来,匆忙的摸了摸身边的楚南,才缓缓的松口气。

并不是梦。

这个时候,关荷已经不知所踪,显然是早就已经离去。

杨梅坐起身来,用手扯住被子的一角遮住胸前的风光,打个哈欠,心中暗暗赞叹,关荷真是个懂分寸的女人,早早离去不仅避免了早晨醒来时两人的尴尬,又给自己这个大房留够了面子。

楚南也翻身醒来,轻笑着看着杨梅。

杨梅用手理了理蓬乱的长发,用手遮住楚南的眼睛,责怪道:“看什么看……快起来,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好……”楚南一个挺身站了起来。

杨梅惊呼一声,这次改用手遮住自己眼睛了。

好半天,杨梅才悄悄看了楚南一眼,发现楚南早就以前穿好了内衫,也拿过自己的小衣穿上,爬过去帮着楚南整理领口袖口,轻声说道:“明天和我一起回杨家一趟吧……”

楚南点点头答应下来。

如今楚南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但是必要的走动还是少不了的,必然杨家,总要亲自去给丈母娘们去报个平安,当然还有仙儿那里和靖王府,还是独孤家,自己带走了人家的继承人,回到京城总得过去一趟的。

想了半晌,楚南想起什么,对杨梅说道:“还要去冷家去一趟……”

杨梅停下动作,想了半晌点点头,“是口阿,西北的消息还都是从冷家打探来的,你又是和冷云一起出去的,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楚南想起昨天见到冷烟的情形,笑着说道:“还得感谢冷烟口阿……不仅仅帮你传递消息,还时常过来陪你……昨天提起你,姐姐那叫的是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妹妹呢……”

杨梅若有所思,面色古怪的看了楚南一眼,眯着眼睛问道:“有古怪口阿……冷烟当我面可从来都不喊姐姐,只喊嫂子的……倒是提起你,楚大哥楚大哥的叫的那是亲热……”

想了一会,杨梅吸口冷气,似笑非笑的问道:“她肯定不是我亲妹妹,但是,是不是你的“情“妹妹就不好说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突如其来丈母娘

楚南一时多嘴,竟是给自己惹了好大麻烦,怎么也解释不清楚,吃早饭的时候看到杨梅和关荷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两个女人还用那异样的眼神看向自己,让楚南实在有些无奈。草草的结束了早饭,楚南叹气对杨梅说道:“我想了想,还是不去冷家了,等我离开了,你去替我道声谢就好……”

关荷诡异的轻笑着,并不帮腔。

杨梅则叹口气,上前去帮着楚南整理下衣服,轻笑着说道:“这怎么可以呢……夫君既然回来了,就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省得冷大人心有怨言……”

楚南无奈的说道:“我本来就是随口说说,结果引来你的无端怀疑……整个早上你都笑的好吓人……”

杨梅挑挑眉毛,嘴角一点点翘起……“你看你看……又来了……就是这笑容……”

杨梅哼了一声,收起笑脸,说道:“又没说不让你拈花惹草,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楚南才不信杨梅的话,撇嘴威胁道:“又在说反话了……你再这么说,小心我就当真了,马上就去招惹冷家大小姐了,给你再找个姐妹……”

杨梅一脸惊诧,拉着关荷的手气愤的说道:“你看你看……说出真话了吧?!……还说没动心思………哼!”

关荷还在一旁嘻嘻哈哈的煽风点火,附和道:“就是就是……冷家本就应该去的,若是夫君心里没鬼……为什么现在又说不去了?!”

楚南被两个女人气笑了,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去!我马上就去!”

………………………………冷府就在隔壁,要去的话倒是方便的很。

楚南单人独骑从雍州回来,当然没有带什么西北特产,随便让杨梅找了些东西提着就上门去了。

冷府的门房倒是认识楚南,也早就听说了楚南的光辉事迹,看到楚南竟然大清晨的来冷府拜访,倒是很为自己主家自豪,点头哈腰的带着楚南进去。冷烟看到楚南,满是惊喜的表情,挥手赶走那门房,问道:“你怎么来了……”

楚南本来倒是没想过其他,今天被杨梅好一番折腾,再看到冷烟满是高兴的表情,未免就显得有些心虚。

冷家的千金正值芳华,气质偏向高傲,似乎刚刚晨练完毕,手上还拿着一把长剑,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胸前略有规模的山丘前后颤动。

冷烟倒是没注意到楚南的异样表情,和楚南并肩朝里面走去,嘴里说道:“我爹爹刚刚去了军机处,现在不在家……”

“口阿…………”楚南这才想起来,西北乱战正起,冷厉哪有时间在家里多呆,就差住在军机处了,讪笑着说道:“既然冷大人不在,那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冷烟表情有些失望,又努力劝服楚南说道:“没什么的……我娘在家呢……”

楚南吓了一跳,干巴巴的笑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郁闷的想道,我又不是冷家什么人……见你娘做什么……………………………………冷厉的夫人丝毫没有丈夫的铁血杀气,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而已,身上的衣着也不显得多么华贵,倒是脸色笑意温和,让人一眼看去就产生亲近的感觉。

真不知道冷冰冰如同一个会说话冰块的冷厉,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夫人。

冷夫人看到楚南提着东西来拜访,脸色有些掩饰不住的讶异,忍不住看了冷烟一眼。

冷烟脸色讪讪,不敢看母亲,也暗暗自责自己失了冷静,哪有将男客人带到后院来见女眷的?!

楚南装作没有看到冷夫人的异样脸色,犹豫了半晌还是主动解释道:“我奉旨从雍州赶回京城,是特意来帮冷云道声平安的,您不必担心他……”

冷厉就在军机处,冷家人又何需楚南来帮冷云送平安?

冷夫人温和的笑了笑,示意楚南坐下,缓缓说道:“冷家虽然不必楚家豪门大户,但是你和烟儿、云儿算平辈,叫我一声婶娘也不算吃亏……”

楚南咳嗽两声,干巴巴的笑着,自己又不是熟客,哪有这样硬拉关系的,吭吭哧哧半天才含糊不清的叫了声婶娘。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冷烟站在冷夫人身边,不时的看看楚南再看看母亲,一直没有说话。

冷夫人温和的打量着楚南,那目光让楚南毛骨悚然。

楚南有些坐立不安,又不好马上告辞。

端茶倒水的小丫鬟都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屋里,只剩下楚南、冷烟和冷府三个人。

………………………………冷夫人含笑的看了楚南好一一会,开口问道:“云儿在西北还好吧?”

楚南这才松了口气,点头说道:“一切还好……”

说着,便略去了许多惊险血腥的时期,将冷云从离开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冷夫人微微点头,没有丝毫追问的意思,叹口气说道:“我所求也不多,只愿他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

楚南也不知道冷夫人只是有感而发还是知道了路上冷云经历血受伤颇重的事情才这么说,忍不住看了冷烟一眼,希望能得到什么暗示。

冷烟看楚南看向自己,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紧张,脸色微红,满是茫然。

楚南不敢再看,移开眼神咳嗽两声继续说道:“现在冷云在军中大帐,跟着老卒学习处理军务,基本没有机会上战场的……”

冷夫人点点头,倒没有义正言辞的要求对自己儿子一视同仁,坚决要求把自己独子送到战场上,反而感激道:“唉,杨大将军和楚狂这份情冷家会记下的……”

又看了一眼楚南,轻声说道:“想必也是你在杨将军和你大哥那里帮着用力了……也要谢谢你……”

楚南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纠正冷夫人,名义上楚狂已经不是自己大哥的事实。

冷夫人倒真是看得开,并没有再问冷云的事情,也没有让楚南帮着传话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的说道:“听烟儿说,你在西边很是做了几件出彩的大事,现在那些西域蛮邦都要听你的?”

楚南有些头大,倒是后悔刚刚听到冷厉不在家的时候没有马上走人,谦虚的说道:“我哪有那么厉害……不过是传言有误罢了……”

冷夫人讶异的看了冷烟一眼,又看着楚南皱眉说道:“这怎么说?难道在楼兰的堆金山退强敌不是真的?阵前强杀了大食数千精锐也是传言有误?!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五万西域联军……”

楚南额头上都开始流汗了,不知道冷夫人关心这些事情做什么。

实在不清楚冷夫人是天生就那种眼神还是单单对自己一个,让楚南越看越害怕,越来越感觉着气氛像是蹩脚女婿在觐见强势的丈母娘!

楚南决定扭转这个不利局面,咳嗽两声一脸沉痛的说道:“其实,说起这些,我还要向您请罪……因为我的缘故,冷云在乱战之中受了好重的伤,我想冷大人可能是怕您担心,才没有告诉您……”

哼哼,把你唯一的宝贝儿子说的九死一生,我就不信你会不关心!

冷夫人看着楚南,叹口气说道:“冷云一路遇到的危险,我都清楚的……”

“口阿……”这么强力的大杀器都失效了,楚南一脸挫败。

………………………………一个时辰之后。

冷夫人笑盈盈的看着楚南灰头土脸的狼狈离开,看看自己的女儿又叹口气。

冷烟有些尴尬,推了推母亲的肩膀,责怪道:“娘,看看您,问人家的私事做什么?”

刚刚,冷夫人端足了婶娘(OR丈母娘?)的架子,很是关心了楚南一番。

从德高望重楚家老夫人的健康,问到楚南夫妻是不是和睦,连杨梅准备何时生孩子都关心了一番,甚至还十分夸张的传授了一下当初生冷烟的经验,让楚南、冷烟两人听得尴尬万分。

冷夫人轻笑了一声,站起来看着冷烟说道:“哼,你都把他往后宅、往我这里领了,我当然得问问了!”

冷烟脸色涨红,装糊涂道:“娘,你说什么?!我不是觉得您不是担心哥哥么……”

冷夫人哼了一声,似乎在回忆刚刚的情景,点头说道:“被逐出了楚家还能闯出了偌大的名声,能力自然是世间少有,当然,关键是性子好,可是……唉……“说完叹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冷烟当然知道母亲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想了想杨梅还有关荷、杨琳,也轻轻叹口气。

………………………………楚南狼狈的逃离冷家,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去独孤家。

独孤家这一代只有独孤仇一人,绝对没有待嫁的女儿,当然也不会再有突如其来的丈母娘。

这一次,久不漏面的独孤谋亲自接待了楚南。

当初,是楚南一手将独孤仇或者说整个独孤家拖下水的,自然是上来就放低了姿态,开门见山的说道:“独孤伯伯,今天我有些话要和你说,有关独孤仇的……”

独孤谋亲自给楚南倒上杯茶,淡淡的说道:“楚南贤侄,今天我也有些话要和你说,有关你的……”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杀妻证道

第四十八章

杀妻证道

独孤家绝对是大梁最低调最内敛的家族,早早就定下子孙不得入朝堂的规矩,很多新晋的官员甚至都不知道独孤家的存在。

但是独孤家在大梁依旧是地位超然,哪怕是楚、杨那样的大家族也对其忌惮的很。

最近一些年,梁帝扶起来许多的新贵族。

其中,曾经有一位赵姓的地方豪族,入京之后竟是一年三跳,直接进入了军机处掌握大权,背靠梁帝皇家,对楚家、杨家这样的家族都有些不屑,更不要说独孤家了。

于是,这位赵大人明显有些得意忘形,几次当众嘲弄独孤家,不仅翻出了独孤家曾参与谋反的旧账,还嘲弄独孤家的男人全是娘娘腔,没一点男人气。

没过多长时间,朝中局势突然大变。

漠北数位大将联名揭发那新贵克扣军饷,勾结胡人,出卖大梁漠北军营的军情。

朝中一片哗然,数位老而不死、早就不问世事却威望骇人的老国侯老国公突然过问此事,朝中众臣都噤若寒蝉,没一个敢帮那人说话,甚至梁帝也不得不亲自出宫,向诸位老不死表明态度。

两个月后,很有根基又前途无量的庞大赵家被连根拔起,嫡系全部抄斩,旁系全部充军,宫门前一地的人头让朝中所有人对不声不响的独孤家心生寒意。

从那之后,冷厉才接替被诛杀的赵姓新贵的位置,慢慢开始出头。

而独孤家雷霆一怒,爆烈一击之后,便重新收敛姿态,又回复平时低调温顺的姿态。

但是,偌大的大梁,还有哪个敢轻视独孤半分?

………………

………………

独孤谋容貌俊美,如今虽然年到中年,但依旧风度翩翩,走出去绝对是老少通杀的强悍角色。

楚南看着笑容温和的独孤仇谋,很那将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这样的词和他联系起来。

但是在京城豪门流传的事迹让楚南不得不相信,谨慎的选择着言词,如实的将独孤仇在西北的事情说了出来。

独孤谋笑容不变,似乎丝毫不在乎自己独子的生死,不时的看着楚南微微点头,提醒楚南喝茶。

楚南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遗漏,松口气说道:“独孤伯伯,事情就是这样,您放心就是,独孤兄在西北不会有事的……”

独孤谋呵呵笑着,并没有接话,反而问道:“听说,陛下命你去扶桑山?”

楚南微微一惊。

听说?

听谁说?

要知道,那日梁帝召见楚南,在场的也只有李仁孝、张海大宗师、梁帝和楚南四人而已,独孤谋却一语道破这等隐秘之事,怎么能不让人惊诧?

而且听他语气,似乎并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独孤谋起身又被楚南倒了杯茶,随意的笑着说道:“不用这么紧张,哪怕我没有从宫里得到消息,猜也猜得到……陛下应该还给了你一道圣旨吧?”

楚南沉默一下,轻轻点头说道:“是……”

独孤谋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其实,那道圣旨早在二十年前就写好了,只是一直被陛下压在寝宫的柜子里而已,看眼下这等情况,翻出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楚南抿抿嘴唇,轻声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管怎么看,独孤谋都有些交浅言深的意思,这实在不符合独孤谋在传说中杀伐果断、大梁诡诈第一的枭雄的身份。

独孤谋说不上是感慨还是自得,叹口气说道:“那道圣旨,还是我帮陛下拟定的,二十年前没用到,没想到现在却要用到了……”

楚南张了张嘴,吃惊之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二十年前。

当然是指当时险些让大梁亡国的大叛乱。

只是,当年的知情人都对那些往事三缄其口,梁帝更是不遗余力的甚至不惜用残酷的手段消除沈石在世上的痕迹。

日后的史书当中,甚至不会有有关叛乱的记载。

当然,也不会有沈石这个人的存在。

独孤谋笑盈盈的坐下来,看着楚南问道:“想不想听我讲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呵呵,不要多想,就当是在茶馆听人说书就是了……”

楚南就算再强大,也没办法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情况下看穿二十年前的迷局,但是也隐约知道那场叛乱对大梁的影响十分之深远,甚至现在还是大梁朝中的不稳定因素。

而传说中,参与了大梁建国以来所有阴谋诡诈的独孤家,绝对是除了梁帝外最可靠消息来源。

楚南无法拒绝这样送上门来的诱惑,有些迟疑的说道:“先谢谢独孤伯伯……”

独孤谋目光有些感伤,拍着手边的扶手,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好半天才说道:“沈石……这个名字你一定听过……”

楚南当然点头。

独孤谋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可惜,现在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以后,再过二十年,就没有人再知道了……”

楚南就算实力再强,在独孤仇这样在黑暗中站了一生,连发丝都带着阴谋气息的老怪物面前,也有孩童般弱小稚嫩的感觉,只能沉默。

独孤谋似乎也打算听楚南的回应,继续说道:“说到沈石,便不得不提到靖王爷……呵呵,大概很多人都奇怪,明明已经大梁早就有了靖国公了,为什么还偏偏又封了一位靖王……”

这也算是京城不大不小的一个迷局。

当然,在当初靖王突然放弃皇位的惊世谜案面前,那又算不了什么……

看到楚南脸色怪异,欲言又止,独孤谋轻笑了一声,幽幽的说道:“当年,靖王……应该是当年的太子殿下,仁德宽厚,地位稳固之极。可惜……后来他迷恋一女子,致使先帝被下毒遇害……”

楚南猛烈咳嗽起来。

勇武英明的大梁先帝死因从来没有丝毫疑问,民间和官方都是一样,有志难酬,又旧伤发作,抑郁而死但是现在听到这样惊天的大八卦,楚南如何能不惊讶。

独孤谋似乎很喜欢看楚南吃惊的模样,笑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当年太子殿下可真是个痴情种子啊……哪怕明知道那女子嫌疑最大,也是痴心不改,竟是暗中护着那女子逃走了……”

说到这里,独孤谋有些怒其不争的愤懑,冷笑道:“妇人之仁,如何为君”

楚南看了独孤谋一眼,有些恍然。

显然,独孤家当初也是倾力支持靖王的,遇到那样的事情,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皇位,也放弃了诸多人全力的支持,独孤谋没有怨念才怪呢。

独孤谋看着楚南,笑着说道:“这位靖王殿下啊……已经做到了情圣的极致哪怕朝臣再三逼问,他也是宁愿放弃太子之位,也不愿意说出那女子的下落……可笑的是,从头到尾,都只是靖王单方面痴迷那女子而已……”

楚南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为美人舍弃了江山,靖王当真是情圣中的情圣了,可最终江山美人一样也没得到,就有些可悲了,怪不得靖王爷这么些年都过得那般愁苦。

“先帝驾崩,太子之位又突然空悬,大梁可谓大乱那些原本没有希望的皇子们上蹿下跳,都想要抢那位子……当时沈石一手掌握西北、漠北两地大军,在军中、朝堂、民间声望仅次于先帝……可以说当时他自立为皇都不会有多大困难……”

楚南默然的点点头,现在杨守业掌握了西北一面,就号称军中第一人,估算一下,当时先帝驾崩,至少掌握了大梁六成军队的沈石,简直就是无解的存在了。

独孤谋叹息了一声,似乎有些遗憾,“可是,他没有那么做……而是坚持要在众多李家皇子当中选一位……由于当时大梁处境颇险,外敌环伺,沈石就决定,要选一位心性狠辣果决,意志坚定,有先帝风范的明君……就在那时候,有一个可能性最低的皇子,独自一人闯进了沈府,求见沈石……”

“是陛下?”楚南当然能猜到。

独孤谋笑了笑,点头,目光幽幽的说道:“当时,在沈府,只有沈石、靖王、我三个人在……陛下刚到没多久,楚原也追了过去……”

楚南沉思了一下,接着就明白过来。

沈石当然是主导,靖王是前太子,代表了皇家,独孤谋是大梁皇室最信任的谋士,由这三个人挑选皇位继承人当然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楚原,多半只是机缘巧合,莽撞的闯进去,却不知道那一闯,闯出了如今俨然是煌煌巨阀的楚家

“呵呵……”独孤谋敲了敲桌子,轻笑着说道:“当时,陛下求见我们三个……刚刚说明来意,楚原就闯了进来,状若疯魔,不由分说就将陛下打得吐血重伤…………”

梁帝是和楚原一起长大,楚家之前虽然也称得上豪门,但是只是偏安荆州一角,是在梁帝即位之后才急速崛起为如今响当当的巨阀。

“当时,皇家的许多为皇子都有希望,但是沈石一直认为,如同先帝那般杀伐果决,懂得决断和舍弃的继承人,才是能让大梁不衰落的保障……而当时最没可能的陛下,就那么直直的闯到沈府,仅仅是瞬间,就证明了自己是绝对狠辣和决绝,让我、沈石和靖王都是大惊失色……”

独孤仇站起来,指着堂前比划道:“当时,被楚原打得重伤的陛下,就跪在沈府的客厅下,双手举着自己新婚妻子的人头,向沈家大小姐求婚……”

“呵呵……”独孤仇似乎在回忆当年的情景,脸色古怪之极,似嘲讽似赞叹道:“杀妻证道……古往今来,还有比陛下更狠辣、更无情、更适合做君王的人么?”

第四十九章 石破天惊

第四十九章

石破天惊

当初靖王让出太子之位的缘由、梁帝突然崛起的过程,这样绝密的旧闻,听起来本应该是令人兴奋紧张的,但是,楚南听完却是手脚发凉。

帝王心术,果然是世上最残酷最冷血最可怕的东西。

前一刻还是对你甜言蜜语的枕边人,下一刻便拿了你的人头去赌一场天大的富贵

除却皇家,天底下又还有哪里会有如此冷酷之人?

独孤谋看着有些漠然的楚南,笑着问道:“怎么样?现在知不知道,作为君主,最重要的是什么么?”

楚南看了独孤谋一眼,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字眼。

“无情”独孤谋斩钉截铁的帮楚南说了出来,冷漠的说道:“为了皇位能舍弃一切,不管是亲情还是男女之情当时,无论是我、靖王还是沈石,都被镇住了,也自认做不到陛下那般狠辣绝情,也不能不承认,他的确是最像先皇、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

楚南轻笑了一声,抿嘴没有说话。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心性狠辣符合沈石的期许是一方面,梁帝当初看似有些莽撞的向沈石的妹妹求婚,恐怕也是沈石最终点头的很重要原因吧。

独孤谋看向楚南,淡淡的问道:“有什么想问的么?”

楚南低头想了想,平静的问道:“当初陛下的妻子是什么来历?”

“哦……”这个细枝末节的问题实在没有新意,并不是独孤谋期待的问题,独孤谋随意的回答道:“当时陛下只是个名义上的皇子,又有哪个大族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好像是楚家的旁亲,楚家老夫人做的主……”

楚南点点头,并没有多意外的表情。

“呵呵…………”独孤谋轻笑了一声,赞叹的说道:“老夫人才是真正的厉害……陛下、楚原、还有草原上那个……都是如今天下最顶尖的人物了……”

说完又看了楚南一眼,连忙笑着补充道:“对了……现在还要加上你……”

楚南笑了笑,并没有谦虚什么,在这样的老狐狸面前,任何的小手段都会显得可笑,轻声提醒道:“那后来呢……”

“后来……”独孤谋皱皱眉,缓缓说道:“当时禁军在靖王手里、漠北、西北军在沈石手上,还有我、楚原在暗中用劲,若是还不能将掌控局势,岂不是个大笑话?”

楚南当然听得出独孤谋的傲然,却笑着提醒道:“独孤伯伯说笑了,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有如今的陛下?小侄是问,二十年前……”

独孤谋愣了愣,失笑摇头道:“年轻人啊,就是没有耐性……”

说完,独孤谋叹口气,缓缓说道:“当时先皇驾崩,又牵扯到种种皇家丑闻,朝堂和地方都是震荡,胡人大举进犯,西域那些小国也是蠢蠢欲动……于是,我与靖王便在京城辅佐陛下,沈石向北,楚原向西,带领大军打消了外敌趁火打劫的念头……”

楚南倒是知道些事情。

早些年楚原也是响当当的名将,不仅仅曾经坐镇雍州,在漠北也曾打过几次漂亮的胜仗,一直到后来掌控禁军。

最近一些年,才渐渐从台前走到幕后,一步步退到兵部尚书的位置,也算是为楚狂让路。

独孤谋脸色幽幽的说道:“当时,举国动荡,大梁局势岌岌可危,但是还好。大梁还有实在强大的过分的沈石,不仅仅是打退了胡人,更是险些将草原金狼部落灭族。几年战下来,沈石的威望几乎达到了顶峰,西域诸国、草原诸部落,见到沈石的旗号便迎风而降,尊称沈石为战神,漠北边境的百姓甚至给沈石修筑生祠,将其当做神明来膜拜……”

楚南似乎也能想象当时沈石的无上威势,不仅仅是战功赫赫,掌握了大梁的绝大部分大军,甚至都可以挑选皇帝的人选,简直是可惊可怖。

“但是,有句话叫,功高震主啊”独孤谋的声音都隐隐有些颤抖,喃喃说道:“当时有靖王做太子时的原班人马、加上楚家、沈家、独孤家,陛下人又聪明,仅仅是数年功夫就稳固了皇权,还从漠北调回了楚原,让其掌握禁军……”

楚南点点头,抬头问道:“然后陛下就不甘心做沈石的傀儡,准备夺权了?”

“不……”独孤谋笑着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哪有那么简单?当时沈石并没有反意,更无心在朝堂经营自己的势力,只是想凭借前无古人的战功,名留史册,成了真正的战神啊……”

楚南摇摇头,苦笑。

这位战神还真是单纯,可惜,后世的史书上甚至不可能有他一丝一毫的记载。

史书,永远是由胜利者书写……

“其实……陛下之所以产生了诛杀沈石的心思,只是因为当时沈石从漠北送来的一份密报,密报里主要写了两件事情……你猜猜看,是哪两件?”独孤谋轻笑着说道。

楚南没有心思玩这种游戏,摇摇头示意自己猜不到。

独孤谋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淡淡的说道:“第一件,沈石的亲军神枪营已经将胡人大部赶到了草原最北端,只差一步就能将胡人赶到无边的冰原”

楚南心中一震,倒也不怀疑独孤谋说谎,而是暗暗苦笑,将胡人逼向绝路当然是绝世的功勋,肯定能让沈石实现梦想,成就战神神话

但是对于皇室、对于梁帝来说,就是大悲剧了。

最英明神武的开国先帝都办不到的事情,沈石办到了,一个臣子的威望竟然要超过开国皇帝,让皇家的面子让哪里放?又如何管理天下百姓?到底谁才是上天选中的帝王?

而一旦沈石成功,梁帝就再也别想摆脱傀儡的身份,永永远远的头顶一座大山

独孤谋看到楚南一脸沉思,似乎能猜到楚南在想什么,诡异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真正让陛下动了杀心、下了决心的,还是另一件秘闻……”

“是什么?”楚南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时,沈石在信里十分高兴的报告了两件大喜事……一件刚刚已经说过……另外一件才是石破天惊……”独孤仇看着楚南,一脸肃然的说道:“沈石说,他成就了大宗师”

第五十章 无尽的悲凉

宗师,绝对是这世界上最令人敬畏的一类人。仅仅是几位大宗师,就逼得大梁先帝手握百万雄兵却无法一统天下。

宗师,真的是已经打破世俗规则的特殊存在了。

如果说沈石一直将胡人逼退到草原北端,仅仅是让梁帝有些意动而已。

那么沈石成就大宗师的消息,就让梁帝有些心惊胆战痛下决心了!

沈石成就大宗师,意味着在大梁,沈石的地位只会越来越高,到死,都是大梁真正的王者!

当皇室和沈石意见相左的时候,完全可以想象,无论是朝堂还是百姓,都会蜂拥而起,选择相信沈石,而非皇室!

沈石的存在,已经严重的威胁了皇室的地位和统治,这是梁帝和所有皇室成员都无法容忍的!

………………………………楚南当然能想明白这些道理,但还是犹豫的问道:“既然沈石那般强势,至少也是立于不败之地了,陛下又怎么敢逼反他呢?”

“呵呵……”独孤谋轻笑了一声,轻声说道:“陛下连妻子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的?若是赌赢了,就是眼下这般,陛下权威骇人;若是赌输了,也不会比当时的情况更坏……又怎么可能不敢?!”

楚南叹了口气,不好表达什么意见,淡淡道:“既然沈石都是宗师了,又掌握漠北大军,又怎么会败呢?”

“按不应该败,也不会败……”独孤谋叹口气,感慨的说道:“所以说,陛下能几次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达成目标,才让人敬畏……”

楚南点点头,深以为然。

第一次自然是杀妻求亲,登上皇位!

第二次就是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平息了沈石的叛乱!

“当初,沈石在军中的威望,可不是现在的杨守业之流所能比的……”独孤谋淡淡的说道,“可是那又如何?再强的武力,在帝王心术之下,也很难发挥效用。####”

楚南轻叹了口气,问道:“既然沈石没有反意,陛下又是如何逼反他的?”

“很简单……”独孤谋冷冷的说道:“断沈石大军后援、扣上谋反的大罪,然后动手诛杀沈家满门……”

楚南面色平静,心中却在发寒,这等冷酷的手段,真是闻若未闻。

要知道,漠北大军可是在为大梁打江山,沈家是功勋之族,其中还有贤名远播、梁帝的结发妻子沈妃口阿!

该是多坚硬冰冷的心,才能接连两次杀妻口阿!

独孤谋轻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当时马上就要做皇后的沈妃,就那么含冤而死……当然,被逼到绝境的胡人也躲过一劫,金狼王也正是在那时候才崛起的……”

金狼王图尔温曾经流落大梁,被楚家老夫人所救,后来虽然回到草原,但是赫哲族势大,又怎么会给他出头的机会?!

而当时胡人已经被逼到绝境,完全可以想象,连铁木真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图尔温突然如同先知附体一般,令人惊叹的预测出大梁漠北军的所有动向,连战连捷,一直到沈石激愤之下挥军奔向京城,胡人的危机已经解除,而图尔温的崛起也是水到渠成,不可阻挡。

这其中,定然是楚原在帮着穿针引线,让图尔温、梁帝两个人诡异的联合到了一起!

楚南只是心思一转,就露出释然的表情,这些道理只要认真去想,真的很容易就能想到。

独孤谋说话也是点到为止,并没有细细解释的意思,继续说道:“其实,沈石能一路攻到京城外,也是陛下放任的缘故。故事终于到了高潮了,楚南也是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呵呵……当时沈石所率的大军将京城层层包围,并没有攻城,而是要陛下给个解释!”独孤谋脸色悲戚,说不上是感慨还是嘲讽,接着猛然有力的挥了下手,愤然道:“但是陛下,就在城楼上,当着沈石的面,斩杀了沈妃在内的沈家嫡系上百人!”

楚南双手覆盖在脸色,缓缓的揉着脸额头,长长的叹息一声,平淡的说道:“真是个再好不过的解释了……”

独孤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摊摊手说道:“于是,沈石,就真的反了……”

………………………………那一段早就尘封的历史,竟然隐藏着如此血淋淋、触目惊心的内幕。

即便楚南自认淡泊,也只能连连叹息。

梁帝心性之狠,可比先帝厉害太多了。

先帝,也只不过是喜欢屠城而已,而如今的梁帝陛下,为了皇位和权威,都能连杀两任妻子!

楚南沉默了好久,缓缓说道:“那后来呢……既然沈石发狂了,天下还有谁能阻挡他的反叛?!”

“唉……”独孤谋终于不再那么激动,缓缓的坐下来,说道:“当时,大军围城,凭借楚原的数万禁军,根本就挡不住,大军只不过十天功夫就攻到了皇宫外面,距离胜利只差最后一步了!……能阻挡他的,当然只有他自己了……”

楚南有些疑惑,问道:“此话怎讲?”

“宗师之境,你了解多少?!”独孤谋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又淡笑着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些……”

楚南皱眉想了想,瞬间反应过来,说道:“沈石的境界出问题了?”

独孤谋点头,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按在桌子上,片刻之后,桌子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而从始至终,独孤谋都没有发力的迹象,那桌子都没有丝毫颤动!

楚南看着那手掌印,抿抿嘴唇,缓缓说道:“巅峰九品么……”

“呵呵……”独孤谋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淡淡的说道:“天下曾经触摸到宗师境界的人,很多很多,但是这么多年,天下也只有过五位大宗师罢了……”

顿了顿,独孤谋说道:“八品突破九品,是万中无一;而九品成就宗师,则是万死一生口阿……”

“扶桑那位,有天下最强的杀心,所以他成功了;雪山的教皇有天下最坚定的信仰,所以他也成功了;铁木真有最神奇的血脉和天赋,他成功了,但宗师之中,他最弱;沈石有最大公无私的梦想,成就绝世战神,造福万民,名留史册,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也成功了……而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一直不敢尝试……因为我知道,突然掌握了世上最强力量、真的超脱出世俗、如仙人般俯视众生的感觉,会让我整个人崩溃而死……”

楚南看着满脸挣扎畏惧的超级高手独孤谋,轻声问道:“沈石刚刚成就大宗师,境界不稳……又亲眼目睹了亲人被杀的惨剧,所以……”

“所以他发疯了……”独孤谋闭上眼睛,以一种悲凉的语气说道:“一天夜里,沈石突然入魔,一夜之间,只用一杆大枪,生生杀光了他所有的亲军……就是那支不可战胜,已经成为神话的神枪营口阿……”

楚南也不由自主的有种悲凉的感觉,似乎能体会到沈石那种深入骨髓的悲哀与不幸。

“第二天,沈石清醒了……但是大错已经铸下了!沈石……所有大梁军卒、百姓心目中的战神,所有人印象中刚强、倔强的男人,面对着满营的尸体,痛哭流涕……”独孤谋满脸痛苦的说道,“所有的仇恨、清白和坚持,都那么烟消云散了,他只是一个劲的自责、懊悔……”

“然后,沈石下令,让我和杨守业带领一多半的军队,背叛他,投靠陛下……”

独孤谋用一种几乎淡漠到骨子里的语气说道。

楚南捂着有些发胀的头使劲晃了晃,有种灵魂颤抖的震撼感!

大梁黑暗中的王者,独孤谋;大梁如今军中的灵魂,杨守业,竟然都是当初跟随沈石造反的核心人物,而且,是沈石亲自下令让他们背叛自己的!

独孤谋冷冷的笑道:“当时,皇宫破城也只是眨眼睛的事情,我和杨守业的投靠,当然是皇室求之不得的,而且,凭借那数千沈石亲军的尸体,谁敢怀疑我们两个背叛沈石的诚意?!”

楚南浑身都有种深入骨髓的悲凉感觉,几乎无法挣脱出来,好半天才呼口气说道:“剩余的人呢?!”

“即便是心死如灰,沈石还是无法忘记他的可笑的梦想……”独孤谋鄙夷的摇头说道,“他决定,带着剩余的将士,远征大漠,准备和来大梁趁火打劫的胡人,决一死战……他说,军人最光荣的死法,就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楚南叹口气,心中却并没有独孤谋那般鄙夷的情绪,是尊重?敬仰?或者是别的什么?

总之,心中对沈石的感觉极度的复杂。

“可是……陛下心真的是狠口阿,连那样的机会都不给他口阿!!!”独孤谋闭上眼睛,手掌按在桌上,只听哄的一声,那桌子直接化作了一团木屑!

“陛下,要他以军人最屈辱的方式告别世间!”

“陛下,要他自杀!”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岂曰无衣

……楚南已经无法在作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能表情木讷的看着那一地的木屑,长久的默然无语。独孤谋扭头看着楚南,淡淡的问道:“你觉得如何?”

“陛下,是少见的枭雄,现在我突然觉得,哪怕没有我、没有西域,或许大食和胡人联合,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吧……”楚南淡淡的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表情缓和,平静的不带情绪。

独孤谋轻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现在,连楚原、杨守业都可能觉得陛下已经老了,都有些轻视陛下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我只看到,陛下现在已经强大到,只凭一张半真半假的面具,就骗了整个天下……”

楚南轻笑了一声,说道:“或许,我也没有吧……不过我显然没办法像您这般看的透彻,只是感觉有些忌惮和畏惧罢了……”

独孤谋挥挥手,并不欲多说什么,问道:“那沈石呢……”

楚南低下头想了好久,才叹息道:“沈石,是个英雄……”

“哈哈…………”独孤谋几乎笑得要留出眼泪来,前俯后仰了笑了好久才指着楚南问道:“你说他是个英雄?!”

楚南看了独孤谋一眼,缓缓点点头。

“可是,沈石最后背叛了我,背叛了杨守业,背叛了他的诺言,背叛了所有信任他的人!”

“到最后,他甚至背叛了他的理想!”

独孤谋状若癫狂,在空中挥舞着手臂,表情都已经有些扭曲,激愤的吼道:“只不过因为一个女人!!!!”

“他,沈石,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信者、失败者!!”

………………………………好半天,独孤谋才平静下来,慢慢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又恢复了表情淡然的门阀主人。####

楚南侧着头,皱眉问道:“女人?!什么女人?!”

“呵…………”独孤谋虽然在笑,脸上却是没有笑意,眼神有些亮的可怕,似乎在畏惧什么,“那是个可怕的女人!”

“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女人!”独孤谋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强调道。

楚南沉思了一下,试探着问道:“是靖王放走的那个女人?!”

“不错!”并没有出乎楚南的预料,独孤谋点点头,喝口水湿润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幽幽的说道:“就是那个毒死了先帝,又让靖王心甘情愿放弃皇位的女人!

“陛下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了沈石和那女人的关系,又是从何处找回了那女人……在宫门前,用那女人的性命,逼迫沈石自杀……””

楚南痛苦的吸口气。####

一个女人,要美丽或者可怕到何种程度,才能让两个有资格做皇帝的男人,都甘愿放弃天下也要倾心于她!

“呵呵………”独孤谋突然阴测测的笑了起来,那声音让楚南有些头皮发麻,淡淡的开口问道:“现在就被吓住了么?其实我还没有说到最精彩的部分呢……”

楚南已经有些承受力了,问道:“难道关于那个女人,还有什么轶事?”

“刚刚我说过,成就宗师,教皇靠信仰,铁木真靠天赋,扶桑山的剑圣靠杀意,沈石靠至高的理想……”独孤谋突然又扯起刚刚已经提过的话题,淡淡的说道:“那你知道海公公是靠什么呢?”

楚南微微皱眉,独孤谋今天的恶化信息量极大,震撼的秘闻接连不断,自己一时间都有些麻木了,现在想想五大宗师,刚刚好像独独漏过了海公公这位大宗师,皱眉看了独孤仇一眼,“海公公……总不可能和那女人有什么瓜葛吧?”

“哈哈……”独孤谋突然狂笑了起来,昂起头指指北面的皇宫方向,又指指楚南,缓缓说道:“海公公……世界上最强大的太监!成就大宗师!!靠的!!!正是对那女人坚贞不渝的爱情口阿!”

“呃……”楚南几乎要震惊的吐出血来。

“张海大宗师,愿用一生对皇家的效忠,换取梁帝放那女子一条生路……”独孤谋摇着头,讥讽的说道,“就在那一天,世上两位大宗师,为了那女人,一死一残……这等荣耀,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口阿!”

楚南皱眉,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满脸不可思议说道:“难道沈石就真的那么自杀了……”

“是……”独孤谋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眼,满是厌恶的说道:“当时,只要沈石一挥手,甚至我都能斩杀陛下结束那一切!但是,让我绝望的是,那个从前一心做战神的男人,竟然真的就那么窝囊懦弱的自杀了!”

“当时,沈石只是看着那个女人,说了一句‘星落……我恨你!’,然后用自己那把大枪,一枪刺穿了自己胸膛……”

楚南自动忽略了独孤谋大逆不道的话,马上想到什么,连忙问道:“沈石,真的死了么?!”

“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独孤谋轻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怀疑沈石假死么?!……我也这么怀疑过……但是我追查了二十年,确认他已经死了……”

“当时,沈石举枪自杀,尸体却是长久的屹立不倒,积郁一生的杀气煞气浓郁到骇人,震慑的无人敢靠近半步……“忠心于他的数万士卒抢走了他的尸首,一路向东,一直被楚原追杀到海边……到最后仅仅剩余不到五千人,都是以一当十的超级悍卒,最后被困于绝地,却宁死不降,五千人口阿,带着沈石的尸体集体跳海自杀了……”

楚南默然无语,似乎很难想象那该是怎样的一副壮烈或者说惨烈的场景。

做人到了沈石那种地步,或许真的已经不是能用言语所能形容的了。

独孤谋却脸色沉痛的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当时,被皇家牢牢掌控的皇家禁军,任凭将领百般打骂、恐吓,也丝毫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数千人,一个,一个的投海而死……”

“数千具尸体口阿,引来了无数的凶猛鱼群,连海水都被染成了红色……“从颍州一直向南几百里的渔民,都冒着被满门抄斩的危险,驾着小船去打捞那些人的尸体口阿,仅仅第一天,命那片海域的,就足足有数千人…………”

“我依旧记得,就在东海边,近十万禁军、无数的百姓和那五千人,一同唱起了自古流传下来军中歌谣………直到那五千人中的最后一个跳到海中……”

独孤谋或许也在感慨那短暂又离奇的造反经历,用苍老沙哑的嗓音缓缓的唱了起来那歌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不知道唱了多少遍,也不知道何时,阴沉如海的独孤谋已经泪流满面…………………………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温暖

第五十一章过了良久,独孤谋才缓缓的平静下来,长长的叹息一声低下头。**

楚南也是长久的沉默。

那段被尘封了二十年的历史真相,对大梁、对整个天下都有着无比甚远的影响。

梁帝凭借狠辣的心性,从一文不名的落魄皇子,到如今坐拥天下的强势帝王,崛起之路令人赞叹之余心中发寒。

与之相反的,沈石从功高盖世的绝世战神,沦落成臭名昭著的大反贼,最终甚至会被历史所遗忘,其中的悲情和无奈,让人感触万千。

荆州楚家,也是在那个时期完成了崛起,楚家老夫人睿智的进行了一次或许是有史以来回报率最高的投资,随着落魄皇子成为堂堂大帝,楚家也顺利的从一个地方豪族成长为今日的煌煌巨阀!

那场叛乱的影响远远不止这些。

前任太子靖王、金狼王图尔温、大梁军魂杨守业、冷家家族冷厉…………或许还有很多楚南还不知道强大人物,都是在那个时候,命运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只是,似乎从始至终都隐藏在黑暗中的独孤家,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这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不知不觉间,楚南和独孤谋已经说了一上午。

门外阳光灿烂温暖,楚南已经是九品的高手,但是浑身上下却几乎是冷到了骨子里,下意识的走到门口,站到了阳光底下。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驱散独孤谋那一席话带来深沉的悲凉和寒意。

独孤谋也站了起来,站到门口眯着眼睛望着外面,可是依旧固执的站到门内的阴影处,拒绝走入太阳底下,浑身上下散发着冷飕飕的寒气。

楚南在阳光中伸个懒腰,轻声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独孤谋轻笑了一声,看着楚南,淡淡的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些,也有权知道这些……”

楚南回头看了独孤谋一眼,疑惑道:“怎么说?!”

独孤谋看了看外面的阳光,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向后退去,整个人慢慢的消失在阴暗的角落里。**

………………………………独孤谋最后似有深意的眼神让楚南有些下意识的警惕。

谢绝了独孤家留客的好意,楚南轻轻的走出了独孤家。

黑色的大门缓缓的关闭,给人一种幽深诡秘的感觉,似乎这一处庞大的院落,就如同摄人魂魄的幽谷,和一起有关温暖的东西无缘。

楚南回头看了一眼独孤府,心中猛然一动,竟是有种古怪之极的感觉,就如同一只洪荒巨兽只是悄悄的露出一丝狰狞杀意,又无声无息的安静下来,独孤谋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

楚南慢慢的走在绿柳巷宽敞却又冷清的路上。

是善意的提醒?!

是普通的闲聊?!

或者是,恶毒阴谋的开始?!

楚南默默的想着。

过去二十多年,大梁甚至是天下剧变,包括那个姓沈的巨人轰然倒地,似乎都有梁帝巍峨高大的身影晃动。

只是,或许,在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的阴暗角落里,独孤谋身穿黑衣,正袖着手旁观这一切,脸上满是诡诈阴狠的笑意……………………………………啪。

前方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少……少爷…”

“嗯?!”楚南终于慢慢收回纷乱的思绪,抬起头看着前方。

这时候,楚南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竟然又回到了楚家的大门前。####

自己突然出现在楚家门前,又十分古怪的站在这里沉思,想必让楚家许多人都惊疑不定吧。

楚南笑了笑,对着那战战兢兢和自己打招呼得门房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叹口气慢慢的朝前走去。

这时候,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楚南走在向来冷冷清清的绿柳巷上,显得有些格外扎眼。

似乎,路边的座座深门大院之中,正有着无数的人在冷冷的窥视,让楚南感觉越发不舒服。

前方传来马车车轮咕噜噜的响声。

楚南知道这条巷子里大人物实在太多,也没有心思关注,低着头走到路边。

“停……”

马车突然在楚南身边停了下来,车夫脸色古怪的看着楚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南抬起头一看,却发现眼前的是楚府的马车,那车夫也很是眼熟,却一时间又记不起名字,只能随意的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似乎是受了楚南随和温暖的笑容感染,车夫迟疑一下,轻声说道:“五少爷……”

车帘被掀开,里面不出意外的露出楚原的身形。

西北大战,几十万大军频繁调动,所牵扯的人力物力都是无比繁杂的,楚原这个超品的兵部尚书此时也是满脸的疲惫倦意,满眼的血丝,似乎这段时间苍老了许多许多,紧锁着眉头,看着楚南没有说话。

楚南看到楚原的模样,没来由的突然又许多的感触,缓缓的说道:“没必要那么拼死累活折腾自己,或许西北的局势并没有许多人想象的那么危急……”

“什么?!”楚原眉头皱的更紧,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放出明亮的光芒,低声问道:“你说什么?!”

楚南绝对是如今京城内最能吸引人眼球最有话题的人,而楚原堂堂楚家家主,每个动作也或许都有着非同一般的用意,当这样两个人在绿柳巷不期而遇,定然会让京城许多人心中震惊。

这一次,再也不是什么错觉,绿柳巷上诸多大门悄无声息的被开了一道缝隙,影影绰绰的似乎有人在门后窥视。

事情过了那么久,今天又听了沈石悲凉无奈的一声,楚南感触颇多,也不想自己给楚南再带来什么麻烦,低声说道:“我说,或许陛下已经胸有成竹……”

“住口!”楚原突然出声打断了楚南的话,冷冷的盯着楚南,又抬头看向楚南身后,眯着眼睛问道:“你刚刚去了独孤家?!”

楚南心中一惊,抬头看了楚原一眼,眼看着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轻笑了一声说道:“你知道就好……过些天我再去看望奶奶和月儿……”

楚原居高临下看着楚南,淡淡的说道:“不要轻易被人误导,要有自己的判断……独孤谋,是大梁最聪明的人……若是你愿意,可以来楚家找我,或许能听到一些不一样的故事……”

楚南轻笑了一声,突然一掌拍在马车的车厢上。

轰的一声,华贵的马车破出一个大洞。

车夫满脸惊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楚南又看看楚原,手忙脚乱的控制住有些受惊的马。

楚南低头继续朝前走去,淡淡的说道:“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想要误导我?……今天已经听了足够多的故事了,而且,我不想欠你什么……”

楚原看着车厢的大洞,长久的默然无语,突然抬起头来,眼神冷酷的看向街两边。

啪啪啪……接连不断的关门声。

绿柳巷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安静。

马车、楚南,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距离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正午的温暖阳光有些懒洋洋的,但是似乎也驱散不了楚南心中那挥之不去的阴霾和寒意。

京城虽大,但是贵族多入够,消息散播的极快。

楚南走在街上,不时可以看到路人敬畏的眼神。

有些胆子大些或者自认能上得了台面的人,都上前来和楚南寒暄问好,满是敬畏讨好的意思。

楚南也依旧如许多年前一般,满脸笑容的温,十分随意的和众人寒暄打招呼。

一路上,耽搁的时间虽然有些长,但是好在许多人都知道楚南如今回京城定然是身负重责,并没有缠住楚南不放的意思。

“楚哥……”

是仙儿清澈的声音。

楚南摆脱了一个大娘的纠缠,抬头去看,仙儿在马车上,身子探出外面,正朝着这边挥手。

少女好看的笑容,在阳光的映衬下,也似乎带了无尽的暖意,让楚南浑身都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楚南快步走了过去,阻止了仙儿下马车的动作,上前去一步踏入马车上,对着外面有些车夫说道:“走吧……去飘仙楼……”

车夫似乎有些迟疑,呆了半晌才看了仙儿一眼,似是收到了某种暗示,低头说道:“是……”

仙儿抓着楚南的手,喜气洋洋的看着楚南,只是一身华贵无比的公主服有些碍眼。

楚南捏了捏仙儿的手,轻笑着问道:“这是去哪里?!”

仙儿愣了一下,满是烦恼的娇声埋怨道:“是宫里人在清水河边弄的什么诗会,非要我去……我又什么都不懂,实在不想去呢……但娘说宫里的规矩大,不是想拒绝就能拒绝的……”

楚南这才明白刚刚车夫听到自己要去飘仙楼的时候为什么满是为难,笑着说道:“那以后就不去了……”

“口阿……”仙儿呆呆的看了楚南一眼,想了想才重重点头,眯着眼睛笑道:“嗯……以后都不去了……我就告诉娘说楚哥不要我去的,她一定就不敢再逼我去了……”

少女明亮温暖的笑容,瞬间照亮了周围的天地,也驱散了楚南心中的最后一丝寒意。

………………………………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不要

仙儿的母亲如今当真是绝对的母凭女贵了。####

现在就算六部尚书一类的大人物,见到了秦氏也是客客气气的。

秦氏当然很为仙儿这个女儿自豪,苦恼了好久,只是随着楚南越发的如日中天,也慢慢接受了仙儿要嫁过去作妾的事实。

但是,自从仙儿成了太后亲口封下的公主,秦氏兴奋之余,也是战战兢兢。

秦家之前最好的时节,也不过是小富即安而已,对高高在上的皇家有种莫名的敬畏感觉。

之前,仙儿是郡主的时候,背后是靖王。

靖王府在数十年间的低调随和,让秦氏稍微轻松些,接触了几次也就放下心来,甚至还时常拿自己在靖王府和靖王爷同桌用餐炫耀。

但是,等仙儿成了公主,背后就是梁帝和太后了。

秦氏虽然有些阅历,但是毕竟没有接触过大梁最顶层的大人物,皇家规矩大的观念是根深蒂固,见宫中邀请仙儿去什么诗会,当下如临大敌,严厉要求仙儿必须去,却也没有什么别的用意。

………………………………仙儿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飘仙楼前。

秦氏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慌忙扔下吏部某个实权的侍郎大人,跑了出来。**

等看到仙儿从马车上出来,秦氏心中暗暗叫苦,正要软硬兼施赶仙儿回去,却又看到楚南又从马车上下来,硬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斥责的话咽了回去。

或许,在从靖王那里确认了楚南和仙儿的婚事,如今楚南又是如此的光辉耀眼,秦氏在自己这个未来女婿面前的底气越发的底气不足,当然不敢再教训楚南。

楚南倒是没有计较秦氏很久之前对自己的刁难,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出自爱女之心,恭敬的向秦氏问好。

秦氏先是惶恐,见楚南并非虚情假意,又开心的笑了起来,真是恨不得这街上的所有人都看到楚南向自己行礼的场面。

仙儿当然理解母亲好面子虚荣的毛病,好气之余又有些好笑,拉着秦氏的手便向里面拽,不让秦氏再在门口得瑟。

飘仙楼里客人的层次,似乎也随着仙儿身份的改变而水涨船高。

刚刚被秦氏撇在一边那位礼部侍郎大人,心中当然有些不高兴,探头向下看了一下,却看到仙儿和楚南说笑着回来,当下吓得连忙缩回头去。

就在飘仙楼,楚南不禁折辱过新科状元,得罪过太子,甚至险些杀掉西域的黑山亲王,如今又是绝对的实权大人物,当然不会将自己这个区区的吏部侍郎放在眼里在,这时候若是想要争口气,当真是找死了。

秦氏本来还担心楼上那位侍郎大人会发火,抬头去看,去正好看到那位侍郎大人讨好的笑容,顿时吃了一惊,回头看了楚南一眼,接着神清气爽起来。楚南将这些变化都看在眼里,笑了笑没有说话,现在倒是习惯了秦氏这种有些虚荣势利的性格。

仙儿却感觉有些丢脸,又不好指责母亲什么,愤愤的低下头去碎碎念。

……………………飘仙楼上的大人物或许很多,秦氏倒是非常乐意带着自己有公主封号的女儿和楚南这更加强势的未来女婿,上去转几圈,狠狠的震慑下那些大人们!

但是,仙儿对自己的母亲了解的很,很轻易的就看穿了秦氏的小心思,不等秦氏开口,拖着楚南便向飘仙楼后院而去。

秦氏郁闷的想要捶胸顿足,又不敢对楚南提什么要求,也只能暗暗嘟囔几句,瞪了仙儿几眼算作出气。

依旧是仙儿狭小却温馨的小屋。

仙儿好久不见楚南,心情十分欢快,蹦蹦跳跳的拿自己有些失败的刺绣作品给楚南看。

楚南随意的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笑了笑。

原来是一件鸳鸯戏水的红色枕套,是那种新婚之夜用在喜床上的。

仙儿脸色红红,给楚南看了几眼又拿回来攥在手中,愁眉苦脸的说道:“好难学呢……老是绣不好……”

楚南拉过仙儿的手,拿在手中细细的看,果然发现了一些极细小的针眼,应该是刺绣时候不熟练不小心的结果。

仙儿任凭楚南看了半晌,又抽回来咯咯笑着说道:“好痒呢…………”

楚南轻笑着说道:“那就不要绣了……”

“不……”仙儿摇摇头,信心满满的说道:“我肯定能学会,能绣好的!”

楚南拉着仙儿坐到自己身边,看着少女又羞又傻的挥舞着小拳头,似乎有种温暖的感觉从头顶灌入,一直暖到心窝,暖到脚底。

仙儿看着有些沉默的楚南,少女的敏感似乎察觉到什么,握住楚南的手轻声说道:“心情不好么?”

楚南搂住仙儿的纤细的腰肢,让仙儿靠在自己肩上,轻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有些阴暗的事情,还是自己独力承担的好,没必要让开朗纯澈的少女接触这些。

仙儿满脸的单纯,歪着头看着楚南的侧脸,小巧的头颅轻轻的放在楚南胸前,倾听着楚南有力的心跳,轻声说道:“我能听到的出来的!它跳的好累……”

楚南扶起仙儿,捧着仙儿柔嫩温热的小脸,笑着说道:“再累也得跳口阿……要是它不肯跳了,看到时候你怎么哭……”

“那我也会去找你的!”

仙儿脱口而出,说完羞的脸色红红的,小脸滚烫,躲躲闪闪的不看楚南的眼睛。

或许是今天听了太多的压抑和阴暗,楚南似乎有种将眼前温暖明亮的少女揉进心里的冲动,看着仙儿无端娇羞的模样,轻轻的捧着仙儿的脸颊,低下头去品尝那红艳柔软的双唇。

仙儿和楚南久别,似乎也被勾起了些许情欲,轻轻的哼着,生涩的回应着,双手无意识的在楚南身前身后摸索着。

楚南显然格外的冲动,贪婪的品尝着甜腻的红唇,双手用力的在少女敏感的双峰上揉按着。

仙儿皱着眉头,似乎在强忍着痛苦,小小的身子有些激动的颤抖。

两个人很快就滚落到仙儿的大床上,来回的翻滚着,衣衫都有些凌乱。

楚南有些野蛮的从少女衣襟下伸进手去,一只手握住手可盈握的少女双峰,另一只手却向下摸索而去。

“不要……”仙儿本能的抗拒挣扎着,按住楚南的手,娇声喘息着。

楚南似乎也察觉到今天自己有些格外容易冲动,轻笑了笑,在仙儿耳边说道:“我明白的……要等到……”

仙儿伸手按在楚南嘴上,打断了楚南的话,接着挣脱开楚南的怀抱,找到那个蹩脚的鸳鸯戏水的枕套,平铺在枕头上,轻轻的躺下来咬着嘴唇看着楚南,拉着楚南的手娇羞的说道:“现在……就可以了……”

(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得寸进尺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楚南才从仙儿房中走了出来。####

仙儿的母亲秦氏并没有去楼招待那些尊贵的客人,而是搬个小矮凳坐在后院门口发呆,看到楚南,顿时有些惊慌失措的躲闪。

楚南有些尴尬,摸摸鼻子走过去,干笑着说道:“伯母,客人都走了?!”

“走了……走了……都走了……”秦氏有些手足无措,脸色不停的变幻,最终还是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只是在这歇会……”

楚南看看秦氏脚边的托盘和茶盏茶壶,心中顿时有些明白过来,悻悻的笑着没有说话。

秦氏挪了挪脚,想要遮住托盘。

刚刚还想要亲自过去给仙儿和楚南送茶水进去,走到门口却听到了里面异样的响动。

秦氏可是过来人了,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是,秦氏当时下意识的退回去躲的远远的,一边暗骂仙儿不争气,一边咬牙切齿的诅咒楚南急色,唉声叹气的在后院门口坐了好久,连小二要进后院烧热水都一通臭骂赶了出去,一直坐到现在楚南出来。

楚南也知道这实在有些尴尬,自己急色偷香窃玉没什么,却让丈母娘抓个现行还让丈母娘帮着放风,实在就有些离谱了。

秦氏向仙儿的房间看了几眼,指了指那边说道:“我现在去看看仙儿?”

说完却觉得格外憋屈,自己女儿被占了大便宜,自己去看看还得请示这混球,想想就恨得咬牙。

楚南讪笑几声,低眉顺眼的看着秦氏请示说道:“我会对仙儿好的……”

秦氏好似找到了丈母娘的底气,正要指着楚南痛骂一顿,想到楚南如今的声望,又泄气的低下头,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眼:“嗯……”

………………………………出了飘仙楼的后院,前面果然客人稀少。楚南不敢在呆在这里撩拨丈母娘的怒火,正准备狼狈而逃,听到身后有人叫道:“楚将军留步!”

回过头看了一眼,楚南叹口气拱手道:“太子殿下……”

李治这次身边并没有前呼后拥,扶着楼梯的扶手轻笑着看着楚南,儒雅的很,“我在这里可是等候楚将军多时了……楚将军要不要上来一起喝杯茶?”

楚南探头看了一眼后院,模模糊糊的听到秦氏正在苦口婆心的教训仙儿,母亲两个人在压着声音争吵着什么。

李治却把楚南的分神当做实在犹豫,但是拉拢楚南的心思却更加坚决。

或许在半年之前,楚南只是京城中的一个举足轻重的后起之秀。

但是报国寺一战,西北一行,楚南以不可阻挡的速度飞快蹿升着,现在已经是手握整个西域、有资格参与天下变局的权力人物。

楚原、楚狂、杨守业、独孤家、冷家、姜女王、贺兰山,江南诸族……这些实力再加上如今楚南在西北不可或缺的地位、还有在民间超高人气,若是他倒向自己,那么…………“殿下……现在时候不早了…………”

楚南尽量委婉的的说道。

李治有些忍不住的露出满脸失望和忐忑。

他这么说……是因为他背后的那些大人物不看好自己的未来么?但是他可是和李凌有仇、如今又和李臻翻脸,这种时候难道不知拉拢他最好的时刻么?难道自己还有些急了?

楚南实在没有和皇家人纠缠的意思,也不想李治记恨自己,当下小声说道:“后日,我就要奉旨去颍州……”

李治眼神一亮,顿时心中一颗大石落了地。**

虽说整个朝堂的明眼人都猜测楚南将要去颍州,但是楚南亲口承认还是意义非凡。

李治心中思绪翻腾,正要开口进一步试探楚南的态度。

“嗯?!人呢?!”

楚南却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

“楚公子见殿下在沉思,刚刚告罪离开了……”

李治听完皱起眉头,心中又开始忐忑起来。

………………………………第二天,楚南便依照之前的承诺,和杨梅一起回杨家。

杨守业如今不在京城,杨烈又已经不再管事,杨家还是给足了楚南面子,隆重的招待了楚南。

院子里家丁丫鬟齐刷刷的站了两排,楚南一路保持着笑容,走到后宅,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杨梅神采飞扬,倒是笑得开心,也不管楚南心中叫苦。

诸多丈母娘集体出面接见了楚南和杨梅二人。

杨梅如今可算是妻凭夫贵衣锦还乡了,腻到杨氏身边去说话。

楚南依足了礼数,一个个的行礼问好,一圈下来,腰就没直起来过。

杨瑜也混在其中,楚南一时没有察觉,惯性的拜了下去,又让一屋子莺莺燕燕好一通笑话。

楚南狠狠瞪了杨瑜一眼,满是威胁。

杨瑜顿时不干了,大呼小叫的四处告状。

楚南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处在敌军大营当中啊,连杨梅这个唯一的友军都不一定肯帮自己的,这时候招惹杨瑜就是找死啊。

估计是这些丈母娘空虚寂寞久了,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倒是不想那么容易的放过楚南,吵吵嚷嚷的开始声讨楚南。

杨氏握着杨梅的手,母女两人都噙着笑,不理会楚南求救的眼神。

楚南只得又苦笑着赔罪,还不时的用眼神暗示和自己一向很有默契的杨瑜。

杨瑜这次却是不依不饶,先帮诸位姨娘要了许多胭脂水粉、西域珠宝之类的好处,又大声说道:“来杨家走亲戚,竟然敢当众欺负小姨子,罪大恶极!”

“对对对!”一群得了杨瑜好处的丈母娘在一旁起哄。

楚南现在可是杨家唯一的女婿,还娶走了两位,在严重缺乏阳刚气的杨家当然是受欺负对象,只能放低姿态,认罪认罚。

杨瑜眼珠子乱转,围着楚南走了几圈才说道:“这样好了,我提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就放过你了!”

楚南谨慎的看着杨瑜,无奈的说道:“力所能及,定然会答应你的……”

“我现在还没有想到,你先答应,不能反悔!”杨瑜得寸进尺,看楚南要反悔,又赶紧补充道:“绝对在你能力范围内,举手之劳那种的要求而已,绝不会故意为难你……”

“好吧,我答应了……”楚南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这一次,杨烈依旧没有露面,或许是觉得楚南已经有能力作出决断了。

楚南却有些遗憾。

独孤谋版本的故事已经听过,听得人手足冰凉。

楚原那里或许还有另一个版本,但是却不适合去听。

靖王是皇家人,立场肯定偏向皇家,而且他也是个可怜人,自己也不方便去揭他伤疤。

或许,在老而弥辣的杨烈这里,自己能听到一个相对真实的版本。

可惜,现在杨守业真正站稳了脚跟,杨烈似乎真的已经放手了。

简单的吃过了饭之后,楚南终于有些受不了杨家众多莺莺燕燕的聒噪和刁难,起身准备离开。

杨梅也似乎体谅楚南的难处,也起身告辞。

杨氏等人将楚南送到后院门口,再往外就由杨瑜送了。

杨瑜挽着杨梅的手,随意的笑着说道:“大姐,刚刚姐夫答应了要满足我一个要求的,你听见了吧?”

杨梅迟疑了一下,还是笑着点头,杨瑜身份特殊,想来行事肆无忌惮,在杨家也是嚣张跋扈,但一向有分寸的很。

“那么……我现在要提要求了!”杨瑜隔着杨梅看了楚南一眼,叮嘱道:“姐夫,你答应了的,姐姐作证,你不能反悔!”

楚南苦恼的抓抓头发,无奈道:“好,能力范围内,你想到瓦赛皇宫去我都带你去!”

“不,我不去瓦赛皇宫!”杨瑜笑着说,又语气坚定道:“我要你,明天带我去颍州!”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挑战大宗师!

颍州,是一座神奇的城市。若是论名气的,号称天下第一雄城的雍州和大梁京城都无法和颍州相提并论。

对于许多人来说,颍州出名,是因为城东的海边那座陡峭的扶桑山,更确切的说是山上的那位世上最善杀人的大宗师和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大批九品高手。

但是,真正令颍州扬名四海的,还是那极度发达的商业。

颍州,有天下各地来的客商。

颍州,是各式货物的集散地。

颍州,影响力甚至远达海外和大食!

颍州,是这片大陆商贸的心脏!

历朝历代,统治者都努力要将这座聚集了天下最庞大财富的商城一口吞下,却没有任何一人成功。

颍州,一直如同扶桑山上的那位大宗师一般,冷漠,孤傲,沉默的防备着任何贪婪的窥视,凭借令世人无比忌惮的庞大实力,静静的伫立在东海边。

…………………………这时节,靠近海边的颍州已经有了春天的暖意。

越是往东,就越能感受到颍州的繁华。

路上,随处可见长长的车队,带着各式各样的货物,正从颍州出发,驶向四面八方。

但是,现在,却有一辆马车逆着车流,向东边而去,显得格外另类。

路上商队的人都有些奇怪的看着那辆古怪的马车,有些伙计指着那马车说说笑笑。

这时候,那马车的车帘被掀开,露出一个容颜娇美、带着英气的少女。

商队的伙计们都眼前一亮,轻佻的对着马车上的少女吹着口哨。

少女不屑的撇撇嘴,熟练的将手指放在嘴边,吹出了一声响亮到刺耳的口哨当做回应。**

商队的伙计们越发兴致高涨,起哄似的叫起好来,引得更加多的人朝这边看来。

少女脸上依旧挂着笑意,突然脸色一冷,然后高高举起右手,朝着众人竖起白嫩修长的中指。

在走夫贩卒当中,这是十分通用的侮辱人的手势。

商队的伙计们都愣了,当然明白那手势的意思,只是从来没想到一个娇媚可人的少女竟然当众用了这样粗俗的手势。

顿时,哄笑声、叫好声、怒骂声响成一片。

少女哼了一声,干脆两只手都举起来,两根修长的中指在阳光下有种透明的色泽,也让外面的怒骂声、哄笑声更加大了起来。

………………………………杨瑜兴奋的放下车帘,听着外面连绵不断的粗俗哄闹声,嚷嚷道:“姐夫姐夫…醒醒口阿…真的很有意思呢……”

楚南袖着手缩在车厢的角落,揉揉惺忪的睡眼,无奈的叹口气。

杨瑜性格比杨琳更加独立,又由于那层特殊的身份,无论是皇家还是杨家都没办法严格管教,只能尽可能的迁就。

在京城,杨瑜还能收敛一些,现在真的如飞出牢笼的鸟儿,一路上极尽惹是生非的本事。

楚南看着笑得格外开心的杨瑜,耐着性子嘱咐道:“我可是答应你姐姐要照顾好你的,杨家也很快就会知道你偷跑的消息,虽然不至于追来,但是回去之后定然不会放过你……当然,估计更不会放过我……”

杨瑜大大咧咧的拍拍楚南的肩膀,一副哥们会记住你的好的表情,满不在乎的说道:“当初杨琳一个跑到扬州,回去之后也只是被禁足了半个月罢了……”

楚南翻翻白眼,一巴掌拍开要过来勾肩搭背的杨瑜。

沿途的商队有许多都是极有来头的,眼看着孤零零一辆马车逆着车流向颍州去了,心中不免有些轻视之意。

眼看着那大方豪气的美丽少女缩到马车里不再出来,似乎这个世界都少了几分颜色。**

许多人心痒的很,便故意大声说着些粗俗的笑话,想要再引那少女出来。

或许,换了其他女孩,定然要羞愤不已了,杨瑜却只是撇撇嘴表示不屑。

楚南听到外面的笑闹声越发的过分,站起来,走到车夫身后,从车夫手中拿过马鞭,看到一人手舞足蹈,说得开心,一鞭子抽了过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人捂着嘴从马上跌到地上,不停的在地上打滚,手缝里不时的流出鲜红的血来,显然伤的极重。

有人受了伤,车队的管事当然不可能视而不见。

管事令车队停下,皱眉走到那人身边,蹲下来掰开那人捂着脸的手,看了那人的伤处一眼,顿时脸色发白,连忙站了起来。

虽然受伤的只不过是个商队的护卫,但是受伤颇重,起因只是几句调笑,又关乎到商队的声望,管事顿时脸色发寒,看了看那寻寻常常没有丝毫标识的马车,挥手道:“拦下马车……!”

马车里,杨瑜一脸讶异的看着楚南,听到外面对方的反应,顿时乐坏了,噌的一下跳起来拿起剑就要出去。

楚南连忙拉住杨瑜的手,拦下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姨子。

杨瑜使劲甩了几下,没有甩开,皱眉大声道:“不要拉我!干什么口阿!让我去砍死他们口阿!”

楚南不理会嚣张叫嚣的杨瑜,伸出手去拍拍车夫的肩膀。

外面车队的管事听到杨瑜的喊声脸色更加难看,却发现那车夫满脸兴奋,丝毫没有惧怕的神色。

车夫挑衅的看了那管事一眼,从身后的小包裹里拿出一杆小旗,插到了马车车门一侧。

小旗上写着个楚字。

管事皱眉,大梁楚家一门两将军,影响极大,虽然管不到颍州来,但是却不好轻易得罪,心中已经有些动摇。

车夫又看了那管事一眼,又拿出一杆小旗插上。

小旗上写着一个杨字。

管事脸色微变,杨守业扼守西北雄城雍州,对漠北大军、南疆大军都极有影响力,若是得罪了他,商队向北、向西、向南的路差不多都被堵住了,心中已经有了恐慌退缩之意。

车夫不为己甚,又小心的拿出一根小旗。

小旗上写着小小的李字,明黄的眼色格外刺眼。

管事心中惊骇,竟是大梁皇家的旗帜,已经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慢慢的向后退去。

车夫拿出最后一杆,似乎也有些认不清来历,随口嘟囔了几句,随意的插到最下面。

小旗上只是绣着一把小剑。

管事额头汗如雨下,停下脚步,连逃走的心思都不敢有。

那分明是扶桑山的旗帜!

凡是在颍州混饭吃的,若是谁敢对着挂了扶桑山旗帜的马车喝骂,甚至还命人拦下了马车,定然会被屠杀殆尽!!

围在马车前面的商队护卫傻眼了,也不等吩咐,默契的退到路边流冷汗。

管事甚至都不敢上前去请罪,咬咬牙,朝后面走了去,脸色满是阴狠,抽出一把短剑,慢慢的朝那被抽了一鞭子的护卫走去。

啪!

一声脆响。

管事只感觉手上一麻,手中的短剑竟是被硬生生断成几截。

马车内,又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车夫的肩膀。

车夫立马领会了意思,轻轻一挥马鞭,驱动着马车,在沿途所有人敬畏的注视下,慢慢的朝颍州方向而去。

……………………杨瑜脸色古怪的看着楚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手搭在楚南肩膀上,笑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要杀了那人呢……”

楚南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小手,无奈的说道:“虽然我很生气……但是那人也罪不至死口阿……”

“哦…………”杨瑜明亮的眼眸飘忽不定,似乎在考虑什么,歪着头看着楚南,问道:“你为什么会很生气?”

“呃…………”楚南张开了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推开杨瑜。叹口气敷衍的说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小姑娘家家的回去坐好,我再睡会……”

杨瑜不屑的撇撇嘴,突然凑过来,贴到楚南耳边,小声嘀咕道:“莫非……你喜欢我?!”

楚南被吓了一跳,刚刚眯起来的眼睛又睁开,看着近在咫尺的笑脸,似乎能感觉到杨瑜红唇间的温热气息不停的喷在自己脸上,有些微微发痒的感觉,定了定心思,扯着杨瑜的耳朵将她推开,皱眉道:“胡说八道什么?!再胡闹我就反悔了,马上把你送回去!”

杨瑜倒是好像真的被楚南吓住,颇有些不高兴的坐回去,怏怏不乐了好久,又感觉自己失了气势,皱皱鼻子,嘟囔道:“敢把我送回去,我就告诉大姐你在马车上对我动手动脚……”

楚南发出好大的鼾声,看起来睡得颇沉。

………………………………颍州商贸极度发到,对交通的要求极高,又因为有扶桑山无上武力的威慑,所以这座城市是没有城墙的。

马车缓缓地停下来。

楚南马上睁开了眼睛,掀开车帘看着前方笔直宽敞的繁华街道,对杨瑜说道:“下车吧,带你去逛街,让你见识见识天下最繁华的城市是什么样……”

杨瑜闷在车上良久,终于到了目的地,眼睛亮的厉害,不等穿说完就跳下了马车。

繁华的颍州大街上上,只见一个美丽英气的少女,双手掐着腰,一脸的嚣张高傲,扯着嗓子吼道:“扶桑山的大宗师,老娘来挑战你了,快出来受死!!!”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报酬

马车停在了靠近颍州核心地带,附近的几条街是世上最繁华的地方。####

街上行人摩肩继踵,其中豪商巨富极多,也是见惯了市面的人。

但是,当那少女在街口喊出了那句惊世骇俗的话语之时,整条街都陷入了诡异的静止状态,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杨瑜。

这世上,扶桑山大宗师凶名极盛,就算在不知天高地厚,也不会有人傻到敢去扶桑山下战书!

杨瑜冷哼一声,高昂着头,不屑一顾。

楚南的脸都绿了,都没脸下车,连忙缩回车厢里,催促那车夫道:“快走快走……”

被整条街的人用看傻子的目光围观,那种滋味就算楚南也受不了。

车夫也尴尬的要死,低着头挥着马鞭驱赶马车朝前走去,都不敢回头看杨瑜一眼,生怕被街上的人发现后面的杨瑜和自己是一伙的。

杨瑜丝毫没有尴尬,反而有些得意,见马车朝前走去,连忙呼喊道:“姐夫……姐夫……等等我口阿……”

………………………………楚南知道杨瑜胆子大的厉害,行事向来肆无忌惮,有些疯疯癫癫的,却没想到她竟然敢干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还好,杨瑜容颜娇美,在街上的人看来,只是个疯疯癫癫的无知少女,倒没有人上来和她较真,不然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麻烦。**

杨瑜跟在马车后面跑了好久,生气的吼道:“你个负心汉,就丢下我去找那个狐狸精吧……”

街上的行人又朝着马车看去,脸色实在有些古怪。

原来是马车里的负心汉甩了那少女,始乱终弃,少女激愤之下才神经错乱口不择言的。

可那少女容貌甚美,却不知道马车里的男人该是何等的有眼无珠,才会抛弃她。

楚南在马车上脸色僵硬的厉害。

车夫在外面,受不了行人异样的目光,愣是不敢再朝前走。

杨瑜得意洋洋的跑上去,跳到马车上,对着楚南哼道:“想甩开本姑娘……没门!”

楚南痛苦的捂住脸。

……………………扶桑山的大宗师是颍州的守护神,虽然在外凶名远播,在城内却是威望无敌。

杨瑜在街口一声大喝,让所有人都傻了,也让颍州城主府如临大敌。

没过一会,楚南的马车就被大批的城主府城防军堵在了街角。杨瑜也没想到事情竟然闹得这么大,可怜兮兮的缩在车厢的角落里,故作委屈的眨眨眼睛,小声说道:“姐夫……要不,你把我交给他们处置吧……”

楚南气结,忍了好久还是忍不住扯着杨瑜的耳朵,不理会杨瑜的叫痛,在杨瑜挺翘的小臀上就是重重几巴掌,恨恨的把她丢到马车角落里。

在城内的闹市发生了侮辱大宗师的事情,城主府的反应也不能说过激。

楚南身上表明身份的东西极多,将从石小白那里得来的扶桑山小旗递给那队城防军得首领,轻声解释只是自己妹妹的玩笑,是个误会而已。

那首领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又看了看马车上的其他小旗,神色勉强的点点头,将小旗还给楚南,神色严肃的嘱咐了几句,挥挥手带着人离开了。

楚南叹了口气,刚刚来就惊动了城主府,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杨瑜正在撅着嘴揉着小臀,看到楚南上了马车,连忙坐好,看向楚南,讨好的笑笑。

楚南恨得牙痒,又有些无奈,犹有些不解气的瞪了杨瑜一眼,看到杨瑜又在偷偷的揉着挺翘的臀部,想起刚刚打那几巴掌时极有弹性的手感,下意识鱼儿翘臀,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咳嗽几声扭过头去。

杨瑜看着楚南奇怪的反应,脸色也有些些古怪,叫屈道:“姐夫……你刚刚打疼我了……”

楚南没有回答,闭上眼睛装睡,刚刚好好惩戒杨瑜一番的心思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在颍州的一座大客栈前面,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楚南看了有些沉默的杨瑜一眼,皱眉道:“以后不许胡闹了……这里可不是京城,甚至都不能算大梁的地界,要收敛一些。”

杨瑜哦了一声,又看了楚南一眼,似乎有些心有余悸,又小声说道:“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楚南看着杨瑜再没有之前神采飞扬的跳脱模样,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怜惜,叹口气说道:“对,只要你不真的去挑战那位大宗师,我就肯定能保你平安的……”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生怕助长了杨瑜的嚣张气焰,补充说道:“颍州也有很多忌讳的,我答应你姐姐保你平安无事,回去还要被你娘骂,不要让我为难……”

杨瑜轻轻的点头,小声说道:“我知道的……姐夫对我最好了……刚刚在路上那人骂我,姐夫发火的样子好帅……还有……”

楚南咳嗽两声,坐在那里心中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浓烈,打断杨瑜的话,轻声说道:“好了好了……你知道就好……快下车去,这客栈做的菜很好吃的……”

杨瑜又轻轻的点头,慢慢的朝外面走去,走到楚南身边,却突然低下头,重重的吻住楚南,柔软的双唇撞得楚南嘴唇生疼。

楚南心中一惊,却看到少女微微眯着眼睛,神情忐忑,又哪里有之前嚣张狂妄的模样,刚要捧住少女的脸颊,好好教教她接吻也是有大学问的,并不是嘴唇贴在一起就完事了。

杨瑜却不给楚南机会,有些慌乱的后退,站起来目光清澈的看着楚南,一脸正色的说道:“刚刚只是给你保护我的奖励和报酬!你不许瞎想!记住!我是你小姨子,你是我姐夫!”

说完又皱皱眉,看了楚南一眼,哼道:“都是假的,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的,还弄得我好疼……”

楚南刚要说什么,杨瑜就跳下了马车,还捂着嘴唇低声的埋怨着什么,走到客栈门口朝里面看了几眼,回头兴奋的笑着招手道:“快来口阿,姐夫,这店里的虾好大,我要吃!”

似乎,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杨瑜,又恢复了平常跳脱开朗的模样……

感谢粉丝榜第一的干戚刑天同学的高额打赏,让这书有了第一个长老感谢一直很挺我的白露同学,我一直心有感激感谢V群的几十位热心书友,大家讨论剧情,真的让我很受启发感谢诸位打赏、投月票的同学,断更了那么久,还有那么多人支持我,感动的很八月结束,真心感谢大家……

我会尽量多更新、完美完以上废话不算钱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看不起

颖州就在海边,各式各样的海鲜当然是不缺的,在其他地方珍奇罕见的海货,在这里多半都是稀松平常。

杨瑜久居京城,虽然生活品质也很高,但是见到店里各式的海产品做成的佳肴,也觉得新鲜,〖兴〗奋的喊了起来。

这间客栈地处世上最繁华的地方,在里面吃饭的客人多半都是豪商巨富”听到杨瑜喊叫,都扭头朝这边看来,眼神多半有些轻蔑。

颖州巨富之地,对其他地方的人总有种莫名的优越感,大概就和京城的百姓看不起城外的人一样。

杨瑜之前连在闹市叫嚣挑战大宗师这样的彪悍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当然不会在意这点xiǎo场面”回头扯住楚南的袖子,满不在乎的指着mén口边桌子上的菜,〖兴〗奋道:“好大的虾,有二斤……,咱们也要点这个!”

楚南虽然衣着普通,气势内敛,但是气质淡泊,店里的人多半都有些眼力”稍稍减去写轻视之意。

当然,在店里的许多人看来,能随身带着杨瑜这样一个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的美貌nv子,大概才是真正能体现楚南不凡的地方。

两人倒是不急住店,先坐在一张空桌上吃饭休息。

杨瑜有些不安分的luàn晃,拿着菜单也不看,指着旁边桌子上其他人的菜说道:“那个……那个,“还有那个还有mén口那桌的大虾,我们都要!”

xiǎo二被杨瑜指挥的晕头转向”一边记下还得一边向其他客人告罪,倒是没见识过这样的点菜方式。

店里装潢的富丽堂皇,饭菜的价格更是离谱的很,但是味道还是极好的,杨瑜吃的眉飞sè舞,絮絮叨叨的已经开始谋划着该怎么将这店里的厨子抢回京城去。

楚南随意的吃了一点,大半的时候都在看杨瑜吃,不时的点头附和杨瑜的碎碎念。

吃饱喝足之后”楚南带着杨瑜走到柜台上,准备订下房间住下。

扶桑山可没有留客的习惯,到时候不走”多半就永远走不了。

掌柜翻看了一下账单,拨g了几下算盘”笑着说道:“刚刚六个菜……总共七百两……您定两间房,三天,六百两……总共一千三百两……”

杨瑜打了个饱嗝”又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盯着那掌柜的说道:“哪有这么贵的?!你这是黑店……”,掌柜的脸sè顿时冷了下来。

后面角落处,有三两个店xiǎo二打扮的人也慢慢的朝这边走过来。

楚南按住杨瑜,看了看后面的几个打手”轻笑着摇摇头,从身上拿出那绣着xiǎo剑得xiǎo旗递过去,说道:“掌柜的……,没必要这样吧?”

掌柜的本来还想说什么,看到那xiǎo旗顿时愣住了,看了几眼也不敢接,满是苦涩的说道:“这位大人xiǎo人也是打杂的,实在经不起您捉g啊……”,说完看看楚南脸sè,也不敢再提什么银子的事情,xiǎo心的说道:“还有上好的客房……马上去给你准备!”

杨瑜一把将那xiǎo旗扯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也没什么头绪,拿在手中挥舞着”问道:“好像这xiǎo旗很有来头的样子啊……”

楚南笑着说道:“拿着这xiǎo旗,街上的东西随便你拿都没人敢跟你要钱的……”

掌柜赔笑道:“那是那是,房间准备好了,您二位请”,”

杨瑜若有所思,不动声sè的将那xiǎo旗卷起来塞到袖子里,推了楚南一把,催促道:“快走快走……,赶了好久的路……,累死了……”,”

楚南笑了笑”也没有和她计较的意思。

颖州城内过江的猛龙无数”杨琳带着那xiǎo旗也是个强力的护身符了,就算她真的出去胡闹”也不用担心她遇到什么危险。

掌柜的亲自带着楚南杨瑜二人上楼去,一时间倒是让店里的众人侧目。

都是眼力和见识不凡的人,也都清楚这颇州数的着的客栈的来历。

这掌柜姓贺,扶桑山大弟子、颖州城少城主贺兰山的那个贺,来历自然不需要多说。

平时,贺掌柜可没有这么殷勤过。

刚刚那一男一nv的来历就有些深不可测了。

贺掌柜虽然是城主府出来的人,但是在颇州,至少在明面上,敢对扶桑山不敬的”绝对没有。

房间果然是上等的,装饰的大气华贵,看上去比京城许多贵族的私宅还要舒服。

贺掌柜虽然听到杨瑜叫楚南姐夫,但是也不敢断定二人之间就没有什么暧昧”也不敢多呆,领着二人进去转了一圈就识趣的告辞离开了。

杨瑜四处摸摸敲敲,如同好奇宝宝一般”故作成熟的叹口气道:“啊……,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啊!真好!”

楚南翻翻白眼,没有将杨瑜的话放在心上……叮嘱道:……你若是想要出去玩耍,记得不要跑远若是遇到麻烦,就拿出那xiǎo旗,但是也不能故意惹事欺负人!”,杨瑜翻出那xiǎo旗,拿着手中挥舞着,低下头轻声说道:“是不是在姐夫眼里,我还是个孩子?”

楚南愣了一下,见杨瑜脸sè淡然,知道她并非又在耍宝,说道:“没有……其实,我知道的,在杨家,就是你大姐也比不过你心思机巧,能在宫里混得如鱼得水”你大姐也没这本事啊……”

“唉……其实大姐才聪明呢…………”,杨瑜叹了口气,有些沮丧的说道:“我要跟你来颖州,大姐竟然连阻拦戒备的意思也没有”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楚南苦笑着摇摇头,笑道:“胡说八道什么?!你大姐那是疼你……”

“杨琳跑去扬州找你的时候,大姐就气得跳脚…………”,杨瑜撇撇嘴,嘟囔道:“但是这次却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分明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你什么?!”,楚南无力的问道。

“大姐明知道一路上孤男寡nv的,又有杨琳的事情在前,竟然丝毫不反对”不是看不起我是什么?!”杨瑜忿忿的说着,又看了楚南一眼,哼道:“她是觉得我不敢勾搭你!”,楚南嘴角chōuchōu,叹口气无奈的说道:“那你就勾搭给她看……,我保证逆来顺受不反抗……”,杨瑜顿时有些泄气,苦着脸道:“我还真不敢…………”,楚南看着杨瑜”有些理不清头绪。

杨家姐妹中,心思最深的”就是杨瑜了。

复杂的身世、离奇的成长经历还有在宫中的摸爬滚打,杨瑜蛮横跋扈的外表下,有着深沉的城府。

倒是符合她身上的皇家血脉。

想到皇家,楚南心中又有些不舒服,看了杨瑜一眼,轻笑着安慰道:“别多愁善感胡思luàn想了”知道你心里苦,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就别给自己找不舒服了……,不想去逛街就早些休息吧……”,杨瑜抬头,又笑着说道:,“你现在一定很失望吧?”

“失望?!”楚南看了杨瑜一眼,疑问道。

杨瑜撇撇嘴,古怪的笑着说道:“听到我说不准备给你勾搭的机会,你难道不失望了?!或者”你要走,我没有留你,你难道不失望?!”

楚南哭笑不得,看着这个妖jīng,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或者你在生气?!”,杨瑜又问道。

“我又为什么要生气?!”楚南扶着mén说道:“有什么疯话,快些一次说完!”

“啊…………”,杨瑜歪着头想了想,语气笃定的说道:“刚刚那掌柜”真是没有眼sè,竟然安排了两间房!他难道就不能说只剩下一间了么?!那样的话,我肯定不能赶你出去或者让你睡地板……,然后……”

啪!

“好好睡觉!!”,mén被从外面狠狠的关上!

楚南在mén外想了想,心中又是失望又是生气,想了半晌,忍不住骂了一声”决定下去找那掌柜的麻烦!

真是没眼sè啊!开一间房能死啊!

还没等楚南下去泄愤,就被贺兰山堵在了过道上。

扶桑山在颖州地位不需多说,但是难免会显得高高在上。

在颖州,真正的地头蛇还得说城主府。

贺兰山轻笑着走过来,笑道:“楚兄到子颖州,竟然不通知我一声,是看不起我么?”,在来颗州路上招摇的马车、街口杨瑜的疯癫,这客栈又有城主府的背景,若是贺兰山不来,楚南才会奇怪呢。

要想去扶桑山,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让贺兰山这个大弟子带路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楚南也轻笑着寒暄,一边说些不敢打搅的之类废话,一边请贺兰山进屋。

贺兰山倒是没有寒暄,开mén见山的问道:“楚兄竟然抛下西北的事情”亲自到颖州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楚南看了贺兰山一眼,知道他在装傻,顿州在京城的眼线无数”就算摸不清内情也能猜到大概,轻声说道:“不瞒贺兄,我这次来”是求见令师……”

贺兰山倒是没有多意外的表情,轻声答应下来,又迟疑一下,轻声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奉了家父的指派,来清楚兄去城主府赴宴……,家父可是对楚兄弟仰慕的很啊,“……特意为楚兄备下接风宴……”

楚南轻笑着点点头,看着贺兰山满脸的期待,缓缓说道:“抱歉,……,不行……

第五十九章 圣旨和丧钟

二百看着蹲在地卫放声大哭的美少女杀年。摇摇头看者籍的画航叹息,还是不熟练啊,伤害不大不说,还没控制好剑气的方向,已经可以看到那画船的船舱的前半部分被剑气击出了密密麻麻小洞,若是要修补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

关荷却不管那么多,只是紧张到握着楚南衣襟的手指都白,看着楚南从容自信的神采,忍不住伸出手去摸着楚南熟悉又陌生的脸,如水的眼眸满是掩饰不住的崇拜和欣喜。

楚南牵着关荷的走了馨月楼派来守在渡口的那满脸羞愧的护卫,看着在甲板上萎靡不振的聂家兄弟,一脚一个踢到水里,噗通两声溅起硕大的水花。

风烟、风灵面面相觑,楚南不在意的说道:“嗯,你是哥哥是吧,现在你回去叫你的长辈来。别那个表情,你应该明白,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的。”

风烟无奈,捂住胸前的伤口。看着水里不停扑腾着的聂家兄弟。又看看轻声抽泣着的风灵,有些为难的看着楚南。

关荷上前说道:“难道你还想带着你妹妹一起回去不成?那两咋,无足轻重,可是我们也总得留下个人质吧,或者,你是想尝试一下。能不能从我夫君手下带走你妹妹。”

风烟看着这个妖艳如花的漂亮女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轻声嘱咐了风灵几句,满脸苦涩的快离去,想着该如何对师父交代。

关荷打走了风烟,小心的看看楚南,觉得楚南应当没有不满,才小心的回到楚南身边。讨好的说道:“以后这种小事情就交给我打,不能什么事都劳烦你,我也不想做个每天吃饭睡觉的花瓶。”

楚南轻轻揽住关荷,点头笑道:“好啊,如果你真有这天赋而且愿意受这罪的话,随便你了。”

关荷打蛇随棍上,媚笑着问道:“那回到京城,家里的事情我也能说话么?”

楚南斜着眼睛看着关荷,直将她看的委委屈屈的低下头才低声教刮道:“以后不许跟我玩心机。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关荷见楚南没有生气,又是一番讨好赔罪,果然,楚南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不一会儿脸色就好了许多。

风灵咬牙切齿的看着楚南和关荷打情骂俏,呸了一声扭过脸去。骂道:“不耍脸!”

关荷脸色微变,楚南安抚着关荷,叹口气说道:“你应该庆幸我和扶桑山还算有些交情,否则刚才我一定会出手杀了你了。”

风灵有些畏惧的向后退退,讷讷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扶桑山上的人?”

楚南不屑的笑道:“我不仅知道你们是扶桑山来的,还知道你们是张家请来的。”

着慢慢的靠近海蹲坐在地上的风灵,弯下腰去在风灵耳边轻声道:“我还知道,当初在西山围场意图刺杀公主的就是你们四个。”

风灵惊慌失措,向后看看现自己的后盾风烟不在,自己的两个狗腿子聂左、聂右也不在,干脆蹲在地上又哭了起来。

聂左、聂右好不容易才爬出水来,听到风灵的哭声,远远的看到楚南弯腰靠近风灵,只当楚南在趁火打劫,趁机占便宜,不禁大怒。擦擦满脸的水迹,口中呼喊着朝这边跑来。

楚南看着哭的越凄惨的风灵,皱眉道:“我没怎么着你吧?你再哭信不信我把你踢到水里去。”

风灵何曾受过这样的威胁。扭过头不不去看楚南,却是笃定楚南不会将自己踢到水里去,毕竟自己是个还算漂亮可人的小美女,只要是介。正常男人,怎么会舍得

关荷惊呼一声,又赶快捂住了嘴。风灵还在闷闷的想着,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是噗通一声落到了水里。

这次终于不是在演戏装哭了,风灵这次是真伤心了,愤怒的咽下嘴里的湖水,使劲拍着水面,痛哭道:“姓楚的小子,我记住你了,我恨你一辈子!”,,

颖州城分而自治,地位特殊小相当于大粱的国中之国,扶桑山上的那位宗师和名震天下的杀手团是颖州百姓绝对的信仰和依靠,只是颖州城主贺齐却不这样想。

贺家不同于历史不过百年的扶桑剑派。是颖州城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家。无数代人的经营让贺家的触角伸到颖州城的任何一个地方可惜在扶桑派绝对的武力和颖州百姓对宗师绝对的信仰之下,贺家也只能收起憋屈做配角。

尤其在几十年前,大梁大军压境之时,那位宗师单人单剑苦守城门三日,杀的日月无光,血流成河,虽然以贺家为的大族捐出了巨额的银钱做大梁的军费,但是当大粱军队离去之后,颖州全场百姓一直从扶桑山跪到城主府。

自此以后,荣耀都是属于那位宗师,都是属于扶桑山,与颖州城主无关,更与贺家无关。直到贺齐的儿子,贺兰山被那位宗师收为弟子,接着成为杀手团的高层,才让扶桑山和城主府关系缓和了许多。至少扶桑派学会了不干涉城主府的各种举措,而城主府也默认了扶桑派在颖州的无上地位。

贺兰山不到四十的年纪,身形壮硕,擅长使一柄重剑,也是扶桑让杀手团有数的九品高手之一,却被风烟苦求着去将那个爱闯祸的徒弟救出来。

贺兰山是天下有数的九品。为了表示与张家结盟的诚意才跟着来了江南,哪里愿意管这种小事。

风烟无奈,缓缓说道:“师父,那人是个九品,而且很是年轻。”

其实风烟并不确定楚南是不是九品,至少看样子和扶桑山上的石晓,白、贺兰山相距甚远,可是又轻易的击败了自己四人,不是凭技巧。多半是靠越四人一个档次的绝对实力

贺兰山眯起眼睛,冷冷的看了风烟一眼。却知道这个徒弟一向稳重,应当不会在这件事上骗自己小而且这四人的功力自己还是知道的,看着风烟狼狈落魄的模样,绝不是一般的八品高手能造成的。

可是前些日子师父在指点那位雪山圣女之时才说天下真九品稀少,伪九品倒是不缺。只是眨眼间怎么就突然冒出个九品。

贺兰山自然也听说过当初楚南被自己师父钉在墙上放血、被破了境界的事情,第一个便排除了此人,吩咐风烟在前面带路,喃喃自语道:“这么容易就遇到九品么?难道九品不值钱了?烂大街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六十章 山顶的大秘密

第六十章

山顶的大秘密

扶桑山上,一股无形无质的凛然气势猛然散发开来,又瞬间消失不见。

但是楚南知道,那绝不是错觉。

普天之下,或许只有大宗师才能释放出那般骇人的气势,也只有大宗师才能如此收放自如。

远远的看着那气势的来源,楚南叹了口气,摇摇头朝下面走去。

刚刚扶桑山大宗师明显没有杀意,虽然场面骇人,却没有对楚南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顶多就是有些狼狈而已。

但是,他不欢迎楚南的态度却是显而易见的。

楚南的任务既然已经完成,当然也没心思再和当世第一凶人纠缠,慢悠悠的朝着山下走去。

………………

………………

就在刚刚见到石小白的地方,楚南停下脚步,远远的向着树林深处看去。

里面,便是传说中扶桑山杀手团的驻地,当今世上高手最密集的地方

只是,还不知道杨瑜的探险进行的如何了。

楚南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杨瑜的身影,迟疑了一下,还是向着树林深处行去。

树林中有些幽静,楚南的脚步声格外的明显。

这也是向杀手们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的小手段。

虽然树林中空旷幽静,看起来除了楚南之外没有什么人迹,但是楚南知道林中肯定隐藏着好些人,甚至都能大致确定其中几人潜伏的位置。

楚南脚步放得很慢,收敛着自己的气势,不想刺激到了林中的人。

“姐夫……姐夫……”

远处传来杨瑜的叫喊声。

楚南心中一紧,连忙朝那边走去。

杨瑜朝楚南挥手,模样也有些狼狈,看起来却不像是有什么危险的样子,让楚南实在松了口气。

楚南走过去,看着杨瑜脏兮兮的模样,皱眉问道:“干什么去了?怎么搞得这样狼狈……”

杨瑜一边胡乱的拍去身上的尘土和草屑,笑着说道:“那些杀手藏头露尾的,害得我忙活了好半天也没找到半个人影……”

楚南笑了笑,若是那么容易让你找到,扶桑山的金字招牌可就要砸了……

“不过………”杨瑜拿出那一把皱巴巴的小旗,笑嘻嘻的说道:“他们不出来,我也懒得去找他们,我刚刚可是把扶桑山好好的逛了逛……拿着这个,没人会拦我的……”

楚南也没心思在山上多呆,一边转身朝山下走去,一边随意的问道:“都去了哪里?山上好玩么?”

杨瑜突然也收起了笑意,跟在楚南身边小声说道:“姐夫……我发现扶桑山好奇怪……山后面的山洞里还藏着好些军械呢……”

楚南回头看了杨瑜一眼,不清楚杨瑜只是图好玩还是有意的在探扶桑山的底细,轻声说道:“这些……和你无关……你不要管,回去也不要说,就当没有看见……”

杨瑜轻轻的哦了一声,低下头轻声说道:“其实……以前我在宫里听过许多流言,扶桑山的大宗师可能比姐夫想象的还要可怕……”

楚南知道杨瑜的心思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浅,轻声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杨瑜扬起脸来,看着楚南,轻笑道:“也没什么……宫里总是流传着各式各样似是而非的秘闻,姐夫想听么?”

楚南轻笑了一声。

大梁皇宫当然是天下秘密最多的地方,各种留言就更加多了,可是有关宗师的秘闻,可不是谁都能听到的。

杨瑜也不用楚南扶,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轻声说道:“据说,扶桑山这位大宗师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下过山了……上一次下山还是二十年前,就是一剑斩了京城半个城楼的那次……”

“沈石叛乱的时候,这位大宗师的态度极其古怪……开始的时候是帮沈石,叛军的钱粮很多都是来自颍州;后来却又投向了大梁,甚至还狙杀过沈石,在最后宫门前逼死沈石的时候,这位大宗师也出了力……可,沈石死了数个月,却又强冲皇宫要要为沈石复仇……”

楚南默然无语,在独孤谋的故事里,几乎没有这位大宗师的事情啊。

杨瑜见楚南没什么反应,自嘲的笑笑,低下头轻声说道:“都是道听途说的,也不知道真假……”

楚南笑了笑,轻声说道:“还有什么劲爆的小道消息么?”

杨瑜看了楚南一眼,摇了摇头,沉默了好一会又说道:“据说,扶桑山的山顶是绝对的禁地,大宗师每天都要去山顶数次,却不允许任何人跟去,是么?”

楚南微微皱眉,轻轻点头,“宫里的消息还真是丰富多样……”

“呵…………”杨瑜没有平时嘻嘻哈哈的模样,反而有种淡然睿智的深沉,轻声说道:“刚刚,我从后山绕到山顶去了……”

楚南猛然色变,停下脚步看着杨瑜。

杨瑜又挥了挥了扶桑山的小旗,歪着头轻笑道:“想不想知道山顶有什么?”

就在这时,山上很远的地方突然爆发出浩荡的威压

整个扶桑山似乎都在隐隐颤动,隐约,似乎有诡异的风从山上朝下吹来

楚南一把抓起杨瑜,也顾不得什么高度,嗖的一声朝山下跳去,皱眉道:“希望不是什么大秘密……”

杨瑜被楚南抱在怀来,刚要说什么,突然说道:“他们追来了”

………………

………………

普天之下,能逃过大宗师追击的,大概只有大宗师了。

杨瑜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灰色的影子从天而降

轰……

一声巨响,楚南身前的大地硬生生的被砸出一个大坑

烟尘散尽,露出龟裂的地面,还有一把杀气惊人的长剑

楚南抿抿嘴唇,看着浑身衣衫和斗篷都无风自动的大宗师缓缓的走过去按住那把剑。

周围,是清一色黑衣蒙面的持剑杀手,四面八方堵住了楚南二人的去路。

杨瑜一脸胆怯的躲在楚南后面。

楚南看了看站在远处的石小白和贺兰山,对那大宗师轻声说道:“前辈您…………”

即便是隔着那层不透风的斗篷,楚南也如同全身被看光了一般,面对近距离全力释放气势的大宗师,只能勉力护住杨瑜,连说话都十分吃力,再回头看看脸色发白的杨瑜,显然也十分不舒服。

扶桑山大宗师嘶哑的问道:“那个女娃……刚刚你是不是偷偷去山顶了……”

杨瑜从楚南肩膀露出半个脑袋,小脸扭曲成一团,一副闯下大祸后的胆小模样,点点头又摇头,哭声说道:“我就是在到处看了看……干嘛吓唬人家……”

大宗师微微低下头,冷冷的说道:“凡是去过山顶的,都要死”

楚南皱眉,勉强重重的前踏了一步,涩声道:“前辈请听我解释……”

“嗯?”扶桑山大宗师似乎也奇怪如今近距离的威压下楚南竟然还可以说话,也前踏一步,气势更加狂暴,浩荡的威严逼得那那一圈黑衣杀手都忍不住后退几步。

大宗师嘶声说道:“说……”

若是换了其他九品,早就被压的吐血重伤飞退了。

可是,楚南在雪山曾经j见识过教皇的威势,在杭州更是经历过梦魇一般的浩荡威压,应是承受住了扶桑山大宗师浩荡的威压,艰难的说道:“前辈……这是舍妹杨瑜,自幼顽劣无知,莽撞冲动,而且武艺低微、毫无心机……在京城一打听就可以知道……绝非有意冒犯贵派的忌讳……”

扶桑山的大宗师看了楚南一眼,又看看一脸胆怯却故作倔强的杨瑜,二人的武技高低当然瞒不过宗师的法眼,也不担心楚南敢说谎骗自己,看了贺兰山一眼,见他点头,缓缓说道:“那……为何要去山顶?”

杨瑜所在楚南身后,浑身都在隐隐颤抖,指着周围的一圈黑衣人,带着哭腔道:“我是去找他们玩的……他们躲起来,故意耍我……还欺负我……我不服气,稀里糊涂就跑到林子深处,还准备上山顶去找……山上风好大,好冷……呜呜呜……”

楚南低下头心中轻轻叹口气,刚刚杨瑜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多半是演戏,去山顶怕也是早就谋划好的,只能感叹杨瑜深沉的心思和胆气。

石小白倒是可以确认杨瑜的话,忙上前去低声说着什么。

周围扶桑杀手团的一些人也都低下头,在树林中躲在暗处耍弄杨瑜,也不能说是假话。

杨瑜好似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干脆缩在地上嘤嘤哭泣起来,还一直在断断续续的认错,还夹杂着扶桑山欺负人的抱怨,完全是个被吓坏了的无知小女孩。

扶桑山大宗师带着斗篷,让人看不到表情,根本不理会杨瑜的哭诉,嘶哑的说道:“你姓杨,他姓楚……莫非他是你的情郎不成?”

楚南摸不透大宗师的用意,不好去解释什么。

杨瑜抬起头看了楚南一眼,撇撇嘴也没有说话。

扶桑山大宗师缓缓的缓缓的拔起长剑,嘶哑的说道:“我一生杀人无数……却不曾杀过女人……你也不配我去破例……”

杨瑜连连点头,抽泣道:“不配……不配……只要不杀我就好……”

“那么……”扶桑山大宗师突然拔出长剑,一剑刺向了楚南,沙哑的说道:“就只好杀掉你的情郎,让他代你去死了”

第六十一章 种剑!

扶桑山上.冷风阵阵,黑色蒙面的扶桑杀手团悄无声息的退去。

在场只留下大宗师、贺兰山和石小白三人。

贺兰山皱眉看着远处楚南和杨瑜的身影,眼神格外复杂。

石小白看着地上的血迹和碎裂的长剑,抚摸了一下手臂上种剑的伤口,低下头讷讷无语。

虽然大宗师拔了剑,但是最后楚南还是没有死。

扶桑山的大宗师默然无语,身形声若却挺拔如山,并没有丝毫为两位弟子开口解释的意思。

这世上,又有谁有资格让天下第一的剑圣解释自己的行为?

从来没有

扶桑山山脚下,杨瑜低头扶着脚步踉跄的楚南慢慢走远,

无论是山顶的大秘密,还是扶桑山大宗师不系女人的规矩,都在杨瑜的意料当中。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杨瑜感觉自己己经掌握了些蛛丝马迹,就要解开一个世上最大的秘密

是二十年前扶桑山在沈石和粱帝之间两面三刀的原因?

或者是有关成就宗师的绝密?

不管到底是什么,直觉告诉杨瑜,自己己经窥破了一丝天机,

只是,最后扶桑山宗师暴起对楚南痛下系手,却让杨瑜大惊失色,

虽然楚南终究还是活着下了山,但是杨瑜知道,扶桑山的大宗师绝不是那种嘴上凶横手上却留情的人其中定然有自己不明白事情发生客栈的贺掌柜虽然惊诧楚南受伤而回,却理智的没有开口询问缘由,反而越发恭敬的对待楚南二人。

过去许多年,死在扶桑山上的人很多很多。

但是受了伤还能活着下山来的,很少很少。

杨瑜扶着楚南坐下,自知牵累了楚南,低头轻声说道:“姐夫……”

楚南皱眉思索着什么,回头看了杨瑜一眼,问道:“什么?”,杨瑜脸色发白咬着嘴唇看着楚南”轻声说道:“你…………你……没事?”

楚南轻轻叹口气,抚摸着胸口,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叹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杨瑜只当楚南恼恨自己,不愿多说什么,眼圈泛红低头讷讷道:“扶桑山顶事关重大扶桑山大宗师不杀女人就算我闯下再大的祸事,也不会连累他人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可是,我实在没想到……对不起……”

楚南看了杨瑜一眼,叹口气说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杨瑜沉默了好久,终究还是涩声说道:“是太后……”

楚南挑挑眉毛,漠然问道:“什么时候你和太后关系这么好了?这次……也是替太后做事了?”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杨瑜连连摆手,否认道。

楚南轻轻叹口气,“本就不该带你来的……”

杨瑜绞着手指,歉疚道:“对不起……”

楚南摇头笑了笑,“呵呵或许不是坏事呢至少,现在我还没有死……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杨瑜微微松口气,看着楚南又眼圈泛红,轻声说道:“你应该有伤药的……让我帮你看下伤口……”,扶桑山大宗师一剑,速度快若电光火石,凭杨瑜还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南摇头道:“还是我自己来……”

看到杨瑜一脸坚定,又无奈道:“好……”,颖州天气温和,就算天气寒冷,楚南也不会在意。

只是,孤男寡女的,闷在房间脱衣服”总感觉有些怪异,

楚南尽量表现的自然。

杨瑜抿嘴帮楚南褪下上衣,看着楚南胸口贯穿伤,咬着嘴唇,眼眶含泪。

楚南低头看看那如同婴儿嘴唇的伤疤,笑着说道:“这是几年前的旧伤……和你没有关系的……”

“啊”杨瑜也是一时问就丢了平目的冷静”发觉自己翻了傻也有些不好意思,又哭又笑的说道:“不要笑我……刚刚大宗师好大威风,杀气驻人,怎么会没有伤口呢……”,说着,杨瑜有些不放心,伸手在楚南胸前身后摸了一番,也毫无发现,突然又想起什么,闲电般的拿开手,咬着嘴唇不说话。

楚南本想着江湖儿女.褪衣服验伤又算得了什么.真等到杨瑜下意识的伸手早自己身上抚摸,也有些异样

的感觉”看着杨瑜干笑道:“这下放心了……没有事的……”

杨瑜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这么容易相信”下山时候楚南的虚弱是人都可卧看出来,坚持问道:“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楚南穿好衣服,低下头抿嘴不语。

不见伤口,才说明宗师的可怕。

扶桑山大宗师全力一剑,竟是硬生生的震碎了长剑,蓬勃的无形剑气穿胸而过

那一刻,楚南只感觉当年被大宗师钉在山上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大脑一片空白。

真看到没有新伤口,楚南也有些讶异。

似乎,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扶桑山大宗师动了某些手脚,自己身上也在发生在某些不明的变化。

楚南并非当年那般弱小,九品不破也不是虚言,模糊之中也感觉到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并不好告诉杨瑜,站起来轻轻的拍拍杨瑜的肩膀,笑着说道:“或许咀后我要感辙你也不一定呢……,不用内疚什么了……回去休息,过两天就回京城去……”

杨瑜直直的看着楚南表情”感觉他不像说谎,虽然心中稍定,但还有些疑问,

楚南停下来,轻声说道:,“今天扶桑山上的事情,回到京城之后不要说出去……”

杨瑜呆了呆.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楚南笑了笑.有些疲累的说道:“没事了…………回房去……”

杨瑜咬着嘴唇看着楚南,低头说道:“姐夫…….我怕…………”.楚南呆了呆.才想到今天扶桑山上的事情”对杨瑜实在太惊心动魄了些。

只是杨瑜之前诡诈难测的心思让楚南忽视了这点.忘了杨瑜是比杨琳还小的少女。

楚南看了看床”轻声说道:“就现在这里睡会我就看着你,应该能让你放心了…….等到吃午饭的时候.我会叫你起来的……”,杨瑜嗯了一声.走过去槛了鞋袜悝上床去.平躺在那里看着屋顶发呆。

楚南拖着个凳子走过去,坐到床边看着杨瑜说道:“开开心心就好……你又何必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杨瑜微微测头看了楚南一眼,轻声的说道:“其实,我今天死在扶桑山也不错……”.楚南愣了愣.皱眉道:“不许胡说”

“外人肯定羡慕我,枥家、皇家我都混得开可是.枥家再好,我也始终是外人啊.始终隔了那么一层至于皇家,从来也没有什么亲情温情的这些东西的…………”

杨瑜抱膝坐起来.轻笑着看着楚南.语气幽幽的遭:“晚上的时候…….我就喜欢熄了灯这样坐着…………什么都不想……,一直坐到天亮……”

楚南轻轻叹息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杨瑜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又何需别人安慰.看着楚南说道:“姐夫……若是累了.不妨上来睡会……”,楚南愣了愣,皱眉看了杨瑜一眼。

杨瑜伸手去解开自己的衣服,低下头说道:“其实我一直都羡慕琳儿的……若是姐夫想要……”,楚南并非柳下惠,但还是接住杨瑜不让她乱动.皱眉道:“不许胡闹”

杨瑜小脸微红,就势抓住楚南的手掌,慢慢的放在己经半开的胸口.呼吸有些急促”轻声说道:“以后还不知道我要被赐婚给谁,倒不如今天就给了姐夫……”

接着,杨瑜缓缓的褪下衣襟”露出粉润的手臂和锁骨.上身只穿着小衣.靠在楚南肩上,哀求遭:“就当满足个可怜人的愿望也好当我是弥补今天的内疚也罢我不知道试了多少次才鼓气勇气.千万不要让我失望难堪……”,楚南轻轻的抚摸着杨瑜脸颊.擦去她脸上不知道何时流出的泪水.轻笑着说道:“傻姑娘……你……”,“……”.杨瑜伸手捂住楚南的嘴.轻笑着说道:“你知道的.我只要活着一天.就逃不出皇家的圈子的……,如果有那么一点点心疼我就好好爱我……”,说着,一手扯开胸口的小衣.脸如火烧一般.将楚南的脑袋搂在怀里,忍住胸前的异样,喃喃道:“好好爱我……”

就在这时,扶桑山上。

石小白站在扶桑山大宗师面前,迟疑不去。

扶桑山大宗师依旧坐在树下,毫无动静,轻声问道:“为何不去练剑?”,石小自自从被种剑,武道境界大进,己经触摸到一丝门径,问道:“师父是不是也在楚南身上种下了剑气?”

扶桑山大宗师猛然睁开眼睛,冷冷的盯着石小自说道:“闭嘴”

石小白却缝强的昂着头,颤声道:“数年前,师父将楚南钉在山上三日,就是在种下剑气么?”

第六十二章 搅局

第六十二章

搅局

【正式恢复更新……】

最新崛起的大梁新贵楚南,带着大梁皇帝的密旨拜见了扶桑山大宗师的消息,在有心人的宣扬下很快就在颍州传播开来

颍州由于超然的地位才有了如今的繁华,几乎所有颍州人都已经习惯了现在安定的情形,如今天下又是乱局将起,不能不让颍州人对任何变化都有种本能的畏惧和戒备。

时隔数十年来,大梁又一次派出了特使密会大宗师,总不可能是大梁皇帝想要问声好而已,定然有某些大变化要发生。

消息传开,许多人惶惶不安。

不管颍州如何繁华,不管城中多少巨富,不管颍州的影响是何等的重要,颍州城的命运从来都是牢牢掌握在扶桑山大宗师一人手中

如今的颍州,就好比怀抱巨金的孩童,扔掉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若是失去大宗师的庇护,怕是也保不住。

一时间,整座城的人都忐忑的看向了扶桑山方向,等着那位大宗师对颍州命运的最终裁决

………………

………………

如说颍州哪个对扶桑山大宗师接触大梁皇室最是惶恐,当然是颍州城主。

城主府。

贺兰山将扶桑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自己父亲。

颍州城主贺齐听完就皱眉,失声问道:“空白的圣旨?”

“嗯……”贺兰山点点头,轻声说道:“孩儿亲眼所见……”

贺齐长长叹息一声,脸上忧色更浓,唏嘘感叹道:“空白的圣旨啊……果然是强如大宗师也拒绝不得啊……大梁的皇帝真是下足了本钱啊……。

贺兰山抿抿嘴,小心说道:“眼下乱局已成,颍州无力独善其身,只有偏向大梁一路可走……师父也不会将颍州抛下不管,父亲也不必太过忧虑……”

“幼稚”贺齐皱眉训斥,摇头叹息道:“若是如此简单,大梁皇帝又何需在这种时刻将那楚南从西北召回来?更不用带什么空白圣旨……你知不知道,盖着玉玺和大梁皇帝私章的空白的圣旨有何等的意义?””

贺兰山是颍州城少城主,也是扶桑山的大弟子,实在不喜欢父亲和师父暗暗对抗,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低声说道:“父亲……若是没有师父守护,颍州早就沦为大梁的附庸……如今师父要为了颍州远赴西域刺杀教皇,您又何必……“

“闭嘴”

贺兰山叹息一声,低下头。

贺齐有些烦躁的挥挥手,低声吼道:“守护?二十年前颍州有不错的机会和大梁讨价还价,为父已经都已经和大梁的几位大人物商议好了,在不损颍州根基的情况下,慢慢归入大梁……可是却没有想到最后被他一句话就推翻,反而去支持那沈石从此为父在颍州内外,颜面威严丧尽,还被大梁京城许多人记恨嘲笑……颍州,也彻底的沦为他一人的玩具”

扶桑山大宗师威望极高,就算在城主府,贺齐说起些陈年旧恨,也小心翼翼不敢大声。

贺兰山看了看父亲,心中五味杂陈。

贺齐幽幽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师父修的无情之剑,讲的便是绝情绝性么?……只有我,才是真心为了颍州好”

贺兰山早就知道父亲一向敌视扶桑山,这些年私下里的小动作极多,却没有什么效果,低头说道:“可是,师父就要去刺杀教皇了……那可是天下第一大宗师”

贺齐冷笑道:“若是他真为了颍州着想,最好在扶桑山呆一辈子不下山,而不是掺和进天下乱局”

说完又看着贺兰山,缓缓说道:“当年沈石叛乱,扶桑山便一手将颍州拖入了泥潭……现在你师父下山,不过是二十年前的重演而已……说是去硬撼教皇,更多的怕还是趁天下大乱去了结个人恩怨…若是他回不来,颍州还有和大梁讨价还价的余地么?……当年也是这般……他……”

贺齐也是有枭雄之资,但是有扶桑山在,这些年便只有憋屈做狗熊的份了。

贺兰山听完了父亲发泄积郁数十年的怨念,见父亲又要说更隐秘的恩怨,不觉打起精神。

贺齐却没有说下去的兴趣,无趣的挥挥手,岔开话题咬牙说道:“颍州绝不能沦为他一人的玩物……这件事情若是城主府不能参与,我宁愿搅黄了它”

说完又看着贺兰山,不容置疑道:“你和那楚南交情不错,再去请他………京城乱局为父也看不透,但是楚南此人绝对是关键人物……不须多问,我自有安排……下去办吧””

贺兰山怏怏而退。

………………

………………

杨瑜心思诡异难测,从扶桑山回来热情主动温情款款,真的欢好之后却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恰到好处的和楚南保持着距离。

楚南有种挫败感,有些不解的看着杨瑜说道:“瑜儿,你这又是玩什么?”

杨瑜古怪的看楚南一眼,小脸绷得紧紧的,还是笑了出来,上前去摸摸楚南的脸,笑着说道:“只是提前适应一下,省的回到京城被人看破了……”

楚南讶异的看着杨瑜,轻声说道:“杨家那里我会去说的……”

“呵……”杨瑜摩挲着楚南的下巴,轻轻的靠在楚南肩上,淡淡的说道:“大姐和杨琳都嫁过去已经杨家能忍受的底限,毕竟杨家也是大族……虽然我不是杨家人,但是外人可不知道……再嫁过去一个,杨家真的要沦为笑柄了……”

楚南皱眉,叹气。

杨瑜伸手捂住楚南的嘴,轻笑着说道:“不用反驳,我不信你不明白杨家的苦衷……而且,还有皇家呢……哪怕我没有名分,他们也不会容忍你我的事情了……难道,你想我死在皇家冷酷严苛的族规之下么?”

楚南长长叹息一声,皱眉道:“这些交给我解决……”

门外传来脚步声。

杨瑜闪开,站到一边,笑着说道:“这样就挺好……不然我肯定没办法面对爹娘和杨琳、大姐……不要为难你自己,不要为难杨家,不要为难大姐和琳儿,也不要为难我了,好么?”

门外,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店小二轻敲门,说道:“楚公子……少城主要我来提前通报一声,一会过来请您去赴宴……”

颍州少城主地位尊贵,请楚南赴宴竟然还要提前派人通报,姿态已经是降到最低了

楚南却没有丝毫受宠若惊的意思。

杨琳也皱起眉头,一脸忧色的说道:“宴无好宴……有些事情,城主府不够格参与进来,却有搅局的本事……你还是不要去……不然皇家和扶桑山都可能记恨你……”

楚南点头,赶走了店小二,轻声说道:“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

…………

…………

“什么,走了?”

贺齐听到贺兰山的回报,不禁拍案而起。

贺兰山也有些灰头土脸,这样的拒绝实在有些让人难堪。

贺齐有些气急败坏,怒道:“怎么能这么容易的放他离开?他离开了,我再好的谋划也是空谈”

贺兰山还是勉强解释,“楚南是梁帝的特使,身后有杨家、楚家、皇家还有西域诸国,还是师父的客人……谁又敢拦?”

“特使……特使……”

贺齐焦躁的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猛然停下脚步,目光炯炯的问道:“若是皇家的特使……杨守业的爱女死在了颍州……会如何?”

贺兰山脸色大变,吃惊道:“爹……你……”

贺齐眼神越来越亮,一边度着步子,一边自顾自说了起来。

“楚南在扶桑山上受了伤,定然实力受损……”

“不,也不必杀他……若是人死了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只需要重伤就好……”

“刺杀教皇,凶险无比……扶桑山上下都反对,你只需回山煽动几句……

“想想,扶桑杀手团强袭大梁皇家特使……梁帝和大宗师的交易自然是无疾而终……”

“说不定城主府还可以趁机……”

………

“对就这么办”

………………

………………

贺兰山满心纠结,最后还是熬不过父亲的哀求,上了扶桑山。

对扶桑山的大弟子来说,除了山顶,扶桑山就没有禁地。

扶桑山众多杀手见到大师兄,也悄无声息的出来,看着贺兰山。

贺兰山各种心思翻腾,强忍住掉头下山去的冲动,安慰自己不仅仅是为了父亲,还是不想师父去冒险,轻声招呼道:“众位师弟……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

黑衣蒙面的众杀手没人回答。

贺兰山丝毫不意外,若是有人开口说话才真人奇怪呢,继续说道:“师父要去西域刺杀教皇……那位天下第一的大宗师……师父虽强,但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其中的凶险,我想诸位师弟也清楚……”

似乎,杀人们的呼吸都急促了些。

贺兰山心中发狠,说道:“师父于我等如再生父母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父被那诡诈的大梁皇帝设计,亲身犯险,去和……眼下,只要将那皇帝的特使杀死或杀伤,大梁皇帝的诡计自然落空”

“好”

贺兰山吃了一惊,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复杂道:“小师弟……”

石小白自从被种剑,身体就越发微弱,但是浑身澎湃剑气让人胆寒,抱着一把剑低头喃喃道:“这样的事情,师兄怎么就忘了我呢……众位师兄,走吧”

。。。

。。

第六十三章 霸道的回应

第六十三章

霸道的回应

贺兰山虽然占着大师兄的名分。

但是谁都知道,石小白才是最得大宗师信任,最有希望继承扶桑山的一个。

有石小白站在前面出头,贺兰山压力大减,长长的松口气。

石小白面色木讷,也不看其他人,转身低头说道:“诸位师兄,出发吧……”

扶桑山众杀手默然无语,悄无声息的跟在石小白身后下山去了。

贺兰山皱眉,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

似乎,事情太过顺利了些……

………………

………………

扶桑山下,有城主府的亲兵设置的数道关卡,不容许颍州百姓靠近。

石小白低头走在前面,只是默然的瞥了那些忙不迭闪开的士卒,回头说道:“诸位师兄,再快些吧……”

贺兰山有意淡化自己的存在,只是坠在最后面,看着石小白又吩咐了几句,杀气凌然的众杀手气势更盛,速度也越发的快乐。

从扶桑山到颍州城不远的距离,对于这些九品的高手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很快,一行人就靠近了颍州闹市。

石小白一马当先,一身白色麻衣,身后是一群黑衣蒙面的杀手。

街上的人自然都认出这些人的身份,当下大气都不敢出,挤到街边闪避。

整条繁华喧闹的大街,刹那间安静下来。

拥挤的人群,似乎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推开,让出了一条路来。

石小白等人快速向前,没有受到丝毫阻碍。

贺兰山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扶桑杀手团从来都是处在阴影当中,极少出现在人前,更不要说像现在这般招摇过市了。

贺兰山顾不得其他,快步上前说道:“停下”

石小白低头,似乎没有听见。

扶桑山众杀手也仿若未闻,脚步不停。

贺兰山心中一凉,竟是愣在了那里。

这扶桑杀手团……竟然没人再听自己调遣了……

…………

…………

石小白抱剑带路,身后是鼎鼎大名的扶桑杀手,如此招摇过市,当真是数十年来未有的

如此强势反常,定然是扶桑山大宗师的授意。

最近,大梁皇帝特使楚南密访扶桑山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这群人的去意也让众人议论纷纷。

等石小白一群人过去,有人拦住贺兰山,胆战心惊的问道:“少城主……宗师他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去追杀那个皇家特使吧……”

“是不是啊……我也觉得是……”

“大梁暗藏祸心啊……”

……

……

贺兰山随便笑着客套,点头敷衍道:“应当是这样的……众位让让,贺某还要赶去和众师弟汇合……”

扶桑山如此高调的办事,有人喜有人忧,都有心跟着远远去看看,浩荡的人流虽然不敢靠近,但是都远远的缀着。

贺兰山也强压下心中不安,摆脱众人快速跟了上去。

扶桑山在颍州东边,要想追上楚南,要穿越颍州闹市。

城主府就在颍州闹市的中心。

贺兰山终于追上石小白,看了看城主府的大门,狐疑道:“小师弟,怎么停下了?”

石小白还是低着头,拔出长剑遥指城主府

贺兰山惊骇欲绝,挡在前面冷冷的盯着那群黑衣杀手,低声吼道:“退下”

黑衣杀手却都看向了石小白。

石小白一步步的逼近过去,身上的麻衣无风自动,鼓胀起来,所过去地面、石阶碎成一片,手中长剑发出尖锐刺鸣声,浩荡的剑气如同一阵狂风,裹挟着贺兰山撞破城主府大门

“杀进去”

………………

………………

黑衣杀手闷头冲了进去,并不理会城主府众人的求饶,所过去,无一活口

跌落在地上的贺兰山捂着胸口,痛苦又难以置信的看着石小白,问道:“为什么?”

因为宗师种剑秘技,刚才近宗师的一剑几近秒杀了贺兰山,石小白也不好受,脸色苍白的可怕,眼神却亮的厉害,似乎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一般。

石小白憨直木讷,看了看大师兄还是默然转过头,踏着一地的血水朝里面走去。

城主府自然有武装。

只是颍州城内,又有多少士卒敢朝着扶桑山的人挥出刀枪?

繁华、贵气的城主府瞬间变成人间炼狱。

里面哭喊声、惨叫声传到外面,让所有人心生寒意

城主府这些年来的小动作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扶桑山从来都视若未见。

谁能想到,仅仅是第一次回应,就是这般的霸道野蛮

石小白长剑指着狼狈跌倒在血泊中颍州城主贺齐,面无表情木讷的转述师父的话:

“颍州……是扶桑山的……”

…………

…………

在城主府惨遭血洗的时候,楚南已经带着杨瑜离开了颍州。

杨瑜一脸的忧色,等到远离了颍州好远才稍稍松口气。

冥冥之中,似乎有所感应,楚南命令车夫停下,长久的遥望着东方。

“怎么了?”

杨瑜不会肤浅到认为楚南在玩深沉,忍不住皱眉问道。

楚南回头笑了笑,摇摇头没有说话。

杨瑜自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耳濡目染之下对阴谋诡诈十分熟悉,轻声问道:“会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楚南明白杨瑜在忧虑什么,轻轻的叹口气,安慰道:“不要太担心……那位大宗师不死,颍州就没人能跳出扶桑山的掌握…”

“颍州,是扶桑山的……”

………………

………………

杨瑜从来都不忌讳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一路上总有些忧心。

一直到看到京城遥遥在望,才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车夫是杨家的忠仆,但一路上杨瑜也一直保持着警惕,也不表现出对楚南任何的亲近。

似乎,杨瑜格外的缺乏安全感,性格悲观的总向最坏的方向想。

楚南也有些无奈,将杨瑜送到杨家。

杨瑜表现的极其自然,没有让任何人看出异样。

杨氏还握着杨瑜的手,向楚南道谢致歉。

楚南颇有些尴尬的挠头。

杨瑜貌似没心没肺的傻笑,还炫耀在扶桑山看到的风光,引得一片羡慕。

…………

…………

离开杨家,楚南也不急着回芙蓉街,急匆匆的赶去皇宫复命。

颍州的事情,还是越快了结越好。

尽快挣脱这摊麻烦事情赶回西北才是王道。

只是,刚刚踏进宫中,楚南就感到几丝异样。

是杀气

凌晨还会有,还算是今天的。。大家明早看。

第六十四章 巧合?

第六十四章

巧合?

颍州一行,是梁帝亲自推动的,重视的很。

楚南进皇宫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还是由大太监头子李仁孝领进了皇宫。

可是,令楚南有些奇怪的是,今天的李仁孝完全没有往日的亲切和善,客气之中隐约有些戒备警惕的意思。

再看威严大气的皇宫,在密密麻麻的宫殿后面,似乎隐藏着无数的刀斧手,空气之中似乎飘散着丝丝杀气。

楚南默默的走在空旷的宫中大道上。

在自己离开的这几天,京城定然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

…………

李仁孝这次没有给任何的暗示,将楚南送到御书房之后就退到一边。

里面,楚南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梁帝和张海。

梁帝似乎有些疲惫,一直在皱着眉头看奏折,虽然威严依旧,但是不可避免的显出几丝苍苍衰老的意思。

张海看了楚南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楚南心中轻笑了一声,大概这是要晾自己一会,给自己个小小的下马威吧。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梁帝似乎终于将某个极其困难的问题想透了,扫了楚南一眼,淡淡道:“颍州的事情……怎么样了?”

楚南微微低头,简略的将颍州的事情说了一遍。

事情其实称得上顺利,应该能让梁帝满意。

梁帝却没有多少高兴的表情,还是一脸的不可捉摸,叹口气说道:“有些人,即便到死,也不会变的……有些人,却变化的太快了……”

楚南不明所以,不会变的大概是说扶桑山大宗师,变太快的,又是在说谁?

梁帝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宽大的书案,眼光不是的瞥过那叠奏折,随意的问道:“去了颍州,都见了哪些人?”

楚南想了想,轻声说道:“见了大宗师……还有众多扶桑山的弟子……贺兰山也曾经几次邀请臣去城主府……“

“去了么?”

“没有……”

“为什么不去?”

楚南抿抿嘴唇,缓缓的说道:“陛下只是要我去请大宗师下山……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城主府,也不想自作主张,以防节外生枝……”

“哦……”梁帝轻笑了笑,似乎对楚南的低姿态很是满意,淡淡的说道:“应该去看看的…………”

楚南低下头,轻声应是告罪。

梁帝并没有怪罪楚南的意思,轻轻的拍了拍书案上的一叠奏折,叹口气说道:“颍州一行,事情能成你功不可没……但是……”

楚南刚要自谦推辞几句,听到那句但是,又生生止住。

“但是……现在朕还不能奖励你……”梁帝看着楚南,似乎在观察楚南的反应,接着又微微低下头,淡淡的说道:“最近的京城……有些乱……这次先记下,等西北事情了了,再一起算……”

楚南看了看桌上那叠一直被梁帝按在手下的奏折,忍住心中烦躁的感觉,低头称是。

梁帝轻笑了笑,话题一转,问道:“老夫人最近怎么样?”

楚南愣了愣,摇头说道:“臣……不知道……”

梁帝皱皱眉,似乎有些不高兴,“为君要仁,为臣要忠,为人要孝你先不要忙着回西北,先去楚家探望探望老夫人就明天去吧……记得帮朕向老夫人问好”

楚南满腹疑惑的告退。

…………

…………

楚南如今的身份不同,和楚家的关系又有些古怪,想要去楚家也不能太过急切。

关键,还是猜不透梁帝天马行空的指示。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事情绝不是表面看去那么简单,京城定然有自己不知道的暗流在涌动。

回到芙蓉街,和杨梅、关荷温存一会儿,就随意的问起最近京城的动向。

关荷挂在楚南身上,在楚南胸前画圆,轻笑着说道:“前几天,楚月妹妹在一个诗会上发飙了……将那些才子们好好的羞辱了一番,闹的好热闹……”

“哦……”楚南笑着问道:“怎么回事?”

关荷对这些事情倒是比较熟悉,笑着说道:“好像是楚家流传出要为月儿选婿的消息……五花八门的自认有些资本的人当然急不可耐的朝月儿凑过去想要表现表现……月儿好像不高兴,将那些来表现才学的才子们一个一个的批驳到一无是处,然后又当场用双手篆书写下四个大字,就愤然离场了……”

楚南摇头轻笑,问道:“是什么字?”

杨梅对这件事情也清楚的很,接过话茬笑着说道:“最有趣的便是这点了……月儿写的那四个字,在场的才子们竟然都不认识,尴尬死了……最后还是精研古篆的苏大学士认了出来……”

“且去读书”

关荷忍不住抢先解开了谜底,靠在楚南肩上笑得花枝乱颤,说道:“夫君不知道……当时在场的才子们脸都绿了,灰头土脸的都说不出话来,现在都成了京城的大笑话了……呵呵……楚月妹妹实在好大的威风,现在那群才子都没脸聚在一起开什么诗会了……上街都得遭人笑话……”

楚南按住一边笑着乱颤一边在趁机揩油的关荷,笑了笑又皱眉:“月儿胡闹了……有些过分了……”

所谓才子,其实才学倒在其次,混的就是个名声,开个诗会相互吹捧一下,吸引下世人的目光,是再有效不过的手段了,现在楚月这么一闹,不仅仅是打脸,更是断人活路了。

杨梅倒是和楚月熟悉,连忙解释道:“其实是楚家某些人想拿月儿的亲事换些好处罢了……老夫人都没点头,月儿就被当做货物一般推出去,当然要生气……”

楚南倒是不难猜到“某些人”是谁,也懒得问,皱眉道:“老夫人……最近怎么样?”

杨梅呆了呆,有些愧疚的意思:“街面上倒没什么消息流传出来……”

说着又有些委屈,低声说道:“你不在,我也不好去楚家……上次去了一次,没见到老夫人,还被……晾了大半天,到了中午了又被送客了……”

楚南已经和楚家没什么关系,楚狂也要常驻西北,楚家再没人和楚安抢夺什么,梁帝猜忌楚南的意思对很多人也不是什么秘密,杨梅去了受冷落也不是多意外的事情。

楚南轻声安慰了杨梅几句,便揭过不提,按住面若桃花艳美如水的关荷,轻声问道:“朝堂有什么变化么……”

想起梁帝手下的奏折,又加了句:“都察院又有大动作么?”

关荷停止磨蹭**楚南,安静的缩在楚南怀里。

杨梅也察觉到楚南大概看出了什么反常,仔细想了想才说道:“……在西街,有几个胡人被当做奸细当街杀了,还有几个跑了……封了好几条街,好像现在还没抓住……”

楚南皱眉想了想,也没什么头绪。

杨梅认真的想了想,轻声说道:“都察院好像没什么异常,反正每次大战的时候都有人出来当诤臣扯后腿……朝堂好像也很平静,只是礼部某个员外郎好像犯事了,礼部尚书孙大人还被陛下训斥了好久,罚俸两年……”

听起来,最近的朝堂很平静。

大战时期,抓几个杀几个甚至是错杀几个胡人太正常不过了。

礼部某个小官犯事了,孙苛被教训了,也是朝堂上不少见的,而且礼部毕竟比不得吏部、户部、兵部这样的部门重要,没多大影响。

但是,楚南想起梁帝紧皱的眉头和手下压着的那叠奏折,不觉得是梁帝在自己面前演戏扮深沉。

杨梅看楚南皱起眉头,小心的问道:“怎么了?”

楚南笑了笑,从怀里拿出关荷乱摸的小手,对着杨梅摇摇,说道:“我在想,该怎么对付这个小欲女……”

关荷脸色羞羞,闷头吃吃的笑。

杨梅又不是瞎子,又哪里看不到关荷纯情涌动的模样,也忘了刚刚的话题,走过去掐了关荷一把,朝外面走去,冷哼道:“哼哼……先让给你了……晚上……可是我的……”

楚南呆了呆,讶异的看着慌慌张张出去的杨梅。

好半天,楚南才低下头和关荷对视而笑,不理会关荷假模假样的反抗惊呼,扛起来朝里屋走去。

………………

………………

虽然梁帝看起来只是随口一说,但是真要说谕旨也说得过去。

第二天,楚南便带着杨梅前去楚家。

过去的几天,楚南来回奔波,总有些疲累,又被家里两个女人狠狠的折腾了几次,一路上都在打哈欠。

下车的时候,楚南还故意装作脚软踉跄了一下,惹得杨梅面红耳赤,靠过去又掐又骂。

来之前,杨梅就已经派人提前打过招呼,为了防止流传出什么闲话,还打起了梁帝谕旨的旗号。

杨梅、楚南二人毕竟算是晚辈,不可能指望楚氏等人来迎接。

楚家的人倒也有礼数,在管家福伯的带领下在门外站成两排迎接楚南和杨梅二人。

福伯倒是对楚南和杨梅很是亲近,并非那种虚伪的客套,微微侧身在前面带路,轻声说道:“少爷少夫人……老爷、夫人和小姐都在前面等着呢……”

楚南心中讶异,眉头大皱,问道:“兵部应该很忙才对吧?”

福伯呵呵笑着解释道:“陛下面谅老爷辛苦,今天特意恩准歇息一天的……”

楚南心中微震,脸色有些复杂,自己来,楚原休假,只是巧合么?

、、、

。。。。。

第六十五章 清洗?

第六十五章

清洗?

楚南如今身上光环无数,又刚刚怀揣着梁帝的密旨去了扶桑山,突然造访楚家当然吸引了诸多的目光。

许多人都在猜测,楚南这次去楚家,到底是皇命在身被逼无奈,还是在尝试主动和楚家缓和矛盾。

若是前者还好说。

若是后者,楚家定然要又起波澜。

楚南皱眉沉思着什么,走了一会被杨梅轻轻的掐了下手臂才回过神来,对着楚原、楚氏轻笑点头。

楚氏脸色颇为复杂。

如今楚南被逐出家族、楚狂远走西北,楚安的继承人地位越发的牢不可破。

可是楚狂在西北位高权重已经颇让人头疼,楚南竟然也火箭般蹿升,实在是让人抓破脑袋都想不通。

楚氏忿忿的想,在外人看来,怎么都是楚狂和楚南将家主的位置让给了楚安

楚原看到楚南,也皱皱眉,对着杨梅轻轻点头招呼道:“来了啊…………”

杨梅放开楚南,轻笑着上前行礼寒暄。

一番客套之后,几人分主客坐下。

有母亲断臂之仇在,楚氏不可能对楚南亲热,只好强打精神和杨梅说话。

楚原、楚南二人只是默默的喝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楚南放下茶盏,轻声问道:“月儿呢……”

楚氏脸色闪过一丝阴霾。

楚原微微皱眉,缓缓的说道:“在后面陪老夫人……”

楚南瞥了楚氏一眼,轻轻的哦了意思,并没有多问。

杨梅察言观色,轻笑着插话,对楚南说道:“夫君,陛下不是说要你去探望老夫人么?不如现在就去吧……”

楚南轻轻点头,站起身来。

楚氏看看沉默不语的楚原,有些无力的说道:“我带你们去……”

………………

………………

老夫人年纪大了,未免受惊扰,住的地方很是幽静。

楚氏在前面带路,一路上还讲述着近来对老夫人的照料如何用心如何周到。

楚原却没有跟来,去书房看书去了。

小院的门外,有两个精明的家丁守着。

楚氏轻笑着解释道:“老夫人最近有些嗜睡,我怕有不长眼的人过来惊到老人家,才派人在这里守着……”

说着,皱眉挥挥手,示意那两人赶快下去。

杨梅笑笑没有说话,楚南也不置可否。

走进小院,三人都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不管如何,老夫人都是楚家的定海神针,虽然垂垂老矣,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楚月坐在门前的小矮凳上看书,看人有人来了忙拿书遮在眼前看,站起来惊喜道:“哥……嫂子……你们来了啊”

被当做透明人无视的楚氏脸色又阴沉了一瞬。

杨梅上前去拉着月儿的手,点头微笑。

楚南轻笑了一声,在楚月头上轻敲了一下,“我不在,你又胡闹了”

楚月傻呵呵的摸着头笑。

楚氏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作为楚家女主人竟然有种身在客场的感觉,想想就浑身不自在,强笑着说道:“那你们聊……我下去准备午饭……”

楚南、楚月、杨梅三个人看着楚氏离开,没有人开口挽留。

楚月对着楚氏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撇撇嘴表示不屑。

楚南伸手在楚月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别看了……大宗师用眼神也杀不了人的”

杨梅笑出声来,又忍住,问道:“老夫人呢……”

楚月对着楚南撇撇嘴,拉着杨梅朝屋里走去,轻声说道:“奶奶已经睡下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空闲啊……”

楚南走到屋里,闻着浓重的药味皱眉,走到老夫人窗前,果然看到床头的桌子上还有未喝完的药渣。

老夫人看起来消瘦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比之前密了许多,熟睡中不时的大口喘气,有些呼吸不畅的感觉。

楚月上前去轻轻的晔好被子,缓缓说道:“奶奶病虽然好了,但是身体越来越弱了,前段时候在院子里透透气坐了一会,就又染了风寒,晚上咳嗽哮喘没法睡,白天就嗜睡的很……”

楚南上前去,坐到床边轻轻的握住老夫人枯瘦的手,叹口气没有说话。

老夫人年纪大了,就算再花心思养着,也总会有各式各样的老人病。

“奶奶可是经常问你的事情呢……”楚月笑着说道,“要不要叫醒?”

楚南摇摇头,站起身来说道:“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别胡闹了……去外面说话……”

…………

…………

“哼,我没同意,奶奶也点头,爹也没说话,她就急不可耐的要将我嫁出去”楚月满腹的怨言,苦着脸对楚南说道:“现在,她甚至禁足我,不许我出这院门”

楚南知道,楚氏禁足楚月,定然是因为楚月嘲讽京城众才子的事情。

不管如何,楚月发飙,不禁让楚氏的打算落了空,还打了才子们的脸,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杨梅轻笑着说道:“现在京城谁不知道月儿的威风?这么点小代价又算得了什么?”

楚月靠在杨梅身上,摇着楚南的手说道:“哥……你知不知道,有人要用你妹妹当交易,换取她儿子的好前程?”

“什么?”楚南皱眉问道,“不许胡说”。

楚月虽在外人面前清冷,但如今满腹委屈,好不容易见到楚南,当然要倒倒苦水,“还能是什么?前段时间,太后派人递话,明确表示无意让七公主下嫁到楚家,有人非常失望于是,就想出个馊主意,儿子娶不来公主,把女儿推出去加个皇子也不错啊”

楚南翻翻白眼,无奈的说道:“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的吧?楚家再如何,也没有沦落到靠牺牲你去联姻的地步……再说,你的婚事,还轮不到她来做主”

楚月叹口气,幽幽的说道:“你不在……大哥也不在……爹忙得脚不沾地,我又不敢去告诉奶奶……她又是嫡母,名正言顺的,真要我嫁,我能有什么办法?”

楚南拍拍楚月的头发,才发觉已经不是冒冒失失的小姑娘,心中已经分得清轻重。

楚月歪歪头,躲开楚南的手,靠在杨梅身上不满的看着楚南,冷哼道:“又不是小孩子,别老摸我头……”

杨梅和楚南都笑。

楚月气恼道:“你们还笑?你们知不知道,她已经疯了似的要把我嫁出去,好给楚安拉个好盟友?开始我还不觉得,被她命令去了几次诗会,不是遇到太子就是遇到七皇子,前几天竟然问我对李臻感觉怎么样…………我的天,她竟然准备让我嫁给小九?还不如杀了我呢……”

楚南听完,倒不能再将楚月的话当成玩笑,举起手看着楚月皱眉戒备的表情,没去拍她头,轻笑着摇头说道:“放心吧,交给我了……我好歹就这么一个妹妹,我不点头,谁说了也不算数……”

…………

…………

楚南定然不能拿这些烦心事去惊扰老夫人,又安抚了有些焦躁的楚月一会儿,大包大揽的答应帮楚月解决一切的烦心事。

说了好大一会儿,老夫人还没有睡醒的迹象。

楚南阻止了楚月去叫醒老人的打算,笑着说道:“来看看就放下心来了……别胡闹了……”

楚月也知道老夫人睡个安稳觉不容易,也没有坚持。

眼看着时候不早,楚府的管家福伯走过来,先给楚月和杨梅行礼问好,接着对楚南说道:“少爷……老爷请你过去……”

……………

…………

楚南奉命来楚家,楚原在西北大乱的时刻回家休假,这样的巧合让楚南很是惊疑。

大概,楚原的感觉也差不多吧。

楚南摸不清梁帝的用意,也一直没有去见楚原的意思,却没有想到楚原竟然破天荒的主动见自己。

书房之内,楚原一身便装,正拿着一本论语再看。

但是,楚南知道,虽然楚原才学渊博,早年甚至有才子之名,但从骨子里就不是什么正统的儒生。

福伯端了茶水,识趣的关门退了出去。

得了消息的楚氏讶异之余,不免有些忧虑忐忑,却又不敢来看看。

楚原低头又翻了几页书,随手扔到桌上,看着负手而立的楚南,叹口气说道:“我终归还是没压住你……”

就在这间书房,楚原曾经脸色冷酷的对着楚南吼“有我在一天,便没你的出头之日”

只是,时过境迁,如今再回头看当初那句话,两个人都是心思复杂。

楚南并没有多少得意的意思,反而叹息低头道:“等西北事情一了,不需你压,我自己也会沉下去的……”

楚原讶异的看着楚南,往日针锋相对的时候有,冷笑不语的时候有,却极少看到楚南这样的语气神态,心中也没来由的有些发酸,低下头揉着眼睛,语气也放缓了许多,淡淡的说道:“你们兄弟五人中,你太冷傲不懂进退,楚狂太重情义学不会背叛,哪怕你们再心有怨言,我也不会将楚家交给你们……”

楚南抿嘴没有说话。

“楚清楚平都不争气,不提也罢。倒是楚安,虽然不可能像你和楚狂那般见风化龙,年纪轻轻便能搅动天下风云,但性格、背景、才智都是继承楚家的合适人选……楚家到如今,已经不需要再去争取什么,只要能平安延续下去就好……”

楚南呵呵笑着,淡淡说道:“说实话,我和楚狂未必就有心争什么,只不过有些人喜欢杞人忧天、庸人自扰而已……”

楚原神色平静,并没有反驳或解释什么,漠然的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就算楚家真的遭清洗,也总有一脉能延续下去……”

。。。

。。。。

第六十六章 迷路的怪人

楚原的话让楚南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几分。

若说心思智慧,楚南自信不会差了谁。

但是很多时候不在局中,就算你卑深若海,也无法窥破一点蛛丝马迹。

楚原的政治智慧不容怀疑,既然用到了“清洗”这样杀气腾腾的词汇。肯定是嗅到某些什么危险的味道。

“到底怎么了……”楚南轻声问道。

楚原向后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揉着紧皱的眉头,低声说道:“天下是个大棋盘,够资格下棋的却没有几个,陛下绝对是其中强手,胡人、大食和两位大宗师加起来。才够资格和陛下对局。”

“陛下棋力之高,不是常人所能想象,你难道感觉不出来,不知不觉中,整今天下都已经入局了么?”

楚南眯起眼睛。心中发寒。

可不是么?

胡人、大食、教皇、铁木真、西域诸国。如今再加上扶桑山大宗师,已经全部卷入了这场乱局!

“陛下的雄心毅力,我最了解了……”,楚原语气幽幽的说着,“小看陛平的人,强如沈石不也是惨死么?”

楚南明白,作为曾经粱帝最亲密的伙伴。楚原肯定知道一些旁人包括独孤谋都无法得知的秘密,只是现在可不是听故事的时候,缓缓问道:“似乎……,包括楚家在内的许多门阀都还没有入局……”,楚原猛然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楚南,好半天才叹息道:“最近京城气氛诡异,无数人战战兢兢却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却没想到你一眼就看穿了……”

“呵”楚南听到楚原夸奖,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感觉,淡淡的说道:“现在,还来得及跳出去么?需要我做什么么?”

楚原听到楚南最后一句话。欣慰的笑笑。又摇头说道:“来不及了……”楚家已经入局了……”

楚南皱眉沉思,也想不出楚家到底有什么破绽”良久才艰难的问道:“是因为我么?你应该早提醒我的……”

“与你无关……”,楚原笑着摇摇头,轻声说道:“陛下不惜动摇国本。也要将胡人、大食、西域、大宗师都强行拉入局中,意图毕其功于一役。当然不会介意捎带上楚家这样越发不听话的门阀啊……”

“很危险么……”

“现在还只是在试探……不过前景不妙”,楚原轻声叹息,缓缓说道:“知道最近礼部那个被查办的小夹么?”

“嗯……”楚南之前听杨梅提过,有些印象”却不知道楚原提这个做什么。

“那是我安排的钉子……”楚南坦然的说出了这个不大不小的秘密。淡淡的说道:“虽然只是个小吏,但却至关重要,多年以来。全靠他和草原上联系……”,”,“……”楚南知道金狼王和楚家关系深厚,却没想到楚家真的暗中参与类似卖国的勾当。

楚南可不会幼稚到认为,楚原口中的和草原联系,只是相互传递消息问好。其中定然有天大的阴谋。

“军械粮食茶盐”楚原平静的板着指头罗列着,淡淡的说道:“若没有楚家在后面支持”图尔温早就做了赫哲族的奴隶了,哪里能和赫哲族分庭抗礼,做风光无限的金狼王?”

“不怕养虎为患么?”楚南艰难的问道。

“控制和平衡而已”,楚原坦然的说道,看起来对自己的手段很有信心:“金狼部落和赫哲族对立,对大粱有益……,草原不灭”陛下就不好对门阀大清洗,你不会认为,这些个门阀真的对大粱有多少忠诚之心吧?”

楚南摊摊手,改朝换代或许是门阀更愿意看到的吧,轻笑着说道:“我不信你没有留后手……若是杀个小吏就能破坏你的局,也太搞笑了吧……”

“当然有后手……若是有人敢顺着那条线查下去,最后只会查到大皇子和成亲王头上……,到最后就成了无法收场的闹剧……”,楚原轻笑了一声”又叹息道:“可惜准备几十年的局,被陛下轻易看穿……”,楚南低头说道:“既然明知道陛下是布局的高手,有些手段还是舍弃的好……”

“可是……,不甘心啊”,楚原没有多少挫败的感觉”缓缓说道:“那个局,把陛下激怒了……”,……”

“所以西市上死了几个胡人?!”

“不错……”楚原脸色变冷了许多”以感慨的语气说道:“只是,那几个人确实是无辜的,他们。只是来京城给老夫人送治病的野山参的胡商——”

楚南深吸一口气,喃喃说道:“已经磨刀霍霍,准备撕破脸了啊……,啊…”

楚原站起身来。拍拍楚南的肩膀,轻松的说道:“天下大乱,陛下棋力再强,也未必够用,或许棋差一招,结局就大不相同了”,往日,楚南和楚原父子见面,必然是楚南满脸淡,笑,楚原气得脸色发青。

只是,这次,明显倒了过来。

楚原笑容满脸,似乎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对着杨梅嘘寒问暖,让杨梅受宠若惊。

楚南却反常的沉默,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时不时的走神,似乎遇到了十分难决断的困难。

,“额,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困难么?。。楚氏笑盈盈的关心楚南,说道:“毕竟曾经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一句话让杨梅、楚月脸色都不好看。

或许,楚氏真正的意思是,曾经是一家人,现在可是两家人了!有事没事的,你们可不要牵扯麻烦楚家!!

楚原笑着喝茶没有任何反应。

或许在之前,楚南会愤怒鄙夷,现在却只感觉这个女人可怜又可悲。

楚家大厦将倾还不自知,却只记得争权夺利,为自己的儿子铺路,真不知道以后楚家真的倒了,她又会是什么表情?

,“走吧……”。楚南拍拍杨梅的手,对楚月说道:“带你嫂子去看看奶奶醒了没有……以后记得常去看看你嫂子。你难道忘了,芙蓉街我可是给你留了间房子的……。。

楚月用力的点头。

,“郭姨娘…………,。楚南平静的看着楚氏”淡淡的说道:“楚月的婚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楚氏看着不动神色,却气势骇人的楚南,气得脸色涨红。

,“怎么?你有问题?!”

楚氏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淡然的楚原,挫败的低平头,颤声说道:“起……说……没有……,。

这时候已经快要正午。

由于西北战事焦灼京城的气氛也有些异样,人气少了许多。

京城东门,由于物价飞涨。卖完了货物的城外百姓喜气洋洋的回家吃饭。

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城防军却还没来及换装,依旧穿着厚厚的军衣,在太阳下站久了,难免有些冒汗。

城门口两个被晒得晕乎乎的士卒正在闲聊。

年轻的新兵忍不住抱怨起来:“老哥咱们什么时候换装啊天都这么热了,这日子没法活啊”。

,“唉……”,老兵明显淡定许多,擦擦额头的汗迹,摇头说道:,“西北正在打仗,打仗就是打钱粮啊!朝廷现在可没功夫管咱们…………而且雍州军可是在拼命的一个不小心就没命了咱们不过是受点罪,知足吧……,。

,“也是哦。。新兵想了想,顿时又高兴起来。

老兵撇撇嘴,暗笑这新兵蛋子好骗,那么大人没个主见,抱着长枪开始打盹这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老哥老哥……,。

老兵又被推醒,有些恼火道:“又怎么子?!”

,“你看……那个人……,。

老兵揉揉眼睛,果然在城门口发现一个怪人。

怪人一身麻衣大热的天气却带着黑色不透光的斗篷,几乎遮住了上半身正愣愣的站在那里。似乎在看城楼。

如今战乱时候,这样藏头露尾的人肯定是要被盘查的。

新兵上前去,用长刀指着那怪人,冷声喝道:,“你是干什么的?。,怪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来看看老朋友……,。。

,“访友又何必藏头露尾?!马上摘下斗篷!。。

其他城防军也慢慢的上去。将那怪人包围起来。

新兵很〖兴〗奋,回头喊道:“老哥我抓到一个奸细”。

麻衣怪人摇摇头,晃了晃手上的剑,又放下,拒绝道:,“不能摘……。。

竟然还带着武器?!这下更像奸细了!

,“上!抓住他!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对于混日子居多的京城城防军来说,抓到个奸细绝对是大大的功劳了。

怪人视那些刀枪如无物。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随手拍了几下。

几声沉闷的响声。

城门前十数个士卒如同沙袋一般飞出去。撞到城墙上,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几滩肉泥。

城防军如临大敌。

老兵却惊骇的看着那怪人手中的明黄耀眼的东西,慌忙跪倒在地,口中大喊道:,“大家住手!他圣旨!。。

怪人低头走进城中,街上人很多。

可让人惊骇的是,那怪人明明是低头走路,却从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

怪人顺着大街走了好远,站在口似乎有些茫然”喃喃自语道:,“绿柳巷……该怎么走……竟然忘了……”!~!

第六十七章 访客

西北椋雷乍起,京城波云奇诡。

皇宫之中,粱帝抱胸而立,满是冷酷笑意,高大巍峨的身影笼罩了整今天下。

几十年的算计谋划,粱帝苦心孤诣。终于布下了史上最庞大也最危险的局。

可是,哪怕明知道粱帝设下的局,胡人、大食、大宗师眼看着这大好机会又怎么忍得住,一个个奋不顾身的投身其中。

天下,终于迎来了近二十年来最动荡的时候。世出枭雄,没有人会舁始就认为自己是失败者。每个人都相信自己可以从这世中脱颖而出,笑到最后,最终成就不世的功业!

绿柳巷。

这条安静古朴的巷子。对大粱对天下的影响力,真的未必就弱于皇宫。

最近京城的某些变化,普通人一无所知,芙蓉街上的人可能一知半解,但是在这巷子深门大院之中许多的老狐狸。大多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明媚的阳光,也驱不散这里积郁百年的陈腐和森冷气息。

走在这条巷子里,许多人都有会在阴寒上身的感觉。

但这丝毫不妨碍这巷子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许许多多的家族,几代人艰苦的奋斗。或许只是为了能在这条巷子占据哪怕最的一处宅院。

绿柳巷的森冷阴寒。

当头戴黑色斗篷的怪人慢慢的走进绿柳巷的时候,这条巷子陈腐、森寒的气息中,分明又多了几分让人汗毛倒竖的血腥气息。

这短短的巷子,近百年来”不知道酝酿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阴谋。

这里的权势,是天下无数人的xìng命、血泪、尸体铺垫而成的。

怪人站在巷子尽头,长久的凝望。

在这种微妙的时候,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激烈的反应。

巷子两侧无数的深门大院之中。无数的眼睛都在注视着这个怪人。

在猜测怪人的身份揣摩怪人的来意……,怪人一步步慢慢的走着,不时的停下来看看两侧的朱门高墙,或者抚摸下参天的大树。

隐约,还传来轻蔑责怪的冷笑。

“你!快离开这!”

绿柳巷并不欢迎普通百姓进来,怪人奇怪的动作,让最近的一个家族误以为这怪人对自己怀有恶意。

怪人停在那里,似乎在抬头辨认大门牌匾上的字迹。

刘府不是楚府。

怪人摇摇头叹口气。

“赶走他!敢反抗就杀了他!”

刘府管家没什么度量也容忍不了怪人接二连三的对自己家族蔑视,最近京城的诡异气氛也让很多人暴躁了许多。

对刘府来说。杀几个平民,并不是多值得大惊怪的事情。

刘府的护院、家丁不敢怠慢”寒着脸走去。冷光一闪,刹那间的光芒几乎遮住了天上的太阳。

七八个护院猛然愣住。接着腰间、胸前出现一道〖道〗德血线。如同木偶一般碎成碎块。

血咕咚咕咚的喷涌温度似乎猛然回到了冬天。

“楚家”,……,怎么走?!”

怪人收好长剑,低头问道。

“在在,“前面……,左手边第四家……”

刘府管家战战兢兢的回答,双腿之间慢慢现出水迹。

怪人冷笑一声,摇头走子。

这样血腥的手段,就算在沈石叛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在绿柳巷!

权势在绝对强大的武力面前。很脆弱。

怪人终于来到了楚府门前,看着朱红色的大门,轻轻的一拍。

轰!

实木镶铁的大门如同豆腐块一般碎裂散飞开,来不及闪避的门房惨叫哀嚎。

“楚原……”快滚出来了!”

正在悠闲喝茶的楚原突然有些心神不宁听到远远那声喊叫,更是骤然色变,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上。

楚南反应更是激烈浑身劲气似乎被激,手上剑气如刀将手边的木桌割成一地木柴。

楚氏脸色煞白,惊慌失措道:“老爷这是”,楚南飞身而去,急的朝着门口敢去。

楚原也不做停留,脚步匆匆的跟去。

楚府大门口。

华美的大门被整个击碎,地上一片狼藉,几个受伤的家丁、门房在打滚哭号。

楚家的护院、家丁围在门。”却无一人敢上前,见楚南赶来,连忙让开一条路。

楚南看着那麻衣怪人,身上激荡的剑气慢慢平息下来,低头行礼道:“前辈……”

“你在这?”扶桑山大宗师似乎有些奇怪,又沙哑的说道:“也好,事情正好一次办完……”,”

楚原没去管地上下人的死活”脸色复杂的看着扶桑山大宗师,嘴角颤动显然内心极不平静,涩声道:“你来做什么?”

扶桑山大宗卑冷笑,没有说话。

“都下去吧!没我命令,任何人不许靠近!”楚原厉声吼道。

很快,人散尽了,在场的只剩下楚南、楚原、大宗师三人。

楚原缓缓说道:“二十年没见了……,你……”

“哼!”扶桑山大宗师却没有聊天的意思,打断冷笑道:“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楚原脸色微变,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喃喃说道:“你说得对”

扶桑山大宗师从怀中拿出一件东西。随手扔给了楚原。

楚南满脸讶异,竟是那卷自己带去的空白圣旨。

之前,楚南一直在猜测,扶桑山大宗师会怎么利用那圣旨?会在上面写下什么要求?

可是,楚南绝对不曾想到,扶桑山大宗师竟然拿来送人!!

楚原手握着那卷圣旨,缓缓说道:“我会善加利用的”

扶桑山大宗师冷冷道:“你怎么用。与我无关,只是,从今天起,我,不再欠你什么“……

楚原看了看有些疑惑的楚南”低头嗤笑道:“当然…………”

“走吧……”,扶桑山大宗师似乎连看楚原的兴趣都没有,对着楚南沙哑道。

楚南有些惊讶,皱眉道:“去哪?我还有事要办”,扶桑山大宗师却不给楚南解释的机会,飞上前制住楚南,提起来就飞身而去。沙哑道:“去西北,杀宗师

第六十八章 挥剑斩城楼!

绿柳巷是豪贵云集之地,在这里发生了血案,当然是震惊京城。

可奇怪的是,无论是被杀多人的刘家,还是被毁门伤人的楚家,都无一例外的保持沉默,对急匆匆赶来的禁军保持着礼节xìng的礼貌,却不愿透漏任何细节。

禁军出现在绿柳巷,可不是小事,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新任大统领李凌亲自赶来。

被楚家礼貌的送出来之后,李凌眉头看着楚府门口一地狼藉眉头紧皱。

凶手强大到能让楚家都心甘情愿的咽下这口恶气,世上也没有几个了。

李凌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却不能当面问什么,只能轻笑着告辞。

走到绿柳巷门口,李凌却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大太监李仁孝。

李仁孝肃穆的说道:“奉陛下口谕,为保证绿柳巷群臣安宁,着李凌派一千禁军守护,不得延误!”

李凌强压下满心的震惊,低头应是。

大批的禁军开始进驻绿柳巷。

只是,不仅没有带来任何安全感,反而让绿柳巷上许多人汗毛倒竖心生寒意!

在表面的平静之下,许多久不走动的大人物开始密集的访亲问友。

无形的震荡开始从绿柳巷散播开来,谁也不知道会引发多么严重的后果。

…………

…………

京城繁华的大街上,楚南挥着马鞭,驾驶着一亮马车呼啸而来。

街上的行人忙不迭的闪避。

马车撞伤了几个来不及闪避的行人,掀翻连串的摊位,留下一地的狼藉,又呼啸远去。

街上惨叫痛骂声连片,纷纷指责楚南行事霸道,不顾路人死活。

还有人扬言要去讨回公道。

许多人冷笑旁观,依如今楚南的行情,就算当街杀人又如何?谁敢去治他的罪?!

只有少数的人心中震惊,实在猜不透往日那位很谦逊和善的楚公子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干什么。

更重要的是,楚南是朝中重臣,西北大将,本身更是九品的高人!

楚南赶车,天下又有谁有资格坐在里面?!

…………

…………

马车之中,扶桑山大宗师依旧带着黑sè斗篷,沙哑的喝道:“再快些……”

楚南麻木的挥着马鞭,将马车赶的飞快,咬牙道:“玩够了没有?!”

马车之中传出几声冷笑。

从扶桑山归来之后,楚南就隐隐感觉自己身体发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

今天,楚南惊骇万分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绿柳巷上大宗师破门而入,自己仿佛受了某种神秘的牵引,也不由自主的发出强大无形剑气,将楚府之中的木桌切成碎片!

由于大宗师到来,楚南九品的名号也无人不知,许多人都没放在心上。

但是,楚南知道,那一道道无形剑气,绝不是自己能发出的!

大宗师制住楚南之后,根本不给楚南任何机会,命令楚南赶着马车马上赶赴西北。

楚南却发现,自己浑身劲气激荡,隐隐有些狂暴的趋势,身体自然有些不受控制,只能机械麻木的赶车马车前行。

扶桑山大宗师在马车内不断抚摸着手中长剑。

剑身颤动不止,和楚南身体中的狂暴劲气隐隐呼应。

绿柳巷上的血案震惊京城内外,让禁军、城防军如临大敌。

楚南赶着的这辆马车又是如此的不守规矩,到了京城西城门门口,就被团团围住。

城防军首领认得楚南厉害,远远就大声喊道:“楚将军……特殊时刻,请停车!”

“冲过去!”

马车内扶桑山大宗师冷冷的喝道。

楚南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士卒,也顾不得什么车内是大宗师,回头怒道:“怎么冲?!”

扶桑山大宗师起身,在马车之中做出一个缓慢凝重的刺击动作。

楚南闷哼一声,身上的劲气也立马开始狂暴化!

拉车的骏马似乎也被激发了潜力,长嘶一声,速度硬是又快了几分!

一位大宗师、一位九品、一车、一马,就如同扑火飞蛾一般朝着城门冲了过去!

密密麻麻的士卒距离马车还有数丈,就如遭重击,吐血倒地!

马车如同一把无形大剑,硬生生刺穿了城防军的防线!

“关城门!”

城防军只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若是今天拦不住这辆马车,就真真的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继续冲!”

楚南只能咬牙。

马车抢在城门关闭之前,从正中的缝隙里冲了出去,宽大的车厢被毁掉了一半!

“追!”

残破马车之上,隐约可见的麻衣大宗师回头冷笑,斗篷之下目光如电!



清脆响亮的剑鸣声!

剑出鞘!

一道无比光亮、无比长的弧形剑光,从那残破马车上升起,那一瞬间,连天空中的太阳也只能黯然失sè!

仿若时间静止!

那道剑光凭空而来,又一闪而逝,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咔咔嚓嚓……

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有士卒惊恐的回头望着巍峨的城楼,惊叫道:“塌……塌……塌了!!!”

轰隆!

高大的城楼被斜斜的切成两半,上面的一半开始慢慢的滑落塌陷!

城楼下,厚实的城墙也出现一道宽大的深沟!

一剑西来,挥剑斩城楼!

所有人满脸崇敬骇然,回身看着那塌落的城楼。

这是二十年前事情的重演!!是活生生的神迹!!!

………………

………………

楚南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一直麻木机械的赶着马车。

但是,楚南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疲惫,反而有种病态的精神,眼神清冷发亮!

楚南身体内的真气汇成寒流,按着某种玄妙的路径狂暴的流动,激发着楚南最后一丝潜力,手上挥鞭子的动作也变得凌厉简洁,只能看到黑压压的鞭影,马身上密密麻麻的割痕让人骇然!

哪怕已经换过马车,但这样只求速度的赶路,还是让马车残破得不成样子,马匹也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只是,马车再残破,马车上的大宗师也坐得安安稳稳。

前面,是大梁大军和大食、胡人联军对阵的地方!

这辆绝对诡异的马车从东边急速的驶来,硬生生的到了两军对垒的战阵之间,吸引了双方大军数十万人的目光!

在许多人看了,马车上的人是已经踏入了死地还不自知!

马儿悲鸣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划出一道数十米长的血迹!

马车哗啦啦摔成碎片!

马车之上的麻衣乘客柳絮般飘起,视眼前数十万大军如无物,慢悠悠的朝西边走去,用沙哑的声音冷冷说道:“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来百里之外平阳山下见我!”

第六十九章 依依呀呀

第六十九章

依依呀呀

扶桑山大宗师飘然而去,视双方几十万大军如无物,当真不负天下第一狂傲之人的名号

虽然大宗师武力几近无解,但一般都不会出现在战场上。

像如今数十万大军对阵,若两军冲锋拼杀,扶桑山大宗师绝对有死无生

可惜,大食、胡人现在都不想将颍州、扶桑山得罪死了。

而大梁的杨守业、成亲王提前收到了梁帝的密旨,更不会在这时候打什么歪主意。

双方数十万士卒竟是出现短暂的失声,齐齐的目送那个或许是世上最狂放嚣张的身影远去

还好,楚狂、杨守业还记得楚南还被扔在了战场中间。

杨守业令旗一挥,下令道:“全军进攻”

……………

………………

西北战事虽然焦灼,但总得说起来还是大梁占据了优势。

尤其是大梁底蕴深厚,钱粮充足,根本不是远道而来的大食和穷兮兮的胡人能比的。

一番激战,大梁大军又将大食、胡人联军逐退了十几里。

楚南依旧手握着血淋淋的马鞭,眼神亮得吓人。

如今,楚南手握西域联军大权,今天又和扶桑山大宗师一起出现,傻瓜都知道这时候楚南不可或缺,就算成亲王也收敛起了敌意,跟着众人上前准备寒暄。

等众人靠近默然而立的楚南,都忍不住吸口冷气。

楚南两天滴水未进,身体内被种下的剑气又兴风作浪,蛮不讲理的冲刷、开拓着楚南身上的经脉。

如今的楚南极强大,又极虚弱,身上许多血管都破损严重,整个人就如同从血水中捞出来一般吓人,看上去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精气神却格外的足,看上去就如一般出鞘的锐利长剑,远远就能感觉到那股刺人的冷意

唐斩这些日子可不好受,下面西域诸国的人并不服管,上面成亲王等人又想要拿过军权,夹在中间两面受气,如今看到楚南归来,总算松了口气,上前殷勤的去扶楚南,“殿下……啊”

唐斩的走过去还没触到楚南,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弹飞好远

楚南身上突然射出无数的剑气,骇得众人齐齐后退躲避。

一行人看着地上被剑气割出的密密麻麻的孔洞,默契的后退,再没人敢靠近楚南周围三丈。

…………

…………

楚南的异常状态一直到正午时分才减轻了许多。

无论是组建西域联军还是迎来扶桑山大宗师,都是给大梁增添了巨大战力。

杨守业亲自在大帐中设宴为楚南接风。

唐斩、冷云等人自然为楚南高兴。

楚狂却不时的扫过楚南煞白的脸,有些忧虑,却又不好问。

独孤仇见过石小白种剑之后的模样,和如今的楚南真是格外的像,看向楚南的眼神有些飘忽,若有所思。

李臻最近也开始接触军务,加上皇子的身份,也有资格上桌。

杨守业没有废话,将楚南离开后的西北战况说了说。

大梁、大食、胡人一番乱战,算是互有胜负。

虽然大梁稍占上风,但无论胡人还是大食都明显没有尽全力,离决战的时候还早得很。

毕竟,数十万的精锐大军,想击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楚南轻轻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等杨守业说完,成亲王接过话来,起身笑着举杯说道:“陛下终于将楚将军放回来,又请来了扶桑山大宗师助阵,如此豪华的阵容,若是不能取胜实在是没天理了来来来,这一杯敬楚南将军,无论是西域一事,还是请来了大宗师,都是天大的功劳”

其他人肯定不会反对,也起身祝酒。

楚南眼中如同火焰在燃烧,精力旺盛得吓人,却有些虚弱的站起来,也拿起酒杯。



一声脆响,楚南似乎用力过强,手中的酒杯碎裂开来。

只是,那酒杯的碎片非常齐整,就如同被利器切开的一般。

楚南愣了愣,甩着手上的酒液,歉意道:“是我不小心……”

在场之人哪个是弱者?

大半的人都在看着那整齐的酒杯碎片心中暗惊。

在座的,单手捏碎个酒杯实在不值一提。

但是,将酒杯拿在手中,却用劲气外放的方式切碎,当真是难比登天

这接风洗尘的宴席,刚刚开始就遭遇了冷场。

楚狂皱眉说道:“若是身体不适,快下去休息吧……”

“两天两夜,从京城赶来,实在有些累了……”楚南低低的咳嗽两声,脸上瞬间闪过一片病态红晕,接着又变为煞白。

杨守业放下酒杯,缓缓说道:“既然如此,就不要耽搁了……回雍州去吧,尽早准备好三天后的事情,琳儿也等得心急了……”

这番话,于公于私都照顾到了,其他人也只能附和。

…………

…………

楚南赶了两天马车,终于轮到自己坐车了。

赶车的车夫是杨守业选的,几乎感觉不到多少颠簸。

楚南靠在车厢上,浑身冒汗,额头滚烫,有些昏昏欲睡。

无论是连续的赶路还是体内失控的剑气,都耗费了楚南巨大精神。

原先还有扶桑山大宗师耍手段刺激精气神,现在却满是透支后的疲乏和武力。

甚至,楚南都担心,若是路上遇到人劫杀,自己怕是都没多少还手之力吧。

还好,一路上非常平静。

到达雍州,楚南自然是要去雍州杨家找杨琳和玲珑的。

杨琳大概是真喜欢上了雍州土族的花哨服饰,还穿着也不嫌闷热。

玲珑倒是略显清瘦了些,大概对小丫鬟来说,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又不在,日子有些难熬吧。

楚南精神好了些,跳下马车朝两人点头微笑。

玲珑矜持的站在那里,眼角都是笑意,显然很是开心,却没有扑上来,大概是不想抢杨琳的风头吧。

杨琳却顾不得那么多,欢呼一声就扑上来。

楚南忙不迭的闪开,摇头道:“不要过来……我控制不住自己,会伤到你的……”

杨琳大概也听说了楚南现在的情况,却不管不顾的上来抱住楚南的腰,漂亮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轻声道:“我不信你会舍得伤害我……”

楚南吓得忙张开双手,却没有任何异常发生,这才松口气,责怪道:“这是胡闹,万一我控制不住怎么办?你受伤了会痛,我也会……”

杨琳站好,抱住楚南的手臂朝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撅嘴道:“好长时间没见……一时间没忍住啊……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还在雍州了呢……对了,你怎么又受了乱七八糟的伤?”

玲珑也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楚南,似乎也在责怪什么。

楚南苦笑着摇头,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想么?不用担心,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杨琳撇嘴表示不信,回头看了亦步亦趋的玲珑,奇怪道:“另一边是给你留的啊,害羞个什么?”

玲珑还是没办法学着杨琳上前抱住楚南另一条手臂,闷声摇头。

楚南瞪了杨琳一眼,回身牵过玲珑的小手,说道:“走吧……进去吃饭……可饿坏了……”

…………

…………

楚南虽然还是没办法控制体内的真气,又毁坏了几件碗碟。

但奇怪的是,自己却从没有伤到过杨琳、玲珑二人。

楚南心中想,大概是本能在发挥作用,毕竟杨琳、玲珑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绝非那些碗碟桌椅能比。

雍州杨家的人很有眼力,没有来打搅。

楚南终于吃上了几天来第一顿正儿八经的饭,不仅丰盛,还有两个美人作陪伺候。

当然,杨琳捣乱的成分更大些。

酒饱饭足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

杨琳便拽着楚南去睡觉。

楚南小心翼翼的抱着杨琳,万一手上剑气乱窜,小琳儿娇柔的身躯可承受不住,到时候就悲剧了。

杨琳却不管楚南的战战兢兢,缩在楚南怀里,撒娇道:“又有没有像我?”

“当然……”楚南信誓旦旦,其实离开的这些天每天都那么惊心动魄,想的时候还真不多,想到这里不觉用力抱紧了几分。

“哼”杨琳双手撑在楚南胸前,向下瞄了几眼,脸红的怒道:“就这么想的?”

楚南无奈,最近两天差不多真是燃烧精血了,精气神真是旺盛的厉害,连带着某些方面的欲望都强了几分。

原先还不觉得,现在温香软玉在怀,从心理到生理都开始蠢蠢欲动,开始摸索着褪去杨琳衣衫。

杨琳嘴上不饶人,还是半推半就的回应着,看到楚南急吼吼的扑上来,急道:“等等,还没准备好呢……啊痛……痛……痛……痛死了姐夫真是混蛋啊”

楚南只感觉欲望在燃烧,也忘了什么怜香惜玉,只用力量和速度就将杨琳不断的推上云端。

杨琳大概也是第一次这么酣畅漓淋,依依呀呀的乱叫很是悦耳好听,几次过后就承受不住,一边向后推一边哀求道:“饶了我吧……你去找玲珑吧……再要我就要死了……”

楚南意犹未尽,但也已经稍稍恢复了理智,轻轻的安抚着不停打颤的小琳儿。

可怜的小琳儿只剩下喘粗气的力气了,迷迷糊糊的喊道:“玲珑那死丫头呢……还不快来救我……”

吱呀一声。

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只穿着单薄小衣的玲珑迟疑着讷讷说道:“姑爷……如果……如果……你还想……”

楚南哪会客气,轻轻一拍床就飞过去将自投罗网的小丫鬟抱过来。

依依呀呀^^^

单调悦耳的小曲再次响起,长久不停……

…………

………………

嘿嘿,自己感觉这章写得很有状态啊O(∩_∩)O

第七十章 最大变数!

第七十章最大变数!【第二更】

雍州经历的战乱实在太多了,多到雍州百姓都习惯甚至是麻木了。

哪怕百里外数十万大军正在jī战,雍州城内依旧是安宁平静。

井然有序的街道,面sè平静的百姓,甲胄森森的士卒,无不透漏着天下第一雄城的底气。

离扶桑山大宗师约定下的期限还早,楚南也需要时间搞明白自己身体的状况。

杨琳和楚南分别好久,硬扯着楚南出去散心逛街秀恩爱。

…………

…………

杨琳身体素质是极好的,哪怕昨晚楚南有些需索无度,今早起来杨琳还是基本恢复了精神。

虽然时不时的捂嘴打个哈欠,但杨琳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抱着楚南的手臂巧笑嫣然,显得更加美丽娇艳。

楚南拐着弯赞美道:“以后再也不带着你出来了,好多人都在偷看,我感觉好吃亏……”

杨琳顿时眉开眼笑,得意的谦虚道:“哪有你这样的?太小气了……”

一边说还一边偷偷扫视,看是不是真的有好多人在偷看自己。

楚南继续赞美哄杨琳开心:“你自己看不到而已。面若桃花,粉润娇媚……我若是不认识你,看到了也一定嫉妒你男人好福气……”

“笨!哪有自己嫉妒自己的!”杨琳笑嘻嘻的责怪,突然又反应过来,撇嘴去掐,怒道:“原来是在夸你自己有本事!枉我还傻乎乎的满心欢喜……”

楚南不还手,揽着杨琳的腰,两个人打情骂俏的走远。

…………

…………

雍州的街道很是齐整,宽阔长直,十足的军伍风格。

楚南在雍州的知名度不低,但真正认识楚南的却没有多少,不必担心像在京城那样被围观。

如杨琳、楚南这样衣着不凡、男女相伴逛街的,在街道两侧店家眼里,绝对是潜在的大客户、大féi羊。

在京城,那些个店家还可能含蓄点,在雍州,店家都是热情到硬往店里拽的。

杨琳也乐得采购一番,兴致勃勃的挑选着各式用着用不着的物品。

“呵呵……楚将军……杨小姐……”楚南的老相识郭凉出现在了店铺里,笑着打招呼,看了看杨琳又笑着说道:“口误口误……应该是楚夫人才对……”

杨琳一般不关注政事,但也知道楚南和郭家之间过节很深,自然明白郭凉出现在这里不会是什么巧合。

虽然被称呼了一句楚夫人感觉不错,但杨琳只是笑了笑,对楚南说道:“我去里面看看……”

店铺的掌柜忙进去伺候着,将外面的空间留给郭凉和楚南。

“呵……”郭凉好像忘记了和楚南的许多过节,随意的笑着解释道:“这店铺,是郭家的资产……”

楚南点点头,郭家向来都是财权都要,在雍州有几家郭家的店铺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回京的差事办得还好吧……”郭凉见楚南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就提起个话题,语气不卑不亢,算是默认了楚南这个毛头小子和自己地位相当。

楚南低头叹息道:“马马马虎虎吧……能活着回来雍州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郭凉轻笑了一声,拿起一个花瓶随意的看着,淡淡的说道:“最近……京城不太平吧?”

“嗯?!”楚南眯起眼睛,缓缓说道:“郭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郭凉随意的将花瓶扔到一边,拍拍手看着楚南说道:“听说,你在京城的时候,和你父亲见密谈过大半个时辰?”

楚南没有奇怪,自己去楚家没有瞒人,楚氏又是郭凉的亲妹妹,知道这些也奇怪,笑着说道:“继续……”

“二十多年前,我妹妹嫁到楚家,郭家就和楚家联系在一起了……”郭凉缓缓的说道,“有些事情,虽然楚家为主,但郭家也是出了大力的……”

“然后呢……”

“楚家和郭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郭凉见楚南一直回避,干脆把话挑明了,看着楚南低声说道:“现在陛下要对付大食、对付胡人,又要对楚家、郭家这样的门阀动刀……你难道就真的看不出来么?!”

楚南看着店外的人流,似乎有些出神,语气飘忽的说道:“你们这些人都没办法,我难道还能阻止陛下么?”

“没有人能阻止陛下!”郭凉低声吼道,看起来对梁帝也有些了解,畏惧之余更有崇拜的意思,“但是,你能让陛下错过这个动刀的机会!”

楚南笑了起来,讶异道:“我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当然!”郭凉其实不想说出来,但是在家族的延续生存面前,个人的恩怨就只能暂时抛在一边,看着楚南缓缓说道:“现在,你是这局中最大的变数!”

………………

………………

郭凉带着随从汇入人流,慢慢消失不见。

杨琳走了出来,拉了拉楚南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楚南笑着摇摇头,说道:“放心……没事的……”

店铺的老板将好大一包东西抱出来,点头哈腰道:“杨小姐……这是您刚刚选的东西……”

“算了……我不买了……”杨琳虽然胡闹,但是向来很有分寸,既然在这里看到了郭凉,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要这店里的东西。

店铺老板快要哭了,恳求道:“不收钱……免费送您成不?!”

杨琳吓了一跳,越发坚定的摆手拒绝。

楚南接过那包玩意,笑着跟杨琳说道:“免费还不要?傻了不是?!记住这家店,以后要经常来……”

店老板陪着笑,苦着脸送两人出去,干笑道:“欢迎欢迎……”

…………

…………

“不是不该要他们的东西么?”杨琳甩着手走在楚南前面,奇怪的问道。

“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拒绝,是很有学问的……”楚南提着好大一包东西,笑着说道:“我们要了,他们才会放心……”

“哦……”杨琳歪头想了好半天,撇嘴道:“不懂……”

“你不需要懂……这些我懂就好了……”楚南宠溺的拍拍杨琳的小脸。

杨琳上前亲亲热热的挽住楚南的手臂,将烦心事抛开,欢快道:”也是哦……”

…………

…………

楚南杨琳回到杨家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这时候西北的寒气才算散尽,隐约有了几分温暖的感觉。

这样明亮温暖的天气,却是最适合大军jī战。

在雍州百里外的地方,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抛头颅洒热血,命丧沙场。

雍州杨家的主事人杨守礼一直都呆在城外山中的土寨。

楚南知道,这是在躲自己。

那只嗅觉灵敏到爆的老狐狸肯定已经嗅到了某些异样,准备远远的躲开这个大漩涡。

楚南、杨琳、玲珑三个便成了偌大府邸真正的主人。

阳光下,楚南略过一些不适合说的东西,将颍州一行的经过说给杨琳、玲珑二人听。

繁华第一的颍州、陡峭危险的扶桑山、神秘的黑衣杀手、绝强的大宗师、孤身上山的楚南……

这几乎汇集了所有传奇的必有素材。

玲珑听得眼睛发亮。

杨琳都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嚷嚷着要楚南带自己去颍州爬扶桑山见大宗师。

楚南无奈的笑着答应。

“可不能反悔啊!”杨琳凶巴巴的盯着楚南,“我都没计较你带着杨瑜去的事情!够大方了吧?!”

“呃……”楚南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小声说道:“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哼!家里写信告诉我了!”杨琳得意洋洋的说着,又狐疑的看着楚南,问道:“你心虚个什么?!你们两个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了吧?!”

玲珑也是一脸的吃惊。

楚南后悔死了,提颍州做什么,这下自作自受了,看着杨琳凶巴巴的模样,白眼一翻,手上剑气凌厉,将手边的躺椅切成一地碎片。

杨琳知道楚南似乎有怪病,时好时坏的,看到楚南这副样子,有些惊慌,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又失控了?这两天不是好好的么?!”

楚南满脸虚弱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快离开……别伤到你们……”

这两天,楚南夜夜和杨琳、二人颠龙倒凤,yīn差阳错之下,身体的怪病似乎在慢慢好转。

杨琳连忙上前去扶起楚南,对玲珑吼道:“傻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

玲珑自然知道该怎么医治楚南的怪病,脸红红的有些手足无阻,不敢看人。

杨琳也有些害羞,咬牙低声道:“真是便宜你个大sè狼了!”

两个又羞又急的美艳少女一左一右扶着楚南进屋,准备开始香艳的“治病……”

楚南心中得意的狂笑,心中暗暗决定让这病一直没法除根,回京之后大被同床将不再是梦。

“你怎么笑的这么猥琐?”杨琳法眼如炬,满脸狐疑道:“不会是在装病吓唬我们吧?我会恨死你的!”

楚南手一抖,门后的一个花瓶顿时碎了。

到了床边,楚南手又一抖,在偷笑的玲珑惊呼一声,身上的衣服突然碎掉,露出娇嫩的**。

杨琳有些迷糊,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楚南,好半天才不耐烦的发飙道:“算了算了……不管了!玲珑,这次,你先来!”

第七十一章 且看我杀人!

第七十一章且看我杀人!【第三更】

平阳山,在雍州西北方向二百里处。

这座山,并不高大,也不险峻,光秃秃的很不起眼。

但是,如今这里却吸引了天下许多人的目光。

那日,扶桑山大宗师视数十万大军如无物,扔下楚南,令楚南三日后去平阳山。

没有人会幼稚到认为,扶桑山大宗师枯守颍州二十年,这次却突然出山,只是为了来游览一下风景。

这位天底下最不按常理出牌的大宗师,到底会做出什么样让世人目瞪口呆的事情么?

许多人都在拭目以待。

…………

…………

由于扶桑山大宗师的到来,对战的双方默契的收敛起了各自的獠牙,避战不出,一边添各自的伤口,一边积蓄力量。

缠绵的大战让双方都有些疲惫,却都没有了退路。

楚南也没有退路。

谢绝了雍州军的护送,楚南单人独马来到了平阳山。

这时候天sè还早,清晨的寒气还没有散尽,地面上飘荡着一层的白sè雾气。

东边天空,红彤彤的太阳十分巨大,却不能给人带来多少暖意。

平阳山附近的山岭和树林中,影影绰绰的闪过人影。

那是各方的眼线。

楚南即便看到也没有办法,在静静的等着扶桑山大宗师的到来。

平阳山山顶,慢慢出现一个模糊带着斗篷的身影。

四周的探子们下意识的保持安静,不敢有丝毫异动。

在号称天下第一杀手的扶桑山大宗师面前,任何形式的伪装都是无效的,任何暗藏的敌意都是在找死。

楚南摇头苦笑。

当真是天下有名的桀骜之人,明明是杀手,却如此高调的现身,当真是不可理喻。

人影缓缓的站定,在山顶迎着东边的太阳不停的拔剑。

山顶,剑气密密麻麻,剑光冷气森森。

楚南走到数十米外就不敢再进,静静的等着。

良久,山顶的剑气、剑光都消失,刺寒的冷风重新占据这块地方。

扶桑山大宗师轻轻一跃,向北方而去,沙哑道:“跟我来!”

楚南郁闷之极,话虽然说得轻松,但普天之下,能有几个人跟得上绝强的大宗师?

扶桑山大宗师却丝毫不理会,身形如同飘渺的云烟,几乎看不清踪迹。

楚南只能咬牙硬撑,紧紧盯着扶桑山大宗师的一举一动,沉默的模仿着,浑身不受控制的真气自动循环起来,竟是真的让楚南远远缀上了大宗师,没有跟丢!

两个人一前一后,都只能看清飘忽的影子。

就算周围的探子都是精锐,也只能望而兴叹。

就算追得上,又有谁有胆子去追?!

…………

…………

不知道过了多久,扶桑山大宗师终于停了下来。

楚南气喘吁吁的赶过去,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酸痛的厉害。

“还不错……竟然能跟上……”

楚南虽然快要透支了,但是听了这话还是挺胸昂头。

“……虽然我只用了全速的六成……”

楚南愣了愣,满是挫败感的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的环境,虚弱道:“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已经离平阳山足有百里,算是深入草原了,入眼的净是泛青的草地,直达天际。

扶桑山大宗师抱剑而立,沉默不语。

楚南终究是守不了这气氛,小心问道:“在这里等教皇么?”

扶桑山大宗师好半天才摇头,“他……现在在雪山……”

楚南连忙爬起来,无奈道:“那来这里做什么?您老人家就是想让我陪您看风景不成?!”

扶桑山没有回答,缓慢的低下头,抱剑而立,如同雕塑一般,默然无语。

…………

…………

“来了……”

良久,扶桑山大宗师突然出声说道。

楚南却真的沉浸在眼前无边无际的苍茫景象当中。

草原博大,包容,就算强如扶桑山大宗师也在这片天地中不甚起眼。

草原上的风与京城十分不同,凛冽,自有,无拘无束,在京城呆了许久之后,这种差异感越发强烈。

楚南回过神来,问道:“什么来了……”

西方天际,有影影绰绰的黑影出现,似乎是小小的车队。

“是神庙的大神官……”扶桑山大宗师轻声说道。

“顾惜朝?守护大食王子的那群神官么?”

楚南倒是对神庙的大神官有些了解,还险些在雍州城外杀掉顾惜朝。

只是,扶桑山大宗师又怎么会知道顾惜朝会出现在这里?

“每年这个时候……神庙都要祭神……神庙所有人,包括那个神棍,还有你的小情人,都要回大雪山……”

扶桑山大宗师平淡的解释道。

楚南暗暗撇嘴,原来大宗师也热衷八卦,疑惑的问道:“那我们是来……”

“是我,不是我们………”扶桑山大宗师丝毫不顾及楚南的感受,慢慢说道:“我来杀人,你来看戏而已……”

楚南虽然暗暗恼怒,也只能无奈服软,眼看着那车队原来越近,嘟囔道:“这群白痴……都是瞎子不成,急匆匆的赶来送死啊?!”

“许多年前,扶桑山、铁木真、神庙、和那个太监,约定好不会出手杀九品以下的普通人……更不能杀彼此的弟子和后代……”

楚南吃惊的看着扶桑山大宗师,小心问道:“那怎么杀顾惜朝他们?前辈就不担心,教皇去杀光扶桑山的弟子?!”

“他们死活,与我何干?!”扶桑山大宗师冷笑一声,说出的话却冷酷无比。

不知道那些视其若神明的弟子听到这话,会不会伤心欲死。

“晚辈顾惜朝见过前辈……”

顾惜朝看到那天下独一号的硕大斗篷,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不知您拦住晚辈,所为何事……”

“杀你!”

扶桑山大宗师低头说道。

顾惜朝大惊失sè,深吸口气强笑道:“晚辈死不足惜,但是前辈要背弃数十年前的誓言,背百世骂名么?!”

“呵……数十年前……”扶桑山大宗师拔出剑来,喃喃道:“那些诺言……与我何干?百世骂名……我不在乎!”

顾惜朝当然知道扶桑山大宗师不会是和自己开玩笑,这时候再指责什么背信弃义已经没用了!

扶桑山大宗师轻轻抚摸着长剑,似是在对楚南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喃喃道:“且看我如何杀人……”

………………

………………

顾晓朝是神庙的大神官,菲樱的大师兄,神庙上老牌强力九品!

这次一行五人,要去保护大食王子卡迪夫,其中没有弱手!

扶桑山大宗师轻轻踏步前进,身上竟是没有半点劲气外泄!

但是,在场之人哪个敢认为眼前之人是普通人?!

楚南这时候已经明白过来,扶桑山大宗师是故意弃剑气不用,特意来表现自己的杀人技术!

…………

…………

若是扶桑山大宗师用剑气碾压,顾惜朝一行人绝对没信心能逃过一命!

但是,如今这位以至强剑气闻名于世的大宗师,却弃之不用,顿时让人心生希望!

一个八品神官看着无一丝剑气、也无一丝杀气的大宗师,手握弯刀咬牙挥了出去!

刀光凛冽,充满是欲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惨烈和决绝!

大宗师轻轻的左衣半步,微微后仰,手中长剑递出,后发先至,硬生生刺断了那八品的手腕!

八品神官惨叫一声,却极硬气,不仅不退,反而上前用另一只手握住宗师的长剑,朝前撞去,口中怒吼道:“出手!”

其他神官也红着眼出手!

大宗师依旧不用剑气,松开长剑,就势接住那把弯刀,矮身后退躲过旁边一刀,手中随意一划,那撞过来的断臂八品神官从右肩到左肋被切成两半!

血液、脏器飞溅!

扶桑山大宗师脚步不乱,灵活的闪开一名用双手大剑的魁梧神官的斩击,手中弯刀微颤,如同切菜一般将其手臂切成数十段,最后一刀切在锁骨处,深深嵌入那神官身体之中!

那神官双臂被切断,一时间还未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脖颈下嵌着一把亮闪闪弯刀,发出凄厉绝望的嚎叫!

扶桑山向后飞退,撞入一高大神官怀中,再分开手上竟硬生生的扯出一把肋骨!

终于开始有人畏惧。

一名年轻的神官满脸绝望的想要后退。

扶桑山宗师突然一改之前的yīn柔,变得刚猛霸道,大踏步追上那人,一脚踩住那人脚掌,将那人钉在原地,接着就是一个霸道的肩撞!

那年轻瞬间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顾惜朝双眼通红,看着已有数人逃远,怒吼一声一拳击出,澎湃的劲气如潮水一般!

扶桑山大宗师如同风中落叶,枯瘦的身躯飘荡着,轻轻在顾惜朝手臂上一点。

顾惜朝手臂顿时软了下去,早就准备好的左手跟上,寒光微闪,是一把小巧的短剑!

扶桑山大宗师又是一记刚猛的手刀,废掉了顾晓朝的左臂!

顾晓朝眼中闪过冷笑,右腿微曲,对着近在咫尺的大宗师咬牙一记凶蛮的膝撞!

扶桑山大宗师瞬间被撞飞,向后倒去之时脚尖似乎意外的在顾惜朝左腿膝盖一点。

顾晓朝闷哼一声,左腿弯成诡异的角度,向前倒来。

大宗师又一把捞起长剑,回身一刺,硬生生从顾晓朝天灵盖刺入,没至剑柄!

。。。

。。这章写得太费力了。。

第七十二章 提头上雪山!

第七十二章提头上雪山!

西域向北数百里,便是大雪山。

大雪山的北面,就是无尽的冰原。

冰原之上,寸草不生,夹杂着冰粒的狂风常年不停,气温低到可怕的程度,这样残酷的环境下,人根本无法生存。

大雪山绵延无数百里,挡住了冰原的酷寒和飓风,守护着整个西域。

而神庙,就坐落在大雪山山顶。

…………

…………

西域的百姓如同信仰大雪山一般信仰神庙,将其视为西域的神圣守护者。

所以,当一辆挂着神庙标志的马车从草原呼啸而来,穿过无数的小国和绿洲的时候,沿途的西域百姓虔诚的行礼跪拜。

赶车的是一个年轻人,面sè苍白精神却极好,脸sè还挂着好看的笑容,还会朝着路人点头挥手示意,和那些温和善良的神官大人一模一样。

但令人惊疑不定的是,马车车顶上斜斜的chā着一把长剑。

长剑上串着数颗人头!

只是,马车上神庙高阶神官的独有标志醒目无比,打消了沿途之人的好奇窥探欲,一路之上,无人敢上前去问询半句。

大概是神庙神官杀死的渎神者或异教徒吧……

许多人望着那马车渐渐远去,默默的想到。

………………

………………

楚南却知道,车厢顶上的人头并非神庙渎神者或异教徒,而是神庙的高阶神官!

扶桑山大宗师用最疯狂的方式炫耀了自己顶尖的杀人技巧和狠辣决心!

没有用赖以成名的剑气,用极残酷、简洁的手段将五位神庙的高阶神官全部斩杀,哪怕强如九品的顾惜朝也无法支撑过三招!

扶桑山大宗师与楚南接触过的教皇、张海都不一样。

张扬,狂傲,清高,肆无忌惮……

似乎扶桑山大宗师目的单纯而唯就是为了杀人!

楚南不敢想象,若是天下其他几位大宗师都如这般疯狂而嗜杀的话,这个世界会怎样。

“怎么?怕了?!”

车厢内传来沙哑的声音。

楚南回头看了看车厢上串着人头的长剑,叹口气说道:“怎么能不怕……”

“杀手的手段,学到了几分?那道剑气,又领悟了多少?!”

楚南耸耸肩,随意的说道:“前辈说了,让我来,就是赶车和做个见证的。我不想学,也懒得去领悟……”

车厢内再没有任何声音,几乎让楚南怀疑里面是不是没人。

…………

…………

大雪山巍峨如云,山下是美丽宁静的绿洲,山脚是耐寒的树林,山腰是白茫茫的雪原,山顶是坚硬纯净的冰原。

就如同西域神话中颂扬的一般,雪山博大、宁静、纯洁。

只是,这处纯净的圣地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山下有许多朝圣而来的信徒,满脸的沧桑和虔诚,对着苍茫的雪山跪地膜拜,口中念诵着腔调诡异的经文。

看着这些受尽苦难而来,又要受尽苦难而去的信徒的虔诚表情,身后是宁静矗立千万年的大雪山,人的灵魂都要震颤。

扶桑山大宗师和楚南二人穿过还在跪拜的人群,沿着蜿蜒要达天际的石阶而上。

身后,信徒们的诵经声又响了几分。

…………

…………

“怎么?心软了?!”

扶桑山大宗师缓慢的踏着台阶,冷冷的问道。

楚南轻轻的叹口气。

不同于京城香火鼎盛、人流如织的佛寺道观,大雪山显得太安静太低调。

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才有资格来雪山下跪拜。

而山下的信徒即便跪倒到死,也无法看到神庙一眼。

扶桑山大宗师停下脚步,凝神看着山上,淡淡的喝道:“神棍……既然知晓我到了,还不下山迎接……”

那声音极轻,却如悠扬无比,在山间不停的回响。

“唉……”

山上极远处也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山道间突然平地起了一阵大风!

扶桑山大宗师开始加速,只留下一道黑sè的影子。

楚南连忙跟上,自然是不想错过接下来不可避免的宗师大战。

还好,这山道对楚南来说,几乎称得上熟悉,跟上难度并不大。

…………

…………

山道两边的景物飞快的后退,也在慢慢的变化着。

等到山上被白茫茫的雪覆盖,楚南只能无奈的和扶桑山大宗师拉开距离。

扶桑山大宗师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每一步都坚定而缓慢,一脚踩下,结实的石阶必然碎裂好大一片,身上的气势也变得凌厉强盛一分!

山上也出现一个沧桑威严的老人,头戴皇冠,手握权杖。

锵!

扶桑山大宗师长剑一挥,数个黑影朝着教皇飞去!

教皇稳稳站定,手中权杖轻轻向前一探,身前空气中泛起涟漪般的波动。

那黑影速度慢了下来。

“唉……”

教皇看着身前的几颗人头又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你又是何苦……”

“哼!”

扶桑山大宗师冷笑,讽刺道:“看到自己的弟子惨死,你怎么不恼不怒?”

教皇手中权杖轻挥,对扶桑山大宗师越来越沉凝凌厉的气势视而不见,缓缓问道:“二十年来,雪山从未冒犯过扶桑山……你,太过了!”

扶桑山大宗师继续冷笑,轻弹长剑,大踏步朝前刺去!

长剑明明只有一把,却如铺天盖地一般充塞天地,卷起漫天的风雪!

面对扶桑山大宗师蓄势已久的一剑,号称宗师第一的教皇也只能闪避,轻轻后退一步!

仅仅是一步,竟像是跨出了无限远!

扶桑山大宗师的长剑凌厉依旧,距离教皇只差一丝,却始终无法刺中!

轰!

扶桑山大宗师泄愤似的一剑,硬生生的将蜿蜒的石阶斩碎了数百米!

“只会做缩头乌龟么?!”

教皇脸sè依旧安详,缓缓摇头道:“你杀不了我。”

说着,教皇手中权杖轻轻落下。

地面微微颤动,被扶桑山大宗师斩碎的石阶碎块猛然停滞在空中,又齐齐落下。

大雪山山腰之上,下起了碎石雨!

扶桑山大宗师飞身而起,刺向教皇头顶的皇宫。

教皇脸sè肃穆,手中短短的权杖迎上去。



尖锐刺耳的爆鸣声!

两位大宗师第一次正式交手,声势骇人!

两人脚下的地面一块块的碎裂,出现扭曲绵长的裂缝!

长剑与权杖相触,似乎那一块空间都塌陷下去,又放出巨大的光芒!

那光芒,是无数道杀人无形的凌厉剑气!

扶桑山大宗师冷笑一声,剑招不停,挥出无数道剑影,将教皇整个人笼罩在内,分明是要以快打快,硬逼着教皇不能闪避!

教皇叹息一声,手中短杖轻挥,将那无数道剑影挡在身外一尺!

………………

………………

教皇身后数十米处,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白sè身形,在皑皑白雪中如同一朵白莲,清冷而美丽。

楚南小心的绕过世上最危险的战场,朝着那白sè人影走去。

白sè人影居高临下,早早的就发现了悄悄靠近的楚南,也开始飘退,似乎不想和楚南碰面。

“菲樱……菲樱……”

楚南干脆大声喊了起来。

后面两位大宗师还在拼命,扶桑山大宗师杀机正盛,教皇也没心思去惩戒当面勾搭自己女儿的sè胆包天的魂蛋。

菲樱还在低头后退,没有回到,突然抬起头,看着出现在自己前方的楚南,有些吃惊!

楚南这时候有些感jī扶桑山大宗师最近对自己的折磨起来,得意的看着菲樱笑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菲樱脸sè微寒,手中短刀挥出,低声道:“让开!”

楚南险之又险的躲开,低声笑道:“想谋杀亲夫不成?”

菲樱还不回答,轻轻咬着红唇,狠心砍去,颤声道:“让开!”

似乎已经有了几分哀求的意思。

楚南大概知道菲樱为何反应折磨jī烈,多半是看到了顾惜朝等人的头颅,就算再清冷的xìng子,心中也不会好过,轻轻的在菲樱弯刀上轻弹几下。

那弯刀竟被弹飞好远。

显然,菲樱心情jī荡之下,水准大失,也没有真对楚南下狠手的心思。

菲樱夹在楚南和雪山之间,看着楚南和扶桑山大宗师一起带着顾惜朝等人的头颅上山,显然十分难堪。

楚南当然不肯让菲樱离开,不然这误会就可能成为一世的死结,再也解不开,一把握住菲樱冰冷的手。

菲樱咬牙,手上劲气凌厉,要狠心甩开楚南。

楚南竟死抓住不放,手掌顿时鲜血淋漓。

菲樱心中顿时一软,脸上苦sè更浓。

楚南趁势搂住菲樱的腰肢,感受着心情jī荡之下乱颤的娇躯,轻声安抚道:“不是我杀的……我只是被逼着跟来……真的……要相信我……”

菲樱剧烈挣扎,又不敢再用劲气挣开,担心楚南再犯傻强撑,到时候两个人都痛苦,过了良久,终于软软的靠在楚南肩上,轻声抽泣道:“可是……他们都死了……”

楚南还是第一次看到清冷的菲樱这么jī动无助,显然自己站到教皇的对立面让少女格外的痛苦纠结,轻轻拍着菲樱后背安抚道:“没事的……和我无关……也和你无关……有些事情,你我都无力改变的……”

菲樱大概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清冷高傲的少女第一次放开心防,泪水便再也止不住,哭泣之声更加响了。

而这时候,两位大宗师的决战也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候。

。。

。。。

第七十三章 宗师耍无赖!

第七十三章宗师耍无赖!

【睡过头了……】

扶桑山大宗师和教皇乱战,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

沙尘、积雪飞溅到空中,更显几分肃杀。

地面之上千疮百孔,一地狼藉。

扶桑山大宗师终究是不负赫赫凶名,一剑斜挑,正好在教皇气息微乱的一瞬刺出,

教皇终究不比扶桑山以杀入道,被逼着以快打快良久,自然有些疲累,看那一剑刺来避无可避,只得手臂一扬,轻拂而去。

扶桑山大宗师刺中那薄薄的袖子,却再难寸进,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光华大放!

呲啦……

长剑之上剑气凌厉,几乎势不可挡,将那长袖搅成碎片,朝大宗师胸口刺去!

菲樱还是第一次看到无所不能的父亲遭遇这般危险,忍不住惊呼出声,就要起身上前。

楚南轻轻拉住菲樱,肃然的摇头。

这种层级的大战,强如两人,也还是不参与其中的好。

扶桑山大宗师那般凶名赫赫,号称近战无敌,终究逼得教皇陷入危险。

可教皇号称宗师第又岂是那么好杀的?!

教皇长袖碎裂,如同蝴蝶斑飞舞,凝视着胸前那杀气腾腾的长剑,单手抓住了剑尖!

长剑第一次染血!也被硬生生的定在那里!

扶桑山大宗师却没有丝毫喜悦,手中长剑光华再放!

教皇拼着受伤,终于硬生生抗住了扶桑山大宗师的攻势,开始了反击!

短短的金sè权杖似从天而降,轻轻的敲击在长剑之上!

扶桑山大宗师身体如遭雷击,抽剑飞退!

只是为时已晚,这次战斗的节奏已经落入了教皇掌握之中!

教皇大踏步跟紧,每一步都重如山岳,震得周边的积雪簌簌落下!

权杖挥出,看似速度极慢,也无丝毫杀伐之气,却总能逼得扶桑山大宗师挥剑自守!

刚才,扶桑山大宗师逼着教皇比快。

现在,教皇还以颜sè,逼着扶桑山大宗师较力!

沉闷的金铁交击之声响起。

两位大宗师急速的飘退数百米,期间却只交手了两次,每一次都重若泰山!

第三次,教皇满脸肃穆,短短的权杖挥出,硬生生敲开了那把锐利无双的长剑,重重的拍在扶桑山大宗师肩头!

扶桑山大宗师吐血飞退,黑sè斗篷遮盖下的容貌一闪而逝。

教皇左臂袖子完全碎裂,几道伤痕清晰可见,胸前的衣服也碎了一片,伤势最严重的还要数手掌,赤手抓握天下第一杀剑,代价颇大,鲜红sè的血液不停的滴落。

看起来胜负已分,终究是号称天下第一的教皇稍稍占据了上风。

教皇缓缓的摇头说道:“你,杀不了我的……”

…………

…………

扶桑山大宗师远远的捂着左肩冷笑,漠然的说道:“杀不了你,只需困住你便是了……”

“嗯?!”

教皇微微皱眉,瞬间明白了扶桑山大宗师的意思,语气淡了几分,问道:“你难道要帮大梁皇帝么?!”

“哼!不错!”

扶桑山大宗师远远的在一块大石上坐下,幽幽的说道:“刚刚我已经证明了,拼速度,天下无人是我对手!你也不行!!我杀不了你,但若是你敢下山,我必然会杀光你的徒子徒孙!”

没人怀疑天下第一杀手的杀人手段和狠辣之心!

强如教皇,拼速度也吃了大亏。

若教皇离开大雪山,扶桑山大宗师放下宗师的架子,暗杀这山上的神庙神官当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教皇当然不会怀疑扶桑山大宗师只是嘴上恐吓,皱眉道:“此事本与扶桑山无关,你又何苦参与进来?!“

“与扶桑山无关,却与我有关!”

扶桑山大宗师沙哑的冷笑,淡漠无情的说道:“你也可以马上去颍州,杀光扶桑山上的人……”

教皇当然不会这么赌气,叹息道:“你何时也这般不择手段……”

可不是么?

扶桑山大宗师和梁帝协议,尝试杀掉一位大宗师,至少也要拖住一位大宗师。

如今,用大雪山的神庙之人的xìng命威胁教皇不得下山,当真是有些无赖,只是顾惜朝几人头颅就在眼前,谁敢怀疑扶桑山无赖到底的决心?!

扶桑山大宗师还在貌似热血的提建议,冷笑道:“其实,你也可以带着你的徒子徒孙,一起下山……”

教皇手中权杖轻轻的敲击地面,悠悠一叹。

神庙伫立大雪山千百年,怎么可能那么做?教皇是要散播神庙的信仰,而不是要毁掉神庙的根基!

良久的沉默,两位大宗师隔着好远,遥遥对峙。

菲樱看了楚南一眼,轻声说道:“若我神庙之人联手,或许可以将剑圣大人留在这西北……”

楚南当然知道菲樱的意思,低下头默然不语。

教皇不置可否。

扶桑山大宗师丝毫没有在意,对着菲樱冷笑道:“尽管试试……”

教皇却轻轻叹口气,摇头。

当扶桑山大宗师摆明了要不择手段,不再顾惜自己名誉,危险程度就强了数倍。

菲樱自然还是信服父亲的决断,微微低下头后退。

看起来,偌大的大雪山竟然真的束手无策,被逼到了尴尬的境地。

…………

…………

扶桑山大宗师沙哑的冷笑,似乎在讥讽,又似乎在自嘲,冷冷的对楚南说道:“我答应皇帝的事情已经办到了!还不快滚下山去?!”

这一句话,顿时让楚南尴尬的成为场上的焦点。

这时候,菲樱才清醒的认识到,楚南和父亲真的是站到了对立面,也越发感觉自己的无奈和痛苦。

教皇看着山下思索着什么,或许是因为楚南和西域的关系,或许是因为菲樱,或许是因为和楚南些许的旧情,或许是几者皆有……却没有为难楚南的意思。

楚南轻轻的握着菲樱的手,能感觉到菲樱的挣扎和无奈,轻声说道:“跟我下山吧……”

菲樱这次没有挣开,咬着嘴唇看着楚南半晌,轻轻摇头拒绝。

楚南顿时有些失望,也能理解菲樱的选择。

菲樱低下头,喃喃道:“过些日子……我再下山……”

楚南心中顿时高兴起来,冲动的抱了抱菲樱,又对着未来老丈人和扶桑山大宗师拱手行礼,飞快的下山去了。

菲樱自以为雪山再无应对手段,只能被耍无赖的大宗师逼得束手无策。

但是,楚南知道,要解雪山的困局,其实很简单!

只需要派人去草原送信,请铁木真来西北,那时候雪山困局迎刃而解!

两位大宗师联手,扶桑山大宗师或许就要殒命西北!!





第七十四章 真是蠢货

第七十四章真是蠢货

【从明天开始,欢迎各种票调戏…………】

扶桑山大宗师背弃数十年前扶桑山和神庙的誓言约定,用狠辣的手段和无赖的态度,逼得教皇没办法下山。

但,也仅仅是暂时没办法下山而已。

若是铁木真闻讯而去,扶桑山大宗师的处境就岌岌可危。

到时候教皇和铁木真联手,任谁也得饮恨雪山。

楚南下了大雪山,毫不迟疑的快速赶回大梁。

扶桑山大宗师带自己来,不管是为了调教自己,还是淡出想让自己做个见证,都算得上是自己人。

只是,该如何拖住铁木真呢?

………………

………………

雍州以北的战场上,双方终于完成了试探,开始进行惨烈的相持消耗战。

双发不断的投入兵力,在绵延数十里的战线上厮杀。

大规模的死伤终于不可避免的出现。

双方都没有拖延的意思。

大食和胡人是没信心,大梁则是没有没有耐心。

只是,哪怕是早有预料,但是雍州军大规模的死伤还是让杨守业等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远在京城的文官大人们可不关心其他,他们只关心用西北战场上损耗的钱粮和士卒的死伤去打压军方的影响,博取民众的好感和诤臣刚正的名声。

…………

…………

楚南从大雪山一路赶回来,没敢有丝毫停留,一身狼狈。

巡防的士卒眼神警惕的将楚南拦在外面,看表情若是楚南敢有丝毫异动,就会毫不客气的一枪刺过来。

楚南实在有些气氛又无奈。

这时,正有一队刚刚撤下战场的士卒,多半浑身带伤,队伍略微有些凌乱,有压抑的低声呼痛声。

楚南懒得理会如临大敌准备抓jiān细的巡防士卒,转身去看,却不禁眯起眼睛。

似乎,是个熟人。

李臻提枪纵马而来,有着大战过后的疲惫和兴奋,看到楚南风尘仆仆的模样,眼睛亮了一分。

巡防的士卒也不傻,看到“送上门来的jiān细”竟然认识九皇子,低头退到一边。

楚南摇摇头,轻声叹口气朝里面走去。

李臻下马来,快步跟上来。

…………

…………

战局缠绵,作为西北主将,杨守业当然压力最大。

平日沉默到木讷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只是眼神依旧刚毅。

大帐内依旧是忙而不乱的样子,传令官不断的跑进跑出,嗓子都累得沙哑。

尊贵如成亲王也将大半的幕僚带过来,占据了杨守业的大帐一角办公。

看到楚南和李臻两人一前一后进来,杨守业、成亲王二人表情各异。

杨守业轻轻嘘口气,眉头却皱得更紧。

成亲王抬起头来,起身笑道:“看,我们的少年将军得胜归来了……”

话是好话,只是语气有些怪。

再看看李臻甲胄威严和楚南一身狼狈的模样,多半有些讽刺楚南的意思。

李臻瞥了楚南一眼,轻轻一笑没有说话,谦逊和善依旧。

楚南微微皱眉,没心思计较成亲王的阴阳怪气。

只是如此高挑的挑衅,定然是听到了什么利好消息了吧?

杨守业似乎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对着楚南笑着点头说道:“回来就好,事情办得如何了?”

楚南揉着自己的太阳xùe,长途跋涉后的疲累乏力的感觉涌上来,走过去拿起茶壶喝了几杯茶,坐在椅子上舒展酸麻的身体,摇头道:“不好不坏……很难说……”

成亲王笑了笑,问李臻道:“战局如何?”

李臻精神一震,大声说道:“幸不辱命!击退了胡人左翼!杀敌两千余!”

成亲王走去拍着李臻的甲胄,连声说道:“好好好!当记大功!”

杨守业最近被京城来的压力弄得有些无力,问道:“我军损伤如何?”

“我军士卒死伤不足九百!”李臻沉声回答道。

大帐里赞叹声一片。

楚南也忍不住回头看了李臻一眼,在这样胶着的战局之中,这样的战绩堪称耀眼。

成亲王似乎很高兴皇家又要出了一个少年名将,又大笑着夸了起来。

杨守业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表情木讷依旧,看了楚南一眼,又低下头去看书案上的文书。

楚南有些奇怪的看了杨守业一眼。

似乎,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西北大营发生了某些变化,自己周围老丈人有些沉默安静的过分。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验证了楚南的感觉。

成亲王细细的问了李臻交战的经过,声音又足够让整个大帐内的人听到。

往日,可没人有胆子在最注重规矩的杨守业面前这般喧宾夺主。

李臻依旧是温和的笑着,轻轻点头说道:“和我对阵的是金狼部落的精锐……是金狼王的shì卫长带队,非常难缠……还好我军齐心死战”

说到这里,李臻对着杨守业拱拱手,轻声说得:“不过,这胜仗我不敢居功,还要多亏将军运筹帷幄……还有几支友军从旁协助……当然,还要感谢诸位同僚……”

这话当真是滴水不漏,胜不骄不抢功的低调皇子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大帐内诸将和幕僚自然回报以热烈的赞扬声。

成亲王好像这时候才想起楚南,沉声问道:“雪山一行……可有收获?!”

楚南实在歇了一会,总算缓过劲来,虽然李臻的战绩真的让人意外,但自己还不至于去嫉妒,还有危局等着自己去解,轻声回答道:“暂时算占了上风,但破绽……也很大……我赶回来,就是想要尽快填补上这个破绽……”

杨守业显然明白了楚南的意思,抬起头问道:“说……”

“借兵!”楚南添添干裂的嘴唇。

“如今战局胶着,怕是抽不出兵力给你“成亲王好似忘了杨守业才是主将,一脸为难的chā话。

“只需三千就够了……”楚南沉默了一会,耐着xìng子说道。

说道这里,楚南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狐疑的看着李臻,忍不住开口问道:“战绩那般耀眼……不知道你率领的那支精锐?京城来的禁军?还是雍州的金甲军?或者亲王的近卫军?”

“都不是……是……长枪营……”李臻轻轻摇头说道。

楚南吸口气,不安的感觉更强烈,问道:“哪个长枪营?”

李臻默然不语。

杨守业缓缓说道:“就是你之前训练的三千长枪骑兵……”

“啊…………”楚南痛苦的捂住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真……是……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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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磨刀

第七十五章磨刀【第一更】

所谓的长枪营,就是楚南从禁军和雍州金甲军挑选的三千精锐。

在雍州之时,楚南抛开一切,苦心训练了好久,准备干一件若成功就势必要震惊天下的大事。

三千精锐骑兵只是去楼兰游历了一番,此后便没有再经历大战,别说什么威名了,甚至连个正式的番号也没有,一直都是挂在楚狂名下,楚南调用起来也十分方便。

只是楚南不在,战局又胶着的厉害,若是有人要将长枪营投入战场,还真是师出有名,就是杨守业也不能看着三千精锐骑兵呆在那吃空饷。

成亲王的打算也简单,这般精锐的骑兵,自然是掌握在皇家手中为好,交给李臻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由于长枪营此前声名不显,到时候打出的功绩自然要归到李臻名下。

皇家收获的不仅仅是一支精锐,更是一名冉冉升起的将星!

………………

………………

“真是蠢货!”

楚南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大帐之中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一时间,大帐之内安静的可怕。

李臻虽然对从楚南手中接过长枪营有些不安,但却没什么愧疚之情,更不可能拒绝,而且自己一直都是拼杀在前,战绩都是靠血汗拼命挣来的。

不管怎么说,长枪营都是在自己手中大放异彩的,自己绝对是问心无愧,得到功绩、声望都是理所应当的。

李臻本期待着楚南对自己刮目相看,却没有想到竟然等到了这样一句轻蔑的评价,一时间脸色涨红,气得手脚颤。

成亲王的脸色也不好看,冷冷的看着楚南道:“放肆!”

…………

…………

楚南是打算用那三千人拼掉铁木真的,只是一直没有等到动手的好机会。

如今扶桑大宗师只身出现在大雪山,和神庙彻底翻脸,铁木真得到消息定然会欣喜若狂。

毕竟天下大宗师只有那么几位,除掉扶桑山大宗师,对神庙、对铁木真、对草原都是天大的好消息,对如今的战局更是会有深远的影响。

虽然眼下这个机会实在勉强,但是谋划一番,未必就不能在半路上截杀铁木真。

预先猜测到铁木真动向是天时;西去大雪山必然要过平阳山,算是地利;平阳山距离战场不近不远,没有大股敌人算是人和,这个机会谈不上好,却弥足珍贵。

如今,被楚南寄予厚望、倾注心血训练出的精锐骑兵,竟然被交到李臻手上捞取战功,长久以来的苦心谋划在要展开之时却功亏一篑,当真是让人恼火!

…………

…………

成亲王走过去拍拍李臻的肩膀,安慰自己心xìng有些敏感的侄子,指着楚南怒斥道:“你当真是被之前的功绩冲昏了头脑,竟然在大帐之内如此诋毁自己同僚!这是什么?!是胆大包天,是嫉贤妒能!”

杨守业默然不语,其他人当然是噤若寒蝉。

这样等级的大战,谁贸然说话才是不知死活呢。

楚南靠在椅背上,双手遮住眼睛肉了肉脸,然后站起来指了指李臻,又指了指成亲王:“你……还有你……都是蠢货!”

大帐之内响起一阵整齐的吸气声。

楚南身份名望总要高过初出茅庐的李臻,当众骂句蠢货还能让人忍受,如今在大帐之内指着成亲王和皇子的鼻子骂蠢货,就是赤裸裸的翻脸挑衅了。

成亲王看了杨守业一眼,怒道:“真是无法无天!当真以为没人能治你么?!”

既然已经翻脸了,楚南便不再留什么情面,看着成亲王冷笑道:“之前你在背后耍那些手段我不跟你计较,要不然,你以为我走后西域联军能那般听话?只是这件事你是在太蠢了,就算想要刷功绩博名望,禁军、金甲军甚至你的亲军,哪个不行?为什么要动那三千人?!”

“放肆!”除了梁帝,成亲王还不曾被人这么当众骂过,脸色阴沉的厉声喝道:“西北现在十数万大军,都是归属大梁,归属皇家!本王想要调派哪支军队,难道还需要经过你的准许不成?!莫非……你想要挑衅皇权,意图军中自立么?!”

楚南才不会被这么简单的被吓住,看着成亲王摇头说道:“说到底还是争权夺利……只是,我没想到,堂堂亲王,目光却如此短浅……”

成亲王鄙夷的看着楚南,冷笑道:“就凭你黄口儿,也配评价本王?皇家之威严,又岂是你能揣测的?!”

楚南忍不住笑了起来。

成亲王既然敢这么口出狂言,肯定是从京城得到了消息,多半是梁帝交了底,拿出了一些底牌,才让成亲王这般强势和自信。

楚南看了闭目不语仿若局外人的杨守业一眼,轻笑着说道:“大概是陛下在给亲王大人的密旨中交代了什么,才让亲王大人您胆气大增…………又因为亲王大人实在看我不顺眼,这才故意夺去了那三千人,好扬眉吐气一把吧?”

“来人……军纪官何在?!”成亲王不置可否,冷冷道:“不必多说什么,本王今天就要军法处置,省的你日后更加骄纵!”

楚南丝毫不将那几个冷脸的军纪官放在眼里,眯起眼睛看着成亲王,缓缓说道:“陛下的密旨当中,除了交底和赐权,难道没有告诉亲王殿下,在大雪山事情了结之前,要尽量配合,千万不要找我麻烦么?”

军纪官听到密旨二字,都吓了一跳,站在那里不敢再有动作。

成亲王张了张嘴,脸色有些苍白无力,色厉内荏的喝道:“说!你怎么知道有密旨?又怎么知晓密旨的内容?!”

楚南才不理会成亲王的虚张声势,摇着头叹气坐下,喃喃道:“真是蠢啊……”

声音不大不,但是被看穿了底牌的成亲王愣是装作没听见,没有再作。

这时候,杨守业站出来收拾残局,先是挥手挥手逐退了仓皇的军纪官,又喝令其他人继续工作,才面无表情的说道:“闹什么闹?!有什么话难道不能sī下解决么?闹到现在无法收场的地步,真是太放肆了!日后,再在军中行走,还有何威严?!”

话是对着楚南说的。

只是成亲王却听出了其中讽刺警告的意思,脸色红白变幻,咬牙切齿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李臻眼看着强势的王叔都被楚南三言两语打压的不敢再有动作,心中挫败感强烈之极,对楚南忌恨又多了几分。

楚南看了李臻一眼,问道:“那三千人……还剩下多少?”

李臻愣了愣,当然知道楚南要收回军权的意思,心中不甘的很,但是看着低头不语的成亲王和面无表情的杨守业,咬牙道:“所剩不过两千!”

楚南翻翻白眼,嘴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李臻看得清楚,看嘴型就是“蠢货……白痴”什么的,双拳攥的咯吱作响。

成亲王得到了宫中来的密旨,知晓了部分梁帝的计划,心中底气胆气都大增,这才不断的抢夺杨守业手中之权,打压楚南只不过是顺手而为。

只是不曾想到,楚南不仅知道密旨内容,更一语道破了梁帝给自己定下的不得妨碍楚南行事的底线。

这时,成亲王被看穿底牌之后,如同被戳破了气球,再没有之前的强势,只是听到楚南又提起那三千人,忍不住皱眉问道:“那三千人到底怎么了?用本王的亲军填充总行了吧?”

这算是服软的抱怨却只换来楚南一声轻蔑的冷笑。

成亲王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了,挥挥袖子转身就带人走了。

李臻不用杨守业吩咐,缓缓说道:“长枪营的军权,还是交给楚将军吧……末将还是跟着铁甲军一起行动吧……”

杨守业默然的点点头。

李臻当然不想再呆下去,心不在焉的说声末将告退,转身去追成亲王去了。

…………

…………

大帐之中,其他人都远远的在忙活,只剩下杨守业和楚南二人。

杨守业长长的叹口气,温和的说道:“辛苦了……”

楚南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杨守业毕竟是西北主将,哪怕成亲王手握密旨,也不可能真骑到杨守业头上。

刚刚杨守业却表现的像个过气的傀儡,安静沉默的过分,分明是要把楚南当枪使,等成亲王被打得大败才出来收拾残局,正好宣示自己的权威,实在是好打算。

杨守业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我一直派人在暗中策应,那三千人损伤得不算厉害……想要干大事,经历了沙场连番血战连番大胜,有了那股锐气才行……不然……谈何容易……”

楚南倒不奇怪杨守业知晓自己靠精锐骑兵堆死大宗师的打算,却没想到自己这老丈人竟然不动神色的借李臻之手,将那把狂刀磨得锋锐了才还给自己,也只能说自己这老丈人心思缜密,城府深沉了,苦笑着说道:“多谢了……”

杨守业挥挥手,轻声问道:“成算如何?”

楚南满脸肃然,想了好一会才说道:“太匆促了……胜算怕是只有三成……”

杨守业哦了一声,低下头去若有所思。

楚南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回身看了看大帐,皱眉问道:“楚狂呢?怎么没见楚狂?!”

。。

。。。

第七十六章 来了!

第七十六章来了!

成亲王一直深得梁帝宠信,在漠北军中手握重权,何曾受过今天这样的侮辱?

在成亲王看来,楚南当真是胆大包天肆无忌惮,心思又深沉的可怕,实在不能不防,能有机会剪灭其羽翼,当然不能放过。

可惜,楚南jī烈强硬的反应让成亲王有些措手不及。

似乎,楚南并不介意和自己翻脸,自己这个亲王身份在楚南眼中不值一提,甚至成亲王都怀疑,若是自己再强硬些,九品的楚南会不会当众打自己一顿出气。

在楚南不经意间看过来的眼神中,成亲王分明看不到丝毫的敬畏,语气之中更是毫不客气的散发着轻蔑之意,实在让成亲王难以忍受。

“王叔……王叔……”

李臻现在的威望,连楚狂、李凌两成成都不到,又不得杨守业看重,想要上位,当然要抱紧成亲王的大腿。

成亲王心中愤愤,耐着xìng子放缓了脚步。

这个侄子可怜的很,身单力薄到除了皇子这个身份,再没有半点背景。

不过,在成亲王看来,这样清白的背景和沈家早年的罪孽,反而是种优势。

谁都知道李臻上位的空间很小,于是谁也不会去提防他。

毕竟在皇族中,李臻的地位注定是不可能高过太子、大皇子和七皇子三人的。

可是,外放到军中就不一样了,成亲王若是真心去扶,李臻的前途还是很光明的。

李臻快跑几步跟了上来,轻声说道:“王叔……我已经将长枪营交回去了……”

“嗯……”成亲王有些心不在焉,还在考虑着在军中扶植李臻的利弊。

李臻看了成亲王一眼,小声的说道:“那以后……”

“嗯?!”

成亲王回头看了李臻一眼,问道:“怎么?不甘心?!”

李臻犹豫一下,还是咬牙点头。

“哼……我也不甘心啊……”成亲王倒是很满意李臻在自己面前的坦诚,叹口气说道:“刚刚你也看见了……连我也压不住他……”

“难道就这么放任他?”李臻倒真是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那还能如何?”成亲王脸sè肃然,摇头说道:“他势力已成,现在连陛下都得让他三分,何况你我?”

李臻满是惊疑,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成亲王想了半天,觉得贸然掺和李凌和李治的夺嫡之战十分危险,倒不如退一步慢慢扶持李臻,一来对了梁帝的意思,二来可进可退,立于不败,想通这些倒是不介意指点李臻一番,缓缓说道:“怎么不可能?楚南可是极得楚家老夫人宠爱,草原上金狼王势必要礼让他三分;西域瓦赛女王和他不清不楚,变相的将整个西域都交到他手中;杀人无算的扶桑山大宗师竟然也对其另眼相看,实在不可思议;传说,他还是神庙的女婿,前几天他和扶桑山大宗师去刺杀教皇,竟然能全身而退,想必传言不假……再加上楚家、杨家…………唉……”

“现在,西北战局搅动天下,除了陛下,楚南便是其中最关键的人物了……陛下默许我和杨守业夺权,却严令我不得寻衅楚南,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李臻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自己只不过是时运不济,如今终于开始在军中崭露头角,等西北战局一了,定然地位蹿升,凭借皇家身份,压过楚南也未必是什么奢望。

可是,自己闷头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些成绩,本以为能和楚南相比肩,却不曾想到已经连其背影都看不到了。

当自己还费尽心思抱成亲王大腿时,楚南已经逼得堂堂大梁第一人都得暂避其锋了,其中苦涩,难对人言。

成亲王自己也感觉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话锋一转轻声说道:“其实不必担心,现在是不得不用他,不然陛下的谋划怕是难以成功…………等眼下的事情了结,他势必要被打落尘埃的……”

“哦……”李臻精神一震,看向成亲王。

成亲王沉yín说道:“你可知楚狂回雍州的事情?”

“嗯……”李臻点点头,轻声说道:“似乎是奉了父皇的密旨,正式接掌雍州军政事务,坐镇后方……叶左将军被调派到前线来接替他的位子……”

成亲王笑得有些冷,淡淡的说道:“若是往日,定然是皇恩浩荡,毕竟楚狂如此年轻就执掌雍州大权,大梁百余年来,可算前无古人……可是,在大战jī烈之时,将其调离战场,哪怕平升了几级,也算得上弃用。”

李臻只是羡慕楚狂威风都要盖过远在京城的李凌,却不曾想过这些,受教的点头,却不禁想,大皇兄李凌没被派来西北,是不是也算明升暗降?自己能来,是不是又算被父皇看好?

想到这里,李臻本来有些低落的心情又火热起来。

成亲王却不知道李臻的心思已经发散,只当他被惊呆了,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李凌回雍州还另有使命……就是彻查大梁军中勾结外敌贩卖军械之事……”

李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成亲王却看向了京城方向,心中冷笑,让楚家的长子彻查通敌大案,最后却会将楚原查出来,自己那位皇兄当真是好狠辣的手段。

到时候,楚原、楚狂多半都会倒下了,然后只等楚家老夫人一死,京城绿柳巷上便再无楚家!

一个个区区楚南,再强再横,又算得了什么?

…………

…………

关于楚狂,杨守业并没给出多么详细的说明。

但是楚南看的出杨守业话语中的沉重和忧虑,也大概猜到梁帝施加给了杨守业很大压力,便没有再追问。

只是,楚狂在这等关键时刻急匆匆的赶回雍州主持大局,表面看起来绝对是恩宠有加,但其中怎么都透漏着几分诡异。

主持大梁第一军城雍州的军务,可比李凌在京城掌握禁军强大多了。

要知道,一直以来,梁帝可都是尽量让李凌和楚狂公平竞争的。

若是其中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楚南死也不会信的。

…………

…………

楚南离开了杨守业的大帐,带着令箭去完成交接,将那近两千精锐带回来。

在接连的血战中存活下来的,可算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关键是有杨守业暗中谋划,这支军队如今连战连捷,在西北大军中可谓出彩的很,士卒的精神和求战欲望都极强烈。

经过这一番锤炼,或许胜算又大了几分。

众将士对楚南这个魔鬼教官还是印象深刻的,那练霸道强大的枪法都是楚南亲自传授,如今楚南接过军权,自然没人有抵触之情。

有胆子大的将领问道:“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再出征?”

楚南笑了笑,倒不好挫伤士气,淡淡的说道:“都迫不及待了?”

“那是!”那裨将见楚南并不难说话,笑道:“最近,咱们可是大出风头了!十几万大军,绝对是数的着的精锐!连杨大将军的亲军看到咱们也得客客气气,口服心服的!”

军中首重战功。

如今战局胶着,能坐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不错了,像长枪营这样,杀敌一千,自损都不到四百的,当真是彪悍到逆天了。

也不怪这些士卒心气这么高。

楚南笑笑,说道:“要我说,既然咱们这么强大,又何必去和那些普通敌人纠缠,要干就要干出一番其他人都干不出的大事来!”

众士卒都精神一振,嚷嚷道:“对!将军说的对!干一番大动作!”

那裨将问道:“到底要干什么?!”

众士卒开始兴奋的谋划起来。

“绕到草原,烧杀抢掠!”

这个一看便是喜欢看传奇小说的。

“切……没有创意!这个几十年前,漠北军中就有人干过了!前朝也有过!”

“我猜……是绕到敌军后方,烧粮草!”

这桥段,历史书中好像写过很多。

“等明天大战,咱们直接冲击中军,杀大将,斩帅旗!”

“好!”

“这个好!”

“就这么干!”

…………

…………

杀大将,斩帅旗,想想都让将士们热血沸腾。

楚南却依旧温和的笑着,没有说话。

希望到时候自己带他们去杀宗师,不会有人吓到吧。

………………

………………

第二天,楚南带着两千长枪精锐,加上一千杨守业调派的亲军,一千的精锐刀手,凑足了三千之数,在黑沉沉的夜sè中,朝着平阳山方向而去。

队伍整齐迅速,无一丝杂乱。

虽然楚南没有明说,但出发之前已经给了足够的暗示。

众士卒脸sè有些凝重。

杀大将、斩帅旗已经是士卒们的极限,真要去截杀大宗师,哪怕对方只是一人,己方却足有三千,心中压力也都极大。

楚南微微点头。

队伍之中气氛虽然略显凝重,但士气并不低迷,更没有人害怕畏惧。

东方的天空白茫茫的,绿意初现的草原视野并不好。

楚南眯起眼睛看着远方,心中强作镇定,这里是前去雪山的必经之路,铁木真就在胡人军中,不可能会绕道过去,不仅仅是因为路程远近,更因为宗师的尊严。

东方地平线初现一个模糊的黑点。

楚南轻轻出口气,低吼道:“来了!”

。。

。。。

第七十七章 不可能!

第七十七章不可能!

西北战局搅动天下,梁帝在幕后设下天大的棋局,意图一举解决掉所有心腹大患。

大食、胡人、西域、宗师且不必说。

在大梁国内,首先会遭到清洗的,自然是楚家为首的众门阀!

虽然楚原等人联合起来实力惊人,也不可能没有应对手段,但是在梁帝强大的帝王心术面前,一切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西北一战,梁帝堵上了大梁国运和皇族的延续,裹挟了民意,其实也已经将众门阀和皇室绑在了一起。

若皇室胜了,众门阀只有束手挨宰的份。

可若是皇室败了,肯定会拖着众门阀陪葬。

楚家等门阀不可能冒着损害大梁国运、忤逆民意成为千古罪人的风险拼死一搏来个鱼死网破,甚至还不得不尽量支持梁帝,连反击都不敢有大动作。

而梁帝花了如此长的时间和心血布下如此惊人的局,到最后若是胜了,绝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众门阀。

若想在如此危局之中找出那一线生机,只能尽快结束西北之战,让梁帝来不及发动后续计划!

…………

…………

东方天际模糊飘荡的黑影慢慢的变得清晰,从那诡异的行进方式和醒目的白发,可以认出那正是草原上无上的王者,大宗师铁木真。

数千人在清晨时分出现在平阳山下,无论如何,想要逃过铁木真的眼睛是不可能的。

只是,铁木真依旧缓慢又坚定的朝着这边而来,没有停下观望,没有绕道而行,更没有转身退去。

反而是楚南身后的士卒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

…………

天下宗师皆当死!

这句话许多大人物都曾经咬牙切齿的说过。

但是除去当年梁帝算计传说刚刚成就宗师的沈石,还不曾有过宗师陨落的事情发生。

而且,眼下这个机会太勉强太难把握了。

楚南在心中叹息一声。

扶桑山大宗师将教皇逼的无法下山,同样也让自己陷入了险境。

若是铁木真赶赴大雪山,和教皇联手绝对能将扶桑山大宗师永远的留在西域。

铁木真知晓了消息,也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想要缠住胡人、大食十数万大军很容易,雍州军、漠北军大举压上就能办到。

但是,想要缠住行踪不定、身份超然的大宗师,就是在太难太难了,更别提截杀。

若是铁木真绕路或者避战,楚南也无可奈何。

如今,楚南能做的,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若是能将铁木真拦下甚至杀死,当然是好。

若是不能,就只能祈祷扶桑山大宗师还留有自己不知道的后手吧!

…………

…………

铁木真身材高大,背负着那张威震天下的巨弓,在数十丈外停下,看起来并没有将眼前的三千士卒放在眼中,反而冷笑起来。

楚南缓缓的攥紧长枪,凝神戒备。

“你就是楚家的那个小子?”

铁木真果然没有将眼前杀气腾腾的大梁精锐放在眼里,甚至还有心思开口说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楚南问道。

楚南轻呼一口气,点头说道:“前辈竟然认识我,当真是让晚辈我受宠若惊啊……”

铁木真须发皆白,在清晨略带寒意的风中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架势,随意的指着楚南身后的三千人笑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若说心中不紧张,那才是骗人的,楚南只能强压下重重不安的情绪,淡淡的说道:“请前辈看看这支我调教的军队战力如何而已……”

“哦……”

铁木真当然听出楚南话里浓浓的威胁之意,身遭威压散发,衣衫鼓胀起来,怒气反笑道:“当真是无知者无畏,真当老夫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么?”

…………

…………

宗师一怒,天地动容!

一股诡异的狂风以铁木真为中心四散吹去,连清晨的薄雾都被吹散!

铁木真取下了巨弓,笔直的站在那里,气势沉稳如山,让人感觉不可征服!

楚南一抖长枪,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冷喝道:“锋矢阵!杀!”

“杀!”

三千训练有素的精锐也齐喝一声,如同本能一般纵马急冲,轰隆隆的马蹄声如同炸雷般响起,硬是冲淡了宗师滔天的气势!

铁木真右腿画圆,左腿微曲,手中巨弓竟是被拉成满月,弓弦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脚下土地硬是下沉了三分!

“苍月之箭!”

长箭如同一道流光,硬生生的将冲锋的骑兵气势压下去,磅礴的气势遮天蔽日一般笼罩下去!

楚南咬牙冷笑,红着眼睛盯着那道流光!

数千骑兵冲锋起来的气势是极其骇人的,而锋矢阵又更多的将一往无前的气势凝聚到充作箭尖的楚南身上!

吼!

楚南缓慢又沉稳的提起长枪,凝神朝着那道流光刺去!

轰!

是炸雷般的响声!

地面在震颤中下沉碎裂,草屑土泥飞舞,jī起的狂风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庞大的精锐骑兵冲锋的气势硬生生的停滞了那么一瞬间,又传出轰隆隆的前进,从漫天飞舞的烟尘中冲出!

楚南伏在马上,嘴角溢出血丝,让笑容多了些狰狞残酷的韵味!

铁木真脸sè微变,失声道:“怎么可能?!”

…………

…………

作为成名最早的大宗师压箱底的功夫,即便同为大宗师应对起来也得有些忌惮。

可是,楚南不过是九品,不仅存活了下来,更是轻易的破了大宗师的全力一箭!

楚南冷笑,若是谋划已久的行动连铁木真第一箭都撑不下来,岂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铁木真大惊失sè,飞身飘退!

精锐的骑兵已经冲锋到了最高速度,轰隆隆的冲去。

楚南看着铁木真飞退,不禁冷笑。

大宗师短距离内快速移动的本领确实不可思议。

但是全速冲锋的骑兵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在广阔平坦的草原上。

铁木真就算是大宗师,也已经近百岁高龄,若是在草原上和骑兵比拼速度,楚南绝对求之不得!

铁木真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飞身而起,准备绕到骑兵后方的平阳山去!

到了山上,骑兵就优势尽失了!

楚南冷笑,举枪吼道:“枪!”

顿时,空中浮起一片黑影,传出刺耳的破空声!

黑压压的不知道多少沉重的精钢短枪被投出,借着全力冲锋的马速,竟然带出了刺耳的破空声。

其蕴含的冲击力、杀伤力,可想而知,就算前面是一队重甲骑兵,也足以将其放倒在地!

即便强如大宗师,也不敢硬撼!

铁木真没想到楚南竟然准备了这等手段,憋屈之极,却不好发作,只能咬牙躲闪。

噗噗噗!

沉闷之极,是精钢的短枪深深刺入地面的响声!

“枪!”

“枪!!”

“枪!!!”

楚南接连大喝。

骑兵按照早就划分好的几个部分接连投出短枪。

黑压压的短枪,笼罩了好大一片区域。

铁木真身上还带着那把巨弓,躲闪起来很不方便,狼狈的模样又哪里又之前仙风道骨的模样?!

“唉……”

楚南叹了口气。

就算早在意料之中,看着短枪阵被躲开还是十分失望。

大宗师,果然是大宗师!

短枪深深的刺入地面,远远看去如同草丛一般。

最前面的骑兵一分为二,绕过枪丛从两边包抄过去!

后面的骑兵刚好补充上来。

“好!好!!好!!!”

铁木真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怒极反笑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大意之下竟然被你一个小娃娃算计到这种地步!只是,就凭这两下,想要伤到老夫,做梦!”

楚南脸sè严肃,自然知道大宗师不是在口出狂言。

“围!”

三千骑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铁木真围在圆心位置。

铁木真朝前一伸手,硬是将十几把短枪抓起来,随手甩了出去!

先是短枪入肉的沉默响声。

而后是接连不断的惨叫和马儿的悲鸣!

不知道有多少士卒被铁木真含怒一击杀死,几匹战马甚至被硬生生刺穿钉在地上!

原来顺畅的阵型有了瞬间的杂乱,尤其是其中一千余的瓦赛精锐,因为配合生疏,竟是和其余两千人脱节了!

这时,东方也传来轰隆隆的骑兵冲锋声。

是闻讯而来的胡人铁骑!

楚南脸sè微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哪怕事先就知道这个机会很难抓住,看到现在要功亏一篑,还是让人十分恼火!

铁木真是何等人物,准确的把握住了骑兵配合中的脱节瞬间,朝着东方突围而去!

巨弓寒光闪耀,哪怕是远战闻名,但毕竟是宗师境界,近战的实力也绝对不容小视,那一处缺口竟是再也合拢不上!

骑兵还在死命朝着那个高大之人冲杀,胡人铁骑却越来越近!

现在阵型已破,许多后续的手段无法再施展。

拼掉铁木真的希望已经不大,而三千精锐却要面临险境!

楚南咬牙,挽起马缰全力朝前冲去,手中精钢大枪被攥的乱响,单手一提缰绳,坐骑长嘶一声腾空而起!

铁木真正杀得兴起,等反应过来也不惊慌,巨弓一挥将旁边递上来的数十支长枪削断,余势未减,划过一道寒光,准备将楚南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战马被劈成两半,鲜血飞溅。

楚南仿佛也被击飞,闷哼一声腾空而起!

又有数十支长枪刺向了铁木真胸前!

铁木真冷笑一声,发狠练枪带人斩成两半。

楚南在空中飞舞一圈,手中大枪带着闷雷般的呼啸声横扫过去!

铁木真皱眉,仓促之下只能将巨弓收回到身前,正要随意的将楚南长枪挡开,却惊觉那长枪之上却传来一股浑厚无比的巨力,枪尖之上还发出带有明显扶桑山剑气韵味的凌厉杀气,顿时如遭雷击,被重重的扫在胸前,闷哼一声向后飞退,惊骇的看着楚南,怒吼道:“不可能!”

…………

…………

至于俺的状态,实在无力说什么了。。

第七十八章 应对之策!

第七十八章应对之策!

楚南手中大枪横扫,势若千钧,铁木真仓促之下竟然也是抵挡不住,被扫的横飞起来!

这一枪,当真惊采绝艳!

只是,还不足以重创一位大宗师!

铁木真更多的是心理上的震惊和难以相信。

一对一的情况下,能伤了大宗师的,只有大宗师!

铁木真在骑兵疯狂一般的冲杀中依旧望着楚南,严重满是不可思议。

如果说楚南这般年纪就成就了大宗师,铁木真死也不信!

楚南拄着长枪,浑身散着浓郁凝练的杀伐之气,经久不散,眼神冷酷疯狂,毫无畏惧的和铁木真对视着!

骑兵的阵型已经完了。

铁木真长久的凝视着楚南,身上又多了几道不轻不重的伤,却不敢再冲回到楚南身前,一边向东方退去,一边喃喃自语道:“扶桑山的剑气……沈石的枪法……还有教皇的意境……难怪……”

…………

…………

胡人铁骑已经越来越近。

楚南自从骑兵阵型脱节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今天的刺杀多半成功不了,没办法再赌下去,咬牙喝道:“撤!”

铁木真再没有之前宛若仙人的风范,身上带着血污,狼狈的冲回到胡人大军之中。

楚南麾下的骑兵却已经呼啸着朝南边退去,秩序井然,散而不。

胡人大军和铁木真汇合之后,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追杀楚南一行人,迟疑了一会又呼啸朝着朝东方而去。

正当楚南惊疑不定之时,突然东南方向又有一骑兵狂奔而来。

这次是雍州最精锐的金甲军!

传令兵飞身下马,跪倒在地大声道:“楚将军!将军有令,命你部火回营,不得延误!”

楚南看着远去的胡人大军若有所思,抓起那传令兵,低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属下不知!”

………………

………………

当楚南带着两千余士卒回到大营的时候,明显感觉气氛有些异样。

大营内外,看向楚南的眼光也颇有些怪异。

知道这支精锐骑兵的人很多。

但是知晓楚南今天突然前去平阳山的人却极少,即便知道的,也多半不会看好!

可是,看到近三千精锐骑兵有些狼狈回营,带回险些杀掉胡人大宗师消息的时候,任谁都要震惊!

强如大宗师,让大梁开国先帝憋屈而死,让大梁处处受到掣肘。

大概许多人都已经将大宗师和神明等价。

但是,今天楚南带着三千骑兵,竟然差点就真的拼死了一位大宗师!

这是何等让人惊恐!

…………

…………

大帐之内,气氛也有些异样。

李臻紧紧的抿着嘴,目光有些飘忽,脸色灰败。

冷云、独孤仇却满是掩饰不住的jī动。

若非这是大梁军中大帐,多半就要扑上去抱住楚南了。

杨守业脸色也有些复杂,不停的打量着这个不断让自己惊讶的女婿,似乎要重新认识楚南一番。

只以为,在今天,楚南做了一件前人想都不敢想、还差点就成功的大事!

楚南走进去坐到椅子上,闷着头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水。

成亲王脸色还挂着没有淡去的震惊,手掌压着平阳山一战的战报,看向楚南的眼神竟忍不住有震撼的感觉。

战报字数并不多,过称也并不详细。

但其中一行字实在让人心跳加!

“楚南将军纵马挥枪,军中一枪挑飞铁木真!”

………………

………………

楚南坐在椅子上,身上冷酷嗜杀的气势慢慢淡去,恍惚之间又变成了那个人畜无害的少年。

“咳咳……”

杨守业先打破了沉默,有些艰难的说道:“辛苦了……”

楚南有些虚弱的笑了笑,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压制一位大宗师,哪怕只是一瞬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肉着眉心摇头叹息道:“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杨守业分明看到楚南的右手在微微颤动,却没有说什么,轻轻点头叹口气说道:“我刚刚听人说了……是我的错,该将那三千人完整的留给你的……”

李臻脸色涌起一阵异样的红晕,忍不住低下头,死死的咬牙看着地面。

事情很清楚明白了。

那三千人,是楚南准备用来杀宗师的……

楚南不在的时候,成亲王将那三千人交给了自己,虽然折损了近千人,但屡立战功……

最终,截杀宗师的行动功亏一篑……

于是,之前所有的战功全都成了笑话,围杀宗师行动失败的罪责却要推到自己头上!

从战功卓著的将星,瞬间成为罪人笑柄!

李臻忍不住扭头看了成亲王一眼,却现往日高傲的王叔也正低头不语。

这时候,李臻心中满是怨恨。

怨恨成亲王,怨恨杨守业,更怨恨楚南!

…………

…………

楚南并没有就平阳山的功亏一篑说什么,缓缓说道:“铁木真吃亏在大意和大宗师的高傲,这次已经吃了大亏,下次再想算计他,就太难了……”

杨守业点点头,问道:“他受伤了么?重不重?!”

楚南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想重创一位大宗师,谈何容易?!刚刚围住,阵型就了……瓦赛汗血骑兵度太快,竟然和剩余的部分脱节了……虽然我最后拼死一击,但也就吓他一跳而已……然后胡人大军就压过来了,那时候再想杀大宗师,根本是不可能了……”

杨守业轻笑了一声,却没有多少失望的意思,点头说道:“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关键是当机立断,没有将你带出去的数千精锐也葬送掉……”

楚南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忍不住提醒道:“可是……大雪山那里……”

“呵呵……”

成亲王轻笑一声,接过话来说道:“大雪山扶桑山大宗师的危局,陛下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楚南倒不在意成亲王的示好,皱眉道:“可是,拿什么拖住铁木真?”

成亲王笑了笑,淡淡的说道:“不必……铁木真不会去雪山,会自己留下来的……”

楚南低下头若有所思,没理会成亲王的含糊其辞,看向杨守业直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守业轻轻叹口气,缓缓说道:“刚刚得到消息……陛下于昨日突然离京,正率禁军赶来西北……”

“陛下,要御驾亲征!”

…………

…………

第七十九章 炮灰!

第七十九章炮灰!

“御驾亲征?!”

楚南先是震惊一下,而后便低头沉思。

梁帝在大梁的权威不容置疑。

但是上次北伐时候,梁帝亲征漠北已经让朝中众臣战战兢兢惶恐不已。

仅仅过了不到一年,梁帝就又要御驾亲征,楚南能想到朝中jī烈的反对之声。

更有趣的是,如此大事,西北主将杨守业也没有预先得知消息,可想而知,这次御驾亲征,梁帝肯定没有知会朝臣,看起来是一次冒险又莽撞的决定。

只是,梁帝在这个时候赶赴西北,在楚南看来,时机把握的真是妙到毫巅。

扶桑山大宗师将教皇死死拖住,铁木真得到消息肯定要赶去。

但是,这时候梁帝却突然带着禁军御驾亲征,君临西北,自然要引发一连串的反应。

最显而易见的后果,铁木真不得不留在西北,亲自坐镇应对梁帝。

一边是单身独剑的扶桑山大宗师,一边是雄才大略率领数万禁军的梁帝,哪个更危险,不言自明!

楚南忍不住摇头苦笑。

怪不得自己老是觉得,这一次围杀铁木真的时机十分勉强呢,原来梁帝和扶桑山大宗师早有默契。

一个拖住教皇,一个拖住铁木真。

果然不愧是天底下最顶尖的人物,如此充满变数的局,两人联手竟然无声无息的就布置的天衣无缝!

这么说来,扶桑山大宗师在赶去雪山之前就预料到了如此局面。

平阳山一战,不过是自己机缘巧、误打误撞之下的多此一举!

或许,扶桑山大宗师根本就没指望自己能拦住铁木真,带自己去大雪山,只为了在自己身上种剑。

楚南缓缓的璧山眼睛,细细感受着体内凌厉澎湃的剑气,隐约之间似乎触摸到了一丝玄之又玄的东西。

…………

…………

梁帝带着数万皇家禁军御驾亲征,势必会导致西北平衡的战局慢慢倒向大梁一方。

铁木真贵为大宗师,面对大梁第一人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西去大雪山,可能杀死仇敌扶桑山大宗师,却也可能导致赫哲族、草原万劫不复!

其中利害,是个人就能分得清楚。

图尔温的王帐之内。

须发皆白的铁木真毫无疑问的坐在中央。

两边是大食王子卡迪夫和草原王族首领图尔温。

其余赫哲族、金狼部落、大食的重要人物也悉数到齐。

卡迪夫远来是客,虽然实力强大,但依靠赫哲族这个盟友的地方很多,坐在次席并无怨念。

只是,卡迪夫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图尔温。

图尔温这个名义上草原的真正王者,在自己王帐当中,竟然只能坐在卡迪夫下手。

卡迪夫知道座次的微妙,却没有给图尔温让座的意思,随意的铁木真谈笑着,不时的撇过图尔温,嘴角挂着刻薄的笑意。

什么草原王者,不过是个傀儡、草包而已。

图尔温彷如感觉不到卡迪夫的眼神,脸sè平静的端着奶酒抿着。

平阳山的事情自然被严厉压制,没人敢提。

铁木真一脸淡然的说道:“眼下的情况诸位都知道了……战局胶着,梁朝皇帝又带最精锐的禁军御驾亲征,眼看就要到了,局势对我方十分不利啊……”

卡迪夫点点头,单手扶在胸前,微微弯腰缓缓说道:“如何应对,还要靠您决断……”

图尔温本想说什么,听了卡迪夫的话硬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也弯腰附和。

铁木真很满意两人的态度,缓缓说道:“如今,除了团结一心之外,还必须要扩军!”

“您说的是!卡迪夫代表大食深表赞同!!”

卡迪夫的态度越发谦卑有礼,抢先出声,只是心中却在冷笑,反正指望大食增兵是个笑话,扩军对自己有百利无一害,不同意才傻呢!

图尔温看了卡迪夫一眼,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说话。

“嗯?!”

铁木真吃了楚南的算计,又要应对梁帝,心中烦躁的很,看了图尔温一眼,皱眉吩咐道:“速速将你部落剩余的三万人派来西北吧!”

“可是……”图尔温早料到会有这局面,听到铁木真的话还是心中愠怒,忍不住说的:“那三万人要守护王帐……若是调离之后,梁军派军……”

“够了!”

铁木真冷喝一声,怒道:“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怎么成大业!”

草原上师一怒,王帐内顿时鸦雀无声,气氛有些凝滞。

图尔温惶恐的跪伏在地上。

“大梁皇帝就要来西北,怎么会派人去攻打你的部落?!”铁木真余怒未消,将心中的郁闷尽数发泄在胆敢当众忤逆自己的图尔温身上,怒道:“若是你担心,我会让周边的几个部落帮你照看王帐!”

金狼部落一名勇士连忙跪地哀求道:“上师息怒……只是部落里数万fù孺还……”

“嘭……”

那勇士话未说完,头颅被隔空拍碎!

铁木真冷着脸,扫视众人,淡漠的说道:“莫非……听了平阳山的事情……许多人就开始不将我放在眼里了么?!”

图尔温跪伏在铁木真脚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王者风范,涩声道:“上师息怒……我这就派人下令调兵!”

“这就好……”铁木真点点头,轻轻的松口气,似乎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拍拍身后的王座,语重心长的安抚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草原!想要坐这王座,就要有胆识气魄!梁朝皇帝都敢连续两次御驾亲征,难道我草原之王就是懦弱胆小的鼠辈么?!”

图尔温头越发的低了,沉声说道:“图尔温明白了!”

“明白就好……”

铁木真缓缓起身,朝外面走去,淡漠的说道:“赫哲族也会增兵的……”

赫哲族的惊弓等人也都起身出去。

卡迪夫最后一个站起,看着依旧保持跪伏姿势一动不动的草原之王,呵呵笑着离开了。

…………

…………

不知道过了多久,图尔温才慢慢的起身,伸手摸了摸那王座,闭上眼睛沉思不语,心中如同沸水翻腾。

大帐内,只剩下金狼部落的几个重要人物。

“吾王!不能调兵啊!部落里数万fù孺、大批的牛羊还需要守护!若是梁军进攻,部落就完了!”

“王帐空虚,即便梁军不动,周边几个大部落也可能趁虚而入啊!”

“…………”

“…………”

图尔温依旧默然不语,只是宽大的胡服下,握拳握紧,微微颤动。

“为什么要金狼族派兵?!这边是赫哲族的地盘,他们增兵岂不是更方便么?!”

“赫哲族就算不增兵,咱们又能说什么?”

“哼!上师分明将金狼部落当炮灰!对大食人都比对金狼部落好!”

“你说什么?!”图尔温突然站起来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人,魁梧的身躯极具威压,yīn沉道:“你说什么?!”

那人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我说上师他……啊!”

图尔温不等那人说完,手掌带起一阵风声,一掌将那人拍的重伤吐血,咬牙切齿的大声吼道:“不得诋毁上师!”

那人惨叫连连,翻滚着撞到王帐外!

…………

…………

梁帝决意要御驾亲征,杨守业只暂时放弃原先的部署,压缩防线,退守防御。

至少在梁帝到达之前,任何大动作都是不合时宜的。

还好,对面的胡人也似乎在紧张的调整着,并没有大举进攻的意思。

梁帝有数万精锐禁军保护,胡人、大食的主力又都被牵制在西北,安全定然是无须担心的。

现在杨守业要做的,就是继续牵制胡人大军,频繁调派军队,为梁帝的到来做好准备。

…………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有关梁帝的密报接连不断的送到了西北大营。

终于,梁帝终于进入到了雍州境内。

依照事先得到的消息,梁帝要在雍州稍作休整再赶到西北大营。

但是,梁帝还是派出了特使先行前往大营,一是犒赏三军,二则是为君临大营做准备。

虽然时候还早,但杨守业、成亲王、楚南三人还是早早的就守在大营外面迎接特使。

御驾亲征事马虎不得。

成亲王轻笑着说道:“陛下御驾亲征,现在三军士气高涨,大胜可期啊!”

“嗯……”杨守业点点头,士气高涨、士卒求战心切肯定是好事。

当然最让人底气大增的,还是随梁帝而来的数万精锐禁军。

梁帝御驾亲征,成亲王顿时底气大增,才不管楚南杨守业有没有说话的兴致,笑着继续说道:“呵呵……陛下派出了特使来打前站,不知道会是谁?”

楚南一脸的漠不关心。

杨守业只能无奈的搭腔,凑趣道:“大概是大皇子殿下吧?!”

“杨将军也这么觉得?!”成亲王一脸的惊喜,看了楚南一眼,又扭头看向远方隐隐可见的那队禁军,眯起眼睛笑道:“我猜也是我那侄儿……”

那一支千余人的禁军骑兵呼啸而来,很快就到了大营不远处。

“啊……”

楚南、杨守业、成亲王三人看清了最前面的人,都忍不住轻呼一声,脸sè都有些复杂古怪。

梁帝派出的先行特使,竟然是楚原!

。。

。。

第八十章 决战!

第八十章决战!

楚原是品的兵部尚书,向来是坐镇后方,近十几年来已经极少出现在前线了。

西北战局胶着,但不要忘了,京城同样风起云涌,梁帝和门阀之间的暗斗几乎已经公开化了。

这种时候,梁帝御驾亲征已经足够让人惊讶。

楚原,这个众门阀之中的扛鼎人物竟然也出现在西北,实在让人惊疑不定。

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梁帝调虎离山,还是楚原在进行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

…………

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朝堂,楚原的威望都足够强大。

强大到成亲王和杨守业也无法自持身份。

如果不是因为楚家势力太大,楚原需要避嫌让权,现在大梁军中又哪里轮得到杨守业上位?

而成亲王不过是仰仗亲王的身份,无论是才干还是声誉,都要差楚原几条街。

楚原这些年来越低调沉稳,但只有身处其中,才明白这位尚书大人在朝廷有何等强大的势力!

至少,在沈石叛之后,如今的楚原,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和梁帝扳腕子的存在!

…………

…………

说起来,杨守业和楚原还是儿女亲家,往日由于公务也接触的多,寒暄起来倒也没有多少虚假。

成亲王虽然知道皇室在对众门阀动刀,却不敢在楚原面前显露丝毫异样表情,轻笑着退后半步,请楚原进大帐去。

楚原进了大帐坚持坐了次席,让杨守业坐上座,随意的问了几句战局便岔开话题,说起接待梁帝的事情,并没有对杨守业的布置指手画脚的意思。

杨守业也终于松口气,吩咐亲兵上酒菜为楚原接风。

席间也只谈风月轶闻,不谈国事,算是宾主尽欢。

酒饱饭足,楚原婉言谢绝了杨守业的热情邀请,坚持不打搅杨守业处理公务。

杨守业也没有强求,看了楚南一眼,沉yín一下,轻声叮嘱道:“好好接待……不要怠慢了!”

“嗯……”

楚南轻轻点头应是。

………………

………………

看到楚原、楚南这对耀眼到夺目的父子在大营外闲逛,所有人都默契的远远躲开,不敢靠近。

楚原看着一片肃杀的战场,一边活络着身体一边叹息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二十多年就过去了……”

楚南也看向远方胡人的战阵,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二十多年前,我曾是雍州主将……”

大概是多年之后故地重游勾起了楚原的怀旧情绪,楚原满脸感慨的说道:“那时候整个大梁都人心惶惶,西域、胡人蠢蠢欲动……雍州军还差点因为沈石之死起兵复仇……领兵为将,到沈石那种程度,当真也是死而无憾了……”

楚南回头看向雍州方向,却又哪里看得见,问道:“那又是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套是行不通的,先用外敌压境强行压下内部矛盾,再拉拢一批,杀掉一批……”楚原轻描淡写的说着,似乎并没有将早年独身一人掌握大梁第一军城这等光辉事迹放在心上,盯着楚南说道:“最简单的方法,往往才是最有效的……”

“嗯……”楚南知道楚原意有所指,在这种微妙的时候离开京城来到西北更是要有什么动作,索xìng开口问道:“这次的事情……你想要怎么解决?”

“呵呵……”楚原轻笑了一声,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却并不回答楚南的问题,反而说道:“平阳山的事情我听说了……勉强算是找对了解决如今楚家危局的方向,但手段太粗糙了些,成算本就不大……”

楚南倒没有反驳,平阳山的事情本就是靠了运气,最终失败了也不意外。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在梁帝、大宗师、楚原这等在阴谋诡计中沉浸一生的老狐狸面前,自己还差了些。

“唉……”

楚原突然叹了口气,又从楚南身上移开眼神,淡淡的说道:“说起来,还是老夫人看得远……我实在不如她老人家……无论是当年收留陛下、送走图尔温还是沈石的事情……老夫人都看得很准,称得上算无遗策……这么多年来,楚家能展到如今的程度还能盛而不衰,我顶多有些苦劳而已,老夫人才是幕后功臣……而这次,在对待你的问题上,似乎又是老夫人赢了……”

“呵……”楚南摇头笑了笑,知道楚原最终还是低了头,算是认同了自己,只是心中滋味复杂,难有什么欣喜之情,轻声问道:“老夫人怎么想的……需要我做什么?!”

楚原倒不意外楚南的疑问,脸色肃然的缓缓说道:“局势太了,牵一而动全身,一个不慎,楚家可能万劫不复,也可能将大梁拖入泥潭……老夫人说,楚家不会束手待毙,任人宰割。但是,凡是都要有底线……”

“无论如何,楚家都不能成为大梁史书中的千古罪人,你明白么?!”

“嗯……”楚南点点头,轻声回道:“我明白……”

楚原听了楚南的话便没有再纠结底线的问题,指着北方偏西方向问道:“那里……是大食大军么?”

楚南点点头,指点着前方解释道:“西边是大食……中间是赫哲族……东边是……”

楚原看着楚南一脸的若有所思,拍了拍楚南肩膀,笑着说道:“走……回去吧……离大营有些远了……”

…………

…………

梁帝终于到达了西北大营。

大食、胡人也完成了最终的增军和调整。

有北伐的例子在先,谁都知道,梁帝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占了上风的时候。

梁帝御驾亲征,就说明了这位君王不满意缠绵胶着的战局,要尽快取胜,就像北伐一样!

而西北大营的异动更是加重了这种说法的可信度!

梁帝刚到西北大营,便以“战局不利”罪名勒令杨守业回守雍州,将出了名作风强硬、杀伐果断的楚狂重新调上前线!

大梁皇室精锐的禁军也很快融入大军中。

中间,是明显耐心不好决意要战决的梁帝!

左右先锋,正是大梁最出名的好战派年轻将领楚狂和李凌!

大梁近二十万大军士气高涨,杀气腾腾开始大举压上!

隐约,决战已经开始!



。。

第八十一章 更好的机会!

第八十一章更好的机会!

既上次北伐大胜之后,梁帝又一次御驾亲征,大大的jī励了梁军的士气!

士气爆棚的大梁大军大举进攻,发挥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和意志力,几乎是不停歇的朝前压上!

大食、胡人联军起初也是拼命抵抗,但士气正旺的大梁大军几乎如同洪流一般,无坚不摧,势不可挡!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粗浅道理都明白。

面对如此局面,大食、胡人大军也只能暂时后撤。

大梁大军一改杨守业时期的沉稳,变得十分jī进,几乎不给敌人、也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死死的咬住不放!

大战终于在梁帝到达之后达到高潮!

接连三天的大战,战线硬是向北推进了百里,双方死伤的士卒不计其数!

至少,从表面上看,梁军稳稳的站了上风!

梁帝御驾亲征开有了一个相当漂亮的开局!

…………

…………

梁军大帐内,充满大胜后的喜悦。

成亲王等人围在梁帝身前,说着赞扬的话,将梁帝的文治武功狠狠的夸耀了一番。

李凌、李臻兄弟站在梁帝不远处,也在接受着众人的夸赞。

楚原安排好战后的清扫战场、救治伤兵等问题之后,走到里面和大宗师张海说着什么。

在几乎无人关注的角落,楚南、楚狂二人在窃窃sī语。

楚狂作为左先锋,面对的正是心气极高的大食铁骑。

虽然最终取得了胜利,但是过程很是艰难,楚狂脸上有些疲惫,并没有多少欣喜的感觉。

“好像有些不对……”

楚狂微微皱眉,缓缓的对楚南说道:“我回来之后问了一下,好像就左路军和大食的战况比较惨烈……”

梁帝御驾亲征,所有的军事行动自然是梁帝说了算的,其他人在梁帝做出决断之后,甚至连问都不敢问,只能执行而已。

“怎么回事?会不会是错觉?!”

有梁帝带来的禁军在,西域联军的位置自然被取代了。

楚南也乐得自在,专心的养伤,并没有上战场,对战事并不了解。

“或许吧……”楚狂低下头想了想,轻笑着说道:“大概是我想太多了……”

楚南也笑了笑,看了梁帝方向一眼,轻声问道:“陛下让你回雍州,是查案么?”

“嗯……”楚狂迟疑一下,微微的点头,低声说道:“是通敌卖国、贩卖军械的事情……”

楚南不动神sè,随意的问道:“有什么发现么?”

“肯定有大人物牵扯其中!军中、朝堂都有!”

楚狂脸sè微微有些yīn沉,冷冷的说道:“当初北伐我就发觉,胡人战力有些反常的强大,现在才明白,原来胡人是使用了大梁锻造的制式军械!若非如此,我那些部下又怎么会伤亡殆尽!还是死在大梁出产的武器之下!”

楚南心中一惊,忍不住看了远处的楚原一眼,脸sè微变。

…………

…………

老夫人眼光奇准,楚原也是枭雄之资。

楚南xìng格淡漠懒散,和扶桑山、瓦赛等外邦都有交情,对楚家暗中扶持金狼王的动作并不太在意。

因此,楚原能坦然的将扶持金狼部落的事情说给楚南听。

但是,楚狂就不同了。

说起来,楚狂的xìng格和当年的沈石有些相似,是典型的古典军人,刚正,重情重义,对士卒严苛又爱护,或许不忠于皇家,但肯定是忠于大梁社稷和百姓的。

北伐之时,楚狂一手带出来的雍州军死伤惨重,成为楚狂最大的忌讳。

楚家如果和皇家对立,楚狂毫无疑问会站在楚家一边。

但楚原暗中扶持金狼王,却是当初杀死楚狂部下的间接凶手,这样的事情也超出了楚狂的底线。

若是最后查出真相,楚家大概真要发生父子反目的事情了!

…………

…………

“怎么了?脸sè怎么不好看?”楚狂看着楚南表情有异样,低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楚南轻声笑了笑,摇头道:“伤还没好……有些痛而已……”

平阳山的事情,楚狂是知道的,能杀伤大宗师已经是奇迹,受伤太正常了,也就没有怀疑,开始关心起楚南的伤势来。

楚南敷衍着楚狂,看了看远处的梁帝和楚原。心中叹气。

恐怕这是君臣两人又一次斗法。

梁帝用心有些狠辣,大概是要楚原、楚狂父子反目,然后楚家自然要分裂,最终成一盘散沙。

而楚原就未必不知道这些。

只是,楚原还相信自己留的后手,准备看到最后查到李凌和成亲王头上无法收场的好戏。

就楚狂刚直重情义的xìng子,无论最后查到谁头上,为了给北伐之中死伤数万部下复仇,大概都不会手软。

“都退下吧……”

梁帝突然开始赶人,淡淡的说道:“楚南、楚狂、李凌留下……”

尊贵如成亲王、楚原都被赶出去,其他将领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暗暗羡慕楚南、楚狂两人的超品级待遇。

…………

…………

一会儿功夫,偌大的大帐之中只剩下梁帝、张海和楚南等几人,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坐吧……”

梁帝温和的笑着,指着大帐内数把椅子说道。

既然赐座,楚南便也不扭捏客气,谢过恩坐下。

梁帝满是欣赏的笑着,看着三人说道:“留下你们三个……是因为你们是我大梁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是大梁未来的希望!朕是希望靠你们年轻人的冲劲和锐气,尽快打败强敌!”

自从梁帝到来,硬是将杨守业赶回了雍州,让成亲王和楚原这等老人放在幕后,开始豪赌似的将年轻人推向前台。

楚狂、李凌自然不必多说,冷云、李臻和独孤仇也各有封赏,年纪轻轻就开始独当一面。

如今大梁军中,锐气有余,沉稳不足。

但就目前的情况看,这番调整效果还不错,也没出什么大漏洞。

“尤其是你!”

梁帝又指着楚南,点头叹息道:“说实话,平阳山的事情,连朕都吓了一跳……”

站在梁帝身后的张海大宗师也看向楚南,微笑点头。

“可惜……还是功亏一篑……现在只希望没有坏了陛下的大计划……”楚南轻轻叹口气。

梁帝呵呵笑着,对楚南的话不置可否,缓缓说道:“接下来,要靠你们齐心协力了……”

三人自然大声表忠心。

梁帝看起来很满意,吩咐道:“楚狂,接下来,你的担子很重啊!”

楚狂吃了一惊,站起来低头说道:“请陛下明示……”

梁帝看这楚狂,缓缓说道:“或许你也感觉到了……这几天,左路的厮杀惨烈,中路和李凌的右路相对和缓一些……”

楚狂微微sè变,忍不住抬头问道:“臣不明白……”

“呵……”

梁帝轻笑一声,脸sè平静淡淡的说道:“你也知道,虽然现在我军气势占了上风,但死伤并不比敌军少,要彻底击溃更要费时费力!若是打得狠了,胡人和大食反而会齐心合力,凶猛反扑……”

“陛下是想要分化敌军?!”

“不错!”梁帝赞赏的看了楚狂一眼,淡淡的说道:“敌军并非铁板一块,只是大梁大军压迫,有矛盾也会被掩盖起来……大食远道而来,要狠狠的打,哪怕拼消耗战也要将其打残……赫哲族实力最强,朕会坐镇中军,压而不打……金狼部落最弱,不妨让他胜几仗……”

“若是大食被打残了……实力受损严重,又有什么实力再和胡人联盟?!大食人心高气傲,定然不愿寄人篱下……大概会退守西域,到时候所谓的联盟不攻自破……”

这样的分化手段很简单容易,杨守业等大将肯定不会没想过。

但敢想,未必敢这么做。

楚狂镇守的左路就算胜也是惨胜,必定会死伤惨重。

而中路却没有战事,右路甚至要退守不出或者主动吃败仗。

这样的部署,如何服众?!定然要在军中引起轩然**ō,只是朝中和民间的口水也足以让主将吃不消。

整个大梁,大概只有梁帝有威望和魄力这么做。

“父皇,让儿臣去左路吧!”李凌主动请缨。

“不用……”梁帝这样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反而让楚狂没了抵触之心,缓缓说道:“末将定不辱使命!”

梁帝温和的笑着,又转头对李凌说道:“你,终究是比楚狂差了点……”

李凌微微sè变,却不敢反驳什么,看了楚狂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

楚狂依旧沉闷肃然,面无表情。

梁帝挥挥手,有些疲惫的说道:“先下去准备吧……千万不能出差错!”

“是!”

楚狂和李凌弯腰退了出去。

“对了,楚狂,原先交代你的事情要继续办!”梁帝低下头,翻着桌上的东西吩咐道。

“末将明白!”

楚南有些莫名其妙,说来说去,好像没有自己的事,听到梁帝吩咐楚狂的话,心中跳了跳。

或许,自己应该再和楚原谈谈。

“楚南留下……”梁帝依旧没有抬头,淡淡的说道:“朕有事问你……”

楚狂看了楚南一眼,点点头离开。

楚南站在书桌前面,静默不语,心中暗暗猜测,接下来梁帝会问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梁帝才从一大堆的奏折中抬起头来,看着楚南,淡淡的说道:“若是朕再给你一个比平阳山更好的机会,你,有没有把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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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落马坡

第八十二章落马坡

梁帝毅然决然的推行新战略,大食大军被潮水般的攻击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中路的赫哲族大军想要支援盟友,但却被梁帝亲自部署的禁军牢牢牵制住,根本分身乏术,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楚狂率领着军队不停的冲击着大食战阵,几乎是如见到生死仇敌一般,一副不惜欲石俱焚的架势。

大食大军战力同样彪悍,也被jī起了悍勇之气,死死的硬扛住梁军的功绩,死战不退。

双方十几万大军绞杀在一起,展开了血腥残忍的决战。

每一个瞬间,都有数不清的士卒死去。

人的xìng命在这个时候,真的如草芥一般不值钱。

战场之上,所有的功勋都充满着血与泪!

………………

………………

楚原与楚南站在大营外,遥望着杀气冲天的战场默然无语。

左路大军和大食大军的拼杀已经近乎白热化。

双方都打出了气势和血腥。

不远处的战场正如绞肉机一般,不停的吞噬者士卒的xìng命。

不断的有残兵哀嚎惨叫着退下战场,不断的有脸色肃然的后备军投入战场。

梁帝到来之后,战争的血腥程度已经翻了数倍。

楚南接过了最新的战报,低头看了一会又递给楚原。

即便是早有准备,战报之上的伤亡数还是让楚原脸色变了变。

楚南并没有对战报说什么,看着远方轻声说道:“暗中和金狼部落做生意的事情……你没和楚狂提过么?”

“嗯……”楚原丝毫没有意外,随意的说道:“没有……”

“为什么?!”楚南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这是在赌楚狂对家族的忠心么?”

楚原知道楚狂和楚南关系极好,轻笑一声也不将楚南的质问放在心上,不在意的摇摇头说道:“楚狂……和你不一样的?”

楚南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楚狂正在奉旨彻查大梁军械流入草原的事情,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当然知道……”楚原卷起战报拿在手中,轻描淡写的说道:“早有预料,你不必大惊怪……”

楚南扭过头来,看着楚原说道:“我记得你说过,凡了陛下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呵……我没有看过陛下,但也不会看自己……”楚原突然笑了起来,一脸平静的看着楚南,淡淡的说道:“若是陛下有大魄力,真用大皇子、成亲王和皇室的声誉来赌……我当然也不介意拿楚家来赌一把……谁胜谁负,还尚未可知!”

…………

…………

又到日落,经过一天的jī战,大食和大梁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双方默契的退出了战场,如同受伤的野兽回巢穴添舐自己的伤口,同时为明天的血战蓄力。

在如血的夕阳下,十数万浑身如血的残兵沉默退出战场的景象,有种震撼人心的感觉。

大帐之内,楚狂草草梳洗了一下,还带着未散尽的血腥煞气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大食大军是硬骨头,十分难啃,在场之人也是心知肚明。

虽然今日一战大梁伤亡惨重,但不会有人会将罪过推到楚狂头上。

梁帝单手压着战报,脸色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狠狠的夸奖了楚狂一番。

楚狂被那触目惊心的伤亡数字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勉强笑了几声,谢过梁帝的夸奖,又低头沉默起来。

梁帝也不在意,随意的说道:“经过这几天的大战,大食已经伤了元气了……今天更是将视若珍宝的铁甲重骑兵都投入战场之上,所剩的底牌已经不多了……”

在如此大规模的军团战之中,重骑兵的威力是十分惊人的。

虽然人数不是很大,但轰隆隆冲锋起来的重骑兵还是重创了梁军。

梁帝双手按住书案站起来,沉声说道:“明日,除了要继续保持对大食压迫进攻之外,还要开始对胡人动手了!”

众人精神一震,尤其是李凌,更是摩拳擦掌。

梁帝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李凌说道:“李凌,事情就交给你了……”

李凌不理会其他人异样目光,低头沉声说道:“是,父皇!”

…………

…………

第二天,又是一天的血战。

大食大军虽然也没让梁军好过,说起来也没吃大亏,但是,大梁士卒死伤了还可以补充,大食可不行。

卡迪夫就算是心高气傲不愿求人,也终于坐不住了,脸色阴郁的去赫哲族营地。

铁木真亲自出面接待。

卡迪夫有些烦躁,也没心思客套,皱眉道:“大食死伤惨重,你们部落却连大的战事也没有,这到底算什么事?!”

铁木真微微皱眉,只是卡迪夫毕竟代表大食和神庙,勉强安慰道:“大梁左路的楚狂,是出了名的好战,打起仗来简直不要命……”

卡迪夫不耐烦的将奶酒放下,怒极反笑道:“这么说,只是我运气不好?!”

铁木真也是人老成精,如果说看不懂梁帝的意图当真就是活到猪身上去了,只是大食大军悍勇,和大梁拼杀血战,对赫哲族当然也是有百利无一害,铁木真当然乐得渔翁得利。

当然,铁木真心中最大的希望,还是大食被打残动了真火,继续增军参战。

若是卡迪夫能逼着教皇站出来,西域诸国能有半倒戈过来,铁木真做梦都能笑醒了。

铁木真也知道不能将卡迪夫逼得太急,除了答应明天就和大梁大军决战,减轻大食压力之外,还允诺将金狼部落、赫哲族部分士卒划归到卡迪夫帐下,这才将暴躁的卡迪夫安抚住送走。

没过一会儿,图尔温求见。

铁木真当然让人放他进来,低头考虑着怎么让图尔温答应分派部分人到大食军中。

图尔温走进来,跪在行礼,双手举着一封信道:“上师!这是大梁皇帝的亲笔信……今日战场上大梁大皇子射过来的!”

铁木真被打了思路,皱眉问道:“说的什么?”

“议和!”图尔温似乎也有些惊疑不定,说出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词来。

铁木真也不接那信,冷笑着厉声呵斥道:“真当老夫老糊涂了么?不用猜便知道又是那老狐狸耍诡计……你就不应当拿这封信!”

“可是……”图尔温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信中说,大梁愿意将落马坡及周边草原还给草原……只要……”

大帐之内,众胡将吸口冷气,低声议论起来。

“闭嘴!”铁木真一声怒喝,站起来说道:“将信给我……”

。。

。。

第八十三章 梁帝的阳谋 楚原的决心!

第八十三章梁帝的阳谋楚原的决心!

落马坡,位于大梁北侧,草原中间位置,是一处战略要地。

北伐一战的决战,就是双方对落马坡的争夺!

大梁成功的将落马坡攻下,也标志着最终还是大梁取得了胜利。

夺取了落马坡,控制了周边广袤的草原,成功的将边境线向北推进了百里,便是北伐一战最大的功绩!

对于帝王来说,最有吸引力的当然是开疆拓土,名留史册!

不管是不是阴谋,梁帝这时候拿出落马坡当议和条件,都绝对是有大魄力!

…………

…………

大战之中,死伤在所难免,楚狂手臂也意外受了伤,不得不回营修养。

楚原前去探望楚狂,恰好遇到楚南也在,便将楚南叫去自己营帐内。

很快,酒菜就上来了。

楚原挥手逐退亲兵,营帐之内只留下楚南、楚原两人。

楚南大概猜到楚原要说些隐秘的事情,便没有说话,静静的喝酒。

楚原也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陛下命大皇子秘密接触图尔温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呵……”楚南笑了笑,点头说道:“之前不知道,现在肯定知道了……”

楚原没理会楚南的玩笑,抿了一口酒轻声说道:“陛下要和胡人议和……以落马坡及周边草原为代价,换取胡人暂时停战,好让大梁清除大食……”

楚南笑着点点头,随意的说道:“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是,大食毕竟是外来人,而胡人和大梁可是千百年的邻居了……大家先坐下来,让大梁先腾出手来干掉外来人,然后两个邻居再打也不迟……是这样吧?”

楚原听出楚南的笑意,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你不看好陛下的计策?!”

楚南想了想,微微摇头道:“放弃卡迪夫,就是得罪大食和神庙,现在也原没到放弃那数万大食精锐的时候……铁木真肯定不会这么短视……大宗师可是有大理想、胸怀天下的人……”

“我倒是很看好陛下的计划……”楚原吃了口菜,盯着酒杯沉思,缓缓说道:“陛下要拆掉对面那个松散联盟……用的可不是阴谋诡计,而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啊!”

楚南笑了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陛下是有大智慧大魄力的人……”楚原肯定是这世上最了解梁帝的人,脸色肃然的说道:“陛下xìng格坚忍,这种时候,陛下说要用落马坡议和,就绝非幌子,而是真的会将落马坡交回去……”

楚南有些吃惊,皱眉说道:“落马坡可是北伐一战,数万士卒的xìng命换来的……”

“这一点不用怀疑……”楚原挥挥手,语气坚定的说道:“陛下作为大梁帝王,立誓要正大光明的打败几位大宗师,做一个无可指摘的贤胜利者!”

楚南想起扶桑山大宗师的那张空白圣旨,似乎扶桑山大宗师也从不怀疑梁帝会出尔反尔,过河拆桥,等事了就宣布那空白圣旨作废,默默的点点头,隐隐有些明白。

楚原轻轻叹口气,感慨的说道:“陛下心智强大,这等阳谋简直是无法抵挡,铁木真看穿了也没用……”

楚南微微点头,不了解梁帝,不身处局中,肯定无法像楚原这般看得透彻。

“落马坡易守难攻,重要xìng不需多说……”楚原似乎很有倾诉欲望,轻声解释道:“关键还是落马坡正好处在赫哲族和金狼部落的中间……”

“当初北伐,赫哲族被打得没有脾气,丢落马坡丢的十分憋屈……若是能将落马坡要回来,可不仅仅是重振声威的问题……铁木真也不可能不认真权衡……”

楚南只是身在局外,听到这里顿时明白过来,接着说道:“而金狼部落作为草原的王族,若是能将赫哲族丢掉的落马坡夺回来,马上就能在气势上压住赫哲族……到时候铁木真也不能说什么……毕竟金狼族占据着名分上的大义,铁木真不可能不顾及自己的声誉,强行阻止图尔温……”

楚原点点头,笑着说道:“这便是为什么陛下要先联系图尔温,而非草原真正的主事人铁木真了……这分明是扔出块féi肉,让一大一两匹饿狼抢……”

“还不止这些……”楚原轻轻的摇头,有些事情真的是一通百通,淡淡的笑着说道:“主动议和……交还落马坡……陛下不惜背负骂名,大概还想将金狼部落和赫哲族从西北引开……金狼部落本就是被逼着参战的,又怎么会错过这个回到领地的机会?!若是胡人离开西北,去落马坡和大梁议和,大食人大概就要哭了……哪怕只是金狼族撤回落马坡,胡人和大食的联盟哪怕不散架,实力也要大打折扣……”

“大食人气数也未尽……”楚原欣慰的看着楚南,评价了一句。

“嗯……”楚南微微点头,当然明白大食大军退路不止一条,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父子大概还是第一次说得这么投机,只是可惜,已经有些晚了,有些事情既然做下就注定无法再回头。

楚原。楚南都沉默着喝酒,大概都震撼于梁帝大气魄的阳谋之中。

楚南想起什么,轻声说道:“陛下曾经问过我……若是给我一次比平阳山更好的机会,我能不能杀掉铁木真……大概就是指去落马坡议和的事情了……这种事,铁木真不可能不出现……”

“应当是这样了……”楚原皱眉沉思了一会,微微点头,又迟疑的问道:“那……你有把握么?”

楚南看了楚原一眼,微微叹口气,苦笑道:“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不然,我还没带人冲过去,铁木真就跑回胡人大军之中,就当真只能徒唤奈何了……”

楚原自然明白想杀大宗师是何等难度,轻声说得:“议和……落马坡……张海大宗师……天时地利人和大概就凑足了……”

楚南点点头,轻声感慨道:“陛下心智之强大,实在让人望而兴叹……哪怕铁木真明知道是局,有百般不情愿,也得闷着头进去……如此强大的帝王心术面前,强如宗师也只能低头……”

楚原大概听出楚南话里劝诫和警告的意思,强如大宗师也一个个入局,又何况楚原仅仅是梁帝治下的一个门阀阀主么?

楚南见楚原一脸沉思,也不点透,闭口不再多说。

楚原脸色几经变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突然开口问道:“若我给你一个机会……天时地利人和均不如陛下……你,敢赌一把么?”



。。

第八十四章 乱军之中斩杀宗师!

第八十四章军之中斩杀宗师!【求推荐求月票】

接下来的数天,战场之上的气氛有些古怪。

楚狂的左路军和卡迪夫的大食大军依旧是打的热火朝天,双方死伤不断。

赫哲族也终于和大梁禁军拼杀起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双方都显得十分克制,看起来不想在拼杀打仗,更像是友军在演习。

至于金狼部落,似乎根本没心思打仗,传说正在收拾行囊,准备回金狼族的领地。

卡迪夫当然不满,又怒气冲冲的去找铁木真。

铁木真被那封梁帝的亲笔信弄的焦头烂额,正心浮气躁,哪里有心思管卡迪夫的委屈。

卡迪夫终究不敢当面顶撞大宗师,又怒气冲冲而去,回到军中就放了许多狠话。

消息传到铁木真那里,铁木真只是微微皱眉,没有放在心上。

这时,惊弓突然跑进来,跪倒在地上,急声道:“爷爷……图尔温要走,说要回领地准备议和的事情!”

“魂账东西!好大的胆子!”铁木真大怒。

自己才掌握着草原的最高权力,只有自己才能决定议和还是继续战下去!

图尔温此举分明是藐视挑衅自己的权威了!

铁木真猛然站起来,拿起身后墙上挂着的巨弓,冷笑道:“哼…图尔温……梁人的家奴…还真当自己是金狼王了?!我能把他扶起来,就能再将他打落尘埃!”

…………

…………

胡人阵营当中突然生如此大的动荡,肯定瞒不过大梁的眼线。

很快,金狼王要脱离联盟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梁帝的计策如此快的显出成效,自然引得众人一番崇拜和歌颂。

不管图尔温最终如何,胡人和大食的联盟都已经是名存实亡!

世上最强大的阳谋便是如此,哪怕天下人都得穿,也依旧能挥作用!

梁帝皱眉沉思了一下,便抛开心中的疑虑,听着臣子们的恭贺,关心着对面的情况。

李凌负责右路,又一手操办了接触图尔温的事情,如今这么快就产生了效果,当然也是大功一件,不无得意的轻笑着说道:“金狼族本就是胁迫参战的,如今有了这样正大光明的理由,又怎么会放过?!另外,我也已经散出消息,说几日后漠北军将会强攻金狼部落的老巢……现在金狼部落群情jī愤,现在铁木真已经亲自出面去拦了……”

金狼部落被铁木真命令,将部落里最后三万人勇士调到西北来,老巢空虚,只有些老弱fù孺。

李凌放出要攻打的消息,金狼部落的人不急眼才怪!

这时候,大食已经得到消息,也没心思再战,收兵回营去了,楚狂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众将都笑得舒畅。

梁帝扫视了一圈,皱眉问道:“楚南呢?!他去哪里了?!”

…………

…………

金狼部落的大营已经成一团。

西北战局缠绵,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被强迫参战的金狼族人本就有厌战情绪。

这时候,听闻老家的父母妻儿就要面临危险,马上就炸锅了。

金狼部落最后三万勇士已经到达西北,老巢空虚到几乎不设防!

哪怕铁木真威望再高,金狼部落也是怨声载道,毕竟事关家园和亲人的安全。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大梁要和草原议和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这下金狼部落的人彻底不干了,既能要回落马坡的大片草原,又能保住家园和亲人的安全,不回去难道还眼睁睁的呆在西北等着自己妻儿被杀么?!

由于图尔温的默许,金狼族的行囊都已经快要准备好了,只等图尔温一声令下,数万人浩浩荡荡的就要出。

铁木真看到糟糟的场面也头皮麻,哪怕能靠自己的威望镇住,也会让很多人敢怒不敢言,留下许多隐患。

只是现在也顾不得了,总不能让梁帝的计策那么容易就拆掉自己苦心构建的联盟。

金狼部落大半的营帐已经拆除,地上一片狼藉,只有刚刚到达的援兵的营帐还没来得及拆。

铁木真在草原的威望极高,轻易的镇住了场面,金狼族的人慢慢安静下来。

图尔温骑在马上,远远的看着铁木真,眉头紧紧皱着。

铁木真很满意自己的威慑作用,只是看到图尔温竟然没有下马行礼,顿时沉下脸来,冷冷道:“图尔温,你想造反不成?!”

图尔温双手紧紧攥住缰绳,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忧虑,慢慢的大声说道:“上师说笑了……我,是草原之王,至高无上,又如何造反!?”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连铁木真都惊得呆住了。

…………

…………

图尔温是正统的草原之王,当然在草原上至高无上。

但是,赫哲族出来铁木真这么一个大宗师,就处处压了图尔温一头,所谓的草原之王,多半就空有其名了。

只是,虽然实情如此,但即便是铁木真也不敢公认推翻数百年来草原上的规矩、

至少在公开场合,还得承认图尔温的地位。

但,谁都不会当真。

赫哲族的人不会,图尔温不会,铁木真更不会。

但当图尔温在数万人面前端起草原之王的架子时,还愣是堵的铁木真无话可说。

图尔温看着铁木真憋屈的模样,不禁狂笑起来,一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感觉这辈子从没有这么畅快过!

铁木真显然有些恼羞成怒,冷声喝道:“闭嘴!”

图尔温停下笑,索xìng硬到底,缓缓说道:“请上师让开!我们还要赶路!”

金狼部落的人又开始躁动起来。

说到底,铁木真虽然微微极高,到了草原王族金狼部落就要大打折扣了。

如今图尔温又极爷们的站出来,违抗铁木真的意思要回老巢,许多人都跟上来。

铁木真事先绝没想到图尔温竟然有这么大胆子,也是骑虎难下,只能咬牙道:“退下!事情还没有商议完!”

“我是草原之王!”图尔温一字一句的表明身份,淡淡的说道:“若我要走,上师要如何?!”

铁木真可是当世仅有的几位大宗师,又何曾真的将图尔温放在眼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将图尔温踢下王位,换个聪明听话的,眯起眼睛冷冷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图尔温转身拿起那杆金狼王旗,朝前一挥道:“金狼族的勇士们,我们回家!”

“回家!”

“回家!!”

“回家!!!”

刚刚平静下来的金狼族人又沸腾起来!

…………

…………

铁木真深知擒贼擒王的道理,冷笑一声,飞身朝图尔温飞去。

若能制住图尔温,事情便成了一半!

“枪!”

一声急促嘹亮的呼喝。

接着便是呼啸的破空声!

听到这样熟悉的声音,铁木真脸色大变,眼睁睁的看着铁木真身边分出几队胡人装饰的骑兵!

金狼部落的人肯定不敢朝草原上师出手!

但是,谁能想到,里面竟然有大梁人!

有些托大的铁木真飞在空中,顿时成为靶子!

依旧是精钢短枪,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寒光,如同黑云一般将铁木真笼罩在下面!

吼!

铁木真不愧是大宗师,硬生生的坠落下来,手中巨弓一扫,护住周身,看着不远处的楚南,怒极反笑道:“好好好!”

…………

…………

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金狼部落的人竟然真的和铁木真动手了!

大部分的金狼族人都有些茫然失措,只是看着前方迎风招展的金狼王旗,都慢慢的沉默下来!

惊弓也愣住了,反应过来怒道:“赫哲族众勇士听令!杀过去!”

金狼部落的人又sao动起来,但是肯定没有人愿意束手待毙。

图尔温大旗一挥,大声喝道:“王族勇士听令!拿起武器,不许任何人靠近!半个时辰后,咱们,回家!”

吼!

刀枪出鞘,战马齐鸣!

赫哲族和金狼族本来就离的很近,很快战在一起!

这时候,梁帝脸色阴晴不定,大手一挥,下令道:“右军!杀过去!”

李凌浑身一震,接着又犹豫道:“杀谁?”

“都杀!”

梁帝冷冷的说着,扫了默然不语的楚原一眼。

赫哲族、金狼部落打的火起,李凌领军参战又是火上浇油!

三支军队,各自为战,顿时成一团!

…………

…………

而在军最中间的位置,楚南正进行着第二次猎杀宗师行动!

投掷第一波短枪之时,骑兵并未冲锋,威力差强人意!

铁木真冷笑,轻易的躲过!

楚南的骑兵开始冲锋,度也越来越快!

“枪!”

“枪!!”

“枪!!!”

三声大喝,声音越高亢,短枪的呼啸之声也越响!

只是,这时候铁木真已经稳住了局面。

吱呀……

恐怖的巨弓被拉成了满月,弓上搭着的也并非箭,而是一根钢枪!

铁木真看着那三波枪云,却视若未见,周身衣衫、须无风自动,即便杀气jī荡的战场也无法掩盖滔天的气势!

轰隆隆!

竟是几声bsp;出现在这种时刻,任谁都得联想一番!

只是,雷炸响,到底是宗师之怒引,还是宗师将陨落的征兆?!

“苍月之箭!”

短枪化作一道流光,如同一道彩虹划过天际,硬生生的破开了那三股枪云!

无数的短枪纷纷断折、跌落!

那苍月之箭如同明月穿过云层一般,光芒乍放!

楚南紧紧抿着嘴,双眼红赤,周身似乎有火焰在燃烧,是恐怖的煞气!

煞气附身,楚南只感觉无所畏惧,即便前面是是仙是佛,自己都能斩杀!哪怕是一座山,自己也能一枪挑破!

轰!

铁木真的苍月之箭威力大增,楚南同样毫不逊色,周身气势短暂一滞,接着又沸腾起来,破开了铁木真的恐怖一箭!

在平阳山,士卒在楚南身后看不真切。

但是现在面八方战在一起的士卒,看到楚南一枪挑飞大宗师一箭的,不可计数!

所有人都震撼无比!

宗师不败的铁律,今天,就要被打破了?!

铁木真并不意外,冷笑道:“沈石的武技么?只是,凭这点本事还不够资格让我射第二箭!”

楚南只感觉几乎要和手中枪、座下马魂为一体,身后又无穷无尽的力量涌入到体内,大喝一声:“惊雷!”

声如炸雷!

轰隆隆的马蹄声更如惊雷,敲击在所有人心上!

铁木真脸色微变,急的飞退,宗师气势竟然硬生生被无边煞气压制,耳边惊雷声不断,心中竟是无法平静,手中大弓朝前一指,怒道:“找死!”

楚南飞身而起,长枪带着呼啸声刺中弓身,硬生生将弓身压的向里缩去!

轰!

枪弓相触,平地起风雷!

铁木真只感觉一股巨力涌来,竟然连退两步才站稳,顿时又惊又怒!

楚南终究抗不过宗师巨力,又被弹飞回去,落到依旧奔驰的马上!

“射日之箭!”

铁木真忘了刚刚所说的话,无一丝犹豫,全力射出了暗暗准备好的第二箭!

射日之箭,无物可挡!

箭一射出,似乎便占尽了这一方天地的光辉,太阳都只能暂避!

楚南脸色微变,手中长枪一拧,浑身劲气jī荡,硬生生的提炼出扶桑山大宗师种下的剑气,用出了沈石枪法最顶级的第二招!

“问鼎!”

长枪似乎重于千钧,连楚南身上的战马都悲鸣一声,长枪似慢实快的在那长箭上轻点三下!

嗡嗡嗡!

似乎是万斤的大鼎被重击敲响!

引得天地震荡!

“不可能!”铁木真脸色大变,咬牙切齿的吼道!

那射日之箭是如此强大,楚南吐血的三枪仅仅改变了箭的些许方向!

噗!

长箭箭尖微沉,射中了楚南的战马,硬生生的将其刺穿而过,又穿过后边的十数匹战马,射入地面!

轰!

长箭入地,竟是如开山取石一般炸出好大的一个深坑,漫天的沙尘废物又落下,战马的尸体和马血人血缓缓将那深坑填满!

楚南就地翻滚,急声喝道:“刀!”

唰!

整齐的刀出鞘声!

楚南身后的精锐骑兵也双目红,悍然朝着铁木真砍去!

若是往日,铁木真身为大宗师,又岂会将这些放在眼里?!

但是接连射出惊天动地的两箭,大宗师也必须要回气蓄力!

铁木真射出第二箭,本以为势在必行,却不想楚南竟然取巧似的破去,如今正是虚弱的时候,却要被这些普通士卒欺辱,刚刚开始回气,便给迎面劈来的弯刀打断,只能不停躲闪,实在可恨!

楚南也受伤颇重,右隐隐颤,只是周身气势越滔天,简直如同战神附体,十数丈外的普通士卒都不敢靠近!

…………

…………

在铁木真射出第二箭之时,张海皱起眉头,继而脸色大变!

不知道多远处,两股滔天气势jī荡交汇,凡是七品之上都能感受的清楚!

梁帝皱眉不语,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下水来。

其他如冷云等人也是惊疑不定,却不敢开口问什么。

“难道……是宗师么?!”终于有一位将领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铁木真是宗师,傻子都知道,这问题显然不是问他。

那么,就是在问铁木真现在的对手了。

年纪刚过二十,便和大宗师死战不休,实在可惊可怖!

“不是……”

张海突然站直了身体,看着远方摇头说道:“不但不是大宗师,还受了重伤!敢硬接铁木真第二箭的,九品之中,他是第一个,大概也会是最后一个!”

张海作为大宗师,自然最有言权。

众人离得远,也看不清形势如何,直入百爪挠心。

梁帝看了楚原一眼,缓缓说道:“赫哲族攻进去了!”

…………

…………

赫哲族强大的根基,就是铁木真!

图尔温突然强势翻脸,将铁木真围住。

接着,竟然有一股不弱于大宗师的强大存在接连冲击,傻子都明白是在做什么!

只要攻进去抢出铁木真,图尔温只有死路一条!

赫哲族在惊弓的带领下疯似的冲击着。

这边,还有李凌搅局,也不分是赫哲族还是金狼族,见人便杀,到最后还有大食人加入。

战场,彻底的了!

十几万大军成一团,相互拼杀起来!

惊弓率人强行穿过了金狼族的防御,看着铁木真被一大队骑兵冲锋砍杀,惊呼道:“爷爷!”

…………

…………

战马冲锋的冲击力加上锐利的弯刀,只要砍中,哪怕无法重伤大宗师也会留下一道道伤口!

铁木真无法回气蓄力,当真憋屈的很!

听到惊弓的叫喊,铁木真眼睛一亮,挥弓杀死三名刀手,也不顾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奋力突围!

只要和惊弓汇合,无论是战是逃,都好说!

“射!”

铁木真刚刚摆脱那些刀手,还未喘口气,就听到一声低吼。

接着,前面数百骑兵同时抬起手腕,特制的弩箭射出只有半尺长的短箭,密密麻麻的笼罩过来!

短距离里,弩箭绝对是杀伤力惊人!

“射!”

“射!!”

“射!!!”

“啊!!!”

一连串的弩箭射击,终于让有些乏力的铁木真吃够了苦头!

铁木真再强也有近百岁高龄,撑过两拨弩箭射击之后终于受伤,手臂,大腿、胸口接连中箭,虽然都不深,但若是这么下去,淡淡是流血就足够耗死铁木真!

铁木真拔掉肩膀的一支弩箭,感觉身体麻,怒道:“竟然用毒!”

楚南可不觉得用毒是什么下流手段,刚要松口气,不远处的竟然出现了李凌的身影,竟是梁军从另一面攻来,金狼族防护的顿时土崩瓦解!

“爷爷!”

惊弓带着赫哲族的人冲进了圈子,已经开始和楚南麾下的骑兵交战!

三方,十几万大军都朝着这边涌来!

楚南脸色大变,若是这次让铁木真活下来,后患无穷,不仅自己,楚家和金狼族都得付出沉重代价!

铁木真浑身浴血,再无半点宗师风范,看着不远处的惊弓,心中大定,对着楚南狞笑一声!

吼!

随着这一声大喝,铁木真突然气势暴涨,周身劲气jī动,向四面八方射入无数气箭!

凡在铁木真周身一丈以内,无论人马,全数被气箭切成碎片!

铁木真狂笑着,单手在空中一挥,聚气成箭,拉弓如满月,狰狞的喝道:“破昆仑!”

这一箭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箭之所过,人马刀枪全数碎裂,哪怕是传说中的仙山昆仑,也无法挡住!

楚南双手握枪,俯身如同奔马,浑身煞气几欲凝结,身体内剑气如虹,连手中长枪都如同水波异样荡漾,眼神却如同教皇一般,悲悯脱,无悲无喜,厉声喝道:“定江山!”

………………

………………

战场之上,时间似乎停止了那么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边!

惊天地泣鬼神的一箭!

一往无前无生无死的一枪!

一位强大宗师!

一个胆大九品!

苍月!射日!!破昆仑!!!

惊雷!问鼎!!定江山!!!

谁胜谁负!

谁生谁死!

…………

…………

惊弓终于率领亲兵杀了进来,就站在铁木真两丈外!

铁木真拄着巨弓,冷笑一声,朝着惊弓走去!

只要走过这几步,生死两重天!

惊弓满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和后怕。

不远处的图尔温已经显出满脸绝望之色!

一声巨响之后,铁木真已经扶住了惊弓的手臂,心中暗爽那贼惨死!

惊弓突然看着铁木真身后,惊恐的吼道:“不!”

铁木真惊怒回头,却见一杆扭曲变形的大枪迎面刺来,然后是满脸疯狂之色的楚南!

楚南看起来就如血人一般,拖着一条腿,显然受伤极重,但是表情疯狂,眼神亮的可怕,手中长枪依旧稳如泰山!!

射完三箭,强如铁木真也已经脱力,只能勉强闪一下!

噗!

楚南手中长枪一拧,刺穿铁木真肩膀,带出一声苍老的惨叫和一串血花!

惊弓像是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事情,脸都已经扭曲变形!

图尔温却瞬间经历了世上最深得绝望和狂喜,挥舞着王旗仿若癫狂!

楚南用尽最后的力气,手腕一抖将铁木真挑飞到空中,快步跟上拔出腰间菲樱所赠的弯刀,顺手一划!

热血飞溅,淋湿了大地!

同时落下一颗大好头颅!

楚南脚踏铁木真无头尸体,手中长枪挑着一颗宗师头颅,伸手抹去脸上的鲜血,看着天空耀眼的太阳,仰天大笑,直欲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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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疯狂的追杀和突围!

第八十五章疯狂的追杀和突围!

大梁右军、胡人金狼部、赫哲部、还有大食方,数十万人战在一起,也分不清敌友!

谁都知道,铁木真今日的生死会产生无比深远的影响,不仅仅是草原上的势力划分,更关乎天下大势的走向!

赫哲族拼死要救,金狼族则死命阻拦,大食人态度不坚决,李凌更是态度暧昧,更是给本就纷的战局平添了几分变数!

战场中央,瞬间凝聚了所有人的目光!

当铁木真最后的底牌第三箭射出之时,耀眼的光芒笼罩那大片的天空,宛若神迹!

但赫哲族人的崇敬和崇拜表情很快就凝固在了脸上!

一个疯狂的人从那神迹中存活下来,破开了那道强光,一枪将草原上的上师挑飞在空中!

接着,一颗大好头颅被一刀砍下!

喷溅的血液、狂妄的大笑和惊弓绝望的喊声,让战场都安静了那么一瞬间!

宗师陨落!

西北,今天,楚南,上演屠神奇迹!

…………

…………

梁帝站在一个不高的坡上远远的望着战场,只是面无表情,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紧张期待的神色。

距离楚南所在的地方有些远,消息只能等着快马不间断的送报。

只是,铁木真那辉煌耀眼的第三箭不需他人禀告,隔得远远的就能看到!

梁帝、楚原、楚狂甚至张海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谁都知道,铁木真既然射出了最后一箭,便是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候!

突然,战场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接着,赫哲族的区域传来巨大的悲愤的喊叫声!

整个战场陷入了彻底的魂!

张海站在最高处,突然用复杂的语气说道:“铁木真……陨落了!”

冷云、独孤仇等人刚要欢呼,却现梁帝并没有多少欣喜之色,只得强压下跳起来击掌的冲动。

楚原慢慢的放松身体,闭上眼睛缓缓的吸气。

梁帝回头看着楚原,面无表情缓缓的说道:“楚爱卿,果然是老而弥坚,竟然给了朕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种时候,这样的表情和语气,没有人听出梁帝有半点欣喜的语气,反而一一种含怒不的森冷。

铁木真陨落,胡人彻底分裂,对面的联盟土崩瓦解,大梁可谓大获全胜。

可是,梁帝却没有半点心思高兴的意思。

楚原神色淡然,无一丝惶恐畏惧,反而有种释然解脱的感觉,坦然的轻声说道:“臣……只是做些分内事而已!”

曾经梁帝最亲密的臣子、大梁最强大的门阀阀主,在这等风云jī荡的适合,终于义无反顾的向来势汹汹的大梁帝王,砍出了反击的第一刀!

大梁外敌还未去,国内皇室和门阀的矛盾却又白热化!

就在这时,楚狂突然大踏步离去。

或惊疑或沉默或惶恐或愤怒的人都忍不住扭头去看。

楚狂提枪上马,不理会身后的复杂目光,大声喝道:“左军听令!冲进去!不惜代价,救出大梁的英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灭杀胡人宗师,当然是大梁的英雄!

………………

………………

铁木真,是战神家族赫哲族的守护神!

当战神陨落、信仰崩塌的时候,赫哲族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狂暴!

无数的赫哲族士卒疯一般冲向前方,失去理智一般见人就杀,哪怕是前面是盟友大食人!

惊弓离得极近,满身都是铁木真的血液,整个人都崩溃了一般,一刀砍向了楚南!

噗!

一个大梁士卒冲上前挡住了那势大力沉的一刀,口中鲜血狂喷,回头怒吼道:“快带将军走!”

所剩的三千精锐这时还有战力连一半都不到,纷纷摆脱敌人,朝着楚南聚拢过来!

那士卒喊完,便被惊弓一刀劈成两半!

楚南却已经被士卒护着中间,开始朝外面突围!

惊弓披头散,狰狞怒吼道:“今日,必杀你!”

赫哲族的士卒拼命的嚎叫,如同野兽般在惊弓的带领下朝楚南和千余士卒杀去!

哪怕是战场之上屈一指的精锐,经过了围杀宗师一战,又是面对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敌人,剩余的长枪营也只能且战且退!

“大殿下!请助我等护送将军突围!”

有士卒对着不远处的李凌大声求救。

只是,李凌却仿若没有听见,竟是调转马头,朝着金狼部落杀去!

长枪营被疯的十几倍追杀,又失去近在咫尺的援兵,但却无人绝望,团团护着楚南朝南边突围。

惊弓率领悲愤的赫哲族人死命追杀,刀下绝没有完整的尸!

吼!

图尔温却率领着亲信斜刺里杀出,硬生生的拦住了大半的赫哲族士兵!

既然已经撕破脸,又何须留情面?!

楚南在军之中强杀了铁木真,图尔温也是赌上了一切,若是事成楚南也陷入死地,又怎么向楚家交代?!

图尔温为长枪营赢得了一息时间!

但是,惊弓虽然也欲置图尔温死地,如今却没心思和金狼族纠缠,不记伤亡强行突破了图尔温的阻拦!

这时候,图尔温却又被李凌缠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惊弓急追去!

长枪营又陷入死局!

轰隆隆!

是骑兵冲锋的声音!

楚狂不顾自身伤势,带着精锐的雍州大军狂飙突进,从一侧和惊弓的追军重重的撞在一起,生生拦住了陷入疯狂的赫哲族人,一枪横扫将对面的胡人挑死,回头怒吼道:“向西!向西!”

长枪营的人当然都认得楚狂,当下毫不犹豫的掉头向西而去!

可是,谁想到迎面竟然是虎视眈眈的大食铁骑!

惊弓浑身浴血,手中握着铁木真的那张巨弓,突然狞笑一声,不顾成为靶子的危险,跃飞到空中,强行拉开那张传说只有大宗师才能拉开的巨弓,双目尽赤,死死的盯着楚南的位置,怒吼道:“去死吧!”

“苍月之箭!”

绝望之下,jī了全身潜力,近乎癫狂的一箭,竟是隐隐有了铁木真的七分气势!

前面是以逸待劳的大食铁骑,身后是宗师秘技、顶级九品的全力一箭!

伤兵满营、缺乏顶尖高手的长枪营、陷入昏迷再无战力的楚南,看起来再无逃脱希望!

长箭带着狂暴的破空声,急的朝着楚南而去!

图尔温心中一凉,楚狂痛苦的大叫一声,长枪营的残兵已经有些绝望!

突然,震撼人心的狂暴马蹄声传来!

以数千瓦赛汗血骑军为前锋,数万西域联军凶蛮的冲入大食的军阵之中,横冲直撞!

一道清丽无双的白色身影闪现,如同登萍度水的仙人,在万军之中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模糊又飘渺的白影,衣袂飘飘,长袖一卷,义无反顾的迎向惊弓全力的一箭!



。。

第八十六章 火药桶!

第八十六章火药桶!

大打出手的胡人赫哲部和金狼部,协助金狼部的楚狂左军,与之相反截杀金狼部的搅局者李凌右军,只想占便宜不想吃亏的大食人,消失许久又突然出现的西域联军,不远处还有守护梁帝、不敢冒然加入战局的大梁禁军。

战场之上,已经是敌友难分,彻底的魂!

相互戒备又不得不相互配合的图尔温和楚狂,本应该是友军却举动相反的楚狂和李凌,更是增加了战场的戏剧xìng和复杂xìng!

惊弓爆潜力的一箭,眼看就要葬送所有人的希望,给今天已经近乎圆满的屠神神话增添一个悲伤的结局。

这时,数万西域联军,从大食军阵中硬生生的冲出一条通路,又给了所有人一分希望!

菲樱白衣飘飘,从万军丛中腾空而起,硬憾惊弓那全力一箭,在千钧一的时候,挽救了楚南xìng命!

一声沉闷的响声,菲樱和那苍月之箭一同落入了军之中!

这时候,瓦赛的汗血骑兵凭借强大的冲击力硬冲过来,汇合了长枪营,护着楚南一路向西而去!

圣女救险!

汗血骑兵开路!

楚狂和金狼王断后!

这等华丽的组合,终于在十死无生之地为楚南抢出一线生机!

大战,还在继续!

…………

…………

菲樱带着楚南和剩余长枪营残兵远遁西域,从此再无音讯。

图尔温毫不迟疑,等楚南脱险就脱离战场远去东方!

只想复仇和泄的赫哲部便不顾一切的朝着大梁大军起了bsp;而大梁一方却没有如许多人预料的一般趁势结束战战争,反而是彻底的陷入了下风!

胡人宗师陨落,jī起了赫哲族复仇之心。

大梁大军却因为军中高层公开化的矛盾和国内局势微妙的变化士气越低落。

楚南强杀宗师的场景,大梁全军皆知。

本是一个jī士气的大好机会,但接下来,领军出击的楚狂和李凌截然相反的举动以及事后公开的争吵却引了一场大风暴!

李凌指责楚南勾结图尔温,就算杀掉铁木真也无法掩盖通敌卖国的大罪!

为了佐证自己的话,李凌甚至不惜当众点破了图尔温和楚家的渊源,更暗指大梁有人曾贩卖军械给金狼部落,想要一举将楚南钉死!

只是,让李凌始料未及的是,这番话却引了军中哗然!

楚家是功勋贵族,又从龙之功,楚原、楚狂、楚南可以说是军中栋梁,普通士卒谁能想到楚家竟然卷入了通敌卖国的大丑闻之中!

有些事情,楚家无法辩驳。

但楚狂接下来却揭破贩卖军械的事情,肯定和曾经镇守漠北的李凌和成亲王有关联,并举出了无可辩驳的人证物证,更是将梁军士气低落起来!

关于楚南是国家英雄还是千古罪人的争论蔓延到军中,甚至让大梁普通士卒都分成了两派!

大部分雍州军和部分漠北军都站在了楚南这边。

楚原一手构建了雍州初期的强盛,更是如今大梁盛世的奠基人!

楚狂更是以大公无sī、重情重义而著称,是军中广受爱戴的将领!

楚南一手挽救了西北危局,杀了敌国之贤,硬生生将宗师拉下神坛,完成是近百年来无人能比肩的壮举!

若是这三个人无法信任,大梁举国,可还有能信之人?!

而禁军则集体表示,楚南和草原之王图尔温勾结是有目共睹,在通敌卖国这等事情上,功过无法相抵。

再加上楚南一贯和外族亲近的名声、图尔温拼死救楚南的事情和楚家的旧闻,更是加深了通敌卖国的色彩!

最关键的是,楚南强杀宗师,并不是遵从皇命,而是自作主张!

雍州军和禁军吵成一团,漠北大军摇摆不定,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思去杀敌?!

………………

………………

李凌只是从皇家角度考虑,觉得反正铁木真已死,就准备过河拆桥,一举除掉楚南这个心腹大患。

楚狂只是不甘楚南被泼脏水,jī愤之下才进行反击,所说的事情又都得是事实。

事情展到这一步,是谁也没想到的。

别说是楚原,连隐身幕后的梁帝都有些措手不及。

在还没有解除外患的情况下,梁帝无论如何不想过早的和门阀针尖对麦芒。

只是,世事难料,也只能怪梁帝算到了一切,却算错了楚南这个大变数!

“够了!”

梁帝突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一拍桌子怒喝道。

楚狂和李凌各自退下。

这样的争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事情到了如今不可收拾的地步,楚原和梁帝都以为是对方在幕后挑动,心生忌惮,都有些沉默,准备静观其变。

现在,梁帝看着糜烂的局势,终于忍无可忍,冷冷道:“从今日起,大军退回雍州,杨守业仍为主将,赐尚方宝剑,三军听其差遣,任何人不得违抗!”

“楚狂、李凌全部革职反省,随朕回京听候处置!”

“李成即刻率军返回漠北大营,全军戒备!”

“现在,起驾,回京!”

梁帝说完,轻飘飘的扫了楚原一眼,沉着脸大踏步走了出去,留下一大帐的人面面相觑。

…………

…………

赫哲族疯似的进攻了好些天,眼看机会难得的大食也趁机加入,将大梁大军打的一退再退。

虽然没有了金狼部落这一强大战力,但赫哲族和大食这对难兄难弟的联盟更加坚实而有战力。

杨守业经过短暂的被冷藏,又重新走到了最前台,甚至手中权柄比之前更胜。

背靠雄城雍州,又是出了名沉稳善守的大将,杨守业最终还是扳回了劣势。

草原分裂。

漠北大军回营。

禁军和梁帝回京。

西北又重新回到了之前梁军僵持的状态。

大梁西北依旧战火缠绵,看不到战火熄灭的希望。

但是,和西北相比,随着皇室和门阀隐隐决裂,梁帝和楚原沉默联袂回京,如今的大梁京城更像是个火药桶!

在这种时候,关于楚南到底是英雄还是罪人的争论开始在整个大梁蔓延开来。

可是,不管外界如何风起云涌,远遁西域的楚南却依旧生死不知,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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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速效方法【要推倒啦^^^^^^】

第八十七章速效方法【要推倒啦】

楚南万军之中强杀宗师,声威更是达到了顶峰。

无论外界如何贬斥楚南,也无法阻止其成为全天下最热的话题。

一时间,无论豪门显贵,还是贩夫走卒,话题必定不离楚南。

只是,许多人欢呼雀跃,许多人却愤怒痛骂。

梁帝就是后者。

苦心的谋划遭遇挫折,虽然目前仍旧是大梁占据上风,但梁帝依旧十分厌烦目前这种事情超脱出自己掌握的情况。

在有心人的暗中推动下,有关楚南通敌的流言有越演越烈之势。

尤其是在京城,随着皇室和门阀矛盾近乎公开化,似乎楚南的事情成了双方暗中较力的风暴中心。

让许多人遗憾的是,楚原早就将楚南逐出楚家,无论外界拿楚南的事情搞风搞雨,也无法攀扯到楚家。

由于闹出了贩卖军械,可能牵扯到军中大将、朝堂重臣的丑闻,梁帝终于怒而发力,开始在军中和朝堂施行大清洗战略,甚至是大皇子也李凌也被革去军职,被软禁在府中。

在大清洗之中,漠北大营和楚原治下的兵部、军机处更是成为重灾区。

大批的将领、兵部的shì郎、员外郎纷纷落马。

整个京城的紧张情绪在急速加剧,各式各样的人开始上蹿下跳。

梁帝一直幽居深宫,楚原也是闭门不出,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两位大人物出招。

是胜负立判?

是两败俱伤?

是无奈妥协?

………………

………………

西域深处,一处偏远的绿洲。

绿洲名叫朵雅,远离商道。

一个有数百人的小部落定居于此,也以朵雅为名。

朵雅族人靠着绿洲中央的小小湖泊和周围略略贫瘠的草原放牧生活,生活贫苦而安宁。

阳光明媚,散播者温暖和阳光,又是安静祥和的一天。

绿洲中间的聚居地不远处,有一个小巧却干净的帐篷孤零零的伫立在角落里。

远方的战场几乎没有影响到朵雅的宁静,直到半个月前,这一对因战乱逃难的夫妻闯入了朵雅。

习惯了安宁的朵雅部落十分不欢迎这样的外来客,只是那丈夫已经奄奄一息,妻子更是美丽纯净如同圣山雪莲,最终朵雅部落还是同意他们留了下来。

夫妻两个也很识趣,一直都没有给朵雅部落带去任何不便。

就这样过了十几日,妻子以美丽高贵的形象慢慢赢得了部落里人的喜欢。

可惜,比族长独女还要美丽高贵的百倍的女子整日郁郁,憔悴的模样让人看到都要怜惜心疼,不知道多少人同情其悲苦的命运,同时暗暗赞叹对其丈夫天大的好福气。

似乎是女子的诚心感动了大雪山上的神灵,初来时气息奄奄的丈夫,伤势恢复的极快,几日之后就走出了帐篷,再接着就已经能纵马狂奔了。

每天两个人挽手去湖边看夕阳又同马而回的时候,后面都是部落男人大片大片心碎的声音。

…………

…………

绿洲中央的湖泊。

楚南拿着粗陋的鱼叉,赤着脚在浅水区紧紧的盯着水面。

噗!

哗啦!

楚南急速的在水中一chā,再提起鱼叉,上面已经穿着一只细长银鳞的鱼,抖抖鱼叉上的书,回头朝岸边得意的笑。

湖边朵雅部落里看热闹的孩子挑着拍手欢呼起来。

水中其他朵雅族青年暗暗咬牙。

菲樱抱膝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上,下巴压在膝盖上静静的盯着楚南,看到楚南看过来,回应了一个干净甜美的笑脸,让人忍不住目眩神迷。

楚南将鱼从鱼叉上取下来扔到岸上。

早就侯在一旁的孩子们跑过去,闹哄哄的乱成一团。

其中一个孩子第一个跑过去,双手抓住,小心翼翼的放到菲樱身边的鱼篓里。

鱼篓里满满当当,已经有数十头条了。

菲樱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扭头笑了笑,轻轻的拍拍那孩子脏兮兮的小脸。

那孩子傻兮兮的笑着,好似得了莫大奖励一般,扭头走回去,看着十几个满是羡慕的伙伴得意的笑。

………………

………………

在这样还处在蛮荒的部落,金钱是没有意义的,只能以物换物的。

开始的时候,菲樱只能用珍贵的宝石换取简单的食物。

只是可惜部落里没人能了解那些红红绿绿的石头的价值,两个人甚至经常饿肚子。

等到楚南慢慢恢复,凭借无与伦比的捕鱼技巧,一举解决了吃饭问题。

而菲樱则慢慢成了部落族人心目中高贵的公主,孩子更是经常偷家中的食物送给菲樱,只为看到仙女姐姐一个笑容或者抚摸。

楚南在湖中捕鱼的时候,永远不乏观众。

有人是为了看楚南神乎其神的捕鱼技巧。

更多的人,是为了趁机看几眼清冷美丽的仙女。

朵雅族所有人都知道,美丽的仙女从来都会和那个渔夫一起出现。

在楚南捕鱼、骑马甚至是发呆的时候,菲樱都安静的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看。

………………

………………

太阳渐渐落下,染红了西边的天空,映的湖水也闪闪发亮。

楚南趟着湖水走到岸上,将最后一条鱼扔进鱼篓里,低头看了看,又从中拿出几条大的,踢了踢脚下的鱼篓,对着旁边早就流着口水眼巴巴等着的顽童们笑道:“拿去分了吧……不许打架!人人有份……”

孩子们欢呼一声,七手八脚的分掉,各自捧着鱼朝家中跑去。

湖中水质极好,鱼儿也非常美味。

可惜,想要捕捉十分困难,在楚南之前,大多都只能靠运气。

这样的一条鱼,是部落族长都没机会吃到的美味。

站在水中和楚南暗暗较劲了大半天的朵雅族青年们大都一无所获,只能悻悻的起身离开。

楚南丝毫不为已甚,一一和那些人打过招呼,还多半要得意洋洋的嘲笑几句。

每当这时候,菲樱便微微皱着眉头无奈的笑。

…………

…………

天sè黑了下来,湖边安静下来,只有轻微的虫鸣声。

楚南在湖边升起一堆火,跑前跑后的准备烤鱼,忙得不亦乐乎。

菲樱也不帮忙,依旧在火堆边抱膝坐着,眼睛随着楚南的身影乱转。

楚南找回一些干柴,看着渐渐要熄灭的火堆忍不住教训道:“笨啊!不会加点柴火么?火灭了今晚就饿肚子!”

菲樱还是不动,微微撅嘴柔柔道:“我不会啊……”

楚南熟练的将火弄燃,将鱼穿起来烤,没好气道:“三岁孩子都会你不会?!哼……你就会吃!”

菲樱也不生气,就兴致勃勃的看着,也不动手帮忙,就等着吃。

楚南将烤好的鱼递给菲樱,长长的出口气说道:“大功告成!尝尝!”

菲樱认真的擦擦灰烬,小心的撕下一点放到嘴里,慢慢的品尝着,好半天才轻声道:“好吃……”

楚南一点也不斯文,不顾热三下五下吃下去,继续烤下一条,低头犹豫一会,轻声说道:“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过去这些天,菲樱一直对外面的局势只字不提。

菲樱脸sè微冷,将吃了一小半的鱼扔到火堆里,抱膝坐着不说话。

…………

…………

在经历战场上生死乱局、来到了隔绝人世的朵雅之后,菲樱清冷的xìng子发生了变化,变得会笑,会偷懒,会装委屈,会发脾气……

只是,圣女殿下偷懒的已经能理直气壮,发脾气耍小xìng子却明显有些生疏。

楚南无奈的笑笑,按按菲樱的肩膀,轻柔哄道:“现在……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就告诉我吧……”

菲樱微微用力弹开楚南的手,咬着嘴唇,眼中带着盈盈泪光,倔强道:“不说!”

楚南自然知道是战场上自己九死一生的经历和恐怖的伤势吓到了菲樱。

若非菲樱不惜代价的将神庙的圣药当炒豆一般用,别说恢复这么快,连能不能活过来都不好说。

楚南轻轻叹口气,用力扳着菲樱的肩膀靠向自己胸膛,低头凝视着菲樱亮闪闪的眼睛,轻声说道:“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

“为什么不能!?”

菲樱突然jī烈挣扎起来,低声吼道。

楚南默然无语,只是将菲樱抱的紧紧的。

菲樱慢慢的平静下来,脸颊在楚南胸前慢慢的蹭着,满是依恋。

…………

…………

似乎楚南的险死还生让菲樱悟透了什么。

菲樱依旧贴在楚南胸前,看着亮闪闪的湖面,轻声说道:“梁朝皇帝回京城了……好多人都在骂你……一定是他搞鬼……”

楚南手掌贴在菲樱嫩滑微凉的脸蛋上摩挲着,轻笑了一声,能猜到自己被扣上通敌卖国的罪名,这也是事前就预料到的,并没有多说什么,又问了西北的局势。

菲樱看了楚南一眼,略略解释了几句,说道:“军队我让人带到瓦赛去了……和剩余的那一千多大梁士卒一起……”

楚南微微点头,联合图尔温杀死铁木真是功是过,梁帝一念之间,在没有把握之前,这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菲樱突然看着楚南眼睛,轻声问道:“你要离开这里了么?”

楚南知道少女敏感的心xìng,也不急于一时,轻轻的低头在菲樱额头轻wěn一下,笑着说道:“不急……离开也得先治好伤……不吃药了……用我说的速效方法……双……”

菲樱伸手按住楚南嘴,咬着嘴唇脸蛋发烫,将头埋在楚南怀里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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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楚家治丧!【推到啦^^^高潮啦^^^^^^】

第八十八章楚家治丧!【推到啦高潮啦】

朵雅部落生活贫苦,黑暗中不见半点灯火,只有格外明亮的月光和清脆悦耳的虫鸣声。

楚南熄灭了篝火,弯腰将菲樱扛到肩上,朝不远处的营帐跑去。

菲樱忍不住惊呼,随着楚南跑动身体也不断颠簸,身子发软脸蛋滚烫。

虽然两个人从来没有山盟海誓,甚至连互表心迹都没有过,但长久以来的感觉不会骗人。

独处之时的相视一笑,乱军中的心有灵犀,反而越发显得珍贵。

营帐之内,狭小,整洁,幽静。

楚南将菲樱放到床榻上,在黑暗中轻声的笑。

菲樱也说不出是期待还是畏惧,小心的拿着毯子盖到身上。

楚南在黑暗中慢慢的摸了上来,握住了菲樱微凉的小手。。

哪怕已经了准备,事到临头,圣女殿下还是有些惊慌失措,下意识的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楚南握住了菲樱来势汹汹的手,跳到床榻上,挤进了菲樱的毯子下。

菲樱咬着嘴唇不说话,彷如正面对洪水猛兽一般,双手撑在两人中间,身体却悄悄的向后挪。

楚南察觉到菲樱的小动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手掌覆上菲樱的脸颊,教训道:“不许躲!”

菲樱在黑暗中撅嘴生闷气,半推半就的靠过去,贴在楚南身边。

楚南也不怕菲樱跑掉,捧着菲樱滑腻微热的脸颊,轻轻的wěn过去。

可怜的圣女殿下军之中都敢杀进杀出,这一下却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硬了。

楚南的舌头险些被菲樱细碎的牙齿咬到,只好暂时收兵,慢慢的爱抚着菲樱,纾解菲樱的紧张情绪。

菲樱感觉身体渐渐发软无力,也没力气反抗,只能任由楚南动作。

楚南一边在菲樱耳边说着些情话,一边麻利的褪去菲樱的外衫,白如初雪略有微凉的肌肤在黑暗中耀眼诱人。

菲樱感觉有些凉,迷迷糊糊的贴得更紧,却猛然发觉自己竟是不知道何时已经半露ǒ,下意识的轻怒道:“不要……”

楚南可不是菜鸟了,当然知道什么时候停什么时候该强硬,缓缓的抚摸着菲樱顺畅的长发,光洁的背部,纤细的腰肢,然后顺势而下,握住浑圆的翘tún,忍不住轻叹一声。

菲樱身体匀称,肌肤真的如大雪山上的积雪一般,白皙发凉,全身上下无一丝瑕疵,极有手感。

这一会儿,菲樱彷如胆小的小兽,闷着头靠在楚南怀里不敢动弹,娇躯微颤,哪里有平时高贵清冷的模样?

楚南细细的抚摸了翘tún,却没有一鼓作气继续向下,反而又停下爱抚一番,牵引着菲樱的小手向下探去。

菲樱也不反抗,从毯子底下探出头来喘气,感觉双手触到滚烫的东西,好奇向下看去,顿时响起当初在杭州画舫上懵懂的一夜,撇嘴柔声道:“魂蛋……”

楚南只感觉菲樱冷森森的小手有无穷的魔力,就如火焰遇到冰川一般,舒爽的感觉涌上心头,抚摸着微凉如欲的娇躯,心中的火焰越烧越旺。

菲樱这时候却开始挣扎起来,两个人在毯子底下闹成一团。

楚南已经决心今晚吃掉神庙的圣女殿下,狠下心翻身将菲樱压在身下。

突然,菲樱痛呼一声,如同受惊的小兽,裹着毯子朝外面飞去,惊慌之下,竟是下意识的要逃跑。

楚南大感头疼,女人清丽可人自然值得骄傲,功夫太高推倒的时候也麻烦,一把抓住菲樱的脚踝,按住挣扎的菲樱,连忙安抚道:“别跑……别跑……”

菲樱可怜兮兮,黑暗中带着哭腔道:“弄痛我了……”

楚南头都大了几圈,暗骂神庙知识普及不给力,只能临时给纯真的圣女殿下讲述生理知识。

菲樱将信将疑,慢慢的放松身体,视死如归邀请道:“那你……进来吧……”

说着还好奇的向下看。

楚南看着满脸纯真好奇的菲樱,再看看两人交缠的姿势,只感觉欲火更盛,怒道:“受不了!!今天不玩温柔了!老子要霸王硬上弓!”

…………

…………

第二天,日上三杆,菲樱才被外面乱糟糟的声音吵醒。

穿好了衣衫,菲樱走出去一看,才发现是楚南在收拾行装。

还有一些小孩子在吵吵嚷嚷。

菲樱看看明亮的阳光,无声的笑了笑,看到楚南看过来,又连忙摆出个冷脸。

楚南打发走那群小孩子,笑着走过去。

菲樱心中微羞,却扭过头去,等楚南伸手又飞快的将手背到身后,哼道:“不给牵……”

楚南苦恼的皱眉,又死皮赖脸的纠缠一会,才成功的牵住菲樱的小手。

如果发生了更亲密的关系,却连手都不让牵了,就是在太悲哀了。

菲樱用小指挠挠楚南手心,有些小调皮的感觉,眼神柔柔心中微感甜蜜。

楚南看着菲樱,柔声说道:“今天,咱们就离开这里吧……”

菲樱愣了一下,好半天才点点头,慢慢的靠到楚南肩上,轻轻的叹息一声。

…………

…………

朵雅部落的许多人不喜欢楚南,认为他配不上高贵美丽的仙女菲樱。

但部落里的小孩子却很舍不得楚南,以后就再也吃不上鱼,也看不到漂亮姐姐了。

菲樱多半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一直都低着头不说话。

朵雅部落的人在组长的带领下一直将两人送出好远。

楚南拒绝了朵雅送的大批礼物,对着那群小毛孩子挥挥手,牵着菲樱纵马而去。

…………

…………

发生了亲密关系,菲樱仿佛也瞬间开窍,学会撒娇耍赖了,非要和楚南同乘一骑。

楚南当然也愿意顺着她,轻轻搂着气质柔顺温和一些的菲樱,慢悠悠的朝东方行进。

菲樱当然也不急,不时的回头看楚南一眼,眼中满是甜蜜,哪怕天气热了,腻在一起也不觉得热。、

楚南将下巴压在菲樱圆润的肩上,辨别着方向。

菲樱感觉脖子有些痒,那脑袋轻轻蹭蹭楚南,微微生气道:“还在疼……”

楚南也知道自己昨晚动作粗暴了些,双手在菲樱小腹上轻轻的揉着,赔罪道:“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菲樱撒娇还不熟练,也不知道趁机提什么威胁要求,理所当然的点头,道:“用力些……”

…………

…………

离开朵雅,目的地自然是瓦赛。

胡人分裂,西北的战事jī烈程度顿时减了几分,对西域的威胁也笑了几分。

数万西域联军完整的从战场上退回来,汗血骑兵没上元气,瓦赛也没有失信于西域其他国家,姜女王可谓长长松口气。

而且,因为西北战事,瓦赛在西域的威望更是高涨。

如今,楚南平安无事,完整无缺的出现,可谓心中最后一点忧虑也散了。

姜女王带着妖妖亲自欢迎楚南菲樱二人,只是眼神不停瞥向菲樱娇艳的脸蛋,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泛酸。

菲樱才不管,更没有遮掩的意思,不时的还主动拉拉楚南的手。

楚南总不能眼看着气氛越来越酸,微微咳嗽一声,出声问道:“跟我来的那一千多人……还好吧……”

姜女王点点头,眼睛依旧看着楚南菲樱二人牵在一起的手,心不在焉的说道:“怎么能不好……好酒好菜吃着……还有人伺候,可比在军营中快活多了……我想有些人都已经喜新厌旧,不想回……回去了……”

楚南恼火的瞪了姜女王一眼,装作没听懂姜女王的话里有话明嘲暗讽,却感觉手心一痛,看了若无其事的菲樱一眼,也不敢露出异样表情,继续问道:“胡人、神庙有神庙反应么?”

姜女王察觉到菲樱吃醋的小动作,暗骂一声楚南自作自受,轻笑着说道:“胡人……金狼王跑回老巢,一直都很安静……赫哲族却杀气盎然,不仅几次强攻雍州大军,还威胁草原各部落若是敢倒向图尔温,必然严惩不贷……当然,赫哲族也派出了大量死士进入西域,准备找你报仇……”

“至于神庙……”

菲樱听到神庙这个字眼也忍不住看向姜女王。

楚南轻轻的拍拍菲樱算是安慰。

美人恩重,姜女王将瓦赛基业都交到自己手上,菲樱更是不惜背叛了教皇。

姜女王缓缓说道:“神庙没什么反应……也没有追究圣女殿下的罪责……听说,神庙在大梁南方传教的事情已经有了初步的进展……”

菲樱微微松口气。

楚南却微微有些吃惊。

大梁南方,门阀遍布,大梁皇室的影响并不强。

梁帝一直强烈拒绝神庙进入大梁,这时候总不会突然改变态度。

这么说来,就是南方诸门阀抛开皇室,自作主张来拉拢神庙,分化神庙和大食的关系了。

这也大概就标志着,大梁国内,门阀已经感到危险,开始抱团自保,甚至不惜将和皇室的斗争公开化。

楚南微微皱着眉头,轻声问道:“京城呢?现在怎么样了?”

姜女王有些忧虑的看了楚南一眼,缓缓摇头说道:“最近京城非常平静……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怎么可能?”

作为大梁权力中心,风暴的核心地带,京城怎么会平静?

楚南眉头皱的更紧,继续问道:“那楚家呢?”

姜女王沉默了一会,扭头不看楚南,低声说道:“楚家……在治丧……”

“楚家老夫人……病逝了!”

第八十九章 百官送葬 天子扶灵

第八十九章百官送葬天子扶灵

大梁京城。就到

西北弥漫的硝烟战火终于蔓延到了这里。

这许多年来,大梁众多门阀和皇室一直相安无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默契,尽量做到互利互惠。

门阀不会贸然去挑衅皇室的权威,一直都谨守臣子的本分。

梁帝也一直保持着隐忍的态度,只要门阀不突破底线,就算暗地里有些动作,皇室也只会敲打不会挑起争端。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北伐之后,皇室声威大震,许多门阀也开始投靠过来,皇权看起来越来越巩固。

但,在梁帝看来,这还远远不够!

皇室李家,之前就是门阀出身,自然知道门阀林立对一个王朝来说是何等可怕的隐患!

大食大军压境,梁帝忧虑却不担心。

大梁的强盛,是经过了许多年的积累,短时间内是不会被外敌毁灭的。

真正的威胁,还是一直抱团自保的众门阀,沈家当初险些成功的叛,就是血的教训,是皇室所有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

…………

西北一战,楚南横空出世,震惊天下!

但哪怕是天下最富远见的预言家,也从不曾想过,楚南精锐带着数千人强杀了大宗师!

宗师死后,大梁却没有声威大震。

楚南被扣上了通敌的大罪,楚家因为和图尔温的隐秘关系备受质疑,大皇子李凌更是牵扯进贩卖军械的勾当当中!

西北动荡!

军中哗然!

京城大!

梁帝毅然动清洗,矛头直指众门阀,想要快刀斩麻!

众门阀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又习惯xìng联合起来,蓄势待!

可是,就在这时,一桩意外竟是硬生生的压下了这场就要打响的决战!

楚家老夫人病逝!

…………

…………

或许,许多人根本不了解楚家老夫人在大梁的地位。

但是,梁帝意外登上王位、平息沈石叛、楚家急崛起、图尔温执掌草原一直到如今楚南横空出世,背后都有老夫人的影子!

这时何等的可惊可怖!

楚家老夫人算得上是梁帝的养母,不仅一手将其养大,更是将其送上了皇位!

在大梁,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老夫人在一天,梁帝就不会对楚家下杀手!

老夫人,这些年来就是皇室和众门阀矛盾没有jī化的最好缓冲。

但是,如今,老夫人病逝,这个缓冲就不复存在!

梁帝也再没有任何忌讳,可以肆无忌惮的对楚家为的门阀施行大清洗!

…………

…………

这时候,京城的天气已经开始变热。

但是,无论是谁,都能感受到空气之中弥漫的丝丝凉意。

这丝丝凉意甚至强行遮盖住了之前一触即的战火!

人死为大。

何况,死的是楚家老夫人!楚原的生母!梁帝的养母!楚阀的缔造者!

京城原先躁动的气氛慢慢沉静下来,整个京城如今唯一的话题便是为老夫人治丧!

若是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挑起争端,梁帝和楚原的怒火绝对会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楚家可谓门阀之,自然要为老夫人风光大葬!

但是,谁也没想到,梁帝却在沉默许久之后,连三道圣旨,震惊天下!

老夫人进皇族、封谥号、入帝陵!

这绝对算得上疯狂的决定,顿时引起了轩然。

这三道恩赐,不可谓不重,每一个都是前所未有、惊骇世人!

往前数百年,哪怕是功勋最大的重臣,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何况是楚家老夫人?!

但奇怪的是,皇室之中,无论是太后还是靖王,都保持着沉默。

朝堂之上,连最喜欢挑刺的都察院御史们、最喜欢讲纲常伦理的苏大学士,都没有跳出来反对。

最有理由反对的楚原,也沉默的接受了这样的恩赐。

许多人都知道,梁帝这是在给老夫人、楚家对其数十年的恩情,做最后的交代!

从此之后,梁帝和楚家,再无瓜葛,对楚家,再不会留情!

…………

…………

老夫人去世,梁帝便下旨,等同国葬!

治丧期间,全场缟素,百姓不得着彩衣,青楼不得营业,婚嫁必须延期!

梁帝对老夫人的恩赐,可谓前所未有。

朝中百官却无一人敢质疑。

…………

…………

终于到了出丧的日子。

京城之中,朱雀大街,禁军早早就沿街布防。

百姓只能在禁军指定区域观看。

时辰已到。

长街尽头,哀乐声起。

皇宫罕见的三门大开,老夫人灵柩缓缓出现。

灵柩周边,除了黑衣黑甲的禁军,还有许多熟悉面孔。

左边,是威望素重的王阳明大学士。

其身后正是众多尚书、shì郎、巡抚!

右边,是军中第一的杨守业大将军。

其身后正是众多军中、地方将领!

竟是文武百官送葬!!

人群震惊之后,开始动起来。

白色布匹缠绕的灵车慢慢驶来。

灵车之上,悬挂着两杆白色旗帜。

一为楚,一为李!

等到灵车驶来,街边百姓都忍不住惊呼一声,面露不可思议之色!

灵车右侧,正是浑身白色麻衣的楚原,脸色灰白,面色肃然。

而灵车左侧,却是素色衣衫、腰间额头缠绕白绫的梁帝!

百官送葬,天子扶灵!

这哪里是等同国葬?!

这分明是先皇出葬时候的规格!

…………

…………

这样盛大的葬礼,可谓吸引了经常所有人的目光!

谁会想错过这样看热闹的机会?!

京城西门,由于这场葬礼,这时候也是冷清起来。

空旷旷的城门附近,除了守门的士卒,并没有多少人进出。

城中的哀乐隐隐的传过来,让士卒们忍不住侧耳倾听。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越来越响。

城门口的士卒恼火的回头,却看到一个风尘仆仆、以麻布门g住半张脸的骑士。

怪人抬头看了看城门,却没有丝毫减的意思,依旧急冲过来!

“下马!接受检查!”

城门口的士卒还知道轻重,很快拦住那一人一马!

“让开!”

那骑士用沙哑的声音低沉的吼道,语气充满决绝和冷酷!

士卒更不能轻易放他过去了,不然若是这人冲撞了那葬礼,自己这些人的人头也抵消不了陛下的怒火!

士卒们站成一排,长枪斜指,城楼上的弓箭手严阵以待!

骑士扯开用来遮挡风尘的麻布,露出一张苍白疲惫的脸。

“啊…………你是……楚……楚……楚…………”

楚南没工夫理会这些士卒,手中麻布一挥缠住前面几支长枪,纵马一跃,从那些士卒人头顶飞了过去!

。。

。。。

第九十章 葬礼上的较力

第九十章葬礼上的较力

京城边,相国寺附近,是占地颇广的皇家陵园。就到

按照皇室的规矩,只有皇族嫡系的亲王、郡王、公主死后才能安葬于此。

但是,今天,皇陵迎来了第一位并不流淌皇室血脉的人物。

楚家老夫人!

不是皇族嫡亲,甚至根本就不是皇族,却还能以百官送葬、天子扶灵的规格葬在这里,更加显得不同寻常。

墓园之中,相国寺方丈大师亲自带着弟子出现,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怠慢出差错。

由于是动了国葬的大阵仗,送葬的队伍走得极慢。

但正一方丈依旧不敢怠慢,耐心的检查叮嘱了好几遍,最后走到人群后面,轻声说道:“本是一番俗事,却还要劳动云林师弟,绕了云林师弟清修,正一实在惭愧的紧……”

在杭州灵隐寺,曾与楚南有过一段接触的神僧云林轻轻摇头,淡淡说道:“师兄不必如此……云林自愿来,应该来,也必须来……”

正一微微皱眉,有些不明白这云林又在打什么机锋,这时候也无法开口问,只能合掌一礼,又去忙碌。

云林面色悲苦,重重叹息一声。

…………

…………

皇陵外面,是一处极宽大的空地。

有一座不高不矮、肃穆庄严的三层楼宇。

按照皇室规矩,灵柩要先放在楼中,接受孝子玄孙跪拜和朝臣百官、其他宾客行礼,然后再入葬。

送灵的车队缓缓的驶来。

禁军早早的在各处布防。

看到百官送葬、天子扶灵,正一丈夫也是惊叹,做个手势,开始带着众多高僧念诵佛经。

灵车不做停留,缓缓走到楼前。

楼中,早已经布置好灵堂。

楚原、梁帝将手从灵车上拿开,后退一步,脸色肃然沉默不语。

楚狂、楚安、楚清、楚平四人上前去抬下灵柩,缓缓放到灵堂中央。

后面,楚月、杨梅、方筝等在楚氏的带领下走进灵堂。

楚月已经哭的失声,被杨梅、方筝扶着才勉强站稳。

……………

……………

皇室葬礼,自有一套完整规则。

在灵柩放入灵堂之后,哀乐声又起,葬礼才算正式开始。

葬礼由礼部主持,先是威望够高、又和楚家有些渊源的王阳明亲自念悼词。

悼词文采谈不上华丽,但用词却极惊人,甚至犯忌讳。

从老夫人坎坷身世说起,期间将楚家在荆州老宅的名声、楚家这些年的强盛全都归功于老夫人,更是用了许多听上去让人胆战心惊、平时只能用在太后、皇后身上的词汇。

这时候所有人都只能静静听着。就到

许多人只能暗暗鄙夷王阳明胆大妄为不要脸,竟是用这样犯忌讳的手段讨好楚家,却不知道陛下会不会事后算账,将其踢出朝堂。

王阳明清晰沉着的念完,最后停顿一下,看了众人一眼,缓缓念叨:“不肖,李亨书!”

众人心中惊骇。

这悼词竟然是梁帝亲自撰写!

许多人都已经明白,这是梁帝给老夫人的盖棺定论,也是给许多人的警告。

不管以后如何,梁帝都不会容忍有些人打压楚家的时候,动不动往老夫人身上攀扯,甚至直接往老夫人身上泼脏水!

…………

…………

长长的悼词念完,满场俱静。

王阳明对着里侧的灵堂一躬到底,才缓缓的退下去。

这时候,就是大和尚们出场的时候了。

正一、云林各带着一些高僧,在灵堂外面一左一右,嗡嗡的念诵起经文。

百官开始上前哭丧。

楚家老夫人辈分极高,哪怕没有梁帝的旨意,也当得起在场绝大多数人的跪拜。

百官在王阳明、杨守业二人的带领下跪拜。

场面极其壮观,也非常的震撼人心!

楚原和梁帝却都冷眼旁观,默然不语。

百官跪拜完毕,才轮到楚家人出场。

楚原身后带着楚狂四人,然后是楚氏、杨梅、楚月等人,最后是楚家众多旁系。

这次跪拜,复杂又绵长,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时辰。

接下来,还有其他人来,楚原等要在灵台外侧等着谢客。

楚月等人要进灵堂哭灵。

可是,就在这时,梁帝却大步走到了灵堂外的空地上。

原本已经准备好上前的宾客只能停下脚步,惊疑不定的站在原地。

梁帝脸色肃然,静立许久,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向死去的老夫人说着什么。

接着,全场响起惊呼声,连楚原都皱起眉头。

梁帝先是单膝跪地,而后手肘撑在膝盖上,另一条腿也跪下,然后双手撑在地上,额头触地才起身。

虽说百官送葬,天子扶灵,但是谁也不会想到梁帝竟然会当众行此大礼!

事情还没完。

梁帝跪完,起身,竟然又跪了下去!

梁帝竟然是按照刚刚楚原跪拜的礼节来了一遍。

可,楚原是老夫人的嫡子啊!

全场鸦雀无声。

之前,楚原带着楚家人跪拜,声势惊人。

但如今梁帝只有一人,显得更加漫长,也更震撼热心。

梁帝心智坚忍,xìng格狠辣。

但是,这么多年来,梁帝当真是对老夫人真心尽孝,比对太后都要好上几倍。

如今看着梁帝生涩又认真的按照老夫人子孙的身份跪拜,站起又跪拜,哪怕是楚原也心中暗叹。

哪怕梁帝有一千个不可取之处,哪怕有人要骂梁帝演戏,大多人人也都得承认,梁帝至少在孝道上,无可指摘!

…………

…………

因为梁帝突然搅局,葬礼不得不顺延了大半个时辰。

接下来,该宾客们上前了。

“扬州张家…………”

“苏州方家…………”

“漳州熊家…………”

“灵州周家…………”

“荆州赵家…………”

…………

…………

如果说之前,众人还只是震惊,现在看到来参加葬礼的宾客阵容,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第一波宾客,是清一色的江南豪族!

如果说没有梁帝之前震慑全场的事情,这也许只能让人赞叹。

但这种时候,江南诸门阀示威似的一起出现,顿时让现场的气氛紧张起来。

梁帝脸色阴沉,扫视了楚原一眼。

楚原沉默不语,心中暗恨又无奈。

老夫人的葬礼,最终还是要沦为皇室和门阀较力的地方么?!

。。

。。。

第九十一章 惊诧!

第九十一章惊诧!

老夫人的葬礼可谓一波三折。就到

梁帝出人意料的大手笔震慑全场。

而以楚家为的众门阀聚集在一起,同样声势骇人。

或许,这些门阀的举动,并非是要和梁帝扳腕子,更不是楚原授意。

但无论如何,至少在外人看来,这是楚原对梁帝做出的强势的回应。

现场的气氛压抑无比。

这样的情形让楚原和梁帝脸色都有些阴沉。

就在这时候,外面又传来一阵杂的喧哗声。

梁帝顿时大怒,教训道:“谁在外面闹!找死不成?!”

…………

…………

葬礼之外,守卫森严。

禁军、城防军、各家族的护卫,将皇陵外守得水泼不进。

就在这时,一人一马出现在了街道尽头,快的朝这边而来。

禁军可不是城门口的杂兵可比,马上做出反应,将那一人一马拦住。

楚南抬起头看着皇陵,低声喝道:“让开!”

禁军之人当然识得风头正劲的楚南,顿时有些躁动犹疑,却无人退开。

且不说今天职责重大,禁军可是忠于皇室,对楚南在西北做下的事情深恶痛绝。

有关于楚南通敌卖国的流言,大概在禁军之中,最有市场。

楚南可没心思和这些人纠缠,看着禁军一个个都脸色不善,低声喝道:“我说最后一次!让开!”

这些禁军,都曾经是李凌亲军,眼看楚南竟然公然威胁自己等人,行事这般嚣张,其中一个头目咬牙道:“这里是何等地方?!容得你这等罪人撒野?”

要知道,流言杀人!

在许多人看来,朝廷也只是因为楚南生死未卜,才没有正式确认其罪名!

楚南脸色一沉,冷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需要你提醒我!不想死的话,快滚开!”

禁军小头目看了看不远处正密切关注这里的同僚,挥手道:“拿下!抓起送到刑部!”

楚南率军强杀了大宗师,自然强大。

但现在只有他一个,自己身后却是大批禁军,只要逼他动了手,暗弩、弓箭连番上阵,定然不会吃亏!

楚南怒极反笑,纵马狂奔,直接朝着前面冲去!

禁军竖起长枪,朝前刺去!

战马悲鸣一声,被几支长枪刺中!

楚南从马上飞身而起,看着战马冲散前面的禁军,脚下在那禁军小头目上肩上一点,冷笑一声朝前飞去!

那小头目闷哼一声,倒地丧命!

隐在暗处的弓弩手悄悄显出身形!

“住手!放他过去!”阴影处传来一声低喝。

弓弩手听到命令,又无声的隐去。

那人看着楚南远去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转过脸来,赫然是传说中已经被革职软禁的李凌!

…………

…………

楚南有惊无险通过了几层的防卫。

所到之处,人们看楚南的眼光都是惊诧无比!

有人说楚南重伤已死,有人说他遁入西域,从此改姓埋名,再也不会回来。

但是,看到楚南突然出现在这里,任谁都要惊诧一番。

楚南的出现,引起了一阵动。

很快,葬礼上的人也知道了外面的消息!

老夫人最宠溺的嫡孙、在西北强杀了大宗师却又沦为通敌罪人的楚南,回来了!

人们指着风头近乎无敌、公认的近二十年来大梁最杰出、最能折腾的天才议论纷纷。

梁帝挥手逐退了要上前护驾的几位贴身卫士,回头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楚原看着楚南脸色复杂,良久才轻轻叹息一声。

楚南丝毫不理会各式异样的目光,也不理会有些人套近乎的打招呼,一步步走到灵堂前,重重跪倒地上!

众人皆叹息一声。

且不说楚南罪名是真是假,冒着自投罗网的危险,不远千里只为赶回来参加楚家老夫人的葬礼,这份孝心,实在难能可贵!

楚南跪拜完毕,起身径直朝灵堂内走去!

众人皆吸口气。

只是,无论是梁帝还是楚原,都没有阻止楚原明显有些坏规矩的举动。

楚月看到楚南,好似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挣扎起身跌得撞撞的扑进楚南怀里,拼命的抽打楚南,沙哑的嘶吼道:“你死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奶奶去世之前还在牵挂你……你知不知道!!!”

楚南对着一旁的杨梅点点头,等楚月泄完了,才轻轻的拍着楚月背部安抚,看着楚月惨白虚弱的模样,轻轻的叹息一声,在楚月后脑轻按了一下。

楚月身体一软,昏睡过去。

楚南将楚月交给杨梅,走到外面,对着楚狂、楚原点点头,接过一条白色布带,束在额头,跪在楚狂身边。

在葬礼接近结尾的时候,楚家老夫人最杰出的孙子,终于赶来!

看着灵堂前跪着的楚原、楚狂、楚南,谁敢不赞叹楚家老夫人的好本事好命数!

楚家贵为门阀第一,并非虚言!

可是,令人赞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

…………

皇陵之外,突然又出现十数个体格彪壮的胡人大汉。

最前面一人,体格雄壮几乎高过常人一头,脸色肃然威严,气度惊人!

金狼王图尔温!

谁也没想到,在和赫哲族正式决裂之后,金狼王图尔温竟然抛开草原的事务,亲自赶来参加楚家老夫人的葬礼!

当图尔温出现在葬礼上的时候,现场轰的一声几乎炸开了!

楚原怔怔的看了图尔温良久,又扭头看看梁帝,终于还是低头叹息一声。

图尔温如体格、气势都不会弱了金狼王的名号,先抚胸朝着楚原点头,接着慢慢跪下来,口中出呜呜悲戚之声,口中还念诵着什么。

那样一个大汉,那样尊贵的身份,竟然望着老夫人灵柩放声悲泣,这等场景是在让人唏嘘感叹。

梁帝似乎对图尔温的到来毫不意外,站在那里依旧面无表情。

图尔温很快就起身,低着头退到一边。

礼部主持葬礼的官员都快傻了,望望图尔温又望望身后的禁军,有些不确定要不要提醒大家,图尔温可是胡人的金狼王,应该马上将其抓起来或者杀掉啊!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传来声响。

这次,似乎是好多惨叫声。

众人都有些麻木了,暗暗猜测来人又该是何等让人大跌眼镜的大人物。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黑影一闪,一个头带黑色斗篷的人影突兀的出现在灵堂前!

不知道情况的人茫然不解。

知道内情的人却脸色大变。

来人,是扶桑山大宗师!

。。

。。。

第九十二章 寒光!

第九十二章寒光!【第一更!】

这一次,轮到梁帝脸sè微变了。

数十年来,几乎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的扶桑山大宗师,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很快,在场之人都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这一次,连唏嘘感叹或者吸冷气的心思都没有了。

传说世上最强杀手、满手血腥杀手不眨眼的扶桑山大宗师,竟是在这时候出现了!

扶桑山大宗师视在场所有人如无物,走进去看了看灵柩,不顾其他人惊怒的目光,在那棺材上轻敲两下。

楚原自从扶桑山大宗师出现,就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平复心绪。

扶桑山大宗师并没做停留,很快就走出来,走到一处角落里站着。

所过之处,众人惶恐的让出路来。

梁帝眯着眼睛,似乎在沉思什么。

不知道何时,张海又神出鬼没的站到了梁帝后面。

…………

…………

几位迟到的宾客让所有人心肝乱跳。

还好,接下来再没有人跳出来吓大家一跳了。

葬礼终于继续进行。

除了礼部的那位官员紧张的几次忘词之外,葬礼进行的十分顺利。

接下来,就是下葬了。

…………

…………

楚原缓缓睁开眼睛,也不回头,轻声说道:“你不该回来的……”

楚南轻轻叹口气,低头说道:“没见到老夫人最后一面已经是不孝了……哪怕真的九死一生,葬礼也得参加的……”

楚原轻笑一声,说不上是欣慰还是冷笑不屑。

“…………”楚南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但还是轻声问道:“为什么要答应老夫人葬在皇陵?老夫人早早的就在荆州老宅准备好墓地了……”

楚原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说道:“老夫人……本就有皇室血统……现在不过是圆老人家一个从未说出口的心愿……而且,这只是假棺,老夫人的尸身,会葬在老宅的……”

楚南微微皱眉,脸上隐有怒sè。

楚狂在背后轻轻扯扯楚南,摇摇头,轻声说道:“老夫人……生前默许了的……”

楚南慢慢放松身体,微微叹气。

…………

…………

老夫人的棺木下葬,也意味着葬礼正式结束。

许多不相干的宾客识趣的告辞离开。

虽然接下来肯定有热闹可看,但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看。

为了看热闹,惹上杀身之祸,那才是大悲剧。

楚月、杨梅这样的女眷被送回去休息,楚原则留下来继续酬谢恭送宾客。

送走了大部分的宾客,天sè已经晚了。

灵堂之前,梁帝高居首座,大宗师张海、大太监头子李仁孝分立左右。

图尔温、扶桑山大宗师、楚原各有一座。

楚南兄弟几人则站在最后。

梁帝解下头上白绫,缠着手上,指着最后一个位子说道:“楚南……坐下……”

楚南摇摇头。

李仁孝看了楚南一眼,低声劝道:“楚将军坐就是……陛下赐座……”

“我只是来参加老夫人的葬礼……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想参与……”楚南一口回绝,顿了顿,又轻声说道:“若我想坐,自己会找座位,不需要别人赏赐……”

李仁孝讪讪一笑,退回去不说话。

梁帝轻笑了一声,并没有被楚南的话jī怒。

张海和扶桑山大宗师似乎都看了楚南一眼。

梁帝办完了老夫人的葬礼,似乎浑身轻松,轻轻的出口气,看着楚原淡淡的说道:“不必再怀疑……图尔温是我请来的……我想老夫人也大概很想看看当年的虎奴成了什么样子……”

图尔温并没有因为身陷敌境而慌张,也没有因为被揭破屈辱难堪往事的尴尬恼火,低沉的说道:“老夫人待我有大恩……图尔温或许算不是顶天立地,但绝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听到图尔温似辩解的话,楚原脸sè却没有好看多少,只是图尔温赶来毕竟是送了老夫人最后一程,轻声叹息说道:“既然事情了了……还不快走,呆在这里做什么?”

图尔温默然不语。

梁帝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议和……”

楚原看了图尔温一眼,没有说什么。

梁帝看着远处,语气幽幽的说道:“你能给他的……我也能……而且能给得更多!世上没有忠诚,顺从只是因为背叛的收益不够大……老夫人的话,言犹在耳……”

图尔温低头不说话。

………………

………………

局势的变化似乎有些剧烈。

梁帝似乎也不介意给楚原反应的时间,轻声问道:“宗师阁下……不知道是因何而来……”

扶桑山大宗师沙哑的说道:“来算账……”

梁帝背后一位大宗师一位九品,似乎很放心自己的安全,点头说道:“不知道朕,欠你什么……”

“前仇旧怨……以后再算也无妨……”扶桑山大宗师冷冷的说道,“铁木真已死,我答应你得事情做到了,现在也该你履行诺言了……”

“哦……”梁帝轻轻叹息一声,点头说道:“那圣旨呢……”

那空白圣旨……

楚原脸sè漠然,从身上拿出那道圣旨。

李仁孝忙过去将圣旨接过来,交到梁帝手上。

梁帝将拿在手上轻轻的抚摸着,并不急面的内容,看了看扶桑山大宗师,又看看楚原,似笑非笑。

楚原突然站起身,拱手说道:“家中还有事情等着办,臣告退……”

梁帝没有阻拦,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楚狂等人虽然不知道为何楚原突然要离开,但还是默然的跟上去。

“你留下……”

扶桑山大宗师突然出声,指着楚南说道。

楚原停下脚步,脸sè有些复杂,对着楚南微微点头。

…………

…………

楚原带着楚狂、楚安等人急匆匆的朝绿柳巷赶去。

楚狂不明白父亲为何这么急赶着回家,也不明白为何同意让楚南留在危险的皇陵。

“这种时候,他应当留在那里……”

楚原脸sè沉重,缓缓的说了一个含糊不清的理由,却不再细细解释,转过话题,低沉说道:“至于要急着离开……是因为我看到陛下太沉着冷静……那种压抑的决绝神情,和二十年前如出一辙……”

楚狂默然无语,眯着眼睛审视了一番绿柳巷上的大批士卒,脸sè微变,低声说道:“不是禁军,是陛下的虎枪营!”

昏暗的天sè中,梁帝直接统帅的虎枪营出现在了绿柳巷,甲胄、兵刃寒光闪闪!





第九十三章 抄家 翻案 城主!

第九十三章抄家翻案城主!

之前,扶桑山大宗师再入京城,在绿柳巷斩下了十几人头,闹得人心惶惶!

而后,更是嚣张的挥剑斩城楼,扬长而去!

经此之后,梁帝便以保护国之栋梁的名义,命禁军进驻绿柳巷!

西北大战正酣,梁帝这样的动作又名正言顺,谁也不好跳出来反对。

但是,绿柳巷是何等地方?

就算禁军统领大皇子李凌也只能算晚辈,到了绿柳巷也只有点头哈腰鞠躬行礼的份!

禁军之中,也不乏担任中层将领的豪门后辈。

但是,虎枪营就不同了!

作为贴身保护梁帝安全的御林军,装备、士气、战力更家彪悍。

更可怕的,是经过皇家洗脑似的训练后令人惊惧的忠心!

…………

…………

绿柳巷上,寒光闪闪,不断的有虎枪营的士卒来回走动。

不要说行人,连原先在绿柳巷的禁军都被强行驱赶到了街尾。

只是,标志着醒目楚家标志的马车,依旧畅通无阻。

绿柳巷两侧的深门大院,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边。

越向里走,似乎气氛就越压抑。

等楚原等人走到楚家不远,脸色都变得更难看。

楚府门前,正有大量虎枪营士卒把守!

楚原压下心中的不安,对门前的虎枪营士卒视而不见,径直朝里面走去。

和这些被洗脑的普通士卒,没什么好说的!

虎枪营的士卒都在府门外,在楚家内部倒是极少,这让楚原稍稍松口气。

楚府的家丁下人,隐隐有些慌,看到楚原、楚狂等人回来,才算找到了些底气。

楚原没有安抚下人的心思,快步朝书房走去。

不出意料,书房内正有人等着。

那人背对门口,正在楚原宽大的书架上翻看着。

楚原放缓脚步,让表情放松下来,慢慢走进去。

那人听到声响,惊讶的回头,将书放回书架,满脸的窘迫不好意思。

带着虎枪营来的,不是皇室将星李凌,不是储君太子李治,不是深受宠信的亲王,也不是宫中的大太监。

是七皇子李逸!

楚原在李逸几步外站定,缓缓的问候道:“原来是七殿下……”

李逸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久等楚大人不来……我便不请自入……听说这里有许多珍贵的藏书,一时情难自禁,所以……”

楚原却听出话中隐含的冷意,淡漠的问道:“殿下若是喜欢……尽管拿走便是……”

李逸拍了拍手,轻笑了一声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还是正事要紧……我这次来,是代表父皇……”

楚原看着素有贤名,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笑容的七皇子,淡淡问道:“为何不是大殿下?为何不是太子?”

李逸被打断,也不生气,心平气和的解释道:“大哥去了皇陵……太子哥哥大概没有时间了……我因为帮父皇解决了一点烦心事,才得了这个机会……”

楚原轻轻的叹口气,能在这时候帮到强大的陛下,这位皇子殿下也是位不能视的厉害人物。

李逸看了看楚原、楚狂等人,缓缓说道:“父皇命我来,是因为军中有人通敌之事……”

楚狂心中一沉。

楚原却冷笑一声。

李逸也不在意,微微低下头,诚恳的说道:“贩卖军械,欺君通敌……您应该明白我说什么……”

楚原脸色复杂,淡淡的摇头道:“我不明白……”

李逸表情没有变化,继续诚恳耐心的说道:“既然交易的对象是金狼王族,若是缺了您,事情怎么可能成功?只是,这已经触犯了父皇的底线。父皇说了,无论是您、成王叔还是大哥,只要牵扯其中,朝廷都不会手软……”

楚狂脸色微白,直直的看着楚原不说话。

楚原不理会楚狂的异样,心中也在叹息。

这大概是真的不惜牺牲掉成亲王和李凌都要将自己拉下水了。

李逸也不看楚原反应,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叠书信,轻声说道:“这是成王叔的认罪信,其中有您的名字……这是在西线,通过靖国公郭家交易和胡人交易的明细……”

楚原霍然转身,死死的看着那叠书信,眯起眼睛喃喃道:“郭家……终于还是第一个倒过去了么……”

李逸也不回答,用手压住那叠书信,平声静气的说道:“一会……我会命人搜查这间书房……”

楚原笑了起来,缓缓问道:“怎么不抄了楚家?”

“不……”李逸不上当,人畜无害的轻笑着说道:“只是这书房而已……你不要误会……父皇不会在动楚家的……”

说着,李逸微微低头,继续诚恳的说道:“只是……请您告老还乡吧……”

…………

…………

绿柳巷上,横空出世的李逸带兵去了楚家,可谓震撼人心。

只是,虎枪营不敢进府,李逸不敢较真,连绿柳巷上的大佬们也都沉默着不敢动作。

谁都知道,绿柳巷上的风波看似险恶,实际上只能是开胃菜而已。

真正决定大梁命运,吸引了天下目光的地方,还是皇陵!

…………

…………

皇陵。

梁帝等楚原离去,才慢慢打开那卷圣旨,细细的看了起来。

过了良久,梁帝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楚家……唉……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对楚家赶尽杀绝的……”

楚南眉头大皱。

这张扶桑山大宗师不惜以身犯险,换来的价值无可估量的空白圣旨,第一条就是要为楚家要一张免死金牌。

哪怕楚原有枭雄之心,面对强大的梁帝,也只能先找好退路才敢放手一搏。

扶桑山大宗师默不作声,对楚家如何毫不关心。

梁帝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就在刚才,最让我惊喜的一个儿子,已经带兵去了绿柳巷了……只要楚原认输低头,朕,可以让他平平安安的回荆州养老……”

楚南猛然抬起头。

大概谁都猜测、皇室和众门阀还是要互相节制,会在朝堂之上分出个胜负。

皇家掌握着大义不假,但是,门阀在地方的影响力也不而已!

若是真撕破脸了,大梁必然要伤元气,谁都无法承受那样惨烈的后果!

但是,梁帝却选择强行对楚家下手,就定然是有把握不会让其他门阀参与进来,却不知道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梁帝看着那卷圣旨,突然古怪的笑了起来,摇摇头淡淡的说道:“你们当真是野心未死……要为沈石翻案……在史书上留下他得功绩……呵呵,这样的要求,我是不可能的答应的……”

扶桑山大宗师手握剑柄,冷冷道:“你想毁约?!”

“至少,朕还在位的时候,不行!”

梁帝脸色复杂的摇头,又补充了一句。

扶桑山大宗师冷哼一声,又慢慢的平静下来。

梁帝轻轻叹口气,语气幽幽的说道:“沈石……若非迫不得已……我又何尝想要毁掉他……实在是,他逼我太甚……”

“哼……”扶桑山大宗师冷笑,鄙夷道:“惺惺作态!”

梁帝却毫不在意的笑笑,慨然叹息道:“朕、楚原、沈石这代人,恩怨纠葛太深,朕活着一天,便不会容许有人为沈石翻案……若朕不在了……呵呵,是非功过,就任凭后人说吧……”

固执霸道了一生的梁帝,这时候也终于有了三分向命运低头的意思,算是变相答应下来。

这些事情,都没有楚南cha嘴的份,只能默然听着。

“呵呵……”梁帝看着那圣旨轻笑,淡淡的说道:“楚原替你考虑的真是周到……颍州……本就是扶桑山的,定下个名分也无妨……”

楚南微微有些吃惊。

这些年来,大梁吞并颍州之心未死,一直都在努力,只是成效一直不好。

看起来,梁帝真的打算彻底放弃了。

“大梁昭告天下,定颍州为友邦,百世不得进犯……”

“颍州城主由扶桑山和大梁朝廷共同指派,颍州税赋三成上缴大梁,大梁有守护之责……”

“大梁历代储君,登基之前封王于颍州……”

…………

…………

“呵呵……”梁帝轻轻的拍拍手掌圣旨,缓缓说道:“楚原办事,当真是滴水不漏……朕也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扶桑山大宗师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不想听废话!”

“这些要求……除了第二个,朕都可以答应……”梁帝轻笑着,淡淡的说道:“只是……这最后一条……”

“怎么?!”扶桑山森冷的说道:“不想答应?!”

“不……”梁帝轻轻摇头,将圣旨交给李仁孝,缓缓说道:“不仅可以答应,朕还可以做到更多……朕答应等新任颍州城主产生,就将朕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他!”

扶桑山大宗师嗤笑一声,满是鄙夷,突然指着楚南说道:“我要他,做颍州城主!”

梁帝看着满是讶异的楚南,笑了笑说道:“朕还没说完……”

“朕是说,楚家朕不会赶尽杀绝……沈石也可以留给朕的儿孙去翻案……颍州的事情,朕也可以答应……”

说到这里,梁帝突然冷笑一声说道:“但是,颍州的事情,恐怕不能和宗师阁下议定了……”

扶桑山大宗师杀气惊人,冷声道:“不和我,和谁?!”

“他们!”

梁帝指着不远处沉声说道。

楚南顺着梁帝所指方向一看,却看到颍州城主贺齐、贺兰山以及黑衣门g面的扶桑山杀手团缓缓走来。





第九十四章 摧枯拉朽千钧一发!

第九十四章

摧枯拉朽

千钧一发!

颍州城主贺齐、扶桑山大弟子贺兰山还有黑衣蒙面的扶桑杀手团,在李凌的带领下缓缓走来,却不敢靠近,站得远远的。

扶桑山大宗师冷笑连连,站在那也也不说话,周身杀气浓郁。

梁帝这时候已经站到了张海后面,叹口气说道:“当朕的第七子李逸将贺城主带来,朕也有些意外……”

扶桑山大宗师却只是瞥了贺齐等人一眼,冷声道:“就凭这些废物……也让你意外?”

“不不不……”梁帝摇摇头,笑着说道:“贺兰山是许多年的颍州城主,贺公子是天下有名的九品……后面那几位是扶桑山杀手团的精锐……在朕看来,他们才能代表扶桑山、代表颍州……”

贺兰山紧绷着脸,沉声说道:“师父……您醒悟吧……扶桑山不是您一个人的,颍州,更不是……”

扶桑山大宗师在这时候遭遇背叛,却不见丝毫沮丧,摇头淡淡道:“若是几年前你有说这话的胆子,我将扶桑山传给你又何妨?可惜……”

贺兰山神色灰败,默然不语。

贺齐这时候插话道:“宗师大人早年对颍州的功德,我与颍州百姓心怀感激……但是,宗师大人将颍州视为自己的玩物,置颍州百万百姓安危于不顾,贺某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归入大梁,才是最符合颍州利益的方法”

扶桑山大宗师却不理会贺齐,轻蔑的笑了一声,看下依旧黑衣蒙面的杀手们,淡淡的问道:“你们呢……”

杀手们多半不善言辞,一个个都深知大宗师的脾性和手段,哪怕早做了决定,心中畏惧不敢说话。

贺齐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宗师大人……扶桑山上的高人们也是人,不是您的杀人工具……他们也不想藏头露尾,成天只是苦修、杀人,他们也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扶桑山大宗师嗤笑一声。

贺兰山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师弟们……是继续苦修,还是享受荣华富贵,现在决断还不晚……”

黑衣蒙面的杀手团一阵骚动。

片刻之后,有人第一个摘下了脸上的黑色面巾,露出了面容。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黑衣蒙面,是扶桑杀手团标志性的装束。

低调神秘也是杀手们赖以生存的本钱。

解下面巾,不仅是表明态度,更是向过往的杀手生活说再见

凭借杀手们的修为,无论在那里,都可以享受到荣华富贵的生活

贺齐、贺兰山父子都微微松口气。

就在这时,最后面的两个还未摘下面巾的杀手却突然上前,跪倒在扶桑山大宗师面前

“师父是徒儿一时糊涂,被大师兄的花言巧语蛊惑了”

“师父请你不计前嫌,绕过徒儿”

“我们二人愿意继续追随师父诛杀那些叛逆”

“师父……”

此情此景,已经摘下面巾的杀手们也犹豫恐慌起来。

贺兰山脸色微变,贺齐忍不住低声怒骂。

那两人跪着走到扶桑山大宗师面前,痛苦悔过。

扶桑山大宗师昂着头,好似没听到两人的哭诉,黑色的面纱让人看不到表情。

梁帝远远的赞叹道:“此情此景,真是感人至深……”

噗噗

扶桑山大宗师叹息一声,弯下腰伸出手去,似乎是要安抚那两人,半途却突然发力,生生捏碎了两人的脖子。

两名扶桑山杀手瞪大了眼睛,软软的到了下去。

死不瞑目

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贺齐指着那两人尸体,颤声道:“你……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不杀他们,难道等着他们来杀我么?”

扶桑山看着死去两人袖中露出的半截匕首,不屑的冷笑,淡淡的说道:“若想杀我,还是不要用这么粗陋的伎俩了……”

这时候,梁帝已经退到了那座三层的楼宇当中,叹息道:“我就说不可能成功……是他们非要试的……”

贺齐脸色有些难看,咬牙说道:“宗师大人武力卓绝,但凭借在场的张海大宗师、大梁高手和我身后这些人,足以留下大宗师您了……贺某劝您还是识趣为好……”

扶桑山大宗师侧过身去,黑色斗篷无风自动,缓缓说道:“还要再加上外面的数千的弓弩手吧……”

梁帝倒也大方承认,点头叹口气说道:“老妇人病逝,无论图尔温、还是你,都不能不来……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机会了……朕,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慢慢布局了……”

这时候,黑暗中之中,影影绰绰的出现许多黑影,是禁军精锐的弓弩手。

梁帝看了楚南一眼,淡淡的说道:“还得感谢楚南……西北一战,乱军拼死大宗师,很是给朕启发……”

张海、李仁孝和几个枯瘦如僵尸般的老太监缓缓围拢上去。

扶桑山大宗师视若不见,周身近期激荡,看向了贺兰山,缓缓说道:“今天,就让你看看,真正的扶桑山杀手团,是什么模样?”

贺兰山脸色大变,护着父亲急退

扶桑山大宗师口中发出绵长清远的啸声。

黑暗之中,连续不断的传出回应声

远远的,石小白带着数人,从报国寺后山赶来,眨眼间就达到皇陵,沿途些许禁军,根本构不成威胁

最前面,是身形越发消瘦的石小白,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利剑一般,杀气惊人

石小白身后,有近十人,每一个都黑衣蒙面只露出眼睛,气息绵长,却无半分气势外放,一个个沉凝如山

贺兰山和其身后之人,都脸色煞白

真正的扶桑山杀手团

谁能想到,贺兰山一伙人只是摆在外面的幌子

石小白带来的,才是真正扶桑山团

………………

………………

扶桑山传承之神秘,即便贺兰山也没有掌握

梁帝也感觉有些棘手,低声冷喝道:“动手”

张海如同大鸟一般,双臂微张,露出如同枯树铜锈般狰狞古怪的手臂

李仁孝和几个枯瘦老太监却不贸然上前,牢牢守定门口

图尔温这时候却无声退出战圈

扶桑山大宗师急速抽出长剑一抖,周身剑气激荡,剑气呼啸声传去很远

石小白、蒙面杀手也拔出长剑,周身气息仿佛受了大宗师剑气的牵引,也各自散发出激扬气势

楚南也身不由己,口出长啸一声,只感觉浑身劲气激荡,若不发泄出去,整个人都要炸开

虽然无声,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气氛压抑,甚至呼吸都有些苦难,心头如同压了一座巨山般难受

扶桑山大宗师却不去刺杀梁帝而是转身杀向扶桑山的叛徒

叛徒们在石小白出现的一刹那,就感觉天都要崩塌,看到大宗师杀来,更是肝胆俱裂



张海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扶桑山大宗师去屠杀那些人,一拳击向扶桑山大宗师后心

石小白带着正牌的扶桑杀手团,悍然朝着那些叛徒杀去

两帮人都盯着扶桑山杀手团的名号。

可惜,一正一伪

石小白脸色苍白的厉害,眼神亮的厉害,手中长剑更是剑气激荡

楚南也忍不住加入战团,一剑劈去,竟是硬生生斩断对面叛徒的兵器,顺势削去那人一支手臂

石小白也毫不示弱,凭借高出一筹的实力,以硬碰硬,打的对手一退再退,等对手脚步凌乱,终究不愿下杀手,只是砍断了那人手腕

扶桑山杀手团也擅长合击,但是在正牌老前辈面前,还是十分不够看

楚南、石小白两个至强九品开路,势不可挡

蒙面杀手手段老辣,一路碾压过去

摧枯拉朽

贺齐、贺兰山看到这样的情景,脸色煞白

梁帝也没想到,扶桑山大宗师底牌,竟然是如此强大

梁帝想要看到的,是扶桑山内讧,相互拼杀内耗

大梁渔翁得利

但是,眼前,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扶桑山大宗师近战之力至强,张海又不善攻,只能勉强拖住而已

李仁孝等人还要守护梁帝安全,不敢贸然上前。

梁帝低声吩咐道:“弓弩手无差别射杀”

李凌脸色微变,看了前方的张海大宗师一眼,脸色犹豫,想要说什么却被梁帝冷酷的眼神逼的咽了回去

梁帝,竟是不顾张海的死活了

禁军精锐的弓弩手快速到位,密密麻麻的瞄准正在激战的人群

“射”

一波弓箭黑压压的盖了下去

这里不是战场,这样小规模的箭雨还无法伤到两位大宗师

但是,楚南、石小白等人却都处于危险之中,纷纷后退闪避

背面是李仁孝等人的强力防线,其他三面却都有禁军弓弩手,处境危险

“射”

又是几波箭雨,已经开始有扶桑山的杀手受伤

李凌看着楚南,冷笑不断。

这招箭雨,也算是学自楚南杀宗师一战

这里不可能埋伏骑兵向宗师冲锋

但是,李凌也有变通的法子

后面的重弩已经运了上来,那是足以伤到大宗师的重武器

李凌似乎已经能看到石小白、大宗师、楚南等人惨死箭下的场景

扶桑山大宗师却冷笑两声,突然扔出一个火折子

那火折子迎风而燃,在空中划过一道光芒,落到了禁军脚下

滋滋滋……

火光在地上继续燃烧,似乎点燃了什么。

最前面的一名禁军满是茫然,下意识的低头想要拣起来,却猛然瞪大了眼睛,惊恐万分的怒吼道:“是……是……是……火药”

。。。

。。。。

第九十五章 出现!

第九十五章出现!

轰隆隆……

耀眼刺目的光亮一闪而逝。

接着便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大地都在震颤晃动!

冲击波夹杂着烟尘草屑遮天蔽日的笼罩过来,让人根本无从躲闪!

远处的围墙、护栏、花坛全都倒塌碎裂,一地的狼藉。

那一面的禁军硬生生的被炸上天去,残肢断臂、甲胄兵器散落一地。

血流满地。

惨叫哀嚎声不断。

…………

…………

“是楚原!”

梁帝看到这样的场景,又惊又怒!

火药在军中都是严格管制的物品,在民间几乎没有流通。

也只有楚原,这个主管后勤的兵部尚书,才有机会和能力获得如此之多的火药!才有机会和能力准备老fù人葬礼的机会,在皇陵埋下大梁的火药!

梁帝帝王心术再强大,也不不可能预料到,楚原竟然在此处预先埋下了炸药,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自己为大宗师部下的必死之局!

如今重弩不禁全部毁坏,连禁军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弄的元气大伤。

即便剩下的人不少,可是触目惊心的惨象就在眼前,其他地方还不知道有没有火药。

谁,还敢靠近?!

…………

…………

颍州城主贺齐还是一个不能放弃的棋子,梁帝眼看着他进到楼中,也没有说话。

这时候,失去了禁军,大梁一方可谓士气大落!

扶桑山大宗师一方又占据了上风!

如今,比拼的,就是双方顶级高手的战力了!

扶桑山大宗师大神威,身上气势一涨再涨!

石白、楚南等人也越战越勇,将那些扶桑山叛徒杀的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力!

张海金刚不坏体神功接近大成,抗击打能力极其强悍。

但是,在扶桑山大宗师当世第一近战高手面前,也是越来越吃力!

梁帝思虑良久,无法坐视局势朝越来越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展,挥挥手,低声对李仁孝等人说道:“上!”

…………

…………

大梁皇宫,虽然未必像圣地扶桑山那样高手如云。

但是皇家拥有的资源实在太多,各式顶尖武技,各式珍惜药物,还有各式的天才,这么些年来,也积累了许多高手!

李仁孝带着几个枯瘦的老太监加入战团,马上扳回了局势!

这些太监,虽然身体残缺,但是意志更加坚定,修习的武道也更加诡异阴寒,再加上张海的指导,十分难缠!

哪怕以阴柔诡诈著称的扶桑山杀手,在这样的太监高手面前也颇不适应,一时间竟是纷纷落于下风!

李仁孝却不与其他人缠斗,竟是悍然加入了宗师战团!

扶桑山大宗师逼得张海连连硬抗自己的剑气,虽没有重伤张海,但优势越来越明显。

就在这时,李仁孝屈指成爪,阴险的从背后抓向扶桑山大宗师肋下!

扶桑山只能bsp;张海顿时压力大减,凭借近乎不朽的外功,不停的逼着扶桑山大宗师硬碰硬!

嘭嘭嘭!

拳剑相交!

扶桑山大宗师还得分心对付李仁孝,被击得连退几步。

张海至刚至强,李仁孝却至阴至柔。

二人联手,威力更是翻倍!

眼看着扶桑山大宗师处于下风,石白心急,以伤换命,一剑斩杀了对手!

“师父,我来助你!”

石白有自知之名,不去挑衅张海,挥剑斩向了李仁孝!

啪!

火花四溅!

金铁交鸣之声!

“师弟……还是和我来比比剑吧!”

贺兰山斜刺里杀出,拦住了石白,声音低沉的说道。

石白善良醇厚的xìng子,哪怕对那些扶桑山杀手团的叛徒,也不愿意下杀手,只是让他们失去战力。

但是,面对最熟悉的贺兰山,石白却生出了几丝恨意杀意!

“找死!”

石白恨极了贺兰山,出手招招拼命,劲气jī荡剑气凌厉!

贺兰山手握一把宽大重剑,毕竟也是老牌九品,又是只守不攻,只想拖住石白而已,一时间也不会落败!

两个人竟是打的难解难分!

“嗯?!”

楚南看着局势,耍个花招吓得对手连连后退,飞身朝着扶桑山大宗师那边而去。

那对手站在原地,愣是不敢来追!

轰!

楚南一剑刺向李仁孝,逼得他不得不闪退,左手轰出一拳,硬生生将李仁孝打退好远!

扶桑山大宗师顿时压力大减,手掌剑招凌厉,压的张海苦苦支撑!

“图尔温呢?!”

梁帝还记得自己这方是个大高手,低声喝道。

图尔温却站到阴影处,看着纷的局势,不肯贸然bsp;或许,是在等着局势明朗!

“你去!缠住楚南,让李仁孝尽快解决大宗师!”

梁帝冷着脸对李凌喝道!

李凌看着剑气jī荡的战圈,有些犹豫。

自己的水平自己再清楚不过,参与这样层级的战斗,太危险!

楚南还和李仁孝打得难分难解!

扶桑山大宗师却彻底占据了上风,压的本就有暗伤的张海一退再退!

噗!

扶桑山大宗师放过了一个伤到张海的好机会,突然抽身飞退,一剑将身后两丈外的一名苍老太监拦腰斩成两截!

李凌大惊失色,刚要迈出的脚步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

张海大急,顾不得其他,连忙追上去!

可是,处于巅峰状态的近战第一的扶桑山大宗师又岂是儿戏?!

不过半刻钟时间,和扶桑山门g面杀手们缠斗的老太监就死伤过半!

张海只能跟在身形如鬼魅般的扶桑山大宗师后面叫苦!

不和张海纠缠,却去斩杀大梁高手的扶桑山大宗师杀伤力是惊人的!

那些老太监,本就和扶桑山门g面杀手们缠斗不休,又哪里有能力去躲开天下第一杀手的偷袭?!

扶桑山大宗师从背后一剑将一名大梁高手劈成两半,滴血的剑尖斜指,隐隐锁定了梁帝!

梁帝见己方高手死伤惨重,图尔温又不肯援手,看到扶桑山大宗师看向自己,却没有多少惶恐不安的意思,大声喝道:“此时不出现!还等何时?!”

扶桑山大宗师仅差一步就要踏入楼中,却突然感应到什么,抽身飞退,警惕的看向前方!

楼宇后面,慢慢的闪现出一个高大人影!

头戴黄金皇冠!

手握黄金权杖!

是教皇!



。。

第九十六章 乱战 大枪!

第九十六章战大枪!

宗师,标志着天下武力的巅峰!

教皇,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大宗师!

抛开菲樱的原因,楚南敢胆大包天在战场上强杀铁木真,却不敢去挑衅教皇!

同是大宗师,也分三等!

铁木真不过是依仗资历老,本身又是不善近战,为了部族、世俗权力早就变得懈怠!

这才给楚南军围杀的计划,准备好了成功的希望!

若是面对一心潜修的扶桑山大宗师、教皇,成功的希望渺茫!

而,扶桑山大宗师近战之时战力彪悍,但是面对禁军的强弩,也是要楚原事先准备的后手才脱险!

但是,教皇号称宗师第一,几乎没有短处!

…………

…………

教皇出场,依旧满脸慈悲平静,却震慑全场!

谁能想到,梁帝最后的后手,竟是这位?!

梁帝看到教皇出场,轻轻的嘘口气,在楼中的椅子上坐下,轻轻咳嗽几声。

在楼中角落里,颍州城主贺齐大喜过望,看向梁帝的眼神有几分崇拜。

“朕,说过,楚原他们能拿出来得,朕同样能……”梁帝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的场景,缓缓说道:“朕,甚至还能拿出更多!”

教皇缓缓的走上前来,轻轻叹息一声。

如果说教皇在武道上近乎无缺无漏,近乎无懈可击,那么对散播神庙荣光的执着,就是这位大宗师唯一的弱点!

为了散播神庙的信仰,教皇不惜助阵大食,当然不介意在这时候帮梁帝一把!

相比于楚原等门阀,掌握了整个大梁大义的梁帝的承诺,更加可信!

…………

…………

“哼……为了传教,你能帮大食打大梁,如今又要反过来了么?!”扶桑山大宗师长久无语,面向教皇冷冷的嘲讽道:“当真是不要脸!”

虽然扶桑山大宗师言辞恶毒,但教皇近乎圆满的精神境界却不会起一丝波澜。

教皇微微低头,平静的说道:“你有你得苦……我有我的劫……挣脱不得……”

扶桑山大宗师看了看张海、又看看教皇,冷笑道:“你们两个……要联手么?!”

张海默然无语。

教皇无悲无喜,并没有正面回答,缓缓说道:“你若退去……今日之事,我不会netbsp;“教皇若是出手助阵……朕许你在经常建庙传教!”梁帝自然知道不能勉强教皇,只能抓住教皇的弱点,拼命引诱!

教皇轻叹一声,却不接话,看着扶桑山大宗师缓缓说道:“不要逼我……”

扶桑山大宗师纵横一世,又何曾向谁服过软?面对两位大宗师,反而jī起了心中狂傲之气,一剑横扫,呼啸剑气几乎将前方之人尽数笼罩,大声冷笑道:“少废话!不妨死战!”

张海双拳紧握,在身前呼啸轰出!

拳风、剑气jī荡!

平地起风雷!

有张海顶在前面,李仁孝等人压力大减,也纷纷出手!

一群太监整齐划一的挥拳击掌,硬是抗住了扶桑山大宗师的剑气!

扶桑山大宗师长啸一声,飞身逼近,挥剑逼退张海,顺势一挑,刺向李仁孝!

扶桑山门g面杀手不敢大意,也纷纷上前缠住那些老太监,为扶桑山大宗师分担压力!

梁帝微微眯着,冷冷的看向教皇。

教皇轻轻叹息一声,轻轻踏出一步,荡起无数风尘!

楚南脚步一错,拦在了教皇前面!

在小范围内的辗转腾挪,楚南也是当世顶尖!

教皇看了楚南一眼,转身侧面而去,脚步看似慢实快。

楚南勉强跟上。

“嗯?!”

教皇看着又拦在自己身前的楚南,微微皱眉,挥起袖子扫去!

楚南不敢大意,知道这看似随意的动作隐含着澎湃浩荡的巨力,出手如电,抓住了教皇的手臂!

这一次,教皇都有些惊异,收起轻视之心,全力推去!

楚南只感觉握住了一株参天巨木,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撼动!

接着,一股巨力从教皇手臂涌出,澎湃浩荡如同潮水一般,让人淹没其中无法抵抗!

楚南只感觉自己如同巨浪中的小舟,等风平浪静再看,竟是已经远在教皇数丈之外!

教皇头戴皇冠,隐隐于这一方天地完美融合,精神境界更在扶桑山大宗师之上!

轰!

教皇轻轻踏入一步,落地如同炸雷,震颤人心!

接着走进战圈。

大摔碑手!

这样简单粗陋又至刚至强的武技,到了教皇手掌简直石破天惊!

无论是扶桑山的门g面杀手还是大梁的老太监,无论这些人如何挣扎,在普天之下最浩荡的巨力之前,也只能无奈的被荡开!

即便有杀手刺中教皇,也被震荡的闷哼飞退!

楚南目睹着这样的场景,更是吃惊!

在大雪山之上,教皇明显留了力,如今才称得上全力挥!

个个九品,却如秋风送落叶一般,被荡开!

这才是天下第一大宗师!

…………

…………

扶桑山门g面杀手和皇冠的老太监被硬生生甩到一边,都有些茫然无措。

扶桑山大宗师和张海、李仁孝缠斗!

教皇无悲无喜,竟是视那jī荡飞溅的剑气、拳风如无物,直接朝前走去!

扶桑山大宗师一剑逼退张海,呼啸剑气在李仁孝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

李仁孝再强,也不够格参与这等宗师大战,但又无法坐视张海落败,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却咬牙坚持!

轰!

教皇随意一击,打断了扶桑山大宗师追杀李仁孝的计划。

自此为止,教皇强势笼罩全场,却没有伤到一人!

“哼,真神棍!假慈悲!”扶桑山大宗师却不畏惧,收剑而立,鄙夷道:“若真慈悲,神庙又为何参与西北战局?!现在又来假惺惺装模作样!”

教皇轻叹一声,竟是真的耐心解释道:“西北一战,神庙无力阻拦……只能顺势而为。无论是助大食,还是来大梁,都只为神庙荣光照耀四方……”

扶桑山大宗师冷笑鄙夷,周身劲气jī荡,挥剑斩向教皇,冷冷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为多!你我终究不免一战!”

教皇第一次提起权杖,迎向扶桑山宗师的长剑!

令张海都忌惮不已的凌厉剑气在教皇面前却不复之前的危险惊人!

教皇脸色越慈悲,气势也更加飘渺,似乎随时都要升仙而去,缓缓说道:“你若逃,我追不及……可你若死战,只有惨败一途!”

扶桑山大宗师听完默然不语,只长剑越凌厉!

轰!

张海也不再犹豫,一拳向扶桑山大宗师背后轰去!

一个教皇,就足以让扶桑山大宗师打起所有精神!

再加上一个张海,扶桑山大宗师顿时落入下风!

教皇作为宗师第一,正面足以压住扶桑山大宗师!

张海修习霸道外功,却喜欢硬碰硬,从一旁攻击,足以打扶桑山大宗师的节奏!

三位大宗师都已经出全力!

jī荡的剑气、呼啸的拳头、带出漫天杖影的权杖!

三人战场所过之处,就如同毁天灭地一般,所遇之人所遇之物,都全部破碎!

扶桑山大宗师果然不愧是近战第一!

哪怕是面对两位大宗师,其中一位更是天下第一的教皇,依旧能咬牙支撑!

但是,谁都看出,扶桑山大宗师已经处于危险之中!

落败,也就在不远!

…………

…………

李仁孝这时候已经上前去缠住了楚南!

贺兰山缠住了石小白!

大梁皇宫的老太监拼死缠住了要救主的扶桑山门g面杀手!

眼看大梁一方彻底占据了上风,连在不远处观战的李凌也有些蠢蠢欲动!

若是能杀死大宗师,可不仅仅是扬名天下的事情!

看如今的楚南,无论到了何处,旁人都得畏惧三分!

角落里,金狼王图尔温缓缓显出身形,慢慢的前靠拢!

在暗处观看这惊世骇俗大战的禁军,都睁大了眼睛,等着最终属于大梁胜利的时刻到来!

只是,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

梁帝脸上却没有丝毫欣喜之色,甚至目光都没有看向战场,而是不停的朝外面看着,肃然的表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

嗡!

是低沉刺耳的震颤声!

所有人都忍不住皱眉,这声音让人心中烦闷!

嗡嗡嗡!

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近!

噗噗噗!

一道乌光飞过!

在暗中埋伏的数名禁军士卒被锐器当胸穿过,倒地惨死!

那道乌光顺便变成了血红色!

已经有人看清楚,那是一杆长枪!

被血染红的长枪飞朝三位大宗师而去!

扶桑山大宗师全身颤抖,教皇轻轻叹息,张海惊异闪躲!

一枪,竟是分开了三位战的大宗师!

长枪余势未减,带着呼啸的破空声朝着前方飞去!

一位功力高卓的枯瘦老太监就要重伤对手,却被那长枪逼的只能收手,心中恼火,眼中历芒一闪,两只如同鹰爪的大手泛着诡异的光泽,朝着那长枪抓去!

“啊!”

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老太监刚猛的双手,竟是只能挡住那长枪一瞬间!

嘭!

那长枪不仅击断那老太监的手指,余力向前,从那老太监的头颅中穿过!

无头尸体轰然倒地!

一声闷响,那长枪在了梁帝藏身的楼宇的墙壁上,兀自颤动不停!

三层楼宇的对面,慢慢的走出一个略显苍老瘦弱的身形。

光头,僧衣!

楚南看着那人光芒万丈的出场,轻叹一声。

是大和尚云林!

。。。

。。

第九十七章 好狠的帝王心

第九十七章

好狠的帝王心

云林大和尚从阴影中走出来,手掌捻着一串佛珠,脸色悲苦。

扶桑山大宗师周身剑气激荡,静立无语。

教皇手中权杖轻敲地面,叹息一声点点头,似是在感慨又似是在向云林打招呼。

张海久居深宫,却不认得来人,看着那逼退三位大宗师的长枪,皱眉问道:“你是谁?”

大和尚单薄的僧衣在晚风中猎猎作响,沉默了许久,似乎在艰难的决定,缓缓说道:“贫僧……云林……”

“没听说过……”张海皱眉摇摇头。

扶桑山大宗师大声冷笑,似乎在压抑着火焰般的愤怒,低沉的说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和尚……我也没听过”

教皇叹气不语。

云林合掌长叹一声,低声说道:“何苦拼杀?何不放下?”

教皇脸色凝重,缓缓积蓄着力量,摇头拒绝道:“我放不下……”

扶桑山大宗师也低声吼道:“我也放不下”

张海脸色凄苦,叹息道:“我也放不下……”

云林正还要说什么,扶桑山大宗师却不给他机会,一剑斩向张海,喃喃道:“天下宗师皆当死……”

乱战又起

…………

…………

扶桑山大宗师仿佛受了刺激,剑招越来越快,气势也愈发凌厉

张海修习是霸道的外门金刚不坏体神功也在凌厉无比的剑气之下显出破绽,身上被划出许多道的伤痕

云林低头不语。

教皇抬头看了云林一眼,朝扶桑山大宗师那边走去。

云林原地未动,轰出至刚至强的一拳,声势比修习外功的张海还要大,拳风卷起地上的灰尘草叶,带出闷雷般的响声

教皇脸色凝重,手掌权杖仿佛有万斤重,缓缓的迎着那拳头击去



是刚猛对刚猛

是力量对力量

短暂的寂静之后,平地响起一声炸雷,碎石、草叶向四面八方四溅飞去



那碎石、草屑竟然也充满杀伤力,打在楼宇墙壁上噗噗作响

除了在激战的扶桑山大宗师和张海,所有人都惊恐的后退

教皇可是天下第一大宗师,可那云林竟然是丝毫不落下风

天下,何时又冒出这样一个超品大宗师?

教皇手中权杖,就如万斤滚木一般,每一次挥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浩荡无匹的力量

云林只是徒手,却敢不断的硬碰硬去挡



教皇一杖敲下去,云林竟是徒手握住

云林身形顿时向下一矮,周围地面瞬间下沉三分,接着竟是以云林为中心,出现无数道裂纹

“嗯?”

教皇微微皱眉,只感觉手中权杖被大山压住,竟是抽不出



云林另一只手轰出一拳,带着激荡的劲气轰向教皇胸前

教皇无奈,只能硬接

云林的得理不饶人,一拳接一拳的轰出



嘭嘭

如同史上最激昂的鼓点,两位大宗师抛弃了所有的花招,采用了这世上最简单也是最粗暴的方法一决胜负

输,就是死

…………

…………

教皇和云林的战圈,粗暴而壮烈,无人敢上前

扶桑山大宗师发疯了一般,和张海也打出了真火

张海的外功发挥到了极限,凡不是致命处的攻击竟是连躲也不躲,一律硬抗

只是一会儿功夫,张海就浑身浴血,却越战越强

扶桑山大宗师也不好受。

张海就如同怎么也打不死的怪物一般,血肉之躯都敢硬抗剑气

刚猛的拳法如同翻江脑海的蛟龙,炸鸣声几乎让人双耳轰鸣

扶桑山大宗师被拳风扫中肩膀,闷哼一声强忍住伤痛,长剑化为一道流光,刺向张海脖颈

张海咬牙飞退,脚下一点飞上了身后的三层楼宇

扶桑山大宗师紧追不舍,手中长剑带出长虹一般的剑芒

轰隆隆

那楼宇建造的很是结实,张海每一步都踏的极重,瓦片碎裂飞溅,就如同在拆楼一般

扶桑山大宗师在脚下一点,竟是停留在虚空之中

手中剑,骤然放出无尽光芒,如同开天的巨斧朝前劈去

扶桑山大宗师终于失去了耐心,放出了最后的杀招

一道长虹剑光彷如从天而降,从右上,向左下方轰然斩下

无边的光芒一闪而逝,几乎让人怀疑是不是错觉

接着,是噼里啪啦的炸响

楼宇的最上一层,被硬生生斩成两半,如同豆腐一般向下滑落



半层楼宇瞬间落到了地上,激起漫天的烟尘

一剑斩重楼

扶桑山大宗师如同飘絮一般,缓缓的从空中落下



张海后背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浑身颤抖着跌落到地上

胜负已分

…………

…………

这般巨大的动静,简直非人力所能及

所有人都默然,震撼于大宗师的强大

哪怕传言如何离谱如何耸人听闻,也终究没有亲眼目睹来的震撼人心

这时候,云林和扶桑山大宗师也分开。

云林擦擦嘴角溢出的鲜血,轻叹一声。

教皇权杖交到左手,将不停颤抖的右手缩回袖中

扶桑山大宗师平复着激荡的血气,提着剑慢慢的走到张海身前。

张海毫无风度的坐在地上,惨然一笑,闭目等死。

…………

…………

这位天下最强大的太监,似乎就要陨落于扶桑山大宗师剑下。

近战第一的扶桑山大宗师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不仅斩碎了楼,更重伤了这位大宗师

扶桑山大宗师似乎并不急着杀死他,沙哑的说道:“你就要死了……可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张海意外的看了扶桑山大宗师一眼,心中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只是看看自己的伤势,也不打算再计较,叹口气说道:“已经不重要了……”

“当年……你是因为一个女人……才……进了大梁皇宫?”

所有人都有些不可思议,却不知道扶桑山大宗师怎么突然生出了聊天的兴致。

张海低声咳嗽几下,咳出几口血沫,脑中却越发清明,看向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昂起头傲然道:“是又如何?为了她,我就算死了又如何?”

除了事先知道部分内情的楚南,其他人都是惊诧万分

世上最出名的太监,竟还是世上最大的情圣?

这大概是史上最令人难以置信的笑话

“可惜……哪怕我真的死在她面前了……她也不会看我一眼”

张海凄惨的大声笑了起来,似乎要将郁结在心中数十年的愤懑和无奈发泄出来

我愿为你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你却不愿看我一眼,哪怕是出于怜悯

史上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

“唉……”

出了名辣手无情的扶桑山大宗师竟是破天荒的叹息一声,竟是慢慢的收回了长剑,幽幽的说道:“……你走吧……我不杀你……”

扶桑山大宗师收回长剑,有些落寞的低头转身走去。

“可是……我现在这幅样子……”张海惨然的笑着。

“不去试,你又怎么知道……”

扶桑山大宗师失神的说道。

张海眼睛一亮,接着又黯淡下去,接着歇斯底里的低声嘶吼道:“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

…………

现场的气氛有些凝滞。

刚刚还杀得眼红的扶桑山大宗师和张海竟然旁若无人的聊起天来

大宗师海公公,竟然是一位大情圣

除了部分知道内情的,其他人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

只是,张海大宗师落败,看起来大梁一方已经回天乏术

就在这时候,却又生变数

…………

…………

“张海该你履行最后诺言的时候了”

梁帝脸色肃然,,低沉的吼道:“最后一次……无论如何,我都告诉你一切让你离开”

张海眼睛一亮,似乎在痛苦的挣扎。

除了梁帝和张海,谁也听不明白,只能茫然。

突然,张海做出了一个让人惊骇欲死的动作



似乎是回光返照,张海的速度竟然并没有因为重伤损耗多少

张海一个飞扑,身上狰狞的伤口洒出大量的血液,竟是死死的抱住了刚刚绕过他一命的扶桑山大宗师

所有人大惊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想到的

扶桑山大宗师也又惊又怒,大意之下竟是被缚住双手,挣脱不了,手掌不断的重重击打在张海胸口,却无法撼动

毕竟,张海是防御最高、外功最强的大宗师

李仁孝却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附近,急速的贴了上去,手中的匕首阴毒如毒蛇一般,斜斜刺入扶桑山大宗师肋下

接着是第二下



云林一拳击飞了李仁孝,一记手刀劈碎了张海的肩膀,将重伤的扶桑山大宗师救了下来

张海重重的跌落在低声,右手断折,身上血流不止,伤势极重,却丝毫不管,喷出一口污血,看向梁帝咬牙吼道:“告诉我……告诉我……星落出海之后……去了哪里?”

沈石颤抖着扶着扶桑山大宗师坐下,听了张海的话猛然抬起头,看向梁帝颤声道:“好狠的帝王心……”

梁帝在楼中站起来,毫无风度的拍着手大笑,一直都笑出眼泪来,好半天才指着扶桑山大宗师,癫狂的笑道:“刚刚你杀死的……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当年那个宛若仙人的星落啊……”

。。。

。。

第九十八章 当年的孩子

第九十八章

当年的孩子

张海听到梁帝的话,瞬间僵在那里,艰难的回过身,看了重伤吐血的扶桑山大宗师……也就是星落一眼,浑身颤抖

星落的斗篷面纱已经除去,露出苍白柔弱的面容。

谁能想到,纵横天下的扶桑山大宗师,竟是一个女人?

星落轻轻叹口气,也不再用沙哑的声音掩饰什么,淡淡的看着张海说道:“虽然我不在意,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欠你的……我不会怨恨谁,你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张海目光决然,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

梁帝却还在笑着。



张海如同重伤的猛虎,惨烈之极的朝梁帝冲去

梁帝似乎也没有想到张海竟然还有这样的实力,微微有些吃惊。

楼内只有梁帝、贺齐两人,都没有多强的战力

李仁孝重伤,其他老太监无法赶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可能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张海朝着梁帝杀去

张海状若疯狂,轰的一拳朝着梁帝击去

咻咻咻

急促又密集的破空声

张海距离梁帝还有两丈远,突然前面射来无数的弩箭

那弩箭威力极大,显然是特制的

箭又极多,笼罩了门口进入楼内的整个区域

张海强撑了片刻,便被箭雨淹没,接着就如同被射中的猛禽,轰然倒在地上

梁帝慢慢的松开椅子扶手上的机关,叹口气低声说道:“这机关……可不是为你准备的……可惜可惜……”

…………

…………

张海大宗师,陨落。

扶桑山大宗师,重伤。

看起来,梁帝又成了大赢家。

所有人都被接连而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

只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

…………

“沈石……你难道不想向我复仇么?”

梁帝看着外面,低沉的说道。

沈石?

所有人又是吃了一惊

云林缓缓的站了起来,叹口气说道:“本来不想的,现在,改主意了……”

云林竟然是传说中已死的大反贼沈石?

除却梁帝、教皇,其他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星落……是上代扶桑山大宗师的义女……而你,是上代大宗师的弟子吧……”梁帝靠在椅背上,似乎已经准备束手就擒,开口说起当年的往事。

星落冷笑,鄙夷说道:“你不配知道……”

沈石默然不语。

梁帝笑了笑,没有在意星落的态度,叹口气说道:“当年皇宫之前的事情发生之后……扶桑山大宗师一剑斩了京城城楼……顿时天下噤声,朕也不敢再有动作……”

“可接下来的二十年间……扶桑山大宗师竟然再没有出手过……我就怀疑,其中有了变故……直到前段时间,京城的西城楼又被斩了,朕才确信……过了二十年,当年强大的扶桑山大宗师怎么可能会变弱?”

“我猜,是那时候星落你还未成就大宗师,若是被人看破,就没办法撑起扶桑山,更没办法再守护颍州……”

“而上代剑圣……多半是为了你,才不惜代价出手救活了沈石,自己却陨落了……”

“所以,你自责愧疚……也更加痛恨沈石……”

梁帝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自顾自的说着。

沈石低头帮星落查看伤势,默然不语。

星落却推开沈石,又牵动伤口,冷声道:“滚开”

沈石无奈的叹口气,瞥了梁帝一眼缓缓说道:“你还知道什么……”

梁帝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我还知道……当初恨你至深,星落才自愿被朕抓住……只是想看看,在你心中,到底是她重要,还是你的理想、你的战功重要……可惜,你的答案不仅没让她满意,还间接害死了她父亲……”

“闭嘴”星落低声吼道,状若癫狂

沈石哪怕念了十几年的佛经,也终究无法再平静,长叹一声,脸色痛苦愧疚。

“朕还知道……当初星落当初已经有孕在身……信心满满的期待着你能选择她,而不是你的理想、你的士卒……然后你们两人联手,楚原、独孤谋暗中配合,张海也不会阻拦,朕必然留不下你们……”

“然后……三口之家……笑傲江湖……何等的美满温馨……”

梁帝慨然一叹,看着沈石缓缓说道:“可惜……沈石当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为了大梁、为了苍生百姓、为了手下将士、为了所谓的天下大义青史留名,宁死也不肯向自己的女人低头”

“闭嘴不要说了”星落声音之中满是痛恨和悲伤,压抑着愤怒回头喝道:“沈石……去杀了他”

梁帝却不担心,叹口气说道:“可怜的女人……本期待着幸福生活,却被当着天下所有人的面无情抛弃……唯一的亲人也为了救那负心汉而死去……若非楚原,若非老夫人,只怕你早就了解了自己的性命……”

“所以你恨恨朕、恨沈石、恨自己、恨天下所有人……哪怕是自己的亲骨肉,也不愿意看一眼……扔在楚家便飘然而去……因为,扶桑山还需要有人支撑……”

沈石当初雄心壮志却化为自裁一枪,再活过来已经是孤家寡人,也无颜再去见任何人,只能出家礼佛。

对于当年的内情,沈石都未必清楚,听到梁帝的话,可谓句句诛心

星落已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兀自冷笑,阴森诡异之极,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笑别人。

“朕一直好奇……”梁帝看着闭目不语的星落,轻笑着问道:“当年你和沈石的孩子……是楚南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楚南

包括星落和沈石

楚南面色平静,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梁帝盯着楚南,满脸讶异的道:“似乎……你一点都不吃惊……”

楚南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我只知道,我在楚家长大,是老夫人一手将我养大,而现在,老夫人已经死了……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关心,不在意……”

“唉……也是……”梁帝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当年那个孩子,是你、是楚月、是某个朕不知道的人,或者真的已经死去……朕不知道,老夫人也被蒙在鼓里……大概只有楚原一个人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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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毒计巨门该死!

第九十九章

毒计

巨门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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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上一代的恩怨,纷纷扰扰,纠葛不断。

梁帝、沈石、张海、星落、楚原、老夫人都牵扯其中。

哪怕只是听众,听完梁帝讲述的往事,众人都心中滋味难言,只能唏嘘感叹。

至于,局中人感触如何,大概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楚南,只能算被动的牵扯其中。

至于身世如何,对于已经足以自立自强的楚南来说,真的不重要。

老夫人去世了,这世上最值得挂念的人又少了一个。

这个,对楚南来说才是重要的。

是老夫人一手将楚南养大,也是老夫人,让楚南对楚家、对荆州、对这个世界,慢慢的有了归属感。

…………

…………

梁帝看似处于弱势,却用公开当年秘闻的手段,让扶桑山大宗师、沈石都情绪波动,新仇旧怨纠缠,看起来再添把火两个人就要再次翻脸了。

几位大人物都在唏嘘感叹,缅怀当年往事,连空气中的火爆气息都淡了许多。

本以为当众点破楚南的身世,可以让年轻的楚南激动失态。

这么多年过去,无论是星落还是沈石,大概都会对当年那个孩子心怀愧疚。

若是楚南听到这些陈年旧事,大概会对两人怨恨不已,若是当场发作,局势自然更乱,有些计划大概就容易施行。

可惜,楚南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甚至连明显的情绪波动都没有,缓缓的上前一步,淡淡的说道:“讲完故事了,现在,该办正事了吧……办完了,我也好回去看看……”

梁帝脸色一沉。

现场的气氛顿时一变。

所有人都突然回过神来。

这场决战,是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

…………

星落靠在墙边坐着,曾经绝世的容颜依稀显出几分岁月留下的沧桑。

这些年来,带着滔天恨意和越来越强的愧疚孤寂的活在扶桑山那片小天地,大概也很辛苦。

扶桑山蒙面杀手警惕的守在附近,有疗伤圣手在小心的处理伤口上药。

星落却好似感觉不到,怔怔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沈石缓缓朝前踏出一步。

剩余的几个老太监马上浑身绷紧,站在了门口

梁帝也不在意,冷冷笑道:“你想杀我?”

沈石神色复杂,看了看身上的僧衣,突然轻笑道:“看你杀孽深重……不如和我一起皈依佛门吧……”

梁帝愣了愣,摇头说道:“我自知不是好人……亏欠很多很多人……但是,我是大梁皇帝,首先要对得起黎民苍生……为了天下,有些人,是必须要被牺牲……也是值得的我,问心无愧”

教皇也叹息一声,站到了沈石前面。

“你还要拦我?”

教皇脸色无悲无喜,缓缓说道:“我也是为了承诺……今天,我只要拦住你……至于其他人如何,我不管……”

扶桑山的蒙面杀手蠢蠢欲动。

只是星落重伤,扶桑山又分裂,颍州必然动荡。。

颍州还需要守护,扶桑山也需要高手支撑,为了长远,护送星落离开才是最佳选择。

只是星落怔怔的出身,并不做决定,众杀手也只能继续沉默。寸步不离的在一旁守护

这么说来,楚南和一直隐忍不出手的图尔温,就是接下来的关键了

…………

…………

“咳咳……”

梁帝微微咳嗽两声,缓缓说道:“楚南……无论你身世如何,你都没有动手的理由……”

楚南轻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为什么?”

“因为朕一直都容忍你……和杨梅姐妹的婚事也是朕撮合……”梁帝似乎有些气弱,缓缓说道:“若是你向朕效忠……你仍旧是大梁将星……你与杨瑜的事情,朕不过问……若你继承颍州……朕之前的诺言成就有效”

贺齐和贺兰山父子大惊失色,没想到梁帝竟然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

只是,星落重伤未死,外面的蒙面杀手又虎视眈眈,父子两个只能强压愤怒,继续躲在楼内

楚南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图尔温……”

梁帝看着眼神闪烁不定的金狼王,轻笑一声说道:“对着老夫人的灵位发誓……朕会遵守诺言,停战,议和……朕的信用如何,天下人都清楚……”

“那几张圣旨,给楚家的……给金狼族的……给神庙的……给颍州的……都已经加盖了玉玺和朕的私印只要”

图尔温长长的出口气,缓缓的退回去。

…………

…………

“他在说谎”

一声冷喝远远传来

黑暗中慢慢显出一个瘦削的人影

“独孤谋”梁帝脸色微变,冷冷的看着前方,漠然说道:“当初留下你就是个错误……你,果然贼心未死”

“将军”

独孤谋却不理会梁帝的斥责,神情激动的看着沈石。

沈石脸色复杂的看着独孤谋,终究是还是点点头,叹了口气。

“将军不要信他现在,外面的禁军已经全部撤离到远处再过一会,守城的巨弩就会向这边无差别的射击他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楼外所有人大惊失色

这时候,李凌、李仁孝等人已经退守到楼门口

图尔温看看周围地形,再看看两位大宗师,皱眉说道:“躲到楼后就是了……”

“哼……巨弩是不可怕……可再加上外面无数的新式火药,就足够将这里炸平”

“而这栋楼,上面两层不算什么……真正的玄机在地下那里,一定有有密道……那才是唯一的生路”

沈石和教皇对视一眼。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教皇尊贵无比,又何曾这样被戏耍过?

两位大宗师飞向门口,联手抢攻,几乎是不可抵挡的,留下来的几位老太监根本无法抵抗

外面远远的已经点起了火光

巨弩、火药,已经蓄势待发

轰隆隆

沉闷的响声传来

竟然是一块巨大的厚实钢铁从上面落下,眼看就要封死了那楼宇的入口



图尔温躬身下来,如同虎豹,双拳全力轰向墙壁,意图打开一个入口



图耳闻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那墙壁竟然也是夹着厚厚钢铁

咻咻咻

是连绵不断的破空声

粗大如枪的箭雨朝这边落下,巨大的冲击力足以媲美八品高手的全力一掷

沈石突然伸出双手,去硬接那道钢门

可那钢铁之门,是何其沉重,直将沈石压得陷入地面



一声闷响

教皇也伸出了双手

那就要落下的钢铁之门竟是硬生生的被定在空中

“快进去”

楚南拔出之前沈石掷出的长枪,第一个冲进去

果然,迎面而来的是一阵箭雨

后面,图尔温、扶桑山众人也慌忙进来。

受伤,在所难免



外面响起炸雷般的响声,土屑飞溅

是弩箭之上的炸药

听到这样的响声,受伤,便成了不值一提的事情了



沈石和教皇同时放手,巨门轰然落地

“这里也不安全……必须尽快找到密道”

这时候,梁帝和李凌等人已经不知所踪。

扶桑山不乏机关大师,忙四面寻找。

“还有什么事情,都说出来吧……”沈石叹息一声,对独孤谋说道。

“我也是意外得知……老夫人去世之前,一直都是接收宫中御医的治疗……虽然病情缠绵,却不应该在睡梦中逝去……”

楚南脸色微变。

独孤谋缓缓说道:“我去御医那里得到了药渣……亲自鉴定……发现里面一味主药被替换了,服用者会……”

楚南脸色微白,手中长枪被攥的吱吱作响,狂暴的气势让独孤谋停下话语,吃惊的闪避



楚南一枪刺向地面,竟是没至枪柄

接着,是第二枪

第三枪

……

“这里”

楚南感觉手中长枪似乎刺中了空处,接连几掌拍了下去,土屑飞溅,慢慢露出一个幽深狭小的密道

沈石、教皇也出手,一会儿就破出一个大洞

楚南第一个跳了进去,也不管身后之人,脚下微点,顺着地道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候,外面的炸响已经越来越密集

本就破损的楼开始倾塌

“快进去”

…………

…………

梁帝和李凌等人已经到了密道的出口

外面,是相国寺的后山

出了密道,梁帝马上命人关闭出口

轰隆隆

又是一块精铁巨门快速落下

“去向里面放毒烟宗师全部陨落,大梁横扫天下,再无障碍”

梁帝望着幽深黑暗的洞口,可不想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

突然,黑暗的洞口中闪现一道亮光

梁帝等人惊异无比

洞口的的铁门却已经落了下去

洞内、洞外,顿时被分为两个世界

梁帝冷笑一声,转身离开,还不忘向洞内的人们挥别

从此,自己便是史上最伟大的帝王

可是,这时候,就要彻底落下的铁门下面,却出现一杆长枪的枪头



一声压抑的嘶吼

落下的铁门发出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响声,竟然又硬生生的被那长枪挑了起来

远处,是沉闷的火药爆炸声

楚南从黑暗中闪身出来,身后铁门轰然落地

梁帝得意、狂妄的笑容还停留在脸上,刚刚那杆力挑千斤的长枪破空刺来

楚南咬牙拧着长枪,用尽全身所有的精气神刺向了梁帝胸口



是长枪入肉的声音

楚南脚步不停,狂奔向前,将梁帝钉在了十数丈外的石壁之上,冷冷道:“你……该死”

…………

…………

第九十九章 尾声(一)

第九十九章尾声(一)

……

……

梁帝为人或许毒辣深沉。

但是作为一位帝王来说,至少称得上是雄才大略。

这位横空出世登上皇位、又力挽狂澜救大梁于将倾的帝王,可称得上是天下最有权力的人。

这一生,哪怕是面对近神无解的大宗师,梁帝也从未低头服软!

只是,这时候,长枪贯胸而过,被死死的钉在了山壁之上,感觉浑身的力量、气势都慢慢消散,终究还是露出了低落哀伤之色。

哪怕将数位大宗师玩弄于股掌之上,自认算无遗策,却终究低估了楚南!

楚南又猛地用力,长枪又深入几分!

梁帝闷哼一声,却始终不呼痛不惨叫,更没有求饶!

“咳咳……朕,问心无愧!算计死了大半宗师,也死而无憾!无论如何,最后终究还是朕胜了!”

梁帝慢慢的咳出血,艰难的说道:“可惜……终究算漏了你……”

楚南缓缓的松口手,慢慢的退后!

梁帝喘息越急促用力,嘴里咳出的血液越来越多,痛苦的挣扎几下,终于慢慢沉寂下去,再无声息。

雄才大略的帝王,冒险布下大局,想要杀死天下的大宗师!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终究是死在了自己的算计之上!

这世上最强大的帝王,就此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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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枪挑巨门,一枪刺死梁帝,可谓惊世骇俗!

李凌和负伤的李仁孝来不及反应,想要上前阻拦,却见梁帝已经被钉在了石壁之上。

强大到近乎无敌的梁帝,竟然就要死了!

这对于李凌、李仁孝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两个人呆立当场,看楚南后退,惊慌的上前去看梁帝。

长枪传胸而过,这样严重的伤势,可谓十死无生!

轰隆隆!

楚南打开外侧的机关,将那巨门升起。

沈石、教皇等人慢慢的走了出来。

这里,是相国寺的后山,十分隐秘。

李凌和李仁孝也不敢去拔出那长枪,更不知道该如何救治梁帝,看到沈石等人出来,更是脸色白。

这样的情形,若是楚南等人起了杀意,两人只有必死一途!

“陛下!黄泉路上,且等等老奴!”

李仁孝本就受了伤,看到沈石等人出来,根本不屑求饶,冷笑一声,一掌拍在自己额头!

沈石手伸到半空,看到李仁孝死忠守节,轻轻叹口气,口中念诵佛经往生咒。

李凌此时就十分尴尬,肯定是不想死,却不认为对方会放过自己,看了看楚南,又扭过头去,对沈石说道:“沈将军……父皇与您的恩怨,实在与晚辈无关……今天之事,晚辈会守口如瓶……不,是一切听你吩咐……”

梁帝死去,教皇是外人,在场最有言权的,当然是沈石这位曾经的军神,如今的至强大宗师!

李凌心中惊慌,脑子却转的不满,连忙说道:“晚辈是皇室长子……只要诸位愿意,我很有把握继承皇位,到时候……无论是议和还是传教,都好说……”

在这个无光的夜晚,在相国寺的后山,天下大势正面临着巨大的改变。

不仅仅是最强大的梁帝死去,更是这世上最强大帝国的传承!

“我还是灵隐寺云林……方外之人,不宜决定……”沈石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看向默然不语的楚南,缓缓开口问道:“你看该如何……”

众人沉默,都看向楚南,却无人敢表示反对。

沈石、教皇、扶桑山三位大宗师,均和楚南有极深的瓜葛,在场之人哪个不是精明过人,自然明白如今楚南是多么的炙手可热。

李凌张了张嘴,看向楚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打动楚南。

“你,自裁吧……”

楚南低着头,叹了口气说道。

“你……”李凌瞪大了眼睛,惊骇欲绝的看向楚南。

轰!

独孤谋不等李凌反应,悍然出手,一掌击在李凌胸前!

李凌闷哼一声,横飞出去,撞到石壁之上再无声息。

有关楚南的身世,虽然还不确定,但看沈石的态度,几乎算是承认了。

这种情况下,天下最强的两位大宗师都称得上是楚南的靠山,独孤谋当然能看得清形势,抢先向少主表忠心。

…………

…………

梁帝、李凌、李仁孝死去!

在场皇室一方的人,近乎全灭。

图尔温站在人群后面,看到楚南强杀了梁帝,接着又断了李凌的活路,心跳。

如今,再没有人比楚南更有言权!

教皇、沈石,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楚南的要求。

图尔温虽然没有出手,但一直都隐隐偏向梁帝一方,看到如今的状况,怎么能不心惊肉跳。

“贤侄……西北一别,好久没见了……既然诸事已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楚南抬起头,眼神幽幽,在暗夜中有些吓人。

图尔温一边打着亲情牌,一边强笑着朝前走去。

呼!

沈石叹息一声,伸出宽大的手掌,漫天的掌影笼罩图尔温。

“宗师大人……您这是……”

图尔温肝胆俱裂,惊恐的看向沈石,匆忙后退却不敢还手。

不还手,或许还有条活路,如反击,大概就是必死了!

嘭!

沈石一步踏出去,一掌击在图尔温下腹!

“废你武功,饶你一命,好自为之吧!”

图尔温吐出几口血,心中悲苦,却还得感谢沈石,连半点愤怒都不敢表现,踉跄着朝外面走去。

“将军……您……”

独孤谋觉沈石看向自己,心中慌张,强笑道:“将军!您看我做什么……”

“我虽然老了,却没有瞎……”沈石淡漠的看着独孤谋,缓缓说道:“若没有你,皇家的老七……好像叫李逸吧……怎么能将颍州贺家引入局?又哪里能在李亨放手一搏的时候,镇住绿柳巷上的那些老不死?!最后,你突然背叛李亨,向我等示警,定然是有内情吧?!说吧,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李亨……仓促动这个大计划,是因为,他已经命不长久!”

独孤谋脸色几变,咬牙说道:“无论今天的事情成不成,李亨都已经活不长久……所以,我才赶来向将军示警,并暗中联合楚原,要扶李逸上位!”

所有人都心中惊骇!

梁帝竟然是将死之人!

临死之前,却仍旧让大半宗师陨落!

楚南叹了口气,已经有些明白梁帝之前所说,最后还是他胜了是什么意思。

嘭!

独孤谋见沈石脸色复杂,不等他说话,自己在气海一拍,竟是自费了一身修为!

沈石轻轻叹息一生,扶了神色痛苦、浑身颤抖的独孤谋一眼,缓缓说道:“走吧!”

…………

…………

梁帝死在相国寺后山,大梁皇家就失去了定海神针。

成亲王又因为要按梁帝吩咐,给楚原也扣上通敌的大帽子,也被除去了军权。

如今李凌又死,除了禁军,大梁皇室在军中的影响力可谓降到了最低。

但是,大梁皇室必经统治了许多年,已经深入人心。

这时候,哪怕占据了优势的独孤谋、楚原,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个改朝换代,只能从皇家选出个扶植对象!

没有深厚背景、名声好又理智聪明的李逸,就成为了极好的人选。

只是,太子李治仍旧占据正统。

想要废储君,扶李逸上位,压服朝着那些清流和老臣,还要费一翻手段。

当然,这些都有楚原、独孤谋筹划,不需要楚南动脑筋。

无论是楚原还是独孤谋,都是枭雄之才,如今又占据了上风,若是还不能将李逸扶上皇位,那才是笑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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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之后,梁帝死去,惶惶不安的众门阀暗暗欢呼雀跃,在楚原、独孤谋的安排下缓缓的将京城控制住,开始沉默的挥出可怕的能量,在无声的改变着大梁。

京城外,清水河桥上。

楚南、菲樱低声说这话,扶桑山杀手和神庙的神官站在远处,没有靠近。

星落终究是不愿意再面对沈石和让人悲伤的往事,稍稍治疗伤势之后,便抛开一切,带着忠心不二的石白悄悄出海远行。

出海之前,星落将扶桑山和颍州都交给了楚南,却始终不愿意再见楚南、沈石一面,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走得,如此洒脱决然!

不远处,教皇和沈石也在谈笑着,似乎都忘了皇陵之中的剑拔弩张。

对于这两位大宗师来说,京城的纷倾轧根本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

星落悄然出海,沈石只能叹息,痛苦悔恨之余,大概也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神庙荣光耀眼,教皇自然欣慰,背负一生的重任,到了如今大概也有种解脱的感觉。

“终究是年轻人的时代了……”沈石回头看向亲密说话的楚南和菲樱,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日就要远行,下次再见不知道要到何时……”

“出海?!”教皇轻笑了一声,问道。

“不,越过冰原,去极北之地!传闻,那里有无上的武道!甚至,有真神!”

教皇沉默良久,问道:“我能与沈兄同行么?”

“呵……”沈石讶异的看了看教皇的皇冠和权杖,还是勉强点头说道:“自然欢迎……可沈某是孤家寡人……你却不同……”

教皇微笑不语。

沈石恍然而笑,轻轻摇摇头,向北走去,淡淡说道:“我先行一步,不会等你太久的……”

教皇缓缓走过去,破天荒的拍了拍楚南肩膀。

楚南握了握菲樱的手,对着教皇微微点头。

教皇缓缓的摘下头上的皇冠,慢慢的放到菲樱头上,脸上露出了彻底解脱的笑容,轻笑一声,大踏步的朝北面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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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尾声(二)

第一百章尾声(二)

梁帝死去,天下震荡!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和二十年前又有所不同。

在外,大食、赫哲族肯定想趁火打劫,但是西北有杨守业坐镇,军中未乱,至少也能拒敌于国门之外!

在内,皇室不可能再对众门阀下手,众门阀也无力推翻皇室改朝换代,只能互退一步妥协,联手稳固局势!

风云激荡,自然yīn谋丛生。

在皇室的继承人之中,最强大的大皇子李凌也一并死去。

太子李治由于梁帝的刻意压制,根本没有广泛的影响力。

更关键的是,李治的势力大多都是在清流和文臣当中,在门阀和军中的影响力极其微弱。

在这种震荡时候,若是得不到军中力量的支持,想要登上皇位简直就是笑话!

既然是皇子,哪个身后没有三分背景?

在这种时候,似乎所有人都有机会!

哪怕是九皇子李臻,也不容小视,不仅在军中历练过,更关键的是出自楚家!

若是楚原愿意倾力扶植,楚狂摇旗呐喊,谁也不敢说李臻不能复制当年梁帝上位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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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尸骨未寒,众多皇子却为了皇位乱成一团。

即便感觉自己没有希望,也不介意扯扯其他人的后腿。

如此时刻,强大的人在暗暗算计,不够格的只能迟疑观望。

统领军机处的恒亲王,则当之无愧的成为皇室的扛鼎人物。

皇室大乱时刻,恒亲王召集诸多皇子到皇宫之中。

显然,恒亲王是无法容忍侄子们相互倾轧,让皇室成为笑柄的事实,要尽快平息内部的乱局,推出一个能力挽狂澜的贤君来!

御书房内,众多皇子分成几个小团体,相互戒备敌视的看着其他人。

李治满脸无奈,只能暗恨自己没有李凌那样的威慑力,不然先帝去世,太子监国,一切都水到渠成,又何苦在这心惊胆战?

李臻因为楚家的缘故,也是无法低调,连李治都不时看过去。

楚原、冷历、独孤谋以及绿柳巷上常年不露面的一些老怪物,慢慢的走了进来。

这些人物,才是大梁强盛的中坚力量,在此时此刻,也有足够的力量推翻皇室提出的人选!

这时候,不管是谁,都笑着过去招呼,表达自己的和善。

有些心急的,就差赤露ǒ露ǒ的说自己想坐那把龙椅了!

李治依旧温和的笑着,扶着一个须发皆白、走路发颤的老怪物进来。

李臻犹豫一下,也朝着楚原走过去。

楚原对着李臻轻笑一声点点头,又低下头去,沉思不语。

李臻火热的心思顿时凉了下来。

楚南、独孤谋等人惊人的保持沉默,即便是恒亲王过来试探口风也都摇头不语。

看起来,真的只是来看看,不会chā手皇室的内部事务。

只要楚原等人不反对,李治上位几乎已成定局!

恒亲王收起心中的狐疑,脸sè沉重的讲述了大梁如今的内外交困。

当然,是不会提及之前门阀和皇室的剑拔弩张的!

接下来,自然石重头戏,必须要为储君正名!

李治看这时候楚原等人还沉默不语,也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不时的看向那张明晃晃的龙椅!

其他人自然满脸失望,尤其是李臻!

恒亲王看大局已定,终于也能松了口气!

御书房内,安静的吓人!

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几声苍老的咳嗽声!

恒亲王抬头去看,震惊当场!

七皇子李逸,走在前面!

后面,是靖王!

所有人倒吸口气,脸sè发白!

李治终于明白了楚原等人的釜底抽薪之计,身体摇摇晃晃,脸sè灰败!

没有人会认为靖王和李逸一起出现仅仅是巧合而已!

梁帝已死,太后不出,靖王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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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出山,可能无法一锤定音,至少也足够将李逸推到和李治同等的位置!

原先沉默的众门阀摇旗呐喊,哪怕李治身后还有几个清流老臣,也已经不足为虑!

似乎,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李逸顺利监国,稍稍过度一下,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储君!

至于要多久才能登上皇位,还要看这位理智腹黑的七皇子和门阀暗地里的协议!

大乱之后,李逸当真也有快刀斩乱麻的决心!

夺嫡过程中,杨守业一直沉默,没有参与进来,只是上书表示效忠皇室!

等尘埃落定,这个天字号忠臣当然要得到重用,理所应当的成为大梁军中第一人!

哪怕独孤谋等人十分不满,但忌惮于杨守业可怕的影响力和与楚家的亲密关系,也只能安慰自己水至清则无鱼。

李逸虽然做出了让步,但也借中立的杨守业之手,并没有完全丧失对军中的控制。

加上一直受皇家掌控的禁军,皇家至少并没有输掉太多!

在这场乱局之中,许多人成了大输家。

靖国公郭家看起来衰落不可避免。

强如恒亲王,也只能无奈隐退!

而楚家,自然成为最大的赢家!

楚狂年纪轻轻出掌漠北大印,却无一人反对,成为杨守业的接班人的架势,看起来不可逆转!

楚安也顺利成为户部最年轻的侍郎!

就当所有人都震惊于楚家的强盛之时,楚家当代家主楚原却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决定!

楚原不顾新君再三挽留,决定辞官告老,扶灵回乡!

…………

…………

许多人都不明白楚原急流勇退的原因,只有隐身幕后的许多大人物才能窥得一丝真相!

楚原除去了一身官服,换上了普通衣衫,看上去不像是手段凌厉的枭雄,看上去十分苍老。

老夫人的灵柩抬进了马车。

楚原看着身后的绿柳巷,轻轻叹口气。

这条巷子,又一次成为了决定大梁命运的yīn谋之地。

如今终于要离开,除去些许眷恋,更多的是解脱的轻松。

楚原离京回荆州,谁都无法忽视。

许多的大人物纷纷前来送行。

楚原一一谢过,缓缓的上车出发。

“再强盛的家族,也逃不脱盛极而衰的命运……”

楚原对着马车上的楚月缓缓说道:“楚家没能力推翻皇室,改朝换代,就必须要遵从规则……现在的楚家,已经强大到可以破坏规则,若我不离京,接下来那些人联合起来算计的目标,就要是楚家了,我,必须要走……”

楚月缓缓的点头。

“老夫人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老宅……我回荆州,也算圆了老夫人的一桩心愿……哪怕京城楚家衰败了,也总有翻身的本钱……”楚原收起了官威,似乎人也和善了许多,轻声说道:“荆州根基不丢……楚狂在军中、楚安在朝堂,只要楚家不发疯,就没人敢对楚家龇牙……”

楚月轻笑了一声,补充道:“还有五哥啊……颍州、扶桑山、神庙、西域……都是了不得的势力……谁想动楚家,也总得考虑一下严重的后果……哥哥他脾气可不好的……”

楚原脸sè复杂,轻轻叹口气。

京城大乱,谁都知道楚南是关键人物,甚至更是杀死了梁帝的凶手。

但是,仅仅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真相。

而这些人似乎都遗忘了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提及过!

楚月微微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问道:“哥哥他……真的是我哥哥么……”

这似乎是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怪问题。

但是,楚原听得懂,也明白,伸手摸摸楚月的头发,叹息道:“事到如今……他是不是楚家人,都已经不重要了……”

楚月没有得到料想的答案,轻叹一声点点头。

沉默了许久,楚原又叹口气,有些艰难的说道:“如果你想去颍州……就去吧……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你开心就好……”

楚月抬起头,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睛亮晶晶的。

…………

…………

颍州,城主府中最高的楼宇顶层。

楚南负手而立,看着云雾中飘渺的颍州城。

京城的乱局渐渐平息。

虽然西北的战乱还在继续,但谁都知道,最大的变数已经消失!

新任的神秘城主引发了热议。

强大的扶桑山杀手狠辣无情的清洗了贺家的党羽,旗帜鲜明的表面了扶桑山的态度。

然后,新任城主一上来便是大手笔,不仅让大梁朝廷昭告天下,承认颍州地位,更是在战火未熄的时候,轻易的打通了通向草原、通向西域、通向大食的商道!

接着,又组织商队描绘海图,带头开拓水上的黄金商道,让整个颍州的商人们热血沸腾起来!

……

……

颍州换了新城主,扶桑山依旧稳固的伫立,颍州开拓了新财源,看起来越发强盛!

今天,颍州又迎来了一个重大的日子。

大梁皇室的七公主李青荇就要嫁到颍州,做城主夫人!

浩大的送亲队伍吸引了全天下的目光。

“呵呵……原来躲在这里啊……”

关荷巧笑嫣然的过来,站到了楚南身后。

“夫人呢……”

李青荇下嫁,最不高兴的当然是杨梅了,哪怕有心理准备也得泛酸。

“姐姐她啊……又带着玲珑一起拿着你的钱去做好事当善人了,还扬言要把城主府的家底败光,让新来的那位喝西北风……”关荷捂嘴轻笑。

“花吧……我有的是钱……”楚南如今当然是财大气粗,才不会把杨梅的威胁放在心上,轻笑一声,说道:“琳儿呢……”

“唉……你也管管她吧……她最近黑衣蒙面扮扶桑山杀手的兴致很高……城中已经有好几个大富商被勒索了几万两银子了……再这么闹下去肯定会出乱子的……”关荷说起这个就忍不住唉声叹气,杨梅吃醋赌气不管事,还得自己这个小妾收拾烂摊子。

楚南却不担心,笑着说道:“琳儿有分寸……那些富商更明白事理,说不定他们被勒索了还会高兴呢……不要管她,她开心就好了……”

关荷无可奈何,想起什么,似笑非笑的说道:“对了……开拓海上商道的事情,京城也有人要参与,已经派人带着大笔的金银过来了……还是你的熟人呢……”

楚南皱眉,问道:“是谁?”

“哼哼……”关荷笑的有些生气,漫不经心的说道:“还能是谁……一个刚刚被皇家认祖归宗的公主李瑜……一个风头正劲的家族明珠冷艳了……也不知道两个娇滴滴的美人不辞辛苦跑到码头上干什么,还赖着不走……”

“咳咳……”楚南咳嗽几声,岔开话题说道:“送亲的队伍大概要到了,我下去看看……”

关荷撇撇嘴,也不去追。

楚南刚刚走到城主府外,正要去外面迎那送亲队伍,却猛然停下脚步,惊喜笑道:“月儿……”

城主府外,做了大半天散财仙女的杨梅和玲珑正和风尘仆仆的楚月说话。

楚月看到楚南,也不高兴,撇嘴语气酸溜溜的说道:“哥哥又要娶亲……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

杨梅冷哼一声,给了楚南一个漂亮的白眼。

楚南干笑两声,问道:“荆州……一切都好吧?”

大梁皇室送亲的队伍越来越近了。

“嗯……”楚月点点头,也不多说,调皮的眨眨眼睛,微红着脸歪着头问道:“我不回老宅了,准备在颍州开个学堂,你……愿意收留么?”

……

……

束结束语

结束语

不管如何,姐夫这本书,真的就此完结了,没有尾声三,更没有尾声四了,**oss都挂了,或者隐退了,再写下去,就是楚南和女人们的家长里短,.书友整~理提~供

这样结局,有些仓促,写得非常非常吃力,但对我来说,真的真的已经尽力了。

大家骂也好,威胁不看新书也好,姐夫这书,真的真的真的完结了。

先,感谢每一个正版读者,刑天童鞋、白露、鞋子chou猪、魔王、星空、牛小吹、万方、v群的几十个书友还有好多好多订阅但没冒过泡的书友。

从开始订阅烂,到断更一月多,一直到如今一百五十万字结束,真的真的很不容易。

我是新人,学不会找五花八门的借口,也学不会煽情,如果结尾真的伤到了大家,我只能真心致歉,但是请相信,从开始,到结束,我真的真的是认真尽力在写。

现在脑子1uan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原来想好的好多话都忘干净了,只能想到哪写到哪。

姐夫这本书,我必须承认是一本并不算成熟的作品,如果让现在的我重写,成绩肯定会好很多很多。

但是,大概我再也不会为了在作者后台刷新看收藏忘了吃饭,也不会熬夜码字nong得自己黑白颠倒。

对一个不是全职的手残党来说,我几乎为了这本书付出了所有的精力。

书结束了,这时候我说这些,大概会被骂煽情装x。

其实,我只是想表达,真说对这本书的感情,我想肯定没人比我更深。

这本书,我敢摸着良心说,从开始到现在,我心里绝没有过灌水骗钱的想法,从来没有!

书友骂过我文青、骂过我拖情节、骂过我、骂过我狗血,我生气、恼火、捶墙揪头,但整本书,我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思路写完的。

正文,就这么结束吧。

如果我有时间,大家感觉有需要,我会写外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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