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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宅男完美生活》 第一章 重生 作为一个温和无害的宅男，米嘉对一个人最大的憎恨，也只是把那人彻底的驱逐出自己的视线。他删掉了伊南娜的威信、qq、微博、手机、座机、学校论坛好友，贴吧好友，知乎好友，消消乐好友等等。 最后是东狗的送货地址，最下面那个选项是伊南娜的住址，也是米嘉和伊南娜有私下交往的开始。在以前他们只是普通的大学同学，根本没说过话，后来伊南娜想要买个u盘，米嘉在东狗有会员，能便宜一些，于是就帮伊南娜买了。然后伊南娜给米嘉u盘的钱，又互相加了威信。 如果不是有这么个地址，也许米嘉和伊南娜永远不会有交集，最多在同学会上点点头，然后交错而过。如果是这样那多好，米嘉删掉了伊南娜的地址，好像删掉了心里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往后躺在床上，怎么都止不住。 天花板上长着斑驳的青苔，这间市区中心的老房子是米嘉父母辛苦一辈子才挣下来的家业，交给米嘉才几年，就被米嘉败掉了。他要怎么去见父母？ 大学毕业之后，米嘉到处面试，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伊南娜集合了一帮同学创业，米嘉也加入了。开始的时候看起来形势很好，大家纷纷出钱入股，米嘉也出了几万块。后来生意越做越大，需要的钱也越来越多，还引入了天使投资。 然后伊南娜告诉米嘉公司缺一笔现金，如果没有这笔现金的话，就要被低价收购，有了这笔现金能撑过去，就可以发展壮大。这笔钱公司只需要十几天，最多不过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肯定可以还。伊南娜已经把自己的房产抵押了，可还差六十万。 于是米嘉把自己的房产抵押了，借了六十万拿给伊南娜。当时伊南娜再三跟米嘉保证，一个月之内肯定会还钱。 结果当然没有还，借款期从一个月到三个月，再到半年。六十万不够，又陆续多借了二十几万。然后公司就倒闭了。米嘉去找伊南娜，才发现伊南娜已经跑了，公司的账上根本没有钱，他那六十万一进公司账户，立即就被划走了，根本没有用在公司运营上。 现在米嘉什么都没有了，还不上钱的话，房子很快就要被收走。他家里只是普通家庭，父母身体不好，回乡下疗养，才把干了一辈子换来的宿舍房交给米嘉，哪里有这么多钱。 被收了房子还不算，还有那二十几万，都是高利贷，米嘉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哪里还得出这么多钱。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多，非但没有为家里赚钱，还把家产全都赔光了，欠下一大笔外债，他还有什么面目见父母？ 看看手机，银行威信白条都没有余额了，钱都花光了，冰箱厨房都空空如也。倒是还有半瓶做菜的二锅头。米嘉一口气灌了下去，他酒量很弱，喝完以后浑身发热，脑袋昏昏乎乎的，往后一躺。 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呢？没有了房子，背上巨额债务，没有工作，父母身体不好。也许米嘉的一辈子就在这时候结束了吧，只能拼命干活还钱，最少也要二三十年才能还清，人生没有了未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的威信嘀嘀嘀响了起来。米嘉下意识的爬起来拿起手机，居然是伊南娜发来的消息：“米嘉，你找到工作了吗？我们这种三线城市根本没什么好工作，顶多两三千的工资，做一辈子也没法子。给人打工不如自己创业，我打算自己创业，你也一起来吧！无限的未来在等着我们！” 这是怎么回事，米嘉不是已经把伊南娜的威信删掉了吗？而且这话明明是米嘉刚毕业的时候伊南娜给他吹的牛，难道是穿越了？不会是穿越吧……米嘉拿起手机一看时间，还真是穿越了！不会是真的吧？这么不科学的事情，难道是有谁调了他的手机时间跟他开玩笑？ 米嘉立即打开电脑，上几个大网站一看，还真是穿越了！他回到了两年前，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 穿越了要做什么？当然是要赚大钱。可米嘉一个宅男，既不炒股票，也不买彩票，穿越回两年前，能怎么发财？早知道应该记下来彩票号码。 彩票可能不靠谱，穿越了可能会变。股票总应该是固定的，涨跌不会有太大区别。为什么他就没玩过呢！真是太后悔了！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不过想到房子，米嘉的心情又好起来，就算不能发财，至少保住了房子，只要再找个工作，就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不用家破人亡，不用身负巨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一边刷手机，一边刷电脑，确认了一次又一次，又打了自己好几巴掌，才终于确认，真的是穿越了。 确认之后米嘉忍不住哭了起来，看看威信上居然还有一千多块起的余额，立马订了个全家桶来庆祝，自然不是kfc的全家桶，而是楼下一家山寨炸鸡店的全家桶。虽然说是山寨，可是便宜味道又好，一整个炸鸡才15块钱，比kfc划算多了。 全家桶里面有一只藤椒炸鸡，六块奥尔良鸡翅，鸡米花，土豆泥，玉米棒，两升的可乐，只要60块钱，还是新鲜炸的。炸鸡店就在楼下，马上就送了上来。 藤椒鸡外皮炸得酥脆，里面的肉鲜嫩多汁，连骨头都有味道，撕下鸡腿连皮带肉咬下去，充分享受美拉德反应出来的焦香肥美，再来一大口冰镇可乐，真是太好吃了。 一边吃一边喝，米嘉忍不住就得陇望蜀了，穿越这么不科学的事情都发生了，为什么不直接送个发财的机会呢？要是记得哪一个股涨了，哪个球队赢了，彩票什么号码。他是个宅男，一想起要出去上班就觉得麻烦，要是发财了就不用上班了。 为什么他就这么宅呢，要是听父母的话多出去，肯定能利用穿越的机会赚点钱。就算不能大富大贵，好歹也能财务自由。光是宅在家里看小说看动画看电影，穿越了也赚不到钱。 米嘉吃完了藤椒鸡，开始吃奥尔良鸡翅，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件事，应该可以赚一笔。这栋大厦是米嘉父母单位的宿舍楼，楼下一二层改装成了商铺，3楼以上是住户，米嘉住在四楼。 这栋楼和附近一大片房子都是80年代修建的，已经很陈旧了，和市中心的繁华格格不入，经常传说要整体拆迁。这一次传得尤其厉害，连市政府的规划图都出来了。 不过米嘉知道最后并没有拆迁成功，大家一听要拆迁，满脑子都是钱，个个想着一拆富三代，比赛着谁开的口大，把房地产商全都吓跑了，就算市政府已经做好规划都没用。 大家都空欢喜一场，米嘉也不例外，要是拆迁的话，他的房子就不止六十万八十万了，起码一百六一百八。他的房子这么贵，别人的房子当然也便宜不了。原来一万出头的房价，硬生生被喊到两万多，贵了一倍还不止，还有些不止要钱，还要原地置换一比二什么的，房地产商怎么算都划不来，干脆就不开发了。 这固然是个悲剧，但里面也有个可以赚钱的机会。米嘉立马打开威信，找到业主委员会的群，问：“大家在吗？” 这楼原本是单位宿舍楼，业主委员会都是原来单位的退休职工，互相之间很熟悉，立即就有人回：“是小嘉啊，你父亲身体还好吗？” “身体好点了。”米嘉说，他父亲三高，慢性咽喉炎，城里空气不好米嘉父亲呆不住，到乡下疗养身体去了，“我们大楼的广告牌是要重新招标了对吧？” 身处市中心，当然是有好处的，宿舍楼的楼顶有三块广告牌，每年能拿好几千块租金，要不是有这些租金，楼里的公共卫生请人看门这些开支根本没法子搞。 “哎，别提了，都说要拆迁，谁都不肯出钱续租，要续租的都要求降价，降个**折也就算了，他们一开口就是往脚脖子上砍，这怎么能行。”业委会主任赵相国开口了，他原来是米嘉父母公司的工会主席，退休也闲不下来，当了业委会主任，不会打字，发威信的全是语音，“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米嘉还真没想过这个，憋了好几秒才拿出一个借口，“我打算自己创业。” “自己创业？”业委会主任问。 “对，自己创业，做个广告公司。”米嘉说。 “你是学广告的吗？”业委会主任问。 “不是，创业嘛，当然是有什么条件就做什么，哪能局限在自己专业，马芸也不是读计算机的啊。我打算先把我们楼的广告牌承包下来，现在一年是多少钱？” “整栋楼全部一共是一万六，今年要拆迁，顶多打个75折一万二，再少肯定不行。”赵相国说。 “那好，我交一万二，把今年的广告牌承包下来。”米嘉写。 第二章 广告牌 “真的一万二最低最低了，你也知道我们大楼支出那么多，光是请人晚上看门，就要一个月一千块，一万二花得干干净净……你说什么？”赵相国习惯性的切入讨价还价模式，说了好一阵子才看清楚米嘉打的是什么。 “我给一万二。”米嘉一看自己的银行存款，只有两千多，加上威信里面的余额一千多，总共三千多，不满四千，都是米嘉勤工俭学好不容易才存下来的，“我先给三千定金，剩下的一个星期内给齐。我可以把房子抵押出去贷款，一万多块钱肯定没问题。” “你先给三千的话，剩下的倒是不急，不过你包了广告牌，真的能赚钱吗？”赵相国说，“这一次拆迁和以前不同，以前是假的，这次可是真的，说不定两三个月之后我们大楼就要拆了，到时候你想让我们退你钱，那是不可能的，用都用出去了。” “真拆了，我能拿上百万，这一万几千块算什么。”米嘉说。 “那可不是你自己的钱，是你们全家的钱，你父母在公司辛苦干了一辈子，好容易才分了这么一套房。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的工资才四十块钱一个月，一万几千那是想都不敢想。就算现在，退休工资也不过一千多，还不到两千块呢。”赵相国说。 业委会其他人可没这么好心，一听米嘉愿意承包下来，立马就激动了：“要是能拆迁，那起码一两百万，一万几千的确不成问题。要是没这么快拆迁，不是赚了吗！” “就算没赚，钱也是在我们自己人这里，怕什么。” “对啊对啊，一拆迁我们个个都是百万富翁，这么一万几千块我们还能占便宜？大家随便找点背的什么生意照顾一下小嘉，就不止这么点钱了。” “赶紧签合同啊。” “合同有现成的，改几个字就能用。” “对对，什么时候签？” 米嘉说：“我这就去签。” 物业委员会在三楼有个很小的办公室，原来是用来放清洁用品的，收拾收拾就成了办公室。业委会主任尽管还是不赞成，可他坳不过其他业委会的成员，跟米嘉签了合同，收了三千块，就给米嘉开了证明。 宿舍大楼底下是一圈商铺，商铺的招牌当然是免费给他们用的，招牌上头是一圈广告牌，这些广告牌要租金，另外大楼楼顶还有三块大的广告牌，米嘉花了一万二包下来的就是这些。 这些广告牌里面最诱人的就是炸鸡店，翠绿黄瓜衬托着金黄色的烤鸡，让人垂涎欲滴。不过炸鸡店里实际上没有新鲜黄瓜，烤鸡也不是金黄色的，而是偏红色的，美化程度起码百分之二百。 米嘉进了找到老板，炸鸡店老板姓廖，身材很瘦，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不吃自己店里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有些诧异，“你不是叫了外卖吗？全家桶这就吃完了？” 米嘉给他看业委会开的证明，问：“廖老板你的广告牌不租了吗？” 廖老板看了证明，还打电话去业委会问，这才确认。听到米嘉的询问，他说：“这里要拆，我已经在找新铺面了，租广告牌有什么用。” “就算你找到新铺面，不也还要通知老顾客你搬家了吗？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拆迁，要是最后没拆，你搬家平白损失一笔，别人租了这个位置和你打对台，又损失一笔，这附近的商铺没有我们这里这么又好又便宜的。”米嘉说。 “那也不能白白交一年的广告牌租金，也不知道能用几月。”廖老板说。 “你可以一个月一个月交。”米嘉说，“现在你用的那个广告牌一年是三千块对吧？一个月就是250块钱，这数字不好听，就300块一个月好了，交一个月放一个月，等拆了我就退钱。” 钱这种东西，一旦拿了出去，想要收回来可就难了，不管有合同也好，事先约定也好，只有把钱放在自己手里才保险，一旦给出去，那就属于不可控力。 不过再怎么说也就是300块，压力小很多。至于超过原来的250块，一次交一年肯定比一次交一个月优惠。廖老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好，那就三百吧，现在交吗？” “现在就交吧。”米嘉说。 廖老板拿出手机来，给米嘉转了三百，米嘉就给他写了个收条。一个月300，一年是3600，原来只是三千块的呢，这还多赚了600。原来整栋大楼一年的广告牌收入是一万六，米嘉这就等于赚了四千。再加上涨价，起码还能赚几千，这就差不多一万了。 更妙的是这些钱都不用出门，只要下楼走一圈就能收到手。可惜的就是太少了，要是多一点比如十万八万的，那一整年都不用干活了。不过这钱只能赚一年，到明年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拆迁不了，业委会绝不会再把广告牌承包给米嘉。 就算米嘉签了合同都没用，业委会自己出个通知就把广告给否了，米嘉还能跟他们撕破脸打官司吗，就算真的去打官司还打赢了，拿的钱都不够给律师费的。 炸鸡店隔壁是桂林米粉，这店只有招牌，没用广告牌，米嘉就跳过去。再隔壁是一家药店，不是连锁，所以很需要广告牌，除了自己楼上租了一大片广告牌，在楼顶还租了一块。 这是广告牌最大的客户之一，米嘉本来已经做好了要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药店的老板对米嘉的提议非常赞成——他本来就在苦恼要不要租多一年，现在可以一个月一个月付款再好不过。 药店隔壁是两家手机店，表面上竞争很激烈，这家送电饭煲，那家就送风扇，这边搞活动，那边就大减价，实际上两边都是同一个老板，用的同一个仓库没，卖的是同样的手机。 这两家店也租了两块广告牌，针锋相对，形象分明，似乎有不共戴天之仇。有客户进门，导购都会说对方的坏话，声称自己这儿物美价廉，对方物廉价美。 一进门，首先看到的不是手机，而是电风扇电饭锅花生油还有鸡蛋，买手机就送，看着很是划算。其实羊毛出在羊身上，人家送多少出去，都会在手机上赚回来。 米嘉拿着业委会的通知上门也没见到老板，只是来了个刘经理，告诉米嘉他们已经找到了新的铺面，所以不用租这边的广告牌了，言语间还很不客气。 “米先生，你们这儿的服务我不得不说一句，很不专业！”刘经理说，“我们跟你们投诉过多少次了，桂林米粉味道太大，影响我们生意，客人来了都不仔细看手机，捂着鼻子看不了一会儿就跑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把他们赶走！” “他们先来的，你们租这铺面的时候就知道隔壁有桂林米粉啊。”米嘉忽然想起一事，“业委会答应过你们要把桂林米粉赶走的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刘经理的抱怨就有道理。 “这是商业规矩，还用得着答应吗？他们先来的又怎么样，我们老板都租你们房子了，你们就应该把桂林米粉赶走！”经理说，“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的小屁孩，什么都不懂。” 这些商铺并不是业委会的产业，都是别人买下来出租的，委托业委会管理而已，因此业委会能收点管理费。这种情况下业委会怎么可能赶人，就算商铺属于业委会，人家都签合同了，有没有违反管理条例，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赶走。 说味道大那也是夸大其词，这是桂林米粉，又不是螺蛳粉，飘出来的是香味，不是臭味。这种lc区的商铺和餐饮做邻居再正常不过，又不是购物中心。就算在购物中心里面，也不可能没有餐饮，顶多就是间隔好点。 至于社会经验，米嘉的确是没有，可哪里的社会经验都不可能说无端端就帮手机店赶桂林米粉啊，两家手机店的租金加起来也没比桂林米粉多多少。 从米嘉一个宅男的角度看就更是如此，他要买手机，当然首选网络买，就算找实体店也不会找品牌机的旗舰店。就算实在没法子要去这样的手机店，手机两年顶多买一次。桂林米粉就不同，隔三差五就要吃一顿，早午晚餐都方便。 “那真对不起，我们不能这么干。”米嘉说。 “所以我们不租了！老板已经另外找到铺子了，比你们这里好十倍！不，应该说一百倍！”刘经理说，“广告牌我们是不要了，你们哪凉快哪呆着去！” 一般做生意的人说话不会这么冲的吧，这个刘经理是吃了枪药吗？米嘉记得这两家手机店好像没搬走。不过也说不准，可能是换了一拨人来做，不是原来的店。 “那请你给我写个情况证明吧。。”米嘉说。 “什么证明？”刘经理问。 “就是你们不再租用广告牌的证明。”米嘉说。 “真麻烦！”刘经理随手拿了一张用过了的a4打印纸，撕下一半随手写了几个字给米嘉。 “要盖章。”米嘉说。 “有你这么麻烦的吗！”刘经理很不满意。 “免得以后有争议。”米嘉说。 “拿去！”刘经理不耐烦的拿出公章盖上去。 第三章 网吧 这两手机店也会是大户，每年租广告牌的钱是五千块。要是没了，米嘉做的可就是亏本生意。他也不着急，去买了两瓶喷漆，抬了一把梯子，在两家手机店的广告牌上面打个叉，歪歪扭扭的写上三个大字‘没有了’。 几分钟之后，米嘉就见到了手机店老板——是个光头，手臂上纹着一条龙，戴着老粗的金链子，对着米嘉吼：“你他妈的怎么回事！居然敢动我的广告牌！他妈还写个没有了，你说我的店没有了？” 看到老板米嘉就想起来了，这家伙的确没搬走，一直在米嘉住的大楼里开手机店，还因为人工太高不愿意请经理，自己亲自上阵看店，非常热情的跟客人介绍手机闪充和快充的区别。 “吴老板你弄错了，这不是你的广告牌，你是去年这个时候签的合同，今天刚好过期。既然你们不打算继续租用，那么广告牌就不是你的了。”米嘉说。 “我不租你也不能写个没有了啊！人家还以为我的店没有了呢！”吴老板大声嘶吼。 虽然吴老板的眼神很凶，纹身很黑，青筋很爆，不过吴老板几个月之后跟客人解释快充闪充区别那一幕给米嘉的印象太深了，一想起来就想笑，所以米嘉一点都不怕，拿出刘经理写的证明给吴老板，“既然不是你的广告牌，我往上面写什么和你没关系。” “信不信老子打死你！”吴老板瞪着米嘉，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打死人要坐牢的。”米嘉说。 “老子吃的牢饭比你吃的米还多！”吴老板咆哮。 “那就更不能打人了，累犯判得更重。”米嘉说。 “你……”吴老板没法子了，“我现在受到了严重损失，你必须要赔给我，不然我就把你们楼都给砸了！” “吴老板你先不要着急嘛。”米嘉说，“只要你继续租广告牌，这事我给你处理好。” “你们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拆迁了，我还租那不是傻子？”吴老板说。 “我这里可以一个月一个月交，你们一年总共是五千，平均下来，一个月就是416块，我收你500，什么时候拆迁了，我把当月的钱退给你。”米嘉说。 “一个月一个月来？”吴老板一愣，“那要是我提前搬走呢？” “你搬了我也把当月的钱退给你。”米嘉说，“就算你30号才搬，我也把当月的钱退给你。”既然最后吴老板没有搬走，这500块米嘉就省下来了。 “这样啊，”吴老板看了看广告牌，“那广告牌怎么办？你打了这么大个叉上去，还写字，做个新的价钱可不便宜。” “我帮你恢复原状。”米嘉说。 “恢复原状？”吴老板一愣，“你来？” “我来。”米嘉说。 “好，够豪爽。”吴老板说，“那就这么办吧，不过你一定要给我恢复原状，不恢复原状我不给钱！” 米嘉拿起梯子，又爬上去广告牌，在上面掀起几大张透明胶纸。他是先贴了胶纸然后才写字，只要把胶纸撕下来，广告牌就恢复原状，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这家伙还早就算计好的？”吴老板撇撇嘴，拿出五百块现金来，递给米嘉，“收好，别掉了，五百块你都算计这么深，眼皮子真是浅。” “听说吴老板已经找了新的铺面？”米嘉收了钱，本来觉得吴老板顺眼不少，这家伙又胡说八道，米嘉就想怎么吓吓他。 “是啊，我已经找了新铺子，比你们这里地段好多了，又便宜，就算你们不拆迁我也要搬。”吴老板说。 “我们已经是性价比最好的商铺了，比我们好的没我们便宜，比我们便宜的没我们好，你找的什么地方？比我们便宜还比我们的地段好？”米嘉一听就知道有问题。 “大罗商场那边。”吴老板说。 大罗商场在市中心，差一点点就到步行街，步行街就是市里最繁华的地段。可那边铺租很贵，起码比米嘉这边贵一半。 “大罗商场怎么可能便宜。”米嘉说。 “不是大罗商场里面，是大罗商场旁边那个丁字路口的商铺。”吴老板说，“足足一百平米，一个月只要三千块钱的租金，不是比你们这里好多了。” 米嘉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个丁字路口的商铺是违建的，很快就要被拆掉，应该就是这几个月的事。 “你不会交了定金吧？”米嘉说。 “交了，你想说什么？”吴老板问。 “那是个违建的房子，很块就要被拆掉了。”米嘉说。 “违建？”吴老板大吃一惊，“这房子都十几二十年的老房子了，怎么会是违建！” “十几二十年前的违建多了去。”米嘉说。 吴老板倒是信了一大半，要不是违建，怎么会这么便宜，“就算是违建，已经这么多年，也不会拆了吧。” “谁告诉你这么多年就不会拆了？”其实米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是拆了，“你自己去打听打听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是听谁说的？”吴老板问。 “我……有个同学的长辈在城管局里面有关系。”米嘉说，他的同学可多了，中学同学几十个，大学同学几百个，从概率上来说肯定有人和城管有关系，所以也不算骗人。 “我这就去打听打听，要是真的，必有感谢！”吴老板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这当然是真的，米嘉记得很清楚，那边拆了一大片违建。反正两家手机店的钱已经收到手了。手机店隔壁是眼镜铺，作为一个宅男，米嘉当然是近视，所以和眼镜铺很熟，进去一说，眼镜铺立即就接受了米嘉的提议，一个月一个月分期付款。 二楼是个网吧，占了最大的广告牌，是广告牌最大的客户，一年是六千块，其他都是边角了。只要把网吧啃下来，就已经是赚钱了。说起来惭愧，米嘉自家有网，从来都没进过网吧。 网吧里面全是一体机，地面很干净，座椅很厚，一看就舒服，装修简洁精神。不过一体机好看是好看，其实散热是比不上普通机箱的，拆装零件不方便，扩展性不好。玩大型游戏的时候，风扇呼呼的响，很影响心情。米嘉也曾经想买一体机，后来还是放弃了。 网吧里面噪声本来就多，电脑里面的风扇不算什么。电脑的配置很高，显卡比米嘉自用的还好，让米嘉很是唏嘘。很久以前米嘉去过网吧，那时候网吧又脏又乱，机器配置也不行，玩最新的大型3d游戏好像放幻灯片一样。 “你好，上网吗？”网管小姐姐长得很漂亮。 “额……”米嘉很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尤其是陌生女人，更尤其是陌生美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说，“不是，我找你们老板。”想了想又加一句，“要谈广告牌的事。” “哦，我就是。”网管小姐姐说。 “你是老板？”米嘉有些吃惊。 “不像吗？”网管小姐姐问。 “你看这比我年纪还小。”米嘉说。 “开网吧又不需要工作经验。”网管小姐姐说，“我叫梅晓波，你是业委会的人吗？老看见你，贵姓啊？” “梅老板你好，免贵姓米，米嘉。”米嘉把业委会的证明拿出来，“我想和你谈谈广告牌的事。” “又到交钱的时候了？”梅晓波看了一眼日历，“好像的确是这几天，还是原来的账户吗？我这就打钱过去。” “额……我们这里可能要拆迁。”米嘉说。 “要拆迁？那可怎么办啊，要找地方搬啊？你们什么时候拆迁？”梅晓波着急的问。 “还不知道，没有正式通知。”米嘉心想这也太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吧，他一个宅男都知道好几个月了，“是这样的，如果拆迁的话，广告牌也要拆，交一年的话可能会有损失。你如果愿意可以换成每个月交一次。你们一年是六千块，平均下来是500块，按月交的话贵一点，550块吧。要搬迁的话，搬迁当月的钱我退给你，就算是30号搬我也把当月的钱全部退还。” 其实米嘉本来想开600块一个月的，看着漂亮小姐姐实在开不了口，只好说550，这个个性真是太吃亏了，要是开六百块钱一个月多好。一下子退到550，小姐姐还要讨价还价怎么办。 “现在哪还有时间管广告牌啊，要拆迁得赶紧找新地方。要不然这么多电脑都不知道放哪里。停业损失很大的。还要更新工商信息，卫生消防也要重新过，哎呀好麻烦。”梅晓波说。 看着着急的小姐姐，米嘉有些过意不去，其实并没有拆迁，可是这事又不能说，“不用着急，现在还没有正式通知呢，至少也要好几个月。” “好几个月也麻烦啊。”梅晓波说，“这附近哪里还有合适的地方？” 米嘉真的爱莫能助，因为自己家里面有网络，他很少去网吧，连附近有几家网吧都不知道。不开口说话，气氛很尴尬，开口说话吧，又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半天，米嘉才说：“那个……” “哦，广告牌的钱是吧？”梅晓波说，“我要是一次交一年的话，还是六千块吗？” “对。”米嘉说，“不过要拆迁的话……” “拆迁的话就把剩下的钱退给我可以吗？”梅晓波说。 第四章 创业 “可以是可以。” 米嘉还没说完呢，梅晓波就拿出六千块钱现金来给了米嘉。这也太没社会经验了吧！怎么能这么容易给人家钱呢，给钱容易要钱难啊。这么梅晓波小姐姐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长得太漂亮不知道人家险恶？按照道理说不应该啊，网吧这种生意，三教九流都要接触，怎么会沦落到被米嘉个宅男觉得不通世事？ “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做网吧啊？”梅晓波回去前台，打开电脑，登录本地论坛，一页页翻地产板块，“你是本地人吧，有没有亲戚有房子出租啊，能做网吧的。” 米嘉并没有这么有钱的亲戚，他父母是招工进城，亲戚都在乡下，又没轮上开发，只能靠种田种菜过活。 “我帮你留意一下，有合适的就通知你。”米嘉只好这么说。 “好啊，加我微信。”梅晓波拿出手机来。 “是这个吗？”米嘉对着网吧的二维码扫了一下。 “那个是网吧的公众号，加我的私人手机号码吧，微信也是这个。”梅晓波说。 米嘉只好加了，这样压力很大的啊！他压根不认识几个人，也不知道哪里有地方适合做网吧，加个公众号没关系，加个私人号码又没回音的话似乎冥冥中总有一股压力，可是他能回什么？ 加完了微信，米嘉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立即告辞是不是有些不礼貌？要是寒暄几句会不会显得居心不良？恰好这时候米嘉的电话响了，他这才松一口气，对梅晓波说，“不好意思先去接个电话。” “没事，您忙。”梅晓波头都没抬，继续查阅论坛信息。 米嘉一边往外走一边接电话，“喂？” “小嘉！”却是伊南娜的声音。 米嘉的心脏好像受了重重一击，说不出的难受。 “喂？你在吗？”伊南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回音，很是奇怪。 “我在，刚才信号不好。”米嘉习惯性的找借口。 “哦，我给你发的微信你看到没有？”伊南娜问。 “什么微信？”米嘉当然看到了。 “我们一起去创业啊！”伊南娜说，“打工多没意思，工资低，难出头，我们都是普通人家，没关系没门路，做一辈子都是死打工的。不如自己做老板！” 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喂？还在吗？你找到工作了？”伊南娜又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音，试探着问。 “信号不好。”米嘉说。 “你那边lc区基础设施就是不行。”伊南娜说，“来我这边吧，我们一起千鹤吃饭。” 没穿越之前米嘉接到这一通电话，激动得浑身发热，耳朵都红了，仿佛马上就要发财做ceo登上人生巅峰男主内女主外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凑成一个好字。不过现在米嘉知道这完全是妄想，这顿饭也不是两个人吃，伊南娜叫了一大帮同学一起来吃，米嘉坐在外围，和伊南娜根本没说上话。 这一次要去吗？不如说已经找到工作拒绝掉伊南娜。上一次掉过坑，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掉进去。 可是米嘉一开口，却变成：“我一会儿过去。” “等你哦！快点过来，我都快饿死了。”伊南娜说。 这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加上网吧的六千块，成本已经基本回来了，以后就是纯赚。剩下几家都是边边角角，可以暂时先放一放，回来再说。 米嘉回屋子背上背包，离开大楼走上几十米，等了十几分钟等到一辆公共汽车，投了钱，挤到车尾，很快车子晃晃悠悠的开走。道路慢慢开阔，建筑物也变得整齐，绿化增多，坐车的人也渐渐少了，有了空座。 米嘉没有坐，已经到了。车站旁边耸立着十几栋高楼，高楼下面是一大片别墅，这儿是花园岛，龙津市最高档的住宅小区，没有之一。市中心房价一万出头，这边要两万多，别墅要三万。 这边什么都高档，购物中心全市最新，电影院屏幕全市最大，餐厅全市最贵，连杂货店都不叫杂货店，叫做便利店，里面的东西比小士多要贵个五毛一块。 住惯了市中心的老房子，米嘉经常梦想能够搬进这样的大型小区里面。市中心虽然生活方便，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吵，脏，人流复杂，蟑螂老鼠多，水电出问题还要自己找人来修。 千鹤是一家日料寿司，很贵，随便一碟紫菜包饭都要十几块，够一整个炸鸡。门口摆着屏风，画着几个rb武士，旁边挂着纸伞，又有rb样式的灯笼，店里放着几棵假樱花，又摆着金枪鱼和帝王蟹的模型，把偌大一个店挤得满满当当，走路转身都不方便。 米嘉不喜欢这种地方，要是有两张免费招待卷，一张是寿司的，一张是炸鸡的，他当然会……选寿司，然后把招待卷卖掉拿去吃炸鸡。其实这和价钱没关系，纯粹是喜好问题。 “这里！”伊南娜朝着米嘉招手。 她还是那么漂亮，笑容里面充满活力，眼神坚定，穿着一身利落的套装，很有干劲的样子，直接去五百强大公司做高管都没有一点违和感。 伊南娜占据了一张大桌子，周围已经有十七八个人，其中七个是米嘉的同学，还有其他班的，都是他们学校应届毕业生。这帮人大部分都选择了跟伊南娜一起创业，和米嘉是难兄难弟，当然他们的损失没有米嘉这么大。 “怎么来得这么慢？”一个胖子抱怨。 他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整个人圆滚滚的，坐在狭小的椅子上，屁股腰背上的肥肉都被挤了出来。这是司马夜枫，乃是一个富二代，为人很大方，只要是他参加的饭局，多半都是他请客。 “坐公交车来的。”米嘉说。 “娜姐叫你来吃饭，你居然坐公交？打个车才多少钱。”司马夜枫说。 上一次米嘉就是兴冲冲打车过来，花了十八块，坐公交才两块呢，这16块钱干什么不好，何必浪费。不如拿去买彩票，说不定能中奖，就算没中奖，损失也就是十六块，没任何后患，还做了公益。 “都一样，反正人还没来齐。”伊南娜说。 “差不多了，先说了吧。”司马夜枫说，“你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创业的事情吗？” “是啊，最近经济不好，大家找工作都不容易吧，新闻上面说我市大学生平均起薪四千块，有谁拿到了？”伊南娜说。 一听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人说：“新闻谁会信啊，还四千块呢，三千都没见着。” “实习期有两千就不错了。” “我找的那家只有一千八，实习半年，转正只有两千八。” “一般是三个月的吧？” “两千八也太少了，是不是国企？” “是就好了。” “我倒是进了国企，不过没编制。” “国企没编制还不如私企。” “再怎么说也是国企啊，你去私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关门了，国企不会关门，还有加班、公休、福利都是国企完胜，万一遇上机会转正那不就一辈子不用愁了。” “央企不会关门，国企可不一定。” “要我说还是外企好，不但工资有保证，钱还多。” “这都咸丰年的事了，现在外企不但钱少，事情还多。” “要我说还是创业的好。”说话的是于惠美，乃是伊南娜的死党，在这里的作用显然就是做托，“现在国家鼓励大学生创业，有很多优惠的呢。要是创业成功了，我们就是下一个天喵！” “别说天喵啊，狗东也行。” “还狗东呢，随便来个丑团饱了吗就算祖坟冒青烟了。” “就算再低一级，那也是亿万富翁，怎么说也比打工好。” “拉倒吧，创业哪有这么容易的。” “很多人都创业成功了。” “更多的人创业失败。” 伊南娜微微一笑，信心十足，一开口就把注意力全部都牢牢地吸引在自己身上：“创业无非三样，天时地利人和。只要三样里面有一样，就有成功的可能。三样里面有两样，成功的几率就很大了，要是三样都有，那只要自己不作死，几乎肯定能成功。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先来说人和。我们这里十八个人，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哪一个不是辛辛苦苦杀透了十八年大中小学才出来的？在学校这种地狱级难度的副本都能打穿，到社会上创业根本不在话下，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一定能成功！” 当然谁都不会认为自己不行，可还有有人嘀咕：“创业没有这么容易吧。” “错，创业很容易。”伊南娜说，“你知道国内平均教育年限是多少吗？十年多一点，刚超过初中水平。大专以上受教育人口是16%，同学们，我们这个团体本来就远远的超过了社会平均水平。你们看看社会上的公司，都是怎么样的？一帮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带着一帮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管着一帮二十多时的年轻人。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绝大部分学历都很低，他们读书的时候，高中毕业都算是知识分子。就算读了大学，那时候的知识早就过时了。拿破仑说过，一群由雄狮带领的绵羊，能够战胜由绵羊带领的雄狮。社会上那些所谓的大公司就是一群夹杂着几头狮子的羊群，偶尔有些狮子到了高位，就是成功的公司，绝大部分公司都被羊领导着，这些就是普通的公司。有些公司里面全是羊，一头狮子都没有，这样的公司只能等着破产。而我们呢，是狮群。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本科毕业生，我们组成的团队不是这些所谓的公司能比！就算是成功的公司也比不上我们，别说那些平庸的公司和等着破产的公司！” 第五章 创业 “可我们没有工作经验。”有人嘀咕。 “工作经验是什么？工作经验就是个屁！是那些既得利益者用来压制我们的工具！”伊南娜说，“那些既得利益者惧怕我们，所以就说我们没有工作经验，其实工作经验有什么用呢，比尔盖茨有工作经验吗？他大学都没上完就出来工作了。马天喵有工作经验吗？他原来是大学教师。当西班牙人头一次登上美洲大陆，也没有和印第安人作战的经验，照样击败了印第安人的帝国。如果我们循规蹈矩会怎么样？如果比尔盖茨去打工会怎么样？马天喵继续做大学教师会怎么样？西班牙人循规蹈矩和印第安人做交易会怎么样？” “抢劫杀人是不对的，西班牙人是殖民者，是坏蛋。”有人说。 “是坏蛋。”伊南娜点点头说，“可他们是有钱的坏蛋，西班牙从美洲掠夺了无数金银财宝，光是赎回印加皇帝的黄金就堆满了一整个房间！我们用不着杀人，只要击败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就可以获得无尽的财富！抢劫杀人是不对的，市场竞争是正确的。” 大家议论纷纷，绝大多数人都被鼓动起野心。 “如果创业成功的话，那就飞黄腾达了。” “我妈老是埋怨我，说读了十几年书，花了家里这么多钱，还不如小学就读不成书出去打工的，人家现在做木工，一个月好几万。我读了这么多书，找个工作才三千块。” “我找的工作才两千多呢，家里很不满意，本来打算去考公务员的。我一点都不想去做什么公务员，要是能创业的话，家里应该会满意吧？” “我打算去考研究生呢。” “考完研究生呢？就算读到博士，出来一样要找工作。” “博士应该比较好找吧。” “难说，读的书越多，就业方向越窄，万一运气不好，就业方向人满了，那可怎么办。我们现在都21，22了，读博起码五六年把，那就差不多三十了。人到三十才毕业，没车没房没存款没老婆没女朋友没工作经验，只有个博士帽。” “被你说得我心都凉了。” “这么一说创业还真是很好的选择。” “那我们创业做什么好呢？”于惠美很恰当的冒了出来。 “这就说到地利了。”伊南娜说，“花园岛是我们市最大最高档的楼盘，全部建成之后，建筑面积会超过五十万平米，入住人数上万户，这些人买得起花园岛，都是有钱人家。做生意最难的一步筛选顾客，花园岛已经替我们做完了。接下来我们只要选择一个暂时还没有人进入的好行业，就可以开个好头。” “可是这里能做什么生意呢？我看这儿什么都有了。” “是啊，餐饮，超市，电影院，按摩、鞋子、衣服、男装、女装、箱包、化妆品、婴儿用品、奶粉、发廊、网咖、酒店、手机、眼镜……还有什么行业没人进入？” “这附近生活很方便了。” “花园岛现在也有上万人入主了，没有一万起码也有七八千，消费这么高的地方，要是缺什么应该都有人做才对。” “到底是什么？我想不出来。” “究竟是什么呢？” “和我们专业有关的吗？” “应该无关吧，我们学的能做什么？” “这倒也是。” “可究竟是什么啊？” “宠物。”米嘉等不及了，提前揭晓了答案，“花园岛这儿有很多人养宠物，但是这儿还没有宠物店。” “是啊！这边还没有宠物店！我怎么没想到呢。” “宠物店？卖猫卖狗那种？能赚钱吗？” “不止，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主要是给猫狗做服务，洗澡，美容，寄养，猫粮狗粮，驱虫等等，很赚钱的。我有个邻居养了狗，那种泰迪，剪毛做造型，一次就要一百多块！” “我剪头发才三十。” “我才十块。” “现在还有十块钱剪发的？” “我家附近就有个，做了好几十年了，男的五块钱，女的十块钱，什么服务都没有，洗头都不洗，坐上去就剪，剪完了给钱。剪二十个才能等于一只狗。” 大家最后得出了结论：“这么说宠物店是好生意啊！” 伊南娜看着米嘉，眼神里满是惊讶，米嘉苦笑了一下，他怎么会不知道，在伊南娜的宠物店干了差不多两年，对宠物店的坑一清二楚。 “没错，我说的就是宠物店。”伊南娜说，“宠物店是新兴产业，利润高，竞争少。做宠物店，最难最难的就是兽医那一部分，我有亲戚在动物防疫站工作，他们有很多下岗人员，都是几十年的老兽医，比普通动物医生厉害多了。其他什么洗澡啊卖猫粮狗粮啊都是一看就会的，没有任何难度。” “这也是人和啊。”于惠美说。 “洗澡是容易，剪毛染色做造型怎么办？”米嘉问。 “这个很容易，自己上网下一些视频来看，很容易学会的。大家肯定认识养了猫或者养了狗的亲戚朋友吧？先去练练手，反正剪坏了也没事，过一阵子就长回来了。我们也不需要人人都会，只要有几个人会就行。开店的时候我们先外聘一个美容师，学会了再自己上。外面发廊招学徒也不过是三个月，我们堂堂十几个大学生，三个月还学不会给狗做造型？”伊南娜说。 “要租商铺，又要做造型，还要请兽医，请造型师，进货，这一共要多少钱？”于惠美说。 “我算过，大约三十多万，这是预算表。”伊南娜拿出一叠厚厚的表格来，表示自己不是随口乱说，而是经过仔细研究。 “三十多万！” “一人起码要出两万啊。” “创业的话两万块钱也不过分。” “话是这么说，可家里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两万块都拿不出，这骗鬼呢。” “真拿不出，刚买房，父母还指望我赶紧找到工作拿工资补贴家里呢。” “买新房了？恭喜恭喜，什么时候吃饭？” “不是新房，二手房，十几年的老房子。我家的旧房太小了，实在住不下。总不能我都大学毕业了还跟妹妹住一块。” “你还有妹妹，能不能介绍给我……” “我妹妹今年五岁！” “哦……那十三年后再介绍给我吧。” “两万块钱倒是有，要说服家里拿出来不容易。” “大家的顾虑我也明白，读了这么多书，好容易毕业，非但不能赚钱，还要拿钱出来。这就要说到天时了，国家鼓励大学生创业，有专项资金扶持，我已经申请了扶持基金，五十万！”伊南娜拿出一本大红印章的合同来放在桌子上。 “五十万！”大家顿时哗然。 “真的有五十万？有这么多钱？” “五十万啊！拿来买房的话……可以做首期。” “不如套现出来买房算了，过几年卖出去，可能赚得比创业还多。” 伊南娜说：“这些钱是定向的，创业每一笔开支都要先申请，批准了才能借钱，而且是直接打到对方公司的账户。好像租房子用的租金，你跟谁租房子就直接打到对方的公司账户里面。注意只能是公司账户，不能是私人账户。幸好花园岛物业公司这里就有商铺出租，还是两年免租的呢，要不然三十万也下不来。” “那找兽医和造型师的钱怎么办？”有人问。 “签正式的劳动合同，发工资也可以借钱。”伊南娜说，“做生意讲究时效，很多钱要先花出去才能从基金哪里借到钱，所以要大家一起来集资。出了钱算股份，出得多股份多，以后赚钱了分得也多。不出钱也没关系，老员工也能分一点员工股。总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起创业！先开一家旗舰店，做起来以后开连锁，愿意自己做老板的自己开店，愿意当高管的当高管，不想干活的拿着股份在家里躺着分红。” 大家兴奋得面红耳赤，讨论得口沫横飞：“看来还是创业好！” “要是做起来，大家都是老板。” “宠物店应该有生意，这里这么多人养狗，我光是从门口走进来就踩了两坨狗屎！” “一路上有不少人遛狗。” “这里都是有钱人，肯定愿意花钱。” “到时候给狗剪个毛一百块，做个造型一百块，卖个狗粮一百块，一天来二十条，这就赚六千块了！” “不如我们偷偷抓些流浪狗流浪猫，放在花园岛里面，然后鼓动这里的人收养，洗澡灭虫阉割一条龙下来，至少赚几千！收养了以后还要长期买猫粮狗粮，钱赚不完啊。” “你怎么这么丧心病狂……我喜欢。” “自己创业的话，是不是大家都算老板啊？一毕业就做老板，家里肯定高兴。” “还不是普通老板，是价值百万的大公司！” “五十万，哪里来的百万。” “人力资本也是资本啊，五十万基金，再加上我们筹集的钱，还有我们这么多人的人力资本，百万还是往少说。” “对啊对啊，五十万创业，怎么有失败的道理！” “把文件给我看一下……市政府公章啊，还有这么多部门的批准，连银行的确认函都有！真的是五十万啊！” 第六章 问题 “这个基金好像应届毕业生都可以申请的，要不我去申请……” “大哥，你看看自己是不是这块料啊，五十万人家是随便给的吗？你自己去申请，人家会批准才怪。” “创业的话，那能不能让我做总经理啊？说出去好听。” “做什么总经理，现在都是ceo，听起来才带劲。” “就是，总经理一听就好老。” “你做ceo，那我要做cfo，财务总监！” “那我要做cio，技术总监！” “我要做cao！” “cao是什么来着？” “是操！” “我们这么多人不够分的吧？” “肯定够的，还有cbo商务总监，cco内容总监，cho人事总监，cmo市场总监，cpo公关总监，cso销售总监，cuo客户总监，还有总经理，副总经理，董事长，副董事长等等。” 伊南娜咳嗽一声，把注意力吸引回自己身上：“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我们就共谋大事吧。这里有一份意向合同，大家先看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大家愿意出多少钱也写上去，这个钱不用现在给，只是一个意向，我用来统计一下我们可以拿到多少流动资金，就算有什么变故拿不出这么多钱也没关系。还有什么问题……” “商铺租金不够！”米嘉说，天时地利人和具备，创业也不一定会成功，这里面的坑多着呢，米嘉就是看着伊南娜一个一个踩过去，踩得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一个消失，甚至连米嘉的房子都赔了进去。 “什么？”伊南娜转头看米嘉。 米嘉正拿着伊南娜做的预算仔细翻看，“店铺租金你算的是零，这不合实际。” “米嘉同学，你没有认真听我说话，也没有认真看我做的预算。花园岛这儿的购物中心二层新开放了一片区域，正在招商引资，在那里租用商铺两年内免租。”伊南娜说，“所以这两年我们都不用为租金烦恼，两年之后再来考虑租金的事情。” “两年免租，但是要交保证金。”米嘉说，“而保证金刚好等于两年房租。物业每个月都会检查商铺，如果发现有任何违反物业管理条例和合同的地方，就会从保证金里面扣钱。两年之后也不能把钱拿出来，转成租金押金。所以这笔钱还是免不了。” “怎么会呢？”伊南娜说，“购物中心的人没跟我说这个。” “购物中心只是花园岛物业管理的一个下属单位，购物中心的人说什么都没用，得看花园岛物业管理公司的规定。”米嘉用手机打开了花园岛物业管理公司的网站，这是一个内部网站，不对外开放，不登陆什么都看不见。 然而这个网站的网管是个技术渣，超级管理员的账户和密码都是缺省的admin，这件事还是伊南娜发现的。米嘉马上登陆进去，搜索购物中心相关的文件，很快找到了目标，打开了一个文件。 “你自己看。”米嘉说。 购物中心低估了自己的受欢迎程度，所以推出两年免租的政策，推出以后好评如潮，无数人想要租商铺，于是物业公司立马提高了条件，要两年租金当押金，还要一次付清，立马把大部分人都拦在门外。要是正常租，只要三个月押金加一个月租金。 “这是真的吗？”米嘉问。 “你可以去问现在租商铺能不能立即入住。”米嘉说。 “好，我会去问的。”伊南娜说，“你还有什么问题？” “还有兽医，你真的能找来合格的兽医吗？”米嘉说。 “我父亲认识很多兽医站几十年工龄的老兽医。因为城市规模扩大和环保新规的实施，很多市郊村落不再是养殖区，最近裁撤了一大批兽医站，年轻的调到别的兽医站，老的就被直接退休了，从这些退休的老兽医里面请几个来指导很容易。兽医站是公家的，便宜靠谱正规，绝大部分宠物医院的技术都比不上兽医站。”伊南娜说。 “几十年的老兽医是很值钱的吧。”米嘉说，“他们可不一定是被退休，也许是自己选择退休去赚钱。我市前几年新建了很多现代化的养猪场养鸡场，合格兽医缺口很大，这些老兽医随便都能找到工作。一个万头养猪场的投入起码是六七百万，我们这五十万的怎么比？” 说着米嘉从本市的电视台网站搜出兽医相关新闻大家看，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本市兽医紧缺。 “我们也不一定要常驻，可以多请几个，轮流来店里看诊。”伊南娜说。 “养殖场里面动物密集，最怕的就是传染病，一旦发生传染病就会损失惨重。必须建在远离人烟的地方，控制进出人员频率和数量，绝对不会让兽医经常跑过来花园岛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给其他动物看病。万一沾染了病毒回养殖场怎么办？”米嘉说。 “好，这个事情我会考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伊南娜问。 还有很多，不过现在说没用，问题还没出现呢。 “暂时就这么多。”米嘉说。 “我们为米嘉同学鼓掌，他是真用心。”伊南娜说。 “鸡蛋里面挑骨头！”于惠美在一边不屑一顾。 “我相信这些问题都能够很好的解决，现代社会嘛，哪里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好像押金，我们的贷款额度是五十万，除了原来那三十万，还有足足二十万呢，足够支付押金。”伊南娜说，“如果再不行的话，我愿意把我们家的房子拿去抵押，最少能抵押一百万。” 没人去过伊南娜家里，不过既然在花园岛，肯定不便宜。这儿洋房都要一平两万多，随便来个一百平，那就是两百多万了。 大家又兴奋起来，“没错，五十万这么多，肯定是够的。” “兽医哪里找不着。” “只要出钱，什么人都能请，不过就是一个月几千块钱的事。” “其实自学也可以的，猫狗常见病页就那些，不常见的病再叫真的兽医来看。” “我们可以搭建一个远程视频诊疗程序，反正是动物，就算偶尔看错了也没关系。” “我们还可以把这个远程视频诊疗当我们的王牌！别人都没有，只有我们有！” “再找几个外国佬来冒充兽医专家！” 他们说得兴高采烈，米嘉听得浑身无力，一个宠物店技术含量最高的就是兽医相关部分，一旦出问题，宠物店的名声就毁了。要么直接不做宠物看病，要做就必须要有正规兽医。 猫狗不会说话，要不是疼得厉害，症状很明显，可能人根本发现不了它们生病了。要诊断也很困难，只能通过仔细观察，正规兽医尚且不一定能行，冒充的兽医失败几率更高。严重的疾病一旦误诊，很容易就死了。 现在的宠物猫狗动不动就一万几千块，很多人当孩子养，得了病被诊断错误肯定要闹事。去医院闹事的是医闹人人谴责，宠物店被闹事谁会站在宠物店一边？再被人查实做诊疗的是冒充的兽医，宠物店更加是完全理亏。 “大家先签意向合同吧。”于惠美说。 “好啊，先签了吧，反正就只是个意向。” “签名字就行了吗？要不要按手印？” “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米嘉这家伙真是个杠精。” “创业的时候谨慎一点没错的。” “他那是谨慎吗，鸡蛋里面挑骨头。” “人家能发现要交押金啊。” “他不说等租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有什么了不起？” “我觉得这项目还是很靠谱的，预算三十万而已，最后应该不会超过五十万，肯定能做下来。实在不行，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一人一两万也有几十万了。” “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不成功都不行。” “娜姐辛辛苦苦做项目，带着我们一起做项目，连自己家房子都愿意拿出来抵押，米嘉只会耍嘴皮子反对。” “米嘉是不是已经找到工作所以不想跟我们创业？” “他不干就不干呗，乱泼冷水干什么。” “想要吸引娜姐注意呗。”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刚毕业的学生总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轻视困难，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很容易成功。这种情绪如果正确引导是好事，可用在创业上就不一定了。 创业从来都很难成功，不论古今中外，比尔盖茨非死不可这样的只是特例。伊南娜这一次的创业就是失败的，这里的同学耽误了好几年的青春，很多还赔了钱。 可是米嘉有什么办法呢，论魅力论演讲能力，他都完全不是对手。又不能说自己是穿越回来的，说了不给人当神经病才怪。项目还没有实际运行，很多问题还没显露出来，米嘉这时候说出来，就真的像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了。 “你们瞎说什么！”司马夜枫站起来，“米嘉说的问题都很实在，你们应该感谢他才对。参不参加这个项目是米嘉的自由，什么癞蛤蟆！” 米嘉看了司马夜枫一眼，他和司马夜枫并没有什么交情。这个富二代之所以站出来，多半是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给刺激了。司马夜枫有钱，样子也不算丑，就是胖，一胖毁所有，读大学期间追了好几个女生都没成功，癞蛤蟆什么的听了不少。 即使如此，米嘉还是很感激他仗义执言，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第七章 我去看看 “我觉得大家不用这么着急，其实我也创业了。”米嘉说，意向合同只是意向，可并不是那么好签的，签了以后伊南娜不断的打电话发信息甚至上门，比卖保险的都烦，大家都是同学，谁能拉下脸狠心拒绝。 “你也创业了？”伊南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要创业还是要找最合适自己的项目才对，这边刚开始，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很多人也未必适合做宠物店，不如娜姐先把框架搭起来，我们后期再加入。”米嘉说。 等宠物店做起来，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大家看在眼里，就会仔细考虑到底要不要加入。要是考虑清楚了还非要加入，那米嘉也没办法。 “后期加入只能算打工，不算股东。”于惠美说。 “你创业是想做什么？”伊南娜问。 “做广告。”米嘉说 众人一听就笑了起来，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现在广告公司这么多，竞争很厉害的吧，我们又不是读广告的，创业做广告怎么成功？” “真是不自量力。” “我决定现在加入宠物店项目，至于广告公司……嘿嘿。” “我也加入吧。” “加入什么？” “当然是宠物店，难道加入广告公司？” “是啊，反正现在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宠物店至少也是新兴产业。” “去实习才一千多块，做的那么辛苦，又没成就感，还是创业好……不过创业也要看看靠不靠谱。” “不过是意向书，签了打什么紧。” 没有人听米嘉的，大家都签了意向书，连司徒夜枫都签了。所以米嘉穿过半个城市跑过来，根本一点用都没有。除了自己，他根本谁也没帮到。 大家分头签字，估摸着自己能出多少钱，米嘉觉得很无趣，起身想走，被伊南娜一把拉住。 “你做广告是怎么的模式？”伊南娜问。 “我把整栋大楼的广告牌用优惠价格承包下来，然后分割租给各个需要的公司，从中赚取差价。”米嘉努力说好听一点。 “原来是这种广告公司。”伊南娜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电视台做广告那种。那么你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呢？为什么人家要把广告牌承包给你而不是自己招租？” “我住的那栋大楼是我父母工作公司的宿舍楼，里面住户和业委会绝大部分人都是我父母的工友。”米嘉被伊南娜眼对眼看着，压力很大，情不自禁的就说了真话。 “原来是靠人脉。”伊南娜点点头说，“你父母那是什么公司啊？有多少宿舍楼？能拿下来几个？” “只有一栋宿舍楼。”米嘉说。 “那不行啊，一家公司总不可能靠一栋楼做生意，又不是那种上百层的大楼。”伊南娜说，“这样生意做不大的。” 是做不大，米嘉也没想着做大，只是想赚点零花钱。 “娜姐，这你就不懂了。”司马夜枫插嘴说，“只要有一个榜样，显示你不是皮包公司，是正经做生意的，以后再要拿下同样的生意就好办了。一栋楼的广告牌租了多少钱，对物业或者业委会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从中拿到多少。” “给物业和业委会里面管事的行贿。”伊南娜明白了。 “吃饭喝酒送点购物卡逢年过节给红包，只能算联络感情，算不上行贿。”司马夜枫说。 “可要是差价太明显了，会被业主发现的吧，那也就是说里面的利润不可能高。再加上这些吃饭喝酒购物卡红包的钱，那还能赚得？”伊南娜问。 “开始的时候肯定赚不多，当规模足够大，就可以使用非价格壁垒了。”司马夜枫说。 “什么非价格壁垒？”伊南娜问。 “娜姐你连非价格壁垒也不懂？”司马夜枫撇撇嘴，“要做生意这些不懂不行，课堂上教的东西不够，得自己学，学不会就得吃大亏。米嘉你说是不是。” 其实米嘉也很想知道什么是非价格壁垒。 “到底是什么啊？”伊南娜问。 “我们的法律很严格，广告牌涉及到广告法，环保法，消防法等等，只要用心，总能挑出错来。如果一栋大楼自己出租广告牌，做一次被挑一次错，做一次被拆一次，做一次被罚一次，最后钱没赚着还赔了，他们还有精力自己做吗？是不是交给承包了最多广告牌的正规公司代理比较好呢？”司马夜枫说。 “这很难办到吧。”伊南娜说。 “在城管认识人就能办到。”司马夜枫说，“而我，正好认识城管科的副科长，正科长是上头来镀金的，一天到头忙自己的事，城管的具体事务都是副科长办的。” “你也想加入啊？”伊南娜说。 “先不着急，我家里我说的不算，得我爸说了才算。现在我最多就带你认识一下那个副科长，跟他了解一下政策什么的。你现在请吃饭送红包，人家也不敢收。要是能做出成绩，我们再进一步。”司马夜枫说。 可米嘉并不想进一步，他压根就没想着做大，只是想要赚点零花钱。他好不容易穿越一场，结果想来想去只想到这么一个赚钱方式，简直就是浪费。 至于做大什么的，光是想一想司马夜枫的主意米嘉就觉得头大，要去找城管里面的实权人物，要去一个个大楼找业委会或者物业，然后一个个说服他们签合同，这工作量大到瘫痪。 “等一会儿吃完饭我跟你去看看吧。”伊南娜对米嘉说。 “没什么好看的。”米嘉说。 “就去看看嘛。”伊南娜说，“我有项目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什么底都透给你。你有项目对我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说，这你对得起我吗？”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米嘉日后被害得差点家破人亡呢。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救人，能拉走一个是一个，既然失败了一个都没拉走，那他继续呆着也没意思。 “我先走了。”米嘉说。 “饭都没吃你就要走？”伊南娜很是吃惊。 “我不喜欢吃日料。”米嘉说，“再见。” 起身扫了一眼，所有人都在兴高采烈的谈论伊南娜的计划，没有人看米嘉一眼。众人皆醉而我独醒就是这种感觉吧。不过至少有一个人给米嘉说过话，他跟司马夜枫打招呼：“我先走了。” “啊？”司马夜枫也没想到米嘉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哦，你真不吃饭？” “不吃了，以后有缘再见吧。”米嘉说。 他起身离开，挥一挥手，没有带走一片云彩。拉黑了伊南娜的手机，从此江湖相忘。然后米嘉在车站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车，挤上去身上已经湿透了。一路都没位置，站得累死。好不容易有了个空位，刚想坐上去，又上来个老人，只好换个位置继续站。 到了市中心下车，走了十几分钟回到大楼，爬了四层楼，推开家门，里面空调余冷尚在，清凉了许多。把空调和风扇一起打开，拿了换洗衣服进浴室，扒光湿透了的衣服，开冷水一冲，浑身暑气顿消。洗完澡穿上干爽衣服，再躺在沙发上，狠狠地喝一大口可乐，刷几页微博，还是做个宅男好啊，在外面奔波，赚再多的钱也没有在家里舒服。可是不在外面赚钱，又怎么能宅在家里呢。 为什么不能中个彩票？刚才来回都是坐公交，一共花了四块，要是打计程车的话，单程16来回32，等于省了28块。这就是用28块斩孽缘，这么有意义的钱，当然要用来买彩票，万一中了，岂不是可以宅一辈子不用出门。 看看外头猛烈的阳光，米嘉又觉得彩票这玩意不太靠谱，买了也肯定中不了，何必要浪费钱。于是米嘉坐到电脑前上网，以前有一段时间可以网上买彩票，那时候多方便，可没多久就取消了。 刷了两个小时之后觉得肚子有点饿，正想叫个炸鸡外卖，忽然间想起来自己刚刚收过广告牌费用，这时候再去吃会不会有点不好呢？正好天也阴了下来，没那么热了，还是出去吃吧。 市中心有个好，店铺很密集，20分钟走路范围内可能有好几百家餐厅。米嘉一出门就是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于是选择范围从20分钟缩减为五分钟。 五分钟范围内也有好几十家餐厅，吃什么好呢？天气这么热，就吃个麻辣烫吧。吃完麻辣烫出来，看到旁边有个体彩的店，这是天意让他买彩票。 “来五注随机吧。”米嘉说，他身为一个学过概率的人，自然知道彩票的号码怎么选几率都一样，就算选1234567，和精心挑选的号码不会有什么不同，所以随机就行了。 “追加吗？”店主问。 “追加吧。”米嘉说。 “15块。”店主立马就把小票打印了出来，交给米嘉。 米嘉是打算买28块的，还有13块买什么呢？要不加两块再买五注？看到旁边有即开型的彩票，这个还没玩过，米嘉就问：“这种即开的多少钱？” “20块一张。”店主说。 这么贵的吗，米嘉还以为是十块钱左右的呢，可是问都问了，不好意思拉下脸说不买，“来一张吧。” 第八章 中了 店主拿出一叠即开彩票来，“要选哪一张？” 米嘉随便抽了一张，“就这个吧。” “一共35。”店主说。 米嘉掏出手机来，“扫哪里？” “啊？”店主问，“手机？” “威信啊！”米嘉觉得有些不妙，“你没有威信吗？” “我这里只收现金。”店主说。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古董，街边卖菜的阿姨都能用威信收钱，开着这么大个彩票店，居然只收现金？米嘉身上的零钱十块都不到，他已经很久都没带大笔现金在身上。 “支付宝呢？”米嘉问。 “没有，我不会玩那些高科技的东西。”店主说。 这哪里高科技了真是，正为难的时候，伊南娜推门进来，“米嘉你在这里啊，我就记得你是住这附近。” “你……”米嘉吃了一惊，甚至有一种做坏事被苦主抓个正着的感觉，可他明明没做坏事啊。做坏事的是伊南娜才对，当然她现在还没有做。 “我打你电话怎么不接？”伊南娜问。 都拉黑了怎么接，米嘉只好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啊，一毕业就不认人家的吗？”伊南娜说。 没错，米嘉就是不想认了，“那个……” “你女朋友有现金吧？”店主问。 这误会可太大了，米嘉赶紧申明：“这不是……” 那边伊南娜已经和店主说上话了，两人根本没听米嘉的申辩。 “什么现金？”伊南娜问。 “你男朋友买了35块钱彩票，又说没现金要用什么威信支付宝，我不会用那些玩意。”店主说。 “35块是吧？”伊南娜拿出一个粉红色的钱包来，数了三十五块交给店主，接过彩票，对米嘉说，“这算我们一起买的，要是中了分我一半啊。” 分个屁啊分，米嘉拿出手机来，“我把钱转给你。”可是他已经把伊南娜给拖黑了，这时候点开被看见那就太尴尬了。 “你这人这么小气的啊，发财也不肯带着我？”伊南娜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米嘉说，不过要真中了，他的确是不想分钱给伊南娜，万一要是中了一千万，要分给伊南娜五百万，那不是心疼死，宁愿捐了做善事也不能把钱给伊南娜啊！ “先来刮一下看看中奖了没。”伊南娜递给米嘉一个一块钱硬币。 米嘉只好刮了起来。彩票都是骗人的，中奖率很低，很好黑箱操作，普通人怎么可能会中奖呢？刮完了把彩票扔掉然后找个机会把伊南娜从黑名单里拖出来把钱还给她再拖进黑名单就行了。 “中了！”伊南娜忽然尖叫。 “中了？”米嘉赶紧低头看，还真中了！ 这怎么可能呢，彩票怎么会中呢，他的运气这么差的人居然会种彩票？当年可以网上买彩票的时候，米嘉前前后后买了好几百，连五块钱安慰奖都没中过的啊。 “我们中彩票了！”伊南娜说。 “是啊，中了。”米嘉看了又看，只能承认现实。 还好，不是一等奖，只是三等奖。这种即开彩票一等奖是50万，二等奖是5万，三等奖就只有三千块了。要是中了五十万，要分给伊南娜二十五万，就算是五万，也得分两万五。三千的话只要分一千五，虽然还是心疼。钱是伊南娜出的，中了把钱给伊南娜，以后还可以泾渭分明。要是一起分钱，这孽缘还怎么斩？要是把钱全给伊南娜，这一千五没问题，两万五二十五万的，米嘉还真不舍得。 “三千块啊！”伊南娜高兴的拉着米嘉的手上下摇。 米嘉从来没碰过女孩子的手，脸上刷的一下全红了，赶紧甩开，又不敢用力， “恭喜恭喜！”店主也很高兴，“真是太好了，你们是我们这里头一个中奖的！” “头一个中奖的？”伊南娜问。 “这种即开彩票头一个中奖的。”店主说。 “我还以为你们这风水有问题呢。”伊南娜说。 “怎么会呢，我们这的大乐透经常有人中的，上个月就有人中了二等奖。这种即开彩票到是第一次，刚开始卖嘛，你们要不要拍个照片宣传宣传？” “中彩票这种事情能宣传的吗，过几天得说我们中了三千万，亲戚朋友轮流来借钱烦都烦死。”伊南娜说。 “不会的，照片会打码，然后写上恭喜某先生某小姐喜中即开彩票这样。”店主说。 “认识我们的人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别废话了，这要怎么兑奖？”伊南娜问。 “在我这里兑奖就可以。”店主点了一叠钱给伊南娜。 “我们来分吧。”伊南娜喜滋滋的点了一半给米嘉。 “你出的钱你拿着吧。”米嘉说。 “你说什么啊。”伊南娜硬塞给了米嘉，又拿起那种大乐透的票晃了晃，“这个可还没开奖呢，追加的票要是中奖了，最高是1200万，要是中了1200万，你也要全部给我？” 这当然不行，不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米嘉都没见过这么大笔钱，真中了就算厚着脸皮也不能放过。谁叫米嘉没用，一个中奖号码都没记住。 “好吧。”米嘉只能屈辱的收下了钱，“谢谢。” “你看我们第一次合作就赚了将近一百倍的利润，还有34万倍的可能利润。所以我们应该继续合作才对，你刚才没吃饭就走了，害得我也没好好吃东西，急急忙忙就来找你，请我吃饭补回来吧。”伊南娜说。 为什么是米嘉害的，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好好吃东西，米嘉已经好好的吃了一顿麻辣烫，一点都不饿。不过拿人手软，钱包里的十二张全红毛爷爷让米嘉没法拒绝，“你想吃什么？” “这么热的天气，吃点清淡的吧，这附近有日料吗？”伊南娜问。 “没有。”米嘉说，这女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吃rb菜呢？米嘉的话他选十次也不会吃一次rb菜，贵就不说了，关键还是不合口味。那些生鱼片，饿的时候吃起来还可以，吃个四五分饱以后就觉得腥膻了。也幸好是这样的，要不然一口气吃个**成，钱包会痛死。 “那韩国菜呢？”伊南娜问。 “韩国菜倒是有，不过韩国菜哪里清淡了？”米嘉说。 “韩国冷面很清淡。”伊南娜说。 然而到了地方，伊南娜根本没点冷面，她对着服务员说：“烤肉，炸鸡，啤酒，石锅拌饭！” 东西上来伊南娜就大吃大喝，米嘉吃了两块炸鸡一块烤肉，其他东西全让伊南娜吃光了。宅男一般比较能吃，米嘉也不例外。可短时间内连续吃了两顿，米嘉还是有些撑。 “还要不要什么？”伊南娜拿着菜单仔细审视。 “不用了吧。”米嘉说。 “冷面还没吃呢，就来个冷面吧。”伊南娜说。 冷面很快上来了，足足一大盆，伊南娜夹了几根到自己碗里，对米嘉说：“剩下的你吃吧，我差不多饱了。” 差不多饱了你还叫什么冷面啊，这冷面又不便宜，足足30块呢。面汤喝起来酸酸甜甜的，倒是很容易入口，可里面没有肉。在米嘉的心里，没肉的面再好吃也不值三十块。 但是叫都叫了，肯定不能浪费，好容易全部吃完，这么一顿饭足足吃了两百多，烤肉还凑合，炸鸡贵了点，也不比快餐店的炸鸡好吃到哪里去，却贵好几倍。还有石锅拌饭，好吃是挺好吃的，就是贵，里头又没多少肉，只有个煎蛋。如果自己做的话，材料 “我的宠物店项目快要启动了，你的项目怎么样？”伊南娜问。 “已经启动了。”米嘉还在想石锅拌饭的事，下意识的拿出业委会的合同。 “真快。”伊南娜仔细看合同，“你这个生意好，可以从最简单的做起。我那个就不行，一旦租了商铺就不能停下来，各种事情都要推进下去，直到把宠物店盈利为止。” “盈利以后事情更多了。”米嘉说，坑也更多了，一不小心就要赔钱。 “兽医那边我让我父亲去打听过了。”伊南娜说，“果然和你调查的一样，好的兽医都被养殖场抢光了，他们开的价钱很高，不是我们能比的。有些养殖场直接任命这些老兽医做场长副场长。幸好还有一个老兽医，他年纪真的大了，养殖场太辛苦，他熬不住，希望回城养老。我打算请他做我们的顾问，两三天来一次，坐个半天。” “秦越人？”米嘉立即就想起了这个老兽医的名字，这家伙技术的确很好，然而实在是太老了，都老糊涂了，经常开错药，做手术更不行，治死了好几条狗，还得宠物店赔了不少钱。 “你怎么知道？”伊南娜很奇怪。 “偶尔从别的渠道听说过。”米嘉说，“他年纪太大了，恐怕帮不了什么忙。”治死狗什么的，这时候也没法子证明。 “你早就知道我要办宠物店吗？”伊南娜说，“你还知道兽医的情况，这可就奇怪了，为什么你会知道秦越人的具体情况？连花园岛购物中心新开二层两年免租的猫腻都查得一清二楚？” 米嘉没法子解释，他又不能告诉伊南娜自己穿越了。 “其实你一直在偷偷关注我是不是？”伊南娜下了结论。 “当然不是！”米嘉赶紧否认。 “哼哼。”伊南娜也不说话。 第九章 不还钱 “真的不是！”米嘉说。 “行了行了。”伊南娜说，“你要不要申请创业基金？” “创业基金？”米嘉问。 “你也是应届大学生，创业当然可以申请创业基金。”伊南娜说，“创业基金一推出，申请的资料就把负责的办公室给塞满了。僧多粥少，很难申请的。” “那就算了吧。”米嘉说。 “不过我家有门路。”伊南娜说，“可以帮你试试看，成功几率应该有五六成。要是成功了，你手里有五十万的话，要包广告牌肯定会容易很多吧。” 可米嘉并不想包其他广告牌，他根本不认识其他大楼的人，不知道人家的实际情况，要他一个个跑过去承包广告牌不是开玩笑吗。他哪里知道用什么价格包下来能赚钱，超过哪一条线就会亏本？ “钱太多了有时候也不是好事。”米嘉说，又不是白送钱，贷款可是要给利息的。 “可是没钱就什么事都办不成，你没有钱只能一个个去谈预交，这要多少时间才能谈下来一栋楼。”伊南娜说。 “慢一点就稳一点。”米嘉说，“这五十万并不是送的，贷款要给利息的，背着这么一大笔债务，压力太大。” “你想什么呢！”伊南娜睁大了眼睛，“现代企业哪有不背债务的，大家都是借钱维持日常运作的。能借到钱是本事，借不到钱的企业离倒闭不远。” “可是欠这么多钱要还一辈子吗？”米嘉说，“一个月打工的收入我就算是五千块把，一年不过是六万块，十年也才六十万。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还钱？为什么要还？”伊南娜说。 “欠了钱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想还钱，人家告到法院，会把你所有的财产都拿去拍卖的。”米嘉说。 “谁让你用自己的名义借钱了？”伊南娜说，“用公司名义借啊，项目是公司的，借钱当然也是公司借。有限责任公司嘛，欠了钱顶多是公司破产，没收了你在公司的股份，其他财产都动不了。” “有限责任公司。”米嘉想笑，是啊，宠物店亏本破产关门，伊南娜本人可能一点损失都没有，相信她的米嘉把房子和一切都赔了进去。 “你用自己的自然人身份来签合同，这很不安全。”伊南娜指着合同上面的签名说。 “是啊，很不安全。”米嘉说。 “建个公司又用不了多少钱。”伊南娜说，“找个靠谱的代理，只要几百块。或者你也可以自己去跑，一百块都不到。不过有一点要注意，注册资金不要填太大，虽然不用实际出资，但如果公司破产的话，法院要追未缴纳的注册资金来给公司还债的。” “你真清楚。”米嘉讽刺说。 “找个靠谱律师问问就什么都清楚了，你需要律师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你知道杨一律师所吗？我们龙津在民事方面最好的律师所，不用找杨一，他太贵，找他下面具体干活的，便宜很多，质量是一样的。反正你去找杨一，他也是交给下面的律师来做。我们的生意太小，他不会亲自干的。”伊南娜并没有察觉到米嘉的语气不对。 “没必要。”米嘉说。 “法律上很多事情你自己看书也一样，不过万一有什么疏漏呢？还是找个专业的律师做顾问比较好。”伊南娜说。 “公司破产，也许你没事，没损失，其他同学投入的钱呢？”米嘉说。 “如果宠物店成功了，他们的钱就是成功的投资。”伊南娜说。 “宠物店没成功破产了呢？”米嘉步步紧逼。 “那他们的投资算是失败了，这世界什么生意都有风险，没有包赚钱的。”伊南娜说。 “他们用的也许是家里最后的积蓄。”米嘉说。 “谁会这么笨把最后的积蓄投入到刚毕业大学生的创业里面去，投进来创业的肯定都是闲钱。”伊南娜说。 有的，比如米嘉，他就是这么笨。 “如果真的没成功，我会尽量还钱的，在破产之前先弄一笔钱出来把他们的投入还了。要是不够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只要人还在，几万块钱能有多难。”伊南娜说。 这是在骗人吧？米嘉看着伊南娜，似乎……不是在骗人。她的眼神和两年之后不同。以前米嘉分辨不出来，经历过那么多之后他已经能够分辨了。 也就是说，伊南娜这时候还是真心想把宠物店做好，只是因为没能成功，才变成两年后那个样子？也许他应该原谅伊南娜，帮她避免落到那些坑里。 但也许是米嘉看错了，也许伊南娜从一开始就是骗子。除了米嘉，她还骗了很多人。米嘉是个宅男，没有点看穿人心的技能树，根本分不出真情假意。 “你在听我说话吗？”伊南娜对米嘉神游天外很不满意。 “在听。”米嘉回过神来。 “刚才说到哪里了？你一打岔我都忘了。”伊南娜说，“还是从头说吧，你也可以申请创业基金，这里面有个诀窍。普通人去申请的话很难，各种资质要求很麻烦。我父亲有个朋友是专门做这个的，在政府银行都有关系，申请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你的条件不错，找他帮忙应该会答应。” “你父亲的朋友？”米嘉上一次可没听说过这么个角色，“他肯定不是白帮忙的吧？” “当然不是。”伊南娜说，“他自己生意做得很大，经常需要借钱。现在要从银行借钱很困难，从社会借钱利息太高，所以可能会借用我们的额度。所有文件他自己解决，利息也会照付，我们自己需要用钱的时候提前跟他说一声。” “意思就是说他拿着创业基金给我们的额度从银行低息贷款自己用。”米嘉说。 “关系就是生产力，有时候是第一生产力。你见过谁没关系可以从银行借出几十万的？”伊南娜说，“我们自己没关系，或者关系不够硬，借不到钱。别人有关系，但是没项目，也借不到钱。那就大家合作呗。不合作大家都没钱，合作大家都有钱。那些钱还在，只是大家轮流用。” “所以你才要引入那么多同学一起做，因为钱其实不在你手上，想要用钱还得看别人方不方便。”米嘉说。 “原来要用钱也得做好计划从银行借出来啊，没什么不同。”伊南娜说。 这当然不同，银行有很多钱，还有国家保底，伊南娜父亲的朋友第一钱不可能比银行多，第二也没有国家保底。上一回宠物店破产，也许并不全部都是伊南娜的责任，也许还有这个父亲的朋友在里面充当幕后黑手。 伊南娜找米嘉借钱，借到六十万之后立即就转走了，没有在宠物店的公帐停留，没有用于宠物店的运营。本来米嘉以为伊南娜是存心骗钱，现在看来，也许骗钱的不是伊南娜。 要不要去见见伊南娜这个父亲的朋友？见了又能怎么样，难道米嘉能说服伊南娜不要通过这人申请基金？这是不可能的。要通过这人申请资金，就要配合他伪造各种资料把钱借出来，要用钱的时候还要看人家给不给，什么时候给，给多少，这就是财务被人完全控制了。别人要起什么坏心，伊南娜根本没法子抵抗。 要不还是按照原来的想法，和伊南娜一刀两断，相忘于江湖，这样省心省力。 “你父亲那个朋友是做什么的？”米嘉问。 “做生意的，他很早就出来做生意了，经常跑京城省城，还要出国，很忙的。别人要见他很难。我帮你约吧，可能要两三天。你先写个好看点的计划书，到时候带过去。我把我申请的资料给你做模板吧，不要照抄啊。”伊南娜说。 “好吧。”米嘉决定去见一见，就算没用也好。 “带我去看看你那个广告牌啊。”伊南娜说。 “你想看的话……”米嘉说。 这时候伊南娜的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啊，是刘叔叔！” “你有事的话先忙吧，不用管我。”米嘉松了一口气。 “刘叔叔就是我说那个我父亲的朋友！”伊南娜说着接了电话，“我看看他是要干什么。喂？刘叔叔啊，我不在家里，在外头……在市中心，和我朋友在一起。” 那边说了什么，米嘉忍不住竖起耳朵，可还是听不清。 “哦，哦，哦……”伊南娜连声答应，“去你办公室是不是？好的，我马上过去，我带我朋友一起去哈。我朋友也在创业呢，他的项目很好的。我到了再跟你说吧。” 说完伊南娜关上电话，拉着米嘉就走，“刘叔叔刚好有空，我们赶快过去跟他说你的事！” “啊？”米嘉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什么都没准备呢。” “能说就行，主要是看人，随机应变就行。”伊南娜说。 随机应什么变啊，米嘉个宅男哪里来的什么随机应变的能力。反正也不是真的要去申请基金，只是去看看刘叔叔究竟是什么人。虽然说看了可能也没用。 第十章 交锋 刘叔叔名字叫做刘东，办公室也在市中心，不过在商务区，也就是所谓的cbd。商务区和米嘉住的地方比起来恍若两个世界，这边道路宽畅，大楼千姿百态，标新立异，仿佛一个个宇宙飞船，随时都可以离开地面。 商务区中心有一栋六十多层高的大楼，里头有酒店商场和各种工作室，乃是龙津最高的建筑。刘东的公司叫做太虚财务，在五十五楼，夹杂在上下一大堆财务公司里面，一点都不显眼。装修也很一般，连前台小姐姐都姿色平平。 刘东身材矮胖，长发披肩，穿着一件道袍，脚踩布鞋，十分的有范。见到伊南娜和米嘉，刘东打了招呼，给他们各冲了一杯碧绿的茶，介绍说：“这是我在山上亲手种的，你们来尝尝。” 伊南娜亲亲的抿了一口，点点头说：“口舌生津，香气四溢，真是好茶。” 米嘉喝了一口，只觉得很苦，气味是很香，可是这么苦根本入不了口，摇摇头没说话。 刘东却不放过他，盯着他问：“你觉得怎么样？” “太苦。”米嘉说。 “太苦？”刘东一脸诧异的看着米嘉，“你说这茶太苦？” “是。”米嘉点了点头。 “你以前喝过这茶吗？”刘东问。 “没喝过。”米嘉说。 “也没喝过什么好茶吧？”刘东说。 “没有。”米嘉喝的茶最多就是五十块钱半斤。 “所以你喝不出这款茶的好处。”刘东说，“仔细品味，你能品味出什么来？” “太苦了。”米嘉坚持自己的意见。 刘东笑着摇了摇头。 “苦尽甘来嘛，虽然很苦，可是苦味完了以后会有一丝的甘甜，沁入心扉。”伊南娜连忙打圆场。 “你弄错了小娜。”刘东忍不住哈哈大笑，“这茶就是太苦，炒制的时候火候太大了，你同学没说错。” “啊？”伊南娜傻眼了。 “这位米嘉同学意志坚定，外人很难影响她的想法。”刘东说。 这就过奖了，宅男都这样，不喜欢吃的东西就是不喜欢，你吹上天也没用。 “不过这种性格并不适合创业。”刘东说。 “意志坚定不是好事吗？”伊南娜糊涂了。 “意志坚定的另外一面，就是不听意见，难以合作。现在创业必须要有团队，领导能力比专业能力更重要。意志太过坚定，就意味着协作能力差，领导能力弱，所以不适合创业。”刘东说。 “如果我是正确的，听了别人意见不是错了？”伊南娜说。 “创业创业，什么叫创业？开创一门事业。创业和打工、上学这些不一样，创业没有绝对的对错。比如你带着一团人去爬山，一座从来没去过的山，没有地图也没有gps，那你要怎么走？一开始你走的路是对的，可是团队里面的人都觉得你错了，于是你坚持己见，团队里的人一个个离开，剩下一你个人进山，你觉得你能撑多久？一个团队就算发现自己走错路了，可以掉头，可以找新路。你一个人没有支援，就算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形势比走在错误道路上的团队更危险。”刘东说。 “可我们不是在山里啊，团队有人离开，再招人进来就行。”伊南娜说。 “打工的随便招，核心团队可没这么容易。这就是我为什么跟你强调一定要有自己的核心团队，核心团队一定要稳定。你看看这些年创业起来的大公司，哪一个的核心团队是经常换人的？一个都没有。核心团队一旦换人，那就是出了大问题，别说创业的时候，就算已经创业成功了，核心团队一旦崩解，业务照样会大幅下滑。”刘东说。 “刘叔叔你的意思是说为了营造团队，就算错的也要屈从？”伊南娜说。 “我的意思是要带领团队，不能站在团队的对立面！个人意识太强，意志太坚定，就很容易会站在团队的对立面。你一次对了，两次对了，十次呢？一百次呢？你能永远正确吗？”刘东说。 简直就是强词夺理，米嘉摇摇头没说话，他不喜欢和人争辩。 “三国时袁绍要打曹操，田丰劝谏说时机不对，袁绍不听，把田丰抓了起来。谁是正确的？田丰是正确的，可这有什么用。当时田丰就说了，如果袁绍打赢了，他还可以活，袁绍输了，他就死定了。因为袁绍赢了可以嘲笑田丰，袁绍输了无面见人，只能把田丰杀了灭口，免得看见就烦。所以说你是正确的不一定好，你是错误的也不一定坏。最关键是维持核心团队上下一心。米嘉同学我看不像是能团结大多数的，尤其他意志如此坚定，一旦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种性格创业有没有成功的，有，但是不多，而且有先决条件。创始人已经有核心团队，而且在核心团队里面威信很高，别人就算不同意也会继续干活。我看米嘉同学应该还有没有这种地位吧。”刘东继续说。 米嘉的确没有，还核心团队呢，他连朋友都不多，平时聊得来的绝大多数都是在网上认识的，现实生活中能算是朋友的凑起来也做不了核心团队啊。 不过米嘉也不会认同刘东的说法，他忍不住说：“刘老板真是厉害，一杯苦茶可以说出这么多道理来。如果我喝了茶按说苦尽甘来，只怕刘老板又会说另外一套道理。” “怎么，你还不服气？”刘东说。 “刘叔叔，不是不服气什么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米嘉的项目真很不错的。”伊南娜说。 “好啊，那我们来具体分析，米嘉同学是什么项目？”刘东问。 “承包广告牌。”伊南娜说，“就是把一整栋大楼的广告牌用优惠的价格承包下来，然后分割出租。他已经用关系租了一栋楼了，利润很可观呢。” “这门生意问题很大。”刘东说，“你们的优势是什么？” “优势？”伊南娜问。 “你们是应届毕业生啊，有知识，有能力，有闯劲，社会形象好。然而做广告牌这些优势全都没用。你要承包广告牌，要做的都是很琐碎的事，一个个业委会一个个业主去谈，谈不妥的要找人去搞破坏，遇上抢地盘的要去打，还要和城管公安消防搞好关系。最后辛辛苦苦把生意做出来了，又要放着哪个二代来抢。说到底，你没有核心技术，就没有门栏，人家要来抢你能怎么办？”刘东说。 说得好，米嘉无言以对，“我当然有核心技术。” “什么技术？承包广告牌我真想不出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技术的。这边包广告牌，那边分割租出去，技术在广告牌制作吗？这个可以外包的啊。”刘东说。 “一看你根本就没明白广告牌业务的核心是什么，所以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米嘉说。 “愿闻其详。”刘东说。 “是拆迁。”米嘉说，“旧城在搞三旧改造，很多地方都传说要拆迁，你不知道吗？” 刘东当然知道，不过他一下子没和广告牌联系起来，听米嘉这么一说，思维立马扩散过去。旧城改造要拆迁，原来的广告牌当然要拆，所以广告牌价格会大大降低。这时候可以用非常优惠的价格把广告牌给签下来。然后可以玩的花样就多了，拆迁的时候可以拿着合同要求赔偿，拆迁完了还可以要求重建好之后优先承包新的广告牌。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自己吃独食，而是要分出去，只要有了这么一个由头，就可以从拆迁费里面咬下一口，拆迁之后的重建又可以拿到很丰厚的预期收入。 对刘东这样的生意人来说，能不能真赚到钱还在其次，最关键的是能不能让人觉得你在赚大钱。广告牌是城市里最显眼的东西，没有之一。这个广告牌的生意一做起来，赚了一块可以吹十块甚至一百块，一分关系可以吹成十分一百分。 你都能把市中心那么多广告牌包下来了，能没关系吗？肯定是上面认识科长处长，下面认识办事员，才能做这种生意，广告牌都能做成，其他生意更加不在话下。 这么一想，刘东就坐不住了，本来他只是想随便挑个错把米嘉赶走，把指标留给自己人，这时候立即换了一个主意，“要拆迁，广告牌的价格会降低，的确是个机会，但是一不小心就会赔钱。” “不会赔钱的。”米嘉非常确定这一点。 “你有内幕消息？”刘东问。 米嘉才不会告诉刘东拆迁没拆成，这事现在说也没用，谁都以为拆迁成定局，连规划图都出来了。 “当然，广告牌什么时候拆我都知道。”米嘉说。 “你在城管里认识人？”刘东很好奇。 “不是城管那边。”米嘉摇摇头。 “那是哪里？”刘东问。 米嘉笑而不语，他谁都不认识。 “你光有消息没用，还得认识人才行。”刘东说，“消息很重要，但只有消息是没法子利益最大化。你有内幕消息，你知道哪一个广告牌先拆，哪一个广告牌后拆，哪一些广告牌能保留下来，没用。这广告牌要租出去的，客户不信怎么办呢？” 第十一章 猫腻 “客户不信就从年租分拆成月租啊，批发变零售，还可以趁机涨价呢。”伊南娜说。 刘东一愣，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种玩法，转念一想，其实这种玩法才正常。米嘉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肯定不懂高端玩法，只能从这种低端玩法上赚点小钱。 他心中大定，说：“肯接受月租的那都是什么客户，真有钱肯砸钱的大客户大公司谁会租一个随时会被拆的广告牌。” “小客户也能赚钱。”伊南娜说。 “小客户最麻烦的就是罗嗦，事情多，大客户签了合同，按照合同就行。小客户他们自己都不正规，整天找你。你以为人力成本就不是成本吗？伺候这些小客户劳心劳神，根本没时间扩展。” “广告牌没这个问题，画好了挂上去就行。”米嘉说。 “这可说不定，创业遇上的问题千奇百怪。”刘东说，“还有你现在启动资金也不够吧？” “我的项目用不着多少启动资金。”米嘉说。 “可不是人人都会接受延后付款的，再说你自己单干效率太低了吧，还是找个团队一起干。至少得有人跑腿有人管钱有人写资料吧？我帮你试试申请创业基金，这创业基金可不容易申请的，别人办一定办不下来。名额少，申请的人多，各有各的关系。”刘东说。 “这么难就不用帮我了。”米嘉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这同学怎么不听人说话呢。”刘东装着生气，“别人不行，我可以。小娜带了你过来，我就一定会全心全意帮忙。你的项目不算很好，我找人给你包装一下。正好协议我这里都有，你先签了吧。” “等等。”米嘉说，“申请成功之后，那些钱是不是要放在你手里？” “这是创业基金，当然不可能直接把五十万给你。”刘东说。 “创业基金其实是银行贷款额度。”伊南娜对米嘉说，“要有具体用途并提供证明，才能从银行借出钱来。这些事情自己做很麻烦，可以一起交给刘叔叔。” “然后刘叔叔让我们签什么文件就签什么文件，钱要怎么分就怎么分，不管合不合法，合不合规。”米嘉说。 “合法？你这是什么意思？”刘东冷着脸问。 “拿钱的时候违法了，以后就全都是违法的。用假文件从银行骗贷款不但违法，而且还是犯罪。”米嘉说，“违法要罚钱，犯罪要坐牢。” “全世界都是这么操作的，银行问你要什么文件，你不给人家做好了，能拿到钱吗？”刘东说。 “那要真的文件才行。”米嘉说。 “当然是真的，你盖了章就是真的。”刘东说。 “可里面的内容是假的！”米嘉说。 “不是我说你，你真是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根本不了解社会是怎么运行的。出国买房都要开收入证明的吧，有谁是老老实实开的吗？你三千块钱工资就开三千块钱收入吗？那还买什么房出什么国？银行为什么要那些文件，你以为他们愿意要吗？只是政府这么规定罢了。只要你能按时还钱，银行恨不得把钱塞给你。”刘东说。 “那是另一回事。”米嘉一时想不出应该怎么反驳，“公司贷款是公司贷款，房贷是房贷。” “当然都是一回事，房贷利息还低呢。”刘东说，“这个社会凡是和钱沾边的东西，就没有什么是完全合法的，都违法，都犯罪，或多或少罢了。你吃早餐快餐的小店，交税了吗？环保卫生能过吗？有没有站路？前几年申请卫生城市的时候整治过，检查那几天全城的快餐店早餐店几乎全关了，全市人民都要自己做早餐。为什么？因为这些早餐店快餐店根本没有完全合法的，连临时想合法一下都不行。” 这个米嘉有话说了，“我家楼下有个桂林米粉，就是完全合法的，卫生城市那会都没关。” 那时候桂林米粉的生意可好了，从早到晚人都是满满当当，尤其是早上七八点赶上班上学的，米嘉想吃都吃不到，人实在是太多了。龙津这儿，普通的早餐店总会侵占道路摆桌子，卫生也不好。不过米嘉楼下那桂林米粉不同，是按照餐厅装修的，随便谁来检查都不怕。 “这只是个例。”刘东说，“银行也一样，有没有完美的，不用做业绩也能从银行贷款的公司？有，很少，你要是光靠这几家公司，龙津全市人民吃西北风去吧。我帮你们把钱贷出来，你们要用的时候就方便了，是我容易说话，还是银行容易说话？你们暂时用不到这些钱的时候，我用了给还给你们利息呢。” “那如果你的生意出了问题，我们的钱也没了。”米嘉说。 刘东哈哈大笑，“我说米嘉同学，你是不知道我做多大的生意。我随便一个项目都几百万上千万，手里还有好几个上亿的。就你这么几十万，在我这里什么都不算。” “其实我刚才也刚刚参加了一个好几十亿的公益项目。”米嘉说。 “什么公益项目？”刘东才不信。 “和娜姐一起做的。”米嘉说。 “唉唉，你别胡说啊。”伊南娜拉了一下米嘉的衣角。 “什么胡说，我们刚才不是一起买了彩票吗。”米嘉说，“立即取得了数十倍的利润，还有好几万倍的可能利润呢。” 伊南娜忍不住笑了笑，刘东瞪了她一眼，伊南娜赶紧把笑容收起来。 “看来你是不信我。”刘东说，“我好心好意帮你申请创业基金，你还当我求你呢？好，没关系，你这生意我不做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承包广告牌是个很好的生意，但不一定要让米嘉来做，刘东自己找人也照样可以干。不论人脉还是资金，米嘉都不可能是刘东的对手。 “好的刘叔叔，告辞。”米嘉说。 米嘉有九成的把握宠物店破产钱被掏空，这个刘东在里面关系很大，也许他才是罪魁祸首，伊南娜可能只是一个受害者。当然也有可能他们两个是同伙，一起骗钱。还是离这两个人越远越好。 到了外面，伊南娜就埋怨：“你怎么这么说话，把刘叔叔都给得罪了。” “得罪了就得罪了，跟他合作法律风险太大。”米嘉说。 “不会的，他的生意真做很大呢，有很多钱，不会为了几十万坏自己名声。”伊南娜说。 “万一他生意失败了呢？”米嘉说。 “不会的吧。”伊南娜被说得犹疑起来。 “现在做生意可不容易，有哪一门生意是包赚不赔的？包赚不赔的生意早就被国家拿走了，还轮得到私人做？能赚就会亏，能小亏就能大亏。”米嘉说，“我们要是全听他的话，他让我们怎么借钱我们就怎么借钱，到时候出了事，他把钱吞了，骗贷款的责任全在我们身上。我是不会答应这种条件的，你家和他再熟，也要防一手。比如他让你签什么文件，写什么申请，你都偷偷录下来，证明是他让你做的。” “这不太好吧。”伊南娜说。 “以防万一。”米嘉其实想说你的宠物店干脆自己干就行了，能干就干，干不了就不要干，至少损失不会太大。 可是米嘉和伊南娜没有熟悉到这个份上，人家是世交，米嘉只是外人。还是算了吧，事情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这就可以分手了。以后阳关道独木桥各不相关。 “不过你说的也有点道理，签了什么要留下记录。”伊南娜说。 “我先走了啊。”米嘉说。 “创业基金怎么办？”伊南娜问。 “不用申请了，资金的事情我自己想法子解决。”米嘉说。 “这能有什么法子？”伊南娜说。 “实在不行我把我们家房子抵押了呗。”米嘉说。 “这怎么能行呢，要是赔钱了不是连房子都没有了。”伊南娜吓了一跳。 “你自己不也说不行就抵押房子吗。”米嘉说。 “我那是说说……那是最后关头才会做的。”伊南娜说，“有限责任公司破产了也不会影响到个人。可如果你把房子抵押了，生意失败就没有了！” 其实她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吧房子拿去抵押。米嘉看伊南娜顿时又面目可憎起来，可惜还是无法口出恶言，“有空再聊，车来了，再见。” 说完米嘉跳上了公共汽车，剩下伊南娜在车站。回到家，又出了一身汗，只得再洗一次澡。幸好夏天衣服多，又换了一身。泡了茶，美美驴饮一大口，看看时间，该思考晚饭吃什么了。 一个人呆着真好，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据说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内向，一种外向。这两种人的分别并不是内向的人不擅长社交，外向的人擅长社交。而是内向的人在社交过程中持续掉血，而外向的人社交是在补血。 如果内向的人血条够长，hp够多，完全可以装的好像外向的人一样。可装得再像，内向的人还是喜欢自己呆着。说起来，米嘉的父亲就是一个很外向的人，喜欢酒席，喜欢交朋友，喜欢在大会上发言。 米嘉就刚好相反，他喜欢一个人呆着，交朋友当然是好的，最好是交完朋友只在网上联络，不论是聊天看电影动画分享心得都可以网上进行。网下会面一个月来两三次就够了，多了太麻烦。 大会发言当然能免则免，人多的时候米嘉倾向于呆在一边不吭声不引人注意，刚才在日料店那样出风头，对米嘉来说其实是很痛苦的事。之后又跟着伊南娜去见刘东，跑到一个陌生地方和一个陌生人争辩，简直就是酷刑。 第十二章 申请 总算是结束了，他已经尽了责任，提醒了同学们创业要谨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和米嘉没有关系，米嘉只要管好自己就行。明天把剩下的广告牌签了，然后去找工作，就可以把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扔出脑海。 最好能找到一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活，要是不行，钱少事少离家近也可以凑合，反正米嘉作为一个宅男，有没有女朋友，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只要有电脑能上网，他自己就可以玩的很高兴。 穿越了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在追的动画漫画电影小说都已经看过了，要等两年才能上新进度。那些没追的绝大部分都不合胃口，看不下去。 游戏也不行，两年后的版本和现在的版本不一样，很多细节上不同。米嘉已经适应了两年后的版本，这时候的版本打的很不顺手，玩了几把输得一塌糊涂，一气之下就把游戏删了，反正要装回来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方便的很。 这么搞法以后还怎么做宅男啊，难道这两年的乐趣只剩下给漫画小说写预测帖子吗？米嘉的预测倒是不会错，很容易就能成贴吧大神。可是做了贴吧大神又有什么用，一分钱都赚不了。 为什么米嘉就不记得更有用的东西呢？他连nba或者欧洲杯哪一队夺冠都不记得，要是记得起码可以赌球。想来想去想不出来有用的东西，只好去睡觉。 一大早米嘉就被电话吵醒了，拿起来一看，又是伊南娜。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不是说了有空再聊吗，在宅男字典里面，这话的意思就是没空就不要互相麻烦。伊南娜在创业呢，肯定得忙，打什么电话过来。再一看表，哦，不是一大早了，已经九点多了。不用上学就是爽，要是没有人乱打电话就更爽了。 “喂？”米嘉接了电话。 “你的申请书写好没有？”伊南娜问。 “什么申请书？”米嘉糊里糊涂的问。 “创业基金的申请书啊。”伊南娜说。 “什么创业基金的申请书？”米嘉还是没懂。 “你的项目可以自己申请创业基金的啊！”伊南娜说，“刘叔叔不帮你，你还可以自己去，虽然说机会不大，可说不定会中呢。彩票这么难中我们都中了。” 中了彩票说不定就把这几年的运气都给用光了，对了米嘉还穿越了呢，消耗的运气肯定多了去。再去申请什么创业基金，难道上辈子拯救过银河系？ “我不会写。”米嘉说。 “我给你发了我写的样本，你照着抄一遍就好了，格式绝对是正确的，我以为你昨天回去就写了呢。”伊南娜说。 米嘉为什么要写，写来有什么用，还真去申请吗？古往今来米嘉申请什么好像都没成功过，申请助学金没成功，申请信用卡没成功，连东喵西狗上面申请商品免费试用都没成功过。这种五十万的巨额资金，有什么可能会成功。 其实刘东没说错，这种生意根本没有技术含量，还比不上卖桂林米粉，国家要扶持大学生创业，当然是扶持高科技有技术含量的，怎么会扶持一个广告牌公司。 再说了，现在甚至都没有什么公司，只是米嘉个体户而已。要注册公司还要跑工商局，还要申请税号，租办公室，通过消防验收等等步骤，麻烦的要死。 “还没来得及写，公司都没有呢。”米嘉说。 “要是你不和刘叔叔闹翻，公司的事他就包办了。”伊南娜说。 “不闹翻就得听他的，随便在自己都不知道干什么的文件上签名，从银行骗贷款，这种事情太危险了。”米嘉说。 “又不会一来就叫你骗贷款，等他帮你建好公司写完申请再翻脸也不迟啊。他让你签名你不签，刘叔叔还能抓着你的手来签不成？就算签了也是不合法的。”伊南娜说。 这也太过河拆桥了吧，再说人家能帮你申请基金，难道就不会留后手？米嘉想了想，还是觉得麻烦：“算了，我还是自己干吧，不去申请了。” “试一试嘛，不申请怎么知道能不能行。”伊南娜说。 这肯定不能行啊，米嘉随便敷衍几句就切了电话，打开电脑找工作。一个宅男用电脑，从来都是多线程，开了十几个窗口，一边看新闻，一边刷微博，一边投简历，一边看邮件。 伊南娜给米嘉发了十几封邮件，头一封就是各种资料和申请的网址，有好几十个附件。然后第二封又是几十个附件，第三封依然还是几十个附件，一直到最后一封，总算不是附件了，是好几千字的申请经验，一看发送时间是半夜三点。 居然写到这么晚，米嘉顿时觉得很对不起人。伊南娜至少这时候还不是骗子吧，花这么多时间写经验。顺手打开了申请表，一看申请表，顿时就觉得‘我的天啊这是什么’！ 按照申请表，宠物店不是宠物店，而是以宠物为中心的新科技社交，通过宠物拓展业务。按照伊南娜的描述，只要有人带着猫猫狗狗进来宠物店看一眼，从此以后就得乖乖给宠物店贡献利润，从猫粮狗粮到洗澡治病一条龙，成为宠物店的vip客户。 还有什么业态定位，环境设计，客层分割，动态管理，忠诚培育，波特five_force等等，看得人一愣一愣的。可是米嘉知道的很清楚，伊南娜开的就是一个宠物店。 进门几个笼子装着些猫狗，旁边放着猫粮狗粮和各种小玩意，里面是洗澡美容的地方，还有个隔间用来做手术。客户来了就办卡，办了就是vip，肯充值的话瞬间就能变成黄金钻石，享受一二三四折优惠，一点都不高大上。 要是按照这么写，米嘉这个广告牌的生意应该怎么包装呢？大数据支持下的精准客户推荐？可广告牌和手机不一样，画上去就没法子变了，谁来看都是那么一幅画。 要是装个led屏幕，倒是可以显示不同的内容。可那么大的屏幕价格可不低，耗电很高，不是每个公司都用得起的。再想想，广告牌公司的客户其实是那些租用广告牌的公司，而不是普通消费者。 所以高科技应该针对这些租广告牌的公司才对，这些公司最想要的是什么？当然是想打广告了，这不是废话吗……不过最困难的事衡量一个广告牌究竟有多大的成效。 好像二楼的网吧，它的入口很小，如果没有外面的广告牌，除了熟客谁也不会知道在二楼有个网吧，所以广告牌很有必要。而桂林米粉店在一楼，只要有招牌就够了，来往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问题是这个必要和不必要怎么体现在数据上？比如说要是二楼网吧撤销了广告牌，它的营业额和利润会下降多少。桂林米粉要是挂个广告牌，营业额和利润能上升多少。 要是能算清楚，那可就牛了。现在租广告牌，一看位置二看面积，相差都不大。就好像以前没开放的时候房产价格，个个都一千几百。如果能算出不同的广告牌对客户的加成有多大，那就有了炒作的资本，可以和房价一样，一飞冲天。 比如说米嘉证明了对网吧来说，不挂广告牌一年要损失十万，那么他就可以跟网吧开价，广告牌涨价，一年五万。网吧你要广告牌损失十万，要广告牌损失五万减六千，只能答应下来。 当然米嘉只包一栋大楼的广告牌的话，网吧完全可以不跟米嘉租广告牌，搬到别的更便宜的地方去。可如果米嘉垄断了城区所有的广告牌，搬到哪里都一样，那网吧只能承担这个广告牌价格。 当然垄断是很困难的，米嘉没必要完全垄断。就好像房价，也没有一个房企垄断全国的房产，为什么房价还是蹭蹭蹭的上去了呢？因为涨价对所有房企都有利，只要可以涨价，那当然大家一起涨价。 为什么广告牌没有涨价呢？一来是因为广告牌太多，权属分散在不同的业主手里，难以统一行动。一家涨价，客户立马就走了。另一方面也是无法合理化广告牌的价格，想要涨价都不知道该涨多少。客户对打不打广告也是模凌两可，打了广告可能有效，不打广告似乎有害，但是广告的具体效果是多少？不弄清楚这个问题，人家就不会抢广告牌资源，价格当然上不去。 所以，如果能够量化广告牌的效果，那就能给广告牌涨价，迎来超额利润。问题是怎么才能量化广告牌效果呢？最科学的办法，就是找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公司，一个在广告牌打广告，一个不打，经过一段时间以后，比较两家公司的营业收入和利润，看看有什么差别。 问题是谁会跟你讲科学，哪里找的到两家完全一模一样的公司，就算是蓝绿手机还有很多差异呢。再说也不能光研究这么一个广告牌，在旁边另一个广告牌打广告有没有区别，换了另一个行业另一个产品有没有区别？ 第十三章 核心技术 只有把这些都研究清楚了，才能给广告牌定价。有了这个定价技术，那就是掌握了核心科技——既然是核心科技，当然没有这么容易掌握，这个最科学的方法根本无法实现，也就无法研究。 还有一个研究方法，就是参考附近的同类产品，看看人家是怎么定价的。在这里也无法使用，因为大家都是用旧方法定的价格，就是面积乘单价，顶多位于主道上的广告牌价格高一点。 另外对于不同的行业，不同的公司，不同的产品，广告牌能够产生的效果也不同。要精准的算出来，起码要考虑几十种不同的行业，几百种不同的公司，几千几万种不同的商品。还有广告的内容合不合人民群众的胃口，广告本身的制作得好不好，这么多因素交织在一起，想一想都觉得麻烦。 那究竟要怎么衡量一个广告牌的价格呢……管他呢，只不过是写申请而已，想这么辛苦干啥，就当作已经做好了。于是他大言不馋在申请里号称自己经过研究，发明了一个公式，可以算出广告牌的真正价格。 好像米嘉住的大楼，现在一个广告牌每平米每年的租用价格大约是400块，经过精准定位后可以算出真正的价格应该在800到1000元之间，也就是说有一倍以上的上涨空间。有了这个盈利预期，米嘉的广告牌公司就可以高价承包广告牌，别人不懂，出的价格肯定比不上米嘉的广告公司，这样米嘉就可以垄断广告牌供应，分段实现涨价，实现盈利，获取合理利润。 米嘉照着伊南娜的申请书写了一遍，再把这个定价公式吹了个天上有地下无，然后就发送了出去。发送完米嘉就不管了，继续投简历找工作。 一口气发了好几十份简历，米嘉伸了个懒腰。要是简历里面也可以吹牛就好了，可惜不行。光是看简历的话，米嘉一点优势都没有。读完小学读中学，读完中学读大学。没得过奖，没受过表彰，没进过学生会，没当过干部。 他的人生是如此贫乏的吗？明明每天都觉得很充实呢。仔细一想，其实是因为社会不承认米嘉的爱好。同样的两个小孩，甲喜欢读书，乙喜欢体育，那么乙就会无数次的被骂被要求，“你怎么不学学甲呢？” 本来喜欢读书和喜欢体育本来没有高下之分，社会却用自己的偏见把两个孩子分了好坏。当然，这两个小孩毕业进入社会以后，不论喜欢读书还是喜欢体育，都不如擅长赚钱的。或者说只要赚了大钱，干了什么都是成功经验。 米嘉没有赚大钱，在社会的偏见中被歧视了也没办法。谁让他喜欢的领域是玩物丧志精神堵品呢。以后要好好干活，小心掩饰，不要被人发现他年纪这么大了还看动画片。 电话忽然响了，把米嘉吓了一跳，这么快就有人来了？会不会是骗钱的？一般来说简历没有这么快回复的吧。 “喂，你好？”米嘉定了定神接电话。 “是米嘉同学吗？”那边问。 “对，您是哪位？”米嘉心里更加确定了，应该是骗钱的，接下来就是叫他去应聘，然后说要叫几千块培训费才能上岗，等交了培训费就人去楼空……好吧，这有点想多了，不一定都是骗钱的，也许是资本家真心诚意找被剥削者。 “我这里是创业基金办公室。”那边说，“你送过来的申请我们已经看过了，有很多问题。” 当然有很多问题，米嘉随便写的。这个创业基金办公室干活还真是没效率，拒绝还要专门打个电话来，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加有意义的事情做吗？米嘉身为一个宅男，可不想把为数不多的社交血条用在被人拒绝上。 “我知道了。”米嘉说。 “你知道？”那边愣了一下说。 “申请不成功是吧？”米嘉说，不成功比失败要好听一点，但是东方成功又没有东方不败这么牛，中文真是博大精深。 “虽然有很多问题，不过你的潜力很大，我们还是通过了你的申请。”那边说。 “啊？”轮到米嘉愣了一下，“通过了？” “通过了。”那边说。 怎么会通过呢，不是很难通过的吗，伊南娜都是靠着刘东的帮忙才成功，米嘉一没有行贿，二不认识人，只是网上提交了一个申请，这就通过了？难道是因为用的伊南娜的模版，所以创业基金办公室以为是刘东的关系户，这误会可就大了。 “就是说我可以跟你们借五十万？”米嘉问。 “不是向我们借，跟银行借，我们批准以后你有最高五十万的额度，你的项目要用钱，就写好申请书给我们，我们再给你写证明，然后你拿着证明去银行，银行批准了就会给你贷款。”那人说。 手续还真是麻烦，不过米嘉还是觉得不可置信，“我现在没有公司，只是一个自然人。” “自然人也可以贷款的，我们是对项目，不是对公司。等你建好公司，再把项目转移过去。”那人说，“你要是担心项目失败还不起钱的话，就赶紧弄个公司，我们这里可以帮你代办。” “代办公司都有？”米嘉大吃一惊。 “为人民服务嘛。”那人说，“不过你要做项目，最好是做成了，大家都好，你说是不是。要是一开始就想着创业肯定会失败，这五十万不如套出来买房，那就辜负了国家的一番好意……而且还是犯法的，被发现了要追究法律责任的。” “是，是。”米嘉一听法律责任就心虚，虽然他并没有要套钱出来买房的企图。 “好了，赶快把资料交过来。”那人说，“主要是身份证和毕业证，申请表可以在我们这里填。如果开了公司的话还要公司的营业执照，以上所有证件都需要两份复印件，申请表上面有地址，你去那个地址交资料就行。” “哦，好。”米嘉说。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最好细化一下你的申请书。比如说那个计算公式，你为什么没写上去？”那人问。 当然是因为没有这么个公式，米嘉随口胡说而已。 “是为了保密吧？”那人说，“如果公式泄露出去，别人也会算广告牌价格，你就没法子垄断广告牌了是吧？” “不是，没有。”米嘉脸上一红。 “这个你放心，我们会保密的。”那人说，“不管怎么说，你写了有公式，就要把公式列出来才行。” “啊？”米嘉没想到还有这种规定，“一定要写吗？就是那个，我觉得吧，我这个公式还很不完善。” “不完善不要紧，就算最后证明是错误的也不要紧，谁能一下子就完全正确呢，就算是牛顿，三大定律不也被爱因斯坦推翻了。”那人说，“把你掌握的写上去就行，后面慢慢调整。” “我明白了。”米嘉说，意思就是可以瞎写对吧，不过米嘉这样的人，就算瞎写也得认真的瞎，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让人一看就不明觉厉。 “不过我有个问题，既然你都没研究明白，会不会数据错了？”那人问，“你用来举例那个广告牌，每年每平米原来是400块，按照你的估算真正价值是800到一千，万一要是你估算错了，又用800块的价格包了下来，涨价涨不到位，比如只涨到500块，那不是亏了三百？这要怎么办呢？” 凉拌呗，米嘉支支吾吾，最后说：“我都是按照最保守的数字来算的，真实情况只会比我现在估算的数字高。那个广告牌真实价格其实是每平米一千五。” “最保守就可以提高一倍多了？”那人吃了一惊。 “是啊。”米嘉硬着头皮说。 “这还真值得研究。”那人说，“这样吧，你也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把公式补上，其他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你只要带着申请书和身份证毕业证就行。” 米嘉哪里来的公式，赶紧说：“现在这个公式还很不完善……” “没关系的，赶紧过来吧。”那人说，“你现在能过来吗？” “今天？今天有很多事情，还约了人吃饭。”米嘉说。 “那就明天早上来吧。”那人说。 米嘉压根就不想去，胡乱找了个借口，“明天早上也没空。” “那明天下午呢？”那人又说。 事不过三，米嘉只好说，“应该可以吧。”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下午过来。”那人说。 定个鬼啊，米嘉为什么不拒绝呢，他压根就没有什么公式，到时候拿什么出来给人家。这个创业基金办公室是官方的机构，欺骗官方机构可是违法犯罪。 这下可怎么办，幸好还没借钱，应该不算诈骗。反正米嘉也没想着创业，到时候就说忽然发现定价公式有巨大缺陷，无法实用，项目取消，不申请基金。 所以啊，人还是要老老实实的，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麻烦的要死，还一点好处都没有。他翻了一会儿资料，随便构思了一下，就扔下干其他事情去了。 第十四章 公式 创业基金办公室在市政府里面，市政府有武警站岗，经过武警的时候米嘉莫名其妙的心虚，出了一脑门子汗。幸好天气热，人人都浑身是汗，要不然人家肯定会觉得米嘉可疑。 创业基金办公室的面积不大，只有两个工位。一个空着，另一个就是给米嘉打电话的工作人员，叫做孟万，身材精瘦，留着两撇小胡子，说话很和气，“米嘉同学你来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米嘉拿出申请书，身份证和毕业证。 孟万拿起申请书看了看，“公式已经写上去了吧。” “这个啊……”米嘉刚想说托词，就被人打断了。 “这不是米嘉同学吗？”穿着道袍的刘东从门外走进来。 “刘老板啊。”米嘉说，伊南娜不在，他就不好意思叫刘叔叔。 “这位就是米嘉。”刘东向身后一个人介绍。 孟万赶紧站起来，向刘东身后的人打招呼：“张科长你怎么来了？” “刘老板一定让我过来。”张科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头发稀疏，接近光头，却偏偏不服气，把剩下的头发精心梳理，平均分布在头顶，显示一种还有很多头发的假象，他朝着米嘉伸手，“米同学你好。” “张科长好。”米嘉和张科长握了握手。 “张科长是我们办公室的领导。”孟万给米嘉介绍。 “张科长事情多，创业基金办公室的事一般没空管，有些具体承办人员就趁机胡作非为，上下其手，把一些不符合条件的申请者放了进来。”刘东看着米嘉说。 “哪有这种事。”张科长摆摆手，“小孟干活一向都是很卖力的。” “那么这个项目是怎么回事？”刘东一把从孟万手里抢过米嘉的申请书说，“这个项目有什么资格进入创业基金？包广告牌这种生意，随便来个小学毕业的就能干。” “要你这么说，商品市场这种活，随便来个文盲包个市场就能干，天喵狗东沃尔玛真是浪得虚名。”孟万冷笑着说。 “这个广告牌项目究竟是怎么回事？”张科长问。 “米嘉同学是我们龙津大学的高材生，经过苦心研究，发明了广告牌的定价公式，可以算出一个广告牌的真正价格。”孟万说。 “什么？”刘东都没听说过什么公式，他还以为米嘉就是趁着拆迁广告牌价格便宜呢，“这刚毕业的大学生就是好吹牛，广告牌有什么真正的价格？” 孟万微微一笑，说：“广告牌上的内容完全不同，对应的公司产品完全不同，可是所有广告牌基本都是一个价格，这合理吗？” “这有什么不合理的，你看同区域的房子也是差不多一个价钱。”刘东说。 “同一个区域的二手房你能找到两个价格完全一样的，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孟万说，“楼层，朝向，间隔，新旧，物业，景观，全都会影响价格。多的一平米差几千都不奇怪。” “那是因为楼层朝向间隔新旧物业会影响房子的使用，你一个广告牌的价格就是和大小位置有关。”刘东说。 “错了，每一个广告牌，对客户来说都是不一样的。你是一个想要租用广告牌的客户，你不想弄清楚这个广告牌对你究竟有多大的作用，投入到广告牌上面性价比有多高。比如说你租一个广告牌，能够多赚十万，那么就算是花九万九来租，也是值得的。要是广告牌只能给你带来一万块钱的利润，那最多就花一万块来租。”孟万说，“知道一个广告牌的效用多大，就能够针对性的寻找出价最高的客户，就可以提高利润。” “这怎么可能研究出来。”刘东说。 “这就是现代科技的力量！”孟万说。 “不可能，投放广告有多大效用，这是世界难题，谁都没研究明白过，大家都只能估算。”刘东说。 “米嘉同学就是研究出来了，连公式都写好了！”孟万说。 “肯定是假的！”刘东撇撇嘴，“老张你说是不是？” “这个……”张科长犹豫了一下，“现代科学的发展一日千里，也不好说以前不行的现在也不行。广告牌只是广告领域的一小部分，和研究整个广告领域的难度不能相提并论。米嘉同学，你来解说一下这个公式是怎么回事。” 米嘉张了张嘴，想说这个公式很不完善，可是看看刘东，再看看孟万，这时候怎么能泄气，必须要在气势上吧刘东压倒才行。刘东是个有钱人，见多识广，怎么才能把他压制住？如果是伊南娜的话，她会怎么做演讲？ 米嘉拿出一张白纸，刷刷在上面写了一个公式。 (pr[ta〈1， tb〈1〉=φ(φr1(fa(1))，φr1(fb(1))，γ)〉 刘东看见这么个公式，顿时就心虚了，完全看不懂啊，偷偷瞥了眼张科长和孟万，发现他们也一脸疑惑，显然不懂，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这瞎写什么！就是你编出来的广告牌价格公式吗？” “不是，这是高斯联结相依函数，这个公式对世界的伤害，只有e=mc平方可以比。”米嘉说。 “高斯……什么？”张科长问。 “高斯联结相依函数。”米嘉说，“这是次级贷款的定价公式。” “次级贷款……次贷？”张科长总算是连接上了熟悉的世界。 “所谓的次级贷款，就是违约可能性比较大的贷款，主要是房贷。在这一公式出来前，华尔街几乎没有对住宅担保贷款进行投资。华尔街的投资喜欢“风险”，这是因为风险大，赚取高收益的几率也就提高。相反他们最不喜欢‘不确定性’。可是从住宅担保贷款情况来看，特定的房价何时会下降、借款的人何时失业导致无法偿还债务等难以预测，因此不确定性也就很大，所以没法子进行投资。”米嘉说，“这一个公式出来以后，次贷有了价格，不确定性消失，就可以进行大规模投资了。次贷市场规模在2000年只有2750亿美元左右，而2006年市场规模达47万亿美元。” 刘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口，万亿美元级别的数字让他下意识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不敢胡说八道。 “次贷的价格和广告牌的价格有很多相似之处，房贷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违约，广告牌你也不知道要怎么体现对客户的提升。从正常的方向研究，是很难研究出来的。只能走捷径，这里的捷径，就是相关性。”米嘉说。 “相关性？”张科长问。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假设一下，刘老板是做生意的，他周转不灵，向张科长借款五十万，那么张科长应不应该借钱给他呢？这里面要研究的问题可就多了。”米嘉说，“相关性研究就是通过研究刘老板的同行，比如有个关老板，一个张老板，一个曹老板，一个孙老板，都是做财务公司的，关老板要是破产了，刘老板会不会受牵连，张老板获得了国家资助，刘老板会不会也获得国家资助？曹老板成了行业领袖，刘老板会受什么影响？孙老板娶了年轻老婆了，对刘老板又有什么启示？” “娶老婆？娶老婆应该和借钱没关联吧？”张科长说。 “对，孙老板结婚离婚，对刘老板没有影响，在这件事情上相关性就是0。关老板破产了，说明行业环境可能在恶化，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关老板自己经营不善，所以这里的相关性就是50%，张老板获得了国家资助，如果这个资助是普遍性的，那刘老板也很可能获得国家资助，这里的相关性就是80%，曹老板成了行业领袖，刘老板就不可能成为行业领袖，这里的相关性就是-1。”米嘉说。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但又好像没明白。”张科长说。 “这里的相关性研究，很难。”米嘉说，“你要一个人把财务公司这一行方方面面都调查清楚，从而推断出刘老板破产的概率有多少，还不起钱的概率有多少，需要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所以呢？”张科长又糊涂了。 “所以要走捷径。”米嘉说，“我们可以把刘老板的贷款打个包，变成一个理财产品，然后考察这个理财产品的长期价格走势，就知道刘老板的违约几率有多少。” “啊？这是为什么？”张科长问。 “因为市场是理性的，谁会买刘老板的理财产品呢？当然是对财务公司这一行有了解的人，知道刘老板经营情况的人，他们的共同作用下，通过比较刘老板理财产品的历史数据，对刘老板的经营情况就可以有一个很好的评估。”米嘉说，“要了解清楚财务公司这一行的情况，了解清楚刘老板经营所有的相关性，对个人来说很困难，对整个市场来说是透明的。来了一个坏消息，价格下跌，来了一个好消息，价格上升。又来一个坏消息，又来一个好消息……所有的好消息和坏消息加起来，就可以角力出一个合理的市场价格。” 第十五章 天材广告 “你的意思是说，把广告牌的收入也拿去搞理财，就可以知道广告牌的真实价格？”张科长恍然大悟。 “那是远期目标，在近期可以采取一种近似估值的方式。”米嘉说。 “怎么近似估值呢？”张科长又问。 “这方面的研究我还在进行当中，没有成熟。”米嘉说，“所以我这次来呢，就是来撤回申请的。” 其实米嘉根本没把公式拿出来，绕了这么一大圈，等于什么都没说。可是次贷啊万亿啊相关性研究啊这么来了一堆，大家都不明觉厉，也没人问公式了。 这一招就叫做拉大旗作虎皮，次贷人人都知道，次贷造成的金融危机影响至今，无数著名公司在金融风暴中破产，拉上这么一个背景，可信程度立马就大了许多。 “撤回申请？”张科长皱了皱眉，“为什么？” 刚才米嘉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又要再说一次，“我的研究还没有成熟，如果现在就启动项目的话，可能会有较高的几率造成失败。还是等研究完善了再说。” “我说米嘉同学，这你就不懂了。”张科长说，“创业找的就是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等你完全准备好，说不定时机已经过去了。你不如一边创业，一边验证，这不是比闭门造车好？要是怕创业失败，可以用有限责任公司公司的名义来申请项目。” 这算是什么意思，米嘉彻底不懂了，这个指标不是很紧缺的吗，为什么米嘉一申请就申请到了？不想申请了还硬要塞过来？难道是专门挖个陷阱，等米嘉真的申请用钱，就把米嘉抓起来？ “不能随便浪费国家的钱。”米嘉说。 “对国家来说五十万算什么，哪条路随便重修一下就要上百万。你拿了钱是去包广告牌嘛，广告牌又不会坏，顶多就是承包下来的价格太高了，亏点钱。这些钱还是在我们市的人民群众手中，肉烂在锅里，怎么能说是浪费呢？”张科长说，“好，就这么决定了，小孟你赶紧给米同学走程序。” “马上。”孟万说。 这时候刘东忽然醒悟过来，说：“不对啊张科长，次贷最后爆了，搞得全世界经济危机。” “那是因为米国佬太贪得无厌，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张科长说，“老刘，你带过来的申请，我从来都没有驳回过，可你也不能把好事全占了，别人的申请只要是符合条件的，都可以过。好像米同学这个项目，技术含量比你拿过来那个什么宠物店高多了，难道我硬上宠物店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东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我先回去了。”张科长说。 “我送你。”刘东说。 “不用，还得去开会呢。”张科长说完急急忙忙走了。 “刘老板走好不送。”孟万说。 “谁说我要走了！”刘东冷着脸说，“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给我办。” “那请您先坐一会，我先处理完更紧急的事情，再来为您服务。”孟万说完就不理他了，对米嘉说，“米同学，你的申请大概要走两天的程序，这两天我先帮你弄个公司吧，你想叫什么名字？” 米嘉明明已经说了要撤回申请了，他们都不听人说话的吗。如果刘东走了，米嘉就直说自己没信心不办了，可是刘东还在一边虎视眈眈呢。这时候可不能泄气，米嘉只好说：“叫那个小米广告吧。” “小米？这名字恐怕不行啊。”孟万说。 “哦，对，那叫大米……也不行啊。”米嘉说，“那就叫做天材广告吧。” “天才？”孟万说，“这个名字也很常见，我搜一下工商局的网站看看有没有人用了。” “天材，材料的材。”米嘉说。 “这个应该没问题。”孟万打开电脑搜索一番，“没问题，可以用，我先帮你把名字占下来，过两天才能正式注册成功。还有税号什么的，我都帮你弄好。” 那边刘东嗤笑一声，“取名字这样的大事，也能这么随便，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刘老板擅长看风水，起名当然是一把好手，可收费太贵了，随便起个名字就要人好几万，我们一般人可请不起，自己起个名字就行了。”孟万说。 “我收钱当然有我的道理，就算不请我，也应该仔细对待，好好起个名字，哪有这么随便的。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好的开始是什么？当然就是名字。给小孩子起名字至少也要翻翻字典，看看五行全不全。”刘东说。 “微软的五行不知道怎么样，苹果肯定不行，全是木头，五行不全。”孟万说，“还有那什么丰田啊，三星啊，亚马逊啊，沃尔玛啊，就没看到一个五行齐全的。” “不是说名字里面有五行才是五行俱全。”刘东正要长篇大论。 “不好意思刘老板，我还要继续干活，没空闲聊。”孟万一下子就把刘东的话全打回去憋在肚子里。 “孺子不可教！”刘东气呼呼的走了。 “这人还以为自己认识几个领导就可以指手画脚了。”孟万撇撇嘴，对米嘉抱怨，“我们是公务员，按照规章做事，哪里轮得到这种外人来。好像这次创业基金，只要是合要求的，我们就会列入考虑，好的项目，不论是谁送来，我们都会批准。就有些人在社会上胡说八道，五十万的项目啊，肯定有关系才能申请到，没关系肯定申请不到。我们可真是冤死了。” 所以米嘉申请就申请到了？就是这么容易？ “申请的人应该很多吧？”米嘉说。 “挺多的，但是很多人不符合条件。一说创业，个个都想着开餐厅。要不然就是咖啡馆，再不然就是面包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这没法子批准。”孟万说。 这也不能怪大学生，一说创业，就是餐厅门栏最低，人人都可以做。如果米嘉刚刚毕业，什么都没经历过，逼着他自己创业，他当然不会去做广告牌——要不是知道拆迁不成功，做广告牌的风险很大，实在不得不做，只能开餐厅，就算别的什么都不能干，起码吃了二十多年的饭。 “还有一些一看就是来骗钱的，我们每个项目最高额度是五十万，他们搞些动不动就几千万的项目出来。”孟万接着说，“还有些什么做电动车的，做手机的，做区块链的，简直就是开玩笑。” “没有做网购的吗？”米嘉开玩笑说。 “有啊，怎么没有，十几个呢。”孟万说。 “网购也算是高科技吧。”米嘉说。 “高个屁，都是从网上批发东西来，再在网上卖出去，其实就是帮人推销，自己连货都没见过。”孟万说，“好歹也要自己组织货源才能叫创业吧。”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米嘉想走了。 “接下来没什么了，等我办完手续再联络你。”孟万说，“保持电话畅通。” 米嘉的电话平时都是通的，24小时不关机，可一旦要求电话畅通，那就完全不同了。米嘉的手机已经两年多了，电池有些衰退，平时用七八个小时就要充电，要是玩游戏看视频，可能两三个小时就没电了。呆在家里没问题，到外面就要注意。 出了市政府，米嘉习惯性的掏出手机打开威信看看有没有人找，一看只剩下50%几的电量，顿时就不淡定了，只好把手机收起来。到了公交车站，等车无聊，忍不住又拿出手机来刷了一会儿，电量直接掉到40%多。 这个数字已经很危险了，米嘉把手机塞回去口袋里。可是在车上也很无聊，又闷又热，不玩手机简直忍不下去。玩游戏不行，看看新闻应该没问题。 刷了一会儿，米嘉忽然发现电量已经到30%了，不能再玩了，回到家再说。越是着急越是出问题，还没到下班时间，路就堵得要死，公交车走走停停，米嘉看着电量一会儿跳一下一会儿跳一下，降到20%几了。他的手机到20%电量就会自动关机，平时关机没事，这时候关机错过电话怎么办。 还好到22%的时候到家，米嘉跑上楼，插上电，这才松一口气。浑身都是汗水，赶紧去洗澡，洗完了忽然听到手机响了一声，赶紧跑出来看，手机居然关机了！ 为什么插着电也会关机啊，米嘉拿起来一看，充电的灯没亮，这是没冲进电。再一检查，插座没问题，充电器没问题，是手机出问题了。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时候来坏。 米嘉家里有宽带没座机，对外联络全靠手机，这时候手机居然坏了，赶紧跑到楼下手机店，还没说话呢，就被手机店吴老板一把抓住：“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什么？”米嘉还没反应过来。 “我在大罗商场旁边新租的铺子，你告诉我那里要拆迁，我找人去问了，是真的！真要拆迁！”吴老板说。 第十六章 天下第二 “你找谁打听的？”米嘉问。 “城管的孟科长。”吴老板说。 米嘉当然不认识，随口问：“哪一个孟科长？” “孟万孟科长啊。”吴老板说。 居然认识，这也太巧了吧，米嘉问：“他是科长吗？我倒是不知道。”张科长才是科长吧，难道孟万是副科长？还有他不是创业基金办公室的吗，怎么又是城管的？ “他是副科级办事员，我们都要叫科长的，这种称呼都是随大不随小。”吴老板说。 “原来是这样，我倒是不知道。”米嘉说。 “刚升没多久，他虽然年纪不大，可背景很硬，学历又高，以后肯定前程似锦。你看他才做了几年，虽然没轮上领导位置，可级别提升上去了啊，理论上来说只要有位置，立马就能做实职科长。我也是运气好，找的关系刚好能通孟科长的门路，他亲口告诉我，那个商铺真马上就要拆了。我给了好几万的顶手费，又要交六个月的押金，还要装修，要是被拆了，损失可就大了。”吴老板心有余悸。 “那恭喜了。”米嘉没心情听这个，“有没有什么便宜能用的手机，我的手机坏了要买个新的。” “买什么啊，我这里的手机你随便挑一个，喜欢哪一个就拿哪一个。”吴老板说。 米嘉这才发现刚才这么说话好像很容易让人误会，吴老板说哎呀你帮了我大忙给我节省了十几万，米嘉就说我手机坏了，这不明明白白在索要好处吗。米嘉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他虽然穷，买东西都是用自己赚来的钱。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米嘉赶紧说。 “要的要的，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一台手机算什么。”吴老板把刘经理叫了过来，“我们这儿哪台手机最好？” “那当然是苹果叉，不过我们店里只有一台，是做样机的。”刘经理说。 “怎么能让米老板用样机，没有现成的吗？”吴老板问。 “我们这里消费低，有个样品就不错了，真想买苹果叉的不会上我们这里来。”刘经理说，“还有个苹果8p，不过实话实说，是翻新的，不是原装货。” “我记得不是进过几个原装的苹果8吗？”吴老板说。 “进过，卖出去了，老板你说利润太少，压钱太多，一个五千，十个就五万，以后再也不干了。”刘经理说。 “啊，对。”吴老板一点都没尴尬，跟米嘉抱怨，“做原装正品利润是真少，价格都是定死的，你要是比别人贵，就卖不出去。进货价也是硬，苹果根本不给你降价，只能靠原装配件赚点。” 靠原装配件赚钱，这话的意思是把原装配件换成非原装的吗，这不就是骗钱吗！不过这种情况米嘉也拉不下脸来怼。 “你给米老板挑个好的，原装的，新的。”吴老板对刘经理说。 “那要看米老板喜欢什么样的，是想要屏幕大的，还是拍照好的，还是要玩游戏快的？”刘经理说。 对一个宅男来说，什么样的手机才是好的呢？首先当然是玩游戏，这就要求芯片好内存大，然后还要求稳定，要不然玩着玩着死机了，那还不气死。顺便还要屏幕大，这样才好操作。又要求信号稳定，电池大使用时间长。 这么多要求，基本上只有旗舰手机才能满足，问题是旗舰手机很贵，米嘉不舍得花这么多钱买。吴老板这儿也没几个旗舰手机，那就要有所取舍。 首先第一个，米嘉不需要拍照，这就可以省一大笔。然后芯片当然要好，cpu和gpu都要顶级，内存要大，屏幕可以适当放宽，那不就是杂粮手机吗。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稳定，电池大，米老板，有一台手机很适合你。”吴老板啪的一下拿出一个金光闪闪的手机，塞给米嘉，“这是乔戈里手机，有一万毫安的电池，可以用三天才充电！” 这哪里来的杂牌货，米嘉拿起手机一看，不但金光闪闪，上面还雕着一条龙，龙眼睛还是红宝石，浮夸无比，“乔戈里手机？”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你知道世界第一高峰叫什么名字？”吴老板问。 “喜马拉雅山珠穆朗玛峰啊。”米嘉说。 “那第二呢？”吴老板问。 “就是这个乔戈里峰？”米嘉总算想起来了。 “没错，做人不一定要争第一，也可以做第二。第一人人都认识，无比风光，可是盯着你的人也多，人儿你都想打倒你取而代之。做到第二，可能只比第一差一点，但是就不用那么出名，天塌下来个头高的顶着，默默的在后面享受好处。”吴老板说，“我当年就是年少气盛，不懂这个道理，样样都要争第一，好容易当了大哥，结果碰上严打，就被抓进去，吃了好几年政府饭。出来以后我就学乖了，不做第一，做第二，那就安全多了。” “也亏你能找到这种牌子。”米嘉说。 “我定做的。”吴老板说。 “定做的？”米嘉问。 “定做的，本来有个牌子叫做珠穆朗玛，说的就是手机天下第一，我一想这不行啊，天下第一抬出风头了，就问厂家能不能改成乔戈里，厂家说可以，还可以把名字刻在外壳上。我一想名字都还了，顺便把其他配置也换成好用的。”吴老板拿着手机给米嘉看上面乔戈里的品牌名。 居然是定制的，这钱可不少，定制的话起码也要上千台人家才给你换配置吧？要是里面换了好东西，说不定也挺好用的。 “都换了什么？”米嘉问。 “首先你看这外壳，18k金！”吴老板说，“真金，厉害吧。还有这龙，龙眼睛上面的可是真宝石。还有你看这铃声这音乐！”他按了一下播放键，高亢的歌声响彻云霄，同时手机屏幕闪过五颜六色的光，机身嗡嗡的振动，“多大声，多显眼，就算在k厅唱歌，也能及时听到电话。” “啊……”米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以前的山寨机的特性吗，“是什么芯片，多大内存？” “芯片？内存？”吴老板一挥手，“那些有什么要紧，只要能打电话能看信息能上网不就行了。” 米嘉拿起手机，翻到设置那里看了看，处理器是两年前的版本，运行内存只有2g，机身存储是16g，这样的配置，比外面卖的几百块的低档手机还不如。 “偶尔还要看电影的。”米嘉都不说玩游戏了，这样的手机只怕玩个消消乐都不行。 “看电影？为什么要用手机看电影？手机屏幕这么小。”吴老板说，“在电视上看多好，我家有个75寸的，放电影屏幕上的人像比真人还大！那个胸啊……啧啧啧。” 说话就好好说，流什么口水啊真是。 “这配置也太差了。”米嘉说。 “配置没关系的，好用就行，那些什么810，820，600，666，型号那么多，谁分得清楚，用下来都是一回事。”吴老板说。 压根不是一回事好吗，也没有666这么个型号，应该是660吧。这时候吴老板虽然做手机生意，可是对手机并不精通啊。和几个月之后不可同日而语。那时候他能够详细解释闪充快充的区别呢。因为租下的商铺被强拆了，损失了一大笔钱，连经理都请不起，只能自己上阵，逼得研究起手机来？人一穷就把潜力全都逼出来了。 虽然对手机不满意，可是米嘉急着要用，赶紧把原来手机上的sim卡拆下来，装到乔戈里手机上，一开机，就看到有个未接电话。是伊南娜打来的，不是孟万，还好还好。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还是伊南娜打来的，铃声还真是响，炒得耳朵都要聋了，赶紧接了电话。 “喂？小嘉吗？你刚才怎么没接我的电话？”伊南娜抱怨。 声音果然很大，米嘉赶紧看了看，没外放啊，为什么会这么大声？这不是让旁人也听见了吗！眼看吴老板和刘经理都竖起耳朵，米嘉赶紧把声音调小，“我手机坏了，刚换了个新手机。” “申请到了创业基金也不能这么乱花啊。”伊南娜说。 “不是，真的手机坏了。”米嘉说，“你怎么知道我申请到了创业基金？” “刘叔叔告诉我的啊，他还说你占了我的名额，经过他怎么怎么努力，欠了多少人情，才终于把我的申请保留了下来，要不然我的宠物店就没了。”伊南娜说。 “没有这回事。”米嘉说。 “我也不行啊，我的申请都已经通过了，怎么还会被挤占名额。再说我们的性质类别也完全不一样。”伊南娜说，“以前我觉得刘叔叔很靠谱，现在看来还真是……他让我签一个文件，说要把那五十万先借出来再说。” “你签了没有？”米嘉赶紧问。 “当然没有。”伊南娜说，“他让我签的是一份合同，买狗的，要向银行借五十万。合同上写的是藏獒，我多了个心眼，说藏獒太凶了，写个别的品种吧。刘叔叔就骂我多事。” 第十七章 伊南娜的父亲 “如果你签了这个合同，那么刘东只要随便给你弄条藏獒来，你就必须要给他钱。”米嘉说。 藏獒这几年价格完全崩了，甚至卖不出去直接送去狗肉店的，可以前价格很高，一只叫价几十万上百万的多得是，真拿出几十万来买一只狗，也不是说不过去。要是几十万买个土狗，可以说合同显失公平，金毛啊拉布拉多之类的要定价也很容易，低价货卖高价很容易被法庭驳回。藏獒不同，没有标准，什么狮头虎头，谁都说不清楚。人家五十万卖你一头藏獒，你说合同显失公平要求撤销，法庭没法子支持，只能让你继续履行合同。 “也不会随便弄一条，刘叔叔乡下农庄里就养着好几条藏獒呢，都号称是几百万一条，到时候说低价给我，我能用来干什么，根本卖不出去。”伊南娜说。 “还是小心点好。”米嘉说。 “我也在烦啊，我爸一口咬定说刘叔叔肯定不能害我，可是我要是签了这个合同，以后要是出问题了怎么办。想来想去，就想问问你的意见。”伊南娜说。 米嘉的意见当然是不签，这时候他忽然想起来。明年过年的时候，伊南娜带了两条藏獒回来，放在宠物店里面寄售。那两条狗很凶，大家都不敢靠近，喂狗粮又不吃，很是麻烦。难道就是刘东的狗？ “现在是你创业，又不是你爸创业，当然是以你为主。”米嘉说，“我爸还觉得功能机好用，一个星期都不用充电，智能机一天一充，根本不实用。” “那我不签？”伊南娜说。 “不签。”米嘉说。 “那我爸问起来怎么说？”伊南娜问。 米嘉怎么知道要怎么说，他又不认识伊南娜的父亲，“你就说宠物店的事情很复杂，不能这么签，合作伙伴都不同意，要是签了团队就散了。怎么能一开始就把五十万全部投入用来买狗，房子还没租，其他东西还没买。” “刘叔叔说这只是把钱套出来，不影响我们其他操作。”伊南娜说。 “他说不影响就不影响？”米嘉一时也憋不出什么词，“反正就是不要签。” “好，我就这么跟我爸说！”伊南娜说。 “做生意一定要谨慎，签字千万不能乱签。反正你的项目都已经申请成功了，以后不用管刘东，自己申请也一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把成功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米嘉说，伊南娜怎么样无所谓，别的同学可是无辜的。 “自己去拿钱不容易的吧？”伊南娜说。 “你看我自己申请项目都成功了。”米嘉说，“我谁都不认识，只是递交了个申请表。” “对啊！”伊南娜说，“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你。” “不用谢。”米嘉可不是为了伊南娜，是为了其他同学，虽然他们对米嘉态度不好，可丧失两年青春加几万大洋的教训也太惨重了。 “我先去跟我爸说，下次请你吃饭啊。”伊南娜说，“明儿见。” “再见。”米嘉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还见什么啊，以后再也不见才好。 “米老板我这手机好吧，说话多清楚。”吴老板说。 “是啊，挺清楚的，这个多少钱？”米嘉问，不管怎么样，先用着吧。 “什么钱不钱的。”吴老板说。 “对外销售是一万八！”刘经理上来给吴老板做捧哏。 “一万八是原价，自己人都给打八折，打完折再去零头，。”吴老板说，“一万三一万四这样。” 这种配置米嘉只愿意出130，140都不愿意。 “这手机卖出去多少部？”米嘉问。 “订了20部，这是最后一部了。”吴老板说。 “订制手机只要20部就行的？我还以为起码要一千台起呢。”米嘉说。 “不用，20台就可以定制了，可惜一万三还是太贵了，我们这儿消费低，买得起的人不多，后来我也没续订了，这些是绝版，你手里的就是最后一台。”吴老板说，“手机你就拿去用吧，晚上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一起吃饭吧。” 和陌生人一起吃饭压力很大的，米嘉刚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一看还是伊南娜打来的，这女人想干什么啊，对吴老板说了声抱歉，接通了电话，“喂？娜姐吗？” “小嘉，你现在有空吗？”伊南娜问。 “有空啊，怎么了？”米嘉问。 “来我家吧，我爸要见你。”伊南娜说。 “你爸……”米嘉对伊南娜的父亲一点印象都没有，穿越之前他在宠物店干了差不多两年，一次都没见过伊南娜的父亲，当然他也不想见。 “我跟我爸说合作伙伴都不同意签名，我爸很生气，说究竟是谁不同意，我就把你的名字告诉他了。”伊南娜支支吾吾的说，“我爸就让我带你去见他。” 这女人！米嘉摇摇头，随便从表面上看伊南娜很成熟，很理智，很有领导力，实际上还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遇上事情的处理方法很不成熟，把责任都推卸给别人。 其实这事和米嘉没关系，可是已经有一个不成熟的人了，总不能大家都一起不成熟。 “好吧，我现在就去，是去你家吗？”米嘉说。 “对。”伊南娜说，“你知道我家的住址吗？” 那当然知道，米嘉给她买过那么多的东西，虽然米嘉没有亲自去过，地址可是记得滚瓜烂熟。花园岛湖光区16栋101，这就是伊南娜的住址。 “我知道，马上过去。”米嘉说。 关了电话，米嘉对吴老板笑了笑，“真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天大地大泡妞最大，明白的明白的，吃饭什么时候都能吃，见家长可是大事。”吴老板说。 “那我先走了。”米嘉转身准备离开，什么见家长，胡说八道什么啊！这事越说越尴尬，还是赶紧走吧。 “等等等等！”吴老板一把抓住米嘉，“你就这么去啊？” “还能怎么去？”米嘉一头雾水。 “要带烟酒去啊，要是不抽烟不喝酒，那就带点水果去，或者买点脑白金之类的。”吴老板说。 “不用的。”米嘉说。 “你别看大家都说脑白金是骗人的，没什么用，单加钱摆在那里，送礼很好用。”吴老板说，“你们大学生实在接受不了，那就送水果好了，谁都喜欢水果，谁都不会得罪。” “真不用了。”米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了，刘经理。”吴老板说，“我们是不是弄了些土鸡蛋做奖品啊？” “是啊，您说的土鸡蛋好听不贵人家有喜欢，万一发不完还可以自己吃。”刘经理说。 “土鸡蛋就是好，比水果都不差。拿一箱出来，让米兄弟带过去见家长。”吴老板跟刘老板说完，又对米嘉说，“米兄弟，我这是从鹰嘴峡收来的土鸡蛋，那边都是种果树的，果园里面养鸡吃虫子，生的蛋都是生态土鸡蛋。” “我不是……”米嘉还没说完呢，就被塞了一箱子鸡蛋。 “米兄弟你不要推辞了，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要是连一箱鸡蛋都不收，那就是看不起我！”吴老板把米嘉拉到店外，拦了一辆计程车，把米嘉送上去。 米嘉到了花园岛大门口，心想总不能真的提着鸡蛋上门吧，得找个地方把鸡蛋放下来，就看到了伊南娜。 “怎么还带了礼物来？”伊南娜接过纸箱一看上面印着的字，“还是鹰嘴峡的土鸡蛋啊，哪里弄来的？” “朋友送的……你怎么在门口。”米嘉说。 “我怕你找不到地方。”伊南娜说，“快进来吧。” 花园岛这儿商业区和居住区是分开的，商业区谁都可以进，居住区完全不一样，看的很严，门口五六个保安站岗，走路进去都要一个个过门，没有卡的要么有人带过，要么打电话给业主确认了再过，不会让人跟着业主混进来。 伊南娜的家在一楼，装修很精致，还带着个小花园，花园里种着几棵芒果树，芒果树旁边十几棵番茄辣椒，都长满了果实，压弯了枝头。 伊南娜提着箱子回家，进门叫了一声：“爸，我回来了，有鸡蛋呢。” 伊南娜的父亲走了出来，这么热的天，还穿着西装西裤，他面色不善的看了米嘉一眼，说：“进来吧。” 米嘉跟着伊南娜走进去，进去就打了个哆嗦，房子里空调温度很低，难怪伊南娜的父亲穿这么严实。 “你就是米嘉？”伊南娜的父亲很不客气。 米嘉不知道伊南娜的父亲叫什名字，看着他似乎比自己父亲要年轻，就说：“伊叔叔你好。” “先别叫这么亲热。”伊南娜的父亲说。 “那伊先生你好。”米嘉也没所谓。 伊南娜的父亲被顶了一下，好几秒没说话。 伊南娜赶紧上来打圆场，“小嘉来喝茶。爸你不是说鹰嘴峡的果园土鸡好吗，小嘉带了一箱鹰嘴峡的土鸡蛋过来，我给你做个番茄鸡蛋汤吧。小嘉你吃了午饭没有？要不一起吃？” 第十八章 午饭 “我已经吃过了。”米嘉才不愿意在这里吃饭。 “那也喝点汤。”伊南娜说，“我们家自己种番茄，在树上熟了才摘下来，和市场上那些大棚种出来的不一样。” 伊南娜跑出去摘番茄，伊南娜的父亲看着米嘉，上上下下的看了好一会儿，看得米嘉浑身不对劲。 “伊先生，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米嘉问。 “你为什么不让我女儿签刘老板那个合同？”伊南娜的父亲单刀直入，“你知道刘老板帮伊南娜弄这个项目，是花了多大的人情吗？你什么都不懂，就在我女儿耳边胡说八道，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我女儿脑子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居然就信了你的话。” “那个合同法律上的风险太大。”米嘉说。 “什么风险？”伊南娜的父亲说。 “用假合同从银行骗贷款是刑事犯罪。”米嘉说。 “谁跟你说是假合同？”伊南娜的父亲说。 “真合同的话那就是用几十万买藏獒？这玩意根本卖不出去的，只能压资金。”米嘉说。 “谁跟你说要卖的，只是把钱从银行套出来，该怎么用还是怎么用。到最后要平账了，加几百块把藏獒卖回去给刘老板就行。”伊南娜的父亲说。 “如果刘老板生意失败呢？他不想还钱，把这五十万吞了怎么办。”米嘉说。 “这不可能。”伊南娜的父亲冷笑一声，“小孩子话。” “做生意都是有赚有赔的，尤其现在市场不好，赚了钱留不住，赔钱一点都不少。可能赔钱就可能破产，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安危寄完全放在别人手里。”米嘉说。 “所以你根本就不懂，你知道刘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伊南娜的父亲说。 “财务公司吧。”米嘉说，所谓的财务公司，其实就是放高利贷的，现在想从银行借钱千难万难，民间借贷大行其道，很多就是这种财务公司。 “财务公司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刘老板主要是给人看风水的，阴宅阳宅，寻龙点穴，装修摆设，黄道吉日，是我们龙津最灵验的。教育口老文，做了十几年科长，早该升副处了，一轮一轮的上去，就是没他。后来连老文带的小徒弟都处了，他还是科。找刘老板一看，原来是祖坟出了问题，重修祖坟以后，马上就升副处。虽然是去了政协退二线，可毕竟是升了。”伊南娜的父亲说，“重修祖坟刘老板拿了八万块钱，还让老文欠了老大一笔人情。以后教育口有什么事，刘老板去找老文，老文好意思不办吗？老文在教育口做了十几年科长，办什么事要找谁，门清得很，到了政协退二线，身份高了，有时间有精力，给人牵线搭桥，再合适不过。有了这些门路，哪些生意稳当能赚钱，老刘再清楚不过，他也不自己去做，只是借钱给别人做，更加稳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破产呢？就算开公司的钱全赔光了，老刘看风水的本事还在，人脉还在，用不了几年就可以东山再起。又怎么会贪图几十万来坑我女儿，把自己名声弄坏了，那不是得不偿失。” 原来还有这么个背景，不过之后伊南娜的宠物店的确是经营失败，难道不是刘东干的，还是伊南娜在骗钱？等一会儿，政协姓文，教育口出身，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可就奇怪了，米嘉个宅男怎么会听过这种事，他连市长是谁都不知道。别说市长，他在龙津大学读书读了四年，自家校长不认识，院长不认识，连班主任都不认识（因为一共就没见过几次）。 想了好一会儿，米嘉还是没想起来老文是何方神圣，只好从另外一个地方入手反驳：“刘老板真这么有门路，怎么会看得上这创业基金的五十万？” “这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有钱当然要用，好不容易办下来，难道把五十万放着？这多浪费。”伊南娜的父亲说。 “娜姐在创业，还是谨慎一点好。”米嘉说。 “我这么跟你说吧，虽然我们家不算有钱，可五十万对我们家不算什么，就算全赔光了，我们家也撑得起。”伊南娜的父亲说。 米嘉脑中灵光一闪，莫非出问题的不是刘东，而是伊南娜的父亲？刘东的生意很稳健，伊南娜的父亲可不一定，要是伊南娜的父亲破产了，伊南娜只能把宠物店的钱都抽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伊南娜在骗钱。 “请问伊先生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呢？”米嘉问。 “哦？我女儿没告诉你？”伊南娜的父亲问。 “其实我和娜姐不是很熟。”米嘉说。 “不是很熟？”伊南娜的父亲瞪着米嘉。 “不是很熟。”米嘉坚持，除了给伊南娜代购之外，就连话都没说过几次，这也是很正常的，宅男社交能力那么弱，怎么会和漂亮女同学关系密切。 “我是做教育行业的，天行健你听说过吧。”伊南娜的父亲骄傲的说。 天行健……米嘉想起来了，无数记忆串联了起来。天行健是个补习班，在龙津很出名，开了很多分支。整天在电视上打广告，恭喜xx同学以xx分考上xx学校之类。 龙津市小学升初中要考试，考试成绩最好的可以直接上重点，除了这些学霸，其他人要按照学区分配。这学区分配也有很多学问，一个学区里面有好几所学校，万一学区所有学校都满额了，还要出学区上学。上了天行健补课的小学生总是能够分到最好的学校——考得同样好，天行健的学生就能去重点，考的同样差，天行健就能去普通中学，别的小学生就得去很差的学校。所以尽管天行健学费很贵，大家还是争着上。 明年有个家长在学校里面认识人，自家小孩原来按照学区分配去了一家重点初中，可是到真正公布的时候，却被分到了另外一家普通初中。那个家长非常生气，查来查去，居然查到有人走后门非法修改了学位分配，立马跑去举报。 读书是大事，修改学位分配在家长眼里比杀人放火还要可恶，一家举报，无数家长义愤填膺，朋友圈刷屏刷了好几个星期，连米嘉都听说了。公安局一查到底，就把政协那个姓文的处长给抓了起来。 至于天行健，倒是没有抓人，只是说违反了什么什么条例，把补习班给关了。惹得举报的家长很不满，已经交了钱上补习班的家长更不满，两边对骂。伊南娜经常看相关的新闻和讨论，一边看一边叹气。米嘉问过，伊南娜说她家有亲戚在天行健任职。 现在看来，这个亲戚就是她父亲，在这件事里面伊南娜家里肯定损失很大，所以要从宠物店弄钱回去。说到底，还是伊南娜骗了米嘉的钱。米嘉心里很难过，他刚刚才试图欺骗自己刘东才是幕后黑手。 “天行健一个学生一个月是三千块，通常他们最少会报四个月一万块钱的强化班，五十万不过是五十个学生，刚好可以分成三个班，我现在一个分校就三五十个班。”伊南娜的父亲说。 “尹先生，学费只是营业收入，不是利润。”米嘉说话忍不住刻薄起来。 “所以说你什么都不懂，在学校学的知识和现实社会可不完全一样，你要出来做生意，要学的东西多着。做生意最重要的不是利润，而是流水，有流水生意就能做下去，没流水利润再高也没用。”伊南娜的父亲说。 “光有流水没利润，那就变成老鼠会了。”米嘉说。 “屁话，你以为我利润低？一个老师一个月不过一万多块工资，房租水电用不了多少，几乎就是纯利润。”伊南娜的父亲说。 意思就是收费很黑心吧，米嘉摇摇头说，“不管五十万对您来说是多还是少，既然是创业，那就应该好好经营。如果您真的觉得五十万不算什么，那你掏五十万出来给娜姐好了。” “我一开始就不赞同她去做什么宠物店！”伊南娜的父亲说。 “那就不要去做。”米嘉说，伊南娜不做宠物店，那真是谢天谢地，大家都不用受连累。既然是富二代，那就去自家的企业祸害自家人好了，干嘛要自己创业。 “她非要做，我能怎么办？”伊南娜的父亲说。 “那就合法合规的做。”米嘉说。 “合法合规怎么可能拿到的钱，五十万啊，你以为是小钱？”伊南娜的父亲说。 “小嘉自己申请创业基金也通过了。”尹南娜插嘴说。 “什么？”伊南娜的父亲皱眉，问：“你是什么项目？” “是广告牌公司。”伊南娜说。 “自己申请的？找了谁？”伊南娜的父亲问。 “谁都没找，就这么申请。”伊南娜说。 “这怎么可能呢，不找人谁会给你批，这可是五十万啊。银根这么紧张的时候，随随便便就给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五十万？哪有这种好事！”伊南娜的父亲说。 第十九章 番茄鸡蛋汤 “有的。”米嘉说，“国家设立这个创业基金的目的，就是做这种好事，让我们这些没门路没关系的普通大学毕业生，也可以创业。”当然了，创业能不能成功，那是另外一回事。 “你们这些刚毕业的年轻人啊，真是让人头疼。”伊南娜的父亲叹气，“总以为世界就是围着你们转的，根本不懂世界怎么运转，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撞死为止。” 米嘉可不算刚毕业，他毕业两年了，两年虽然不长，也算是见识了一点人间善恶吧。 “我不会撞死的。”米嘉郑重的说。 “我管你死不死，我只关心我女儿！”伊南娜的父亲没好气的说，“她说要创业，我找了老刘，好容易铺了这条路，你给我捣什么乱啊？我不管你和我女儿是什么关系，总之你不许再胡说八道！” “爸你说什么啊，小嘉也是为了我好。”伊南娜说。 “好个屁啊，你不肯签字把刘老板给得罪了。”伊南娜的父亲说，“宠物店只是小事，关键是把握好人脉，这五十万全部扔掉都没关系。可你做了什么！” “五十万也不少了。”伊南娜说，“要是做起来，也未必比天行健差多少。” “没有人脉你做个鬼生意！”伊南娜的父亲骂。 “做生意可不是有人脉就行了。”米嘉说，“天行健虽然出名，也不是无懈可击。你们走后门帮补习的学生上好学校了吧。这事一旦被翻出来，天行健就是众矢之的，人脉再广也没用。毕竟上过天行健补习的学生是少数，没上过的是多数。” 伊南娜的父亲一惊，瞪着眼睛骂：“胡说八道！什么走后门，我们补习班是靠提高成绩来上好学校。至于按学区分配那些，那当然有人运气好有人运气差。” “你们可不是这么对来补习的家长说的吧。”米嘉说，“你们不是明里暗里暗示那些家长，说你们有门路，可以让他们上好学校？就算考差了也不要紧。” “说是当然那么说。”伊南娜的父亲赶紧否认。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又不是每一个家长最终都选择天行健补习，消息总会透出去的。”米嘉说，“一旦有一个石锤被人抓住，那谁都保不住天行健。” “什么石锤？”伊南娜的父亲不肯承认。 “比如说你们帮人换志愿。”米嘉说，龙津市这里，小学升初中也是要填志愿的，填的是几个重点初中，达到了分数线就上，达不到的话就要服从分配。 然而几个重点初中的分数线是不一样的，有的年份可能上下相差十几分。报考了a学校的学生，可能没有达到a学校的分数线，但是到了b学校的分数线，可因为没有报考b学校，只能服从分配。 这是因为龙津教育局不想好学生都挤在几个重点学校里面，这样太不均衡。可是哪一个学生和家长会愿意这么搞，明明分数够上重点，却被分到个普通初中。 天行健在教育局有人，可以在电脑上偷偷修改志愿，这样这个学生就可以上b学校了。这种事情一般不会有人知道，因为人家的分数的确是够的。 可事情还是泄露了，有受益者把事情捅了出去，人家的孩子反正已经上了重点中学，干嘛要给你保密呢。最后的调查结果和其他指控一样，事出有因，查无实据，把天行健关掉算了。 “你怎么知道的！”伊南娜的父亲瞪大了眼睛。 “你还以为真没人知道吗。”米嘉说。 “外面有很多人这么说？”伊南娜的父亲越听越慌。 “有这样的流言，我就顺便去查了一下，现在知道的人应该不算很多。”米嘉说。 “你别吓我爸嘛。”伊南娜对着米嘉使了个眼色，又对她父亲说，“小嘉很有门路的，兽医站的事情就是他帮我问出来的，还有购物广场的押金也是。” “这样啊。”伊南娜的父亲松了口气，“真的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米嘉说。 “你是听谁说的？”伊南娜的父亲问。 “这个我不太好告诉你。”米嘉说。 “哦，明白的。”伊南娜的父亲不知道想哪里去了，“我说呢，要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能申请到创业基金。” 米嘉没法子解释，只好接上正题，“宠物店必须要好好经营，玩一天行健出问题，还有个地方可以缓缓。要是这时候宠物店也出问题，连累的可不止几十万，还有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你说的也有道理。”伊南娜的父亲说，“可是得罪人也不好，要怎么和刘老板交代？” “年轻人的想法总是稀奇古怪的，我想刘老板也不会和娜姐计较。”米嘉才懒得给伊南娜一家人出谋划策，只要他们好好经营宠物店，别出什么幺蛾子就行。 “这样不行，得想个好点的借口。”伊南娜的父亲冥思苦想，“不如说我有个项目，正好需要五十万，那些钱我自己要用。哎呀不对，正好五十万太假了，说一百万吧。要不还是一百五十万……就说我要开个新的连锁补习班好了。对，就说我要在花园岛这里开个天行健分校。” 所以为了遵守法律法规还要找借口？米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边要建分销的话，一百五十万可能不够。”伊南娜的父亲仔细计算，“房租，水电，装修，教师，外勤，内勤，宣传，广告，流动资金……起码要两百万才行。” 那就两百万呗，反正也就是说说，有什么大不了？米嘉完全没法子理解。 “两百万的话，三年就能收回成本，这生意做得过啊。”伊南娜的父亲又说，“可惜现在银根太紧了，从哪里弄到两百万呢？”说着看了米嘉一眼，“要是能申请四个创业基金就好了。” “番茄汤做好了。”伊南娜从厨房走出来，捧着一大碗番茄鸡蛋汤，“大家一起来喝吧。” 也不等米嘉拒绝，伊南娜就拿出碗来，给米嘉盛了一大碗。宅男是不会浪费食物的，他拿起勺子吃了起来。虽然说是番茄鸡蛋汤，里面的料可不止名字这么简单，有粉丝，有排骨，还下了瑶柱，连鸡蛋都有两种，一种是炒的，一种是整个煎熟切开再下到汤里。浓厚的番茄味中夹扎着各种鲜美。没想到伊南娜的厨艺居然还不错，米嘉一口气把汤喝光了。 “再来一碗吧。”伊南娜说。 “不用了。”米嘉摇摇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么快就走，不多坐一会吗？”伊南娜很是吃惊。 “事情说清楚就行了，以后时间多的是。”伊南娜的父亲说。 “那我送你出去吧。”伊南娜说。 “你这孩子，真是……”伊南娜的父亲撇嘴摇头。 出门到外面，伊南娜就小声和米嘉说，“你带来的那箱恐怕不是真正的土鸡蛋，味道不够浓，颜色也不够黄，我偷偷给你换了另一种。你这土鸡蛋是哪里买的？” 米嘉也不意外，吴老板两个手机店都是小本生意，送的礼品怎么会是真的土鸡蛋，这家伙也是不靠谱的。当然是不是土鸡蛋，一般也没人会较真。 “别人给的。”米嘉说。 “便宜没好货。”伊南娜说，“其实天行健也不算是我们家的，只是我父亲出面，拿着的股份也不算很多。这种生意就比谁的背景硬，钱也是背景拿大头。所以我不喜欢去天行健，宁愿自己创业。我爸说他不把五十万放在眼里，这是在说大话呢。” 要是伊南娜家里真的连五十万都不放在眼里，那应该买别墅才对，怎么会住公寓里。花园里的公寓也很高级，相当于其他小区的别墅，可是和自家的别墅没法比。 “你那宠物店要好好做。”米嘉没什么好说的。 “你也要好好做广告，到时候我们来比一比谁经营得好。”伊南娜说。 谁要跟你比啊，米嘉翻白眼，大家相忘于江湖才是最好的。 “对了，你的广告公司要叫什么名字？”伊南娜问。 “天材广告，材料的材。”米嘉说。 “这是什么意思啊？”伊南娜说。 “没什么意思，随便起的。”米嘉说。 “那我也随便起好了，就叫……小蛋宠物好不好？”伊南娜说。 “为什么要叫小蛋？”米嘉问，上回明明不是叫这个名字的啊。 “纪念你送给我的鸡蛋。”伊南娜笑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亮 “那不是假的吗！”米嘉觉得很心塞。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假的。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哦。”正好来到花园岛的大门口，伊南娜愉快的说，“好了，就这么决定吧，天材广告和小蛋宠物，看看谁做得好。” 不可能的，这肯定是错觉，米嘉赶紧把心里升起来的念头狠狠地打了一顿，把它大的鼻青脸肿。想想觉得还不够稳妥，又把这念头拖出来打死分尸，切成碎片，散落到脑海各处。 宅男总是胡思乱想，小姐姐礼貌性打个招呼就把孩子的名字都给想好了。上一回米嘉胡思乱想把自家房子都给赔进去，这一次还要胡思乱想？ 第二十章 开展业务 回到家又湿身了，这一次真是亏，花了十几块交通费，还赔了一箱鸡蛋，结果只喝了一碗番茄鸡蛋汤。早知道应该喝多两碗，把成本吃回来。那些鸡蛋虽然不是土鸡蛋，但是营养成分其实没什么区别，就是味道没那么好而已。 刚洗完澡出来，就有人敲门。这可奇怪了，谁会来米嘉这里？米嘉可没什么社会交往。难道是来推销的？这也好久没见了。 打开门，原来是业委会主任赵相国，还带了一个油腻的中年人过来。米嘉请他们坐下，想泡壶茶，却没找到茶壶和茶叶，只好拿饮料出来给他们，“喝可乐吧。” “这么热的天，也真是喝汽水才行。”赵相国给米嘉介绍说：“这位是向拥军，是我们隔壁那栋八层楼的业委会主任。” “向主任好。”米嘉说。 “米老板好。”向拥军看了看可乐，放在桌子上，“来麻烦米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听说你们这儿把大楼的广告牌全都包了，一万二是不是？” “对。”米嘉说，“怎么？” “你们这栋楼去年全部加起来应该是一万六吧，今年可能要拆迁，怎么还能包一万二？我们那栋楼的广告牌，去年租了两万二，今年一万都没有。”向拥军说。 “我承包下来以后提价按月出租，只要能租**个月就算赚了。”米嘉说。 “**个月也不行吧，我算了一下得十个月才能平本。”向拥军说。 米嘉心想那就是白赚两个月啊，拆迁都没成功，嘴里说：“**个月就能赚钱了，用不着十个月。” “就算八个月把，那也很危险啊，很可能两三个月就拆了，那不就亏本了吗。”向拥军说。 “真拆了我也是拆迁户，那么一百几十万的拆迁款，亏个几千块不算什么。”米嘉说。 “可惜我们那栋楼没有你这么好的人。”向拥军说。 “是吗？”米嘉觉得向拥军似乎有言外之意，可他究竟想说什么呢？身为一个宅男，米嘉可不擅长猜心思，在游戏里猜谜倒还行，不过游戏里面的谜语都有提示，现实生活可没有提示。 “你这真的能赚钱吗？”赵相国问。 “赌一赌而已。”米嘉当然不会给他们详细解释。 “我是想说那个，能不能把我们大楼的广告牌也包了？”向拥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啊？”米嘉没想到还有送上门的好事。 “我们那边情况很复杂，和你们大楼不一样。你们大楼很和谐，大家以前是一个公司的。我们那边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传说要拆迁，大家都很高兴，可是广告牌就没人租了。”向拥军说。 “和拆迁比起来，广告牌只是小事。”赵相国说。 “广告牌租不出去，有人就想把我赶下位。”向拥军说，“说我干不了活，无能，别人都租出去了就我没租出去。我可不是贪恋权位，一个破业委会主任有什么好当的，一个月三百块钱的补助金罢了。可是就这么被人赶下台，我脸往哪里放？” 脸面是次要的，要是当不成业委会主任，拆迁的时候说不定吃亏，那损失可就大了。米嘉这才明白向拥军想做什么，理论上来说业委会主任在拆迁中不会有什么优待，可实际上真要拆迁了，地产商肯定会和业委会沟通，业委会主任更加是重点收买对象。 “向主任为什么不自己把广告牌包下来呢？”米嘉还是不明白这一点，包广告牌大家都觉得是亏本生意，只要向拥军吃点亏，别人肯定不会抢他的主任，抢了不就自己要垫钱了吗。 “我以前没做过生意，自己包下来也不会干。再说我身为业委会主任，自己包下来人家还以为我贪污呢。”向拥军说。 “您的意思是让我出面，把广告牌包下来？”米嘉说。 “是啊，我那边去年是两万，你只要一万五就可以包下来了。不论你赚了多少，我都绝对不会眼红。”向拥军说。 两年在宠物店挣扎的经历给米嘉带来了很多教训，其中一样就是很多话要反着来听。向拥军说不论米嘉赚了多少，他都绝对不会眼红，意思就是肯定会有人眼红。要不然无端端的向拥军说什么眼红呢，这就是心虚。 “向主任有什么想说的，不妨说清楚，说清楚了才好商量。”米嘉说，上一回他一脚踩进坑里，差点家破人亡，这次无论如何要小心，绝不能再上当。 “一万四也可以商量。”向拥军说。 这么说米嘉更不会答应，明摆着有猫腻，“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我不可能接手。” “他们楼顶上最大的那块广告牌，是保险公司租的。那是五百强的大企业。”赵相国说。 五百强的大企业，做事肯定很正规，不可能跟你一个月一个月来交钱，一旦有可能拆迁，人家就不会继续租，肯定要另外找地方。所以这块最大的广告牌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客户，必须要找新客户才行，这难度可大多了，谁愿意在一个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拆了的大楼上租广告牌呢。 “那块广告牌去年的租金是多少？”米嘉问。 “一万二。”向拥军说。 “那不是已经超过一半了吗！”米嘉说。 这么大的广告牌，普通小客户很少会考虑，只有那些大公司喜欢，可是大公司讲究程序，明知道这里要拆迁了，人家就绝对不会租，更不会分月租，懒得跟你斤斤计较这点小钱。至于在人家的公司名字上打个叉什么的，大公司完全不在乎。要是在乎了更惨，直接律师上门。 “所以就是麻烦。”向拥军说。 “这个一万二的牌子租不出去，其他全租出去也没用？”米嘉明白了。 “就是啊。”向拥军说。 “不能便宜些租出去吗，比如八千块？”赵相国说。 “去年一万二，今年八千，那少了的四千人家就得说是我贪污了。再说八千也不一定能租出去，五六千可能还行，和可就只剩一半了。”向拥军说。 “那就五六千呗。”赵相国说，“总比没有好。” “本来还行，可你们一万六的租了一万二，我这边一万二的广告牌直接砍到五六千，一比之下那不就是有人贪污吗。我是业委会主任，不是我贪污是谁贪污？”向拥军说。 “这还怪我了？”米嘉说。 “我不是这意思。”向拥军赔笑说。 这话也是要反着听的，向拥军就是要怪米嘉，最终目的是要让米嘉接盘，把他们那里的广告牌给承包下来。米嘉可不会凭白吃亏，花高价接盘。 “我可以包下来。”米嘉说，“问题是价钱。” “你觉得多少合适？”向拥军松了一口气，这就是他的主号要目的，让米嘉承包了广告牌，他就轻松了。 “一万二吧。”米嘉说。 “你们原来是一万六，你出一万二。我们原来两万，你也出一万二？”向拥军不满意。 “我们这边都是小块的广告牌，主要是本楼的商铺租用，容易出租。你们那边不一样，那个一万二的大广告牌根本租不出去，折扣要多一点。”米嘉说。 “那也不能两栋楼一样啊，我们楼一向比你们楼强一点。”向拥军说。 “什么你们楼强一点？当年我们两家公司一起建宿舍，分到的面积一样大，拿到的规划也一样，大家都是七层楼，你们硬是建了八层，说第一层是柴房不算！”赵相国很是生气，接他们老底，“结果现在后悔了吧，楼比我们高一层又怎么样，广告牌一年多那么几千块有屁用，商铺租金少。” 柴房比较矮，只有两米多点，真用来放柴没关系，后来不放柴用来放自行车和电动车也没关系，可是改装成商铺就有关系了，太矮，租金就要少一截。 “商铺租金再多也和你们没关系啊，商铺又不是你们的，早卖出去了。”向拥军说。 “至少我们能收物业费。”赵相国说。 “算起来一年也就多几千块，和广告牌多出来的收益有什么区别？”向拥军说。 “我们的商铺是合法的，你们那柴房是非法的，没有房产证，拆迁的时候还不一定会给你们算面积呢。”赵相国说。 “这里市中心，一套商铺几百万，要是拆迁不赔，那肯定要发生大事！”向拥军说。 “没说不赔啊，赔少点，损失就够大了。”赵相国说，“谁让你们没有房产证，有证没证，肯定不能一个价。” 以前龙津规定砖混结构只能建七层，七层以上要用框架结构。那时候钢筋水泥是紧俏物资，砖头倒是便宜，所以很多老楼都是七层。那栋八层楼就是钻了空子加了一层柴房，后来改建成商铺，可是没拿到房产证，没规划政府不承认这是房产。 虽然没有房产证，但是在这些商铺里面开业又能办营业执照，这就变成历史遗留问题了。要是拆迁，房东肯定不愿意少钱，坚决要平等待遇。别的房东肯定不愿和这些没证的商铺一个价钱，坚决要提高价格，两边互不相让，价钱越喊越高，结果征收就失败了。 第二十一章 又拿下一栋 “商铺什么价，和我们其实也没多大关系，还是来说广告牌把。”米嘉说，“一万二，能做就做，不能做那就算了。” “总得比你们楼高一点。”向拥军说。 “凭什么！”赵相国哼了一声。 “我们总要尊重客观规律吧，我们楼是不是比你们高一层？不是我们楼的广告牌更加显眼，位置更好？价钱高一点不是很应该的吗？”向拥军说。 “高个屁！”赵相国说。 “我这边风险很大。”米嘉说。 “那……要不这样吧，我跟你签一万三，私人退你一千，这样大家都能交代。”向拥军说。 “这样啊……”米嘉假装考虑了好一会儿，“好吧。” 其实一万三也能赚很多，不过既然向拥军这么说了，多赚一千也不错。这一次的生意风险高了，利润也应该更高才对。 “什么时候能签合同？”向拥军问。 “随时都可以。”米嘉说，“你想什么时候签？” “最好现在就签。”向拥军说，“去我办公室吧。” 向拥军住的大楼就在旁边，米嘉住的楼是人民路21号，那边是23号，两栋楼的结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除了23号多了一层柴房。柴房已经改装成商铺。 这边的商铺因为比较矮，所以租金便宜，大多数都比较低档。向拥军和米嘉签了合同，米嘉就正式拥有了23号的广告牌所有权。然后向拥军就给米嘉一口袋灵芝。 “这是什么意思？”米嘉问。 “这个可是最好的野生灵芝，一斤要100块钱呢，这里有五十斤，足足五千块，我给你打个折扣，顶了那一千块。”向拥军说。 “我不要灵芝，给我现金！”米嘉没好气的说。 “这个真不好意思，最近手头紧，没有现金，你就先用这个灵智顶账吧。对了，那一万三尽快交到我们业委会的账户里面来啊。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啊。”向拥军说完就跑了。 “这家伙！”米嘉早该想到里面有猫腻的。 “这灵芝不错啊。”赵相国看着灵芝。 “你喜欢就拿去吧。”米嘉说。 “这不好，毕竟是你的本钱。”赵相国说。 “拿吧拿吧。”米嘉把灵芝硬是塞给赵相国。 “不行。”赵相国把口袋放下。 “赵主任你这是看不起我！”米嘉想起吴老板的手段，于是依样画葫芦假装生气，“不过就是一些灵芝而已，能算什么，我又用不上。” “你爸身体不好。”赵相国说。 “对啊，他身体不好，不能吃这么补的东西。”米嘉说，身体不好就要慢慢养好，这些灵芝也不知道是哪里种出来的，怎么敢给父亲随便吃，万一中毒怎么办。 “小嘉你太客气了。”赵相国盛情难却，最后只好拿了最大那几朵灵芝，“我拿几朵吧，真是谢谢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你赵伯伯，这附近我谁不认识。” “那……麻烦赵伯伯帮我问问，还有谁愿意把广告牌让出来承包的。”米嘉说。 “大概什么价格呢？”赵相国问。 “就是以前一半左右吧，多一点也可以谈。”米嘉说。 “好，我周围问问。”赵相国说。 “再拿一点灵芝吧。”米嘉说。 “不用不用，这么多够了。”赵相国喜孜孜的拿着灵芝回去了。 米嘉扛着差不多五十斤的东西走回去就累得要死了。一想着还要爬四楼，有点脚软。要是五十斤大米还好一些，灵芝体积大，形状不规则，还怕压烂，都不知道该怎么用力。 灵芝这种东西，其实就是蘑菇，现在都可以人工种植了，根本不稀罕。传说中那些神奇的功效当然是没有的，至少人工种植的不可能有。 至于说这些灵芝是野生还是人工种植，这还用说吗，野生的谁会用这种麻袋来装，一装就是五十斤，这不就是当蘑菇了。 “米老板！”手机店吴老板看到米嘉，跑出来打招呼，“你未来岳父给你送什么东西了？这么大一袋子。” “那不是我未来什么！”米嘉一听差点没吓死，这误会可太大了，“肯定不是，不可能是，绝对不会是。这是隔壁23号那边的业委会主任送给我的，我把他们的广告牌也包下来了。” “向拥军啊？他是不是给你灵芝了？”吴老板说。 “你怎么知道？”米嘉问。 “他不知道被谁忽悠，入股了一个灵芝种植场，到处跟人卖灵芝呢，我这里他也找过，让我买它的灵芝当赠品。我没答应，手机店送灵芝像什么话啊。”吴老板说。 送灵芝和送鸡蛋也没什么区别吧，这灵芝的逼格还要高一点呢。 “他给你多少钱？”米嘉问。 “一斤十八块。”吴老板说，“种植的灵芝不值钱的，野生的才有效果。”他拿起一朵灵芝，“人工种植的灵芝才这种一朵一朵规规整整，野生的灵芝都是一坨一坨长得很丑的。” 十八块……连20块都没有，不过还好，没亏太多。 “灵芝一般是怎么用的？”米嘉问。 “一般就是煮鸡汤呗，要不弄个破壁机打孢子粉。”吴老板说。 “煮鸡汤啊。”米嘉想想就觉得麻烦，这灵芝又不好吃，是苦的，要是好吃的东西做来吃也就算了，“这玩意有地方卖吗？” “现在很难，到处都泛滥了，价格便宜得要死，根本卖不出去。”吴老板说，“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多少有点效果。” 自己吃又没什么好吃的，放家里还占地方，扛上去还得费脚，真是烦。好歹也是灵芝，应该可能或许会有什么地方有用的吧。 “我先把东西扛上去。”米嘉把袋子扛起来说。 “我帮你吧。”吴老板说。 “不用，才五十斤。”米嘉说。 “小心点别弄碎了。”吴老板帮米嘉托着，“好歹也要十八块一斤呢，比猪肉贵一倍呢。” 米嘉倒是宁愿换成猪肉，猪肉好吃，可以做红烧肉，炒肉片，蒸肉饼，烧排骨……想着想着又有些饿了，等一会儿买只鸡回来煮汤吧，不过好像煤气不够了——这种老楼很多都没有通管道煤气，红的是瓶装煤气。 “米老板你把隔壁大楼的广告牌也包下来了？”吴老板问。 “是啊，23号那边整栋楼都包下来了。”米嘉说。 “这生意好赚吗？”吴老板说。 “看什么时候拆迁。”米嘉说。 “你是有内幕消息才敢做这生意的吧？”吴老板说，“能不能很粗略的告诉我一下，我们这儿大概什么时候拆？我要找个新店铺，租哪里比较好？” 留在这里就挺好，大家要价太高了，地产商拆不动。 “你打算搬到哪里去？”米嘉问。 “搬到生意更好的地方去。”吴老板说，“最近手机店太难做了，每个月勉强平本，等于给房东打工。得搬去更繁华的地方才能赚的到钱。” “你搬去更繁华的地方，房租不是更贵了吗。”米嘉说。 “生意也会好一点。”吴老板说。 “万一生意没有好呢。”米嘉说，“投入更大了，利润没有跟着增长，那就亏了。” “这里要拆迁了，不搬也不行，人往高处走，总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不能越做越差。”吴老板说。 问题是大家都喜欢网上买手机，实体店的销量会越来越少，竞争越来越激烈，价格越来越透明，赚的当然也越来越少。 以前可以用各种杂牌机器赚钱，现在品牌越来越集中了，蓝绿杂粮华威什么的，价格网上一查就有，只能挣个辛苦钱。 “你真要去好地方的话，不如考虑一xhy区岛的购物中心。”米嘉说。 “花园岛？”吴老板倒吸一口凉气，“那边很贵吧？” “那边新开了一个区，免两年租。”米嘉说，“不过要交一笔押金，两年后可以退回，别人很难拿出这么大笔钱，我估计吴老板应该没问题。” “免两年租！”吴老板很感兴趣，“要什么条件？” “没什么条件，你去申请就行了。”米嘉说，花园岛购物中心有个好处，不会倒闭，两年后它更加兴旺发达，店铺不会贬值，吴老板能做就做，做不了转让给别人也可以收一笔顶手费，不会亏装修。 “那边会不会……太高档了？”吴老板说。 “高档的地方生意才好。”米嘉说。 “那里也太高档了，花园岛里面全是有钱人，拿的手机肯定都是苹果叉那个级别，我这样的手机店在那边档次不够啊。”吴老板说。 “也不是谁都喜欢苹果的，双卡双待，大电池，苹果都没有。再说那边除了有钱人，还有学生，家属，他们可未必肯花一万多块钱来买手机。就算是买了手机的，也需要备机，还有各种服务，比如贴膜，清洗屏幕，升级操作系统，备份相片等等，这些都是能赚钱的项目。如果人家真喜欢旗舰级，你也可以卖旗舰啊。” “那好，我去看看！”吴老板下定决心。 “那边不错的，应该不会亏本。”米嘉说。 第二十二章 23号的广告牌 总算到了四楼，米嘉和吴老板把袋子放下，呼呼地喘气。两个人抬50斤东西倒是不重，就是一边走楼梯一边说话比较考验肺活量。米嘉个宅男，体能并不怎么样。吴老板身体重，也不擅长爬楼梯。 “喝点饮料吧。”米嘉拿出可乐来。 “不喝了，还得下去看铺子呢。”吴老板说，“总之先谢谢你。” “我也没做什么。”米嘉说。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打我的电话。”吴老板拿出个名片来，上面已经有电话号码了，他又手写了一个上去，“这是我的紧急联络号码，24小时不关机，就算玩女人的时候都开着。如果有要紧事找我，打这个电话就行，不过平时别打，我一听这手机响就紧张。” “紧急联络号码啊！”米嘉头一次拿到这么要紧的号码呢。 “我先去干活了啊。”吴老板下楼去了。 米嘉打开可乐喝了一口，把灵芝放到阳台。从阳台看出去，正好可以见到隔壁23号的全景，楼顶的广告牌非常之大，很是显眼，难怪可以租一万二一年。 这个广告牌后来怎么样了呢？米嘉没有注意过，隐约记得好像是一直都没租出去，保险公司退租以后就空着。那么米嘉应该租给谁呢？谁会需要这么大的一个广告牌？ 米嘉花了一万三把整栋楼的广告牌全租下来，要是这个广告牌租不出去的话，这单生意肯定要亏本的。其实米嘉已经有了一个主意，不过能不能行还不知道。所以米嘉马上就后悔了，为什么要冒险呢，赔钱了怎么办。 还是先试试吧，米嘉拿出手机，从电脑里面搜了一个电话出来打过去，很快接通了。 “喂你好，”米嘉说，“请问是绿洲水果吗？” “对，您找谁？”那边问。 “我找你们老板。”米嘉说。 “找老板啊？等一会儿。”那边说。 过了一会儿那边接电话了，“喂我是阿辉，哪位？” “小姓米，是天材广告的总经理。”米嘉顺手就给自己发了一顶官帽，“我听说你们绿洲水果想找个大型的广告牌？我是做广告牌的，有很多广告开可供选择。” 绿洲水果是一家连锁水果店，这时候应该处于推广期。以前龙津的人买水果，要么去菜市场，要么去超市。菜市场的新鲜，超市的好看。还有些水果店，大家都知道短斤缺两比较严重，没事不会帮衬。 绿洲水果本来主打高端水果，一斤芒果在菜市场三五块，在绿洲就要卖三五一十五。不过你在菜市场买的芒果品质不一定好，可能甜可能酸，可能里面有虫子。绿洲卖的就不会，全都是挑过的，包甜包好，永远没有意外。 不过高档水果毕竟市场小，绿洲水果干得再好也就是赚点辛苦钱，没法子扩张。后来据说是绿洲水果拿到了一笔风投，短短几个月就开了几十家分店，遍布整个龙津，还大做广告，不但有高档水果，还有各种中档低档的，连五毛钱一斤的西瓜都有。 他们做广告期间有很多优惠，整天到处乱发，米嘉收到过不少，什么一块钱一斤的苹果啊，十块钱的榴莲肉啊，二十块钱的水果篮啊。价钱很吸引人，米嘉都忍不住买了几个，还挺划算的。 “啊？我是有这个打算，可还没跟人说呢。”阿辉莫名其妙。 果然出问题了，米嘉记得这个绿洲水果在接下来一段时间会租用很多广告牌打广告，还有电视广播等等，声势十分浩大，没想到现在人家还没开始打广告。 “我们这边广告牌很优惠的。”米嘉只好说。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阿辉说，“你们的广告牌在哪里？” “现在能腾给你的事人民路23号楼顶这个大广告牌，你要是需要更多的话我们再商量。”米嘉把大广告牌的照片发了过去。 “这个啊，我经常看到，不是已经租掉了吗？”阿辉问。 米嘉当然不会说谎，老老实实把真相告诉他，“我们这边要拆迁，原来那个保险公司不肯续租，所以我需要找个新的用户。” “你们要拆迁？那我租下来有什么用？”阿辉说。 “我可以给你按月租，每月1500块。”米嘉说，“哪一个月拆迁，当月的钱不用给。你们也就是开新店这一段时间需要加大宣传吧，等分店开得到处都是，品牌深入人心了，再打那么多广告，性价比就太低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开新店？”阿辉问。 米嘉没法子解释，只好说：“你们的商业运作一看就是要开新店，这谁都看得出来。” “这么厉害？”阿辉感叹，“我才刚做好准备，贵公司的反应真是太快了，以后肯定很有前途。这个广告牌不错，我很喜欢，要租下来办什么手续？” “签完合同，按月交钱就行。”米嘉说。 “我可能只租几个月。”阿辉说。 “没问题，你不想租了通知一声就行。”米嘉说，他记得绿洲水果的广告推广足足搞了半年，一个月1500，半年就是9000块，已经很多了，毕竟整栋大楼的广告牌也不过是13000。 “还有别的条件吗？”阿辉很是奇怪。 “没有别的条件。”米嘉说。 “押金呢？”阿辉问。 “不用押金。”米嘉说。 “这么好？”阿辉说，“可以按月租，还可以按月交费，不用押金？” “是的，我们公司收费很合理。”米嘉说。 “你们手续齐全的吧？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不会我租下来又冒出个人来说还要交什么什么费用。”阿辉说。 “不会的，我保证不会。”米嘉把他和向拥军签的合同照片发给阿辉看。 “好吧，你过来我们公司，我们详细谈谈怎么样？”阿辉问。 米嘉并不想出门，他才刚从外面回来，要是可以的话，他宁愿整天呆在家里。可是要做生意，没有办法只能出门。顶着大太阳出了门，被热气熏得浑身水淋淋的，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绿洲水果的总公司距离米嘉不远，本来米嘉想要找个共享单车骑过去的，可是一路都没看到有，好容易看到一辆，已经来到绿岛水果公司门口。 绿洲水果的总部也是一家水果店，里面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一看就很高档的水果。进到办公室，见到了老板阿辉，看了名片，才知道人家叫做吴正辉。他很年轻，比米嘉也没大几岁。绿洲水果已经有挺多年了，显然他不是创始人。 “米老板真是年轻。”吴正辉看到米嘉很是惊奇。 “大学刚毕业，自己出来创业。”米嘉说。 “真是了不起。”吴正辉说。 “都是上辈提携。”米嘉说，这话是真的，他能包自己大楼的广告牌，可不就是靠父亲，要不是父亲，他不住在宿舍楼里，平白无故跟业委会谈承包广告牌，人家理他才怪。 “我们都一样，我也是靠父亲，可惜我父亲不够努力，我做不成富二代。”吴正辉哈哈一笑，“难怪我们这么投缘，你看我们绿洲水果怎么样？” “挺好的。”米嘉只是在绿洲水果买过几次东西，都是拿着优惠卷才会上门，要是没有优惠卷，他绝对不会买这么贵的水果。 所以米嘉对绿洲水果的经营情况一无所知，开了这么多分店是盲目扩张还是站稳脚跟正常经营，花了那么多钱搞营销是乱花钱还是花得很值，整个公司是债台高筑勉强经营还是蒸蒸日上。既然一无所知，也就没法子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 “我们绿洲水果，现在是走高档路线。高档路线形象好，然而销量小，利润率高，然而利润总量不行。现在经济不好，又不送礼，买高档水果的人少，人工店铺租金越来越贵，只能勉强维持。”吴正辉说，“我就想了个法子，利用我们的良好声誉，从高端往中端扩散，建立连锁店铺，加大广告宣传，占领中端市场，就可以取得利润。” 米嘉并没有问这个，吴正辉就竹筒倒豆子说个不停，看来是很想求认同。 “这是一条好路子，在高端站稳了脚跟，往下渗透很容易。反过来就不行，在低端站稳了，想往高端走，那就困难了。”米嘉泛泛而谈。 “对对，没错！”吴正辉很兴奋，“就好像奔驰宝马，卖的了几百万的车子s和7系，转过头卖几十万的5和e系很容易。大众低端强，做个上百万的辉腾，其实和奥迪a8一模一样，做工还好，可就是没人买账，只能停产。为什么呢，牌子不行。我们绿洲水果虽然营业额不大，但有一个核心资产，就是我们高档水果的牌子，已经被龙津人民接受了，开连锁店向中端渗透，原来的中端水果档肯定不是对手。” “要做好这一点，就必须加大广告宣传。”米嘉试图把谈话引入正轨。 “对对，必须要加大广告宣传，让大家都知道，有实力的人加盟，一起来做生意，大家一起发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吴正辉说，“米老板我看你也是个少年英杰，不如一起来开店吧！” 第二十三章 加盟 米嘉一点都不想开店，开店麻烦的要死，进货出货找客户，一天到晚不得闲。在市中心的水果店多半都是夫妻档，前面放水果，后面放床铺，吃住都在店里，整天围着店子转，这才能赚钱。这个绿洲水果是连锁，进货可能简单一些，但是其他方面一样麻烦。 “我没做过水果店。”米嘉说。 “没关系的，我们这里有完整的加盟指引，价钱也不贵，是要十万八千八就能开一个加盟店，铺位技术人工都有我们帮你搞定！自己完全不用操心。”吴正辉说。 “我没有这么多钱。”米嘉说。 “可以去借的，银行利率这么低，我们的利润很高。”吴正辉说。 “能借的都借了，借了五十万呢，没办法再借。”米嘉说。 “是吗？”吴正辉很遗憾，“都借了五十万，就不能再借十万？” “真借不了。”米嘉说。 “我给你个折扣吧，最大的折扣，只要九万九千八！一下子就少了一万，连十万块都不用，就可以开一家绿洲水果了。绿洲水果啊，在我们龙津你随便找个人来问，谁不知道是卖高档水果的地方，忽然间绿洲搞优惠，价格便宜了，谁不想来试试。”吴正辉说。 问题是试试之后呢，推完优惠，还不是要回归正常商业形态。你绿洲水果的进货价格比别人便宜吗？还是售出价格比别人高？进货价格便宜，拿到的很有可能不是好货，出售价格比别人高，顾客很快就跑了。 就好像各种打车软件，有补贴比出租车便宜的时候，大家当然选打车软件，可是没补贴比出租车还贵，那谁都不用，宁愿打出租车。要是和出租车一个价，打车软件的优势又在哪里呢？对乘客它一样贵，对司机分成也不高，就是省了出租车公司交给政府的钱，和人民群众根本没关系。 “有机会再试吧。”米嘉说。 “不如用广告牌的费用来抵扣加盟费怎么样？”吴正辉说。 “我这边现金流不行。”米嘉说。 “真不想开水果店？”吴正辉问。 “不是不想，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米嘉说。 “很忙对吧？”吴正辉说。 “对，很忙，忙的要死，每天一睁开眼就打开电脑，到晚上2、3点才能关。”米嘉说，宅男都这样，能不关电脑就不关，就算现在用ssd十秒开机也不关。 “这么辛苦的啊，果然没有谁可以随随便便成功。”吴正辉感叹，“既然这么辛苦，那就要补补身体，我用水果抵扣广告牌费用怎么样？店里的水果随便挑，给你八折。” 米嘉也挺喜欢吃水果的，可是绿洲的水果就算了吧，那么贵，随便两苹果十几块，打个八折也还是十几块，他才不愿意吃这么贵的水果。菜市场里面的水果便宜多了，虽然没有绿洲的苹果那么好，但米嘉还处在发财致富初级阶段呢，数量比质量要紧。实在不行，把苹果削了皮切开，加上沙拉酱拌一拌，味道立马升华。 “你们公司的资金链也很紧张？”米嘉忽然醒悟。 “有些紧张。”吴正辉干笑着承认，“你也知道我们最近要大干一场，和供货方经销商都要重新签订合同，要保证供货，光是定金就要上百万，这时候手里的现金越多越好。”吴正辉说。 这可就难办了，米嘉的资金链也很紧张，他要是拿不到钱，怎么给那一万三的承包费？ “要不这样，我们先签合同，等我拿到加盟金，立即付钱给你。”吴正辉说。 米嘉在伊南娜的宠物店干了两年，印象最深的就是要钱难。做生意容易，账面上要盈利也不难，可是要把账面上的盈利要回来变成现金，可就困难了。 做生意面对个人客户可以做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面对公司或者其他机构客户就不行，一旦接受了记账，就得准备花费无数精力准备要钱。 绿洲水果要扩张，现金流肯定很紧张，一旦同意他们赊账，以后要钱可就难了，最多就要回来一堆滞销水果。米嘉的心都凉了半截，好容易想起一个可能客户，结果是个没钱的。 “我再看看吧。”米嘉说。 “一定要现金吗？”吴正辉问。 “我们公司小本生意，没办法。”米嘉说。 “难道就没有变通的办法？”吴正辉说。 “别人肯定不会接受按月付款，广告牌一租起码就是一年。”米嘉答非所问。 “那……好吧。”吴正辉说，“现金就现金，什么时候能用？” “立即就能用。”米嘉说，和保险公司的合同已经到期了。 “不用这么快，我们下个月才开始宣传。”吴正辉说，“就从下个月开始算吧。” “也可以。”米嘉说。 合同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米嘉和吴正辉签好合同，盖上印章。做完正经事，吴正辉就说：“米总看看我们这里有什么你喜欢的水果，随便挑。” “不用了。”米嘉赶紧推辞。 “要的，小朱！”吴正辉叫过来一个女店员，“这位是米总，是我们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你帮我好好招待米总，给米总五张水果卡，再帮他挑些喜欢的水果做水果篮，当作我们公司送给米总的礼物。” “好的。”小朱是个美女，很年轻，和米嘉是同龄人。 “米总我就不送你了，这里还有事。”吴正辉说。 “不用，你忙吧。”米嘉赶紧说。 小朱带着米嘉到水果店里，给了米嘉五张水果代金券，每张一百块，用信封装好。 “不用了。”米嘉又推辞。 “米总你是存心难为我。”小朱说，“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老板非炒我鱿鱼不可。” 米嘉只好把代金券收了下来。 小朱又问米嘉：“米总你喜欢什么？” 现在这种大热天，米嘉最喜欢吃西瓜，尤其喜欢麒麟瓜，就是花纹很明显那种，对半切开，放冰箱里面冰半个小时，拿出来用勺子吃，别提多爽。问题是西瓜一块钱一斤，太不划算了。 要是在游戏里的话，那不是喜欢什么的问题，而是什么最值钱的问题。全部挑最值钱的，拿回去卖掉再买自己喜欢的。可这不是游戏，要一篮子最值钱的水果总有些不好意思。再说拿回去也没地方卖。现实生活没有回收npc啊。 那就退而求次，要一些平时想吃又不舍得买的水果。说起来米嘉很久没吃樱桃了，这玩意贵的时候一斤五十块，拿一把就好几张毛爷爷没了，又不是特别好吃。 绿洲有好几种樱桃，看着都很饱满，有红有黄，一斤从几十块到一百几十块不等。米嘉都尝了尝，很难挑啊，最贵的那种傻甜傻甜的，不如酸甜的口味好。 “不如各种樱桃都来一点吧。”小朱说。 “哦，这也好。”米嘉说。 小朱拿出一个果篮，装了各种樱桃，才薄薄的一层。要是算钱的话，这里就要两百多。所以要是自己花钱，米嘉才不会去买樱桃，实在是太贵了。 “还要点什么呢？”小朱问。 “再来点榴莲吧。”米嘉说。 榴莲也是很好吃的水果，也是非常贵，平时已经要十几二十块，外面那么大个壳又厚又重，里面的肉才一点点。 “我们这里有猫山王，要不要试试？”小朱说。 “好啊。”米嘉压根不知道猫山王是什么。 “还要点什么呢？”小朱说，“有个rb苹果不错。” rb苹果特别好吃的吗？米嘉拿起看了看。以前很好吃的富士苹果好像就是引进的rb种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富士苹果越来越平庸，不知道是种植手法不好还是退化了。 “这苹果多少钱一斤？”米嘉问。 “论个卖，一个39，两个59，”小朱说。 吃了能升仙吗真是，两个苹果60块，要不是这种机会，米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吃这种进口水果。顺手放了两个苹果进果篮，里面已经填满一半了。 “再来点芒果把。”米嘉说。 芒果也是很好吃的水果，好的芒果清甜无渣，酸甜可口，差的芒果就一股味道，还塞牙。这里的芒果应该都是好芒果，挑了两个大芒果放进去。 还有桃子也是，好的桃子很好吃，不好的桃子又酸又涩。米嘉喜欢吃脆桃，从外表很难看出来好坏，每一次买桃子都是一次赌博。米嘉不喜欢赌博，所以很少买桃子。 这边的桃子都是好的，加上桃子，主体部分都满了。又拿了点无花果和香梨，把果篮塞满了。米嘉提着果篮沉甸甸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里多少钱？我还是付款吧。” “不用，我们吴老板说过送的。”小朱说。 “太贵重了，这里得好几百块了。”米嘉说。 “其实没有标价那么夸张的，进货价不算很贵。”小朱扑哧笑了一声，“这篮子水果，进货价大约在一百多两百块钱左右吧。” “进货价是进货价，不一样的。”米嘉说，不过两百块钱也很贵了，这里的水果看起来不少，其实三四天就能吃完，平均下来一天五六十块的水果钱，实在是太多了。 “米总是来谈加盟的吗？”小朱问。 “我是做广告牌的。”米嘉不忍心让别人失望，忍不住加了一句，“也有谈过加盟。” 第二十四章 小朱 “米总觉得加盟的条件好吗？”小朱问。 又来一个推销的？米嘉有些后悔，干嘛要说加盟的事呢，“还不错吧，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精力去做水果了。” “其实……吴老板找过我，让我考虑出去独挡一面，做加盟店的店长。我说我经验不够，吴老板说这时候需要的不是经验，是冲劲。米总觉得呢？”小朱说。 米嘉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只是觉得很奇怪，小朱和他是第一次见面吧？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就能谈论这种和前途命运大有关系的事情！这不是应该和父亲姐妹老公男朋友才能谈的吗！ “冲劲很重要，这个经验也很重要，怎么衡量，就要看你自己了。”米嘉说车轱辘话应付。 “我已经想了好几天，睡觉都睡不着。”小朱说。 那也不能无端端去麻烦陌生人啊，米嘉只好继续说车轱辘话，“做店长有做店长的好处，但是祸福相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做也有不做的好处。反过来说，做店长有做店长的坏处，不作业又不做的坏处。只有你自己最知道自己的情况，别人不可能替你决定。” “我明白了！”小朱说。 你明白什么了明白，米嘉明明就是泛泛而谈。 “我会接受店长的职位！”小朱说。 这么胡乱下决定不好的吧！米嘉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不知道会派给谁做店长，希望是个好的老板。”小朱说。 按照绿洲水果的加盟方案，加盟商只要出钱就行，其他什么都由绿洲水果出，包括店长，加盟商什么都不用操心。米嘉也不知道绿洲水果这个政策有没有成功，他去绿洲水果从来没注意过店长怎么样。 “应该都可以的吧。”米嘉说，两年后还有很多绿洲水果，不管经营得怎么样，店还开着就说明还能撑下去。 “那个……如果米总加盟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小朱说。 “啊？”米嘉忽然明白了。 这女人其实根本不是在犹豫要不要做店长，她早就决定了要做，问米嘉只是钓鱼而已，米嘉如果说了鼓励的话，顺理成章就要求米嘉考虑她。就算米嘉没说，小朱没话找话也要求了。 “做水果店最重要的就是水果搭配，怎么摆放水果，高中低进哪一些，怎么把客人吸引进店，怎么用优惠让客人办会员，成为忠实客户，我都很了解，绝对能做好。”小朱说。 问题是大家钱就这么多，衣食住行样样都要钱，你搭配出花来人家买水果的预算就那么一点。好像米嘉这样的，那都是有优惠就上，没优惠就撤。 “主要是我们的经济还不够发达，这三十块一个苹果消费还是太高了。”米嘉说。 “不会的，我们的加盟店主打中端，推荐的品种大概十五块钱一个，没有这么大，颜色也没有这么红，不过味道一样好。”小朱说。 十五块一个也很贵好不好，一般人吃的苹果都是几块钱一斤。十块钱能买好几个那种。不过有钱人的确是有钱，花园岛那么贵都卖的那么好，十五块的苹果说不定也比米嘉想象中适应市场。 “我暂时是没精力做水果店了。”米嘉说。 “那没关系，以后总有机会的。”小朱说，“米总认识很多商业精英和有钱老板吧？要是有兴趣的话都可以来投资，只要十万块钱就可以开加盟店，完全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坐着收钱。” 这话好熟悉，简直就是老鼠会的套路，米嘉更不信了。 “做什么生意都要亲力亲为才行。”米嘉说。 “亲自做的话肯定更好，利润更高。不过要先上手，学会了才能做运营。要是对水果店一无所知，还硬要插手的话，很有可能会起反效果。”小朱说。 这话说得不错，外行指挥内行什么时候都是大忌，可是和前面坐着收钱结合起来，让米嘉心里起了警惕。 “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米嘉说。 “这么快就走了。”小朱拿出一张名片给米嘉，“这是我的名片，如果米总想要做绿洲加盟，或者米总有朋友想做加盟，都可以来找我。” 米嘉看了一眼，原来小朱叫做朱俏，把名片放进包里，点点头说：“好的，我去问问。” 说完米嘉赶紧走了，朱俏非要送出去。 “米总你的车停哪了？”到了外面，朱俏左右张望。 “没开车。”米嘉只能硬撑，“市区开车太不方便了，找个停车位再走过去目的地，还要几十分钟，我还不如直接骑单车。” “也是，停车位太少了。”朱俏说，“我们店前面有个停车位，您再来的时候打个招呼，我们把前面的水泥墩子移开，您就可以用了。” 水果店前面有个停车位，本来是公用的，被绿洲水果放了水泥墩占用。这当然是违法的，不过大家都这么干，没人来管，也没法子管。市中心停车位很紧张，要是不让水果店占位，那肯定会有车子停在那个位置上。等到绿洲水果进货出货的时候，一辆大货车停在门口道路上，交通立马就堵塞了。 想起停车位，米嘉好像又想到了一个可以赚钱的地方。于是踩着共享单车穿过几条小巷子，来到一栋四层的小楼跟前。很久很久以前，这里还是龙津市的边缘，有一些小工厂。后来城市扩大，就把这些小工厂全都包裹在城市中心。 现在这些小工厂全部都停工了，有些拆了，有些没有。没拆的就变成仓库或者商铺，这栋四层小楼就变成了仓库。因为原来是工厂，所以里面很大很宽敞，门口也很大，货车可以直接进门装卸。只要拆掉那些多余的东西，一楼就可以变身成为停车场。 再过几个月，这儿会改成洗车店，生意不好，很是清淡。只有那些实在找不到车位的人才会去。后来洗车店干脆直接让人停车收停车费，赚得还更多了。米嘉如果能够把这里便宜拿下来，直接做停车场，应该能赚吧。 门口有个很老的保安，至少六七十岁，懒懒散散的坐在椅子上吹风扇，旁边拴着一条正在跟骨头较劲的小土狗，一点都不像是能够看家护院的样子。 “阿伯你好。”米嘉走过去打招呼。 “好，你找谁？”老保安问。 “你们业主在不在？”米嘉问。 “业主？”老保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们业主是飞龙资产有限公司，他们办公室在人民路2号……我忘了几楼，你去了能看到，公司很大的。” “飞龙资产啊。”米嘉点点头，“老伯这里是不是要拆迁了？” “有这么个说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传拆迁好几次了。”老保安说。 “这次不一样吧，原来租这里的人不是要退租了吗？”米嘉说。 “原来是因为要拆迁退租的？”老保安一愣。 “你不知道？”米嘉问。 “不知道啊，我一天到晚都在这里看门，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人老了，做什么都没精神。前些时候还看看新闻，现在眼睛不行了，新闻都看不了，看一会儿报纸眼睛就发疼。”老保安唠唠叨叨的说。 “这儿一个月租金多少？”米嘉又问。 “整栋楼是四千多，一层一千左右。”老保安说。 “做仓库也这么贵的嘛？”米嘉吃了一惊。 “我们面积大啊。”老保安说。 可是对米嘉来说只有第一层的面积才有用，上面三层没用。这四层也是砖混结构，没有路让车子上去，就算上去了也不敢随便停，结构不够稳固。要是加强结构，再修一条路让车子可以开上去，那土建费用就太高了。 光是第一层，大约可以停30辆车子，按照每天轮换两次，每辆车子平均十块钱停车费来算，那最多就是600块钱一天。30天一个月，那就是一万八一个月，看起来赚的很多，然而并不能这么算。 就算在市中心，也并不总是能够找到足够的客户。市区停车位置紧张没错，那是免费停车位。能停免费的，谁愿意停收费？这个四层楼周边又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 节假日可能生意会好一些，平时的生意肯定没那么好，如果只有一半的营业率，那就剩下九千块，如果只有四分之一，那就是四千多，和租金一样了，这是要赔本的——打开门做生意，支出很多，水电人工物料税收等等，九千块都不一定能赚钱，别说四千。 这样很容易亏本的，要么米嘉可以把上面三层转租出去，那要保本就容易很多。可是这栋楼是好几十年前的工厂，现在也只是用来做仓库，要住人肯定是不行的，还面临着拆迁，有谁会来租呢？ 先不管他，米嘉骑着车来到人民路2号，找到飞龙资产。这是一家很正规的公司，门面很大，米嘉说明来意之后，人家让他在一边等着。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出来人见他。 第二十五章 飞龙资产 “米老板对吧？”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米嘉来到接待室的一角，给米嘉倒茶，“小姓李，是飞龙资产有限公司租赁部的副科长，你是来跟我们商量九曲巷12号那一栋四层楼仓库的租用问题吗？” 这样说话倒是很清楚，米嘉点点头说：“李科长好，我想问一下你们那里是不是要出租？” “那里已经有租户了。”李科长说。 “不是已经退租了吗？”米嘉说。 “没有退租，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谣言？”李科长板着脸说。 “是谣言吗？”米嘉一愣，那为什么过两个月那里就换成洗车店了呢？难道是原来的租客自己改造的？还是米嘉来得太早，原来的租客还没有退租？ “你是张总叫来的吧？”李科长说。 “张总？”米嘉完全不知道李科长在说什么。 “除了张总，还有谁这么消息灵通。”李科长说，“12号仓库的租客的确说了要退租，我还在跟他们谈判，根本没发布消息，你就找上门来，肯定是有内幕。” 其实并没有内幕，米嘉只好说：“我是按照常理推断的，那边都说要拆迁，仓库里面的东西那么值钱，肯定要另外找地方。”其实仓库里放的什么米嘉都不知道。 “他们当然要另外找仓库，可这边的也不一定要退。真拆迁的话，你有生意在运行的地方，拿到的拆迁款肯定比没生意搬空了的地方多，谈判起来也比较有底气。”李科长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四层楼那边根本不适合开洗车房还硬是要开，开完了生意不好还换成停车场，原来是为了多要拆迁款。可惜这一次根本没拆成，这些算计全都落空了。 “人家肯定要搬的，你可以另外找人来租。”米嘉说。 “找你租？”李科长说。 “找我也可以。”米嘉说。 “你打算租下来做什么？”李科长问。 “我是做广告牌的，打算先在四层楼上头竖一个广告牌。”米嘉说，“下面用来做洗车店，二三楼用来做其他。第四层还是做仓库，我有很多东西要放。” “租金方面呢？”李科长说。 “那当然是越低越好。”米嘉说。 “我现在是4200块一个月。”李科长说。 “最好能低一点。”米嘉说。 “你想低到哪里去？”李科长说。 “我的投入很大。”米嘉说。 “你投入这么大，一拆迁不是全没了吗。”李科长说，“米老板你有什么想法，拿出来大家一起探讨，不要遮遮掩掩的，没意思。我们是大公司，持有的物业很多，一栋四层的小楼一个月几千块的租金不算什么，就算不租了，空在这里，难道拆迁的就敢不给我们全款？只不过谈判的时候麻烦点罢了。” 这并不是谈判麻烦的问题吧，如果造成公司的损失，李科长难辞其咎。他只是租赁科的副科长，拆迁赔款这么大的事，肯定不是李科长一个人能扛下来的。 “那我就直说了。”米嘉也不客气，“两年免租吧。” “免租？”李科长没想到米嘉胃口这么大，“两年？” “合同签两年。”米嘉说，“您刚才也说了，一栋小楼一个月几千块租金对您不算什么。” 李科长气的笑了，他的意思是说宁愿不租出去也不会给米嘉占便宜，没想到米嘉直接就说免租，真以为飞龙资产是他们家开的呢，就算是张总亲自来也不能开这种条件。 “免租金，那不是白给你用？”李科长说。 “当然不是白给我用。”米嘉说，“我开洗车店的钱，建广告牌的钱，等拆迁的时候这些都可以要赔偿。我愿意把这些赔偿拿出来大家平分。” 拆迁一向都是敲竹杠的好时机，房间里面设备设施越多，能赔的钱就越多，大家都很明白这里面的门道。问题是敲竹杠不一定能成功，万一没成，投入的钱就打水漂了。 “平分不行。”李科长很是心动，却还是讨价还价，“拆迁赔了钱，先把租金给我们，剩下的平分。” “那我忙活半天还可能亏本，太吃亏了。”米嘉说，“不如这样吧，我保证你们分到的拆迁赔款比租金高，要是不够，我出现金补齐。高多少我就不保证了，赔得越多分得越多。” “这样……”李科长想了想。 “你们不投入的话，这些多出来的赔款本来就没份。”米嘉说。 “我要和上头报告，你先坐一会儿。”李科长说。 “请便。”米嘉说。 飞龙资产和米嘉无冤无仇，不应该平白占人便宜。只不过米嘉自己也穷，所以才利用其实没有拆迁这一点来逃租金——签个拆迁的时候才赔钱的合同，没拆迁当然就不用赔钱了。要是停车场赚了钱，米嘉还是会付租金的，没赚到钱那就没办法，万一要是赚多了，还可以给飞龙资产分红。 天气很热，米嘉一会儿就把一杯茶水喝光了，左右看看没人理，于是自己去饮水器倒茶。喝过几趟之后茶叶都泡没味了，李科长才走回来，他跟在一个高高瘦瘦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后面。 “你是天材广告的米老板？”那中年男人说。 “您好。”米嘉站起来伸出手，“您贵姓？” 那中年男人看了米嘉好几秒，才伸出手来和米嘉握手。 “免贵姓张，张发生。”那中年男人说。 “原来是张总。”米嘉忽然想起来，李科长不就是误会了他是张总的关系户，现在正主出来了，不由有些尴尬，虽然米嘉根本没有借张总的名声。 “你想要租九曲巷12号仓库，租金还一分钱都不想给？”张发生坐下来说。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把。”米嘉说，“我给仓库建广告牌，做洗车店，等拆迁了大家一起分赔款。” “你就确定人家能赔钱给你？”张发生说。 “如果没能赔钱，损失完全由我承担。”米嘉说。 “那我们还是损失了租金啊。”张发生说。 “要拆迁了，这笔租金你们本来就拿不到手。”米嘉说。 “我们不要额外的赔款，只要等着拆迁赔款就行，这不是更简单吗？”张发生说。 “那我没什么话好说。”这样的话米嘉赚不到钱，不过省了麻烦，也算是好事。 “我们是大公司，跟你签一个没有租金的租赁合同，过不了财务部的。”张发生说，“我最多可以给你一个优惠价，每个月2000块钱租金。这些租金你可以暂时欠着不给，等拆迁赔偿一起给。” “拆迁赔偿还要对半分吗？”米嘉问。 “那是当然。”张发生说。 “那我不是很吃亏？”米嘉说。 “一个月两千块钱而已，拆迁赔偿款没这么少，一个广告牌可以要好几万赔偿，洗车房可以要十几万。”张发生说。 其实并没有这么容易，地产公司又不傻，建广告牌多少钱，洗车房的设备多少钱，能不能搬走，搬走会损失多少，人家清楚得很。只不过人家能够在地产上赚大钱，所以才给你明显高了的赔偿。可人家算清楚根本赚不了钱之后，就不会干这种赔本生意。 “那还是算了吧。”米嘉觉得太麻烦了，本来只是想来捡个便宜，捡不着那就见不着，反正也没成本，顶多就是骑共享单车的钱，还喝了几杯茶可以冲抵呢。 “那你想怎么样？”张发生问。 “我觉得自己经验实在太少，没资格和飞龙资产这样的大公司合作。等我以后成长了再来麻烦张总。”米嘉说。 “你这家伙。”张发生笑了笑，“就一心想要占便宜，占不成便宜立马就跑。” “我不是这个意思。”米嘉赶紧说。 “这一次要拆的地方很大，可以下手的地方很多，我这里不行，还可以另外找地方。”张发生说。 米嘉这次没法子否认了，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我很奇怪，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小李还以为你是我的关系户呢，时间这么凑巧，那边刚提出要解除租约，你就上门了。要不是我自己知道不是，我都要怀疑。”张发生说。 “那个……我有很多信息来源。”米嘉其实一个来源都没有，不过别人又不知道。 “正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喝杯咖啡吧。”张发生说。 喝咖啡？喝什么咖啡？米嘉跟着张发生到了飞龙资产外头，拐进小巷子里，走了不到两分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一个很僻静的院子里。这院子周围长满了大树，遮住了阳光，在这大热的天气里居然很是凉爽。院子里开了一家咖啡屋，零零散散的摆了十几张桌子，张发生坐下，要了一杯卡布奇诺。 米嘉对咖啡完全没有任何认识，于是要了一杯冰咖啡，至少能解渴。很快他们的咖啡上来了，卡布奇诺原来就是牛奶咖啡，只不过牛奶打了泡沫，堆在咖啡上，味道很香。冰咖啡则是冰冻的咖啡，并不怎么好喝。 “米老板你真年轻。”张发生说。 第二十六章 张发生 “刚大学毕业出来做事。”米嘉说。 “当年我刚毕业，也想着出来自己创业，最后还是不敢，乖乖上班去。”张发生说，“要是我那时候就自己做生意，现在不知道会怎么样，也许我会成为大老板，亿万富翁，也许早就破产，也许守着自己的一点小生意，赚个几万块一年。” 也许积劳成疾死掉了，米嘉默默的补上一句。 “我们这边一拆迁，你就看到了这里面的发财机会，可以说嗅觉很灵敏了。不过气魄还不够。”张发生说。 “气魄？”米嘉问。 “租下来才能赚几个钱，当然是买下来赚得才多。”张发生说。 “买……买下来？”米嘉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张发生反问。 “这个……要多少钱啊！”米嘉说出口才想起来，他没钱不等于张发生没钱，人家钱多得是，“公司不肯卖的吧？”都要拆迁了，眼看着会升值，怎么可能会卖掉。 “我们飞龙把名下的资产分为两种，一种是能赚钱的，一种是不能赚钱的。能赚钱的就是优质资产，应该保留在手。不能赚钱的就是劣质资产，应该赶紧脱手。”张发生说。 这说的是那个四层楼仓库吗？因为被退租了，不能赚钱，所以就变成劣质资产了？ “不对吧，有些资产虽然暂时没法子赚钱，可是在升值，也算是劣质资产吗？”米嘉问。 “你怎么知道会升值？”张发生问。 “要拆迁啊。”米嘉说。 “谁说要拆迁？”张发生说，“有正式通知吗？” “都传遍了，规划图也出来了。”米嘉说。 “传遍了就是真的？有规划图就是真的？规划图公布了吗？”张发生问。 米嘉哑口无言，拆迁的确不是真的。 “所以，这是劣质资产。”张发生说，“有人想买的话，公司按照程序是可以卖掉的。我已经和人说好了，大家一起出钱，把这个仓库买下来。偏偏你这时候跑过来说要租仓库，要是租出去了，我还怎么买？” 米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刚才张发生并不是真的和米嘉讨价还价，而是在试探米嘉，看米嘉是不是他对头派来的。试探到不是，张发生才和米嘉和咖啡。如果米嘉一定要把仓库租下来，只怕喝的就不是咖啡了。 “我不知道原来张总已经盯上那个仓库了。”米嘉赶紧说。 “我知道你不知道。”张发生笑了笑，“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种事情可是很犯忌讳的。” “是。”米嘉脑门子冒出冷汗。 飞龙资产的规模很大，具体多大，米嘉也不清楚，光看人家的办公楼就非同小可。张发生能在飞龙资产做总，不论是总经理还是副总经理还是什么总，反正不是米嘉能得罪的。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对你这样的年轻人还是很看好的，莫欺少年穷啊。”张发生说。 “仓库我不租了。”米嘉表明态度。 “租，怎么不租。”张发生说，“我把仓库买下来以后，你再租下来，条件就按你说的。我不要你租金，你来投资一个洗车店，拆迁时候洗车店拿到的额外赔款由我们两家均分。赔款多，你别眼红。赔款少，抵不上租金，我也不怪你。” “这个……这个……”米嘉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张发生问。 根本没拆迁啊，而且米嘉也没想做洗车店，他想做的是停车场。洗车店有很多设备，拆迁可以额外赔钱。停车场可没什么设备，拆迁起来不会赔多少。飞龙资产是个正规经营的大公司，按合同行事，被米嘉占了便宜不会怎么样。可张发生是个人，要是米嘉明目张胆把人骗了，那可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事。 “拆迁这种事，说不准的。”米嘉说。 “那是当然，我愿意赌，你不也愿意赌吗？我下的本钱大，赢了赢得多，输了也输得多。你下的本钱小，赢了没我赢得多，输了也没我输的多，这不是很合理？”张发生说。 米嘉还想着要怎么回应的时候，门外走来一个人，张发生站起来打招呼：“老刘！这里。”回头对米嘉说，“这是我的合作伙伴，买仓库就用他的名义买。” 米嘉一看，来的却是伊南娜的刘叔叔刘东。 “怎么你在这里？”刘东看到米嘉，愣了一下。 “你们认识的？”张发生问刘东。 “这是我侄女的同学，给我添了好多麻烦。”刘东说，“我好容易给我侄女申请了个大学生创业基金，这家伙就来挑拨离间，说什么绝对不能乱签文件！搞得我后续计划都没法子开展。都不知道这家伙用的什么**药！” “这还用想的吗。”张发生笑着说。 “我不是她男朋友。”米嘉连忙申明。 “是的话我就不生气了！”刘东说，“是自己人，那顶多就是不知好歹，教育教育就行。连自己人都不是，你什么身份，跟我胡说八道！” “现代大学生的关系真是混乱。”张发生感叹。 “不是！”米嘉完全没混乱过，一直都是一个人。 “不说这个，我们说正事。”张发生说，“今天米老板跑到我们飞龙资产来，说要租九曲巷那个仓库，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你怎么想起来要租哪里的仓库？”刘东问。 “我听说那个仓库原来的租户退租了，觉得有机会赚点小钱，所以就想去把仓库租下来。”米嘉说。 “租下来做洗车店，等拆迁。”张发生说，“我就把他带了出来，跟米老板说你要做洗车店可以，等我把仓库买下来。” “洗车店倒是不错，全部器材都可以租过来，用不了几个钱。营业额也很容易做，做大了赔钱赔得多。”刘东说，“不过这生意用不着米老板啊，我们自己就能干，又没什么门栏。” “做生意嘛，钱是赚不完的。”张发生说。 “给别人赚没问题，给他赚不行。”刘东说。 “给我个面子。”张发生说。 “张总你真是……好好好。”刘东说，“小子，你走运了。” 米嘉苦笑起来，这算走哪门子运，“还是算了吧。” “你什么意思！”刘东冷着脸问。 “骗拆迁补偿这种事，说到底并不是很合法的，要是大家精诚合作团结一心，那还有可能成功，要是一开始就尔虞我诈，那肯定会失败。”米嘉说。 “你这是看不起我？”刘东说，“你看不起我不要紧，还看不起张总！黄口小儿，欺人太甚，今后你别想再我手里接到任何一个项目！张总，你看到了，不是我不给面子，是这家伙给脸不要脸。” “哎呀怎么这样呢，有话好好说嘛。”张发生说。 “张总，刘老板对我有偏见呢。”米嘉说。 “你们的事我也不掺和，既然这样，那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合作把。”张发生对米嘉说。 “谢谢张总的咖啡。”米嘉一口气把剩下的冰咖啡喝掉，冻得脑门子疼，“我先走了。” “以后为人处事成熟点，像你现在这样，什么生意都做不成！”刘东说。 “谢谢刘老板的教导。”米嘉莫名想到一句话，忍不住说了出来，“退潮的时候才知道谁在裸泳。” 说完米嘉就走了，一边走一边后悔。走就走嘛，干嘛要说这种得罪人的话。刘东要出风头就让他出呗，反正米嘉又不会掉一块肉。现在说了得罪人的话，刘东记恨给米嘉找麻烦怎么办？米嘉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回到家，洗了澡，正想着要吃什么东西，忽然电话响了，一看居然是伊南娜打来的。这女人想干什么，不是已经说了再见吗，至少三五七年之内不要见吧。 “喂？”米嘉没法子还是接了电话。 “小嘉，你和飞龙的张总说什么了？”伊南娜问。 “我想找飞龙资产租他们的仓库，怎么了？”米嘉说。 “他找我爸打听你的事。”伊南娜说。 “啊？”米嘉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还让我约你出来一起喝咖啡呢。”伊南娜说，“你现在有空的吧？一起出去喝咖啡吧。” 又是咖啡？就不能吃点别的吗，就算吃麦肯基都好。米嘉心想咖啡店应该也有东西吃的吧，最好是有披萨的地方。这外国烧饼太贵，米嘉还没吃过呢，别人请客的话那就最好了。 “在哪里？”米嘉问。 “星巴巴啊。”伊南娜说。 龙津只有一间星巴巴，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一天到晚里面总是有人。在龙津这种并不怎么流行咖啡的地方，已经算是生意很好了。米嘉经常在外面路过，从来没打算进去，里面的东西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 伊南娜、伊南娜父亲还有张发生已经在等着了，米嘉过去打了招呼坐下。张发生就问：“你今天说退潮的时候才知道谁在裸泳，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顺口说说而已……其实还是有意思的，拆迁并没有拆成，所以刘东和张发生这门生意注定要亏本。 第二十七章 裸泳 “你是不是听到了关于刘老板的什么消息？”伊南娜父亲问。 “没有，我都不认识她。”米嘉否认。 “你不要有顾虑。”张发生说，“我和刘东是合作伙伴，但不会无条件的站在他那边。尤其是现在这么敏感的时间，要是这单生意赔了，我十几年的积蓄都泡汤。” “这个我可不敢瞎说。”米嘉没法子透露真相。 “我也听到了一点风声。”伊南娜父亲说，“刘东最近不太行。” “爸你不是说刘叔叔的生意很稳当的吗？”伊南娜惊讶的说。 “做生意哪有包赚钱的，我听说刘东最近好几单生意都赔了本，弄得资金紧张。所以他才会为了五十万这么生气。要是以前，五十万这种小钱刘东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伊南娜父亲说。 “九曲巷那个仓库的标价是五百万，我估计怎么也要三百多四百万才能拿下来。这钱我们是一人出一半，我已经给了两百万给刘东。本来想着这些钱在他哪里很安全，要是出问题了可怎么办。”张发生说。 “你的钱他不敢的吧？”伊南娜父亲说。 “我自己是飞龙资产的人，不能用自己的名义来买，所以要借刘东的名头，把仓库登记在刘东的名下。要是刘东翻脸，把拆迁的利润独吞了，说那200万是借款，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都没法子跟别人说，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要不然我就是吃里扒外，贪污**，占公司便宜。虽然说公司里人人都这么做，可太石锤了还是不好。董事会都要启动调查程序才行。”张发生说。 “不会的，他的名声还值钱呢。”伊南娜父亲说。 “我不敢说，他的名声没事。”张发生说，“米老板，你跟我老实说，究竟听到什么风声。我这个人没什么好，就是一个，谁对我好，我记一辈子。” 米嘉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只好旁敲侧击，“刘老板是不是在这次拆迁上投了很多钱？” “他是最早知道消息的那一批人，我们还在猜究竟会不会旧城改造的时候，他已经暗地里买了两套房子。大家都说这次他可发大了，一拆迁就赚好几千万。”伊南娜父亲说。 “现在已经涨到好几亿了。”张发生说。 “好几亿也太夸张了。”伊南娜父亲说，“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得到消息，刘东几亿，那谁不得十几亿，还有那谁那谁那谁的老婆孩子小舅子，能比刘东少？全加起来拆迁款都赔给他们也不够。” 没错，就是不够，所以地产商干脆不干了，大家都想着拆迁致富，一拆富三代，普通人这么想，这些有权有势有门路的人也这么想，说不定这些有权有势有门路的占比更大。 “如果拆迁出问题，刘老板的损失会很大吧。”米嘉说。 “那是当然，不但刘东损失会很大，还有很多人的损失都会很大，市政府里……我是说好多人的亲戚朋友要破产。”张发生说。 “这次重建不会出问题的吧，规划都出了，这是市政府的重点项目，能出什么问题？”伊南娜父亲说。 “确定由哪一家进行开发了吗？”米嘉问。 “要投标。”伊南娜父亲说，“我们估计是海峰，绿林，或者领域这几家，应该是联合中标，这么大块肥肉，。” “这几家都是本地的地产商吧，全国性的大地产商一家都没有，这是为什么？”米嘉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 “旧区重建涉及拆迁，外地公司不敢动手。房地产开发里拆迁是最麻烦的，一不小心闹出人命来，影响太大。一般那些全国性的大地产商宁愿去郊区新开发一块地，也要避开拆迁。”依楠娜父亲说。 “我听说这一次的拆迁很不好办。”米嘉说。 “只要有钱，最后肯定能拆成的，都这时候了，没有谁一定守着祖屋不肯搬的，只是要钱罢了。”伊南娜父亲说。 “你也要钱，我也要钱，一间屋子几百万，一栋楼好几亿，一大片地区这么多楼，还有刘老板这样的人在里面兴风作浪，拆迁起来困难重重。”米嘉说。 “办法总比困难多。”伊南娜父亲说。 “我们龙津现在开发的楼盘有多少？郊区一大片一大片的楼盘，小的都能住几千上万人。要是这些楼盘全部完工，龙津lc区所有人全都住进去都卓卓有余。”米嘉说的其实是马后炮，拆迁没成功之后的分析文章，不过现在说就是前瞻预定了，“伊先生说的几家地产商，在郊区都有大片土地吧，都在开发大型楼盘吧？他们并不着急拿地，对旧区改造的事情肯定求稳。拆迁是最麻烦的，开始的时候肯定一个比一个开价高。” 其实不止开始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比一个开价高，等房产商都撤退了，还有人拿着自己几十平米的小房子要价几百万，平均一平米十万块，比北上广还高。 “你的意思是，这次拆迁会拖很长？”伊南娜父亲若有所思。 “刘东那边把钱都投进去要拆的lc区了，资金链很紧，要是拆迁拖得时间很长，一不小心就会翻船。”张发生说。 “不会翻船的吧，大家都知道要拆迁，那片的房子只会涨不会跌，资金链真的撑不住，卖一个房子就行了。舍不得卖的话拿去抵押也行。”伊南娜父亲说。 “这时候人家肯定会杀价，要办抵押可不容易。很有可能有人会趁机逼他卖房。”张发生说。 “不能把，刘东交游这么广，别人怎么也要给他点面子。”伊南娜父亲说。 “面子？跟真金白银比起来，面子能算什么。”张发生说，“很多人不信风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刘东要是赚个几千万，那大家顶多眼红一下，让他出点血算了。要是赚个几亿，你看他守不守得住。” “这么说，刘东这次不太稳当？”伊南娜父亲说。 “看拆迁，要是拆迁快，赔钱快，刘东拿了钱就跑，别人来不及下手，那就没事。要是拆迁磨蹭，那可就说不准了。”张发生看着米嘉，“你的消息准不准的？这次拆迁真的会拖很久？” “从经济原理上分析，肯定会拖很久。”米嘉说。 张发生和伊南娜父亲一起笑了起来，小了好一会儿，张发生才说：“我国自有国情，经济原理不一定适用。” “从我国国情上来分析的话，那可能更糟。”米嘉说，“我国的国情就是砍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做。这次拆迁，赔本的可能性很大。” “房地产的生意，一般不会赔本的吧。”伊南娜父亲说。 “今年跑了好几家小地产商了。”张发生说，“米老板说的很对，拆迁这事，大家都一窝蜂往上挤，好像一定能赚大钱。现在这么一分析，还真是未必。” “全是靠猜不能下这样的结论。”伊南娜父亲说，“那些跑路的小地产商没钱没人，建了楼卖不出去只能跑路。这旧城改造可是市政府的重点工程，要是搞半天没弄成，市里多没面子。” “重点工程也不是没失败过。”张发生说。 “和地产相关的没失败过啊，旧城改造这么大的项目，还是在市中心。要是改到一半不改了，市中心一大片破破烂烂的，这里一栋烂楼那里一条烂路，像什么样。”伊南娜父亲说。 “不是说这种失败，拖个三五七年慢慢来，那就等于失败了。我要去找找地产公司里面的朋友，问问他们怎么回事。”张发生说。 “我问过很多地产公司的朋友，都说这次肯定是动真格的。市里开的条件很优惠，大家都要去投标，中标了能赚大钱。”伊南娜父亲说，“没听说有哪一家公司说做不了。” “你都问的谁？”张发生问。 “问了好几个……主要是永高的老谢。”伊南娜父亲说。 永高房地产在龙津很出名，花园岛就是这家公司开发的。不过米嘉记得永高房地产并没有参与到旧城改造里面。 “老谢啊，他应该离开一线坐办公室好几年了。”张发生说。 “但是有什么消息他都知道的啊。”伊南娜父亲说。 “我和你一起去找人问清楚，关系太大，可不要阴沟里翻船。”张发生说。 “炒股的时候，如果连街边的大婶都在问买什么股票赚得多，那就是时候退出了。我觉得房子也一样。”米嘉说，“人人都觉得拆迁能赚大钱，可能……就赚不了那么多。” “你说的也有道理。”张发生说，“我想去打听打听消息，总之这次承你的情。” “没什么。”米嘉说。 “你是做广告牌的对吧。”张发生说。 “对，天材广告。”米嘉说。 “刘东找人注册了一个广告牌公司，叫做九重天广告。他找我让我把飞龙资产旗下所有广告牌都租给九重天。”张发生说，“我告诉他我们公司的广告牌都签了合同，还没到期，他让我一定想办法。” 第二十八章 九重天 “刘老板也做广告牌了？”米嘉一愣，这是要抢生意吗？ “他打算先把飞龙资产的广告牌全部包下来，还要把lc区要拆迁地区的广告牌也都包下来。”张发生说，“然后搞个统一的广告牌公司，开放让人加盟。谁不加盟的，就让城管上门检查，那么多法律法规，总能找到个疏漏。” “这也太夸张了吧，城管又不是刘叔叔家里开的。”伊南娜说。 “检查肯定能检查，城管查违章，谁能说不对。”张发生说，“检查发现不合法规，下个整改通知书。过几天还是不加盟，趁着夜深人静把底座锯断。第二天安排个人拍视频上网，广告牌摇摇欲坠随时伤人，舆论立马就爆了。城管马上出来澄清，他们已经发了整改通知书，没有责任，但是为了市民的安全，立即发动全市检查，这要查出点问题来还不容易，没问题也可以创造条件制造问题。” “刘叔叔垄断广告牌想做什么？”伊南娜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按道理说这门生意赚不了什么钱。”张发生说，“好了，我先走了，以后有空出来喝咖啡。” “我跟你一起去吧。”伊南娜父亲说。 “张伯伯再见，爸爸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伊南娜说。 “别太晚回！”伊南娜父亲说。 “不会的，九点前肯定能回。”伊南娜说。 然后张发生和伊南娜父亲走了，剩下伊南娜和米嘉两个。米嘉的咖啡还没来，没法子走，看着伊南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说的话已经全部都说完了。 “宠物店又遇上问题了。”伊南娜对米嘉说。 “怎么了？”米嘉问。 “原来宠物医院不能随便开的，有很多条件。”伊南娜说。 这不是废话吗，宠物医院那也是正规医疗机构，如果有畜牧传染病大规模流行，宠物医院是要上阵干活的。米嘉问：“是不是要动物诊疗许可证和动物防疫合格证？是在动物防疫监督所办的。” “对啊。”伊南娜说，“我去了区里的动物防疫监督所，他要我们提交执业兽医的身份证和学历证明，还有职称证明。” “不是有的吗？”米嘉问，随便找个兽医就行，等宠物医院开了，难道还不许人家辞职？到时候再换。 “我找的那个兽医在办退休，这些证明的原件都不在他手里呢。”伊南娜说。 “复印件就行了吧？”米嘉说。 “一定要原件。”伊南娜说。 怎么会一定要原件，明明可以用复印件，而且也不一定要三证齐全，学历证明和职称证明有一个就行，这些证件网上都可以查验真假，完全没必要原件。 上一回是怎么弄的来着，米嘉想起来了，“不要去区里的的防疫所，去市防疫所。” “不一样的吗？”伊南娜问。 “当然不一样。”米嘉说，按照规定其实只要提供复印件，但是区里面的机构不敢负责任，非要原件，市政府的机构就敢负责任，规定说只要复印件他们就真的只要复印件。 “那我去市里问问。”伊南娜高兴的说，“你一定查了很多资料吧？” 其实并不是查的，上一回就是这么办的，还是伊南娜找到的门路呢，米嘉并不想要这份功劳，摇摇头说，“我只是按常理推断，也许能行也许不行。” “你的广告公司怎么样了？”伊南娜问，“有什么我能帮得行忙的地方吗？” “暂时还没有。”米嘉说，以后应该也不会有。 “我帮你打听了一下。”伊南娜说，“你知道为什么基金那边这么容易就通过了你的申请？” “不知道。”米嘉对此还糊里糊涂。 “创业基金会的人是从城管局借调的，城管局还管着高速公路的广告牌呢。”伊南娜说，“你说你能够提高广告牌的租金，他们肯定高兴。”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刘东的面子不好使。还是那句话，真金白银面前，面子根本不算什么。他们以为米嘉掌握的公式能够提高广告牌租金呢，可惜的是米嘉根本没有什么公式。这可怎么办，要怎么收场？万一被发现了真相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米嘉很是发愁。 “给他们估值估高点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伊南娜说。 “估价太高租不出去怎么办！”米嘉说。 “那也不用你赔。”伊南娜说。 “我估的价格，让我保底呢？”米嘉说。 “那就给他们估价低点呗。”伊南娜说。 “总不能比现在还低。”米嘉说。 “你那个估价公式完成了没有？”伊南娜说，“赶紧加几个变量调系数，只要是严格按照公式算出来的数字，别人就算不满意那也无可奈何。” 这要怎么调整呢，米嘉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没想到毕业了还要解决这么困难的问题，比考试写论文还要困难无数倍。对于绝大多数人，大学毕业就意味着学术研究的结束，可为什么米嘉反而要勇闯新学术领域，他又没考研究生，为什么要费这个脑子。 “刘叔叔那个九重天广告，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伊南娜问。 “我哪里知道。”米嘉说。 “我估计应该是想跟你抢生意吧，广告牌能赚大钱吗？”伊南娜说，“要是赚不了多少，刘叔叔应该不会这么热心。” “应该没有把，广告牌就是赚点租金。”米嘉说。 “他会不会信了你说的话，觉得可以大幅度提高租金？”伊南娜说，“这样的话他肯定还是要找你合作的。你可别被他吓住，一定要谈到最好的合作条件，最好能拿到50%股权，要是没有50%，至少也要49%，千万不能落到33%，刘叔叔有三分之二的股权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好吧。”米嘉心里想要是真想合作他宁愿把公司卖给刘东，拿一笔钱回家呆着，至于为所欲为什么的，其实是看公司章程怎么规定，只要章程对刘东有利，别说三分之二股权，就算刘东一点股权没有他也可以为所欲为。 至于章程会不会对刘东有利，这不是明白这的事情吗。刘东不弄个对自己有力的章程，对得起天地良心和每年那么多的律师费吗。虽然米嘉并不知道刘东每年给多少律师费。 “我帮你打听一下消息。”伊南娜说。 “刘老板肯定不会告诉你的吧。”米嘉不想麻烦。 “不是跟刘叔叔打听，跟别人打听。”伊南娜说。 “先谢谢你。”米嘉没办法，“不过不用了。” “打听一下总是好的，说不定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呢。”伊南娜说。 “你自己也很忙的吧，宠物店还等着开门呢。”米嘉说。 “打听消息也用不着多少时间。”伊南娜说。 “五行不定，输个干干净净。有这么多同学跟着你一起干，要是失败了损失有多大？我们都是第一次创业，全力去做也不一定会成功，怎么能三心二意，做做这个又做做那个。一定要专心做你的宠物店，不要分散精力！广告牌的事不需要你插手，别在这方面浪费时间和精力。”米嘉沉下脸说。 “好吧。”伊南娜乖乖的说，“我一定会做好的。” 问题是你已经做坏了，这一次虽然有米嘉，可会不会再失败一次呢？米嘉对伊南娜可没什么信心。 咖啡来了，米嘉喝了一口，闻上去很香，喝起来也就那样。就和很多事情一样，外面名声响亮，头上光环无数，人人都说非常厉害，可实际接触过才知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我先走了。”米嘉说。 “晚上一起吃饭吧。”伊南娜说，“好容易有空。” “有时间多干活，不要整天想着吃饭。”米嘉说，说起吃饭肚子咕咕叫了，这一天东奔西跑，饿得要死，等一下晚上回去吃什么好呢，好久没吃烧烤了，不如去吃烧烤吧。 “不是啊，我约了一个兽医吃饭，看看能不能拉来我们宠物店。”伊南娜掩嘴笑着说，“又不是我们单独吃饭，你这么快拒绝干什么。” 什么单独吃饭，米嘉压根没想过和伊南娜单独吃饭，上一回单独吃饭，米嘉就把自己的房子给抵押了。不过伊南娜找的兽医是谁？靠不靠谱？还是跟过去看看吧……看个鬼，伊南娜的宠物店能不能做起来给你米嘉毫无关系，兽医靠不靠谱和米嘉也没关系。 这时候米嘉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创业基金办公室的孟万打来的，米嘉对伊南娜说了一声不好意思，接了电话：“喂，孟科长啊？” “小米同学你也来这套。”孟万很无奈的说，“我算什么科长，只是副科级办事员，工资多了几十块，其他什么好处都没有。升级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孟科长开玩笑了。”米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呵呵干笑两声。 “你的手续都办好了。”孟万说，“什么时候过来拿？” “我马上去。”米嘉说，正好可以不用和伊南娜吃饭。 第二十九章 小羊大排档 “现在都下班了。”孟万说，“要不这样吧，我请你吃饭。” “啊？”米嘉一愣，不是应该米嘉请吃饭吗。 “我们不能接受宴请的。”孟万仿佛看穿了米嘉的心思，“但是我们请人吃饭就没问题。” “还能这样？”米嘉很是惊奇。 “当然只能吃便饭，大吃大喝还是不行的，来我们这边的小羊大排档吧。”孟万说，“正好有些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小羊大排档啊？号，我马上过去。”米嘉说。 小羊大排档真是一个大排档，消费不高，普通点菜大概一人五十块，就算使劲点也就是一百多，米嘉还请得起——孟万号称要请客，就算米嘉再宅男也知道肯定是客套话。 他关了电话，对伊南娜说：“我得去小羊大排档，正经事。” “那正好啊，我们也约在小羊。”伊南娜说。 有没有这么巧啊，小羊大排档便宜，性价比高，也就是这么一个好处了，其他条件并不怎么样。卫生一般，味道还行，服务就别想了，一共就那么几个服务员，忙起来根本见不到人。 打了一辆车，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小羊大排档。这儿附近有很多大排档，人流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小羊大排档又是里面最热闹的一家，人坐得满满当当，有些已经开吃，有些正在等位，有的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拿着啤酒瓶子发酒疯。 孟万在角落里独自占据一张大桌子，上面摆着酸黄瓜酸萝卜花生米几样小菜，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见到米嘉和伊南娜，他招了招手说：“米老板你还带着女朋友来啊。” “不是！”米嘉赶紧否认，“这是我同学伊南娜，向你们申请宠物店那个。” “我知道，刘老板递交的申请材料。”孟万说。 “孟科长好。”伊南娜说。 “宠物店也是很好的项目，现在开展得怎么样了？”孟万问。 “已经定了地方，在花园岛购物中心，正在招聘兽医。”伊南娜说，“我今天就约了个兽医在这里见面呢。” “兽医的事情很麻烦的。”米嘉说。 “宠物店不是卖宠物的吗？”孟万说。 “宠物，还有宠物用品，还必须要兼顾宠物医院才行。”伊南娜说，“花园岛现在没有宠物店，可是有很多宠物，市场前景广阔。但普通宠物店本身门栏很低，我开宠物店火了，其他跟风的人马上能开同样的店，同质化竞争之下，不会有任何利润。只有一开始就建立足够高的门栏，吓阻潜在竞争者，才有可能成功。” “能不能先卖宠物合宠物用品，以后再开宠物医院呢？”孟万问。 “先卖宠物和宠物用品，别人一看光是这样就能赚钱，立马去办个工商执照，上网搜索供货商，同类店铺立马就建起来了。以后就算我开了宠物医院，人家也不可能把已经开了的店关掉，而是会选择打价格战，或者也加大投入做宠物医院，不论最后谁赢，都会大伤元气。这样的话不如一开始就把门栏拉高，别人不知道光靠宠物和宠物用品能不能赚钱，可能只有带着宠物医院的宠物店才能赚钱。而宠物医院条件比较高，资质需求多，可以避免价格战。”伊南娜说。 米嘉叹了口气，伊南娜说话总是这么有道理，在学校读书写论文上辩论会都是无敌的，可惜社会并不跟你讲道理。 “原来是这样。”孟万被说服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办公室配合得，打电话给我，我对任何申请者都一视同仁，只看项目，不看其他不相关的信息。” “谢谢孟科长。”伊南娜说。 “这是我的工作，有什么好谢的。”孟万说。 他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米嘉，“我给你加急做好了所有的流程，天材广告公司也建好了，所有文件都在这里，以后要按时年检，依法交税。” 米嘉接过文件夹看了看，“谢谢孟科长。” “我们办公室上下对你期望很高，要好好干，干出个模样来，可不要辜负了我们。”孟万说，“这两天有什么进展没有？” “谈了我们隔壁的楼，还找了飞龙资产，没谈下来。”米嘉说。 “哦？飞龙资产倒是有很多广告牌，他们为什么不答应？”孟万问，“是不是钱不够？可以用那五十万会不会好一点？” “租约还没到期。”米嘉说。 “还有刘老板，他也想做广告牌。”伊南娜说。 “刘老板也做广告牌？”孟万撇撇嘴，“难怪他反应这么大。我们不怕，他做他的，我们做我们的。做生意又不是光讲关系，刘老板放贷倒是不错，其他生意，嘿嘿……他做过这么多生意，有几样坚持下来了？做着做着就做不下去，只能找人接盘。你那个公式完善没有？能确定价格了吗？” “还在完善中，有很多参数需要调整。”米嘉说。 “尽快完善吧。”孟万说，“对了，你有没有印宣传单？” “还没有。”米嘉说。 “去印几千张吧，我们队员巡逻的时候顺便帮你派宣传单。”孟万说。 “这不行的吧。”米嘉吃了一惊。 “为什么不行？”孟万问。 “这是以权谋私把。”米嘉说。 “你给我钱了？”孟万问。 “这个当然没有。”米嘉绝对不会行贿。 “那你给我领导送钱了？”孟万又问。 “当然也没有！”米嘉说。 “我没得益，我们领导没得益，怎么能算是以权谋私呢？”孟万说。 “那至少也是公器私用。”米嘉说。 “我们办公室就是为了扶持大学生创业的啊。”孟万说，“又不是逼着别人一定要把广告牌租给你，只是告诉他们一声有天材广告这么一个公司而已。” 米嘉还是觉得不好，城管是政府部门，是公权力的化身，堂而皇之给一个私人公司做广告，怎么说都不对。扶持大学生创业也不能这么个扶持法。 “其实我已经有宣传方案了，没必要。”米嘉说。 “哦？什么样的宣传方案？”孟万问。 米嘉顿了一下，什么样的宣传方案呢？他完全没有宣传方案，还得用这个宣传方案拒绝孟万，这要怎么说才行，如果是伊南娜的话会怎么说呢？米嘉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了主意。 “我是打算私下和业主联络。”米嘉说，“现在要拆迁，很多租了广告牌的客户都想退租，导致广告牌价格下跌，我单独去联络他们可以呀家。要是大规模宣传，人家知道有接盘的，肯定会提高价格，那就麻烦了。” “还有这种讲究。”孟万说，“差点好心办坏事。” “还有好些广告牌还在合同期，我提前去谈也许能趁着拆迁的机会把广告牌谈下来，要是宣传的话人家就不着急了，先看看怎么回事。”米嘉接着说。 “可是你把广告牌租下来，一拆迁广告牌就全都被拆了，那不是会遭受损失？”孟万问。 “这个可以和开发商谈赔偿。”伊南娜说。 “要赔偿也是赔给业主。”孟万说。 “合同里面要注明拆迁赔偿的啊。”伊南娜说。 “额……我这么说吧，我们距离建设诚信社会还有一段距离，拆迁赔了钱，到了业主手里，想让别人分钱给你，不太现实。人家拿了钱就走了。”孟万憋着笑说。 “那就打官司啊！”伊南娜说。 “打官司？你的租约顶多不过是一万几千块，赔偿金能搞到哪里去？为了这么点钱打官司，得不偿失。这些合同还不能合并起来打一场，因为被告不同，必须要分成一个个小官司分别起诉，光是走程序都要好几年。”孟万说，“这个我可帮不了你，法院要走程序，必须先调解，然后一审，二审，审完了判决。不对，调节之前先要立案，你这个能不能立案都不知道，能立案了，还要找到被告人才行。一拆迁人都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万一跟你签合同的事业委会什么的，或者物业公司，那更糟，拆迁了业委会和物业公司都没了，就算你告赢了，都没有执行财产。” “这么没天理的吗？有合同也拿不到钱？”伊南娜膛目结舌。 “别说有合同拿不到钱，我们正牌公务员，还被拖欠工资呢，找谁哭去？”孟万说，“社会上的事情，有天理的不多，没天理的不少，你们自己创业，一不小心就会吃亏。” “那怎么办？”伊南娜问米嘉。 凉拌，米嘉能有什么办法，营商环境不好的问题又不是米嘉能解决的。至于拆迁，反正拆不成，随便怎么样都行。 “一个广告牌的业主很难谈判，掌握着一堆广告牌的公司要谈判就容易多了。”米嘉说，“我可以帮他们谈判，拿到合理赔偿，从中分一份。” “啊，我明白了。”孟万一拍桌子，“我说刘东……刘老板怎么这么热心想要做广告牌呢，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包下拆迁区的广告牌来谈赔偿！” 第三十章 战兰 孟万越想越对，一拍大腿，“广告牌这东西，本来不怎么值钱，可要是带上拆迁，说不定就能赚一大笔！” 房地产里头金山银海，拆迁是房地产生意里面最容易发财的环节。只要沾上拆迁，不论什么烂木头破砖块，都会变成价值连城的宝物。广告牌也不会例外，几万块建立起来的广告牌，拆迁的时候能叫价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虽然这个价格很离谱，完全没道理，可万一成了呢？ 没人能够忍得住一拆富三代的诱惑。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别人拿了一百万拆迁款，自己才拿五十万，这就意味着一辈子都只有别人的一半了——普通人一年也就是几万块钱的工资，大多数人做到退休也存不到一百万。 所以在拆迁的时候，必须忘掉廉耻，放弃原则，抓住每一个机会要钱，不论要钱的理由多不靠谱，多没道理，只要能拿到钱就是胜利，钱越多胜利也越多。 如果刘东可以控制拆迁区的广告牌，那就可以跟地产商谈条件。别人也许很困难，刘东认识这么多有权有势的人，自然就会变得有门路，就能从地产商敲出一大笔钱来。 “这样的话我们不是很危险？”伊南娜说。 “什么危险？”孟万问。 “刘叔叔可以开高价抢广告牌啊！”伊南娜说，“我们只有五十万，他能用的钱可多了，光是把脸摆出来卖一卖就不止五十万。” “脸卖掉了那不成了没皮没脸吗。”孟万笑了笑说。 伊南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跟着笑吧对刘东太不尊重，不笑吧又好像故意冷场，只好看着米嘉。 “他要抢就抢好了，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米嘉说。 “有志气。”孟万说，“那宣传的事情怎么办？如果你不宣传，刘老板大肆宣传，那广告牌的资源都给他抢了。他在一边宣传的话，也没法子静悄悄签约。” “我想他也不会大张旗鼓，那对谁都没好处。”米嘉说。 “也对，他应该先去找关系户，关系户的资源用光了才会瞄上零散客户，这起码要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孟万说，“能不能站稳脚跟，就要看这几个月时间发展壮大。” “时间很紧迫的样子。”伊南娜说。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这就要看米同学的能力了。”孟万说，“米同学有信心没有？” “没问题。”这时候米嘉还能说自己没信心吗。 “好，我们创业办公室会给你们这样的创业大学生提供尽可能的支持！不用怕市场竞争，尤其不要怕那种非法手段的竞争。大家用合法手段那没关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是有人想用不合法的手段，我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孟万说。 这是在暗示什么？刘东会用什么非法手段？米嘉单枪匹马一个人的破公司，没人没钱没关系，还用得着什么非法手段。随便谁一看就知道米嘉不靠谱，刘东再怎么外行也更靠谱一些。 “谢谢孟科长。”米嘉说。 “你尽管去做，可千万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孟万说。 什么期望，把广告牌价格提高的期望？米嘉并不能承担如此重任，孟万的期待让米嘉压力很大。他是个宅男，宅男最讨厌的就是压力。这下可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经营广告牌？万一输给刘东怎么办？输了的话孟万会怎么样？ “我会努力的。”米嘉说。 “我很看好你。”孟万说，“先吃饭吧，你们能吃辣吗？” “可以。”米嘉说。 “我也可以，不过不能吃太辣，只能吃普通辣。”伊南娜说。 孟万叫了个酸菜鱼，特意吩咐只要微辣，结果微辣也辣得要死，米嘉吃了几块就额头冒汗，拼命喝茶。伊南娜更不行，吃了一块就面红耳赤，叫了冰可乐来使劲灌下去。 这酸菜鱼的分量还大，三个人根本吃不完，有鱼有酸菜，还加了粉条和土豆，所以也没要其他的，只能对着酸菜鱼死磕。好容易吃了一半，米嘉已经不行了，肚子火辣辣的，怎么喝茶都没用，只好放下筷子。 伊南娜早就不行了，她吃了几片鱼肉就停下来喝冰可乐，又吃了两碗饭，这才勉强止住烧灼感。 只有孟万战斗力最强，一片接着一片，不过最后他也吃不动了，舀了一碗酸菜汤喝下去，叹气说：“每次都这样，点菜的时候总觉得不够，真吃根本吃不了多少。上回我点了一个酸菜鱼，又点了好几个炒菜，根本没吃多少，全浪费了。这回只点一个酸菜鱼，想着怎么也能吃完，谁知道还是吃不完，看来下次不能点五斤的。” “五斤也太多了。”米嘉说。 “我想着五斤的鱼杀出来顶多三斤肉，我们这里三个人，一人一斤不多。”孟万说。 其实三斤肉没什么，米嘉一个人能吃大半个全家桶呢，里面的肉都不止三斤。问题是这酸菜鱼太辣，虽然很香很好吃，可没法子胡吃海塞啊。要是没这么辣的话，米嘉肯定能吃完。 “还有酸菜粉丝什么的呢。”伊南娜吃的嘴都红了。 “下次要四斤的算了。”孟万说，“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我去结账，明儿见。” “我来我来！”米嘉赶紧站起来。 “别，你请我就违规，要开除公职的，你不是想害死我吧？”孟万说。 “怎么能让孟科长出钱。”米嘉说。 “吃个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只是黑鱼而已，又不是海鲜。”孟万把米嘉按了下去，“这顿饭我早就说了是我请，不让我请就是不给我面子！” 米嘉没办法，只好让孟万去结账。这边的黑鱼一斤是40块，五斤就是200，其他东西除了可乐都是送的，没花钱。 孟万兴致很高，一边结账一边跟米嘉说：“我们现在其实完全不一定了，管的很严，违法违规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做的。别用以前的老眼光看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结完账孟万告辞走了，米嘉还在怀疑：“是不是应该吃一半就先去结账啊？” “肯定是啊，结完帐要发票给孟科长，他再拿去报销。”伊南娜说，“孟科长肯定在心里笑话我们不懂人情世故。” “还能报销的嘛？”米嘉说。 “人家可能有门路报销的吧，就算不能报销，也可以用来证明的确是他请客。”伊南娜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恍然大悟，但是还是有些迟疑，“会不会真的不想让我们请客，所以他自己出钱？” “那为什么要出来吃饭？有什么事情在办公室说不就完了。”伊南娜说，“还有，吃饭要喝酒，不喝酒气氛总是不够热烈。喝了酒，平时有些不好说的话就可以说出来了。好像高速公路广告牌的事，喝两杯说不定就说出来了，也好早作准备。” “下次我试试。”米嘉说。 这时候伊南娜的手机响了，她马上接了电话，“喂？我已经在小羊了，你在哪里？你也到了？没看见啊。”伊南娜左看右看，对着远处招手，“我看到你了，在这边。” “那我先走了。”米嘉不想和不认识的人见面吃饭。 “走什么，你让我和人单独吃饭啊？那多尴尬。”伊南娜说。 “不是你约的人吗？有什么好尴尬的？”米嘉说。 “我也是头一次见，在网上看到个求职信就打电话了，谁知道真的能打通。人家问公司在哪里，我店铺还在装修，只好约她出来吃饭。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吃的话，也太不像样了。” “那你叫多几个人不就好了吗？”米嘉说。 “其他人都没空啊。”伊南娜说，“我都陪你吃饭了，你也要陪我吃饭啊。” 怎么会没空，叫人干活不一定有空，叫人吃饭肯定很多人有空，伊南娜那个宠物店起码十几个股东，难道个个都没空？这时候人已经来了，米嘉想走都走不了。 “你好。”来人是个20多岁的小姐姐，穿着超短裙和高跟鞋，嘴里嚼着香口胶，手臂上还纹着一行英文，“请问是小蛋宠物店的尹小姐吗？” “对，是我。”伊南娜站起来和她握手，“战兰战小姐你好。” “啥？”米嘉听岔了，还以为是电影名字，“战狼？” “兰！兰花的兰！”小姐姐说，“战是那个战。” “哦哦，战小姐你好。”米嘉说。 “你们开的夫妻店吗？”战兰问。 “不是！”米嘉差点没吓死，赶紧否认。 “我们是响应国家号召大学生创业开的店，已经拿到了政府的创业基金。店铺已经选好位置，正在装修，很快就能开业。”伊南娜说，“我们很需要战小姐这样的专业人才，希望能和战小姐一起创业，如果战小姐现在加入的话，就可以获得原始股份成为股东。” “股东又怎么样呢？”战兰问。 “就可以和公司一起成长。”伊南娜说，“除了工资以外，还能拿到分红。” 第三十一章 酸菜鱼 “我对成为股东没什么兴趣。”战兰说，“你能提供多少钱工资，福利怎么样，五险一金齐全吗？福利怎么样？有没有交通补助和通信补助？每个月上几天休几天？要不要加班？加班的话有加班费吗？” 这也太实际了吧，明明都是年轻人，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庸俗，应该在社会上碰得头破血流才开始庸俗的啊。 “我们是新创业，一切规章适度还没定型，如果你全职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千五的工资加提成，五险一金，其他福利我没法保证。我们的公司和店铺在花园岛，是那里唯一的一间宠物店和宠物医院，生意肯定很好，提成肯定很多。”伊南娜说。 “你说的五险一金不是按照一千五来的吧？”战兰一下子就看清楚关键。 “我们还愿意给你股份啊。”伊南娜说。 “那么兼职怎么说？”战兰问。 “兼职的话就没有底薪，只有提成。”伊南娜说。 “提成怎么算？按照客户还是按照营业额？”战兰问。 “我还是希望能够全职，至少开始要全职。这个宠物店我们是很认真做的，吃完饭我们一起去花园岛，你实地看一看，真的很有前途。大家一起把事业做大，一起享受成果。”伊南娜说。 “你不就是想要个兽医执照给你开店吗？”战兰说，“我也只是要找个地方交社保医保，大家在这方面合作一下就行了，别的就不要乱忽悠了，这种手法我见得多了。” “这个……”伊南娜很尴尬。 “我会配合你申请宠物医院执照的，有空的时候会去坐馆，要不干脆就当我租你的地方做生意，租金多少我看过地方再说。”战兰说，“好了就这样决定吧，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战兰掉头离开，掀起一阵香风。 米嘉忍不住问伊南娜：“你怎么找了这么个人？” “有牌的兽医难找啊。”伊南娜诉苦，“现在养殖场多，需要的兽医也多，合格的兽医绝大部分都有工作，就算没活干的，一听我们是新开的宠物店，根本就不肯来。” “兼职都不行吗？”米嘉说。 “你自己都说过的，兽医不肯兼职，怕传染病。”伊南娜说。 “这战小姐这个样子，真是兽医？”米嘉觉得很不可思议。 “人家正牌兽医，还是硕士呢。”伊南娜说。 “这么厉害！”米嘉是在没法子把战兰的形象和兽医硕士联系起来，“有工作经验吗？” “没有，刚读完书，要不然能来应征？”伊南娜说。 “你怎么叫人来大排档应征呢？就算铺子没装修好，当场看看地方，也比大排档好吧。实在不行去咖啡馆也好啊。”米嘉说，请人来大排档算什么意思，还是先吃了一顿，桌子都没收拾好呢。 “我本来就是叫她去咖啡馆的，战小姐一定要改在大排档，说喝咖啡不如吃饭。”伊南娜说。 “这么接地气的。”米嘉说。 这时候战兰回来了，还叫了个服务员一起来，对服务员说，“赶紧把桌子收拾好，把老板叫来点菜。” 服务员拿着抹布，把桌子上所有东西都扫进一个大桶里面，桌布一卷，同样也扔进桶里，放上一张新的桌布，又放上碗碟茶杯，就算是收拾好了。 老板没来，点菜的是老板娘，问：“要吃什么？” “酸菜鱼吧，听说你们这里的酸菜鱼很有名。”战兰说。 “的确很有名。”老板娘骄傲的说，“我们这里的酸菜鱼啊，都是活鱼现杀，保证新鲜，都养在水池那边，你喜欢哪一条就挑哪一条。是现在挑吗？” “好啊。”战兰也不客气，跟着老板娘走了。 “要微辣啊！”伊南娜在后边提醒。 “又吃酸菜鱼？”米嘉说。 “这有什么办法，谁叫我们有求于人。”伊南娜说。 什么我们，明明就是你一个人好不好，米嘉可没求人。话说米嘉已经够不通人情世故了，战兰看起来比他还严重，难道是读书读得太多了？不过人家是硕士，还是美女，不通人情世故也没什么。不像米嘉，拿着个三流本科文凭没车没房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居然也不通人情世故，简直罪该万死。 没一会儿战兰回来了，对米嘉和伊南娜说：“选了一条黑鱼，八斤的，应该够吃了。” “八斤？”米嘉说，“太多了，吃不完。” “多了不要紧，打包回去吃。”伊南娜说。 “多了吗？我还叫了个酸甜排骨呢。”战兰说。 “赶紧退掉吧。”米嘉说，鱼大概是没法子，捞上来就敲死了，酸甜排骨应该还可以退。 “算了，点都点了。”战兰说，“一顿饭也不能光吃鱼，还得吃点肉，吃点青菜，喝点汤。” 很快菜上来了，果然有鱼有肉有青菜有汤，肉是酸甜排骨，青菜是炒芥兰，汤是蘑菇肉丸子汤，鱼还没上，就把一整个大桌子挤得满满当当。本来叫酸菜鱼就是因为里面有肉有菜又有汤，这么点菜就没有性价比了啊！ 最后酸菜鱼上来，老大一盆，汤色雪白，里面翻滚着酸菜和鱼肉的辣香气。这八斤的黑鱼看着比五斤的多一倍都不止，辣椒似乎也多了一倍不止。 “这是什么辣？”米嘉感觉有些不好。 “变态辣啊。”战兰说。 “变态辣？”米嘉听着都觉得肚子疼，刚才微辣都受不了，这变态辣怎么顶得住，微辣、中辣、重辣过来才是变态辣，足足升了四个级别，这又不是游戏装备好就可以越级挑战，米嘉压根没装备啊。 “不是要微辣吗！”伊南娜倒吸一口凉气。 “微辣有什么好吃的，当然是越辣越过瘾。”说着战兰夹了一片鱼肉，送进嘴里，一口吐了出来，连连咳嗽，又喝茶水，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妈的还真是太辣了。” “这还能吃吗？”米嘉也夹起一块试了试。 进口就像火烧一样，根本吞不下去。伊南娜看了看就放弃了，完全没有进口的意思。总不能把这么一大锅鱼全浪费了吧，米嘉再碗里倒了茶水，夹起一片鱼肉，在茶水里洗了好一会儿，把表面的辣椒都洗干净，然后再吃。果然好了很多，至少能进口……不行！里面还是很辣，辣味完全沁进去了。 “其他东西也挺好吃的。”战兰夹了一块酸甜排骨。 “是啊是啊，这汤不错。”伊南娜说。 米嘉尝了下味道，酸甜排骨有些过火，酸味太重，甜味不够，用来下饭还不错，空口吃太腻了。炒芥兰加了很多蒜末，把芥蓝的本味都给掩盖住了。蘑菇汤倒是很好，很鲜，肉丸也好吃，就是不知道加了多少味精下去，喝一碗汤得喝三杯茶。 吃了一碗饭，米嘉还是不死心，又夹起一片鱼肉，放在可乐里面洗。鱼肉外面沾了可乐是甜的，里面还辣，吃起来好奇怪。不过总算是能进口了，糖能解辣，米嘉连续吃了好几块。 “你这是什么吃法？”战兰也学着米嘉的样子，倒了半碗可乐，夹起鱼肉泡在里面，吃了一口，“这个新鲜，没吃过，味道还挺好的。不错，不错。” “这样好吃吗？”伊南娜也弄了可乐吃起来。 “酸菜泡可乐是什么味道？”战兰夹了一块酸菜放进可乐里面，捞出来咬一口，呸了一声吐出来，“这什么鬼。” 三个人吃了半天，总算把鱼片吃了一半，看着还剩下那么多饭菜，米嘉就有些发愁。 “剩了这么多，可怎么办？”米嘉说。 “打包回去吃呗。”战兰说。 “鱼片打包不好吃。”米嘉说。 “那就扔了呗，几十块钱一斤的东西。”战兰说。 “太浪费了吧！”米嘉有些心疼。 “那总不能为了不浪费就吃不好的东西，身体健康才是第一位。”伊南娜说，“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就算了。” “吃饱就行了。”战兰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去一下洗手间。” 等战兰走了，伊南娜就说：“我先去结账，你看交了这么多，剩了这么多，怎么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吧。我再去和她谈加盟的事，她怎么也会多考虑考虑。这种请吃饭的钱不能省。” “你说的对。”米嘉对这种人情世故是不怎么懂，刚才真应该抢先结账的，怎么能让人家请客呢。 正好老板娘经过，伊南娜就把她叫了过了，“老板娘，结账。” “已经结了。”老板娘说。 “已经结了？”伊南娜问，“是这一次的账啊，不是刚才的。” “就是这一次的，八斤黑鱼，酸甜排骨，炒芥兰，蘑菇丸子汤，一共408，去零是400块。”老板娘说，“和你们一起吃饭的小姑娘结的帐。” 另一边有人喊老板娘点菜，她急冲冲赶了过去。伊南娜和米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今天这事太诡异了，居然被面试的请客？玩的是哪一出？ 没一会儿战兰回来了，伊南娜赶紧说：“你怎么结账了啊？” 第三十二章 第一个员工 “我要来吃的，当然是我请。”战兰说。 “这怎么能行，我把钱转给你。”伊南娜说。 “不用了，你创业肯定很需要钱。”战兰说，“明天我去看看你们店铺，再商量怎么合作。你们两个都在的吧？” “没有，我不在，宠物店和我没关系。”这件事米嘉一定要说清楚，要不然宠物店倒闭了怎么办。 “你不是宠物店的老板吗？”战兰很意外。 “不是，我们是分开创业的。”伊南娜说。 “哦，那你是做什么项目？”战兰问。 “小生意，广告牌。”米嘉脸上一红，这都不能算生意。 “广告牌？听起来好像很有趣。”战兰说。 广告牌有什么趣？米嘉完全想不出来，那就是一大块牌子，树立在大楼上，要是出租期够长的话，可能好几年都不变。至于宣传效果，其实挺可疑的，刚挂上去可能还有人看，过几天大家熟视无睹，完全融入风景中。 米嘉还不是建广告牌出租，建广告牌出租的话也算是正经生意，租别人的广告牌转租出去，只能算是二道贩子，就好像二房东一样，欺上瞒下，中间赚差价，完全不符合互联网时代潮流。 “其实没什么意思，就是把各个地方的广告牌租下来，然后转租出去。”米嘉说。 “就是赚差价吗？”战兰问。 “当然不止是差价。”伊南娜说，“旧城区要拆迁，很多广告牌都跌价，可以低价租下来，然后按月分租出去，差价就多了。” “那万一要是拆的快把广告牌拆了呢？”战兰很有兴趣。 “这就好像刀尖上跳舞。”伊南娜说。 “就是在赌对吧？要是拆早了就亏，拆迟了就赚。”战兰说。 “还有赔偿，拆迁可以谈赔偿。”伊南娜说。 “广告牌想要赔偿不容易吧。”战兰说。 “对别人来说当然很不容易，要不怎么轮到我们来创业呢。”伊南娜说。 “就是很有挑战性对吧？”战兰兴致勃勃。 “当然很有挑战性。”伊南娜说。 “那好，我也来干！”战兰说。 “什么？”米嘉一愣。 “我加入你的公司一起做广告牌！”战兰说。 喂喂，这算是什么意思？ “我这里可开不出工资。”米嘉说，他自个能不能赚钱都不知道呢，要是再招个人开工资，这人工成本要上天。 “没关系，我可以收股票。”战兰说，“你公司的资金总额是多少？和宠物店一样都是五十万吗？” “我们宠物店不止五十万，还有向股东募集的资金。”伊南娜赶紧声明。 “那广告牌公司也有募集的资金吗？”战兰问。 “没有，广告牌公司暂时只有我一个人。”米嘉说。 “也就是五十万的股本。”战兰说，“那我出10万，分1666%的股份。” “这项目最后能不能赚十万块，我可没什么把握。”米嘉听得呆了，这什么鬼啊，哪有人这么打工的，人家炒股炒成股东也就算了，这打工打成股东也太神奇了吧。 “我知道，我想要赌一把。”战兰说。 “你不懂广告牌的事情吧？”米嘉说。 “你们也不懂宠物医院的事情吧？”战兰反问。 “也不算完全不懂。”伊南娜说。 “连阉狗都不会，懂什么啊？”战兰说。 伊南娜的确不会阉狗，无言以对。 “你办公室在哪里？”战兰不管伊南娜，追问米嘉。 “暂时还没有，我在家办公。”米嘉说。 “那我去你家好了。”战兰说，“明天……也别明天了，现在就去你家看看。老板娘，打包！” 没吃完的鱼片排骨打了一大堆，米嘉身为在场唯一的男性，当仁不让全提在手里，走在路上好像送外卖的一样。走到路边，米嘉正想轿车，战兰就走到一辆红色的跑车边，直接打开了车门，顺手把车窗前面的罚款单扔了。 “坐我的车去吧。”战兰说。 这车一看就贵的要死，创业基金给米嘉五十万，给伊南娜五十万，加起来一百万，都不知道买不买得起。米嘉看着伊南娜，她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兽医？伊南娜感受到了米嘉的目光，翻了一下白眼。米嘉很明白这个白眼的意思，她也不知道。 跑车是两门四座，后面那排座位窄得要死，只能塞条狗。米嘉总不能厚着脸皮挤在前面，所以只能放松身体坐在后面，低头，弯腰，收腹，缩腿，总算是把自己塞了进去，再加上一大摞的打包盒，简直是没有立锥之地。 还好距离不远，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米嘉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需要缓缓伸展身体才能从车上下来，不知道乌龟每天从壳里出来是不是这样的感受？ 吃晚饭的时候街上没什么人，米嘉打开大门跟两人上楼。屋子里很乱，沙发上东一件西一件的衣服，几个快递堆在门边，中午的垃圾还没倒，早知道有人要来，应该先收拾一遍。 “不错，挺大的，只有你住吗？”战兰问。 “是啊。”米嘉说，“我父母回乡下疗养去了。” “那明天我来上班。”战兰说，“公司账户多少？” “啊？来这里上班？”米嘉心想着不方便吧。 “你还有别的地方办公？”战兰问。 “没有。”米嘉说。 “那不上这里还能去哪里？”战兰说。 “要出去跑业务。”米嘉只好这么说。 “也行。”战兰说，“你没车的话可以用我的车，给我报销油费就行。” 那可是跑车，油费肯定很贵，而且又不舒服……不过要是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话，也许会好一些。跑车啊，米嘉还没坐过呢，不对，已经坐过了，就是体验不太好。 “我哪里怎么办？”伊南娜说。 “放心，我有空就过去，不会耽误你申请执照。”战兰说。 “还需要坐诊呢！”伊南娜说。 “我会抽时间过去的。”战兰说，“好了，我明天再过来，你有什么需要我看的，都发到我邮箱里面，我有时间会看。还有这是我的电话，微信，还有邮箱。没事不要给我发信息，不要发垃圾信息，有事尽量简短说清楚。两位明天见。” 说完战兰转身就走，米嘉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怎么没把伊南娜送回去？ “这女人。”伊南娜在一边嘀咕。 “你从哪里找来的？”米嘉问。 “不是说过了吗，在网上收到的简历，谁知道会这样。你说她一个兽医，不去做宠物医生，居然要做广告牌，脑子是不是有……”伊南娜最后还是没有口出恶言，把最后两个字吞了下去。 “谁知道。”米嘉说，光看人家开着的车子，那就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有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比普通人好，一种是比普通人差。人家不但开得起豪车，还是美女，那就比普通人好，不通人情世故就是真性情，不虚伪。如果战兰长得丑还没钱，和米嘉一样，那就是没情商没家教不会与人相处。 “你怎么答应她来你这里上班？”伊南娜埋怨说。 “我没答应啊！”米嘉说，从头到尾都是战兰自说自话。 “那你怎么不拒绝她？”伊南娜说。 拒绝？宅男没点这个技能，米嘉购物买错了都不敢去退货，只有网络购物才敢退，因为面对的不是卖家是快递员。不是怕人家不给退，是怕退货伤了人家的心。 人家当面对他说要加入他的公司，让米嘉怎么拒绝？拒绝不是太伤人了吗？米嘉根本没法子开口。要是他懂得拒绝，怎么会落得破产的下场，他又不是为了高额利息才把房子抵押了借钱给伊南娜。 “有十万块入股呢。”米嘉只好这么说。 “五十万不够吗？”伊南娜很不满的说。 “钱当然是越多越好。”米嘉说。 “合着我忙乎半天，全是给你干活了。”伊南娜说，“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能说这这种话。反正以后你要多给我帮忙，收到什么消息要立即告诉我。” 这是强人所难啊，可这时候怎么说不呢，米嘉只好含含糊糊的说，“我尽量。” “唉唉。”伊南娜拉了拉米嘉的衣袖，“你说战兰这么年轻，开一辆超级跑车，又纹身，会不会是……别人的二奶啊？” “说不定是人家自己有钱呢。”米嘉从来不愿意把人往坏处想。 “自己家里有钱的话，还会来打工？自己随便做点什么生意不好？她说要找个地方交社保医保，那不就是不肯自己做生意吗。”伊南娜说。 “也许是嫌做生意麻烦。”米嘉说。 “谁家里有钱不做生意的？”伊南娜说，“就算是当官的，总不能钱从天上掉下来，还不是要找个家里人做生意。最低最低，肯定会认识几个做生意的朋友吧，还能在外面投简历？” “说不定……家里刚中了几亿彩票呢，所以有钱，但是不认识做生意的朋友。”米嘉这话连自己都不信，“不对，是拆迁，说不定拆迁致富呢。” “总之你小心，如果别人误会了你和她有什么私情，哼哼哼。纹身的女人，跟的可不一定是那里的大哥。”伊南娜说。 第三十三章 四舍五入就是一万 伊南娜一句话，连累米嘉一晚上没睡好，战兰是不是二奶？如果是被社会大哥包养的怎么办？要是社会大哥误会了怎么办？他会不会找人来打米嘉？打架要怎么打？在家里准备几根铁棍会不会犯法？ 打架这么麻烦的事情，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米嘉路上看到出交通事故都会赶紧避开，绝不会上去围观。要是碰上别人打架，更是有多远走多远。 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干，那么多的动画小说电影还没看，那么多论坛群贴吧没回，看什么热闹，热闹又有什么好看，看了又不能多吃一块肉。当然看动画看小说也不能多一块肉，但这两样是完全不同的。具体哪里不同，米嘉一时也想不出来，反正就是完全不同。 晚上没睡好，第二天米嘉就有些萎靡不振，头疼脑热，眼睛挣不开，可是想要再睡一会儿，却又睡不着。身体真是不如年轻的时候了，想当年他写毕业论文的时候连续好几天没睡觉，照样活崩乱跳。 再一想这并不是当年，其实是几个月前，如果不算穿越那两年的话。这么一想，米嘉就觉得好了很多，再吃了一碗十块钱加肉加粉加汤的桂林米粉，精神立马就饱满了。 战兰八点半来了，她换了发型，穿了一身职业套装，遮住了纹身，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米嘉堵着门口呆呆的看了好几分钟，才终于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看什么啊？”战兰板着脸问。 米嘉赶紧补救自己的失礼：“太漂亮了还以为认错人。” 说出口米嘉才发现这好像有点不好，身为一个老板对员工说这种话，简直就是职场性骚扰。好在米嘉并不算什么老板，战兰也不是真的员工。 “你的意思是我昨天晚上很丑？”战兰说。 “当然不是啊，昨天那个，我是说，昨天晚上和今天形象差别很大。”米嘉小心翼翼的选择词汇。 战兰扑哧笑了一声，她当然知道自己形象差别很大，这是她一大早起来花了几个小时仔细化妆选择搭配达成的效果，看着米嘉震惊的表情，这么多的辛苦似乎都有了价值。 “开始干活吧。”战兰说，“今天要做什么？” “现阶段的主要工作是找拆迁区的业主委员会或者物管，询问他们有没有意向出租广告牌。”米嘉说。 “那么应该先找拆迁区广告牌的业主和实际控制人名单对吧？这个名单做好了吗？”战兰说。 “还没有。”米嘉说，他压根就没有做过这个名单。 “那么先从做名单开始吧。”战兰说，“拆迁区的所有业主名单有吗？” “没有。”米嘉都忍不住想要吐糟自己，你怎么什么都没有，到底想不想赚钱？ “那也不要紧，我先去查一查。”战兰说，“全部查完以后就一个个去联络，问问他们要不要转租，转租的话价钱要多少。” “这个先不要做，还是当面谈判的好。”米嘉说。 “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确认？”战兰问。 “打电话会让人觉得奇货可居，可能导致价格上涨。”米嘉其实是不愿意骚扰电话，很难为情的好不好，当面说话还好一点，可以先说别的，然后顺势切入，虽然也很难为情，至少比骚扰电话好一点。 “那好吧。”战兰说，“我先做名单吧。” “额……你来做啊？”米嘉说。 “还有别的任务要交给我吗？”战兰问。 “暂时没有。”米嘉说。 战兰把手提电脑放在客厅的桌面上，从饭厅拖了一张椅子过来，连接了米嘉的wifi，就开始干活了。米嘉也只好跟着干活，可是要干什么呢？打开电脑习惯性的看了qq微信各大论坛，等醒悟过来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这时候应该专心工作才对，先去找找资料吧。 “老板，我把名单初步列出来了，发到你的邮箱吗？”战兰说。 “这么快？”米嘉吓了一跳，拆迁区面积不小，里面大大小小应该有几百栋楼，说不定上千栋，哪些有广告牌哪些没有，一下子根本弄不清楚。 至于广告牌的业主是谁，实际控制人是谁，产权登记在谁的名下，那就更加难了，不到拆迁的最后一刻打上几百场官司都不可能确定下来，这时候怎么能列表？ 接收了邮件，点开一看，还真像模像样。开头就是一张拆迁区的地图，每一栋有广告牌的大楼都标识了出来。后面还有列表，每一个广告牌位置在哪，大小方位，乃至于业主是谁。 “你从哪里找来的资料？”米嘉问。 “从很多地方找来的，工商局有一些，城管那里有一些，税务哪里有一些，还有广告公司也有，全部凑起来，应该能**不离十，准确率应该在五成以上。”战兰说。 “广告公司？”米嘉问。 “那些广告牌都是广告公司做的啊。”战兰说。 “龙津有多少广告公司？起码几百家吧？”米嘉感叹。 “没有，不足一百家。”战兰说。 原来这么少的吗？说起来也是。以前米嘉觉得天上有无数星星，龙津有无数家餐馆饭店，这两个印象都是错的。天上如果有无数星星，夜晚星空应该明亮无比，因为不论你朝着哪里看，都会看到无数光源。 餐厅也一样，龙津一共就那么几百万人口，就算每人开一家，那也就是几百万家餐厅，远远称不上无数。龙津有可能家家开餐厅，人人当厨师吗？当然不可能。如果说一百人里面有一家餐厅，那么全龙津应该有几万家餐厅。这个数字还是偏高，如果说一千个人里面有一个餐厅的话，那就是有几千家，一天吃一家，十几年就吃完了。 一个城市的资源是有限的，市场容量是有限的，各行各业能够容纳的岗位也是有限的。不过米嘉没想到广告公司才一百家不到。这里说的可不是那种高大上做电视电影互联网广告的广告公司，而是打印传单做广告牌那种干粗活的接地气广告公司。 “原来这么少。”米嘉说。 “龙津又不是什么大城市。”战兰说。 “几十家一家家问过去也难为你了。”米嘉说。 “不用啊，他们互相都认识的，只要找个人面广的就可以把数据库都调出来。”战兰说。 “还有数据库？”米嘉问。 “人家靠这个吃饭的啊，谁承接了哪一个广告牌，开价多少，用的什么纸什么油漆什么工人赚了多少，互相盯得可紧了。”战兰说。 “原来是这样……你认识人吗？”米嘉问。 “不认识，直接打电话过去，说我们有广告牌想要找人做，转几下就找到人了。”战兰说。 “这么问人家就把所有资料都拿出来？”米嘉有些不信。 “我找到人，给了他三千块，他就什么都说了。”战兰说。 “三……三千。”米嘉张大嘴，给钱人家当然什么都说。 “我怕那人骗我，又找了另外两家公司问。”战兰说。 “九千！”米嘉倒吸一口凉气，这四舍五入都一万了。 “没有，后面两家一人给两千。”战兰说。 这就是七千，四舍五入还是一万啊！ “这个……”米嘉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战兰问。 “是不是太花钱了。”米嘉好容易才说出口。 “但是效率高啊，要是靠我一个个去统计，这要统计到什么时候，现在面临拆迁，分秒必争的时候，当然是宁愿多花钱来抢时间。”战兰说。 “我是说这个……这个没法子入账。”米嘉说。 “这么几千块，算了，当我私人出钱。”战兰说。 “这怎么能行。”米嘉说。 “我也是股东啊，私人出钱有什么问题。”战兰说，“那十万块收到没有？” “还没收到……”话还没说完，米嘉的手机响了一声，是银行的短信，那十万块钱已经打进了公司账户，“已经到了。” “到了就好。”战兰说。 “我去问问改股份是怎么改的。”米嘉说，现在这个公司是米嘉的个人独资有限责任公司，要改成普通的有限责任公司，然后才可以加股东，想起来就麻烦，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做普通的有限责任公司呢，随便找个人来做股东拿1%的股份就好了。 不过想想要找谁来拿着1%的股份呢？米嘉在网上还有几个聊得来的朋友，网下还真没有，就算聊得来，也不代表信得过，所以这个麻烦没法子避免。 为什么人要做这么多麻烦事呢，为什么不能中个彩票一辈子衣食无忧想干什么干什么呢？可是想想要是社会上没人干活大家都想干什么干什么，肯定会崩溃的吧，又没进化到**社会。 “这个不着急，慢慢来也不要紧，还是先开展项目，现在要做什么？”战兰问。 首先要核实资料，不过要核实的话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这些钱用战兰的吧没道理，让公司报销吧米嘉还真舍不得。还不知道能不能赚钱呢，只是做个背景调查就花了小一万，这核实资料又得花多少钱？ “我们去谈广告牌吧。”米嘉说。 第三十四章 谈生意 “好啊。”战兰说，“开我的车去吧。” “你那跑车？太高调了吧！”米嘉说。 “不是，我另外开了一辆商务车来，很低调的。”战兰说。 米嘉下楼一看，的确是商务车，但是一点都不低调。那是一辆奔驰s320，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立起来的车标仿佛有一种魔力，不停向四周宣告：我很有钱，别惹我。车子没有停在车位上，幸好还没有收到罚单。 “你怎么停在这里！”米嘉说。 “只有这里不挡路啊，停其他地方都挡着别人。”战兰说。 “可这里也不是停车位啊！交警看见会开罚单的！”米嘉说。 “一张罚单200块，走来走去找停车位要耽误多少时间，时间比钱珍贵多了。停远了还要走过来，这么热的天气走那么远，开车的意义在哪里？”战兰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用在乱停车上似乎不太对吧。走到车旁，拐弯走来两个交警，米嘉顿时心虚气短，挤出个笑容正要解释，那两个交警也挤出笑容来，对米嘉说：“先生，真不好意思，这里不能停车。” 这态度太好了吧，什么叫不好意思，你们是在执法啊！虽然说现在都提倡文明执法，可这也太文明了吧，这奔驰一看就停在这里很久了啊。以上这些话米嘉当然没说出口，他说的是：“马上就走。”又对战兰说，“我们走吧。” “你开吧。”战兰说。 “我来开？”米嘉有驾照，学过开车，可这是奔驰啊，他压根没开过！ 奔驰应该是无钥匙启动的吧，他一拉车门就开了，坐上位置，椅子似乎也不算很软嘛。米嘉还以为会像大沙发呢。方向盘倒是一样的，下面有个很大的按钮，一按下去车子就启动了。 手刹，油门，方向盘，车子动了，后面两警察还挥了挥手。对面开了一辆车过来，道路太窄，会车困难。米嘉刚开始上手，不敢乱来，踩着刹车停了下来。然后对方也停了，两辆车面对面好几秒钟，对面还是不动，米嘉踩了油门，慢慢开了过去。 这就是有权人的特权吧。 社会上充满了各种规则，人生活在社会中，就要遵守这些规则。违法规则，就要受到惩罚。比如车不能乱停，要停在车位里面，要是不停车位，就会被抄牌罚款。所以普通人只能按照车位停车，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停一下，然后赶紧把车开走，希望不要碰上交警。但是对有钱人来说，一次200块根本就不算什么，人家想停就停，碰上交警你开罚单就开好了。人家一辆车就几百万，吃一顿饭几千块，罚200根本不痛不痒。 在路上开车，普通车子碰豪车一下要赔几十万，全副身家都赔空了，谁敢乱来？豪车碰了普通车子，不过是几万块，有钱人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就算发生交通事故撞死人，也不过是赔一百几十万。 还有很多事情也一样，对普通人能起作用的约束，对有钱有权有关系的人根本不算什么。普通人的子弟必须好好读书才能上好学校，有钱人家的孩子只要出钱就能进最好的私立学校。普通人看病排队排一天，去银行排队又排一天，有钱人直接一对一服务。 很快就到了地方，还是没车位。米嘉左看右看，转了两圈，好容易看到有人离开，赶紧把车开了进去。一看时间，比直接骑单车过来还要九，从车位走过去目的地还要五分钟。 “你停近一点不行吗？”战兰说。 “当然不行。”米嘉说，“乱停车被人划了怎么办，这么贵的车，要好好保护。” 话说s320是多少钱的来着？应该近百万吧？还是一百多万来着？战兰昨天开超跑，今天开奔驰，她究竟是什么背景。让她入股到底是对是错？不会做大了就整个公司抢了吧？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担心这个是不是杞人忧天？ “划了有保险公司赔。”战兰说。 “那下一年的保费会涨啊。”米嘉说。 “涨就涨呗，能涨到哪里去。”战兰说。 和有钱人真是没法子聊天，一不小心就把天给聊死了。今天的目标是拆迁区最高的大楼，名叫万安大厦，足足有20层，顶楼还有一个旋转餐厅，当年落成的时候很轰动。 现在当然是不行了，周围几十层几十层的大楼到处都是，20层楼根本不显眼。至于旋转餐厅，这玩意很有噱头，然而电费很高，又容易坏，早就关掉不用了。现在旋转餐厅上头建了一个大广告牌，米嘉来的目的就是这个。他记得这块广告牌很快就拆了，后来说不拆迁了也没装回去。 万安大厦有物业，米嘉直接找到物业办公室，马上就见到了经理——带着个美女手下好处还是很多的，战兰叫一声老板，足够把物业经理震出来，就算米嘉是骗子，那也是大骗子，必须好好接待。 “米老板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啊？”这边的物业经理姓秦，个头很高。 “我是做广告牌的，想问问你这里的广告牌到期没有。”米嘉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租下来。” “广告牌？”秦经理松了一口气，这算不上什么大事，“还没到期，不过可以商量，您是想打什么广告？我可以帮您和现在的租户联系联系。” “秦经理误会了，我们是想把广告牌统一租下来，统一管理，统一风格，找到最合适的客户，提高广告牌的价值。”战兰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统一租下来啊？”秦经理说，“这个应该没问题，谁给租金不是钱呢。就是我们都是按年租，租金先付。” “旧城区要拆迁，想来秦经理肯定听说了。”米嘉说。 “传过很多次，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拆。”秦经理习惯性的否认这个早已不是秘密的消息。 “这次连规划图都出来了。”米嘉说。 “那也得分批拆，先拆平房，再拆底层，最后才拆高层，我们万安大厦有20层楼，没这么快。”秦经理说。 “拆迁都是一片一片拆的，没听说会按照层数来拆。”战兰说，“万安大厦20层是附近最高的楼没错，可这一片街区平均楼层并不很高，又在拆迁区边缘，把你们这里拆了，开发完成就可以卖，根本不用看其他地方拆迁得怎么样。” “不可能。”秦经理说。 “什么不可能？”米嘉问。 秦经理张了张嘴，没想出什么道理来，只好说：“我们的楼最高，不可能降价的。” 对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应该怎么办呢？米嘉想了想，如果是伊南娜的话，大概会装得比他更强硬，从而在谈判中获取优势。 “其实我也不希望你降价。”米嘉说。 “什么？”秦经理心中一喜，“你要原价租？” “当然不是。”米嘉微微一笑。 “那是为什么呢？”战兰抢着问。 “很快你们的租户就会来取消合同。”米嘉记得应该是一个月之后，“他们会要求撕掉他们的广告，没有别的人会租一个即将拆掉房子上面的广告牌。拆迁区最高的万安大厦只能顶着破破烂烂的广告牌，告诉其他业主，不赶紧把广告牌租出去，就是这个下场。” “那我们没必要谈了啊。”战兰又抢着说。 “谈还是要谈的，如果谈了下来，挂上我们的广告，也可以做示范，万安大厦也多一笔租金，大家双赢。如果没有广告的话，只是我们单方面赢，那就没意思了。”米嘉说。 “他们自己不租，咎由自取，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战兰说。 “话不能这么说，人人都觉得钱只能多不能少，广告牌也一样。没租出去是运气不好，要是租少了，人家就要怀疑秦经理中饱私囊了。”米嘉说。 “公家可能会不讲道理，万安大厦是私人业主啊，能租没租出去，谁不知道是有人犯错，要追究责任。”说这话的时候战兰用眼睛瞄着秦经理。 秦经理被瞄得心慌，只好说：“这事我自己不能决定，必须要交给业主。” “没关系的。”米嘉说，“我也就是先来提一提，要是还有别人租的话，我们倾向于不竞价。哦，对了，如果拆迁的话，我们会统一和拆迁公司商讨赔偿。” “这个……大约会赔多少呢？”秦经理问。 “这个当然要商讨才行，现在连谁负责拆迁都不知道，我说一百万两百万，那都是骗你的。总之比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去要钱容易许多。”米嘉说，其实说一千万都没问题，反正不会拆。 “拆迁要钱也不是我要，业主的钱。”秦经理说。 “大楼的钱是业主的，可广告牌呢？广告牌的租户损失赔偿呢？征用农地要赔青苗款，租户当然也可以要求赔偿。”米嘉说。 所谓的青苗款，就是土地上面种植的农作物的价值，如果是青菜玉米稻子之类，并不怎么之前。但如果是果树葡萄苗木之类，那就赔得多了。米嘉记得他老家有一次征地，有人在几亩地上突击种树，种了几百棵，最后赔了好几万的青苗钱。 第三十五章 租下来了 “我自己去谈也是一样的吧。”秦经理说。 “这肯定不一样。”米嘉说，“术业有专攻，你顺带谈一下和我专业去谈，效果肯定不一样。你不知道哪些地方可以多要钱，哪些地方可以要高价，这些我都知道。”其实米嘉并不知道，不过先吹出去也没关系。 “如果你不加入，然后钱少了，业主得埋怨死。”战兰说，“要是钱多了，那你得付出多少心血？多花这么多精力时间值得吗？业主会给你多少奖金？” “好吧。”秦经理被说服了，“我去询问业主的意见。你们大概能出多少租金？有什么条件？” “你们的广告牌现在租金多少？”米嘉问。 “每年两万四。”秦经理说。 “这么少？”米嘉有些吃惊，他住的楼远远比不上万安大厦，广告牌原来也有一万六。 “十年前签的，当时还没这么多，按约定每年最多能涨5%的租金，涨来涨去今年才到两万四。”秦经理说。 “你们居然老老实实遵守合同吗？”米嘉说。 “合同当然要遵守的。”秦经理说。 “他们给你好处了！”米嘉忽然醒悟。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秦经理否认三连。 米嘉还是社会经验太少，收钱这种事非常普遍，可以说大家都心照不宣，就算大楼业主也未必不知道。可是米嘉当面说出来，就是得罪人。必须要想法子补救，不然这一次的生意就要黄了。 “这种事本来不必说出口，可为了秦经理，也只能失礼了。这一次租户撤出，有没有提前通知你？”米嘉问。 “没，没有。”秦经理说。 原来没有吗，米嘉还以为提前通知了呢，要另外想个说辞了。本来米嘉想说租户提前通知了秦经理，业主知道了肯定要生气，进而怀疑秦经理和租客有什么勾结。他们有勾结吗？当然有勾结，要是业主要较真，秦经理不就完了吗。 “他们居然没有提前通知你！”米嘉说，“这说明了什么？” “什么？”秦经理问。 米嘉也不知道为什么，得马上想一个理由出来，必须要听上去合理，对米嘉有利，短时间内不会被拆穿。话说租户为什么不提前通知秦经理？太不给面子了吧。租广告牌又没有押金，租金是一年一付的，告诉了秦经理也没事啊。 “如果你提前知道了会怎么样？”秦经理苦苦思索，“莫非……是怕我找他们要钱？” 这时候能要什么钱？要明年的租金？再傻也不会给的吧，都已经明确不租了。 “什么钱？”战兰问。 “就是广告牌的钱，这个广告牌去年更新过，原来的广告牌坏了，拆掉重修，这笔钱由我们大楼和租户各出一半。其实是由我们大楼维修基金垫资的，另一半他应该有他们出，现在还没给。” 还有这种事，米嘉完全不知道，他都没注意到这边的广告牌坏过。这下子可怎么搞，要怎么说才对？ “签了合同他们迟早都要给的吧？”米嘉说。 “就是迟早啊，他们还在用广告牌的话就必须按照合同给钱，不用广告牌了，要钱可就困难了，催他几个月，最后给你一张期票，两年后才能兑现，你要不要？不要的话连期票都没有，要的话就得等两年才能拿到钱。要不提前兑期票得亏一大笔利息。”秦经理叫苦。 原来是这么回事，广告牌就是人质，人质在手，就能收到现金。要拆迁广告牌没用了，等于人质死了，就只能收期票。不过这事提前说了也没问题啊，人质该死还是会死。以前人质在秦经理手里，所以要收买秦经理，人质死了秦经理也没用了，所以连消息都不告诉他。 要是告诉了秦经理，秦经理又透露给了业主，业主去找租户，那时候租约还没到期，交涉起来麻烦。 “那么业主会怎么看呢？他真的相信你没收到风声？”米嘉说。 业主当然有些生气，不过并没有太在意。和拆迁比起来，广告牌不过是个小生意。20层的大楼啊，上万平米的面积，要拆迁得多少钱？谈的好就是好几亿。要是原地置换的话，那赚的更多。 “当然不信！”战兰说，“其他事情都能收到风声，为什么这件事情就没收到风声，你是不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秦经理说。 “但是业主不会这么想。”米嘉说，“现在还要维持稳定等拆迁，等拆迁完了，你要扯皮的事情可就多了。一件件审查过去，鸡蛋里面也给你挑出骨头来。” “怎，怎么会呢。”秦经理有些惊慌。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让人挑出骨头来。”米嘉说，“比如广告牌，低价租出去，总比租不出去要好。只要租出去了，广告牌的钱总能收回来。要是没人租的话，就真变成死账了。这点钱在拆迁的时候看起来不算什么，等拆迁完了人家要秋后算账，全是你的错。” “我和业主那边说说……我会尽力说服他们的。”秦经理的感情已经偏向米嘉这一边。 “也不用着急，说不定过几天会有人谈租广告牌呢。”米嘉说。 “这怎么可能呢，谁不知道要拆迁。”秦经理说。 “可能有人来捡便宜的。”米嘉说。 “谁会来捡广告牌的便宜。”秦经理苦笑。 “有的啊，我就是。”米嘉说。 秦经理和米嘉一起笑了起来，气氛融洽了许多。按照道理来说，米嘉现在应该给点好处，把秦经理彻底拉拢过来。不过要米嘉送钱，还真是不想动。忽然他想起来，不是还有绿洲水果给了他五百块的代金券，塞在包里一直没用。 于是把信封拿出来，放到秦经理的办公桌下面，“这是我一点小心意，麻烦秦经理了。” “不行，这不行。”秦经理赶紧拒绝。 “又不是钱，不值钱的。”米嘉说。 “不用，真不用。”秦经理说。 “优惠券，没什么的。”米嘉说。 “哎，米老板你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大家是好朋友，不论这些的。”秦经理说着把信封扔进去抽屉里面，“下次真不能这样了，真的不能了啊。” 就差把下不为例说出来了，米嘉说：“那下次一起吃饭总没问题吧。” “被业主那边知道了他们说话很难听的。”秦经理说。 “那等拆迁以后再说，拆迁完你不在这工作，那就和他们没关系了。”米嘉说。 “那倒是。”秦经理说。 “到时候我们好好吃一顿大餐，吃海鲜，吃龙虾鲍鱼。”米嘉大开空头支票。 “好，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吃一顿。”秦经理哈哈大笑。 “有消息通知我，我的电话……”米嘉有些尴尬的发现自己还没有名片，这时候直接拿个名片多好，报手机号码太low了，要不试试威信的互扫？好像更加low了。 “没有名片吗？”秦经理问。 “刚换了地址，名片要更新资料，还没做好。”战兰说。 “你是在哪里印的？”秦经理问，“我可能也要重新印名片了，这里一拆，我得重新找工作。” “你不是泰康物业公司的雇员吗？”米嘉问，泰康物业是个很大的公司，管理很多物业，万安大厦算是小的。 “我在这里干了快十年没挪窝，总公司那边早就没我的位置了。现在经济不好，公司招人喜欢招新人，工资低，对老人各种排挤。我这样的回去总公司，还想当经理？做梦吧。有个看门的工作就不错了。我打算拆迁完拿了补偿金，就自己出来干。”秦经理说。 “干什么？”米嘉问。 “还没定呢，实在不行，就做餐馆呗。”秦经理说。 这也是要创业的，还是中年创业呢。中年创业看起来比大学生创业好一点，因为中年人有工作经验，有资金，也有人脉。其实中年人创业成功率一样不高。创业和打工是完全不同的，就算在某个领域里面打工打得很好，做老板也不一定能行。要是跨行业，成功率更低。好像秦经理要去做餐馆，不说绝对不行，至少可以说很有可能会失败。不过这和米嘉没关系，米嘉也不会经营餐馆，帮不了秦经理。况且最后没拆迁，秦经理不会失业，应该不会去做餐馆。 “那我先恭祝秦经理大展宏图。”米嘉说。 “还没开始呢，真开了也就是混饭吃，可不敢指望大展宏图，不过还是先谢谢米老板。”秦经理说。 “秦经理肯定能行。”米嘉说，“我先走了。” “走什么啊，我们把广告牌的合同签了！”秦经理豪气的说。 “不是要先和业主商量吗？”米嘉很是意外。 “不用，我有权限签，先签下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大家都知道要拆迁，广告牌早就没人要了，要是错过了米老板，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本来广告牌出租的事就是我说了算，业主那边收钱而已。”秦经理说。 “那要是业主不同意怎么办？”米嘉问。 “那和你没关系啊，业主要推翻合同，先赔钱。”秦经理说。 第三十六章 名片 米嘉花了一万八就把万安大厦的广告牌给租了下来，还一本正经的规定以后米嘉有优先续租的权力，租价每年最多涨10%，要拆迁的话这个条件没什么，不拆迁的话可就厉害了。一万八一年涨10%，第二年才两万块，第四年才两万四，等于米嘉白赚上万。一万块不算什么，白赚可就厉害了。 况且万安大厦的广告牌租金本来就偏低，按照地段面积高度，应该是三万多四万块钱才是正常价钱。本来两万四已经是被砍了一小半，一万八那是被砍了一大半。正常情况下无论如何不可能签这样的合同，米嘉也没想着要长久占便宜，等明年不拆迁，业主回过味来，再跟他们解除合同就是，解除合同这个面子可以卖给秦经理。 跟秦经理告辞出来，战兰就问：“你送了多少钱给他？” “不是钱，水果店的代金券，五百块。”米嘉说。 “五百块这么小气？”战兰撇撇嘴。 “差不多了，本来就是小生意。”米嘉说，“一年一万多两万块，转租出去也就是赚几千块，五百的好处费差不多了。” 广告牌不说和房地产，就是和餐饮零售这些都没法子比。如果说房地产金融业是肥沃的黑土地，餐饮零售是普通的土地，广告牌就相当于石头山上的小块泥土，根本种不出什么东西来。 “他打开会很失望的吧。”战兰说。 “失望就失望呗。”米嘉说，“合同都已经签了，他还能把合同撤销？”撤销合同牵扯的事情可就多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要考虑业主，租户，米嘉，还有秦经理自己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 “反正合同已经签了？他要是暗中弄鬼怎么办？”战兰问。 “那就打他一顿呗。”米嘉说。 “打他一顿也要花钱的，直接送多点不是更简单吗？”战兰说。 “那就是行贿。”米嘉说。 非国家公务人员受贿也是犯罪，行贿虽然一般不处理，可案子发了也是麻烦。送五百块代金券就完全没问题，首先五百块这个数额就很小，然后这还是代金券，真实价值肯定没这么多，两三百的东西，怎么能算是行贿呢。就算业主知道了，也不好意思追究。 “我明白了！”战兰忽然说，“可以给好处让对方办事，但是保证事情能办成的情况下，先给少一点，免得对方觉得我们这边软弱可欺，得寸进尺，是在大开口索要更多的钱。以后赚钱了，再另外给他好处，细水长流，把秦经理彻底绑住。要是秦经理弄鬼，就给他点厉害瞧瞧。恩威并施，才是王道。光是给钱，或者光是用拳头，都不能达到效果。” 其实米嘉就是忽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有五百块钱水果店的代金券，正好送给秦经理。谁知道秦经理反应这么大，立即就把合同签了。难道米嘉还能告诉他我这里只有五百块代金券，不值得你这么做？ “也不要想太多。”米嘉委婉的提醒她。 “以前我就是想的太少了，什么都用钱，表面上看也能解决问题，实际上后患很多。我父亲就是这么说我，我总是不服气。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麻烦？”战兰说。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真有钱当然什么事情都做得了，可谁有那么多钱。就算是政府，想拆迁旧城区都没拆下来。什么事都要讲究个性价比。除非是玩单机游戏，调了钱才能随便花。还得是老的单机游戏才行，新的单机游戏都要联网检测一下，没那么容易调钱。网络游戏更加不用说，上面的钱不论叫金元宝还是银元宝还是金币还是水晶，实质就是毛爷爷。 战兰再有钱，也不可能是无限资源。好比国家这么有钱，为什么不把高铁修到每一个城市？房地产开发商这么有钱，为什么不把房子建好一点？搬进去不是墙开缝就是漏水？他们的钱很多，但花起来也是要讲究投资收入比的。 “钱当然要省着花，这是没错的。”米嘉说。 “但是该花还是要花，如果不是我当机立断花了钱，要做广告牌列表要多少功夫。”战兰说。 “如果我们是大公司的话，你说的没错。”米嘉说。 “我们是小公司怎么了？”战兰问。 “我们一栋栋大楼找过去，有没有广告牌，广告牌多大，都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原来我的意思是先列一个粗略的表，具体的数据没所谓，只要有个样子就行。后面再慢慢补充数据，这样不用花钱。没想到你一下子就花了那么多钱。”米嘉说。 “几千块也算钱？”战兰撇嘴说。 “几千块是不多，但也要看看用得合不合理。”米嘉其实觉得几千块已经很多了，七千块的话他可以用三四个月，在大学的时候一个学期才一千多，一个学期也就是七千多。 “好吧，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乱花钱。”战兰说。 “其实也不算乱花钱。”米嘉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反过来给战兰辩解，“虽然说这份清单用处不算很大，不过和广告公司搭上关系是很有用的，以后我们总要找广告公司。” “所以啊，几千块根本就不算什么。”战兰立马又神气起来。 正好对面有个打印店，上面写着复印打印什么的，最后一项是名片，想起刚才的尴尬，米嘉说：“还是先去打个名片吧。” 当然米嘉不会去打印店打，身为一个宅男，能够网上做的都网上做，尤其是这种不是立即可以拿到手的。当面跟人描述总觉得有些难为情，说不定还要排队。 最重要的是，如果到手发现货不对板，当面很难投诉，只要还能用，米嘉就会忍不住怂。网上买的不同，有一点点和原来说的不同都可以抱怨，打字和当面说话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然最后的结果可能也是怂，能用就不会退货，不过至少敢抱怨，说不定还能拿点折扣什么的，比当面好多了。当面人家说你这个设计不行我帮你换了什么什么，米嘉还得感谢人家，根本拉不下脸。 “去哪里印？对面这家？看起来不行。”战兰说。 “去网上印。” “网上？为什么？”战兰问。 “网上比较方便。”米嘉说，谁信誉好印的多一看就知道了，虽然可能是刷的，刷的也说明人家用心了，网下的实体店谁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根本就是生手。 “网上谁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材料。”战兰说，“刚好我认识一家打印店，设备挺先进的，我们家都在那边打，跟你一起打了吧。” “多少钱？”米嘉问。 “一百多块，五百张。”战兰说。 “这么贵的吗？我看网上才三四十。”米嘉说。 “那些用的材料不好，印出来你一看就知道了。”战兰说，“一百多块钱的事别磨蹭了，就这么决定吧，我认识人印起来还快一点呢。” “有发票吗？”米嘉说。 “应该有吧，我问问。”战兰发了个信息，没一会儿那边回了信息，她看了看，告诉米嘉，“只能开普通发票，开不到增值税发票，行不行的？” 米嘉也不懂，“额……我不知道，应该请个专职财务的。” 其实相比起名片来，财务才是公司里必不可少的配置。天材广告当然有财务，不过是兼职的，由创业扶持基金办公室统一安排，牧飞星还没去见过。 “先试试普通发票行不行呗，不行再说，反正没几个钱。”战兰说。 “好吧。”一千多的话还要小心谨慎，一百多块钱，甚至连米嘉这样的穷鬼也觉得不算什么，“我们继续，就去隔壁这里吧。” 隔壁的大楼也有广告牌，面积比较小，楼层比较矮，能看到的范围比较小，租金也不贵，只要一万块一个月。业主听说了要拆迁，正高兴，对广告牌也不当回事了。听说米嘉想租，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只收了五千块的租金。 另外有些业主的态度就不一样，因为要拆迁，马上能得一大笔钱，所以对广告牌这一年几千块的收益就看不上眼，没人租也没所谓，坚决不讲价。米嘉没办法，对这样的只好放弃。 幸好大多数人都觉得钱是好东西，多一笔是一笔，就算拆迁能发大财，广告牌的小钱也不能放弃，所以他们都把广告牌租给了米嘉，少点总比没有好。 只是这里就纠缠不清的事情也颇有不少，有些人说来说去就是不肯签合同，有些人要求签合同就得给现金，还有的人要求先给租金，然后才肯签合同。 米嘉现在没有这么多现金，他的五十万还在银行里面呆着呢，要签了合同然后拿去申请，银行才会把钱借给米嘉。要走全套流程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的，就算真的加急办理也要好几天。米嘉没有办法，只能拒绝。 “公司账户上不是还有我的十万块吗？十万块不够，我还可以先借钱给你啊，为什么要拒绝？”战兰对此很不明白。 第三十七章 麒麟 说起借钱，米嘉就心有余悸。上回借钱给伊南娜把房子都给借没了，这回要跟战兰借钱，要是还不上怎么办？虽然说那十万块是战兰的入股钱，理论上亏干净了也没事，公司破产不会牵连到米嘉。可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看看人家战兰这挥金如土的气魄，豪车随便用，就知道家里肯定不简单，欠了人家的钱，一句公司亏损就想不负责任？ 再说了，这十万块说是入股，其实现在股份还没调整过来，也就是说这些钱还不能算股金，究竟算什么米嘉也不懂，可能要找个法律专家或者财务专家来，总之钱用了别想轻易脱身，没有这种好事。 所以要用钱，就一定要用银行的钱，不能用私人的钱。银行是个**律的地方，公司欠的钱就是公司欠的，有限责任公司就是有限责任，不会追到老板个人身上。借了财务公司或者个人的钱，人家一定会不择手段追究到底，谁管你有限责任无限责任。 “这个不能这么看。”米嘉又不能说我怕万一亏本还不起钱被你吊起来打，逼着卖房还债，“这些人非要现金，很可能是想骗钱。” “骗钱？有合同怎么骗？”战兰不解。 “合同又不是万能的，首先签合同的不一定是直接的业主，有些是业委会，有些是物业，有些是二房东，里面可有的扯皮。就算是直接的业主，也很有可能签不止一份合同，收好几份的钱。快要拆迁了，很多人都是能赚一笔是一笔，反正房子一拆，业委会物业这些合同主体都不在了，根本没法子追究。”米嘉说。 “我看也有几个是业主啊，你不也没签。”战兰说。 “业主不一定和我们一家签，签多几家收多几份钱怎么办？”米嘉说。 “还有谁会这时候来租广告牌？”战兰问。 “有啊，太虚财务的刘东刘老板就做了个九重天广告，打算抢广告牌。”米嘉说。 “刘东？”战兰却不认识，“做什么的？很厉害吗？” “据说算命看风水很准，人脉很广。”米嘉说。 “钱呢？”战兰问。 “钱应该也不少吧，不过听说在这次拆迁上下了重注，花了很多钱，资金链比较紧。”米嘉说。 “那就完了啊，他要抢就跟他抢，大家拼一拼看谁本钱多。”战兰精神大振，“要是谁两边收钱，正好开打，先找人去吧对方的广告牌都砸了，再把业主打一顿，再把那个刘东也打一顿，看谁还敢跟我们抢！黑白两道一起上，把刘东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这也太社会了吧，米嘉赶紧说：“性价比！要时刻记住投入产出。这只是小生意，不值得这么做。” “反正和拆迁公司都要打架的，先预演一下。”战兰说。 “和拆迁公司打架？”米嘉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拆迁一向都是灰色生意，经常会死人的。”战兰说，“要是不敢打架，怎么能从地产商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人家那么多钱，难道是白莲花？” “以前闹出事情多，现在已经很文明了啊。”米嘉说。 “表面文明而已，实际上还不是一样。”战兰说。 “也不能说一样，还是改进很多。”米嘉说。 要是一样，怎么这次拆迁拆不下去，就是因为文明了，没法子用半黑不白的手段把人赶走，拆迁成本太高。以前拆迁，什么断水断电锁门放蛇放老鼠都有的，趁人不在直接拆房子的更多。钉子户反抗得也很厉害，发现了就打，还有人在家里囤煤气罐的。 以前人命不值钱，死了一个也就是赔几十万，相比起房地产开发的高额利润根本不算什么。扔几个打手去坐牢也不算什么，人多的是，坐牢成本也不高。 后来就不允许这么搞了，现在这个社会人人有手机，拍下来就能上网，一旦上网就会造成强大的舆论压力。有关部门可能不会在乎几个小民的生死，却没法子不在乎社会影响。所以现在拆迁都不许用哪些手段，只能用钱，直接后果就是市中心这种地方根本拆不动。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暗地里怎么样，米嘉就不清楚了，他只是个宅男罢了，不怎么关心时事。在龙津这么多年，米嘉就没记住过几个市长书记的名字。平时除了读书就是上网，出了家门口那一小片，米嘉对龙津还不如王者大陆来的熟悉。 “改进再多，也要时刻准备着。”战兰说，“要不然人家杀过来了，我们拿什么抵挡？麒麟是仁兽，也得备武，只是不用而已。没有武力，早就让狮子老虎吃了。” 麒麟是传说中的神兽，很是仁慈，长着角，却从来都不欺负其他动物。到了明朝的时候，郑和下西洋，到了非洲，发现了长颈鹿，认为这就是传说中的麒麟。不过这和房地产有什么关系，米嘉从来就没想着要和开发商打架。 “也没有这么危险把。”米嘉说。 “想从别人身上赚钱，就要做好别人翻脸动手的准备。”战兰说，“尤其是这种没人做过的生意，更加要方方面面黑白两道都考虑到。人家觉得把你干死比收买你容易，就会把你干死。人家觉得从黑道干死你比从白道干死你容易，就会从黑道下手。你手下有人能干架，黑道手段行不通，人家才会想着从白道下手。你在白道上面有人，没法子轻易压迫，人家才会跟你谈生意。” “也有很多不是这样的。”米嘉说。 “大城市也许很多，龙津只是小地方。”战兰说，“开创新生意，哪有这么容易的，那是虎口夺食！” 这倒是没错，创业都是虎口夺食，必须要小心。幸好米嘉并不真的想从拆迁里面赚钱，他是想从广告牌上赚钱，面对的是广告牌的租户和广告牌业主，没有地产商那么强力，涉及的钱也少，应该不会搞到买凶杀人这么夸张。 “我已经有准备的。”米嘉说。 “要方方面面都准备好才行。”战兰说，“你准备半天，拆迁涉及的人物千奇百怪，有哪个脑子一抽带一帮人来打你怎么办？事后你在找回场子也没用，人家打都打了。” 这个米嘉真没办法，看来要锻炼一下跑步才行，长跑短跑都要练，万一碰上打架，立马就跑，跑到人多的地方就安全了。要不然直接跑到警察局去，那些人总不能强闯警察局吧。 “行了，我们先把业务做好，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牧飞星说。 于是继续去谈广告牌，从早到晚，走到脚都麻了，口水都说干了。这么大热的天气，在外头走几个来回，就止不住的口渴，喝再多的水都没用，肚子里面水哗哗响了还是想喝东西。 到下班的时候，米嘉和战兰已经走了好几十栋大楼，签了五十多份合同，回到家关上门开上空调，喝了一大瓶可乐，喝得口都发腻了还是不行。 “你的茶叶呢？泡茶喝啊。”战兰也喝了几大杯水。 “没有。”米嘉很少喝茶水，所以家里没有茶叶。 “怎么能没有茶叶呢。”战兰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不喜欢喝茶。”米嘉说，随即觉得这话也太什么了，好像很没品味一样，“这么大热天的喝热茶太烫了。” “就是大热天喝热茶才好啊。”战兰说，“明天我带点茶叶过来吧，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研究过茶叶的。还有其他办公用的东西也一起带过来，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先走了。” 米嘉自己一个人住，当然能省则省，放那么多东西干嘛。家里有床有桌子有冰箱有洗衣机有空调不就行了。至于办公用品，也没什么需要办公的啊，桌子椅子电脑不就行了？打印可以去打印店，开发票去创业中心，完全没必要在自己家里放东西吧。 “不吃晚饭了吗？”米嘉问。 “喝水都喝饱了，哪里还吃得下东西。”战兰说。 “那吃些水果。”米嘉说，家里别的没有，水果倒是不少，那个水果篮子里面的各种水果还没吃多少。 “不吃了，明天见。”战兰站起来告辞。 “再见。”米嘉说，“开车小心点，慢慢开。” 今天这奔驰车可真是帮了大忙，把车一开过去，说服力立马就大大增加了，没人吧米嘉当骗子，也没有人故意怠慢，要找谁立马能找到，说话能够立马切入正题。 送走了战兰，米嘉赶紧去洗澡，洗完澡躺在沙发上想玩一会儿手机再收拾东西吃晚饭，没想到走的太累，没一会儿眼皮打架，闭上眼立马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门在砰砰的响，有人在敲门。看看天色已经亮了，不过时间还很早，米嘉爬起来，在猫眼上一瞄，吓了一跳。有个麒麟在门外！ 当然不是长颈鹿，是传统的那种龙头四脚身披鳞甲的麒麟，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没睡醒，还是一觉醒来进入玄幻世界了？莫非这是重生福利送神兽？ 第三十八章 装修 米嘉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总算是看清楚。那不是真的麒麟，是一个很大的麒麟像，背后还跟着两工人。 打开门，那两工人也不说话，把麒麟像放下，转身就走。米嘉心想难道是新型碰瓷？没一会儿又上来两个工人，抬着大冰箱。 “你们是干什么？”米嘉可不能等闲视之了，放个麒麟在这里无所谓，放个冰箱可不行，要用电的。 “搬家啊。”工人说。 “搬家？谁要搬进来？”米嘉问。 “不是搬家吧，好像是装修。”另一个工人说。 “我也没要装修啊！”米嘉说。 “软装，不是硬装。”那工人说。 “我什么装都没要！”米嘉说。 “我要的。”战兰走进来，指着客厅的一角，对工人说，“冰箱放这里，下面垫个垫子啊，我叫的垫子呢？” “还没拿上来。”工人说。 “那赶快去拿啊，愣在这里什么！”战兰说。 两个工人赶紧下楼。 米嘉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买个冰箱干什么？” “你用这里做办公室啊，没冰箱怎么能行。”战兰说。 “我有冰箱啊，在厨房里。”米嘉说。 “你那个单开门冰箱能放什么，随便放点。”战兰说。 “那这个麒麟像又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你这里新生意开张，放个麒麟像招财。”战兰说。 “一般不是放貔貅的嘛？”米嘉说，貔貅和麒麟其看来差不多，但其实是不一样的，最主要的就是貔貅有嘴没肛门，光吃不拉，所以能够吸收四方财气。 “貔貅不行。”战兰说，“貔貅没**，有进没出，做生意怎么能这样呢。做生意要有进有出才能做得长久。其实从历史来说，麒麟才是正经招财的，貔貅很后面才开发出招财的功能。” “是吗？”米嘉半信半疑。 这时候头两个工人上来，搬了一张很大的办公桌。办公室应该有办公桌没错，可是这也太大了点，要是上面不放东西都可以当床了。米嘉自己的电脑桌是普通尺寸，战兰反而用这么大的，那不是乾坤颠倒，上下倒置，天地无用？ “你觉得这办公桌怎么样？”战兰问。 “额……挺好的。”米嘉才不会说真话呢，人家的钱人家喜欢买多大的电脑桌就买多大的电脑桌，昨天人家借了车给米嘉装门面，米嘉还没给租车钱呢。 “那你用这个吧。”战兰说。 “我用？”米嘉问。 “你原来那个电脑桌太不商务了，要是别人要来我们办公室怎么办？让人坐在你那个家用电脑桌对面谈事吗？”战兰说。 原来是给米嘉的？那毛病可就多了。 首先木材太厚了，木材厚重量就大，电脑桌这玩意有时候还是需要移动的啊，尤其是打扫卫生的时候，这么重怎么移啊？ 还有就是设计不好，桌子很大，放机箱的位置才那么一点，要是米嘉用个大机箱，那不是放不下？就算不用大机箱，用普通机箱，这散热也不行。 还有就是抽屉，抽屉不是数量多就行的，必须要用着顺手。这电脑桌的抽屉都不在顺手的位置上，要拉抽屉得左右横移。打着打着电脑忽然需要 最大的问题是这桌子太大，显得米嘉的显示器很小，看起来很不相称，难道为了桌子还另外买个显示器吗？这不就好像那什么皇帝一样，用了象牙筷子就要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宫殿楼宇，最后弄的国家破产？ 很快战兰就把桌子太大的问题解决了，她倒是没有买显示器，直接搬了一台新的电脑过来，戴尔外星人加上34寸的曲面屏，一下子就和电脑桌珠联璧合起来。 “这个多少钱？”米嘉问。 “电脑？三万多吧。”战兰说。 “这么贵！”米嘉倒吸一口凉气。 “贵什么啊，桌子五万多呢。”战兰不以为然。 “这不就是八万多了！”米嘉惊呼，四舍五入可就是十万了。 “借给你用，又不是送给你。”战兰说，“这儿不是快要拆迁了吗，等拆迁了还给我就行。” “借啊？”米嘉松一口气，又想不能白白占便宜，“还是租吧，算算一天多少钱？” “电脑三万块，可以用一年，一天就是一百。”战兰说。 这个价格有点贵啊，米嘉叹了口气。 “算错了！”战兰摇摇头，“电脑本来三万块，用过就是二手，二手电脑不值钱，算两万块吧。现在电脑升级慢，用个五年十年也不奇怪，平均值就是7年半，算下来大概一天十块钱。” 这就合理很多，一天十块钱倒是不贵，去网吧都不止这个钱，用几年岂不是美滋滋。这可是外星人，仔细一看还是水冷的型号。要不是米嘉没钱，还真想买下来。 “那桌子呢？”米嘉问。 “桌子？这种红木家具可以用好几十年呢，就算三十年好了，五万块平摊三十年，那就是每天五块钱。不对，还要算残值，三十年后说不定还升值了呢。”战兰说。 “那就五块钱吧。”米嘉当机立断，“还有这个麒麟像……” “这个就不用算钱了。”战兰说，“其他也不用算了。” 还有什么其他？米嘉一脸懵逼的看着工人扛着冷气机上来，那种很漂亮很好看非常贵的变频柜机，在客厅装好，就开始缓缓送风。 “用不用这么夸张！很快就要拆迁了！”米嘉说。 “是啊，要不是拆迁我就让人装个中央空调了。”战兰说。 装完空调，还有饮水机，咖啡机，复印机，甚至还有粉碎机。粉碎机这玩意，似乎好像也是办公室的标配，不过要不是战兰拿过来，米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要买。 这个粉碎机一看还是很先进的型号，价格很贵， “买个粉碎机来干什么？”米嘉忍不住问。 “废旧纸张全部都要销毁的啊，还有光盘，u盘，硬盘等等。我爸的办公室每天都要销毁几十袋子资料文件。”战兰说。 战兰父亲做的是什么生意啊，为什么每天要销毁几十袋子资料文件？大公司米嘉也不是没见过，好像没听过哪一家会每天销毁资料文件的。 还有地毯，壁挂，油画，门牌等等，全部装好，看起来就很商务了。只是不能开卧室门，一开就很不专业，米嘉的卧室乱七八糟的，被子都没叠。 还有战兰自己的办公桌，电脑，以及相应配套的东西。还有米嘉的名片也印好了，果然不是普通货色，印刷精美，字迹和图案是凸出来的。 战兰还给自己也印了名片，米嘉的名片上面印着的事天材广告董事长兼总经理，战兰则是天材广告高级合伙人。 听着好像还有很多经理很多合伙人一样，其实天材广告一共只有米嘉和战兰两个人。 “现在就像样多了。”战兰坐在自己的电脑椅上，把两条腿搭在办公桌前，两条大白腿顿时让空气充满了不安的气氛。 “那个……”米嘉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战兰屁股一挪，身体转了过来，腿还在桌子上，还把小蛮腰给扭了出来。 “既然是做生意，最好还是正规一点吧。”米嘉说。 “你的意思是说……在门口放个招牌？”战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坐姿有问题。 “不是。”米嘉说。 “我明白了！是要打广告！”战兰猛地站起来，“我们是新公司，知道的人不多，应该打广告才对，正好我们签了这么多广告牌，全部都用来宣传我们自己的话，效果肯定很好，成本费用可以压到很低！” 自己租广告牌来宣传自己，宣传自己的广告牌生意？听着好像形成了一种循环。 要是炒作起来的话，因为广告牌生意很好，所以广告牌生意预期收益上涨，就会带动天材广告公司股价上涨。 而因为天才公司股价上涨，就可以把股票质押出去，拿了钱再租广告牌，给自己打广告。 然后股价继续上涨，又可以质押更多的钱，租更多的广告牌，使股价更加上涨。 这就是一个完整的老鼠会，只要在最后败露之前卷一大笔钱走，就可以发家致富。 可惜的是这个盈利模式太容易被人看穿了，没有人会接受一个主要业务是给自己打广告的广告牌公司股票质押。 “我们可以给自己打一下广告。”米嘉说，租了这么多广告牌，要全部转租出去可不容易，总有些租不出去的，那也不能浪费，就给自己打广告，“不过我想说的主要是这个坐要有坐相。” “啊？”战兰总算知道米嘉再说什么了，“有人的时候我不会这么坐的。” 有人的时候不会这么坐，难道米嘉是鬼吗？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访客呢。”米嘉说。 “昨天才开展业务，今天怎么会有访客，我们连广告都没打，又没发名片。”战兰又把脚放到办公桌上面去了。 这时候门铃叮咚响了一声，米嘉吓了一跳，看看门口，是谁来了？转头对战兰说：“你看这不是有人来了……” 战兰却已经正襟危坐，双脚并拢，双手平放，端端正正，电脑上打开了十几个文档，一脸的职业的打字。 第三十九章 司马来访 这女人变脸还真是快，米嘉过去开门，一看来的是司马夜枫。这个富二代胖子干嘛来了？ 司马夜枫张大了嘴，看着门里面的摆设，“怎么这么厉害？” “什么？”米嘉问。 “整得很像样啊！”司马夜枫说。 “既然要做，当然要做像样一点。”米嘉顺口说。 “这位是……”司马夜枫忽然发现了战兰，盯着猛看。 “这位是我们天材广告的高级合伙人战兰战小姐。”米嘉说，“她也是一个兽医，以后会在你们那个宠物店挂牌。” 他又跟战兰介绍，“这位是司马夜枫，我大学同学，也是小蛋宠物店的股东。” “司马先生你好。”战兰站起来和司马夜枫握了握手，“我去给司马先生泡杯茶。” 她在饮水机那边拿出茶叶和一次性杯子，给司马夜枫泡了茶。茶色洪亮，香气袭人，司马夜枫喝了一口，连连赞叹。 “真是好茶！”司马夜枫说，“这茶得一千多一斤吧？” “一千多？”米嘉完全没法子理解花这么多钱买茶叶，你说吃个龙虾一千多还可以理解。 “不止？”司马夜枫问。 “这都是按两算得。”战兰说。 “哦，对，高等级的茶叶都是按两算得，没有按斤算的。”司马夜枫装出很懂行的样子。 “老板我给你也泡杯茶吧。”战兰拿出一个紫砂马克杯，给米嘉泡上茶，放到米嘉跟前。 米嘉平时并不怎么喝茶，分辨不出好坏，不过这茶是挺不错的，喝着很香，恰到好处的苦涩味很消暑解腻。 “司马里来找我有什么事？”米嘉问。 “你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玩玩吗。”司马夜枫赶紧装熟，其实在学校他们都没怎么说过话。 “那当然随时欢迎。”米嘉也赶紧装熟。 “其实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的广告公司弄的怎么样了，这么一看还真是很……很像样了。”司马夜枫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要做当然得专业。”米嘉只好这么说。 “对，没错，要做当然要做好，不能三心二意。小猫钓鱼尚且要专心，不专心钓不着鱼。”司马夜枫说。 “宠物店怎么了？”米嘉听到了司马夜枫的言外之意。 “个个都三心二意，看着人多，真愿意干活的没几个。店铺装修要有人看着，叫这个说没时间，叫那个说有事。”司马夜枫说。 “看着装修又不累。”米嘉说。 “购物中心那边中央空调还没开，很热，味道又大。”司马夜枫说。 “这也不能怪人家，装修很多东西都有毒的，甲醛什么。”米嘉说。 “没甲醛，我们用的都是环保材料。”司马夜枫说。 “那装修费用又多了很多。”米嘉也响了起来，店铺装修原来做的预算时7万多，越装越超，最后装了13万多，差点就是预算两倍。 “可不是吗，装修真是到处都要花钱，原来想得挺好，不铺瓷砖，用水泥自流，效果好又省钱。真动手才发现根本不可能，水泥自流效果好的比铺瓷砖还贵，便宜的就好像普通水泥地。”司马夜枫说。 水泥自流是一种新的地面装修方式，利用重力让水泥自动给找平，其实也不能说是新的，很久以前大家没钱的时候，地面也是直接用水泥。后来有钱了，就铺瓷砖大理石。 然后又有人发现，只要对水泥地面精雕细琢，也可以实现很好的效果，尤其拍成图片各种美丽。 大学生别的不会，上网找资料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宠物店要装修，要求省钱效果好，就有人不知道从哪里翻到了这个水泥自流来。 最后当然是不行，铺了水泥，效果难看的要死，坑坑洼洼还有裂缝，购物中心的物业都看不下去，逼着一定要铺瓷砖，免得影响购物中心的格调。 “你想退出？”米嘉问。 “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司马夜枫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伊南娜是个很能干的人呢。” “的确是挺能干的。”米嘉说。 “可是要运营这么大的项目，管这么多人，还是太超前了。”司马夜枫说，“果然你不加入是对的。” 司马夜枫是什么时候退出的来着？他好像坚持到了最后来着。所以现在说要退出并不是真心话吧。 “那你决定没有？”米嘉问。 “可能开业以后会好一些，不想干的都退出，留下的都是真心的。”司马夜枫说。 “还可以建立奖惩机制，不能吃苦的排除出去。”米嘉说。 “对对，没错。”司马夜枫说。 奖惩机制倒是建立起来了，机制本身十分完美，事无巨细都能找到相应依据。问题是大家都是熟人，又是股东，谁能严格执行制度？ “最大的问题是人，不是制度。”米嘉说。 期望制度能把人变好，不过是妄想罢了。好的制度能让好人一展所长，让坏人无法作恶，可并不能让坏人自动变好。 那么一般人里面有多少好人多少坏人呢？通常意义上来说当然是好人多，可对公司来说，刚毕业的大学生基本都是坏的，没几个好的。 公司理想的员工，首先工作经验丰富，遇到问题知道如何解决，放在位置上不会耽误工作。然后是能加班，不闹事，工资福利当然是越低越好。 而刚毕业的大学生是怎么样的呢，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必须先进行培训，还得找人带。要是让他们独立工作，都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加班当然是越少越好、工资福利都是越多越好，对自己的能力根本没点逼数，进来就要这要那。 应届毕业生们进了普通公司，自有生活教做人。可是自己创业，大家全一个样，谁教谁啊？ 一群马里面有一两个特别搞事的，那叫做害群之马，一群马里面全都是特别搞事的，那就没有害群之马了，只能叫马群自取灭亡。 伊南娜的宠物店就是这种情况，十几个应届大学生心比天高，真要干活谁都干不了，说起工资奖金福利股份谁都不甘落人后，比别人少一块都觉得委屈。 在这种情况下，想用个制度就把他们变成合格员工？这怎么可能呢。伊南娜的同学们根本没有工作经验，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工作做好，根本没有的东西，制度怎么给你变出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还是有希望的。”司马夜枫说。 那你究竟跑这来干嘛啊？米嘉很是不解。 “还是你这里好，只有自己一个人……现在是两个人了，比我们那边简单得多。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干好，就可以成功。我们那边呢，还要跟那么多人扯皮。”司马夜枫说。 “你想把其他人都踢出去啊？”米嘉说。 “当然不是所有人，能干活的留下，那些指手画脚的人我真是看不起。”司马夜枫说，“你和伊南娜比较熟吧，又做得这么成功，找个机会跟她说一说呗，人太多了真不是好事。” 原来司马夜枫找米嘉是这个事，米嘉根本不想管宠物店的事，托辞拒绝，“这个我不好开口。” “有什么不好开口呢。”司马夜枫说。 “我没有参股。”米嘉说。 “从一个同行的角度来提出问题嘛。”司马夜枫说。 “司马，”米嘉平静的说，“如果你想指出企业存在的问题，必须要亲身上阵，不能指望其他人。” “这个……”司马夜枫倒吸一口凉气。 “你要是怕得罪人，那就只能看着项目失败。”米嘉说，“创业不是请客吃饭，不敢直视问题，就不能解决问题。” “真的会得罪人的。”司马夜枫说。 “得罪了就得罪了。”米嘉说。 “人心散了，项目也会散。”司马夜枫说。 这项目早点散早点好，米嘉看着司马夜枫的眼睛，“你认为这个项目的成功几率大吗？” “在风口上猪都能飞。”司马夜枫躲躲闪闪的说。 “你觉得宠物店在风口上？”米嘉问。 “应该是吧，这是新兴行业。”司马夜枫说。 “你真看好宠物店的话，那就干脆自己干好了。”米嘉说。 “我这不就是没经验想看看大家一起创业嘛。要是成功的话就复制模式，失败了也可以吸收经验。至少能入门，知道从哪里进货什么的。”司马夜枫说。 “那你不如找一家大的已经做起来的宠物店打工。”米嘉说。 “打工的话好像……那个什么。”司马夜枫说。 “没有创业这么好听？”米嘉看穿了司马夜枫的想法，“你还想着如果创业失败，伊南娜无依无靠，可以趁机献殷勤？” “你胡说什么！”司马夜枫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那么到底是不是？”米嘉问。 司马夜枫张了张嘴，终于点了点头，“曾经我是这么想过，只是想一想而已。” 以后就会付诸行动，米嘉很清楚。 “别乱想了，想创业就要一步一个脚印，妄想一步登天，又想创业又好听，还想不得罪人，舒舒服服的就创业成功，哪里有这种好事。”米嘉说。 第四十章 笑话 “这样啊。”司马夜枫若有所思。 “你看我这里做出样子来，其实是负债累累。”米嘉生怕司马夜枫误会，“这些电脑，办公桌，空调，全都是战小姐通过关系租来的。” “怪不得呢。”司马夜枫恍然大悟，“那要是利润赶不上租金，就要亏本了！” 一天15块亏什么啊，米嘉还没说话呢，战兰插嘴说：“那是当然。” “看起来我的确是不够专注。”司马夜枫说，“我回去就和伊南娜说清楚，我们这个团队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整改……你说她会听吗？” “她要是不听的话，你就及早退出吧。”米嘉说。 “对！”司马夜枫下定了决心，“我明天就去！” “还明天？”米嘉说，“马上去啊！” “我要出去吃饭啊。”司马夜枫说。 “吃饭重要还是创业重要？”米嘉问。 “好，我马上去！”司马夜枫再次下定决心，“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怎么样？” 我凭什么跟你一起去啊？米嘉当然不会说的这么直白，“我没有加入项目，跟你过去和伊南娜谈，你说他们会传什么？” “好吧。”司马夜枫说，“不过有件事你一定要帮忙。” “什么事？”米嘉问。 “如果谈不拢，我退出项目，就说把钱投入到你这边了。”司马夜枫说。 这种事情还要找借口？本来钱就是司马夜枫的，他喜欢投哪里就投哪里，就算拿去捐给慈善项目（说的就是彩票），那也是司马夜枫得自由。 不过司马夜枫都开口了，米嘉只好说：“我是没问题，不过何必呢。” “还是不要完全撕破脸，毕竟大家都是同学。”司马夜枫说。 “行了行了。”米嘉哭笑不得。 “那我去找伊南娜了，晚上请你吃饭啊。”司马夜枫说。 “我送你出去吧。”米嘉说。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行。”司马夜枫说，“你忙。” 等司马夜枫走了，战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儿呢叫司马夜枫，夜枫！你说他怎么叫这种名字？” “这名字很奇怪吗？”米嘉感受不到，“还好吧。” “你看过谁用夜做名字的？”战兰说。 “我还认识一个人叫赵云呢。”米嘉说。 “这不一样啊。”战兰撇了撇嘴，忽然自己笑了起来，笑了半天才说，“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父母晚上在枫树下面……” 猥琐，太猥琐了，好端端一个大美女，居然这么猥琐！而且还性骚扰，这话要是米嘉说的，战兰都可以报警了。 “别说这种话！”米嘉说。 “你这人真没劲，一点都不幽默。”战兰说。 “幽默是让人高兴的，不是让人难过的。”米嘉说。 “这就不对了吧，你看笑话里面，总有人倒霉，不倒霉的都不叫笑话。”战兰说。 “怎么一定要有人倒霉？”米嘉不信。 他看过很多笑话，可是忽然间要拿一个出来做例子，还真想不起来。 想了半天，好容易想到一个小明的笑话：小明虽然不认真读书，但作业写得很好，升上初二之后就不行了，错误很多。老师找小明问话，小明说我也没办法，初二的作业太难，我爸不会做。 这个例子不好，小明也没比司马夜枫好哪里去，得另外想一个。 米嘉记得有个什么机构评选出来世纪第一笑话：福尔摩斯和华生在野外露营，半夜他们一起醒来，看着浩瀚的天空，明亮的星河。福尔摩斯问华生你想到了什么？华生说我想到了宇宙的无穷。福尔摩斯说笨蛋，我们的帐篷被偷了！ 依然不算好例子，被偷了帐篷也不算是好事。所以依然还是嘲笑别人倒霉？ 那究竟有没有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好靠嘲笑别人的笑话呢？应该是有的吧。米嘉想来想去都没想到，立马打开电脑搜索。 应该搜什么呢？情侣笑话？一看不是绿帽就是打架，再不然就是男的被女的管得死死的四处藏私房钱。终于找到了一个，米嘉读给战兰听。 “女朋友问男的，你会想你的前女友吗？男的说当然会了，和你分手我就去找前女友。女的很生气，问为什么。男的说等我们分手了，你就是我的前女友了。”米嘉说。 “啊？”战兰问，“你想说什么？” “笑话啊！”米嘉说，“这个笑话里面没人倒霉，没人受伤，大家都很高兴，这才是好的幽默！” “你刚才这半小时就一直在找笑话给我看？”战兰问。 米嘉一看时间，果然过去了半小时，慌忙辩解：“当然不是，我在干活，偶尔看到那个笑话。” 现在已经不是上学的时候了，大学生可以随便挥霍自己的时间，花半个小时搜笑话不算什么。 出来工作可不能这么浪费，尤其做了老板更不能，战兰给了这么多资源给米嘉做项目，电脑是人家的，办公桌是人家的，电脑椅是人家的，茶也是人家的，米嘉喝着茶坐着电脑椅在班工作上用电脑，就用来搜笑话？ “你做什么了？”战兰问。 “我在做……评估。”米嘉说。 “评估什么？”战兰打破沙锅问到底。 “评估我们租下来这些广告牌的价值。”米嘉说。 “怎么评估的呢？”战兰很感兴趣，立马凑了过来。 “你觉得应该怎么评估？”米嘉得先缓一缓。 “先看历史价格，在看周边价格。不过这两个方法都有局限。好像旋转餐厅上面的广告牌，因为物业经理收了好处，所以历史价格是偏低的。周围其他广告牌的价格也一样，谁也不知道那里的物业有没有收好处。”战兰说。 “所以应该先找那些业主直接出租的广告牌来参考？”米嘉说。 “业主直接出租也可能会价格偏低。”战兰说，“因为周围价格都低，都以业主也只能低价出租，但相对来说应该是最接近真实价格的。” “这真的是真实价格？”米嘉说。 “那应该怎么算呢？”战兰问。 “你想象一下，你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板，急需广告牌做广告，可以出很高的价钱。”米嘉说。 “然后呢？”战兰没明白。 “然后你想一下你是什么公司的老板，为什么急需做广告，又为什么要广告牌。”米嘉说。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换位思考。”战兰恍然大悟。 “对，没错，换位思考，我们要把广告牌租给出价最高的客户。”米嘉说。 “我知道应该租给谁了！”战兰说，“那些做传销的！” “啊？”米嘉愣了一下。 “他们绝对需要宣传！”战兰说。 “这是犯法的。”米嘉说。 “没有啊，做传销犯法，我们是做广告的，又不知道他们是传销，不犯法啊。”战兰说。 “我们怎么不知道？”米嘉问。 “法律上来说我们不知道。”战兰说。 “去去，害人的事我可不做。”米嘉说。 “不租给传销的，那就只能给互联网金融p2p了。”战兰说。 “那不是更加害人吗，爆了就血本无归。”米嘉说。 “害人不关我们事啊，传销是非法的，p2p是合法的，他们要做广告很正常。爆了也不会有人来找我们麻烦。”战兰说。 “我们这边没有p2p吧。”米嘉说。 “怎么可能没有，现在p2p就像蟑螂一样，你看到一个，其实已经满地都是。你没看到，其实也满地都是。”战兰说。 “有这么夸张吗？”米嘉不信。 “到处都是，这玩意来钱容易，随便弄个牌照找个项目，就可以找人要钱，拆东墙补西墙，手里的钱滚来滚去，很快就发财了。只要赶在挤兑之前卷钱走就行。”战兰说。 “我们也不能干这种事。”米嘉说。 “那我想不到了，还有谁肯花很多钱来租广告牌？”战兰问。 “创业的。”米嘉说。 “创业？你那个女朋友啊？你这么辛苦租了这么多广告牌，原来是为了你女朋友！”战兰有一次恍然大悟。 “首先伊南娜不是我女朋友，其实我们根本就不熟。”米嘉说，“我说的是绿洲水果！” “绿洲水果怎么了？他们不是早就开店了吗？”战兰问。 “他们打算开连锁，很需要宣传。”米嘉说。 “哦？怎么开？”战兰问。 “加盟，好像是十万块加盟费，其他全部都有绿洲水果总部解决，包括人员培训店面什么的。”米嘉说。 “这比p2p也没好到哪里去。”战兰说。 “怎么？”米嘉问。 “开一个高档水果店，十万块钱绝对不够，要么还有很多后续费用，要么就是纯骗钱。”战兰说。 “不是纯骗钱。”米嘉摇摇头，绿洲水果的确开了很多家。 “那更糟。”战兰说，“人家p2p只是骗钱，钱没了也就算了，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只要能赚钱，以后慢慢总能恢复过来。这种加盟店不但骗钱，还要你花大量的时间精力去经营，多半要辞掉原来的工作，等水果店垮了什么都没有。” 是这样的吗？米嘉被她说得有些慌，但是转念一想，明明就没这么糟。 第四十一章 唐老板 水果店门栏不高，十万块钱除了装修和找房子之外，应该已经够了。绿洲水果也不是专门想着骗加盟费，而是真的想要扩张生意。只是具体实际操作好不好，那是另一回事。 “我考察过的，他们应该是真心做生意的。”米嘉说。 “那就看着呗。”战兰说。 “我们去实地察看吧。”米嘉说。 开着s320直奔绿洲水果，他都没有提前打电话，车子依靠过去，绿洲水果的人自动就把店铺前面占车位的水泥墩撤掉。 米嘉从车里一走出来，就有几个店员围着问：“老板买水果啊？” 朱俏拨开众人抢上前，“米老板你来了！快里面请，今天开了车来啊。” 这不是废话吗，这不是车难道还是飞机？米嘉点点头说：“朱小姐好，你们老板在吗？” “在，在的。”朱俏说，“在里面办公室。” 带着米嘉进办公室的时候，朱俏问：“米老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要不要也开个加盟店啊？” “这个……”米嘉还没想好怎么拒绝。 “老板你也要加盟绿洲水果吗？”战兰问。 “和我们这一段时间的发展目标有差异。”米嘉尽量委婉一点。 “水果生意很有前途的，现在什么都网上买，衣服、家电、手机，统统都是。但是水果不一样，水果新鲜不新鲜差别很大，必须要现场看现场挑。”朱俏说。 “是吗。”米嘉说。 “你网上买，人家肯定要把路上的时间算进来，只能给你生的，收到还不能立即吃，得放几天，这多麻烦。”朱俏说。 “你们也可以做网上配送的吧。”米嘉说。 “只能做同城配送。”朱俏说，“我们的水果都是最好的。尤其现在还有特别推荐的树熟系列，最好吃。” “叔叔系列？”米嘉没听明白为什么叔叔最好吃。 “树上熟，水果在树上长大成熟才摘下来。现代的水果都是没成熟就摘下来，有利于运输，但是风味就没那么好了，现在的水果是不是吃着都没有以前好吃？”朱俏说。 “没觉得。”战兰说。 “那是因为很少树熟的水果，都是没熟就摘下来的。”朱俏说。 “那你拿出来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战兰说。 “真的和普通水果完全不同。”朱俏说。 到了绿洲水果老板吴正辉的办公室，他立马就迎了出来，“米老板来了？坐坐坐，喝茶。”嘴里这么说，眼睛盯着战兰，“这位小姐是……” “这是我们公司的高级合伙人战小姐。”米嘉说。 “战小姐好！”吴正辉捏着战兰的手使劲摇晃。 “吴老板好。”战兰把手抽了回来。 吴正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摆开架势，烧水冲了两杯茶奉上，“今天米老板怎么有空过来？” “就是想问问你这边还需要广告牌吗，我们最近谈下来不少。”米嘉说。 “需要啊。”吴正辉说，“有多少要多少！” “我们这边有很多。”米嘉拿出一份表格给吴正辉看。 “还真不少！”吴正辉惊喜的说，“连万安大厦都有！” “是啊。”米嘉说。 “旋转餐厅那个万安大厦？”吴正辉问。 “就是那个。”米嘉说。 “是不是真的？”吴正辉反而起了怀疑，万安大厦那是容易租下来的地方吗，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龙津最高楼。 “当然是真的。”米嘉拿出万安大厦的广告牌租约给吴正辉看。 “小朱你过来。”吴正辉朝着朱俏使了个眼色，“万安大厦啊，要是我们能在万安大厦做广告，那效果肯定好。” “我听说万安大厦那边很难租的啊，只接受大国企或者五百强的预约。”朱俏说。 现在都要拆迁了，谁还管你五百强六百强，有钱就是大爷。可是这么说的话好像自己压价一样。 “我当然有办法能租下来。”米嘉说。 “我认识那边的业主呢，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朱俏拿出手机来发了信息。 米嘉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他是跟物业租下来的，并不是业主。 很快业主就回了信息，朱俏拿给吴正辉看，“唐老板说要过来亲自和米老板谈一谈。” “啊？”吴正辉问，“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朱俏说。 不会带一帮子人来打架吧？米嘉现在状态不好啊。话说水果档肯定有很多水果刀，要不要抢一把来自卫？用刀好像不能算自卫，那可怎么办？ 米嘉这么胡思乱想，吴正辉就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这家伙肯定是骗人的。年纪这么小，能干这么大的生意？还开着豪车？带着这么漂亮的女秘书？怎么可能呢，绝对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吴正辉得妒忌死。 没一会儿万安大厦的业主唐老板来了，他是个矮胖子，身高和腰围几乎相等，一个圆滚滚的肚子，走起来一晃一晃的。 “米老板是吧？”唐老板过来就跟米嘉握手，“真是年轻有为啊，秦经理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吃惊呢。” “唐老板好。”米嘉送上名片。 唐老板回了一张，两边一比，唐老板的名片明显处于下风。印刷没有米嘉的精美，字迹没有米嘉的清洗，材料差了一大截。 “米老板这广告牌生意做得不小。”唐老板说。 “小生意罢了。”米嘉说。 “米老板怎么不直接来找我？”唐老板说，“大家都是老板，直接对话效率才高，何必要在下面人那里过一趟？” 当然是因为下面人好打交道，给了五百块代金券就把合同签了，要是直接找唐老板，都不知道要谈多久。 反正合同已经签了，唐老板要是不认账，那就去打官司。 “当时也不认识唐老板。”米嘉说。 “现在不就认识了，我们一见如故，这就谈一谈吧。”唐老板拿出米嘉和秦经理签的那份合同。 “这里不方便吧？”米嘉说。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随便用，大家都这么熟。”吴正辉说。 “这个价钱呢……”唐老板说，“既然已经签了，那就这么样吧。” 把米嘉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想涨价呢。 “不过这个合作方式，我想是不是可以换一换？”唐老板说。 “唐老板想怎么合作呢？”米嘉问。 “米老板为什么在即将拆迁的时候大规模租广告牌呢？”唐老板问。 “我愿意赌一把。”米嘉说，“我赌拆迁没那么快。” “我也愿意赌！”唐老板说，“你估计能有多少租金？” 米嘉和秦经理签的合同是每年一万八，算下来一个月只要一千多块钱。 “满打满算一年也就是一万八。”米嘉说。 “那要是今年才不了，明年怎么办？”唐老板说。 “明年？明年涨一千八的话，就是两万块。”米嘉说，合同签的是一年最多涨10%，其实也不是两万块，是一万九千八。 “那就是三万八了对不对？”唐老板说。 “这有什么意义？”米嘉问。 “我们来合伙开个绿洲水果加盟店吧。”唐老板说，“我出万安大厦的广告牌租金，你出剩下的。经营你做主，股份我只要30%，剩下全是你的。” “这我好像很吃亏啊。”米嘉说，“一年的租金才一万八，你给我折价三万？” 其实拆迁没有成功，所以广告牌租金算三万块那是便宜得要死。不过唐老板又不可能知道。 “万一要是两年呢，那你不是赚了。”唐老板说。 “那我还不如买彩票，万一中了呢。”米嘉说。 “你别着急啊，我还有条件。”唐老板说，“万安大厦顶楼旋转餐厅大名鼎鼎，龙津是个人都听说过，有很多人还上来吃过饭。” “所以呢？”米嘉问。 “我愿意把旋转餐厅租给你做水果加盟！”唐老板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旋转餐厅的确很出名，不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而且这餐厅在万安大厦顶楼，谁会爬二十几层楼去买水果？就算有电梯，那也麻烦啊，等电梯搭电梯起码要好几分钟。 “这能有生意吗？”米嘉说。 “肯定能行，全世界最高的水果店啊！多有噱头。”唐老板说。 “怎么就全世界最高了？”米嘉没反应过来。 “哪有在二十几层楼上面开水果店的，傻啊？”唐老板说。 “你都知道这是傻啊！”米嘉说。 “如果能赚钱，那就不傻。”唐老板说，“旋转餐厅现在没有营业，当仓库用，谈赔偿的时候赔得少。你用来开水果店，怎么说也是正在营业的商业地产了。”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米嘉问。 “租户也有赔偿的啊，我们按股份分账。”唐老板说。 “那要是拆迁拖了好几年呢？”米嘉说。 “那就算我倒霉，好几年的租金都白白送给你。”唐老板说。 听着好像很划算，没拆迁，广告牌的租金可以永远拿着，长远来说币三万块钱高很多倍。但实际并没有这么简单。 不拆迁，唐老板立即就会反应过来，广告牌的租金要亏，立马就会和米嘉重新谈判。至于严格按照合同办事？ 那是不存在的，米嘉的水果店还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手里有人质呢。 第四十二章 改造旋转餐厅 而且不拆迁，水果店没有赔偿，那开店的钱就全是成本。不会有人跑20几楼去买水果，这家店注定要亏本，还是血本无归那种亏。 “这样太麻烦了吧。”米嘉说。 “米老板你要是不给面子，那我很难办的。”唐老板说，“你和秦经理签的合同价格明显比市价低，我要取消合同是很容易的事。” “面临拆迁广告牌价格本来就会跳水，走了正规流程的合同，恐怕不是说取消就取消的吧。”米嘉说。 “你要打官司，只怕拆迁了都没打完。”唐老板说。 “那就打官司好了。”米嘉说。 “打官司输赢其实也不要紧，只要把秦经理打一顿，其他人就知道厉害了。”唐老板冷冷的说。 你打他关我什么事？米嘉忽然醒悟过来，这是杀鸡儆猴。合同是秦经理签的，唐老板把秦经理打了，那以后谁都不敢和米嘉合作。 “这朗朗乾坤，能随便打人吗！”可是米嘉没办法，只好软弱的抗议。 “朗朗乾坤也不是没人忽然被打一顿，根本找不到是谁主使的，只能把下手打的人拉去关几个月，米老板你这样的年轻人尤其要注意，不要和人争执。”唐老板说。 “是啊，唐老板这样的大老板更危险，很容易被人绑架勒索。”战兰忽然插嘴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唐老板恶狠狠的盯着战兰。 “没什么意思啊。”战兰满不在乎的说，“光头就别骂和尚秃了，说别人的时候多想想自己。” “你……”唐老板刚要开骂，忽然一惊，“你不是……” “我姓战，战斗的战。”战兰说。 “你，你……”唐老板支支吾吾的连场面话都说不出来。 战兰也没说话，吴正辉和朱俏看看唐老板，看看战兰，又看看米嘉，一头雾水，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米嘉也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莫非唐老板认识战兰？应该说认识战兰家的长辈？ 战是个比较冷门的姓，米嘉以前没听说过有谁是这个姓的，莫非在某些领域这个姓很出名？ 再这么沉默下去太尴尬了，米嘉主动开口说：“要不还是换一种合作方式吧。水果店还是唐老板来开，开店的加盟费用就由广告牌租金来支付，剩下的从赔款里面出。” “哦？这要怎么算？”唐老板问。 “就是说唐老板投入今年的租金一万八，剩下的八万二由我来出。开的店完全属于唐老板，我一点股份都不要。要是今年内拆迁了，不论水果店赔多少，唐老板只要给我八万二就行。”米嘉说。 “那要是明年才拆迁呢？”唐老板问。 “明年的租金是两万块，唐老板只要赔给我六万二。”米嘉说，“以及八万二一年的利息，就按照10%算吧，八千二。” “究竟是多少？”唐老板说。 “很容易算的，六万二是出资赔款，八千二是利息，一共就是六万二加八千二，明年拆迁唐老板是要给我七万零两百就行。”米嘉说。 “每年的利息都算八千二吗？”唐老板问。 “第二年的利息按照六万二来算，只要六千二。”米嘉说。 “这个倒是很合理。”唐老板点点头说。 其实一点都不合理，这个方案没有考虑到拆迁不成功的情况。拆迁不成功，水果店的投入全部打水漂，也就是说唐老板开店的钱都没了。 米嘉不但可以拿回租金，还可以额外拿到一笔利息，头一年八千二，第二年六千二，第三年四千，第四年就没多少了，这样也有差不多两万。 本来米嘉不想这样占便宜，谁叫唐老板先撕破脸吓唬人。 “那就这么办吧。”米嘉说。 “你看什么时候签合同？”唐老板问。 “马上就可以。”米嘉说。 “你来写吧，文字上的事我不怎么来的。”唐老板主动说。 米嘉写更好，他上网找了个模版，扑哧扑哧就写好了，拿到水果店对面的打印店打印出来，唐老板看着没问题，就签了字，哈哈一笑，脸上顿时充满了和气，似乎马上就要生财了。 “米老板果然爽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生意既然已经做成了，看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顿饭。”唐老板说。 这么快就交朋友了？米嘉还没有习惯变脸变这么快，摇摇头说，“生意才做成一半呢，还要看吴老板。” “对对，吴老板也一起去吃饭？”唐老板说。 “吃肯定要吃，我们先来商量一下这个水果店怎么开。”吴正辉说。 “一起去旋转餐厅吧，实地察看。”唐老板说。 “小朱你也一起去吧。”吴正辉对朱俏说。 “小朱来做店长吗？”唐老板说。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吴正辉说。 “我一定会” “那米老板你怎么看呢？”唐老板问。 “我？我没什么看法啊，是唐老板的生意。”米嘉说。 “不能这么说，还是要大家一起合作的嘛。”唐老板说。 三个老板开了三辆车，一起来到万安大厦，秦经理不在，物业部来了个副经理，带着三人来到顶楼旋转餐厅。这儿已经封了起来。打开还要起钉子。 门一开，里面飘出一股霉味，等霉味散尽才能进去。里面倒是挺干净的，除了几只老鼠的干尸之外别无他物。圆形的地板和墙面，镶嵌着很大的窗户。 那时候玻璃制造技术还不过关，做不出太大块的玻璃，所以窗户分成一小格一小格，绝大部分都已经烂了。 大热的天气，阳光正猛，风一阵阵灌进来，居然不怎么热。不过要是下雨的话，肯定会有水灌进来。 米嘉仔细观察墙壁，果然发现了水流的痕迹，从墙壁流到地板，从地板流到下面。 很多地板已经朽坏了，米嘉上去撬开地板，下面还有一小摊水，隐隐发出朽坏的味道。 “我说怎么下面老说漏水呢，查来查去查不出原因。”唐老板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这里窗户坏了，下雨会漏水，不是很容易能想到的事情吗？”米嘉觉得有些奇怪。 “已经很久没人进来了。”副经理赔笑着说。 “不是每个月至少要检查一次的吗？那些检查记录是怎么回事？”唐老板怒喝。 “就是进来简单检查一下……”副经理说。 “滚蛋！你们就是从修理费里面黑钱！”唐老板眼睛都要冒火了。 米嘉也明白了，旋转餐厅这里漏水，其实是很容易解决的问题。但是解决了对秦经理有什么好处呢？什么好处都没有。 漏水会造成墙面发霉，家具潮湿，散发臭味，必须要修补治理。治理漏水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可以多花钱彻底治理，可以少花钱修修补补。 万安大厦是个商业大楼，当然要多花钱。于是秦经理他们就可以上下其手，从中渔利。五万块钱的维修费，开个十万块的票，剩下五万块钱大家分。 只要楼顶这里不把窗户修好，不论下面怎么弄，还是会漏水，渗透到下面，那就还是要维修，这笔钱源源不绝。 业主还没法子抱怨，因为真的漏水了，不修补的话商户没法子做生意，人家就不租万安大厦了。 所以物业就是物业，他们不是业主，如果业主不亲自盯着，肯定会出问题。凡事能够亲力亲为的，必须要亲力亲为才行。 “这里要装修，工程可不小。”米嘉说。 “光是这一圈玻璃就要十几万。”唐老板也皱眉，“还要重做防水，地板也要再铺，渗水的话电线不知道还好不好，全部加起来，起码二十五万！这么贵不划算啊。” “只用一年应该不用这么贵吧。”吴正辉说。 “玻璃用最便宜的，窗户用不锈钢。水电重新拉，拉一条新的就行了，原来旧的不管了，估计十万块钱能下来。”朱俏说。 “对啊，水果店用不用多少电，只要有照明。”吴正辉说。 “有冰箱的吧？”米嘉不信。 “不用，反正不是真的做生意，只是做个样子。”吴正辉说。 “我找人算算，能便宜就便宜点，反正过一年就拆了。”唐老板说。 “质量还是要好些。”米嘉赶紧阻止他们，“你们这里可是20多层楼上，装便宜玻璃，万一碎了掉下楼，砸死人怎么办？” 看着唐老板不以为然的样子，米嘉又说：“死一个要赔几百万的！” “哪有这么贵，几十万就搞定了。”唐老板说。 “平时没有，现在拆迁呢，人人都知道你要发大财，几十万想搞定？法院都要判多点。”米嘉说。 “这倒也是。”唐老板唉声叹气，“用好点的玻璃，成本起码贵好几万。” “能不能把墙砌起来，缩小窗口？”米嘉说。 “对啊，反正这些窗户都烂了，干脆拆了重新设计。”唐老板很是高兴，“只要足够看出去的窗户就行了，这么一算的话，十万块钱真的能搞！” “最好用钢化玻璃。”米嘉说。 钢化玻璃碎了是碎成一个个小圆块，不会伤人。普通玻璃碎了都是大块大块有棱有角的，从20楼摔下去比无限剑制还厉害。 第四十三章 三方协议 “钢化玻璃贵啊，安装又困难。”唐老板说。 “物有所值。”米嘉说。 “最近资金比较紧张啊。”唐老板苦着脸说。 “有这么大一栋要拆迁的楼，资金也能紧张？”米嘉一脸诧异。 “早就抵押出去借钱了。”唐老板说，“现在市道不好，到处都缺钱，好容易有个机会能借到钱，随便干什么都能赚，拿出去放贷都能赚……所以我就把大楼抵押出去放贷了。” “高利贷？”米嘉问，这也太冒险了吧，本来可以坐着赚钱，为什么非要先把大楼抵押了呢，最后没拆迁成功，这一大笔贷款怎么办？ “没有，不高，月息3%而已。”唐老板说。 “那一年就是36%啊。”米嘉说，刚好卡在高利贷的边上，按照法院的解释，超过36%的就是高利贷，不受法律支持。 “这种借款，先要扣七八个点手续费的吧，算下来是40多差不多50的年利率。”战兰说。 “谁会借一年啊，这些钱都是短期过桥的。”唐老板说。 “把短期借款长期借的话，都差不多要破产了。”吴正辉说。 “那一年下来也赚不少，一亿的话能赚五千万！”米嘉一算账，才发现自己真是太天真了，这么高的利润，谁能忍得住，难怪唐老板要把大楼抵押借钱来放贷。 就算最后拆迁没成功，反正利息已经赚到手，把钱还了还是能赚几千万。 “也没有这么多，抵押贷款也是有成本的，也不一定能全部借出去，还有人赖账，综合算下来，大概三十个点吧。”唐老板呵呵一笑。 “那也是三千多万了！”米嘉说。 “资金在手，总是安心一点。”唐老板说。 “唐老板你发大财了啊。”吴正辉眼睛都直了，看着唐老板比看战兰还热情。 “这哪里算发财啊。”唐老板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神色却很满意，“就是现在钱都出去了，手头紧。” “也不能紧着这十几二十万吧。”米嘉说。 “就是紧着这十几二十万啊。”唐老板说。 “随便办两张信用卡都能借出来吧。”米嘉说。 “已经办了十几张，各大平台利息低的都借了。”唐老板说。 “那也太紧张了吧。”米嘉说，不知道他 “做生意谁不是这样，以前是有一块钱做十块钱的生意，现在是有五毛钱做一百块的生意。谁不这样干，谁就做不了生意。”唐老板说。 着资金链未免也太紧张了，随便有什么风催草动资金链就断了。做生意你有多少资产其实无关紧要，只要现金流还能维持就能做下去。 没现金的话，那就破产了。 “会不会太危险了？”米嘉说。 “没关系，只要一拆迁就好了。”唐老板说。 “要是我有一亿，我就退休了。”吴正辉羡慕的说。 “等你真有一亿，你就想要两亿了。”唐老板说，“等你有了两亿，你就会想要十亿。等你有了十亿……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亿万富翁还认识几个，资产上十亿的还真不认识。米老板你说呢？” “我也不认识啊。”米嘉说。 “不认识，不可能吧？”唐老板看了一眼战兰。 “不认识。”米嘉摇摇头，难道战兰家里有那么多钱？ “那要怎么办呢？这里简单装修一下应该不用那么多钱吧。”吴正辉说。 “一切从简，十万块没问题，要是用钢化玻璃的话，起码要加两万，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太紧了。我装修，肯定用普通玻璃。”唐老板说。 “应该不会掉下去的，哪有这么倒霉。”吴正辉说。 两万块在这叫什么苦呢，米嘉从窗口看出去，下面的人好像蚂蚁一样大小。要是玻璃掉下去，也不知道会害了谁。 也许从几率上来说不高，可谁倒霉碰上了那就是家破人亡。 这种事情是没法子从法律上解决的，警察城管都不会理唐老板用什么玻璃装修房子，至少没出事之前肯定不会管。 更糟糕的是不会有拆迁，也就是说这些普通玻璃可能会被用很多年，直到掉下去为止。米嘉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装修我可以出一部分钱。”米嘉只好这么做。 “那就最好。”唐老板很是高兴，“这样吧，米老板出钱装修，我们按照出钱来算水果店的股份，到时候赔钱也按照股份来算。广告牌租金折价算三万，装修十二万，现金七万……” “这么算的话唐老板的股份太少了。”米嘉很清楚根本没有拆迁赔偿。 “这倒也是，那怎么办呢？”唐老板一算，他出的钱只有租金折价的三万，米嘉出装修和现金，加起来十九万，是他的六倍还多。 “我出钱装修，旋转餐厅就算我租下来了。”米嘉说，“然后水果店再向我租地方开业。这样水果店还是唐老板的，我出了二十万来装修旋转餐厅，要拆迁了就赔旋转餐厅的钱给我。” “米老板这么不喜欢水果生意吗？”唐老板问。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没研究过。”米嘉说。 “那好吧，就这样吧。”唐老板拿出原来的合同撕掉，“我们来重新拟定一个合同吧。” 米嘉花二十二万租下旋转餐厅，唐老板用这笔钱来装修餐厅，并开一家水果店。旋转餐厅每年租金为五万块，算上利息，二十二万的租金就是五年。 米嘉再把旋转餐厅转租给唐老板开水果店，租金是六万块钱一年，也就是说每年米嘉能赚一万。 看着是唐老板脱裤子放屁，白白让米嘉赚钱，可谁让他现在拿不出22万呢，没有这笔钱，就没法子装修旋转餐厅，也没法子加盟绿洲水果，这水果店就开不起来，拆迁的时候就没法子多要钱。 在唐老板看来，今年内几乎可以肯定要拆迁，所以他是给了一万块钱利息，用了米嘉22万的资金，还能争取更多的赔偿，非常的划算。 五年满了之后，如果唐老板想要收回餐厅，那就必须赔给米嘉二十万的装修。要是五年未满就要收回餐厅，那就要翻倍赔偿，给米嘉44万。 如果不收回餐厅，那么就要继续以五万块一年的价钱租给米嘉，租金每年最多涨百分之五。 旋转餐厅的正常租金当然不止五万块，这么大的地盘，就算普通商业楼层也要十万块一年，何况这里还很出名，有情怀，景观好。真要拿出去租的话，应该是十五万一年比较合理。 那为什么以前没有人租呢？因为十五万一年可以租到更好的地方。别说十五万，十万一年也能租到更好的地方。 新的商业大厦，更漂亮，装修管理都更好，情怀景观都不能当饭吃，所以十五万一年租不出去。 要是降价的话，还会连累万安大厦其他楼层的租赁价格——你的头牌都这么便宜，凭什么收我这么高？ 现在餐厅又不好做，花这么高价钱租下来，根本赚不回本钱，所以干脆封起来不租了。 但如果是五万的话，那就完全不同了，五万租下来坐办公室都很划算。 等明年唐老板知道不会拆迁了，他肯定要把旋转餐厅收回来，不会真的五万块钱租给米嘉，那时候米嘉就可以拿到四十四万赔偿金了。当然最后不一定能拿到这么多，米嘉有个三十万左右就满足了。 这笔钱本来米嘉不想坑他的，可谁叫唐老板先出言威胁，后面又不顾人民群众生命安全，不坑他坑谁。 “那加盟的事情怎么搞？”唐老板问吴正辉。 “我们签好合同就行。”吴正辉说，“我正要租用米老板的广告牌来做宣传呢，那十万块加盟费正好用来抵扣广告费。” “赶紧签啊，还等什么。”唐老板恨不得马上敲定。 “可以啊。”米嘉说。 米嘉和吴正辉签了合同，吴正辉租了米嘉的广告牌，按月付款，头十万块用来抵扣唐老板的加盟费用，扣完以后吴正辉就要付现金。 三方合同签好，大家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哈哈一笑，正要说几句场面话。 米嘉忽然觉得不对，“不对啊，加盟费不是九万九千八吗？怎么这里写的是十万块？” “那两百块就算了吧。”唐老板说。 “要不我补给你两百块的水果好了。”吴正辉避免了十万块钱的现金支出，心里正高兴，“对了，我们正好有一批树上熟的李子，很好吃的，给米老板唐老板尝尝鲜。” 李子？这倒是不错，不过米嘉家里还一堆水果没吃完呢。 “李子有什么好吃的，我就不要了。”唐老板不以为然。 “真的不一样，你试试就只懂啊。”吴正辉说。 “好吧，送去我办公室就行。”唐老板说。 他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米嘉说，“对了，我已经决定要炒秦经理鱿鱼了。” 要炒就炒被，关米嘉什么事？不过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和米嘉有关系。 要不是米嘉的话，秦经理不会把万安大厦顶楼的广告牌租出去，唐老板也不会想起来要在旋转餐厅搞水果店，也就不会发现楼顶漏水。所以米嘉还是有一定责任的。 第四十四章 秦经理 当然，主要还是秦经理自己作，要是他老老实实努力干活，不贪污**上下其手，唐老板怎么会把他开除？ 当然指望一个普通人伸出没有监管的环境还能面对诱惑不伸手，那就等于指望做好的饭菜暴露在空气中不**一样，根本不可能。 米嘉和唐老板吴正辉告辞出来回到车上，战兰就问：“你为什么要签这样的合同？我们一共只有六十万本钱，一下子划出22万？唐老板拿到赔偿金，会不会给我们可说不定。” “22万是不少，一年后就能拿回44万。”米嘉说。 “啊？为什么？”战兰很是惊奇。 因为一年后大家都知道拆迁拆不成，米嘉微微一笑说：“这次拆迁没这么容易的，龙津新建的楼房小区本来就已经太多了，很多小区根本卖不出去，拆迁要价又这么高，地产公司没有多少动力去做事。” “现在连哪一家都没有定下来呢。”战兰说。 “不论哪家都一样。”米嘉说。 “所以你估计拆迁会拆好几年？”战兰问。 “对。”米嘉说，“一年内绝对不行。” “那唐老板不一定会把旋转餐厅收回来啊。”战兰说。 “20多层楼的水果店，你觉得能开下去？”米嘉说，“每年六万块钱租金呢，还有人工水电等等，就算摆一堆苹果上去，这成本也不少。唐老板不会跟钱过不去吧。” “不开水果店的话，他还可以开其他的店啊。”战兰说。 “地方我们已经租下来了，开什么我们说了算。”米嘉说。 “我明白了！”战兰一拍大腿。 “你明白什么？”米嘉问。 “正好秦经理被开除了，到时候我们让秦经理去旋转餐厅开业，看看唐老板受得了受不了。”战兰说，“他受不了就要给钱。” 这也太阴险了吧，虽然唐老板不算什么好人。 “他要是受得了呢？”米嘉问，“毕竟二十多万呢。” “那就要看着秦经理在他眼皮底下逛来逛去啊。”战兰说，“秦经理在万安大厦做了这么多年的物业经理，随便找些问题出来，就能让万安大厦停业整修。” “这就太狠了吧。”米嘉说。 “谁让他胡说八道要打人的？”战兰说。 “还是过分了一些。”米嘉说。 “我要过分的话，直接让人把万安大厦鉴定成危楼，封楼赶人，唐老板一分钱拆迁款都别想拿到手，还得赔钱给租户。”战兰冷笑着说。 “这很难的吧。”米嘉听得浑身发冷。 就算拆迁不成，唐老板顶多也就是受一些损失，小心一点别让资金链断裂就行。可要是万安大厦被鉴定成危楼要拆除，唐老板可就真正的要遭，很有可能会破产。 “平白无故得去对付他当然划不来，可要是有带路党就不一定了。”战兰说，“拿到证据，在唐老板面前一摆，他能不出钱？等我把证据提交给城管，他再要摆平，可没这么容易。” “也用不着做这么过分。”米嘉赶紧说。 “他乖乖赔钱就算了。”战兰说。 “那个……”米嘉有些犹豫该不该问。 “什么？”战兰问。 “你家里是什么背景啊？”米嘉还是问了出来。 “没什么背景啊，养猪的。”战兰说。 “养……养猪？”米嘉问，这是骗人的吧，肯定是骗人吧？ “是啊，养猪。”战兰说，“要不我怎么会去读兽医。” 好吧，养猪就养猪，不说实话算了，反正米嘉也不是十分想知道。 这时候忽然有人拍了拍车门，米嘉降下玻璃一看，竟然是秦经理！ 他头发有些乱，眼睛中满是血丝，精神却不错。 “米老板。”秦经理打了个招呼。 “秦经理啊。”米嘉说，“上车来。” 秦经理上了后座，对米嘉说：“米老板知道了吧？” “什么？”米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你被开除的事情啊？刚才唐老板跟我说了。” “啊？”这回轮到秦经理愣住，“唐老板要开除我？” “你不是说这个事吗？”米嘉问。 “我想告诉你唐老板看了我和你签的合同，觉得吃亏，想要找你重新谈。”秦经理说，“他好像是想和你一起开个水果加盟店什么的，他用租金入股。” “哦，他找我谈过了。”米嘉想解释一下，发现情况很复杂，没法子三言两语说清楚，只好先说重要的部分，“他想在旋转餐厅那里开水果加盟店。” “他……”秦经理意识到了什么。 “我和唐老板还有绿洲水果的吴老板一起上去看旋转餐厅，发现窗户都坏了，下雨漏水，地板也坏了，唐老板很生气，说原来漏水是怎么回事。” “那家伙居然如此绝情！”秦经理更是生气，“我辛辛苦苦给他干了这么多年，说开除就开除？” “他应该不能开除你吧，你是物业公司的，不是唐老板的手下。”米嘉觉得有些不对。 “说是这么说，可我在万安大厦干了这么多年，总公司早就没我的位置。唐林跟总公司投诉我，总公司肯定会开除。”秦经理紧紧的捏着手。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米嘉问。 “我……”秦经理把手放开了，“也好，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干了，正好出来创业。” “开除的话能拿到赔偿金吗？”米嘉问。 秦经理呆了半响，最后还是摇头：“大概是拿不到的吧。” “那你还有钱创业？”米嘉说。 “有的，省着点花就行。”秦经理说。 “你想做什么呢？”战兰问。 “我……先做餐饮吧，餐饮最好做。”秦经理说。 这话听着就不对啊，餐饮哪里好做了，又辛苦又吃钱，还很难做得起来。餐饮行业是门栏低，不是好做。有手有脚就能做，能做好的万中无一。 米嘉住在市中心，附近有很多餐馆，立得住的变成老字号，立不住的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不知道换了多少老板。 米嘉见过一家店一个月换了三拨老板，这边开业大酬宾的广告还在，那边就已经贴上旺铺转让了。 “还是谋定而后动吧，不用这么着急。”米嘉说。 “我就一定要干出个人样来，给唐林看看！”秦经理喷着气说。 “铺子找好了吗？厨师找好了吗？服务员找好了吗？客户经理找好了吗？打算做什么菜系，定价怎么定？是做高档中档还是低档？开业优惠怎么做？万一厨师不好，怎么更换？服务员招不够怎么办？你有多少钱可以烧？”米嘉毫不客气的说。 “工商税务警察消防食品安全地痞流氓都打点好了吗？没打点好人家来找麻烦怎么办？”战兰补充。 “这个……”秦经理小声说，“我看人家也没有这么难。我认识好些餐饮老板，跟他们探讨过开店的经验。” “这个叫做幸存者偏差。”米嘉说，“一百个人开店，十个人幸存下来，你就只见到这十个人，只能听到他们的成功经验，看起来似乎不会难。可其他九十个人呢，他们的失败经验你知道吗？” “幸存者偏差？”秦经理问。 “比如有一座山，很危险，下雨就山崩泥石流，还有老虎，熊，野猪。”米嘉说，“一百个人进山，十个遇到下雨被埋了，十个遇到老虎被吃了，十个遇到熊被咬死，十个遇到野猪被撞死。还有十个很幸运，没下雨，也没遇上老虎野猪和熊，你问上过山的人，这山怎么样？人人都说很安全，什么山崩泥石流老虎熊野猪，都是骗人的，我一个都没看到。” “我明白了，原来这叫幸存者偏差。就是遇上老虎狮子的人都死了，没遇上的活下来，所以活下来的人说没有老虎狮子。”秦经理恍然大悟。 “就是这么回事。”米嘉说，“创业有很多困难，但不一定人人都会全部碰上。有些人运气好，只碰到小困难，克服了就成功了。可人人都能运气这么好吗？” “米老板你年纪不大，懂得东西还真多。”秦经理心服口服。 “没有，没有，都是……长辈的教诲。”米嘉没法子解释自己从两年后穿越回来，只好这么说。 “多谢米老板指教，我经过慎重考虑，决定……”秦经理顿了一顿，“还是要去创业！” 米嘉恨不得打他一巴掌，说得口水都干了，合着全白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吗？”战兰也很不高兴。 “不是，当然不是。”秦经理赔笑说，“我这次准备很充分的，做了这么多年物业，城管卫生消防都熟，客户也不少，只要找个好厨师，找个好铺面，应该没问题。” “好厨师好铺面哪有这么容易找。”米嘉说。 “不做这一次，我实在是不甘心啊！”秦经理说。 “那我祝你大展宏图，前程似锦。”米嘉还能说什么，给了他一张名片，“需要广告牌打广告，可以来找我。” “谢谢米老板。”秦经理说，“等我找好地方，请米老板再来指点。” 第四十五章 清新可口 秦经理告辞走了，米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光靠一张嘴皮子，可没这么容易转变人的思想，俗称不撞南墙不回头。 其实撞了南墙就回头的还算好，很多人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一次一次撞上去，大多数都撞死了。极少极少的人把南墙撞穿了，回过头来教育其他人要意志坚定愚公移山。 幸好大部分人不会上当，围观一下啧啧称奇给小孩当榜样就算了。奈何还是会有人相信，也去撞南墙，撞啊撞啊就撞死了。 偶尔有几个撞穿了南墙，回过头来又继续教训群众要意志坚定愚公移山啊。 问题愚公自个都没有把山移开，是神仙帮他移开的。愚公真要一代一代挖下去，挖到地球40k都挖不掉一整座山。 人类有史以来所有土木工程加起来都不可能把一整座大山全部挖掉。 “这真是……秦经理这也太冲动了。”米嘉摇摇头。 “这是好事啊。”战兰说。 “好事？”米嘉问。 “他创业失败，我们找他干活，他别无选择，只能一条路干到底，和唐老板拼命。”战兰说。 “那人家创业成功了呢？”米嘉说，虽然说创业成功的不多，可毕竟还是有的嘛，彩票那么难中都有人中。 “成功了那更加要跟唐老板显摆啊，有闲有钱。”战兰说。 要是可以选的话，米嘉宁愿让秦经理创业成功。虽然秦经理也不算什么好人，可毕竟有那么一点点算是被米嘉连累。 要是米嘉没去的话，秦经理可能就不会被开除。 “我们继续干活吧。”米嘉说。 附近还有很多有广告牌的地方没去呢，米嘉和战兰一家家去拜访。和以前一样，绝大部分人一听说这时候还能把广告牌租出去，都高兴的要死，立马就答应了。 跑一天下来，米嘉又签了几十份合同，代价就是又热又累，浑身冒水，回到家冲一大杯茶，稍微放凉，咕嘟咕嘟喝下去。 身上的汗水很快就止住了，再吃个水果，开风扇一吹，浑身上下都舒服。 “这茶叶真不错。”米嘉又喝了一口，“多少钱一两来着？” “九十多。”战兰说。 “九十多，好贵啊。”米嘉感叹一句，果然买不起，不过一算，“这一斤不是九百多？” “是啊。”战兰说。 “比不上司马夜枫那一千多的啊？”米嘉说。 “茶叶讲究渠道，没有渠道你花一千块买的茶叶，未必比得上别人五百的。”战兰说。 “司马夜枫花冤枉钱了？”米嘉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喝过他的茶。”战兰说，“我先走了，明天不来上班了。” “啊？怎么不来了？”米嘉问。 “连续跑了两天，脚都要跑断了，明天我要休息。”战兰说。 “那好吧。”米嘉说。 “车给你用吧，我休息好再来上班。”战兰说。 果然富二代美女就是没有宅男这么吃苦耐劳，不过米嘉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等战兰走了，洗完澡出来往床上一躺，还想计划一下明天自己干什么呢，啥都没想出来就睡着了。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房子保持在昨天米嘉睡着的状态。 意思就是灯没关，电脑没关，一只巨大的麒麟蹲在客厅的角落，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都会站起来一样。 米嘉爬起来，关了灯，看了看电脑，上面有几百条信息，真是不可思议呢。以前米嘉从来不会错过这么多信息的。 刷牙，洗脸，今天要干什么呢？还是继续跑签合同吗？再跑一天的话，拆迁区就跑完了。 好，今天就一口气把剩下的地方都跑一遍吧，米嘉开门，下楼，然后又回来了。 外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因为时间太早了，才刚刚五点钟都不到。原来夏天太阳真的这么早出来啊。 以后米嘉要是发达了，也可以和别人装逼：“你见过凌晨四点的龙津吗？想要成功，就要比其他人努力。” 回到家无聊的看了一会儿电脑，肚子咕咕叫，早餐店似乎没有这么早营业，要不自己做一顿吧。 进了厨房，找出一个放了不知道多久的面饼，烧开水，下面饼。同时另外起一个不粘锅，下了几滴花生油，磕一个鸡蛋下去，慢火煎熟。 这时候面饼也好了，捞上来，下几滴酱油，再下几滴芝麻香油，拌好，把鸡蛋放在面饼上，真是太好吃了。 可惜少了点葱花，要不等会儿买些葱放冰箱里？想想还是算了，米嘉难得下厨，买了葱多半是要放到烂。 吃碗面，米嘉拿着东西出门，慢慢的走在大街上。 现在还早，天气不热，空气清新，车也不多。几个保洁阿姨在扫地，还有些卖菜的阿姨在赶路。早餐店已经开门，但还没有做生意，店主忙忙碌碌的准备着。 街道两边能看到很多广告牌，这些广告牌绝大多数都已经被米嘉租下来了。 这让米嘉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拥有了某种巨大的权力一样。当然这只是错觉，广告牌并不能带来什么权力。 转过一个弯，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面。这条小巷子处于两条繁华的街道中间，却没沾染凡尘，很是冷清。 巷子里面也有几家商店，米嘉从来不在这里买东西，因为生意不好，里面的水和零食还有泡面都很旧，买不到新鲜的，有些还过期了。 “米老板！”忽然有人打招呼。 米嘉一看，却是秦经理，“这么早？” “米老板怎么来了？”秦经理问。 “我在对广告牌的宣传效果进行实地考察。”米嘉说。 “这就是我找的铺面。”秦经理指着身后一栋房子很是自豪的给米嘉介绍。 那房子三层楼高，面积挺大，正在装修。 “整栋楼三层都是！”秦经理说。 “这么快就找到铺面了？”米嘉问。 “也是正好，刚发朋友圈，就有个朋友告诉我这边整栋楼要出租，很适合我。”秦经理说。 这哪里适合了，这么大面积的楼，一个月起码好几万的租金，位置又不算很好，巷子里没办法停车。 “这个位置……”米嘉不知道怎么给他泼冷水。 “位置很不错吧！”秦经理兴致勃勃的说，“左边是人民路，右边是解放路，都是一等一的繁华之地。” 其实也不算一等一，这两条路在旧城算好的，跟新开发的区域没法比，跟步行街也没法比。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巷子是巷子，虽然夹在两条路中间，可人家没事不会从大路转到小巷子的。这条巷子太窄，杂物又多，只有电动车能过，汽车根本过不了。 “要是在人民路和解放路租这么大的地方，起码要十万块钱一个月。”秦经理说，“在巷子里就便宜很多，只要五万块钱一个月！” 五万块钱一个月，这也不算便宜了，米嘉租的广告牌都是按年算得，一般一年一万几千块。 还有那个旋转餐厅，也是按年算的，才五万一年。当然这个价格是被人分为压低了，可就算按照市面价格，也就是十到十五万一年，距离五万块钱一个月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五万块钱啊。”米嘉想一想自己要是租了个每月五万块钱的房子会怎么样，每天一睁眼就要想法子付一千六百多房租，赚不到这么多钱就等于亏本。 “是不是很划算啊，这么大的房子，一个月只要五万块！”秦经理说。 “你打算做什么呢？”米嘉问。 “做餐饮啊。”秦经理说。 “餐饮范畴很大的。”米嘉说。 秦经理咧嘴笑起来，笑得很开心，“开玩笑的。” 开什么玩笑，这有什么好笑的真是！米嘉完全理解不了，可也只能礼貌性的跟着笑了笑。 “我打算做素斋。”秦经理说。 “素菜？”米嘉一听就没胃口，没有肉你开个屁的餐馆。 “没错，素斋！”秦经理对自己的选择很得意，“现代人吃得太好，肥胖率不断攀升，健康的素斋正好大行其道！” “这个素菜啊，听起来总没有大鱼大肉吸引人。”米嘉说。 “我在万安大厦做了十年还多，附近的环境都很清楚。这里有很多很多餐馆，川菜粤菜火锅海鲜什么都有，想吃大鱼大肉到处都是，想吃清新可口，就可以到我这里。”秦经理说。 “真能行吗？”米嘉问。 “当然能行，一般的斋菜馆子，都用豆腐干什么的做成素肉素排骨，简直就是多此一举。还夸耀说有肉味，吃不出来是豆腐。那我不如去吃真的肉，不比豆腐干好吃。”秦经理说。 “你这里就不同？”米嘉说。 “没错，完全不同，我这里豆腐就是豆腐，青菜就是青菜，取原味，清新可口。”秦经理说。 好像挺有道理的，米嘉不喜欢吃素菜，可能其他人会喜欢。其实米嘉也不是不喜欢吃素菜，是不喜欢纯粹吃素菜。吃一口肉总要吃几口菜来解腻。 “那你需要广告牌做宣传嘛？”米嘉问。 “暂时还不需要，我订了电视台的广告，就是那个美食每一天。”秦经理说。 第四十六章 终于完成 美食每一天是龙津电视台的节目，推荐龙津市内各种美食，餐饮店要是很好吃很出名，那么美食每一天就会主动上门给你宣传。 要是不够好吃或者不够出名，那也不要紧，只要在龙津电视台投广告，美食每一天自然会上门。 秦经理的店还没开，当然没名气，也说不上好吃不好吃，所以当然是投的广告。 “我对比过了，只有这个节目宣传效果最好。”秦经理说。 “是吗。”米嘉不以为然。 龙津是个小地方，全市加起来也就那么三四百万人口，餐厅也就那么一千几百家。 美食每一天可是每天都要播出的，播了好几年，值得上电视的早就已经放过好多遍了。 来来去去都是那么些老面孔，大家早就看腻了。而且还有很多事投广告的关系户，主持人都昧着良心大夸特夸，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没美食每一天的介绍不靠谱。 “宣传效果很好的，很多人看的。”秦经理说。 这个节目几年前开始播出的时候，米嘉也经常看着下饭。后来越来越套路，是个餐厅就服务态度好菜品出色老板有追求，看了上一句知道下一句，后来就没看了。 “什么时候开店？”米嘉问。 “就这两天，装修好就开。”秦经理说。 “这么快？”米嘉问，装修只要两天？ “要不我说巧了，”秦经理很是得意，“本来有人租了这里要做餐厅，装修都几乎装完了，那人忽然不要，低价转让，我就转租过来，便宜很多呢。” 这家伙之所以不肯放弃创业，就是因为还有这么个快要装修完成的新餐厅？ “那你有没有打听为什么那人不要了呢？”米嘉问。 “好像是生意出问题了吧。”秦经理说，“这个没什么关系。米老板你看，我正犹豫要不要辞职，唐林就把我给开除了，我正想要去哪里开店，就有这么一家装修好的大楼。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天时地利人和齐了也不一定会成功，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是失败的人多着呢。 “你找好厨师了吗？”米嘉问。 “找好了，素菜厨子没那么严格，很容易找。”秦经理说。 为什么素菜厨子就没那么严格？素菜也是很博大精深的好不好。米嘉没话说了，“等你开业再来庆贺。” “您忙，我定好日子就给米老板发请帖。”秦经理说。 米嘉走过巷子，来到解放路。 这边房子大楼都很多，但是广告牌很少。因为这边曾经搞过一个亮化工程，政府出钱在大楼上装灯饰，晚上一亮灯，很漂亮。 问题是装了灯饰，就没法子装广告牌了。米嘉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家，上去一问，人家也不感兴趣。 合同还没到期，到期了人家估计也要拆迁了。 在去别的地方问，很多都是这种情况。跑了好些地方，也没谈下几个来。难道是因为没开车？还是因为没带着战兰。 没有了豪车美女的加持，米嘉的说服力不够。于是回去开了奔驰，说服力果然强了一点，找两家大约能租一家下来。 至于美女就没办法了，米嘉压根不认识 到了中午，米嘉已经把解放路这边的广告牌都问了一遍，又租下了几十套。总算是把拆迁区所有的广告牌都过了一遍，把其中大约六成租了下来。 这些广告牌或大或小，有便宜有贵，遍布整个拆迁区。按照合同的话，每年大概要付出二十五万的租金，再加上旋转餐厅那边的装修费和加盟费一共22万，也就是花出去了47万！ 创业基金只有五十万，花出去47万，就只剩下三万块。如果这段时间出了什么阴差阳错，米嘉不得不再花三万块，流动资金就没有了，再遇上一定要给钱的场合，那公司就破产了。 不论天材广告公司有多少优质资产都一样，现金链断了公司就破产了。 幸好战兰借了十万块钱给天材广告（因为入股流程还没走完，这笔钱是按照借款登记的），公司的流动资金就到了十三万，安全很多。 假设之前战兰没有借钱给天材广告，米嘉发现公司流动资金不足了才向她借钱，借钱之前和借钱之后，其实天材广告的资产主营业务营业额利润都没有发生变化，但是借到钱之前随时破产，借到钱之后公司就安全了。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现金流有多重要，推而广之，借钱的能力有多重要。 当然有十三万也不能高枕无忧，还得尽快把广告牌都租出去，要不然这些钱亏掉了，米嘉还是没法子交代。 广告牌要租给谁呢？首先第一个当然是绿洲水果，然后是广告牌现在的租户，两边加起来，应该能解决七七八八，剩下的可就麻烦了。 这些事情还是以后再想吧，米嘉现在饿得要死，很想大吃一顿。吃什么好呢？附近有家烤鱼，做的挺好吃的。要不去吃饺子，有家煎饺很好吃。 走着走着看到巷子，米嘉想了想，还是要再去看一眼。秦经理那个素菜馆子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平时没什么事米嘉不会跑这边来，所以对这附近没什么印象。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两年后这里发生过什么。 “米老板！”巷子里秦经理还在，看到米嘉，高兴的打招呼。 “你还在啊。”米嘉说。 “真是巧了，一起吃个饭吧。”秦经理说，“我朋友帮我找的打大厨到了！” “吃素啊？”米嘉顿时就觉得没兴趣。 “来试试嘛，和以前的素菜体验完全不同哦。”秦经理说，“里面请，看看里面怎么样，我朋友也在呢，大家认识认识。” 这能有什么不同，米嘉还是跟着秦经理进了楼里面。装修得怎么说呢，可以说古色古香，也可以说色调阴暗，到处都放着红色的木头家具，墙面都镶嵌着红木框框，挂着山水画。 但那些家具只是虚有其表，其实并不是红木，而是普通杂木，外面喷上红色的油漆。里面的工人就在干这活呢。 “全用真红木太贵了。”秦经理解释。 “那就用普通的实木家具呗。”米嘉说。 “那又不够气派。”秦经理说。 油漆味道很大，米嘉连续打了十几个喷漆，总算来到里面一间套房，关上门开空调，才好了一些。 套房里已经有人了，所谓秦经理的朋友，也就是伊南娜的叔叔，太虚财务的老板刘东。 “你小子怎么来了？”刘东看到米嘉一愣。 “这是你朋友？”米嘉也是一愣。 “米老板和刘总认识？”秦经理也是一愣。 “又见面了，刘总好。”米嘉最早反应过来。 “你小子可真是坏了我不少好事！”刘东的脸色很不好看，“你跟飞龙资产的张总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米嘉说。 “我原来跟他谈的好好的，大家一起做生意，结果你去见了张总，他就跟我找借口推脱。”刘东说。 其实米嘉真没说什么，也就是提醒张发生要慎重，拆迁可能不那么顺利，买仓库可能会亏本。说起来张发生和伊南娜的父亲去地产公司打听消息，打听到什么也没个回音。 “你以为我能对张总有什么影响？”米嘉说。 “谁知道你说了什么谗言。”刘东哼了一声，“今天又来干什么啊？是不是还想劝老秦不要和我合作开店？” 还真是让刘东猜中了，米嘉就是觉得这门生意不靠谱。 “素菜馆子很难做的吧。”米嘉说。 “城区还有别的素菜馆子吗？”刘东说。 “好像有几家。”米嘉不记得，掏出手机一搜，果然有七八家。 “这些都在郊区，规模小，我这里就是最大最豪华的，等于是独门生意，这是市场空缺。”刘东说。 “而且这栋楼已经被刘总买下来了，不用担心房租的事。”秦经理说。 “不是一月五万吗？”米嘉说。 “签是这么签，实际不用担心。”秦经理说。 “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拆迁了。”米嘉说。 “是啊，拆迁了就大家发财。”刘东说，“就算素菜馆真不行，亏本，也就是亏几个月，一拆迁就回本了。” “应该不会亏的。”秦经理说。 “要是没亏，我们就争取原地安置，再开一家。”刘东说。 “肯定能赚钱，要是红了就赚大了。”秦经理说，“素菜售价可能低一些，但是成本更低，利润可高了。” “我认识不少道长和尚，到时候一起来给你做宣传，哪里有不成功的道理。”刘东说。 “好吧。”米嘉无话可说，人家准备得这么周全，他还要泼冷水，那就是不知好歹，“我也希望你们能赚钱。” 秦经理能不能赚钱还不知道，刘东可就亏定了，他买下这么大一栋楼，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一旦发现拆迁不成，楼价不知道会掉几成。 唯一的希望就是秦经理的素菜馆子能赚钱，帮着刘东慢慢回血。 “来，试试我们的菜吧。”刘东说。 第四十七章 斋菜 先上来的是菌菇汤，里面放了很多种蘑菇，主要是草菇和香菇，还有鸡腿菇，白玉菇等等。 秦经理给米嘉和刘东各盛了一碗，热情的说：“来尝尝这个，下了松茸呢，很好喝的。” “松茸？哪里？”米嘉在汤盆里看半天都没找到。 “有的。”秦经理拿着勺子在汤盆里搅了几下，捞起一小片薄得像像纸一样的片状物体，“这不是。” 米嘉夹起来一看，双面透光，“哇这是显微镜切片吗？” “松茸太贵了，下一点吊吊味道就行。”秦经理说，“是不是很好喝？” 米嘉喝了一口，的确是挺好喝的，但是和小羊大排档的杂菌汤也没什么区别，味道有差别，但要说高下可真没什么。 要说起来，米嘉更喜欢小羊大排档的杂菌汤，味道更浓，更对胃口。 至于松茸，米嘉并没有吃过完整的松茸，这种显微镜切片还在汤里煮过，根本没剩下多少味道。 “你也是，平时给客人喝的汤得算成本，我们自己喝的下多些松茸怎么了，能值几个钱？”刘东很不高兴。 “今天不就是试试给客人吃的菜究竟怎么样吗。”秦经理很委屈。 “你去厨房盯着，让他们做好点。”刘东说，“开餐馆最重要的就是厨房，你不进厨房，就不知道他们能玩什么花样。” 秦经理去了厨房，刘东就对米嘉说：“我说小米，我们以前不认识吧？” “不认识。”米嘉说。 “没仇吧？”刘东问。 “没有。”米嘉说。 “我没有坏过你的好事吧？”刘东问。 这个可说不准，也许米嘉被骗了六十万那事就是刘东主使。不过现在还没发生，所以米嘉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坏我的事？”刘东说，“伊南娜那边也就算了，五十万小钱而已。张总那边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还是那句话，要说服一个人，可不是靠嘴就行的。”米嘉说，他其他说服秦经理就失败了。 “那你究竟对他说了什么？”刘东问。 “我告诉他这次拆迁可能会很不顺利。”米嘉说，“花巨资买仓库可能会亏本。” “他就信了？”刘东横眉怒目。 “他就自己去打听消息了啊，你以为张总是三岁小孩，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米嘉说。 “你怎么知道拆迁会不顺利？”刘东问。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我市存量房多少了？全市人民都搬进新小区里面都住不完，地产公司怎么可能还有动力拆迁。”米嘉说。 拆迁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花钱劳心又危险，一不小心就要坐牢。花了这么说时间精力金钱，最后造一堆卖不出去的房子，谁愿意啊？ “就这样？”刘东问。 “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理由，不过主要就是这个。”米嘉说。 “真是没见识！王总居然会信，不可思议。”刘东冷笑。 “是吗？”米嘉明明亲眼看到拆迁失败。 “今天我就教教你。”刘东说，“房产并不是房子，不只是用来住的，房产是财富！” 这用得着你说，谁不知道啊。 “只要大家都承认房子值钱，那么房子就越多越好，因为房子越多，财富越多。”刘东说，“没人住并不要紧，大家都喜欢囤积值钱的东西，只要房子造了出来，就会有人去买。” “可是已经没有人有这么多钱了。”米嘉说。 “钱是什么？不过是银行创造出来的一个数字，平民百姓可能没有钱，有权有势的人不会没钱。他们会不断把钱从银行输送到自己口袋里，然后投资挥霍。要投资还有什么比房地产好呢？”刘东说。 “也不能随便创造的吧。”米嘉说。 “银行创造了钱，只不过是市面上其他的钱贬值而已，没有其他后果。”刘东说。 要是这样的话还管什么准备金率啊，央行直接几万亿几万亿的放水，那不是把民间财富全都掠夺到手里？ 等会儿，好像现在就是几万亿几万亿的放水……反正拆迁是失败了，说明放水也不是随便放的。 “而且这里是市中心，别的地方没人住，市中心还能没人住？配套措施生活方便谁能和市中心比？”刘东继续说，“正是因为存量房太多，所以更加要在市中心建房，要不然别人占了市中心，郊区的房子更卖不出去。” “拆迁很困难，叫价一个比一个高，初步测算一下，一栋楼没有几千万根本拆不了。拆迁区有多少栋楼？”米嘉说，“你这儿三层楼，打算要多少赔偿？” “我一分钱都不要！”刘东说。 “啊？”米嘉倒是没想到这个答案。 “我要原地置换，一比二！”刘东说。 “那不也是一样。”米嘉说，“你敢要一比二，别人就敢要一比三一比四，根本拆不动。” “一时拆不动，等那些人冷静下来就能拆了，一比二是最恰当的比例，大家都有钱赚。一比三一比四根本不现实。”刘东说。 “为什么不现实？”米嘉问。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旧城改造的容积率顶多就是35，但最多不会超过4，也就是一平米地可以建4平米的房子。我这里三层楼，加上附属的院子，容积率大概是2，刚好大家能平分利润。要是一比三来置换，地产公司就是白打工。” “你知道这一点，其他人知道吗？”米嘉说。 “总会知道的。”刘东说。 “人家又凭什么要跟你平分利润呢？”米嘉说。 “笑话，不平分我就不答应拆迁啊。”刘东说。 “对啊，人家就不拆迁。”米嘉说。 “你这人怎么老说车轱辘话，旧城改造势在必行，你不改，有的是人想改，改完了就占领了市中心，比郊区好多了。”刘东说。 为什么市中心就比郊区好多了？市中心的交通道路环境都远远比不上郊区的新小区，要说配套，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市区超市多，餐厅多，医院多，学校多，可现在有车啊，龙津又不是什么大城市，从郊区开十几分钟就到市中心了。 不论去超市去餐厅去医院还是去学校，也就多这么十几分钟而已。要是去的地方不止一个，开车的还更加有优势。 旧城改造也不能瞎改，还是要照顾已经有的城市格局，没办法和郊区一张白纸好作画相比。 “我还是觉得拆迁会很难。”米嘉不愿意多说了。 “世界上就没有不困难的生意。你总想着这个太难了做不了，那个风险太大会失败，那最终只会一事无成！”刘东说。 米嘉没想到来吃斋菜，居然被灌了一脸鸡汤，刘东不信就不信吧，反正米嘉也不想说服谁。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刘东自然知道谁对谁错。 不过那时候刘东大概也没有时间会想今天这一幕了，拆迁不成，光是这一栋楼他就不知道会损失多少钱，大概焦头烂额的四处找现金呢。 “我会谨记您的教诲。”米嘉说。 “你啊……”刘东摇摇头，似乎对米嘉很失望。 这时候秦经理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大盆汤，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汤里几根松茸上下翻动。 “这次下了半斤松茸呢，保证好喝。”秦经理说。 米嘉尝了一口，还真是很鲜美，以前没喝过这种味道。看来松茸的确是好东西，以后要是有钱可以多吃点。 然后来了第二道菜，是地三鲜，茄子青椒土豆炒了一盘，味道还算可以。还有炒芦笋，耗油生菜，粉丝木耳豆腐煲，酿苦瓜等等，最后上来主食，乃是素馅包子。 其中最好吃的是素馅包子，味道很香。酿苦瓜也不错，第一口吃上去有些苦，回味甘香。里面的馅料是剁碎的粉丝白菜豆腐皮，口感很好。 还有其他菜的味道也很不错，但是没有肉总觉得缺点什么。肚子已经饱了，嘴还想吃。看来素食馆真的不适合米嘉，还是吃肉好。 “你的广告公司怎么样了？”刘东忽然问。 “谈了很多广告牌下来。”米嘉颇有些自得。 可不是谁都能把拆迁区这么多广告牌基本都谈了下来，拆迁区这么多广告牌，米嘉租了一大半，具体数字还要统计，但不会少于百分之五十。 “主要就是万安大厦吧。”刘东说。 “其他还有很多。”米嘉说。 “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顺利？”刘东问。 “为什么？”米嘉也不知道刘东在说什么。 “因为我没有跟你抢，我的九重天广告已经组建完成，人强马壮，比你这种一个人的公司强多了。”刘东说。 “其实天材广告现在有两个人。”米嘉说。 “哦，伊南娜也加入了？”刘东也不以为意。 “不是，另外找的合伙人。”米嘉说。 “总之都是小场面。”刘东说，“要是我的人出高价跟你抢广告牌，你以为你能签多少？” 的确会困难很多，米嘉承认，他只有那么一点钱，不能浪费。要是刘东出价比米嘉高，米嘉只能放弃。 “但这又何必呢，我们竞价让别人占便宜。”刘东说，“这样吧，你把公司卖给我。” 第四十八章 卖公司 “什么？”米嘉愣了一下。 “把你的公司卖给我。”刘东重复了一次，“我查过了，你只是普通人家，父母身体不好，在乡下养病。家里也没什么钱，勉强有套房子。这种情况你还敢创业？不如找个工作吧。” 这话听着很有道理，米嘉就是这么想的。 “你出多少？”米嘉问。 “五万。”刘东说，“五万块买你的公司，另外雇你在我的财务公司干活，四千一个月。” “五万啊？”米嘉顿时没了兴趣，这也太少了，光是旋转餐厅那里就能赚二十多万。 “你自己去找工作，顶多两千。”刘东说。 “那还是算了吧。”米嘉说。 反正广告牌也不用怎么管理，做好了准备就可以忙其他事，到时候再找工作也来得及。 “你这家伙胃口还挺大。”刘东说。 “我已经取得利润了。”米嘉说。 “好，开个价。”刘东说。 “我预计至少能赚20万，你出20万就可以。”米嘉说，利润其实不止20万，要算的话应该是一年后44万。 不过唐老板也可能不收回餐厅，就这么硬挺着，那还得另外找人把餐厅租下来，这里面有风险。唐老板还有可能会暗中弄鬼，这里也增加了风险，所以要20万差不多了。 “狮子大开口。”刘东冷笑，“你这么几天能赚20万？” “真的。”米嘉说，不过具体情况就不好告诉他了。 “好啊，既然我们无缘，那就各走各的路。”刘东说，“以后各凭本事，被我抢了广告牌，可别跟你女朋友哭。” “伊南娜不是我女朋友！”米嘉最烦这个。 “得了。”刘东说，“好走，不送。” 米嘉从素菜馆出来，工人正在吊装招牌，叫做通天观斋宴。这算什么名字，通天观又是什么东西。 穿过小巷子，米嘉上了车，得先去把钱申请出来，要不然有人反悔的话就麻烦了。 开车来到创业扶持办公室，找到孟万，拿出一大叠合同，“我想申请贷款。” “额……这么多？”孟万看着那些合同呆住了。 “是啊。”米嘉说，“我把拆迁区全都跑了一遍。” “全部跑了一遍？”孟万感叹，“这工作力度太强了。” “其实还好。”米嘉说，一天也就跑一百多栋楼，三天跑了三百多栋，其中一半有电梯，不用自己爬。 “厉害，厉害，你要多少？”孟万拿起申请表一看，“50完全都要？” “是的，广告牌租金一共是25万，还有22万其他的费用。”米嘉说。 “其他费用这么高？”孟万问。 “我和绿洲水果达成了战略合作，他们租用我的广告牌，我和另外一个老板给他们办一个示范加盟水果店。”米嘉说。 “这你仔细说说，绿洲水果是加盟的吗？”孟万很感兴趣。 “绿洲水果吴正辉老板想改成加盟模式，需要做广告，所以我和他谈广告牌的事，还使劲让我也去加盟。正好万安大厦唐老板想要重启旋转餐厅，我就拉他们一起在旋转餐厅那儿开水果店。”米嘉毫不客气的就把功劳揽上身。 “旋转餐厅啊，哪里很出名的啊。”孟万说。 “这也是宣传策略的一部分，也不在乎能不能真的卖多少水果，只要把广告打出去就行。”米嘉说。 “这个好。”孟万说，“水果店那边我们占多少股份？” “不占股份啊，我出钱装修旋转餐厅，出加盟费，然后从租金那里把钱拿回来。”米嘉说。 “这笔账我算着怎么不对，你出钱装修旋转餐厅，这钱可以从租金里面拿回来。可加盟费没有抵扣啊，那不是我们出的钱吗？”孟万说，“应该算股份把？” 米嘉就是不想算股份，“股份用楼顶广告牌的费用来顶。” 孟万把楼顶广告牌的合同找出来，“一年才一万八，加盟费用是九万九千八。没抵扣完之前应该算我们股份把？” “没抵扣完算借款。”米嘉说。 “借款的话只能给利息，股份一拆迁就有钱赔啊！”孟万恨铁不成钢，“而且宣传上有很大的好处，我市最出名的水果店啊。” “也不一定会最出名吧。”米嘉说。 “在旋转餐厅开水果店，肯定能上新闻，上了新闻还不是最出名？其他水果店能上新闻吗？”孟万说。 这也不一定，米嘉记得有个水果店上了新闻，火车站的，人家买一斤苹果，回去一称只有七两。 人家回去找，那个水果店老板理直气壮的说：“火车站就是这样的，一向都是七两秤啊，你买一斤我给一斤，那还赚个屁钱。” 结果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大家都去水果店围观，搞得水果店没生意，最后水果店老板和围观群众打了起来。 “要是你跟着上电视，那就最好了，可以显示我们的创业扶持取得了巨大成效。”孟万说。 “也不必在乎那一点虚名。”米嘉说。 “什么虚名，这是很好的宣传。”孟万说，“你去和唐老板说说，在没有抵扣完之前，先把那些钱算股份。” 那么关店损失就太大了，公司破产，借款要还，股份可没得还。公司还完所有欠债之后还剩下的才按照股份比例给股东退款。 “做宣传应该没关系，真入股还是算了。”米嘉说。 孟万很惆怅，“好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你能上新闻的，我们就可以表功了。” “以后机会多的是。”米嘉并不想上新闻。 “你想清楚啊。”孟万说。 “孟科你想清楚。”米嘉说，“这个水果店不可能盈利的，肯定会亏钱。” “这不是要拆迁吗，都拆迁了谁还管你亏本还是盈利，你说盈利一百万也不会有人拆穿。”孟万说。 “这水果店建的时候就是为了拆迁赔偿，如果水果店是我做主那还好说，唐老板做主，谁知道他会不会拉大旗作虎皮。”米嘉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孟万一时没明白。 “要是我上了电视，办公室拿去表功，唐老板肯定会抓着办公室的官方背景跟地产公司要高价。你看看我这水果店，可是政府支持的，给钱少了你别想拆！”米嘉说。 “这个就有问题了。”孟万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拆迁谁都是抓着鸡毛当令箭，用尽一切办法要高价。 拆迁是很容易出问题的，特别这还是市政府的重点项目，一旦闹出事来，肯定会彻查到底，说不定就把创业扶持办公室牵扯在内。 米嘉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孟万在操办，出了事孟万推脱都没法子推脱。 “万安大厦有20多层，拆迁的话肯定是重中之重，很多眼睛都盯着。唐老板从这栋楼上赚的钱可能比他一辈子赚的钱都多，绝不可能松口。我们从中赚钱没问题，可不能和他捆绑太深。”米嘉说。 “还是你说得对。”孟万深以为然。 这么看还是可以说服人的嘛，为什么这次成功了呢？首先孟万是临时起意，并不是打定了的主意。第二是因为孟万本身就有那个意识，米嘉说中了，他就被米嘉说服。 所以要说服人，必须知道人家在想什么，要抓住人家的痛点。好像秦经理，米嘉并不知道秦经理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秦经理已经和刘东商量好合作，所以劝他的话被当耳边风。 要是米嘉知道秦经理和刘东商量好了，劝秦经理小心刘东，成功率说不定会高一点。 “贷款什么时候能下来？”米嘉问。 “我这就给你批准。”孟万打开电脑，刷刷刷写好了一份文件，打印出来，“得拿去盖章，你等一等。” 孟万拿着文件出去，过不久就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回来。 “这位是田处长。”孟万介绍说。 “田处长好。”米嘉说，这人是干什么的？ “你的公司卖掉吧。”田处长说。 米嘉还没说话呢，孟万就蹦了起来，“田处长你说什么？” “广告牌是城管管理的，创业办公室挂靠在城管科下面，很容易被人误会我们以权谋私。”田处长说。 “这根以权谋私没关系啊。”孟万说，“城里面的生意哪一样和城管没关系的？难道创业什么都不能做？” “总之我们不能再资助这个项目了。”田处长说，“米同学，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把天材广告卖掉，另外选一个项目，我们可以继续资助，或者既可以保留天材广告，我们撤回资助。” “是不是还要指定卖给刘东？”米嘉问。 “当然不是，你愿意卖给谁就卖给谁。”田处长说，“我和刘东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这不合规矩！”孟万说。 “规矩？轮得到你说规矩吗？”田处长抬起头哼了一声。 这下可怎么办？没有这50万贷款，米嘉根本没法子付广告牌的租金，也没法子装修旋转餐厅。 刘东这一招真是狠啊，还有这个田处长，他为什么要帮刘东逼着米嘉卖公司？是收了钱，还是欠了人情？ 本来米嘉对创业是无可无不可的，这一次他真的被刘东激怒了。 第四十九章 田处长 要说服对方，必须要抓住对方的痛点，田处长的痛点是什么？他为什么会给刘东出头，逼着米嘉卖公司？是觉得米嘉好欺负吗？ 米嘉再好欺负，广告牌这个项目也是有孟万背书的。孟万可不是普通科员，他是副科级科员，年纪轻前程大，怎么能这么不给面子？ 要取消项目，事先和孟万商量一下不行吗？孟万难道还会为了米嘉硬抗不成？ 之所以不告诉孟万，不是怕孟万硬抗，而是怕孟万泄密，告诉米嘉项目要被取消。那么米嘉就可以用别的方法处理掉广告牌合同。 只有这么突然袭击，米嘉面临着付款压力，也没时间另外找人接手，才能逼着米嘉把天材广告卖给刘东。 今天中午和刘东是偶遇，如果不偶遇的话，刘东应该是等米嘉被田处长拒绝之后再登场，这样才顺理成章。 如果刘东赌的是没有别人接盘，米嘉只能把天材广告卖给他，那么米嘉就有主意了。 “这真是太好了。”米嘉一脸高兴的样子，“我这就把天材广告卖掉！” “你……”田处长犹豫了一下，没说出口。 米嘉知道他想说什么，“当然不是卖给刘东，早就有人想买天材广告了。” “是谁？”田处长问。 米嘉没有正面回答，说：“旧城区要拆迁，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从中赚钱，广告牌就是其中一个切入方式。我没什么本事，只能出租广告牌赚钱。别人可不一样，能从中赚大钱。” “拆迁？”田处长满脸诧异，“谁传的谣言？” “是谣言吗？”米嘉问。 “政府没公布就是谣言！”田处长说。 “就算是谣言吧。”米嘉说，“反正呢，有人愿意高价购买我的公司，因为我已经把拆迁区能签下来的广告牌统统签下来了。” 他举起那一叠厚厚的合同。 “全部？”田处长也被吓住了。 “全部。”米嘉坚定的说，“只要能签的我都签了，我就在拆迁区长大，所有房屋小巷，一草一木，我都十分熟悉。” “真的全部都签了。”孟万在一旁帮腔，“我全都检查过。” “本来我想着拆迁这么要命的事，想要赚大钱肯定会闹出大事来，要是连累了人，那就太对不起孟科和办公室其他领导了。”米嘉说，“既然是田处长一定要我转让，那就和我没关系了。”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肯定会闹出大事？”田处长皱着眉头。 “广告牌怎么赔，以前没有定例，如果按照建筑物的附着物来算，甚至可以一分钱都不赔。按照价值来算是一个赔法，按照收入来算是一个赔法，按照利润来算又是一个赔法。要赚大钱，当然要按照最高来算。地产公司肯定不同意，那不就要闹出事来吗。手下没有几十个能干架的，怎么敢打拆迁赚钱的主意，当地产公司是散财童子吗。”米嘉说。 “旧城改造是重点项目，上头最怕横生枝节，产生舆论压力，要是打得厉害甚至死了人，上头肯定要追究责任。”孟万说。 “危言耸听！”田处长哼了一声，“你倒是说，谁要买你的广告公司？” 这就是最关键的时候了，田处长这种人，在社会上打滚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要说服他，必须要有实际证据才行。 可惜米嘉并不认识超级富豪，也不认识黑社会，他的人际网络十分狭窄，他只能赌一把。 “你可以查一下我的天材广告。”米嘉说，“我向工商局递交了申请，要求加入一个股东，现在应该已经走完流程了吧。” “哦？”田处长仔细的观察米嘉的眼睛，他不像在撒谎。 米嘉掏出手机，打开工商局的网站，把资料搜索出来，“这上面还没显示，不过田处长要看资料肯定能看到。” “你直接跟我说了吧。”田处长说。 “天材广告的新股东叫做战兰。”米嘉下注。 “战兰？那是谁？”田处长撇撇嘴，过了好几秒，忽然醒悟过来，“战兰？战家的？” 米嘉笑而不语。 他其实并不知道战兰是谁，也不知道战兰的父母什么身份。反正能随便开跑车和豪车还能随便拿出十万块钱入股的人，应该有身份背景吧？总不能是中了彩票。 “战家怎么可能看上这么点钱。”田处长不信。 米嘉还是不说话。 田处长转身走了，孟万立即靠过来，拉着米嘉问：“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米嘉反问。 “战家的小姐是不是入股了你的公司？”孟万问。 “这个是真的。”米嘉说，至于战兰的家庭是不是他们说的战家，米嘉就不知道了。 他只能把希望都赌在战兰身上，希望她真的很有背景，千万不要是吹牛啊！三清佛祖上帝孙悟空雅典娜凉宫奈亚子贝露丹蒂都来保佑！ “战小姐还借了一辆奔驰给我呢。”米嘉掀开窗帘，往停车场上的s320一指。 “战家下这这么大本钱？”孟万又是吃惊又是羡慕。 “借给我，又不是送给我。”米嘉说。 “借就很难得了，你怎么会认识战家的人？”孟万问。 “网上认识的。”米嘉说，还不是米嘉自己网上认识，是伊南娜在网上发招聘信息收到的简历。 “网，网上？”孟万瞪大了眼睛。 “是啊。”米嘉说。 田处长很快回来了，换上了一副笑脸：“原来这事这么复杂的，看来是我莽撞了。你仔细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好说的，可能战家真的是看中了广告牌业务的潜力呢。”米嘉说。 “你个小同志不要说气话嘛。”田处长说，“我是绝对没有逼你卖公司的意思。只是广告牌是城管管的，创业扶持办公室挂在城管科名下，人家一看，还以为我们有什么猫腻。” “我是正常做生意，合同都是双方自愿签订。”米嘉说。 “那如果有人投诉怎么办呢？”田处长问。 “有合同在呢，想解除合同就上法院好了，绝对不会牵扯政府任何部门。”米嘉说。 “田处，这个项目已经批准了，要是想取消，还要走正式流程才行。”孟万说。 “这倒也是。”田处长说，“那我再和其他同志研究研究。研究清楚明白之前，要按照既定的规章制度行事。” “田处长你放心吧。”孟万说。 “要好好干，年轻人创业我一直是非常支持的，干出成绩来，我们脸上也有光彩。”田处长说完，慢慢走了出去。 “田处长慢走，”孟万送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孟万把批准函给米嘉，“你拿着这个去银行，银行会给你安排贷款。” “谢谢孟科。”米嘉松了一口气。 “本来我应该跟你走一趟，可是出了这种事。”孟万叹了口气。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米嘉也没法子奢望更多了。 “尽快吧，也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妖蛾子。”孟万说。 “那我先走了。”米嘉说。 “快去吧。”孟万说。 等米嘉走到门口，孟万忽然会所了句：“田处长昨天和刘东吃饭呢。” 看来孟万也是真的生气了，要不不会说这话。米嘉拿着批准函赶紧去银行。 创业基金的对口银行是龙津商业银行，龙津本地的一个小银行。存款利息比大银行要高一截，所以用的人不少。大热天的办事的人排了老长的队伍。 米嘉没办过这种业务，去找大堂经理，大堂经理把他带到二楼办公室，给米嘉签了十几份文件。 开始的时候米嘉还试图把文件全部看懂，读了半个小时之后放弃，只能观其大略。再过半个小时才算粗略看完，把文件签了。 很快资金到账，天材公司的账户上多了五十万元现金。可惜这些钱不能随便用，必须要走流程。要是可以随便用的话，米嘉立马去买东西。 可是买什么好呢，现在米嘉也没什么想要的，电脑是外星人，车子有s320，宽带是100m……要不升级一下宽带，用办公费用的名义应该能行吧？ 还有淘宝购物车上的存货，智能音箱，扫地机，洗碗机，投影电视，单反相机，进口工具箱，智能马桶，战斧牛排，椭圆机，按摩椅，这么一算的话，五十万还不够用呢。 要不还是先买个手机，现在米嘉还用着天下第二的乔戈里手机呢，想玩个消消乐都不行，卡得根本动不了。 不对，现在应该马上去把租广告牌的钱付了，这个工程可不小。米嘉填了好几百张汇款单，一一向广告牌业主汇款，写得手都酸了。 然后又写了两张支票，一张九万九千八的给绿洲水果当加盟费，一张十二万的准备用来装修旋转餐厅。全部做好之后都到下班时间了。 “米先生。”大堂经理笑得很勉强，“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暂时没有了。”米嘉也觉得很麻烦人家，这么多业务集中办理可真是难为大堂经理了。 “那我下班了。”大堂经理说。 第五十章 战兰的养猪场 你要下班就下班呗，关我什么事。米嘉觉得很奇怪，然后他忽然醒悟过来。差点又让宅男习性给害了，好险好险。 “今天真是辛苦郭经理了。”米嘉说，“有空请你吃饭。” “其实今天晚上我都没什么事情做。”郭经理说。 “今天晚上时间太紧了，明天又要上班，吃饭都不能好好吃，不如星期六吧？时间充裕一点。”米嘉说。 “也好，星期六我也很有空。”郭经理说。 理论上来说，郭经理给米嘉办业务是她份内的工作，不论是办几百个还是几千个，都不用另外给郭经理好处。 但实际上，人家帮你干活，认真干和敷衍了事完全是两种效果。要不是郭经理给力，这么几百张汇款单，一天肯定办不完，时间拖得久了，又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米嘉感谢她是应该的，只是请吃饭是不是太自来熟了一些？一般应该是先送点水果之类的吧。 如果郭经理是男的还好，偏偏是个女的，还是个年轻的美女，这么快请吃饭……说都说出口了，不请都不行。 “话说为什么只能用汇款单啊？不能直接电脑操作吗？”米嘉为了掩饰尴尬随口问。 “创业办公室规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郭经理说。 一般使用公司账户上的钱也有规范，不过也用不着这么麻烦，非要填汇款单。 和郭经理约好，从银行里出来，米嘉松了一口气，钱上面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还有个难题。 要怎么跟战兰说呢？米嘉没征求战兰的同意，就借了人家的名号来吓唬田处长。也不知道战兰会不会生气。 他回到车上，整理好思绪，正要打电话给战兰，电话忽然就响了，正是战兰打来的。 不会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吧？应该现在微信上和战兰说一声的，现在人家杀上门来了。 “喂？”米嘉接了电话，“战小姐吗？” “什么战小姐啊，一天没见就把我忘了吗？”战兰说。 米嘉尴尬的笑了几声，“当然没忘。” “你在哪里？”战兰问。 “我在龙津商业银行这边。”米嘉说。 “现在你有空的吧？”战兰说。 “有空。”米嘉说。 “那就好，开了车吗？”战兰问。 “开了。”米嘉说。 “那你开到城南路天桥这边。”战兰说。 “好。”米嘉说。 城南路不远，米嘉开着车很快就到了。在天桥底下左看右看都没看到战兰。这时候战兰的电话又来了，“你到了吗？” “我到了。”米嘉说，“你在哪里呢？” “等一会儿有一辆牌号后四位是1111的丰田商务车，你跟着它后面。”战兰说。 怎么搞的这么神秘？米嘉看着路，没一会儿开来一辆丰田阿尔法，尾号正是1111，在米嘉跟前闪了闪灯，鸣喇叭。 米嘉就跟着在阿尔法后面，一直往郊区开，开了十几公里，拐进去一条小路，倒也是水泥路，不难开。 又开了好几公里，周围已经不见人烟，全是深山老林。前面出现了一片花海，里头开着五颜六色各种花，又有小溪蜿蜒其中，叮咚作响。 走得近了，才看到花海周围有一圈矮墙，这矮墙看着不高，大约一米左右，但下面还挖了深沟，沟底种着茂密的带刺灌木，想要翻过去得先下沟再翻墙。 门口很大很气派，上面挂着名号：“牛头村养猪场。” 似乎战兰说过她们家是养猪的，原来是真话。 阿尔法直接开了进去，米嘉也跟着进去，里头的保安牵着大狼狗。 走到一栋两层的小楼下面，阿尔法停了下来，有个壮汉下车，敲敲车门玻璃，对米嘉说，“兄弟，就是这里。” 米嘉赶紧下车，跟着壮汉进了小楼。战兰正在里面刷手机，见到米嘉站起来，“你来了。” “这里是你家？”米嘉周围打量。 装修很平常，木地板，大白墙，平板灯，家具也都半新不旧，似乎也不是什么好木头。 电视只有55寸，型号看不出来，天花板上还装着吊扇。放在地产中介那儿只能叫精致装修，不能叫豪华装修。 “算是吧。”战兰说，“我爸最近几年住这边，他要见你。” “这个……”米嘉倒吸一口凉气，他刚刚借用了人家的名号，却连战兰的父亲叫什么都不知道。 “别怕，我爸人很好的。”战兰说。 并不是怕，只是觉得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不开口又会更加尴尬，毕竟这种事应该第一时间说才对。 战兰带着米嘉来到内厅，里面有个巨人在喝茶。那个巨人坐着都有米嘉站着那么高，身材又宽又厚，像一堵墙。 坐着的沙发也是巨大无比，厚厚的垫子，起码可以坐两北极熊，却被那巨人一个人塞得满满。 “这是我父亲。”战兰说。 “你就是米嘉？”巨人的声音很浑厚。 米嘉本来想叫战叔叔，一想大家又不熟，赶紧咽了下去，改叫：“战先生好。” “你知道我是谁吗？”巨人问。 “不知道。”米嘉老老实实的说。 “从前的事情就不用说了，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养猪的。”巨人说。 问题是从前的事米嘉一点都不知道啊，这里说是养猪场，米嘉一头猪都没看见。 还是主动交代吧，米嘉咳嗽了一声，说：“我真的很对不起，战先生。” “什么？”巨人大惊，站了起来，宛如一大片黑云压迫过来，“你和小兰这就……不会是有了吧？” “爸你说什么！”战兰大怒，“有什么？” “算算日子应该也不可能，就算你们认识头一天就什么，现在也验不出来，还没够一个星期呢。”巨人说。 “您误会了。”米嘉哪里知道巨人的思想这么跳脱。 “那你说什么对不起我？”巨人问。 “是这样的，我那个广告牌公司签了几百份租用广告牌的合同，马上就要付款了，我就去创业扶持办公室申请贷款。”米嘉说，“谁知道那边的田处长说广告牌是城管管的，涉及以权谋私，所以不能资助我，要我把公司卖掉，要不然就不给我贷款。” “啊？田处长？”巨人想了想，“那家伙最喜欢以权谋私的啊。” “你卖了？”战兰问。 “没有，我把你搬出来吓唬他们。”米嘉对战兰说，“我说你高价向我购买公司，我没答应，所以才改成入股。既然要卖，那我就卖给战家好了。到时候战家要用广告牌来跟拆迁的索赔，闹出什么事来，都和我没关系。” “那个田处长怎么说？”战兰瞪大了眼睛问。 “我现在是个养猪的，吓不住人了。”巨人说。 “没有，田处长一听，脸色都变了，马上说我莽撞了，城管什么都管，难道什么生意都不做。”米嘉说。 “算他识相。”战兰很是满意。 “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这么说，很对不起战先生。”米嘉心虚的说。 “没事，反正我是真的入股了。他不给你贷款也没事，几十万我都可以借给你。”战兰说。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做广告牌呢？还专门做拆迁区的广告牌？”巨人问。 “我不看好这次的拆迁，所以趁着广告牌价格走低租下来，以后赚一笔差价。”米嘉说。 这一次米嘉花了一年25万的代价，租了300多个广告牌，这个价格可以说非常低。如果是正常价格，可能五十万都不止。 “这个我看不准。”巨人摇头。 “赌一把呗。”战兰说，“赢了能赚，输了不亏，稳赚不赔。” “怎么会输了不亏。”巨人说。 “已经差不多收回成本了啊。”战兰说，“光是给绿洲水果做广告就把钱赚回来了。” “这么厉害？”巨人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合同都签好了。”战兰说，“我亲眼看着的。” “原来田处长想逼你把公司卖给谁？”巨人问。 “他没说，我想应该是刘东。”米嘉说，“他也办了个公司想要搞广告牌。中午的时候他也跟我提过，想要买我的公司，但是他出价太低了。” “他出多少？”战兰问。 “五万块。”米嘉说。 “这是明抢吗？”战兰大怒。 “既然来了，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巨人说，“我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去跑步的，先不陪了，晚饭的时候再聊。” “您忙。”米嘉说。 “小兰你陪着米老板参观一下呗。”巨人说。 等巨人出去，战兰对米嘉说：“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要不我们去看看猪？” 猪也没什么好看的啊，不过说真的米嘉没进过养猪场，还真有些好奇，“好啊。” 人家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其实现在都是倒过来的，大家都吃过猪肉，但很少人见过猪跑步。 这养猪场的猪舍在山后，要走老长一段山路，走得米嘉有些喘气。幸好景色漂亮，一边走一边看，也不会无聊。 “这里真漂亮，好像花园一样。”米嘉说。 “就是花园啊。”战兰说，“我爸请设计师设计的，用个养猪场的名义把地方租下来而已。” 第五十一章 战乐 “为什么要用养猪场的名义租下来？”米嘉问。 “因为只有养猪场才能合理合法长租，你说你要在乡下造个花园，给租金，对不起，不行。包个山林可以，在山里建房子不行。只有养猪场最好，长租，随便建房子，还有农业政策。” “那为什么要养猪呢？养羊养牛不是一样，还好听些。”米嘉说。 “为什么养牛养羊比养猪好听？”战兰问。 米嘉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好听一些，支支吾吾的找理由，“牛肉羊肉比猪肉贵？而且猪粪比较脏。” 牛羊是吃草的，拉出来的粪便一团一团的比较干净，以前农村还有人专门捡牛粪来烧。猪粪就不行，猪是杂食动物，拉出来又臭又脏，只能用来堆肥。 “我们这儿养猪场很多，养牛场养羊场可没几个。办养猪场手续简单，还不引人注目。”战兰说。 米嘉犹豫了一下，问：“你父亲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啊，以前是做外包的。”战兰说。 “外包？”米嘉问，是it外包还是食堂外包？ “主要就是那些有些麻烦的事，就找我父亲外包。”战兰说，“比如说谁借了一大笔钱出去收不回来啊，要修路中间有人怎么都不肯搬啊，推广放心肉但是私宰猪太多啊，都是我爸拉一帮人去干。” 这种外包啊，还真是猛。 “拆迁呢？”米嘉问。 “也做过。”战兰说。 难怪田处长一听战家要插手旧城区拆迁，吓得立即换了说法，原来战兰父亲本来就是拆迁专家。 “你父亲这是有背景吧？”米嘉说。 “就是不想有背景，所以才让我爸上啊。”战兰说，“我爸辛辛苦苦卖命，到老被抓进去坐了好几年大牢。我算是看透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千万不要想着立了功人家会记在心里，要立即拿钱。名声再大，功劳再多，人家说不管就不管。”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来着？”米嘉问。 “你不知道的？”战兰很诧异。 “不知道啊。”米嘉硬着头皮说。 “不知道你还敢用我父亲的名字吓唬人。”战兰说。 “我那不是逼着没办法了吗。”米嘉真想挖个洞钻进去。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伊南娜的父亲叫什么名字，不过两边情况不一样。米嘉不想再和伊南娜有什么牵扯，最好一辈子都不见面，和依楠娜的父亲自然也没什么来往。 可战兰这边是米嘉主动借了人家的名号狐假虎威，都不要说战兰又入股又借车。这种宅男习性有时候真是不改不行。 “他叫战乐。”战兰说，“音乐那个乐，其实原来叫战天地的，战天斗地其乐无穷的意思，上学的时候自己觉得名字太中二，改成战乐了。” “我真是孤陋寡闻，从来没听说过。”米嘉说。 “龙津是我们老家，我爸主要在省城干活，几十年没回过龙津了。后来被抓判刑，坐牢出来就回龙津养猪。”战兰说。 难怪米嘉没听说过，不过就算是在本地干活，米嘉应该也不知道。战兰的父亲坐了几年牢，最少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米嘉才上中学，整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动漫书，压根不管社会上的纷纷扰扰。 “这算是退隐江湖吗？”米嘉问。 “我就看不惯我爸这样子，没出事之前战天斗地，好像什么事都不在话下。出了事坐牢就一蹶不振，还逼着我去学兽医，说以后我们家就专心养猪了。”战兰撇嘴说。 “其实养猪也不错，听说挺赚钱的。”米嘉说。 “养猪是不错，可他专心个屁，养猪场办了好几年，连猪饲料怎么配都不知道。”战兰说。 “在这里养生不也挺好的吗。”米嘉说。 “才几岁呢就养生。”战兰说。 从战兰的年纪来看，应该至少五十岁了吧？ “那你怎么要出去找工作？”米嘉问。 “养猪场里已经有兽医了。”战兰说，“我毕业了没事干，就试试看能不能找工作呗。” 说话间一阵隐隐约约的臭气飘了过来，山头上面出现了好多栋钢板大房，里头猪叫声此起彼伏，数一数有好几百栋。 “这规模可不小啊！”米嘉吃了一惊。 “现在猪肉便宜，勉强保本，不养多些就亏了。”战兰说。 “规模越大成本越低？”米嘉问。 “是啊，很多支出是固定的，但也要看市场，要是市场真不行，那养越多就亏越多。”战兰说。 养猪区另外有一圈矮墙，下面倒是没挖沟了。进养猪区要先消毒，洗手，带鞋套，在紫外光灯下面照，还要换上白大褂和口罩。 养猪大棚一个大约是200平米，养两百头猪，这里好几百栋，那不就是几万头猪？ “这里一共有多少猪啊？”米嘉问。 “现在？现在应该是二十万头吧。”战兰说。 “一头猪一两千块，这就是三四亿了啊！”米嘉大吃一惊。 “现在猪肉便宜呢，一头猪也就千把块。”战兰说。 “那也两亿多了！”米嘉说。 “存量多有什么用，赚得少啊。”战兰说，“当年我爸要不是这个死样子，拿着钱去投资房地产，我们早发财了。跑到深山里面养猪，才赚多少？” 这么一想，米嘉也觉得战兰很亏，明明可以做百亿级别的超级富二代，现在只是十亿级别的富二代。 人家超级富二代随随便便玩游艇飞机，战兰只能玩车，太亏了，真是太亏了。做实业怎么比得上炒房呢，还是做农业，这在实业里面都是赚得少的。 大棚里面的猪懒洋洋的躺在地下，米嘉和战兰进去都没看一眼。 战乐从山下跑了过去，对着战兰挥了挥手。 “爸你怎么又跑进来了！”战兰大吼一声。 战乐缩了缩脑袋，低头快跑，像一阵风一样。战兰刷的一下从二楼出去，犹如一道闪电，迅速接近，一把抓住。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养猪区最重要的就是防疫，没消毒不准进了！”战兰对着父亲大吼。 “我身上又没病。”战乐说。 “你知道你没病？你身上都不知道多少病原体！”战兰说，“给我出去！” “出去就出去，我离养猪棚还那么远。”战乐嘀嘀咕咕。 “远个屁，养猪场要离民居至少五公里，只有五公里才安全。”战兰说。 “那我的办公室距离养猪区也没有五公里啊。”战乐说。 “所以要消毒，消毒啊！”战兰大吼大叫。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马上就走。”战乐赶紧跑出去了。 战兰还不解气，把养猪场的兽医总管叫了过来大骂：“你怎么办事的，怎么能让人随便进了？” “不是随便进的啊，他是老板，我能怎么办。”兽医总管很是委屈。 “老板怎么了？老板就能不消毒进养殖区？”战兰说，“下次再让我看到有人不消毒进来，所有人统统扣工资！” “要是老板非要进来呢？”兽医主管问。 “那你就死在他面前。”战兰说。 “啊？”兽医主管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啊什么啊。”战兰说，“在门口装个铁门。” 这个倒是好操作，兽医主管赶紧说：“我立即叫人来装。” 战兰带着米嘉来到养猪场深处，对米嘉说：“这里是母猪栏，专门生小猪的，在外面看就好了，不要进去惊吓到母猪。” 米嘉对母猪并没有什么兴趣，装模作样看了一样，里头的母猪都被关在很小的铁笼子里，旁边很多小猪跑来跑去。 “小猪真可爱。”米嘉说。 “那晚上吃烤乳猪？”战兰问。 小猪真可爱和晚上吃烤乳猪之间的天堑鸿沟是怎么跳过去的？小猪很可爱-》可爱得想吃-》吃小猪-》小猪烤的好吃-》晚上吃烤乳猪，好了米嘉知道了。 “不用，随便吃点就行了。”米嘉说。 “也是，现在杀猪再烤起码要两个小时，烤出来都饿死了。”战兰说，“去那边看我们的母猪繁育场。” 母猪繁育场和普通的母猪栏看着也没什么区别，都是铁牢笼里面关着母猪，小猪在旁边到处跑。 唯一有去别的大概就是每一个大棚里还关着些巨大的公猪，那些公猪可能有三四百斤，屁股后面挂着两个巨蛋，一边走一边晃。 “养猪场里面最值钱的就是这些公种猪。”战兰说，“一头好几十万呢。” “这么贵？”米嘉吓了一跳。 “是啊，专门培育出来的。”战兰说，“我们的猪吃得多长得快，饲料转化率高，抗病能力强，味道还很好，之所以这么好，全靠我们培育的猪种好。母猪一年只能怀两胎，最多不过三胎，公猪就不同，可以让很多母猪怀孕，所以公猪贵。” “这些公猪真是幸福。”米嘉羡慕的说，一头公猪对这么多母猪，简直就是天堂。 “幸福什么啊，都是人工授精。”战兰扑哧一声笑出来。 “啊？人工的？”米嘉很失望。 “人工取精，人工受孕，靠公猪一个个爬母猪效率太低了。”战兰说。 第五十二章 猪肉宴席 米嘉看过不少小说动画，世界毁灭后男人全死光了，只剩下女人，忽然男主出现，成为世界上唯一一个男人。 这种情节想一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可听到公猪的待遇，米嘉犹如被冷水泼醒了一样。 真到那个时候，靠自然繁衍速度太慢，还是用人工比较快，那唯一的男人就会变成生殖工具，不会比种猪待遇好。 “既然是人工授精，那为什么要把公猪养在母猪旁边呢？”米嘉问。 “母猪闻到公猪的味道才容易发情啊，发情以后才能配种。”战兰说。 “也就是说公猪每天看着母猪，闻着母猪，却永远都没得上？”米嘉问。 “差不多吧。”战兰说。 真是太可怜了，米嘉同情的看着那些公猪。 “一般万头以下的养猪场，都是购买小猪养大，成本最高，抗风险能力最差。万头以上的养猪场会购买种猪，用种猪配种。十万头以上的养猪场会自己培育能繁母猪，但也需要外购公猪。我们这儿可以自己培育种猪，形成新的种猪系，在国内属于领先水平。” 所以呢？很强吗？米嘉听不懂，只好说：“先进水平啊，真厉害。” “只是国内领先，距离国际水平还很远呢。”战兰说。 国际水平这种东西，和龙津这种十八线小城市能有什么关系。米嘉就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做出什么国际水平的东西。 别说国际水平，就是全国水平都不敢想，全省水平可望不可及，全市水平还能奢望一下。比如米嘉在中学的时候，就曾经拿过全市统考第三百名。 这个名次看起来不显眼，已经是米嘉排名最高的一次了。除了这次，只有跑到网游新开的服务器然后来个首冲抢第一。 战兰又带着米嘉参观了取精室，育种室，还看了培育出来的各种种猪。这儿还用野猪做种，养出来杂交野猪卖到各大超市饭店，市面上所有的野猪肉都是这么来的。 真的野猪肉没法子稳定供应，而且太骚，不能用。尤其最流行的清蒸野猪肉，用真野猪做出来就好像在尿桶里泡过的橡皮筋一样。 “还想看什么吗？”战兰问。 “不用了。”米嘉已经看够了，“看起来你对养猪的事情很熟嘛。” “我一点都不喜欢养猪！”战兰翻着白眼说。 “是啊，这么臭。”米嘉说。 “臭可以用发酵床，不过发酵床有个很大的缺点。平时我们是采用倾斜地面加冲水打扫的方式，把猪粪及时冲入化粪池……”战兰一说起这个就滔滔不绝。 说了半天，战兰才总结：“养猪真是没意思，我根本就不想读兽医，更不想养猪，所以才去跟你做广告牌。” “真是不好意思，全靠你父亲我才能保住公司。”米嘉说。 “没想到我一没去就有人想下手。”战兰说，“这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我也是刚知道的。”米嘉说。 “我爸应该不会怪你，毕竟我是真的入股了。不过老这样也不是办法，我就是不想靠父母，所以才出去自己找工作的。”战兰说。 “那要怎么办？”米嘉问。 “你估计刘东还会动手吗？”战兰说。 “不知道。”米嘉说，“可能还会吧。” 虽然不知道刘东会怎么动手，但是刘东也不像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这一次不成，肯定还会另外想法子。 比如说用高价跟米嘉抢广告牌，米嘉给的价钱比较低，很多业主可能就把广告牌转租给刘东了。 至于签了合同，人家退钱就是，难道米嘉还能为了这么一千几百块去打官司，律师费都赚不回来。 “那下次你打算怎么办？”战兰问。 “先看看他怎么出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米嘉说。 “太被动了，我们应该主动出击。”战兰说。 “主动出击？”米嘉问。 “刘东的主业是什么来着？”战兰问。 “财务公司吧，他还会看风水，和很多有权有势的人关系很好。”米嘉说。 “财务公司就是借高利贷给人家的吧，肯定会涉黑，我们去找几个受害者，去公安局告他。”战兰说。 “这……行不行？”米嘉有顾虑。 “这有什么不行的？”战兰说，“刘东先动的手。” “不如我们去问问你父亲。”米嘉说。 “也对，先问问我父亲应该怎么下手，这事他熟。”战兰说。 回到别墅，战乐已经回来了，刚洗了澡，头发**的，换了一套背心短裤，身上的肌肉坟起，随时都能打死几头老虎似的。 他听了战兰的主意，叹了口气说：“我说女儿啊，你真是太幼稚了，怎么能这样。” “怎么幼稚了？”战兰很不服气。 “人家米老板都告诉你了，刘东认识很多人。你找借高利贷的去告，人家很容易就找人先压下去，说是商业纠纷。然后加紧把你们打死，这多危险。”战乐说。 “那要怎么办？”战兰问，“干挨打不还手？” “当然不是啊，你要动手，就要打的对方没有还手之力才行。找受害者可以，要找那种已经走投无路的，让他先把刘东打一顿！打完再去公安局，那警察不立案都不行。”战乐说。 “要逼着警察立案！”战兰恍然大悟。 “没错，不立案，私下操作余地很大，刘东和你找的人肯定认识，说不定你找的人就把你卖了。”战乐说，“立案了，一切都要按照法律来，操作余地很小，你找的人没这么容易出卖你，刘东也要优先把打他的人先给解决掉。” “走投无路是怎么个意思？”战兰问。 “就是那种欠了浑身债，怎么都还不清的。”战乐说，“这种人去坐牢反而比较轻松，坐完牢出来别人也没法追债了。” “可是走投无路的人没那么容易找吧？”战兰说。 “开什么玩笑，现在什么时候了，能跟刘东这种人借钱的有几个好人，你随便找一找就一堆。”战乐说。 一个壮汉走进来说，“饭菜准备好了。” “那先吃饭吧，边吃边聊。”战乐说。 来到饭厅，饭菜都已经摆好了，一个大圆桌子上面放着十几个菜，却只有三副碗筷。 饭菜香味扑人，基本都有辣椒，有辣椒炒猪肉，酸菜辣椒炒大肠，炖猪肘子和红烧肉里面也加了辣，连烧肉都用辣椒炒。 看来看去，只有猪杂汤里面没放辣椒。喝一碗猪杂汤，吃一块红烧肉，味道真是太好了，和中午的斋菜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并不是说斋菜不好吃，而是肚子饿了之后，脂肪和蛋白质才能让人满足。米嘉这几天可累惨了，到处跑来跑去，体力消耗很大。 “你刚才找人打听了一下。”战乐对米嘉说，“刘东的确是想想你的公司下手。” 原来刚才不止是跑步，还去打听消息了。 “你猜是为什么？”战乐问。 “应该是为了拆迁要钱吧。”米嘉说。 “不是。”战乐嘿嘿笑了一声，“刘东最近跟人合伙搞了个龙津贷的app，在手机上借钱的。想上电视台宣传，没人敢给他放，所以他就想自己搞。” “网络宣传不是更容易吗？”米嘉说。 “网络宣传都是对全国的啊，他这个只在龙津本地搞，网络宣传绝大部分都是浪费的。”战乐说。 “所以要用广告牌？”米嘉问。 “不但要用广告牌，他还嫌普通广告牌太贵，想用拆迁区的广告牌，反正只要推广期用几个月就行。”战乐说。 “那跟我租就好了啊。”米嘉说。 “跟你租不如跟你买，他打算花五万块钱把你的公司买下来，那些广告牌就可以随便用了。”战乐说。 “连这点小钱都要省，实力肯定不行。”战兰说。 “也不全是实力的问题，他的本钱也不少，在外面放的钱有好几千万，又花了差不多一亿在拆迁区买房子。”战乐说，“我估计还是想找人顶罪。” “找人顶罪？”战兰问，“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龙津贷他找了个人头户当法人，自己什么职务都没有。甚至龙津贷所有相关文件上都没有出现过他的名字。”战乐说。 “是骗钱的？”战兰明白了。 “恐怕广告牌也一样。”战乐说，“他想用广告牌，又不想出名字，那收购了米老板的公司，让米老板来顶缸是最好的方法。” 战乐问米嘉：“刘东有没有说收购了你的公司之后让你留任？” “这倒没有，他说可以雇佣我去太虚财务干活。”米嘉说。 “那应该没错，到时候说是成为太虚财务员工，其实让你继续在天材广告当总经理，让你干活，到最后一脚踢开。违法宣传的事都让你来顶缸。”战乐说。 难怪刘东肯出四千块钱工资呢。 如果不是战兰入股了十万块，如果不是签了旋转餐厅的装修合同能赚20万，只有米嘉一个人孤军奋斗的话，说不定米嘉已经答应了。 不，应该说米嘉肯定会答应的。 第五十三章 一百六十六万 “这刘东，好歹也是亿万富翁了，还这么下作。”战兰说。 “可能到明年就不是亿万富翁了。”米嘉说。 “对，我们打死他。”战兰说。 “人家没这么容易死。”战乐说，“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要怎么从长计议？”战兰问。 “首先你找个走投无路的债佬去打刘东，然后让债佬去公安局自首，告刘东放高利贷。既然刘东认识很多人，那他多半能脱身。这不要紧，再找另一个债佬去告。”战乐说。 “让他疲于奔命？”战兰说。 “可是这样的话他很容易会发现有人背后指使吧？”米嘉说。 “本来迟早都会发现的，就算没有证据，猜都能猜出来。”战乐说，“最主要的目的，是让刘东腾不出手来，必须要先把告状的事情处理好，不处理好随时可能被抓走。” “就等于是下象棋，这一招就是将军，将不将得死是一回事，他不得不应。”米嘉明白了。 “道理大致没错，不过……”战乐摇摇头。 “哪里错了呢？”米嘉连忙请教。 “不过你用象棋举例子，逼格不够，最好用围棋，围棋比较有逼格。我们这是无中生有，创造出一个刘东不得不应的劫才。”战乐说。 “爸你说重点好不好，说什么逼格！”战兰翻白眼。 “逼格是很重要的，说话没逼格，人家当你是土鳖。”战乐说，“象棋兵就是兵，将就是将，车就是车，炮就是炮，太没想象力。围棋不同，阴阳二气，变化无穷。你看电脑下象棋赢人类很简单，这个围棋就不一样……” “围棋也是电脑赢人类啊。”战兰说。 “啊？电脑下围棋赢了？赢的谁？业余选手吧？”战乐问。 “赢了职业比赛冠军，地球最强那个。”战兰说。 “不会吧，我才在山里住了几年啊，计算机技术发展这么快？”战乐大吃一惊。 “说正事！”战兰一拍桌子。 “好吧，说正事，总之就是要刘东忙个不停，等他受不了，再和他谈。”战乐说。 “谈什么？”战兰问。 “当然是卖公司啊。”战乐说。 “卖公司？”战兰吃了一惊，“还要卖给他？” “办公司是为了赚钱，既然现在刘东很需要天材广告，那就是奇货可居，卖给刘东能卖高价，卖给别人都不行。”战乐说。 “这……”战兰有些迟疑。 “既然他的主要目的是龙津贷，我们就告诉他，如果他不买，我们就揭露龙津贷是他的产业，并把那些债佬告他非法放高利贷的事上广告牌。”战乐说。 这一招狠啊，刘东被逼无奈，只能高价把天材广告买下来。米嘉能赚一笔大的，还能分钱给战兰。 还可以尽早脱离，把自己从广告公司摘出去。不会有任何法律上的麻烦，也不会被受害者知道。 可是那些受骗上当从龙津贷借了钱的人呢？什么套路贷，校园贷，都是害人的东西。 人们尽可以责怪受害者太傻，就好像责怪那些被骚扰的女性穿的太暴露。可是受害者傻，女人穿得暴露，不是刘东这样的犯罪分子害人的理由，也不是助纣为虐的理由。 “我不会把公司卖给他的。”米嘉坚定的说。 “哦？为什么？”战乐问。 “我不想他用我的公司去害人。”米嘉说。 “网上做贷款的很多，不借龙津贷，还有虎津贷，豹津贷，白条，借条，这个那个，想借钱的人总会去借。”战乐说。 “少一个是一个。”米嘉说。 再说那些网络贷款至少还是合法的，催收也要走法律途径。这龙津贷混得连电视台都不敢放广告，还专门在龙津本地放贷，显然是一言不合就要上门的，显然是暴力催收。 “你不卖的话，赚不到钱不说，还要和刘东对抗到底，你有这个钱吗？有这个时间吗？你现在刚出来做事，就惹上刘东这么个手眼通天的人，值得吗？”战乐问。 米嘉犹豫了一下。 “可别想着我会帮你，我可不会无缘无故帮人。如果大家能够一起赚钱，那当然没问题。可白帮你付出，别说我们没交情。有交情也不能做这种事。”战乐说。 “爸你怎么这么说话！”战兰不高兴了。 “我说的是实话，谁都不会无缘无故帮人的。”战乐说。 “战先生。”米嘉犹豫并不是害怕，只是在组织语言，“我相信我能用天材广告赚钱，赚得比卖给刘东更多。” “是吗？”战乐笑了笑，“你知道我能把天材公司从刘东那里卖出多少钱？” “多少？”米嘉问。 “一千万。”战乐说，“至少一千万！” 这怎么可能呢，只是广告牌公司，广告牌还不是自己的。要是正常经营，一年能赚个几万块钱顶天了。养活米嘉自己都困难，所以米嘉决定等广告牌生意稳定下来，自己还要去找工作。 现在战乐说广告牌公司能卖一千万？中个大乐透也就是这么多钱了吧，就算在花园岛都能买个别墅了，还是装修好立即能住那种。 “一千万？”米嘉问，这是敲竹杠吧，就是不知道敲得是刘东还是米嘉。 “你跟我女儿说过，广告牌值多少钱，不在于成本多少，而在于需求。所以你去找绿洲水果，把广告牌租了个好价。刘东也是一样的，他给这一千万，手机贷款就能做，不给这一千万，手机贷款就做不了，换名字换人头都做不了。所以天材广告就值一千万。怎么，你自己的理论，数字大一点就不认识了？”战乐问。 米嘉苦笑，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当然米嘉自己是达不到这个效果的，他去勒索一千万，刘东找人把米嘉做了都用不着这么多钱。 但是战乐不一样，战乐去要一千万，刘东只能给一千万。不论黑道白道，要摆平战乐，都不是一千万能搞定的。 “那些小数就不算了，我女儿在你的公司占股166%，就按照一千万来算，你能给她一百六十六万，我就帮你对付刘东。”战乐说。 “太高了！”战兰抗议，“这个价钱太高了！” “你以为刘东好对付？”战乐说，“一百六十万是成本价。” 所以还是赚了六万吗，米嘉也知道刘东不好对付，可是这一百六十万是不是多了点。 有一百六十万现金的话，对上刘东这样的人，米嘉二话不说立马收拾行李跑北上广去，有钱在哪里都能生活得很好。 “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米嘉说。 “不用现在，一年内都可以。”战乐说，“也不一定要广告公司赚的钱，随便你从什么地方赚。一年内我也不收你利息。” “一年？”米嘉想了想， 米嘉中午的时候还笑秦经理一睁眼就欠人家几千块，米嘉这是一睁眼就欠人家几万啊！ 不对，一百六十六万，365天，算起来也就是每天五千多罢了，过年还能休息几天呢。 要不干脆跑路算了，一百六十万啊，抢银行都抢不到这么多钱。可是想想刘东，米嘉一咬牙，改变了主意。 “好吧。”米嘉说，“但你要对付刘东，让他做不了这个手机贷款！不能害人。” “搅黄手机贷款可以，你说让他不再害人，这个我可没法保证。除非把他杀了，否则他要害人我还能全天二十四小时盯着？杀人可不是这个价钱。”战乐说。 “搅黄手机贷款就行。”米嘉说。 “一年之后如果你拿不出钱来，可别怪我……收你利息！”战乐说。 一百六十万收利息，那可要多少钱？一不小心，就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啊。 “我尽力。”米嘉说。 “别以为我们没签合同，你就可以靠一张嘴胡说八道不用负责任。要是你骗我，跑到美国我也能把你抓回来！”战乐说。 “可以签合同。”米嘉说。 “哦？这么有信心？可合同怎么签？直接让你保证给我女儿一百六十万分红？不够你出现金补足？这样的合同是无效的吧，别以为我不懂法律。”战乐说。 “可以签一个对赌合同，我保证一年内公司利润超过一百六十六万，如果达到了这个数字，一年后你就一千万收购我的公司。如果利润不到一百六十六万，那就由我补足一百六十六万。”米嘉说。 战乐一听觉得有些不对，“本来是我收你一百六十万帮你对付刘东，现在为了这一百六十万还要花一千万收购你的公司？” “一年能赚一百六十六万的公司，还不值一千万吗？”米嘉说。 “说不定你只是运气好赚了钱，找到的门路只能赚一次钱，赚不了第二次，我花一千万收购，岂不是很亏？”战乐说。 “我的情况，战先生应该查过了，没钱没背景。”米嘉说，“能够白手起家一年赚一百六十六万的人，难道不值一千万吗？” “好，有志气。”战乐哈哈大笑，“来，吃菜，阿彪，拿我的酒出来！我要和小兄弟喝两杯。” 第五十四章 喝酒 “爸你怎么又喝酒？身体不要了？”战兰抱怨。 “喝一点点没关系的。”战乐说，“就喝一杯。” 房间里的壮汉拿出一个很旧的洋酒瓶子，放了三个大玻璃杯，在三个杯子上倒满酒，目测足足有三两多。 “这是路易十三，我以前留下来的好酒，喝一瓶少一瓶。”战乐说。 路易十三是什么鬼，不是人头马吗？米嘉喝了一口，又酸又辣，从喉咙一直烧到胃。 “怎么样？”战乐得意的问。 “这味道好猛。”米嘉说。 “那是当然，普通白兰地回味只有十五分钟，路易十三是一个小时以上，喝完余香满口。”战乐说。 还回味呢，米嘉恨不得灌一大瓶可乐，然后再去刷牙，把味道全部刷走。 “太辣了。”米嘉说。 “来，干了！”战乐拿起酒杯咕嘟咕嘟就全喝了下去。 米嘉看得脸都白了，勉强喝了一口，实在喝不下去，只能先放下，慢慢一口一口喝完，喝完打嗝，口气全是酒味。 一股热气从肚子里升上来，脸上耳朵全红了。战乐拿起酒瓶给米嘉倒酒，米嘉站起来举起手想要阻止，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 “爸你怎么这样！”战兰瞪着她父亲。 “一杯，一杯没事的。”战乐说。 “你喝点热水。”战兰给米嘉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米嘉赶紧喝了一口，太热了，差点没喷出来。 “小心烫啊！”战兰拿起扇子给米嘉的杯子散热。 热水稍稍凉一点，米嘉再喝下去，就好受多了。赶紧夹了一块红烧肉吃下去，又喝了一杯热水，总算是缓了过来。 虽然脑袋还是有些晕，可以正常说话了。 “这酒劲真大。”米嘉说。 “没喝过吧？国内的路易十三绝大部分都是假的。我们直接去的法国，在人头马公司的酒窖里面拿出来的，保证是真货。”战乐说，“再干一杯。” “干你个头！不准喝了！”战兰说。 “那好吧，不干，随意，能喝多少喝多少。”战乐很是无奈，拿起杯子咕嘟喝了一大口，“真的路易十三啊，别的地方基本见不到真货，就算有真的，起码也要几十万一瓶。” 米嘉宁愿喝可乐，两块钱一大罐那种。不适合自己的东西，再贵也没用。 再喝一小口酒，根本咽不下去。身体抗拒摄入更多酒精了，还是吃多点东西护胃吧，要是忍不住要吐，至少有东西可以吐。 把炒猪肚焖猪肝辣椒肉全都吃一遍，米嘉的肚子鼓了起来，似乎可以喝一点酒了。 “战先生，你打算怎么对付刘东呢？”米嘉问。 喝了酒，战乐就不兜圈子，直接说了：“还是一样的，去找债佬，给他一把刀。” “直接把刘东杀了？”米嘉吓得脑子都清醒了。 “能杀最好，杀不了也无所谓。只要让刘东明白，他随时会死就行了。”战乐说，“和生命比起来，钱算什么呢？” “万一死了，就是杀人案啊！”米嘉说。 “是啊，刘东放高利贷把人往死里逼，结果就把自己逼死了，这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战乐说。 “会被查出来的吧？”米嘉说。 “查不出来不要紧，有证据链才能上法庭。可能我有一个手下和债佬喝过一顿酒，听到债佬的悲惨遭遇，跟他吹过几句牛，可这又怎么样呢？警察连我的手下都找不到。”战乐说。 “刘东没死的话会拼命反击的？”米嘉说。 “他能拼命吗？他的优势在于认识的人多，可不是手底下肯拼命的人多。”战乐说，“论白道他还行，至少出了钱能找到人。论黑道他的力量就太弱了。” 所以黑白两道两手都要硬才行。 在米嘉看来，刘东已经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人物，可是在战乐看来，刘东却是弱点明显。 “先不要这样吧。”米嘉不喜欢刘东，可也不想杀人。 “那你想怎么样？”战乐问。 “我试试自己对付他。”米嘉说，“只要战先生帮我一下就行。” “哦？你要我怎么帮？”战乐问。 “现在我还没想好。”米嘉说。 “好吧，我答应了。”战乐说，“不过你要想清楚，我来对付刘东，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专心赚钱。你自己对付刘东不但危险，还要消耗很多精力。” 不但消耗精力，万一被刘东反击，还会影响后面赚钱，赚不到足够的钱，拿不出一百六十六万，米嘉就要身负巨债。 不过米嘉还是决定要这么干。 “我能处理好。”米嘉说。 “好吧，我等着看，希望你不是吹牛。”战乐说，“来来来，试试这个。” 他从猪杂煲里面翻出一根弯弯曲曲的东西放到米嘉的碗里。 “知道这是什么吗？”战乐问。 米嘉不知道，猪身上弯弯曲曲的器官，应该只有那一个，“猪鞭？” 战乐哈哈大笑，拍了拍米嘉的肩膀，“不是，这是猪的神经。为什么你们都猜是猪鞭呢？” 这不是废话吗，你这么一个亿万富翁专门挑出来请人吃的东西，谁都以为是很稀罕的吧。猪身上的东西大家都吃得多了，还能有什么稀罕的，不就是猪鞭之类。 “神经好吃吗？”米嘉咬了一口，软软的，辣辣的，没什么特殊的味道。 “挺好吃的啊。”战乐说，“猪身上好吃的东西可多了，我越是研究，越是喜欢。不如你来试试这个。” 他给米嘉夹了一大块带皮的的炖肉，这块炖肉一半肥一半瘦，肥肉白花花的几乎能流动，瘦肉晶莹剔透，很是好看。 米嘉一口咬下去，肥肉几乎变成了液体，瘦肉一点都不柴，充满了猪肉的醇香。 “这是什么猪啊？”米嘉问。 “是我们最新培育出来的猪种，龙津猪！”战乐说，“这猪味道可好了，就好像雪花牛肉一样。阿彪，拿一块龙津猪肉过来。” 壮汉用托盆碰了一块猪肉过来，这肉果然很好看，瘦肉当中夹杂着雪花纹理，就好像雪花牛肉一样。 “我花了好几年时间培育出来的猪种，全国首创，国际领先，是不是很厉害？”战乐说。 “很厉害！”米嘉很是佩服。 “别听我爸胡说。”战兰说，“培育猪种是很长期才能见效的工作，哪有几年就培育出来的。这个龙津猪的品系特征根本不稳定，还不能叫猪种。” “现在不稳定，以后可以慢慢稳定嘛。”战乐说，“只要能够申请农业补助基金就行。我们龙津以前从来没搞出过新品种，多露脸。” “根本通不过审议。”战兰说。 “审议的事你知道个屁，年年有补助，年年有新品种，你见过有几个大规模推广的？不都是龙津猪这样。”战乐说。 “人家才没这么虚。”战兰说。 “虚什么，不都是一分吹十分？”战乐说，“小米啊，你要是一年赚不到一百六十万，也不用怕，到我的养猪场来帮我养猪，养个十年八年的，不但能还清债务，还能赚很多钱呢。” 养猪？米嘉从来没想过要做养殖业，整天对着猪粪，要对十年八年？还是努力赚钱吧，只要赚够一百六十六万，立马就能成为千万富翁。 “来来来，再喝！”战乐说。 “好，喝！”米嘉也放开了，担心那么多干什么呢，反正赌注已经下了，看看酒杯里面只剩下半杯，“我干了！” 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到底还是没能把半杯酒喝完，还剩下一个底。 “你这小伙子不老实啊，说干了还留着养鱼呢。”战乐笑着打了个嗝，也拿起杯子，“我这才叫干呢！” 说着一口下去，把整杯酒都喝干了，又打了一个嗝，忽然脸色一变，哇的一下吐了一地。 “我都叫你别喝了！”战兰怒吼，“你看看这都什么样子了！” “就是吐了一下嘛，没关系的，吐完还能继续喝。”战乐说。 “喝你个大头鬼！”战兰说，“给我去床上躺着！” “好吧好吧。”战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阿彪赶紧扶着战乐走向卧室。 米嘉觉得有些尴尬，对战兰说，“不好意思是我不好。” “我爸不好，他以前就这样，喝酒没节制，喝得胃出血进医院。要不是在监狱休养了几年，我怀疑他现在身体早就垮了。”战兰说。 “看着身体还好啊。”米嘉说。 “在山里没人陪他喝酒嘛。”战兰说。 “下次我也不喝了。”米嘉赶紧说。 “喝是可以喝一点，不能喝多。”战兰说。 “那……我先走了吧。”米嘉说。 “走什么啊，你也喝了不少，今天晚上在这里休息吧。”战兰说，“我们这里有客房的。” 她带着米嘉出了大门，走到小楼后面，这里有个院子，院子里又有一栋小楼，里面布置得好像宾馆一样，床铺洗手间一应俱全。 “这里有睡衣睡裤，刚洗过，很干净，你看看需不需要。”战兰打开衣柜说。 “好的。”米嘉说，“你去照顾你父亲吧，不用管我了。” 第五十五章 善意第三人 米嘉挣扎着洗了澡，换上衣服，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窗外黑乎乎的，一点灯光都没有。也没有声音，只有虫鸣。 米嘉是城里长大的，听不出来是什么虫子叫。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起来喝水的时候顺便推开窗户，，外面银河倒悬，无数星星挂在天空。在城里是看不到的。 盛夏时节，山风还颇有寒意，刺激得米嘉连打几个喷嚏。在这种地方住也不错吧，如果一年赚不到166万，在这里养猪也不错？ 拿起手机看时间，米嘉瞬间就改变了主意，不行，必须要赚一百六十六万成为千万富翁，不能在这里养猪，这里居然没有4g信号！ 一发现没有4g信号，米嘉就浑身不对劲了。拿出手机打开，游戏玩不了，视频看不了，只能看看文字新闻。 可是看文字新闻，连图片都被打了马赛克，好像回到了以前2g的时代。这种地方坚决不能呆。 玩不了手机，只能看着天上的银河，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米嘉是被阳光晒醒的，已经是早上了。阳光照耀下，养猪场整片花海欣欣向荣。 可惜还是没有4g。 米嘉刷牙洗脸，换上自己的衣服，昨天的衣服又有汗味又有酒味，很是熏人，赶紧告辞回家去换衣服。 有人敲门，米嘉过去一看，是战兰。 她换了一身连衣裙，端着一大碗面条，还拿着一袋衣服。 “吃早餐吧。”战兰对米嘉说，又给了他衣服，“这是我们这儿饲养员的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 米嘉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可自己的衣服实在是太臭了，赶紧换上，还挺合身的。 “你吃了吗？”米嘉端起面条，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吃过了，习惯很早就起床。”战兰说。 “这么早啊。”米嘉说，现在才六点多，战兰是几点起的？ 面条是手擀面，加了一堆猪肝瘦肉做浇头，非常的好吃，米嘉稀里呼噜的吃完了。 “味道怎么样？”战兰问。 “很好吃。”米嘉说。 “就是昨天我爸说的龙津猪。”战兰说，“这猪肉肥肉率太高了，虽然长得像雪花牛肉，吃起来太肥腻。” “很好吃啊。”米嘉说。 “这是里脊，瘦肉多，还能入口，其他部位都太肥了。”战兰说，“我爸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什么？”米嘉问。 “那个一百六十万。”战兰说，“没道理叫你出这个钱。” “毕竟是我主动借用了你父亲的名号。”米嘉说。 “借用一下名号就要一百多万？”战兰说，“借飞机都没这么贵的。” “其实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米嘉说。 “这才对嘛！”战乐一身运动装从窗口冒出来，“年轻人就是要有志气，一年赚一百多万算什么。” “好啊。”战兰说，“小米，我借你一百六十万，你拿去给我爸，让我爸给你一千万，你再把钱还给我。” “喂喂，这也太赖皮了吧！人家说女生外向，也没有外向的这么厉害的吧？”战乐说。 “不用，我真的有办法。”米嘉说。 “什么办法？”战兰问。 “我有个房子……”米嘉说。 战乐马上就打断了他：“卖房子也不能算利润！” “我不是要卖房子。”米嘉说，“我那个房子价值大约一百万，我想用这套房子做抵押，跟你借六十万。” “不用抵押，我借给你就行。”战兰说，“你借钱干什么？” 在拆迁区有一栋烂尾楼。这栋烂尾楼的产权很复杂，首先地是百货公司的，龙津百货公司已经破产了，破产之前他们把土地卖给了一个私人老板。 破产之后，百货公司的债主告上法院，说这块地的售价明显偏低，是百货公司管理层利益输送，要求法院追回土地，还向检察院和纪委举报百货公司领导层。 那个私人老板一看不对，马上把土地卖给了另一个老板，自己跑了。于是债主们继续告法院，要求另一个老板把土地还回来。 那老板当然不干，这块土地手续齐全，他买的时候又不知道有问题，按照善意第三人原则，债主们最多应该跟旧老板要钱，土地是属于新老板的。 可是新老板去建楼，立马被债主们组织人马封了，根本搞不下去。新老板没法子，只好又把地卖掉，卖给了一家外地公司。 外地公司不了解情况，兴冲冲跑过来建房，被债主们围堵了，房子建了一半，实在建不下去，只好停工，变成烂尾楼，一直烂了好几年，直到现在。 要拆迁，烂尾楼所在的地块升值了，眼看谁抢到这块地，谁就能赚一大笔，债主们和外地公司对抗更加激烈，一边在法院打官司，一边互相举报，一边组织人马打架。 现在拆迁通告还没出来，债主们和买地的外地公司对抗还没激化，米嘉要赚钱，就落在这个烂尾楼上。 “产权这么复杂，要怎么赚钱？”战兰问。 “那还不容易。”战乐说，“现在去跟那个外地公司把地买下来，然后突击建房子。因为产权有争议，肯定能压价。谁来要债就把谁打出去！” “这倒也行，我们是善意第三人。”战兰说。 所谓的善意第三人，即该第三人不知道法律关系双方的真实情况，通常是指非法交易中，不知情的，已经办理了登记的权利人。 无权处分他人动产或不动产的占有人，将动产或不动产转让给第三人以后，如果受让人在取得该动产或不动产时出于善意，就可以依法取得对该动产或不动产的所有权。 受让人在取得动产或不动产的所有权以后，原所有人不得要求受让人返还财产，而只能请求转让人赔偿损失。 从法律上来说，就算百货公司真的非法把土地出售给第一个私人老板，那也是债主们和百货公司还有第一个私人老板的问题，和第二个老板还有外地公司无关。 可社会上的事，哪里有这么理想，我们又不是法治社会。债主们找人把工地围起来，殴打工人，拦截工程车，工程就干不下去。 尤其是现在要拆迁，牵扯到这么一大笔钱，谁都不会轻易让步。无理也要搅三分，何况人家还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不用。”米嘉说，“我有办法。” “好啊，我就看看你有什么办法。”战乐说。 “我和你一起去。”战兰说。 “我先回家换一套衣服。”米嘉说。 开着战兰的奔驰车出了养猪场，开了十几公里，总算回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回头一看，恍如隔世。 回家换了衣服，米嘉兜兜转转，来到山边路，在山边路的末尾，有一栋烂尾楼。这烂尾楼面积不小，已经建了五层，工地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 工地一个人都没有，连看门的都没有，工地里面的值钱东西都被拿光了，只剩下些不值钱的烂木头之类。 “就是这个？”战兰问。 “没错。”米嘉说。 他走上前，围着工地转了一圈。 “没人值班？可以去国土局查业主的联络方式。”战兰说。 “我不是找业主。”米嘉摇摇头。 “不是找业主，来这里干什么？”战兰问。 很快米嘉找的人就出现了，两个瘦高个年轻人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对米嘉说：“这位老板，你们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你们是九家里面的哪一家？”米嘉问。 “啊？什么？”两个瘦高年轻人都是一愣。 “百货公司还有九个债主，你们是哪一家的？”米嘉毫不客气的问。 米嘉知道债主们肯定派了人盯着这栋烂尾楼，要不然外地公司偷偷把楼卖掉，或者和拆迁的签了合同拿钱，债主们要追债就更难了。 两个瘦高年轻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我们是龙津制药厂的。” “你们是龙津制药厂的啊。”米嘉顿了顿，不出意料，和他想得一样。 龙津制药厂原来是个地方国企，因为规模小，技术落后，所以一直在亏损，到了新世纪撑不住只好破产改制。 改制之后就活了——不是制药有什么进展，而是把车间全拆了，建成大楼出售。虽然叫制药厂，其实是个地产商。 不过和别的地产商比起来，龙津制药厂既没钱也没人，业务范围十分狭窄，把自己的地开发完就没得做了，拿着一笔钱，想继续开发吧不敢，干脆散伙吧又不舍得。 于是借了不少给经营困难的地方国企，当然不是因为同病相怜，而是想低价从这些国企拿地。 其中龙津百货公司就是一个，龙津制药厂借了钱给百货公司，成了百货公司的债主，好容易等到百货公司撑不住破产，想从人家身上吃土地，结果百货公司把地提前卖了，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资产。 龙津制药厂当然不干，反正他们有钱没业务，公司里一大帮子国营期间剩下来的老员工，死命盯着烂尾楼。 第五十六章 龙津制药厂 “带我去见你们领导。”米嘉说。 “额……请问你是有什么事？”头一个年轻人问。 “有什么事也不是你能处理的。”战兰说。 “好吧。”另一个年轻人说，“跟我来。” 他们开着一辆小破电动车在前面领路，米嘉再后面开着奔驰。很快到了龙津制药厂，这儿已经完全没有制药厂的痕迹了，变成了十几栋商住大楼。 制药厂的办公室在其中一栋楼里，门口摆着一个硕大的药盒子模型，上面刻着龙津制药厂五个大字，其实它们已经二十多年没生产过一盒药了。 听说米嘉是来谈烂尾楼的，办公室里面呼啦啦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却不是董事长，也不是总经理，而是工会主席。 当年改制的时候，他们发现超过50个股东就要成立股份制公司，股份制的要求太多，当时达不到，只能做有限责任公司。 制药厂有一百多个员工，全部都要持股，谁都不肯放弃自己的股份。所以最后是由股份最多的二十个自然人持股，其他人把股份放到工会，让工会主席代为投票。 过了这么十几年，很多股东都已经年老体衰，还有些股东另外找到了工作，或者传给了子女，很多时候没空出席股东会，工会主席作为他们的代表，获得了巨大的权力。 股东会有什么议程，要做什么决定，工会主席支持哪一边，哪一边基本可以说赢定了。 “周主席你好。”米嘉看过烂尾楼相关的详细资料，对制药厂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那资料就是制药厂内部的人写的。 所以米嘉不看董事长，不看总经理，派了一圈名片，还要专门跟工会主席说话。 周显是个矮子哥老头，貌不惊人，就好像街上随处可见的退休老干部一样，看看米嘉的名片，点点头说：“米老板你好。” “米老板是想收购山边路86号那栋烂尾楼？”董事长问。 “我想买你们的债权。”米嘉说。 “我们的债权？”总经理问，“那可是三百多万！” “三百五十万。”董事长补充。 “连本带利三百五十万。”周显说。 “我打算出五千块。”米嘉说。 “五……五千？你开什么玩笑！”董事长站起来。 “我并没有开玩笑。”米嘉说，“龙津百货公司已经破产了，没有任何财产剩下，这三百五十万根本一分钱都不值。” “一分钱都不值，你花五千干什么？”董事长冷笑。 “你是为了烂尾楼吧，虽然烂尾了，也要按照建筑物的标准拆迁，我算一平两万，这么大栋楼也有五千万。”总经理说。 “那栋楼一分钱都不值。”米嘉说。 “你胡说什么？”董事长说。 “烂尾楼那块地下面是个矿坑，根本不能用来建楼的。”米嘉说，“幸好大楼烂尾了，要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建十层，早就把矿坑给压垮了。” “这怎么可能！”董事长惊呼。 “烂尾楼在山边路，那座山是矿山。”米嘉说。 准确的是，是煤矿，山边路的山里有煤矿。这里的煤品质不算高，改革开放之后就关闭了，现在山上还有一个矿石博物馆。 “那都是山边了！矿坑不在这边。”董事长说。 “难道你以为以前的人就不会乱采乱挖？”米嘉说。 “你有什么证据？”董事长问。 米嘉拿出手机，登录龙津日报的网站，在上面查到七十年代的某一天的日报，从日报角落里面翻出一则报道给他们看。 字迹很模糊，董事长勉强认出几个字，串在一起，“公安机关破获一起偷采煤矿案件。” “对挖掘出来的矿坑进行填埋处理，不会影响人民群众居住安全。”总经理往下读。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周显说。 “是啊是啊，上面都说没影响。”总经理说。 “还有后续。”米嘉又找到八十年代的一片报道，这次字迹清晰很多。 说的是山边路27号旁边发生坍塌，塌了一个大洞，里面还露出木头。专家去看过，说是下面有空洞，被雨水侵蚀所以塌了，填起来就没事。 烂尾楼的门派是29号，就是27号旁边。27号前面是25号，门口对着路，如果是路下面塌了，不会说是27号旁边，要么说是25号，要么说是路塌了。 既然说是27号旁边，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现在烂尾楼的位置。再配合前面哪一篇报道，事情很清楚，被偷挖的矿坑就在烂尾楼下。 “建楼之前肯定要做勘探的吧。”董事长还有万一的指望。 “勘探报告那种东西，谁会认真做。”总经理苦笑。 “而且我们逼得这么紧，那边赶着开工，怎么会仔细勘探，肯定是找人随便看看就算了。这里填埋了两次，仔细勘探才能发现。”周显也说。 “一开始不是准备建十层的吧？”米嘉说，“我记得原来是打算建六层的居民楼吧？” “对，百货公司原来打算建六层的宿舍楼，一次过把有资格分房但是还没有分的人全解决了，然后再破产。”董事长想起来就生气。 “我们本来跟百货公司的老总商量好了，他们出地，我们出钱，建六层，各分一半。”总经理说，“谁知事到临头他们变卦，把地偷偷卖给别人！” “后来卖来卖去，设计也变来变去，最后变成十层电梯楼。”米嘉说，“幸好建了五层就停了下来，要是建成了十层，只怕已经塌了，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拆迁的时候会怎么样？”董事长吃不准。 “拆迁的时候人家肯定会仔细勘探啊，旧城改造是要整片区域重建的，把周围全都勘探了，用的都是最新的仪器，这么大一条矿坑，怎么会查不出来。”米嘉说。 “查出来就不用赔钱了？”周显问。 “下面有矿坑，上面根本不能建楼，建了就是危楼，必须马上拆除，还想人家赔钱？人家随便找个地方打桩，就把你的烂尾楼给弄塌了。”米嘉说。 “那你还买我们的债权干什么？”周显问。 “当然有用。”米嘉说，“我是做广告牌的，到时候和地产商谈判，这块地可以用来做个筹码。” 这话的意思就是烂尾楼不值钱，只能用来做筹码。他们手上的债权用来打官司赢面很低，米嘉肯出五千块已经很不错了。 “五千还是太低了。”董事长还想还价。 “那你觉得多少？”米嘉问。 “十万！”董事长试着提出一个价格。 米嘉笑着摇摇头。 “老板我们还是走吧，他们根本没诚意。”战兰敲边鼓。 “要不五万？”董事长说。 米嘉站了起来说：“很高兴和诸位见面，看来这次我们是谈不成了，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 “米老板你别着急，别着急啊。” 董事长总经理和工会主席一起拉着米嘉。 “价钱可以慢慢谈的嘛。”董事长说。 “我们董事长就这样，狮子大开口。”总经理说。 “还是米老板给个价格。”周显说。 “这样吧，一万。”米嘉说，“行就成交，不行我就走了，这种小事，多谈没意思。” “我们商量商量。”董事长说。 呼啦一圈人全下去了，他们商量来商量去，都说答应了还有一万块钱，不答应什么都没有，还是答应了吧。 “好，我们接受这笔交易。”董事长说。 “我还有个条件。”米嘉说。 “什么？”董事长问。 “你们帮我把其他百货公司的债主召集起来，我要把他们手里的债权全部买下来。”米嘉说。 “价钱呢？”董事长问。 “和你们的一样。”米嘉说。 “这个倒是容易，不过要把他们召集起来不太现实，最好是我带你去一家家找，私下谈价格更优惠。”周显说。 “也可以。”米嘉说。 于是拟定合同马上签约，米嘉用一万块钱买到了龙津制药厂手里的八十万债权——要是从欠债开始算利息，到现在就是350多万。 然后就带着周显去找其他债主，那些债主们对烂尾楼早就已经烦了，甚至都没派人去烂尾楼盯着。 只不过传出来要拆迁，才又兴起了指望，万一打官司赢了，把土地拿回来呢。 结果米嘉给他们当头一棒，告诉他们烂尾楼根本一钱不值，债主们都泄气了，答应把债权便宜卖给米嘉。 多的一万，少的几千，米嘉花了五万块钱，就把百货公司的债权全都收集齐全了。 全部弄好之后，米嘉给了周显一个信封：“这次全靠周主席。” “这个使不得，使不得啊！”周显大惊失色。 “不是钱。”米嘉硬把信封塞到周显的包里。 “我这是纯粹义务帮忙！”周显强调。 “我这也是一片心意啊。”米嘉说，“您又没有出卖股东，只是带着我跑来跑去，收点辛苦费有什么呢？” “这怎么好意思。”周显把信封收了下来。 “晚上一起吃饭吧？”米嘉又说。 “这个真不行。”周显说，“晚上还有事。” “那下次吧，下次有空一起吃饭。”米嘉说。 “好好，下次。”周显说。 第五十七章 张乐军 送走了周显，上了车，战兰就问：“你给了他多少钱？” “不是钱，还是水果票，一千块的。”米嘉说。 他和绿洲水果是战略合作伙伴，拿点水果票在正常不过。话说水果票真好用，不算钱，人家也喜欢。 “你买这些债权能有什么用？”战兰主要是想问这个。 “当然有用。”米嘉说，“这样百货公司的东西就全是我的了。” “不是早就破产了吗？还有东西剩下？”战兰问。 “没有，但别人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米嘉说。 “这是什么意思？”战兰没懂。 “意思就是说我有一个薛定谔的百货公司，里面可能有宝藏，也可能没有。”米嘉说。 “还是不懂！”战兰说。 “很快你就懂了。”米嘉说，“我们先去把烂尾楼买下来吧。” 债权比较好买，烂尾楼可没那么容易。债权的主体已经不在了，所以三百万的债权用一万块就可以买下来。烂尾楼再怎么说也是一栋楼，钢筋水泥人工都摆在那里。 买下烂尾楼的外地公司叫做天盛和贸易，主体在省城，据说实力很强，不过只是在省城强。 到了龙津，那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做生意处处碰壁，买个房子还被人打官司搞成烂尾楼。 天盛和在龙津已经没有人了，要跟他们联络，只能去省城。米嘉打开12306，找到最近的高铁票。 “明天早上八点的票，至少要提前45分钟进站，从这里到高铁站要半个小时，也就是明天早上六点半就要出发。你明天六点钟过来吧，要不我们七点钟在高铁站门口汇合……”米嘉算时间。 “直接开车过去就行了。”战兰说，“耽误时间干什么。” “直接开车过去？”这就触及到米嘉的知识盲区了，自己开车去外地这种事，听起来就很麻烦。 “走吧，现在过去还来得及。”战兰说，“怕太累的话，我们轮流开车好了。” 龙津到省城有高速公路，道路畅通的话只要两个小时不到。不过除了深夜通常都有很多车，一般要开两个半小时才能到。 开着奔驰上路又不同，这车又稳又快，开到120根本没感觉，超车的时候一踩油门就过去了，再加个定速巡航，开起来一点都不累。 很快到了省城，米嘉下了高速就迷茫了。龙津的道路很直观，你只要知道目标大致在什么方向，玩那个地方开就是。 省城不同，省城是个大城市，各种高架桥，单行道，不准左转，不准右转，不准直行，不准掉头。 去哪里要事先规划好路线，按照路线走，一点都不能错，要不然错过一个口要多转十几公里才能回来。 从龙津到省城花了一个多小时，在省城又转悠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地点，正是天盛和贸易。 本来米嘉听说天盛和是一家大公司，结果一看总部也没大到哪里去，在一家半新不旧的商业大厦里面栖身，只租了半层楼。 里面人倒是不少，工位塞得很满，过道都好几个，忙忙碌碌的似乎业务很繁忙。现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依然熙熙攘攘。 在路上米嘉已经约了天盛和贸易的老总，直接进去总裁办公室。这总裁办公室面积也不大，还不如米嘉的办公室呢（虽然他的办公室其实是客厅）。 “米老板好，这么快就赶过来了？”天盛和老总叫做张乐军，一脸和气生财的样子，圆团团的脸，圆滚滚的身材。 “路况好，开得快。”米嘉说。 张乐军看看表，“正好是吃饭时间，一起吃顿便饭呗？” 正经事都还没谈呢，这就吃饭了？不过人家这么说了，米嘉只好答应下来：“这一顿一定要让我来请。” “这怎么能行呢，米老板来生成做客，我身为地主还让米老板请客？这像什么话，走走走，我们去吃饭。”张乐军说。 隔壁就有一家餐厅，装修很高级，张乐军在这里有个长期包房，比他的办公室大多了，也豪华多了，窗口正对着天盛和贸易，里面的人干什么看得清清楚楚。 “米老板想要买山边路那套房子？”张乐军问。 “那栋烂尾楼。”米嘉说。 “主体框架都完工了，还是打的十层楼地基。”张乐军说。 “可是已经丢空好几年了吧。”米嘉说。 “在龙津位置很好的。”张乐军说，“山边路是市中心了，旁边还有博物馆和公园，闹中带静。” “这块地之所以变成烂尾楼，是因为有产权纠纷吧？”米嘉说。 说起这个张乐军就怒了，“那帮混账王八蛋，真是厚颜无耻，根本没道理。我买地手续齐全，价格合理，地就是我的！他们和龙津百货公司的纠纷应该去找百货公司，关我什么事！” 天盛和就是非常典型的善意第三人，按照法律来说地权应该属于天盛和。除非能够证明天盛和事先知道卖地老板是非法获取的地权。 这非法不非法还说不定，从成交价来看也是正常价格，还变成了烂尾楼，只能感叹一句法治社会任重道远。 “那帮子人打我的建筑工人，砸我的工程车，根本就是一帮暴徒，警察应该把他们统统抓起来！居然说是经济纠纷，不管！”张乐军越说越激动。 “让你去法院对吧？”米嘉说。 “法院也是混账，我去龙津中院起诉，不让，非要我去区法院。为什么呢，区法院判了我上诉到中院，还是龙津管。中院判了我去省高院，就不是龙津管了！”张乐军说。 “数额也不够吧。”米嘉说。 初审要在中级人民法院的话，要么数额大，要么性质严重。如果什么鸡毛蒜皮小案子都去中级法院，那根本忙不过来。 烂尾楼那块地现在要拆迁，价格挺高，但当时也不过就是几百万，这个数额根本上不了中院。 当然了，要是张乐军有门路，几百万的案子也可以在中院初审，判得不满意再二审，就到高院去了。 并不是说省高院就一定会依法办事，而是离开了龙津，地方保护主义就没了，大家各凭本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容易许多。 在龙津法院一看是外地公司和本地这么多坐地虎打官司，肯定是能拖就拖。那么多坐地虎，谁不认识几条门路。 一条条门路连接着不知多少关系户，排队上门说情烦都烦死了。全都一概不给面子坚持按法律办事，把人全得罪了，以后再龙津还怎么混？ 法官又不是生活在真空里面，吃喝嫖赌柴米油盐酱醋茶老人看病小孩上学哪个不要找人的？ “数额不够，社会影响大啊，我的建筑工人无缘无故被人打了！真金白银买下来的土地没发建房！谁听了还敢去龙津啊？”张乐军说。 这个事情当然不好，不过公允的说，还是有很多人跑来龙津打工做生意的。这种事情到处都有，也不止是龙津。 尤其是房地产相关，各种各样奇怪的案子多着呢。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张乐军说出口才觉得不对，赶紧说，“我不是说你啊米老板。” 这就是故意说给米嘉听的吧，不过也有可能是真的说漏嘴了。毕竟这件事张乐军实实在在吃了亏，还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暗亏，心里有怨气很正常。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张老板。”米嘉把龙津日报两份报道给张乐军看，“烂尾楼下面有坑道，要是你按照设计建了十层大楼，只怕已经垮了。” “下面有坑道？”张乐军大吃一惊。 “矿坑。”米嘉说，“当年你没有来得及仔细勘探吧？” 张乐军抢过手机，把那两份报道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样还不放心，用自己的手机打开龙津日报的网站，翻到对应日期，仔细核对。 看了半天，张乐军把手机往桌子上大力一拍，手机都拍裂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张乐军哈哈大笑。 米嘉被笑蒙了，什么原来如此，“张老板？” 张乐军还是哈哈大笑，笑得气都喘不过来。 “我年轻的时候，去大愿寺算过命。”张乐军说，“大愿寺的主持说我中年会有一个坎，这个坎很危险，要是过不去，荣华富贵一朝散。” “大愿寺？”米嘉没听说过。 “是我们本地的一个小庙。”张乐军说，“等会儿吃完饭我去还愿，顺便带你去参观一下。”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想来那里的主持一定很有本事。”米嘉说。 “额……其实主持是我舅舅。”张乐军说。 那你直说你舅舅给你算过命不就好了，说什么大愿寺主持呢。 “我这舅舅比我大不了几岁，青年时四处浪荡，中年忽然大彻大悟，去当和尚。给人算命，百发百中。”张乐军说，“没想到我的坎居然是应验龙津这块地上！” “真厉害。”米嘉说。 “如果我建了十层大楼，立马塌了也就罢了，顶多损失几百万。要是等建好了人都住进去了再塌，那我就死定了，肯定会被抓起来坐牢。”张乐军说。 第五十八章 烂尾楼的价格 战兰的父亲可是真坐过牢的，所以战兰一听就不乐意了，说：“坐牢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里面生活规律，吃不会过量，睡足八个小时，戒烟戒酒按时锻炼，说不定身体还好了呢。” “我不一样，我年轻的时候火气很大，看谁不爽就要动手。在外面都到处惹是生非，进了牢里肯定忍不住。打了谁都要加刑，怼了狱警肯定就被人家打死了。”张乐军说。 “一点都看不出来啊。”米嘉说。 “当年那帮王八羔子打我的人砸我的车，我在省城集结了三百人，准备杀过去龙津把他们全部打一顿，办公室统统砸了。闹得动静太大，警察来了人，只好放弃。”张乐军说。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要是打起来就好看了。不对，要是打起来就难看了。 “我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这才慢慢收了火气。”张乐军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米嘉说。 “既然这是危房，要被拆除，为什么你要买呢？”张乐军问。 “把房子拆了，挖开下面的矿坑，重新填实，还是可以开发的。”米嘉说。 “这价钱可就贵了。”张乐军说。 “主要是想要一张入场门票。”米嘉说，“旧城改造这种生意，只有大地产商才有资格入场。我们这种小商人想蹭点热度，只能这样迂回。” “那不如我自己来干。”张乐军说。 “你确定要自己干？”米嘉问。 “别的地方我肯定自己干，龙津就算了。”张乐军说，“你打算出多少钱买这张门票？” “十万。”米嘉说。 “你开什么玩笑，我那块地都要500万呢，还是十年之前的价格！还有上面的建筑呢？”张乐军说。 “地要500万，加上建筑就只剩十万了。”米嘉说，“我得把你整座楼都拆了，然后把地面挖起来做填埋。全部处理完，这块地才能用。” “成本是多少？”张乐军问。 “没详细勘探之前谁知道要花多少钱，可能几百万，可能上千万，也许百多万。我这是在赌。”米嘉说。 “只要拆迁，总能把钱拿回来吧。”张乐军说。 “这可说不定。”米嘉说，“山上本来有个公园，也许直接把公园扩大，那我就赔死了。” “好吧，我明白了。”张乐军说，“不过十万还是太低了，我也不要多，你给我500万成本，我就把地卖给你。” “500万？”米嘉问。 “不然的话，我宁愿放在那里，放到死，也不会卖给别人。”张乐军说。 “这可不是放着就行的。”米嘉说，“旧城改造一开始，肯定要先进行大规模的详细勘探。烂尾楼下面有坑道的事，瞒不了人。” “然后呢？”张乐军不置可否。 “下面有坑道，就是危房，必须进行拆除，拆除费用当然由你负责，还有填坑的钱，人家可不会给你省钱，一不小心就上千万。”米嘉说。 “另外这大楼下面有坑道，当年你建房的时候为什么没查出来，勘探报告是不是用非法手段做出来的？”战兰说。 “危言耸听！这么多年前的事，还能把我抓了？”张乐军冷笑。 “张老板，如果是别人，可能不会抓，顶多罚点钱。可是你在龙津得罪了这么多人，可危险的很。”战兰说。 “我就在省城，看谁敢来抓我！”张乐军说。 “张老板，君子不立危墙下，何必置这种闲气呢。”米嘉说。 “你说得倒也是。”张乐军说，“可是十万块……” 说着摇了摇头。 “可以涨一点。”米嘉的预算总共是60万，买债权花了差不多五万，还有五十五万可以用来买房子。 他估计升到五十万，张乐军就应该愿意了。 如果没有米嘉横插一脚，本来应该是龙津制药厂花了六百万跟张乐军买了下来，然后喜滋滋的加盖楼层，准备大赚一笔，结果压垮了矿坑，整栋楼垮了下来。 幸好事先被人发现，没有死人，伤了十几个建筑工人。龙津制药厂的领导层统统都被抓了，还赔了好几百万，加上那六百万购地款，损失上千万。 本来龙津制药厂就没业务，只是拿着钱在苟延残喘，公司里各路人马互相揭发，都想抢班夺权，米嘉看到的内幕揭秘文就是那时候出来的。 所以米嘉跟龙津制药厂买了他们的债权，是救了龙津制药厂。其他债主本来一分钱都拿不到，米嘉给他们送了钱，虽然不多，也是一份心意。 至于张乐军，他本来是可以拿到六百万的，现在缩水成了五十万，这是张乐军做坏事的报应——他为了抢建，不知道出什么手段做了勘探报告，大楼没坍塌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是因为运气好。 “这样吧，我们先吃饭。”张乐军却不跟他谈钱，“吃完饭我们去大愿寺，我听听我舅舅怎么说。” 这还能怎么说？米嘉没办法，只好先吃饭。 张乐军吩咐下去，菜很快就上了。先上来三个炖盅，花胶鱼肚炖鸡汤。味道很奇怪，米嘉喝了两口就不喝了，放在一边。 “这个汤很不错的。”张乐军说，“用的花胶是三十年的陈货，外面要卖十几万一斤。” 十几万！米嘉差点没吓死，花胶就是鱼肚，并不是鱼的肚子，而是鱼鳔。这玩意的干制品一向都很贵，可是十几万？吃了能成仙吗？ “花胶能补肾益精，滋养筋脉，对身体很有好处。”张乐军说，“以前米老板没吃过吧？” “这是大黄花鱼的鱼肚吧，质量不算好，也就七八万吧。”战兰说。 “我说的是省城的价钱。”张乐军说。 “我说的也是省城的价钱。”战兰说。 “不可能，这种素质的花胶肯定要十万块以上！”张乐军说。 “张老板要是喜欢，我给张老板弄几斤来，就算十万块一斤好了。”战兰说。 张乐军没话说了，只好催促上菜，龙虾鲍鱼来了一大桌子，米嘉吃得很是高兴。尤其是龙虾，用的是澳洲龙虾，个头很大，肉质很鲜美，里面一团团的肉。 吃完了张乐军就带着米嘉去大愿寺。这大愿寺不在深山老林，而是在省城市中心。外头还是一个菜市场，鸡鸭鱼肉摆得到处都是。还有人当场杀鱼，喷得满地是血。 穿过菜市场，就看到了大愿寺，面积很小，四大天王和佛祖观音挤在一个大殿里共享香火，旁边捐钱的箱子上面还贴着二维码。 大殿里一个人都没有，穿过大殿，后面就是饭堂，倒是有几个和尚在吃饭，见到张乐军点点头，说：“张老板来了？方丈在办公室。” 这庙里的办公室布置得很别致，放着梵音歌曲，贴着符咒，别人摆公仔的地方放着十八罗汉像。 方丈长得和张乐军有些像，都是白白胖胖的，手里拿着一串和田白玉的念珠正在上网。 “小军你来了。”方丈看见张乐军说，“这两位老板是？” “这是龙津的米老板和他的合伙人战小姐。”张乐军介绍说。 “战小姐？”方丈似乎想起来什么，“龙津的啊。” 龙津的应该不是那个战吧。 “舅舅，我今天才知道一件事。”张乐军拿出手机来给方丈看。 “怎么又把手机给拍烂了？你这脾气得好好收一收才行。”方丈接过手机说。 刚才张乐军使劲一拍给拍裂了，总算质量好还能用。 “我不是发脾气，我是激动。”张乐军说。 “都一样，要控制情绪，大悲大喜都不好。”方丈说。 “以后我会控制的，你先看这个。”张乐军把那两个新闻报纸给方丈看，“你还记得吗？我在龙津买了一块地，差点和人打起来那个。” “我记得。”方丈说，“那块地怎么了？” “那块地下面有矿坑！”张乐军说，“要不是当地那帮人跟我打官司，我把楼建起来，压塌了矿坑，楼也会跟着塌了！那我肯定会被抓起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方丈感叹。 “你给我算过命，中年的时候有个坎，要是过不去就很危险。我一直觉得这些年碰上的事情都没这么危险，原来应在这里！”张乐军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方丈说，“今后你要多积阴德，多做好事，小心谨慎，不要乱发脾气，遇上事三思而后行，才能享福报。” “我明白的。”张乐军说，“米老板想要买那块地，开价十万，舅舅觉得这件事怎么处理？” “这个消息是米老板告诉你的吗？”方丈问。 “对。”张乐军说。 “这个消息是不是为你解了心中的一个大疑惑呢？”方丈问。 “对。”张乐军连连点头。 “那块地留在你自己手里，能有什么用？”方丈继续问。 “你的意思是？”张乐军有些迟疑。 “你自己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问我。”方丈说。 “我明白了！”张乐军对米嘉说，“谢谢米老板给我带来这么好的消息，十万就十万吧。不，这十万也不要了，我把地送给你！” 第五十九章 池中物 “啊？”米嘉没想到居然不要钱，白拿一块地？ 这种好事为什么不多来几趟？可恨米嘉只记得这么一块。不过真白拿是不行的，米嘉和张乐军无亲无故，白送是不行的，赠与合同都要找个名目。 “十万块罢了，我不要了。”张乐军说。 “这不行，不行。”米嘉连连摇头，“钱还是要给的。” “我说不要就不要！”张乐军说。 “要么我用花胶付账吧。”米嘉说。 “花胶？”张乐军问。 “对，你不是喜欢花胶的嘛？”米嘉说。 “那……好吧，你有心了。”张乐军说。 当然合同是不能这么签的，合同写的是张乐军把山边路27号的土地连同上面的建筑作价600万卖给米嘉。 米嘉要负责拆除建筑和填埋矿坑，工程作价580万。剩下的二十万张乐军允许米嘉用花胶顶账。 “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米老板单独交代一下。”方丈对张乐军说。 张乐军出去了，战兰也到了外面，剩下米嘉和方丈在办公室。 “方丈有什么事要交代？”米嘉觉得有些紧张，和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单独相处，对宅男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施主你还不明白？”方丈说。 “额……”米嘉脑袋都出汗了，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啊？有什么事情不能明说嘛？非要打哑谜？ 方丈伸出手，拇指和食指相对摩擦。 这是什么意思？米嘉完全想不出来啊，他对佛教的东西一点都不熟。如果是忍者手印的话米嘉还能猜一猜。 话说佛教也是有手印的吧？这会不会是一个手印呢？佛教手印是什么意思？还是方丈已经知道米嘉不懂，所以这是通用手势？ “我帮你这么大忙，好歹表示表示啊！”方丈说。 米嘉这才明白过来，这动作不就是要钱，“方丈你……” “不是我劝小军，你能这么顺利买到那块地？”方丈说，“施主与小僧萍水相逢，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方能重聚，不如这就把缘分清了吧。” 这说的什么话，米嘉忍不住说，“方丈真是直来直去。”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妙不可言。米老板以为小僧是高人，没想到小僧会这么直接把。”方丈说。 “真是没想到。”米嘉说。 “那是因为直接更好。”方丈说，“龙津那栋烂尾楼是小军的心病，要是我不开解，他心里始终会有个尾巴。我开解了，又便宜了你。这样就等于你占了小军的便宜，有损你的福报。” “所以我再给你钱，福报就回来了？”米嘉问。 “奉僧是大好事，获得的福报性价比很高。你从小军那儿占了十万块钱便宜，只要捐给我一万，两边就平衡了。”方丈说。 难怪这么多黑社会喜欢捐钱给寺庙呢，杀人放火赚了十万，转身捐一万，心里就平衡了。 虽然不想承认这个方丈的理论，不过既然人家帮了忙，还是要感谢的。可惜米嘉现在没有现金，于是说：“现在就捐钱，那也太着痕迹了吧，张老板不会怀疑吗？” “我就说留你下来给你算命，你给的是感谢费。”方丈说。 “算了我什么？”米嘉问。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别人。以后你碰上什么大事，就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原来大愿寺方丈给我的批文是这个意思！”方丈说。 “这也行？”米嘉说。 “商业互吹嘛。”方丈说，“你还可以说方丈早就告诉了我解决办法，用来取信于人。” “张老板不会也是这种情况吧？”米嘉说，张乐军忽然说什么命里有个坎，不会也是商业互吹吧？ “那倒不是。”方丈说，“小军年轻时候脾气不好，经常惹事。一年到头总要跟人打好几次，有时候连自己都搭进去。好像这个烂尾楼，他和龙津地头蛇争执，在省城叫了好几十人去打架。要是真打起来，谁都遮不住，肯定要严惩。” “好几十人？”米嘉问，不是三百人吗？ “说是只用棍子，不伤人命，不出重伤，可那些小混混，出手没轻没重的，真打起来哪里控制得住。随便捅死一个，那就全完了，变成黑社会性质。”方丈说。 “所以你就跟他说命里有个坎？”米嘉说。 “对，这样他碰上事情脑子发热之前至少会顾虑一下是不是会要命的坎。”方丈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这才明白。 “我倒是没猜到他真有个坎。”方丈说，“要是现金不方便的话，给我鱼肚也可以。” “鱼肚？那是肉来的啊。”米嘉说。 “别误会，小僧不吃，只是用来抵账。”方丈说。 “你们也要抵账？”米嘉很是惊奇。 “大愿寺虽然小，五脏俱全啊，你可以把大愿寺看成一个做特殊生意的公司，方方面面的支出比其他公司一点不少。”方丈说。 “收入更多吧？”米嘉说。 “我们这里又不是名山大川，在市场里面，香火钱很少。”方丈说。 “你算命不是很准的吗？应该有很多信徒把？”米嘉说。 “真的准我去炒股不好？炒房不好？炒外汇不好？炒期货不好？还要等人家的香火钱？”方丈说。 这倒也是，米嘉只好答应下来，“好吧。” 本来就要给花胶的，多弄一些给方丈也没什么。战兰那边应该能弄到便宜花胶吧，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吹牛。吹牛也不要紧，花胶这种东西还是挺容易找的。 而且这种东西有一个很大的好处，价格多少没有定数，就好像古董字画一样。你买贵了，只能说自己打眼，卖便宜了那就是捡漏，谁都没法子说价格不合理。 为什么很多大佬喜欢玩古董，为什么有些狗屁不通的现代画能卖出几十万几百万高价，就是因为能用来洗钱。 你做买卖赚了一百万，不想交增值税所得税，串通一个画家，给他五万块，让他画一幅画，对外号称是九十五万买来的，一百万卖出去，然后给这五万交所得税，就可以把剩下九十五万全都揣兜里。 要是正常交税，起码要没一半，相比之下买画就很超值了，还能得个爱好艺术的好名声。 至于画家怎么交税，人家是大师，搞文化的，能够免税的项目都多的是。也正因为值钱的其实是免税，不在画本身，所以随便画两下就得了。 古董也一样，你贪污受贿拿了一百万，想要把钱洗白，就去买个古董，比如买个青花罐子。民窑的青花根本不值钱，几千块就有交易，或者弄逼真一点买个几万块的。 然后找个收费少的拍卖会，把青花罐子上拍，再找几个托，把青花罐子花一百万拍回来，这一百万就洗白了，可以随便花。 要是连拍卖会手续费都不想给，也可以直接找个圈里面的大佬，直接一百万卖给大佬，价钱更低，就是没那么正规。 鱼肚花胶是名贵海产品，品种大小手法保存状况都会对价格产生影响，上限很高，下限很低，一斤几十万不奇怪，一斤几十块也不是没有。 米嘉弄个几万块钱的鱼肚，说是价值二十万，谁能说不是？谁能说交易显示公平。 “金鳞非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方丈说。 “什么？”米嘉还没从鱼肚里面跑出来，怎么忽然就跳到风云去了？ “这是我给你的批语。”方丈说。 “作戏做全套？”米嘉说，“可是这也太偷懒了吧，直接抄。” “所有批语都是抄的，这种东西没谁会搞原创。”方丈说。 “你抄的是电视剧啊！”米嘉说。 “错了，其实原著是漫画。”方丈说。 “那不是更low了吗！”米嘉说。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一句话对不对，不是看它的出处，是看有没有道理。”方丈说，“难道把一加一等于二印在厕纸上面，就不对了吗？” “当然不对了。”米嘉说，“二进制里面一加一等于十。” “施主你这就是抬杠了，小心变成杠精。”方丈说。 “方丈说话真是与时俱进。”米嘉说。 “遇事多从对方的角度想一想，人家为什么要这么说，说得有没有道理，对自己有没有帮助，而不是处心积虑抓别人话里的漏洞去抬杠。”方丈说。 这说得还挺有道理的……不对，米嘉哪里有处心积虑抓漏洞了？明明就是方丈抓漏洞，硬说金鳞那句话是漫画不是电视剧。 “我会注意的。”米嘉说。 “好了，你我今日缘尽于此，你便自去吧。”方丈说。 “方丈拜拜。”米嘉撇撇嘴，什么缘尽于此，还自去。 “记得我的花胶啊。”方丈说。 米嘉到外面，张乐军问：“我舅舅和你说什么？” “他帮我算了一卦。”米嘉说。 “结果怎么样？”张乐军问。 “这你就不要问了。”米嘉说。 “啊，明白。”张乐军点点头说。 到了外面上了车，战兰憋不住问：“到底算了什么？”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米嘉说。 第六十章 花胶 “这是什么意思？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战兰问。 “厉害什么啊，风云的台词。”米嘉说。 “风云是什么？”战兰问。 “一个电视剧啊，还有漫画，还有电影。”米嘉说。 “没看过。”战兰说。 不会吧，米嘉已经和小姐姐有代沟了吗？不对啊，战兰的年纪应该比米嘉还大一些才对。 “没看过？”米嘉问。 “我不喜欢看漫画，漫画改的电影电视也不喜欢。”战兰说。 完了完了，没共同语言，以后要怎么相处？在这个夏日的夜晚，米嘉品尝到了梦想破裂的滋味。 果然有钱又漂亮的富二代小姐姐和宅男都相性不合，虽然这一点米嘉早就知道了，可心里还有万一的指望。 “风云是个什么故事？”战兰问。 这说来话长，电视剧呢就是风云两个人杀雄霸报仇，漫画可就长了，各种不同的boss层出不穷，主角们的关系也是飘忽不定。 一会儿是兄弟，一会儿是敌人，一会儿黑化，然后又冰释前嫌。连载太久的漫画就会有这个毛病。 “主要就是聂风和步惊云相爱相杀的故事，他们有个师傅叫做雄霸，算命的说他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所以他就去抢了聂风和步惊云做徒弟。”米嘉说。 “人贩子的故事啊。”战兰说，“你也得了这句话，是不是说以后你也要当人贩子？” 这是哪跟哪啊！为什么米嘉要变成人贩子？这明明是一句好话来的。虽然雄霸最后是被杀了，可之前他统治江湖好几十年呢。 考虑到后期boss个个都毁天灭地，雄霸可以说是武功低微，这样还能独霸江湖，简直就是奇迹。 “这是说我只要碰上机会就能飞黄腾达！”米嘉说。 战兰扑哧一声笑起来，“跟你开个玩笑，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没法子抓到战兰的笑点啊，上次司马夜枫的也是。有钱漂亮小姐姐的喜好就是如此难捉摸。 “对了，你家有没有花胶啊？先借两斤十万块左右的来。”米嘉说。 “没有。”战兰说。 “没有？”米嘉问，怎么会没有，只能上网买了吗？ “我爸不收藏那个。”战兰说，“都是骗人的。” “这鱼翅燕窝都是骗人的啊。”米嘉说。 “所以我家全都没有。”战兰说。 “那可怎么办？”米嘉拿出手机搜了一下。 上面的花胶倒是很多，可是光看图片根本看不出真假。别说看图片，摆在米嘉跟前他也分不出来。 “我知道哪里有卖，去省城海味市场。”战兰说。 “在省城？”米嘉问。 “当然在省城啊，省城才有市场，你跑龙津去卖十万块钱一斤的花胶？十年都卖不出去。”战兰说。 那也不一定，龙津有钱人还是不少的，花园岛那么多别墅都能卖出去。当然省城有钱人更多，而且全省有钱人都会上省城买东西，更容易卖出去。 海味市场在省城另一头，开车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一靠近就是一股浓烈的海产品腥味。 已经是晚上，店铺基本都关了。还有寥寥几家开着，摆着各种干品，主要是咸鱼，各种功能大大小小的咸鱼挂满了店铺跟前的货架，还有鱿鱼干、瑶柱，虾米，鲍鱼之类。 以前说吃鲍鱼，其实吃的是这种鲍鱼干，价格很贵，现在主要吃新鲜鲍鱼了，便宜很多。 至于味道，米嘉吃过新鲜鲍鱼，和普通贝类没什么区别，干鲍鱼他可没吃过，没法子比较。 海味市场深处有一家很大的店，已经关门了，铁闸都放了下来。战兰过去敲门，里头叫了一声：“关门了，明天请早。” “是我，吉叔。”战兰回应。 “大小姐？”门打开了，里头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脸上一道很长的刀疤，从左眼一直延伸到右边的脖子，把左眼都给砍瞎了，装着一个假眼。 “吉叔。”战兰说，“吃了饭没有？” “还没吃呢。”吉叔说，“大小姐你怎么来了？这位小哥是你男朋友？” “不是，他是我老板。”战兰说，“我现在跟着做生意呢。” “哦，做什么生意啊？”吉叔打开门，“先进来坐。” 屋子里面到处都是海味干货，尤其是一玻璃瓶一玻璃瓶的干鲍鱼最引人注目。 吉叔给他们倒上茶，问米嘉：“小哥贵姓？” “免贵姓米，米嘉。”米嘉递上一张名片。 吉叔回了一张名片，原来他叫做吉星，开的店叫做吉祥海产品干货批发。这屋子下面是店铺，上面是住人的地方。 “吉叔你就住在店里啊？味道太大了吧。”战兰问。 “没办法，店里值钱东西太多，不自己守着不放心。”吉叔说，“这儿光是鲍鱼就好几百万。” “这么厉害？”战兰说。 “前些日子我买到了一个三头鲍呢。”吉叔上楼，打开冰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玻璃瓶，里头装着一个很大的鲍鱼。 三头鲍自然不是有三个头的鲍鱼，指的是三个鲍鱼够一斤，这叫做三头。要是五个鲍鱼一斤，就是五头。 新鲜鲍鱼要凑三个一斤很容易，可干鲍不同，三头鲍已经很大很罕见了，基本是传说级别，用来镇楼的，没人会真吃。 “真厉害。”战兰说。 “老大现在吃海鲜吗？”吉叔问，“要是他喜欢的话，我就把这个三头鲍送过去。” “别浪费东西了，他就喜欢吃猪肉。”战兰说。 “猪肉有什么好吃的，吃了那么多年都吃不腻吗真是。”吉叔说，“就算是猪肉，用点咸鱼来蒸多好吃，肥肉咸鱼蒸鸡蛋，送饭最好。” “那个是挺好吃的。”战兰说。 “你们吃过晚饭没有？要不我现场做一个给你试试？”吉叔说。 “不用，我们吃过了。”战兰说。 “那也要吃夜宵的吧？我去给你们做个海鲜粥。。”吉叔说。 “不用麻烦了。”战兰说，“吉叔你这里有花胶吗？” “花胶？有啊，你要什么级别的？”吉叔问。 “就是那种十万块左右一斤的。”战兰说，“看起来越高级越好。” “这样啊？”吉叔挠了挠脑袋，“你等等。” 他上了楼，拿下来一个大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手掌大小的花胶鱼肚。 “这些都是黄唇鱼的鱼肚，叫做小须金钱，乃是花胶之王，现在这种鱼已经差不多绝种了，都是存货，品质在我们这里算是最顶级了。你要更好的，只能去香港。”吉叔说。 “多少钱？”战兰问。 “我卖给别人是25万一斤，卖给大小姐的话就十万块一斤吧。”吉叔说。 “那也太便宜了！”战兰说。 “不是。”吉叔指着鱼胶上面两根突出来的结构说，“小须金钱胶有两条小小的、长长的须，在收藏家的眼中，这两条须越长，越漂亮就越值钱。但是这一块鱼胶的须是断了的，请了高手匠人用特殊手法重新接驳上去。” “所以就没那么值钱了？”战兰这才明白过来。 “如果这两条须是真的，那就是25万一斤，重新接驳了，就只值10万块钱一斤。”吉叔说。 “那这两条须有什么用的呢？”米嘉问。 “没用，就是好看。”吉叔说。 “就是好看？”米嘉感叹。 “以前鱼胶值钱，是因为能止血，尤其是妇女产后雪崩。”吉叔说，“科学不发达的时候，生孩子是鬼门关，产后血崩死亡率很高。有一个好鱼胶是可以救命的，大户人家谁都得备着，所以值钱。现在医学水平高了，医院比花胶可靠多了，这花胶不就只剩下观赏价值，好看的贵，不好看的只能便宜。” “还可以用来吃。”米嘉说，刚刚吃过一顿七八万一斤的花胶做出来的汤。 “这是收藏品，谁会真吃啊。”吉叔说，“你说鲍鱼那可能有人会吃，有钱人挥霍起来三头鲍也煮来吃。花胶我是没见过谁把几十万的收藏品拿来吃的，味道上和几千块的花胶没区别。” “有啊，那个天盛和的张老板就请我们吃了一顿，说用的花胶十几万一斤。”米嘉说。 “肯定没有十几万，七八万最多了。”战兰说。 “哦，他啊，我知道。”吉叔说，“那家伙在我们这一行很出名的。他前几年被一家海味干货店倒账，几百万收不回来，没办法只好拿了一堆花胶鱼肚顶账。后来每逢请客，他都要餐厅煮花胶炖鸡来吓唬人。其实他那些花胶都是散的，煮了看不出来。” “散的花胶是多少钱的？”战兰问。 “散的花胶很便宜，几千块罢了。”吉叔说。 “我还被他唬住了呢。”战兰说。 “那就要这个吧。”米嘉说，“我暂时没有这么多现金……” “先记着吧。”吉叔说，“年底之前清账就行。” “这块是多少斤？”米嘉问。 “这块是一斤三两。一百斤的鱼出一斤的胶，算起来要一百三十斤的鱼才能出这么一块鱼胶呢。”吉叔说。 “一斤25万，一斤三两就是32万5了？”米嘉说。 第六十一章 价值一栋大楼 “不能这么算的，这种大鱼胶重一点就贵很多。”吉叔说，“如果这个鱼胶的须子不是断了，一斤25万，这个一斤三两你说四十万都行。真是可惜。” “那你说25万是什么？”米嘉问。 “如果正好是一斤，那就是25万。”吉叔说。 还有这种算法？米嘉问：“那一斤是500克？” “当然啊，还能是多少？”吉叔说。 “我还以为要算16两那种司马斤呢。”米嘉说。 “那是香港用的，我们这里不用。”吉叔耐心解说。 其实米嘉是想怼一下的，不过想想人家只是说实话，也没有炫耀的意思，反而是米嘉反应过度了。 “四十万会不会太夸张了，二十万好一点吧？”米嘉说。 “二十万人家就当你不懂行了。”吉叔说，“被人当凯子还是小事，人家还会怀疑这花胶有毛病，仔细检查说不定会被人看出来。” 这大几十万的东西，难道人家会随便买？肯定要检查的啊。米嘉买个手机都要仔细检查，从电池检查到贴膜，再从贴膜看到摄像头，里面进一点灰都不行。 那条须是不是断的，人家肯定会检查，就算自己查不出来，难道不会请专家吗？一天查不出来，一辈子都查不出来？ 如果米嘉是有钱人，那张乐军查出来也就算了。可米嘉不是，他只是个普通宅男。 过了这两年他穿越福利用光了，就要回到普通人生活中，上班挣工资，贷款买房买车，吃十块钱的饭盒，每天加班。 普通人可扛不住张乐军这样有钱人的怒火，万一过几年他哪天发现了真相，找几个人把米嘉狠狠地打一顿，那可怎么办。 “三十万？”米嘉说。 “也可以。”吉叔说，“还是说四十万稳妥一点，还要等人家还价呢。” “好吧，我明白了。”米嘉说，“再要一个五六万一斤的。” “五六万的？”吉叔直接拿出一个玻璃罐，从里面拿出几块鱼胶，“这种我在外面卖十万块一斤，给你六万。” 这价格这么虚的嘛，米嘉要是自己去买，恐怕都不是十万块，至少十二万起，他摆明了就是外行凯子。 “那要一斤吧。”米嘉说，“总共二十万？” “总共十六万。”吉叔说。 米嘉当然不会连这点数都算不清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总不能让你一点赚头都没有。” “我当然有赚头，不要多说了，再说就是不给我吉星面子！”吉叔露出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行了，十六万就十六万把。”战兰说。 “那我先感谢吉老板。”米嘉说。 “自己人说这些干什么。”吉叔说，“叫我老吉，或者吉叔也行，不要叫什么吉老板。” “多些吉叔，这次全靠吉叔。”米嘉说，“我先去办事。” “真的不吃点海鲜粥吗？”吉叔还问。 从海鲜市场出来，米嘉立马去找张乐军，把十万块钱的小须金钱花胶往张乐军面前一摆。 “这……这是……”张乐军一看就惊呆了。 “黄唇鱼的花胶。”米嘉说。 “这是极品啊！”张乐军激动得浑身颤抖，“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得上百万吧？” “没有，没这么贵。”米嘉说。 张乐军小心翼翼的拿起花胶，翻来覆去的看，“真是太厉害了，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完美的花胶鱼肚。至少也要……九十万吧？” “都说没这么多了。”米嘉说。 “那……八十万？”张乐军问。 米嘉还是摇摇头。 “七十？”张乐军再猜。 米嘉笑而不语。 “六十？” “五十？” “四十？” “不可能是三十吧？”张乐军问。 “二十万！”米嘉说。 “二十万？除非是抢来的。”张乐军斩钉截铁。 “真是二十万。”米嘉说，“小须金钱最重要的就是那两条须，其中一条是断了的，重新接驳上去。所以只值二十万！” “断了的？”张乐军一怔，仔细看，果然看出了一点倪端，“要不是你说，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米嘉当然要说，不说不行，现在说一百万固然能赚很多，可是后遗症太大。就算米嘉真的说一百万，张乐军也不会花这么多钱买下来。 到时候他再找人家检查，查出来花胶有问题，那米嘉就把张乐军给彻底得罪了。别说这门生意做不了，还要被张乐军恨上。 “所以是二十万。”米嘉说。 “那个……米老板，我跟你商量件事你看怎么样？”张乐军吞吞吐吐的说。 “什么？”米嘉问。 “要不这样，我们合同上取消掉具体数字。就说你用花胶和我换了那栋楼。”张乐军说。 “啊？”米嘉问。 “我到外面就说这块花胶用了一块五百多平的市中心土地来换！”张乐军说。 “这个这个……”米嘉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太夸张了吧？” “夸张一点不要紧啊，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那块地不值钱。”张乐军说。 “好吧。”米嘉只得答应下来。 张乐军还怕米嘉反悔，立马叫人起草了合同。米嘉看着没什么问题就签了，不过还要等第二天才能过户，现在房产交易中心已经下班了。 虽然还没过户，不过合同签好，花胶也给了，等于交易已经完成，如果张乐军反悔的话，就要把花胶还给米嘉，还要赔偿损失。 合同上可没说花胶的须断了，这官司有得打，打完了张乐军还要自己处理那块地，说不定还要亏本。 所以米嘉等于已经把大楼拿到手了。 “米老板今天晚上在省城住一晚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龙津。”张乐军说。 “不了，我连夜回去，那边还有事。”米嘉说。 他和战兰两个人孤男寡女出来，开车没关系，住宿就太什么了。要是没办法太晚那也就算了，现在才九点多不到十点，开车回去还不到十二点。 “那好吧，明天见。”张乐军说。 “明天见。”米嘉说。 出了门，战兰问：“明天有什么事？” 其实没什么事，但是两人跑外地住旅馆算怎么回事，万一被警察查房怎么办。就算一人住一间房，传出去对战兰也不好听啊。 “事情多着呢。”米嘉说，“现在开车回去12点就到了。” “我家在山里啊！回到龙津还要跑二十几公里山路才能回去。”战兰说。 米嘉把这事给忘了，“这个……” “我们还要给方丈送花胶啊。”战兰说。 米嘉把这件事也给忘了。 “过两天再送也一样。”米嘉说。 “不一样的吧。”战兰说。 的确不一样，今天送花胶可以说是巧合，过两天再送，张乐军该怀疑里面有没有猫腻了，还会得罪方丈。 没法子只好先去送花胶，时间还不算太晚，大愿寺里面已经是漆黑一片，所有人都睡觉了。 方丈也睡了，接到米嘉的电话才爬起床，偷偷开了后门，把米嘉和战兰迎进去。 “这偷偷摸摸的好像在干什么坏事一样。”米嘉很无语。 “是在干坏事啊，佛门清静地，你拿这种荤腥进来。”方丈说。 “这不是你要的吗！”米嘉说。 “我作孽，施主也作孽了。”方丈戴上眼镜拿起花胶仔细察看，看的不过瘾，还用了放大镜。 “你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千啊。”米嘉说。 “我作孽念几遍经就行了，米老板作孽就要遭报应。”方丈说。 “你这是存心坑我来着？”米嘉说。 “我的意思是说，施主要不要供一盏长明灯？不但可以消灾解难，还能强身健体。”方丈说。 “强身健体？”米嘉问。 “你在这里供奉长明灯，不得常来看啊？经常运动不就强身健体了吗。”方丈说。 “看看再说。”米嘉才不要供奉什么长明灯，他又没钱。 “不用钱的。”方丈仿佛看到米嘉在想什么。 “不用钱？”米嘉问。 “只要捐些香油，用来点灯。”方丈说。 “一些是多少？”米嘉问。 “十吨！”方丈说。 “十……十吨？”米嘉问。 “十吨起，你想捐多些也行。”方丈说。 “你这里有地方放吗！”米嘉说。 “有香油票的，买票就行。”方丈说。 “香油票不会是你老婆儿子卖的吧？”米嘉说。 “你这开什么玩笑，当然不是了，我根本没儿子，只有个女儿。”方丈说。 “不开玩笑了，我们缘分已尽，以后有机会再见吧。”米嘉没好气的说。 “好好，有缘再见。”方丈说，“对了，看这些花胶质量不错，再送你一句。” 难道真的是高人？开玩笑只是嬉笑怒骂真性情？米嘉认真听着。 “要小心开车。”方丈说。 米嘉忍住骂他一顿的冲动，告辞出门，上了车，打着火，看看表，时间还来得及，“我们赶回去吧！” 话音刚落，车子忽然呲的响了一声，熄火了，故障灯全都亮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米嘉按了一下启动键，没反应。 这可是奔驰啊，怎么会坏的？这好像是废话，就算是奔驰，那肯定也是会坏的，说到底不过是一辆车罢了。 六十二章 住酒店 “车子怎么了？”战兰问。 “不知道啊。”米嘉有些心虚，不会是他把车开坏了吧？ “怎么这时候坏啊，这么晚了，也没地方修车。”战兰说，“现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说吧。” 住一晚也要几百块，战兰肯住的说不定要上千，不如直接叫个出租车开回去，还能省些钱。 可是车子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么放着，这车子技术十分先进，到处都是传感器，好处是使用很方便，坏处就是坏了都不知道车锁还能不能用。 万一车锁坏了，车子被人偷走，这损失可就大了。 “前边就有个旅馆。”战兰说。 米嘉抬头一看，果然很近。两人走过去，只用了三分钟不到。这时候才看到旅馆名字，叫做枫林晚。 米嘉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停车坐爱枫林晚什么的，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进去一看，前台旁边摆着一台老大的自动售货机，里面全是各种套套，还有各种神油，各种伟哥。 里面的房间分类不是大中小商务套房，而是动漫主题房，医院主题房，电车主题房，宠物主题房，水床房等等，一看就十分不正经。 米嘉赶紧掉头，却被战兰拉住了。 “你看！”战兰很惊喜的指着价钱栏一角说，“有风云主题房，你最喜欢的。” 风……风云？米嘉抬头一看，还真是风云主题房间。一瞬间米嘉有一种冲动要住下来。 这风云主题要怎么玩？虽然说医院主题电车主题米嘉都没去过，但能想象出来。这风云实在是想都想不出来。 风云里面有一把神兵利器叫做绝世好剑，是从无数把废剑的剑冢里面诞生的，难道风云主题房是放着一堆***冒充剑冢？里面有一把最厉害的就是绝世好剑？ 不对，这时候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米嘉赶紧拉着战兰出门，“我们另外找个酒店吧。” “我们风云房有六折优惠！”前台小姐姐说。 “不要！”米嘉板着脸掩饰内心的尴尬，拉着战兰狼狈逃窜。 出了门小姐姐的声音还传出来：“现在订的话还送冈本，世界最薄！” 听到这个战兰总算是明白了，呸了一声，“现在有更薄的了！” 前面不远有一家大酒店，看着至少有四五星，这么大的酒店应该是正规了。米嘉进去一看，太正规了，门口大厅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缸，里头养着鲨鱼和海龟。 一看价钱，随便个双人房都要八百多，开两个的话不就要一千六？算了，一千六就一千六，好歹刚做了几百万的大生意，花个一千六算什么。 “不好意思先生，普通双人房全都没有了。”前台经理说。 “没有？”米嘉问，“怎么会没有？” “现在是旅游旺季呢先生。”前台经理说。 “还有什么房间？”米嘉问。 “还有一个大床房。”前台经理说。 “只有一个大床房？”米嘉不信，“真的没有其他房间了？你们这么大个酒店，只剩下一张床了？” “还有总统套房，里面两个卧室。”前台经理微笑着说。 “总统套房多少钱？”米嘉准备出血了。 “五万块一晚。”前台经理说。 这要血崩啊，米嘉咬咬牙，还是……咬不下来。 “不能刚赚点钱就这么浪费。”战兰对米嘉说。 谁要浪费了，不对，谁赚钱了，现在不全都在花钱吗。别的不算，光花胶鱼肚就花了十六万。这钱都不知道能不能赚回来。 “就要大床房。”战兰对前台经理说，“加一张床。” “好的。”前台经理说。 原来还能加床的啊，米嘉没住过高档酒店丢脸了。 进了房间，倒是挺宽敞的，一张大床足足有两米多宽。加的床就小很多，好像学生宿舍那种床的大小。 米嘉当然把大床让给战兰，自己睡小床。这个大床房是个商务套间，厅和里面的房间是隔开的。小床放在客厅，再把房间的门关上，就是两个封闭空间。 米嘉总算是放下心来，洗了澡就睡了。迷迷糊糊中，忽然有人敲了敲门。米嘉走到门口张望，外面没有人。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是里面敲。 “小米嘉，你睡了吗？”战兰问。 米嘉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什么叫做小米嘉啊。 “还没睡呢。”米嘉说。 战兰打开门，身上穿着雪白的睡衣，“你都还没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要买下那栋烂尾楼呢。” “主要是为了防止大楼崩塌伤人。”米嘉说。 烂尾楼下面是个矿坑，建了五层楼之后又经过好几年的风吹雨打，早就已经不稳了。如果米嘉不插手，龙津制药厂花六百万买下来进行加建，立马就塌了，幸好没死人。 “次要肯定是为了自己赚钱吧？”战兰问。 “是啊。”米嘉说。 “可是这么个有地下坑洞的房子，买下来能赚多少？”战兰说。 “还是能赚一点的。”米嘉说。 把烂尾楼拆掉，再把地面挖开，找到矿坑填平，大约需要三百万左右。土地在几年前就值五百万，现在肯定增值了。要是趁着没拆迁的时候卖出去，肯定能卖很多钱。 最少最少，五百万减三百万，也能赚个两百万，再把购买债权的五万块和买花胶的十六万算上，还有179万的赚头。 支付完166万的利润之后，米嘉自己还能剩下十几万呢。只要战乐履行承诺，那么米嘉就是千万富翁了。 不过米嘉并没有奢望战乐会完全履行承诺，肯定要七折八扣，说不定还要解除合同，还要把米嘉那一百六十六万收走，那都没有关系。 只要还有这十几万，米嘉就可以从容找工作养活自己。 “你估计过拆除和填埋的费用了？”战兰问。 “拆房子可以手工拆，不用机械应该不会塌。烂尾楼里面的钢筋应该可以折价做拆除费用。拆下来的水泥不要扔，堆在一边，把矿坑挖开以后填埋下去，可以节省很多费用。”米嘉说。 这是楼塌了以后专家给出的方案， “估计费用多少？”战兰问。 “我估计不会超过四百万。”米嘉说。 “那我们赚大了！”战兰兴奋的抓住米嘉的手，“这块地十年前五百万，现在应该至少一千万了吧，再加上拆迁因素，那就是一千五百万，那是赚了上千万啊！” “没有，赚不到这么多。”米嘉赶紧打断她的狂想。 “那至少也有七八百万吧！”战兰说。 “这块地虽然在市中心，可是挨着矿山，附近都是些很旧的平房，生活不方便，要不然也不会只值五百万。”米嘉说。 这几年土地的确是升值了，可并不是平均升值。好地方升值升得多，不怎么好的地方就升得少。 拿龙津来说，市中心商务区和繁华地区的土地升值多，郊区新建小区的土地升值也多，其他地方升值就少。 好像战兰家里那个养猪场，占据了一整片山头，可是位于深山之中，几年过去土地价格一点都不会升，以前多少现在多少，以后也是多少。 烂尾楼所在的山边路不算好地段，所以价格不高。 如果拆迁能成功，附近重建，交通变得方便，生活设施完善，邻居环境也改善，那价格可能会上升，可是拆迁没成功，这块地也就这样了。 “再怎么说也能升值一点吧。”战兰说。 “按照六百万来算，扣掉成本四百万。”米嘉说。 “怎么会只有六百万呢，要拆迁的。”战兰说。 “这次的拆迁会很困难。”米嘉说。 “对啊，你不看好这次的拆迁。”战兰说，“不过看好的人很多啊，我们可以把土地卖给看好的人！他们愿意出高价。” “比如说刘东。”米嘉说。 “对啊！”战兰兴奋得一拍手，“我们把这块地连同烂尾楼一起卖给刘东，什么都不告诉他，他肯定愿意出大价钱！等他发现下面有坑就来不及了。” “不不，我们整理好再卖给他，免得伤人。”米嘉说。 刘东总不会亲自上阵建房子，还不是找工人来做，楼塌了刘东固然会有麻烦，建筑工人是无辜的。 龙津制药厂建房子没死人，刘东建房子可不一定不死人。要是原来没死人，被米嘉折腾一通反而死人了，那不等于是米嘉害死人吗。 再说米嘉收购百货公司债权的时候跟那么多人说过，消息肯定会泄露的。刘东人脉这么广，肯定能听到消息。 “这倒也是，警察抓人不会只抓刘东。”战兰说，“那我们把弄好的土地卖给他，他最多只是亏点钱啊，对他没什么伤害啊。” 并不是亏点钱的问题，是亏很多钱。原来刘东就花了很多钱在拆迁区收购物业，资金链很紧张，再花这么一笔钱，资金链肯定就非常非常紧了。 只要拆迁不成功，刘东就会破产。 这就是米嘉对付刘东的方式，只要他破产了，变成穷人，他身上所有的光环都会消失。一个连自己财产都保不住的人，怎么能给别人看风水算命？ 第六十三章 按摩 本来刘东就是靠着看风水算命的本事结交权贵，现在他这本事证明屁用都不顶，那些权贵还会跟他结交吗？ 没有了钱，没有了关系网，刘东还能做什么？两个人单对单，米嘉年轻力壮的可不怕他。 “我们好好设计，从刘东那里赚一大笔钱！”战兰说。 “至少把你的一百六十六万赚回来。”米嘉说。 “一次就能赚这么多！根本用不了一年。”战兰说。 也就这么一次，米嘉还没想起来第二条发财的门路，接下来就无以为继了。所以他还是赶紧赚了这笔钱，然后找个靠谱的公司上班。 之后尘归尘，土归土，大学生做社畜，米嘉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什么伊南娜，司马夜枫，都可以永远不见。 至于战兰，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她和米嘉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米嘉现在之所以表现得很有能力，只是穿越福利罢了。 过了这两年，米嘉没有了穿越福利，就会退化成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老腻在人家漂亮富二代小姐姐身边，岂不是自讨没趣。 再说和战兰又没有共同语言，以后做朋友都没什么可聊的，还是省点力气吧。 “这一次是赚的，下一次说不定就亏了。”米嘉说。 “亏了也不怕，我借钱给你，总能把钱凑出来。”战兰鼓励他。 “你父亲应该不会真的用一千万收购吧。”米嘉说。 “他的名声可不止一千万。”战兰说。 “这么做总好像占了便宜，不是光明正大的做生意，我主动跟你父亲提出解约怎么样？”米嘉说。 “你干嘛要解约？有一千万做本钱不好吗？现在我们有六十万可以做几百万的生意，有一千万能做好几亿的生意。”战兰说。 “我驾驭不了这么多钱。”米嘉说。 “那放银行存起来也好啊，手里多点钱总比没钱好，万一有什么急事需要用钱呢？”战兰说。 可要是米嘉收了人家一千万，要是以后没有产出，或者表现的能力很差，战乐能放过米嘉？ 之所以提出那个对赌，只是米嘉讨价还价的伎俩而已。他不能任由战乐开价，所以才提出这么一个条件。 当米嘉真的赚到了那一百六十六万，就可以和战乐谈条件，只要把大部分钱退回去，想来战乐会很高兴放米嘉离开。 “到时候再说吧。”米嘉说，“看看这单生意能赚多少。” “是啊，要是赚得多，我们根本不用卖公司给我爸。我们一单生意赚几百万，一年之后都赚好几亿了，根本不把那一千万放在眼里。”战兰说。 “赚钱哪有这么容易的。”米嘉说。 “我知道赚钱不容易啊，我爸当年很多手下都出来做生意，成功的没几个，大多数人都把钱败光了。吉叔那样的更少，可也远远比不上你。”战兰说。 “我？我哪里比得上吉叔。”米嘉说，“人家随便拿出一个玻璃罐，里头就装着价值几十万的花胶。还有个三头鲍呢。” “他刚去做生意的时候身家是几千万，现在的身家也是几千万，说不定比刚开始的时候还少。”战兰说。 “不会吧？”米嘉说。 “要真是发了财，又怎么会一个人睡在店里，真以为味道好闻吗。”战兰说。 “是为了安全把。”米嘉说。 “要保证安全方法多的是，何必自己看店呢。说句不吉利的，真有人来偷东西，他人在里面，不是更危险？”战兰说，“再怎么能打，也是个五六十岁老头了。” “也是怕内外勾结吧。”米嘉说。 “内外勾结也比自己冒险好啊。”战兰说，“他亲自住在里面，就是说全副身家都在店里了，没有那些花胶和鲍鱼还不如死了好。” 还能这么解释的吗，也许人家就是喜欢住在店里。也许人家在店里藏了价值几十亿的赃物呢。好吧这有点抬杠了。 “就算几千万，普通人也是一辈子都赶不上。”米嘉说。 就算米嘉能找到一万块钱一个月的工作，一年也就十二万，十年120万，从二十岁做到六十岁算四十年吧，那也就是480万，连五百万都不够。 “你可不是普通人！”战兰说。 是啊，米嘉不是普通人，他从两年后重生回来。问题是他个死宅男没有炒股也没有炒外汇，甚至都没有关心国家大事，连球赛都没看。 记了一堆动漫电影电视剧小说八卦的剧情，一点用都没有，根本赚不了钱。 “我知道自己的本事。”米嘉说，“我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什么啊！”战兰不同意，“我可没见过哪个普通人白手起家，两天时间就能赚几百万。” “首先并不是两天，然后也不是几百万。”米嘉说。 最后他也不是白手起家，他事先知道烂尾楼下面有矿坑，也知道处理矿坑只要三百万，所以才敢吃下这块地。 要不是重生，米嘉就算有本钱也不会想到能从这块烂尾楼赚钱。毕竟产权有争议，怎么看怎么麻烦。 “都一样！”战兰说，“你跑来跑去开了一天的车累不累啊？” 要说车子的事情了吗？米嘉顿时有些心虚，钱还没赚到呢，就把人家一辆豪车给开坏了。 “这几天真是累坏了。”米嘉尽力把自己说得可怜一点，“浑身到处又酸又痛。” 想了想觉得还不够，抬起脚说：“你看我脚底都磨穿了。” 其实不是磨穿的，他这几天走路太多，脚底磨出了厚皮，没人的时候手贱抠厚皮，结果就穿了。 “真可怜。”战兰说。 “还有肩膀也是，好酸。”米嘉说。 “我帮你按摩吧。”战兰说。 说着她的手就按了上来，放在米嘉的肩膀上轻轻揉捏。米嘉浑身一震，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体验，顶多是去剪头发的时候按摩一下头皮。 “你干什么吗。”米嘉抗议说。 “不是很酸吗？”战兰说。 “是啊，可你也很累了吧。”米嘉强笑说。 “没有啊，你开车累，我坐车怎么会累。”战兰说。 “也是跑来跑去的啊，你还穿着高跟鞋。”米嘉说。 “合脚的高跟鞋走路不累的。”战兰说，“你放松一点，肌肉不要这么紧张。” 米嘉放松了，按摩很舒服，太舒服了。 按了好一会儿，战兰对米嘉说：“躺下来吧。” 米嘉躺下来，战兰给他按摩手臂，身体贴着米嘉，传来米嘉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温软腻滑。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太危险了。 可是也太舒服了，不如先等一等。 十分钟之后，米嘉舒服得快要睡着了，要是战兰趁机对他做什么奇怪的事，米嘉完全无力反抗的啊！ “你好了没有？”战兰忽然问。 “啊？”米嘉呆了一下，赶紧说，“好了，好了。” 这对话似乎有些不妙，米嘉坐起来，算了反正都已经结束了，以后肯定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也许是一生一次的机会啊，温柔美丽小姐姐主动按摩，米嘉这就提前登上了人生巅峰，以后的日子只是一片平淡。 “轮到你了。”战兰在米嘉的床上躺下来。 “什么？”米嘉问。 “我帮了你按摩，你不帮我的？”战兰说。 米嘉的手指微微颤抖，战兰的睡衣很薄，隔着睡衣也能感受到里面的温度。 他按了上去，这感觉……不行，太刺激了，必须要停下来。 “我不会按。”米嘉说。 “很简单的，就好像刚才我给你按那样。”战兰说。 那是怎么样啊，米嘉太激动都已经忘光了。 “还是去找专业的吧，我刚才看到这里有专业按摩。”米嘉找借口拒绝。 “你住过这家酒店吗？”战兰说。 “没住过。”米嘉说。 “那你知道这里按摩行不行的？”战兰说。 “怎么也比我完全不会的好。”米嘉说。 “不会没关系，就怕那些不懂装懂的，使劲按下去，说不定会扭断脖子呢。”战兰说。 “不会这么严重吧。”米嘉说。 “要是这家酒店的按摩不正经，碰上扫黄把你抓进去关十五天。”战兰说。 “这么大的酒店不会的吧？”米嘉说。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战兰说。 要是碰上扫黄的，米嘉和战兰这个样子被抓住，那也说不清楚啊！难道说一男一女住在一间房里面这么亲密接触，其实只是商务按摩？ 这谁信啊！ 米嘉的手按上去，轻轻的揉捏，触感很好。战兰浑身上下都很柔软。按到手臂的时候，米嘉看到了战兰的刺青。 那是一朵花，花上面有几个英文，用的是花体字，实在是太花了，根本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字母。 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娇嫩的肌肤，为什么要在上面刺青呢。要是没有这个刺青该多好。 “我这里有个伤疤。”战兰说，“所以刺朵花上去遮住。” “啊？”米嘉心里顿时释然，“怎么会有个伤疤？” 难道是被她父亲连累的？ “我说了你不许笑。”战兰说。 “我怎么会笑。”米嘉说。 第六十四章 睡在一起 “被猪咬的。”战兰说。 “猪……猪咬的？”米嘉完全没想到是这种答案。 “我那时候还在读中学，经常在养猪场帮忙。有一次刮台风下大雨，好几个养猪棚塌了，有一头母猪临产，被压在下面，我赶紧去吧母猪拉出来，那母猪回头一口咬我。” “那猪真是不知好歹。”米嘉说。 “咬出来的伤口太复杂，伤口好了留下伤疤退不了。我就在上面纹了一朵花遮住。”战兰说。 “那这个英文是什么？”米嘉问。 “no_pains_no_gains，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战兰说，“我安慰自己付出了辛劳和痛苦，以后一定会有回报，当时真的是太天真了。” “怎么叫天真呢？”米嘉说，“这话说的很对啊。” “我的成就早就已经注定了，我去不去帮忙，看不看母猪，还是呆在空调房间里面看电视，都不会受影响。”战兰说。 “也不能这么绝对吧。”米嘉说。 “养猪场自有养猪场的运营方式，台风来了损失也是确定的，一头母猪不过几千块，救不救对我都一样。”战兰说。 这说得也是，养猪场里面有二十万头猪，死几头根本无关痛痒。 所以这就是富二代的痛苦吗？因为父母太有钱了，留下的条件太好，所以他们怎么努力都没有成就感，只能使劲糟蹋钱，从别的方式获取快感。 这种人生，真是……太羡慕了。米嘉身为一个普通人，只因为错信一个谎言，差点就破产完蛋。富二代可没有这种危险，人家就算破产，要东山再起也容易无数倍。 “对养猪场的士气有帮助。”米嘉说，“老板女儿都亲自上阵了，其他人更加要卖命。” “其他人都嫌弃我在那里碍事。”战兰说。 “他们怎么能这样。”米嘉说。 “因为我被咬了，所以他们赶紧把我送医院，冒着狂风暴雨，耽误了抢救母猪。”战兰说。 “那要是别的人受伤不也得送医院吗。”米嘉说。 “别的人受伤，场里的兽医处理一下就行，我得送医院。”战兰说。 这就没办法了，米嘉只好总结：“你真不容易。” “大力一点啊！”战兰说。 米嘉大力一捏。 “你要捏死我啊！”战兰又抗议。 米嘉没办法，只好轻轻用力。 战兰舒服得哼了出来，“对，就是这样。” 米嘉捏了半天，有些累了，问：“还要捏哪里？” 战兰却没说话，只听到轻轻的呼吸声。米嘉一看，战兰已经睡着了。 这女人怎么睡着了啊！要是米嘉对她图谋不轨怎么办！这种情况告强奸都没法告。 前台经理可以证明战兰是和米嘉一起的，自愿住进一间房间。也没传出呼救声。 当然米嘉是不会这么干的，他伸了个懒腰，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浇熄心头微弱的火苗，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是不行……米嘉只好进去浴室洗了个澡，这下冷静了。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人家只是让你按摩，可没有让你干其他事。这世界能杀人的可不止法律，还有权势。战乐知道米嘉对他女儿做了这种事情的话，还不把米嘉打死。 说不定打死之前还要先阉掉，养猪场里大把阉猪的好手，阉人也不在话下。反正失败了也不要紧，阉完反正还要杀的。杀完了剁成肉泥拿去喂猪，一天就消化的干干净净。 好像以前出过一个什么杀人狂，就是用养猪场毁尸灭迹的，猪什么都吃，消化能力强，除了头发消化不掉，那只要事先把米嘉剃光，把头发烧掉再喂猪，米嘉就不会有一点痕迹。 话说战乐那么多生意不做，偏要做养猪场，不会就是有毁尸灭迹的需要吧？ 不管怎么说，必须要冷静，不能乱来。回想起无数看过的血腥电影，米嘉冷静下来了。 不过战兰把米嘉的床占了，那米嘉该睡哪里？总不能睡一张床，米嘉只好进去里面的大床睡觉。 果然不愧是高级套房，床垫好软好舒服，枕头也好软好舒服，比临时加的床好多了。 睡到半夜，米嘉觉得身边忽然多了个什么东西，伸手一摸，吓得魂飞魄散。 是那种柔软腻滑！是战兰！ 她怎么跑到米嘉的床上来了？不对，这本来就是她的床。 可她已经把米嘉的床给占了，这时候有跑来这里干什么？米嘉只好下床，可是刚一动，就被战兰给拉住了。米嘉还不敢甩开，生怕把她弄醒了。 慢慢的，等一会儿她睡熟了就可以挣脱了。米嘉静静地等待着。 可是战兰一转身，把米嘉整个抱住，双腿夹着他的腰。 这女人睡相真差！ 米嘉更加不敢动，这个动作太暧昧了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战兰放开了米嘉，翻了个身。 谢天谢地，米嘉刚要下床，忽然手机铃声响了！ 战兰猛地坐起来，看到米嘉，吓了一跳，“你怎么在我床上！” “我……”米嘉欲哭无泪，难道他逃脱不了被猪吃的命运。 还是跑吧，立即从省城搭高铁去北上广随便一个大城市，然后烧掉身份证银行卡手机，隐姓埋名活下来。听说南边有个三和，里面有很多没有身份证的人，那里消费很低，有很多零工可以做，做一天可以玩三天。 米嘉刚想跑，就被战兰一把抓住，她还接了手机，按了外放：“喂，爸爸你半夜三更打电话干什么！” 居然是战乐打来的？米嘉屏住呼吸，生怕被战乐听到。 “我担心你嘛，你跑哪里去了？”战乐问。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和米老板在省城。”战兰说。 “我还以为你们回来呢。”战乐说。 “还好说呢，你给我那什么破车，半路抛锚，我们只好在省城住一晚。”战兰说。 “抛锚？怎么会抛锚？”战乐说，“那车前一阵子才保养过。” “忽然间没有动力，所有故障灯都亮了。”战兰说。 “你们是不是把空调开到最大，没关空调就熄火，然后又打火？”战乐说。 “是啊。”战兰说，“这么热的天当然要开空调。” “要先关空调再熄火，你不关空调就熄火的话，打火的时候电路负荷太大，偶尔会这样。”战乐说，“只要熄火等一会，重新打火就行了。” “你又不早说，这时候说有什么用，我们都住下来了！”战兰说，“还奔驰呢，这么没用。”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车，只有合适的车。”战乐说，“你们不会刚好遇上只剩一间房吧？” “你说什么？”战兰说。 “然后只有一张床，只好睡一起，我和你打电话，米嘉抱着你……”战乐说。 “你瞎说个什么乱七八糟！”战兰吼了一声，把电话关了。 天地良心，米嘉绝对没有抱着战兰，明明是战兰揪着米嘉。 “那个……”米嘉想说什么。 “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是我在你的床上睡觉，所以你跑到我这里睡了吧？”战兰说。 “是啊是啊！”米嘉连连点头。 “我睡到半夜，去了一趟厕所，迷迷糊糊就跑到这里来了。”战兰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真是太高兴了，死里逃生啊，不用被剁碎拿去喂猪了。 “你没干什么吧？”战兰问。 “没有，当然没有。”米嘉连连摇头，“我本来想趁你不注意回自己床的。” “唉。”战兰叹了口气，好像很遗憾的样子。 “什么？”米嘉问。 “这件事你可千万别让我爸知道，他总喜欢胡思乱想。要是知道我们这么快就睡一张床的话……”战兰说。 “打死我也不说！”米嘉说。 “那我们继续睡吧。”战兰说。 什么叫我们继续睡吧，并不是睡在一起好不好。 “不如我们现在走吧。”米嘉说，“反正车子重新打火就行。” “现在都三点多了，没睡好疲劳驾驶很危险的，明天早上再走。”战兰说。 米嘉没办法，只好回自己床上睡觉。还是自己的床好，虽然小，虽然床垫比较硬，枕头也没有那么贴合颈部的曲线，可是比较安全，不会睡着睡着跑个只穿着睡衣的小姐姐进来。 小姐姐虽然漂亮身材好，然而碰了是要被剁碎拿去喂猪的。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米嘉还是没能睡着。看看客厅挂钟，已经四点多了，不如干脆刷手机，一摸手机不在身边，还在战兰床上。米嘉当然没胆子去拿回来，只好硬挺着明天再说。 米嘉终于睡着了，恍恍惚惚中，他似乎被绑到了养猪场，几百头大肥猪盯着米嘉，发出饥饿的叫声。 战乐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恶狠狠的盯着米嘉，“你居然敢对我女儿图谋不轨！” “我没有啊！”米嘉大叫。 可是战乐根本不听，一刀就把米嘉下面割了下来，米嘉下面没有了。 “啊！”米嘉大声惨叫。 战乐把米嘉往猪群一扔，无数的猪涌上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米嘉咬去。 “不要，不要啊！”米嘉大声呼喊，“别咬我，别咬我！” 第六十五章 大楼到手 “醒醒！” 米嘉醒了，看到战兰。 她已经换好了衣服，问米嘉：“你说什么别咬你？” “没什么。”米嘉说。 “是不是梦到被猪咬了？”战兰说。 “额……”米嘉无法否认，“是啊。” “我说我被猪咬了，你就做梦被猪咬啊。”战兰笑着说。 其实并不是，米嘉是梦见自己被杀人灭口了。可是又没法子说，只能跟着笑笑。 “我们赶紧回龙津把。”米嘉说。 “先吃早餐吧。”战兰递了个手机给米嘉，“你的手机。” “啊？怎么在你那里。”米嘉装着没想起来。 “昨天你跑到我床上的时候忘了带走吧。”战兰说。 喂喂，不要这么说这么暧昧好不好，虽然没说错。 “对了，刚才有两个快递找你，我看你还在睡，就没叫醒你，让快递放楼下值班室了。”战兰说。 不能放值班室啊，米嘉住的那里品流复杂，治安不好，有人偷快递。值班室只有个老头，根本不管谁拿。 不过战兰是义务帮忙，米嘉能说什么？谁叫米嘉把手机忘在别人床上，谁让他睡着了就没听到电话。 “谢谢。”米嘉说。 “哦，还有伊南娜也给你打电话了。”战兰说。 “什么！”米嘉吓了一跳，“她……她干嘛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好像是她那个宠物店有什么麻烦吧，我也没听太明白她就挂电话了。”战兰说。 这下子可被误会得太深了，这么早米嘉的手机居然在战兰手里，你让人家怎么想？ 算了，她胡思乱想就胡思乱想吧，反正米嘉也不想再见伊南娜。 “还有你母亲。”战兰说。 “不会吧！她也打电话？”米嘉问，“怎么今天这么多电话！” 完了完了，别人误会也就罢了，父母误会可怎么澄清？ “不是，她发短信过来，我没看。”战兰强调。 差点吓死，米嘉打开短信，他妈说家里的南瓜熟了，让米嘉这几天抽个时间去乡下拿南瓜。 米嘉的父母身体不好，在乡下养病，自己种菜吃。菜地比较大照顾不来，只用了一小片，剩下的地方就种了南瓜，随便它自己长。居然这都有收获？ “没有其他人打电话发短信了吧？”米嘉问。 “没有啊。”战兰说。 “那就好。”米嘉放下心来。 “你这个是什么手机啊？看着好浮夸。”战兰说。 “乔戈里手机。”米嘉说，他还没来得及换呢，一直用的这个。 “乔戈里是什么？”战兰问。 “世界第二高峰啊。”米嘉想起吴老板的样子就想笑，“世界第一虽然名声大，但会变成众矢之的，所有人都盯着。不如做世界第二，虽然比世界第一差一点，不过盯着的人少很多。” “这不对吧，世界第二不是会被世界第一盯着打吗？”战兰说。 米嘉一愣，他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山是不会打架的，不过社会竞争可不一样。你排第二，那么第一的肯定要打击你，商业竞争就是这样。 本子是跟着美帝混的，家里还有美帝驻军，可是经济一旦成了世界第二，威胁到了美帝，立马就被美帝收拾了。 本子都这样，华夏当然也不例外，你都到世界第二了，又不在人家掌控之下，还想着韬光养悔？当人家是瞎子吗？ 甚至在拆迁区的广告牌市场也是这样，在拆迁区米嘉是第一，刘东是第二，只要米嘉没瞎，肯定要针对刘东的。 “这说的是外界，外界第一个看到的肯定是排第一的公司。”米嘉转换了话题，“我们回龙津吧。” “先吃早餐啊，饿着肚子干活去啊？”战兰说。 酒店自带早餐，看着花样很多，可惜都是冷的。面包，牛奶，三文治，炒粉，炒面，煎蛋，只有粥是热的。 胡乱吃了一顿填饱肚子，收拾好东西退房，然后回到车子里，一打火，很顺利的就开动了。开了一个多小时回到龙津，虽然只离开了一天不到，米嘉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真是不容易啊，出去一趟买回来一栋大楼，还差点被猪吃了。 回到家米嘉又饿了，去楼下桂林米粉店又吃了一顿，肚子才算是舒服了。吃完到了上班时间，张乐军的电话到了。 “米老板你还在省城吗？”张乐军问。 “我赶回龙津了。”米嘉说。 “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我还想着要请米老板吃顿早茶呢。”张乐军说。 “事情太多没办法。”米嘉哈哈一笑说。 开什么玩笑，在省城睡了一觉差点把命给睡没了，再耽误下去也太危险了。都说省城机会多，在米嘉看来，省城真是龙潭虎穴。 “那好吧，我现在启程去龙津，到时候我们在房地产交易中心见面。”张乐军说。 房地产交易中心也在市中心，面积很大，然而人更加多，一大早就来了一大群人排队。幸好有领号的机器，不用真的排成一条队。只要拿号然后坐着等。 米嘉按号的时候已经排名一百多了，算算时间可能要差不多中午才能办。他生怕张乐军来得慢赶不上，又另外按了三张号。 “我们在这里等吧。”米嘉说。 战兰瞪着米嘉，看得米嘉都不好意思了。 “怎么了？”米嘉问。 “为什么有时候你很精明能干，有时候又这么幼稚？”战兰问。 因为精明能干是假象呗。 “怎么了？”米嘉问。 “这是好几百万的大生意啊，你来排队，真是开玩笑。”战兰说。 好几百万怎么了？好几百万就不能排队了？花园岛的别墅一栋也要好几百万，难道他们也不排队？ 不过想想其实米嘉压根不知道买别墅到底要不要排队的，莫非有vip通道？可是米嘉看来看去都没看到。 战兰打了几个电话，没一会儿楼上办公室下来个科长，把战兰和米嘉迎了上去。 “米老板好，战小姐好。”这个科长姓黄，“两位来办什么业务？” “黄科长好，我们买了块地，准备过户。”战兰说。 “哦？哪里的地？”黄科长问。 “山边路27号那栋烂尾楼。”米嘉说。 “那块地啊，听说很麻烦的！”黄科长说，“在打官司呢。” “没关系的，我已经把涉及的债权都买下来了。”米嘉说。 “全都买下来了？”黄科长大吃一惊，“那不是好几百万的吗？” “没花那么多。”米嘉说，其实只用了五万块。 “那可就厉害了，山边路也在拆迁区，要是解决了官司，那块地可值钱！”黄科长说。 “其实不怎么值钱。”米嘉说。 “怎么会，五百多平方，建了五层，那就是两千五百多平，拆迁至少一平一万，那就是两千五百多万！要是谈到两万，就是五千万！”黄科长说。 “真这么值钱，我就买不到了。”米嘉说。 “这块地还有问题？”黄科长问。 “没有，当然没有。”米嘉哈哈一笑。 “真的有问题？”黄科长把资料调出来，“没有啊，产权很清晰，是住宅用地，批了十层，现在还有效。”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米嘉说。 “米老板你跟我说实话啊，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黄科长一看米嘉这态度，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你可别跟别人说。”米嘉拿出手机，调出那两张图片，“这栋楼下面有坑，快要塌了。” “啊。”黄科长焕然大悟，“那咋可危险啊，要是被中标的地产公司知道，这块地卖不出钱。” “没关系的，我打算把房子拆了，底下的坑填好，然后再建房。”米嘉说。 “这能赶得及吗？”黄科长问。 “建房子嘛，只要有钱，还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建起来了。”米嘉说，“我又不用装修。” “对啊，质量也不用好，反正还没发通告，我折腾自己的地，关你什么事。”黄科长说，“哎呀这次米老板可真是赚大了。要是一口气建个十层，那就是一亿！” “哪能赚这么多。”米嘉说。 “不过米老板可要抓紧，我听说很快就要招标了。”黄科长说。 “这不就赶紧来办手续吗。”米嘉说。 “只要材料齐全，我一定立马就批，绝不拖延！”黄科长说，“先恭喜米老板和战小姐发财。” “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米嘉说。 反正旧城改造是失败了的，拆迁没拆成，想要大赚一笔是想多了，小赚一点还行。当然黄科长在乎的也不是这个，米嘉拿出一个信封，放到黄科长抽屉里。 “这是一点水果票。”米嘉说，“我要开水果店，这是自家的东西。” “不行，这真不行。”黄科长赶紧把信封拿出来还给米嘉。 “不是钱。”米嘉说。 “你就是送我一张纸都不行。”黄科长态度坚决，一点都没有下不为例的意思，就是不收。 最近都这么严了？米嘉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时张乐军到了，他带齐了资料，黄科长立马开始办理，很快就办完了。山边路27号的烂尾楼，正是属于米嘉，准确的说，是属于米嘉的天材广告公司。 第六十六章 视察大楼 事情办好了，米嘉很高兴，对黄科长说：“今天中午或者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顿饭吧？” “这个不行，不能接受宴请。吃了就要撤职。”黄科长说。 “这么严格？”米嘉问。 “没办法，现在上下左右无数眼睛盯着。”黄科长说。 那要怎么感谢人？总不能半夜三更扔几斤水果到他家里去？那是八十年代的玩法，现在21世纪都快20年了，总不能一点进步都没有。 战兰拉了拉米嘉，“黄科长的电话还是那个吧？” “对对，还是那个。”黄科长说。 “下次有机会再请黄科长吃饭，我们先走了。”战兰说。 “吃饭真不行，慢走。”黄科长说。 到了外面，战兰就给黄科长的号码充值了五百块。米嘉还没明白，小声问：“他们打电话不是能报销吗？” “报销有额度的，再说这些充值的钱还能用来在商城买东西。”战兰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说。 “米老板。”张乐军过来说话，“恭喜米老板大展宏图。” “同喜同喜。”米嘉说。 “昨天我把那个小徐金钱肚拿给行家看了。”张乐军说，“你猜怎么着？” 立马被人发现是假的？也不能说是假的，只是须断了而已。不过看张乐军的脸色应该不是被发现真相。 “怎么？”米嘉问。 “行家都惊呆了，说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完美的鱼胶。”张乐军乐不可支。 “他没发现须断了？”米嘉问。 “断了？什么断了？”张乐军装糊涂，“我可没听说过。” 喂喂这可要说清楚，不然到时候张乐军说他不知道须断了，米嘉卖给他一个残次品，那可怎么办。 “这样骗人不太好吧。”米嘉说。 “我没有骗人啊，其他人自己看不出来怪谁。”张乐军说，“我要把这个当作传家宝传下去，用玻璃罐子封好，轻易不给人看。” “不能买个好的吗？”米嘉说。 “现在哪里还有的卖，石首鱼早濒危了，现在别说小须金钱，连大须金钱都没了，美国墨西哥那边划了保护区不让抓，有钱都买不着。”张乐军说。 “中午一起吃顿饭吧。”米嘉说。 “不吃了，一进龙津我就浑身不舒服。”张乐军说。 “那总不能跑一趟过来马上就回去。”米嘉说。 “这倒也是。”张乐军说，“那我来请吧。” “怎么能让张老板请呢。”米嘉说。 “不是，我要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得我来请。”张乐军说。 “去哪里都应该我请啊。”米嘉说。 总不会又去吃鱼肚，一斤十万块那种？又或者去吃鲍鱼，三头鲍是多少钱来着？ 去到地方，米嘉才发现自己完全猜错了方向。那是一家在矿山公园里面的农庄，从房间的窗口看下去，正好可以见到烂尾楼。 “我在龙津是没碰到过好事，唯一有好感的就是这个农庄。”张乐军说。 农庄里面没什么服务，服务员全是大叔大婶，老板是个圆脸老头，不但是老板，还是厨师。 “张老板好久买来了。”老板看到张乐军说。 “你还记得我？”张乐军说。 “记得，张老板吃饭最大大方。”老板说。 “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张乐军问。 “今天鸡不错，鲫鱼也好，还有黄鳝。”老板说。 “有果子狸吗？”张乐军说。 “现在都不让抓了。”老板说。 “养殖的也没有？”张乐军不信。 “养殖的不好吃。”老板说，“你想吃野味的话可以试试竹鼠，这个真是养殖的，喂的竹子，和野生的一样。” “好吃吗？”张乐军问。 “还可以，风味差一点，肉味还好，够肥嫩。”老板说。 “那就要试试吧，把鸡和鱼都做了，其他你看着办吧。”张乐军说。 “好嘞，做好就上吗？”老板问。 “做好就上。”张乐军说。 老板出去做饭，张乐军转头对米嘉说：“以前我就喜欢在这里吃饭，一边吃一边看着工人干活。想着很快房子建好我就能赚大钱。” 从这里看下去，烂尾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显得很气派。在周围一片平房当中鹤立鸡群。如果建成的话就成地标了。 “做生意哪有包赚钱的。”米嘉说。 “如果是我眼光不准，做事不力，找的手下不好，那我亏本没话说。被那帮人胡搅蛮缠搞亏本，我就是不服气。”张乐军说。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建房子啊，都不找人好好做勘探。还好没建起来，要是建起来了再跨，都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你不是已经放下了吗。”米嘉说。 “是啊。”张乐军说，“那个矿坑在哪里啊？” “我估计在房子正下方。”米嘉说。 “那能不能悄悄挖开做地下室呢？”张乐军说。 “地基不稳啊。”米嘉说。 “那先做加固呢？”张乐军问。 这个米嘉就不知道了，他看到新闻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大楼已经塌了。大概应该可能是不行的吧。 “那样限制太大了，还是干脆拆掉重建。”米嘉说。 “等建好以后一定要让我参观一下。”张乐军说。 也不一定是米嘉重建，他更倾向于把这块地处理好之后卖掉，而不是自己建房。拆迁没成功，这块地就不值钱。必须要趁拆迁没成功的消息传出来之前把地卖掉。 “如果有机会的话。”米嘉说。 菜上来了，焖竹鼠很好吃，没有肥肉，皮是胶质的，肉有一股竹子的清香。鸡更好吃，皮爽肉滑，炒出来浓香四溢。鲫鱼很大一条，足足有一斤多，里面的刺也少，不知道是不是新品种。 最好吃的还是鳝鱼，起了鳝片炒辣椒，没有一点骨头，吃起来很过瘾。 又有一大盆的猪油渣炒菜心，还有五花肉炒面，都很不错，非常的香，难怪张乐军喜欢。 吃了这么多，结账不过三百多块，价格还算便宜。要是把竹鼠扣掉的话就更便宜了，这种东西一向都贵，也没法说。 “以后可以经常来吃。”米嘉寻思着。 “我们这很快就要结业了。”老板说。 “怎么？”米嘉问。 “下面山边路要拆迁了，到时候客源没了一大半，交通又不方便，肯定没生意。人家总不会穿过这么大片乱七八糟的拆迁区非要来我这里吃饭，还不如关掉算了。”老板说。 “那你以后不做了？”米嘉说。 “做了一辈子也做够了，我的房子也在山边路，拆迁应该能赚点。趁机就退休了吧。”老板说。 “真是可惜。”米嘉说，刚刚发现一家好馆子，居然就要关门了。 他要是知道拆迁拆不了，不知道该有多失望，不过也许会继续开农庄。 吃完饭，张乐军和米嘉下山来到烂尾楼，打开门进去。烂尾楼看起来很结实，不像是要倒的样子。 不过米嘉也不敢上去，谁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万一就这个时候倒了呢，岂不是死得很冤枉。 “这栋楼我第一次在外地做地产生意，什么都想着用好一点的，连钢筋都是用的最好的。”张乐军说，“最后再看一次，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来龙津！” “既然已经放下，又何必还记恨呢？”米嘉说。 “不是记恨。”张乐军说，“只是龙津再也没有值得我记挂的东西。好了，再见吧，有什么事去省城找我。” 张乐军走了，米嘉看着这栋属于自己的大楼，这里究竟能不能大赚一笔呢？ 走到一楼，电梯井里面积满了雨水，形成了一个深坑，他捡起一块石头扔下去，咚的一声掉下去，也不知道有多深。 “怎么了？”战兰问，“这下面有东西吗？” “可能会有吧。”米嘉说。 “什么叫做可能会有？”战兰没听明白。 “这次我们花了不少钱呢。”米嘉说，“买债权花了五万，买花胶花了十六万，一共花了二十一万。总的预算是六十万，那么就是还剩下39万可以用。” “39万不够填坑的吧？”战兰说，“我可以先借钱给你。” “也许不用向你借钱。”米嘉说。 “你想把这块地拿去银行抵押？银行不一定肯贷款。”战兰说。 “也许有人会直接买。”米嘉说，“我需要一些工人来干活，不能泄漏消息的。” “那简单，从省城找人来做。”战兰说。 “我还需要租一些东西。”米嘉说。 “什么东西？”战兰问。 “这几年升值很厉害的东西，比如说几年之前价值几十万，现在价值几百万。”米嘉说。 “房产证？”战兰说。 “不是这种，比如说钻石什么的。”米嘉说。 “钻石升值没这么多。”战兰说。 “古董呢？”米嘉问。 “古董倒是有升值很多的，不过贬值的更多。”战兰说。 “你家有没有升值的？”米嘉问。 “我去看看才知道。”战兰说。 “另外还需要一个人……”米嘉说，“最好是龙津百货公司的老员工，生活困难那一种。” “这个我就不认识了。”战兰说，“你要这么个人干什么？” “当然有用。”米嘉说，“不要紧，我们去找找吧。” 第六十七章 邝西 身为一家破产的地方国企，龙津百货公司的前员工们绝大部分都过得不怎么好，邝西就是其中一个。 他已经好几年没吃过羊肉了，羊肉太贵，性价比太低，要吃肉不如吃猪肉或者鸡肉。 这天邝西美美的吃了一顿羊肉，来到太虚财务，声称自己要借一大笔钱，却拿不出相应的抵押，也说不出要怎么还钱。 一般对这种人，太虚财务都是打一顿扔出去，不过这个手下有些拿不准，跟刘东报告了。 “老板，这个邝西说有很重要的消息，要亲眼见到您才肯说出来。”手下进刘东的办公室，毕恭毕敬的说。 “这些家伙。”刘东权衡了一下，“你看他真有料吗？” 手下拉出一副苦瓜脸，刘东就是这样，永远不想自己承担责任。如果邝西真有重要消息，自然是刘东料事如神。 如果邝西没有重要消息，是来碰瓷的，那是手下误信奸人，刘东早有预料。 身为一个算命的，刘东的人设很重要，他绝不能被人骗，也不能亏本，可是做生意哪有不被人骗不亏本的，只能让手下顶缸。 “应该有。”手下说。 顶缸不过是被骂一顿扣点钱，错过了赚大钱的生意，那可是要死人的。 “叫他进来。”刘东说。 邝西满脸油光的进了刘东的办公室，自我介绍说：“我是原来龙津百货公司的车队长，百货公司的事我都知道，就算别人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也知道，因为他们要用车只能通过我才行。” “百货公司？”刘东皱了皱眉，“不是早就破产了吗，还能有什么重要消息？” “我们百货公司以前很有钱的，一向都有小金库。我们那时候来钱的路子可多了，一批货随便报个10%的损耗，就可以把钱扣下来放进小金库。”邝西说。 这些伎俩刘东很清楚，毕竟都是那个时候过来的人，见得多了，他问：“你们破产的时候小金库没被查出来？” “领导们交了几万块上去，说小金库只有那么多。不过我知道肯定不止，那么多年累积下来的钱。”邝西说。 “哦？那钱难道还在？”刘东问。 “在破产之前，他们用那笔钱买了一大批货，藏了起来，准备以后挖出来卖掉。”邝西说。 “什么货？”刘东问。 “翡翠。”邝西说，“翡翠原石！” “翡翠原石？”刘东兴趣大增，这可是值钱玩意。 “我们百货公司以前也有珠宝柜台，通常是卖一些不值钱的银首饰，也有低档的翡翠玉石。所以领导们很熟悉翡翠原石。” “现在翡翠升值不少啊。”刘东沉吟。 “领导们也是这么想的，存钱有通胀，黄金涨的慢，翡翠玉石最好。而且翡翠原石没有标记，磨出翡翠来很容易卖掉。”邝西说。 “这些翡翠还在？没有被分掉？都这么多年了。”刘东说。 “当年他们把小金库的大部分钱提出来，去买了翡翠原石，打包好，装进没有标签的盒子里，埋到地下，准备风头过了就挖出来分了。”邝西说。 “他们埋在哪里？”刘东问。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消息。”邝西说。 “你想要什么？”刘东按住蠢蠢欲动的心，装作毫不在意。 “你借我一百万。”邝西说，“无息！” “一百万？”刘东忍不住笑了，“胃口真好。” “那批翡翠价值五百万以上！”邝西说，“又不是白要你的，借钱而已。” “空口说白话谁不会？无息贷款和送钱有什么两样。”刘东说。 “你看这个。”邝西拿出一张照片给刘东看。 照片很模糊，像素很低，拍的是一堆石头。 翡翠矿石。 这些石头是明料，已经擦了大半出来，碧绿色的翡翠在矿石中长出来，闪耀着金钱的光辉。矿石旁边放着一盒烟，体现出矿石巨大的体量。 刘东见多识广，呼吸都忍不住停顿了一会。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可是用车都要经过我，还是被我发现了。”邝西说，“可惜矿石太大，我都没能偷一块出来，只拍了照片。” “这照片也太糊了。”刘东说。 “手机拍的，好几年前的照片，那时候的手机就水平。”邝西说。 “原始的电子版照片呢？”刘东问。 这张很明显是打印出来的。 “你答应了我，我就什么都给你。”邝西说。 “照片有什么关系？”刘东说。 “谁知道你能从原来的照片看出什么来，听说那什么黑客能从照片里提取信息。”邝西说。 “你等一等。”刘东按铃叫了个手下进来。 “带邝先生下去喝茶。” 等邝西出去了，刘东在电话薄找到一个珠宝专家，打了过去：“邢博士吗，你对翡翠有没有研究？” “普通水平吧，你要找专家的话我介绍给你。”邢博士说。 “先不用。”刘东用手机对着照片卡擦拍了一张，传给邢博士，“你帮我看看。” “这照片太糊了。”邢博士说。 “尽量看吧，我只有这么一张照片。”刘东说。 “光看照片鉴定不了值多少钱。”邢博士说，“必须要上手，翡翠这种东西，颜色种水差一点点，价格可能就天差地远。” “看看是不是翡翠。”刘东说。 “肯定没错，别的矿石没有这样的结构。”邢博士说。 “价值呢？”刘东问，“大概的价值。” “这没法说，要见到实物才行。”邢博士说。 “大概，比如说你估计一个最低价。”刘东说。 “没办法估，这么一张照片。”邢博士说。 “值不值一百万？”刘东说。 “一百万？你开什么玩笑，就算照片失真，颜色种水都取最差的，这么大一堆至少也值一千万！”邢博士说。 “一千万？你没开玩笑？”刘东问。 “我怎么会开玩笑呢。”邢博士说，“我给你找个专家吧。” 邢博士找的专家叫做何鸿宝，乃是地质大学的教授，玩翡翠已经几十年了，说话慢条斯理。 “这张照片虽然模糊，好在特征都拍出来了。”何鸿宝说，“这是缅甸老坑的原石，质量很高，里面的翡翠块头很大，颜色种水都很好。” “能值一千万？”刘东问。 “不止。”何鸿宝说，“这张照片看不出翡翠究竟占多大，种水颜色可能也有些畸变。按照最差的情况算，应该是两千多万，要是按照最好的情况，可能会上亿。” “上亿！”刘东忍不住笑了。 “最好的情况才能上亿。”何鸿宝说。 “那一般的情况至少也有五六千万吧？”刘东说。 “最好有实物才能确定，我能说的是不会少于两千万。”何鸿宝说。 “这张照片会不会是网络图片？”刘东问。 “应该不会吧，我上网看过无数的翡翠照片，不记得看过类似的。”何鸿宝说。 “那会不会是缅甸那边的人拍的，拍完了没上网？”刘东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何鸿宝说。 其实刘东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应该不会，摆在矿石旁边那盒烟是龙津本地的低档烟，哪一个缅甸人会去抽这种烟。 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一定就是真的，依然可能是骗局。身为一个放高利贷的，他见过无数骗局。 “谢谢，以后有机会来龙津我请吃饭。”刘东关上了电话。 他按铃叫手下把邝西带进来。 “这些翡翠在哪里？”刘东问。 “借我一百万！”邝西说。 “如果翡翠不在你说的地方呢？”刘东说。 “我人都在这里，你怕什么？”邝西说。 “你借钱是想干什么？”刘东问。 “买房，我现在的房子住不下去了，又潮湿，又吵，楼上厕所整天堵，一堵屎水就流下来。楼下有人养狗，一大早出去遛狗不拉绳，还在楼梯拉屎。”邝西说。 “我可以借你一百万，你用你的房子来抵押。”刘东说。 “新房还是旧房？”邝西问。 “都要。”刘东说。 “这……好吧。”邝西说。 “利息我就不要了，如果那些翡翠是真的，钱我都不用你还。”刘东说，“要是假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我明白。”邝西说。 刘东从保险箱里面拿出十叠毛爷爷，没叠都好像砖头一样厚重，上面还有银行的封条，“这里是一百万。” 又拿出一叠合同，“这是借款合同，签个字，钱就给你。” “好！”邝西毫不犹豫的签了字，手伸向那十块‘砖头’。 刘东的手下一把按住邝西的手。 “翡翠在哪里？”刘东问。 “领导们在百货公司的一块地里挖了坑埋起来。没想到破产清理小组抢着把那块地卖了出去，债主又去打官司，买主立马在上面铺水泥做基础建房，要挖得砸掉地下厚厚一层水泥才行，动静太大。”邝西说。 “你是说……那栋烂尾楼？”刘东也听说过山边路的烂尾楼。 “没错。”邝西点头。 “都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没找到机会把翡翠挖出来？”刘东说。 “这些年债主们一直派人盯着烂尾楼呢，要挖出来肯定会被人发现。”邝西说。 第六十八章 抢先一步 “那你告诉我有什么用。”刘东说。 “你可以把那栋楼买下来啊！”邝西说，“把那栋楼买下来，下面的东西自然就属于你了。” “那不得花几千万？”刘东说。 “不用，我有内幕消息。”邝西说。 “什么内幕消息？”刘东问。 “那块地底下有坑！”邝西说。 “底下有坑？是什么意思？”刘东问。 “他们挖坑的时候发现的，那块地下面有个地下通道，不知道是干嘛用的。生怕那是人家的秘密通道，还换了个地方挖。”邝西说。 “有个地下通道怎么了？”刘东心中一动。 “就是说那个烂尾楼其实是危楼，拆迁的根本不会赔钱给业主。”邝西说，“那栋楼规划是十层，幸好只建了五层就停了，要是建了十层的话，恐怕就会把地下通道压垮，整栋楼也塌了。” “不算大楼，只算土地，就是几百万？”刘东说。 “那应该不止，可能要一千万左右吧，五百多平呢，一平两万怎么也要的。”邝西说。 一千万买下土地，然后就得到了一片即将拆迁的土地，还有里面的加之五六千万的翡翠。 好生意啊，不过还不够好。 他还可以把下面的通道填上，然后把十层楼建完，这样可以赔更多的钱。 按照两万一平的话，可以赔一亿，再加上翡翠的一亿，就是两亿，扣掉一千万成本，赚一亿九千万。 虽然这个数字不够完整，但也可以让刘东满意。 要是翡翠没有一亿，只有五千万，那总的利润就只有一亿四了，勉勉强强吧。 “现在这块地在谁手里？”刘东问。 “是一家省城的公司，叫做天盛和贸易有限责任公司。”邝西说。 “省城的公司吗。”刘东沉吟，省城的公司可不好办，他的各种手法都用不上。 人家扛着这么多年没卖地，宁愿烂着，可见不是个好相与的。要买地就要靠钱来砸，他现在可没多少现金。 “对了，还有这个，一起给你了。”邝西又拿出几张照片，都是翡翠原石。 “你不早拿出来！”刘东没好气的说。 他接过照片一看，都拍的很模糊，勉强可以看出来还是那些翡翠原石，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拍的。 “拍的太糊不好意思。”邝西嘿嘿笑了一声。 不过其中有一张很有意思，其他照片都看不出周围是什么环境，只能看到是货车的车厢里面。那一张照片却透过车尾门看到外面的一角。 环境很黑，是晚上，远处一座小山，可以看得出来是煤山！就是烂尾楼所在山边路的煤山！ 可以确定这些照片不是骗人的，这些翡翠原石的确在龙津。 “照片的原版呢？”刘东问。 “我删掉了。”邝西不好意思的说。 “你删掉干什么！”刘东很生气。 “前一阵子不是有新闻吗，苹果手机相册被黑客攻破泄密，很多明星流出没穿衣服的照片。我怕这些照片也被黑客攻破，所以就删掉了。”邝西说。 “那是苹果手机，你是苹果手机吗？”刘东说，看着分辨率肯定不是，苹果四都没这么糊的。 “我也分不清楚，总之删掉安心。”邝西说，“万一要是泄露出去，被那几个领导知道，他们说不定把心一横就去抢翡翠了。” “那我要是把房子买下来，他们也把心一横怎么办？”刘东说。 “你可以把百货公司的债权都买下来。”邝西说，“从法律上来说，他们打官司打不赢的，法院就是不想得罪人，所以拖着。天盛和是外地人，刘老板你是本地人，你去买债权，债主只能低价卖给你。” “低价不是钱啊！”刘东说。 “买了债权，从法律上来说这些翡翠就是你的，谁也分不走。光明正大挖出来用都行。”邝西说。 “债权多少？”刘东问。 “连本带利可能上千万吧，应该几十万就能买下来。”邝西说。 “你还有什么没说的，一起都说了吧。”刘东说。 “债主那边主要是龙津制药厂，其他人基本都放弃了。”邝西说。 “还有呢？”刘东问。 “没有了。”邝西说。 “好。”刘东挥挥手。 邝西把手伸向毛爷爷，刘东的手下又把他按住。 “刘老板？”邝西一愣。 “你不是要房子吗？”刘东另外拿出一个合同，“这是我的房子，先租给你。等我拿到翡翠就直接送给你了。” “这个……九曲巷的房子？”邝西看着合同，“才60平米？” “六十平米怎么了？”刘东说。 “九曲巷那边，六十平米不值一百万啊。”邝西说。 “九曲巷在拆迁区旁边，等拆迁完了重建，拆迁区的房价多贵？九曲巷肯定要跟着升。”刘东说。 “这……”邝西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什么这个那个，行了，就这样。你没说谎的话，以后大把好处。”刘东说。 他挥挥手，叫来一个小弟，“你拿钥匙，带邝先生去九曲巷。这几天好好招待邝先生，不准怠慢知道吗。” 他手下就把邝西拉出去了。 刘东打了几个电话，打听到了天盛和贸易老板的号码，立马打了过去。 “喂？张老板吗？”刘东问。 “您是哪一位？”张乐军问。 “我是龙津太虚财务的刘东。”刘东说，“我们有个客户跟我们提供了一个情况，想要通知一下张老板。” “哦？什么情况？”张乐军问。 “我们那个客户是作地下勘探的，他说在山边路27号那里勘探到一个地下通道。”刘东说，“你们是不是在27号挖地下室了？” “哦，你说这个啊。”张乐军自然毫不惊讶，“那是矿坑。” “矿坑？”反倒是刘东纳闷了。 “你去看你们龙津日报的报道，是以前偷挖出来的矿坑。几几年来着，我忘了……”张乐军说，“你去问你们龙津天材广告的米老板好了，这事他最清楚，我已经把27号卖给他了。” “啊？”刘东当然知道米老板是谁，“怎么……怎么会……” “什么？”张乐军问。 “没什么，不好意思冒昧问一句，您是卖了多少钱？”刘东问。 “这个不太好说。”张乐军纯心想给手里的鱼胶抬价，哪里能告诉别人是二十万，“我这么告诉你吧，是米老板用一个无价之宝跟我换的。” “无价之宝？”刘东立马就想岔了，莫非是翡翠？ 米嘉不知道怎么找到了那些翡翠，转手就用翡翠换了那块地，手段真是厉害。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米嘉发财？肯定不行。 恰好刘东认识龙津制药厂的董事长，立即打电话过去：“喂？是我啊，刘东，你手里是不是有龙津百货公司的债权？” “已经卖掉了。”董事长说。 “卖掉了？卖给谁了？”刘东问。 “卖给天材广告的米老板了。”董事长说。 “不会吧！”刘东倒吸一口冷气。 “米老板还把其他债权也买了。”董事长说，“不过我们的价钱是最高的！” “多少钱？”刘东问。 “公司开了会，不准向外面透露。”董事长说。 那肯定不少，刘东心神不宁，道了谢关了电话。 米嘉还把百货公司的债权全买了下来，意味着他已经有了那批翡翠的所有权。这批翡翠最少两千万，最高一亿！ 再加上土地和土地所带大楼的价值，那就是两亿！ 两亿啊，这可是两亿啊！刘东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给人看相，看风水，立人设，费尽心思打听消息，装作是算出来的。 然后利用关系网络做生意，放贷款，养小弟，催收。劳心劳力做得鞠躬尽瘁，也没有两亿身家！ 米嘉随随便便找到一个机会，这就两亿了？刘东羡慕妒忌恨，恨得要死！ 偏偏他刚刚给米嘉找过麻烦，勾结了官僚企图压迫米嘉低价出售天材公司。米嘉发达了，他会怎么报复？ 如果米嘉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有点钱也不算什么。偏生他还有战家勾结起来了。 战家已经退出江湖很多年，可底子谁知道还剩多少。就算没剩多少，米嘉随便给个几千万，战家拿着钱掐死刘东就好像杀鸡一样。 难道现在立马就要跑了？他把钱全投在拆迁区了啊。 不行，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于是刘东立马点了十个最忠诚的手下，拉上邝西，一起去山边路。如果这里已经被挖开了，米嘉拿到了翡翠，那么刘东立马投降。 伸手不打笑脸人，米嘉只似乎个少年，刘东诚心诚意认错，米嘉总不好意思再报复了吧。 很快到了山边路，烂尾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地基完好无损，没有被挖开。只是有几个工程师在做测量，旁边还停了一辆挖土机。 “东西还在吗？”刘东拉着邝西小声问。 “肯定还在，要是容易挖，早就挖出来了。必须要把地基全部砸掉才行。”邝西说。 刘东长舒一口气，死里逃生啊，两亿还在，米嘉还没发财。他点了一支烟，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第六十九章 三千万 他让手下带着邝西躲到一边，自己给米嘉打电话：“米老板。” “是刘老板啊。”米嘉很是冷淡，“有什么事吗？” “瞧您这说的，没事就不能联络一下感情吗？”刘东说。 “没办法，最近太忙，上回去创业扶持办公室，那边居然说广告牌是城管的管理范围，让我把公司卖掉。”米嘉说。 这件事就是刘东干的，他想要租广告牌，结果拆迁区到处问，人家都说已经租给天材广告了，合同都签好了。 偶尔有些没签的，也不愿意跟九重天合作。他们更愿意把广告牌抓在自己手里。 “还有这种事。”刘东装不知道。 “明明就是他们自己批准的。”米嘉说。 “管理部门出尔反尔很常见的，上头意见不统一，下面自然朝令夕改。”刘东说。 “要不是找了我的合伙人出面，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米嘉说。 那时候刘东不知道米嘉的合伙人来头这么大，不，应该说刘东都不知道米嘉有合伙人，他还以为米嘉是一个人干，顶多有伊南娜帮忙。 没想到米嘉直接就找了战家的人入股，要是早知道，刘东才不会想米嘉下手。 “人脉是很重要的，这里就体现出来了。”刘东说。 “是啊，人脉很重要。”米嘉说。 “那个，山边路那栋烂尾楼，是你买下来了？”刘东问。 “对。”米嘉说。 “我听到一个消息，那栋楼下面地基不稳，随时可能垮塌。”刘东说，“你怎么会买这样的大楼？” “我知道。”米嘉说，“以前矿山还有煤的时候，有人偷采，在下面挖了矿坑。” “那你还买？”刘东说。 “毕竟也在拆迁区。”米嘉说，“把烂尾楼拆掉，把矿坑填了，再重新建一栋新的大楼。” “来得及吗？旧城重建很快就要招标了，招标之前会锁定所有建筑。”刘东说。 “你听说过那种模块化建筑吗？”米嘉说，“在工厂里建好模块，搬到地方搭起来就成大楼，好像搭积木一样。曾经试过19天建57层，我这里只有十层，一个星期就搭起来了。” “就算建起来，人家也不一定会征收，你这里这么偏，直接隔开也不影响什么。”刘东说。 “那也没关系啊。”米嘉说，“周围都重建了，我的土地也会升值。到时候再跟规划局商量商量，加十层建个二十层，比拆迁赚的更多。” “这能随便加吗？”刘东说。 “模块化建筑很容易的，一开始就做好二十层的地基，到时候直接往上加。”米嘉说。 说的不是建筑，是规划。不过人家有战家的门路，又有旧城改造的大背景，说不定还真能办到。 那么赚的可就不止两亿了，地面500平，20层就是一万平，拆迁改造之后房价起码三万，那就是三亿啊！ 还有改造过程总肯定要把地面挖开，发现翡翠原石，那就是四亿。 不行，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风险很大啊。”刘东说。 “风险？没什么风险啊。”米嘉说。 “建房再快也要一个星期吧，等你把房子拆了，人家直接把这里划为绿化区呢？”刘东说。 “我有批准的啊。”米嘉说。 “那是以前的，现在规划变了，你能怎么样？政府部门里朝令夕改的事情，你不是刚刚才见识过？”刘东说。 “你在威胁我？”米嘉问。 “当然不是。”刘东说，“我是说投标的地产商，他们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给钱。在地产商和你两边选，政府会选谁？” “为什么非要选？”米嘉说。 “拆迁本来就很困难，尤其是城区这种地方，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你还在拆迁之前突击建房，一建十层，这种行为人家怎么忍？肯定要杀鸡敬猴。”刘东说。 “那就来试试啊。”米嘉说。 “所以风险大啊。”刘东说，“你现在事业刚刚起步，要是大亏一笔，恐怕以后很难翻身。” “我有合伙人。”米嘉说。 “战家之所以和你合伙，还不是看你能赚钱，要是钱没赚到，你看战家还会不会理你。”刘东说。 “你也对这块地感兴趣？”米嘉问。 “有点兴趣。”刘东说，“你知道我在政府里认识很多人，风险比你小。” “这种时候光认识人没什么用。”米嘉说，“得能打才行。” 能打自然要能打，不能打做个屁高利贷，能借高利贷的没几个好人，十个起码有四五个打定主意赖账，不能打的话本钱都让他们坑光了。 “战家离开一线很久了，就不要说什么能打不能打。”刘东说，“一口价，一千万！” 米嘉差点没喷出来，一千万？这价钱这么高？他的成本只是20几万呢。 可惜现在还不能答应，米嘉冷笑一声说：“要是不拆迁，你这个价格倒是很合理。” “那你说多少？”刘东说。 米嘉想了想，决意来个狮子大开口，“五千万！” 刘东一听，心中大喜，开这个价，说明米嘉并不知道地下宝藏的事。要是知道，绝不会只要五千万。那些翡翠原石最高可是价值一亿的呢。 当然刘东也不会一口答应下来，而是说：“怎么能算出五千万？太贵了吧。” “这里两千五百平建筑呢，一平两万，那不是五千万吗？这块地可不止500平米，还要送你几十平院子和围墙呢。”米嘉说。 “这是危房，要拆除的。”刘东说。 “拆了你不是还要建？”米嘉说。 “那是新建的房子，和你的旧房子没关系啊，我买的就是这块地。”刘东说。 “那算了，我还不如留着自己建呢。”米嘉说，“平白无故把一个要拆迁的大房产便宜卖给你，你是我儿子怎么得？” “米老板你别说气话嘛。”刘东说，“一人退一步，两千万。” “那我也退一步，四千九百万。”米嘉说。 “这叫什么退步。”刘东哭笑不得。 “刘老板你开价总没诚心，我都不想跟你谈了，说句不好听的，我现在退出，把公司卖给我合伙人，都不止两千万，还能还了人家的人情，何必跟你罗嗦？”米嘉说。 “这完全不同，不是一回事。”刘东也怕米嘉真的把土地兑出去，“这样吧，三千万，三千万可以了吧？” “没有四千万面谈。”米嘉说。 “你要考虑我的风险。”刘东说，“你拿着三千万入袋为安，我可是担经受怕，随时都会血本无归。” 没错，你就是会血本无归，米嘉在心里说。 “我在让一步，三千五百万，这是最后的价钱。”米嘉说。 “这个……三千二百万吧。”刘东说。 “刘老板你真是，一点都爽利。”米嘉说。 “我是认真的，才会跟你讨价还价。”刘东说。 “好吧好吧，三千二就三千二吧。”米嘉答应下来。 两个人都叹了口气，好像自己吃了多大亏一样，其实心里都乐开花了。 刘东一算这个账，翡翠最少最少值两千万，也就是说土地本身只要1200万，这可是五百多平的地，在拆迁区这么大块地，绝对不止1200万。 要是翡翠价值五千万，那光是翡翠就赚了一千八百万，土地相当于白送。要是翡翠价值一亿，那么就是翡翠赚了六千八百万！ 至于这块地，刘东认识这么多人，花钱搞个规划并不难。还可以和地产公司具体负责拆迁的勾结起来，卖个高价。 或者就好像刘东计划的那样，不拆迁了，留着地自己玩。重建过后的城区绝对是市中心，煤山还有个公园，闹中带静，最好不过。 至于米嘉，他花了几十万赚回来三千两百万，一家伙就成了千万富翁，从此可以吃喝玩乐宅在家里一辈子，打断腿都不用愁。 至于刘东发现上当受骗要报复，只要扛过这一年就行，明年拆迁不成功，刘东大概率破产。 “马上签合同吧。”刘东说。 “你给钱是给现金吧？”米嘉说。 “现金？”刘东当然没这么多现金，他的资金链很紧，“这么大笔钱，怎么可能给现金？” “我有很多项目需要现金。”米嘉说，“你有多少现金？” 他就是要让刘东的资金链越紧越好，资金链越紧，腾挪的余地越小，拆迁失败项目取消的时候损失越大。 “现金？给你两百万吧。”刘东说，他身为一个放高利贷的亿万富翁，手里也就三四百万现金，一下子给两百万，已经很有诚意。 “不行，太少了，我至少要五百万现金。”米嘉说，“剩下的也必须是硬通货。” “我给你明年兑现的支票。”刘东说。 明年你都破产了，有支票何用。 “我有很多项目，必须里急用钱，如果你不肯的话那就算了，我做好这个项目赚的钱更多。”米嘉说。 “那你其他项目呢？”刘东有些着急。 “教给我的合伙人干呗，战家大把钱。”米嘉理直气壮的说。 “你这是故意难为我？”刘东感叹。 “你是放高利贷的，还能没钱？”米嘉说，“一点诚意都没有，我怎么跟你做生意？” 第七十章 166万目标达成 “资金也是有使用成本的。”刘东说。 尤其是现在，所以人家要一百万，刘东只肯租房。伊南娜要创业，刘东一定要把那五十万抓在自己手里。 无他，现金实在是太宝贵了。刘东虽然是个放高利贷的，可也没多少现金放在手里。 “现金五百万，没得商量。”米嘉说。 只要把翡翠挖出来卖出去，五百万不是问题。还是不要卖了，匆匆忙忙卖掉，价格肯定不好，可以拿去抵押贷款，慢慢卖出去。 翡翠这种东西全世界只有一个地方出产，价格肯定越来越高，绝对不会降低。持有翡翠可以保值。 “好，五百万就五百万，先给你两百万现金，剩下三百万我在一起星期之内凑齐给你。”刘东说。 “三千两百万你才给两百万？定金都不够。”米嘉说。 “还有2700万，我给你黄金古董，珠宝首饰。”刘东说。 “黄金古董？”米嘉问。 “我是做财务公司的啊，手里一堆这些东西，都很便宜。”刘东说，“好像手表，你在外面买得好几万一个，我给你顶账，只要几千块，十分划算。” “不要。”米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为什么？”刘东问。 这些东西要是好出手，刘东肯定已经卖掉了，就因为不好出手，所以才会留下。既然几千都不能出手，那肯定就是不值几千块。 “我不会分辨真假。”米嘉说。 “你找专家来啊。”刘东说。 “我自己不懂，谁知道专家有没有蒙我。”米嘉说。 “专家哪能蒙人呢。”刘东说。 “免了。”米嘉说，“不懂的我不要。” “那你懂什么？”刘东说。 “黄金可以，珠宝不要，地产物业也可以，还有上市公司的股票也可以。”米嘉说。 总之就是那些可以很方便卖掉的东西就行，这些约等于硬通货，要是刘东资金链紧张，可以卖掉来补充现金。 “你这胃口还挺大。”刘东说。 “我没全部要现金已经给了你很大的面子。”米嘉说。 “好吧，先签合同，我尽快凑给你。”刘东忍痛答应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米嘉问。 “你不是买了百货公司的债权吗？”刘东当然不会忘了债权，“这笔债权给我做个添头，免得日后麻烦。” 没有这笔债权，等刘东把东西挖出来，米嘉就带着律师上门了。 “这个没问题。”米嘉说，“不论黄金还是地产物业，还是股票，我都要找第三方进行评估。” 刘东手里有很多物业，都是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积攒的。这一次把他手里最优质的一批地产物业兑了出去。 可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把山边路的土地收入囊中，只要挖出翡翠，就可以回血了。再把土地重估一下，就可以拿去银行贷款。 再在土地上面建楼，等拆迁，就可以大赚一笔。还有其他拆迁区的物业，都能赚很多。 好像人民路和解放路中间那条小巷子里开斋菜馆的三层楼，预计也可以赚几千万。这么有钱途的房子，当然不能给米嘉。 刘东拿给米嘉顶账的，都是拆迁区之外的其他房产。这次拆迁还真是刘东的大运气，让他从亿万富翁变成十亿富翁。 花了好几天时间，终于把所有手续都办完了，土地正式过户到刘东名下，所有债权。在此期间，刘东生怕米嘉或者其他人抢先下手，都不敢离开，带着手下一直盯着。 今天把翡翠挖出来，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可是找工程师一问，才发现没这么简单。这栋烂尾楼很麻烦，底下有矿坑，下面有宝藏，一个不好，就会整体垮下来，说不定把翡翠都给压坏了。 不能用大型机械，只能用人手拆除，从最顶上开始一层层拆下来，小心轻放。把大楼拆完了，再挖开坑道，把坑道填了，就可以把原来大楼的地基全都扒开。 刘东花了大价钱请了好多工人一起动手，也花了好几天才拆空大楼，然后挖开坑道填满。 这几天刘东吃住都在工地，别提多辛苦，就是怕有人把他的翡翠抢走了。 终于熬到了地面稳定可以动手的时候，刘东把自己手下的小弟全都叫来，拿着棍子监视着。 无数工人拿着铁镐往地面狠狠地砸下去，水泥很快被砸穿了，工人们换成铁锹，一铲一铲的挖土。偶尔有人动作太大，小弟们冲上去就打。 邝西交代说这些翡翠都用很结实的木头箱子装着，可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木头箱子朽坏了没有。 一铁锹砍到翡翠原石上，说不定原本可以做手镯的原石被砍裂了，只能用来做项链，损失几十万。 挖了整整三天，地面都挖出一个大坑，可根本没有什么木头箱子，更没有什么翡翠原石。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刘东很是惊慌。 邝西？是邝西骗了他？还是中间有什么变故？ “老板！”刘东的手下惊慌失措跑过来，“邝西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刘东紧紧地抓住棍子。 “不知道，看着邝西的兄弟被人偷袭打晕了。”手下说。 “这他妈！”刘东明白了，虽然他没有证据，可是他已经知道是谁搞鬼，“米嘉，老子要干死你！” 疲劳愤怒伤心加上激动，刘东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老板，老板！”刘东的手下们围了上去。 周围无数工人不明所以，伸长了脖子看，议论纷纷。 另一边，米嘉到了牛头村养猪场，把一张支票交给战乐，“这是我们说好的一百六十六万。” “你这小子还真厉害啊。”战乐接过支票，哈哈大笑。 战兰一把抢过支票，“这是我的分红。” “不是我用来对付刘东的酬劳吗？”战乐说。 “你哪里有对付刘东了？”战兰说。 “还没动手而已。”战乐说，“你们狠狠地坑了刘东这么一把，你以为刘东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们？” “他又没有证据。”战兰说。 “这种事情谁管你证据，就算中间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只要看最后谁得益就行了。这块地最多也就一千万，你们卖了三千万，就是坑了刘东两千万。”战乐说。 “他活该。”战兰说。 “是啊，活该，谁叫他贪心呢。”战乐哈哈大笑，“可是刘东不会觉得自己活该，只会觉得两千万没得心疼，好像在他心头剜肉。” “有这么夸张吗，两千万而已。”战兰说。 “他的真实资产也就是几千万到一亿，一下子没了几千万，要心疼死。”战乐说。 “那我们也不怕，他本来资金链就紧张，一下子给我们套出三千万来，肯定紧张死了。”战兰说，“他还以为可以挖到翡翠拿去卖呢。” “我的翡翠不错吧。”战乐说。 刘东看到的照片，其实是米嘉用他的乔戈里手机拍的，这手机硬件十分落后，拍出来的照片很模糊，用来模拟前几年的手机照片倒是很合适。 米嘉还怕刘东发现端倪，所以坚决不给电子版，打印出来的照片就一点信息都没有了。刘东找哪里的专家都发现不了真相。 至于那些翡翠原石，其实是战乐的收藏，花了十几年功夫分批收购的，买的时候是赌料，没开的。 战乐自己开的料子，从来没人见过，更没人见过这些原石随随便便堆在一起装在木箱，不怕刘东发现。 当然翡翠并没有埋到地下，米嘉只是借来拍了几张照片，就还给战乐。 邝西的确是龙津百货公司的车队长，因为好赌，输了很多钱，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米嘉让战乐找了个生面孔，给了邝西照片，帮他编了故事，让邝西去找刘东借钱。 刘东听到的故事里九真一假，所有东西都是真的，就是翡翠埋藏地点是假的。他听了故事，固然按耐不住贪心，把地给买了下来。 米嘉也没想刘东居然会出这么多钱，他本来想着卖个一千多万两千万已经是很好了，没想到刘东直接出三千两百万。 “这批翡翠价值多少？”米嘉很好奇。 “不知道呢，我找的专家不太擅长估价。”战乐说。 “为什么专家不擅长估价？”米嘉没明白。 “我爸找的是雕刻专家，他打算用这些翡翠做个麒麟。”战兰说。 “那怎么没做？”米嘉问。 “不够大。”战兰说，“我爸想要个一米长的麒麟，玉质还得要好。人家一算，这么大的麒麟起码要三亿。” “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赌中了呢。”战乐说，“算了，不说这个。刘东那里你打算怎么办？他囤了好些拆迁区的房子，只要拆迁开始，这些房子价值上涨，他就能缓过来。” “拆迁肯定没这么顺利。”米嘉说。 “不用顺利，只要发了公告要招标，准备拆迁，他的房子就会升值。”战乐说，“那他就可以把房子抵押差不更多的钱来，资金链的问题就解决了。” “他还得忙着生意的事吧？还有空找我们麻烦？”战兰说。 第七十一章 趁热打铁 “狗急尚且跳墙，谁知道刘东会不会发疯。”战乐说，“他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只要加一把劲就能把他做了。可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再下手就难了。” 他拿起支票，“怎么样，要我帮你嘛？” 战兰看着米嘉，米嘉仔细想了想。 “还是让我自己来吧。”米嘉坚定的说。 “我们自己来！”战兰一把抢过支票，“我们能对付他一次，就能对付第二次。” “第一次人家容易上当，现在有防备了。”战乐说。 米嘉当然知道，可是他不想让战乐动手。他心里自有自己的很亮标准。别人怎么对付他，他就要加倍还回去。 不过只要加倍就行了，杀伤人命的事还是不要干。至于刘东，米嘉已经有对付他的方案，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如果能行那最好，如果不行，再让战乐出手好了。 “我会对付他的。”米嘉说。 “是啊，本来说好一千万收购公司，现在我们光是资产就三千多万了！分明是你看走眼。莫欺少年穷啊懂不懂。”战兰说。 “为什么是我看走眼啊，一千万明明是小米自己提出来的！”战乐说，“我又没说要用一千万收购你三千万的公司，你们把资产提出来剩个空壳，我照样花一千万买。” “人家说一千万是谦虚，你答应了就是看走眼。”战兰说。 “谁能知道一单生意能赚这么多！”战乐说。 “所以是你看走眼了。”战兰说，“小米就是能赚这么多，只用几十万本钱，一下子就赚了三千万。” “这是奇迹，奇迹是不能用来做计算基础的。几十万的本钱，一年时间赚一千万是几乎不可能，几天时间赚三千万，这谁能算得到？”战乐说。 其实米嘉的意思是一年时间赚166万，然后把公司一千万卖给战乐，战乐觉得吃亏，正好降价，然后两不亏欠。 这笔生意看起来赚得多，其实风险挺大。只要有一个因素没控制好，赚的钱就不会这么多，甚至可能会亏本。 从根本上来说，没有拆迁，烂尾楼所在的那块地根本不值钱。米嘉花真金白银买下来，可能就砸在自己手里。 然后这块地还有所有权纠纷，不把债权买下来，就得跟那些地头蛇打官司。要买下来吧，人家可不一定会低价出售，也不一定会马上答应。 要是时间拖得久了，米嘉要买烂尾楼的消息传出去，人家明白其货可居，还会涨价。 把债权买了下来，张乐军也不一定就要卖烂尾楼，放着等拆迁才是更稳妥的选择。 把烂尾楼买了，还要设计让刘东上当。刘东可不是普通人，消息很灵通。如果不是战乐派人去找邝西，而是米嘉自己去，说不定就被刘东发现。 还有那些翡翠也是，光靠米嘉自己，要从哪里搞这么多翡翠来拍照？不用翡翠，用其他替代品，也不是米嘉能办到的。 最后刘东上当了，给了米嘉一大笔钱，还是要靠战乐来挡着。要不然刘东发现上当，立马上法院告状。 打官司期间米嘉的银行账户被封锁，财产被保全，米嘉立马就变成穷鬼。要对付穷鬼可容易了，随便找个人去打，米嘉不还手被打死，还手就是互殴。 “总之就是你小看了小米。”战兰说。 “好好好，是我小看了。”战乐没办法，只好承认，“小米，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邝西救出来了吗？”米嘉问。 “救出来了，给了答应他的二十五万，还多加了五万，送到南边去了。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你才是幕后主使。”战乐说。 把米嘉说得好像坏人一样，不过在刘东看来，米嘉就是坏人吧。 邝西这人也是悲催，原本在百货公司里面呼风唤雨，上下其手。百货公司买车他虚报价格赚一笔，修车收回扣赚一笔，加油偷油票赚一笔，车子用几年夸大损耗，低价卖车又赚一笔。 钱来得容易，就染上的赌瘾，和人打牌一张一千块。后来百货公司倒了，他拿着这些年的积蓄自己做生意，开始的时候赚了些钱，更加膨胀，赌钱升到到一张两千，有时候还跑到澳门去赌。 没几年就把老本全输光了，生意自然也做不下去，穷困潦倒，老婆离婚，孩子也不待见，根本不让他进门，一个人租个小单间住，上厕所还要去隔壁的公厕。 战乐派了人去找他，邝西一口答应下来，除了要钱，还让送他离开龙津，重新开始新生活。 也亏他做了几年赌鬼，习惯说谎，瞎话张嘴就来，连刘东都被骗了。 “赌鬼都不可信的。”战兰说，“小心他在南边把钱输光了又回来要钱。” “先把刘东打倒了，他就没法子要钱了。”米嘉当然知道赌博上瘾的人很难改邪归正，戒赌吧那么多老哥都是。 “你打算怎么把刘东打倒？”战乐问。 只要一年之后拆迁不成功，刘东自然就倒了，不过这一年还是危险，所以米嘉还要想法子保证这一年刘东无法分身。 当然要是能够直接把刘东打破产那是最好，永绝后患。 “首先我打算把这些物业卖掉。”米嘉说，“刘东很有可能去打官司，申请财产保全，把这些物业全部封锁住不让过户。” “这么着急卖不出价钱的。你想用钱，不如先抵押贷款。”战乐说，“把名单给我看看。” 米嘉递上去名单，战乐一看，啧啧称奇，“都是好地方啊，长乐路2号住宅一套，环城路商铺两间，玄武路办公室400平米。还有个连锁网吧。” “网吧不值钱的。”米嘉说，人人都能在家上网，去网吧的人少了很多。 米嘉住的大楼里面也有个网吧，平时也就是勉强维持而已。也就是节假日人多一点。 “网吧不值钱，地产值钱啊。”战乐说，“这些网吧都是在自有地产经营，竞争力很强。” “然而赚钱并不比出租多，还得进行管理。”米嘉说。 刘东有很多房子，位置可能不太好，租不出去，或者出租价格比较低。于是他就办了网吧牌照，在这些房子里面开网吧。这次一起交易给了米嘉，连地产一起卖，网吧基本等于白送。 “小米，你这话就外行了，网吧是现金奶牛啊，现金奶牛是很宝贵的。”战乐说。 “现金奶牛？”米嘉问。 “网吧的消费群体是普通人，上网就给钱，开卡也给钱，给的都是现金，每天都有进账，这种就叫做现金奶牛。”战乐说。 “租房子不也一样，就是每个月收租。”米嘉说。 “每个月和每天差远了，再说人家还可能会拖欠租金。租客还有可能破坏房子，造成减值。”战乐说，“你现在也算是千万富翁了，很快就会成为亿万富翁，要学着进行资产配置。现金奶牛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种，只要能够源源不断的提供现金，不赚钱也可以留下来。甚至有些小亏都没问题。” “如果真这么重要，刘东怎么会这么便宜卖给我。”米嘉说。 “因为他还有很多现金奶牛啊。”战乐说，“这些网吧是绑定在房产上的，要是把房产给你，网吧就成了无源之水，每个月给你房租，现金都没了，还哪里来的奶。所以干脆打包卖给你。” 米嘉听到这话，心中一动，问：“刘东有很多现金奶牛，所以能够维持资金链吗？” “现金奶牛对资金链意义很大，而且刘东是开财务公司的，资金来源很多样化。”战乐说。 “如果没了现金奶牛，刘东会很麻烦吧。”米嘉说。 “那是当然。”战乐说。 既然如此，那米嘉可以调整一下策略，进行精准打击。 “刘东有多少头现金奶牛呢？”米嘉问。 “有很多，最主要的是酒行。”战乐说。 “酒行？”米嘉问，“卖酒的？” “对。”战乐说，“龙津有几百家酒吧、卡拉ok，高档饭店，其中大约十分之一从刘东的酒行拿酒。这对刘东是很重要的收入。” “这么厉害！”米嘉完全不知道，“他怎么能做到的？” “因为他的酒便宜。”战乐说，“为什么他的酒便宜，因为真假掺着卖。卖假货的品质比不过，卖真货的价格比不过。只要客人喝不出来，酒吧餐馆谁不喜欢便宜货？” “那为什么别人也学他不真假掺着卖？”战兰问。 “因为他认识的人多，人脉广。工商去检查，查到刘东的货，一抽肯定抽到真货。别人学着真假掺着卖，一查就查到假货，整批酒都给你没收了。” “原来如此！”米嘉知道要怎么做了。 “你想怎么办？”战乐问。 “我打算找人去举报。”米嘉说。 “举报没用的，去检查肯定没问题，他又不全是假货。”战乐说。 “小米还没动手呢，你就知道没用？”战兰说，“你知道小米要怎么举报？” “不知道，这不就在问吗！”战乐说，“算了，我也不问了，看你怎么干。还真是好看，比电视剧强多了，上吧，把刘东彻底打倒，再踏上一万只脚！” 第七十二章 伊南娜来了 从养猪场告辞出来，米嘉回到自己房子，坐在电脑椅上，泡了茶，美滋滋的喝一口，味道特别的好。 这茶是战兰拿过来的，以前算是战兰单方面给米嘉好处，现在米嘉能够回报了。 打开电脑玩了几下游戏，又上了一会网，寻思要不要把电脑和桌子沙发全买下来。 这电脑不错，电脑椅也好，可是办公桌就不太实用了，米嘉又不喜欢红木。可是其他都买了，剩下个办公桌不买，好像有点那啥。 要不干脆另外找个正经办公室吧，总在家里办公不是个事。可是另外找办公室，就要每天去上班，太麻烦了。 本来发财就是为了生活的更好，结果赚了钱还给自己找麻烦，岂不是本末倒置。 米嘉的手机响了，一看，居然是伊南娜。 “喂？”米嘉接了电话。 “你卖了烂尾楼那块地给刘叔叔啊？”伊南娜说。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是啊。”米嘉说。 “哎呀你真是！”伊南娜说，“你在家吗？” “刚回来。”米嘉说。 “你等等啊，我到你家去。”伊南娜说。 她该不会带着刘东过来吧，米嘉有一瞬间想跑。赚了刘东三千万，就应该小心点的。刘东又不是米嘉这种宅男。 米嘉被伊南娜骗了房子，只想自杀，没想过杀人。刘东被骗了三千万，从占比来说没米嘉被骗房子厉害，可刘东绝不会放过米嘉。 这一阵子就应该住在养猪场里面，回自己家不是找打吗。 来不及了，门铃响了。米嘉壮着胆子往猫眼一看，正是伊南娜。好像只有她一个，不过其他人会不会躲在楼梯？ 这栋大楼是米嘉父亲所在公司的宿舍楼，上下都认识，隔音也不好，只要叫一声，大家都能听到。 镇定了一下，米嘉开了门。 “你真的赚了刘叔叔三千万。”伊南娜进来就问。 “是啊。”米嘉说，那些小数就不算了，算上大概没到三千万。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伊南娜抓着米嘉的手，“你这就赚了三千万啊！变成千万富翁了？” 你高兴个什么啊，米嘉很不理解。 “他不是你家亲戚吗？”米嘉问。 “什么亲戚，只是我父亲在生意场认识的人罢了。”伊南娜说，“我父亲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呢，心想刘东号称会算命，还认识那么多达官贵人，这样都被你赚了三千万？” “真的。”米嘉说，“我把山边路那个烂尾楼卖给他，作价3200万。” “那块地不值这么多钱？”伊南娜问。 “见仁见智吧，那块地有500多方，原来有5层烂尾楼，一共2500多平方，要是一平方赔两万块，那就是五千万，我卖给他3200万算比较好的了。”米嘉说。 “不是说他买下来才发现那块地下面有个矿坑，烂尾楼是个危房，他只好把房子拆了。”伊南娜说。 原来刘东对外面是这么说的，米嘉说，“我早就告诉他了，他自己非要买。” 上法院也不怕，米嘉把电话给录音了，上面米嘉明明白白告诉过刘东，这块地下面有矿坑。 而且刘东也明明白白的表示过，他早就知道这块地下面有矿坑，都不用米嘉告诉他。只是这个录音没必要给伊南娜听。 “他还说算到自己命中该有一个劫，没想到应验在这里。”伊南娜说。 米嘉忍不住笑了笑，嘴还真是硬啊，拼死也要保住人设吗？ “其实他赶紧开始建房，当年批的是十层楼，现在建起来，等拆迁的时候就赚大钱了。”米嘉说。 “话是这么说，可他没钱了，没钱建个鬼。”伊南娜说，“这阵子他买了不少拆迁区的房产，把钱都花光了，又给你赚了三千万。” “他可以找人合作的啊。”米嘉说。 “哪有这么容易，别人又不是傻的，这时候当然要逼着刘东卖地，自己赚钱不比和刘东一起赚的好。”伊南娜说。 “他们出多少钱？”米嘉问。 “不知道，应该不高吧。”伊南娜说。 这样的话，米嘉想到了一个法子。 “他有没有放话说要打我？”米嘉说。 “这个我倒是没听说。”伊南娜说，“你现在有钱了，他身家虽然还有，可现金没你多，还找人来打你，你报复回去怎么办？” 难道米嘉也找人打他吗？米嘉怎么会这么干呢，他根本不认识人，找谁去打？被人供出来怎么办。 “其实我正打算到外面去避避风头来着。”米嘉说。 “有三千万，去哪里都行。”伊南娜说。 “也许不用去哪里。”米嘉说，“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你发财了我来看看不行？”伊南娜说，“你究竟是怎么赚到这三千万的？” “我收集资料的时候偶尔知道这块地下面有矿坑，利用这一点低价把土地买了下来。”米嘉说。 “那是怎么高价卖给刘东的？”伊南娜问。 “谁知道，他自己主动来找我的。”米嘉说。 “他不会无缘无故找你高价买地吧。”尹南娜说。 这女人是给刘东打听消息吗？米嘉微微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刘东要做个贷款app。” “贷款app？”伊南娜问。 “叫做龙津贷什么的。”米嘉说，“他跟你借钱，然后放高利贷给别人。” 这个消息是战乐告诉米嘉的，应该不会错。 “就是p2p那种？”伊南娜说。 “对，手机一划就能借钱。”米嘉说，“做这种app，需要很大的门面，人家才能信你。他就觉得与其花一大笔钱去租房子，不如自己建一个，就盯上了那栋烂尾楼。” “不是危楼吗？”伊南娜说。 “对啊，是危楼，正好拆掉，再重新建十层的大楼，用来做龙津贷的门面。”米嘉说，“以后龙津贷出了什么事，他就可以说，你看我们这大一栋楼，还能骗你？这栋楼要拆迁的，一拆能赔好几亿。” “竟然是这样！”伊南娜很震惊。 “大楼也不用建多好，反正要拆迁。”米嘉说。 “那等到真的拆迁了？”伊南娜问。 “等到真的拆迁，他拿到拆迁款，再在龙津贷套现一大笔，推几个替死鬼出头，就可以发大财了。”米嘉说。 “这手段真厉害。”伊南娜说。 “他现在说什么被我骗了，只是想夸大困难而已。被我骗了三千朵万，立即又能回血，建起十层大楼，让人家相信他的实力。”米嘉说。 “其实三千万是他自己愿意给的？”伊南娜问。 “当然是。”米嘉拿出手机录音来，放给伊南娜听。 这份录音明明白白的表示刘东非要买米嘉的烂尾楼，知道下面有坑也要买。 “原来刘东这么坏的，故意说谎污蔑你。”伊南娜说。 “我能低价买地是我的本事，他自己非要买，那也就算了，我本钱不丰厚，让他赚钱无所谓，可他不应该坏我名声。”米嘉说。 “对啊，他怎么这样。”伊南娜说。 看伊南娜的表情，好像是真不知道。如果她是来给刘东打听消息的，那应该知道内情才对。不知道内情，米嘉骗她，她都分辨不出来。 “前阵子他还收买了城管那边的田处长，想要逼着我把天材公司便宜卖给他。还只肯出五万块。要不是战兰家里给力，就给他得逞了。”米嘉说。 “战兰家里是干什么的？”伊南娜问。 “开养猪场的。”米嘉说，“很大的养猪场，20万头猪呢。所以战兰父亲让战兰去读兽医，战兰又不高兴，想叛逆一下，就来找我做合伙人了。” “原来是叛逆富二代。”伊南娜说，“她的股份是多少来着？” “她入股了十万，就是166%，后面的小数没算。”米嘉说。 “这次赚了三千万，能分500万？”伊南娜说。 “对。”米嘉说。 “哇，五百万啊。”伊南娜眼里都快冒星星了，“我真傻，为什么我不入股啊，要是我也入了十万，岂不是也能分五百万？等于中彩票！” 米嘉才不会让伊南娜入股，他恨不得和伊南娜从此陌路。不过既然伊南娜自己撞上来，那米嘉也不介意利用她一下。 “中彩票有什么意思，还是自己赚的好。”米嘉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来着？” “我听到你赚了三千万就飞奔来了。”伊南娜说，“你是我们这帮人里面头一个发财的！你该不会发财了就嫌弃我了吧？” 谁跟你一帮人啊，米嘉笑笑说：“宠物店其他股东听到消息了吗？” “还没呢，让他们知道的妒忌死。”伊南娜说。 “那就别让他们知道。”米嘉说，“你想不想也赚一笔？” “那当然想了，现在还能赚？”伊南娜问。 “机会总是有的，就看你能不能抓住。”米嘉说。 “要怎么抓？”伊南娜问。 “刘东不是要搞龙津贷吗。”米嘉说，“他肯定需要一个样板，你就去做这个样板，跟龙津贷借一大笔钱。把这笔钱运作出来自己拿了。” “这……这不太好吧。”伊南娜说，“宠物店是大家的心血啊。” 第七十三章 互相算计 可是这不就是伊南娜的所作所为吗。 米嘉说：“并不是让你毁掉大家的心血，而是要从刘东身上赚钱。” “这怎么赚？”伊南娜问。 “首先，你去龙津贷借一大笔钱，然后把钱套现出来。”米嘉说，“宠物店没有了这么一大笔钱会怎么样？” “会经营不下去。”伊南娜说。 “然后呢？”米嘉问。 “然后？”伊南娜没明白，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 “然后你就向股东们集资。”米嘉说，“不愿意出钱的，只是来蹭创业名头的，这时候就会离开了。” “就可以纯洁队伍！”伊南娜总算明白了。 “你们现在人实在太多了，良萎不齐。”米嘉说。 其实公司要倒了，人家选择离开是很正常的，不能说选择离开就不好。米嘉之所以让伊南娜这么做，就是为了把人都甩开，宠物店倒闭的时候影响没这么大。 “当然纯洁队伍并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最终目的还是要赚钱。”米嘉说。 “要怎么赚？”伊南娜又不明白了。 “刘东知道宠物店欠了钱会怎么样？”米嘉说，“他肯定要求介入经营，确保你能还钱。你告诉他即将能做成很大一笔生意，能赚很多钱，要求他继续借钱给你。” “什么生意？”伊南娜问。 “什么生意先不用管，只要能赚大钱就行。”米嘉说，“这时候刘东肯定不愿意，前面的债务还没还清，你还要借钱。所以你就向我借，然后顺利的赚了一大笔钱，还清了债务。” “刘东肯定眼红，也要做这个生意？”伊南娜有些明白了。 “没错。”米嘉说。 “那要怎么赚刘东的钱？”伊南娜问。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赚了前面的钱就行了。”米嘉说，“刘东问你就说风险太大，你不敢做了。” “啊？后面没我的事了？”伊南娜说。 “要是后面还有你的事，那就是和刘东彻底翻脸了。”米嘉说，“转了前面，不管后面，刘东亏钱是他自己贪心，和你没关系。” “这倒也是。”伊南娜说，“我能赚多少？” “几十万吧。”米嘉说。 “才几十万啊？”伊南娜有些失落。 “什么叫做才几十万，几十万很多了好不好。”米嘉说，“你创业也才五十万吧。” “本来是不少，可是和你赚的钱一比，就不够看了。”伊南娜说。 “你干嘛不和马首富比。”米嘉说。 “哪一个马首富？”伊南娜问。 “哪个都一样。”米嘉说，“没风险纯赚几十万，你还想怎么样？” “你这么一说好像又挺合理的。”伊南娜说。 “要想赚得多，就得冒风险。好像我是冒了风险才买到山边路烂尾楼，要是没人买砸手里，就得等拆迁，风险很大。”米嘉说。 “那这个要赚得多该怎么办？”伊南娜问。 “你知道这个干什么？”米嘉问。 “我想赚多点，不能做千万富婆，做个百万富婆也好，十万富婆听起来就不对劲，十万块还富婆？分明是穷女人。”伊南娜说。 “你真要牵涉进去的话，就是和刘东翻脸了。”米嘉说，“以后刘东发现自己被骗了，最恨那个肯定是你。” “没关系啊，我们家和刘东只是生意场上的交往。生意场是什么，就是为了赚钱而已。”伊南娜说。 “你父亲和刘东有很多生意的吧，不和你父亲商量一下能行？万一损失比你赚的还多怎么办？”米嘉说。 “不会的，我父亲和他现在没生意了。”伊南娜坐到米嘉旁边，拉起米嘉的手，“小米，其实我一直都，一直都喜欢你，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就，就对你很有好感。” 这骗鬼去吧，米嘉立即确认其中有诈。 “是吗？”米嘉抓住伊南娜的手，脸凑过去，似乎要亲她。 伊南娜往后缩，“你打算怎么骗刘东的钱呢？” “赚钱，这不能算骗。”米嘉说。 “对对，赚他的钱。”伊南娜说。 “你要加入吗？”米嘉问。 “当然，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生意赚钱的。”伊南娜说。 “这次大概能赚几百万。”米嘉说，“要知道详细的内情，必须要自己人才行。要不然太危险了，泄露了消息，反而会被刘东赚了本钱。” “我当然是自己人。”伊南娜热切的说。 “还不够。”米嘉说。 “还不够？”伊南娜问，“那要怎么样才够？” “我和战兰去省城，在宾馆住一间房，睡一张床。”米嘉说。 “你，你……”伊南娜果然误会了。 “只有这样才能叫自己人。”米嘉把手放到伊南娜肩膀上。 伊南娜显然有些惊慌失措，一把拍掉了米嘉的手。 “那算了吧。”米嘉说。 “不，不是。”伊南娜挤出一个笑容说，“我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你先告诉我打算怎么办，然后我们去约会，看电影，吃饭，逛街，等水到渠成，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我是要和战兰结婚的，她家里比较有钱。”米嘉说。 “我……我不在乎的。”伊南娜说。 好吧，可以确定肯定是有问题，没有女人会不在乎。 “好吧。”米嘉说，“我告诉你，你可以不能告诉别人。” “打死我也不说。”伊南娜说。 “连你父亲也不能说。”米嘉说。 “当然不说。”伊南娜说，“这就是我和你两个人的秘密。” “三个人吧，战兰肯定会知道的。”米嘉说。 “哦，三个人的秘密。”伊南娜说。 米嘉说了一番话，伊南娜非常认真的听，不时发问，无比要弄清楚，比在大学上课的时候认真多了。说完以后米嘉拉着伊南娜，似乎又要亲下去，伊南娜赶紧推开米嘉，告辞出门。 她怕米嘉知道自己的去向，专门先回家一趟，仔细检查一番，没有窃听器什么的，然后才跑去刘东的公司。 “刘叔叔。”尹南娜说，“这回你可要好好补偿我！我被那个米嘉占便宜了！” “那个米嘉真是，一看就是个色鬼，真是辛苦侄女了。”刘东拿出一个lv包递过去，“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没有？” “谢谢刘叔叔。”伊南娜喜孜孜的接过lv包，“那家伙真是笑死人了，打算和我一起来骗你。” “哦？”刘东说，“他要怎么骗我？” “他让我先找你借一大笔钱，然后把钱套现出来，让宠物店的经营陷入困境，我再找你借钱，你肯定不愿意。我就去找米嘉借钱，做成了一笔生意，还清贷款，还赚了一大笔。” 伊南娜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你肯定很动心，想知道是什么生意，就这样引你上钩。我为了打听详细，被他使劲占便宜。” “侄女辛苦了。”刘东说。 “他还想跟我上床呢，差点就被强奸了！”伊南娜说。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刘东按住性子说。 “你答应我送给我的宝马什么时候能过户啊？”伊南娜说。 “还要办手续，你先开着呗。”刘东说，“过几天手续办好了就可以过户给你。” “那是抵押车吧，会不会有问题？”伊南娜说。 “连我你都信不过吗？”刘东说，“抵押车怎么了，只要手续齐全能过户，那就是好车。我自己开的车也是别人抵押的，抵押车好处可多了。” “好吧。”伊南娜说，“你知道战家的养猪场吧？” “知道，四十万头养猪场，龙津最大。”刘东说。 “不是二十万头吗？”伊南娜问。 “四十万头，那个养猪场一次能养二十万头，一年能出栏两次，就是四十万头。”刘东说。 “是这么算的？”伊南娜说。 “你好歹也开了个宠物店，多学学动物养殖的常识。”刘东说，“那个养猪场怎么了？” “养猪场有很多猪会生病残疾，按照规章这些病猪残猪都要作无害化处理，就是杀掉以后焚烧或者深埋，不能拿去卖。”伊南娜说。 “生病的也就算了，为什么残疾的也要杀了？”刘东不懂。 “我也不知道，好像说是因为没法子保证猪肉的品质，怕坏了招牌。”伊南娜说。 “他的生意就是把这些病猪残猪拿出来卖？”刘东说。 “对，这些猪的肉其实没问题。”伊南娜说，“他会成立一个公司，专门帮养猪场无害化处理这些病猪残猪。拿到手以后，就把猪屠宰好进行分割，好肉拿去卖，其他的做成宠物饲料。” “那关我什么事？”刘东问。 “他说你做酒水生意，认识很多餐厅饭馆酒吧的老板，知道有便宜猪肉肯定动心，让我给你牵线搭桥。”伊南娜说。 “然后呢？”刘东问。 “到时候先给你好货，价格很便宜，你转手就能赚一大笔。”伊南娜说，“到了关键时刻，他放出一大批货来，价格比之前还要便宜一半！” “我就忍不住买下来？其实没有这批货？我有这么蠢吗？”刘东说。 “货是真的，不过都是走私进口的。”伊南娜说。 第七十四章 非标准品 进口货一般比国产的要贵，包括，手机，电视机，汽车，乃至于外国人都要贵一些。同样是肉，进口牛肉是高级品，进口猪肉就不行。 大家一听进口猪肉，立马就会从冷冻肉跳到僵尸肉，有毒，吃了会中毒。其实正规进口的猪肉并不会冻很久，超过两年的冷冻肉吃起来和海绵没什么两样。 正规进口的猪肉品质有保障，进关有程序，还要交税，价格自然高。走私的冷冻猪肉就不同，品质没保障，又不用交税，价格便宜的要死。 国家对走私猪肉抓得很严，发现就没收销毁，还要追究所有者得刑事责任。要是刘东被发现持有一大堆走私猪肉，他认识的人再多都没用。 这种猪肉当然不会有正规手续，更不会有发票，刘东根本没法证明自己不知道这些是走私猪肉，就算不坐牢，至少也要罚款。 他的资金链本来就紧张，被米嘉坑了3200万之后更紧张，要是再被坑几百万，然后又被罚款，那肯定要断了。 别的钱能拖，者罚款可不能拖，要是不交，人家就把你抓进去了。 “米嘉这混账，还真是狠毒！”刘东很是后怕，如果不是伊南娜，他很有可能会上当。 毕竟谁和钱有仇呢，就算米嘉刚刚坑了刘东三千万，有机会从米嘉身上赚钱，刘东肯定不会放过。 何况这门生意真的很合适刘东，他得酒行和各大餐厅酒吧都有合作，顺带着卖一些猪肉很容易。 现在刘东缺的就是现金，卖猪肉每天都能收现金，乃是个现金奶牛。米嘉真是瞄准了刘东的弱点动手呢。 “还好色呢。”伊南娜说。 “死有余辜！”刘东倒是不觉得好色有什么问题。 “知道他的打算就好对付了，前面跟他合作，后面等他拿出那批走私猪肉，我们抢先举报他，把他抓起来。”伊南娜说。 “没这么简单。”刘东说。 米嘉总不会用自己的名字来租冷库放冷冻肉，这种东西也不会开发票，那要怎么证明走私猪肉是米嘉的？ 就算去举报，把猪肉没收了，米嘉也不会有事。他坑了刘东三千多万，扔掉价值几百万的冻肉根本不痛不痒。 “必须要有石锤，要证明米嘉就是那些冻猪肉得主人。”刘东说。 “这个容易，交易的时候录音就行了。”伊南娜想起米嘉的手段，他给刘东录音了。 “光是录音不行，录音不能当证据。”刘东说，“必须要录像才行。” “录像也容易。”伊南娜说。 “要男人敞开心扉，最好是在床上。”刘东说。 “不行。”伊南娜马上拒绝。 要是出大价钱，说不定伊南娜会答应，可是刘东现在没钱。对付米嘉也不是能赚钱的，只是用来出气。 不对，这事可以赚钱。只要抓住米嘉的犯罪证据，然后勒索他就行了。米嘉这种人没什么见识，知道要坐牢，还不乖乖给钱？ 先要三百万，再要三百万，接着要五百万，一步一步来，最后可以把米嘉给榨干。 米嘉现在能够得到战家的支持，是因为他和战兰好上了。牵涉到和伊南娜上床，米嘉不敢找战家的。 “你那个宠物店，两年后就要交房租了。”刘东说，“到时候最大的支出就是房租吧。” “两年后应该没问题。”伊南娜说。 “到时候我可以帮你把店买下来，那你就永远都不用担心房租了。”刘东说。 “买下来！”伊南娜吃了一惊，那可是花园岛得店面，价格非常昂贵。 “你帮我拿到米嘉的实际证据。”刘东说。 “但是……”伊南娜很是踌躇。 “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很普通的事。你看夜店里面那么多年轻人，没钱都互相勾搭呢。”刘东说。 “没钱是一回事，带着目的和不喜欢的男人上床，总觉得好像贱女人一样。”伊南娜说。 “你以为结婚是什么？”刘东说，“你别告诉我，要是和你能和思聪或者强东结婚，你会不抓住这个机会。” 伊南娜当然会抓住机会，就算不喜欢那两个男人也一样。他们代表的财富和权势，是伊南娜梦寐以求的东西。 可是米嘉还没有到那个层次呢，和他上床也不是结婚，最多只能拿到一个商铺，也就是两三百万罢了。 “你这就想错了，结婚是定期存款，上床是活期存款，当然是定期的利息高。”刘东说，“况且也不一定要上床，只要你能拿到证据就行。” “我会拿到的。”伊南娜说。 米嘉带着伊南娜来到养猪场，看到这一栋栋的养猪大棚，伊南娜自然明白意味着什么。这些都是钱，普通农民有一个养猪棚就可以算富户，普通养殖场有二三十个养猪棚就算规模很大。 这里有好几百个养猪棚，每个养猪场有好几百头猪。每头猪价值上千，光是猪就好几亿了。这里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出生猪来。 “这么大的养猪场啊。”伊南娜感叹，如果她是战兰多好。 “战家的钱多着呢，养猪场只是租个地方建庄园而已。”米嘉说。 “他们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这么有钱？”伊南娜说。 “是省城那边的，后来出了事，战兰父亲被捕坐牢，就趁机退出江湖。”米嘉说。 “原来是这样。”伊南娜说。 这种事情很容易打听，瞒着伊南娜也没有意义，所以米嘉据实相告。 “战兰整天都不高兴，说要是她父亲当年不去养猪，而是去做房地产生意的话，现在早就成百亿富豪了。”米嘉说。 “做什么实业都不如房地产。”伊南娜说。 “可现在连房地产都不行了。”米嘉说。 “是啊，我只好去做宠物店。”伊南娜说。 到了小楼，战兰已经在等着了。 米嘉对她说：“你们都已经见过了，就不用互相介绍了。前几天你跟我说想找人做非标准品猪肉，伊姐说她有兴趣。” “尹小姐。”战兰说，“你不是做宠物店吗？还能做猪肉？” “我有个长辈是给餐厅酒吧供应原料的。”伊南娜说。 “那些是非标准品你知道的吧？”战兰说。 “知道。”伊南娜说。 “没有合格证，没有检疫证明。”战兰说。 “所以才这么便宜。”伊南娜说。 “如果你被发现，我绝不会承认，我只会说把这些非标准品都拿去无害化处理了。”战兰说。 “我知道。”伊南娜说。 “那先去看看货吧。”战兰说。 三个人走到养猪区，经过消毒清洗，进去到了角落处的一个大棚。这儿也养着很多猪，不过看着都不怎么正常，有些病恹恹得，有些走路一瘸一拐，有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些猪都没长大，甚至还有些是乳猪。 “这些就是病猪啊？”伊南娜问。 “对，病猪和残疾猪。”战兰说，“这些猪按照的规定应该做无害化处理。不过这样太可惜了。” “其实这些猪的猪肉没问题，能吃的。”米嘉说。 “煮熟了能吃，对人无害。”战兰说。 “谁会生吃猪肉啊。”米嘉说。 “会不会很难吃？”伊南娜说。 “可以试试。”战兰说。 她拿出对讲机吩咐了几句，进来几个工作人员，赶了三头猪出去。一头是病恹恹的病猪，一头是伤了两条腿走不了路得残猪，一头只能躺在地上哼哼。 养猪场里面有个小屠宰场，不过杀这么几头猪不值得启动屠宰场得流水线。拉到外面把猪一刀捅死，挂在树上放干净血，淋热水刮毛破膛下猪杂，分割成一大块一大块。 猪肉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是正常的粉红色。不过猪比较小，没什么肥肉，基本都是瘦肉。背上肥膘最厚的地方也只有薄薄一层脂肪。 然后把猪肉猪杂拿去厨房，架起大锅全部煮熟，拿出来摊在餐桌上。热气腾腾的猪肉看上去很好吃。 战兰拿出一把小刀，在猪肉上割下一块，咬了一口，嚼碎了吞下去，“能吃。” 伊南娜学着战兰的样子也割了一小块猪肉塞进嘴里，嚼了嚼，“一点味道都没有，好像吃木头。” “没放盐呢，就是水煮出来的。”战兰说。 “你要尝尝有没有特殊的腥臭味。”米嘉说。 “这个倒是没有。”伊南娜说。 “没有就行，下多点辣椒酱油来炒，根本吃不出来。”战兰说。 “都是活的吗？我还要找人来杀猪？”伊南娜问。 “不是，我们养猪场必须严格按照规章制度运行，病猪残猪必须进行无害化处理。”战兰说。 “具体怎么做？”伊南娜问。 “你们去建一个专门进行无害化公司，我把这些病猪残猪交给你们处理，我们养猪场就完全没责任了。”战兰说。 “我们没有把病猪残猪销毁，而是拿去卖，是我们的责任。”米嘉说。 “一般无害化处理的费用，是80块钱一头。”战兰说，“我包给你们是70块，其中20块你们可以拿去当费用，还有50块钱返给我。” 第七十五章 抵押房产 从养猪场出来，米嘉和伊南娜回到市区。要做这笔生意，首先就要有一个能无害化处理的公司。 不论挂靠也好，收购也好，总之先得有这么一个公司，然后才可以开展业务。 “我知道有个现成的。”米嘉说。 “有现成的？”伊南娜问。 “对。”米嘉说。 米嘉说的公司叫做绿色循环垃圾回收处理有限公司，其实是个垃圾回收公司，也就是收废品的。 龙津是个小地方，收废品的公司多半很不正规，随便租个民房，又做宿舍又做仓库，脏得要死。 绿色循环比较正规，有办公室有仓库有财务有正规手续，成本高了就经营不下去，已经快要破产了。 他们有一个焚化炉，是用来烧垃圾的，也可以用来烧死猪，所以顺便就去申请了一个无害化处理的资质。 当时他们想的很好，别人烧死猪，不论用天然气还是用汽油，都是要钱的。 他们就不同，烧的是垃圾，不但不用钱，还能从补贴里面赚钱。 可惜的是龙津的养猪场根本没人想着好好无害化处理，毕竟一头要八十块呢。辛辛苦苦养大的猪，卖不到钱就算了，还要倒给人钱？ 人家宁愿自己挖个坑把死猪埋了，也不愿意给钱烧掉。至于没死的那更不用说，我国人民的聪明才智总会找到法子物尽其用。 来到绿色循环，这儿人心惶惶，米嘉找老板商量了一会儿，就确定用两百万买下这家公司，连同他们的土地和设备。 米嘉当然不会自己买，他借两百万给伊南娜，让伊南娜来买：“你把你家的房子抵押给我，我借给你两百万。” “房子？为什么要抵押？”伊南娜问。 “我不能平白借给你钱的啊，要是白白借钱给你，刘东该怀疑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米嘉说。 刘东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还怀疑什么。 “房子也不在我名下啊。”伊南娜说。 “让你爸转给你，然后再抵押给我。”米嘉说。 这会不会有问题？伊南娜家里不止一套房产，可最值钱的只有花园岛这一套。 “我把另外一间房子抵押给你吧。”伊南娜说。 “那套房子价值有两百万吗？”米嘉问。 “没有。”伊南娜说。 “没有你说个屁呢。”米嘉说，“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怎么赚大钱？绿色循环得资产你也看过，资产减负债，余额还有三百多万。” 虽然是这样，尹南娜还是本能的觉得不太稳妥。 “你不抵押房产，怎么去找刘东？要是你还有房产可以抵押借款，那就是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说什么刘东都不会信。”米嘉说。 “也不用到山穷水尽吧，只要赚了钱他就会忍不住插手。”伊南娜说。 “到时候你去找刘东借钱，刘东也会要你抵押房产的。”米嘉说，“你这是宁愿抵押给刘东也不肯抵押给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伊南娜赶紧分辩，“只是……” “算了，我还是去找司马夜枫吧。”米嘉说，“他虽然是个男人，好歹敢投入。你的利润分一半给他，这件事你也不用冒险了。” 不用冒险，也就是不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如果错过了关键信息，错过了时机，刘东肯定不会给她买商铺。 况且伊南娜还要拿到米嘉的犯罪证据，拿不到米嘉的犯罪证据，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我马上去办。”伊南娜咬牙说。 “只是签个合同而已，房产证我都不要你的。等刘东上了钩，给你借钱，你还了钱马上就解除抵押。”米嘉说。 伊南娜一想也是，刘东那边是说好的，尽快把资金拿过来就没关系，前后只要几天功夫就行。 于是伊南娜去和父亲说了，本来她父亲还不愿意，刘东亲自出马，才让伊南娜父亲改主意。 房子过户到了伊南娜名下，伊南娜把房子抵押给了米嘉，向米嘉借了两百万，把绿色循环买了下来。 然后伊南娜立即检查了绿色循环的资产列表，这公司有三百万债务，五百多万资产，算下来200万并不贵。 伊南娜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亏本生意，那就没关系。 不过要用绿色循环来处理病死猪，就得保持焚烧炉运转。如果焚烧炉都没了，你还说在这里每天烧几十头猪，那谁信啊。 要保持焚烧炉运转，就必须每天接收可燃垃圾，然后拿去烧。烧垃圾是有补贴的，可加上补贴还是亏本。 “每天要五千块？”伊南娜吞了一口口水，“怎么要这么多？” “没法子啊，人工水电车辆都要钱。”公司财务说。 “那也不要五千这么多吧？”伊南娜说。 “要的，我一样样算给你看。”公司财务说，“我们公司有32个员工，已经拖欠了三个月工资……” “这不关我事啊！合同上写明了拖欠的工资和我没关系。”伊南娜说。 “是，不关你的事，拖欠的工资我们会跟以前的老板追讨。可是我们要生活的，不能饿着肚子干活吧，我们自己饿着没关系，家里还有老人小孩等米下锅呢，所以干一天要给一天工资。”财务说。 “怎么能这样。”伊南娜说。 “那你可以把这个月工资提前发了。”财务说，“那就不用一天天来算。” “那不行。”伊南娜赶紧拒绝。 这里32个人，平均工资三四千，算起来就是十万块。伊南娜哪里有这么多现金。 除了工资，还要给工人们交五险一金，这笔钱也不少。好在还是月头，要到月尾才交，可以拖一个月。 等不到发工资，伊南娜就可以抓到米嘉的犯罪证据，然后把这家公司再转让出去。 “我用不着这么多人。”伊南娜说，“非必要的人先回家休息，我发生活费。” “谁是非必要的？”财务问。 “就是这个……比如这个维修工程师。”伊南娜说。 “老板，维修工程师不能走的，没有工程师在，根本不能开焚烧炉。”财务说，“要不然出了意外谁负责？” “那这个工会主席可以先回去吧？”伊南娜说。 “你确定？”财务问。 “怎么？”伊南娜问。 “我们公司工会主席是环保局副局长的哥哥。”财务说。 所以谁都能回家，工会主席绝对不行。就算工会主席自己不在乎，工会主席得哥哥也不在乎，环保局下面的小鬼也要来找麻烦。 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人家根本不靠这每天一百多的工资生活，可公司绝对不能少给。 少给就是不给工会主席面子，就是不给环保局副局长面子，就是不给环保局面子。 “难道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伊南娜问。 “老板，我们这公司都要破产了，还养着多余的人？”财务说。 肯定是有的，只不过伊南娜不了解情况，不知道罢了。反正只有几天，没关系，等找到米嘉的犯罪证据就行了。 “还有我们的车队要统一年检和买保险，估计要三万。”财务说。 “怎么这么多？”伊南娜问。 “我们的车子很多地方都拖着没修，对付着开，可是要过年检必须要修了，不修过不了。”财务说。 “先拖几天。”伊南娜说。 “不能拖了，已经拖了三个月，车检所那边说我们再不去年检，就要通知交警扣车了。”财务说。 “车检所有这么主动干活的嘛？”伊南娜很怀疑。 “我们的车子是特种车，盯得紧。”财务说。 “好吧，三万是吧？”伊南娜说。 “估计要三万，可能多也可能少，得看修得怎么样，保险起见你最好打四万过来。”财务说，“还有我们拖欠了三个月的水费电费，也必须要交了。” “那和我没关系啊！合同上写明的！”伊南娜说。 “我知道和你没关系，可你和我说没用，你和电力自来水公司说。不给钱人家就停水停电。”财务说。 还有这种事，伊南娜没办法，“多少钱？” “总共两万多。”财务说。 “怎么会这么多！”伊南娜吃了一惊，“我们没用多少电啊！” “就是这么多。”财务说，“还有……” “还有？”伊南娜问，“有完没完啊！” “还有很多，我刚刚要说的是电话费，这个没多少，三千块。”财务说。 电话费是没多少，可其他杂七杂八叫起来的费用很多，要把公司运营起来，起码要十几万。 米嘉知道了，二话不说，立即就给伊南娜打了二十万，“拿去用吧。” “小嘉你真是好人！”伊南娜说。 “等生意运作起来，很快就能赚回来。”米嘉说。 “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建个新公司呢，还没这么多麻烦。”伊南娜说。 “那不行，光焚化炉就好几万了，还要拿到资质。”米嘉说，“这门生意我们是要长久做下去的，又不是专门为了对付刘东。” “资质很难拿的吗？”伊南娜问。 “普通的动物无害化处理容易，可要每天烧几十头这种就很难了，环保局要严格审查的。”米嘉说，“对了，有空的时候你来签一下借款单。” 第七十六章 越陷越深 “算我的借款？”伊南娜问。 “当然是你的借款，不然是什么？”米嘉说，“钱从我的公司到你的公司，不写个借款怎么能拿钱？反正是公司借的，和你私人没关系。有限责任公司。” “对啊，公司借款。”伊南娜一听放心了，“那两百万怎么不放到公司名下？” “那是你买绿色循环的钱啊，公司都没买下来，我借钱给绿色循环？”米嘉说。 伊南娜一听也笑了，说：“我怎么就糊涂了。” 其实没有糊涂，买公司的钱也可以公司对公司的。就是米嘉借钱给绿色循环，绿色循环再借钱给伊南娜，然后伊南娜拿着这钱就把绿色循环给买了。 一般管理层收购都是这么操作的，既然伊南娜不懂，米嘉当然不会说。 至于后面这些借款，是绿色循环借的没错，可要是绿色循环还不出钱，伊南娜也跑不了，因为她是担保人。 又花了几十万，绿色循环总算是运行起来了。它本来有很多业务，因为亏本已经所剩无几。 现在的主营业务，就是从垃圾填埋场运来可燃烧得垃圾烧掉，赚的是政府补贴。 这补贴是按照重量算的，所以垃圾的状态就很重要。 如果分类做好了，送过来的全是纸、布、植物之类，那就容易烧。如果分类没做好，送过来的垃圾里面有很多烧不了的东西，比如泥土碎石玻璃，那很容易结块，堵住焚烧炉，甚至会熄火。 就算送过来的全是可燃垃圾，也有放置了一段时间，水分都析出了，那就好烧。要是湿哒哒的含水量很高，那就不好烧。 这里面门道很多次，伊南娜不懂行，连续上了好几次当。送来的垃圾掺杂了很多不可燃的东西，每天基本都要亏好几千块，运行一星期，就没了好几万。 没有办法，伊南娜只能继续找米嘉借钱。米嘉当然也是二话不说就借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始赚钱啊？”伊南娜说。 “马上就可以。”米嘉说，“你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伊南娜说。 “那马上就可以开始了！”米嘉说。 “要准备什么来着？”伊南娜这几天都在忙着绿色循环的事情，把正经事给抛诸脑后。 “车辆和场地啊！”米嘉说。 “哦，对。”伊南娜这才想起来。 “你没准备吗？”米嘉问。 “找了几个场地，没看到特别满意的。”伊南娜说，“我马上再去找！” “算了，我已经找好一个地方了。”米嘉说。 米嘉找的屠宰场在山里面，距离牛头村不远，从养猪场出来，走个几公里就到了。 里面是一个山坳，从外边根本看不到里头的屠宰场，开车进去闯过草丛才能发现。 也没有什么正经设备，就是一个钢板房，一个太阳能热水器，一口大锅，还有轨道和肉钩。 猪赶进钢板房，几个人按住，一刀捅死放血，挂上轨道，下锅褪毛，然后切开，排骨瘦肉猪腿猪肝猪肚拿去卖，剩下的猪头肥膘下水就送给杀猪的，算是报酬。 “真是不好意思，说好让我来找场地的。”伊南娜很惭愧。 “你一辈子也没来过这种深山老林，又不认识当地人，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也不奇怪。”米嘉说。 “好像我都没什么贡献一样。”伊南娜说。 绿色循环是米嘉找的，养猪场是米嘉的关系，现在连屠宰场和杀猪的都是米嘉找的人。 “你运营绿色循环也很辛苦。”米嘉说。 其实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亏钱，说起这个伊南娜就心疼。做了一个多星期，已经花了好十几二十万。在不赚钱她的家底就要空了。 “有场地就行了吧？”伊南娜说。 “还要有车，你去买吧，二手的就行。”米嘉说。 “绿色循环有车啊。”伊南娜说。 “那些是垃圾车，怎么能用来运猪呢，要买专门的运猪车才行。”米嘉说，“除了运猪车，还要送猪肉的车。” “非要买吗？”伊南娜问。 “租的车你能信的过？”米嘉说。 所以只能买车，一次能装几十头猪的车并不便宜，就算二手的也要十万出头。幸好这个钱米嘉出了，要不然伊南娜怎么办 一切准备就绪，猪肉生意终于做了起来，他们的赚钱模式，就是绿色循环和牛头村养猪场签合同，帮牛头村养猪场无害化处理病猪死猪残猪。 牛头村养猪场有猪需要处理，就会打电话给绿色循环。绿色循环派车会把那些需要处理的猪运到焚烧炉，然后烧掉，收70块钱一头猪的处理费。 实际上当然不会烧掉，而是半路上就送到一个屠宰场，在那里把还可以用的猪挑出来，剩下实在不能吃的才送到焚烧炉烧掉。 烧完篡改绿色循环得账本，把数量改对，就可以瞒天过海了。谁能证明绿色循环得焚烧炉烧的是一头猪还是十头，或者是一百头？ 烧完了都成灰了，没有任何痕迹。 如果是普通的焚烧炉，还可以从燃料的用量来倒推。绿色循环不管烧不烧猪，都要烧垃圾，倒推法也没用。 用来杀猪的屠宰场不用很大，甚至是手工的也没问题，一天可以杀几十一百头猪就行了。杀好以后进行分割，然后送去龙津市各个酒楼餐厅网吧。 普通猪肉一斤**块，他们卖四五块，普通的猪一头大约一千多块，他们卖500，十头就是五千。 平时养猪场把一头猪从小养大，淘汰率大概是1%到2%之间，一栏猪养4个月，一共20万头，也就是说淘汰的猪每天能有二三十头，要是碰上意外。 这可就是每天两三万的收入，一天两三万，一个月也就是几十万，一年也就是几百万，而且全是现金。 看着前程远大，连伊南娜都寻思着要不真心诚意和米嘉合作算了，要是做小三一年能赚几百万，那做小三也没所谓。 可是头一天就出问题了，这天送来的全是病猪，感染了寄生虫得，一切开里面全是虫卵，根本不能吃，只好全部烧掉。 一分钱没赚到，还亏了上千——本来人家八十块的处理费才能赚一点，七十块就已经是成本线了，还要再送五十块回扣，当然会亏本。 而且说好要给餐厅送猪肉，一块都没有，为了不损失订单，只能自己买了十头猪给人家充数。 第二天送来的全是残猪，有残疾，但可以吃，数量太多了，足足五十头，预定好的餐厅饭馆酒吧根本消化不了这么多。 于是只好低价倾销，把剩下那些猪肉低价卖了。本来就已经够低，结果还要再降价，卖不完还要拉回去烧掉。 忙乎一天下来累得要死，结果根本没赚多少。 接着几天生意终于正常了，猪车每天运转，给伊南娜带来三两万不等的收入。很快伊南娜的投入就全部都收回来了，还赚了一大笔。 因为出货是走刘东的渠道，所以钱都在伊南娜手里。每天伊南娜都会收到一大笔钱，这种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每天一睁眼，钱又多了好几万，就好像有了聚宝盆一样。似乎怎么花都没关系，化妆品？买。包包？买。 没几天她就看不上刘东送给她的宝马五了，是个525，比不上530们更比不上540，只能算是低端产品。 就算是530尊享型豪华套装，也不过是50万，一天赚两万的话，一个月就能赚出来，还是只算工作日。 就算是商铺又怎么样，花园岛购物中心的商铺也就是几万块钱一平方，两三天赚一个平方，几个月就能赚一个商铺，没什么难的。 甚至根本既不要什么商铺，开什么宠物店，宠物店生意再好，能赚这么多钱吗？ 于是伊南娜也不管刘东了，绝对不和刘东主动联络。刘东来催她要证据，伊南娜就拖延时间。 要不是出货渠道掌握在刘东手里，伊南娜根本不想理他。这些天伊南娜也想着怎么摆脱刘东，自己找了好些餐厅饭馆工厂学校食堂等等。 然后并不怎么成功。 餐厅饭馆有自己的进货渠道，不会轻易更换，就算伊南娜的猪肉便宜，人家也不敢随便用，万一猪肉有毛病怎么办？ 学校工厂的食堂管理很严格，伊南娜的猪肉没有手续，没有检疫证明，也没有屠宰印章，人家根本不可能买。 不过方法总比困难多，伊南娜赚了这么多钱，拿出一点来进行腐蚀，就可以收买很多人了。 虽然一时还没有很大的成效，可只要持之以恒，终究能够建立刘东关系网之外的销售网络，彻底摆脱刘东。 甚至可以利用刘东把米嘉打下去，只要事情隐秘，别人不知道伊南娜在其中的角色，伊南娜就可以继续和战兰做生意。 最好当然是刘东和米嘉同归于尽，伊南娜获得所有好处。晚上她就做了这样的梦，梦到自己成了亿万富翁，什么刘东米嘉战兰司马夜枫，统统踩在脚下。 正当伊南娜满怀梦想踌躇满志的时候，屠宰场出事了。 第七十七章 死了人 伊南娜是被电话吵醒的，猪肉讲究新鲜，一般的屠宰场大约是凌晨三点开工，到五点做完，然后送到菜市场各地。 这边的猪肉不上菜市场，直供餐厅饭馆，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三点开工五点杀完上路，然后送去餐厅饭馆酒吧。 伊南娜没法子每天都起这么早，所以很少去屠宰场看着，只是让杀猪匠自己选个人出来进行管理。 反正有摄像头，可以全程录像，有什么事都瞒不过人。 “什么事？”伊南娜被吵醒了，很不高兴。 “不好了！”乔建通的声音很是惊慌失措，“几个杀猪的打了起来，有人受伤了。” “怎么会……怎么会打起来？”伊南娜顿时清醒了。 “他们在抢大肠。”乔建通说。 “抢什么大肠？”伊南娜很生气的问。 秘密屠宰场杀的猪不要下水，猪肠都是分给杀猪匠当酬劳的。不过杀猪匠有十几个，显然不可能平分。有些人拿肥肉，有些人拿猪头，有些人拿下水。 肥肉只能拿去炼猪油，不好卖不值钱。猪头好一点，可以用来做卤猪头，不过也不怎么值钱，和普通猪肉比差远了。 最好的就是下水，下水里面最值钱的是大肠。虽然脏，但和猪肉是一个价，洗干净了上餐厅，做个红烧大肠或者酸菜可能比猪肉还贵。 （当然猪肚比猪肠贵，猪大肠只是和肉一个价，猪肚比肉还贵。不过伊南娜把猪肚猪肝都拿出去卖了，没算在下水里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杀猪匠们为了多拿几副猪肠，原来就互相不服气。 这天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因为没分到猪肠，和拿了好几副的吵了起来，吵着吵着火气上来，忍不住动了刀子。 这两人各有死党，马上演变成群殴，打的一塌糊涂。乔建通当时不在，赶回来的时候太迟了，已经有人受伤。 伊南娜一听，马上开车去屠宰场。到了地方一看，只剩下乔建通在，没有其他人，满地都是鲜血，也不知道多少猪血多少人血。 “人呢？”伊南娜问。 “送到医院去了。”乔建通说，“其他人我都打发回去了，让他们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要说，不要报警。” 一报警那就什么都暴露了，伊南娜点点头说：“你做得好。” “光是我说没用，还得您来。”乔建通说，“前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其他人给个几百块，让他们闭嘴。就是那个受伤的，得多赔点，不然他去报案就麻烦了。” 对啊，这种事情不就是要钱，伊南娜点点头说，“带我去医院。” 受伤的杀猪匠名字叫做黄大宝，胸口被刺了一刀，幸好没有伤到内脏。 “尚德业那个混账，平时还好意思跟我称兄道弟，下手居然这么狠！不行，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黄大宝大声叫骂。 “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乔建通说。 “别人拿着刀子也就是比划比划，尚德业这他妈真捅啊！幸好老子运气好，要不然就被他捅死了。”黄大宝说。 “我听说是你先动手的，把尚德业打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尚德业被打急了没办法，才拿刀子。”乔建通说。 “我是打他了，他妈的他一个人拿了五套大肠，我一套都没有！”黄大宝说。 “总之大家都有不对。”乔建通说。 “不行，我必须要他赔钱，没有一百万我就去报警！”黄大宝说。 “一百万……你开什么玩笑呢？尚德业哪里赔得出这么多钱？”乔建通说。 “我不管！不赔钱我就报警，让警察抓他去坐牢！”黄大宝说。 “你自己做的也是违法犯罪的事！报警没你好果子吃。”乔建通说。 “我私宰猪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没收我的猪肉。”黄大宝说。 伊南娜当然不会告诉这些杀猪的他们其实在干什么，只说是私宰猪。按照食品安全法，生猪应该在国家批准的屠宰场集中屠宰，私人不准自行屠宰上市。 龙津市区只有一个正规屠宰场，主要做生猪贸易行的生意，要求很严格，要求票据齐全，小养猪场出来的猪很多都没有检疫证。 所以龙津有很多私宰猪屠宰场，和伊南娜的秘密屠宰场方式差不多，都是在深山老林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摸摸杀猪。 私宰猪算违法不算犯罪，一般是农业或者食品安全派人去打，警察很少管。抓住了也不会坐牢，只是没收猪肉砸毁设备罚钱。 所以黄大宝并不害怕。 可是伊南娜怕啊，她不是私宰猪，是杀病猪残猪，不但违法而且犯罪，发现是要抓人的。就算没抓住，这条财路也会断。 乔建通把伊南娜拉到一边，告诉伊南娜：“尚德业家里很穷，前阵子他老婆生病，积蓄全空，还借了十几万。” “那怎么办？”伊南娜问。 “要不您先给黄大宝钱，然后让尚德业慢慢还。您这是长久生意，尚德业卖卖力气总能还钱。”乔建通说。 “一百万那得做到他死。”伊南娜说。 “不用一百万，肯定不用，这狮子大开口罢了。”乔建通说。 回到病房，乔建通说：“一百万肯定不行，你受伤了得好好养伤，是应该给点钱，这样吧，老板给你十万。” “十万？”黄大宝说，“至少五十万！” “你自己想想给你五十万让你坐两年牢你干不干？你肯定愿意的啊，黄大宝也愿意，人家宁愿坐牢也不会陪你这么多。”乔建通说。 “那至少也要四十万！”黄大宝说。 “你让他坐牢，自己也没好处，他家穷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家里发生什么事，就是死仇，倒是他出来找你寻仇，你能防一辈子？”乔建通说。 “三十万。”黄大宝的声音没那么大了。 “一口价20万，你愿意就拿钱，不愿意就算了。”乔建通说。 “这……好吧。”黄大宝答应下来，“不过我要现金，马上给。还有，我要尚德业给我赔礼道歉！” “好好，现金就像进。”伊南娜松了一口气。 她手里有很多现金，拿出二十万来给黄大宝。又让乔建通去找尚德业，给黄大宝赔礼道歉，逼尚德业下跪求饶。 这事伊南娜不好出面，回家补眠去了。刚刚洗完澡躺上床，乔建通的电话就来了，这次是加倍的惊慌失措，“不好了老板！尚德业死了！” “死……死了？怎么回事？”伊南娜问。 “我来到尚德业家里，就看到他死了。问他老婆，说是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忽然间就死了。”乔建通说。 死了人就是大案要案，谁都遮掩不下，警察非要查个底朝天不可。 “现在怎么办？”伊南娜脑子一片混乱。 “老板你快过来，我按住了他老婆，没让他报警。”乔建通说。 “我马上到！”伊南娜说。 这下可怎么办？要不先跑吧，离开龙津去别的地方，等事情过了再回来。 这时候米嘉的电话到了：“尹姐，我听说屠宰场死人了？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就是两个杀猪的打架抢猪大肠，一个捅了另一个，被捅的进了医院，我才刚刚安抚好那个被捅的，给了他20万，结果捅人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死了。”伊南娜说话颠三倒四。 “什么叫组不知怎么回事就死了？”米嘉问。 “回到家还好好的，忽然就死了。”伊南娜说，“闹出这么大的事，我想先去外地避一避。” “不要跑，别慌。”米嘉说，“他们之前打架，捅人的有没有受伤？” “没有吧，说是被打急了拿刀反击，才伤了人。”伊南娜说。 “也就是外表无伤对吧？”米嘉说。 “应该是吧。”伊南娜不是很确定。 “外表无伤，忽然死了，很可能是他本来就有暗病，打架的时候病发了。”米嘉说，“这样不算故意杀人，算过失致人死亡，三到七年，罪名很轻的，也不用你坐牢，根本不是你打的。” 听到米嘉的话，伊南娜总算是安心了一点，“可是要查起来，只怕会牵连我身上。” “没关系的，查杀人案的是刑警，刑警才不管私宰猪的事。”米嘉说，“最重要的是安抚好家属，给多少钱都要安抚住，不能把事情闹大。” “好。”伊南娜心里还是没底，“小嘉，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没问题。”米嘉说。 见到米嘉，伊南娜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忽然就镇定了不少。跟着米嘉来到尚德业家里。 尚德业家里果然很穷，住着一层的砖房，连水泥都没刷，就是**裸的砖头。 尚德业的尸体摆在房子中间，躺在门板上，用白布遮住。旁边有个中年妇女在干嚎，似乎也不怎么伤心。 乔建通在旁边劝解，翻来覆去都是‘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重要的是活人’几句。 米嘉叫了一个医生过来，掀开白布检查尚德业的尸体。伊南娜看了一眼，赶紧扭过头，不敢多看。 第七十八章 走私猪肉 检查完，医生把白布盖了回去，小声在米嘉耳朵旁边说了几句。米嘉点点头，把医生打发走了。 “是心血管疾病，这人心脏有毛病，自己不知道，打架一激动就发病了。他自己没感觉，其实在屠宰场心脏就出了问题，回到家撑不住死了。”米嘉告诉伊南娜。 “怎么办？”伊南娜问。 “去安抚家属。”米嘉说，“只要家属不说，按照突发心脏病处理就行。” “我去？”伊南娜有些害怕。 “我去吧。”米嘉说。 他和尚德业的老婆拉到一边说了一会话，开始尚德业得老婆连连摇头，说了好久才点头。 米嘉出来对伊南娜说，“谈妥了，一百六十万。” “一百六十万？”伊南娜很是心痛。 “交通事故都要赔七八十万啊，尚德业被人打死的，多一倍很划算了。不然一旦报警，人家肯定要查凶案现场。”米嘉说。 那就把杀病猪残猪的事情查出来了，要是死者家属闹起来，肯定会上新闻，工商局农业局食品安全都要干活。 “好吧。”伊南娜说，“能不能……再借我一点，我手头没这么多钱。” “你手头有多少？”米嘉问。 “40多万。”伊南娜说。 “怎么才这么少？”米嘉问，“你手应该有七八十万的吧？” 因为伊南娜花了很多，不过有花这么多吗？ 仔细一算还真是花了这么多，绿色循环哪里花了20多万，又买了好几个包，无数衣服鞋子，又花了20多万。 不贵，没有40多万，只剩20多万了，她刚刚给了20万给黄大宝。 平时钱不断进来，花起来也特别爽快。现在要花钱了，才发现手头根本没钱。 “我手头也没有这么多现金。”米嘉说。 “你不是有三千多万吗？”伊南娜问。 “主要是房子，办抵押都得好几天。现金早被你花光了，先来200万买绿色循环，后面几十万几十万得借，现在又来一百六十万。”米嘉说，“这笔钱一天都不能拖，一拖就生变。” “那怎么办？”伊南娜问。 “我去找战兰想想法子，你上网借钱。”米嘉说。 “上网借？”伊南娜问。 “那些什么贷什么贷啊，能借多少是多少。”米嘉说。 “利息很高的吧？”伊南娜说。 “现在这当口还管什么利息。”米嘉说，“反正法律支持的利息最高不过36%，还不起吗？超过36%就去打官司呗。” 伊南娜一想也是，一天赚两万什么钱还不了。虽然说这两万里面有一半是米嘉的，可借钱也要算他一半吧。 再靠着米嘉的胸膛哭一哭，他个千万富翁好意思逼着伊南娜要钱吗？实在不行，上床总行了，办完事哭效果更好。 米嘉离开了，伊南娜拿起手机疯狂的寻找各种贷款app，一家一家申请贷款。伊南娜的信誉很好，很容易就申请了下来。 到晚上已经借到二十多万，米嘉也弄到了一百万，都借给了伊南娜，然后加上伊南娜手头的钱，一股脑全给了尚德业的老婆。 虽然还差几万还没给齐，尚德业的老婆还是答应了自己处理尚德业的尸体，向政府报告尚德业是自己突发心脏病死的。 给了这么多钱之后，伊南娜可以说是一贫如洗。甚至比街上的乞丐还要穷。人家乞丐只是没有钱，伊南娜还有五百万得外债，其中两百万有房子抵押，还有三百多万没抵押。 这都是米嘉设计的。 伊南娜杀得那些猪，其实并不是病猪残猪，而是好的正常猪。所以吃这些猪肉的人不会有任何健康风险。 至于尚德业，其实也不是杀猪匠，而是附近村子里面一个意外死亡的孤寡老人。因为没有亲戚没钱下葬，放在那间房子里面停尸。 米嘉冒充尚德业的远房亲戚给村委会捐了一笔钱，用来处理尚德业的后事。村子里当然不会管米嘉找人来尚德业指指点点做什么。 反正尚德业根本没钱，也没有其他遗产，米嘉能做什么？ 尚德业根本没老婆，那个女人是养猪场的一个饲养员，黄大宝和乔建通也是养猪场的，不是普通杀猪匠。医生也不是医生，是养猪场的兽医。 演了这么一场戏，目的就是从伊南娜手里骗钱。计划很成功，伊南娜稀里糊涂的就欠了米嘉几百万，还把自己的房子抵押给米嘉了。 可惜伊南娜和米嘉是不一样的。 米嘉只有自己，他父母在乡下养病，没有收入，家里最大的财产就是住的那套房子。 伊南娜还有父亲，就算没有了房子，还有很多财产。她父亲应该可以筹集出足够的钱给伊南娜填坑。 所以五百万还不够，还必须把坑挖得更大才行。这一次的坑不但要埋了伊南娜，还要把刘东也一起埋了。 到时候再向伊南娜催债，看看她是怎么一副面孔，也是赏心乐事。 稍事休息，米嘉带着伊南娜来到一家酒店，开了一间房。 伊南娜的心砰砰乱跳，心想这就来了吗？来就来吧，当被狗咬了。 “损失了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办呢？”米嘉问。 “慢慢做回来呗。”伊南娜说。 “那得做到什么时候！”米嘉说，“本来想带着你一起发财，搞成这样。” “我也不想的啊。”伊南娜小声申辩。 可如果她每天都去屠宰场看着，杀猪匠争猪大肠的事怎么会闹大，最后出了人命，才赔这么多钱。 “现在只有一个法子。”米嘉说。 “好。”伊南娜低下头，脸很红，“我准备好了。” 说着她笨手笨脚得开始脱衣服，虽然脱衣服这种动作每天起码要做两三次，可在男人面前还是第一次。 “你干什么啊？”米嘉赶紧按住了她。 “你要自己来吗？”伊南娜问。 “我说我们要对刘东下手，把钱赚回来！”米嘉说。 “啊？哦。”伊南娜赶紧把衣服穿好，差点忘了还有这一条路，“要怎么下手？” “你用的是刘东的渠道销售猪肉吧？”米嘉说，“他应该已经很眼红了才对。” “我这阵子没理他。”伊南娜想独吞利润，根本没和刘东联络。 米嘉却不知道伊南娜说的是实话，还以为伊南娜在骗他，“用他的渠道，他肯定知道利润有多高吧。” “刘东不知道我们的进货价啊。”伊南娜反驳说。 这时候还纠结什么具体设定啊，米嘉有些不耐烦了，“你才走了几天，就买那么多名牌包名牌衣服名牌化妆品名牌表，谁不知道你发财了？” “我没有买名牌表啊。”伊南娜心虚的说。 “没有买名牌表啊？”米嘉一愣，可能是把两次的记忆混杂了。 米嘉没重生之前，伊南娜也买了很多的名牌包名牌衣服，米嘉那时候还天真的以为宠物馆赚钱了呢。 现在一想就知道，宠物馆的钱都被伊南娜挪用了。 “你去找刘东，告诉他我们现在遇上了一点困难，所以要跟他借钱，做一笔大生意。”米嘉说。 “就是那批走私猪肉啊？”伊南娜问。 “对。”米嘉说，“如果他要看货，带他去北郊龙门山得冷库，走私猪肉都在那里，有一千吨冻肉，包括排骨，瘦肉，二八肉，肥膘等等品种，正常价格是一千三四百万左右，我只要五百万。” “五百万啊！”伊南娜说。 “他要是还价的话，你可以逐步让一点，最后可以让到四百万。再少不行，刘东会怀疑。”米嘉说。 “不是找他借钱吗？”伊南娜说。 “找他借钱，然后买下这批猪肉。”米嘉说，“他肯定不放心，你说可以放到他名下。等他接手了这批猪肉，我们就去举报他。一千吨走私冻肉，足够让他判七八年。” “那些钱呢？”伊南娜问。 “我们一人一半分了他。”米嘉说。 “可钱是我借的啊。”伊南娜说。 “猪肉都放到他名下了，这就是卖给他了。”米嘉说。 “现在这批货是在谁名下？”伊南娜问。 “在一个什么公司名下吧。”米嘉说。 “不是在你名下吗？”伊南娜问。 “当然不是了，要是在我名下，人家查完刘东就该来查我了。”米嘉说。 这样不行啊，东西不在米嘉名下，伊南娜去举报了也没用。警察最多把那个什么公司的老板给抓了。所以必须要确认这批羊肉的确是米嘉的，才能把他抓起来。 可是把米嘉抓起来，对伊南娜又有什么好处？得把米嘉和刘东一起抓起来，对伊南娜才是最好的。 既能够继续做猪肉生意，又能从刘东那里拿到一大笔钱。 “我想不如让你和刘东当面谈。”伊南娜说。 “当面谈？我才赚了他一大笔钱啊。”米嘉说。 “所以要当面谈啊，大家把误会解除了嘛。”伊南娜说。 “等他被抓了就是死仇。”米嘉说。 “本来就是死仇，难道他被抓了都不知道是谁害他？我以前又没做过猪肉生意。认识你才有这么个门路。”伊南娜说。 “我不太想见他。”米嘉说。 “你可以亲手拉他进陷阱。”伊南娜说，“刘东先害的你，差点就把你的公司整个抢走。” “你说的对。”米嘉点点头。 第七十九章 一锅端 说服了米嘉，伊南娜又去说服刘东。 “刘叔叔，你应该亲自和米嘉谈判。”伊南娜说。 “我不想见他！一想起这家伙坑了我三千两百万，我的心就疼。”刘东说。 “所以更加要当面教训他，看着他被警察抓起来。”伊南娜说。 “不过他现在是战乐罩着的，要是当面打脸，恐怕战乐会不高兴。”刘东说。 “战家看重他是因为他能赚钱，不能赚钱了还看着他干什么。就是要趁着现在他们关系还不稳定把米嘉打下去，要不然以后关系稳定了，米嘉难道就会放过你？”伊南娜说。 “这倒也是。”刘东点点头。 “刘叔叔，你看螃蟹，刚蜕壳的时候都分外凶猛，就是怕被人趁虚而入。你现在没了三千多万，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要是能够寻梦的报复回去，人家才不会看轻你。”伊南娜说。 “没错，一定要把米嘉一棍打死！”刘东目露凶光。 一千吨的走私猪肉，只要坐实了，最起码能够让米嘉坐五六年，罚个几千万。或者干脆下死手，派人在米嘉的走私猪肉里面下毒。 那样就不是走私猪肉了，而是用有毒食品危害公众安全，可以让米嘉一辈子都出不来。 不过下毒这事不急，先去看了走私猪肉再说。要是提前下毒，说不定会被发现，那米嘉就有防备了。 等警察把米嘉抓了，这批猪肉没人看着，再派人来下毒，那才稳妥了。 其实要下毒，在新鲜猪肉里面下毒最方便，米嘉通过刘东的渠道放了这么多猪肉，刘东随时都能下毒。 只是这些猪肉是从战乐的养猪场出来的，要是下毒，战乐绝对不会放过刘东，所以刘东不敢。 这些走私猪肉肯定不是从战乐养猪场出来的，就算和战乐有关，米嘉既然用来对付刘东，可不能怪刘东反击。 两人在北郊龙门山的冷库见面了，气氛十分融洽。 “刘老板好久没见了。”米嘉说。 “什么好久，这不是才几天功夫吗。”刘东说。 “好像有一个多月了吧。”米嘉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我们就是一百多年没见了呢。”刘东说，“一百多年没见，看贤侄这样子，还很年轻嘛。” “刘老板也是老当益壮。”米嘉说。 说完这些废话，两人换上军大衣，穿上棉鞋，进了冷库。冷库里面是零下十八度，比家里冰箱急冻室得温度还要低。 只有在这么低的温度下，猪肉才能长期保存。不过所谓的长期也就是两年。超过两年的猪肉一般是要处理掉的。 这个冷库很大，一千吨只占了冷库其中一个库房得一小半。无数的纸箱堆在角落，纸箱上面印的全是英文，没有中文。 米嘉撕开其中一个纸箱，拿出一扇排骨，“你看看，都是很好的货。” 刘东其实不会看，装模作样看了半天，“不错。” “用来蒸是不行的，煎炒煮炸都很好，调料下重一点，和新鲜排骨没什么区别。”米嘉说。 “现在流行那种整扇得烧排骨就是这种冷冻排骨做的嘛？”刘东隐约记得有人跟他这么提过。 “对，新鲜排骨烧出来反而没那么好。”米嘉说。 “你跟我说老实话，这些排骨，还有猪肉，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刘东说。 “从养猪场来的啊。”米嘉说，“这两年猪肉价格不好，很多养猪场都选择把猪杀了做成冻品。” “猪肉来源没问题吧？”刘东一定要问清楚，跟着他一起进来的手下身上藏着摄像机，正在全力拍摄。 “肯定没问题，正规养猪场出来的。”米嘉说。 “你岳父养猪厂出的吧？”刘东说。 “不敢说岳父，也不是牛头村养猪场出的，是其他比较小的养猪场。”米嘉说。 “那怎么没有票据？”刘东说。 “有票据就不是这个价钱了。”米嘉说。 “正规养猪场出品的冷冻猪肉怎么会没有票据呢？”刘东不放过米嘉。 “的确是正规养猪场，猪肉品质没问题。就是走流程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所以没有正规票据。”米嘉说。 “你岳父那么大个养猪场，开点票还不容易。”刘东说。 “可不敢胡说。”米嘉连连摆手，“战家的养猪场就是因为太大了，盯着的人多。出多少头猪，有多少冻肉，都是确定的。要是数据波动厉害，一算就知道有问题。” “这些猪肉是不是你的？”刘东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当然是我的。”米嘉给刘东看了授权书。 这些冻肉现在登记在天天冻肉贸易有限公司的名下。 这个天天冻肉欠了米嘉一笔钱，所以把冷库里这批冻肉抵债卖给米嘉，授权给米嘉，让米嘉把冻肉卖掉，收来的钱直接打进去米嘉指定的账户。 这个米嘉的确是办事谨慎，把授权书写成这样，就算被人抓了，人赃并获，也可以说他根本不知道内情，是被天天冻肉的人骗了。 可惜这是没用的，要是这就能脱罪，把海关的人当傻子吗。再加上刘东拍的视频，已经是石锤了。 “你只有授权书吗？万一这公司资不抵债，写了几十份怎么办？”刘东说，“我花好几百万买回去，结果要打官司。” “这个公司只是个幌子罢了，其实是个空壳公司。只有这么一批货，老板员工全都是人头户，就算被抄了也没问题。”米嘉说，“我可以保证授权书只有一份，要是不止一份，发生了法律纠纷，我负责赔偿。” “这玩意没有票据，你说一钱不值，赔我几万块钱，我怎么办？”刘东说。 “你给多少我赔多少。”米嘉说。 “钱又不是打到你的帐户。”刘东说。 “我给你收据好了。”米嘉说。 有收据就行，有收据，再加上录像，米嘉就跑不了了。刘东生怕夜长梦多，立即签了合同，然后给定金。 本来刘东想给全款来着，可这当口实在穷，没有五百万现金，只好给了一百万做定金。 “要不是最近没钱，我肯定不会卖掉，这批猪肉能赚大钱。”米嘉说。 “怎么会没钱呢？刚赚了我一大笔。”刘东假模假样的问。 “有个项目需要投钱。”米嘉说。 “什么项目？”刘东问。 “当然是地产项目。”米嘉说，“我打算在城区旁边买一块地建房，下面卖掉赚钱，上面自己住。” “对啊，你现在住的地方也太差了。”刘东说。 “住习惯了还好。”米嘉说，“生活很方便。” “找到地方我们再一起合作啊。”刘东说，“我先走了。” 回去就报警，再告诉海关，把米嘉抓起来。他已经找好关系了，只要有证据，立马抓人，抓起来就关到外地去，慢慢审问，谁来说情都不好使。 米嘉不过是个20多岁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看到这个阵仗还不吓死，什么都说出来。 就算米嘉坚贞不屈，就是不开口，那也没问题，证据已经够了。刘东再派人在猪肉里面下毒，米嘉就去坐牢坐到死吧。 至于战家，他们现在开的是养猪场，肯定不能和有毒的猪肉扯上关系，只能和米嘉做切割。 还没出门，忽然周围警铃大作，无数警察冲进冷冻厂，还带了枪，枪口指着米嘉和刘东，大声叫：“不许动！” 刘东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米嘉也懵了，场面太大了吧？难道刘东想要把米嘉当场打死？真是大意了，早知道不该亲自出马带刘东看猪肉的。 话说这些是不是真的警察？应该没人敢这么冒充警察的吧？可也说不定。 他们手里拿的是真枪还是假枪？现在是不是应该掉就跑？ 想是这么想，米嘉还是把手举了起来，一动都不敢动。他根本判断不出来这些是不是真枪。万一要是真警察真枪，被人打死了岂不是白死。 就算不是真警察，这么多人想跑也跑不了。 “谁是米嘉？”领头的一个警察问。 “我是。”米嘉说。 “有人举报你贩卖走私冻肉。”警察说。 “走私冻肉用得着这样抓吗？”米嘉问。 “还说你是危险分子，随身携带枪支弹药。”警察说。 “啥？”米嘉惊呆了。 两个警察在米嘉身上摸了一遍，当然什么都没有摸出来。 又把米嘉的包打开，把东西全倒出来，当然没有枪械。 米嘉从小就不喜欢玩枪，他更喜欢飞机大炮什么的。 “在这里！”警察们在米嘉的车上搜出了一把枪。 “啊？”米嘉愣了一下，这是哪里来的？ 随即他醒悟过来，肯定是刘东干的，没想到他的手段居然这么低劣。 “我能解释！”米嘉喊了一声。 “带走！”领头的警察根本不听。 几个警察紧紧的抓住米嘉，给他上了手铐，押上警车。 “扣太紧了！”米嘉很不舒服，挣扎了一下。 看着他的警察一拉他的手，使用了反关节技巧，米嘉的手剧痛，啊的叫了一声。 “老实点，不许动！”警察毫不客气的训斥。 第八十章 还好有证据 “姓名？” “米嘉。小米的米，嘉奖的嘉。” “性别。” “这一看就知道了吧？” “别说废话，问你什么回答什么。” “男。” 米嘉看着跟前的警察，慢慢镇定下来。来的的确是公安局，这些的确是真警察。他最担心的是被刘东派手下冒充警察带到荒郊野岭活埋了。 “你为什么要非法持枪？”审讯的警察叫做张鑫，脸相很凶，等着米嘉好像随时动手打他一顿。 “那不是我的枪。”米嘉说，“是真枪来的吗？” “就算是气枪，只要枪口动能超过一定范围，就认定为真枪。”张鑫说。 “原来是气枪啊。”米嘉说。 他只看到那把枪一眼，不过也觉得和真枪好像有一点区别。不过米嘉不懂枪械，所以不敢确定。 “我们测试过，枪口动能远远超过限制，已经算真枪了。”张鑫说。 刘东这个穷鬼，栽赃陷害都不用真枪，用个气枪。 不过话说回来，米嘉也算是千万富翁，你让他去弄一把真枪，他也不知道上哪里去弄。普通人根本就没有这个渠道。 “那不是我的，我车上有几个摄像机，都一直开着的。你们去看看摄像机拍下来的录像就知道了。”米嘉说。 “在哪里？”张鑫问。 “后视镜有一个，四个门得门边各有一个，还有车尾有两个，安全带上面各有一个。”米嘉说。 “这么多？”张鑫说。 “不止，另外还有几个，就怕没拍清楚。”米嘉说，“我还把录像实时上传到网上呢，你拿我的手机来，我可以给你看。” “手机？”张鑫拿了米嘉的手机过来，“哪一个？” “黄色那个图标。”米嘉说，“点开就能看到。” “不会我一点开就发送信息告诉别人你被抓了吧？”张鑫说。 “你们抓我的时候动用那么多人，消息早就传出去了。”米嘉说。 “一点这个手机会爆炸？”张鑫说。 “你想多了。”米嘉没好气的说，“我炸死自己干什么。这是个网盘，你自己用另外一台手机装个app然后用我的账号密码登录就能看见了。” “你的账号密码是什么？”张鑫问。 米嘉写了出来，张鑫登陆了网盘，看着里面得几千个视频文件，都是车里的录像头录下来的，每五分钟一段，各个角度都有。 “这要怎么找？”张鑫说，“全部看一遍？” “不用，看今天早上九点十分我离开车子之后的就行了。”米嘉说，“早上我才检查过车子，里面肯定没枪。” “九点十分？”张鑫点看视频文件。 十分到十五分没有动静，影像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加速了都看得人打哈欠。十五到二十分的还是没动静，二十到二十五分的有人一闪而过。 赶紧放慢速看，只见有人偷偷接近，打开车门，把一个包放在米嘉的车上，正是那个装着气枪得包。 那人带着帽子，穿着风衣，看不清什么样子。张鑫点开另一个角度的摄像头，还是看不清。 不过米嘉已经知道是谁了。 在他车里放气枪得人是伊南娜。 重生之前只是骗钱，现在已经进化到暴力犯罪了。刘东在前面引开注意，伊南娜再后头栽赃。 米嘉原来还想着要不要放她一马，把她吓唬一顿就把房子还给伊南娜，那几百万先放着不还也不要紧。 现在看来，米嘉真是太天真了。战乐说得没错，一动手，就要把对方往死里打，打得敌人没有还手之力才行。 要是刘东不管米嘉的冷冻猪肉，直接找人往米嘉的车里放枪放毒，然后举报，米嘉又没有装摄像头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这是谁？”张鑫看到米嘉的表情，知道他已经认出人了。 “伊南娜。”米嘉说，“我以前的同学。” “她为什么要陷害你？”张鑫问。 “我……不知道。”米嘉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为什么会有你车子的钥匙？”张鑫问。 “不知道，可能是趁我不注意配的吧。”米嘉是真不知道。 这辆车严格来说并不是米嘉的，是战兰借给米嘉开的。因为是无钥匙进入无钥匙启动，所以米嘉一向都把车钥匙放在包里，没事根本不拿出来。 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伊南娜偷偷复制了一把钥匙，这么看来，米嘉身边的危险真是太多了。 要是伊南娜在米嘉车上装炸弹，米嘉不是很容易就被炸死了？不那么惊悚，直接把米嘉车子的刹车弄坏了，也很危险呢。 以前不觉得，现在得罪人了，忽然发现身边到处都十分危险。 “你知道伊南娜在哪里吗？”张鑫问。 “这我怎么知道。”米嘉说。 张鑫出去了，很快回来，“我同事去找伊南娜了。” “大概已经跑了吧。”米嘉说。 出了这么大的事，伊南娜肯定不会留在家里。不过这事有点奇怪，刘东手下那么多人，为什么非要伊南娜来下手呢？用她下手没什么好处啊。 莫非是逼着伊南娜交投名状，从此只能一门心思和米嘉作对？ “那些走私猪肉是怎么回事？”张鑫问。 “什么走私猪肉？”米嘉问。 “别给我装糊涂，冷库里面那一千吨猪肉！”张鑫说。 “那些不是走私的啊，正规产品。”米嘉说。 “正规产品？”张鑫拿出一个装猪肉的盒子，摆在米嘉面前，“上面怎么全是英文？” “这不是英文。”米嘉说，“是法文。” “都一样！正规产品怎么会用外文标签？所有在我国销售的产品，都必须有中文标签。”张鑫说。 “这批猪肉是用来出口得。”米嘉说。 “出……出口？”张鑫问。 “你可以去天天冻肉贸易有限公司调查，他们办了全套的出口申请。”米嘉说。 “那为什么你把猪肉卖给刘东？”张鑫问。 “出口没搞成，天天冻肉只好把这批猪肉拿出来低价销售，我是帮他们卖，拿提成。”米嘉说。 “刘东不是这么交代的。”张鑫说。 “刘东这人经常胡说八道。”米嘉说。 “他还拍了视频呢。”张鑫说。 “是吗？视频里我说什么了？”米嘉问。 张鑫顿了顿，视频里米嘉什么都没承认，只是说这批猪肉是他的。做生意吹牛逼不犯法，只要别骗钱就行。 米嘉的确有天天冻肉的授权，天天冻肉也的确欠了米嘉的钱。这些冷冻猪肉的价格十分优惠，只相当于市价的一半，怎么都说不上骗钱。 至于中文标签的问题，因为本来就是国产的猪肉，所以只要换包装就行。 “这批猪肉为什么这么便宜？”张鑫换了个角度问。 “天天冻肉是做出口的，这么一大批猪肉压了他们绝大部分流动资金，卖不出去就破产了，所以得低价倾销，赚点流动资金。”米嘉说。 “这么便宜应该很容易卖吧？”张鑫说。 “小批量容易，一千吨数量太大了。”米嘉说，“刘东是放高利贷的，有钱，我才找他接手。谁知道他居然陷害我，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刘东陷害你？”张鑫皱眉。 “就是他陷害我，难道还有别人。”米嘉说。 “这个……”张鑫欲言又止，“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没有了吧，难道刘东还陷害了我其他罪行？”米嘉问。 “你先在这里呆着吧，我们调查完就会把你放了。”张鑫说。 “我记得最多只能扣我48小时对吧？”米嘉问。 “应该不用这么久。”张鑫说。 米嘉一个人在审讯室呆着，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手还被扣着呢，很不舒服。 要是能玩手机的话，一个人呆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也没什么。米嘉在马桶上玩手机都能玩半天。 可是身体不能动，又不能玩手机，这就无聊的很。只能一遍遍的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一想，觉得有很多地方不合理。刘东要是直接用气枪栽赃的话，没必要把猪肉弄进来。买猪肉虽然只花了一百万定金，可他现在现金不多。 再说了，要栽赃为什么不用真枪，而是用气枪呢？虽然说气枪也算枪，可是和真枪比还是差不少。既然动手了，怎么会弄得这么半吊子。 难道刘东弄不到真枪？还是说真枪太容易追查来源，所以只能放个气枪？ 还有为什么伊南娜要亲自下手？这一点最奇怪。就算要交投名状，也不用这么办吧。 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米嘉不知道的事，究竟是什么呢？ 想了一个多钟头，张鑫进来了，同时进来的还有战兰和一个律师。 “你没事吧？”战兰很紧张的问。 “没什么事，就是手铐太紧不舒服。”米嘉说。 “还不快把人放了！”战兰对张鑫很不客气。 张鑫得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哼了一声，“犯罪嫌疑人当然要拷着。” 门口进来一个年纪比张鑫大一点得警察，“谁说米先生是犯罪嫌疑人？” 张鑫得脸色更加难看，可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局长你怎么来了？” 第八十一章 同仇敌忾 “我能不来吗？米老板明明没有嫌疑，事情都查清楚了，你还把人拷着不放！脑子进水了吗？还是平时作威作福习惯了！”局长破口大骂。 “我一时疏忽。”张鑫辩解说。 “疏忽你个头！到了局子里本来就不用拷着。”局长不听。 “报警电话说米嘉是个危险人物，十分暴力，还涉及枪械犯罪，所以才要铐得。”张鑫说。 “那是枪吗？看到第一眼你就知道那是气枪吧？”局长说。 “枪口动能超过规定了。”张鑫说。 “那好，你不要上班了，拿这枪去打兔子，什么时候打死了什么时候回来。”局长说。 “您这不是开玩笑吗，别说兔子，老鼠都打不死。”张鑫说。 “你还知道这气枪打不死老鼠？还说什么危险分子，你家的危险分子就拿着打不死老鼠的气枪？”局长说，“快开手铐！” “是，是。”张鑫不敢再说，给米嘉开了手铐。 打不死老鼠的气枪？咋越来越怪异了，刘东就算弄不到真枪，只好用气枪栽赃，也会弄一把好点的气枪吧。 “你这人是一点脑子都没有，还是收了谁的钱？米老板这样子像危险人物吗？米老板没有前科，白白胖胖，怎么危险了？看看这手这脚，软绵绵的，哪里危险了？”局长骂。 虽然是给米嘉说话，可是怎么这么难听。 什么叫做软绵绵的，米嘉虽然没有打过架，也没有前科，可力气还是很大的好不好。前阵子到处跑找广告牌，一天起码要走十几公里，连续走了好几天。 “我错了。”张鑫看了一眼米嘉的胳膊，只好道歉。 胳膊怎么了？米嘉莫名其妙，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的确白白胖胖，可还是挺有力气的吧。一用力还是能够摸得出肌肉的。 米嘉忍不住摸了摸，外面得肥肉好像厚了一点，有钱以后在吃上面随心所欲了很多，可能胖了一点。 以前吃炸鸡还要算算够不够钱，现在龙虾都能随便叫。不是小龙虾，而是大龙虾。 其他钱也没少乱花，先是买了个顶配的手提电脑，又买了洗碗机和扫地机，现在做清洁轻松多了。 吃完饭把碗塞进洗碗机里面就行，自动洗好。再也不会发生没洗的碗筷堆满了水槽发出恶臭养蟑螂的悲剧了。 生活太舒服，难免体重会上升，看来还是要锻炼身体。等有空了就去办个健身卡，把肌肉练出来。 先不说这个，米嘉站起来甩甩手，“刘东这个混账，居然用栽赃这么下流的手段！” 虽然米嘉卖猪肉给刘东也是想坑他，可那是很精妙的操作，哪有直接往人家车上放气枪这么暴力的。 “刘东？”战兰说，“应该不是刘东吧。” “怎么不是？”米嘉问。 “刘东也被抓了。”局长说，“举报你的人也举报了刘东，我们在他车上发现了一包药丸。” “什么药丸？”米价吃了一惊，刘东也被抓了？ “就是酒吧里面八十块钱一颗那种。”局长说，“具体成分还在化验。” 这是怎么回事？刘东用的是七伤拳吗，先伤己再伤人？还说另有隐情？ 米嘉这里是伊南娜下的手，刘东那边是谁？ “能看到谁放的吗？”米嘉问。 “刘东车上没有摄像头。”局长说。 “那他会怎么样？”米嘉问。 “要是交代不清楚来源的话，只能启动刑事调查。数量太大了，必须要立案。”局长说。 那刘东可就惨了，他这种人浑身上下都是毛病，不查就算了，一查肯定出事。何况这是刑事调查，力度非常大，刘东的关系只怕不管用。 “我可以去见见刘东吗？”米嘉问。 “还在调查期间，除了律师其他人不能见。”张鑫说。 “家属也不行吗？”战兰问。 “你们不是家属吧？”张鑫说。 “龙津这么小，说不定有什么亲属关系呢。”战兰说。 “直系家属才行。”张鑫说。 “直系家属也不行，米老板是案件相关人士，要防止串供。”局长没好气的说，“米老板你可以回去了，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 米嘉和战兰出了公安局，战兰就问：“你这是搞什么？怎么和刘东一起被抓起来了？不是要坑刘东吗。” “我也不知道啊。”米嘉说，“眼看计划就要成功了，谁知道忽然冒出来这么多警察。我怀疑是不是有人想把我们一网打尽。还好我的车上有摄像头。” “究竟是谁？”战兰问。 “我很怀疑是伊南娜。”米嘉说，“警察抓到伊南娜了吗？” “她？她发什么神经啊？”战兰没法子理解。 “还不知道。”米嘉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伊南娜的心思。 “往人家车里放气枪放药丸，这手段也太低劣了吧。”战兰说。 “有效就行。”米嘉说。 虽然手段手段很低劣，可是很有效。凡是涉及到枪支和药丸，那都是大案要案，警察必须要查个底朝天。 伊南娜还以为米嘉和刘东还在交易走私猪肉，上千吨，那也是大案要案。两边一起查，肯定能查到犯罪事实。 刘东不用说，做高利贷生意，想要完全合法那是不可能的。合法的高利贷根本做不下去，人家不还钱怎么办？ 至于米嘉，一看他搞病猪残猪出来卖，就知道肯定干了不少坏事。就算没干其他坏事，光是走私猪肉和气枪也足够坐牢了。 刘东被查实了，肯定要主动坦白，交代犯罪事实立功减刑，否则就要把牢底坐穿。最好交代的肯定就是米嘉的走私猪肉。 这样就能把刘东和米嘉一锅端了。 正要上车，忽然走来一个满身都是纹身的壮汉，对着米嘉恭敬的说：“米老板，请这边来，我老板想跟您谈一谈。” “你老板是哪一位？”米嘉问。 “我老板刘静，是刘东刘老板的弟弟。”纹身壮汉说。 “啊？”米嘉问，“你老板怎么不自己过来？” 而是把米嘉叫过去？以为米嘉是他手下吗？ “没办法，客人太多，实在走不开。”纹身壮汉说，“就在这边，很近的。” 什么客人？刘静是做什么生意的？手下这么多纹身，肯定不是正经生意吧？他哥哥都被抓了，还不赶紧去救人，管什么客人。 “我们去看看好了。”战兰说。 店果然就在附近，刘静果然有很多客人。不过米嘉猜错了，人家做的是正经生意——开的是纹身店。 刘静的样子和刘东一点都不像。 刘东穿道袍，留长须，看着颇有些仙风道骨。这刘静又高又壮，满身的纹身，如果不是在纹身店，一出门就得被警察盯上。 “米老板你好。”刘静的声音很粗。 “你好。”米嘉说。 “战小姐这个纹身是在哪里做的？”刘静看到战兰手上的纹身，撇了撇嘴。 “在rb做的。”战兰说，“找的蓝月社三代目佐佐佑西，国宝级的大宗师。” “佐佐佑西不行。”刘静说，“他已经八十四还是八十五了吧？眼力手腕早不行了。而且他是rb传统纹身师傅，擅长的是rb传统纹身，就是rb黑社会满身那种。你这是单独的图案，还是英文，美式纹身才擅长这个。你应该找个美式的师傅。有时候不是名气大” “我觉得挺好看得。”战兰说。 “用的墨水是最顶级的，然而手艺和构图都不行，你看这些英文，变形得根本认不出来了。”刘静说。 原来是因为变形啊，米嘉一直都认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后来战兰自己说了才知道是no_pain_no_gain，没付出就没收获。 “不好意思，职业病，一看到就忍不住。”刘静笑了笑，“还是说我哥哥的事情吧。” “你想说什么？”米嘉问。 “我哥哥是被人陷害的！”刘静说，“他从来不吃那种东西。” “被人陷害的？”米嘉其实早就知道了。 “我听说米老板的车上也被人放了枪？”刘静问。 “对。”米嘉说，“我车上开了摄像机，拍到了。” “是谁？”刘静问。 “我凭什么告诉你？”米嘉问。 “现在我们坐着同一条船，应该同仇敌忾才对。”刘静说。 “我没事啊，警察都把我放出来了。”米嘉说。 “要是不找到罪魁祸首，难道米老板能安心。这人陷害米老板，米老板不想报仇？”刘静说。 “要报仇我自己去就行。”米嘉说。 “米老板……”刘静还想再说。 “刘老板，我可是听到了一些不怎么好的消息呢。”米嘉说，“有人告诉我，其实你哥哥之前就找了海关的人，说有一批走私猪肉想要举报。只不过被人抢先了。” 其实米嘉并没有听到这样的消息，只是猜想。 “这个不是这样的。”刘静很尴尬。 “你哥哥跟我做这笔生意，本来就没安好心。”米嘉大言不馋，“亏我有什么好事第一个就想到你哥哥。我弄到那块地，本来想自己做，是你哥哥非要买，买了又说我坑他，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了我又弄到一批猪肉，便宜卖给你哥，你哥又想搞我，还好我做了准备。要不然就被你哥害死了。” 第八十二章 又拿到了好处 “以前这些恩恩怨怨，就不要提了吧。”刘静说。 “过去？这才刚发生的好不好。”米嘉说。 “你想怎么样？”刘静问。 当然是想要好处了，要什么好处呢？刘东手里还有什么好东西？赔了米嘉三千万以后，刘东就只剩下拆迁区的房产了。 这些房产米嘉当然不会要，要了也没用，根本不值钱。还有什么呢？米嘉忽然想起他和刘东是怎么斗起来得。 “我要九重天。”米嘉说。 “九重天广告？”刘静说。 “没错。”米嘉说。 刘东就是因为贪图米嘉的广告牌公司，所以才对米嘉下手。所以米嘉要把刘东的广告牌公司抢了，作为一种象征意义。 这个广告牌公司肯定不值钱，不过没关系。这时候硬要刘东出更多的钱也不可能了，他还要留着自己呢。 “好，我可以做主答应你。”刘静说。 “你能做主吗？”米嘉说。 “我当然可以。”刘静气势十足的说。 米嘉也不想在这里纠缠，警察正在抓伊南娜，很快消息就会穿出来，那就不值钱了。 “好吧。”米嘉说，“是伊南娜。” “伊南娜？”刘静一愣，“怎么会是她？” “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米嘉说，“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刘东找了伊南娜来陷害我吧？她怎么会反戈一击，吧刘东也给举报了。” “不是你出钱说服了她？”刘静说。 “当然不是。”米嘉说。 “难道有别人收买了伊南娜，要对我哥下手？”刘静说。 “你哥他得罪谁了？”米嘉问。 “最近的话……得罪你了。”刘静说。 “我？”米嘉摇摇头，他准备的杀招又不在这里。 “你的那批猪肉，究竟是不是走私进来的？”刘静问。 “不是，那批猪肉是出口的，因为国外进口商自己的问题不要了，天天冻肉只能低价处理掉。”米嘉说。 “那你为什么说是走私的？”刘静说。 “我什么时候说了？”米嘉装出很奇怪的样子。 “你不是和伊南娜说卖给我哥走私猪肉，坑我哥一笔？”刘静说。 “真是笑话，我买给你哥走私猪肉，然后报警把他抓起来，那你哥肯定会把我供出来的啊。我是真心诚意要做生意，是你们胡思乱想。”米嘉说。 “不是我们胡思乱想，是伊南娜！”刘静恍然大悟，“是伊南娜从中挑拨！都是伊南娜干的。” “没错，都是伊南娜干的！”米嘉说。 “我立即去找她！”刘静目露凶光。 “肯定已经跑了。”米嘉说。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静说，“她父母还在呢。” 父母，米嘉心里有些不忍，他父母也在乡下养病呢。自从发了财，米嘉就给父母送了不少东西。如果有人要对付米嘉父母，米嘉怎么办？ “等我找到伊南娜再说。”刘静说，“九重天我会尽快给你办手续。” “要等你哥出来吧？”米嘉说。 “不用，我是九重天得大股东，我哥占股只有10%，我是80%，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股份，都不要紧的。”刘静说。 原来九重天登记在刘静名下吗，米嘉也不知道他们兄弟是怎么弄的，不过还是签了一份合同，花了十万块钱收购了刘静手里的股份。 上回刘东要花五万块收了米嘉的公司，现在米嘉以德报怨，出价高了一倍，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从李静的纹身店出来，米嘉和战兰上车去了牛头村养猪场。战乐正在陪着一个西装革履得中年人喝茶。 “这位是陆律师。”战乐给米嘉介绍。 “陆律师好。”米嘉说。 “你知道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战乐问米嘉。 “我还糊里糊涂得，就大概知道是伊南娜做的。”米嘉说。 “伊南娜？”战乐笑了笑，“陆律师你来说吧。” “今天早上省公安厅接到报警，说龙津这儿有人在交易走私猪肉。”陆律师说，“提供了照片做证据。” “没说枪？”米嘉问。 “说了，她说做交易的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有枪。”陆律师说，“省公安厅指令市公安局出动，市公安局不敢怠慢，大举出动，把你和刘东抓了起来。” “报警的应该是伊南娜吧？”米嘉说。 “匿名报的警。”陆律师说。 “匿名报警不是不受理的吗？”米嘉说。 “也受理，不过一般要查实，如果谁打电话都马上搞这么大阵仗，警察得忙死。”陆律师说，“这次很奇怪，从报警到出警，速度太快了。” “不是有照片吗？”战兰说。 “照片并不算很过硬的证据，谁知道你在哪里拍的？要是在国外拍的，那包装盒上有外文不是很正常。”陆律师说。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刘东要搞龙津贷，还不敢用自己的名字，找了别人来出面。上头早就盯上他了，生怕刘东搞太大。”战乐说。 “早就盯上了？”米嘉说。 “现在这种网络金融闹得厉害，爆一个就几百几千人损失全副身家。所以这次有人一举报，警察立马就出动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走先敲打敲打。”战乐说。 “那为什么不直接禁止他干龙津贷呢？”米嘉问。 “人家还没干呢，手续暂时还合法，就算不合法，或者手续不全，那也不是警察管的，禁止什么啊。”战乐说。 “原来还是刘东自己的问题。”米嘉说。 怪不得这么容易就把米嘉放了出来，因为人家得目标本来就不是他，而是刘东。 “那刘东会怎么样？”米嘉问。 “他这回麻烦大了，车里搜出了药丸，又没证据证明不是他的。数量这么大，至少要拘留几个月。”陆律师说。 “那我呢？我会不会有什么麻烦？”米嘉问。 “应该不会，也可能会有人找你协助调查，大体上不会有什么问题。”陆律师说。 “那就好。”米嘉放心了。 “刚才刘东的弟弟刘静来找过我们，跟我们打听他哥哥的事情。小米告诉他是伊南娜做的。”战兰说。 “刘静，倒是个狠角色。”战乐说。 “他不是纹身的吗？”米嘉问。 “纹身只是他表面的掩饰。”战乐说，“你知道刘东是放高利贷的。放高利贷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放出去的钱收不回来。” “刘静是追钱得？”米嘉明白了。 “对。”战乐说，“他是出了名的石头里面榨油，鹭鸶腿上剥肉，死人身上都能搞出钱。” “他会不会找我报仇？”米嘉有些担心。 “那倒不会，说到底他也是个千万富翁，不舍得为他哥拼命的。”战乐说，“我以前做那个，最怕的是什么，不是道上出名的，怕的是那些什么都没有想出名的。” “那种人什么都敢做。”陆律师说。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米嘉问。 “什么都不要做。”战乐说，“好好做生意，好好赚钱。刘东能出来是他自己的本事，出不来和我们也没关系。” “别招惹上头注意。”陆律师说。 “上头要敲打刘东，和我们没关系。不论是落井下石还是想捞人，都会惹上头不高兴。碰上个大度的没关系，要是碰上个小心眼，那可就惨了。”战乐说。 “那要是刘静做什么呢？”米嘉说。 “刘静做什么和我们没关系啊。他是刘东的弟弟，人家当然会把他考虑进去。”战乐说。 “我是说如果刘静对我做什么。”米嘉说。 “那我就去砍死他。”战乐说，“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 也不用直接砍死吧，那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要不砍死了拉回来养猪场喂猪毁尸灭迹。 “对了，晚上一起吃饭吧。”战乐说，“以后你有什么法律上的问题可以请教陆律师，他在省城开业，是省律师协会的副会长。” “麻烦陆律师了。”米嘉赶紧拿出一张名片。 “不麻烦。”陆律师说，“我现在事情太多，可能没法子常呆龙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要是有需要我就从省城赶过来。” “这是不是效率太低啊？”战兰说。 “我再派个律师过来，在你们公司做法律顾问吧。”陆律师说。 “在龙津上班吗？”战兰问。 “对，先上三个月，看看行不行，不行再调整。”陆律师说。 “好吧。”战兰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们还把九重天要过来了。” “九重天？”战乐哈哈一笑，“你们还真狠啊。” 真狠是什么意思？ “九重天怎么了？”战兰抢着问。 “你不知道吗？”战乐有些惊讶。 “不是做广告牌的吗？”战兰问。 “是做广告牌。”战乐说，“刘东通了无数的关系，欠了无数的人情，把龙津几乎一半的广告牌拿下来了！” “不会吧！”战兰惊呼，“全龙津？一半？这怎么可能呢？” “真的。”战乐说，“连高速公路两边的广告牌都拿下来了，为这事他可没少花心思，没想到居然被你们给摘了桃子。” 第八十三章 泥水坑 刘东居然悄无声息得就办成了这么大的事。以前米嘉觉得自己跑了那么多地方，把拆迁区的广告谈下来大半。 可是和刘东一比，米嘉的成就不算什么，人家可是把半个城市的广告牌拿下了。 当然米嘉拿下来得价钱很便宜，刘东拿下来价钱不知道多少，人情消耗肯定很多。 可人家有人情就是优势，难道非要剥夺人家的优势来比？米嘉刚出校门没经验没人脉，这是他的劣势。 因为自家劣势导致最后结果比不上别人，就是米嘉技不如人，他的优势无法掩盖自己的劣势。 虽然米嘉通过一大**作，先从刘东手里赚了三千万，又把刘东送进了公安局。可真要说起来，其实只是因为有战家做后盾。 如果不是有战乐的话，米嘉肯定会被刘东玩死，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一点智商和能力上的优越并不能帮助米嘉战胜刘东。 “那我要不要把九重天还回去？”米嘉问。 “还什么啊，留着吧。要都要了，再还回去不是显得我们理亏？”战乐说，“总之这一段时间我们要低调，不要乱来。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都不要做。” 米嘉本来也没做过，不对，好像做过。他骗了伊南娜一大笔钱，虽然别人不可能找到证据，不过细论起来还是有犯罪事实得。 吃完饭，米嘉开着车回去了。这辆奔驰被人配了钥匙，不安全了，要不要换一套锁？ 要不直接换个新车算了，这阵子要低调，米嘉这么年轻，开个奔驰到处跑太不低调了。 要换车的话换什么好呢？米嘉对操控啊速度什么都没要求，最大的需求是能开，不会坏，不会半道忽然抛锚。 上次发生这种惨剧，害得米嘉只能和一个身材火辣的富二代美女睡在一起，差点把持不住。要是把持不住，会被猪吃了，实在太危险。 要说不会坏，好像似乎是本子车比较好。本子车里面最不容易坏的是丰田，丰田里面最不容易坏的是普拉多。 这车虽然越野能力不行，可通过能力好，抗造。很多人开了十几二十万公里都好好的，照样风里来雨里去，上山下河跑工地。 米嘉主要在市里跑，有时候要到养猪场，买普拉多应该合适。正想着，就看到前面村子里停着一辆普拉多。 真是想什么就看到什么……不对啊，这是个很穷的村子，为什么会有普拉多？ 为了找合适的人骗伊南娜，养猪场附近的村子米嘉都跑过。这就是其中一个，是附近最穷的村子。 别的村子再没钱，至少会有小卖部什么的。这个村子穷得真是连小卖部都没有。 砖瓦房都少，绝大部分是泥坯房，因为这个村子地势不好，在河边半山腰上，一下雨很容易山泥倾泻，下大了又容易发水灾。 有本事有能力的人都搬出去了，留着的都是老人，实在没地方去，只好在这村子里苟活。 就这么一个村子，为什么会有一辆普拉多呢？这村子在路上能看到，可要过去得绕远路，还全是泥巴路。 跑过去也没有风景可以看，更没有农家菜，那边可是穷得连小卖部都没有。 米嘉越想越不对，还是过去看看。他掉头回去，把车子开上了小路。这两天没下雨，路况还可以，要是下了雨，就会变成烂泥路，这辆奔驰车可能还开不过去。 好容易开到那个半山腰的小村，米嘉看了看车子，倒是没看出什么问题来。车牌是龙津本地的，上网一查，登记在一个叫祝红霞得人名下。 米嘉不认识祝红霞，再一查，发现是个中学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呢？再仔细看就看出大问题了。 朱红霞的普拉多是35升比较贵那种，这辆车却是普通的27升的普拉多。没有人会随便换发动机，更不会把35升换成27升，也就是说这是一辆套牌车。 “米老板。”有个村子里的大爷扛着锄头远远路过，跟米嘉打了个招呼，“又来找猪种啊？” 米嘉跑过来当然不能说我是找死人的，所以他都是冒充养猪场的技术员，说是来找土猪得猪种。 米嘉进村，先一人送一包米，再问猪种，开的价钱很高，所以大家都觉得米嘉是个好人。 “来看看。”米嘉说，“这车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我没见过。”大爷说。 “是不是你们村里亲戚的车？”米嘉问。 “有开好车的亲戚谁还会住这里。”大爷说。 说不定刚刚中了彩票呢，米嘉千里迢迢跑过来，总不能就这么回去。于是就和大爷一起进了村子。 村子里的房子都破破烂烂的，十室九空，很多地方都没人住了。大爷看了一眼，指着村外一间塌了一半的房子说：“咦，老刘那间杂物房怎么挂了窗帘？” 杂物房菜地边上，用来放置种地工具的。老刘已经搬出村子了，他家的房子丢空了好几年，杂物房当然也没人用。 米嘉走过去，刚靠近，就有人从房子里窜了出来，朝着山边跑。米嘉一看就认出来了，这是伊南娜！ “别跑！”米嘉追上去。 伊南娜不搭话，闷头逃跑。米嘉只好跟上。她跑的方向是河边，很危险。 这里河道平坦，地面又是泥，水大的时候把河道全淹了，水退了就留下大大小小得泥水坑。 过两天泥水坑表面的泥被晒干了，看着好像很结实，其实下面还是水，一脚踩上去掉坑里，很容易就被淹死。 米嘉来这附近的时候，养猪场的人就跟他科普过很多遍，一再强调绝不能去河边。 这伊南娜跑得还真快，米嘉气喘吁吁的追，跑了好一阵子都没追上。跑得米嘉脚都累了，已经到了河边。 伊南娜还在飞快的跑，忽然脚踩的地面塌了，她尖叫一声，落进了坑里，这就是泥水坑。 泥水坑危险，在于下层是被水泡开得泥浆，很粘稠，一脚踩上去就往下沉，越挣扎踩得越深，泥浆会吸住身体，踩进去的人很快就淹死了。 正确的反应是保持冷静，身体不动，利用水的浮力把身体托起来，然后滚上岸，四肢并用爬到安全的地方。 不过谁能掉下泥坑还保持冷静呢？至少伊南娜肯定不行，她大哭大叫，没两下声音就断了，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泥水，手脚乱动，越来越深。 这是最糟糕的情形，没人救的话两下就淹死了。 但是救也不能着急，一不小心自己得陷进去。这边的村子以前就出过这种事，几个小孩去河边游泳，有人掉进了泥水坑，其他人去救，结果全陷进去，要不是有人来救就死了。 米嘉左右看看，跑过去河边一丛竹子里，把一棵竹子扯了下来。到河边趴在地上，快速爬了过去，小心注意泥坑的边缘，把竹子伸进去泥坑里。 “抓住竹子！抓住竹子！”米嘉大叫。 伊南娜好像没听见，依然在泥坑里面乱动。米嘉只好把竹子戳到伊南娜身上，伊南娜才下意识的抓住。米嘉把竹子抽回来。 伊南娜脱手了。 米嘉又把竹子戳过去，这次伊南娜总算抓紧了，米嘉把她拖了上来。 上了岸，米嘉立马就把伊南娜紧紧的抱住，手脚并用，好像个鱿鱼一样。 “你没事吧？”米嘉问。 伊南娜想说话，一开口就喷出水来，趴在地上呕了好一会儿，才把水吐干净。米嘉给她拍背，拍完了说：“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警察，警察在抓我。”伊南娜哭着说。 “那也要去医院啊。”米嘉说。 “我不要坐牢！”伊南娜尖叫。 那你为什么要栽赃陷害呢，用的还是气枪和毒药。别的违法犯罪还好说，碰了枪和毒哪还有好的。 “坐牢没什么的，现在监狱都很文明。听说还有空调呢。你主动自首，老实交代问题，说不定能判个缓刑。”米嘉说。 “我不要坐牢啊！”伊南娜的眼泪哗哗的流，把脸上的泥水冲出一个个道道。 “先换个衣服把。”米嘉说。 他车里总是放着几套衣服，这阵子天气太热，随便动动就出汗，湿透衣服，很不舒服，备着几套衣服随时换。 米嘉到大爷家里打了水，让伊南娜冲干净身体，换上米嘉的衣服。虽然不合身，总比湿透泥水的好。 伊南娜冲身体的时候米嘉还怕她会趁机逃跑，亲自守在门口，时不时往里面瞟两眼，一副心怀不轨的样子。 洗好了出来，伊南娜的样子好了很多，至少没哭了。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米嘉问。 伊南娜摇摇头，眼睛盯着地面，没有说话。 泥水倒是没有毒，太阳晒过了应该也没有毒，但吃下去还是有可能会拉肚子。 “我送你回城吧。”米嘉说。 “不要。”伊南娜拉着米嘉的衣服，“我不要坐牢。” “难道你想一辈子做逃犯吗？那比坐牢还惨，你看刚才一不小心差点就淹死了。要是你继续跑，在深山老林里面没吃没喝，饿着肚子，连化妆品都没有。”米嘉说。 第八十四章 逃亡犯 听到没得化妆，伊南娜立马就怕了。 “你，你把我藏起来好不好，我可以，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伊南娜哭着说。 米嘉眼前顿时闪过地牢奴隶地下室美少女私人美少女等等无数小说电影游戏的场面。 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脑海，在自己家里藏个美女有什么好玩的，整天叉叉圈圈？男人根本没这个体力。 “你别胡思乱想。”米嘉安慰她，“没事的，你又没干什么，就是在我车上放了枪，在刘东车上放了毒，又没造成严重后果。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我不知道，就是脑子一糊涂就……不知道怎么就做了。”伊南娜说。 骗了米嘉60万也是脑子一时糊涂吗？米嘉半点都没同情伊南娜，只是有些好奇。 “你不跟我说老实话？”米嘉说。 “都是刘东逼我的，我实在没办法。”伊南娜说，“他逼着我把你卖给他走私猪肉的事说出来，要不然就杀了我，我只好告诉他。” “是这样。”米嘉说，“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他还逼着我要我陷害你。”伊南娜说，“我就想着只有让刘东坐牢才能活，就去找人买了一包药丸，放到刘东的车上，然后去举报。” “我车上的枪呢？”米嘉问。 伊南娜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借口，“我怕刘东害你，所以在你车上也放了东西，那是气枪，不要紧的。你也别警察抓了，刘东就不能害你。” 害你个头啊害，米嘉对伊南娜的说谎水平很是鄙视。 我国法律，枪口动能超过一定限度，不管是气枪还是其他动力，都认定为真枪。做着上千吨走私猪肉的生意，车里还有气枪，被警察抓了，起码要坐几年牢。 “你从哪里买的这些东西？”米嘉问。 “就是平时认识的一些朋友。”伊南娜说。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米嘉感叹，在他印象里，伊南娜一直都是很清纯的形象。 就算骗了他六十万，害得米嘉没了房子，那也是很清纯得骗子。在学校专心学习，毕业了专心创业，创业失败专心骗人，从来不做乱七八糟的事。 “人人都认识几个这种朋友的啊。”伊南娜说。 米嘉怎么就没这种朋友？看来伊南娜的生活比米嘉想象的要多姿多彩。 “你父亲知道的吗？”米嘉问。 “他出差了，我没敢告诉他。”伊南娜说，“他知道了会骂死我。” 说着伊南娜又哭了起来。 “这不是骂死不骂死的问题。”米嘉说，“你怎么跑到这个小村子来了？” “我本来打算去外面避一避风头，谁知道上火车的时候被拦下来了，警察要抓我。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伊南娜说，“家里不能回，火车飞机都不能搭，没地方跑。想来想去，只有这里最偏僻。” 她做猪肉的时候来过很多次，觉得这附近很偏僻，很适合躲藏，于是就开车过来。 伊南娜也不敢去真正没人烟的地方，跑到河边这个小村子，把车藏起来，躲到一个孤立的小房子里面，谁知道这么快就被米嘉发现了。 米嘉也是走过的时候偶尔看到普拉多，觉得奇怪，就过来查看一下。其实伊南娜躲在这种村子根本不合适，这种村子就没几个人，互相全都认识，连村民有什么亲戚都知道个**不离十，有个外人忽然跑过来很惹眼。 尤其伊南娜还开着普拉多，这种车子在偏僻乡下农村很惹眼，应该开个普通国产车才对。 虽然说警察很少下来，可是村委会还在呢，要是真出了大案要案，各种资料层层下发，很容易被人举报上去。 “你怎么没事被放出来了？”伊南娜问。 因为我什么都没做啊，米嘉卖个便宜猪肉怎么了，又不犯法。 “我的车上有个摄像头，你往我车上放气枪被录了下来。”米嘉只告诉她这个。 “那走私猪肉呢？”伊南娜呆呆地问。 “你说呢。”米嘉没有和她解释。 “对不起。”伊南娜说，“我不想害你的，真不是想害你。” 一次可以说是偶然，这都两次了，米嘉还要相信，那不是傻吗。 “总之你去自首吧，自首判得轻。”米嘉说。 枪支和毒药加起来应该能判个十几二十年，说不定会判无期。要是自首可以轻判，再把上家举报了，算是立功，这样七八年就能出来了。 现在伊南娜是21岁，七八年后市27，28岁，还是大好年华呢。 “你一定有法子得是不是，小嘉你一定有办法救我。战家可以捞你出来，肯定也可以救我得！求求你小嘉，我干什么都行，就算让我做狗也行。” 又出现了好多画面，米嘉根本就不喜欢这种玩法好不好。 “你这证据太确实了，没法子救，都被摄像头拍下来了，警察已经拿到录像了。”米嘉说。 “我宁愿死都不去坐牢！”伊南娜说。 “坐牢没这么可怕，就是在一个小房子里和其他室友住一起，每天吃饭睡觉干活，和读大学住宿舍差不多。”米嘉说。 “我……没住过宿舍。”伊南娜说。 米嘉也没住过，住宿舍要交住宿费，住自己家里更省钱。 “你现在去自首，然后把卖你枪的卖你毒药的都告诉警察，算是立功，可以减刑。”米嘉说，“还有你知道刘东做过什么坏事，也一起说了，立功多了判刑少。” “能不能不坐牢啊？”伊南娜苦着脸说。 “立了大功就行。”米嘉说，“能判缓刑，缓刑就不用坐牢。就算坐牢也不要紧，你在里面认真改造，搞一搞发明创造什么的，都可以减刑。” “我知道刘东杀过人！”伊南娜说，“举报这个能缓刑吗？” “杀人？”米嘉愣了一下，没想到还能听到这种猛料。 “我父亲是做补习班的嘛，最发愁的就是没有生源。我父亲就说谁拉一个生源返八百块。刘东给我爸做宣传，拉了好多人来。”伊南娜说。 “然后呢？”米嘉问。 “后来我爸手下一个补习学校的校长拉人出去自己干，一下子拉了好几十个老师，又拉了好几百学生一起走。还和我爸抢生源，一千块钱一个。”伊南娜说。 “是博文教育？”米嘉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对。”伊南娜说，“包括刘东都被拉走了，我爸的投资人都急了。我爸就去找刘东，跟他说愿意出一百万解决这件事。” “刘东就把那个校长杀了？”米嘉问。 “刘东找了关系，去检查博文教育的各项资格，发现他们有个什么证没拿到。一般没拿到也不要紧，只要事后补办就行。刘东让我爸出钱，走关系把博文教育强行关掉。”伊南娜说。 “那谁死了？”米嘉问。 “事后那个校长带了一帮人去找刘东，刘东没防备，被打了一顿，还被迫写了一张一百万的借条。刘东很生气，跟我爸要了二十万医药费，又让他弟弟刘静去找回场子。”伊南娜说。 “就把人给打死了？”米嘉问。 “后来校长就失踪了。”伊南娜说。 “失踪？不一定是死了吧？”米嘉说。 “我爸怕出事，出钱收买了几个刘静的手下，问到底怎么了。刘静的手下说他们抓住那个校长，带到山上狠狠地打了一顿，说要埋了他。本来只是吓唬吓唬，土埋到胸口再挖出来，可挖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伊南娜说。 “埋到胸口人已经不能呼吸了，当然会死。”米嘉摇摇头，没科学常识害死人啊。 本来人已经受了伤，又害怕，呼吸急促，消耗氧气很厉害。埋到土里，胸口被土压住，胸腔无法扩张，也就不能吸入氧气，造成窒息，很快就会死。 “他们没法子，只好把人埋了。”伊南娜说。 “埋哪里了？”米嘉问。 “不知道。”伊南娜说，“这个消息可以立功的吧？” “应该可以。”米嘉说，就是会牵连到伊南娜父亲，不过这不关米嘉的事，“你赶紧去和警察说。” “还有。”伊南娜说。 “还有？”米嘉问。 “我还知道刘东经常逼着那些借高利贷的人还钱，让他弟弟把人抓起来打，如果是年轻的女人，还逼着去酒吧和夜店干活。”伊南娜说。 “这些都能立功。”米嘉说。 “能缓刑吗？”伊南娜问。 “杀人案应该可以。”米嘉说，“还有后面这些，如果你有证据的话也可以减刑。” “没有啊。”伊南娜说。 “真的一点证据都没有吗？”米嘉问。 “我只是听说的，没有亲眼见过。”伊南娜说。 “你连毒药都买得到，这些没见过？”米嘉说。 “那怎么能一样。”伊南娜说。 米嘉不觉得有什么不同，都是违法乱纪的事。 “你没有证据，你父亲应该有的吧？”米嘉说。 “有吧。”伊南娜说。 “那赶紧通知你父亲，让他把事情都告诉你，然后你去自首，就可以立功减刑了。”米嘉说。 第八十五章 狮子和野狗 “这……”伊南娜有些迟疑。 “你立功越多，功劳越大，坐牢时间就越短。”米嘉说。 “我不知道怎么跟我爸开口。”伊南娜哭哭啼啼的说。 “你就说你被刘东害了呗。”米嘉说。 “对对，就说我被刘东陷害了！”伊南娜一听能够推卸责任，立马就精神了，自己脑补细节，“我就是被刘东陷害了。刘东威胁我要我在你车上放枪和毒药，还派人监视我。我没法子只好放了气枪到你车上。后来趁着监视我的人不注意，我把毒药放到刘东车上。” “这个还是不要乱说的好。”米嘉说。 “我没有乱说，就是这样的。”伊南娜说。 “要是被警方发现你乱说的话，就不能算自首立功了。”米嘉说。 “有人监视我也不行吗？”伊南娜问。 “视频里看不到。”米嘉说。 “在镜头外没拍到。”伊南娜说。 “那监视你的人总有个名字吧。”米嘉说。 “我不认识。”伊南娜说。 “刘东手下得有这么个人才行。”米嘉说。 “他手下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人。”伊南娜说。 “随便你吧。”米嘉其实也不怎么担心伊南娜能不能立功，要是胡说八道被发现，她在牢里呆多几年，那也是活该。 “我都是被刘东威胁的！”伊南娜自我催眠，“他坏事做尽，还走私猪肉呢。” “这个没有。”米嘉说。 “小嘉，我是被刘东逼着才做坏事的。”伊南娜说。 逼你个头啊逼，可米嘉一看，伊南娜的眼神很是真诚，这是说着说着连自己都信了？ “等我出来，你要保护我。”伊南娜说。 等你出来再说吧，要是不算自首不算立功，那么大包毒药起码要坐十几二十年，再加上气枪，出来都什么时候了。 “我愿意做三的。”伊南娜拉着米嘉的手，“就算四、五、六我都可以的。” 我还七**呢，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会努力讨战兰喜欢，不会让你为难。”伊南娜说。 只不过坐牢而已，用得着做到这个地步吗？她家又不是没钱，就算坐七八年出来，回自己家得补习班干活，也不会过不下去。 “等我出来，我们在一起做猪肉生意吧。”伊南娜说。 所以你是多喜欢猪肉啊？ 米嘉当然知道伊南娜喜欢的不是猪肉，而是赚钱。只是一天两三万而已，就可以把一个人的思想扭曲成这样，真是太可怕了。 “我先送你去自首吧。”米嘉说。 “要不明天再自首吧，我们可以……在车里过夜。”伊南娜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种事！现在争分夺秒啊大姐！”米嘉说，“赶紧跟你爸通电话，让他带证据去公安局。迟了就晚了！” “怎么会晚？”伊南娜不明白。 “你要立功减刑，刘东也要立功减刑的啊。到时候他倒打一耙，说你父亲买凶杀人杀了那个校长。”米嘉说。 “不会吧？”伊南娜吃了一惊。 “要立功还有什么比杀人案还重要的？”米嘉说，“这时候刘东大概都猜到是谁陷害他了，当然要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那我们赶紧！”伊南娜在身上一摸，却没摸到电话。 她的电话刚才摔进泥坑里的时候就已经掉了。 “用我的吧。”米嘉拿出自己的电话。 伊南娜赶紧给她父亲打电话：“爸，出大事了！刘东威逼我对付小嘉，让我偷偷在小嘉的车上放枪和毒药……”这么添油加醋一番，“现在刘东被警察抓了，我听到消息，他要把以前博文教育那事全推到你身上，说是你买凶杀人，举报你立功，他就可以减刑！” “什么！”伊南娜的父亲怒吼，“消息确实吗？” “确实！小嘉亲自打听到的。”伊南娜说，“是战家的关系！” “这个混账！”尹安娜的父亲大骂，“现在怎么办？” “小嘉让我马上去自首，把刘东威逼我的事告诉警察，争取缓刑。还有就是要立功，你有多少刘东违法犯罪得证据，都拿出来给我，让我去举报他！”伊南娜说。 “不能想想其他办法吗？”尹安娜的父亲觉得肉疼。 “没办法，要是我们不抢先动手，就要被刘东害死了。”伊南娜说。 “这狗贼！”伊南娜的父亲叹了口气，“你没事吧？” “都这样了，只能争取缓刑。”伊南娜说。 “我就说你不要贪图横财，一天赚好几万得，能是稳妥的生意吗。”伊南娜的父亲说。 “要不是刘东，本来很稳妥的。”伊南娜不服气。 “不是刘东，也有刘西，刘南，刘北。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哪里守得住。罢了罢了，就当买个教训吧，以后我们好好做补习社的生意。”伊南娜的父亲说。 “怎么能输了一次就放弃！”伊南娜说。 “不要做这种事了。”伊南娜父亲说。 “你当年做补习社的时候，不也是把全副身家性命全部压上去才成功的？”伊南娜说。 “那怎么一样。”伊南娜的父亲苦笑。 “有什么不一样？”伊南娜说。 “我是没法子才赌的，你不用赌也可以好好生活。”伊南娜的父亲说。 “你就是赌了一次不敢赌了，这些年一直没进步，以前怎么样现在怎么样。连补习社的股份都被人收回去了一大半！”伊南娜说。 “现在生意不好做，投入太大，我跟不上别人的投入，股份自然会被稀释。”伊南娜的父亲说。 “行了别说了，我现在去自首，你去把刘东的犯罪证据送过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伊南娜说。 关了电话，尹南娜小声问米嘉：“我这么说行不行？” “应该可以吧，我们去公安局。”米嘉说。 “真的不在车上休息一晚吗？”伊南娜红着脸问。 “快点走啦。”米嘉说，“别胡思乱想，你很快就能出来了。” 拉着伊南娜上车，米嘉一踩油门就跑。路上忽然想起来陆律师，给陆律师打电话。 “陆律师吗？我找到伊南娜了，现在带她去自首。”米嘉说，“她手里有刘东的杀人证据。” “杀人证据？”陆律师一愣，“你这是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是不是？我都跟你说了，保持低调，什么都不要做。你这转头就把伊南娜送去自首，还要给出刘东的杀人证据。” 米嘉才想起这茬来，刚刚只顾着让伊南娜自首，把陆律师说的话完全抛在脑后了。 “是真的证据。”米嘉说。 “真的假的都一样。”陆律师说。 “也不能不让人家自首吧？”米嘉说。 “伊南娜要自首是一回事，你送她去自首是以另一回事。”陆律师说。 “我让她自己去就行了？”米嘉问。 “当然不行！”陆律师说，“你以为警察是傻的吗，都要提供杀人证据了。” “人家要立功减刑啊。”米嘉说。 “你这么一下子石锤下去，警察只能把刘东抓起来刑事拘留，进入立案程序。”陆律师说。 “那不是应该的嘛，他杀了人啊。”米嘉说。 “但我们根本不知道上头想干什么啊。你这么搞，说不定就影响上头的工作。”陆律师说。 “但这是事实啊。”米嘉说。 “事实？事实多得很，看你采用哪一个。”陆律师说，“你以为刘东是傻子，上头没人就敢搞龙津贷？我们不知道他找的是谁，也不知道盯上刘东的上头和刘东找的上头是什么关系，更不知道两边上头商量成什么样。你这么一巴掌下去把刘东打死了，就好像两头狮子按着一头羚羊在商量怎么下口，一头野狗凑上去一口把羚羊咬死。” 所以米嘉是野狗吗？ “就算狮子本来就要吃了羚羊，也不会觉得野狗真懂事，帮我杀了羚羊，免得我自己动手。”陆律师说。 米嘉忍不住笑了笑，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笑点实在是太奇怪了，这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 陆律师继续说，“狮子只会觉得野狗挑衅自己的权威。你说你平白无故去挑衅狮子干什么？” “那怎么办？”米嘉问，难道把伊南娜扣下来，不送去自首？ “我说有什么用，说了你又不听，你想怎么样？”陆律师说。 “做人但求无愧于心，我会送她去公安局自首。”米嘉说。 原来不知道刘东身上有杀人案子就算了，既然已经知道，那就不可能当不知道。 米嘉不知道那个校长是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说不定是个性格恶劣得小人。可杀人案就是杀人案，听到了不能当没听到。 “现在不送过去也不行。”陆律师说，“事先说好，会发生什么，我可没法子保证。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 “谢谢。”米嘉说。 “我和老乐是几十年的朋友。”陆律师说。 米嘉听懂了，要不是战乐，米嘉的死活关他屁事。 “这次不一定有事，上头也许不在乎你做了什么，也许会认为刘东是罪有应得。可如果上头觉得你碍事，你要做好准备。”陆律师说，“要是以前做过什么犯法的事，去自首吧。” 第八十六章 去自首 米嘉没做过什么犯法的事啊，勉强要说的话，就是和伊南娜一起私宰生猪——那些猪是好猪，但按照规定只能在有资质的屠宰场集中屠宰。 像米嘉这样自己找个地方杀猪然后拿去卖，就是私宰猪，没有检疫没有盖章，是要没收猪肉并处以罚款的。 幸好只是违法，不是犯罪，就算被发现了也只是罚款。何况不会被发现，屠宰场已经关了，杀猪匠全部回去养猪场干活了。 其他就没什么了，卖给刘东的猪肉是正规产品，只要不拿出去零售就不用换包装。至于之后要对付刘东，的确有些违法成分，可米嘉还没动手呢。 和陆律师道谢，米嘉继续开往公安局。 “怎么了？”伊南娜问。 “没什么。”米嘉不想和她多说。 “战家那边不让我自首？”伊南娜自己脑补了一个故事，“他们宁愿让刘东立功减刑，因为刘东上面有人！” “也不是这么回事。”米嘉说。 “刘东立功，就是让我爸去死。”伊南娜说。 “你别胡思乱想了。”米嘉说。 “刘东那么有钱，认识的人多，还要做龙津贷，到时候手里有钱，又有把柄，比我爸有用多了。”伊南娜说。 “那你赶紧去公安局自首，抢在刘东之前。”米嘉说。 “谢谢。”伊南娜眼睛红了，“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 其实米嘉并没有真心对伊南娜好，他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想把伊南娜和刘东一起坑进去。现在虽然说没有按照预定轨道进行，但目的是达到了。 米嘉回到大路，一踩油门，飙到八十公里。这个速度在高速上不算什么，在山间小路上已经是飞快了。 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出山了，进入大路，就看到前面有警察在检查来往车辆。 伊南娜一惊，趴下来把头藏到米嘉大腿上。 “你干什么！”米嘉吓了一跳。 “肯定是来抓我的！”伊南娜说。 “交警来的。”米嘉说。 “后面肯定有刑警！”伊南娜说。 “来抓你的你趴下也没用啊！”米嘉不明白她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前面警察示意米嘉停车，这时候掉头跑肯定是不行的，米嘉只好慢慢停下来。 过来的是个20多岁的女交警，她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伊南娜不停的颤抖，摩擦得米嘉好难受。 “先生，开车的时候不要做这种事，开车分心很容易出交通事故。”女交警一脸的鄙夷，还是努力维持专业的语调。 “啊？”米嘉没听明白，还是习惯性的答应，“哦。” 又过来几个交警，纷纷用电筒照，差点笑出来。 其中一个急忙咳嗽一声做掩饰，“先生，你真不要做这种事，很危险的。” “不能学电影，电影镜头都是假的。”另一个交警说。 “是啊，你没看新闻吗，上回有人就是这样，一不小心撞了，下面整个都被女的咬下来。” 米嘉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赶紧申辩：“你们误会了，不是这么回事。你们看我的裤子……” “谁要看你的裤子！”女交警发飙了，“熄火，拔钥匙，下车！” “唉唉唉。”其他交警赶紧劝住，“我们查酒驾，这位先生一看就没喝酒。” 他们对米嘉说：“走吧走吧。” 米嘉赶紧开车走了。 走远了，伊南娜这才坐起来，说：“吓死我了。” “我都说没事的嘛。”米嘉说。 “差点被拦下来。”伊南娜说。 “不是你乱扒能被人拦下来？”米嘉说，“查酒驾的，本来吹一个就好。” “我可以吹。”伊南娜说。 “你吹什么，司机吹。”米嘉说。 “我说我可以吹得。”伊南娜又趴下来，想要拉开米嘉的拉链。 “你干什么！”米嘉吓得赶紧靠边停车，拉开伊南娜。 “我进去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伊南娜说。 “现在我们赶时间呢！”米嘉说。 “五分钟就行了嘛，难道连五分钟都耽误不起？”伊南娜说。 五分钟？米嘉心想伊南娜也太小看人了吧，从电影上来看，至少要五个钟头才行。 好吧五个钟头可能是太夸张了，电影的东西不能相信。那至少也要五十分钟吧，五十分钟不行，十五分钟总可以。 五分钟开什么玩笑。 “别闹了。”米嘉说，“干正经事要紧。” 终于到了市公安局，米嘉停车打开车门。 “我这就去了？”伊南娜依依不舍。 “赶快啊。”米嘉说，“迟了来不及。” “我从来都没有做过牢。”伊南娜说。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米嘉说。 “等我出来我们就……”伊南娜笑了笑，“要玩很多种花样。” 玩个屁花样，米嘉才没空理她。 伊南娜下车，三步一回头，终于还是走进了公安局里面。米嘉忽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重生之前被伊南娜骗了，重生之后把伊南娜送进监狱，也算是报了仇。从此以后，可以真正心平气和对伊南娜了。 不知道伊南娜会判几年，坐完牢出来会怎么样。反正没这么快，到时候再说吧。 那时候米嘉说不定已经穷了，伊南娜看不上根本不来找他。作为一条得罪了狮子的野狗，现在米嘉的前景可很不明朗呢。 在公安局门口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米嘉才启动汽车，接下来应该去做什么呢？要不先去买辆车吧。总是用战兰的车不像话。 去看看什么车比较顺眼吧，要买个结实耐用的车才行。不过也要兼顾豪华。人家看到豪车，眼光都不一样。 如果米嘉不是开着奔驰车，刚才遇到警察临检，哪有这么容易脱身，肯定要搜个底朝天。 要不还是继续买奔驰？或者买宝马？听说德国车都烧机油，连奔驰宝马都不例外。要不买雷克萨斯，这车就是丰田出的，最不容易坏。 米嘉还在考虑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刘静打来的。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米嘉接了电话：“刘老板？” “米老板，手续办好了，九重天广告已经过户到你的名下。”刘静说。 “额……”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么快啊。” 他一边跟刘静要九重天广告，一边把伊南娜送去自首，检举刘静杀人，好像有些卑鄙无耻。 “希望你好好享受。”刘静冷笑一声。 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啊，米嘉问：“什么好好享受？” “很快你就知道了。”刘静说，“米老板，有些东西是有毒的，不能乱吃。” 什么有毒？九重天是个有限公司啊，就算九重天欠了别人钱，和米嘉又没关系，最多让九重天破产。 如果九重天的股东欠了应缴得出资，那还要先把出资交齐了才能破产，不过米嘉事先看过，九重天注册资本五百万，已经全部交齐了。 米嘉拿到的股份是干净的，刘静能用来干什么？ “对了。”刘静继续说，“我哥被警察逮捕之前，跟你签了一千吨猪肉买卖合同。虽然我哥被抓了，不过合同依然有效。” “你还想买那批猪肉？”米嘉问。 “合法的猪肉，又这么便宜，我当然要买。”刘静说。 “随便你。”米嘉说。 “多行不义必自毙，米老板以后要小心点。”刘静说。 “你究竟想干什么？”米嘉心里有些发毛。 刘静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了几声，关了电话。 这人究竟什么毛病？觉得是米嘉害了刘东吗？上次见面还说大家应该同仇敌忾呢。那只是为了稳住米嘉，从米嘉嘴里打听消息？ 米嘉的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创业扶持办公室的孟万打来的。 “小米？”孟万很是高兴，“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生意做得这么大了！” “啊？没有没有，就是运气好。”米嘉谦虚一下。 天材广告现在的确做得很大，不过和广告没什么关系，赚的钱都来自于烂尾楼那笔地产买卖。 这简直就是这几年经济的缩影，辛辛苦苦干实业赚不了几个钱，做地产一下子就赚翻了。 “什么运气好，你这么快就收购了九重天广告啊。”孟万说。 “您怎么知道的？”米嘉很惊讶。 “我当然知道了，原来还是刘东做九重天的时候，到处找人，硬是把高速上面的广告牌都低价签走了。原来十万块一年的广告牌，他才给八万。这广告牌是我们城管科的重要收入来源，被他压价了，各项开支都要削减，大家都不知道明年要怎么过。”孟万说。 理论上来说，政府部门的开支都是财政下拨的，可龙津这种小地方，哪有这么正规。各个部门都有自己的收入来源，顶多就是账在财政那里过一遍，实际能用多少钱，很大程度得看你能赚多少。 “今天忽然传来消息，九重天主动给我们涨价了！十万块的广告牌涨到二十万！我们都想难道是天上掉馅饼了？刘东得绝症要散财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小米你出的手，你买下了九重天，给我们发钱。”孟万说。 第八十七章 高速公路广告牌 龙津是个小地方，不过地处要冲，有很多高速公路经过龙津。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路吃路，城管局在这些高速公路上建了很多广告牌，出租给别人用。 原来是统一租给一家广告公司，广告公司再去找客户。然而城管局是会换局长的，上任局长找的广告公司，下任局长就要锐意改革。 换过几任局长，广告牌就变成城管直接管理。可是直接管理又弊病重生，收益逐年下降。 于是刘东找上门，承诺可以提高广告牌的收益，把城管局手里的广告牌承包下来。 至于为什么原来十万块的广告牌，八万就包了，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为了以后可以慢慢增加收益，现在暂时先减少一点。 反正减少的这两万块也没到刘东手里，而是另有去处。一张广告牌两万块不多，几十个广告牌加起来上百万，那就不少了。 刘东刚拿下，还没来得及用来做生意，就被警察抓了。然后米嘉就把九重天广告给要了过去。 刘静立即派人和城管局重新签了合同，把全部高速公路广告牌得价格都进行了大幅提高，原来十万块一年，现在变成了二十万一年。 如果执行合同的话，这批广告牌根本没钱可赚，大大的亏本。要是不执行合同的话，就相当于和城管局翻脸了。 米嘉的公司本来就是创业扶持办公室孵化出来的，很多关系还在创业扶持办公室呢。 而创业扶持办公室是城管局的人马，一旦翻脸，米嘉会有很多麻烦。当然这些麻烦都是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是代价有多大。 米嘉才开始做生意几天功夫，就和扶持自己的政府部门闹翻了，以后谁还敢和米嘉合作？不能处理好政府关系，能力再强也难以持久。 要么承担每年数百万的亏损，要么和城管闹翻，刘静这一招还真是狠毒。 “我的确收购了九重天广告。”米嘉说。 “这回我们日子好过了，我一看你就知道你非池中物。”孟万兴奋的说，“你能给我们提价，我在局子里可真是扬眉吐气。” 可惜并不是米嘉提价的。 “你说你能找到广告牌的真正价值，现在果然找到了啊！”孟万接着说。 米嘉也并没有找到，刘东可能比米嘉更接近广告牌的真正价值。他的龙津贷需要宣传，为此能给很高的价钱。 米嘉勉强找到个绿洲水果，出价能力远远不能和龙津贷比。 龙津是个小地方，市区里面得广告牌只有本地人能看到，所以价格不高。就算是万安大厦，一年也就是两三万。 高速公路不同，高速公路广告牌面向全省全国，价值高很多。尤其是交通大动脉上的广告牌，价值非常高，所以才能开到十万块钱一年。 可即使是交通大动脉，广告牌年租金20万是绝对租不出去的。 “希望不要亏本才好。”米嘉苦笑着说。 “不会的，怎么会亏本呢，你的眼光这么强。”孟万说，“今天有空吗？有空过来我这边坐坐。” “我先去九重天一趟。”米嘉说。 “要不我也去九重天和你汇合吧，给你站台。”孟万说。 “谢谢孟科。”米嘉说，“可以的话就太好了。” “应该的，你是我们全村的希望！”孟万说。 全村的希望是什么鬼？ 米嘉关上电话，开车来到九重天的办公室。九重天办公室在一处商业大厦里，租了很大的办公室，人员却很少，只有寥寥几个。这时候都呆呆得坐在座位上，很没有生气的样子。 见到米嘉过来，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站起来说：“您好，我们现在暂时不方便接待客户，有什么事可以等我们处理好内部事务再来。” “你们原来有很多客户的吗？”米嘉有些奇怪，他还以为九重天只有给刘东龙津贷做宣传一个业务呢。 “您这是什么意思？”那个中年男人问。 “我是你们新老板。”米嘉说。 “你是米老板？”那个中年男人蒙蒂扑过来。 其他员工也激动了，纷纷站起来，围在米嘉身边。 “米老板坐。” “米老板要不要喝茶？” “米老板来喝茶。” “米老板真是年轻有为。” “总经理办公室在这边，老板请。” “老板你来了就好了，我们正担心呢，不会全部炒鱿鱼吧？” “当时说这里前途远大我才来的，转眼就说公司卖掉了，让我们主动辞职，不辞职就全部炒鱿鱼。” “现在辞职根本没几块补偿金啊。” 说实话米嘉还真的想把这些人全部炒鱿鱼，谁知道是不是刘东的老人，留下来当间谍。就算不是间谍，养人也太贵了。 要怎么委婉的和他们说滚蛋呢？ “大家也看到了，我还很年轻，经验不足。”米嘉说，“做广告牌呢，也只是毕业之后参加了大学生创业计划。能不能做好，实在是心里没底。” 周围议论声更响了。 “完了完了，没希望了。” “这下可怎么办？” “辞职加入九重天，真是我一辈子最大的错误。” “早知道就不来了。” 米嘉继续说，“但是我这个人很有人情味的，你们谁要退出，立即就可以退出，根据职位和工作时间，本人提供一到拾万元不等的离职补偿。” 听到能离职，大家议论纷纷，可还没有下定决心。 “留下来的人大家共度时艰，等以后公司发展了，人人都是股东。就是暂时工资不高，工作很多，每天加班。” 这话一说，大家顿时就下定了决心，“老板你肯定能飞黄腾达……我选离职。”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就是什么时候能拿补偿金。” “米老板不是我不愿意跟你奋斗，实在是家里等米下锅。” 有的人就不这么看，他们问得更具体：“离职补偿是怎么算？一万到十万谁拿一万谁拿十万？” 说是一万到十万，其实绝大多数人拿的都是一万多。不过要算钱首先就要签离职协议，签了以后也没法子反悔了。 不过有三万块也不少了，这里的人绝大部分都没做多久，最长的才三个月，最短的一个多月，普遍是两个月左右。 做了两三个月，拿到一万多补偿金已经很多了，大部分人都很满意，收拾行囊立马离开，挥一挥手，不留下半点云彩。 办公室人去楼空，可还有最后一人坚守，不肯离去。 “老板我愿意跟你奋斗！”那是一个十**岁的愣头青年轻人，比米嘉矮一点，穿着衣服很旧，大眼睛粗眉毛大鼻子大嘴。 美军在越南打越战的时候，有个辨别游击队的方法，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人群开枪，逃跑的是游击队，站着不动的是训练有素得游击队。 米嘉现在的感觉也差不多，给补偿金就离职的肯定靠不住，能拿补偿金还留下来的更加靠不住。 这么个小破公司，刚建立没几个月就整体出售，新来的老板是大学生创业，能拿着补偿金离职居然还不走，肯定是另有多图。 说不定就是刘东刘静留下来的间谍……虽然说看这人的样子不太像，但俗话说了人不可貌相啊。 “你是？”米嘉问。 “我叫钟大盛，是电工。”那人说。 “电工？”米嘉心想九重天养个电工干什么，建广告牌吗？ 建广告牌一般是外包的吧，自己做很麻烦。而且广告牌这种东西，做好了能用十几年，平时养着人不划算。 “高速公路广告牌有探照灯，经常坏，需要维修。”钟大盛说。 “这样。”米嘉一想好像高速的广告牌的确有灯。 “我读完技校出来，在工厂里打工，看不惯那些人，辞职出来单干，养不活自己，就进了九重天。我觉得米老板很有能力，以后肯定能发达！”钟大盛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能力？”米嘉问。 “我去给刘东家里修空调的时候听到了，米老板一单生意赚了刘东三千万！”钟大盛说。 原来是有内幕消息，难怪呢。不过米嘉还是信不过他。 “那只是运气好。”米嘉说，“我们公司已经有电工了。” “我的技术很好的，强电弱电电器维修都能做，还能设计电路。”钟大盛说，“能吃苦，干多少活我都愿意。” “你是哪里人？”米嘉问。 “我是本地人。”钟大盛拿出身份证来给米嘉看。 “小坑村？”米嘉一看，地址是龙津市大罗镇小坑村。 “是啊，农村出来的。”钟大盛说，“本来我的成绩好，可以上高中，家里说还是去读技校，读完立即能赚钱。读高中还要上大学，耽误好几年。” “村里好，能用宅基地建房。”米嘉好像在哪里听过小坑村。 “离城里太远了，进城骑摩托要走三个多小时，我要赚了钱留在城里生活。城里比乡下好多了。”钟大盛说。 米嘉想起来了，“你们隔壁是不是有个大桥村？” “对，我们和大桥村原来是一个村子，后来才分开的。”钟大盛说。 第八十八章 小坑村和大桥村 米嘉的父母就在大桥村养病，原来米嘉父亲就是从大桥村招工到城里干活的，已经是好几十年前事情。 米嘉父亲的户口早就已经迁出来了，后来生病，找了人又把户口迁了回去，申请了宅基地，建了房在乡下养病。 由此可见大桥村并不是有钱的村子，有钱的村子只能出不能进，绝不会让人进来分薄村子的财产。 小坑村和大桥村原来是一个自然村，都在河边耕田捕鱼。解放后在河上搭了桥，有一部分人就搬到桥边住，因为交通比较方便。 后来就分成了两个村子，旧村还是叫做小坑村，桥边的叫做大桥村。不过两边往来很频繁，本来就是一个村子的。 米嘉去过几次大桥村，有一次正好碰上小坑村有人办喜事，开流水席，米嘉跟着父母一起去吃。 “我是大桥村出来的。”米嘉说。 “啊？”钟大盛说，“你这个米是大桥村那个米啊？” 大桥村主要是三个姓，米是其中一个，一个姓的人拜一个祠堂，算是一家人。要不然的话，米嘉的父亲也没这么容易能落户。 “我们是一个村子出来的，是自己人。”米嘉说。 “大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我跟你混饭吃。”钟大盛说，“我的技术真的可以的，上学的时候别人都混日子，我很专心钻研技术。” “那你说自己出来干赚不到钱？”米嘉说。 “我太年轻，没地方打广告，只能上网发，没什么人知道。”钟大盛说，“人家都喜欢找三四十岁的老师傅。” “这样啊。”米嘉说。 如果米嘉要找电工，当然要会找三四十岁得，这种刚毕业出来干活的谁知道技术好不好。万一要是把家里的电器搞出毛病来怎么办。 “其实那些老师傅只是干活时间长，技术不一定好，很多人都是敷衍了事。”钟大盛说，“电工的活找我准没错。” “我们是自己人，都在龙津混生活，应该坦诚相待。”米嘉说。 “我的技术真的很好，不是假的，不信你考我，随便什么题目都行，就算是高数都行。”钟大盛把胸口拍得啪啪响。 “高数你都行？”米嘉这回真是大吃一惊。 “我们要学电子电路，里面有高数相关的内容。我的同学都作弊过去，我是认认真真考过去的，还是第一名。”钟大盛说。 “这么厉害，你都能高数第一名了应该去上大学才对。”米嘉说，“普通的大学科目里面，最难的差不多就是高数了。” 钟大盛很是惭愧，说：“虽然是第一名，其实只有40几分，没及格。” “没及格也很不错了……等会儿，你没及格已经是第一名，其他人比你分数还低？那怎么通过的？”米嘉问。 “每人加四十分，过六十算及格。”钟大盛说。 “也就是说考20算及格啊。”米嘉说。 “就这样还有一半人要补考。”钟大盛说。 其实米嘉想说的并不是高数，他的数学也不怎么好，“我们是自己人，有什么都坦白说。刘东和刘静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说过！”钟大盛说，“今天刘静跟我们说公司卖给别人了，让我们留下来探听消息，有什么动静及时跟他报告，他会给钱。” “那怎么没人留下来通风报信？”米嘉问。 “谁知道他会不会给钱，能给多少，拿了这钱会不会有后遗症。”钟大盛说，“大家都是正经干活养家的，谁会为了这么点不确定的钱就留在一家前途未卜的公司。”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留下来？”米嘉问。 “我想着就算公司不行，好歹也有个地方交社保医保。而且我可以在外面干私活，干私活的时候说我是公司的电工，人家信任还多一点。”钟大盛说。 因为钟大盛太年轻了，自己出去接活人家不相信，有个公司做背景就会好一些。果然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那些广告牌经常需要维修吗？”米嘉问。 “也不经常，电线质量好的话不会坏，一个星期巡视一次就行了。”钟大盛说。 “质量好吗？”米嘉心里没底。 “还可以吧。”钟大盛说。 “那就好。”米嘉说。 “现在公司都没人了，要怎么干活呢？”钟大盛问。 “很快我会重新招聘一批人得。”米嘉说。 原来天材广告只有两个人，就是米嘉和战兰，现在收购了九重天，多了一个钟大盛。要管理这么几百块广告牌，三个人是绝对不够的，必须要增加人手。 可还有个前提，米嘉必须要找到盈利点，让广告牌赚钱，否则的话还不如不增加人手，就这么对付着。 养人要花很多钱，工资奖金社保五险一金这些就不用说了，还有很多隐性成本。 究竟做什么生意能从广告牌赚钱呢？要不米嘉也弄个小贷？这属于痴心妄想，他压根不知道高利贷生意是怎么做的。 就算知道，也不能这么瞎来，高利贷害人。 米嘉的电话响了，一看是伊南娜的父亲。 “伊南娜她去自首了。”米嘉接了电话就开门见山。 “我知道，我拿了证据正在去警局。”伊南娜的父亲说。 这下子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这女儿，从小争强好胜，什么事情都要争第一，不肯落人后。可她又不是真的天才，我一直很担心。”伊南娜的父亲说。 是啊，真的天才怎么会去读龙津大学这种三流学校，天材就算发挥失常读不了清北，至少也要去个人民这江孵蛋吧。 “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开始出来工作，我还以为她会逐渐认识到自己的能力。没想到最后弄成这样。”伊南娜的父亲说。 什么叫没想到最后弄成这样，伊南娜能力不足硬是要创业，手里有点钱就乱花，失败是必然得。 上回把米嘉的房子都给骗走了，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回还好一点呢，至少下落很清楚。 今后几年每天按时吃饭睡觉，锻炼身体，生活非常规律。 “坐几年牢没事的，很快就出来了。”米嘉说。 “坐过牢，以后还怎么嫁人啊。”伊南娜父亲感叹。 难道还要米嘉负责啊？ “适龄男性比女性多三千万呢。”米嘉赶紧推辞。 “话是这么说，可合适的有几个。”伊南娜父亲说，“我去送证据，可能也会被抓起来。” “应该不会吧。”米嘉安慰他。 “刘东手里也有不少我的黑材料呢。”伊南娜父亲苦笑，“补习班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担心。宠物店那边，伊南娜的意思是交给你。” “交给我？”米嘉问。 “对，前阵子她把宠物店的股份转到我名下了，我把她的股份转给你，我已经委托我的律师和你办手续。”伊南娜父亲说。 问题是米嘉并不想要，这玩意能有什么用。 “我也知道宠物店你不会放在眼里，也未必有时间管理。做下去也罢，关掉也罢，随你的便。”伊南娜父亲说。 这么一说，米嘉到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了。 “我试试吧。”米嘉说。 “好了，我要进公安局了，希望伊南娜平安无事，我自己怎么样倒无所谓。”伊南娜父亲关了电话。 米嘉呆了半响，手里又多了一家公司呢，可是能有什么用。 伊南娜父亲的律师很快打了电话过来，跟米嘉签好股份转让合同，然后去工商局登记，很快米嘉就拥有了小蛋宠物店得大部分股权。 还有部分股权分散在伊南娜和米嘉得几个同学手里。 本来股东人数很多，后来伊南娜忙着做猪肉生意，没空管宠物店，加上司马夜枫抢先退股，很多人也跟着退股，现在股东人数已经大大减少了。 回到九重天，看到孟万在坐着跟钟大盛闲聊。 “你怎么把人全炒鱿鱼了？”孟万问。 “那些人留着也没用。”米嘉说。 “可是总得有人干活啊。”孟万说。 “再找就行了。”米嘉说。 “那正好。”孟万说，“人社局星期六在大润发旁边健身广场举行招聘会，我把你的公司也加进去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 “我去招聘？”米嘉有些愕然。 “对啊，一般都是应届大学生，不过也有些有工作经验的人会去。”孟万说，“你要找精英，还得去猎头公司。” 这个招聘会米嘉也记得，他没重生之前去参加过，当然是去找工作的。那时候他在宠物店干活，也看出宠物店前景可能不太妙了，所以想另外找工作。 不过在招聘会上并没有找到好工作，他发了几十份简历，只有寥寥几个回应，最高的给他开了两千块工资，让他去实习。 所以米嘉继续在宠物店干下去，直到被伊南娜骗了六十万。 没想到现在身份调转，他居然也能去招人了。去不去好呢？还是去看看吧。不过在那之前，得先解决赚钱的事。 “对了，那些广告牌……有没有什么问题的？”米嘉问。 第八十九章 广告牌的问题 “广告牌能有什么问题？”孟万问。 “一般这种生意，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隐藏的问题吧？”米嘉说。 “我不知道啊。”孟万说，“回去帮你打听一下。” “问题是有些问题。”钟大盛说，“听说有几个广告牌建的时候基础没打好，歪了，后来加配重才立直的。” “会不会倒塌？”孟万很紧张的问。 “我不知道，不会看。”钟大盛挠了挠脑袋，“我是电工。” “得找个建筑工程师去看？”孟万问。 “应该是吧。”钟大盛说。 “我回去就安排，要是出了问题可就惨了。”孟万说。 出了问题好啊，出了问题米嘉正好取消合同，至少也可以降价。不过现在还没出问题呢，一年一张广告牌二十万，要租给谁才能回本啊？ 米嘉拿出合同，正好广告牌的合同都快到期了，如果原价继续出租的话倒是不用费神，可是想提价就要准备艰苦的商业谈判了。 至于想要提价一倍，还是不要做梦比较好，人家肯定不会同意。米嘉想要不亏本，只能另外找客户。 可是谁会出二十万租一个高速公路广告牌呢？ 这可不是拆迁区，拆迁区的广告牌还有个拆迁赔钱的海市蜃楼在，高速公路广告牌在可预见的未来都不可能拆迁赔钱。 “你做广告牌业务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尽管说。”孟万说。 “配合了哪个处长又跑出来说以权谋私怎么办？”米嘉开玩笑。 “这个你放心，真金白银在这里，别说副处长，就是副市长我们都不鸟他。”孟万说。 “这也太夸张了。”米嘉说。 孟万想说什么，没说出口，干笑几声，换了个方向，“你说市区里面得广告牌可能出问题，高速的广告牌能出什么问题？” 问题多了，比如说不赚钱。所谓砍头的生意有人做，亏本的生意没人做。 “对了，你打算怎么做？”孟万问。 “现在有几块牌能用？”米嘉问。 “有三四块吧。”孟万说，“你自己查查合同吧，我不太清楚。” 合同都在电脑里面，倒是整理过，从时间到金额整整齐齐的排列。 米嘉翻出来看了一遍，已经到期的有三块，这个月到期的有十几块，下个月到期的有二十多块，还有其他时间到期的有二十多块，其他的都是长租。 长租的人家只要交租金，就可以永远租下去，想要撕毁租约，要交赔偿金。 其实真要盈利，也不是不行。米嘉可以登公益广告，指名道姓防范高利贷，一块写龙x贷，另一块写x津贷。 刘东刘静看了，只能跟米嘉谈，到时候就可以勒索一大笔钱。其实这法子还是战乐想出来的，带着高速的广告牌一起用，效果更好。 不过这种钱带血，米嘉要是收了，等于是成了刘东害人的同伙，米嘉才不要。 一时想不到应该怎么办，米嘉看看天色不早了，问孟万：“孟科晚上方便一起吃顿饭吗？” “晚上还有事，吃饭就算了。没事也不能吃饭，现在查的太严。”孟万说，“有什么事需要的要给我打电话啊。” 送走了孟万，米嘉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来，干脆去请教人吧，于是给战乐打电话。 战乐一听，哈哈大笑：“没想到刘静的手段这么下作。” 的确是很下作，可是也很有效啊。不论一个主意看起来有多笨，只要生效了，就是好主意。 “你不用怕，要是按照原来，一年会亏多少？”战乐问。 “一块十万，十块就是一百万，一共五六十块，就是五六百万。”米嘉算了算金额，“全部算下来没有这么多，大概四百万左右吧。” “四百万算个屁啊。”战乐说，“你花了四百万，得到的是城管局的人情，能不能赚钱，就看你能把这人情用到什么地步。” “这个能怎么赚钱？”米嘉问。 “方法多了，你现在手头不是有好几家网吧吗？”战乐说，“网吧的管理单位很多，但城管是里面最重要的，其他单位都要给城管面子。” “我就在自己的产业上开很多网吧？”米嘉觉得这可能也赚不了多少钱吧。 网吧是夕阳产业，大家都能在家里上网，手机上网也很方便，去网吧的人就少了。 剩下的客户，一个是那些家里电脑不好出来打游戏的，或者联网要气氛的，再不然就是不敢在家里玩游戏的学生。 让学生上网虽然赚钱，可是违法，被抓到就罚款，抓多几个要停业整顿。所以现在网吧两极分化。 一级往下，最后就是黑网吧，环境破破烂烂，电脑几台十几台，也不去办证，至少也是证件不全，随便谁都能上网，有身份证能上，没身份证创造身份证也能上。 一旦有人检查，网吧立即关门停业，要是没来得及关门，被抓了老板也不伤心难过，收拾好东西就去拘留所了。 然后老板的亲戚朋友接过老板的枪，又把网吧开起来。反正网吧里面没值钱东西，重开很容易。 一级往上，变成网咖，环境高大上，电脑速度飞快，要打游戏的有竞技座椅，要舒服的有沙发。 不论往上还是往下，竞争都很激烈，因为市场越来越小，竞争对手却越来越多，利润自然也比较微博。 刘东的网吧不上不下，环境还算可以，证件也算齐全，所以做不了黑网吧的生意。可是电脑不算很新，玩游戏效果差了点，跟新开的网咖没得比。 幸好房子是自己的，不用给房租，这才维持了基本的利润。要是把房租算上，这些网吧得利润就很微薄了，甚至还会亏本。 所以刘东才干脆把网吧和房子一起转给米嘉。 现在新开网吧，做黑网吧当然不行，做高大上网咖投入巨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本。 “你啊，考虑问题要全面。”战乐说，“好像刘东那事，明明跟你说了要低调，你就非弄个女同学去自首。” 米嘉也没办法，难道把伊南娜藏起来每天睡她吗？那还不把身体搞坏了。 “我也不想的。”米嘉说。 “好了，这事不用说了，要是被发现我们藏匿刘东案子的关键证人，上头还不知道会想什么呢。”战乐说。 对啊，所以要把人赶紧送出去。 “还是说网吧，你先开几十家网吧，环境有多好弄多好，机器有多新弄多新，搞得和高档酒店一样。”战乐说，“还可以在你那些广告牌上打广告。” “谁也不会在高速上面看到网吧广告然后下高速去上网的吧？”米嘉说。 “上不上网不要紧，只要把声势打出去就行。”战乐说，“然后你就让城管局展开行动，全面检查龙津各个网吧。” 原来还是那一招，我国法律这么多，鸡蛋里面也能挑出骨头来，把其他得网吧打击一番，米嘉的网吧就可以独占市场。 就算真的没找到毛病，哪一个顾客会喜欢是不是被人检查的网吧呢？哪一个顾客会喜欢上着上着网把人拉起来查身份证？ 检查多几次，米嘉的网吧名声打了出去，就可以坐着收钱了。还可以趁机逼着其他网吧老板加盟，收加盟费。 可是其他网吧的老板又没得罪过米嘉，这么硬踩过去也太过分了吧。 “不能赚点合情合理合法的钱吗？”米嘉说。 “可以，你去买彩票，中了就有五百万，刚好可以撑一年。”战乐说。 怎么会呢，一年四百万，中了彩票还能剩一百万啊。不对，中了彩票还要交税，偶然所得是20%的税率，五百万要交一百万，正好还剩四百万。 那边战乐觉得自己十分幽默，哈哈大笑起来。米嘉只好跟着笑。 “赚钱比吃屎还难，你还想着舒服，还想着要合情合理合法，人人都喜欢，这不是做梦吗。”战乐说，“想清楚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今后的路？要是可以的话米嘉想回家混吃等死，三千万应该够花一辈子。 不过刘东刘静还在虎视眈眈，这里几百万那里几百万，三千万可禁不住这么糟蹋。 要是米嘉不管不顾，把钱存起来不继续做生意，等刘东出狱，就是米嘉倒霉的时候。 左右为难啊，还是要把钱赚回来才行。想起绿洲水果，先去问问那边需不需要广告牌把。 绿洲水果的办公室忙乱不堪，开加盟店的项目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吴正辉吸引了好几十个老板一起来加盟，各项工作如火如荼，再过几天，加盟店就要全面开业了。 “米老板你来了！”吴正辉整个人都在散发着雄心壮志，眼神明亮，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环绕全身。 这就是所谓的成功者的魅力。 不过这种魅力并不是只有成功者才有，即将成功者，或者自认为即将成功者也有。 “吴老板忙着呢？”米嘉没话找话。 “加盟店就快要开了，事情很多，再忙一阵子应该可以清闲下来了。”吴正辉说，“现在就看头炮能不能打响，万安大厦上面米老板的旋转水果店！” 第九十章 旋转水果店 餐厅旋转勉强还有些道理，吃饭的时候一边品尝美食，一边看美景，360度无死角欣赏整个城市。 可是水果店旋转起来有什么用，人家进水果店是买水果的啊，你转起来让人家看水果还是看风景？ “那屋子还能转起来吗？”米嘉问。 “应该可以吧，唐老板说可以转的，至少能转二十分钟不坏。”吴正辉说。 “20分钟有什么用？”米嘉问。 “拍电视节目够了。”吴正辉说。 就是为了拍个电视节目吗？那么慢也没法子出效果啊。旋转餐厅转得很慢，人在里面看着景色变幻，可在外面看就平平无奇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转了。 “光是拍电视宣传效果恐怕不够。”米嘉说，“我现在把高速公路沿线的广告牌也包下来了，你需要在广告牌打广告吗？” “需要啊！走出龙津，走向全省！”吴正辉说，“多少钱？” “一个月两万。”米嘉说。 “全部啊？”吴正辉问。 “一张！”米嘉说。 “那太贵了。”吴正辉连连摇头。 “还可以谈。”米嘉说，两万一个月就是24万一年，的确是贵了。 “真的贵了。”吴正辉说，“反正现在还在龙津本地混，等进军全省的时候我再租吧。” 真是没志气，现在先打个底怎么了，至少租一块广告牌意思意思啊。 这里不行，米嘉只好另外找赚钱门路。他正想告辞，吴正辉接了个电话，对米嘉说：“唐老板让我过去看看，正好一起去。” 米嘉这阵子忙着别的事情，也没工夫管水果店的事，正好去看看弄得怎么样了。 开着车去了万安大厦，直接登顶，旋转水果店布置得很豪华，地下木板，上头吊顶，射灯环绕，一点都看不出来原本的破败。 店里放着很多柜子，柜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水果，每个水果独立包装，下面放着冰块降温。 最有匠心的是墙壁，窗户改小了，却一点都不觉得闷。因为墙上画了各种水果树。 卖苹果的地方画了苹果树，卖樱桃的地方画了樱桃树，卖西瓜的地方画了西瓜田。 窗外就是天空，陪着墙面的画，好像身处空中果园，水果是刚从树上摘下来得一样。 “怎么样？”唐林很是骄傲，“十万块钱就装修成这样，别人肯定做不成。” “厉害厉害。”吴正辉啧啧称奇。 “怎么能效果这么好？”米嘉也很吃惊。 “我原来就是做装修出身的啊。”唐林说，“木地板用的是二手货，吊顶用的是石膏，都很便宜，射灯也是二手货。” “柜子也是二手的？”米嘉问。 “柜子是一手的，二手柜子很难找到这么多统一风格合适大小得。”唐林说。 “新的很贵吧？”米嘉说，想这么大的柜子，在店里卖至少一两千一个，这儿有好几十个柜子呢。 “你去家具店买当然贵啊，直接去工厂。”唐林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若有所思，好像悟到了点什么，可是一时又想不明白。 “米老板最近生意挺好的？”唐林说。 “一般。”米嘉说，都要亏几百万了。 “我听说你低价买下来山边路那个烂尾楼，高价卖给刘东了啊，赚了好几千万。”唐林说。 “好几千万这么厉害？”吴正辉大吃一惊。 “没有，没有，有很多支出的。”米嘉说。 所谓无三不成几，一共卖了3200万，把支出算上，赚的钱就不够三千万了，也就不能说是几千万。 “其实那块地潜力很大啊，有五六百平把？”唐林说。 “五百多不够六百。”米嘉说。 “拆了自己建房等拆迁，不是赚的更多？”唐林说。 “我不太看好这次拆迁。”米嘉说，“短期内肯定拆不成。” 至于长期，有句话说的好，长期来看我们都死了。 “真这么不看好？”唐林皱眉。 “致死我个人一点不成熟的看法。”米嘉说。 问题是米嘉赚了几千万，能在几天之内赚几千万的人，个人一点不成熟的看法也必须认真看待。 “要是拖几年才拆迁，这个水果店怎么办呢？”唐林说。 “可以开好几年的。”吴正辉说。 “开几个月可以，开几年成本太高了啊。”唐林说，“地板会开裂，吊顶也会开裂，上头还漏雨水呢，用防水材料塞住的，撑不了几年。” “继续再修一修不行吗？”吴正辉问。 “水渗透下来，这些画会发霉的，那就太难看了。”唐林说。 “刮掉再画一次不就好了。”吴正辉说。 “虽然不值钱，可画画要画好几天呢，刚画好味道很大，干透了才能让人进来。”唐林说。 “也说不定很快就拆迁了呢。”吴正辉说，“说不定一开门就顾客盈门，不用拆迁也能赚钱。” “顾客营门也没用，水果才能赚多少。”唐林说。 “能赚很多得，西瓜我进货价是一毛一斤，卖出去是一块五。算上运输费用和损耗，成本也才三毛。一斤就是一块二啊！”吴正辉说。 “问题是能卖出去多少。”唐林说。 “一个西瓜七八斤，卖一百个就是七八百斤，卖一万个就是七八万斤。一斤一块二，光是西瓜就能赚十万块。”吴正辉说。 “满大街都是卖西瓜的，谁会跑上来20几层楼专门买个西瓜带回去，你说可以用购物车，这上车下车也麻烦啊。”唐林说。 大夏天最高享受，就是下班下课回家，路上买个西瓜，回家把西瓜泡在冷水里，洗完澡以后捞出来，一切两半，用勺子挖着吃。 龙津是个小地方，城市管理不是很严格，夏天农民收了西瓜，用三轮车搭了进城来卖，只要别堵路，城管一般也就网开一面了。 这些西瓜新鲜，便宜，方便，上下班路过随便就买了。就是品质不稳定，好的非常好，差的要么没熟，要么太熟了。 不过反正没几个钱，买到不好的，大家也就算了。 因为卖西瓜的农民太多，连普通水果店和超市的西瓜都不好卖，别说绿洲水果这样的高档水果店了。 “我们可以做宣传，其实有高档西瓜的需求的。”吴正辉说。 “除非你说是本子来的西瓜，普通西瓜谁肯出高价。”唐林说。 说到这里，米嘉忽然想出来应该把广告牌租给谁了。 当然是租给自己。 租给别人，二十万一年没人会要，租给自己，别说二十万，就是三十万四十万也不是个事。反正钱从左手到右手，只要小心别给收税就行了。 米嘉可以用自己名下的公司互相签约，把九重天得广告牌租给天材广告。 当然不是给天材广告牌打广告，现在天材广告已经是一个多元化经营的跨行业大公司，包括房地产出租，网吧，还有广告牌。 这一次要打广告的是网吧。 以前下周回国得乐土也是这么干的。他们发家号称是做互联网电视，其实就是低价倾销。 比如一台电视，制造成本是3000块，正常家电厂要卖3500，才能保证利润。乐土就反其道而行之，成本三千块的电视两千八就卖了。 这么便宜，当然性价比奇高，大家一看互联网电视果然便宜，纷纷购买。而乐土居然还能赚钱，股价大涨。 这是怎么回事呢？因为不止一个乐土，一个分公司甲乐土委托家电厂生产电视，给人家三千块一台。 然后甲乐土把电视两千五卖给乙乐土，乙乐土再两千八卖出去，性价比爆表，财务报表自然很好看。 然后乙乐土上市，又有互联网光环，又能盈利，名声还好，股价蹭蹭的账。乙乐土通过股市集资，把钱借给乐土总公司，总公司再借给甲乐土。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就是乐土公司其实在赔钱，卖一台赔一台，卖得越多赔得越多。 大股东趁着股票还值钱可以把股份全部套现，套现完了跑到美国去就行，损失的是广大韭菜。 米嘉的公司没上市，所以当然不能从股民身上骗钱，只能另外想办法。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协议一签，九重天广告就盈利了，对城管局对孟万就能交代了。 你看我没说谎，我的确是提高了广告牌的价格，而且还能盈利。只是现在我生意上有些问题，需要套现资金，所以要把九重天卖掉。 只要九重天卖了，以后的亏损就和米嘉没关系了。 别人看着有城管局做背书，又有盈利，说不定就会做接盘侠。问题是米嘉和人无冤无仇，这么坑人家于心不忍。 如果是刘东刘静这样的主动接手，米嘉会很高兴。可哪有这么巧的事，刘东刘静明天都要破产了。 所以还是要另外想办法，这笔亏损究竟要消化到哪里去呢？要从哪里找一帮有钱又不是好人的家伙来接盘呢？ 还好这事暂时不用着急，米嘉还有一年的功夫进行谋划，今年的钱已经给了，明年才第一次交广告牌租金。 如果解决不了，就要赔四百万。但是如果解决得好，也许赚的还不止四百万呢。 第九十一章 和自己签合同 参观完旋转水果店，约好开业来捧场，米嘉就告辞回家去了。 九重天广告和天材广告都是米嘉的公司，可在法律上，它们是独立的个体。天材广告要租用九重天得广告牌，需要正式的合同，然后通过公司账户付款，这笔交易才能得到法律的承认。 写合同倒是没什么关系，从网上下载模版，然后改一改公司名字和金额就行，米嘉总不会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但是走账这活就相当专业了，米嘉没学过会计，对此一窍不通。天材广告因为是创业扶持办公室孵化出来的，所以由办公室统一提供会计业务。 既然是统一提供的福利，当然品质就不会太好，被扶持的公司平时提供流水账，然后等着集体会计帮你做账。 写完了账本放在会计那里，创业者自己想看还得跑过去求人，看人家有没有空赏脸给你看一眼。 要是账本登记错了，还得提交申请要求改正，不管是因为创业的数据提供错误还是会计自己弄错了，反正都要低三下四求人。 至于报税什么的，人家才不会管你会不会多交税。筹集资金更是想都不要想，人家才没空。 就算米嘉是办公室特别看重的创业者也一样，平时记下流水账，还有各种原始凭据，会计做账本，做好了统一保存。 米嘉既然已经赚了钱，应该自己找会计，不过这阵子事情太忙，会计这个身份又太特殊，没时间找。 现在不找也得找，除了天材广告，他名下还有宠物店，还有网吧，还有房产出租，还有九重天广告，这么多业务，没有自己得专属团队吃不消。 可是要找个好的会计，那是很困难的。首先管账的人必须有经验，一旦入错帐，影响会很大。 光是有经验还不行，还得人老实，能信任。要是会计被人收买了，在账上做手脚，那造成的损失可就大了。 要是会计舍得一身剐，在账本关键细节上栽赃陷害，造成偷税漏税的假象，可以和老板一起去坐牢。 然后还要专业知识过硬，懂的怎么做账才能少交税，不是偷税漏税，而是法律允许的情况下少交税。 又要有经验，又要人老实，又要能信任，还要专业知识过硬，这几个要求根本就是南辕北辙，要找人当然困难。 暂时找不到，没办法只能自己上。打开几个网站，看着实操会计教学，念叨着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一个一个填上去，搞了好半天，总算是弄完了。 幸好现在只有三个广告牌，要是以后业务复杂一点，米嘉自己怎么搞的过来。 做完账，米嘉正躺着休息，门忽然开了，战兰走进来。 “大白天得你就躺沙发上赖着？”战兰说，“难道你是在……自娱自乐？不好意思你继续，完了给我发个信息我再过来。” 说着战兰做出一副转身要走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米嘉坐起来，自娱自乐什么的当没听到，简直就是职场骚扰。 不行，一定要去租个正规的办公场所，雇佣十几二十个专业人士，所有角落都装4k摄像头，要多清晰有多清晰，看看战兰还好意思胡说八道不。 她自己胡说八道不要紧，万一把米嘉给害死了怎么办。 “我是合伙人啊，没事当然要来上班啊。”战兰说。 “没事才来上班的吗？”米嘉说。 “我还要去小蛋宠物店当兽医呢。”战兰说，“现在宠物店也是你的了，我跑到哪里都逃不掉你的魔掌了。” 魔什么掌啊，米嘉哪里来的什么魔掌，真的伸出什么魔掌，米嘉就被剁碎喂猪了。 “宠物店我还没去看呢，现在怎么样了？”米嘉问。 “我也好几天没去看了。”战兰说，“这阵子生意都不怎么好。” “那就去看看吧。”米嘉说。 “你不是要先处理广告牌的业务吗？”战兰说。 “就是要去处理广告牌的业务。”米嘉说。 “难道你要给宠物店登广告？登广告能有用吗？”战兰问。 “不登广告怎么知道没用呢。”米嘉说。 “一想就知道啊，谁会在高速看到个宠物店广告，就下高速买狗的？”战兰说。 “宠物店又不止卖宠物。”米嘉说。 “还看病呢，人家狗生病了，跑高速看到广告就下高速找你看病？”战兰说。 “跑高速看到广告牌就印象，记在脑子里，以后有需要了，就会倾向于到有印象的地方消费。”米嘉说。 “就是乱枪打鸟呗，打到什么随缘。”战兰说。 “做广告都是乱枪打鸟啊，你想精准投放，只能侵犯私隐。”米嘉说。 好像米嘉上网搜一下汽车想看看买什么牌子划算，过两分钟就被推荐了汽车贷款，汽车配件，4s店等等。 非常精准，然而并不让人高兴，好像被偷窥狂在窗外偷看了生活细节一样。 上班时间花园岛没什么人气，大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简直可以当高速公路用，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地方。 很多人就是被这种道路条件给骗了，买了花园岛。结果上下班时间塞得痛不欲生。 马路上没车，居住区也没什么人，只有些老人和带着小孩的孕妇在遛弯，购物中心开着空调，只有导购们享受。 米嘉和战兰进了购物中心，好像绵羊进了狼窝，导购们虎视眈眈，差点没扑过来。 经过一家店铺，导购们就说：“进来看看，大减价了。” “新季化妆品全新到货，保证原版。” “换季大减价，买一件八折，买两件六折，买三件五折！” 米嘉赶紧跑到二楼，这儿是新开的，人气更差，连导购都没有。 小蛋宠物馆在角落，面积倒是挺大的，门口关着，也看不到人，人家都不知道开没开门。 米嘉推门进去，还是没人招呼，转到后面，才看到有两人在玩手机。一个是于惠美，另一个男生米嘉不认识，应该是外班的。 “要买什么？”男生有气无力的问。 “不买东西。”米嘉说。 “不买你进来干什么？”男生没好气的说。 “你这什么态度！”战兰瞪了他一眼，“难怪没客人。” 公平的说，虽然这个男生的态度不好，可没客人不能算他的错。不但宠物店没客人，整个二楼都没多少客人。 花园岛是个高档社区，距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周围都是未开发的郊区。住在这里的人都不在附近上班。 所以一到上班时间小区里根本没几个人，购物中心当然也没人气。只有周六周日节假日人才多。 “什么态度关你屁事，哪里来的贱货，当小三卖肉赚了钱就在这里装逼。”那男生放下手机，破口大骂。 于惠美是伊南娜的死党，从伊南娜那里知道米嘉发了财，还成了小蛋宠物馆的新主人，赶紧拉了那男生一下。 “小赵你别胡说，这是我们新老板米嘉同学。战小姐是我们宠物馆的兽医。”于惠美说。 “老板？老板个屁，老子也是股东，谁选他做老板了？”那男生说。 “原来你是股东？我还以为你是宠物馆养的狗呢，不好意思，张的太像，认不出来。”米嘉问。 “你他妈说谁是狗！”那男生蹦起来，一巴掌就打过来。 米嘉既然说了狠话，当然早有准备，正要防守反击一击制敌，战兰伸出来手，抓住男生的手掌往下一掰，那男生大声惨叫，好像杀猪一样。 战兰趁机拌他的脚，男生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然后战兰把他的断手往后折，一脚踩住。 “啊！啊！”男生叫着叫着哭了起来，“疼死我了。” “别打了，别打了，快放开他！”于惠美连声尖叫。 战兰却也不理她，踩着男生冷笑。 “这是谁啊？”米嘉问于惠美。 “他是赵立同，家里很有钱的。”于惠美说。 家里很有钱就能胡说八道了？ 米嘉哼了一声说：“我怎么没见过？” “他是最近才参股的，想要把我们宠物馆买下来。因为知道宠物馆过户了，所以心情不好。”于惠美说。 “那现在心情好了没有？”米嘉问他。 “放开我，放开我！”赵立同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 米嘉朝着战兰点点头，战兰才松开脚。赵立同想站起来，手在地下一撑，碰到伤口，又摔倒在地哭了起来。 “我要打死你们，我要打死你们！”赵立同重复说着同一句话，好像受了委屈得三岁小孩一样。 米嘉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心想这样的人真不如打死算了，免得留着丢人现眼。 于惠美赶紧上去把赵立同扶起来，赵立同刚站稳，就用力一推，把于惠美推得摔了个大屁墩。 “你们等着，我去叫人！”赵立同大喊大叫，转身跑了。 这家伙还叫人呢，这里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能叫什么人来？花园岛这种高档社区，门口就站着几十个保安，商场里还有几十个保安，派出所就在商场旁边，米嘉倒是想看看他能叫多少人来。 第九十二章 充值了就能变强 赵立同屁滚尿流得跑了，米嘉看着战兰，觉得很惊奇。 “你怎么这么厉害的？”米嘉问。 “我是兽医啊，平时抓猪抓狗，没点力气怎么能行。”战兰说。 “还得抓猪抓狗啊。”米嘉一想这兽医的工作也真是辛苦。 当年战兰还没当兽医，去救猪，被猪咬了一口，手臂上留下一大块伤痕，只能纹身遮掩。 兽医时时刻刻都可能面对这种状况，没点本事的确不行。 “别说猪狗，有时候还得抓牛呢。”战兰说。 “牛要怎么抓？”米嘉问。 “牵着鼻子上面的鼻环啊。”战兰说。 “没鼻环的呢？”米嘉很好奇。 “那就要站在牛身体侧边，居然对不要站在牛屁股后面。不但牛，马啊驴子啊骡子啊都一样，它们最厉害的就是后蹄。”战兰说。 “因为老虎抓牛都是从后面抓的？”米嘉问。 “对，老虎狼熊一来，马抬腿就跑，猎食者在后头追，追近了马后蹄一翻踢过去，力道最大。”战兰说。 正说着，赵立同带着人回来了。米嘉一看就觉得十分棘手。 赵立同带着这人保安肯定不会管，就算警察也不敢轻易处理——那是一个中年妇女，虎背熊腰，眼神凶悍，嘴唇凸出，不是吃素的。 “谁打了我儿子！”中年妇女一开口，声音又高又厚，连玻璃门都震颤起来。 “我打的，怎么样？”米嘉挺身而出。 “不是他，是这个女的！”赵立同躲在他妈后面说。 “你个浪逼！”中年妇女高声叫喊。 “你个肥婆。”战兰毫不退后。 “从哪里冒出来的傻逼，看老娘不打死你。”中年妇女并不是说说而已，立马就身体力行，冲了上来。 米嘉上次被战兰抢先，这回无论如何也要自己动手。可还没碰到中年妇女，就被后面拉住了，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打得米嘉头昏眼花。 然后中年妇女抱住米嘉，一口咬了上来。米嘉大吃一惊，赶紧把抓着他的人甩开——这时候他才看到居然是被于惠美给拉住的——然后抓住中年妇女的头发，狠狠地往后一推。 中年妇女倒在赵立同身上，两人一起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果然不愧是母子，叫声非常像。 中年妇女摸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你等着，我这就叫警察来抓你！你死定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中年妇女对着电话怒吼：“快来救我，我要被人打死了！” “你在哪里？”那边问。 “你不是警察吗！这都看不到？”中年妇女的声音更加高。 “要查的，你直接告诉我更快。”那边说。 中年妇女的声音居然还可以拔得更高，简直就要进入海豚音的领域了：“我在花园岛购物中心二楼！” 打完电话，她又对米嘉说：“你等死吧，警察很快就来抓你了！” 米嘉已经听到了，没好气的说：“哪个警察能这么抓人的？” “我认识人！我亲戚是警察！我要抓你就抓你！”中年妇女的声音终于完全海豚音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你亲戚是什么警察啊？辅警我可不怕。”米嘉偷偷开了手机录像功能，就想让中年妇女再多说几句。 “当然是真正的警察，是刑警！”中年妇女得意的说，“你打了我，就要坐牢！” “是你先动手的啊。”米嘉说。 “我先动手又怎么样？我打你活该你倒霉，你打我就要坐牢！”中年妇女大喊大叫。 米嘉全都录下来了，上传到微博微信朋友圈，等有空了剪辑一下，配上字幕，想个耸动点的标题，应该能红吧？ 可惜米嘉的网络红人梦落空了，中年妇女喊来的是张鑫，就是米嘉和刘东一起被抓的时候负责审讯米嘉那个。 他过来一看监控，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对中年妇女说：“姐姐，是你先动的手。” “我先动手怎么样！”中年妇女还不知收敛，破口大骂，“快给我把他抓起来！抓进监狱坐牢！” “姐姐，你先动手，最多只能算斗殴。”张鑫说，“斗殴就看双方受伤程度，你连轻微伤都没有，不能抓人的。” “张鑫，你小时候没吃的，是谁给你东西吃？要不是我，你能长这么高大？现在你翅膀硬了，就不管我了，让你姐姐被人活活打死！”中年妇女高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 张鑫没办法，只好把中年妇女拉到一边，小声说，“这人是我们局长的亲戚。” 中年妇女立即不叫了，站起来对米嘉赔笑，“小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亲戚是什么鬼，米嘉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门亲戚啊。 “妈……”赵立同拉着他妈想说什么。 “你个混账孩子！”中年妇女扯着赵立同的耳朵，“快给局长亲戚道歉！要不然抓你去坐牢。” 好嘛，局长亲戚的威力还真不小。 “我不要！明明是他打了我！”赵立同哭着跑掉了。 “真不好意思，我们家小赵性格太倔强。不好意思啊，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见怪。”中年妇女转身跟着跑了。 “你们局长知道忽然多了个亲戚，会不会不高兴啊？”米嘉说。 “我们局长也姓米，是龙津本地人。龙津这么小，还是同姓，往上数三代谁不是亲戚。”张鑫说。 如果他真的有这么一门亲戚就好了，重生前被骗了六十万，不至于求告无门。 “那个，米老板。”张鑫把米嘉拉到一边，“刘东可能要取保候审。” “哦？”米嘉倒是不知道，这么说刘东要过关了？伊南娜主动自首没起作用？ “刘静把杀人的事情全扛了下来。”张鑫说。 “这事能告诉我的吗？”米嘉吃了一惊。 “我不告诉你，你就不打听？”张鑫苦笑说。 米嘉打听是一回事，张鑫主动说出来是另一回事，这违反纪律的吧？ “你老实告诉我，你们究竟要搞到什么地步？”张鑫问。 “没有啊。”米嘉说，“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张鑫不信，“刘东出来肯定要报复的吧？你把他弟弟送进监狱了啊！” “杀了人当然要坐牢。”米嘉说。 “得先找到尸体才能作为凶杀案。”张鑫说。 “还没找到尸体？”米嘉问。 “我不能再说了。”张鑫摇头，“过一阵子可能要找你协助调查，你这一段时间不要离开龙津。” “怎么还要找我？”米嘉问。 “有些问题要找你问清楚。”张鑫说。 虽然米嘉不知道要问什么，不过警察要找他，米嘉当然不会推辞。反正他没做过亏心事。 “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她最近更年期。”张鑫说，“前阵子还把拆迁区一个老房子便宜卖掉了，心里落差太大。” 好吧，难怪会发疯。 “那赵立同呢？”米嘉问。 “小时候太溺爱了，所以性格不好。”张鑫说，“不用管他，他读完大学出来找工作，很快就会被社会教做人。” “其实他要是好好说话，也不会闹成这样。”米嘉说。 赵立同想买宠物馆，米嘉很愿意卖掉的，反正他自己留着又没工夫经营。 “要是能好好说话，很多事情都能轻松解决。”张鑫说，“我先走了，您不要见怪，这次真不好意思。” 张鑫走了，于惠美才敢上来，假模假样的问：“小米你没事吧？” “没事？”米嘉看着于惠美，“你刚才干了什么？” “我就是想拉住你们别打架。”于惠美赔笑说。 “你拉住我，让那女人打我。”米嘉说，“做这种行为的人呢，我们一般叫做敌方辅助。” “不是，我不是。”于惠美说，“我是怕米哥你手太重，打出人命来。” “我怎么会打出人命来！”米嘉没好气的说，“你被炒鱿鱼了。” “什么？”于惠美愣住了，“我是股东啊。” “股东的意思是你可以在股东大会行使投票权，可以分红，但并没有说你不可以炒鱿鱼。”米嘉说。 “米嘉你做得这么过分！”于惠美脸色立马就变了，“好啊，以为有个局长亲戚了不起吗？有钱就了不起吗？做了大老板了不起吗？” 实话实说，有个局长亲戚没什么了不起，何况米嘉其实并没有这么个亲戚。做大老板也没什么了不起，可是有钱真是了不起。 现代社会就是用钱来评价一个人的，只要有钱，就可以随便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住豪宅，开豪车，让子女上好学校，让父母享福。 不用操心各种麻烦事，专门挑自己喜欢的活来干。 所谓钱不能买到幸福的意思，就是手游公司宣称充值不能让你变强。 充值的确不能直接让你变强，但可以给你兑换一大批金元宝银元宝，然后打造强力盔甲，强力武器，强力药水，强力道具，经验值加倍。 然后随便打打副本，获取经验值，等级飙升，然后就变强了。 “这个什么宠物馆，根本赚不到钱，我早就不想呆了，正好去找个更好的工作！”于惠美说，“你就抱着宠物馆亏死吧！” 第九十三章 创新和抢劫 于惠美也跑了，宠物馆里只剩下米嘉和战兰两个。米嘉发现了一个问题，是不是他旺财不旺丁啊。 每收购一家公司，米嘉都会把原来的员工辞退掉。九重天广告也就算了，毕竟哪里的人米嘉都不认识。连小蛋都这样，可就有些问题了。 小蛋宠物馆得员工股东基本全是米嘉的同学（除了赵立同），本来的剧情不应该是米嘉赚了大钱扬眉吐气，让看不起他的同学们大跌眼镜，狠狠地出人头地？ 怎么会弄成这样呢。 说到底还是于惠美不好，她明知道米嘉士别三日了，还不刮目相看，还要帮着赵立同……他们还一起玩手机来着，该不会是在交往吧？ 要是在交往，那就可以理解了，不管米嘉变得多厉害，人家当然是帮亲不帮理。 “张鑫这家伙。”战兰完全没在意于惠美，“把应该保密的案情消息当人情，这样的人真是没底线。” 张鑫告诉米嘉刘东和刘静的消息，当然不是因为米嘉真有个局长亲戚，而是知道自己姐姐理亏，还胡说八道，生怕米嘉闹大了下不了台，所以给米嘉卖个人情。 “刘东出来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米嘉说。 “怕他干什么。”战兰说。 “不是怕他，得做好准备。”米嘉说。 “我会保护你的。”战兰说。 这么说就太过分了吧，米嘉好歹是个男人，靠女人保护像什么样。难道是刚才被赵立同他妈打了一下，所以被看轻了？ 真要打起来……米嘉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战兰。虽然说米嘉体型占优势，可是没练过，战兰这禽兽专用分筋错骨手看着很厉害啊。 米嘉决定从明天开始，每天抽出时间来健身，先把体能练上去，然后学一学拳击摔跤散打，看谁还敢说米嘉不行。 “还是让我来保护你吧！”米嘉说。 “就你现在这样？”战兰不屑一顾的说。 “现在怎么样？”米嘉举起手一用力，还是能看见肌肉轮廓的，虽然说被肥肉掩盖了一些，但是总量客观。 “好吧好吧，保护就保护吧。”战兰敷衍说。 这什么态度，米嘉决定不从明天开始健身，今天就开始，等会儿就去买两个哑铃。 “我估计刘东现在应该全力做龙津贷把。”米嘉说。 “那倒也是。”战兰说。 这里有个很奇怪的地方，重生之前米嘉没听说过龙津贷。要知道米嘉有一段时间可是到处借钱的，如果有个龙津贷，他就算借不了钱也应该听说过的。 难道刘东这个龙津贷最终没有办起来？那倒是好事，不用米嘉这么烦恼怎么对付刘东。反正过一年刘东就破产了。 “他要是老老实实，我们就不理他。要是他还敢胡作非为，哼哼哼哼。”米嘉说。 “你哼什么？”战兰问。 “一时没想好怎么办，所以只好哼一下。”米嘉说。 “切，我还以为你有计划了呢。”战兰说。 “计划当然有，得看刘东上不上当。”米嘉说，“先看看宠物馆吧。” 按照伊南娜的计划，宠物馆里面是应有尽有，主要分成三个部分，一个部分卖宠物，主要是猫猫狗狗，要是有需求的话再放点别的。 一个部分卖猫粮狗粮项圈之类的宠物用品，还有一个部分就是兽医。 当年最赚钱的事宠物用品，猫猫狗狗放着倒是很吸引人气，可是根本没人买。 现在也差不多，宠物区里面关着三只猫两条狗，都不是太名贵的品种，看到有人来就在笼子里转来转去。 “这些猫猫狗狗受欢迎吗？”米嘉问。 “很受欢迎。”战兰说，“节假日我们店铺是人最多的，很多人都过来撸猫摸狗呢。” “那我明白了。”米嘉说，“哪里可以大批量的买到质量可靠的猫和狗？” “大批量？”战兰问。 “大概几百只吧。”米嘉说，“要可爱，亲人，不咬人的。品种倒是没所谓，最好便宜一点。杂交的也可以。” “杂交的没人买的。”战兰说。 “不是用来卖的。”米嘉说，“我打算做个宠物网吧。” “宠物网吧？”战兰很是奇怪，“给宠物上网的网吧？给猫看猫片吗。就算是猩猩，也不能自己上网吧？” “现在不是有那种猫咖啡的吗，一边撸猫一边喝咖啡那种。”米嘉说，“我要做个能玩猫玩狗的网吧。” “这有什么意义？”战兰说。 “看上去比较健康。”米嘉说，“网吧一般给人的印象就是很不健康，一动不动坐着玩电脑，上的久了，喝饮料吃外卖。我们再网吧里放十几只猫和狗，到处走来走去，上网累了可以和小猫小狗一起玩一玩。” “听着不错，但是增加的收入能抵得上成本吗？”战兰说，“你要在网吧里面养猫狗，支出可不少。” 首先要买猫猫狗狗，可爱听话的猫猫狗狗，就算不是纯血的品种，至少也要几百块，还要绝育，打疫苗，猫粮狗粮，专人照顾，一个网吧一个月得多花好几千。 那么网吧能不能多赚几千块呢？这个很难说。网吧是一个夕阳行业，会去网吧消费的人群差不多是固定的，竞争很激烈，想创收很难。 “现在是注意力经济，谁说要盈利才能赚钱？”米嘉说。 “赚钱不就是盈利的意思？”战兰说着就明白了，“还可以把整盘生意卖给别人是吧？这不还是要坑人吗，还不如像我爸说的做。” 战乐的意思是先开一大堆网吧，然后让城管去其他网吧找茬，逼着其他网吧老板来加盟送钱。 “那怎么能一样。”米嘉说。 “是不一样，我爸那是明抢。”战兰说。 “一般明抢是最坏的吧？”米嘉说。 “明抢一定能抢得到，你这么暗搓搓的搞创新，可不一定能赚钱。”战兰说。 搞创新不一定能赚钱，这是没错的，可是暗搓搓是什么意思。搞创新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好不好，抢劫的才暗搓搓呢。 “明抢效率低，做生意效率才高。”米嘉说，“你知道人家开网吧的有什么关系，你让城管局出动，人家就躺倒让你抢了？” “你没听过那个笑话吗？”战兰说。 “什么笑话？”米嘉问。 “有个壮汉闯进酒吧，一拍桌子，说谁能打的过我？酒吧里一个比他更壮的站起来。壮汉就过去搂着更壮的说，谁能打得过咱两。”战兰说。 意思就是碰上背景更雄厚得，就拉进来一起赚钱？这个思路可以的，战家抢劫的经验真是丰富。 “还是创新的好。”米嘉说，“抢劫是抢了人家的蛋糕，创新是做一块新的蛋糕。” “做砸了怎么办？”战兰说。 “凉拌！”米嘉说，“放心吧，我已经想好怎么赚钱了。” 不但宠物馆能盈利，网吧能盈利，连广告牌都能盈利，一箭三雕，就是这么厉害。 “我就看看你怎么赚钱。”战兰说，“你要买很多猫狗的话，最好去繁殖场直接买。” “龙津有猫狗繁殖场吗？”米嘉问。 “当然有了，要不然宠物店的猫狗都是从哪里来的？”战兰说。 米嘉还以为是从外地送来的，原来是本地繁育的吗？米嘉重生前在宠物店做了将近两年，不过他从来没负责过购买。 都是伊南娜买来放到店里，然后米嘉负责照料，入账的时候经常一只猫几千块，一条狗上万，然后人家来问的话一千几百就卖掉了。 现在想来，应该是伊南娜在套取店铺的资金。其实米嘉早就应该发现不对的，那时候真是太天真了。 原来在龙津郊区就有好几个养狗场，米嘉跟着导航过去，很快就开到了地方。这些养狗场味道都很大，站在门口就被熏得捂住鼻子。 头一个去的场子养的是德牧，这狗虽然好，可是样子太凶悍了，不适合养在室内。基于同样的原因，所有大型狗都不要。 第二个去看的是吉娃娃，这狗米嘉觉得很丑，而且性格不好，喜欢乱叫，所以也不合适。 哈士奇很受欢迎，奈何破坏力太大，在网吧里非把网线全咬了不可。萨摩耶和阿拉斯加都有一样的问题，不能要。 同样是小型狗，博美就漂亮很多，而且便宜，于是买了一堆。 金毛活动量太大，柯基太活泼，还是国内本土的狗种好，哈巴狗，松狮，巴哥，都性格温和，很适合圈养，而且便宜。 最好的还是土狗，小土狗很可爱，性格很温和，而且非常便宜，乡下一抓一大把。等大了不可爱了再送回去乡下就行了。 养猫的场子比较少，价钱比较贵。幸好土猫也很可爱，而且便宜，就是猫狗养在一起容易打架。 真正的宠物咖啡厅经过专业培训，可以让猫狗和谐相处，然而米嘉不想出那么多培训费用，而且时间也来不及。 干脆把猫狗分开，一些网吧专门养猫，一些网吧专门养狗。 订了一大堆猫猫狗狗，把自家的房子挑合适的装修一番，把自家的网吧管理人员拉出来培训一下，再在自家的广告牌上刷了广告，然后就可以开业了。 第九十四章 开门不利 有的人，人生充满了艰难困苦，有的人就不同，总是一帆风顺。魏余万就是一个总是一帆风顺的人，就算不努力，也会有各种好事砸头上。 他从小学习就不好，还是上了重点小学，小升初没考好，还是上了重点中学，中考也没考好，还是上了重点高中。 高考也没考好，于是干脆就去国外读大学。 至于这里一共花了家里多少钱，那只能说不可胜数，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好事哪有不花钱得。 在国外读了好几年，终于拿到了文凭，虽然说国内不认他毕业的学校，可魏余万又不用到外面找工作，不认就不认呗。 魏余万家里门路多，一回来家里就给他找好了工作，到绿洲水果当管理。 他开着车不紧不慢的开着，虽然是头一天上班，他也不怕迟到。绿洲水果的老板是他父亲的朋友，怎么也不会不给面子。 今天是绿洲水果头一家加盟店万安大厦楼顶旋转水果店开业的日子，绿洲水果所有人都要去捧场，魏余万也不例外。 不是去办公室，就更不怕迟到了。一边走，魏余万一边感叹，龙津这地方就是不发达，在外面留学四年，龙津市区都没怎么变。 交通秩序不好，市容乱糟糟，空气也不行，最不好的是人，实在太多了。 在国外汽车让行人过马路，通常都是让一两个就行。在龙津要让行人，一让就是十几二十个，很耽误事。 可不让吧，怎么体现他国外回来的高素质呢？让了几条马路之后，魏余万忍不住了，抢着通过，逼停过马路的。 然后就被交警拦了下来，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交警。 “过斑马线为什么不让行人？”女交警问。 “我……赶时间。”魏余万说。 “赶时间也不能这么开车啊，过斑马线要减速让人。”女交警说。 “要让的吗？”魏余万问。 “废话，当然要让的。”女交警说。 “不好意思，我刚从国外回来，不知道。”魏余万很是狼狈。 “你出国很多年了吗？”女交警问。 “四年了。”说起这个，魏余万很骄傲。 他可是真真切切在国外生活了四年，一个人克服了文化语言障碍，拿到了毕业证书。可以用英语和外国人谈笑风生。 “回国了就要遵守国内的法律。”女交警说，“念你初犯，这次就不处罚你了，下次要是再这样，就要扣分罚款。” 魏余万只得道谢，开车离开，心里好像有什么堵着一样。这女交警把出国留学说得好像去了什么蛮荒之地一样。 到了万安大厦，魏余万忽然看到了中学同学米嘉。他喘着粗气，推着一辆放满了水果的推车往电梯跑。 装水果的箱子上面印着‘绿洲水果’，显然是魏余万公司的产品。这人是来做搬运工吗？ 看着自己的中学同学沦落到做这种低贱的工作，魏余万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他和米嘉无冤无仇，事实上他们同学三年，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米嘉总是安安静静的，要么在读书，要么在看小说漫画，和魏余万没有什么交集。 没有门路的人，终究会败落，就好像米嘉一样。他考上大学又怎么样，最终还不是要来做搬运工。 “哎，这不是米嘉吗！”魏余万明知道米嘉在赶时间，却不紧不慢得走过去，按停了电梯，然后才进去。 “啊？”米嘉看着魏余万，“额……” 这人不记得我了！魏余万很是愤怒，他怎么可以不记得，不是才四年没见吗！ “是我啊，魏余万。”魏余万只好自我介绍。 “哦！”米嘉这次想起来，“你好你好，好久不见了。” “是啊，高中之后就没见过了，你考到哪里去了？”米嘉问。 这人在讽刺我！明知道我没考好！ 再想想，魏余万觉得米嘉可能的确不知道，他这人根本就不关心其他人的事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出国留学去了。”魏余万说。 “哦，出国留学了啊，现在学成归国吗？”米嘉问。 “是啊。”魏余万看着水果箱子说，“你在绿洲水果工作吗？” “不是，我是来帮忙的。”米嘉说。 连正式工都不是，只是临时工，魏余万嗤笑一声，“我在绿洲水果当副经理呢，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同事？应该算不上吧。”米嘉说。 算他还有自知之明，魏余万的心情更加好了，“好好干活，你有机会的。” “是吧。”米嘉也不懂魏余万在说什么，“你是绿洲水果的副经理对吧？” “对。”魏余万挺起胸膛说。 “穿的衣服太紧了啊。”米嘉说。 “什么太紧了？”魏余万莫名其妙。 他今天头一次来上班，穿的当然是正装，在伦敦订制的正宗西服。虽然说在订制西服中是最低档的货色，可也站在全世界服装鄙视链得几乎顶端了。 定制西服完全按照人体曲线量身定做，贴身而又活动自如，是英伦绅士的必备用品。 价格当然也是十分昂贵，这么一套西装，需要六千英镑，还要等三个月才能拿到手。 居然说什么太紧，这个米嘉可以说是毫无见识。 电梯到了顶楼，门一打开，就看到里面各种忙乱，无数的水果堆积在旋转餐厅里，数十人把这些水果要重新堆放，连绿洲水果的老板吴正辉也不例外。 见到米嘉，吴正辉赶紧跑过来，“找到樱桃了吗？” “找到了。”米嘉把推车推过去。 “我的天啊，还真没拿上来！”吴正辉松了一口气，朝着手下们喊，“樱桃在这里，不用找了，快去摆好！” 朱俏跑过来，推着樱桃就跑。 “老板怎么了？”魏余万问。 “小魏啊。”吴正辉摇摇头，“今天旋转水果店开张，市长要来参观，本来昨天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谁知道冰块没放足，又碰上大热天，很多水果都热坏了，今天上来才发现，只能全部更换。” “啊？怎么用冰块，开冷气不就行了？”魏余万说。 “这里水电都是临时拉的，空调太耗电会跳闸用不起，只能用冰块。”吴正辉说，“别说废话了，你也快帮忙！把这堆苹果拉过去摆好！” 魏余万只好上前帮忙，他这才知道米嘉说太紧了是什么意思。这套西装走路开车都没问题，搬水果的确是太紧了。 “我下去把其他樱桃推上来。”米嘉说着又跑去电梯。 “麻烦你了米老板！”吴正辉百忙之中还要专门回应。 “米老板？”魏余万问，“他是什么老板？” “大老板。”吴正辉说，“这个旋转水果店就是他和唐老板一起开的，人家还有广告公司，连锁网吧，几千万的房产。” “他，他家里不是很穷的吗？”魏余万不可置信。 “你认识米老板？”吴正辉问。 “他是我中学同学。”魏余万说。 “那正好，你跟米老板多啦关系啊，我们今后要依仗他的地方多着呢。”吴正辉说。 “这是怎么回事啊？”魏余万想不明白。 “人家白手起家，一单生意赚几千万呢。”吴正辉说。 “啊？”魏余万被震惊了，他家全部财产加起来都没有几千万。 “啊什么啊，人家是天才，跟天才没什么好比的，我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赚好自己的钱就行。”吴正辉说。 “啊？”魏余万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米嘉忽然就变成天才了，这不应该啊，他的学习成绩很普通啊。 在班里米嘉也就是个中流水平，魏余万自己吊车尾不说了，可米嘉跟班级前几的学霸也没得比。 “我是亲眼看着米嘉从一文不名到亿万富翁，真是太厉害了，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今后米嘉一定能成大事！”吴正辉忍不住多说几句。 “啊？”魏余万完全迷失了，难道他来到的是平行世界？ “还啊什么，赶快干活啊，市长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吴正辉说。 魏余万只好去干活，搬苹果的时候动作太大，裤子啪的一声裂开了，露出里面的粉红色内裤，苹果掉得到处都是。 “啊！”魏余万悲鸣不已，这裤子在国内没法子补，得邮寄去英国补，补一下要好几百，还得等好几个月。 “你叫什么啊，快干活！把苹果捡起来。”朱俏毫不客气，“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裤子怎么裂了……”吴正辉皱着眉头，“小魏，你先干活，别管裤子了，赶时间呢。等会儿市长来了你躲起来，别让市长看到。” 辛苦干活，露脸没份，还把裤子崩裂了，这全都是米嘉害的。魏余万还不能表露出任何不满，只能把这笔账在心底。 “米嘉你个混账！”魏余万欲哭无泪。 米嘉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成了羡慕妒忌恨得对象，他来到楼下，赶紧把剩下的樱桃装上小推车，拉上楼，放进展示柜里。 怎么会出这种事呢真是，好好的水果放一天就坏了，损失足足好几千块。这水果店生意开门不利啊。 第九十五章 宠物网吧 幸好水果店生意怎么样，和米嘉没什么关系。亏本了也不用米嘉承担。米嘉只是借钱给唐林唐老板进行装修和加盟开店。 奈何市长指明要见我市著名大学生企业家，白手创业的米嘉，所以米嘉只好努力帮忙干活。 忙得浑身冒汗，喝了足足三瓶可乐，终于抢在市长来之前把水果店布置好。只是坏掉的水果还没来得及扔下去，堆在19楼别人的公司里。 市长按时来了，带着电视台的记者一起来。市长没说什么，对着米嘉说了几句，问了问水果的价钱，点点头就走了。 宛如猪八戒吃人参果，还没品出味就结束了。 其他人倒是兴高采烈的，虽然他们一句话都没说上。 “这次我们可露脸了！”吴正辉很是兴奋。 “是啊是啊！”唐林更加兴奋，“市长都来了，肯定要上晚间新闻，那可就出名了！” “我把所有加盟的老板都叫来看！”吴正辉拿出手机就群发信息。 “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播。”唐林说。 “就说在片头好了。”吴正辉说，“等有了确切消息再改正。” “一件事情说两遍……可以加深印象，不错不错。”唐林也拿出手机来群发信息。 “哎米老板怎么不发？”吴正辉问。 “我……等有了确切消息再发。”米嘉说。 “这下我们出名了，上街要不要戴墨镜啊。”唐林说。 “哪有这么夸张的，也就是在新闻上露个脸吧。”米嘉说。 这种地方新闻，普通人根本不会注意，就算是亲朋好友，也得仔细看才能看到那么一秒半秒。米嘉长这么大，看龙津新闻的次数屈指可数。 “能上新闻很了不起了。”唐林说。 “你说上全国新闻了不起，这连全省新闻都不是。”米嘉说。 “等生意做向全国，自然就能上全国新闻了。”吴正辉说。 “对对，没错。”唐林说，“对了，这次市长是谁叫来的？公关费我出一半。” “我还以为是你叫来的呢。”吴正辉一愣。 两个人一起看着米嘉，米嘉更是莫名奇妙，今天之前他连市长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难道市长能自己来？”唐林说。 “这不可能吧。”吴正辉是。 “我也觉得不可能。”唐林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老板你最先知道，应该最清楚的吧？消息还是你告诉我们的。”吴正辉说。 “就是市政府的办公室打电话给我，说市长要来看我们的水果店，让我做好准备。”唐林说。 “那你没问市长为什么要来看？”吴正辉说。 “这么问好像不欢迎市长一样。”唐林说。 “那你在办公室里面认识人得吧？”吴正辉说。 “认识好几个，他们都不知道。”唐林说。 “总不可能是无端端要来看的吧？”吴正辉是。 为什么不可能，人家市长就不能偶尔关心一下本市市民的生活吗？领导还经常接见各行各业代表呢，总不成全是出钱请的。 可是吴正辉和唐林怎么都不信，他们商量来商量去，一致认为肯定是不知道那路神仙帮了忙。 新店开张，无数人涌过来看水果，大部分是吴正辉安排的托，少部分是唐林安排的托，还有几个是自己上来得。 旋转餐厅面积不算很大，又堆了这么多水果，上了几十个人就显得很拥挤。 米嘉最讨厌人多拥挤的场合，拍电视的时候已经浑身不自在，这时候更不舒服，于是下楼去了。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孟万打来的。 “孟科？”米嘉问。 “恭喜恭喜，这回你可露脸了，要上电视。”孟万说。 “孟科这么快就知道了？”米嘉说。 “这种消息部门里面传得最快。”孟万说。 “那孟科知不知道为什么市长回来？”米嘉问。 “市长想关心一下民生，随便抽的。”孟万说。 “抽？”米嘉问，“抽什么？” “抽签啊，政府办公室的人选几个题材，市长抽一个出来。有超市，有菜市场，还有些其他的，偏偏就抽中你们，运气真好。”孟万说。 “这有什么好的，水果店又不是我自己的生意。”米嘉说，“要真运气好，我宁愿是宠物网吧。” “网吧，什么网吧？”孟万问。 “我打算开连锁网吧，和以前的网吧不同。”米嘉正要详细解释。 孟万就打断了他，“你想什么呢，网吧再怎么说名声也不好，市长怎么会去网吧视察。我们城管倒是会去网吧，不过是去检查。” 国内对娱乐项目有偏见，总觉得网吧这种纯粹娱乐的地方不正经。其实网吧一个小时几块钱，算是最便宜的消遣了，到外面闲逛随便买点吃的都不止这个钱。 “我这个网吧真不同，里面养了猫猫狗狗，就好像那种猫咖啡一样，很健康的。”米嘉说。 “再健康也是网吧。”孟万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开？” “很快了。”米嘉说，“已经准备好了。” “先别着急，我去检查一下。”孟万说，“网吧需要办的证件你都办好了吗？” “原来就有的。”米嘉说。 “连锁网吧每一家网吧开业之前都要申请所有许可证。”孟万说，“首先要去文化局申请网吧特许经营证，然后要去消防局办理消防意见同意书，公安局办理安全证，税务局办理税务证，物价局办理收费证。我市规定网吧机子数量不少于50台，面积不少于八十平米。这些你都要满足。” 米嘉当然知道，原来那些网吧的管理层都在呢，经营网吧的事他们很清楚。米嘉开新的网吧，他们申请证件都熟门熟路了。 不过孟万要看，当然要给人家看。米嘉来到自家的网吧里。这儿已经重新装修过，原来叫做蚂蚁连锁，本来打算每个网吧取一种蚂蚁的名字。 最开始那家叫做黑蚂蚁网吧，第二间叫做红蚂蚁网吧，第三家叫做行军蚁网吧，第四家叫做大头蚁网吧，第五家叫做子弹蚁网吧，第六家叫做巨蚂蚁网吧。 第七家实在找不到好名字了，就叫做白蚂蚁网吧，也不管人家白蚁其实并不是蚂蚁。 后面还有青蚂蚁网吧，蓝蚂蚁网吧，紫蚂蚁网吧，绿蚂蚁网吧，黄蚂蚁网吧等等，完全不管现实中的蚂蚁种类了。 今天去的就是黑蚂蚁网吧，这网吧有200平米，重新装修后拥有100台电脑，一进门就是休息区。 休息区里面摆着按摩椅和自动购物机，放着十几条小奶狗走来走去，十分可爱。 孟万本来不是很喜欢小动物的人，也忍不住抱起一头小奶狗摸来摸去。 “我说你这网吧加几条狗，能赚钱吗？”孟万问。 “肯定能行。”米嘉说。 “狗再可爱，和上网也没什么关系啊。”孟万说，“你让我免费摸，我当然摸，让我充值了用上网时间来摸，那可不行。” “这么可爱的小狗狗，难道就不值五块钱一小时？”米嘉说。 五块钱还是包厢区的价钱，普通配置是三块钱，包夜更便宜。当然包夜不是真的包夜，米嘉的网吧并不是24小时营业的。 “五块钱也不少了，我平时在饭堂吃饭都是三块钱的。”孟万说。 这能比吗真是，政府部门的三块钱，外面三十块都不一样能吃得到。 米嘉走到前台，找到值班的经理，问他：“我们的证件呢？” 值班经理赶紧把所有证件都拿出来，“老板在这里。” “就这些。”米嘉把证件给孟万看。 “这个天才网吧是什么？”孟万问。 “我新建的公司，专门用来做网吧的。”米嘉说，“打算用历史名人来当网吧名字，比如爱因斯坦网吧，牛顿网吧，是不是一听就与众不同。” “人家还以为是补习班呢。”孟万说。 “对啊，一听就对学习有利。”米嘉说。 “你做网吧得像个网吧，做得这么不伦不类的。”孟万连连摇头。 “像网吧的网吧已经到处都是了，竞争太激烈，现在就要做跨界才能杀出一条血路。”米嘉说。 “你在路上看到一个爱因斯坦网吧，走过去一看门口全都是狗，你会不会选择去上网？”孟万说。 “当然会了，两块钱一个小时能上网能打游戏能撸猫撸狗，有什么不好。”米嘉说，“冲一千块还送一只猫或者狗哦。” “这狗是土狗来的吧，哪里值一千块。”孟万说。 “不是狗一千块，充值一千送一只狗。”米嘉说，“你可以选择把狗带走，或者养在网吧随时来看都行，只要出点寄养费。” “就是我出一千块钱，狗还在你们这里接客，然后我还要给你们钱？”孟万说，“傻子才愿意。” “也说不定有人愿意呢。”米嘉说。 “要是我，宁愿把狗拿走宰了吃……不对，我压根就不会充值一千块。”孟万说，“经营的事情我也不懂，不过这事你还是谨慎些。” “我会的。”米嘉说。 “反正你现在钱多，亏点也不怕。”孟万说，“既然证件都是齐的，我就没什么能帮忙了……我还是不看好。” 第九十六章 充值送狗 “我会做宣传。”米嘉说，“广告牌上全部印上去了。” “没有啊，没看见有网吧的广告牌啊，全是水果店的广告。”孟万说。 “市区的全是水果店，高速上是网吧。”米嘉说。 “你在高速上做广告能有用吗？”孟万说。 “当然有用。”米嘉说。 “我说小米，你是不是膨胀了？”孟万说，“好容易赚了点钱，不要胡乱糟蹋啊。” “不会的。”米嘉说。 “随便吧，这次我真是……希望你要不亏太多。”孟万说。 孟万很快就发现自己是白担心了。天才网吧开业的时候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无数人排在天才网吧门口等着上网。 机器排满了，大家就在门口休息区玩猫玩狗。休息区也满了，就排到门外去。甚至还要拿号牌——网吧自然没有号牌机，只能手写。 这种盛况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就算是以前网吧最兴盛的年月，也从来都没有哪一家网吧会有人排队。 来上网的人看到一家网吧满了，自然会去其他网吧。反正哪里都能上网打游戏，也就是环境速度有点区别。 对此孟万百思不得其解，网吧不是新生事物，猫猫狗狗更加不是，网吧和猫狗加在一起，就有这样的反应？ 好在孟万也不是雏，发现不对，立即从另外的方向调查。果然被他发现了线索。 排队的人虽然每次都有略微差别，但基本上都是那几百个人，不断排列组合，在米嘉名下各个网吧出没。 再去找那些人的资料，发现都是些闲汉，部分是大学毕业暂时没找到工作的，部分是在街上卖力气的，还有些专门帮人排队赚钱的。 现在房地产已经不行了，以前有一帮人专门帮房地产商开盘排队营造气氛的，都失业了，只好去医院火车站网红店赚点辛苦钱。 尤其是那些网红店，什么烤猪蹄啊，奶茶啊，蛋糕啊，都是已开店就几百人排队，没有两小时绝对吃不上的东西。 一般人去了网红店，排了两小时终于排到自己了，买了奶茶蛋糕，仔细的品尝一口，要说不好吃，都对不起排的队。 于是网络上点评里全是各种溢美之词，各种入口即化，各种鲜美异常，还有口齿留香，回味无穷，爽滑酥嫩，汁水四溢等等。 把没吃过的人给吸引过去，好像不吃就老土了一样。排的队更加长，吃的人更加多，形成一个正反馈。 至于味道好不好，反正没好到排两个小时队的地步。吃过一次拍了照发了朋友圈就已经足够了，下次再去排队，那真是脑子进了水。 在米嘉的网吧门口，孟万又看到了这帮人的身影。结论很明显了，排队的人是米嘉找来的托！ 这就奇怪了，找这么多托来是干什么的？ 网红店的玩法，不是真的靠奶茶蛋糕挣钱，而是先把声势打出去，吸引别人来加盟。或者自己开店，然后上市，圈钱，跑路。 米嘉是要复制这个玩法吗？也不是不行，可是风险很大，一不小心就会把本钱全赔进去。 孟万忍不住感叹，好不容易发了财，却不稳打稳扎，而是采取这种激进的做法，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太浮躁了。 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米嘉一单生意赚了几千万，然后你让他慢慢打基础熬时间，一个月赚几万几十万，那肯定不耐烦。 只是可惜这么一个年轻创业者了，本来孟万还想树立为典型做宣传来着。 这件事一出来，孟万创业办公室还有城管局必须要和米嘉保持距离，万一米嘉出事，就会惹祸上身。 于是孟万立即着手，把天材广告和创业办公室脱钩，让天材广告独立自主，财务账本也移交过去。 本来孟万还给天材广告申请了很多扶持政策，这下子也全部取消，把天材广告从成功案例中移除，放到失败案例中去。 想了想，这还是不保险，从失败案例中移出去，所有资料全都单独保存，就当没有这个公司。 他这么做是很必要的，万一米嘉出事，就能够迅速撇清，不至于影响仕途。 很快就传来消息，无数人抢着给米嘉的网吧充值，一充值至少一千块起，很多人都是三千五千这么冲，还有一万一万冲的。 这些充钱的当然不是重度网吧爱好者，也不是打算当职业玩家，而是因为有人靠这个发了财。 据说有个学兽医的大学生，偶尔路过宠物网吧，看到里面的狗，大吃一惊，进去一问，立马充值了一千块，提走了一只狗。 拿着狗去宠物店，转头就卖了五万块！ 原来那是一头品相十分完美的名牌狗，所以这么贵。其实那个大学生还是卖便宜了。宠物店转手卖给狗场，赚了足足十万块！ 宠物网吧的狗是批量买来的，他们不懂狗得品种，居然充值一千块就能白拿一条狗，简直就是白白给人赚钱。 本来大家都不怎么相信，可是跟着又有人在宠物网吧拿了几条狗，送去检验，大吃一惊，都是很值钱的纯种狗！ 在市面上买的话，少则三五千，多的要上万。 于是很多人都拿着钱去充值拿狗，还真赚了不少！不时有人听到充值一千拿了狗，三五千卖出去的消息。 这是充值，可不是直接购买，充值是可以退款的，还白送一只狗，可以卖三五千，简直就是一本万利，不对，是无本万利。 这种好事还等什么呢，赶紧去充值啊！ 听到这种传闻，孟万觉得很无稽，这是哪跟哪啊，他去过宠物网吧，那边的狗都是普通杂种狗来的吧？ 就算米嘉真的一不小心买到纯种狗，都这么多人说了，他不会把狗都收回去吗？ 可是传闻越来越厉害，连孟万的亲戚朋友都传了。孟万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这天下了班，孟万扫了一辆自行车，骑了几分钟，就看到了一间宠物网吧。 宠物网吧在市区开了十几家，每家都统一装修，大字招牌，门口还围了一堆人，非常好认。 这家网吧叫做达尔文网咖，门口休息区有十几条狗，停好车走进去仔细看，就看出不对来。 这些狗大部分都是杂种的土狗，可夹杂着几条虎头虎脑的金毛。孟万对狗的品种没什么认识，可金毛这么著名，还是听过的。 这种这么漂亮的小金毛，在宠物市场上卖，就算没有血统证书也要一千几百。这可是充值白送啊。 孟万不动声色，拿出手机来拍了几张照片，选了个外地的宠物论坛，把照片发上去。 还起了个标题来询问：“我在路上看见有人卖小狗，标价200块钱一条，请问合算吗？” 下面很快就有人回复：“不合算。” “不要买，千万不要买。” “买了你就后悔。” 孟万问：“是因为太贵了吗？” 人家回复：“不是太贵，是太便宜。” “这种品相的狗，至少要八百块，卖两百太便宜了，肯定有问题。” “也许是已经得病了的狗，也许是有残疾。” “买回去立马就会生病，很快就死了，就是俗称的星期狗。” “如果是好的正常的小狗，八百都不行，至少一千。” “没血统证书一千，有血统的话三五千都不奇怪。” “血统证书齐全的话，三五万都没问题。” 孟万拍了一段视频上去：“我看小狗很活泼啊。” 那边回复：“你看着活泼，可能是喂了兴奋剂。” “对的，两百块钱无论如何都买不到这种品相的金毛。” 孟万写：“说不定是杂种呢。” “杂种都不止两百。” “这个品相很好，我确定是纯种的。” “如果杂交能杂成这样，和纯种的没区别了。” 如果狗值两百块，那么充值一千送条狗还可以理解，只是相当于八折。可是狗本身就要一千八百的话，充值一千送狗就难以理解了。 就算大规模购买会便宜一点，可至少也要五六百吧？那不是相当于五折四折？ 别看网吧上网看起来好像是不用什么本钱，其实人工水电电脑损耗都很大，收费太便宜，折扣太多，肯定会亏本。 这时来了个人，拿出一张vip卡说：“我要退款。” 收银员接过vip卡，在电脑上过了一下，说：“您昨天充值了三千元，一分钱都没花，就要退款了吗？” “不行啊？”那人说。 “您拿了三条小狗，如果要退款的话，必须先把小狗送回来。”收银员说。 “怎么这么麻烦呐！”那人说。 “三条小狗是充值的赠品，您要退款的话得把赠品还回来，不然的话要扣掉赠品价值。”收银员说。 “扣吧扣吧，扣多少钱？”那人问。 “每条小狗扣六百块。”收银员说。 “六百？”那人蹦起来，“这么贵？” “我们的小狗都是非常健康活泼的品种狗，六百块很便宜。”收银员说。 “那……先退两千。”那人说。 “好的。”收银员在电脑上一番操作，把vip卡连八百块递给那人，“这是您的卡，上面还有一千块钱余额，这里是八百块现金。” 第九十七章 生财之道 孟万看得眼睛都直了，充值一千扣六百，这人居然也肯答应？ 没一会儿那人又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是一条小狗，他把笼子往柜台一放，说：“我带狗来了，那一千块退给我。” “只能退700呢。”收银员说。 “怎么还要扣钱？”那人很不高兴。 “因为小狗被您带出去过，我们必须送回去养狗场，检查消毒做防疫，然后才能重新使用。”收银员说。 “好吧好吧，真是黑你们。”那人说。 “已经好了。”收银员把vip卡收好，找回去700块。 那人也不点钱，往怀里一塞，点头就走。孟万不动声色跟上去，出了网吧，抢前几步截住那人，“喂，兄弟。” “你谁啊？”那人一脸怀疑的看着孟万。 “小姓孟。”孟万掏出一包烟来，“兄弟来一根。” “不抽的。”那人摆摆手，态度好了不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想养条狗，去宠物店看，看得上眼的都要一千几百块。听说宠物网吧充值送狗，就去看看有没有好的。”孟万说。 “是啊，充一千送一条，也有送猫的，在伽利略网吧，南门那边。”那人说。 “我看你去退钱了，是不是狗有什么问题？”孟万问。 “没问题，很好的。”那人说。 “那你怎么要退回去？好像赔了好几百呢。”孟万问。 “我充值三千，拿了三条狗，另外两头都卖了，这条人家只愿意出五百收，不合算，所以我拿来退掉。”那人说。 “五百？”孟万吃了一惊。 “人家五百收，你要是在外面买，肯定要一千以上。自己养的话很合算的。”那人说。 “另外两条狗卖了多少钱？”孟万问。 “这个就不方便告诉你了。”那人笑了笑说。 孟万禁不住自言自语，“真的能赚钱？” “你会看就能赚钱。”那人说，“其实也是辛苦钱，这么多宠物网吧，你得一个个去看。最近搞这个的人不少，去迟了说不定就被人抢先了。” “我不会看呢。”孟万说。 “不会看就不要做这个，浪费时间。”那人说，“不过……” “不过什么？”孟万问。 “不过我劝你也不会听的了，没本钱的生意，有个一千块就能干了，谁不愿意碰碰运气，万一碰上了就能赚好几万。”那人说。 “真有人赚了好几万吗？”孟万连忙问。 “真的。”那人说，“我认识一个家伙，在宠物店打工的，最会看什么狗值钱。他弄到了一条价值三万多的秋田犬呢。” “秋田犬？那种本子狗？和土狗样子差不多的？”孟万见过秋田犬得照片。 “是啊，别人看到还以为是土狗呢。只有他认识秋田犬，知道值钱，敢下手。”那人说。 “米……宠物网吧的老板怎么会用值钱的狗来送？”孟万还是不信。 “那就不知道了，可能他也不懂吧。”那人说，“听说宠物网吧的老板是从养狗场大批进货，好的不好的混在一起。” “谢谢。”孟万说。 他又去了宠物网吧，对收银员说：“办vip卡，充值一千。” “好的。”收银员见怪不怪，“您的身份证。” “要身份证吗？”孟万有些不情愿。 “我们上网都需要实名的。”收银员说。 孟万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他去网吧从来都是做检查，没上过网，只好掏出身份证，交给收银员。 收银员没发现不妥，登录系统给孟万办了vip卡，“先生您的卡办好了，恭喜您成为我们天才网吧黄金会员。充值一千元，送一百元天才币，天才币可以用来上网，也可以在自动售货机购买食品饮料。” “不是送一条狗吗？”孟万说。 “是的，送一条狗，您现在挑吗？”收银员问。 “现在挑吧。”孟万说。 “我要提醒您，如果您要退钱的话，必须把狗先还回来。并扣除已经花费的天才币，一个天才币要扣一块钱。”收银员说。 “如果我正常消费呢？”孟万问。 “那不用，正常全部消费完的话，天才币和狗都是赠送给您得。”收银员说。 孟万过去，选了一条最好看的金毛。 收银员又送了笼子给他装狗，“小狗狗已经打了疫苗，到了陌生环境可能会紧张乱尿，不要责备它。过一两天它熟悉环境就好了。” “好的。”孟万说。 收银员还没说完，“小狗吃幼狗粮就行，要有充足得活动空间，每天带出去溜，遛狗的时候要带狗绳。金毛的活动量不够的话很容易抑郁。” “这么麻烦的吗。”孟万有些不耐烦了。 “如果您养几天不想养了，可以把狗送回来。”收银员说。 “送回来还可以换另外一条吗？”孟万问。 “原则上是不可以的，不过您一定要换的话，可以出五百块钱。”收银员说。 “那我还不如再充一千呢。”孟万说。 “这样更好。”收银员说。 孟万提着狗笼子，里面的小狗瞪着无辜的双眼到处看来看去。骑车去到宠物市场，找了一家卖狗的商店，孟万问老板：“这狗值多少钱？” 老板笑了笑说：“又是从天才网吧里拿的？” “是啊。”孟万说，“很多人来找你问狗？” “是啊，多得要死，今天来了三个，算少的。昨天十几个呢。天才网吧真是瞎搞，他们充值就送狗，我们生意都没法子做了。有免费的，谁还愿意出钱。”老板抱怨说。 “充值一千才送呢，也不算免费吧。”孟万说。 “充值一千，可以用来消费的。”老板说。 “那我这狗值多少钱？”孟万问。 “你这金毛啊？”老板看了看，“我们卖的话一千二左右。” “一千二！”孟万心头一震，居然是真的，“进货价呢？” “六七百吧，不过我们不收。”老板说。 对啊，宠物店老板有自己的进货渠道，怎么会收购外面来历不明的狗。 就算便宜，可是有没有病都不知道，要收到病狗把自己的狗给传染了，那就亏大了。 孟万把狗拿回去，又去了另一家宠物网吧，找人打听了一圈，终于得到了确切消息。 在花园岛有一家宠物店收购宠物，可以把狗卖给他们，那家宠物店叫做小蛋宠物馆。 孟万都不用亲自去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个小蛋宠物馆，是伊南娜创办的，现在伊南娜去自首了，变成米嘉控股。 从头到尾，这都是米嘉搞的鬼。他自己从养狗场买了狗，然后分散到各个宠物网吧，再安排几个托从宠物网吧买走，卖给自己的宠物馆。 那当然说多少钱都行，又不用上税，把数额吹大吸引眼球。要不是宠物网吧不好上藏獒，吹个几百万都没问题。 普通人被吸引进去，大多数人毫无疑问是亏的，可只要很少几个人赚了钱，就可以造成病毒式传播，把大部分人的亏损掩盖掉。 就好像彩票一样，绝大多数人买彩票都是白白浪费钱，只有少数几个人中彩票。 经营彩票的组织整天在电视电台吹这几个中彩票得，刺激人民购买。 米嘉这更进一步，中彩票的人太少，能辐射的范围有限，在电视电台看到总觉得隔了一层。这充值用狗赚钱的，可都是龙津本地人。 每个人都有亲戚朋友同事同学，亲戚朋友同事同学又有他们自己的亲戚朋友同事同学，辐射范围可就大了。 每天看着亲戚朋友同事同学赚钱，还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谁不心动。很多人会被带动去充钱。 反正不过时一千块，这年头有谁拿不出一千块呢？就算没挑到合适的狗也不要紧，这一千块还能正常在网吧消费，等于不用本钱。 要是平时就有去网吧的习惯，那狗就等于是白赚的。就算平时没有去网吧的习惯，现在来培养也不迟。 从效果上来说，这等于是非法集资了。可巧妙的绕开了法律限制，网吧开卡充值是正常的，法律允许的。 人家送狗也是正常的，法律允许的。非要说资质问题，米嘉还有个宠物馆，买卖宠物也是合法的。 一个人一千块，十个人就是一万，一万人心动了，那可就是一千万。要是有好几万人充值，可就是好几千万上亿了。 可能还不止，有些人受到赚钱的刺激，投入三五千，一两万都很正常。 就算被人发现，米嘉从头到尾都是合法的，想管都没法子管。最多勒令他退钱。退钱就退钱，人家再收一笔猫狗的损耗费，照样赚不少。 而且那些充值的人还会觉得你监管部门多管闲事，为什么不让人家赚钱了？ 这些钱没有利息，没有监管，米嘉拿去做什么都行。只要网吧还在开，钱就可以继续收下去，这个生意经实在是太好了，不愧是天才。 唯一的问题就是，米嘉拿着这笔钱干什么呢？是拿去放贷，还是自己做生意？ 刘东也有同样的疑问，他和孟万不同。 对刘东来说，这件事关系到他的生死存亡。 第九十八章 你有一个劫 刘东和米嘉的仇恨，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当然这都是因为米嘉不好。 本来刘东给伊南娜设计得好好的，只要伊南娜去把五十万创业基金借出来，给刘东使用，米嘉莫名其妙横插一脚，硬是把伊南娜给抢走。 抢了就抢了，没什么关系，刘东这把年纪，早就对女人没兴趣了。 不像米嘉，这种年纪的小男孩，看见母猪都能发情，怎么可能放过伊南娜这种美女。 既然前面刘东给了米嘉一个面子，后来米嘉也应该给个面子才对。刘东要花五万块钱买米嘉的公司，米嘉居然不答应。 不答应也就算了，还设下那么恶毒的圈套，骗了刘东三千万。刘东只不过想找个场子，米嘉居然让伊南娜去自首，把刘东杀人的事情都给爆出来了。 幸好刘静主动把责任全部扛了，要不然刘东起码要在里面呆几个月，什么事情都耽误了。 要是被关押超过一年，错过了拆迁的时机，他在拆迁区买的房子都被人低价收购，刘东死都不会原谅。 现在刘东好不容易出来了，却对米嘉一点办法都没有。米嘉现在有龙家罩着，黑道上的手段是不能用了。 白道上的手段，刘东又用不了。他被警察抓过，虽然放了出来，可是事情还没查清楚，没多少人敢站他这边，给他办事。 凡是敢站他这边得，都是仕途无望陷入疯狂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这样的人为数不少，能量很大，问题是刘东没有钱。 他的流动资金本来就紧张，被米嘉搞掉三千万硬通货之后就更紧张了。后来被抓进去，四处打点，更把为数不多的人情和现金都撒了出去。 现在刘东只能收缩生意，把所有非核心的资产都给卖了，不管是不是在赚钱，是不是在升值。 事实上刘东把自己正在住的房子和公司所在的房产都给卖了，核心资产只剩下一种，就是在拆迁区的房子。 卖掉其他资产拿到的钱，一边给刘静找律师打官司，一边准备龙津贷的事情。 刘静这边是纯粹花钱，龙津贷却不是。只要龙津贷能够运行起来，刘东立马就有钱了。 到时候对付米嘉就容易了，先请两帮杀手，一帮去杀米嘉，另一帮去杀杀米嘉的杀手。 不过米嘉这人，虽然卑鄙无耻下流，可脑子还真灵活，这一点刘东十分欣赏。 “你说我们拿着网吧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想不出这种好主意呢？”刘东对他的手下董罡说。 董罡表面憨厚，其实是个很机灵的人，听到这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回。 说米嘉的确厉害，那不是灭自己威风吗，可要说米嘉根本没什么本事，就是运气好，只怕刘东也不高兴。 “米嘉真是下流无耻！”董罡只好这么说。 “的确是下流无耻。”刘东很是赞同。 “他这么做其实很危险的。”董罡说，“大家之所以愿意去充值，是因为能免费拿一条狗，如果狗不能换钱，那就没人会充值。” “这你就不懂了，米嘉可以控制狗的流通速度。一般没有宠物店会从个人手里回收狗的，只有米嘉自己的店铺会这么做。”刘东说，“既然是他自己的店铺，那就很好办了，当他不想回收的时候，完全可以说我们今天已经收了很多狗，暂时不需要了。要是想加快流通速度，就可以无限制的收购。” “只要我们戳穿这一点，告诉民众其实是米嘉自己在收狗，米嘉就身败名裂了！”董罡说。 “身败名裂什么啊，现在小蛋宠物馆肯定和米嘉没有明面上的联系。”刘东说。 “是这样吗？这家伙这是狡猾。”董罡恍然大悟。 “米嘉还可以用别的宠物商店的名义来收狗，这个很简单。只要有人收，你说什么别人都不会相信。”刘东说。 “钱财动人心啊。”董罡说。 “投资渠道太少了，现在连支付宝都没收益了。拿着几万块钱，根本没地方投资。”刘东说。 “要不老板做龙津贷呢，那些有钱人肯定趋之若鹜。”董罡说。 “大家都知道放高利贷赚钱，可很少有人知道怎么放高利贷。”刘东说。 “龙津来说，老板认第二，也没人敢说第一。”董罡说。 “我们做龙津贷，一边吸收存款，一边放高利贷，从中收取管理费，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刘东说。 “老板英明！”董罡一脸仰慕的看着刘东。 “你这家伙，就会拍马屁。”刘东哈哈大笑，很是受用。 当然做龙津贷的好处不止这么多，还可以捏造假项目贷款，来坑投资人。又可以捏造假的投资人，来坑好项目。 最简单直接的好处，手里有了一大笔钱，就可以在拆迁区收购房地产，等着拆迁赔款。 当然用钱的时候不能这么说，用别的回报比较低的项目来包装，就可以不用把利润分出去，给点利息，剩下的好处全部由刘东独占。 等钱赚得差不多了，最后还可以拉高利息，吸收一大笔存款，然后卷钱跑路，简直就是妙用无穷。 刘东为了龙津贷这个项目，可以说是呕心沥血，光是打通上层通道，就花了无数资金和人情。 可是米嘉什么都没干，什么付出都没有，随便用个宠物店和网吧组合一下，就取得了龙津贷一样的效果，还完全合法。 刘东简直就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当然，说宠物网吧和龙津贷一样效果，也是夸张了。宠物网吧得吸金能力有限，远远比不上龙津贷。可就算只有一半，甚至两三成，这都非常了不起了。 要知道刘东早就是亿万富翁，米嘉才大学毕业几个月。 这么厉害的敌人，必须要早点弄死才行。 “不知道米嘉拿着这么一笔钱，会用来做什么。”董罡说。 “那还用问，肯定是要买房啊。”刘东说。 “拆迁区的房？”董罡说。 “要不然呢？现在还有什么生意比房地产生意赚钱？房地产生意又有什么比拆迁赚钱？”刘东说。 “这倒也是。”董罡说，“他赚了钱，肯定要上供给战家的吧？” “什么上供，人家孝敬岳父。”刘东酸溜溜的说。 “这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呢。”董罡说。 “是啊，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刘东说。 如果没有战乐，刘东随便找几个混混就能把米嘉玩死。让人开一辆车，等在米嘉楼下，米嘉出门就撞过去。 撞死了赔几十万，小意思罢了。没撞死撞个半身不遂更好，赔的钱少，警示作用更高。 一个人死了，也就是他的亲戚朋友伤心几天。一个人半身不遂在医院里过半辈子，谁还要跟刘东作对，都要好好想想。 可惜战乐站在米嘉身后，如果刘东对米嘉下手，战乐也会对刘东下手。 刘东要对付米嘉，首先要用龙津贷和拆迁的机会赚一大笔钱，找机会跟战乐搭上关系，和战乐合作做生意，给战乐送钱。 钱送够了，别说只是战兰的女朋友，就算真是战乐女婿又怎么样？ 当然战乐这种人，胃口太大，刘东不一定能喂得饱。 所以还有一个备用方案。刘东通过龙津贷和拆迁赚了钱以后，再卷钱跑路赚更多，在跑路之前，可以直接买凶杀人，把米嘉给干了。 干完之后刘东跑路去国外，战乐再生气又有什么用，他还能跑国外去杀人？ 一想到怎么把米嘉痛加折磨之后杀掉，看着一个天才就此陨落，刘东的心里就美滋滋。 这时有个手下打内部电话进来：“老板，来了个和尚。” “和尚？”刘东一愣，什么和尚？ 他喜欢做道士打扮，对和尚不免也有三分香火情。 “来化缘的吗？给他点钱，把他打发走。”刘东吩咐。 “不是，这和尚一定要见您，说有很重要的话。”手下说。 “什么很重要的话？”刘东问。 “阿弥陀佛。”内部电话里传来一声低沉的佛号，仿佛极远处响雷炸开的声音，“刘施主，你有一个劫。” “你是谁？”刘东问。 “贫僧福慧，是省城大愿寺的主持。”和尚说。 “福慧？”刘东觉得这个法号很别扭。 福和慧两个字都是和尚法号得常用字，可是两个字加起来，无端端就俗了很多，简直就好像没文化得乡下人拿着字典使劲找好字凑起来起的名字一样。 “也是省城天盛和贸易公司张乐军得舅舅。”福慧说。 “你是张乐军的舅舅！”刘东蒙地站起来。 他当然知道张乐军，知道天盛和贸易，他还和张乐军直接通过电话呢。在烂尾楼上刘东被米嘉坑了三千万啊，这事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刘施主，你今日有一个劫，如果不好好处理，只怕前景堪忧。”福慧说。 “你说什么？”刘东自己装神棍装的多了，当然不会被轻易吓唬住。 “此事需要详谈。”福慧说。 “请进来吧。”刘东定了定神，请福慧进来。 不论怎么样，光是张乐军舅舅这个身份，已经足够见面了。 第九十九章 猪肉劫 要说劫数，刘东现在的确遇到了很大的问题。要是龙津贷的事情解决不好，刘东手上没钱，那他就危险得很。 没有龙津贷，刘东只能指望拆迁。可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拆迁呢。几个月说不定，一年半载也说不定。这段时间内，刘东手里的资金非常紧张。 资金链一旦断裂，刘东就会破产，闻到腥味的豺狼虎豹一拥而上，把刘东分尸了。 拆迁还没开始，拆迁区的房子就不值钱，想卖都卖不出价。除非按照地价来卖。 可是这和福慧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想借钱给刘东？这时候肯借钱的，条件肯定很高，要是在刘东接受范围内，不妨先答应下来。要是狮子大开口，那可就别怪刘东卷钱的时候连他们的一起卷。 “阿弥陀佛。” 刘东见到了福慧，这个和尚一派大师风范，刘东在他身上闻到了和自己相同的味道——精心设计的不修边幅。 真正的不修边幅很难看，好像刘东，他留着很长的胡子，要是不保养的话，很快就会变得乱蓬蓬。必须每天梳开，清洗，吹干，上油，梳顺。 可是这样看起来太精致太刻意，不够大师。所以还要焗一焗，让胡子变的稍微蓬松，呈现出毛发的自然状态。 胡子这么麻烦，头发当然也是，还有皮肤，指甲，体态等等。你一个大师，要是皮肤干枯，指甲有缺口，那像什么样子。 全身从上到下都必须仔细保养，健身，做体态训练，比女人还要细心，才能维持大师的形象。 这个和尚也一样，皮肤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做保养的，才能呈现出这种红润的色泽。那光头肯定是每天保养才能这么光滑圆润。 身上穿的僧衣猛一看是粗布衣服，仔细看就能看得出来剪裁得体，乃是量身定做，材质也不是真的粗布，而是看起来像粗布的高级布料。 “大师有何指教？”刘东问。 “指教不敢。”福慧说，“听说刘道长手里有一批猪肉。” “没错。”刘东说，就是米嘉卖给他的那批一千吨猪肉。 本来刘东以为那批是走私猪肉，想着做完交易抢先把米嘉给举报了。谁知道米嘉勾结了伊南娜，知道了刘东的计划，给那批猪肉弄了证，反而把刘东给害了。 既然那批猪肉证件齐全，那就是合法猪肉，刘东老实不客气笑纳了，逼着米嘉按照合同把猪肉卖给他。 “这就是你的劫数。”福慧说。 “怎么会是我的劫数？”刘东不解，这明明是好事。 米嘉为了让刘东上当，把原来价值九百万的猪肉四百多万就卖了，这就等于是刘东赚了五百万啊。 当然也可能那批猪肉本来是走私的，就只值四百多万，可现在米嘉已经补齐了证件，那就是合法的，就是价值九百万。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福慧说。 “我自己看？”刘东问。 “去现场看。”福慧说，“如果没事，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这能有什么责任？刘东已经和好几家冻品批发贸易行谈好了，把猪肉卖给他们，只是还没签合同。 要是签了合同再出问题，那可就麻烦了，要赔定金的。反正地方不远，刘东就和福慧一起过去冷库看猪肉。 到了地方，开了冷库，那批猪肉明明好好的，装在写满了外文得纸箱里，一箱都没少。这些纸箱的确是麻烦，不过出手之前换一批中文标志的就行。 “大师你说这些猪肉能有什么问题？”刘东拆开一箱排骨，从里面拿出一扇，递给福慧。 福慧笑了笑，没接排骨。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刘东说。 “没事，诸生平等，不过是猪的尸体罢了。”福慧说，“这些猪肉当然没问题，问题不是这些猪肉。” “大事你就直说吧，不要打机锋了。”刘东说，平时他给人打机锋打的多，轮到自己就不耐烦了。 “你可以告诉冷库得库管，想要提10吨猪肉，看他们怎么说。”福慧说。 “哦？”刘东心想难道库管还敢不给我提走吗？冷库的费用早就已经缴清了的。 反正不过十吨，没什么要紧，刘东去库管一说，库管很痛快的答应了，还主动问刘东需不需要货车，他们可以联系到便宜的冷链货车，保证够低温。 出库还要交一笔出库的搬运费，也不过是一吨十几块钱，根本不算什么。刘东找了一辆冷冻车过来，冷库开始出货。 东西运出来，刘东就发现不对。这不是米嘉给刘东看的那批货！虽然纸箱子也印着外文，但明显旧很多。 “你们弄错了吧？”刘东皱眉说，“不是这些！” “不是？”库管拿起出货单看了看，“没错，就是这些。” “是这些？”刘东问。 “天天冻肉贸易有限公司存在我们这里的猪肉啊，没错就是这些。”库管说。 刘东心理觉得不妙，撕开一个纸箱，从里面拿出一扇猪排骨。这猪排骨形状不规整，颜色发黄。 虽然刘东不懂冷冻猪肉，可是光看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有问题。 “怎么会这样？”刘东心中大乱。 他冲进冷库，拿起一箱米嘉给他看的猪肉，提出来放在库管跟前，问：“那这些是什么？” “这些是牛头村养猪场存放在我们这里的猪肉，不是天天冻肉的货。”库管说。 “牛头村养猪场！”刘东咬牙切齿的说。 “是啊，他们自己有个小型的冷库，五百吨的，放不下这么多冻肉，所以存放在我们这里。”库管说。 “这些猪肉是怎么回事？怎么是这个颜色？这么黄的？”刘东的手下问库管。 “发黄是因为保存时间太久了，一般猪肉存放超过一年就会开始发黄，一年半以后就差不多这样，可不是我们没打足温度。”库管赔笑说。 牛头村养猪场就是战乐的养猪场，这个混账米嘉，果然又是陷阱！从头到尾，他把刘东完全算计在里面。 米嘉把天天的差冻肉和战乐的好猪肉放在一起，带刘东看好的，实际上卖的却是差的。 两边猪肉都由米嘉代理，库管当然不会管米嘉带人看哪一堆。刘东还以为自己捡了便宜，实际是上当受骗。只要猪肉一直在冷库里放着，就不会穿帮。 这是足足一千吨得冻肉，出库要钱，运输要钱，入库还要钱，动一下就要好几十万。谁会搬来搬去？等到提货那天，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这批猪肉可能本来就值四百多万，不，可能还要更便宜。所以刘东去告诈骗，是告不进的。 人家好端端一千吨猪肉，证照齐全，如果质量很好，怎么会四百多万就卖给你？正常市场价要九百万呢。 既然四百万卖给刘东，那肯定就是猪肉有问题才低价倾销。 这可是一千吨猪肉，一吨是一千公斤，一千吨就是二百万斤。这么多冷冻猪肉，龙津本地是吃不下的，一人一斤都要吃好几天。 所以刘东找的都是外地的大贸易行，有省城的，还有北上广的。人家看货看到的是精品，拿货却是垃圾，人家怎么会答应？ 这些贸易行可不会管刘东在龙津本地有多少势力，要是货不对板，人家肯定不会给货款，还会去法院起诉，要求刘东赔钱。 要是拖几个月，猪肉存放超过两年，过了保质期，那更惨，直接变成过期商品，不准销售，只能销毁。 “米嘉这个混账！”刘东后怕不已，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险些就被米嘉给害死了，本来刘东指望着卖掉这些冻肉能够回血，手里多几百万现金，就可以从容布局。 可要是没发现米嘉的阴谋，把那些垃圾冻肉卖出去的话，非但拿不到钱，还会官司连绵，牵扯无数精力。 “刘道长明白了？”福慧说。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刘东抓住福慧的手，“要不是大师，这次我非载个大跟头不可。大师有什么要求，我一定全力去办。” 可就算明白了，要挽回损失也很难。这批冷冻猪肉质量这么差，数额又这么大，有谁愿意买？ 不赶紧卖掉，过了保质期就真的只能当垃圾了，只能趁现在还证件齐全才卖得动。 做生意这种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刘东着急卖，人家就会大刀砍价，算下来起码要亏一百几十万。 想起来就要吐血。 说话回来，幸好只是吐血，如果没发现米嘉的阴谋，那就不是吐血了，直接把心肝脾肺肾都给吐出来。 “不是要求，我外甥想和你合作。”福慧说。 “合作？”刘东问。 “米嘉卖给你山边路那块烂尾楼的地，是卖了三千万吧？”福慧说。 “三千二百万。”刘东说。 “你知道米嘉是花了多少钱买的？”福慧说。 “听张老板说是用个花胶来换的？”刘东说。 “没错。”福慧叹了口气，“人心险恶啊。” “怎么？花胶有问题？”刘东问。 “那种花胶叫做小须金钱，乃是最顶级得花胶。”福慧说，“这种花胶有两根须，须越长，越值钱。谁知道米嘉给我侄子的小须金钱，那条须是断的！” 第一百章 结盟合作 “须断了就不值钱？”刘东不是很懂花胶鱼肚的事。 “小须完整，价值百万，小须断了就只能卖十万。米嘉找了高手匠人，把须接上，拿去骗我外甥。”福慧说。 “真是卑鄙无耻！”刘东说。 “这么一算，他用十万块钱的东西卖了三千两百万！”福慧说。 “不可原谅！”刘东咬牙切齿的说，实在是让人羡慕死了。 “我外甥知道以后很生气，本来他赚多少是他的事，可是居然用假的花胶来骗人。”福慧说，“花胶这种东西，也没法子上法院，只能算自己打眼。” 刘东心里一笑，其实话应该倒过来说吧，要是早知道这栋楼能卖三千万，张乐军才不会卖给米嘉，不论须断了还是没断。就算没断，也不过是百万而已。 “张老板想要对付米嘉？”刘东问。 “大家结盟合作，一起从米嘉身上拿回我们应得的东西。”福慧说。 “好。”刘东喜出望外，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要怎么合作呢？” “刘老板现在很缺现金吧？”福慧说。 “是啊，比较缺现金。”刘东老实承认。 “我可以借给你一千万。”福慧说。 “那真是太好了！”刘东说，这个林妹妹还老有钱呢。 “刘老板有什么抵押品呢？”福慧问。 “还要抵押？”刘东脸立即扳起来了。 “我说刘老板，你见过有人借一千万给别人不要抵押的？”福慧说。 还真别说，刘东见过，有个公司向别人借钱，一分钱抵押都没给，当然那是国企，是嫡子，银行借钱给国企是政策性贷款，和刘东这种野生的不一样。 “你要什么抵押？”刘东问。 “你有什么？”福慧问。 “现在？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这些猪肉你们感兴趣吗？”刘东说。 “当然不感兴趣。”福慧说，“你不是还有很多拆迁区的房产吗？” 竟然是盯上了拆迁房，这是刘东的命根子，他东山再起再上一层的全部希望。 “这个不行。”刘东摇头。 “我并不是要买你的拆迁房，只是抵押而已。”福慧说。 “我已经抵押了。”刘东说。 一个现代企业家，当然不会把资产白白放着，要用尽一切方法赚钱。房地产买到手，立马就要抵押出去，借钱回来做其他生意。 “没关系啊，我们都知道这里要拆迁了，当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福慧说，“我们可以给你一笔过桥资金，你可以把其他人的借款先还了，然后再抵押给我们。我们会按照拆迁的价格给你核算。” “这样……”刘东在思考。 反正都是抵押，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抵押给谁都一样，只要能够按时还钱就没问题。 张乐军恨米嘉是肯定的，谁手里的东西被人一百万买走，转头三千万卖出去，心里肯定都后悔得要死。 结果拿到手的东西还不是价值百万，只有十万，那简直就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但是恨米嘉是一回事，会不会谋夺刘东的拆迁房是另一回事。大家都在商场打滚，很多事情不用说也明白。 如果刘东有机会从张乐军手里骗他几千万，刘东才不会管张乐军是不是盟友，保管立马先把钱拿到手再说。 想来张乐军也是一样，如果有机会能从刘东手里拿到拆迁房，肯定不会有丝毫犹豫。 可是刘东现在手头真是太缺现金了，只要能拿到一千万现金，他愿意冒这个风险。 只要撑过这几个月就行了，撑过这几个月拆迁有了确切消息，刘东手里的拆迁房就会大涨。 而只要拿到这一千万，就可以推动龙津贷，刘东手里就可以掌握一大笔钱，把这一千万还了。 “当然手续费也是你出。”福慧说。 “好。”刘东说，“没问题。” “对了，你知道米嘉在做什么吗？”福慧问。 “他用宠物店和网吧结合起来，弄了一大笔钱。”刘东说。 “这个我听说过了。”福慧说，“真正的问题是他拿了这么一大笔钱想干什么。” “肯定是买拆迁房。”刘东说。 “问题是买哪里的拆迁房。”福慧说。 “目标太多了，根本猜不到。”刘东说。 “我倒是有个想法。”福慧说，“以前米嘉没有做过地产生意，所以他应该会从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下手。” 坑刘东那一笔不算的话，米嘉的确没做过地产生意。可是最熟悉的地方是哪里？刘东一想就明白了。 “你是说他住那里？”刘东说。 “很有可能。”福慧说，“那栋楼全是米嘉的熟人，他父亲在一家国营老公司干活，那栋楼就是那家老公司的宿舍楼。” “所以米嘉要进行收购的话，这栋楼最好下手？”刘东明白了。 “人都认识，还有一份香火情在，只要米嘉出的价钱足够高，很容易把大楼拿下。不过我估计，米嘉这人诡计多端，多半会搞歪门邪道。”福慧说。 “那边的人都知道要拆迁了吧，不会愿意低价出售房产的。”刘东说。 “米嘉可以说这栋楼地基不稳，是危房，必须赶紧处理掉，要不然被政府发现，一分钱都没得赔。”福慧说，“他就是这么骗我外甥的。” 刘东心里说人家没骗你啊，烂尾楼下面的确有个矿坑，要不是大楼没建完，早就塌了。 不过福慧说得也有道理，米嘉既然得手了一次，很可能就会做第二次。第一次是真的，第二次来个假的，随便拿几十万，就可以收买勘探人员出个假报告。 拿着假报告去忽悠父亲的工友，那肯定是一忽悠一个准。他们生怕血本无归，把房子低价卖给米嘉。 米嘉再把大楼改造一下，变成员工宿舍，就可以在拆迁的时候赚大钱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拆穿他？让米嘉身败名裂？”刘东说。 “刘道长又何必明知顾问呢。”福慧说。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拆穿米嘉，米嘉其实并不会身败名裂。他完全可以说自己被勘探人员骗了。 就算刘东把勘探人员收买了，米嘉顶多搬出去住。他是千万富翁，随便在哪里买房子都没问题，对米嘉一点影响都没有。 顶多就是让米嘉的邻居们狠狠地骂他，给刘东和张乐军出一口气。可是出气有什么用，还不如赚钱。 如果能够抢先把米嘉住的楼拿下，那才是真的好，既能赚钱，又能出气。 至于怎么操作，那就容易了，等米嘉开始收购，刘东立马派人去截胡，出更高的价钱来买，不信那些人不卖。 现代社会物欲横流，笑贫不笑娼，真金白银拿出来，米嘉父亲的关系又有什么用。 不过这件事刘东不好自己出面，得找个米嘉父亲他们公司内部的人来当门面。 “这事确实吗？”刘东问。 “不确实，我只是听到了一点风声，具体怎么样，还要靠刘道长去查。”福慧说。 “我这就安排人去。”刘东说。 “那贫僧先告退了。”福慧说。 “什么时候张老板过来我们一起商量大事？”刘东问。 “我那外甥啊，对这边有些抵触。”福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当年想做地产生意，在龙津买了地建楼，结果被人强拉着打官司，这楼十几年都建不起来。前阵子米嘉跑过去，花言巧语让我外甥把大楼卖了，还给他一块假冒伪劣的花胶。” “这都是坏人，一个地方肯定有好人坏人的嘛。”刘东说。 “可我那外甥真不肯来，有心结。”福慧说，“现在通讯这么方便，有什么事情电话就谈了。实在不行，这不还有我吗。” “那我去省城拜会张老板把。”刘东说。 “这也不着急，刘道长现在的情况，不太方便离开龙津吧。”福慧说。 刘东的确不方便，他还是取保候审呢。 “总不能不见面吧。”刘东说。 “见与不见，皆是缘分。”福慧笑眯眯的说，“再见。” 刘东愣了半天，忽然回过神来。 这他妈不就是神棍的手段吗，他自己用过不知道多少次，怎么被人用到自己头上，就看不出来了呢。 张乐军这家伙，既想对付米嘉，又不肯自己出面，所以让福慧过来找刘东，借钱给刘东，控制住刘东，自己躲在幕后做黑手。 不过刘东管他呢，只要能借钱就是好人。刘东有了钱，就能把龙津贷的生意运转起来，从而翻身。 等刘东翻了身，手里有钱，谁控制谁还两说呢。到时候刘东找个看起来很诱人的项目，吸引张乐军出钱投入，把张乐军的钱也给吃了。 “董罡！”刘东下定了决心，眼睛露出凶光。 “在，老板什么事？”董罡赶紧跑过来。 “你去查一下，米嘉他父亲那个是什么公司，都有那些人，有没有可以让我们利用的。”刘东说。 “马上就去。”董罡说。 “还有。”刘东说，“派人盯住这个和尚，打听一下他在龙津都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 第一零一章 杜正 “这个……”董罡有些迟疑。 调查米嘉父亲的公司很容易，有名有姓，一查就能查得到。可是一个和尚跑到龙津来，鬼知道他跑哪里去见什么人了。 就算是警察查案，也只能一个个看摄像头拍下来的录像，不是大案要案没人肯花这个精力。 至于走访群众，那得是看完录像之后进行补充侦查。否则的话人家一上车，你知道去了哪里？下了车进去商场，谁会盯着看看他跟谁接触？ “怎么？这么明显的人，你还怕找不到线索？”刘东说。 “能找到。”董罡说。 可是要怎么找呢？福慧是坐车来的，是一辆宝马，车牌号也记得，他的车肯定有线索。 于是董罡找了人去高速问，知道福慧的车子来到龙津下高速的时间，一推算，松了一口气。 福慧是下了高速立马就来找刘东了，中途应该来不及去别的地方。 可是刘东对此很不满意，“他没去别的地方，那怎么知道猪肉有问题？又怎么知道刘东想收购住的大楼？” 这个董罡怎么知道，肯定是派手下来打听的呗。福慧是个和尚，比较惹眼，肯定要手下干活啊。 难道福慧还会亲自跑来龙津一块块猪肉来检验，再去对照库管手里的单据？ “应该是事先派了人过来。”董罡说。 “那你要查清楚他派了几个人来，都有谁，怎么收集情报！为什么他们能查出来，我们就不行？”刘东说。 因为人家有钱呗，刘东现在没钱，大伙儿都觉得船可能要沉，还有谁全心全意干活，都在准备后路呢。 就说冷冻猪肉的事，他们一帮放高利贷的，哪里知道冷冻猪肉的生意怎么做。刘东自己都没发现不对，还想让手下主动干活？ 要是怀疑错了，就是花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还要背刘东嫌多事。要是怀疑对了，那更惨，就是怀疑刘东的能力，质疑刘东的领导地位。 谁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我马上去查！”董罡说。 “算了。”刘东挥挥手，“先去查米嘉。” 董罡这才松了一口气，米嘉好查。 米嘉的父亲叫做米永福，原本是农村户口，毛巾厂招工的时候进入毛巾厂工作。先做工人，后来升职做管理，又去做销售。 以前龙津毛巾厂很出名，产品行销国内外。后来当然是不行了，毛巾厂的效益越来越差，最后破产了。 毛巾厂破产之后，原来的工人自谋出路，都是挣扎求存，有不少人借了高利贷。 直接去太虚财务借钱的倒是没有，不过做高利贷得同气连枝，董罡很快通过同行找到了一个借了高利贷得毛巾厂员工，打听清楚情况。 在破产之前，销售被提到前所未有的重要位置。所有销售人员都分配任务，一定要推销出去多少多少毛巾，不然就没工资，没奖金，连社保都不给你交。 米嘉父亲为了推销毛巾，到处奔波，什么方法都用了，请吃饭请得胃出血，身体被搞坏，退休以后只好去乡下养病。 幸好毛巾厂破产之前把工人的住房都给解决了，米嘉父亲就是那时候分到的房子。 这个借了高利贷的家伙叫做杜正，原来是毛巾厂的一个普通工人，后来杜正叔叔做了区长，连带着杜正鸡犬升天，成了副厂长。 可是他素质不行，文化水平不行，能力不行，唯一的用处，就是区政府各部门来检查的时候当陪客，人家怎么都要给他的区长叔叔面子。 后来杜正的叔叔因为贪污下马被抓，杜正顿时就没用了。幸好这时候毛巾厂也不行了，所以没来得及把杜正撤职。 杜正可就膨胀了，觉得自己好歹是个副厂长，不能去干体力活。当然也不会有人请他当管理，于是就自己创业。 先是去做毛巾批发生意，赔了一笔钱。然后开了一家超市，又赔了钱，最后只好开餐厅，还是赔钱。 赔的多了，实在撑不下去，只好借高利贷。高利贷可不是闹着玩的，利滚利下来，杜正赔得精光。 现在他每个月的养老金一发下来，就被高利贷劫走一大半，剩下三百块给杜正吃饭。 他住的是公租房，也被高利贷拿去出租，自己缩在厕所外面的隔间，只有一张床大小。 因为年纪大了找不到活干，只能出去捡垃圾废品，勉强弄点钱维持生活。 “你跟米永福熟不熟？”董罡问杜正。 “熟，很熟，他以前就是我手下，我是管销售的。”杜正说。 其实毛巾厂的销售都是自己在外面跑，回来也是直接和生产科还有财务室对接。杜正说是管销售，其实就是什么都不管。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董罡问。 “就是个乡下泥腿子，招工进来的。”杜正说，“干活很拼命，然而根本没用。我们那时候一条毛巾的批发价一条是五块五，给销售的提成是每条一毛。别人都是能卖出去最好，卖不出去也没法子。米永福会用自己的钱请客吃饭喝酒，卖的是比别人多，可以算账说不定是亏本的，还把身体给搞坏了。” “你们公司那个宿舍楼的人你都认识吗？”董罡问。 “全都认识，很熟。”杜正愤愤不平的说，“那帮家伙都是势利眼，以前我叔叔还在做区长的时候，个个都来奉承我。后来我叔叔不做区长了，分房子都没我的份！要是我分了房子，哪里会落得这个下场！把房子卖了就可以把钱全还上。” 董罡暗笑，这家伙以前钱可不少，毕竟有个区长叔叔，做生意全赔了罢了。多一套房子也不过是多赔点钱，没什么区别。 “你去宿舍楼，跟那里的人谈一谈，说有人想买他们的房子，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卖。”董罡说。 “我听说那边要拆迁啊，这时候谁肯卖房。”杜正说。 “我有确切消息，你们那栋楼不拆迁。”董罡说。 “不拆迁？真的？”杜正一愣。 “你说呢？”董罡皮笑肉不笑的说。 “是骗他们的。”杜正说。 董罡拿出一张三旧改造规划图给杜正看，上面人民路附近有一块没有列入拆迁重建范围，“你拿这个给他们看。” “还真是真的！”杜正看到规划图上面盖着规划局得红头印章惊呼。 谁说有章就是真的，现在激光刻印章不知道多方便，也不过几千块钱。刘东他们伪造公章的事情做的多了，只要不被发现就没事。 就算被发现了，那也是杜正伪造公章，和董罡没关系，和刘东更没关系。 “你告诉他们，不在拆迁范围，也不一定就不值钱了，周围都拆迁，以后地价会升。”董罡说。 “告诉他们地价会升干什么？”杜正问，“不告诉他们才好压价啊。” 因为不能让米嘉把房子买了，所以不能出价太便宜，得比米嘉出价高才行。 “我们太虚财务做生意，一向都很老实，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绝对不会故意坑人。”董罡义正词严的说。 “那怎么能行呢，这样赚不了钱得。”杜正说。 你懂个屁赚钱啊，亏本亏得破产的家伙。 董罡撇撇嘴说：“现在旧城区不是小区没物业的八十年代老房子，公价大约是**千，我愿意出一万五。” “不拆迁，这么贵买下来有什么用？”杜正问。 “买下来自己重建啊，别人不拆迁，我们自己来。”董罡说。 “这样啊……”杜正心想人家肯定不愿意啊。 不管谁拆迁，总归是拆迁，凡是拆迁，肯定要狮子大开口。别的地方拆迁人家起码要两万块，这里只给一万五。 “自己重建需要的资金很大，你们那里谁都拿不出来吧。要是不能重建，那就只是一个八十年代的旧房子，根本不值钱，住都住不舒服。”董罡说。 “他们如果不愿意卖钱，也可以原地置换，一换一，重建期间，我们给一个月500块钱的租房补贴。”董罡说。 “这个好这个好。”杜正说，“我能说服他们的……那个，我要是做成了，能不能也分一套？” “你想得美。”董罡说，“不过如果你干成了，我就让你去新大楼做保安经理，包吃住，还发衣服，比你现在生活好得多。”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杜正大喜，做保安经理好处可多了，烟酒都可以让下面孝敬，还能敲诈勒索，弄来的钱藏起来，那帮高利贷也没法子。 “对了，米嘉似乎也想买你们那栋楼。”董罡说，“要是你没做成，以后你的退休金每个月只留100块。” “100块吃白饭都不够啊！”杜正哭丧着脸说。 “那就把事情做好！”董罡说。 “是，是，我一定能把宿舍楼拿下来！”杜正说，“米嘉那小子算什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与此同时，米嘉打了个喷嚏，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算计，他正和大楼业委会的成员们开会商量事情。 “大家都知道，我们这栋楼很快就要拆迁了！”米嘉说。 第一百零二章 大楼重建计划 一听这话，业委会成员们都露出了笑容，好不容易啊，辛苦了一辈子，终于撞上好事，只要拆迁，大家都能发财。 “我那房子90平，要是一平两万的话，就是一百八十万。” “你就好了，我的房子只有72平。” “不能这么算的吧，我们90平的房子，比外面110平的都大。” “我们90平是使用面积，现在都说建筑面积啊。” “所以赔偿应该按照建筑面积来算才对，90平的房子要按110平的赔，一平两万，就是220万。” “220万能买别墅了啊。” “十年前能买，现在那里还有这么便宜的别墅。” “我说你们啊，卖钱干什么，最好还是原地置换，有房子才是最好的。” “那就先要220万，再加原地置换。” 米嘉笑了笑说：“大家不要越说越离谱，原地置换可以，要钱也可以，但是又要钱又要原地置换，这怎么可能呢。” “这倒也是。” “我听说老毕他们就打算开高价。” “哪个老毕？” “糖烟酒公司那帮人啊。” “糖烟酒那帮人什么样你不知道，以前口气就大得要死，谁都不放在眼里。” “可万一要是他们成了呢。” “那得当钉子户，我身体不好，是没这个本钱了。你身体好可以试试当钉子户，说不定最后能赚几百万。” “我身体也不行啊，老杨身体好。” “去去去，现在当钉子户多危险。希望你们多抗争，把价钱提上去，给我们也争取福利。” “为什么要我们去抗争，你自己怎么不去？” “要是大家都不去，我们大楼的征收价格比别人低，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这就是囚徒困境，谁都想卖高点价钱，谁都不愿意后退。一旦有人开了两万块钱，就绝对不可能一万五达成协议。 而一旦有人开了三万，原来开两万的人也会立即改变主意，把自己的价格提到三万。除非确认不可行，否则绝对不会降价。 结果就是拆迁困难重重，大家都不肯做，宁愿去城市外围找个没人的地方建新小区。 这回政府决定要重建市中心，涉及的是人口非常密集的区域，甚至包括万安大厦这种20层的大楼。 拆迁的困难可想而知，最后果然也没能成功，只落得一地鸡毛。 这栋楼里面都是米嘉父母的工友，大部分人和米嘉父母关系都不错，有几个还是米嘉父母得好友。 以前米嘉自己穷得要死，现在他也算是发了点小财，就想着要照顾亲友。 可米嘉又不能直接说这次拆迁失败了，大家赶紧把自己的房子趁高价卖出去。一来他们不会信，二来把接盘的坑了。 虽然这边是亲友，可把无辜的人坑了也不好，还得想个好法子。 “拆迁当然是好事，但是拆迁赔偿不一定是好事。”米嘉说，“本来大家都穷，忽然有钱了，肯定有人乱花。沾上黄赌毒，一辈子就毁了。” 大家一听纷纷赞成：“是啊是啊，大坝村那边那谁就是，拆迁拿了五十几万，就去赌钱，几个月就把钱全输光了。” “还有去找女人的，碰上坏女人，把钱全卷走不说，还染一身病。” “这么说，我们不应该要钱，要求原地置换才对。” “有了房子，就可以安身立命。随便去找个三千块钱的工作就能活得很好，以后儿子娶老婆都不用买新房。” 米嘉又说：“但是大家要注意一点，你要原地置换，很可能要加钱。大家拿不出钱来怎么办呢？” “小米你愿意借钱给我们？” “小米是不是发财了？开了很多网吧？那个什么宠物网吧？” “我们大楼也有个网吧啊，小米你要不要也租下来？” “听说宠物网吧充值送狗呢，人家把狗卖了，也能卖好多钱。这不是白给人送钱吗？” “你懂个屁，小米这是做广告。” “做广告送些卫生纸或者肥皂就行了，送狗干什么啊。” 在网吧送卫生纸，这让人有很不好的联想啊。 “不是借钱，我愿意和大家一起重建大楼。”米嘉说，“我出钱，大家一起出地，重建一栋大楼，大家可以原地置换，原来多少平，置换之后就是多少平，一分钱都不用出。当然如果大家想要住宽敞一点，也可以加钱，保证最优惠价。” “我们自己重建？能行吗？不是要拆迁吗？” “拆迁的时候所有房子都不准动的吧？” “现在还没出通告呢。” “没出通告也不行啊，你要把大楼拆了重建，肯定要通过规划国土，人家肯定不会同意。” 米嘉说：“走关系而已，一点都不难。” 如果真的要拆迁，那走关系肯定没用。旧城改造是市政府的重大项目，哪一个敢收钱破坏这种大计划？ 到时候别的地方不拆迁，米嘉这栋楼自己重建，大家都住上了新房，生活大大改善，也算是好事。 建多几层，下面做商铺，上头住人。商铺交多一点物业管理费，就可以让住客交少点钱，不至于增加负担。 “要是这样的话……可也许大地产商出的钱更多呢。” “是啊，小米，不是大家不相信你，你发了财想回报大家，我们都很感激。可你的钱再多也不能和地产商比。” “如果拆迁那边答应一比一以上的原地置换怎么办？” “或者也是一比一原地置换，但是另外加现金呢。” “我听说有人想报价原地一比二置换了。” “一比二怎么可能呢。” “他那是商铺，说不定能成。” “我们这是住宅，住宅和商铺肯定不一样。” “我听说有人报一比三呢，也是住宅。” “这是失心疯了吧。” “人家有个亲戚做检察的。” “做检察怎么了？” “就没法子用肮脏手段啊，人家做钉子户，钉到三倍为止。” “为什么没法子，人家深夜运一车蛇过去卖给餐馆，不小心发生交通事故，装着蛇的笼子掉了下来，蛇都爬进你屋子了，你能怎么着？检察可以直接抓人？” “或者周围施工的时候不小心挖断了水管，导致你家停水。” “撞坏了变压器，导致你家停电。” “和三倍赔偿比起来，停水停电算个屁，有蛇抓起来当加餐。只要别给人架出去强拆，这三倍赔偿迟早能到手。做检察的亲戚就是起这个作用。” “没水没电也要坚守在屋子里，这也太辛苦了吧。” “辛苦有价值，那就不叫辛苦。你一辈子有多少机会能赚这么大一笔钱？人家高考的学生都能头悬梁锥刺股，没水没电又怎么了？” “喝瓶装水，刷手机就行了嘛。” “还可以叫外卖呢。” “还可以吃火锅呢。” “火锅不行，有明火，一不小心就把自家房子烧了，哭都没地方哭。” “现在有自热火锅嘛。” “要是有人能拿到三倍赔偿，我们是不是能拿到两倍呢？” “要是能拿到就好了，一比二安置，我的70平米房子能换140平米，那就宽敞多了。” “宽敞有什么用，当然是换两套70平的啊，一套自己住，一套用来出租，市中心一套70平米的房子，能租两千块呢。” “加上退休金，每天都可以逍遥快活。” “错了，应该换一套40平的，一套100平的，40平的自己住，100平的拿去出租，100平能租三千块啊。自己住小点没事。多出去玩就行。” “你也是不会算，当然是换三套45平的啊。一套自己住，两套出租，45平的可以租1600到1700呢，比一套100的多好几百。” 米嘉叹了口气，都还没拆迁呢，就算的这么清楚。当然米嘉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他以前穷的时候，也经常幻想自己中了彩票会怎么花。 先拿几百万买个别墅，再拿几十万买辆车，剩下的钱吃喝玩乐之类。可是米嘉很明白这是幻想，中彩票的几率很低。所以米嘉很少买彩票。 可是拆迁这个，这些人都是非常认真的，他们并不以为是天方夜谭，而是认为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所以才会对140平米怎么分拆这么热衷，完全不在乎其实还没有人答应双倍赔偿，连一换一都不一定能行。 很多人真的相信他们能够拿到双倍赔偿。 “大家可以想一想，城区重建，会重建成什么样。”米嘉给他们泼冷水，“道路肯定要扩建的吧？花园也要修几个吧，公共设施也要多做点吧？” “所以呢？”大家还没听懂。 “所以不可能有很多土地建楼。”米嘉说，“难道有限的土地全用来建超高楼吗？lc区地底情况很复杂，建高楼要考虑的情况很多，光是打地基就麻烦的要死。各种管线地下通道都要重新设计，太过麻烦，需要的资金太多，未必能赚钱。” 不是未必能赚钱，是肯定不能赚钱。专家测算过，在lc区建一栋20层以上的大厦，需要的成本是xc区的三倍以上。 而且这个成本很大程度是要落到政府头上，水电下水道，交通道路煤气管，全都要重建。麻烦多支出多还不能多赚钱，政府肯定不干。 第一零三章 容积率 “也就是说，重建城区不会有很多高楼？” “不会有很多高楼大厦，而是以美观方便喂猪。”米嘉说，“本来地就少了，还不能建高楼，容积率不会高。” 一说专业名词，就有人听不懂了。 “什么玩意？” “容积率是什么？” 所谓的容积率，就是建筑面积密度，一个小区的地上总建筑面积和用地面积的比率。 “比如说你有一百平方得土地，在上面建了三层楼，总共三百平方，那么容积率就是三。”米嘉说，“一般郊外那些小区，容积率就在三到四左右。” “建三层楼太少了吧。”有人说。 “是啊，我看那些小区都是十几层的高楼啊，就算是步梯，也有六七层。” 米嘉解释说：“小区里面可不止住宅楼，还有道路，绿化，停车场，围墙等等，你要对比总面积和总建筑面积。” 大家这才懂，“原来是这样。” “那容积率是高点好吧？容积率越高说明楼越高对吧？” 米嘉说：“容积率越低，住得越舒服，花园岛得容积率是25，因为人家有别墅区。” 容积率低，说明绿化多，楼矮，道路宽畅，容积率越高越压抑。 “旧城改造的目的，是拆掉老房子，美化城市。所以路一定要宽，绿化一定要好，楼也不能太高。楼太高会挡阳光。”米嘉说。 “所以我们不可能一换三？”大家明白了。 “旧城改造之后，我估计容积率会控制在三到四之间。”米嘉说，“你一换三了，人家地产商出钱出力帮你干活，把利润和成本全都送给你？你是他爹还是他爷爷？” 一开始政府控制的容积率是三，结果拍卖会没人投标，流标了。于是升到三点五，还是没人来，最后升到四，才有几家投标。 其中一家标价最高中标了，然后开始拆迁，征求意见阶段那家地产公司就被吓跑了。 只能换一家地产公司，经过艰苦的谈判，终于也跑了。换了第三家地产公司，这次地产公司开始蛮干了。 他们找了人骚扰居民，制造停水停电，甚至在人家大门直接印上血红的拆字。 在真金白银面前，这样的手段太小儿科了。很快打了起来，无数视频录音聊天记录上网，造成了很大的舆论压力。 于是又换了一家地产公司。这次没人认真干活了，能拖就拖，慢慢谈判，谈了差不多一年，终于谈不下去，宣布退出。 这一家地产公司退出之后，没有其他公司肯接手，整个旧城改造项目只能宣布失败。 “这不对吧，要是按照小米的说法，我们这是六层楼，人家只能建三层，一赔一都不行，只能一赔零点五。”有人觉得不对劲。 “那倒没有。容积率是整片区域来算的，具体到这一栋楼，可以盖十几层。一赔一地产公司应该可以接受，不过可能要加点钱。”米嘉说。 重生之前，地产公司开出的价钱是一万二一平，或者一对一置换，每平补两千块。 这个价格距离大家的要价太远了，没人愿意。可是人家测算过，拆迁价格再高的话就要亏本了，当然也不肯提高出价。 谈不拢，这个生意只能不做。 “那如果我们自己做的话呢？”业委会主任赵相国开口了。 “那我可以原地置换一赔一，原来多大，置换多大。我说的是使用面积，不是建筑面积。”米嘉说。 “旧房换新房吗？”赵相国说。 “还会有电梯，有正规物业，有保安，有清洁。墙壁不会发霉，到处都干干净净。”米嘉说。 “一步迈入新社会。”赵相国开玩笑说。 “如果我要钱不要置换呢？”有人问。 “我出一万五一平来收购。”米嘉说。 “如果我们答应了你，之后发现地产公司的出价比你高怎么办？”有人问。 “和我们同样情况的房子，比如隔壁23号大楼那样的，差多少我补多少。”米嘉说。 “差多少补多少？”大家都惊呆了。 “原地安置超过一比一得，超多少补多少。一百平米我给置换一百平米，要是地产商给一百五十平，那我就补五十平。”米嘉说。 “真的？” “不是骗我们的吧？” “条件这么好？” 米嘉哈哈一笑说：“我们可是一家人，怎么会骗你们？” 骗当然是不会骗的，地产商也开不出更好的条件。 “不过我说的是一般的价钱，你们可不要用钉子户的价格来难为我。”米嘉又说。 “那当然不会，自己人怎么会去当钉子户。”大家都说。 “我这里有一份合同，大家可以拿回去看，仔细看，不用着急。自己看不懂，可以叫老婆儿子一起看。”米嘉说。 “现在签不行吗？”赵相国说。 “看清楚再签，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认识律师朋友的，叫上你的律师朋友来看。”米嘉说。 “业委会之外其他业主呢？”有人问。 “叫他们来业委会拿合同回去看。”米嘉说，“也可以直接去我家找我。也可以上微信群下载一个电子版本。” 其实也用不着特别强调，这次开会不但有业委会的人来参与，还进行网上直播，所有业主都看着呢。 大家依次拿了合同回去慢慢细看，米嘉拿起手机，微信群里面已经累积了上千条记录，一条条看下来，再根据人家提出的问题进行回复。 这时候杜正偷偷摸摸的进了大楼，找到赵相国，送上一条烟。 “老赵啊，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杜正说。 “杜厂长怎么这么客气？”赵相国很惊讶。 “当年我对你可不错，你升干部还是我推荐的。”杜正说。 其实并不是，赵相国是中专生，当年也算是知识分子，资历到了，本来就应该从工人变成干部的。 不过赵相国懒得和杜正争辩，说：“杜厂长想说什么？” “有好事要找你。”杜正说，“这栋宿舍楼，这么旧了，根本不能住人，我找了个老板来重建。” “你？”赵相国很怀疑。 “当然是我。”杜正老实不客气的说，“你们可以原地置换，重建期间给一个月450块得租房补贴。” “置换比例呢？”赵相国问。 “当然是一比一，你还想多少？”杜正说，“如果不想置换的，也可以要钱，一方一万五。” 这不是和米嘉的条件一样吗。赵相国不喜欢杜正，这人一点本事都没有，就靠着有个当了区长的叔叔，就爬到赵相国头上去。 米嘉就不同，他是大伙看着长大的，好像大家的子侄一样。为人虽然不算很顶尖，有时候打招呼都畏畏缩缩的，但是心地善良。 不过赵相国这边，有一个月450块钱的租房补贴啊，米嘉没说租房补贴的事。 “你看这个。”杜正拿出规划图给赵相国看。 “这是什么？”赵相国问。 “这是规划图，以后市中心要重建成什么样，就看规划局怎么规划。”杜正说。 “我知道规划图是做什么的。”赵相国说，“你那里来的规划图？” “我认识人。”杜正说，“我跟你说，在政府里我认识的人可多了，从上到下。” 以前他叔叔还在的时候杜正倒是认识人，现在时过境迁，他叔叔被判刑入狱，都坐完牢出来了，还认识谁啊。 就算是认识，也是杜正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杜正。能拿个规划图出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杜厂长，你得跟我说老实话。”赵相国说。 “我找了个老板合作，人家老板本事大着呢。”杜正说，“你看看这份规划，我们大楼不在拆迁范围。” “怎么会不在？”赵相国一看，心里凉了半截，毛巾厂的宿舍路果然不在拆迁范围。 会不会规划图是假的呢？一看大红印章，他就信了一大半，他这种年纪的人，对红印章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感。 “人家主要拆平房，我们这里是楼房，一算划不来，干脆不拆了，外面清洗一下做个亮化工程就行了。”杜正说。 “那我们只能自己干了。”赵相国说。 “是啊，只能我们自己干。”杜正很奇怪，赵相国怎么好像都不怎么意外，也不怎么害怕。 “这可就难办了。”赵相国说。 “别人难办，我是专门来救你们的。”杜正拿出一份合同，“签了这个，我们一起来重建。” “我看看。”赵相国仔细看合同。 “有什么好看的，我还能害你吗？”杜正说，“主要条件就是我说的那些，快签了吧。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人家小米的店就开在大楼里面呢，赵相国哼了一声，把合同放下了。 “我一辈子就挣了这么一套房，不小心些怎么行。”赵相国说。 “迟了人家说不定就不开发了，去开发隔壁23号也一样。”杜正说。 “你先回去吧，我去找个律师好好看这份合同。”赵相国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杜正很不高兴，“好好，你去吧，到时候没成可别赖我。” 第一零四章 我不是为了自己赚钱 赶走了杜正，赵相国立马拿着合同样本来找米嘉。 “你看。”赵相国把杜正的合同给米嘉看。 “杜厂长发达了啊。”米嘉看了看合同说。 “前阵子还听说他被高利贷追杀呢。”赵相国说。 “这个没关系的。”米嘉说，“我之所以想要重建大楼，就是为了让大家过好一点。自己赚钱还是其次。既然有人出价更高，那就更好了。” “出价和你一样，就是有房租补贴。”赵相国说。 其实赵相国的意思，是让米嘉也出房租补贴，这样大家就可以继续选择米嘉来重建，不用纠结。 之后要是杜正又提价，那么米嘉也提价，大家就可以拿到更多好处。至于米嘉能不能赚钱，他都有钱了，少赚点也没什么关系吧。 “有房租补贴的话要小心。”米嘉说，“人家可能要等周围全部重建了才动手。” “时间长给的补贴不是更多吗？”赵相国问。 “一间房子一个月几百块补贴，能算什么啊。”米嘉说，“等周围都重建好了，地价上升了，再把地拿去给银行抵押贷款，把房子盖起来卖，空手套白狼。你看上面有说什么时候开始重建吗？没有吧。你们看到租房补贴就放松警惕，以为住外面得了便宜？你想想房子租金要多少钱，租房补贴才多少钱。” “原来是这样！”赵相国仔细一看，果然上头没说什么时候重建。 “要是拆迁拖上几年，大家就要在外头住好几年。人生七十古来稀，一个人才几个几年啊？”米嘉说。 “对啊！我们都六七十了，拖不起，得尽早住上新房子才行。再拖几年住进来都享受不了。”赵相国说。 “要是周围在拆迁在建设，到处乱糟糟的，我们这栋楼就算重建好了也卖不出价。”米嘉说，“反正签了合同，持有成本那么低，多捂几年等地价涨到位才卖不是更好，何必这么急。” “那可怎么办？”赵相国问。 “你们要和他们签合同的话，必须要注明什么时间必须开始重建，什么时候必须重建完成，超期罚款，超过一年合同取消，所有房产回归原来的主人。”米嘉说。 赵相国还以为米嘉会说不要相信杜正，把重建大楼的项目交给我。没想到米嘉真心诚意给建议。 这让赵相国不由心生惭愧，他刚刚还算计着让米嘉多出钱。 “还是你来做吧，你肯定不会超期的。”赵相国说。 “我以前没做过房地产，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要是有别的更有经验得地产商出手，我就不用这么费心费力。”米嘉说。 “这……杜正那家伙可不是好人，以前在工厂里面就贪污受贿，调戏女工，你看他老婆都跟他离婚了。”赵相国说。 “杜正没关系，要看背后是哪一家地产公司。”米嘉说，“最好能越过杜正，直接找地产公司的老板谈。” “对对，被杜正过一手，雁过拔毛。”赵相国拿起合同，“这个道然房地产是干什么的？好像没听说过。” “应该是临时组建的项目公司。”米嘉说。 地产项目风险很大，受很多因素影响，万一项目失败，会连累整家公司倒闭。 所以要建立一个项目公司，这样就算地产开发失败了，也只是项目公司倒闭，母公司不受牵连，只是损失一点投资。 “去工商局能查到法人代表吧。”赵相国说。 “这种公司得法人代表也不一定是真的实际控制者，很有可能只是人头户。”米嘉说，“万一出事了，法人代表会被抓的。” “一开始就准备好跑路了？”赵相国问。 “比如说我们龙津这个旧城改造失败了，我们大楼的重建无利可图要赔本，又签了合同不建不行，那就干脆把公司破产了。”米嘉说。 “那我们的房子会怎么样？”赵相国问。 “破产之前先把你们的房子卖掉，反正有人顶岗。或者伪造一笔大额债务，等破产了就把房子拿去顶债。”米嘉说。 “那我们怎么办？”赵相国越想越是忧虑。 他一辈子最大的资产就是这套房子，要是房子没了，一辈子都完了。 “小米还是你来开发吧，别人我实在信不过。”赵相国说。 “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要自己干，是叫你在合同上小心。”米嘉说，“一定要慎之又慎，各种情况都要考虑到。” “啊？”赵相国很是忧虑。 “首先房子不能过户给这家公司，你要是过户了，不管合同上怎么说，物权在地产公司，人家就可以把你的房子卖掉。买下房子的就是善意第三人，你去法院也只能告地产公司，人家都破产了你告赢了又有什么用？就算吧董事长总经理法人代表都弄去坐牢，房子能回来吗？人家那些董事长总经理法人代表就是用来顶缸的。” 赵相国听了这话，一点都没有放松心情，更加焦虑了。 “第二合同一定要规定好时间节点，什么时候开始立项，什么时候开始拆楼，什么时候重建，什么时候完工，只要查一天就要罚钱，超过一年整个项目都要取消，所有权益归我们现有这些业主。”米嘉说。 “人家愿意吗？”赵相国问。 “不愿意就是心里有鬼。”米嘉说。 “那应该怎么写？”赵相国虚心请教。 “我们要整个大楼达成协议，一致对外，要不然一些人早投降，会影响其他人的谈判。”米嘉说。 “对对，要一致对外。”赵相国说。 “对方肯定会借口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全部签合同，所以不能把时间定下来。我们自己先达成协议，直接和对房地产公司谈，谈完了就能签合同，对方就没借口了。” “没错没错！”赵相国说，“我这就去搞，挨家挨户上门说。” “别着急。”米嘉说，“还有一点要注意，要对方证明自己的实力，不能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就说开发房地产。” 说着米嘉拿出一张公证处的证明文件，“这是我的证明，价值三千万的房产，这些房产都是没抵押没贷款得纯资产。” “三千万啊！”赵相国接过文件一看，很是兴奋。 “我可以把这些房产的房产证交给业委会保管，如果项目失败了，我愿意赔偿大家的损失。”米嘉说。 “哎呀小米你真是，对我们真是太好了。”赵相国心里的天平已经完全偏向米嘉了。 “其实我说这么多，也只是防患于未然，也许对方是很有实力得大地产商，真心诚意的想重建我们这栋楼。”米嘉说。 这怎么可能呢，很有实力的大地产商怎么会看上这么小一栋楼，真心诚意又怎么会找杜正这样的人来上门，直接自己来不就好了。 “我说服他们交给你做。”赵相国下定了决心。 “不不，不要这样钦定。”米嘉说，“现代社会应该自由竞争，如果对方条件比我好，那肯定不应该选我，我自己都不会选自己。” “小米你做事真是公道。”赵相国竖起了大拇指，“我这就去说服其他人，无论如何，先统一思想。” 赵相国出去没一会儿，又跑进一个人来。 “小米，刚才杜正来找我，说他也想做我们大楼的重建！” “啊？这个我知道了。”米嘉说。 “他还给我看了规划局的规划图，我们大楼不在重建范围。”那人又说。 “现在怎么可能就有规划图流出，肯定是假的啊。”米嘉说。 “那我们还是在拆迁重建范围里？”那人问。 米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跑进来第二个人。 “米嘉，杜正也来要重建大楼，开价也是一赔一，他还给450块钱租房补贴！” 米嘉只好把话又说一遍，说得口干舌燥，好容易把事情清楚送走了这两人，又跑来好几个。 这天米嘉就好像复读机一样，说了一遍又一遍。他一想这么下去不行，于是在微信群上把自己的观点写了上去。 但是根本没用，看完微信，本来不知道的人也知道了，全都跑了过来。他们还不是一起来，三三两两分别来。 全楼几十户人，人人都跑来和米嘉商量，米嘉说得口都麻了，人还是源源不断的来。 甚至有些人还分开来，丈夫先来听一遍，过一会儿拉着老婆一起来在听一遍，再过一会儿把儿子女儿叫来又听一遍。 这群众工作果然难做，比坑刘东辛苦多了，想发财，还是得找有钱人往死里坑才行。 到了深夜，米嘉的房子终于安静下来，米嘉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上下到处都肌肉酸痛。 今天还没跑步呢，要不要起来摸黑走一圈？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每天健身，那就应该坚持下去。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又要早起，要是走一圈，起码要走一个小时，睡眠时间不够，对身体损害很大的啊。 还没决定怎么办，忽然有人敲门。 这是谁啊，这么晚还来，就不能先看看微信吗！ 米嘉打开门，居然是杜正。 第一零五章 互相勾结 “杜厂长？”米嘉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人居然会直接上门，“请进。” 让杜厂长进来，米嘉给他泡了茶。 “小米啊。”杜厂长哈哈一笑，抬起手里的一串香蕉，“好久不见了，我是来看你的。” 这应该不能说好久不见吧，从小到大米嘉就没见过杜厂长几次。 “有什么事吗？”米嘉问。 “小米啊，杜叔叔是看着你长大的。”杜厂长说，“你现在有钱了，杜叔叔也替你感到高兴。可是要说开发房地产，你还不行。” “怎么不行？”米嘉说。 “开发房地产很专业的，以前你看过新闻吧，开发一个房地产项目，有好几百个程序，全部跑下来得好几年。还是专门的房地产开发商才有这个效率。” “那都是以前的事，现在已经简便很多了。”米嘉说。 “房地产开发哪有这么简单的，谁都知道房地产开发赚钱，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完成一个地产项目呢？”杜正说。 “找人就行了。”米嘉说，“我们村就有人做了。” “你们村？”杜正问。 “大桥村。”米嘉说。 “村里不一样的。”杜正说。 “不是村里，是国道旁边的国有土地，有房产证地产证的。”米嘉说，“只要上头不卡，想拿证照很容易，三旧改造可是有绿色通行证的。” “我刚想跟你说，这边不在三旧改造的范围。”杜正拿出那张规划图给米嘉看。 “伪造规划图是犯法的，尤其是伪造公章，可以判诈骗罪。”米嘉一边看一边说。 “真的，怎么会是假的呢。”杜正诅咒发誓。 “你究竟想说什么呢？不妨直言。”米嘉说。 “小米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对你就好像自己的子侄一样。这栋大楼要重建，你是不行的，还是让我来吧。”杜正说。 “你出的价钱比我高，自然就能拿下。”米嘉说。 “我们两边竞争开高价，那不是弄得大家都没钱赚吗！”杜正说。 “不，我只出一万五一平，或者一对一置换。”米嘉说，“你出价比我高就行了。我不会再出价得。” “我出一万六一平呢？”杜正问。 “我都说了不会再出价了。”米嘉说。 “那一万五千五呢？”杜正又说。 “就算你出一万五千零一块也一样。”米嘉说。 “那你为什么不能降价一块呢，你出一万四千九百九十九，我出一万五，那不就是我赢了吗。”杜正说。 这人的脸皮真是厚，比城墙还要厚，米嘉气得笑了。 “我说杜厂长，你前一阵子不是还被高利贷追杀吗？这么快就有钱开发房地产了？”米嘉毫不留情的说。 “做生意哪有不借钱的。我和财务公司有点误会，现在都已经解决了。”杜正说。 “说实话我很怀疑你的实力。”米嘉说，“要不这样吧，你想做这个生意，拿出你的资产证明，不要想着空手套白狼。” “我当然有钱啊，以前我可是副厂长，我哥是区长，退休的时候就很有钱，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你父亲以前不过是个推销员，能和我比？”杜正说。 问题是米嘉的钱并不是米嘉父亲给的，是米嘉自己赚来的。而且做生意就能不断赚钱？亏本的老板不知道有多少。 “拿出来给大家看。”米嘉拿出自己的证明，“我这里有三千万资产，你呢？” “我……”杜正哑口无言，“你这就下等了，谁做生意是全部用自己钱的，能借出钱来才是本事。” “我有三千万资产，至少能从银行借出一千五百万来，重建大楼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米嘉说。 “我就跟你直说吧，现在我可是给大老板干活，你要是不识趣，小心半夜家里给人放火。”杜正说。 “放火是什么意思？”米嘉问。 “就是被人锁死铁门，泼上汽油，火一着起来，马上就把你家全烧了。”杜正说。 “那我可以从窗口爬出去啊。”米嘉说。 “你以为只会遇上火灾吗！？还会被车撞，被流氓打，一不小心掉下悬崖。”杜正说。 “你这不是谋财害命吗？”米嘉说。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你连这都不懂，居然敢跟我抢生意？”杜正哼了一声。 “那我要报警。”米嘉说。 “报警？”杜正笑了笑，“空口说白话，警察理你才怪。” “我不是空口说把话啊。”米嘉指了指身后。 杜正顺着米嘉的手指看过去，在电视机柜下面有一个摄像头，正在一闪一闪的工作。 杜正脸色大变，冲过去把摄像头抢在手里，回头一看，米嘉根本没有阻止他的意思。 “这个是网络摄像头，拍摄画面实时传送到网上的。”米嘉说。 “那个，小米啊。”杜正笑得和哭一样，“我看着你长大的，怎么可能害你呢，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 “我看着不像是开玩笑啊。”米嘉说。 “真的，真的是开玩笑。”杜正说。 “要不我去问问警察这算不算开玩笑。”米嘉说。 “不用麻烦警察了吧。”杜正说。 “那么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是谁派你来的？”米嘉说。 “是……”杜正还在犹豫。 “你现在被高利贷追债吧？”米嘉说，“做好这单生意，你的高利贷就能全部都还上吗？” “那边答应我让我做保安经理。”杜正一不小心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当保安经理就不用还钱了？”米嘉问。 “包吃住，不用到处跑。”杜正说。 “你连吃住都不能保证了？不是有退休金的吗？”米嘉很是吃惊。 “我现在很惨的，每个月退休金一发下来，立马就被拿光了，剩下三百块钱给我吃饭，一天十块，你说能吃什么？碰上一个月31天的，那就更难过了。房子也被人占了，改成隔间租给农民工，我自己只能住个隔间。好在是公租房呢，要不然连隔间都没有。”杜正说。 “那你还不如去坐牢呢，包吃包住还能锻炼身体。”米嘉说。 “还是在外面好一点，至少能看看美女。”杜正说。 “那你还不赶快说，究竟是谁叫你来的。”米嘉说。 “董罡。”杜正说，“太虚财务的董罡。” “叫他过来，我要和他面谈。”米嘉说。 “他不知道愿不愿意啊。”杜正说。 “不愿意的话我就去报警，你们去警察局解释吧。”米嘉说，“他们老板刘东刚从警察局放出来，现在肯定很愿意回去跟警察叙旧。” “这个……”杜正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把我的原话告诉董罡就行，他回来见我的。”米嘉说。 董罡果然来了，脸色铁青。他都不知道杜正的办事能力这么差，跑过来一份合同都没签到，还被米嘉逮了个正着，还被拍了录像。 要是米嘉拿着录像去报警，警察肯定要把杜正和董罡都抓起来，说不定还要把刘东抓起来，不抓起来也要叫去协助调查。 本来董罡没把事情办好，刘东就要发脾气的，现在还要把刘东自己都牵连进去，只怕董罡从此就要打入另册。 “董先生好。”米嘉的态度却很温和，“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啊？”董罡没听明白。 “我们都是想用这栋大楼赚钱。”米嘉说。 “你是说……”董罡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丝侥幸心理。 “我和刘东有仇，和你没仇啊。”米嘉说，“难道你想死心塌地跟着刘东，有钱都不赚？” 那当然不会，董罡跟着刘东，也只是想赚钱而已。 “不如我们来联手赚钱，不是更好。”米嘉说，“刘东也不过是个亿万富翁，这栋大楼搞好了，你也能做亿万富翁啊。” “怎么搞？”董罡动心了。 如果是别人，董罡还不一定能相信。可是米嘉不同，他一出手就用山边路烂尾楼坑了刘东三千万，再出手用冷冻猪肉差点把刘东坑死。 和米嘉合作坑刘东，很有可能会成功。毕竟已经成功两次了。而要是董罡不和米嘉合作，米嘉拿着杜正的录像去报警，董罡立即就要倒霉。 录像！董罡忽然醒悟过来，这里肯定不止一个摄像头。 “我才不会跟你同流合污，我告诉你，我对刘老板忠心耿耿，天日可鉴！”说着董罡退出了米嘉的家门。 他下了楼，在路口等了一会儿，米嘉果然跟着下来。董罡又走了十几米，在阴暗处站着。 米嘉跟了上来。 “你身上不会还有摄像头吧？”董罡说。 “其实你何必担心呢。”米嘉拍了拍身体，他穿着短衣短裤，都很轻薄，显然藏不住东西，“你可以告诉刘东说和我接触过了，还引诱我合作。” 耍两面派吗，这事董罡喜欢。 “你究竟想怎么合作？”董罡问。 “你找杜正根本没用，公司没人喜欢他。”米嘉说，“还是让我来吧。我会拿到全体业主得授权书，你回去跟刘东说必须提价，每户要两万块。” “两万太高了！”董罡说。 “你觉得多少合适？”米嘉问 第一零六章 有缘贷 “一万八？”董罡自己摇摇头，“一万七差不多了，或许一万六更好一点。” “那你就跟他说要一万七。”米嘉说，“我们这里五十户居民，还有十四个商铺，总价值大约是八千万。让刘东出一半的押金，也就是四千万。” “四千万！”董罡吓了一跳，“不可能的。” “不是现金，硬通货就行，比如房产什么的。”米嘉说。 “那也不可能。”董罡说。 “我都能拿出三千万，刘东这么大老板不拿出四千万来好意思？”米嘉说。 “我们老板现金紧张的要死，拿不出这么多钱。”董罡说。 “也不会紧张成这样吧。”米嘉说。 “真的紧张，他最多就拿出几百万来。”董罡说。 “还真是想空手套白狼啊？”米嘉说。 “也不算空手套白狼，我们老板是打算把住户都安排到拆迁区其他房子居住。”董罡说。 “如果业主要钱不要置换怎么办呢？”米嘉问。 “现在这种时候，估计应该没多少人会选择要钱不要置换。”董罡老老实实说，“大家都觉得旧城改造之后房价肯定要升。” 如果升得多，那选择拿钱的人就亏了。这么多年来，房地产市场不断的教育大家，房价只有升很多、升非常多、升到买不起三种情况。 所以大家都会选置换，除非实在是缺钱。一栋楼四五十户人，大约会有四五户选择要钱。 这些人还不一定跟开发商要钱，还可能把房子私下卖出去，把置换的名额给别人。 所以根本用不着准备多少现金，一户七八十方，每方一万五，也就是一百多万左右，四五户的话就是五六百万，准备多一点，一千万怎么也够了。 “你回去和刘东说，必须要四千万，没有四千万，他们就要交给我做。”米嘉说，“我就不信你老板做这么大生意这么广的人脉，连四千万都拿不出来。” 董罡一想也是，就不再纠缠四千万了，“我老板拿出四千万之后呢？” “你们会建一个项目公司来做这单生意的吧？你就争取当这个项目公司的法人，然后让你老板先把这四千万借给你，你再注入项目公司。”米嘉说。 “啊……我明白了！”董罡一拍大腿，“我是法人代表，又是股东，公司的资金都是我出的，我就是实际控制人。” 到时候房子在项目公司名下，一开始拆迁，董罡准备好各项证据，偷偷把房子卖给负责拆迁的房地产公司。 刘东能怎么办，她什么办法都没有，就算去打官司也赢不了，顶多董罡把四千万还给他。 “你不是还想给刘东四千万把？”米嘉说。 “在法律上来说必须要给的吧？”董罡说。 “你坑了他这么多钱，还给他四千万？你想他拿了这四千万，会用来干什么？”米嘉说。 “会用来对付我！”董罡眼冒凶光，“这四千万我也不给他了，拿了钱我就移民去国外！” “用不着移民，慢慢打官司呗，打他五六七八年，到时候刘东说不定就破产了。”米嘉说。 “对啊，他本来资金链已经这么紧了！”董罡说，只要再加把劲，就可以让刘东破产。 本来刘东只有一亿多的身家，先被米嘉坑了三千万，这里再被坑四千万，就没剩几个钱了。 董罡不走的话，就要依仗米嘉。米嘉有战家走后盾，董罡拿了钱住到战家的养猪场里，刘东一点办法都没有。 “到时候米老板得多照顾照顾。”董罡说。 “你也不用偷偷把房子卖掉。”米嘉说，“刘东说不定会事先和拆迁公司沟通。你把房子卖给我，我按照市价跟你买，签字就可以拿钱，保证没后患。” “市价？”董罡问。 “市价。”米嘉说。 市价可不是拆迁价，距离好大一截呢，好像毛巾厂这个宿舍楼，市价只有八千万，拆迁价起码一亿。要是谈的好，说不定能谈到一亿两三千万。 不过既然要米嘉配合，肯定也是要分钱的，人家可不会给你白干活。 不过事情办好了，董罡可不一定只找米嘉一个买主，要是有别的老板肯出高价，董罡就卖给别的老板。 拿到钱就移民出国，有一亿在哪里都是人上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董罡愉快的说。 “好，大家一起合作赚钱。”米嘉说，“你回去就这么告诉刘东。” 他跟董罡说了一番话，董罡一听，忍不住欢喜赞叹，真是妙计。 董罡回到太虚财务，立马就和刘东报告：“老板，这单事真是难办！那个该死的米嘉！” “怎么了？”刘东问。 “他说可以建个项目公司，大家按照房屋面积入股，他拿出三千万注入公司作为保证金。”董罡说。 “这个混账，那三千万是我的钱！”刘东一听大怒。 “是啊，他建个公司，让人入股，等于一分钱都不用就可以持有这栋大楼。大楼本身八千万，加上他的三千万，就是一亿一，用这项目公司的名义做生意，上亿的本钱全是白来的，一分钱利息都不用给。等到拆迁了，他把公司卖掉，又可以赚一大笔。”董罡说。 “这小子还真是天才，拿着我的钱玩出花来了。”刘东说。 “他手里那些房产不在拆迁区，要全部卖掉本来很难，打包卖不但方便，而且价格还高。”董罡说。 “还有他的广告牌、宠物店和连锁网吧，这回可以趁机一起处理掉，让接手得地产公司吃个哑巴亏！”刘东说，“真是……他妈的！” 这个哑巴亏不吃还不行，关系到一整栋大楼的拆迁。 刘东给广告牌改了高价合同，本来米嘉是要亏几百万的，被他这么一弄，米嘉说不定能赚几百万。 还有宠物店和连锁网吧，刘东以为都是些没意义得资产，可是米嘉先用这两样生意吸收了一大笔充值款，然后又能卖出去赚一大笔。 想来想去，刘东没有别的话好说，只能感叹：“他妈的！人和人真是不一样。” “现在有两个办法。”董罡说，“第一种，我们拿出四千万来，也建个项目公司，让那帮业主入股，把业主都吸引过来我们这边。” “现在哪里有四千万啊！”刘东不耐烦的说，他手头只有一千多万现金，其中一千万还是咬牙从张乐军那里借来的。 “不一定要现金，资产也行，米嘉也没有三千万现金。”董罡说。 “他刚用连锁网吧吸收了一大笔充值款，手里现金肯定比我们多。”刘东说。 他的资产也拿不出三千万啊，都抵押出去了，不还钱根本没法子转移。 “不能找张乐军借吗？”董罡说，“那小子很有钱的吧？” “借你个头啊借，人家能白白借你钱，他妈的利息高的要死。还要拆迁区的房产做抵押，一不小心被人全吃了去。”刘东说，“你的第二个法子是什么？” “第一个法子都不够钱，第二个法子也不用说了。”董罡说。 “为什么？”刘东问。 “第二个法子要的钱更多。”董罡说。 “快说！”刘东不耐烦了，“卖什么鸟关子！” “米嘉出三千万，整栋大楼作价八千万，一共一亿一的本钱，也就是说，米嘉得股份还不到30%，只有20%几。”董罡说。 “我们直接把股份抢过来，压过米嘉，就能控股项目公司！”刘东明白了。 “对，这样米嘉的谋划就全便宜我们了。”董罡说，“我们卖公司，赚的钱全放进去自己口袋。” “米嘉全副身家都在这公司里面，我们还可以控制着米嘉的三千万资产！”刘东越想越是火热，绝地翻盘的好机会。 到时候刘东把项目公司买掉，得到的钱全提出来给刘东自己用，米嘉只有空头公司的20多的股份，想拿回钱？慢慢打官司去吧。 “可是我们没有钱，说这么多也没用。”董罡说。 “谁说我们没钱的，我们很快就有钱了。”刘东说。 “把其他拆迁区的房子也抵押给张乐军吗？”董罡问。 “与其抵押给张乐军，不如抵押给有缘人。”刘东说。 “有缘人？什么有缘人？”董罡问。 “肯给我们借钱的有缘人。”刘东说。 “龙津贷批下来了？能做了？”董罡忽然醒悟。 为了龙津贷，刘东折腾了不知道多久，花了多少心血人情，光是跑省城跑京城，就把万豪的vip冲到白金了。 可是一直都有问题，刘东起来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好几年前开始搞，那时候网络借贷还不怎么流行呢。 结果到现在网络借贷都成过街老鼠了，刘东还没把执照办好，简直就成了心病。现在终于弄出来了？ “不叫龙津贷了。”刘东叹了口气说，“这个名字不能用。” 这可是刘东千挑万选才定好的名字，为了这个名字他愿意出几百万。可惜不行，出钱也不行，上头就是不肯批。 “那现在叫什么名字了？”董罡问。 “叫做有缘贷。”刘东说。 第一零七章 麦青隆 “有缘贷！”米嘉很快收到了消息。 难怪米嘉不记得有龙津贷，原来是改了名字。有缘贷的话，米嘉熟悉的很。米嘉就是把房子抵押给有缘贷，借了六十万。 这个贷款软件还是伊南娜介绍给米嘉的，说是介绍人装有缘贷，就能拿奖金。 米嘉也介绍了几个人安装，装一个就能回五块钱，不过不是现金，而是代金券，可以用来抵扣利息，或者在商城买东西。 有缘贷商城里面的东西很少又很贵，米嘉看不上，于是试着借钱。借了几次都很顺利，最后伊南娜要借六十万，米嘉就把房子抵押给有缘贷。 没想到居然是刘东的生意。 刘东对拆迁区的房产很有兴趣，米嘉刚好有拆迁区房产。伊南娜要跟米嘉借钱，会不会是刘东专门算计米嘉？ 不管是不是都一样，伊南娜和刘东都不是好人，伊南娜被抓起来了，刘东还在外头害人呢。必须要把刘东也送进去才行。 米嘉拿出三千万资产，建立了专门重建大楼的项目公司，名字叫做麦青隆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这名字就明说了要坑刘东——所谓左青龙右白虎，青龙就代表东方，卖青龙就是要卖了刘东赚钱。 然后米嘉说服了大楼里各个业主，让他们把房子折算成股份，一起投入到麦青隆里面来，大家都是股东，一起来重建。 有业委会带头加入，其他人就很顺利了。米嘉又是大家从小看到大的，还有三千万真金白银做保证，谁不愿意一起享受房产升值呢？ 有几个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尤其是下面商铺的业主。 可是没办法，按照龙津的法律规定，一栋楼只要有80%的业主同意，就可以进行拆迁了，剩下的人反对都没用。 这80%可不是说价值的80%，而是面积的80%，商铺价值高，可是占的面积不算大。 米嘉再一个个上门拜访，说服他们。 首先去找的是桂林米粉店的业主杨老板，这人几年前买了那家商铺，最近忽然传出要拆迁，正高兴着呢。 米嘉非常诚恳的问：“杨老板，你为什么不肯加入我们麦青隆公司呢？” “我等着拆迁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加入你这个什么公司呢？”杨老板说。 “我们打算重建大楼。”米嘉说。 “现在重建怎么可能拿得到规划呢？”杨老板说。 “当然拿得到，我们自己重建，就不用麻烦地产商拆迁了，少了麻烦，对地产商来说也是好事。”米嘉说。 “让地产商来拆迁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自己折腾呢？”杨老板说。 “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拆迁到我们这里。”米嘉说。 “不论什么时候都一样，反正都会赔足够的钱。”杨老板说。 “什么叫足够呢？”米嘉问。 “至少五万一平吧。”杨老板说。 “人家不愿意出这么多怎么办？”米嘉说。 “我这可是地面的商铺，在市区中心，拆迁赔款没有五万块一平，你是跟我开玩笑吗？”杨老板说。 “你知道这次拆迁的范围有多广？拆迁的商铺有多少？”米嘉说，“一个个赔过去，地产商多少钱都赔光了。” “他还敢强拆不成？”杨老板冷笑一声。 “用得着强拆吗？”米嘉说，“你出租商铺，交租赁税了吗？” 杨老板当然没交，“这租赁税也没几个钱，我补上就行了。” “偷税漏税是刑事罪行，平时没人跟你计较，这时候你猜人家会不会跟你计较？”米嘉说。 “这个这个……不可能就为了几千块税款抓人吧？”杨老板说。 “那么桂林米粉交税了吗？”米嘉说。 “他们不交税关我什么事？”杨老板说。 “他们是用你的名字办的营业执照吧？”米嘉说。 开餐馆很麻烦，首先要去工商局申请营业执照，然后去税局办税号，还有消防检查，卫生局办健康证，环保局办污染物排放许可证等等。 一整套办下来，需要个把月，要是中间有什么卡住了时间更久。所以龙津通用的办法是业主先去办一套营业证明，有人来租立马就可以开工。 等开工以后，再换成真正的老板。有些人嫌麻烦，或者因为身份有问题，没法子登记，那就只能让业主继续做老板。 这样是很危险的，万一店铺出事，业主要承担责任。好像现在，人家追究起来，杨老板就有了很多违法犯罪行为。 “去年就已经换了！”杨老板说。 “换之前呢？”米嘉说。 “那也没多少钱。”杨老板说。 “没多少钱是多少钱？”米嘉问，“商铺的赔偿，和商铺得营业额还有利润是密切相关的。你要是报多了，人家让你交税，要是报少了，赔偿金就少。” “那我报多点就行了，交税才能几个钱。就算要交十万的税，又能怎么样？”杨老板说。 “一年交十万的税，以前的呢？”米嘉说，“还有你其他生意呢，是不是全都交齐了？请人干活，社保医保交齐了吗？一查到底，你还觉得能赚钱？” “社保医保？”杨老板有些动摇了。 “以前登记你做老板的时候，其他人多算是你请的员工，社保医保都是要你交的，一交一年多。还有你其他生意的员工，你都交齐五险一金了吗？”米嘉说。 杨老板当然没交，就算交了也是按照最低额度来教。 要是政府跟他较真，全部按照实际工资来交社保医保，这么多年全部补齐，那杨老板就要破产了。 “与其得罪政府赚这个不知道多少的拆迁赔偿，不如我们主动扼住命运的喉咙！”米嘉说。 “那你能赔多少钱给我？”杨老板问。 “你要钱干什么，不如原地安置一赔一。”米嘉说。 “这里又要拆迁又要重建，不知道要搞多久才能重新租出去。”杨老板说。 商铺和住宅不同，商铺很看重人气，人气旺才值钱，人气不旺就不值钱。 在市中心住宅肯定是值钱的，商铺却不一定。好像人民路和解放路中间那条巷子，那边也是市中心，可是商铺租金一向很低，就是因为人气不旺。 决定一个商铺人气有很多个方面，谁也没办法完全吃的准。也许宿舍大楼重建之后人气不行呢，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与其等几年然后赌人品，不如拿实实在在的赔偿金。 “我可以保证重建之后人气不会比现在差。”米嘉说。 “你能保证这个？”杨老板不信。 “我知道规划是怎么样的。”米嘉说。 “这么厉害？”杨老板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我可以把商铺算进去你们公司，但是你要保证，如果重建好之后人气不如以前，那你要把我的商铺买下来。” “价格呢？”米嘉问。 “不低于现在两倍。”杨老板说，“现在就按照两万来算吧。” “我记得你购买的价格是每平一万六吧？”米嘉做足了功课。 “那都是好几年前了，现在涨到两万不过分吧？”杨老板说。 “当然过分了，这几年租金涨了多少？”米嘉说。 毛巾厂宿舍楼的商铺之所以受欢迎，就是因为租金便宜，涨价也少。 “一万八，不能再减了！重建之后要是人气不行，你要三万六一平买下我的商铺！”杨老板说。 “这个人气怎么算？”米嘉又问。 “就按照人流量算吧，比如现在每天有一千人进来大楼消费，那么重建之后也要有一千人。”杨老板说。 “我们现在一天大概有几百个客人吧？”米嘉也吃不准。 “明天我就去算，你也可以派人来监督，我们算一个月的，除个平均数。”杨老板说。 “这个肯定没问题。”米嘉说。 其他地方都没能拆迁，所有地方保持原样，人气当然不会有区别。说不定因为只有米嘉的大楼重建了，人流量反而暴涨呢。 就算要把商铺按照两倍的价格买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重建之后本来商铺价格就会上涨。就算涨不到三万六也差不多。 “那就这么说定了。”杨老板说。 从杨老板家出来，米嘉马不停蹄继续奔波。在他的劝说下，几个老板终于都答应了米嘉的请求，一起入股麦青隆。 然后只要串通董罡，把麦青隆高价卖给刘东就行了，米嘉能够赚一大笔钱。等之后拆迁失败，刘东破产，米嘉再把大楼买回来重建。 当然要是买不回来也没事，米嘉另外买一栋大楼来重建呗，比如说隔壁23号。或者买其他的也行。 拆迁失败之后，lc区的房价有一阵子跌到谷底了，买一片地来重建根本用不了多少钱。 这栋大楼现在价值八千万，米嘉起码要坑刘东一亿。从此之后，米嘉也可以号称亿万富翁了。 米嘉重生回来，唯一记得的重要信息，就是旧城区拆迁失败，能够用这么模糊的信息来赚大钱，米嘉都忍不住佩服自己。 做完这一单，就可以退休回家享受生活了吧……啊呸呸呸，怎么能想这么不吉利的事情，做完这一单，还有下一单，还有无数单。 第一百零八章 VIP区 有缘贷上线了，虽然没能在广告牌上做广告，也不能上电视电台，还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刘东雇了上千人专职推广有缘贷，每天一大早在龙津市最大的广场龙津广场集合，排成方阵唱歌跳舞，动作划一，十分壮观。 唱完歌跳完舞，就分成一队队，举着标语牌叫着口号四处巡逻派传单。标语牌上有二维码，扫一下装上有缘贷，就送一支水一包纸巾。 拿完水和纸巾就算立马卸载有缘贷也不要紧，下次再碰到另外一队还可以拿水和纸巾，只要再扫一次。 至于传单，更是塞得满地都是，走在路上会被人塞传单，把车停在路边会被人塞传单，吃饭的时候会被人塞传单，买东西的时候也会被人塞传单。 米嘉出去吃个早餐，回来已经被塞了十几张传单，脑子嗡嗡作响，全都是有缘贷得广告歌。 “有房能贷，有车能贷，有工作能贷，即使没房没车没工作，有缘也能贷。” 这话听着很清新，其实意思是没房没车没工作，人家也能从你身上榨出钱来，不怕你不还。 重生之前有缘贷可没有这么大规模宣传，只是通过口口相传互相推荐来做推广，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刘东很着急推广业务，很需要钱。 有缘贷的业务是双方面的，一边是向人借钱，一边是从别人身上集资。 借钱的业务是合法的，利息虽然高，但是没有超过36%得界限。 集资的业务却不那么合法，它用高息揽储，承诺50%甚至100%得年息！但是入口很隐蔽，非常难找。 当然难不倒米嘉，他早就知道在哪里。扫二维码，装上有缘贷，点击‘我’，再点击‘设置’，里面有个‘问题和反馈’。 在‘问题和反馈’里面有个‘业务模式’，里面有几个选项，一个是普通模式，一个是增强模式，一个是其他模式。 这时候不能直接进去，要先退出登录，然后选择其他模式，回到主界面，再进行登录，就可以看到多了一个入口，‘资助项目’，在里面可以看到需要资金的项目。 比如农民a要扩建养猪场，还差五万块钱，承诺给50%的年息，预计借款八个月。 项目里面有农民a的相片，身份证照片，养猪场地址和经营情况。照片里农民a憨厚老实，养猪场经营得法，一看就让人感觉非常靠谱。 还说明了为什么肯出这么高的利息，因为现在有非洲猪瘟行情好，养猪场里四个月能出一栏猪，八个月出两栏猪，就把借款连本带利全还清了，以后都是纯赚。 可要是不借款靠自己慢慢赚，就会错过这波行情，进入低谷期养猪根本赚不到钱，没法子扩大生产规模。 听着很合理，问题是米嘉用相片搜索，可以找到很多农民a的相片，出现在各种场合。 什么橘子滞销帮帮我们，香蕉滞销帮帮我们，汽车滞销帮帮我们，房子滞销帮帮我们，飞机滞销帮帮我们，宇宙飞船滞销帮帮我们。 其他的资料，可想而知都不怎么靠谱，这是个骗钱的假项目。 下面一个项目是一个大货车司机想要买车，他自称已经开了五年大货车，现在打算自己干，所以要买车，但因为结婚把钱用光了，只能借钱买车。 他想要的那种大货车三十多万，扣掉他自己的钱，还要借二十万。平均跑一趟车需要三天，能赚一万五千块，一个月能赚15万。 扣掉其他支出，能用于还借款的数字是10万，司机将会分三个月还，每月还七万五千。 也就是三个月后一共可以还225万元，算下来年化利息也刚好是百分之五十。 如果发生意外，司机可以继续给人开大货车打工还钱，每月还一万，还两年半，一共还三十万。 项目看着十分靠谱，司机的照片身份证驾驶执照都在，大货车司机工资高大家都知道，物流货运能赚钱大家也知道。 这个项目顺利的话能有50%的利息，不顺利也有保底。 问题是收入数据被夸张了，就米嘉所知，货车跑三天能赚一万五得活不是没有，但是不多。 要是能够稳定赚这么多钱，无数资本早就一拥而入了。货车大把，货车司机也大把。 至于打工，也没有多少货车司机能够稳定每月赚一万的。很多货车司机都是夫妻档，两个人在车上吃住，辛苦得要死，扣掉支出一个月都不到一万。 这个项目还有个陷阱。扣掉所有的多余信息，光看投入收益，项目顺利的话，的确有50%的年利息。 可要是项目不顺利，借出二十万，两年半还三十万，年利息是20%，在私人借贷行业已经是比较低了。 再扣掉给平台的服务费，那就只剩下十几个点。这还是一切顺利没发生问题的情况。 这个有缘贷能做两年半吗？也许可以，也许不行，无论如何，风险应该要计算进去的。 下面还有几十个项目，有些是工厂借资金周转，有些是买房差钱。在米嘉看来，都是些虚有其表的项目。 这个借贷业务不做宣传，是有缘贷的工作人员主动找人进入。 凡是在银行有大额存款的，每个月打很多电话的，曾经买过奢侈品得，经常去大保健的，有车有房没负债的，都会接到有缘贷推广人员的电话。 以前米嘉不懂，现在他知道了，刘东是从银行电信各个地方买了用户资料，进行精准推销。 米嘉重生回来的时候，有缘贷还没有爆，还在继续放贷吸收存款。可是从它的办事风格可以看出来，绝对不可能长久。 等有缘贷爆掉，不知道会害多少人。不但借钱给有缘贷的投资者会损失惨重，从有缘贷哪里借款的普通用户也会吃大亏。 有些人以为贷款平台爆掉了，从平台借的钱就不用还，这是想多了，当然没这种好事。 贷款平台爆了，它的债权会进行打包拍卖。买下债权包的人会继续追债。 贷款平台规模大，不好意思把客户逼迫太紧，免得把人吓跑了。买下债权的可不一定会这么温柔，殴打绑架逼良为娼什么都干得出来。 米嘉放下手机喝了口茶水，再拿起来的时候，货车司机的项目已经不见了，这说明项目集资数额已经满了。 这些项目不一定是一个人承担，可以分开来。好像这个货车司机借钱买车的项目，最低认购额度是一万块。 那个建养猪场的项目额度更少，一千块就可以有交易。因为起步需要的钱少，进度已经差不多到一把了，也就是筹集了两万五千多。 本来货车司机的项目一个认购都没有，忽然间没了，应该是有人一下子填了二十万下去带走了项目。 其他项目也在缓慢增长着，手机屏幕上不断的冒出各种信息，xx项目获得x会员推荐，xx项目获得x万元投资，xx项目上线，xx项目集资额满，x会员预计获得x万元利润。 这些信息给人一种紧迫感，好像再不动手钱就要被人抢光了。 米嘉知道这些信息不是真的——现在有缘贷才刚刚上线，哪里来的这么多项目，又哪里来的这么多投资者。 “米老板。”董罡鬼鬼祟祟得摸进来。 “你干什么吗？”米嘉没好气的说，“这里又没有别人。” “大喜事！”董罡拿出一张支票说，“刘东交给我两千万了！” “两千万？”米嘉有些吃惊，“他这么快就筹集到两千万了？” 看来刘东筹集资金的能力比米嘉想的要强很多，米嘉还以为刘东已经没现金了呢。没想到一下子就拿出两千万来。 除了那谁的一千万，还有一千万是哪里来的呢？ “刘东抵押了一栋拆迁区的房产。”董罡说。 “拆迁区的也抵押了？”米嘉说。 “他也没有别的值钱资产了。”董罡说。 “抵押给谁了？”米嘉问。 “在新开的那个有缘贷上面抵押的。”董罡说。 “有缘贷？我怎么没看见？”米嘉说。 “普通人找不到入口的，要有邀请。”董罡说。 “入口倒是很容易找。”米嘉打开手机给董罡看。 “啊？你怎么有入口，他们不可能邀请你的，刘东特别说过你还有战家相关的人都不能邀请。”董罡说。 “入口就在app里面啊，可是我没看到你说的拆迁区房产。”米嘉说。 董罡拿起来仔细一看，“哦，你这是普通区，要进vip区才行。” “还有vip区？”这个米嘉倒是不知道。 “证明过财力，经过检查的人才能被邀请进入vip区。”董罡说。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登录有缘贷，进入资助项目，给米嘉看。 “这些黄金色会闪光的就是vip项目。”董罡说。 vip项目很显眼，字号都比普通项目粗，占地面积比普通项目大一倍，一看就比普通项目尊贵。 其中有好几个都是房产抵押，有照片和房产证，上面的介绍很简单，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拆迁区房产，懂的自然懂。 这些房产的筹资额度都已经满了，加起来是两千多万。 第一零九章 有缘币 “什么叫懂的自然能懂？这个vip区又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刘东想要筹集资金，不是应该把项目开放给更多人一起来自己才对吗，为什么要这样躲躲藏藏的？ “如果开放给公众，那就是非法集资。向不特定的公众筹集资金是犯法的。”董罡说。 “vip是你们邀请进去的，所以不算特定公众？”米嘉问。 “对啊。”董罡说。 “这样就不犯法了？”米嘉觉得应该没这么容易吧。 “律师是这么说的。”董罡说。 “等一会儿。”米嘉仔细看哪些房产，“文景路三号？文景路三号不是刘东的产业吧？” 米嘉之所以记得这个地址，是因为文景路三号是司马夜枫的家。怎么也不应该是刘东的地方吧。 “这个？我不知道啊，也许是新买的吧。”董罡说。 难道司马夜枫出了什么事？最近都没看见他呢。 “不开放给公众，有缘贷能筹集多少资金？”米嘉问。 “很多的，你没看这就两千万了。”董罡说，“这还没开始大规模招人呢。过一段时间app稳定了，就可以大规模邀请人进来投资项目。” “这些项目能拿到很多钱吗？”米嘉说。 “肯定啊，现在连制服宝都不行了，银行那些理财利息高的风险大，风险小的利息低，还要求多少多少万起，很不方便。”董罡说。 “你这个不也要一万起？”米嘉说。 “现在是一万，以后会逐步下降的。”董罡说，“刘东的意思，以后弄个交易中心，你投了项目，会产生有缘币。” “有缘币？”米嘉没听说过。 “有缘币上面记载了你投资了多少钱，投资的什么项目，预计收益多少，有缘币可以进行分割，然后放在交易中心来进行交易。”董罡说。 “就是说有缘贷保持合法，然后把有缘币放在交易中心来进行非法交易！”米嘉明白了。 “也不算非法吧，他们要交易有缘币是投资者自己的事，和我们没关系。”董罡说。 话是这么说，其实刘东可以直接发行有缘币，上面的资料和价值都可以随便捏造。 既然可以进行分割，很容易就能分割出价值一百几十块的有缘币来，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进行买卖。 只要把有缘币炒来炒去，不断升高下跌，让一些人在炒币过程中赚到钱，就可以吸引源源不断得新来者。 就好像比特币什么的一样，比特币并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因为有交易场所，不断的升高下跌，大家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有时候我们会看到这样的新闻“比特币崩盘，从两万美金跌到只剩八千！” 这个新闻是在唱衰比特币吗？恰恰相反，这个新闻是在暗示你比特币很值钱，至少一个八千美金，崩盘之后还有八千美金，八千美金已经是比特币价值的底部。 事实上比特币一文不值，它只是一串算出来的数值，没有任何银行任何国家承认，也没有任何实际使用价值，更没有任何抵押。 相比起来，有缘币有项目有利润，比起比特币来不知道高哪里去，炒起来当然更加得心应手。炒多几次有人发财了，吸引的人更加多。 “胃口还真大。”米嘉说。 既然采取了把有缘贷和交易中心分开的策略，就说明刘东不是要小赚一笔，而是要大干一场。 出了事先把交易中心扔出去，保留有缘贷，等风头过了再建一个用来交易有缘币的场所。 “刘东说这是你给的灵感呢。”董罡说。 “我？关我什么事？”米嘉吓了一跳，这应该是比特币给的灵感吧，和米嘉能有什么关系。 “你做的那个网吧充值啊。”董罡说。 “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好不好！”米嘉说。 “都差不多，就是想各种方法合法的从普通公众手里把钱拿出来。”董罡说，“你用狗，他用币。” 合称狗币是吧，米嘉重生之前的确没听说过有缘币这种东西，不会真的是被他刺激出来的吧？要是的话米嘉可就罪孽深重了。 必须要赶紧把刘东干死，不能让他把事情越闹越大。 “其他钱什么时候能到？”米嘉问。 “他在筹款了，按照现在的速度，可能一个星期能筹一千万左右。”董罡说，“我们一共需要六千万，那就再等一个月。” “六千万？”米嘉摇摇头，“太少，不够。” “可是你的股份只有三千多万啊，要是我拿六千万都没能压过你，刘东该怀疑了！”董罡说。 算是这么算没错，可只有六千万搞不死刘东啊。 “你跟刘东说，我也秘密收购股份了，所以股份价格上涨。”米嘉说。 “那这两千万说买了多少股份啊？”董罡问。 原来麦青隆得总股本是米嘉三千万加上大楼价值八千万，总共一亿一千万，每一点是一百一十万，两千万的话，就是182%左右。 当然要买股份肯定不能原价买，原价人家肯卖才怪，就是刘东自己也不信啊。 肯定要溢价来买，问题是溢价买，溢价多少合适呢？这个溢价首先不能太高，太高的话刘东肯定会发觉上当。 比如两千万买了2%，刘东一看这个数字，立马就把董罡做了。但也不能太低，太低的话从刘东身上吸的血不够，搞不死刘东。 所以必须不高不低，能让刘东肉疼，又让刘东舍不得放弃，只能不断投入，最后把刘东吸干。 “10%吧。”米嘉说，“你就说这两千万买了10%得股份！” “10%啊。”董罡听得都觉得肉疼， 两千万买了一成的股份，全部买下来就得两亿。这么一栋八十年代建起来的没电梯的旧房子，居然要价两亿！ 如果不是拆迁，肯定见不到这样的价格。 “你告诉他，先头这些股份比较贵，后面可以弄到便宜的。”米嘉说。 “后头能便宜？”董罡连忙问。 “当然不行，你先这么告诉他。”米嘉说。 “啊……钓鱼战术。”董罡点点头。 这么千万级别的交易，当然不是靠一张嘴说就行了，要有真凭实据。 米嘉名下的股份，这时候都已经分成2%，3%这样零零碎碎的部分，分别登记在不同的人或者公司名下。 这时候就凑了10%出来，交易给董罡建立的一家贸易公司，把那两千万经过汇总，另一家公司名下。 这就是为什么米嘉一定要办公司，因为他想直接把自己的房子卖给刘东，那是不可能的，刘东一看就会知道有问题。 可是卖股份，股份都是一样的，刘东没法子发现。况且还有董罡这么个内应帮忙遮掩。 至于接收股份的那个公司，财务和总经理董事长都是刘东的人，刘东自以为万无一失。 可他没想到，买股份的钱是从董罡得银行账号出去的。 董罡只要写一份合同，写明这笔股份是公司代董罡买，股份属于董罡，盖上公司印章，再拿着这份合同和出资证明，就可以把股份纳入自己名下。 接收股份的公司是个空头公司，人员都是兼职，印章保管也不怎么严密，董罡要找个机会把印章拿出来，在空白文件上盖章是很容易的事。 至于董罡的钱是怎么来的，和这些股份就无关了。 就算刘东能证明钱是他给董罡的，那也只能说董罡欠他两千万，不能证明这些股份是刘东的。 接下来是第二笔股份交易，这一次米嘉稍微降了点价，卖了2%的股份，只要了280万，接下来卖了3%，又降了点，只要520万。 接下来涨价，5%的股份要了一千二百万，然后又跌回原价，1%的股份卖了200万。 经过这么一**作，米嘉手里的股份差不多都放了出去，卖了几乎六千万。 原本出资三千万，现在赚回来六千万，转手赚了一倍。 然而这还没完，米嘉现在还是麦青隆的董事长，他把整个公司的资产拿去抵押，从银行借了六千万出来，借给牛头村养猪场。 这样他手里就有了一亿二现金，而麦青隆欠款六千万，光是一年利息就要六百万。 如果米嘉一心赚钱的话，这时候就可以拿着一亿二卷钱跑路了。反正一路的操作都是合法合规的，从法律上没人能奈何米嘉。 不过米嘉的目的并不只是赚钱，他也不想害了同住一栋宿舍楼得父老乡亲。 所以他留了下来，继续和董罡设计陷阱。 “刘东手里的钱空了吗？”米嘉问。 “还没有啊。”说起这事董罡都觉得纳闷，“平时老说没钱没钱，做生意没钱，买房没钱，买车没钱，连银行都没钱，可是有缘贷那里居然筹集这么多资金。” “很多吗？”米嘉问。 “好像钱都不是钱一样，一会儿就几十万一会儿就几十万，挖来挖去也挖不光。我们龙津只是小地方啊。”董罡说。 “刘东手里还有多少？”米嘉最关心这个。 “大概还有四五千万吧。”董罡说。 “这么多？”米嘉皱眉，远远超乎他的意料啊。 “再过几天他要开有缘币交易中心了，到时候不知道又能搞多少钱。”董罡说。 第一一零章 文景路的麦当劳 那必须赶紧把刘东给搞死，要是等有缘币上市，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害。 有缘贷投资还有个门栏在，有缘币没有门栏，说不定把人家得救命钱吃饭钱都给骗了。 “我们这就动手吧。”米嘉说。 “这就动手？”董罡有些不舍得，“那个有缘币可以骗很多钱的，我们要是能把这笔钱也拿到手的话，那就发财了。” “这笔钱太烫手。”米嘉说。 现在米嘉从刘东手里拿到的钱还是刘东用房产抵押来的，所以拿着无妨。有缘币的钱可是骗来的，这种钱怎么能拿。 “也是，这种钱牵涉太多了，上头肯定会盯死。到时候警察会怀疑我们是不是和刘东串通，他骗了钱给我们放起来，等坐完牢再还给他。”董罡说。 “你明白就好。”米嘉说。 “那我们要怎么动手？”董罡说，“一定要把他打死才行！不能留着他有反击的机会。” “你放心。”米嘉说。 “要不我真的动手把他杀了算了。”董罡眼睛里露出凶光。 “我们没必要做犯法的事。”米嘉说，“至今为止，我们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 “合法的……”董罡愣了一下。 “你知道现在最爽的事情是什么吗？”米嘉问。 “是什么？”董罡不知道。 “是当亿万富翁。”米嘉说。 这倒是没错，现代社会笑贫不笑娼，有钱当然爽。亿万富翁有无数的钱，可以住最好的房子，开最好的车，玩最漂亮的女人。 当然高官的权力更大，可他们限制太多，只能住宿舍，开国家配的车，玩自己老婆。要是玩过界，随时都会被纪委抓走。 亿万富翁就不同，怎么玩都没事，只要别搞成强奸就行。 “比当亿万富翁更爽的，就是做一个合法的亿万富翁。”米嘉说，“合法的钱，才能随便花。” 这当然没错，可惜…… “我全听你的！”董罡说，“要怎么动手？” “刘东现在的资金状况怎么样？”米嘉问。 “他已经放弃了所有其他生意，专心做有缘贷。除了我们手上这些，他手里还有大约两千万左右。”董罡说。 “欠债呢？”米嘉问。 “欠债可能上亿吧。”董罡说，“不过都是长期债务，短期债务没多少。等拆迁一开始，他手里的房产价格立即就会大涨，不会有兑付问题。” 可惜拆迁永远成功不了，不过还要防着刘东趁着拆迁的消息传出立即出手。 “这些房产都是在有缘贷上面抵押出去了对吧？”米嘉说。 “对。”董罡说。 “现在刘东全副身家都在有缘贷上面。”米嘉说。 “没错。”董罡说。 “那好，你跟他说又说服了一家业主，可以用很优惠的价钱买下麦青隆的股份，要两千万！”米嘉说。 “这些钱是他最后的本钱了，只怕没这么容易拿出来。”董罡说。 “一开有缘币交易市场不就有钱了吗。”米嘉说。 “那也得等一两个星期才能开得起来。”董罡说，“把交易中心炒热也得花钱。” 就好像钓鱼也得有鱼饵一样，米嘉就是不想让刘东赚这些钱。 “你告诉他，这笔股份我也看上了。”米嘉说，“如果他不买，很有可能会被我买下来，那他以前花了六千万买的股份就一点用也没有。” “这……能行吗？”董罡问。 “你再告诉他，你可以找到人质押这些股份，一共八千万的股份，可以质押四千万现金，这样就不会有资金问题了。”米嘉说。 “一旦质押不就被你发现了吗。”董罡说。 理论上来说，董罡应该是秘密行动，米嘉现在是不知道麦青隆的股份已经被董罡买了这么多的。 “你现在已经有30%的股份，再买10%，已经40%了，大局已定，就算我发现又能怎么样。”米嘉说。 “又没超过50%，怎么能算大局已定呢。”董罡说。 “你怎么这么罗嗦。”米嘉不耐烦的说。 “这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呢，怎么能不小心一点！”董罡说。 “那……这样吧，你就说你联系到了很多家业主，可以买到20%的股权，加上已经有的30%，一共可以拿到50%的股权，股权过半，大局总可以定了吧。”董罡说。 “20%的话应该是四千万上下才对，刘东只有两千万呢。”董罡说。 “你手里已经有30%得股权了嘛，可以把这30%的股权质押出去，借了两千万，还差两千万。”米嘉凑了半天，总算是凑出数字来了。 “这样？”董罡低头算。 “等你买到手，再把新买到的20%股权拿去质押，又可以借两千万，还给刘东就行了。”米嘉继续说。 “30%能借两千万，20%就借不到这么多了吧。”董罡说。 “那就一千五百万吧，应该也够用了。”米嘉说，“你拿到刘东的两千万，根本不用买什么股权，留着自己花好了。” “留着自己花？”董罡问。 “就算我骗了你，你不是还赚了这两千万吗？随便跑什么地方都能当千万富翁。” “两千万啊。”董罡很是惆怅。 “手中有钱心中不慌，两千万在北上广深固然不算什么，去二线城市还是可以快活一辈子的嘛。”米嘉说，“要是事情顺利，你就成亿万富翁了，去一线城市花天酒地都没问题。” “好……那之后呢？”董罡问，“我们拿到两千万之后怎么办？” “之后你就躲起来，不要让刘东找到。”米嘉说，“我找人去告刘东的有缘贷诈骗，直接去总局告。同时在网上把声势炒起来，让公安局不得不接下案子。” “要是公安局不接案子怎么办？”董罡问，“光是舆论压力恐怕不行。” “光是舆论压力可能不行，再请几个大律师好了。”米嘉说，“有钱能让鬼推磨，光是查案而已，又不是判刑。” “只要公安局再调查，有缘币交易中心就开不起来。”董罡说。 “没错。”米嘉说，“那些借了钱给有缘贷的人也会抽取资金，刘东就破产了。” “果然是好计谋！”董罡说。 “等刘东破产，我固然赚了一笔，你手里也有了麦青隆30%的股权，等拆迁的时候，这些股权可就值大钱了。”米嘉说。 就算没拆迁，这些股权至少也值两三千万嘛，扣掉成本，还是有些赚头的，只要刘东那边的债务处理好。 “好，我干了！”董罡咬牙说，“成功就变亿万富翁！” “不成功也能做千万富翁。”米嘉说。 “没错。”董罡哈哈大笑，“总比现在好！” 不知道为什么，米嘉听着董罡的笑声，总觉得会出事。 果然出事了。 董罡去找刘东，一去就没消息，到了半夜，他忽然打电话给米嘉：“米老板不好了，刘东好像发现了什么。” “怎么会？”米嘉问。 “他派了人跟踪我，我好容易才把人甩开。”董罡说。 “到底怎么回事？”米嘉问。 “今天我去找刘东，说我们商量好的事，刘东听了就说要考虑一下。我说不能再考虑了，米嘉也要买这批股票，要是他全买下来，股权过半，我们之前的投入就全白费了。”董罡说，“可能我太着急，被他看出了不对。” “然后呢？”米嘉问。 “他让我先出去，我出去之后就发现有人在后面跟踪我。肯定是刘东要对我下手。”董罡说。 “你别着急，也许只是心理作用。”米嘉说。 “不是心理作用，肯定不是，你不知道刘东有多可怕，我要离开龙津，永远不回来。”董罡说。 “你别这么着急，我们胜券在握呢！”米嘉说，“就算最后这一次刘东没上当，他手里也不过只有两千万罢了，欠债却有好几亿，只要封锁猪有缘贷，他依然会破产。” “现在他手里还有两千万现金，能做的事情很多！”董罡说。 “能做什么啊，你要是担心安全，我带你去养猪场。”米嘉说。 “谁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也许你也想杀了我灭口。”董罡说。 “我杀你灭口干什么，那些股份还在你名下呢，杀了你岂不是让刘东掌握住我的股份。”米嘉说。 “你本来就不想要那些股份了吧，你偷偷把公司资产拿去抵押，抵押了六千万，别以为我不知道！”董罡说。 “那只是以防万一。”米嘉说。 “以防万一？没这么简单吧，总之我不管，我要离开龙津！等以后情势明朗了再回来。”董罡说。 “你别冲动嘛。”米嘉说，“你在哪里？” “我……”董罡想了想，“好吧，我可以见你一面，但是你只准一个人来。你去文景路那个麦当劳，我确认安全了就去见你。要是你带了人，我掉头就走。” “文景路的麦当劳吗？”米嘉安慰他说，“你别着急，我马上就过去，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呢？我们都快赢了，你这时候走太可惜。” “我才不要跟刘东拼命……总之你只能一个人去，我等你20分钟，20分钟你没到我就走了。”说完董罡切断了电话。 第一一一章 我是神经病 文景路的麦当劳在十字路口，四通八达，交通十分方便。米嘉很快赶到了那家麦当劳，里面灯火辉煌，却没有几个人在。 夜已经很深，连吃宵夜的人都已经回家，幸好这家麦当劳是24小时开业的。 米嘉走进去，没看到董罡，只好叫了个小吃套餐，结果还送个玩具，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以前米嘉很少吃麦当劳，因为贵。他先吃汉堡或者炸鸡会吃山寨那种。后来有钱了，有看不上麦当劳，去正式的餐厅吃正式的汉堡。 很快小吃套餐上来了，一进口，米嘉就尝到了熟悉的味道。 还是那么难吃，还不如山寨店呢。尤其是那个麦乐鸡，吃着一点口感都没有。还是要看肯德基啊。 薯条也不行，深夜的薯条可能放的时间长了，已经有点绵软了，一点都不脆。 差不多吃完的时候，外面有人敲了敲窗户。米嘉抬头一看，正是董罡。他板着脸，神情很紧张，朝着米嘉招了招手，转身就走。 米嘉赶紧追过去，出了门就看到董罡拐进了一条小巷子。跟着进去小巷子，越走越深，走了好几十米。 周围都是高高的围墙，没有一个门口窗户。围墙很久了，长着斑驳的苔藓，传来一股陈旧的气味。 董罡终于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米嘉。 “你不要害怕。”米嘉说，“没事的，我们做的都是合法的生意，不论上法院还是打官司都不要紧。。” “人家怎么会跟你律。”董罡说。 “不律讲什么？”米嘉说。 “当然是讲拳头。”刘东从巷子尽头慢慢走过来。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人，个个都凶神恶煞，手里拿着砍刀，寒光闪闪。米嘉转头一看，巷子另一边也走来十几个人，同样凶神恶煞，同样拿着砍刀，还推着两个人过来。 那两个人看到米嘉，刚想说什么，就被几把砍刀架住脖子，贴得十分之紧。那两人马上住口，不敢说话。 “米嘉，我都跟你说不准带人来，你还带人来！真是不讲信用，说话如同放屁。”董罡说。 重点是这个吗！ “我们米老板一向都很小心的，不但带了人来，还叫战家的走狗把我的手下全都看住，确认我没有离开，这才到文景路来。”刘东对董罡说。 “可惜啊，米老板眼界太浅，不知道老板你交游多广阔，根本用不着动自己的人马。”董罡对着米嘉冷笑。 “也不能怪米老板，一般而言，这种事只能让自家亲信来干，不可能借外人。”刘东说。 “刘老板你这是干什么？”米嘉问。 “干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刘东说，“做生意做不赢，只好硬抢了。” 他拿出一个箱子，告诉米嘉：“这是我在美利坚的房产，价值两千万美金，给我一亿两千万人民币就行，多余的零头就便宜你了。” “美利坚的房产？”米嘉问，“不会是贫民区一美元一栋那种房子吧？” 美利坚是个非常广阔的国家，纽约曼哈顿的高级公寓几十万一平都不少见，还有加州湾区等等大城市的富人区，地价都很高。 但同时也有很多地价非常低廉的地区，比如说各种荒郊野外，开车开一天都见不到几个人的地方，还有贫民区一天到晚枪战的，那就便宜的很。 以前有一阵很流行说美利坚那边房子多便宜，甚至还有一美金的别墅。其实这些一美金的房子虽然带着院子，还真不是别墅。 那些房子年久失修，要买下来首先就要把房子修好，不修不行，你买下来就必须要修。 这维修的价钱可就多门道了，美利坚人工又贵，很容易就给你修出好几万美金来。 修完还得每年交房产税，每年2%左右，可不是一美金的2%，而是人家评估价格得2%，你一个不在当地的外国富豪，人家肯定要给你评估高一点。 等修好了，每年交房产税了，这些房产就能出租了吗？当地可是贫民区，随时爆发枪战的，正经人谁都不会租。 自己住当然更不行，嫌命长吗？住不了租不了的房子，肯定卖不出去。 结果名义上拥有了一栋美利坚房产，实际上就是拖累，每年都要出钱维修给房产税，一点收益都没有，还不升值。 “你管它在哪里呢？”刘东语重心长的说，“这些房子能救你的命啊。” “你敢在这里砍死我不成？”米嘉说。 “为什么不敢？”刘东哈哈一笑。 董罡拿出一张诊断证明，对米嘉说，“你看，我是个神经病，杀人不用负责，只要去精神病院住几个月就行。” “精神病啊。”米嘉说，“精神病没有民事行为能力，签的合同无效，那些股票你也拿不到手了。” 也就是说董罡没法子用合同和出资证明来证明那些股票其实是他买下来的，只能让给刘东。 董罡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却还是嘴硬，说：“我对老板忠心耿耿，天日可鉴，本来这些股份就是我替老板买的。” “你也不用说得这么好听。”刘东说，“要不是我发现你小子鬼鬼祟祟，暗中派人跟踪，还真不知道他出了问题。” “幸好老板及时发现，让我悬崖勒马。”董罡说。 “幸好我手里有你的把柄，要不然你小子肯定就全心全意叛变了。”刘东说。 “什么把柄这么厉害？”米嘉问。 “当然是杀人的犯罪证据。”刘东说，“不是杀人，其他小事怎么能敌得过亿万富翁的诱惑。董罡拼着坐几年牢也要把这些股份拿在手里。” “我只是一时糊涂。”董罡小声辩解。 “所以我让你将功赎罪，要是米老板不肯买我们的美利坚物业，你马上给我发病，去把他砍死。”刘东说。 “是！”董罡抢过一把砍刀，对着米嘉虎视眈眈。 “我说你小子也真是厉害，硬生生一顿舌头把董罡给说了过去，如果出身在古代，一定是做说客的一把好手。”刘东说。 米嘉对刘东的形容能力很不待见，什么叫一顿舌头，听着好像很邪恶一样。 “可惜啊，太过托大了些。”刘东说。 “你拿了我的钱，以为我不会打官司吗？”米嘉说。 “这个你放心，我拿了钱就走，让我的手下看着你。等你能去报警，我已经在国外了。”刘东说。 米嘉觉得有些不对，“你这就要跑了？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吧？” 刘东还以为拆迁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呢，他手里那么多拆迁区的房产，只要熬到拆迁就发财了，什么欠债都能解决。 至于资金链，可以用有缘贷解决，就算米嘉找人去告状，也只是暂时的困难，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 比如私底下向投资者借钱，或者搞出一个差不多界面的app来，把生意转过去先赚一笔。 还可以把买到的麦青隆股份拿去质押，借一笔钱回来。还可以让董罡向米嘉借钱，多的借不到，几百万肯定没问题。 甚至什么都不做都没问题，反正他那里还有两千万，足够撑好几个月了。 有这么多选择的情况下，刘东却要用犯罪手法从米嘉这里抢钱然后跑路？ 一亿两千万的钱当然不少，可是刘东已经是亿万富翁了，何必为了这么一笔钱就抛下龙津的一切，流亡海外呢？ “我去国外逍遥几年再回来，到时候我是来投资的外商，政府都得好好伺候，你个穷鬼算个屁。”刘东说。 这里肯定有问题，但问题在哪里呢？ “我也不一定会变成穷鬼。”米嘉说。 “坑蒙拐骗的招数，用一次可以，你还想用几次？”刘东冷笑着说，“别罗嗦了，把钱叫出来，不然董罡手里的刀可不是开玩笑的！” 董罡闻言，拿起看到挥舞了几下，带出呼呼的风声，十分唬人。 “我可是神经病，杀人不犯法的！”董罡大声说。 “我杀你也不犯法，你现在手持凶器，威胁我给你钱，这就是行凶抢劫，我拥有无限防卫权，就算你是精神病也一样。”米嘉说。 董罡大笑，“你杀我？你怎么杀我？” 米嘉向董罡走过去。 董罡一点都不怕，他早就仔细调查过米嘉，米嘉没有学过任何格斗术，身体素质也没有过人之处。 中学的时候上体育课，米嘉跑三千米差点没跑下来，短跑、跳高、铅球的成绩都平平无奇。 升上大学之后也没见他有什么起色，体育成绩相对高中还下降了。最近开始锻炼身体，也只是跑步举杠铃，根本不会打架。 前些日子在花园岛购物中心和一个中年妇女打架，被人打倒在地，还要靠战兰帮忙才打赢，简直就是废物。 可是米嘉越走越近，董罡心底反而紧张起来。 为什么米嘉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他难道还有什么底牌？ 要说米嘉没练过格斗技击，可他也没学过做生意啊，还不是把刘东的钱全赚走了。 刘东那是什么人，董罡那是再清楚不过。能用合法手段把刘东逼得流亡出国啊……莫非米嘉偷偷练成了绝世神功？ 米嘉已经走到董罡身边，这时候再胡思乱想也没用，董罡大喊一声，高举砍刀，朝着米嘉砍下去！ 7 第一一二章 底牌 董罡是混混出身，很能打。最早出道，是在菜市场里面收保护费。这活是经常要和人打架的，不愿意交保护费的菜贩，踩过界的同行，还有执法的城管。 每逢碰上大家，董罡就拿着一把砍刀冲锋在前，撤退在后，砍得四面八方无不闻名色变，才有了董罡上位的机会。 砍人是一个很有技巧的活，首先要选择合适的工具，不能用匕首之类的，刺出来的伤口很容易致命。 相反，砍出来的伤口看起来血淋淋得吓人，却不那么容易之出人命。但这并不是说砍刀就可以随便用，伤了要害人还是会死的。 一旦死了人，就是大案要案，公安机关会把帮派从上到下一锅端。所以下手必须快狠准，在不致命的地方制造出尽可能大的伤害。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董罡是专门练过用刀的，他可以一刀砍断碗口粗的树，也可以凌空把蜜蜂砍成两半。 米嘉空着手，不可能是董罡的对手。 他走过来了，董罡当然不能砍死米嘉，虽然他开了精神病的证明。 要是杀了米嘉，刘东肯定会立即翻脸，把董罡乱刀砍死。刘东的目的是钱，必须要先从米嘉身上拿到那一亿二千万才行。 董罡的砍刀直奔米嘉的头，闪出一片银光。人遇到这种攻击，下意识的就会抬起手，董罡顺势一拖，就能在米嘉的手上划出五六厘米深的伤口。 然后米嘉就会浑身浴血，哭着求饶。 可是他的刀刚举起来，动作就停住了。米嘉却丝毫没停，直接一拳打在董罡脸上。 然后又是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董罡肚子正中。董罡被打得深深地弯下腰，忍不住呕吐，把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董罡忽然停住动作，并不是米嘉有超能力定住了董罡，也不是米嘉进入了什么什么领域，发挥出超级速度。 而是因为董罡被人按住了。 原来刘东带来的人，七手八脚把董罡给按住，董罡动都不能动，只能任由米嘉殴打。 “你，你们干什么！”刘东大吃一惊。 他忽然醒悟过来，这不是追究真相的时候，转身想跑，立马就有几把砍刀架在刘东脖子上。 刘东只能停下来，盯着米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和张乐军是串通好的，借给你那一千万是我出的钱。等这次事情完了，那一千万就给张乐军。”米嘉说。 “你还真舍得！”刘东说。 这一次刘东之所以会选择从麦青隆下手对付米嘉，就是因为张乐军舅舅带来的信息。没想到居然是米嘉主动泄露给刘东的！ 那一千吨冷冻猪肉能够坑刘东一大笔，可也就是几百万的事情。会让刘东肉疼，却没法子逼刘东破产。 米嘉选择战略性放弃，让福慧把冷冻猪肉的坑告诉刘东，从而取信于他，然后又告诉刘东米嘉要收购毛巾厂宿舍楼，引诱刘东与米嘉争抢。 最终米嘉顺利的把自己手头的股份都高价卖给刘东，从刘东手里足足拿到了六千万现金，把刘东榨干！ 好笑的是，米嘉的股份来源于他的三千万房产，这些房产还都是刘东送给米嘉的。当时因为刘东拿不出这么多现金，所以只好给房产。 结果刘东最后还是用现金把房产买了回去，不但买了回去，还凭空涨价一倍，用六千万来买。 使用了有缘贷这种作弊手段，刘东也没钱了，最后他发现上当，只能让董罡把米嘉引出来，使用暴力手段对付米嘉。 不过刘东知道米嘉已经请了战乐，派人盯住刘东的手下。要是刘东带自己的人马去埋伏，米嘉肯定不会上当。宁愿让董罡跑了，也不会自己出来。 可是带的人少了又不行，战乐还派了两个人贴身保护米嘉，虽然平时看不见人，其实都在米嘉左右，只是藏着而已。 刘东是要抓住米嘉，让米嘉把钱吐出来，必须要把米嘉堵住，不能让米嘉跑了，不能让米嘉求救，不能让人报警。十则围之，起码要带二十个人才够。 如果刘东手下有二十个人忽然失踪，肯定会惊动战乐，那米嘉就不会出来。 可如果不是亲信吧，刘东还真信不过，万一泄露了消息，米嘉找人来反包围，或者抢先报警，那乐子可就大了。 刘东想到的法子，就是向张乐军借兵。张乐军是省城人，从省城来两车人，神不知鬼不觉。 没想到张乐军早就和米嘉串通了，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是米嘉设计的陷阱！这人真是坏透了，处心积虑的对付刘东。 “我把他的那块地卖了三千万啊，分一千万给他很合理。”米嘉说。 “什么三千万，明明是六千万。”刘东恨恨地说。 “这六千万是我自己赚的。”米嘉说。 “赚你个屁，明明是你坑的！”刘东说，“你也别得意，以后有你好受的。”刘东说。 “什么有我好受的？”米嘉心想难道刘东还有底牌？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刘东说，“行了，你杀了我吧，我会在下面等着你。” “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米嘉奇怪的说。 “呸，你小子不是为了杀我，会花这么多钱布局？现在我地方给你选好了，连杀手都给你准备好了，让董罡杀了我，你手头干干净净。”刘东说。 “我愿意动手！我愿意动手！”董罡高声叫，“米老板，我是被刘东威胁，万般无奈才骗您的啊，请让我将功赎罪，我有证，让我来杀！” 说的好像开车有驾驶证一样，人家给你开精神病证明又不是让你杀人的……不过具体到董罡可真难说，他开这个证就是为了杀人。 “放心好了，我不杀你。”米嘉说。 “你还想要我手里的两千万？”刘东呸了一声，“我宁愿死也不给你！” “我没说要你的钱。”米嘉说。 “那你是想要有缘贷？真是痴心妄想！”刘东说。 “你胡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要有缘贷了。”米嘉没好气的说。 放高利贷的生意，米嘉根本不感兴趣。 “难道你……看上了我老婆？”刘东大吃一惊。 “我要让你接受法律的制裁！”米嘉说，“你有什么犯罪证据，都拿出来吧。” “我傻了啊给你犯罪证据。”刘东说。 “哦，董罡你干活吧。”米嘉说。 “好！”董罡眼冒凶光，“给我刀。” “直接掐死就行了。”米嘉说。 “也行。”董罡跃跃欲试。 “等等！”刘东赶紧阻止他们，“米嘉，我给你犯罪证据，你真的不杀我？” “当然是真的。”米嘉说，“不过你也别想蒙混过关，要是给我十年前调戏妇女偷西瓜的证据，我可不会收货。”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刘东大怒，“我怎么会去调戏妇女！” 所以刘东偷过西瓜？ 米嘉说：“你都要跑路了，各种很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身边吧？” 也不等刘东说话，壮汉们先把刘东搜查了一遍，拿了他的手机和电脑，用刘东的指纹打开，把里面的资料全部拷贝出来。 光是手机电脑里面就有不少东西了，其中最重要的是刘东的电子账本，上面记载着刘东的各项生意金钱来往。 这种电子账本本身不能当证据，因为上面没有签名，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修改。但可以当线索，顺藤摸瓜，找出其他证据。 米嘉一看账本就吓了一跳，“今年一年你居然买了几百万增值税发票？” “那我有什么办法，不买很多支出报不了账，难道交税吗？”刘东说。 “你还卖粉？”米嘉又吓了一跳。 “有个家伙欠了我钱，没有现金，给我粉抵账，我有什么办法。”刘东说。 “这是死罪来的。”米嘉说。 “卖桂林米粉也是死罪？”刘东说。 “桂林米粉？”米嘉才不信，“价值三十万的桂林米粉？” “反正我早就脱手了，死无对证，我说是桂林米粉就是桂林米粉，要不然还能是什么粉？”刘东说。 “这么横？”米嘉说，“就不怕我让董罡干活？” “反正都是个死。”刘东说。 “也不一定的，你主动自首，检举上下家，还是可以活命的。”米嘉说。 “就好像伊南娜一样？”刘东问。 “就好像伊南娜一样。”米嘉说。 “那我宁愿去死！”刘东说。 “你真的宁愿去死？”米嘉问。 “我……”刘东好不容易才咬了咬牙，“当然！” “以后都吃不到好吃的。”米嘉说。 刘东毫不动摇。 这人不是吃货……想起第一次见面刘东给米嘉泡茶喝，还借题发挥说了一大通，也许是茶叶？ “再也喝不到好茶。”米嘉说。 刘东还是毫不动摇。 也难怪，那天的茶根本就是糊的，爱茶的人怎么会给人喝这种茶。不过要是刘东真的想死，现在应该抓着刀抹脖子了，怎么会站着不动。 他肯定又说留恋，究竟是什么呢？ “再也见不到你老婆了。”米嘉想起刚才刘东似乎提到过他老婆来着。 第一一三章 刘东的老婆 刘东的脸色变了，“我老婆……哎，我老婆。”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死了，别的男人拿着你的钱，玩你的老婆，打你儿子。”米嘉说。 “我……儿子在国外呢。”刘东说。 “在国外更惨，一旦断粮，只能去打工，没钱交房租，只能搬进贫民区，碰上枪战怎么办？染上毒瘾怎么办？被人＂qiang jian＂怎么办？”米嘉说。 “我那是儿子！”刘东说。 “谁告诉你男的就不会被＂qiang jian＂？”米嘉说。 “我留了钱给我儿子。”刘东说，“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能活着还是活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翻身了呢。” “这就对了嘛。”米嘉说。 “可是我做的坏事太多了，全说出来恐怕要判死刑，能不能保留一些？好像那个桂林米粉的事，要是查实会死人的。”刘东说。 “桂林米粉为什么会死人啊？”米嘉装作不懂。 “真会死人的。”刘东苦苦哀求。 “你知道会死人，早干嘛去了。”米嘉说。 “那时候年轻气盛，不知道收敛。”刘东说。 “那你去检举上下家啊，谁给你的，你又卖了给谁，只要能抓到人，那你就是自首加立功，不会判死刑的。”米嘉说。 “不死也要无期，无期最少都要坐20年，我这个岁数，20年后就算还没死，也只能呆养老院种花了。”刘东说。 “说不定那时候物质极大丰富，国家免费发智能女仆呢。”米嘉说。 “智能女仆？”刘东一愣，现在的年轻人思维都这么跳脱的嘛？ “从科技看应该很快就能有智能机器人了，电脑下围棋都赢了世界冠军呢。”米嘉说。 “你手里有我的把柄，就可以控制我，让我干活，这不是比我坐牢走到死更好？”刘东说。 “你坐牢是因为你违法犯罪，是你应得的。我让你去自首去立功，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了。”米嘉说。 “我可是很有用的。”刘东说。 “对我没用。”米嘉说。 “真的吗？”刘东笑了笑，“你记住这句话，很快你就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米嘉说。 “很快你就会后悔的。”刘东说，“好了，我去自首了，你记得帮我照顾我老婆。” 喂喂，米嘉心想我什么时候答应过照顾你老婆了。 刘东拿出支票本来，给米嘉写了一张支票，米嘉接过一看，数额是两千三百万。 “这是我所有的现金了，算是借给你的。”刘东说，“按照最优惠的利息算，一年2%的收益应该没问题吧。你给我家人每年40万，直到我出来。” 好吧，看在两千万的份上，照顾一下刘东的老婆也没什么。 这一年2%的利息，已经是很低了，存银行定期都不止这么少。而且刘东在里面都不知道要坐几十年，可以说是把这笔钱白送给米嘉了。 “可以，你去吧。”米嘉说。 “拜托你照顾我家里人。”刘东说，“如果你看上了我老婆，希望你不要用强。我老婆她贪慕虚荣，喜欢享受，喜欢帅哥，你慢慢来，肯定能拿下的。” “我不会的。”米嘉心想我又不是变态，刘东都几岁了，他老婆又几岁了。 呸呸呸！就算刘东老婆是绝世大美女，米嘉也不会动心的。看到个美女就想弄上手，这还敢上网吗？网上那么多美女呢，别说还有电影电视。 “那我去自首了。”刘东说。 “你去啊。”米嘉说。 “你让我走着去啊？怎么也要送我过去吧？”刘东说。 “好吧。”米嘉一想也是，要是半路刘东跑了怎么办。 “那我呢？”董罡问。 “你啊。”米嘉拿起精神病证明，“你是想死呢，还是想坐牢？” “坐牢，我要坐牢！”董罡赶紧说。 “把你的犯罪证据交出来，跟警察说清楚你这个精神病的来源。”米嘉说。 “那我应该坐多久呢？”董罡问。 “你杀过人没有？”米嘉说。 “没有，要不然也不会现在才来办这个证。”董罡说。 “那么贩毒抢劫＂qiang jian＂呢？”米嘉问。 “也没有啊，我是收保护费出身，打架的时候都奔着轻伤去的，轻伤最多就是三年，三年以上就不能缓刑了。”董罡说。 “谁跟你说轻伤最多三年。”米嘉说。 “老板会打点的。”董罡说。 “这家伙在胡说。”刘东说，“他杀过人。”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董罡急忙否定。 “他撞过人。”刘东说，“有一回他去鹰嘴崖干活，回来的时候很晚了，又没开车灯，撞了个横穿马路的当地农民。” “这不是交通意外吗？”米嘉说。 “本来是交通意外，这家伙一看把人撞死了，就想着毁尸灭迹，把尸体装上车，打算拉去埋了。结果中途人家醒了，原来还没死，这家伙怕了，跑来问我怎么办。”刘东说。 “你就让他杀人灭口了？”米嘉说，这帮真是没一个好人。 “哪能呢，杀人也要讲究绩效，要是杀一个能赚几百万，杀了就杀了。这种交通事故及时报告，也不过赔几十万而已，杀了有什么意义？”刘东说。 “那人怎么会死了？”米嘉问。 “我……其实我打算送医院的，可是耽误了时间，人还是死了，我就拉去埋了。其实还是交通事故死的，就是说不清。”董罡说。 要只是说不清，董罡怎么会被刘东威胁来杀米嘉。 不过米嘉也懒得废话，对刘东说：“检举杀人案是立功，能减刑，你自己考虑清楚。” 又对董罡说：“自首能减刑，杀一个人一般不会死刑，可要是被别人检举，那就严重了。” 说完就把这两人打包塞上车，亲自送去公安局。 这已经是米嘉第二次送人自首了，让米嘉有一种变成了超级英雄的感觉，还是佛系超级英雄。 普通超级英雄杀坏蛋，蝙蝠侠这样的超级英雄把坏蛋打一顿送给警察，米嘉就更厉害了，直接让坏蛋自己去自首，可见米嘉比蝙蝠侠还强。 对付完刘东，手里有了一大笔钱，接下来就可以轻松了。现在米嘉勉勉强强也算是亿万富翁了。 虽然他的真实资本只有六千万，还有六千万是用借来的，又有两千万是刘东的。 想起刘东这两千万，米嘉就想起刘东他老婆，这事还是先交代一下吧，毕竟收了人家的钱。 他已经从刘东那里拿到了刘东这几十年的所有资料，他老婆的电话自然也在其中，拨号打了过去：“喂，你好，是刘夫人吗？” “老刘不在我这里。”对面传来的声音很是软糯好听。 “我知道，我刚送他去公安局自首。”米嘉说。 “你……你是谁？”刘东老婆的声音有些惊惶。 “我是米嘉。”米嘉说，“就是那个……” “我知道你。”刘东老婆说。 米嘉等着下文，可是刘东老婆没说话。 米嘉只好自己说：“我已经送刘东去自首了，你给他准备好律师，很快就能用上。” 国外和香港的影视剧经常有反派嚣张跋涉的告诉警察：我不和你说，我要见我的律师。 因为人家规定嫌疑犯有权见律师，见完律师才接受警方的问询，问询时还必须让律师陪着。 国内可没有这种资本主义流毒，说侦查期间就不让见律师。让你单独审讯就要单独审讯。 那边没有回音。 米嘉继续说：“找个好点的律师，我是说业务上法律上比较好的，不是认识人那种好。现在认识人没用，得看业务水平。” 其实一般来说，认识人得律师比不认识人但是业务好的律师好用，认识人就能打探消息，可以找关系。 光业务好可不行，你业务好懂法律，可人家公安局不一定懂，不按你的思路来行事。 一味攻击证据链，本来没事都搞成有事。光是补充侦查就能补充好几年，还不如当初早点认罪早点出来。 当然最好的是又懂业务又有关系，不过这种律师很少很贵，有时候都不一定光用钱就能请到的。 人家是稀有精英，可以挑客户，特别麻烦会影响前途的案子，人家就不接了。 刘东这案子就特别麻烦，而且有缘贷还不知道会牵涉到什么敏感关系，万一出了问题律师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宁愿找个业务好钻研法律的，尽量从法律层面减轻罪责，找关系没有用。 至于律师费，刘东老婆肯定还有钱，不用米嘉操心。要是刘东老婆没钱，米嘉可以把那每年40万的利息先给她，她愿意用来请律师也没关系。 那边还是老半天没出声。 “喂？你还在吗？”米嘉问。 “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家老刘？”刘东老婆终于说话了。 “我？”米嘉一时语塞。 虽然说刘东是自作自受，可这回还真是米嘉设计陷害的。至于为什么，那当然是为了斩草除根。 难道米嘉明知道有这么个仇人在外面对自己虎视眈眈，还不闻不问吗？ 至于阻止刘东害人，让他为以前做的坏事付出代价，那都是附带的。 “我不是害他，我是在救他。”米嘉说。 第一一四章 假枪 “明明是你骗光了他的钱，害得他只能跑路出国。”刘东老婆说。 这么说也没错了，不过主要还是他自作自受。 “怎么可能跑的到国外，就算跑出去了也会被抓回来。”米嘉说，“我让他去自首，立功，坐完牢出来就是好人了。” “他这把年纪，做到死都出不来。”刘东老婆说，“你给我等着！我，我……” 还没说出要怎么样，电话就断了。 这人想干什么啊，会不会动员起刘东的力量，几十个人一起杀过来？要是杀过来的话，米嘉得赶紧把这里的人都送走。 要不然两边几十人一起打群架，米嘉怎么都跑不了，被搞个挑衅滋事就惨了。 反而米嘉带着几个人被围殴，只要跑得快就不会有事，还可以吧刘东老婆抓起来。 虽然刘东让米嘉照顾他老婆，可他老婆自己做死，米嘉也没办法对不对。 刘东做高利贷生意，干了那么多坏事，他老婆能使无辜的吗。 “大家辛苦了。”米嘉拿出一大叠红包来，一个个发给那几十条大汉，“辛苦了，辛苦了。” “谢谢老板！”大汉们喜笑颜开，这生意真是太好了，来龙津旅游一趟就能拿钱，不辛苦又不用犯法。 “米老板下次有事还找我们啊。”有的说。 “我们能打的，这次没打算我们欠个人情，下次要找能打的算个优惠价。”有的说。 “是不是还有手尾啊？还要对付谁？要不我们把事情干清楚了再走？”有的说。 “不用，剩下的都是小事，大家先去吃饭，吃完饭我安排车子送你们回省城。以后有空来龙津找我啊。”米嘉说。 把人送走，米嘉身边就只剩下战乐派来的两个保镖了，他们当然也有红包，一人十万块，所以没法子给现金，只能给支票。 这两人是兄弟，一个叫做李军，一个叫做李兵，不过他们名不副实，并没有当过兵。 李军和李兵的父亲是战乐的亲信，十几年前给战乐干活的时候出车祸死了，算是因公殉职。 本来战乐打算供他们读书，以后出来当管理。可是这两人读书实在不行，花大钱上了省城最好的私立中学，没几天就因为打架被退学了。 后来送去国外读书，闹出来的事情更大。在国内打架好歹是空手打，在国外直接动枪，还好没有打死人。 又花了一大笔律师费，加上他们未成年，总算是弄出来了不用坐牢。战乐没办法，只好把他们留身边。 这两人读书不行，跑步游泳格斗枪械这些活却做得好，这回战乐就把他们两派出来给米嘉当保镖，暗中保护米嘉的安全。 现在刘东被抓了，这两人也不用暗中保护了，光明正大站在米嘉旁边，跟米嘉吹牛。 “其实张乐军派来这帮子人，根本就是徒有其表，要不是自己人，真是来抢劫的，我一拳打死一个！”李兵说。 “不过十几二十个人，完全不是我对手。”李军说。 “就算有刀我们也不怕！”李兵说。 “这个就太夸张了吧。”米嘉说。 你说一个练过的打三五个没练过的，那还有可能。可是一个打十个本来就是神话了，要一个打十个打着武器的壮汉，除非拍电影。 “真的。”李军说着拿出了一把枪，“有刀算什么。” “你怎么会带着枪？”米嘉吓了一跳。 “当保镖当然要带枪。”李兵说。 “被警察抓了怎么办？”米嘉说。 “我们有枪证啊，带枪是合法的。”李兵拿出一个证件给米嘉看。 “还有这种东西？”米嘉借过来一看，还真是合法的。 李兵和李军是牛头村养猪场的保卫人员，可以合法携带枪械，包围养猪场的财产。 想一想也是，养猪场在深山里面，人迹罕至，除了养猪场本身的人员，方圆十几公里不见人。里头值钱东西又多，没有枪还真不行。 不过他们的枪证只在牛头村养猪场有效，按照道理是不可以把枪带出来的。 “你们的枪证只在养猪场用吧？”米嘉说。 “带出来也没事。”李军说，“有枪证说明枪是合法的，被歹徒袭击我们可以用枪还击。超范围使用顶多罚款。” “要是没有枪证，警察就会追究枪械来源，很烦的。”李兵说。 “枪证好办吗？”米嘉很羡慕。 “不好办，难得要死。”李军摇摇头说。 要是好办的话，米嘉也想弄一把枪来玩玩。随身带枪，一想就很威风。遇上事情掏出枪，马上就好办了。 好像这一次，如果不是米嘉早有准备，真的遇上几十人堵路，米嘉除了束手就擒还能怎么办？ 不过掂了掂李军的枪，米嘉觉得还是算了，这玩意太重太大，拿不好拿，放不好放，万一走火还会把自己给打了。 “有没有假枪呢？就是那种看起来像真枪一样的。”米嘉问。 “假枪有什么用？”李兵说。 “用来吓唬人。”米嘉说。 遇上危险，拿出枪来，总比空手好。好像刘东带着一大群人来堵米嘉，米嘉刷的一下抽把枪出来，谁能看得出是真是假？ 要是真开枪了，刘东说不定会拼命，拿着枪也大不过几十个拼命的刀手。但要是不开枪，大家都不敢动，那就可以僵持待变。 假枪轻便，还不用担心走火，也不用保养，简直完美。 “倒是有一个。”李军从车上拿了一个包下来给米嘉看。 米嘉拆开包，里面是一把黑色的手枪，看着杀气腾腾。拿起来一摸就知道不对劲了，分量很轻，和真枪没法比，是塑料的。 “太假了吧。”米嘉说。 “这是1911的模型，所有零件都和真枪一样，就是换成了塑料。”李军说，“我们用来熟悉枪械构造的。” “因为真枪太贵，不舍得用。”李兵说，“米老板你可以自己试试拆装，要是能拆开能装上，以后就能装真枪了。” 米嘉拿起塑料枪看了看，完全没有头绪，随便把枪塞在包里，“我有空研究，先回家去吧。” “不是去养猪场吗？”李兵问。 “先回家去，我洗个澡再去养猪场。”米嘉说。 好不容易对付完了刘东，米嘉只想好好休息休息。去了养猪场，又要面对战乐。 战乐是盟友没错，可有时候对着盟友比对着敌人更伤神。敌人只要使劲打击就行了，盟友就得考虑分多少钱给人家。 好像张乐军吧，为了让他出面引诱刘东进陷阱，米嘉可是出了一千万。那么贡献更大的战乐应该给多少呢？ 原来米嘉是打算给一千五百万的，又觉得是不是不够大气，不如给足两千万。 可是这一次米嘉真正赚到的钱也就是三千万，给张乐军一千万，给战乐两千万，米嘉岂不是白忙一场。 当然米嘉还弄到了八千万的贷款，利息很低，也是很大的受益，可这么给两千万出去还是觉得很肉痛。 不如给一千万现金，然后再给一千万低息贷款？或者干脆不给现金了，直接借钱给战乐？ 现在用麦青隆抵押出来的六千万还在养猪场呢，也不知道战乐会不会把钱扣下来自己用。 要是战乐真的扣下来，米嘉该怎么办？要是不扣下来，米嘉拿着这六千万做什么生意好？做生意又要不要算战乐一份？ 这么多事情要考虑，米嘉想得脑袋疼。所以干脆回家先洗个澡休息休息，等一会儿再去见战乐。 回到家，坐到自己沙发上，米嘉总算放松下来。 忽然有人敲门，把米嘉吓了一跳，调用门口的摄像头一看，却是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得美女。 她留着黑色的波浪头发，穿着大红色刚刚遮住屁股的短裙，下面长长的腿上裹着黑色丝袜和鱼嘴高跟鞋。 “是谁？”李军问。 “不认识。”米嘉摇摇头。 “我们先躲起来。”李兵和李军消失在房间里，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米嘉打开门，“小姐你找哪位？” “你就是米嘉？”美女气势汹汹的问。 她一开口米嘉就认出来了，这是刘东老婆的声音。 “你是……”米嘉觉得不对。 他当然收集过刘东的资料，见过刘东老婆的照片，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不住龙津。 刘东平时喜欢做道士打扮，我国的道士有些派别是能结婚的，可你一边结婚一边充高人，画风未免太猎奇了。 “你这个坏人！”刘东老婆走进门，“你为什么要害东哥？” “你不是刘东老婆吧？”米嘉说。 “我当然是！”刘东老婆说，“我们上个月已经结婚了！” “我怎么没听说？”米嘉说。 “我们是在乡下摆得酒！”刘东老婆说。 摆酒可不算结婚，领证才算。不过刘东大概也不想领证，他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来我这里没用，赶紧找律师去吧。”米嘉说。 “用得着你说，我已经找过了！”刘东老婆说，“律师根本见不到人！我还去找了公安局的关系户，说刘东这次自首，交代了很多问题，恐怕事情会很大！” 第一一五章 好玩不过嫂子 这不是废话吗，事情当然很大，况且还有董罡，他也去自首了。如果只有刘东一个去自首，那可能会吞吞吐吐不说实话，或者避重就轻。 可是还有董罡的话，刘东就只能实话实说了。董罡身为刘东的亲信，知道刘东很多东西。 很多事情就算不是董罡经手，他也多多少少会听到些消息。刘东也没法分辨哪一样违法犯罪的事董罡知不知道。 要是刘东没交代的犯罪事实被董罡交代了，那么刘东就不算主动交代犯罪事实，也就不能减刑，其他的全都白交代了。 董罡也是一样，他犯得罪刘东基本都知道，要是他不老实交代，被刘东抢先拿去立功，董罡可就坐穿牢底了。 这就是典型的囚徒困境，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会交代什么，所以只能把自己做过的事全部交代出来。 “这是好事啊。”米嘉说。 “好事？”刘东老婆说，“坐牢啊，里面什么都没有！” 说着她瞥了一眼米嘉的包。 “对普通人来说是这样，可是对刘东不是。”米嘉说。 “怎么不是？”刘东老婆又看了一眼米嘉的包。 这包有什么好看的，米嘉就纳闷了，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式真皮包，并不是名牌产品，在网上买的而已，价值两千多块。 难道是被刘东老婆鄙视了？其实米嘉全身上下最贵的还就是这个皮包。衣服五百多，裤子五百多，凉鞋贵一点，要八百多，全都是网上买的。 “刘东做的坏事太多了，现在不坐牢，以后要遭报应。”米嘉把封建迷信搬了出来。 “胡说！东哥人这么好！”刘东老婆冲了过来，一把抓住米嘉的包，从里面掏出那把塑料枪，双手抓着，枪口指着米嘉。 “额……”米嘉才想起来自己包里有这么个东西。 “别动！不准动！我有枪！”刘东老婆的手颤抖得厉害，枪口也跟着乱动。 这是塑料枪啊，居然拿上手也没发现吗？就算没发现是塑料枪，也不看看里面有没有子弹吗？就算里面有子弹，你不开保险的吗？ 不看枪的真假，不看有没有子弹，不开保险，拿着把枪指着人能干什么啊。 “你不要激动。”米嘉说，“对了，还没请教怎么称呼？” “我叫乌梦白，乌鸦的乌，白日做梦那个梦白。”说着刘东老婆习惯性的掩嘴笑了笑，很是妩媚。 笑完她才发现场合不对，赶紧板起脸，“你别动。” “我不动。”米嘉说，“乌小姐你想干什么？” “你，你把东哥放出来！”乌梦白说。 “我怎么放，我又不是警察。”米嘉说，“你现在拿着枪指着我，就是在行凶，我有无限防卫权。” “无限什么？”乌梦白问。 “无限防卫权，就是说我可以把你打死，不犯法。”米嘉说。 “你别乱动，我有枪！”乌梦白的手颤动的更厉害。 “你先冷静。”米嘉说，“你究竟要干什么？可别说让我放刘东出来，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东哥是好人，对我很好。”乌梦白说，“我读中学的时候家里做生意破产，高利贷逼着我去夜总会做生意，幸好碰上了东哥。” “你东哥做得也是高利贷生意。”米嘉提醒她。 “高利贷和高利贷是不一样的，东哥都是正正经经的高利贷。”乌梦白说。 高利贷哪里有正经的，最简单的一点，谁不是到了走头无路才借高利贷的？能从银行或者亲戚朋友那里借得到钱，谁会借高利贷。 能借高利贷的，都是正常经营干不下去，只能借高利贷救急。救着救着，高利贷越借越多，只能最后一搏。 赢了还可能还清欠债，输了就什么都没有。可本来好好的都能落到最后一搏，这最后一搏的成功率可想而知，绝对是输多赢少。 输了的人自然不会想着去还钱，就算手里还有些底子，也会藏起来不让人发现。不把这点底子逼出来，借高利贷的就会亏本。 那要怎么逼出来呢？温柔劝说肯定是不行的，殴打折磨绑架家人都得用上。 刘东当然不是自己动手，而是交给刘静，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 米嘉拿出刘东的账本给乌梦白看，“刘东干的坏事可多了，你看这里，这个人借了他的钱还不上，他硬逼着人家去开货车还钱。” “这不是很正常嘛，开货车是正经工作啊。”乌梦白说。 “在非法矿井开车！这人做了两年，出了事故断了一只手一只脚，赔偿金都被刘东抢走了。”米嘉说。 “不是真的吧？”乌梦白说。 “你自己去查好了，名字地址都有。”米嘉说。 “做高利贷难免偶尔会出现一个两个。”乌梦白说。 “还有这个。”米嘉指出账本上的另一端给乌梦白看，“这个女人欠了高利贷，刘东逼着她去夜店赚钱。” “和我一样？”乌梦白瞪大了眼睛。 “她刚去夜店的时候还怀孕呢。”米嘉说。 “怀着小宝宝就……”乌梦白掩住了嘴。 “还有很多。”米嘉指给乌梦白看，“你看这个，把人家里所有东西都变卖掉。还有这个，硬是逼着人家撞车骗保险。” “东哥，刘东是坏人。”乌梦白的眼泪扑哧扑哧下来。 “你被逼着去夜总会，说不定也是刘东下的手。”米嘉说。 “不是，我们家不是借刘东的钱。”乌梦白说。 “他们这些放高利贷得会互相买卖债权，你们家的债权可能被别人卖给刘东了。”米嘉说。 “我，我上当受骗了吗？”乌梦白问。 这个米嘉怎么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你看刘东干了这么多坏事，要是被抓，肯定要判死刑的。刘静就牵涉到杀人案子里面了，很有可能判死刑。”米嘉说。 “刘静不是冤枉的嘛？”乌梦白瞪大了眼睛问。 “当然不是，他真的杀了人。”米嘉说，“刘东做的坏事更多，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被人找到犯罪证据，那就全完了。我让他去自首，其实是帮他。” “要坐牢几十年啊。”乌梦白说。 “至少比死刑好。”米嘉说。 “原来你是好人。”乌梦白放下枪，偷偷看了米嘉一眼，“对不起，我不该威胁你。” 威胁个屁，拿着一把塑料枪你想威胁谁啊。 米嘉说：“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刘东找个好点的律师，把刘东的命保住。” “可他是坏人啊，我为什么还要给他找律师？”乌梦白说。 女儿你真是善变。 “不找也行，他自首加立功，应该死不了。”米嘉说。 就算刘东罪大恶极，自首加立功都依然被判死刑，和米嘉也没有关系啊，谁叫刘东干这么多坏事。 “可是……他这几年对我很好。”乌梦白又改了主意。 “哦。”米嘉说。 “这些年我吃他的用他的，花了好多钱，就这么看着他死，好像太忘恩负义。”乌梦白说。 “那你想怎么样？”米嘉有些不耐烦了。 “我还是给他请个律师吧，为他办完最后这一件事，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乌梦白说。 “这样也可以。”米嘉说。 “不过我那个……我手头没有多少钱。”乌梦白低着头说，“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啊？”米嘉问，“刘东居然没留钱给你？” “没有呢，昨天他走的时候说要找你弄一笔钱，弄到钱我们立即出国，在国外逍遥快活。要是没弄到钱，就让我和他断绝关系，装作我只是他包养的情妇。要是我手里有太多钱，反而会被人盯上。”乌梦白说。 兜兜转转最后不还是断绝关系了吗，不对，会不会现在乌梦白说断绝关系就是遵从刘东的吩咐？ “我现在手里只有十几万，请普通律师还可以，请好律师肯定不够。”乌梦白说。 “没有房子吗？”米嘉问。 “有个小房子，还在供楼。”乌梦白说。 “这样啊。”米嘉心想刘东做事颇有可以学习的地方，不拖泥带水。 “我，我可以，我可以在你这里打工还钱的。”乌梦白说着脸红了一下。 “打工？”米嘉顺口问。 “我，我会做很多事情。”乌梦白低下头说。 “这个没必要。”米嘉赶紧说。 “你恨刘东的吧？”乌梦白紧张的拉着自己的衣袖，“刘东想要从你手里搞一大笔钱呢。” 原来是恨的，现在既然刘东都要坐牢坐到死了，米嘉也就不恨了。 “我是他最宝贵的女人，你恨他就狠狠的折磨我，就是对他最厉害的报复。”乌梦白偷偷的看着米嘉，“什么花样都可以的。” “你误会了，我并不想这么报复他。”米嘉说，“我先给你四十万吧，你用来做什么随便你。要是不够的话，还可以再来找我。” 最多把明年的四十万先透支给乌梦白，如果八十万还不够，那可以把后年的四十万也透支了，不过后年的就要算利息了。 说着米嘉飞快的签了一张四十万的支票给乌梦白。 “谢谢。”乌梦白接过支票，“我先去找律师。” 第一一六章 又来一个 “你赶紧去吧，不要耽误时间，律师越早介入就越好。”米嘉说。 总算是打发走了乌梦白，米嘉松了一口气，李军李兵两人这才出来，对着米嘉笑。 “你们笑个屁啊，我被人用枪指着你们都不出来！”米嘉骂。 “又不是真枪。”李兵说。 “可惜啊，如果我们不在的话这事不就成了吗？”李军说。 “其实不用在意我们的，我们绝不会说出去。”李兵说。 “没关系，以后日子长着呢。刘东他老婆还真是漂亮，难怪刘东老以为别人要搞他老婆。”李军说。 “尤其又漂亮又傻，真是极品。”李兵说。 “阿兰就不行，虽然漂亮，但是又聪明又能打。”李军说。 “聪明那不是好事吗！”米嘉说。 “你这饺子要是被阿兰发现，那可就，嘿嘿嘿。”李兵怪笑。 “什么饺子？”米嘉问。 “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啊。”李军也嘿嘿嘿怪笑起来。 “嘿什么嘿，我对这种女人没兴趣。”米嘉说，“还有，我和战小姐没有什么，你们不要乱说。” “是是，没什么，战小姐就是随便选了个人，出钱出力帮你创业，还跟着你四处跑。”李军一脸‘你骗谁啊’得表情。 米嘉无话可说，只好强辩，“彩票那么难中还有人中呢。” “没有吧，我听说中彩票头奖的都是他们彩票中心的关系户。”李兵说。 “是啊，你看彩票中心那什么主任都被抓了。”李军说。 “也许是贪污受贿呢。”米嘉说。 “在那个位置还贪污受贿干什么啊，当然是在彩票上动手脚赚得多。”李军说。 “那外国彩票总是真的把，外国也有人中彩票来着。”米嘉说。 “崇洋媚外！”李兵说。 “卖国贼！”李军说。 “喂喂，用不用这么上纲上线啊？”米嘉说。 “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汉奸卖国贼。当年我在国外的时候，就是被个汉奸出卖了。”李兵说。 “什么汉奸？”米嘉问。 “我们是留学生，按照法律是不能买枪的，不过可以去靶场练习。可是去靶场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我们就和homestay的说好……你知道什么叫homestay吗？”李兵说。 “不知道。”米嘉摇头。 “就是我们跑国外去，住在当地人家里，体验当地原汁原味得文化和生活，这种家庭就叫做homestay，负责照顾我们的，女的叫做homestay妈妈，男的叫做homestay爸爸。”李兵说。 “还有这种，我还以为都住学校宿舍呢。”米嘉说。 “我们是过去读高中，未成年，一般建议住homestay。”李兵说。 “未成年本来也不许买枪的吧。”米嘉说。 “也有这个因素，我们和homestay的说好，我们出钱，他们买枪给我们用。我们平时也就放在家里，从来不带出去。”李兵说。 “我们住的那家homestay很大，院子好几亩，我们就在院子里练枪。”李军说。 “有个混账知道了，去警察局举报我们，说我们私藏枪械，说不定想杀谁。那会儿出了好几个校园大屠杀的案子，警察一听这种举报，来了上百人，个个荷枪实弹，还好我们投降姿势很标准。”李兵说。 “投降姿势标准？”米嘉问。 “你去美利坚一定要学好怎么投降，那边合法持枪门栏很低，经常有枪击案子。警察时刻神经紧绷，他们可以合理怀疑嫌疑犯有枪，你要是投降姿势不标准，被警察当做要拔枪反抗，人家立马就开枪了，开枪就往死里打，绝对不让你有反击的机会。”李军说。 “警察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提问题，不要犹豫，手要放在警察看得见的地方，不要乱动。”李兵说。 “有个家伙就是裤子掉了，伸手去拉裤子，被警察以为他想掏枪，乱枪打死。”李军说。 这也太危险了吧。 “你们投降姿势标准，所以没被打死，只是遣返？”米嘉问。 “没有，枪在homestay名下，是合法的，我们在自己院子里打枪没问题。警察了解完就把我们放走了。”李兵说。 “我们忍不住，去找了那个举报的家伙，把他狠狠打了一顿，这才被遣返了。”李军说。 “他光是举报我们私藏枪械也没什么，可说我们要杀人就不能忍了，根本就是诬告！”李兵说。 “这样的人的确该打。”米嘉说。 这话题都扯到哪里去了，刚才说什么来着……说到彩票。国外的彩票是营利机构，人家必须保证中奖真实可靠，否则就没人买了。 国内的彩票号称是做公益，每次中奖的都要带着面具穿大衣，一点都不露出来，谁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中奖了，这是骗傻子呢？ 所以国内的彩票销售额连年下降，大家都不信了，还有谁会买。既然差距是客观存在，人家指出来，不能说是汉奸卖国贼。 这时候又有人来敲门，把米嘉吓了一跳，掉了摄像头一看，幸好不是乌梦白，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 她的样子颇为清秀，全身上下衣服鞋袜都是名牌货，光是带着的手表就要十几万。 除了手表，还有戒指，耳环，项链，都 “这又是谁啊？”米嘉问。 “不认识，莫非刘军不止一个老婆？”李兵说。 “肯定不止一个，原配和乌梦白就两个了。”李军说。 “年纪还这么小，真是变态。”李兵说。 米嘉挥挥手，这两人又消失在房间里。 他隔着门问：“谁啊？” “我是送快递的。”小女孩说。 “送快递的？”米嘉很奇怪，“怎么不想打电话？” “我的电话坏了，快开门啊。”小女孩说。 米嘉打开门，小女孩一下子冲进来，跪在米嘉面前，“米老板，你放过我爸爸吧。” 刘东好像没有这么大的女儿啊，难道是私生女？ “我是董罡的女儿。”小女孩说。 米嘉倒是忘了，董罡也有妻子儿女呢。 “我不是害他，我是在救他。”米嘉说。 “我爸爸是坏人，被警察抓了肯定要判死刑。”小女孩说。 你还知道你父亲是坏人啊，那还好意思来求人？ “我，我知道你这样的人特别喜欢处女。”小女孩说，“我可以随便你怎么样，只要你放过我爸爸。” “没有，我没有这个喜好。”米嘉急忙否认，这些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都觉得米嘉会为了搞女人就放过刘东董罡这样的仇人？ 玩什么女人不好，非要玩这种这么危险的花样。玩完了她们去告米嘉＂qiang jian＂，基本是一告一个准，米嘉才不会这么傻。 “我真的是处女。”小女孩说，“前面和后面都是。” 那又怎么样呢，米嘉赶紧说：“你父亲是自首，还能检举别人立功，不会判死刑的，顶多就是坐十几二十年。你赶紧去请个好点的律师，律师越早介入就越好，迟了会吃亏。” “你放过我爸爸吧。”小女孩说。 “你叫什么名字？”米嘉问。 “我叫董念清。”小女孩说，“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给我换一个。” 这和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古代可以给父亲替罪。就算可以，也不能到米嘉这里来，米嘉只是送他们去自首的人。 “你父亲做了很多坏事，你是知道的。要是被人检举揭发，或者公安直接查到犯罪线索，那他就死定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自首立功才能不死。所以自首对他是好事。”米嘉说。 “你跟警察说抓错人了不行吗？”董念清说。 “那没用的。”米嘉说，“警察又不是看我的面子抓你父亲。” “不是的吗？”董念清问。 “当然不是！”米嘉说。 “不是你势力滔天，勾结警察硬是把我父亲抓了？”董念清说。 “是因为你父亲坏事做的太多，所以我劝说他自首去了。”米嘉说，“他被抓是因为做坏事，这些都是有证据的，所以警察才会拘留他。” “我不信，我爸做坏事做好多年了，为什么以前警察不抓。偏偏得罪了你之后就被抓了？”董念清说。 米嘉无言以对，董罡做了那么多坏事，警察真的会一点都不知道？那肯定不可能的。 凡是放高利贷，肯定会带着违法犯罪，警察认真调查肯定能查出什么来。 可是警察要管的事情太多了，光手头得案子都查不完，你让人家还要主动去查高利贷？ 刘东在高利贷中并不算是太黑的，而且认识很多人，事情没有爆发出来之前，警察才不会主动去查。 也许在一个理想的社会，一旦有犯罪苗头，警察就会开始调查。可是理想社会又怎么会有人借高利贷呢。 只要还没世界大同，好像高利贷这样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生意永远都会有市场，永远都会有犯罪，永远都会有董罡刘东这样做了无数坏事却还没有受惩罚的人。 “这个现在很难跟你解释，以后你就懂了。”米嘉说，“你还是赶紧去请律师吧，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再见。” “你不要走啊，你放过我爸爸吧，我会让你满意的！”董念清苦苦哀求。 7 第一一七章 项目得失 满意个屁啊，米嘉碰她一下就会进去坐牢，这又不是小黄油。 违背妇女意愿进入就是＂qiang jian＂，违背妇女意愿可不只是使用暴力，诱骗和威胁也算的。 米嘉告诉她们只要什么什么就能把刘东董罡放出来，很明显就是诱骗，就是＂qiang jian＂。 再说董念清还没成年呢，米嘉再禽兽也不能干这种事。 “你别胡闹了。”米嘉把她推出门，“赶紧去给你父亲找律师，不要总想着这种歪门邪道。” “可是……”董念清还不肯放弃。 “没有可是，找我没用！”米嘉砰的一声关上门。 董念清在外面疯狂敲门，敲个不停，引得周围的邻居都出来看，害得米嘉还要在微信里解释。 敲了足足十几分钟，董念清才终于放弃，一脸失望的走了。 米嘉松了一口气，李兵李军两兄弟又冒了出来。 “我说米老板，你可真有艳福。”李兵说。 “艳福个屁啊。”米嘉说。 米嘉也纳闷了，难道他长得很像色狼吗，为什么乌梦白和董念清都不约而同的跑过来 “其实你真不用介意的，就当我们不在就行了。”李军说。 这要怎么当啊，米嘉没好气的说：“你们不在我也一样赶她们走。” 再呆下去都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过来，米嘉赶紧走了。开了车进山，很快到了牛头村，看到养猪场熟悉的大门，居然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明明是从家里出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是很危险得错觉，养猪场是战乐的地盘啊。 进到里面，战兰和战乐都不在屋子里，战兰去了猪栏，战乐去跑步。这两人这么悠闲的嘛，明明知道米嘉要来。 米嘉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顺手开了电视，然后刷手机。刷了半天忽然醒悟过来，他在干什么啊！现在根本不是放松的时候。 偏偏这时候战兰回来了，一看到米嘉就走过来，不怀好意的看着米嘉。 “哼哼。”战兰也不说话。 “干什么？”米嘉被看得心惊胆跳，好像成了猪栏里的猪一样。 “我听说刘东的小老婆去找你了？”战兰说。 还听说，不就是李兵李军两个说的呗。再说这是关心人家小老婆的时候吗，明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刘东的小老婆很漂亮的啊。”战兰说。 “一般。”米嘉本来想说没你漂亮，话到嘴边赶紧缩回去。 这样说话太不讲究了，乌梦白是个可以随便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拿来比战兰很不合适。 “明明很漂亮啊。”战兰拿出手机来，放出乌梦白的图片，“还是个笨蛋呢，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这中胸大无脑得女人嘛？啧啧，这胸真是，好想抓一把。还有这腿，浑圆笔直，摸起来手感一定很好。” “可能有些人喜欢，不过不包括我。”米嘉说，“所以我把她赶走了。” “赶走了？你不是给了她四十万吗？”战兰说，“还让人家打完官司就回来报恩。” “没有，我没说过。”米嘉说。 “没有吗？”战兰拿出视频来，仔细听了一遍，只好承认，“你小子太狡猾了，全是暗示，没说出口。” “我也没有暗示！”米嘉说。 “反正以后她肯定还会来找你，这种女人做什么都不行，只能依赖男人，不跟着你还能怎么办。”战兰说。 “我给她一年四十万，应该够花了。”米嘉说。 “包养费四十万吗？”战兰说。 “你明知道这四十万是刘东给我的两千万的利息！”米嘉说。 李兵李军是战家的人，他们从头到尾都给战兰开直播，米嘉当然是知道的。 “你不说谁知道，刘东还能从牢里出来咬你一口，又没有签贷款合同。”战兰说。 “做人要对得起天地良心，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答应了是借款，那就是借款，等刘东从牢里出来，我就把钱还给他。”米嘉说。 至于刘东会不会死在牢里，那是他自己的事。又或者他出来的时候可能两千万都买不起房子，那时通货膨胀的事。 反正和米嘉没关系。 “你这么正经干什么，我跟你说真的，这小妞看着我见犹怜啊，你找机会试试，跟我说说是什么感觉。”战兰说。 “你这也太猥琐了！”米嘉说。 战兰看着米嘉老半天，“你听到都不兴奋的吗？” “我为什么要兴奋啊！”米嘉说。 “那好，我亲自上。”战兰说。 “什么？”米嘉没听明白，“你亲自上什么？” “上刘东老婆啊，你去跟她说，其实我喜欢女人，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否则不给她钱。”战兰兴奋的搓手。 “你胡思乱想什么啊！”米嘉没好气的说。 “你这人真是没意思，就不能想想那些有趣的东西吗，比如把刘东老婆打扮成猫女，穿着超短裙，趴在地上一扭一扭的走猫步。”战兰说。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种事情很有趣呢，乌梦白肯定不喜欢这样。”米嘉说。 “她不喜欢，但是必须要听我的话，这才是最有趣的部分。”战兰说。 “也就是说，你喜欢的是任意支配别人的感觉。”米嘉说，甚至连别人的身体最私密的部分也要拿出来玩弄。 身为一个宅男，米嘉最讨厌这样想要支配别人的人，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支配别人并不会给米嘉带来快乐，他也不想被别人呼呼喝喝，任意支配。 战兰是个有钱的富二代美女，支配别人对她来说习以为常。养猪场里都是她父亲的手下，到外面人家给她父亲面子。 就算不认识战乐的人，也总认识毛爷爷，一个有钱的美女，总会获得别人另眼相待。她有钱，有美貌，习惯于支配别人。 米嘉和战兰，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不是很有意思吗？”战兰说。 这并没有什么意思，不过米嘉并不想和她多说。 这时战乐回来了，他跑步回来，浑身湿透，脱下衣服，换了一件背心，可身体还在不停冒汗呢，一会儿就把新衣服也浸湿了。 他也不管，就和米嘉说话：“我说小嘉啊，你这样不行的。” “什么不行啊！”战兰抢着说，“小米做得很好啊，一下子赚了一亿多。” “哪有一亿多，投入麦青隆的本钱三千万，请张乐军出手价钱一千万，总共就是四千万，赚回来六千万现金，还有六千万贷款。”战乐说。 “这三千万原来也是从刘东手上挣得，我们出的本钱只有几十万而已。”战兰说。 米嘉出了四千万本钱，三千万房产就是刘东用来换烂尾楼的，还有一千万现金，是米嘉用宠物网吧充值卡弄来的。 “一单归一单，麦青隆这单生意，就是四千万赚六千万。”战乐说。 “那也很不错了啊。”战兰说。 “是不错啊，我没说这单生意做得不好。原来那四千万本钱里面只有一千万现金，还有三千万是房产，赚来的六千万却全部都是现金，还借到了六千万现金。现在到处都缺钱，现金为王，有大笔现金，能做很多赚大钱的生意。考虑到这次的项目只用了短短几个星期，可以说获利非常丰厚。”战乐说。 “那你说什么这样不行？”战兰问。 米嘉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战乐说米嘉做得不行。 “你不能逮着一个人来坑啊，你赚了这么多钱，全是从刘东手里赚的。现在刘东都自首了，以后你要另外找目标了。”战乐说。 “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战兰撇嘴说。 要是可以的话，米嘉倒是想从此退出江湖，拿着几千万逍遥快活。可惜还不行。 首先要报恩，这一次能坑死刘东，战乐出力不少。他的人盯住了刘东和刘东手下，米嘉才能施展各种手段。 要不然的话，刘东直接带一帮人堵住米嘉，逼着米嘉签股份转让合同，米嘉能有什么办法。 最后也是刘东的手下都被监视着，无奈只能从张乐军那里借兵，才让米嘉有机可趁。 现在刘东去自首，米嘉得投桃报李才行。 还有就是处理手尾，米嘉拥有麦青隆得大约30%得股票，已经卖给了刘东，刘东把这些股票放在关联公司名下，法律关系很复杂。 刘东被抓了以后，也不知道这些股票得所有权应该归谁。米嘉得想办法把股票拿回来，然后重建宿舍楼。 这是他答应了大楼居民的，米嘉不想食言。 要是拿不回来，就要把麦青隆这家公司处理掉，然后另外找个地方给大楼居民建房。这又麻烦了许多，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多少时间。 还有就是刘东被抓了以后，肯定要交代犯罪获利，他给米嘉的钱，不知道会不会被警察收回。尤其是最后那两千三百万。 前面的钱米嘉可以自称是善意第三人，卖股票收的钱，干干净净没问题。最后这些钱可不是，刘东说借给米嘉，可是又没有借款合同。 如果警察来追查这些钱，米嘉还真不好交代。 第一一八章 多少合适 这可是两千万啊，不是两千块。要把这么多钱交出去，米嘉也是会心疼的。如果米嘉不做生意，而是去打工，很大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两千万。 “有这么多现金，做什么生意比较好？”米嘉问。 “你自己没有想法吗？”战乐问。 “还没有确定的想法。”米嘉说。 “最近的发财机会，就是三旧改造，龙津旧城区拆迁了。”战乐说，“你有兴趣做这个吗？” “我不看好这次拆迁。”米嘉说。 “真的这么不看好？”战乐问。 “所以我才设计让刘东买下麦青隆30%的股权。”米嘉说，“他肯定觉得这笔生意亏不了，最多熬几个月拆迁消息出来了，麦青隆的价值就会大涨。” “但因为拆迁有困难，就算他熬了几个月，最后也会破产？”战乐说。 “刘东全部财产都压在拆迁区了，拆迁不顺利肯定会破产。”米嘉说。 “我还以为你是行险，其实你是算计好了，只要刘东买麦青隆的股权，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破产。就算是有缘贷做成了，也填不上这么大的窟窿？”战乐说。 “是的。”米嘉说。 “那你怎么不多等一等呢，让刘东在有缘贷上借更多的钱，不就可以赚更多？听说他还在搞什么有缘币，说不定也能搞钱。”战乐说。 “现在这些区块链什么币什么币都过气了，哪里还能搞的到钱。”战兰说。 “比特币不是还值很多钱吗？一个一万多，还是美金。”战乐说。 “比特币早就崩了，因为还有用，所以没被抛弃。其他新出的币，今天发明天倒，倒得狠了一分钱都不值。刘东算个什么东西，发行个有缘币，能做起来就奇怪了。”战兰说。 “他这个有缘币是有抵押的，和那种空对空的不一样。”战乐说。 “空对空才容易炒起来啊，你有抵押，价值上限就被决定了，怎么炒都超不过去，跌起来却还是一样。”战兰说。 米嘉倒是不这么看，不过事情没发生，有缘币没能出生，空对空的也说不清楚，争论也没用。 “等他吧有缘币做出来，受害者遍布全市，甚至波及全省，那影响就太大了。”米嘉说。 “这倒也是，被盯紧了，就算拿了钱也不一定能保住。”战乐说。 “刘东最后给我拿两千万，还不知道会不会被没收呢。”米嘉很是发愁。 “把钱先借给我好了，你个人账户里不要放太多钱，留个两三百万。”战乐说。 两三百万已经很多了好不好！ “要不我另外建个公司，把这笔钱放在这个新公司名下，然后让新公司把钱借给养猪场，养猪场再把钱借给我的另外一家公司。”米嘉说。 这么借来借去，警察追不到，顶多勒令新公司还钱，新公司拿不出前来只好破产，然后债权低价拍卖，米嘉花几十万把债权买回来，这几千万就到自己手里了。 要是有人截胡，那也不要紧，还可以继续操作一次，借了钱得公司硬顶着不还钱，你慢慢告去吧。 管辖权异议，提交新证据，一审，二审，这么一大轮下来得好几年，告得差不多了公司去破产，把债权拿出来卖。 浪费时间还要出律师费，根本赚不到钱，这回还有谁敢买债权？ “其实没必要，犯罪所得认定很难，刘东放高利贷大部分是合法的，非法部分大多不怎么赚钱。”战乐说。 “怎么不赚钱？”米嘉问。 “好比他逼女人去夜总会上班还钱，这个要认定非法收入很难，只有超过36%利息的部分才能算非法收入。有真凭实据的部分不会很多。逼良为娼涉及的犯罪行为另外处罚，但是36%以内的利息收入是合法的。”战乐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说。 “确定了非法收入以后，要没收刘东的其他财产，不够钱了才会帮刘东追债。”战乐说，“追也不怕，拖着就行。” “我想把麦青隆的股份买回来要怎么操作呢？”米嘉问。 “这个可就难了，你买那些股份干什么？”战乐说。 “是啊，你都不看好拆迁，麦青隆唯一增值的可能就是拆迁。”战兰说。 “我打算自己重建大楼。”米嘉说。 “不拆迁的话那边得地不值钱，你们大楼地皮也不算大，重建好了赚不到多少钱。”战乐说。 “先试试。”米嘉说。 “对啊，地产最赚钱了，先做个小项目试水，以后再做大的。”战兰对地产可是很有怨念得，“当年你不要养猪，去做地产，早就赚大钱了。” “你懂什么，我是要低调，躲进深山养猪，不用见人，这才够低调，跑去省城做房地产怎么低调？早让人弄死了。”战乐说。 “你可以去别的地方做啊，又不一定要留在省城。”战兰说。 “在别的地方做，被人吃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战乐说，“你以为房地产这么好做。” “人家以房炒房都能赚几千万呢。”战兰说。 “赚几千万容易，几亿就会被人盯上。你看看刘东，他赚几千万别人不会说什么，要赚几亿，各路人马都来了。”战乐说。 “我这么高调的搞刘东，会不会有问题？”米嘉问。 “我们没有搞刘东啊，是刘东搞我们啊。”战乐说，“你好好的组建公司要重建大楼，刘东派手下硬是抢了你的股份，我们无奈只好劝他去自首。难道刘东打上门来，我们任其宰割？天下就没有这个道理。” “有这么多钱赚，谁管他低调不低调。”战兰说。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帮你打点一下。”战乐说。 “这次多亏战叔叔帮忙，想要表示一下心意，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米嘉说。 “这次我也获利不小啊，你借给我那六千万帮了我的大忙。”战乐说。 “这会儿闹非洲猪瘟呢，外地的生猪进不来，本地猪涨价，大家都想扩大生产规模。我们有了一大笔额外的现金，就可以趁机抢占市场。”战兰说。 这么说是要把六千万扣下吗，扣下倒也不要紧，反正米嘉现在没项目。 他之所以要把麦青隆的资产抵押出去，借了六千万，是因为他已经把手里麦青隆的股份卖给刘东了。 要是刘东召开股东会，就可以把米嘉赶出董事会，拉倒足够的票数，任命自己人做董事长总经理，控制了住麦青隆，用麦青隆的资产抵押借款，弄到一大笔现金。 米嘉抢先抵押了麦青隆的资产，把钱控制在自己手里，那么就算刘东做董事长也没用，他弄不到更多的钱。 “这笔钱我给你算一分息。”战乐对米嘉说，“大概三四个月之后就可以还给你。” 一分息的意思是每个月给1%，年息实际上是12%，不是百分之十。按照现在的水平，这个利息算是比较低得，也就是银行贷款利息得水平。 “一分息太少了吧。三四个月的短期借款，至少要两分息才行。”战兰说。 “得把我帮的忙算里面吧！”战乐说。 “两分息已经是帮忙价了，这年头你想弄六千万现金的短期借款，没有三四分息怎么借得到。”战兰说。 “三四个月的话，利息就不要了。”米嘉赶紧表态。 “你看看！人家多大方。”战乐说。 战兰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好了，开玩笑而已，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利息还是要给的，一分息。”战乐说。 六千万的1%是六十万，四分息的话就是每月4%，两百四十万，四个月就是九百六十万。 现在米嘉只收一分息，四个月就是两百四十万，中间的差距是七百多万。 “小嘉，接下来你就做麦青隆的地产生意吗？”战兰问。 “我打算先休息一两天。”米嘉说。 “那正好，我也打算休息一两天，我们一起去海边玩吧。”战兰说。 “你休息什么啊，这些天你又没做什么。”战乐说。 “我在后面布置人手监视刘东的手下，还有刘东的动向，也很忙的好不好！”战兰说。 米嘉有些头疼，只好说：“我也很想向兰姐表示感谢，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不用啊，直接给钱就行了。”战兰说。 问题就是给多少钱合适，米嘉不知道应该给多少啊。给少了不好，给多了心疼。 米嘉重生回来，唯一记得的重大信息就是龙津旧城区拆迁失败。借此坑了刘东一把，赚了他几千万，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 赚了这一笔，以后大概率只能守成，再也没有第二次赚大钱的机会，所以想大方也大方不起来。 战兰帮了这么大的忙，好好感激是应该的，比正常多一半差不多应该够了。可正常究竟是多少呢？ “开玩笑而已，你还认真考虑起来了？”战兰扑哧一下笑出来。 “应该给的。”米嘉说。 “你要重建你们那个宿舍楼的对吧。”战兰说，“重建好了便宜点卖我一套房子就行了。我在市区还没有房子呢。”11 第一一九章 买车就要买奔驰 一套房子倒是没什么，白送给战兰也没多少钱。老城区的房子，只要不在小区里面，也就是一万多一平，弄个一百平的房子，也就是一百多万而已。 就算弄个两百平的房子，也不过是两百多万。弄个一千平的房子……那还是算了吧，一千平也太大了。 这个要建好，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得先把30%得股份弄回来，然后等拆迁的事情出结果，才能拿到规划来重建。 要是拆迁的事情还没出结果，规划局肯定不会给规划。没有规划就不能重建，要不就成非法建筑了。 这和烂尾楼得情况还不一样，烂尾楼那边是已经拿到规划了，但是一直没建好，所以规划一直有效。 宿舍楼是已经建好了，人都已经入住了，住了好几十年了，要改建必须要取得批准。 这么长的流程下来，至少得两三年功夫，时间也太久了。那时候米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等于是开了一张两年期得支票。 既然是支票，当然要给利息。 “建好之后你随便挑一套吧。”米嘉说。 “随便挑啊？”战兰说，“那我挑最大那一套。” “我打算建成统一的公寓全部50平米。”米嘉开玩笑说。 “那你自己业主五十平米的？”战兰说。 “我自己？我打算包下整个顶层。”米嘉说。 “那我要你那套。”战兰说。 “你要了我住哪里？”米嘉说。 “我再租给你好了。”战兰说。 米嘉也应该另外买一套房子了，要不去花园岛买个别墅？那边的别墅太贵了，装修好的别墅一平三万块，200平米就要六百万，米嘉一共才多少钱。 不如去买洋房，装修好一平只要两万，买个160平的，只要三百万，这就好接受很多。 “好了好了，做成了这么大的项目，先休息几天吧。”战乐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米嘉在养猪场里吃了饭，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米嘉打算离开，战兰就找过来了。 “你打算去哪里玩啊？”战兰问。 “我打算先去买车。”米嘉说，“然后随便到处逛逛，看看哪一个楼盘比较好，买个房子先住着。” 原来那套房子太多人知道了，今天这个找上门，明天那个找上门，米嘉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要是半夜有人摸进来，米嘉可就危险了。他又不可能永远带着李兵李军。 在旧城区住，卫生不好，治安难办，这都是无解的问题。 宿舍楼下面只有一个看大门得老伯，一个月拿一千块钱，可想而知是什么工作态度。 而且二楼有网吧，楼上有租客，一天到晚人来人往，经常有不认识的人上上下下，没法子管。 以前米嘉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家里没什么值钱东西，电脑都是不值钱的旧货。 后来他有点钱了，战兰放了些值钱东西进来，就有点不方便了。每天都要仔细锁门，后来还换了锁，隔了一阵子又换了门。 但是还有窗口，还有阳台，还有下水道，没法子全部都换，你真全换了，窗口用防盗网罩住，万一失火了怎么办？被人放火了怎么办？ 所以还得在保安比较严密的小区里面找安全的房子，从源头做起。 住到小区里，当然就要买车了，没有车干什么都不方便。继续使用战乐的车也不好，自己有钱买还非要蹭别人的，也太不要脸了。 可是买什么车好呢？ “当然买奔驰啊，奔驰牌子最响。”战兰说，“你这阵子开的都是奔驰吧？人家一看这牌子，是不是态度都好很多？” 这倒也是，不过也不一定要买奔驰吧。 “宝马奥迪也一样吧？”米嘉说。 “那不同，这两和奔驰还差一点。”战兰说，“以前奥迪做官车的时候还行，现在也不行了。路虎倒是档次高，可形象太差了，一般暴发户煤老板才开这车。” 问题米嘉就是暴发户啊，刚毕业的时候全副身家只有几千块存款，没几个月已经变成亿万富翁，这不是暴发户是什么。 不过米嘉听说路虎小毛病多，所以不能选。作为一个不怎么了解汽车文化得宅男，米嘉对车子最注重的就是不能坏。 他既不想开着车翻山越岭，也不想下赛道，只想平平安安开完该开的路程，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半道坏了，搞得只能住下来。 “最耐用的应该是日本车吧？”米嘉说，尤其是雷克萨斯，据说随便都能开几十年不坏。 “其实都差不多。”战兰说，“豪华车的故障率其实都在一个水平，多一点少一点罢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上回这个320就结结实实坏在半路上了，导致米嘉对奔驰始终有点心结。 这可是他长时间开的第一辆车，等于是**，结果搞到一半奔驰说自己有病，还不把人吓死。 “要不还是选雷克萨斯吧，也是豪华车。”米嘉说。 “本地没人认。”战兰说，“南粤那边认这个，我们这里不认，你开个雷克萨斯出去，人家当你是精装丰田。” “那要不开个普拉多。”米嘉说。 “你好歹也是个亿万富翁大老板，以后手底下混饭吃的人多了，你开个普拉多，下面的人怎么办？”战兰说。 “普拉多最高配也要将近百万的吧？”米嘉说。 “车都是看低不看高得，你开个普拉多出去，人家才不看高配多少钱，懂的知道这车价值五十万，不懂的你这就是一辆丰田四轮车。你做老板的开个五十万的丰田车出去，总经理怎么办？只能开四十万的本田，副总怎么办？主任怎么办？公司停车场全都是便宜车，一辆豪车都没有，别人难道会觉得你的公司从上到下都很务实？人家只会把你当穷鬼。”战兰说。 “那怎么办？”米嘉拿出手机看了看质量排行榜，第一名还不是日本车，而是德国车，“那买保时捷怎么样？” 保时捷也有suv，那个青蛙眼虽然丑了点，可是绝对高档，最高配两百万呢。 “保时捷很好，可是龙津没有保时捷的4s店，省城才有，平时保养也就算了，出了毛病你叫拖车运去省城，多麻烦。”战兰说。 “大修理厂应该都可以修的吧？”米嘉说。 “这是保时捷，你敢给别人修啊？很多东西要用他们保时捷提供的专门工具。没工具修坏了人家可不管，连保修都给你取消了。” “那怎么办？”米嘉问。 “还是奔驰好！”战兰说。 那行，还是买奔驰吧。龙津就有奔驰车的4s店，布置得冠冕堂皇，气势逼人。米嘉和战兰一进去，就看到个熟人，司马夜枫。 “你怎么在这里？”米嘉问他。 司马夜枫脸色有些难看，还没说话，先叹了口气，“我是来卖车的。” “卖车？”米嘉问，“要换新车吗？” “不是，以后我开不起奔驰了。”司马夜枫说，“我家投资失败，很快就要破产了。” “啊？怎么回事？”米嘉忽然想起来，司马夜枫家原来住的文景路那个房子，也被拿去有缘贷做抵押品了。 当时他还以为是刘东捏造得假房源，难道是真的。 “我爸呗，本来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就行了，他非要去炒股，亏了一大笔，搞得做生意都没钱了。他就去借高利贷，利滚利，滚了好几个月，撑不住把厂子给卖了。”司马夜枫唉声叹气的说。 这么一算时间，刚毕业司马夜枫还意气风发的时候，他家里已经欠了高利贷快不行了。 话说重生之前好像米嘉没听说司马夜枫家出事啊，这里面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家是不是跟刘东借的钱？”米嘉问。 “是。”司马夜枫说，“本来我们家的生意还可以维持的，就是借新债还旧债，起码能撑几年，说不定碰上什么机会，就能赚一笔把钱还清。前一阵子他忽然逼着我们家还钱，不还就卖掉我们家的厂房和机器，我们没办法，把一切能卖的都卖了，还是还不清。” 原来真的和米嘉有关，他拼命从刘东那里吸血，刘东就从借了高利贷的人身上吸血。 也就是说，米嘉赚的钱，很多都是从司马夜枫这样的人家里来的。 不过米嘉会因此而愧疚吗？当然不会。 司马夜枫家里既然借了高利贷，还越借越多，只能借新债还旧债，那么破产就是迟早的事。 司马夜枫还梦想着碰上什么机会大赚一笔，把钱还清，这种几率和中彩票也差不多了。 不过基于人道主义，大家好歹还是同学，如果能帮的话，米嘉也不介意帮他们一把。 直接给钱是不可能的，其他方式可以考虑一下。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没事的。”米嘉说。 “倒是听说你发大财了。”司马夜枫说。 “没有没有，赚了点小钱。”米嘉说。 “其实我还有点对不起你。”司马夜枫说。 “啊？什么对不起我？”米嘉问。 “前阵子我不是退出了小蛋宠物馆吗，号称是把钱投到你的天材广告去了。”司马夜枫说。 第一二零章 当然要分期 “对。”米嘉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 “后来你的天材广告发展了，把市区的广告牌都包了下来，在高速也有好多。那时候我家已经撑不住了，我就打着你的名号在外头借钱。”司马夜枫说。 “你这都行啊？”米嘉说。 “借到了五万多块。”司马夜枫说。 看来暴发户的名头是不好使，米嘉的名头只值五万块。 “什么！”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米嘉还是觉得有些失望。 “等卖了车，我就把钱还了。”司马夜枫说。 “你都跟谁借的啊？”米嘉问。 “我们的同学呗，其他人也不认识我们啊。”司马夜枫说。 得，越来越不值钱了。 “你卖的什么车啊？”米嘉问。 “是一个奔驰c200运动版，刚刚开了一年。”司马夜枫苦笑说，“买的时候花了35万，加上购置税，40万落地，车行愿意用25万回收。” “35万的车，一年就没了十万？”米嘉倒吸一口凉气，奔驰的贬值率太惊人了吧。 “怎么不去找个人买家？”战兰问，“40万落地，一年的车，要是没什么毛病的话，起码能卖三十万吧。该不会是有毛病吧。” “有毛病车行怎么肯收，这可是奔驰的4s店啊。我卖给他们是因为等不及，着急用钱。”司马夜枫说。 “那也可以卖给车贩子吧。”战兰说。 “车贩子出价还不如4s店呢。”司马夜枫说，“不是说我调表，就是说刮蹭多，要不然说我暴力驾驶伤了变速器。真是胡说八道，我开车再小心不过，而且这一年都在读书，压根没怎么开。” “我去看看你的车。”米嘉说。 “你想买？”司马夜枫说。 米嘉并不想买，c200这车是比较运动的轿车，米嘉想要的是suv。看了车，成色倒是不错，看上去很新，和新车没什么区别。 “你要是急等着用钱的话，”米嘉说，“我可以借给你30万。你这车抵押给我，要是你赚到了钱，可以把车子赎回去。” 那要是没赚到钱，就等于三十万卖了车子。 “你……你真发大财了？”司马夜枫眼睛放光。 “也不算发大财。”米嘉说，也就几千万而已。 “谢谢，谢谢。”司马夜枫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尽管吩咐。” “暂时没什么事。”米嘉说。 “反正我现在没工作，要不我去你公司打工吧，每个月的工资留点吃饭，剩下的用来还款。”司马夜枫说。 “也可以。”米嘉说。 现在米嘉的公司还没什么人，得招聘多点人来干活才行。一下子招太多新人，肯定会出问题，最好有个自己人看着。 司马夜枫做事也挺靠谱的，不算突出，但也不会拖后腿，中人之资，挺有责任心，还是同学，创业的时候用一下应该没问题。 米嘉直接给司马夜枫打了三十万，司马夜枫激动得浑身颤抖，立马转了十几万出去。 “我先把这个月的债还了，有了这些钱就可以松一口气了，至少可以保住房子，不会被人赶出家门。”司马夜枫说。 “你家文景路那房子不是卖了吗？”米嘉问。 “那个房子被高利贷收走了，还有个小房子，要是没有这笔钱，连小房子都没得住，只能去租房子。”司马夜枫说。 其实租房子也没什么，北上广省城都大把年轻人都租房子住。米嘉重生之前丢了房子，也打算租房子住的。 “车钥匙。”司马夜枫掏出一把钥匙给米嘉，“车在外面停车场。车子是不是先过户到你名下？” “过户到公司名下吧，明天我们签个协议。”米嘉说。 “好的。”司马夜枫说，“你真是发财了啊。” 被说得多了，米嘉也懒得反驳。 这时候售车的小姐姐走过来问：“先生您需要什么？” 来4s店当然是买车啊，难道还能来旅游吗。米嘉说：“我想买车。” “好的，您有心仪的车子吗？”售车小姐姐问。 “我想要个suv，要空间大，开的舒服，有时候需要开山路。我说的山路是指山上的水泥路，不是越野那种山路。”米嘉说。 “看gls，有现货吗？”战兰翻了翻白眼说。 “刚好有一台呢。”售车小姐姐说。 她把米嘉三个带到展厅深处，这里有一辆棕色的gls，车子很大，坐上去很舒服，米嘉很满意。 “这车多少钱？”米嘉问。 “这是顶配的gls400，四驱豪华型，拥有9挡手自一体，现在订购的话只需要133万。”售车小姐姐说。 “133万吗？”米嘉想买个100万左右的，133万略微超了一点预算。 不过身为拥有一亿现金的男人，超的那么一点一二十万不算什么，米嘉很豪气的说：“有没有分期付款？” “有的，有12期免息分期付款，只是需要一点手续费。”售车小姐姐说。 要手续费那不还是一样的吗，等于不免息。米嘉有很多钱，可是有很多钱不等于就要全款买。 现在社会资金成本那么高，随便上哪借钱，利息都要好几分。能分期当然要分期，分期了就等于是便宜了。 要是不管不顾，非要全款买，就等于出高价。 好比米嘉去买苹果，问这个苹果多少钱？贩子说五块钱一斤，米嘉就说老子有的是钱，就是要出十块，这不是傻吗。 “有现车吗？”米嘉问。 “没有呢，gls都是进口的，大约要三个月。”购车小姐姐说。 还是进口的，那更加要使劲占便宜，绝不能便宜了德国佬，能分期就分期。不过三个月也太久了，米嘉想尽快开上新车。 “那这个呢？”米嘉指着展车问。 “这个不卖的。”购车小姐姐说。 “不卖我们去看看路虎好了，路虎有现车。”米嘉说。 “我去和主管商量一下，看看行不行。”购车小姐姐赶紧换了口气。 没一会儿回来了，购车小姐姐说：“主管答应了，这辆车也可以卖。是现在就要吗？” “这是展车，应该便宜给我们吧？”米嘉说。 “平时我们都要加装饰加导航的。”购车小姐姐说，“这车原价已经算优惠了。” “那我们还是去看路虎算了，路虎优惠好大呢。”米嘉说。 “我去问问主管。”购车小姐姐又跑走了，回来说，“主管说可以优惠五万，128万。” “这样啊。”米嘉低头想了想，“好吧好吧，懒得跑了。” 签了合同，刷了头款，装上临牌，米嘉就可以开车走人了。新车果然是特别不同，开起来尤其有劲。 “我觉得还是轿车看起来比较商务。”战兰说。 “suv块头大啊。”米嘉说，“你家那边要跑山路，还是suv好。” “水泥路都一样，你开320这么多次，出过什么问题？”战兰说。 “万一以后要走山路呢。”米嘉说。 “走山路这车也不行，你还不如真买路虎呢。”战兰说。 “这是城市suv，不是越野车。”司马夜枫说。 “我知道啊，就是临时应急那种跑山路。”米嘉说。 “找你女同学那种应急跑山路是吧。”战兰说。 “什么女同学？”司马夜枫问。 “伊南娜啊。”战兰说，“你老板开着车从大路上走，隔着几公里瞥了一眼，忽然就感受到伊南娜在河边一个小村子里，简直好像心有灵犀一样。” “应该叫好像有特异功能吧。”米嘉说。 “伊南娜干嘛去小村子里？好久都没看见她了。”司马夜枫说。 “她被警察抓了。”战兰说。 “啊？”司马夜枫吓了一跳，“她怎么了？” “不是警察抓，是她自己自首得。”米嘉说。 “你们在小村子里密谈了好久，连衣服都换了，你老板才劝到伊南娜去自首。自首的时候伊南娜还穿着你老板的衣服呢。”战兰说。 喂喂喂，这是在暗示什么啊。 “我追她，她掉到泥坑里，只能换衣服。”米嘉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解释。 “她干什么了要被警察抓啊？”司马夜枫问。 “伊南娜被刘东收买了，想要诬陷我，在我车上放了一把气枪，然后去报警。”米嘉说。 “刘东！”司马夜枫眼睛里射出寒光。 “你想报仇？”战兰问。 “也说不上报仇，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不过我们家这么惨，也是被他害了。”司马夜枫说。 “你老板已经帮你报仇了。”战兰说。 “啊？”司马夜枫问，“刘东怎么样了？” “我也劝他去自首了。”米嘉说。 “他做什么了？”司马夜枫问。 “他做的坏事可多了。”米嘉说，“逼良为娼啊，骗保险啊，杀人放火啊。” 杀人其实不是刘东自己干得，不过刘静做了，董罡也做了，刘静是他弟弟，董罡是他手下，这两人做了也就约等于刘东做了。 还有放火，放火其实也是在骗保，有个工厂的老板签了刘东的钱还不上，设备厂房也卖不上价钱，刘东就把人家的厂子一把火烧掉拿保险。 “活该！”司马夜枫很是高兴，“不行，我要告诉我爸，让他也高兴高兴。” 第一二一章 买房当然要买别墅 他刚拿出手机，又放了下来，问米嘉：“老板这个消息可以告诉别人吗？” “可以。”米嘉说。 司马夜枫这才兴高采烈的打电话，“喂？爸，我们转运了！刘东被抓了！我那个发了财的同学告诉我的，就是做天材广告那个，我告诉过你的。他还打算让我去天材公司帮忙。” 说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完了，司马夜枫放下电话收：“我父亲想请你们吃饭，不知道方不方便。” “不用了，我还有事。”米嘉说，“得去找个新房子。” “那正好啊，我爸前一阵子也打算买房子，把龙津各处的小区都研究了一遍。”司马夜枫说。 “这不太好吧，你们家现在面临困难。”米嘉说。 “再困难一顿饭总吃得起。”司马夜枫说。 “还是我来请吧。”米嘉说。 “这怎么好意思。”司马夜枫说。 “新员工进公司都要请一顿饭的嘛……你们现在住哪里？”米嘉问。 “住花园岛……旁边的那个城中村。”司马夜枫说。 说是城中村，其实名不副实，因为根本没在城中，周围还是农田，只是村里有一块地被花园岛征用了，所以村子富裕起来，建了很多两三层的小楼。 这些小楼也有卖的，说得很好听，花园岛周边，享受花园岛环境，无物业费，别墅的享受，农村的价格。 实际上村里的环境远远没法子和小区相比，路就差很远，下雨天两边的泥泞淹上来，会弄得很脏。 电线到处乱拉，一点都不整齐。也没有管道煤气，只有瓶装煤气，很不方便。 没有物业费，当然也没有服务，垃圾堆在一起，水电坏了也只能自己找人去修。 不过村里的水电倒是比较便宜，有办法拉到农业用电的话，一度才三毛。 司马夜枫家在村边上，只建了两层，下面放车和杂物，第二层才住人。第二层才两房一厅，格局看着就小。 司马夜枫的父亲叫做司马朗，样子很是儒雅，看着就是长期身居上位的，虽然现在只穿着背心短裤，看着也好像落难亲王一样。 “米老板好，战小姐好。”司马朗给米嘉和战兰倒了茶，“听说刘东被警察抓了？” “我劝他去自首了。”米嘉说。 “这可真是……他怎么会去自首？”司马朗想不明白。 那当然是带着几十个人拿着大砍刀劝的，米嘉笑了笑说：“他做生意亏了本，不去自首，留在外面就要被债主追杀了。” “啊，原来是这样。”作为一个欠了高利贷的人，司马朗瞬间就感同身受，非常高兴，哈哈大笑起来，“那小子也有今天。” “爸，我们还欠多少钱？”司马夜枫问。 “还有一百三十多万。”司马朗说。 “怎么还有这么多？”司马夜枫吓了一跳。 “就是这么多啊，不过不要紧得，大部分是亲戚朋友的集资款，慢慢还就行，不会逼着我们卖房还钱。”司马朗说。 “我还以为卖了车能解决大部分呢。”司马夜枫说。 “没关系的，我们一家人好好努力，肯定能把钱还清。我已经找了几个活，很快就能赚钱。你在米老板那里也要好好干。”司马朗说。 “我一定好好干！”司马夜枫说。 “米老板，我儿子有什么不对的，你尽管骂他，千万不要给他留面子。”司马朗说。 “遇到问题大家一起研究就行了。”米嘉说。 “不是，我这儿子啊，从小娇生惯养，又自视甚高。我早就知道他出来社会，肯定会撞得头破血流。原来想着家里有点钱，没关系，撞死之前总能养出来安身立命的本事。可是现在不行了，只能看他的造化。”司马朗说。 米嘉也差点撞死了呢，被社会教做人也就算了，还被伊南娜坑。 “以前年轻气盛，简直就是胡作非为，好像这车，如果我买个普拉多，40万买，至少可以35出。我偏偏买个奔驰c200，好看是很好看，激情是很基情，有什么用呢，保值率不行。”司马夜枫也说。 “早知道我就不借高利贷了，硬撑过去。”司马朗苦笑。 早知道米嘉也不会借钱给伊南娜，只不过米嘉很幸运，还有重新来一次的机会，绝大多数人没有这样的机会。 “对了，听说米老板想买个房子？”司马朗说。 “是啊，想换个好点的房子。”米嘉说，“最好是那种保安严密的小区，很容易改造成很安全的房子。” “发了财当然要住好点安全点的。”司马朗很是理解，“越是大型的小区，里面的治安越不好搞。不如选择那种比较严密的中型高等级小区。” “哪里？”米嘉问。 “比如花园岛第三期。”司马朗说。 米嘉还以为司马朗有什么高深见解呢，花园岛谁不知道。龙津最高档最贵的小区，里面还有别墅呢。 “花园岛算大型社区了吧。”米嘉说。 “对，但是第三期不同。”司马朗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花园岛小区内部不管几期都是连在一起的，只有第三期不同。” “第三期？”米嘉却没研究过。 “第一期第二期是高层住宅楼，第四期开始是别墅，然后到第八期第九期又是住宅楼。”司马朗说。 “那第三期呢？”米嘉问。 “第三期在花园岛东南角，被一个小湖隔开了没有独立的出入口。”司马朗说，“只有一栋公寓楼，但是里面的房子面积比别墅还大。” “比别墅还大？”米嘉问。 “一层就是一户，最小的那间是300平，最大的一套是600平。”司马朗说。 “一栋楼怎么会差这么远？”米嘉没听明白。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司马朗说。 米嘉搭着司马朗去了花园岛，隔着小湖远远的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栋公寓楼造型奇特，好像巨大的台阶一样，最底下那层，最宽，上一层小一点，上一层小一点，保证每一层都有充足得光照。 绕过小湖想进去看，半路有个围墙，把路隔开了，要进去得通过岗哨，要么有专用的通行卡，要么通知里面的住户，让住户告知保安，保安才能开门。 “花园岛是永高房地产开发的物业，永高的老板自己都住在这里呢。就是最顶上那三层。”司马朗告诉米嘉。 “三层啊，”米嘉说，“那怎么不住别墅？” “你弄个一千平米的别墅，谁看到都觉得显眼，住在公寓楼里面，就没那么高调了。”司马朗说。 而且公寓楼比较结实，用的钢筋水泥多很多。别墅就那么一栋小楼，地基不够深，柱子不够粗，墙壁也不会很厚。 在安全上来说，别墅的弱点太多了，地下，墙壁，屋顶等等，要全面加强得推倒重建。 大公寓楼就安全很多，要爬上去没那么容易，各种大型的安保设备都可以装上去，安保人员也可以配多一点。 司马朗联系了一个业主，得到允许，米嘉他们才进了公寓楼。 “我前阵子还以为自己要发财了，想买个好点的房子，打听到这里刚好有个老板想要换房子，我就联络上了。直接交易，不用给中介费，省很多的。”司马朗说。 “要是能行，一定好好感谢司马先生。”米嘉说。 司马朗联系的业主叫做梁小冰，是个四十多岁圆滚滚的胖子，穿着凉鞋短裤，很是休闲。 他的房子在五楼，正好有五百平，装修得很豪华。门口摆着两只一米多高的木头大象，大门好像辐射里面的避难所大门同款。 进去里面，五米高的大厅上吊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灯，清洗一遍起码得十个人忙活一天。 墙面全都贴了瓷砖，还不是普通的瓷砖，而是有画像的瓷砖，拼成了巨大的图案，一面墙是二十四孝，一面墙是荷花鲤鱼，一面墙是雄山峻岭。 “米老板你看我这房子，不高不矮，在最舒适的楼层，房产证面积五百平，实用面积起码六百，光是装修就用了三百多万。装修好之后很少住，每天都有人打扫，干净得和新的一样。只要一千八百万，这么好的房子这样的价钱，你全龙津都找不到第二套。”梁小冰说。 米嘉一听这价钱，就觉得算了吧，这装修实在是不合口味。一千八百万，这可是将近两千万了。 米嘉一共才六千万身家，就要花两千万来买房子，未免太奢侈了。他以前口袋里一共几千块，房子价值几十万，那是被逼无奈。 现在既然要做生意，就不能让房子占这么大的比例。龙津是个小地方，房价已经过了疯涨的时期，买房子已经不能算投资了。 如果米嘉全款买这个1800万的房子，再拿去贷款，只能贷出百万来，严重影响资金流动性。 贷款买也差不多，拿出百万来付首期，然后慢慢还贷款，还完之前这房子都没法子进行抵押。 “那为什么您要卖呢？”米嘉问。 “我不住这里，原来是给我儿子做婚房的，他又跑国外去了，不肯回来，干脆卖掉。”梁小冰说。 “那梁老板平时住哪里？”米嘉说。 “就住隔壁啊，别墅那边。”梁小冰说。 “对啊，我也觉得别墅比较好。”米嘉说。 第一二二章 房子的价格 “也可以。”梁小冰说，“反正我两边都能住，你喜欢买别墅，我就搬到这里住好了。” 梁小冰的别墅在不远处，走过去五分钟就到了。远远的就看到了熟悉的装修。门口同样是两个木头大象，大门同样是辐射避难所同款。 而且还更加夸张了，这里的木头大象足足有两米高。大门也更加厚实。安全是很安全，可是也太夸张了。 进门看里面，别的先没看见，就看到大厅一盏瀑布一样的水晶灯。 梁小冰得意的说：“我这水晶灯很漂亮吧，用的真水晶，直接从水晶矿里挖出来的原料，我认识水晶加工厂，只花了六十万就做出这么大的水晶灯。要是外面人去订购，没有一百万肯定下不来，品质还没我这个好。” 米嘉就没法子理解水晶灯有什么好的，灯光当然是用来照明得，照明靠的是灯泡，水晶本身不能发光，只能反光。 灯泡发光，照在水晶上，水晶灯固然很漂亮，可是人在客厅不是专门欣赏水晶灯的，有很多活要干。 光线被水晶反射折射，分解成不同颜色，就变成光污染，不论是看电视还是看书写字，都会受干扰。 还不如装个老老实实得平板灯，又亮又便宜。很多时候并不是贵的东西就一定好，便宜的东西不好。 想到这里，米嘉忽然悟了，他完全没必要买什么别墅大平层啊。米嘉只是需要一个安全的落脚点而已，去买个普通房子就行了。 至于安全，到警察宿舍，检察官宿舍，法院宿舍那里买，看谁敢来这种地方乱来。 “这个装修可真是。”米嘉想找借口推掉。 “绝对豪华装修，用料都是最好的。”梁小冰说，“刚才都说了，光是这个水晶灯就要60万，其他东西全算上，百万装修可不是吹的。” 奈何米嘉不喜欢这个风格，要是买下来还得把水晶灯卸掉，大门换掉，瓷砖敲了，再换上墙纸。那两个木头大象当然也要换掉，都不知道要多花多少钱。 “别墅多少钱？”战兰问。 “这别墅是三层，280平，带200平院子，院子里全都是名贵花木，还有个鱼池呢。这么多东西，只要900万。”梁小冰说。 “900万啊。”米嘉说，这么一算每平米超过三万了，还真是贵。 “你买不到这么好的户型了。”梁小冰说，“我要不是房子太多，也不想卖的。” “这么大的房子也不好卖吧。”战兰说。 “就是啊，龙津小地方，有钱人太少，要是省城，很轻松就卖出去了。”梁小冰说。 “贵点倒是没事，可是装修坏了，没法子补救。”战兰说。 “怎么装修坏了？”梁小冰顿时有些不高兴。 “你的水晶灯太大太重，房梁撑不住，虽然你用钢筋做了加强，可是和别墅整体的建筑结构不协调，水晶灯已经歪了。”战兰说。 “歪了？”梁小冰抬头看，“没有吧？” “你仔细看。”战兰说，“房梁和墙角线已经对不齐了。你要是看不出来，可以叫个施工队做测量的来，用水平仪一看就知道。” “啊？”梁小冰终于看出来了，“哎哟糟糕，会不会垮？” “应该不会垮，但是水晶灯会越来越歪，调整也没用，最后只能拆下来，加强主梁之后再装上去。”战兰说。 “工程会很大吗？”梁小冰问。 “起码要搞一年。”战兰说。 “不会吧！要这么久得？”梁小冰说。 “这是主梁啊，房子靠主梁撑着的，你要动主梁，那还不小心点？”战兰说。 “这可难搞了。”梁小冰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问，“公寓楼那边的水晶灯也是吗？” “那边没事，那边的水晶灯没这么重，而且那边大梁很结实。”战兰说。 “那还有个房子住。”梁小冰松了一口气，看了看米嘉，“那这边你还买吗？” “我急等着要用。”米嘉说。 “真是不好意思。”梁小冰一脸的歉意。 “没什么。”米嘉本来就不想买。 “如果你真想买的话，公寓楼还有一个单元要出售。”梁小冰说。 “啊？”米嘉才刚决定要买公安局宿舍，又有一个单元？ “在我楼下，地方比我的大一点，装修不怎么样，太浪费了。”梁小冰说，“我有钥匙，一起去看看吧。” 看看就看看，米嘉跟着梁小冰再次来到公寓楼，上了第四层。门口很素净，就是一个看着挺普通的门。 开门一看，里头的装修更素净，还不是北欧冷淡风那种素净，而是真正的素净。墙面没贴瓷砖，没贴墙纸，没刷油漆，只是刮了大白。 各种柜子抽屉都是隐藏式的，进门乍一眼看上去还以为客厅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仔细看才看到沙发和柜子。 电视和电视柜平时是隐藏起来的，要打开一块幕布才看得到。地面是实木地板，颜色很淡。 房间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床、衣柜、桌椅寥寥几样家具。 “这个装修也正是太简陋了吧。”战兰说。 “我也这么说的。”梁小冰说，“那小子装修其实没少花钱，装成这种效果也不知道干嘛。” “没少花钱？”战兰问。 “你看这些地板，是实木地板来的，说是天然柚木。”梁小冰说。 “这还有人造的柚木啊？”米嘉说。 “不是，天然柚木是跟人工种植柚木来说的。天然柚木林要五六十年才能成材，人工种植一般是一二十年。虽然都是柚木，但是品质差很远。”梁小冰说。 米嘉蹲下来摸了摸柚木地板，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柚木很好的吗？”米嘉问。 “最好的。以前西方战舰的地板全都是用柚木做的，因为柚木结实，不会开裂，海水腐蚀和阳光暴晒都没问题。”梁小冰说。 “这很贵的吧？”米嘉说。 “贵的要死，可是看不出效果。”梁小冰说，“他全屋铺柚木地板，和我做个水晶灯几乎差不多价钱，可我的水晶灯效果多好。” 那米嘉宁愿选柚木地板。 “还有厨房，里面整套美利坚进口的橱柜，上百万！”梁小冰说，“简直就是多此一举，我们这个级别的人难道还自己做饭吗？搞这么贵的橱柜干什么，让阿姨多收拾不就好了。” “美利坚的橱柜好吗？”米嘉问。 “美利坚是全世界最发达的国家，有钱人最多，橱柜是家家户户都要用的，怎么可能不好？做的多了自然就好。”梁小冰说。 美利坚还家家户户都开车呢，他们做的普通车比不上本子，豪华车比不上德棍。 不过橱柜这种东西，米嘉确实不懂，他还以为就是和做普通柜子差不多，把木板换成不怕油烟的塑料板就行。 “还有这个墙面，其实刷了硅藻土，进口最贵那种，费用可不便宜，不过是白色的硅藻土，和刮大白一样的效果。”梁小冰说。 “硅藻土来的？”米嘉还真没看出来。 “他还嘴硬说是淡黄色，淡黄色个鬼啊，这不就是白色吗。”梁小冰说。 其实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淡黄色的，不过这房子可能是没人住，窗帘都拉上了，光线不足，又没有对比，所以看起来是白色。 “花了钱没出效果。”战兰说。 “对啊，装修的时候我就劝过了，老刘那家伙就是不听。”梁小冰说，“现在好了，他要卖房子，叫了多少人来看，人家一进门，看到装修，扭头就走。要不然就是开个超低价，比毛坯还低。也是有理由的，毛坯只要装修就行，你这房子还要先刮干净再装修。本来龙津小地方买这么大房子的人就少，还装修成这样。后来他自己也灰心了，也不找中介了，就让我帮忙看着。我自己都要卖房，哪里顾得上他。” 其实吧，米嘉觉得梁小冰和他邻居都半斤八两，非要选一个，米嘉宁愿选邻居。 这装修太素净可以自己买家具家电，好像梁小冰那样挂个老大的水晶灯，怎么搞都没用。 “刘老板这装修的这么个性，怎么又不住了？”米嘉问。 “老刘搬到省城去了。”梁小冰说，“他本来就是省城人，在这边做生意做了几十年，本来想就在龙津生活的，所以下大力气装修了这么一套房子。” “后来呢？”米嘉问。 “这几年市道不好，他亏了钱，一气之下就提早退休回省城去了。”梁小冰说。 “这套房子他想卖多少钱呢？”战兰问。 “这里是550平，只要1500万。”梁小冰说。 “这套也要1500万啊？”战兰说。 “比我下面大，算起来一平米三万都不到啊，等于送装修。”梁小冰说，“你要重新装修，也不用全部都拆掉，至少地板可以留下来，厨房也可以留着。水电已经做好了，其他也花不了多少钱，几十万就可以。” “我是想立即入住的啊。”米嘉说。 “要是便宜的话，可以先住着。”战兰说。 “那我打电话问问还能不能降价。”梁小冰说。 第一二三章 老刘 梁小冰打了电话：“喂？老刘啊，是我啊，可喜可贺，你那房子终于有人看上了！废话，你在龙津还有什么房子，花园岛8第三期第四层啊。买家？买家叫做米嘉……对，是个年轻人，哦，哦……” 过了一会儿，他打完电话，就对米嘉说：“老刘说可以降一点，只要1400万，不过有个条件。” 这是降价一百万啊，普通人买个房子也差不多这个价钱。 “什么条件？”米嘉问。 “他要求和你见面吃顿饭。”梁小冰说。 “吃饭？”米嘉有些糊涂，见面很正常，这上千万的生意，当然要见面，过户的时候也要见面。 可是吃饭是怎么回事？还要交朋友吗？ “他过来还是我们去省城？”战兰问。 “他过来。”梁小冰说，“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我们先看看房子吧。这栋公寓楼还能有1400万的房子，那可真是太划算了。” 其实米嘉根本没说要买，不过还是参观一下吧。柚木地板保养得很新，没有开裂也没有弯曲。 打开窗帘，阳光照进来，房子里显得很空。其实家具家电都是齐全的。只是都藏了起来。 不过有些房子就这么空着，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战兰进去其中一间，说：“这里可以做成衣帽间。” “放衣服用不着这么大的房间吧。”米嘉说，“主卧那边有很大的衣柜了。” 米嘉觉得主卧的衣柜已经太大了，他所有衣服鞋袜全部塞进去，都用不着十分之一。 在家里他的衣柜就是一个两米高一米宽的小柜子，这还只用了下面的部分，上面还能放两床被子。 这儿的衣柜动不动就一整面墙，看着在里面能摆个小床当房间用，怎么用得完。还要搞个专门的衣帽间？ “你们男人的衣服少，可你以后要结婚的啊，难道不给你以后的老婆考虑吗？你老婆肯定要买很多衣服的。”战兰说。 “那也不会需要一个专门的衣帽间把？”米嘉说。 “怎么不需要，一年有四季，就算一季只买十件衣服，那么一年就是四十件。你总不可能把去年的衣服就扔了吧？比如积存十年，那就是四百件衣服。还有鞋子，帽子，皮带，配套的装饰等等。这不得要个专门的衣帽间啊？”战兰说。 “这么多的吗？”米嘉被吓住了。 “我直说了平时穿的衣服，还有礼服呢，还有正装呢，还有工装呢。”战兰说。 正装和礼服不是一回事吗，至于工装，战兰是个兽医，工装就是白大褂吧，那又不会有款式，随便放两件不就行了。 等一会儿，说的是米嘉以后的老婆，为什么要想战兰？完全不可能的嘛。 战兰又走到另一间空房，“这里可以做娱乐室。” “这里是客房。”梁小冰说。 “有客人来让他去住酒店，谁会让住家里来。”战兰说。 “万一是亲戚呢。”梁小冰说。 “亲戚也住酒店。”战兰说。 “岳父岳母这种啊。”梁小冰说，“比如说你怀孕了，你父母来照顾你，那不得住客房。” “干嘛让他们来照顾我，当然是让专业人士来。”战兰说。 米嘉听到就觉得心慌，老婆怀孕这种事情似乎离他很遥远，要是真对上了那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也得留个客房，说不定什么时候有用。”梁小冰说。 “那在娱乐室放个折叠沙发就行了。”战兰说。 娱乐室是做什么的？放ps4的吗？米嘉并不怎么玩主机游戏，以前只有电脑可以玩，后来是只用电脑就可以玩。 “这里做阳光房，这里做影音室，这里做健身室，这里做棋牌房。”战兰把每一间房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哎，地方还是太小了，卡拉ok都没地方放。” 卡拉ok干嘛要放家里，再说这楼上楼下得，你在家里唱歌，人家能答应吗。 “要不把书房拆了吧，反正你也没几本书。”战兰对米嘉说。 米嘉是没有几本书，都在电脑手机上看电子书，可他也不唱k啊，尤其不会在自己家里唱。 “书房不能拆，这么大房子没有书房像话吗。”梁小冰说。 “明明没用的啊，就是买几十套大部头书，摆满书架，一年到头也不见得翻一页。”战兰说。 “你也可以直接买书壳，便宜很多。”梁小冰说。 “梁老板家里的是书壳？”米嘉吃了一惊。 “我书房里的当然是真书。”梁小冰说，“当年有个新华书店结业，我去捡了很多便宜书。” 看了一轮，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去隔壁的酒楼先开个房。途中路过购物中心，米嘉上去自家宠物店看了看。 这儿已经成了购物中心最热门的店铺，随时都有好几个顾客带着狗进来。外面还标着各种品相狗的收购价格，金毛从八百到五万，柯基从六百到八万，拉布拉多从一千到六万等等。 这个价格，最低价是真的，最高价是随便写的。那些在宠物网吧充了值拿了狗的人就上这里卖狗。 时不时有人赚了钱，兴高采烈走了，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有些人过来一问，发现亏本了，也只能感叹自己眼力不济。 这些狗被宠物店买回来，就会送回去狗场，饲养一个星期左右，剪剪毛，再送回去网吧。 这些都是小狗，长得快，一个星期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不用怕被人发现。 等长大了样子固定了，就不再回收，放在网吧里给人玩弄。 用这个法子，充值的人源源不绝，米嘉不断得到现金支援。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做新的生意，拿到钱只好存起来，总觉得吃了亏。 餐厅在购物中心隔壁的大楼里面，规模很大，叫做江南水乡，做的却不是江浙菜，而是一个海鲜馆子。 门口老大一排鱼缸，每个鱼缸里面都防着不同种类的鱼，看得米嘉眼花缭乱。除了龙虾扇贝之类的常见种，其他米嘉一个都认不出来。 “老刘叫我们先点东西，等他来了可以直接吃，他请客，不要客气。”梁小冰说。 “还是梁老板来吧。”米嘉完全不知道应该点什么好。 “要不来个龙虾吧。”司马朗说。 “龙虾吃腻了，最近老吃龙虾。”梁小冰说，“还是弄条鱼吧。” 他走过去看了看，一边看一边摇头，“今天都没看到什么好货色呢。” 很快跑来个经理，说：“今天石斑不错，有一条大石斑。” “石斑太大了也不好吃啊。”梁小冰说，“有没有象拔蚌？” “有，加拿大进口的。”经理说。 “那就要个象拔蚌吧。”梁小冰说，“上面做刺身，蚌蛋煮粥。再来个龙虾。” “也做刺身吗？”经理问。 “姜葱炒吧。”梁小冰问米嘉，“米老板还要点什么？” “那就来个螃蟹吧”米嘉心想鱼虾都有了，再来个螃蟹吧。 “好的，青蟹。”经理点头，“怎么做呢？” “这个怎么做好吃？”米嘉问。 “清蒸吧，清蒸好一些。”经理说。 “米老板怎么点这么便宜的，可不要给老刘省钱。”梁小冰说，“要不叫个膏蟹吧？膏蟹里面全是蟹膏，比最肥美的大闸蟹还好吃。” “这膏蟹品质不好。”战兰瞥了一眼说。 “怎么看得出来？”梁小冰问。 “壳都扁的。”战兰说。 点完了菜，米嘉几个就坐在包房里聊天，没一会儿老刘到了。米嘉吃了一惊，这老刘和刘东长得有分相像，只是年轻一些。 “不用吃惊。”老刘呵呵一笑，对米嘉说，“我是刘东的叔叔。” “刘老板看着好年轻啊。”米嘉说。 “我是比刘东年轻啊，我大哥比我大好多呢。”老刘说，“我刚去见完刘东，冰哥就打电话给我，说米老板要买我的房子。我心想这是见鬼了吗。” “我也没想到。”米嘉说。 “这是怎么回事啊？”梁小冰茫然问。 “我有个侄子刘东，做财务公司的。”老刘说。 “刘东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我没见过这人，好像是放高利贷的吧？是亲侄子吗？”梁小冰说。 “亲的。不过我们没什么来往。”老刘说，“当年我父亲去世的时候，留的财产我们两兄弟一人一半。大嫂硬说我父亲偏心，把好的都留给我，跟我闹了好久，我和他们家就断了来往。也就是每年清明的时候一起去拜老爷子的坟。后来我大哥也去世了，他们错开了拜山的时间，我们也就断了联系。” “那你刚才不是说去见了刘东？”梁小冰说。 “我大哥大嫂死了。刘东还有个兄弟叫做刘静，之前就被警察抓了。现在刘东也进去，那还有什么办法，亲属只能叫我呗。”老刘说。 “已经可以见亲属了吗？”米嘉说。 “可以见了，刘东进去就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了。”老刘说。 “涉及的犯罪很多的吧？证据都查清楚了？”米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才几天啊。 “有些涉及上面的，谁敢乱查啊。”老刘笑了笑说，“刘东想要见你一面。”11 第一二四章 银河能量 “见我？”米嘉有些意外，话不是已经说完了吗，怎么还要说。 “他没有跟我说是什么事。”老刘说，“你自己去问他吧。可能是秘密，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在看守所见面要录影的吧？”米嘉说，“又不可能单独见面。” “过了侦查阶段就可以。”老刘说，“不过必须要找人才行。” “找谁？”米嘉问。 “我不知道，我已经脱离一线好些年了。”老刘说。 这是胡说八道吧，明显就是不想告诉米嘉而已。他能住在这么大的豪宅里面，钱肯定不少，认识的人不可能少。 “龙津看守所的所长我倒是认识。”战兰说。 “不是龙津。”老刘说，“他被押到省城去了，我是在省城见到他的。” “什么时候被押过去的？”米嘉问。 “就是这两天，具体什么时间我也不知道。”老刘说，“那个房子你是不是真的要啊？还是想找我说话？” “是真想要，见面之前我都不知道你是刘东的叔叔。”米嘉说。 “我想也是，要不然米老板的演技可就太厉害了。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那就不多说了。我买来的时候房子是一千二百万，装修花了五百万，一共一千七百万。”老刘说。 有缘分不是应该降价的吗？米嘉才不会花这么多钱来买一套房子。 “我给你一千五百万，而且可以分期付款。”老刘说，“不要利息。” “不要利息？”米嘉立即精神大振。 “一千五百万房价，你先给五百万首期，剩下的一千万每年给一百万，给十年。”老六说。 这个条件很优惠啊，等于转了利息。赚了多少利息来着？本金每年减少，相应的赚的利息也减少，求利息总和好像要用微积分求个导？ 米嘉毕业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一时想不起来应该怎么列求导公式。其实米嘉的高等数学不怎么样，就算还在上大学也不知道做不做得出来。 只能用简便方法硬算，贷款买房的利息比较少，一千万一年的利息算他5%，也就是五十万。也就是头一年省了50万。 第二年给了一百万，还有九百万，利息就是45万。依此类推，第三年是40万，第四年是35万，第五年是30万……第十年是5万。 加起来总共是两百二十五万，很不少了。一千五百万的总额，优惠了225万，等于只要给1275万。 还是不对，应该用房贷去算，一千万的房贷十年期的话，大概是两百六十万的利息，也就是省了两百六十万！ 好像还是不对，因为一般人不会贷十年，多半是二十年或者三十年……太麻烦不算了，反正就是两百万以上，三百万以下。 除了利息，这个一千五百万的价钱已经是优惠价了，米嘉不禁对老刘观感大变。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虽然和刘东长得像，老刘人还挺好的嘛。 说起来米嘉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一进来吓了一跳，然后就说上话了，都省略了互相递名片这个步骤。 “刘老板果然爽快。”米嘉说。 “这房子我是很用心装修的，本来打算长住，甚至在这边退休。”老刘叹了口气。 “那怎么又搬走呢？”米嘉问。 “可惜天意弄人啊，我在龙津的生意全都卖掉了，省城那边还有不少，只能搬去省城了。”老刘说。 “我记得你是省城人啊。”梁小冰说。 “不是，我在省城读书，”老刘说。 “哦，是我弄错了。”梁小冰说。 “我也是在省城读书得。”司马朗忍不住插嘴。 “这位是？”老刘问。 “这是我朋友。”梁小冰说，“前阵子我要卖房，就是和司马商量的。” “前阵子我还以为会发一笔大财呢，答应了梁老板要买房，却没法子应验。还好有米老板，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司马朗说。 “股票吗？”米嘉似乎听说过司马朗是炒股赔了钱。 “是啊，我收到个内幕消息，说有个股票会大涨，我把全副身家都投了进去，开始的时候还涨了一点，很快就跌到底，亏得我啊，脸都绿了。”司马朗说。 “你说银河能量？”老刘问。 “对啊，刘老板怎么知道？”司马朗问。 “最近就是这个股大暴跌了，我之前也听到风声，说银河能量获得了国家资助，股价要涨。好几条不同的线都传这个消息，都是靠谱的人。”老刘说。 “那你买了多少？”司马朗问。 “恰好手里没钱，只投了百把万。”老刘说。 “贵人果然鬼神庇佑。”司马朗说。 “也是运气好，要是米老板早几个月买我的房子，我肯定把房款全投进去。”老刘说。 几个月之前米嘉有个屁钱，全身上下只有几千块钱现金。 “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我觉得不靠谱，就没买。”梁小冰说。 “上当的人多了，你怎么看出来不靠谱的？”老刘问。 “银河能量是安公子在做啊，安公子的记录，那可是……”梁小冰嘿嘿嘿笑了起来。 “竟然是安公子在做啊。”老刘埋怨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哪知道你买了银河能量。”梁小冰说，“我自个都是刚听到消息，那股票就开始跌了。” “人啊，真是不能贪心，不熟悉的生意真不能做，尤其是看上去很简单回报率很高那些。”老刘说。 “现在这世道，大家手头熟悉的生意早没赚头了，要不然谁吃饱了撑的去炒股，都知道股票市场风险大啊。”梁小冰说。 说话间菜上来了，先来的是象拔蚌，片开了切得薄如蝉翼，放在冰山上，看着好像是艺术品。 老刘一看就连连摇头，“这个象拔蚌不行，太小了。” “不小了吧，三斤多的。”梁小冰一愣。 “象拔蚌起码要五斤以上才能吃。”老刘说。 接着又上了龙虾，老刘更加是不屑一顾，“这种波士顿龙虾有什么好吃的，就是海里的小龙虾，要吃起码得澳龙啊。” “澳龙吃太多了换个口味。”梁小冰说。 “那换个锦绣龙虾，你们别给我省钱啊。”老刘说。 “这边没有锦绣龙虾，这种玩意又不是经常有的。”梁小冰说。 “也是，龙津毕竟小地方。”老六说。 “和省城当然没得比。”梁小冰说，“要做生意还是得去省城，我是老了，没办法，真羡慕你。” “省城？省城机会多，竞争更多，那边杀得血流成河了。”老刘说，“前阵子有个出口单子，我算了一下成本，大概130块一件才能赚钱，所以我就开125，想着不赚钱养着工厂也好，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梁小冰问。 “别的厂子有开120的，110的，最后有个开了100，把单子抢了去，这种价钱怎么做？没法子做。。”老刘说。 “那不是亏死了？”梁小冰说。 “亏，肯定亏啊，不过那也是没办法。”老刘说。 “怎么没办法？”米嘉问。 亏本的生意有什么好做的，做一件亏一件，还不如不做。 “现在做实业的，谁不是满身的高利贷。你没有订单，工厂没活干，债主一看哎哟不好就来催债了。别的债主就算想放你干活也没法子，赶紧一起来催债。要不然工厂破产了，迟去的什么都捞不到，早去的还能捞到点残羹剩饭。你有订单，工厂在开工，债主就稳住了，至少还生产的时候暂时不会逼着你停产。还可以用订单来贷款，有现金，能多撑一会儿是一会儿，说不准什么时候市场好了呢。至于亏本，那是以后的事。”老六说。 “省城商场环境这么差了吗。”梁小冰说。 “要赚钱，还是要到龙津这种地方来。”老刘说，“虽然机会少，可是竞争也少。要是找到好项目，比省城强多了。” “那怎么会。”梁小冰说。 “在省城，你有通天的本事，一个好项目也得几十几百人来抢。你有钱，比你有钱的大把。你有关系，比你有关系的大把。”老刘说。 “那除了二代之外没人能赚钱了？”梁小冰说。 “那当然不是。”老刘说，“谁告诉你二代就能赚钱的？你老子做官？人家老子就不是官了？官大的，有实权的，县官不如现管的，京城二代来地方吃水的，多得是。” “这么厉害。”梁小冰说。 “我都在后悔呢，龙津不是搞三旧改造要重建旧城区吗，这种项目要是放在省城，肯定是杀得腥风血雨了，龙津到现在还没动静呢。”老刘说。 这时候米嘉叫的青蟹上来了，老刘一吃连连点头，“哎这个不错，很肥，看看，小地方是小地方，照样有好东西。” 这螃蟹真的好吗？还是老刘借螃蟹说事？米嘉也吃了一块，的确是很好吃。 可这种青蟹米嘉没吃过几次，也不知道是本来就好吃，还是真的肥得好吃。 “这次拆迁我觉得不会那么顺利。”米嘉说。 “米老板有内幕消息？”老刘问。 “也不算内幕消息吧。”米嘉说。11 第一二五章 怎么见刘东 “这又是怎么说？”老刘问。 “刘老板也说了，这个项目到现在还风平浪静，固然是因为龙津不如省城，可如果大家都看好，怎么会这样。”米嘉说。 其实也没有风平浪静，刘东就上串下跳，买了很多拆迁区的房产。想来还有其他很多人也或多或少都买了。 不过刘东这种只能算是炒房客，真正的大玩家，也就是地产商，还一个都没入场呢。 “龙津得新建小区已经太多了，到处都一片一片搞开发，要是全部建好，龙津全部人都搬进去这些新小区都卓卓有余。”米嘉说。 “不可能全部一起建好，肯定是隔一段时间开盘。也不止是龙津这样，省城也是，北上广深都差不多。”老刘说。 “北上广深能吸引全国的资金和人口，省城能吸引全省的资金和人口，龙津能吸引什么？”米嘉说。 “能吸引全市的资金和人口啊。”老刘说。 “那才几个人几个钱，再说龙津自己的资金和人口都被北上广深省城吸走了。”米嘉说。 “也不能光是看供应的。”老刘说。 “旧城区改造，要拓宽道路，要加建便民设施，不能建抬高挡住阳光和天际线，你说一共能建多少平米？”米嘉说。 “无利可图？”老刘说。 “大家都梦想着拆迁致富，没有人会轻易让步。”米嘉说，“拆迁麻烦，就算做成了也赚不到多少钱，谁会对这样的项目热心？” “言之有理啊。”老刘说。 “有很多关系户都偷偷买了拆迁区的房产打算大赚一笔呢。”梁小冰说。 “对啊，普通人还有可能妥协低价卖地，这些关系户本来就是奔着大赚一笔去的，怎么可能妥协。”米嘉说。 “他们只要赚钱就卖啊。”梁小冰说。 “个个都要赚钱，能赚多少？”米嘉说，“再说了，旧城区改造了，生活方便了，景色漂亮了，周围的地价涨了，对地产公司有什么好处？平白抢了他们郊外新楼盘的生意。” 旧城区周围可不是白地，而是已经建好了无数的高楼大厦，旧城区环境不好，这些高楼大厦得房价会受影响。 旧城区改好了，这些高楼大厦会跟着升值，大家一看还是住在城里方便，郊外小区的客源受影响。 地产公司出钱出力还影响自己主力产品销路，那不是傻？ “我也买了几套拆迁区的房子。”梁小冰脸色有些难看。 “几套？”老刘问。 “十套八套。”梁小冰说。 “十八套啊。”老刘说，“那你惨了。” “什么十八套！胡说八道。”梁小冰哼了一声。 “难道是八十套？那你更惨。”老刘说。 “十三套！”梁小冰说，“都是些小房子，不值一提。” “现在还不要紧，等确定拆迁之后房价会上升，到时候把房子卖掉就能回本。”米嘉说。 “旧城区改造真的会失败吗？”梁小冰问。 一听这语气，米嘉就知道自己白说了，梁小冰还存在侥幸心理。他还是觉得旧城区改造能成功，房价会升，拆迁能得到一大笔拆迁款。 不过也好，反正梁小冰钱多，亏这么一点没关系，要不然接盘的也得亏钱，反正要亏的，谁亏不是亏。 虽然米嘉认识梁小冰，不过提醒这一次已经够了，说多了还惹人烦。 “我也只是推算，可能算错了也说不定。”米嘉说。 “我得好好考虑考虑。”梁小冰说。 “好了，我们先去办手续吧。”老刘说，“办完手续我得赶紧回省城去。” “不住一晚吗？”梁小冰问。 “不住了，房子都没有了，还住这里干什么。”老刘说。 “住我家去啊，晚上正好玩一玩。”梁小冰贼眉鼠眼的说。 “佩服佩服，你现在还能玩得动，我是不行了，宁愿自己一个睡觉。”老刘看了看手表，“我们去交易中心吧。” 在交易中心，米嘉总算是知道老刘的名字叫做刘平。签了合同，给了五百万，米嘉就拥有了这套550平房子的所有权。 至于以后还要每年给一百万，给十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 因为是米嘉和老刘直接签的合同，没有经过银行，房产证也是直接给米嘉拿着，所以米嘉可以把房子拿去抵押借款，拿出钱来做生意。 这么一来，优惠就更加大了，这个时代能够借出钱来可是很有用的。但是具体是优惠了多少呢，米嘉又算不出来了。 所以上学的时候就应该好好读书，尤其是数学，要不然连自己赚了多少钱都不知道。 或者可以这么算，比如说米嘉身上一分钱都没有，然后他和刘平达成了这笔交易，再找人借了五百万给刘平。 接着把这套房子拿去评估，很容易就能评估出一千五六百万的价格，拿去抵押贷款，可以借到一千万。 拿着一千万，先把那五百万还了，剩下五百万那去做生意，要是运气好的话，一年就可以把两边的利息都赚回来。 这样经过十年，就等于白白拿到了这套房子！ 没赚到钱也没关系，房产价格会自然增长，前几年房价飞涨的时候，那一百万利息根本不在话下，成熟的房子自己就把自己给赚回来了。 这几年经济不好，龙津的房子比较叛逆，自己升值赚的钱不够养自己，不过也没关系，差额并不大。 二代们容易发财，就是因为他们经常做这种生意——从表面上看一点问题都没有，花一千五百万买了价值一千五百万的房子，可实际上几乎等于白送了好几百万。 刘平居然给米嘉这么大的好处，这是为什么？ 说两人有缘，这点缘分算什么，米嘉读小学的时候有个同学叫关羽，隔壁班有个人叫张飞，也没见这两人结拜当兄弟。 可以确定米嘉不是他私生子，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刘东真的要和米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生怕米嘉不去，所以让他叔叔给米嘉好处。 刘东究竟要说什么呢？ 这要见到刘东才知道，可要怎么才能见到刘东呢？他在省城的看守所，守卫森严。 要是走亲戚探视这条路，的确可以见到人，可那是公开会见，要录音录影的，刘东要是想这么见米嘉，才不用费这么大的周折。 另外还有个办法，就是走律师的门路。理论上来说，刘东能够私下会见律师商讨案情。米嘉去律师行给刘东的律师做助理，就能私下见到刘东了。 这样也是有问题的，就算一切顺利，米嘉也得和律师一起见刘东，刘东愿意把事情也告诉律师吗？如果愿意的话他直接跟律师说就好了。 然后律师未必愿意配合米嘉，要是事情泄露出去，律师带无关人去见嫌犯，那是要取消律师资格并追究法律责任的。 再说了，律师见嫌疑犯，说是私下回见，其实这个私下很有限，很有可能杵着个警察在一边监听。 除了这两条路，还有什么路子呢？米嘉一时想不出来。 办完手续，回到花园岛，拿着全套资料去物业中心登记，领回来两张通行卡，米嘉自己一张，给了战兰一张。 没有通行卡的人不能随便进去公寓楼，只能作为访客，由业主通知了才能临时进去。 通行卡只能去大堂和自己家所在的楼层，上一层下一层都不行。米嘉再也不用担心忽然冒出来谁谁的老婆谁谁的女儿跑进来。 坐在沙发上，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残阳如血，红霞满天，不由的感叹钱真是好东西。 “你真的非要书房吗？”战兰说。 “不是啊。”米嘉说。 “那好，改成卡拉ok！”战兰说。 “我也不想要卡拉ok房！”米嘉说。 “为什么？难道你不唱k的吗？”战兰说。 米嘉的确不唱，“隔壁酒店就有好大一家k房啊。” “那要是半夜三更忽然想唱呢？”战兰说。 “会吵到别人的！”米嘉说。 “那就做好隔音啊。”战兰说。 “隔音再好也难免会吵到别人。”米嘉说。 “所以公寓楼就是不如别墅，为什么你不买梁小冰的别墅？我都帮你砍价了，你开口的话说不定两百万就能买下来。”战兰说。 “那房子大梁不是歪了吗！”米嘉说。 “不是大梁歪了，是水晶灯歪了，大梁好得很。把水晶灯卸下来换个普通灯就行。”战兰说。 米嘉一回忆，好像战兰的确是这么说的。 “算了，其实我比较喜欢这里。”米嘉说。 身为一个宅男，住别墅总有一种孤零零的感觉，他还是喜欢上下有邻居。 “你今天晚上就睡这里吗？”战兰问。 “是啊。”米嘉说，宿舍楼那边实在是不安全。 刘东的老婆可以摸过来，其他人自然也可以。如果有个刘东的手下摸过来给刘东报仇，那可怎么办？ “什么都没有呢，我们去买点东西吧。”战兰说。 “这个不着急。”米嘉说，“得用什么方法去见刘东呢？” “我劝你不要去。”战兰说。 第一二六章 门路 “为什么不要去？”米嘉问。 “万一刘东是想跟你同归于尽呢。”战兰说。 “不会吧，他干嘛要杀我？”米嘉说。 “比如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什么的。”战兰说。 “哪样我都沾不上啊！”米嘉说。 “杀父之仇的确沾不上，这个夺妻之恨嘛，谁知道有没有人骗他。”战兰说，“反正我们没必要冒险。” “收了人家这么大一套便宜房子啊。”米嘉说。 “这是糖衣炮弹，糖衣吃了，炮弹打回去，刘东刘平能怎么样？”战兰说。 他们的确没法子，反正合同已经签了，房子也过户了，刘平想反悔都不行。可是米嘉还是觉得刘东这次应该是真的想告诉米嘉什么。 “我觉得见一面也无妨。”米嘉说。 “你要是进到看守所，刘东叫一嗓子我要越狱了，那怎么办？武警立马把你们都给击毙了。”战兰说。 “不会这么严重吧？”米嘉说。 “刘东是要犯，肯定看守很严密的。”战兰说。 米嘉才不信，看守所里面哪有这么容易开枪的。不过一个人跑进去的确有危险，有没有不那么危险但是又可以私下交流的法子？ “要不问问你父亲。”米嘉拿起手机打了过去。 几乎立马就接通了。 “小兰呢？”战乐问。 “在这里啊。”米嘉有些莫名奇妙，把电话给战兰。 战兰翻了个白眼，接过电话：“喂？” “你没事吧！”战乐问。 “我能有什么事？”战兰没好气的说。 “怎么跑出去那么久。”战乐说。 “不就跑出去一天吗，平时我经常一出去就一天的啊。”战兰说。 “都不打个电话回来的？微信微博朋友圈都没更，一点消息都没有。以前几分钟更一次，动不动就刷屏的。”战乐说。 “我忙着呢，哪有空更朋友圈！你有事直接打我电话啊。”战兰说。 “你忙什么啊？”战乐问。 “就是买车买房啊，小嘉在花园岛这里买了个装修好的公寓楼，有500多平，一千五百万。”战兰说。 “怎么不买别墅？”战乐问。 “小嘉不喜欢哦，我也说别墅好。这说是五百多平，只有个空中花园，泥土薄薄一层，根本种不了什么。想弄个k厅，又怕吵着楼上楼下。”战兰说。 重点是这个嘛！ 米嘉只好自己说重点：“这套房子是刘东的叔叔刘平的，我们偶然碰上。他愿意给我免息分期付款，让我去和刘东私下见面，刘东似乎有什么事想私下跟我说。” “这样啊。”战乐说。 “别去，谁知道刘东想说什么，他牵涉的事情这么多，私下会面说不清的。”战兰说。 “其实去听听也无妨。”战乐说，“刘东是小嘉送进去自首的，本来就说不清，再私下见面又怎么着。” “他还能说什么。”战兰说。 “刘东的事情我调查过，他和他叔叔刘平的关系不算好。都逼得通过刘平传话了，可能真有什么要说。”战乐说。 “他现在是送到省城去了吗？”米嘉问。 “是啊，刚送过去的。”战乐说，“挑了几十样和上头没牵扯的案件，送到检察院去，预计会判死缓或者无期。” “不会死吗。”米嘉说。 “判了死缓，一般就不会死了，但也不是没有死缓改判立即执行的先例。”战乐说，“他弟弟刘静就比较惨，可能会判死刑。” “他杀的那个什么校长的尸体找到了？”米嘉问。 “找到了，杀一个人还不会判死刑，他杀了三个呢。”战乐说，“刘东被抓了以后，警察把刘东的手下全都抓了起来审问。” “三个？”米嘉吓了一跳。 “查实的三个，没查实的据说有五六个。”战乐说。 “他杀了这么多人的啊。”米嘉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也没想到，还以为他最多就杀了一两个呢。”战乐说，“本来做高利贷这样，难免会动手。可都是要钱，不是要命，放高利贷得把欠债的弄死了，有什么好处。他还敢四处宣扬不还钱的都被我弄死了吗？没人敢这么说，刘静自己也从来没说过。按照他们的生意规模，一不小心弄死一两个是可能的，五六个那就太多了。” “那他杀的是什么人？”米嘉问。 “不知道，我还没探听到具体消息。”战乐说。 “刘东要见我，和这件事有关吗？”米嘉问。 “不知道。”战乐一问三不知，“我也很好奇，所以想你去听听刘东究竟要说什么。” “那我要怎么去私下见他？”米嘉问。 “你也知道，我是省城人，一直在省城混饭吃，所以在省城有不少门路。”战乐说。 “哦哦！”米嘉心想战乐果然很靠谱啊。 “不过这些门路都不能给你用。”战乐接着说。 转弯太快，米嘉差点闪了腰，他还以为接下来那句是我这就安排你去见刘东呢。 “啊？”米嘉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个字。 “我是被人打垮了逃出来的，放弃了大部分财产，坐了好几年得大牢，这才活了下来。你用我在省城的门路，只怕会害了你。所以你还是自己找门路吧。”战乐说。 “好吧。”米嘉完全不知道应该找谁。 “你们买了房子，要不要重新装修得？”战乐问。 “不用重新装修了，买些家电家具就行。”米嘉说。 “那等你弄好再说吧。”战乐说，“先这样吧，小兰你晚上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啰哩啰嗦。”战兰把电话狠狠地关掉。 到底要怎么才能私底下见到刘东和他说话呢？省城的看守所守卫森严，普通的办法肯定不行。 不能借助战乐的门路，米嘉只是一个普通人，顶多有两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是米嘉又不愿意出钱。 要不米嘉学越狱，去省城找个机会跟人打架，然后抓进去看守所住几天？这里面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 省城不止一个看守所，打架被抓可不一定送去哪一个看守所。 看守所里面也不止一个犯人宿舍，不一定会送去哪一个宿舍。临时羁押的和等待开庭的很有可能不住一起。 尤其是刘东这样的要犯，很有可能被单独关押。要是单独关押，那说什么都没用，根本不可能私下交谈。 就算刘东没有单独关押，而是在宿舍里面和别的犯人一起住，可里面都是大通铺，说啥别人都能听见。 “在看守所要找人，一般是怎么找的？”米嘉问战兰。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战兰却听明白了，“买通看守所的警察呗。” “现在还能买通吗？”米嘉问。 “只要舍得花钱，干什么不行。”战兰说。 可是米嘉不舍得花钱啊。要是能赚钱的项目还好说，这刘东都没钱了，还往他身上扔钱，等于扔海里。 “应该管的很严了吧。”米嘉说。 “做警察一个月才赚多少，你一下子给他20年能赚的钱，谁不心动？又不是要劫狱，只是私下谈话而已，被发现了都不一定会抓。”战兰说。 人家一个月赚五千块的话，一年就是六万块，20年就是120万。太多了啊。 况且看守所那么多外快，福利又好，一个月不止五千的话，按一万来算，那可就是240万了。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能不能找领导把我安排进去住几天呢？”米嘉说，“比如说我去省城找人打一架。” 不对，干嘛要打架呢，直接看看哪里有查酒驾的，喝一口啤酒主动去呼气就行了。 “在龙津可以，省城不知道。”战兰说。 “我去省城想想办法。”米嘉说。 “我和你一起去吧。”战兰说。 “你就不要去了。”米嘉说。 她父亲千叮万嘱，不能用战家的门路，那还吧战兰带去干什么。 “好吧，你自己小心。”战兰也想起父亲来了，“要保持联络，经常更新朋友圈，隔半个小时就发一个‘看到朋友结婚真羡慕，买个钻戒去求婚算了’，‘这里景色真漂亮，下次带女朋友一起来’类似这样的，里头带上定位。” “我还没有女朋友啊！”米嘉说。 “所以我就知道你没事嘛。”战兰说，“要是一个小时都没发秀恩爱朋友圈，我就知道你出事了，立即赶去省城救你。” “好吧。”米嘉未及细思，很快就答应了。 “那我先回家去了，你好好睡觉啊，明天再出发。”战兰说。 米嘉躺在两米半的大床上，忽然有些怀念家里的小床。虽然家里的床小，窄，床垫太硬，一睁眼看到天花板，上面还长了苔藓，但是那毕竟是他睡了十几二十年的地方。 再看这里的床，又大又宽，滚来滚去都没事，床垫不软不硬，卧室非常干净……这还怀念个屁，新房子多舒服。 不过明天还是要叫人来把锁都给换了，还要买些家具家电，重新布置一下，空中花园里面的植物米嘉不喜欢，换成番茄辣椒之类有实际应用价值的吧。 明天不行啊，要去省城，回来才能弄，为什么刘东非要见米嘉呢，他想跟米嘉说什么？ 第一二七章 孟若婷 米嘉睡醒了，一睁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爬起来洗脸刷牙，牙刷毛巾都是新的，用起来有些不习惯。 这时候门铃响了，门口图像自动开了，米嘉吓了一跳，一看是战兰，赶紧去开门。 “你干嘛把门反锁了？”战兰说。 当然是防止有人闯入，就好像乌梦白和董念清。 “你怎么来了？”米嘉问。 “我来看你怎么没发朋友圈，还以为你在龙津就遇上危险了。”战兰说。 “这才一大早刚起床。”米嘉说。 “都八点了。”战兰说。 “八点不是一大早是什么！”米嘉说。 “屠宰场三点就上班了。”战兰说。 “我这里又不是屠宰场。”米嘉说。 就算是之前骗伊南娜的时候搞过几天屠宰场，米嘉也没有三点起。 “以后你都要早起的，从这边赶去城区上班，起码也要开半小时。”战兰说。 忘了还有这个因素。以前米嘉把家当办公室，起床就可以办公，搬了家就得去上班。平时开车去市区十分钟，上班高峰期堵车要走半小时。 不过这也很容易解决，把办公室也搬过来就行了。可是办公室有很多人要来，个个都申请一次让保安放人似乎太麻烦了。 那就在花园岛租个办公室好了，应该不会太贵的吧。以后起床了走五分钟去上班，也算是锻炼身体。不过这也要回来才能办。 “回来再说吧，”米嘉说，“我去省城了。” “等会，先发个朋友圈我看看。”战兰说。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那样，米嘉拿出手机来，忽然间发现自己压根不懂怎么秀恩爱。 完全没经历过的事情，不懂很正常。 “今天我女朋友……”米嘉写了几个字就写不下去了，“这要怎么写啊？” “怎么这么笨啊，秀恩爱都不会？”战兰说。 “不好意思实在没有这种工作经验。”米嘉说。 “你就随便拍张照片，写努力买的新房子，就是为了给女朋友住得更舒服。”战兰说。 “有些，那个……”米嘉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了？”战兰问。 “会不会太肉麻了？”米嘉说。 “不会啊，交往的时候说这种话是很正常的。”战兰说。 “是这样的啊。”这是米嘉完全不了解的领域。 “过半个小时记得再发一条啊。”战兰说，“要是我没看见，立即就带人去救你了。” “还能发什么？”米嘉问。 “那时候你不是在车上吗。”战兰说。 “啊，买新车是为了让女朋友坐得更舒服？”米嘉说。 “一点创意都没有。”战兰摇头。 “那要怎么写？”米嘉问。 “你自己想。”战兰说。 “写完房子和车又该写什么？我没买新东西了啊！”米嘉说。 战兰翻白眼，又叹气，“你想想如果你有个女朋友，你很爱她，什么时候都记着她，一心想要给她最好的，那应该怎么表达？” 米嘉茫然无措，喜欢一个人是这么麻烦的吗？ “真是牛皮灯笼，怎么都点不亮。那比如我吧，你爱我，爱得要死，你要怎么向我表达？”战兰说。 “额……”米嘉哪里知道该怎么表达。 “明白了吧？”战兰说。 “有点。”米嘉其实什么都没明白。 “那就去吧，记得发朋友圈啊。”战兰说。 米嘉稀里糊涂的上了车，开了好长一段距离，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暗号非要是秀恩爱啊，换成别的也一样啊。 可是都已经订好了，这时候改也太刻意了。差不过半小时，米嘉找了个休息区停下，给车子拍照，发了一条朋友圈。 “新车还不错，开起来很稳定，里面空间也挺大，不知道我女朋友喜不喜欢。” 发完一看，原来房子那条朋友圈已经有上百条回应了。 “米哥牛逼，米哥新房好大！” “这是哪里啊？” “定位是花园岛啊。那边的房子龙津最贵！两万一平！” “这个卧室就好几十平了啊，那不是百几万？” “我觉得这卧室比我全家还大了。” 米嘉一看，最开始带节奏的是司马夜枫，后面大多数都是米嘉的同学，要不然就是米嘉的员工，也难怪会拍马屁。 车子的图片一发出来，又引来一片欢呼。 “这是奔驰啊！” “得一百多万呢。” “米哥买车又买房，真的发财了啊？” “废话，不是真发财，难道是假发财？” “下个月我们开同学会，米哥赞助点呗。” 在无数欢呼中，偶尔也有唱反调的。 “你这是仅限本市范围内行使的临时牌照，不能去外地！” 米嘉仔细一看，回应的人叫做美美小仙女，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他的微信一向都乱加人，又没有注释。 点击进去一看，居然是个女交警，看起来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米嘉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他带着伊南娜去自首，路上遇到交警查车，就是这个女交警来检查的。 可是他没有加过女交警得微信啊。 他点进去发私信：“你好，我记得临时牌照可以上高速的？” “临时牌照有两种，一种是黄色底的，那种可以去外地。一种是蓝色底的，只能在本市开。”美美小仙女马上就回应。 米嘉拿起临时拍照一看，是蓝色底的。当时他也没问4s店，原来还有这种分别。 “那可怎么办，我有急事要去省城。”米嘉发愁，“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扣三分，罚200块。”美美小仙女说。 “哦。”米嘉放心了，这不要紧，他的驾照还有很多分，至于两百块，那更加不在话下。 原来米嘉是个多遵纪守法的人啊，被战兰带坏了，现在一看法律法规，都先看处罚是什么，如果只罚钱就会觉得没什么事。 “你还开过去？”美美小仙女说。 “没办法，有很重要的生意。”米嘉说，“对了，你为什么会有我的微信？” “你不记得我了？”美美小仙女问。 “记得，就是前阵子你查过我的车。那时候我开一辆s320。”米嘉说。 “你不记得我了！”美美小仙女说。 “啊？”米嘉问，“我们以前认识的吗？” 没有回应。 “喂？”米嘉又发了个消息过去。 还是没有回应。 这女人究竟是谁啊？米嘉点开美美小仙女的信息，看她发的朋友圈。她并不怎么喜欢发朋友圈消息，一个月才那么寥寥几条。 大多数都是转的心灵鸡汤，或者化妆品。点开相册，也没多少照片，米嘉从中找到了几张自拍照。 这女人究竟是谁啊？继续看她的信息，忽然看到一张毛巾厂宿舍楼的照片。 上面带的信息是：“回到这里，真是感慨万千，我的童年最美好的时光都在这里度过。” 米嘉想起来了，美美小仙女是他小时候的邻居！她叫做孟若婷，比米嘉小一岁，在米嘉读小学的时候搬过来，读中学的时候搬走。 那时候米嘉的父母整天在外头忙着工作，孟若婷也是一个人在家，所以有时候会在一起玩。 他们父母都会留下餐费，让他们自己去大楼下面的餐馆吃饭。米嘉和孟若婷就会合伙一起叫东西吃，两个人一起叫东西，比分别一人要一份要便宜，省下钱可以拿去干别的。 孟若婷拿去干什么米嘉不知道，米嘉自己是去网吧了。 不过那时候孟若婷是个干瘦的假小子，没想到长大了变得这么漂亮，还真是女大十八变。 不像米嘉，他小时候长得很平常，长大了也还是大众脸。 “你是若婷！”米嘉赶紧发消息过去。 “你才想起来？”孟若婷总算是回应了，“本来见到你很高兴的，谁知道你和女人做那种事。” “误会，那是误会！”米嘉说，“伊南娜是我同学。” “同学也不能一边开车一边做那种事，你们实在忍不住就去开房。”孟若婷回应。 “不是，她犯了事，我送她去自首。她看到警察有些害怕，所以趴了下来。”米嘉说。 “啊，原来是这样。”孟若婷说。 “对啊，是误会来的，我和伊南娜什么事情都没有。”米嘉说。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孟若婷才不信。 “是真的。”米嘉说，“我先去省城，回来再细说吧。” “要认真开车，不要边开车边玩手机……你那车不能出龙津得，先换个正式牌照！”孟若婷一着急，直接上了语音。 “我真的有急事。”米嘉说。 “到底什么急事？”孟若婷问。 这事说来话长，米嘉又不想长篇大论，于是稍微改编了一点点，“我有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前阵子犯事了，我劝他去自首。” “也是你女同学？”孟若婷问。 “不是女同学，不过和伊南娜是同一件事。”米嘉说，“那人叫做刘东。你听说过吗？” “没听过。”孟若婷说。 没听过就好办，可以随便忽悠。 “刘东通过他叔叔告诉我，有人想要栽赃他，把不是他干的坏事也落到他头上，他的律师已经被买通了，所以让我私底下去见他。”米嘉说。 “为什么要见你？”孟若婷问。 “是我去劝他自首的啊。”米嘉说。 第一二八章 秀恩爱 “所以你就有责任帮他？”孟若婷说。 “我这样是不是很傻？”米嘉觉得难以自圆其说。 “当然不是，正义怎么会傻。”孟若婷说。 怎么一下子就提升到正义这么高的层面来了。 “不过你不要独自行动，应该找上级纪检部门进行反应。”孟若婷说，“你私自去见嫌疑犯，很有可能会违反法律，到时候连你自己都被抓起来，又怎么替刘东洗刷冤屈？” 米嘉还以为孟若婷是体制内，会有什么好办法呢。 “我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啊。”米嘉说，“刘东要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也不会来找我，本来是我逼着他自首的。他的律师都被人买通了。” “那就换一个律师啊。”孟若婷说。 “律师哪有这么容易换的，随便换一个连人都见不到。”米嘉其实根本不懂，只是听说了一些传闻。 “现在还有这么胡作非为的？”孟若婷很是惊讶。 “据说涉及到什么大人物来着。”米嘉说。 “那你还敢给这个什么刘东伸冤？”孟若婷说。 “总不能看着他被人害死啊。”米嘉说，“这人是个放高利贷的，害的人不少，可也不能把那些不是他做的罪案扣在他头上。” “你说的对！”孟若婷说，“你要合法的见人，也不是没法子。” “怎么做？”米嘉立即来了兴趣。 “说来太长，我等一会儿整理好发给你。”孟若婷说。 “谢谢。”米嘉很是高兴，体制内就是不一样。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又要发一条秀恩爱朋友圈，这一次发什么好。实在想不出来啊，抬头一看休息去正好有一辆运猪车。 顺手拍下来，发了条朋友圈：“女朋友经常说要把脂肪率减下去，其实猪的脂肪率只有15%，真减到了，岂不是真成了猪猪女孩？” 这条朋友圈发出去，好像死一样寂静，什么回应都没有。 倒是孟若婷发了一条消息过来，米嘉还以为是去见刘东的方法，一看不是。 “你想死吗，这么说自己女朋友。” “啊？这没什么吧。”米嘉说。 “赶紧删掉，你女朋友看见了得打死你。”孟若婷说。 问题是米嘉压根没有什么女朋友啊，发这个只是做暗号。战兰还是兽医，家里是养猪的，怎么会生气。 “没事的，开个玩笑而已，她怎么会生气。很多女的不经常开猪猪女孩的玩笑吗？”米嘉说。 “人家自己开玩笑是一回事，你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就好像你说你自己喜欢看动画片，是个宅男，这没事。要是别人说你什么正经事不敢，光在家里看动画，宅的要死，你肯定也会生气的。” 为什么要生气，米嘉的梦想就是赚一大笔钱然后当宅男，不用上班不用干活，谁的脸色都不用看。 现在钱是赚了一点，可是手尾太多，不处理完没法子安心宅家里。 “生气什么。”米嘉说。 “你现在可能不宅了，赚了很多钱，所以人家说你也不生气。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整天呆家里，你妈都不知道说过多少回。” “什么时候说我宅我都不生气的啊，”米嘉说。 “你这人真是……你去省城，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个榴莲吧。”孟若婷说，“榴莲肉拿去赔罪，榴莲壳用来跪，一点都不浪费。” “哪有这么夸张的。”米嘉不信，“我去开车了。” 开了没一会儿，战兰就打了电话过来：“猪的脂肪率要看品种，有些脂肪率是比较低，但也有些猪脂肪率很高。人和猪计算脂肪率的方法不同，不能直接比较。” 米嘉的车可以用蓝牙听电话，很方便，“我就说嘛，那些猪看起来那么肥……” “你写这个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嫌我胖！”战兰的声调提高了。 这是哪跟哪啊，不是秀恩爱得暗号吗。 “我是刚好看到一车猪。”米嘉解释。 “你们男人，就喜欢那种麻杆脚蛇精脸，瘦得跟猴一样的是不是？”战兰说。 这又是哪跟哪啊！麻杆脚就算了，蛇精脸不是整容整出来的吗，和胖瘦有什么关系。 “当然不是啊。”米嘉说。 “哦，除了麻杆脚蛇精脸，还要胸部大，大得一点都不自然，长了肿瘤一样。”战兰说。 我觉得你的就够大了啊，米嘉差点这么说，还好没有说出口。这个社会是很不公平的，有些话女人能说，男人不能说，说了就是性骚扰。 “那都是整容的吧。”米嘉说。 “你就知道人家都是整容的？说不定是变异了呢。”战兰说。 “我要下高速了，等会再说吧。”米嘉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电话关了。 战兰真是，莫名其妙生什么气啊，又不是说她胖。虽然是用她举例……啊，原来是为了这个生气。 米嘉上车之前用战兰举例了，然后又拍了张猪车的照片，说什么脂肪率，所以战兰觉得被影射了。 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秀恩爱就秀恩爱，不要说什么猪啊狗啊得。真是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蚊子肉太厉害了。 下了高速，时间又差不多了，米嘉得发一条朋友圈。这次一定要好好秀恩爱，不能影射，不能让人误会。 说什么好呢？ “又一次来到省城，来了好多次，都是办事，从来没来玩过。下次专门找个时间带女朋友一起来玩，听说这边的银湖景色很漂亮呢。” 简直就是完美，没有任何影射，不会造成误会，没有任何可以出错的地方。 然而米嘉想错了，很快战兰又打电话过来。 “银湖整个景区都关掉了啊！” “关掉了？为什么关掉了？”米嘉一点都没听说过。 “上次下大雨大声山崩了啊！”战兰说。 “那就去别的地方呗。”米嘉说，或者哪里都不去，又不是真的要去，只不过是随便发的。 “你专门挑个已经关了的景区是什么意思？”战兰说。 她是不是大姨妈来了啊？米嘉哪有什么意思。 “我打算把银湖收购下来，建满别墅卖出去。”米嘉开始胡说八道。 “啊？银湖距离市区很远的。”战兰说。 “没关系，修条公路直通过去就行。”米嘉说，“我快到了，不说了啊。” 总算进入省城，米嘉联系上了张乐军，直接到了他的办公室。 “米老板又有生意要照顾了？”张乐军说。 “暂时还没有。”米嘉说。 “米老板真是商界奇才，做了两单生意，就成了亿万富翁。”张乐军说。 “坑蒙拐骗而已，算不上真本事。”米嘉说。 忽然间米嘉就理解了孟若婷的猪猪女孩，他自己说自己坑蒙拐骗没关系，要是别人说他坑蒙拐骗，米嘉肯定不高兴。 “哪有。”张乐军说，“能赚到钱就是本事，能合法赚到钱更是本事。” “对了，今天我来，正是为了刘东，他被押到省城看守所了。”米嘉说。 “要杀了他灭口？”张乐军问。 “当然不是。”米嘉说。 “我就是开个玩笑。”张乐军哈哈大笑。 可是刚才他的样子并不像开玩笑啊！ “我想私下和他谈一谈，有什么办法吗？”米嘉问。 “私下是什么意思呢？”张乐军问。 “就是没有别人也没有摄录机。”米嘉说。 “这个就难了。”张乐军说，“你要见刘东容易，只要过了侦查阶段，本来亲戚就可以去见的。就算还在侦查，也不一定不行，可你要私下见的话，那可就难了。” “不能收买看守所的人吗？”米嘉说。 “现在这时候谁还敢收钱，查得这么严。”张乐军说，“看守所里面的嫌疑犯能登记三个亲友，只有这三个亲友可以去探视。如果你不在名单里，把你列进去探视名单都要冒风险，别说让你们私下见面了。” “那能不能把我加进去探视名单里，然后录音装置恰好坏掉了？”米嘉说。 “旁边还有干警盯着。”张乐军说，“你要是真的说了什么关系重大的话，人家不敢不上报的。” “这么严得？”米嘉问。 “刘东的案子不小，当然要谨慎。”张乐军说。 “那能不能我去酒驾，然后进去看守所住几天，趁机和刘东谈话？”米嘉问。 “你以为越狱吗。”张乐军说，“看守所才不会把等待上庭的嫌疑犯和其他人混在一起。” “龙津是混在一起的好像。”米嘉说。 “那是因为你们龙津看守所太小，犯人不多。我们这边都是分开的，打架斗殴或者酒驾这些行政处罚的关一边，等待上庭的关一边，已经判刑准备去监狱的关另一边。刘东这种大案要案的，说不定会单独关押呢。”张乐军说。 “这样的啊。”米嘉很失望。 “要不然案子的关键犯人被人弄死了怎么办。”张乐军说。 “真的没办法吗？”米嘉问。 “我帮你去打听一下吧，也许不是完全没办法。”张乐军说。 “谢谢张老板。”米嘉说。 “谢什么啊，一点小事罢了。”张乐军说，“好不容易来一趟，今天晚上去喝两杯吧。” 2 第一二九章 省城看守所 到了晚上，张乐军来找米嘉：“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去很多地方跟很多人都打听了，实在没办法。” “这么难的啊。”米嘉说。 “你要见刘东都难，何况还要私下见。”张乐军说，“要是判了刑去了监狱，要见就容易。在看守所比较难，这种没上庭的更加难。” “出钱都不行吗？”米嘉问。 “以前管的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了就见了。现在管得严，没人敢收钱。”张乐军说。 “风气真是好了很多啊。”米嘉说。 “平时来说这是好事。”张乐军说。 可是特殊情况下就不是好事了，比如现在这样。 “听说刘东这事还牵扯到什么大人物。”米嘉主动问。 “都这么说，可也没人拿的出真评实据。也不知道是真的呢，还是有人造谣。”张乐军说，“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刘东也就乡下地方一个土财主，身家不过一亿几千万，能牵扯到什么大人物？” “他办下来那个有缘贷，应该是走通了什么关系吧，要不然这种摆明骗钱的东西怎么可能过审。”米嘉说。 “这我就不懂了，也许不是走通了关系，只是出了很多钱。”张乐军说。 “好吧，我自己再想办法。”米嘉说。 “那我们先去唱k吧。”张乐军说。 “这个就不用了。”米嘉说。 “要的，米老板你来省城不试试我们省城最流行的新式卡拉ok，那就等于白来了。”张乐军说。 唱k而已，哪里没有啊，难道是传说中那种一进门就脱光了衣服的k房？米嘉还年轻，受不了这种刺激。 “不了不了，明天还有事。”米嘉说。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好好玩一玩嘛。”张乐军说。 “女朋友管得紧。”米嘉只好把传说中的女朋友搬了出来，“每隔半小时就要发朋友圈给我女朋友看，还要有定位。” “你说我这年纪的怕老婆也就算了，你连老婆都没有，对个女朋友都怕成这样。”张乐军说。 其实米嘉一点都不怕女朋友，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信教。 “我这是爱！”米嘉说。 “好好好，爱就爱吧。”张乐军说，“你好不容易来一趟省城，拜托我办的事我又办不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我这也太怠慢了。” “没事，本来私下见在押嫌疑犯这种事就是强人所难，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米嘉说。 “我那栋烂尾楼，本来都打算一辈子不管的了，后来又想着干脆送给你，没想到你还主动给我一千万，这个人情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张乐军说。 “大家互相帮助嘛。”米嘉说。 “可惜你不在省城做生意，我在龙津又没生意，先帮也帮不上。”张乐军说。 “没关系的，很快我就会把生意做到省城。”米嘉随口说。 “那我就等着这一天。”张乐军说。 “很快的。”米嘉说，“我先找个酒店了。” “连酒店都让你自己找，那我还算人吗。”张乐军说，“在省城所有吃住玩全都算我的！” 米嘉稀里糊涂的就被送到一个大酒店，住进了里面的总统套房，标价五万多那一种。 不过张乐军有协议价，只要五千块就能住。当初要是有这么个协议价，又怎么会和战兰住一间套房。 刚洗完澡，忽然来了短信，一看是孟若婷发来的。这短信很长，详细告诉了米嘉一个办法，可以私底下见到刘东。 本来米嘉都已经基本放弃了，可是孟若婷偏偏这时候发短信过来，她提供的办法能行吗？ 能不能行都试一试好了，反正不用多少钱，也不用多少时间。如果不行，那就放弃好了。 刘东又不是什么好人，米嘉和他又不是很熟，肯专门跑到省城来想办法，已经是尽了人事。 刘东在省城看守所已经呆了三天，他被关在单人牢房。 在这里他的生活非常规律，每天六点起，然后做早操，看新闻，呆着无所事事，吃午饭，呆着无所事事，吃晚饭，看新闻，然后睡觉。 每天重复，没有丝毫波澜。 他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官司怎么样了，律师这三天都没来见他。也没有提审，也没有通知。 刘东是有可能判死刑的，他犯的事情太多了。就算自首和立功，也不一定能保住性命。 还不如早些开庭早些宣判，心里还能踏实一点。不论是死还是活，都比这样薛定谔的状态要好。 判了刑去监狱，条件比看守所好得多。要是死刑的话那就更好了，想吃什么吃什么，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等死就行。 他正百无聊赖，忽然间有个看守来了。 “嫌疑犯刘东。”看守狠狠地盯着他。 “报告政府！”刘东在看守所呆的时间不长，学得还不是很正宗。 “等一会儿有人来检查，你不要胡说八道。”看守说。 “有人检查？检查什么？”刘东觉得很奇怪。 “不知道什么人去告状，说我们看守所里面贪污腐败，贿赂横行，有钱的人可以吃山珍海味，还能玩女人。没钱的就吃清水白菜，还要伺候有钱的犯人。”看守没好气的说。 “这不是胡说吗。”刘东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钱哪里都能得到优待，那是没错的。看守所不如监狱管理严格，那也是没错的。 不过有钱的犯人也就是能够往看守所自己的户口多存钱，然后用这些钱在小卖部买烟买火腿肠而已。 以前曾经有一段时间，犯人能够点外卖，什么麦肯基乡村劳，沙县小吃小炒肉，都是监狱附近饭馆关系户。 可这些外卖要赚钱，要分润，成本太高，味道也不怎么样，根本说不上山珍海味。而且也不是随时能点，一个星期也就是一两次。 至于玩女人，那就更加没谱了。刘东所在的看守所里面根本一个女人都没有，女犯人在另外一个专门的看守所。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看守恨恨的说，“政协那帮老头子也是……政协的领导们要来检查，到时候会抽一些人来问问题。如果抽中你，你老实回答。” “是，政府。”刘东回答。 “到时候是单对单个别询问，你可不要胡说八道。”看守说。 “我怎么会呢。”刘东说。 “行，你呆着吧。”看守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外面嘈杂起来，似乎是政协的人到了，看守所的政委所长都出去迎接。 吵了好一会儿，看守所慢慢安静下来，广播开始点人。 刘东心里有些乱糟糟的，既盼望被点到，弄点事情来做，好过无聊一整天，又觉得被点了去询问很麻烦。 “刘东！” 他被点到了。 看守过来，把刘东带到一间小黑屋子，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要老实说，不准撒谎！”进去之前看守还特地嘱咐。 刘东进去，抬头一看，吓了一跳，等着他的人是米嘉。 “怎么是你？”刘东问。 “不是你叫我私下来的吗！”米嘉说，“我好容易才找到这么个办法私下见你。” 看守所说是守卫森严，其实还是有很多人能够进来的，比如说各级领导部门的领导们。 市政协平时没什么实权，可毕竟也是领导机构，出了事人家要来检查，看守所只能小心伺候着，哪里敢说个不字。 而且因为没有实权，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门路搭上线，都用不了多少钱。 米嘉找了张乐军，请了政协一个资深委员吃饭，就把事情办成了。首先找人实名举报，说看守所里面有很多问题。 政协收到举报，要来检查，看守所只能安排时间接受检查。 然后米嘉作为志愿工作人员临时加入到检查小组，来询问囚犯做摸底调查——这种事情总不能叫政协委员们自己做，随便安排个什么人来做，也没人会在意，不过是小事而已。 在检查小组成型之前，结论早就已经有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虽然没有检查出问题来，但是看守所应该更加严格要求自己，整顿纪律，改进作风。 真要检查出什么问题来，反倒是不好下台，所以讯问看守所里面的嫌疑犯和行政拘留人员，只是走过场罢了。 孟若婷不愧是体制内，想的这个法子十分巧妙，而且也没有违反任何的法律法规。 法律法规没有禁止过省城政协使用非省城人来做志愿工作人员，米嘉作为一个龙津人，跑到省城来体验省城市政协得工作方式，这是合法的。 “我还以为你想不出法子呢。”刘东说，“我都被单独关押了，你要见我，走正经门路就是亲友会面，要不然就是冒充律师。没想到你居然想这种办法。” “别说废话了，我们时间不多，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米嘉问。 “我说米老板，你这么做事不行的啊！”刘东说。 “我做什么了？”米嘉问。 “我不是给了你那什么吗！你答应我什么了？”刘东说。 第一百三十章 分配问题 “那四十万我给乌梦白了啊。”米嘉说，“她没来见你吗？” 乌梦白是刘东的情妇，说是办了婚礼，其实法律上并不承认。所以乌梦白不在探视亲友名单上，没有见到刘东？ 这应该不可能吧，刘东的律师都是乌梦白请的，真要进名单，没法子算亲属至少能算朋友吧。 “她来见我了，告诉我你给了她四十万。”刘东说。 “那不就完了。”米嘉说。 “大哥你答应我每年四十万给我的家人啊，不是光给乌梦白啊。我还有老婆孩子！”刘东说。 “啊？”米嘉一时没想到。 “四十万至少得分二十万给我老婆吧，虽然她又老又丑，性格不好，整天唠叨，可不能一分钱都不给她啊。”刘东说。 这事的确要秘密私下说，不能传出去，传出去刘东家里非家变不可。米嘉搞了这么一大轮才见到刘东，就是为了分这么几十万小钱的事？ “是我疏忽了。”米嘉说。 还好，他跟乌梦白是说借给她，以后让她还20万就行了，另外再给20万刘东的老婆孩子好了。 “外面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说要判几年？”刘东问。 “你自己不知道？”米嘉问。 “检察院的人什么都不告诉我，律师只是说很麻烦很麻烦，打死不肯给个确定的话。”刘东说。 “据说是无期或者死缓。”米嘉说。 “那就好。”刘东松了一口气。 “好什么？”米嘉问。 “不用死当然好，还能减刑呢。”刘东说。 “无期的话至少要20年，死缓的话至少25年。”米嘉说。 “从平均寿命来看，我能活着出去。”刘东很有信心的说。 “你弟弟可能会判死刑。”米嘉说。 “杀一个人应该不会判死刑吧？”刘东说，“那也不是蓄意谋杀啊，是出了意外，本来只想吓唬他的。” “不是一个，是六个。”米嘉说。 “六个？怎么会这么多！”刘东吓了一跳。 米嘉看他的样子不像作伪，很是奇怪，“你弟弟杀了人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千叮万嘱，打人没关系，不能打出重伤来，万一打死了人会很麻烦。”刘东叹了口气，“哎，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杀的人他承担因果。我都这样了，也没法子帮他。” “他是为了你把杀人罪全都承担了下来吧。”米嘉说。 “只是一个人，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刘东说，“以前我觉得自己什么都尽在掌握，出了事回头一看，我自己的兄弟杀了这么多人，我居然没听到任何风声。”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米嘉对刘东兄弟的关系没兴趣。 “谢谢你，没有对梦白下手。”刘东说，“你知道我明明掌控着有缘贷，还即将发行有缘币，却想逃出国外吗？” “为什么？”米嘉一直觉得很奇怪。 刘东欠了很多钱，可做生意这种事，欠的钱多不要紧，只要现金流还能支撑就没问题。 多少五百强都一样满身是债，拆东墙补西墙，能补就没问题。就算要跑，也应该在有缘贷和有缘币骗一大笔钱才走。 他发现了米嘉收买他的手下，还可以设计狠狠地报复米嘉，怎么会直接持刀抢劫这么没技术含量。 “有人看上了我的有缘贷，抢了过去，我没法子抵抗，钱又被你骗光了，只好谋划逃出国外。”刘东说。 “是谁？”米嘉问。 “你听说过省城的安公子吗？”刘东问。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可是具体想不起来了。 “他家是京城下来的，父兄都在省里担任要职，只有安公子一个人从商，做事蛮横霸道，从来都不管别人死活。”刘东说。 米嘉忽然想起来，梁小冰曾经提到过一个安公子，“银河能量那个？” “对，前一阵子他做了银河能量得股票。”刘东说，“首先放出各种不利消息，打压银河能量的股价，趁低大量吸收股票。然后放出各种有利消息，炒高股价出货。消息最终被证明都是假的，股价一落千丈，安公子已经赚饱了离场，剩下一大帮被套牢的股民。” “他抢你的有缘贷想干什么？”米嘉问。 “当然是想从中赚一大笔，赚钱过程中会碾死多少人，安公子是绝对不会在意的。”刘东说。 米嘉开始觉得事情严重了，有缘贷是高利贷，刘东来做已经为害一方，换成能量更大的二代来做，那会害死多少人？ “所以你要赶紧跑到国外？”米嘉问。 “没错。”刘东说，“要是不跑的话，安公子赚完钱，反手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就死定了。” “怎么样才能阻止他？”米嘉问。 “阻止？你想什么呢？”刘东说，“我告诉你这件事，是让你离有缘贷远一点，千万不要被牵连，我家人后半辈子还要靠你。” “总不能看着安公子用有缘贷害人吧？”米嘉说。 “那你为什么看着美国入侵伊拉克？”刘东说，“不要去招惹那些你惹不起的人。任何与有缘贷有缘币相关的事，绝对不要去碰，躲得远远的。” “好吧。”米嘉说，也许还有什么其他法子。 “我在这里很好。”刘东说，“吃得好，住得好，也不会有危险，反而你在外面要小心，千万千万不要招惹安公子，那是你惹不起的人。我宁愿你去玩梦白，也不要去招惹安公子。” 说这话的时候，刘东的表情严肃而又恐惧，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安公子的名字就这么吓人吗？ 从看守所出来，米嘉立即给战乐打电话。 “我见到刘东了。”米嘉说。 “你还真见到了啊？”战乐说，“他说什么了？” “刘东说省城安公子要抢有缘贷，他才吓得立马要逃出去。”米嘉说。 “什么！”战乐吓了一跳，“安公子？” “战伯伯知道安公子？”米嘉问。 “废话，这我还能不知道。”战乐说，“这可就严重了，你赶紧回来，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你根本没见过刘东，他也没跟你说过什么安公子。” “这么厉害？”米嘉问。 “不是我们能够触及的层次，当不知道就行。”战乐说，“就算是我当年，见到安公子这样的也要掉头走。” 关上电话，米嘉叹了口气，难道真的没办法吗。就只能看着有缘贷骗人？不过战乐都没办法，米嘉当然也没办法。 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反正现在赚的钱也不少，先把麦青隆得股份买回来，然后等着市区拆迁失败，就可以自己重建大楼了。 手头那么多现金，可以找个合适的渠道拿去放贷，每天收利息美滋滋。 这时候战兰的电话来了：“你被人抓了吗？怎么这么久都没发朋友圈？” “我跟你父亲说电话呢！”米嘉说。 “我知道啊，刚才我就在旁边听着。”战兰说。 “知道你还问。”米嘉很是头疼。 “可你没有发朋友圈啊，就不能一边说电话一边发的嘛？”战兰说。 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米嘉说：“不用发了吧，我都已经出来了，马上就回去了。” “哼哼，做事一点恒心都没有，说好了半个小时发一次朋友圈，老是找借口。人家是担心你的安全才拿着手机刷来刷去看你有没有发朋友圈的，要不然谁管你死活。”战兰说。 米嘉哑口无言，只好说：“是我不对。” “我不管啊，你给我带礼物回来。”战兰说，“剩下的时间也要记得发朋友圈秀恩爱。” 还要买礼物？米嘉最头疼买礼物了，根本不知道送什么好。买些特产回去？省城哪里来的什么特产。 龙津这种穷地方特产很多，乡下有芋头、菱角、黑毛猪，城里有绿豆饼、龙津腊肉、各式干货。 可省城这么发达，全是工业制品，难以说得上特产，适合用来送礼的就更少了。 再说战兰本来就是省城出来的，又比米嘉有钱多了，米嘉能送她什么。不如随便送她两斤苹果算了。 这只是开玩笑而已，米嘉去找张乐军打听。 “有啊，我们省城当然有特产。”张乐军知道了米嘉的烦恼，立即就告诉米嘉。 “什么特产？”米嘉问。 “省城松雾茶，很出名的！”张乐军说。 “松雾茶？”米嘉完全没听说过，“多少钱的？” 用来送礼的东西，最要紧的不是好不好吃好不好喝好不好用，而是多少钱。该送给谁，应该价值多少钱，这里面万万错不得。 好比鱼胶，米嘉卖给张乐军的小须金钱，那条须断了和没断，在使用角度上根本没区别。可是断了就只值十万，没断价值几十万。 用来送礼，这中间的区别可就大了，断了的只能送价值十万的领导，没断的可以送几十万的领导。 “有便宜有贵的，我带你去最高等的产地，大概一万多块钱一斤吧。”张乐军说。 “一万多块钱啊，在哪里呢？”米嘉说。 这个价钱应该差不多了，战乐应该喜欢喝茶，一万多一斤的茶叶也能拿得出手。 “我本来就要带你去得，就是昨天我说唱k那里。”张乐军说。 第一三一章 松雾茶 唱k的地方还卖茶叶？这经营范围是不是太广了点？应该不是一个地方吧，也许是个景区什么的，这边唱k，那边卖茶叶。 反正事情已经办完了，又是战兰自己要求买礼物，这么大白天的，应该也不会有一进门就脱光那种事。 所以米嘉就答应了：“我们早点去吧。” “人家还没开门呢，我们先去吃饭吧，还得把我舅舅也叫上。”张乐军说。 为什么卖茶叶的这么晚还不开门？已经早上了啊。不过听说福慧也要去，米嘉也没多想，跟着张乐军就去饭店了。 这饭店开在郊外，装修得很田园，一点都不豪华。就是荒郊野外搭了个大棚。 一进去米嘉就感觉不对，门口排着一坛坛得玻璃瓶，里面泡着全是动物器官，鹿鞭、牛鞭、羊鞭、蜂蛹、蛇、林蛙等等。 这些用动物泡酒的行为，米嘉是坚决反对的，主要是因为味道太难闻了，还有未知的疾病风险。他连普通酒都不喜欢喝，别说这种。 饭店老板迎上来对着张乐军说：“张总来了，你预定的龟蛇酒已经做好了，今天要不要尝一尝？” “那好，带我去看看。”张乐军说。 龟蛇酒放在里面一个小房间里，用一个巨大的玻璃罐泡着，里头的蛇大概三四米长，长得十分狰狞。 “乌龟呢？”米嘉没有看到。 “用的是龟血，不是整只得乌龟泡下去。”饭店老板说。 米嘉对这些乃是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 “尝尝味道。”张乐军说。 玻璃罐有个水龙头，扭开水龙头，流出来一杯淡黄色的酒浆，闻起来有淡淡的腥味，还有一点点酒味。 张乐军抢过杯子，一口焖了，舔舔嘴，说：“不错，喝下去就浑身发热。” 浑身发热说不定是中毒了呢，就算没中毒，摄入酒精本身就会导致身体发热，这是酒精进入血液导致的自然反应。 “用的是正宗眼镜王蛇。”饭店老板说。 “会不会犯法？”米嘉问。 “有证的。”饭店老板说，“不然也不敢做这个生意。” 有没有证和犯不犯法是两回事，有证不一定合法，没证也不一定犯法。 “酒有了，还得有好菜才行，有什么好吃的？”张乐军问。 “汤来个炖鹿鞭怎么样？梅花鹿来的。”饭店老板说。 “可以。”张乐军说。 这也太刺激了吧，米嘉不想吃这种东西。 “主菜的话，有个龙猪。”饭店老板说。 “公的还是母的？”张乐军问。 “当然是公的。”饭店老板说。 “公的可以，我们三个人，其他菜你看着办吧。”张乐军说。 “立即上吗？还是等人齐了再上。”饭店老板问。 “立即上吧，他很快就来了。”张乐军说。 “福慧大师不能吃这些吧？”米嘉说。 “这倒也是。”张乐军对饭店老板说，“随便炒个青菜吧，用素油来炒，不要放肉。” 没一会儿菜上来了，那个所谓的龙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个头不大，杀好了五六斤上下，皮是透明的，带一点黑色，看起来胶质很重。 “不会是保护动物吧？”米嘉说。 “当然不是，这是一种野味，像小猪一样大。公的壮阳，母的滋阴养颜。”张乐军说，“来来，试试，很好吃的。” “不用等福慧大师吗？”米嘉问。 “他又不吃这个，吃了没地方发，难道去搞小和尚。”张乐军很猥琐的说，“这个龙猪可是真货，和那些虎鞭鹿鞭不一样。那些真是噱头。” “这个不是噱头？”米嘉问。 “上回我吃了，忽然碰上个急事，没法子只能回公司处理。做到三四点，差不多弄完了，下面顶了起来。那时候也没人做生意了，洗了冷水澡都不行，就去跑步，从公司跑回家，跑了足足十公里，下面都没消。”张乐军说。 “这么厉害……后来呢？”米嘉问。 “回家当然是玩老婆啊。”张乐军说。 就不能用手吗真是，米嘉看着那个龙猪跃跃欲试。是不是真这么神奇啊，万一要是真的这么神奇，等一会儿米嘉要怎么办？ 或许只是张乐军夸大其词，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呢。这还是野味呢，不管了，吃一块试试！ 米嘉夹了一块吃下去，皮很q弹，肉很香，没有肥肉，基本皮下面就是瘦肉。 吃下去以后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光吃不行，还要喝酒。”张乐军说。 喝的自然是蛇龟酒，这个米嘉就不喝了。 “还要开车呢。”米嘉说。 “喝一小杯就行，喝多了反而没效果。”张乐军说。 “这也过量了吧。”米嘉说。 “喝一小口，舔一点点。”张乐军说，“不然就把龙猪给浪费了。” 米嘉轻轻的舔了一点，大概五六毫升，连嘴都没能弄湿的量。一股火就从肚子里面烧上来，全身上下都蠢蠢欲动。 “这是什么感觉？”米嘉从来没试过。 “就是壮阳的感觉啊。”张乐军说。 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呢，难道是产生了什么化学反应。实在是太神奇了。米嘉又吃了一块龙猪肉，倒是没有什么了。 难道问题出在酒上？要不要把酒拿回去化验一下？ 吃了半天，福慧终于来了，他换了一身名牌休闲西装，还戴了假发，看上去就好像一个普通的中年土豪。 “哇，你吃了什么脸这么红？”福慧问。 “就是那个龙猪和龟蛇酒。”米嘉摸了摸自己的脸，在发烫。 不会是有毒吧，要是有毒怎么办。他才刚刚发财，还没享受过就要死了吗？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好好享受一把再死。 “龟蛇酒？”福慧很是奇怪，“哪有这么夸张的？” 他拿起一杯酒咕嘟喝了下去，“不就是普通货色吗。” “还吃了龙猪肉。”米嘉说。 “龙猪？不就是猪獾吗。”福慧也吃了一口，“这有什么？” 等会，龟蛇酒里面泡着蛇啊，还有龟血，这也就算了。龙猪肉很明显是动物的肉，福慧也能吃的吗？还专门换了衣服戴假发，这个不守清规戒律的酒肉和尚。 光是买茶叶，何必搞这么多花样，难道卖茶的地方是个不正经的所在？那一万块钱其实不是茶叶的钱？ “米老板头一回吃，效果比较强。”张乐军乐不可支。 “你们搞什么啊。”福慧说，“不是去喝松雾茶吗？怎么吃起这种东西来了。” “去之前得先壮阳，不然顶不住。”张乐军说。 “哪有这么夸张的，走吧。”福慧说。 张乐军看看手表，点点头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们走吧。米老板你这样子别开车了，坐我的车吧。” 米嘉上了张乐军的车，这车继续往郊区开。很快到了山里面，到处都云雾缭绕，大树参天。路边时不时冒出野花丛，很是漂亮。 开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前头出现了一个小道观。张乐军熟门熟路的停在道观后面，带着米嘉直接进了道观深处的院子。 里面有七八个道姑，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其他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都很清秀，穿着道袍，别有一番风姿。 据说解放前，很多女道士就是做皮肉生意的，所以这算是复古？张乐军说这儿还可以唱k，又是怎么个唱法？ 省城的有钱人真会玩，打死米嘉都想不到。 “妙清大师有礼。”张乐军说。 “施主又来了。”妙清大师笑了笑，“里面坐。” 她带着三人进到院子旁边的一个房子，里面的布置很是素雅，可是仔细一看，有大屏幕电视，有麦克风，靠墙还有一排木头凳子，这不就是k房吗！ 米嘉坐下，心里也不知道是期盼还是什么。妙清大师进来了，身后跟着三个小道姑，分别坐到米嘉三人身边。 没得挑的吗，k房不是应该能挑的吗……算了，反正米嘉也不知道要怎么挑。要是真枪实弹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迷失在欲望当中？ 可人生在世一共就几十年的命，没钱没办法，有钱了还不享受各种没尝试过的东西，是不是活的太憋屈了？ 要是出去就被一块大陨石砸死，那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要就这么下定决心，米嘉又觉得好像太随便了。 到底怎么办？米嘉的身体越来越热，除了一脑门的汗。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小道姑问米嘉。 “我那个，叫做米嘉。”米嘉说。 “原来是米施主啊。我叫做小文。”小道姑说。 “啊？小文？”米嘉心想难道不是叫道号的吗，这不够敬业啊！ “我不是正式出家的。”小文说。 不是正式出家没关系啊，真的正式出家米嘉还不敢呢。不过cos一下取个道号不行吗？ “米施主是第一次来吗？”小文问。 “是啊，第一次来。”米嘉说。 “那我先给米施主泡茶。”小文说。 她拿出一个热水壶，差了点，又拿出一瓶子农夫山泉来，倒进去热水壶里烧开。 这细节还是不行啊，就算用柴烧水不方便，好歹也弄个好点的水壶来装水啊。 第一三二章 母树 煮好水，小文拿出一小盒茶叶来，外面是木头的，倒还凑合，里面是塑料自封袋，就太出戏了。 茶叶的样子很挫，长长细细，带着白斑，好像最小那种缝衣针一样，散发着一种松树的香味。 小文先把热水倒进去一个很大的玻璃茶杯，又拿出一个探针温度计来，看着热水降到85度，就把茶叶放进去。 茶叶在茶杯中浮浮沉沉，最后落在杯底，竖了起来，乍看有些像松林。茶色很淡，颜色不匀，犹如云雾笼罩在玻璃杯中。 “原来这就是松雾茶！”米嘉从来没见过。 不说味道怎么样，这噱头是很充足。 “对，这就是松雾茶，米施主试试味道吧。”小文说。 茶水还很烫，小文端起茶杯，轻轻的吹气，给茶水降温。米嘉很担心，这会不会把口水吹进去的啊。 过了一会儿，茶水没那么烫了，小文把茶杯放到米嘉跟前，说：“米施主请。” 米嘉喝了一口，明明是热茶，却有一种透心凉得感觉，有一点像薄荷，不过不是薄荷那种味道，而是松林里面累积出来的那种淡淡的气息。 “怎么样？”小文问。 “这到底是什么植物上采的啊？”米嘉问。 肯定不是松针，松针米嘉见过无数，和这个一点都不像。 “是寄生在松树上的一种植物，我们培育了很久呢。”小文说。 具体是什么植物，她们肯定就不愿意说了。其实不说也没用，人家真想知道，拿去实验室化验肯定能找出来。 “味道很特别。”米嘉又喝了一口。 刚才他还满身燥热，两口茶水喝下去，全身都凉下来，比吹空调还见效。 “这是我们的优选松雾茶，要不要再试试精选松雾茶呢？”小文问。 “优选和精选哪一种好？”米嘉问。 “当然是精选好。”小文说，“优选160块钱一两，精选是240一两。” 240一两，就是2400一斤？和张乐军说的一万多一斤还有差距。 “还有更好的吗？”米嘉问。 “还有特选的，560一两，那个没必要。”小文说。 “怎么没必要？”米嘉问，还有主动赶客不把最好的茶叶拿出来的？ “松雾茶只能种在松林里，采摘很麻烦。优选和精选的都是采摘小芽下来制作，以前没做习惯的时候，一天都采不了一两。后来做熟了，也就是一两多一点。”小文说。 “那特选呢？”米嘉问。 “特选就更麻烦了，松雾茶得茶树有两种小芽，一种是一个枝条上有很多小芽，一种是一个枝条上只有一个顶芽。这种顶芽是长高的，是主枝。很多小芽那种是往四面八方张的，是侧芽。顶芽比侧芽上蕴含更多的营养，更多的有效物质，就好像怀孕，一个妈妈只怀了一个，另一个妈妈怀了十七八个，哪个更好，不言而喻。” 十七八个那是猪吧，人哪有怀这么多的。不过仔细一想，人家说一个妈妈，没说不是猪妈妈啊，所以不能说人家错了。 要是一头母猪只生一条小猪，猪农会把这头母猪立即淘汰掉。生的太少了，实在划不来。 猪肉为什么比羊肉牛肉便宜，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母猪一胎能生十几个，牛羊一胎只能生一两个。 “特选就是全部顶芽？”米嘉问。 “是啊。”小文说，“特选就是全部顶芽，两天都采不了一两，太麻烦了。” 这就是胡说了，采茶叶肯定是一棵棵去采的，把顶芽和侧芽都一起采下来，不可能专门跑去采顶芽做特选。 “我来尝尝特选什么味道。”米嘉说。 “好啊，您在这里等一等。”小文说。 她去拿了一个更大的木头盒子回来，打开，里面是同样的塑料袋。特选的松雾茶看着和普通的没什么两样，泡出来喝一口，味道浓郁一些，其他没区别。 “就这样？”米嘉有些失望。 “一分钱一分货，一毛钱两分货，一块钱三分货。”张乐军说，“你想要好东西，价钱就翻着跟头往上。” “还有更好的吗？”米嘉问。 “再高就是藏选，专门用来收藏的。”小文说，“用的是母树的芽。” “母树？”米嘉问。 “所有松雾茶茶树都是用一株母树繁育出来的。”小文说。 那很危险啊，基因库太小了，万一生病，很容易全军覆没。现在全球商品化生产的香蕉都是同一个品种，叫做华蕉。 在华蕉之前，主流种植品种一种叫做大麦克的香蕉。这种香蕉被黄叶病一号毁灭了，造成无数农民破产。 华蕉能够抵御黄叶病一号，所以成了新的常见品种，就是我们现在经常吃的那种。可是黄叶病继续进化，现在已经进化出四号来。 华蕉抵御不了黄叶病四号，全球香蕉产区眼看都要被毁灭掉。基因太单一，就会有这样的后果。 不论华蕉还是大麦客，为了追求产量和种植方便，都是从同样的母株培育出来的，dna一模一样，一旦病毒进化出针对性的品种，整个族群都会毁灭。 松雾茶也一样，如果只有一棵母树，那么dna肯定是相同的，万一碰上病害，全部都会得病。 很多著名的品种都是这么毁掉的，生物和病毒的战争永不终止，不停进化，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保持不变。 “给我看看那个藏品级的。”米嘉说。 “好的，请等一等。”小文说。 这次是妙清师太亲自拿过来，木盒很是古朴，乍一看以为是带着树皮得松木，仔细看其实外表的树皮是雕刻出来的。 木盒里面有凹槽，茶叶一根一根放在凹槽里，上面盖着玻璃板，看着很牛的样子。 掀开玻璃板，妙清师太用镊子夹起来，放到一个小锅里，加水烧开，散发出阵阵清香。 她拿起小锅，倒了三杯茶，小文和其他两个女孩分别捧回去，给了和泡出来的茶味道有很大区别。 “还可以入口吗？”妙清师太问。 她动作舒缓优美，犹如舞蹈，声音悦耳好听，茶水喝下去浑身舒泰，从心灵到肉体都好像被洗涤了一番。 不过米嘉还是有个疑问，普通的松雾茶煮出来，茶水和这种藏品级的有什么区别呢？ 究竟是母树味道特别，还是因为泡茶和煮茶造成的差别？ “好，实在是太好了。”张乐军却没想这么多，抢着捧场。 “母树的产量高吗？”福慧却在关心另一个问题。 “产量很小，一年也就一斤左右吧，要是运气不好，雨水太多，可能连一斤都没有。”妙清师太说。 “能不能让我参观一下母树呢？”福慧问。 “母树承天地之灵气成长，到现在已经好几百岁了，还是不要去惊扰的好。”妙清师太说。 “是啊，我们去采茶叶的时候，也要焚香祷告，斋戒沐浴。动手的时候轻手轻脚，不敢多说一句话。”小文说。 这么一看，一万多块钱一斤真是超值，光是这一番表演就得好几千。最好是拍个视频炒热了，把名声炒起来。别说一万一斤，就是十万都有人买。 那些什么主播还没这几个小道姑漂亮呢，唱歌跳舞就能拿到几十万上百万打赏。小道姑们焚香祷告斋戒沐浴再去采茶，那还不赚死。 “其他的松雾茶可以参观一下吗？”福慧问。 “这个倒是可以，不过最好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了，不要大声喧哗，也不要动作太大。”妙清师太说。 “好，没问题。”福慧说。 妙清师太带着三人来到道观后山的松林里，松林很大很幽静，满地都是松果松针，有些老树足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 有些老树的枝桠上寄生着一种圆团团的灌木，叶子和松针很像，不仔细看就当成松树的一部分了。 要不是妙清师太指出来，米嘉只会把这一片当作普通的松树林，绝不会想到还隐藏了松雾茶的茶树。 “在这里看就行了。”妙清师太小声说。 “松雾茶乃是灵物，人身上难免沾染凡尘俗气，靠近太多，灵物生长会受影响。”小文说。 米嘉大大的不以为然，这是开什么玩笑啊，寄生植物你说什么凡尘俗气，这么有骨气你自强自立啊。 当然人靠过去可能会影响松雾茶生长，这是可能的，人体各种乱七八糟的细菌病毒不知道有多少，对于野生动植物来说就是一个瘟疫使者。 可这和凡尘俗气有什么关系，养猪场也要消毒才能进，也没看人家说猪是灵物。 “上面那些小芽就是松雾茶的原料？”福慧问。 “对。”妙清师太点头，“顶端那些独孤一支的是顶芽，侧边一团一团的是侧芽。” “这松雾茶难种吗？”福慧问。 “全世界只有我们松雾观有，其他地方都种不活。”妙清师太说。 “原来如此。”福慧微微一笑，“母树也在这里吗？” “在山崖上，飞鸟不至之处。我松雾观前代观主上山采药，偶尔发现，移种下来，这才有了这么多松雾茶。”妙清师太说。 “真是传奇。”张乐军说。 第一三三章 安公子 “妙清不才，接任观主之后，也没能做什么贡献，只能卖点松雾茶维持生活。”妙清师太说。 回到道馆里，米嘉忽然间想起来，这不是还要唱k的吗？ 果然就开始唱了，只见妙清师太开了电视，选了歌曲，拿起麦克风唱：“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唱完余音绕梁，妙清师太已经离去了。 只剩下小文几个，问米嘉：“要不要买点茶叶回去呢？” “好啊。”米嘉说，“给我来三两藏品级的，三两优选，三两特选。” “好得，你等一等。”小文说，“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吧。”米嘉当然没带那么多现金 小文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拿了三个木头盒子，还有礼品包装袋，和刷卡pos机，“您要看一下嘛？” “不用了。”米嘉又看不出来，拿出卡来刷了卡，“你们这里能开发票吗？” “可以开文具用品的普通发票，是省城文星文具行的。”小文说。 “那算了。”米嘉说，普通发票没用，要增值税发票才行，税改了麻烦的要死。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观主再想办法，也许下次来可以给您开增值税发票。”小文说。 前头的表演那么出色，可到了付钱的环节依然如此粗俗，应该想个法子改进一下才行。 怎么样才不那么俗气呢？应该找个代理，好像张乐军这样的，带人来喝茶就是喝茶，完全不谈钱。 客人要多少茶叶就给多少，之后张乐军再上门收钱。 这样似乎还是有些俗，干脆不要说卖茶叶，直接随缘乐助，捐钱给道观，然后道观感谢施主们，送给施主们茶叶，那不是更好吗。 向妙清师太告辞，三人回到车上。 福慧满脸凝重，说：“这个茶叶大有可为，如果能够深入发掘，市场非常广阔啊。”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才特地带你来。”张乐军说。 “能不能想法子把这个茶叶拿过来？”福慧问。 “妙清师太心气大的很，只想自己做，合作都不肯，别说拿过来。”张乐军说。 “这女人很难搞吗？”福慧说。 “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张乐军说。 “喂喂，不是带我去唱k的嘛，原来你们是要做生意啊。”米嘉说。 “顺路嘛，就一起去了。”张乐军说，“你不是买到了茶叶，拿回去给你女朋友她肯定高兴。” “那还有唱k呢！”米嘉说。 “妙清师太不是唱了吗。”张乐军说。 这叫唱k吗，分明是个人演唱会。她唱了，米嘉可还没唱呢。虽然说叫米嘉唱，他也不知道该唱什么，可不让唱歌还算什么唱k。 “那你还给我吃龙猪壮阳？”米嘉问。 “这深山老林里面的道观，里面全是道姑，阴气太重。当然要先壮阳在过去，要不然生病了怎么办。”张乐军说。 这也太迷信了吧，害得米嘉期待了半天。 “人家能子这里做生意，肯定有依仗，以后再慢慢打听吧。”张乐军说，“我们先回去吧……米老板这样子肯定是还没满足，要不我们去找个地方唱歌吧。” 那还是算了，米嘉正想开口拒绝，前面忽然来了一支车队。前面是警车，后头跟着一辆劳斯莱斯。 车队在道观跟前停下，警察封锁了周围的道路，米价他们也被拦了下来，不许离开。 “兄弟这是怎么了？”张乐军问拦住他们的警察。 “呆着别动！”警察板着脸，一点都不给面子。 张乐军开的是宝马七系，也是超过百万的顶配豪华版，车牌号尾数四条八，一般谁见了都要给点面子。 “你们是哪里的长官？”张乐军说着递了一包烟过去。 “别废话，不准乱动！”警察还是板着脸，也不接烟。 那边劳斯莱斯停了下来，有个穿着全身黑西装还带着帽子的壮汉从前面下来，打开了后面的门。 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材纤细高瘦，脸色苍白，看着身体不太好一样。 “安公子！”张乐军惊呼。 “这就是安公子？”米嘉也吃了一惊。 这就是传说中得安公子？战乐全盛时期都无法触及的大人物？ 警察把妙清和几个道姑带到安公子面前。 “这位施主有何贵干？”妙清不认识安公子，却本能的认识到不妙。 “你这里有云雾茶？”安公子问。 “是，施主从何听说？”妙清问。 “是从一棵母树繁殖出来的？”安公子根本不理妙清的问题。 “是。”妙清说。 “母树在哪里？”安公子问。 “云深不知处。”妙清说。 安公子转头回去车上，车队后面走出来一个看着很和善的老头，对着妙清说：“你这松雾观没有登记，占用林地，现通知你立即搬离。你有一个小时时间搬走，过时不候。” 说完老头在松雾观前贴了一张通知。 妙清脸色大便，赶紧说：“我们在办手续，很快就办下来了。” “你们的申请已经被拒绝了，你们这里是非法建筑，对周围生态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必须立即拆除！”老头说。 “师傅！”小文几个脸色发白，看着妙清。 “没事的。”妙清安慰她们。 “你们几个未成年人，住在这个所谓的道馆里，涉嫌非法雇佣，使用童工，向未成年人传教。”老头说。 “我们是资源住在道观里的！”小文几个纷纷说。 “你们被洗脑了！”老头冷笑。 几个警察上来把小文几个带走，妙清想要阻止，被粗暴的推开了。 “我们这是古观，传承四百多年了！”妙清叫屈。 “我们查得很清楚，你们这是26年前建起来的。以前的确有个松雾观，早已毁于火灾。”老头说。 “我师父就是原来松雾观的观主，他还有地契呢！”妙清说。 “没有登记谁管你什么观主地契。”老头说，“你还有五十五分钟可以搬走。” 妙清赶紧拿出手机来，连续打了几个电话，越打脸色越难看。她赶紧来到老头跟前，赔笑说：“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你还有三十分钟。”老头说。 “那个松雾茶的茶树，是我亲自种植的，别人都不会种。母树已经老了，很容易会死，我这里还有两斤母树的茶叶，不如就送给几位施主。” “你还有二十五分钟。”老头说。 妙清很是着急，跑到劳斯莱斯面前，想要拉开车门，被黑衣壮汉拦住了。 “施主，施主想要松雾茶，我可以每月提供。”妙清说。 安公子没有说话。 老头对他说：“我们安公子已经问过你一次了，你居然还不识趣。” “我……”妙清看看对方的阵仗，想想电话里打听到的消息，如果松雾观被拆了，她就一无所有了。 心中一急，妙清跪在劳斯莱斯车前，“是我不好，是我不识抬举，母树就在大石峰。” “行了。”安公子淡淡的说。 老头去把通知撕了下来。 “谢谢安公子！”妙清全身脱力，站不起来。 “你跟我来。”老头对妙清说，“有些事情的跟你交代清楚，并不是说出母树在哪里就完了。” “啊？”妙清暗暗叫苦，居然还没完。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都已经投降了，把母树所在地说了出去，这时候翻脸损失更大，只能乖乖跟着老头去道观里头。 安公子看了看米嘉这边，招招手叫来一个手下，吩咐两句。那手下就走过来，对米嘉说，“米嘉米老板对吧？我们老板请你过去，有事要和您说一说。” “找我？”米嘉看看张乐军。 张乐军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米嘉对安公子很是好奇，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请了，米嘉跟着一起过去。 “你好。”安公子和米嘉握了握手。 他的手很纤细，没什么力气。 “其实我是过来找你的。”安公子说，“路上听说了松雾茶的事，想起来我有个长辈下个月生日，干脆弄两斤松雾茶给他尝尝，就当是寿礼了。因为时间仓促，安排不周，让米老板看了笑话。” 来找米嘉的？路上听说了松雾茶的事，立即就安排各路人马，逼着妙清把松雾茶母树的所在地说出来？ 要买母树的茶叶，那直接买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非要母树呢？难道是信不过妙清，打算自己亲手从母树上采茶叶？ “来找我？”米嘉问。 “战兰她……还好吗？”安公子问。 “好，好啊。”米嘉问，“你认识小兰？” 战兰怎么没说过？好像今天之前米嘉也没跟战兰说起过安公子。后来战乐说过，战兰也没什么反应。 “我和她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她不知道我是谁。”安公子笑了笑。 这是什么意思？安公子微服私访吗？ 第一三四章 往事 “上来坐。”安公子对米嘉说。 米嘉上了车，门一关，里头就成了个独立空间。他自己买的车是百万级别，这个劳斯莱斯可是要将近千万。 “战兰她身体还好吗？”安公子问。 “挺好的。”米嘉说。 “她现在做什么呢？”安公子问。 “她刚读完兽医，平时在她父亲的养猪场帮忙，还和我合伙做生意。”米嘉说。 “还真毕业了啊，我还以为她学不下去的呢。”安公子说，“以前她看到牛蛙都受不了。” “牛蛙？牛蛙怎么了？”米嘉问。 “说剥了皮像是小人一样。”安公子说。 “哪里像？”米嘉想象不出来。 “有手有脚的吧，我也不太清楚。”安公子说，“看到血啊，肠子啊，内脏什么的，更是怕得要死。我想起她要上解剖课，都觉得不可能过。” “以前她是那样的吗？”米嘉觉得不可思议。 战兰以前居然是这么柔弱得小女孩？这不可能吧，安公子是胡说八道吧。战兰看杀猪眼都不眨，还能心平气和的观察瘦肉脂肪内脏。 “人都是会变得。”安公子叹了口气，“她不再是以前的小女孩，我也不是以前的大哥哥。” “大哥哥？”米嘉心想这是什么鬼，青梅竹马p吗？ 那么米嘉不就成了天降，要不要去染个黄毛？不对，米嘉对战兰根本没兴趣，怎么能把自己变成天降黄毛。 “我那时候正在叛逆期，觉得家庭就是地狱，父母兄长都是恶魔。我就一个人跑了出去，在街上瞎混。”安公子说。 这也太危险了吧！ “我加入了一个帮派，主要业务是拆迁。我们帮派太小，处于食物链最下游，干了活也拿不到钱，拿到的是搜刮权。”安公子说。 “搜刮权是什么？”米嘉问。 “拆迁的时候，居民搬走会留下很多值钱东西，我们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把这些值钱东西拿去卖。”安公子说。 “真值钱的人家会带走的吧？”米嘉说。 省城有钱人多，可是穷人也不少，拆迁的有穷有富，而且国人一向勤俭节约，能卖钱的东西肯定不会留下来，宁愿自己卖了，就算拆迁已经发财也一样。 “一间房子里，值钱的东西比你想象的多很多。”安公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比如电线，插头，水管。” “这些啊。”米嘉一想也是，搬家没听说谁会把电线插头水管也一起搬走的。 这些东西都是金属，是金属就能卖钱，尤其是电线，那都是铜来的，更加值钱。 “最值钱的东西，你可能已经想到了。”安公子说。 其实米嘉还没想到，难道是钢筋吗？那得把房子拆了才能拿的到。 “是门。”安公子说。 “门！”米嘉一拍大腿，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防盗门，推拉门，厕所门，都是很值钱的。”安公子说，“尤其是推拉门，如果没坏的话，清洗打磨之后可以当新的卖出去。” “防盗门也很值钱的吧，那么大块铁，卖废铁都不少。”米嘉说。 “对，防盗门也很值钱。”安公子说，“所以我们都把这种赚钱门路叫做卖门板，相应的，抢夺搜刮权就叫做抢门板。” “要抢的？”米嘉问。 “凡是能赚钱的生意，就没有不抢的，尤其是这种没本钱生意，抢得尤其厉害。”安公子说，“一套门板能卖两三百呢，一栋楼好几千。听起来很少吧，对社会底层得小混混，几千块可以逍遥好几天的。” 少个屁啊，米嘉刚毕业的时候，全班同学没一个能找到三千块月薪的工作。 “我因为敢打敢拼，很快就被帮主收为心腹，甚至可以带人去拆门板。有一回我带了两个小弟去拆门板，碰上敌对帮会，那边人多，我们被人堵着打。再前阵子抢门板，我们帮干掉了他们两人。他们打起来一点都不留手，真往死里打的。我拿出匕首来捅了两个，杀出一条血路。但也受了重伤，眼看要是，碰到了战兰，她送我去医院，帮我付了医药费，要不然我就死了。” 这也太传奇了，可以拍电影了。 “我养好伤，就去了战乐的公司干活。”安公子说，“做了大概两个月，我就被家里找到，绑了回去，扔到国外，读全封闭学校。甚至都没有和战兰说一声再见。” “连一点消息都传不出去？”米嘉不信。 要是以前就算了，现在有手机有qq有电子邮件，怎么会失联。 “我读的那个学校没有互联网，只有学校内部网络。”安公子说，“也不准用手机，不准出门，上课就去教室，下课就回宿舍。” “国外还有管这么严的学校？”米嘉问。 “比国内的严多了，国内的跑出去还能找个网吧上网，我读的那个学校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周围几十公里没有一户人家。”安公子说。 “听着好像监狱。”米嘉说。 “就是监狱。”安公子说，“国外得二代也有很多不成器的，堕落起来比国内厉害多了，打架斗殴强奸杀人放火都有。就是送到这种学校去的。” 那么安公子认识了这么多猛人，精修了犯罪专业，回来就成了犯罪大师？ “好不容易读完书出来，我父亲给我安排了贴身保镖，随时报告我的一举一动，我怕给战兰带来麻烦，一直没敢联络她。”安公子说。 “现在总没有人随时报告你的一举一动吧？”米嘉说。 “我三年前终于摆脱了贴身保镖，过了那么久，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安公子说。 “直接说就行了。”米嘉说。 “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得出口！”安公子说，“我是个二代，因为看不惯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离家出走，加入街头帮派抢门板，差点被人打死？” “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米嘉说。 “太傻了吧！”安公子说。 你知道傻就不要做这种事啊。 米嘉说：“其实电影里面很多这种情节，就好像……”好像什么来着，一时还真想不出例子来。 “电影怎么能算。”安公子说。 “电视也很多。”米嘉说。 “电视怎么能算，都是胡编乱造的。”安公子说。 这话说得，难道电影不是胡编乱造吗。 “你不要告诉战兰这件事。”安公子说，“我和她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要是混在一起，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好啊。”米嘉说。 “你要好好对她，要是让我知道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安公子说。 “你误会了！我和战兰没什么的。”米嘉赶紧说。 “你不要担心，我不是那种人。”安公子说，“我给不了战兰幸福，就不会抓着不放。只要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问题米嘉根本就没有和战兰怎么样啊。安公子和战兰是两个世界的人，米嘉和战兰也是两个世界。 “你真的误会了。”米嘉说。 “我对你很失望。”安公子叹了一口气，“战兰真是瞎了眼，居然挑了你这样的男人。虽然你们还没结婚，可总是在交往吧？面对压力就逃跑？” “我真没有……”米嘉说。 “你今天发了几十条朋友圈，平均十几分钟发一条，上面都是怎么说的？”安公子发怒了。 那是暗号！是暗号啊！话说安公子怎么看得到米嘉的朋友圈？这好像是废话，人家随便开个证明就能把米嘉得通信记录翻个底掉。 “其实……”轮到米嘉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暗号这种事太傻了。 “你既然已经和战兰在一起，就要变成最优秀的男人！”安公子说。 “我会努力的。”米嘉情不自禁的说。 “过一阵子我会去龙津。”安公子说，“到时候再见吧，希望到时候你已经改过自新。” 改你个头啊改，可惜米嘉不敢当面说出来。 “你去做有缘贷吗？”米嘉问。 “做有缘币，你知道有缘币吗？”安公子问。 “听说过一点。”米嘉说。 “刘东这个构思挺有趣的。不过他自己是做不起来的，方方面面牵扯太多了。”安公子说。 “其实就是骗钱吧。”米嘉忍不住说。 “当然没这么简单，不过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安公子耸肩，“你可以当我在骗钱。” 这也太实诚了，米嘉被堵得无话可说。 “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安公子说。 “有事，你为什么一定要妙清师太交出松雾茶母树？”米嘉这是在故意抬杠，同时也很好奇，想知道答案。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要用松雾茶当寿礼。”安公子说。 “所以？”米嘉还是没懂。 “一万二一斤的茶叶太便宜了，送不出手，所以要先把松雾茶变成孤品才行。”安公子冷笑说。 “孤……孤品？”米嘉心里盼望自己猜错了，“你不是要把松雾茶母树砍掉吧？” “当然不是。”安公子说，“光是砍掉怎么行，说不定还能救回来，得把整棵树连根拔起，放火烧成灰烬，才能放心把松雾茶送出去。” 第一三五章 回龙津 那可是松雾茶得母树啊，所有的松雾茶茶树都是从母树培育出来的。母树毁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松雾茶这个品种可能会绝种的。 米嘉下车的时候，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阻止安公子，绝不能让他用有缘贷有缘币来骗人。 虽然米嘉还没想出应该怎么阻止他。 回到张乐军的车上，张乐军立即就问：“安公子找你什么事？你们认识的吗？” “不认识。”米嘉说。 “那他怎么叫你过去？”张乐军问。 “他有个认识的人是我朋友。”米嘉说。 “那不就是和安公子拉上关系了！”张乐军很激动。 “你和别人拉上关系也就算了，和安公子拉上关系，可真不一定是好事。”福慧说。 “这倒也是。”张乐军说。 “我们走吧。”米嘉说。 “可以走了吗？”张乐军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挡着他们的警察已经撤走了。 安公子的车队掉头离开，剩下一辆越野车还在，上头坐着的全是便装人员，没有警察。 “安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米嘉问。 “就是个很有钱的二代。”张乐军说。 “很有钱，手段特别狠的二代。”福慧说。 “不算特别狠啊，只是不把人当人罢了。”张乐军说，“二代都这样，安公子只是位置特别高，生意特别大，所以显得比较突出。” “他逼着妙清师太说母树的位置，就是为了把母树烧掉，这样剩下的母树茶叶变成孤品，他可以拿去送人当寿礼。”米嘉说。 “那我们手里的母树茶叶也值钱了！”张乐军说，“我刚刚买了半斤……早知道应该买一斤的！” “我只买了一两。”福慧说。 “你呢？”张乐军问米嘉，“我好像听到你买了三两？” “是三两。”米嘉说。 “那不错啊，送一两给你岳父就行了，其他留下来，说不定能升值。”张乐军说。 “那不是我岳父！”米嘉说。 再说这是讨论送岳父不送岳父的时候吗，松雾茶的母树要被砍掉了啊，松雾茶可能就此绝种啊！ “未来岳父行了吧。”张乐军说。 那也不是未来岳父啊，米嘉想说什么，一看表时间到了，赶紧又拿起手机来发了一条秀恩爱朋友圈。 张乐军和福慧都笑了起来，米嘉很想说你们笑个屁，我这是暗号。想想还是得忍声吞气，暗号之所以叫暗号，就是不能给别人知道。 “松雾茶母树很值钱的，我们有没有机会把这棵树救下来？”米嘉问。 “你知道大石峰在哪里？”张乐军问。 “不知道。”米嘉摇头。 “我也不知道，东西都不知道在哪里，你说要怎么救？”张乐军说。 “跟着他们肯定能找到。”米嘉说。 “找到了你还能把树抢下来？你不是警察，也没有承包山林，当着执法人员的面偷树，这是什么性质？”张乐军说。 米嘉哑口无言，只好放弃。本来这就和他没关系，可是就这么看着，米嘉实在是不甘心。 一路开回饭店，米嘉的车还在这里，上了自己的车，闷闷不乐的和张乐军告别。 “我回龙津去了。”米嘉说。 “不去唱k了吗？”张乐军问，“这次真唱k，我叫几个模特来。” “不用了，还要赶回去。”米嘉说。 “真不去？”张乐军说，“不要不好意思啊。” “真有事，这就要回龙津了。”米嘉完全没有心情了。 “那好吧。”张乐军说，“下次再来省城记得找我，我再安排唱k，这次一定让你满意。” “施主，”福慧对米嘉说，“有句话送给你。” “我会小心开车的！”米嘉没好气的说。 “是非全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福慧说。 “大师你什么意思？”米嘉问。 福慧却不回答，转身离开，开着一辆小电驴走了。 “我舅舅算命很灵的。”张乐军强调。 这是让米嘉不要多管闲事的意思吗？米嘉和安公子差距太远，可以说安公子随便拿一根手指就可以把米嘉碾死。 不论有缘贷也好，有缘币也好，都赚不到米嘉的钱，当然也赚不到米嘉亲戚朋友们的钱。 通过战兰和安公子车上关系，说不定对米嘉还有很大的好处。从安公子的项目里分点残羹剩饭，就够米嘉大赚特赚了。 可是安公子这种做事方法，他赚的钱里面有多少普通民众的血肉？米嘉跟着他赚钱，那不是也成了吸血鬼？ 从刘东身上赚钱还可以接受，跟着安公子做吸血鬼，米嘉绝对不接受。 话说重生之前，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呢？米嘉在有缘贷抵押房产的时候，应该还是刘东在做主吧？ 米嘉重生之前，有缘币是不存在的。刘东是被米嘉刺激了，加上有缘贷弄的钱不够，才想出有缘币来。 而安公子就是对有缘币感兴趣，所以才会出手抢夺。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米嘉的话，安公子不会弄有缘贷。 那么被有缘贷有缘币坑破产的人，就有米嘉的缘由在。 终于回到龙津，米嘉立即开到养猪场，找到战兰，问她：“你记不记得你年轻的时候，在省城救过一个年轻人，那人之后加入了你父亲的公司，然后过了两个月忽然走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你说什么呢？”战兰问。 “就是有没有这么个人啊？”米嘉问。 “有是有。”战兰说，“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在省城碰到了小华？” “那家伙自称叫做小华？”米嘉问。 “他说他叫华茂。”战兰说，“你是不是在省城见到他了？那家伙忽然没了音信，我还担心是不是碰上以前的仇人被人杀了毁尸灭迹。” “那是安公子。”米嘉说。 战兰撇撇嘴，“你瞎说什么啊，那怎么可能是安公子。” “你见过安公子吗？”米嘉问。 “没见过。”战兰说。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米嘉说。 “华茂是个抢门板得小混混，安公子是个超级有钱有势的二代，这两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战兰说。 “安公子告诉我他那时候叛逆，离开家到街上混，进了个什么帮派去抢门板，半路被帮派的对头伏击，拼死逃跑遇上你。”米嘉说。 “这不可能。”战兰说，“那时候安公子的父母级别已经很高了，要是安公子失踪，寻人启事早上电视了，我难道会看不到？就算我看不到，我父亲肯定会接到通知帮忙找人。” “也许有别的原因吧。”米嘉说。 “什么原因？”战兰问。 米嘉想不出来，“可安公子没道理骗我的吧？” “你真的见到安公子了？不会是被人骗了吧。”战兰说，“人家跟你说故事，让你给了多少钱？” “我是没见过，张乐军是见过的啊！”米嘉说，而且一分钱都没出。 “张乐军也在？”战兰说，“那家伙不会带你去唱k玩模特了吧。” “没有！我们取了个道观。”米嘉说。 “玩女道姑？这么高端了啊。”战兰说。 “你别胡说八道。”米嘉说，“那个道观叫做松雾观，里面有松雾茶，我去买来送给你当礼物的。” 说着米嘉拿出盒子来给战兰，“一共三种，这种藏品级的是母树出产的茶叶，安公子想要拿松雾茶送礼，直接就逼着道观的观主说出母树在哪里，把母树砍了，把茶叶变成孤品。” “这不是很正常的操作吗。”战兰说。 “这哪里正常了！”米嘉说，“母树毁了以后就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了，不是还有其他的茶树吗？要不然另外两种茶叶哪里来的。”战兰说。 “那都是用母树引种出来的。”米嘉说。 “能引种出来就行。”战兰说。 “可是母树没有了啊，就简直就是杀鸡取卵。想要变成孤品，把母树扣下来不就行了，何必要把树毁掉？”米嘉说。 “不毁掉，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出产茶叶，那送出去的茶叶就不够珍贵了啊。”战兰说。 “那可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树种啊！”米嘉说。 “独一无二的东西多了。”战兰说，“好像古董，越是孤品，越是珍贵。要是有很多，那就不值钱了。唐朝时候的古董一听就很值钱吧？开元通宝几块钱一个。” 米嘉再一次确定他和战兰安公子真是两个世界的人，思考方式完全不同。 “安公子叫什么名字来着？”米嘉拿出手机问。 “叫做陆毅安。”战兰说。 米嘉上网搜索，出来很多结果，其中有一个就是安公子。 “就是这个人！”米嘉指着照片说。 “这个吗？安氏基金董事长？好像是这个没错。”战兰说，“这不可能吧，你是不是骗我的？” “我骗你干什么！”米嘉说，“华茂是这样的吗？” “有些像，但是也变了很多。”战兰有些迟疑，“华茂比较矮，比较壮实，整天都笑，笑得很灿烂。” 整天都笑？米嘉想象不出来安公子整天笑得很灿烂是什么样的。 第一三六章 秃鹫与牛羊 “你有照片吗？”米嘉问。 “没有，随便救的人，怎么会专门给他拍照。”战兰说。 人还能随便救的吗？这要怎么随便。 “去问我爸，他应该有华茂的照片，入职要拍照片做工牌。”战兰说。 “入职要不要看身份证的？”米嘉问。 “这倒是提醒我了，入职也要看身份证的啊！”战兰说。 战乐听到安公子的事，吃了一惊，赶紧打了几个电话，终于找到了一段视频给米嘉看。 视频是监控拍的，内容是一辆劳斯莱斯慢慢开过来，停在酒店大门前，然后下来几个黑衣服保镖拉开车门，安公子从车里走出来，进入酒店大堂。 “是这个人吗？”战乐问。 “对，就是他。”米嘉说。 “你还真碰上安公子了。”战乐摸着脑袋。 “对。”米嘉说。 “这个安公子少年时还隐姓埋名加入我的公司了？”战乐说。 “应该没错。”米嘉说。 “阿兰还救了他的命？”战乐说。 “是啊。”米嘉说。 “然后他去找你，路上听说了松雾茶，顺便就把松雾茶母树给抢了毁掉？”战乐说。 “丧心病狂。”米嘉说。 “那我们来试试这个松雾茶什么味道。”战乐说。 “这是喝茶的时候吗！”米嘉万万没想到战乐最在意的居然是茶。 “急什么，先泡茶。”战乐说。 “我爸是太震惊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所以先泡茶缓解一下。”战兰对米嘉说。 “去去去，谁震惊得没反应了。”战乐说。 战兰拿了一壶热水过来，下了松雾茶，泡出一壶茶水，倒了三大杯出来。 战乐拿起其中一杯，晃了晃茶水，云雾一样的颜色渲染在松林茶叶之中，非常漂亮。 “光是这个噱头就能卖一万块钱！”战乐说。 “味道怎么样？”战兰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好清凉。” “清凉？”战乐也喝了一口，“奇怪，这明明是热茶来的吧。” 米嘉也喝了一口，“我觉得应该是薄荷一类的东西吧。” “真是神奇。”战乐说，“这是母树的茶叶吗？” “不是，这是普通得松雾茶。”米嘉说。 “这个是母树的茶叶？”战乐说。 他拿起木盒子看了看，又捻出一根松雾茶针闻了闻，没闻出味道，干脆把茶针折断了。 “味道很香，泡来看看。”战乐说。 母树的茶叶又有一些不同，味道浓郁，比较苦涩，喝下去感觉反而没有普通的茶叶那么好。 “这个母树的茶叶不行。”战兰说。 “好像是要煮的。”米嘉说。 战兰拿了一个热水壶进来，加满水，再放母树茶叶，煮开，味道散发出来，和泡出来得茶水完全不一样。喝下肚子，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肚子散开。 “这个好。”战乐说，“夏天喝最好。” “这种东西肯定很寒凉。”战兰说。 “用来做寿礼的话，应该很足够的。居然还要专门把母树毁掉。”战乐说，“用得着做到这个地步吗？” “这个安公子是什么意思？”战兰问。 “我也不知道。莫非……他喜欢你？”战乐对战兰说。 “这时候你开什么玩笑啊！”战兰说。 “我不是开玩笑得。”战乐说，“你还救了他的命呢。” “那又怎么样！”战兰说。 “没怎么样。”战乐说。 米嘉却很明白，如果安公子喜欢战兰，对战家来说是大好事。安公子的层次比战家高。 尤其战家被赶出了省城，沦落到龙津办养猪场。 如果搭上了安公子的线，战家就可以扬眉吐气，重新回去省城，说不定还能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米嘉明知道会有这种后果，安公子也说了不要告诉战兰，米嘉还是立即毫无保留的全都说了出来。 “我们现在这样很好啊，自力更生，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战兰说。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去做房地产的吗？”战乐说。 “我是说你当年应该去做房地产，现在还做房地产，怕亏不死吗！这几年有多少小地产商破产跑路。就算要做，那也是自己做，不是出卖自己投靠谁谁来做。”战兰说。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战乐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战兰盯着他，不肯含糊过去。 “开个玩笑嘛。”战乐说。 “这种事情能用来开玩笑的吗！”战兰说。 “你这人就是有时候太认真了。”战乐嘀咕。 “你说什么？”战兰大声问。 “我是说那个，就是安公子在想什么？”战乐说。 “我管他想什么。”战兰说。 “小嘉，你说安公子是想做什么？”战乐赶紧转移注意力。 “他倒是说过不要把这事告诉你们。还说过一阵子来龙津，做有缘贷和有缘币。”米嘉说。 “欲盖弥彰！”战兰说。 “这倒不一定是欲盖弥彰，也许是挑拨离间。如果小嘉真的不说，我们也迟早会知道。那样我们之间的互相信任就荡然无存了。”战乐说。 “他想得美。”战兰说。 说实话安公子不算个好人，可在这件事情上应该没有挑拨离间的必要吧。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米嘉问。 “他要做有缘贷有缘币就让他做好了，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做我们自己的事。”战兰说。 “龙津是个小地方，要是被有缘贷有缘币吸掉太多现金，市面上肯定会萧条的。”米嘉说。 现金是社会运作的润滑剂，在汽车上就相当于机油。一个社会没有现金，就等于汽车没机油硬开。 不但开不快，还会损伤发动机变速器，开不了多远，整辆车就冒着烟停下来。再开的话，就会燃烧起火甚至爆炸。 之所以房地产价格高涨会产生各种社会问题，主要就是因为房地产把资金都吸走了，别的行业借不到钱，倒是利率上升。 利率上升，等于汽车机油不足，油耗上升，动力下降，也就是你在怎么努力干活都赚不到多少钱，追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 要是有缘币有缘贷疯狂流行，效果比房地产价格高涨更糟。 衣食住行都似乎刚需，房地产行业发展起来，好歹能解决住的问题，还可以带动装修家电家具一大堆行业。 有缘贷有缘币这种互联网金融，拿了人民的钱，直接塞进自己口袋，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行业都没支持，平白把市面上的钱都吸掉。 “我们的猪又不在本地卖，都是运到外地的。”战兰说，“龙津人口太少，一天才消耗那么一千几百头猪，还都是小养猪场出来的便宜货。” “谁跟你说猪了，小嘉在外头那么多生意。”战乐说。 “那就暂停呗，我们把手头所有的生意资产都卖掉，换成现金。等有缘贷有缘币把市面上的钱都扫空了，我们正好趁机入市，收购优质资产！”战兰说。 “这个生意可以做。”战乐一听就来劲了。 “安公子会先动手的吧。”米嘉说。 “他会挑最好的，我们可以挑次好的嘛。”战乐说。 也就是跟着安公子后面吃残羹剩饭，就好像秃鹫跟着狮子鬣狗吃羚羊角马？ 但是米嘉并不觉得自己是秃鹫，他是羚羊角马，那些被安公子撕碎的普通人。 “我们可以阻止他吗？”米嘉说。 “阻止？要怎么阻止？人家有权有势，还有合法证照。”战乐说。 “我可以在广告牌上登公益广告，提醒大家这些互联网金融的风险。”米嘉说。 “然后你就被约谈了。”战乐说，“你的公司会被一遍一遍的检查纳税情况，你的合作伙伴都会收到警告。你忘了交十块钱得电视费，说不定就会被列入失信名单。” “我一直照章纳税。”米嘉说。 “你办的公司赚了钱，是不是交齐了25%的所得税和17%的增值税？公司把利润给你做分红，你有没有交齐最高45%的个人所得税？”战乐说。 “这两边重复了吧？”米嘉说。 “并没有重复，完全照章纳税就要交这么多。你可以想法子规避，很多规避手段是合法的，但严格来说，税法就是让你交这么多。”战乐说。 “所以根本没有人完全照章纳税的吗。”米嘉说。 “全国一共2800万人交个税，连三千万都不到。你觉得全国只有2800万人收入超过3500块吗？你自己花的钱，有多少是放在公司里当成本的？”战乐说。 米嘉经常在网上买东西，用的都是名下各个公司的账户。 这些公司大部分都由米嘉100%持股，可公司的钱没有交税，理论上是不能给个人生活使用的。 变通的办法，就是买东西开发票，当作公司的经营成本，还可以对消利润，减少所得税。 严格来说这么干是不行的，只要不是公司的真实运营所需，就不能用公司的钱来买，买了也不能当成本。 “对抗安公子，根本没好处，风险又很大，为什么不跟在他后面赚钱呢？”战乐又说。 “龙津本来不是什么有钱地方，这几年市道不好，大家都困难，再被他祸害，可怎么生活啊。”米嘉感叹。 第一三七章 另一棵母树 “那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战乐说，“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就怕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米嘉说。 “这个你就不懂了，老虎一般是不吃人的，见到人偷偷的避开了。只有老弱病残抓不到猎物的老虎，不得已才吃人。”战乐说。 谁跟你说真老虎了，米嘉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还是小心吧。”战兰说。 “恩，还是要小心，我去打听打听，安公子究竟想干什么。”战乐说，“这个茶叶你放着罢。跑了两天你也累了，回家休息一下吧。” “在这里休息也可以啊。”战兰说。 “我还是回家吧。”米嘉说。 “人家刚买的新房子。”战乐说。 米嘉开了车，差点就开到宿舍楼去，醒悟过来才拐到花园岛去。开车进入地下车库，搭电梯上楼，开门进去，躺在沙发上。 现代科技真是太方便了，不用爬楼梯。 就是房子太大了也不方便，从沙发进卧室要走好几十步，去洗手间洗澡又要几十步。难怪人家要在卧室里面放一个洗手间呢。 睡醒了以后米嘉洗完澡，肚子饿得咕咕叫。看了一下厨房，啥东西都没有，叫外卖最少得等半个小时。 还是住在市中心好啊，楼下就有好多东西吃，叫外卖最多十几分钟。 住这种地方，还是要在家里多放点方便食品，方便面方便盒饭自热火锅罐头红烧肉什么的。 下楼走了十几分钟，到了商业区。现在不是休息日也不是饭点，没多少餐厅饭店开着，看来看去，挑了一家饺子馆。 他进去叫了一斤猪肉酸菜，想了想觉得不够，又叫了一斤猪肉白菜。足足等了半个小时，饺子还没上来。 “还没好吗！”米嘉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们这里都是现包的，所以需要时间比较久。”饺子馆店主说。 早知道应该找个不是现包的店，味道差点就差点，好歹能早点吃上。或者直接去快餐店吃个汉堡，几分钟就行。 都等了这么久，总不能现在放弃，也许马上就来了呢。结果等了五分钟，又等五分钟，瞪了十几分钟，终于饺子上来了。 米嘉的电话同时响了起来。是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啊！一看号码不认识。 “喂？”米嘉接了电话。 “是米施主吗？”妙清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妙清师太？”米嘉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过她电话。 付款的时候好像是用微信付款的，微信号就是米嘉的电话号码。以后还是少用微信付款，泄漏信息太麻烦了。 “是小道。”妙清说，“您在哪里，现在方便出来吗？” 米嘉看看刚上的饺子，雪白，饱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相比之下，妙清就不够吸引了，她都已经三十岁了，比米嘉大好多。 虽然妙清很漂亮，身材也好，可她是个道姑，米嘉对她也没有兴趣，还不如饺子实实在在能吃。 “我回龙津了。”米嘉说。 “那太好了，我就在龙津。”妙清说。 “你也来龙津了啊？”米嘉问。 “我有很要紧的事要和您商量。”妙清的声音疲惫又可怜，“真的很要紧，您在哪里？” “我在花园岛购物中心京城饺子馆。”米嘉说。 “我就在附近，马上就到。”妙清说。 就在附近？米嘉心想她为什么会在附近，不管了，先吃饱再说。刚吃了一个，妙清就到了。 她穿着牛仔裤和灰色的t恤，衣服裤子上有好些地方都脏了，靠过来一股汗味，好在并不难闻，自带一股幽幽的香气。 看到饺子，妙清眼晴一亮。 “师太也来点？”米嘉顺口问。 说完米嘉才想起来人家是个道姑，不吃荤腥。 “真是不好意思。”妙清却立马拿了一副碗筷吃了起来。 她吃相优雅，速度却是飞快，米嘉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把一大盘饺子都吃光了。 幸好米嘉叫了两斤，另一份饺子也上了，妙清吃得根本停不下来，很快又把这一斤饺子都吃光了。 米嘉叫了两斤饺子，结果自己只吃到一个。 “师太不是出家人吗？”米嘉问。 “还不算正式出家，我们这一派不禁荤腥，也不禁嫁娶。”妙清笑了笑说。 那还出什么家，米嘉给妙清倒了茶，妙清一口喝下去，热得吐出舌头呼呼的喘气，甚至有些可爱。 “师太怎么来这边了？”米嘉问。 妙清左右看看，脸色严肃起来，“施主，我只能靠你了。” 米嘉并不愿意让妙清靠，这算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米嘉问。 “我看施主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所以才特地来龙津。”妙清说，“其实，母树有两棵。” “两棵？”米嘉问。 “松雾茶的母树有两棵，一棵在大石峰，一棵在小石峰。”妙清说，“大石峰那棵年纪稍小，小石峰那棵年纪大，论起来，小石峰上的才是真正的母树。只是前几年小石峰被雷劈起火，母树受了牵连，被烧了半边，所以我们这几年没有去采小石峰母树的茶叶，而是让它自由生长，缓慢恢复。” “你的意思是说还有一棵母树？”米嘉说。 “我招供了大石峰的母树，本来以为他们只是要独占母树茶叶，谁知道他们居然把母树给烧了！”妙清恨恨的说。 “真烧了？”米嘉没见过母树，可听着还是觉得心痛。 “真烧了，我看着他们动手。”妙清说，“他们还把其他茶树都集中起来，送到他们的林场里面去，不给遗漏一棵。” “这还是要垄断啊。”米嘉说。 “松雾茶是寄生树，移植很困难，被他们这么一弄，都不知道能活几棵。”妙清说。 “松林这么大，难道没有其他的茶树了吗？”米嘉说。 “松雾茶是松雾观前代观主发现的异种，历代费尽心血培育，才有现在的松雾茶。松林里也许还有同类植物，可那只是野生植物而已，要培育出松雾茶，不知道要多少年。”妙清说。 “所以小石峰上的母树，就是唯一剩下的松雾茶树了？”米嘉问。 “对。”妙清说。 “那要好好保护才行，小石峰安全吗？。”米嘉说。 “不安全，小石峰就在大石峰旁边，如果那些人在大石峰周围找，很容易会找到小石峰。”妙清说。 “那怎么办？”米嘉问。 妙清凑到米嘉身边，贴到米嘉耳边，带着幽香的汗水蹭了米嘉一身，她的嘴巴几乎要亲到米嘉得耳朵，“我把母树带过来了。” “带过来了？”米嘉张大嘴。 “我把母树连同它寄生的松树一起挖了出来。”妙清说，“在省城肯定谁都不敢帮我，所以我只能来找你。” 这也太冒险了吧，才见过一面的人。 “我看到安公子专门找你说话了。”妙清说，“他对别人都视若蝼蚁，只对你另眼相看，我想你肯定是有能力对抗安公子的人。” 米嘉很是惭愧，安公子重视的可不是米嘉，而是战兰。妙清想错了，这话要怎么告诉她？ “就算不是，你在龙津，安公子应该不会把手伸这么远。”妙清又说。 妙清又想错了啊，安公子马上就要来龙津了。 “你为什么不在深山老林里随便找个角落种回去呢？”米嘉问。 “松雾茶树是寄生植物，移植之后必须精心照顾，不然很容易会死。我会被盯着，经常去深山老林的话会被发现。”妙清说。 “那你现在怎么出来了？”米嘉问。 “我关了道观的大门，从密道里偷偷跑出来的。”妙清说，“得赶紧回去了，要不然会被发现。” 说着妙清摸出一把车钥匙，塞到米嘉得裤袋里，“这是我开来的车，母树在车上，车子停在后面的路边，车牌号在钥匙上。你想办法保住母树，我一辈子都感谢你。” 一辈子感谢是怎么感谢啊？ “大恩大德，难以为报。”妙清说。 所以下辈子做牛做马？那还是算了吧，米嘉对下辈子的事情不是很热衷。 “我会全心全意报答你的。”妙清嫣然一笑，握了握米嘉得手。 她的拇指在米嘉的手心打了两个圈。 米嘉赶紧把妙清的手松开，这是干什么，米嘉可是正经人。 “我不会照顾母树啊。”米嘉说。 “很容易的，找个大花盆把松树种下去，用的泥土必须贫瘠，不能用肥沃，种的时候杀一只鸡，埋在树下。种下去之后每隔24个小时淋一次水，一年之后如果松雾茶树没死，就算是种活了，然后再找个松树林，把松树连花盆整个种下去。”妙清说。 “要一年？”米嘉觉得真是太麻烦了。 “这一年我会老老实实，让安公子放松警惕。一年后我会想法子脱身，到时候你想怎么样，我都会答应。”妙清说。 你想太多了！米嘉并没有想对妙清怎么样。不过松雾茶树这么珍贵的树种，能保存下来当然是好事。 “好吧。”米嘉说。 “你等我一年。”妙清笑了笑，站起转身离开。 第一三八章 盆景 妙清走了，米嘉摸着钥匙，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万一这个妙清是安公子派来陷害他的怎么办？ 米嘉走出去，开动一辆车子，然后几十个警察冒出来，把米嘉逮住，从车上搜出粉啊冰啊刀啊枪啊什么的，那米嘉怎么办？ 窗外有人咳嗽了一声，米嘉抬头一看，穿着交警制服的孟若婷透过窗户看着他，一脸鄙夷。来得正好，可以做证人。 “你怎么在这里？”米嘉问。 “你的口味可真是广泛。”孟若婷撇嘴说，“刚才那女人总不会是你同学了吧？样子倒是漂亮，年纪比你大吧？大白天的在饭馆里就腻歪。” “你说刚才那个啊……其实她是花木场的。”米嘉说。 “花木场？”孟若婷问。 “我买了新房子，有个空中花园，想要种些好点的花草树木。”米嘉说，“这人送了一棵树过来，让我自己去看，真是麻烦。” “为什么让你自己去看？不是包送上楼的吗？”孟若婷说。 “她说她弟弟撞车了，要马上赶过去。”米嘉说。 “撞车？哪里？”孟若婷问。 忘了人家是交通警察呢，米嘉说：“在省城。” “省城哪里？”孟若婷还不放过。 “不知道，她没说。”米嘉说，“留下一辆车，我正想去看，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我干嘛要跟你去看你？”孟若婷说。 “为人民服务嘛。”米嘉说，“我就是人民啊。” “你只是人民的一份子，并不是人民的代表，要不然那谁还说他是人民的儿子呢。”孟若婷说。 “我请你吃饭吧。”米嘉说。 “那……好吧。”孟若婷说。 两人来到路边，找到了一辆五菱宏光。米嘉仔细观察，附近应该没有埋伏。 他隔着车窗一看，里面居然有一棵松树。这松树也不算小，居然能塞进去，简直就是奇迹。 松树的枝叶去了大半，只剩下主干连着寥寥无几的松针。有一块地方被熏黑了，有些枯黄。 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被熏黑那块并不是松树本身，而是松雾茶茶树。这就是松雾茶母树？ 母树看上去和松树完全融为一体，要不是米嘉认识松雾茶叶，根本看不出来。 “你要在家里种这么大一棵树？”孟若婷问。 “这是盆景。”米嘉说。 “树形也不漂亮啊。”孟若婷说。 “等枝叶长出来就漂亮了。”米嘉说。 “我不信，等长出来给我看看。”孟若婷说。 “好啊，等长出来再说。”米嘉说。 “我帮你搬上去吧。”孟若婷说。 其实米嘉想找几个民工来干的，不过既然孟若婷都这么说了，米嘉就把车子开到自己家里去了。 保安见到了主动帮忙，因为树比较粗大，保安们怕刮伤电梯，专门派了四个保安扛着树走楼梯。 到了四楼，他们把树放到空中花园就下去了，米嘉给他们小费都不要。 “你这里物业费多少钱啊，保安这么好？”孟若婷问。 “五块钱一平。”米嘉说。 “100平的话就是500块一个月啊？花园岛物业费这么贵的？”孟若婷吃了一惊。 “没有，这栋楼特别贵。其他的公寓楼是两块钱一平，别墅好像是三块。这边有独立”米嘉说着打开门，“进来喝杯茶。” 孟若婷进去又吃了一惊，“你这里多大？” “500多平。”米嘉说。 “那不是一个月光物业费就要两千五！比我的租金还高。”孟若婷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谁冻死了？”米嘉问。 “去年冬天就有好几个人冻死。”孟若婷说。 “流浪汉吧？”米嘉说。 “还有个喝醉酒的。”孟若婷说。 大冷天的喝醉酒被冻死，这能怪别人吗。 “你这么大房子要住几个人啊？”孟若婷说。 “暂时只有我一个。”米嘉说。 “那半夜你听到外头有动静敢不敢出去看？”孟若婷问。 “这有什么好怕的。”米嘉一个人住都好多年了。 “我也是一个人住，晚上听到声音都不敢出去，睡觉的时候锁死房门，用被子蒙着头。”孟若婷说。 “你是警察啊。”米嘉说。 “警察怎么了？警察不能怕的？”孟若婷说。 “还人民卫士呢，你是住警察宿舍的吧？上下左右隔壁全是警察，这还会怕？”米嘉说。 “谁跟你说我住宿舍，宿舍早就满了，我在外面租房子住，一房一厅租金1300。”孟若婷说。 那不如你搬过来一起住，米嘉差点就这么说了。可是这么太暧昧了。 “其实我……在市中心有一套老房子，三房一厅八十平，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租给你，只要五百块钱租金。就是我们毛巾厂宿舍楼的房子。”米嘉说。 米嘉那套老房子，论面积和地段可以租一千二三左右，不过装修太差，要减一些，大概一千块左右吧。 “我还以为你要租这里的房间给我呢。”孟若婷说。 “孤男寡女不方便的。”米嘉说。 “我对你刮目相看了，我还以为你肯定要趁机勾引的。”孟若婷说。 “你以为我是什么色狼吗真是！”米嘉没好气的说。 “那边有个老同学，这边又勾搭卖花木的。”孟若婷说。 “伊南娜是送去自首，这个是买树，完完全全一清二白。”米嘉说。 “骗鬼去吧，我看着你们拉手的，她的手指还在你掌心蹭来蹭去，卖树还要蹭手的？”孟若婷撇嘴说。 “看这么清楚的吗？”米嘉无话可说，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我先把盆景弄好。” 空中花园里面本来有几棵过年那种桔子树，非常巨大，都种在花盆里，因为没人照顾，都已经半死不活。 花盆里的土很干，看着没什么肥力，正好契合妙清的要求。 米嘉把其中一颗桔子树拔了，下楼买了一只鸡，把鸡杀了，放到花盆底部，再把松树种上，做得一身大汗。 “怎么还要杀鸡的？”孟若婷问。 “这是种树的秘诀，就好像古代建房都要杀个奴隶埋在大梁下面。”米嘉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埋鸡。 你说要增加肥力吧，妙清还说了土地不能太肥。况且直接埋尸体增加的肥力有限，必须要等尸体慢慢分解，分解时候产生的热量还会影响上头的植物。 就好像粪肥一样，其实大粪是不能直接浇肥的，直接用大粪的话，发酵的热量会烧死植物。必须先发酵过然后再施肥。 以前传说特别茂盛的草木下面可能埋着尸体，这倒不一定是假的，如果挨过了发酵时候的发热，后面动物尸体倒是可以提供一定的肥力。 但这些肥力其实远远比不上化肥，只要施放得宜，化肥其实比农家肥更好。 等会儿，种下去的是松树，松雾茶是寄生在松树上面的。莫非就是让松树生存状况恶劣一些，创造机会让松雾茶茶树吸收养分？ “没听说过。”孟若婷说。 “这个你不懂。”米嘉一边说一边拿出水龙头，给松树浇水。 每隔24小时浇一次水，就是每天一次，自然状态下松树好像不怎么需要浇水，看它的叶子就知道是保水型的。 一会儿浇好了，米嘉把水龙头关上，伸了个懒腰。说着很简单的事，真做起来累得要死。以后弄个定时器，每天定时浇水，不用整天记着。 松树耸立在花盆里，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能成功最好，要是失败了，米嘉也只能安慰自己已经尽力了。 “弄好了没有的？我要饿死了，快请我吃饭。”孟若婷说。 “好了好了，我们这就去吃饭吧。你不用上班的吗，在这里晃这么久。”米嘉说。 “我下班了啊，昨天值夜班。”孟若婷说，“你请我吃什么？” “这附近我都不熟，有什么好吃的？”米嘉问。 “有个辣椒炒肉不错。”孟若婷说。 “我不能吃辣。”米嘉说。 “放心，不辣的。”孟若婷说。 米嘉也饿得要死，他本来就没吃东西，叫了两斤饺子自己只吃了一口，然后又忙了半天，偏偏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 孟若婷带着米嘉出了花园岛，走了一段小路，忽然间前面就出现了一条破旧的长街。 街道两边开满各种小饭馆小餐厅，各种香味飘散出来，比。 购物中心的餐厅餐馆诱人多了。 尤其是一家炸鸡店，门口摆着一个大油锅，店主拿着腌制好的鸡腿鸡翼往油锅放，翻滚的油花把鸡皮鸡肉炸成金黄色，隔着十几米味道就很浓了。 可惜的是门前有六七个人排队，看样子得排好几分钟，要不然可以买来尝尝。 街道中有个湘菜馆，门面不大，里头却不小，地板油乎乎的，桌子倒是还干净。 椅子缺胳膊少腿，做下去吱嘎吱嘎的响，只好换了个塑料凳。 孟若婷显然是来过很多次了，坐下就说：“剁椒鱼头，辣椒炒肉，再要个青菜汤。” 没几分钟菜就上来了，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夹了一筷子鱼头一吃，味道很冲很霸道。再吃辣椒，又香又辣。 第一三九章 交警的工作 青菜汤是用小白菜做的，什么都没加，就是用开水把小白菜煮熟，下了点油盐姜蒜。平时这种东西只配用来做减肥餐，这里却不同。 因为其他菜虽然很香，可也很辣，吃几块辣椒炒肉剁椒鱼头，辣得受不了喝一口青菜汤，吃几口青菜，顿时就回血了，可以继续战斗。 “味道不错吧。”孟若婷说。 “挺好的，这里还有这么多餐厅呢。”米嘉说。 “这边住的人很多，光靠花园岛购物中心里面的几家餐馆怎么够。那边高大上，价格贵，这里就便宜很多。”孟若婷说。 的确便宜，辣椒炒肉16块，剁椒鱼头24，青菜汤8块，加起来48，饭是一块钱一碗，加起来刚好五十，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购物中心那边两斤饺子要六十块，比这边贵不少。 “你住这边吗？”米嘉问。 “我爸妈住这边，我自己住交警大楼附近。”孟若婷说，“我要是没事就过来吃饭，你还记得我父母做什么的吧？” 米嘉并不记得，他那时候只关心游戏什么时候出新版。等等，他好像听谁说过的。 “你父亲是做电动车的对吧？”米嘉说。 孟若婷的父亲在楼下租了个小店面开个电动车行卖电动摩托，还可以帮人把自行车加装电动马达变成电动自行车。 她父亲还问过米嘉父亲要不要买个电摩跑业务，米嘉父亲很想买，一问价钱还差点，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没买。 后来孟若婷父亲在郊区找了更大的地方开店，所以搬走了。 “对，他的电动车行做了十几年，本来赚了不少钱，还打算买房来着。谁知道碰上火宅，把店铺给烧了。”孟若婷说。 “损失很大吗？”米嘉问。 “本来我爸说要送我出国读书来着，烧了以后就只能读个大专技校，出来当交警。”孟若婷说。 “当交警很不错了啊，公务员，福利好，又不会失业。”米嘉说。 他们一帮子本科生，找的工作还不如交警呢，要是谁能考上公务员，那是人人羡慕。 “做交警可辛苦了，站岗的时候日晒雨淋，要不然就出去抄车牌，上下班高峰要看路口，碰上什么活动要疏导交通。忙起来都没时间吃饭，饥一顿饱一顿得胃炎。”孟若婷说。 “你可以申请去做文职嘛。”米嘉说。 “哪有这么多文职的位置，三五年都不一定等得到一个。还有好多前辈等着转呢，人家要么一身职业病，要么一年到头看不到孩子，怎么跟人家争。”孟若婷说。 “一年到头看不到孩子？”米嘉问，“又不是出差。” “早上上班的时候孩子还没起床，晚上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睡了，不就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孟若婷说。 “有这么夸张吗，我看你不是挺有空的。”米嘉说。 “因为我还没结婚，也没有孩子，也不去逛街，也不去看电影。”孟若婷说。 “一点爱好都没有？”米嘉说。 “是因为穷。”孟若婷没好气的说，“我父母现在开个小铺子给人修电动车，也赚不了什么钱。都是我在给他们买社保医保。” “难怪这么瘦，都是没吃好吧。”米嘉说。 “下流！”孟若婷捂住胸口。 “我没说那个！”米嘉完全不是再暗示孟若婷没胸，他根本就没注意过，不过看看好像的确是规模比较小。 “你还盯着看！”孟若婷脸更红了。 “我没看，这有什么好看的。”米嘉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这人从小就不是好东西，那时候你的电脑里面就有那种东西了。”孟若婷说。 “什么东西？”米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那种没穿衣服的小视频！”孟若婷说，“那天我说要借你的电脑搜个东西，后来在你电脑上看到那些小视频了。” 那种视频哪一个男学生电脑里没有，没有才不正常。 “你居然乱翻我的电脑。”米嘉说。 “我才没乱翻呢，是想放个电影看，谁知道播放器列表全是看不懂的日文名字，我还以为是日本电影呢。”孟若婷说。 那些的确是日本电影没错啊，在人家那里是合法的。 “这不还是乱翻吗。”米嘉说。 “总之你就是什么。”孟若婷说。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米嘉说。 “你说什么？”孟若婷问。 “这是孔夫子的话，人的生命延续，离开不两件大事，饮食、男女。人没有这两就死了，一个家族没有这两就绝嗣了，民族没有这两就灭亡了。”米嘉说。 “文化人下流起来尤其斯文败类。”孟若婷说。 这话根本就不通啊，斯文败类不能用尤其来修饰的吧……又不是考试，语法这么严格干什么。 还是扯开话题吧，米嘉说：“你父亲现在身体怎么样？” “还好啊，有点职业病，有时候会关节疼。”孟若婷说。 “我办了个公司，要是可以的话，让你父母去我那里工作吧，我尽量安排轻松的活，钱可能不多，至少有地方交社保医保。”米嘉说。 “你想做什么？”孟若婷看着米嘉，“我可不给你当情妇。” “你肯我都不肯，胸这么小。”米嘉说，“满脑子想什么呢？” “其实我……哼！”孟若婷嘟起嘴不说话。 “你父亲好歹是我世叔啊。”米嘉说。 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手下可以信任的人太少了，公司那么大，钱那么多，就没几个亲信。幸好业务也不多，勉强可以维持。 可是手里这么多钱，总不能存起来收利息。以后做其他生意，手底下肯定要有信得过的人才行。 就算学刘东去放贷，也得有人调查借钱的人究竟是什么情况，经营得好不好，抵押品价值多少，是真的经营有资金问题借了钱就能解决还是已经快破产了能借一点坑一点。 这也就是很多私营企业老板喜欢提拔亲戚的原因，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家亲戚能力比不上招来的人吗，当然知道。 可是企业职位不但有能力问题，还有忠诚问题，还有派系问题。要是几个关键职位的高管勾结起来坑老板，老板很有可能就被架空了。 要是关键职位上有一两个是老板亲戚，要勾结起来就没这么容易了。外人天然的就不能信任老板亲戚，很多事情没法跟老板亲戚说，没法子同谋。 这就是公司里的亲戚对老板的意义。 所以老板亲戚笨点没所谓，能力低也不要紧，只要占着位置就行。业务自然有副手和手下去做。 要是老板亲戚能力太强，反而对老板不利，亲戚自己起头架空老板怎么办？ 孟若婷得父亲现在环境不好，招进公司不用给太好的待遇，就可以插个耳目在下面。 毛巾厂那些父母的老同事反而不行，他们有退休金有住房，钱少了肯定不愿意干活。钱多了就会影响公司的薪酬结构。 他们还会自持是米嘉父亲的同事，很容易端起架子对米嘉指指点点。米嘉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谢谢你。”孟若婷说。 “我应该做的。”米嘉说，“没事的话去看看孟叔叔吧。” “好啊。”孟若婷刚答应，她的手机响了一声，拿出来一看，脸色顿时就难看了，“哎，真是烦，不能去了，我得赶回去开会。” “啊？没事，工作要紧，下回再见吧，我这也不急。”米嘉说。 “我先给我爸发个短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孟若婷一边编辑短信一边说，“做交警就是烦，平时工作忙也就算了，一个短信就要回去开会，什么事都做不成。睡觉的时候恨不得把手机扔得远远的，可是又不行，要24小时待命。” “真辛苦。”米嘉说，“全靠你们守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要是人民群众也就算了。”孟若婷编辑完短信发了出去，翻出上一条短信给米嘉看，“这次说有个什么基金会的陆老板要来龙津考察投资，我们到时候要封路保证行车安全。这陆老板什么来头啊，还要封路，省领导前几位来视察才这么封路呢。” 米嘉一看，所谓的陆老板，全名叫做陆毅安，是安公子要来。 战乐说得没错，米嘉和安公子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米嘉要见市长都不容易，安公子跑到龙津来，比照的是省领导的待遇。 所以米嘉能做什么呢？他什么都做不了。也许藏着松雾茶母树，就是米嘉能对安公子做出的最大反抗。 不行，米嘉要做更多的事，至少要对得起自己。 “陆老板是……”米嘉看了一眼短信，“后天来？” “应该是吧，到时候要忙一整天，想着就烦。好想一睡一整天啊。”孟若婷说，“我去开会了，到时候再联络。” “我送你吧。”米嘉说。 “不用，我自己有电动车。”孟若婷说。 送走了孟若婷，米嘉就来到市政府，找到孟万。 “孟科好久不见了。”米嘉说。 “好久不见了。”孟万有些尴尬。 第一百四十章 公益广告 孟万以为米嘉搞宠物网吧会倒霉，谁知道人家一点事没有，生意越做越大，还打垮了刘东，逼着刘东去公安局自首。 那么孟万取消人家的优惠待遇，毫无疑问是结了仇。你对人好，人家不一定会记着，更不一定会报恩。可是你对人不好，人家肯定会记仇。 普通人记仇没关系，记着就记着，一辈子都只能记着。可是一个亿万富翁记仇，那就不是小事了。 孟万现在只是一个科员，就算运气好升职，也得一步一步来，先当副科长。这种关键时期，要是有人捣乱，那漫长的提拔甄选过程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出错。 “最近我们天材公司要交的税多了好多。”米嘉抱怨说。 为什么交多很多税呢，当然是因为创业税收优惠没有了。本来应该给三年的，现在一年都还没到。严格来说这是违反承诺的。 就算政策改变，也应该以年为单位，因为税收就是一年交一次。人家企业肯定也是以此为依据做的账本，决定的经营策略。 一年还没完，你说好的优惠就不给了，也许人家原来能赚大钱的生意就变成亏本了。 “你现在做大了，怎么能和那些刚开始创业的人比。”孟万勉强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经营很困难的。”米嘉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再帮你申请其他优惠吧。”孟万说。 其实他现在还是不看好米嘉，做生意的手法太激进了，很容易会翻船。 要是创业基金办公室费尽心思捧出来的公司翻船了，对孟万影响会很大。 所以孟万倾向于那种稳健的小公司，能不能赚钱其实无所谓，只要表面上过得去就行，不要轻易倒了，不要沾染上任何不好的新闻。 米嘉的天才公司是赚钱了，规模也变得很大，可是万一倒了怎么办。 所以孟万是不可能再把米嘉的公司列为重点扶持对象，只能想其他办法。 “优惠倒是不要紧。”米嘉说，“就是高速公路的广告牌有些麻烦。” 听到这话，孟万心里一紧，高速公路的广告牌原来是城管局直接管理的，收益年年下降，支出年年增多，大家都很头疼。 租给米嘉之后，支出全没了，收入暴涨一倍，还是旱涝保收，大家都很高兴。作为城管局借调到创业扶持办公室的孟万广受好评。 问题是如果米嘉不肯租了，甚至连今年的租金都不肯给了，孟万的风评就会一落千丈。 人家还很有道理，原来有税收优惠可以高价承租广告牌，现在税收优惠没有了，要亏本，干不下去，只能退租。 “至少要干满合同。”孟万情不自禁就放软了姿态。 合同是三年，三年之后米嘉还有优先承租权，不过显然没用了。三年之后孟万要么升了要么走了，不继续签合同也没关系了。 “很难办啊，找不到合适的客户。”米嘉说。 “现在不是在用着吗？”孟万说。 “我给自家的宠物网吧打广告，现在宠物网吧的生意差不多要饱和了。”米嘉说。 “那，那你想怎么样？现在放弃的话是违反合同的。”孟万说。 “我想先打个公益广告，空在那里太难看了。可是继续登网吧的广告，几家公司很难平账。前几个月每个月都给一万多块钱租金呢。忽然间租金没有了，按照天材公司的规定就要把广告撤下来。虽然宠物网吧也是我的公司，可两边其实是独立核算的。”米嘉说。 “公益广告啊。”孟万松了一口气，“那好啊，可以做。” “这个公益广告得成本能不能报销一下？我是说油漆画布那些，租金当然不用给。”米嘉问。 “应该可以吧，我也不知道，大约多少钱？”孟万问。 “按照最优惠的价格，大约每平方十块钱左右。我还有些剩下来的喷漆什么的，可以算八块。”米嘉说。 钱不多，应该没问题，可是公家要出钱没这么容易。 “我帮你申请一下，拿不拿得到手，我可不好说。你先去做吧，要是不行，我私人出钱给你。”孟万说。 这不是孟万有钱，而是实在不想再得罪米嘉。反正他扶持的企业多，让这些企业一人赞助点就是，又不是进自己口袋，是捐钱做公益广告。 “那倒是不必，能报销最好，报销不了也没什么，反正钱不多。”米嘉说，“我是说办公室能不能下个文，号召我们这些受扶持的企业要多回报社会，比如用空闲的广告牌登公益广告什么的。” “这个当然可以啊。”孟万说，创业扶持办公室下个文还不容易，这又不是什么犯忌的事。 他再一想，干脆搞大点，“我让局子下文吧。” 创业扶持办公室只是一个临时机构，没有级别，城管局可是正经的政府部门。 “局里下文当然好，办公室最好也出个政策，我们都是办公室扶持出来的嘛。”米嘉说。 “局子出个文，然后办公室转局子的文通知你们。”孟万说。 “对对，这样最好。”米嘉说。 “你能登多久？”孟万问。 “直到找到别的客户为止啊。”米嘉说。 “大约呢？”孟万说。 “十几天到两三个月不等吧。”米嘉说。 “那行，你登了就通知我，我赶紧叫人去帮你宣传。”孟万说。 “我这就去准备。”米嘉说。 “那我马上帮你去跑。”孟万说。 两人相视一笑，都很满意。孟万放下了心头巨石，避免了和米嘉反目成仇，付出的代价也不大，仕途前景看好。 如果他是一支股票，现在应该涨停板了。 米嘉也很高兴，过了一天他拿到了文件，在那之前，他已经让人做好，把反高利贷的公益广告挂上去。 只要从高速进入龙津，就会看到一个巨大的广告牌。 “高利贷害人害己！” 下一个广告牌是“小心网络上的各种变种高利贷、套路贷！” 然后就是：“超额利息是非法集资的典型特征！” “天上不会掉馅饼，馅饼里面藏陷阱。” 甚至还有指名道姓的：“要小心使用x贷这种互联网贷款app！” “互联网贷款应用上面的项目未经审查，可能违法！违法所得会被没收！” “高利贷利滚利一辈子都还不清！” 米嘉还给配了个图，一个穿着西装的社会精英因为欠了大量高利贷走投无路，只好上吊自杀，下面写一行大字：“放高利贷等于杀人！” 简单直接，冲击力强。当然这是危言耸听，现在社会上中小企业哪个没借高利贷？ 银行的钱本来就不够，被各种政策性贷款和房地产行业吸了一轮又一轮，剩下的当然优先给大企业。 小企业融资困难，只好去借高利贷。要是没有高利贷，恐怕这些中小企业一大半都要关门。 放高利贷的当然也不是傻子，人家不会看着老板们用有限责任公司的名义借钱，出了事就让公司破产赖账。 放高利贷的会让老板们用私人名义借钱，至少也要做担保人，房子车子都要抵押。 其实社会上已经有很多人借了高利贷，再多一个渠道，其实人家也不在乎。 要防止的事还没有借高利贷得普通人通过有缘贷借高利贷，更要防止那些手里有一些余钱的普通人通过有缘贷把钱放出去。 安公子肯定要把他们的钱都给抢了！ 因为是面对普通人的，所以就要这么简单直接，甚至危言耸听，不全面不要紧，只要能把人吓住就行。 安公子从省城来，一进入龙津，就会看到这些广告牌，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 他肯定会很生气的吧，都还没开始宣传，就被米嘉迎头一击。 也许安公子会大发脾气，逼着城管局把这些广告都撤下来，也许还会狠狠地罚米嘉一大笔钱。 这都没有关系，只要有更多的人看到这些广告牌，只要他们使用有缘贷的时候多想一想，多观望一阵，多搜集资料，投钱的人能少一些，投的钱能少一些，米嘉就达到目的了。 米嘉手下并没有画广告牌的，都是外包的业务。他出了高价，让人加急动手，这才赶在安公子来之前把广告牌做好。 之所以让孟万出个红头公文，只是把孟万拉到米嘉这一边的手段而已。 要是没有这个公文，等安公子一刀，孟万肯定立即把米嘉给卖了。有了这个公文，孟万硬着头皮也只能站在米嘉这边。 他发的文，安公子要发脾气，自然会把孟万也算到打击对象里面去。城管局其他人要推卸责任，当然会推卸到孟万头上。 本来米嘉在官面上一个朋友都没有，能把孟万争取过来也算好的。 至于其他人，本来安公子一发话，他们就会站到米嘉的对立面，所以也没差。 这么把孟万坑了，米嘉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谁叫他一声不吭就把米嘉公司的优惠全都取消了呢。 是孟万先动的手，米嘉只是被动反击而已。以后要是有能力，再补偿他好了。 第一四一章 堵车 每天到了七点多上班时间，花园岛通往市区的道路都会被上班的车流塞满。这一天塞得尤其厉害，足足半个小时一动不动，大家都很心焦。 “怎么堵得这么厉害啊？” “上班要迟到了啊。” “我还要赶飞机呢。” “早知道不买花园岛了，天天这么堵。” “到底是干什么啊？” 在车龙最前端，可以看到交警拉了警戒线，把车流拦住。大家无可奈何，只好停车刷手机发朋友圈。 “不知道什么领导来了要封路。” “为什么非要这么早来啊，就不能过了上班时间再封路吗？” “或者再早一点，趁还没上班来也行啊。” “太扰民了吧。” “瞎说什么啊，人家是领导，能委屈自己配合你？” “就是，都是市政府不好，说要建第二条通往市区的路，这么多年了还没动工。” “还说要建桥呢。” “到底要堵到什么时候啊，全勤奖没了啊！” 米嘉也被堵住了，他却并不着急。一来他自己就是老板，上班迟到毫无关系，二来还有人陪着说话，一点都不无聊。 孟若婷穿着全套的交警制服，外面还有反光马甲，站在大太阳底下，热得满脑袋的汗。 “你不如上车坐一坐，我开了空调。”米嘉说。 “执勤呢，哪能随便坐普通市民车子的。”孟若婷擦了擦汗说。 “认识的也不行吗？”米嘉问。 “当然不行了，被人看到像什么话。”孟若婷说。 “那你站着吧。”米嘉说。 “你有没有同情心啊，居然叫我站着！我都快累死了，一大早就爬起来，到现在已经干了三四个小时，水都没得喝一口。”孟若婷说。 米嘉只好给了她一瓶水，“你们后勤保障这么差的吗？” “这种行动都要自己带水的。”孟若婷扭开水瓶，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半，“我带的瓶子太小，一会儿就喝完了。谁知道都快十月份了还这么热。” 很快喝完了一瓶，米嘉又递上一瓶。 孟若婷把水瓶放到一边，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我家啊？我爸说很想见你。” “看你啊，等一会儿就可以去的。”米嘉说。 “我要下班才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班。”孟若婷说。 “那就等你下班好了。”米嘉说，“反正我也没事。” 得赶紧把这事做了，等一会儿安公子来了，看见那些广告牌，一发脾气，说不定就把米嘉的公司给关掉了。 要是孟若婷的父亲赶紧加入，公司关了还能拿一笔赔偿金，没加入的话就没法子了。 正想着安公子，远处就开来一支车队，前面警车开路，后面劳斯莱斯压阵，最后还有一辆中巴车。 “安公子来了啊，很快就能通畅了。”米嘉说。 “你为什么叫他安公子啊？不是应该叫陆公子陆老板吗？人家叫做陆毅安啊。”孟若婷问。 这话问得好，因为米嘉也不知道。 车队慢慢接近，孟若婷回去车龙最前方做警戒了。米嘉看着车队，安公子已经看到那些广告牌了，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我说老弟，你这样不行的。”背后梁小冰的声音传了过来。 米嘉回头一看，他在后面隔着几辆车的地方。 米嘉走过去问：“梁老板怎么也在啊？” “我一直都在，我说米老板，你这样是不行的。泡妞归泡妞，不能轻易见父母，你去见父母，女人就觉得肯定要结婚了，你不结婚人家就跟你闹，很麻烦的。”梁小冰说。 “你误会了，她父母开一家小车行赚不了多少钱，我说去我的公司干活，至少能买社保医保。”米嘉赶紧解释。 “不管你什么借口，人家就知道你去见父母了，下一步就是结婚。”梁小冰说。 “梁老板你又不知道前因后果。”米嘉说。 “是，这么漂亮的交警小姐姐我看了都馋，要知道我可是著名的正经人。你居然能上手，的确不简单。这么漂亮，还是正经的交警。真是……”梁小冰说。 “你究竟想说什么？”米嘉问。 “我是说虽然很漂亮，可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总不能为了交警小姐姐就把战家的姑娘给放弃了吧？”梁小冰说。 “你又听到了什么谣言？”米嘉说。 “还谣言，你和战家姑娘的事都传遍了。”梁小冰说。 这都谁传的啊真是冤枉，米嘉对战兰根本没什么，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现在米嘉还有个重生者预知福利，过完这两年福利没了，米嘉就是个普通宅男，和战兰这种富二代怎么比？ “你这么胡说，我听到也就罢了，小兰……战家的人听到肯定要发火。”米嘉说。 “老哥跟你说，你管好你自己吧。这么大庭广众光天化日泡交警小姐姐，被战兰知道打死你。”梁小冰说。 “我都说你误会了。”米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实在的，我真是羡慕你。”梁小冰说，“年少多金，又有头发，住着豪宅，开着奔驰。连堵车都能泡交警小姐姐。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和小姐姐谈笑的时候，我们这一片人都羡慕得，眼睛都要流血了。” “有这么夸张的吗？”米嘉没好气的说。 “没夸张。”隔壁一辆宝马车主插嘴说。 “对啊，完全没夸张。”另一辆沃尔沃车主说。 “要不是老哥我人缘好，你可就糟糕了。”梁小冰说。 “什么糟糕？”米嘉问。 “刚才已经有好几个拍了视频要上朋友圈了，全靠我拦下来。要不然等一会儿你就是网红了。”梁小冰说。 附近几个车主都嘿嘿笑了起来。 “被你女朋友看到，你怎么解释？”梁小冰又说，“过两天你要请吃饭啊，我们大家都是花园岛的业主，都很熟得，你来加个我们的业主群。” 米嘉用不着解释啊，他用得着跟谁解释啊。 “好啊，看什么时候有空。”米嘉说。 “下次泡妞不要这么高调了啊。”梁小冰说。 “都说你误会了。”米嘉说。 “误会不误会，反正记着这个道理没错的。”梁小冰看了看车队，“快点过啊，怎么还不过……那辆劳斯莱斯不是安公子的座驾吗？” “是啊，就是安公子来了。”米嘉说。 “哇，安公子来龙津了！不知道做什么生意。”梁小冰说。 “安公子是谁啊？”有人不认识。 “陆家得二儿子，前阵子做银河能量那个。”有人提醒。 “我操，那次他可赚大了啊。”开头那人说。 “是啊，坑了好多人呢。”梁小冰得意的说，“我就没上当没还赚了不少。” “要是知道他做什么就好了，可以跟着赚一笔。”有人说。 米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问：“不是应该知道他做什么赶紧避开吗？坑人的！” “是坑人啊，坑不知道的人嘛。我们这些知道的就不会上当。先期跟投，赚一笔就走。”开宝马的那个说。 梁小冰说：“是啊，安公子家大业大，做的生意也大，跟着做准没错。” “要是别人做生意，那不一定能做的起来，跟投说不定会亏。安公子做生意，他背景这么雄厚，肯定能做起来，前期投入能赚钱的，赶在他收网之前跑就行。”开宝马的说。 “只要别贪心就行了，刘安就是太贪心。”梁小冰说。 原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难怪安公子坑了这么多人，名声这么差，还能继续做生意。 可是人家什么时候收网，也不会出通知的啊。刘安能买这么大的豪宅，生意肯定也不小，人脉绝对不会少，他就上当了。 刘安能上当，梁小冰凭什么认为自己不会？ 就好像高考，根本就不是看你考了多少分，而是看你在考试的人中排名第几，决定是否录取。 安公子骗钱肯定也是这样，人家根本不看你什么时候跑，觉得够了就收网，你觉得还安全，人家忽然就提前了。 车队过去，道路终于通畅了，米嘉开车去市区，走到一半，电话响了，是孟万打来的。 “你的广告牌出事了！”孟万的呼吸很急促，显然很激动。 “哦？出什么事了？”米嘉问。 被安公子看到了吗？他大发脾气了吗？还是直接安排人干活了？把广告牌拉下来砸到人？ “省城有个大型基金会打算来我们龙津投资。”孟万说，“他们董事长今天来龙津考察，走高速过来的。” “我知道，还封路了，我在花园岛被堵了老半天。”米嘉说。 “是啊，阵仗很大的。”孟万说，“他们董事长在路上就看到你的广告牌了。” “然后呢？”米嘉问。 “他打听了一下，知道这些广告牌是我们城管局得，就派了个秘书来找我们局长。我们局长解释了这些广告牌已经租给你了，是你放的公益广告，他的秘书就说要见你。”孟万说。 不是安公子直接来吗，只是派了个秘书，就要城管局的局长亲自解释。 “你在哪里？我们局长和那边的秘书要见你。”孟万说。 第一四二章 晓琴 米嘉来到创业扶持办公室，城管局一正二副三个局长都在，孟万站在一边倒茶。坐在中间的却是一个二十几岁身材高挑的美女。 她往椅子上一坐，很自然的就摆出一个侧腿的姿势。见到米嘉站了起来，肩膀微微倾斜。 还没说话，先对着米嘉微微一笑，正好露出八颗牙齿，似乎时刻准备着要拍照一样。 “米老板你好，我是陆老板的私人秘书晓琴。”美女递上来一张名片。 晓琴这个名字，让米嘉摸不着头脑。难道她姓晓？有这个姓的吗？一般前面还有个姓的吧？ “晓小姐你好。”米嘉说。 “叫我小琴就可以了。”晓琴说着又笑了笑，还是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法。 实在是太标准了，根本看不到晓琴的真实表情，仿佛脸上戴了一个完美的微笑面具一样。 “你是模特吗？”米嘉问。 “以前做过一段时间时装模特。”晓琴说。 “难怪身材这么标准。”局长呵呵一笑，朝着孟万使了个眼色。 这个米嘉是怎么回事啊，陆毅安的秘书，那是能够随便调笑的吗。还问人家是不是当过模特。 虽然局长也很想问，得到答案很满足，可是这也太失礼了！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刚毕业的大学生，就是没大没小。 不过是个亿万富翁罢了，也敢这么无礼。局长身边围绕着的老板，哪一个没有一亿几千万身家。 米嘉在这些人当中，比身家不过是中流，比生意大小根本比不上，比经验更不用说。 也就是比年龄米嘉有点胜算，也赢不了太多，有几个富二代也没比米嘉大几岁。 这些老板对着局长只能点头哈腰，局长对着陆毅安的秘书也要战战兢兢，米嘉却是这种态度？ 不要说什么米嘉白手起家，和富二代不一样。白手起家说明米嘉才有钱几天，富二代说明人家的财富传承超过一代了。 要不是看在米嘉高价租了城管局广告牌的份上，局长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原本孟万决定停止支持米嘉，甚至取消了米嘉公司的税收优惠，局长还觉得孟万是不是做错了。 现在这么一看，孟万做得很对，一点错都没有。米嘉这人能力是有的，可是性格不好，随时可能翻船。 孟万赶紧说：“晓琴小姐看了你的广告牌，感觉很有兴趣。” “不是我感兴趣，是我们老板感兴趣。”晓琴说。 很有兴趣？不是应该很生气吗？米嘉都面对面和安公子谈笑风生了，自然不会对他的秘书恭恭敬敬。 “你是出于什么想法，在高速公路做这样的广告牌呢？”晓琴问。 “因为现在非法的网络高利贷太猖獗了，下载一个应用，随便点几下就能借钱，很容易上瘾。还有那些非法网络集资应用也是，绕开监管，根本就是骗钱。”米嘉说。 就好像有缘贷和有缘币那样，从一开始经营着就没想着要好好做生意，甚至连高利贷都不是好好做的，就是想卷钱跑路。 “说得好。”晓琴拍了拍手，眼睛盯着米嘉，“网上的确有很多这样的应用，看来米老板对这种应用意见很大呢。” “多少人一生的积蓄就这么被骗走了。”米嘉说。 “我可以请您正式的表达一遍吗？”晓琴问。 “什么叫做正式的表达一遍？”米嘉问。 “就是当着摄像机的面说您的观点。”晓琴拿出手机，对着米嘉拍摄。 “可以啊，没问题。”米嘉一点都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互联网上不是有很多非法高利贷，非法集资，非法传销等等。 尤其是那些非法集资得，动不动就牵涉几十亿上百亿资金，中央已经在大力打击了。 不论晓琴拍下来放给谁看都没问题，难道还有谁敢说我们就是要发展非法高利贷，就是要开放非法集资，谁揭露我们就是阻碍经济发展？ “现在开始吗？”米嘉问。 “用手机拍太怠慢了。”晓琴把手机收了回去，“还是正式一点吧。” “对对，正式一点好。”孟万说。 正式一点，就从手机拍摄变成摄像机拍摄，还是两台摄像机，外加打光，甚至还有主持人，拿着话筒对着米嘉进行采访，直接把创业扶持办公室变成了摄影楼。 米嘉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不免有些紧张，说话的时候一次说不完，磕磕绊绊，连说两三次才把意思补充完整。 有时候发音错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又不知道要不要纠正。 终于说完了，回头一想，好像有更好的词句和组织方式，还能穿插个笑话来加强效果。 可惜已经说完了，不能重录，米嘉很是后悔。早知道应该多训练演讲的，还应该先写好稿子，不用临时发挥。 算了，练好了演讲又不能赚钱，这个视频都不知道会用来干什么，也许会被剪得乱七八糟断章取义呢。 “谢谢米老板的配合。”晓琴和米嘉握了握手，“今天晚上你就能看见了。” “晚上？能看见什么？”米嘉问。 “新闻啊，记得准时收看全省新闻联播。”晓琴说。 要上新闻？米嘉觉得有些不妙，这算是什么意思？要对米嘉展开批判吗？就好像新闻里面那些犯罪分子一样？ 会不会拉好多专家学者来，批驳米嘉的说法。要是面对面辩论米嘉还能想法子反击。 这先给米嘉录好了再让专家找漏洞，那很容易就能把米嘉拍得胡说八道不堪一击。 好像米嘉说：“网上有很多高利贷app。” 专家就可以说为什么只说网上，不说网下，明明网下现实生活中也有很多。 只强调网上，不提网下，是不是因为米嘉自己就是放高利贷的，所以专门诋毁网上借款应用？ 米嘉有没有借钱给别人赚利息呢？这当然是有的，最大的一笔他就借了六千万给战乐的养猪场。 所以米嘉是出于妒忌专门诋毁新生事物，网络借款app影响了米嘉的传统高利贷生意。 历史潮流，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米嘉身为旧势力，妄图阻碍社会进步，必将被碾得粉碎。 网上借款的软件很多，大部分都是合法的，比如爱存不存工商行，他们的app也能在借钱，难道你能说爱存不存引诱普通民众借款？ 至于找些人来说米嘉发家过程有多么不堪，那就更不用说了。 好像于惠美和赵立同，就可以哭诉米嘉怎么把小蛋宠物馆硬抢了去，还当着赵立同的面殴打他母亲。 还有米嘉的网吧纵容未成年人上网，猫狗伤人，在山边路建个大楼赶工期塌陷了，简直就是谋财害命。 这么一套连招下来，米嘉的名声就臭不可闻了。为什么米嘉会脑抽答应接受采访呢？ “米老板你能上全省新闻啊！”孟万一脸羡慕，“我连市新闻都没上过。” 一个小科员的确很少有机会上电视，可是也要看是好事坏事的啊。龙津这种小地方，上全国新闻多半不是好事。 要么是发生大案要案，要么是自然灾害，再不然就是官员落马。这回又要加一个黑恶势力米嘉了。 “孟科。”米嘉要紧紧抓住孟万这条救命稻草，“要是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放心，我肯定要通知你。”孟万给米嘉做了个ok的手势。 接下来就没什么可以做的了，安公子和市长书记谈投资，米嘉想旁听都没资格。 至于广告牌，只要他不同意，理论上是不可以拆除的。但安公子直接走上层路线硬拆，米嘉也没办法。 广告牌并不是米嘉的东西，只是他向城管局租来的。要是人家要脸呢，拆了给你赔点钱。要是人家不要脸，拆了还要米嘉赔钱。 米嘉回去毛巾厂宿舍处理了一些自家公司的事务，从家里专门跑过来总觉得有些脱裤子放屁。 于是就叫了车，把电脑文件什么的都运到花园岛自家房子里。原本极简主义的房子，忽然多了一堆东西，立马极简不起来了。 不过管他呢，只好好用就行。把房间重新布置好，已经到了下午，打开电脑干活，好像都没做什么，已经下午了。 肚子好饿，要出去吃东西。米嘉走到湘菜馆那条街上，正好炸鸡没人排队，于是买了一大包鸡腿鸡翼。 先吃了一个炸鸡腿，再吃两个炸鸡翅膀，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米嘉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有什么后果，担着就是，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米嘉也算是有钱人，就算今后被安公子整破产，也算是轰轰烈烈过一回，总比重生之前窝窝囊囊被骗了房子好。 说不定这回又能重生，然后料敌先机，把安公子也斗垮了。要不现在先把这几年的体育赛事股票走势都看一遍。 尤其是那个什么银河能量，说不定重生之后有用。 还没来得及查资料，米嘉的手机就嘀嘀嘀响了起来，除了电话，还有短信，微信，qq，一瞬间传来无数消息。 内容都是一样的：“快看，你上电视了！” 第一四三章 上电视 这还没到新闻时间啊，为什么新闻就开始了。 米嘉的手机能看新闻，但是屏幕太小，还容易卡，于是立即转进隔壁一家海鲜馆子，要了一个有电视的包房，打开省台，米嘉就看到了自己。 米嘉很久没看过电视了，更不要说省台。上回看电视，还是去年的春晚，也没看多久，就是开着电视听个响。 省台现在有什么节目，收视率怎么样，米嘉一概不懂。不过这种六七点钟的新闻节目，肯定是很重要的。 出乎意料之外，米嘉并没有受到批判。 电视节目的主持人一本正经的对着画面说：“最近网络上各种非法高利贷横行，人民群众深受其害。” 然后就是一些新闻的剪辑集合，都是全国各地借了高利贷还不起然后被逼上吊跳楼，又有些小孩借了几千块，结果被套路贷，不断借新还旧最后欠了好几十万。 前阵子有个很轰动的案件，有帮高利贷上门催收，把人一家堵在办公室里好几天，用尽各种方法，警察来了说是民事金钱纠纷不管，逼得人杀了高利贷。 接下来就是对米嘉的采访。 “您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出来创业对吗？”主持人问。 “对。”米嘉的样子在电视上看还颇有几分少年英才的样子。 “在创业过程中，您借过高利贷吗？”主持人又问。 “我没借过，因为创业扶持办公室给了我五十万启动资金。”米嘉说。 其实这一段米嘉并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了很长一段话解释，这里被剪得只剩下这么一句。 “是龙津的创业扶持基金办公室通过银行给了你五十万贷款对吗？”主持人问。 “对的。”米嘉说的话又被裁剪成这么一句简短的回答。 “利息是多少呢？”主持人问。 “就是银行标准利息，我拿到的是百分之七。”米嘉说。 7%的利息已经很低了，房贷的利息最低，也要5%，这是因为房产是硬通货，房贷可以视作无风险，才有这么低。 社会上谁能拿到7%的利息去做生意，那是非常非常有门路才行。就算是刘东，认识这么多人，他能拿到的贷款也不止这个利息。 所以刘东才会动歪脑筋想把伊南娜项目的50万据为己有。 “如果没有这些钱的话，你要创业就只能借高利贷了对吗？”主持人问。 “差不多吧。”米嘉说。 “高利贷的利息是多少呢？”主持人问。 “一般是三分四分以上。”米嘉说。 “一分是多少？”主持人问。 “一分是12%，三分就是36%，四分是48%，还有更高的。”米嘉说。 “借了利息这么高的贷款，就算赚了钱也被利息吃光了吧？”主持人问。 “是啊。”米嘉说。 “也就没有你现在的规模了吧？”主持人问。 “当然。”米嘉说。 接下来是一段介绍，把米嘉好好夸了一通。说米嘉白手起家，大学毕业出来创业，短短时间就把企业扩大成产值上亿，利润数千万的大型公司。 承包了市区大片广告牌，和高速公路两边全部广告牌，还办了宠物网吧，还有麦青隆公司。真是大学生创业的典范。 这夸得米嘉十分尴尬，安公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话锋一转，晓琴出镜了，她站在米嘉做的‘高利贷害人害己’广告牌下，挺拔着完美的身姿，露出完美的笑容，面对镜头侃侃而谈。 “高利贷害人害己，资金成本应该降到合理水平。为了让全省人民远离高利贷的危害，让像米嘉这样有志于创业的人才，还有各大中小企业能够方便快捷的借到所需资金，我们在此隆重向各位推荐，有缘贷！” 一段动画闪出，q版的晓琴打扮成圣诞老人的样子，驾驶着驯鹿车，车上装着大堆大堆的人民币。 一个长得很像米嘉的青年祈祷：“我想要创业，可是没有钱。” 晓琴驾驶着鹿车到青年上空，“你想要创业吗？我可以借钱给你！” 说完拿起一大捆钱扔给青年，青年拿着钱十分高兴。 镜头又闪到一个穿着西装的职业精英身上，职业精英祈祷：“想要买房结婚，用钱的地方太多，还差十万块，实在借不到这么多钱了啊。” 晓琴驾驶着鹿车飞过来：“想要买房吗？我可以借钱给你！” 说完也扔了一大捆钱，职业精英抱着钱欢呼雀跃。 接着是个身材胖胖的老板，身后是不停运作的工厂。 “我的老天爷啊，好不容易得到了订单，可是没有钱买原材料。”胖老板哀叹。 “想要钱支持企业运转吗？我可以借钱给你！”晓琴也扔了一大捆钱过去。 胖老板接着钱高兴得跳了起来。 接着画面发出金光，青年职业精英和胖老板都过上了幸福生活。 青年创业成功，买了五百平的大房子。职业精英和美女结婚，生了两个儿子。胖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赚了很多很多钱。 他们一起对着画面上方得晓琴说：“谢谢你啊，请问你是谁啊？” “我是有缘贷的晓琴小仙女哦。”晓琴说，“借钱要借有缘贷，合法，方便，利息低，不催债。小心网上高利贷，高利贷害人害己。祝大家都过上幸福生活！” 接着画面出现几个大字：“有缘贷，缘，妙不可言。” 后面还接着一个二维码，一扫就能下载有缘贷。 这还没完，还有最后一段。主持人问米嘉：“你听说过有缘贷吗？” “听说过，我认识创始人。”米嘉说，“利息当然是越低越好。” 这其实是两句话，米嘉当然听说过有缘贷，也当然认识刘东，然后米嘉豁出去说了一大堆有缘贷的坏话。 他告诉主持人说有缘贷就是典型的网络高利贷，全都被切了。换成讨论银行贷款时候的一句话。 米嘉几乎要喷血，安公子这一招太狠了。米嘉树了那么多反高利贷反网络贷款应用的广告牌，全都成了安公子的助力。 人家看了这个广告，留下什么印象？ 别的网络贷款都是高利贷，但是有缘贷不一样，和官方的创业扶持办公室产不多，米嘉在给有缘贷站台。 而米嘉还没法子抗议，上面的话的的确确是他说的，只是被人剪切过。这电视台剪切采访对象说话是天经地义，原样播出根本没法子看。 虽然米嘉没有一句推荐，可整个新闻无处不给人暗示，米嘉推荐有缘贷。 过一阵子安公子卷钱跑了，人家还要来找米嘉算账，谁叫米嘉认识有缘贷创始人呢。 所以米嘉到底是发什么神经病，为什么要接受采访？ 但是回头一想，不接受采访有什么用呢，人家照样可以用米嘉来举例。看看那个青年q版动画形象，根本就是照着米嘉画的。 这样的动画片起码要做几个星期，从策划到定稿都需要时间，不是说今天决定了明天就能做出来。 安公子蓄谋已久，米嘉接不接采访其实都一样。而且不接受采访，立马就把城管局得领导给得罪了。 米嘉的电话还在响个不停，无数信息涌入，还有上百个未接电话。难怪人家都要带两三个电话，这种情况一个手机的确应付不来。 米嘉直接取消正在打进来的电话，给战兰反拨过去。 “你上电视了！”战兰惊呼。 “是啊。”米嘉说，“没想到安公子居然出这种招数。” “你干嘛给安公子站台？”战兰说，“不会是想和安公子合作吧？” “我才不会和他合作呢！”米嘉说。 “那你拍这种东西干什么？”战兰问。 “我是想说清楚网络高利贷的危害，谁知道他居然断章取义，把其他网络高利贷都反了，就留下有缘贷。”米嘉说。 “哎哟，这是常见套路啊，街上卖保健品的都这这么说。别的保健品都是假的，就我这个是真的。你买其他就上当了，买我这个才能治病救人。”战兰说。 “一时没想到安公子会这么搞。”米嘉说。 “那你怎么办呢？”战兰问。 现在能有什么法子，米嘉发个声明说自己和有缘贷完全没关系，有人肯信吗？ 都不要说信不信了，这个声明有多少人能看到？米嘉自己的传播力度和省台新闻根本没法子比。 安公子还可以把这段新闻录下来，在有缘贷的app和网站上反复播放。米嘉自己买广告买推广，都没有这么大的力度。 况且还要花钱。米嘉的钱就那么多，还要留着对付安公子，要是一早全撒了出去，以后怎么办？ 有没有不花钱又有力度的传播方式呢？ 要不米嘉自己拍个视频揭穿自己的真面目，把于惠美赵立同找来哭诉米嘉为了抢夺小蛋宠物馆当着赵立同的面殴打他母亲？ 龙津创业青年的真面目？这个标题应该能吸引不少人来看吧？ “喂？你还在吗？”战兰问。 “额，我在想怎么消除影响。你说我拍个视频，让赵立同来哭诉我当着他的面殴打他母亲，视频肯定能红的吧？那个视频红了，我再发个申明说我和有缘贷没有任何关系，你觉得能行吗？”米嘉问。 第一四四章 料敌先机 “你凭什么觉得赵立同的视频能红？”战兰说，“现在网上这么多视频，什么耸人听闻的标题都有，打个中年妇女就能红？” “那怎么办？找个网红脸说是赵立同母亲，化妆得好像被人打成重伤一样？”米嘉说。 “那你还不如找个网红脸说被你强奸了呢。”战兰说。 “这就太过分了吧。”米嘉说。 “然后你去找警察来澄清嘛。开头越是惊悚，反转越是给力，看的人就越多。”战兰说。 “一定要的吗？”米嘉问。 “你可以试试啊，说不定哪个大v发现了，一炮打响红了呢。”战兰说。 这倒也是，运气的事说不清楚。 米嘉于是给赵立同打电话，马上就接通了。 “米，米老板，不关我的事，不是我要这么做的！”赵立同带着哭腔说。 这人再说什么啊？米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米嘉只好尝试套他的话，“是谁让你做得？” “我不知道啊，就是有人给我打了钱，让我拍那个视频，还让我上传。”赵立同吞吞吐吐的说。 视频？米嘉觉得有些不妙，“你真是狗胆！” “我就是一时糊涂，很多网站的视频删不掉。”赵立同赔笑说。 “你传了几家网站？”米嘉问。 “很多，主要就是那几家大的。”赵立同说。 米嘉立马上网搜索，用自己的名字一查，就看到了好几篇：“龙津恶霸米嘉殴打妇女！” 还有：“米嘉勾结腐败官员骗取国家财产。” “当街抢劫强奸，龙津的黑恶势力团伙如此猖獗！” “大楼垮塌，背后竟是这人在捣鬼！” “一边杀人一边上电视！” 殴打妇女米嘉可以想得到是什么，可是骗取国家财产是怎么回事？ 点进去一看，原来是说米嘉本来没有钱，借了银行贷款来做生意，所以赚到的钱应该全部归国家所有，自己只能留下工资。 这话也太蠢了，做生意的谁没借过贷款。要是借了贷款就只能拿工资，这还做个屁生意。 这种事就算是普通人也知道，发这种视频除了能暴露赵立同是个傻子之外，还能有什么用？ 至于当街抢劫强奸什么的，也是标题党，还是最蠢的那种标题党。放得是国外的一个街头枪战的视频，然后说米嘉也是这种违法犯罪分子。 这到底是什么思考方式，让人摸不着头脑。好的标题党，至少让人看了哈哈一笑。这种标题党，看完只能让人骂作者。 至于大楼垮塌，那就更蠢了，本来山边路那栋楼的确是拆掉了，好好拍下来也可以耸人听闻一下。 结果赵立同不知道是没拍到还是怎么回事，直接用了网上的跨楼视频来简介，甚至还有9的镜头，这谁看了都觉得赵立同在胡说八道。 这么一连串视频下来，后果就是根本没人信赵立同，甚至连有石锤的米嘉殴打赵立同母亲都没人信了。 在赵立同发的视频下面，全是这样的回复：“你妈炸了。” “这事我知道的很清楚，其实是这个姓赵的先动手，为什么我知道的这么清楚呢，因为我是他爸。” “真是胡说看就是假的。” “这不是花园岛的购物中心吗？隔壁就是派出所，怎么没报警？还是报了警人家发现你说了假话？” “我去查了报警记录，根本没报警。” “小蛋宠物馆从来就没有一个叫做赵立同的老板，我就是小蛋宠物馆的创始股东，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都散了吧，完整视频都出来了，大家去这个地址看。” 米嘉顺着地址一看，那里果然是完整视频。从赵立同怎么撒泼到他妈怎么撒泼，都拍得一清二楚，甚至还配了字幕。 这是购物中心的监控视频，普通人是拿不到的，更不会有人闲得无聊去配字幕，肯定是有人专门去做的。 这个视频下面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回复大都是这种风格：“这个赵立同真是哇啊哈哈哈。” “不行，我要笑死了，大男人直接就在地上滚。” “他妈更牛，叫得和杀猪一样。” “瞎说，杀猪哪有这么难听。” “这都飙上海豚音了吧。” “不止，我看是飙上鲸鱼音了。” 后面还有人做了鬼畜视频，就是赵立同他妈在地上滚来滚去，从地板滚上天，滚上高山，滚上大海，滚到月球，滚上宇宙。 配音是她发出的杀猪叫声，其实没什么意思，还很吵，下面却是清一色的赞叹。 “太厉害了！” “笑死。”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面的为什么学我？” “我哪里有学你，不是多哈了一个吗。” 这肯定是有人专门搞的，不用问就是安公子。他事先已经预料到米嘉会找赵立同，先把赵立同的料端出来处理掉。 果然和米嘉层次不一样，米嘉能想到的人家都想到了，还事先做了预防。现在米嘉再出个视频，也没法子红了。至于辟谣什么的，也无从说起。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那个，米老板，我真是一时糊涂……你看不如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那边赵立同小心翼翼的说。 “你收了多少钱？”米嘉问。 “十，十万块？”赵立同说。 “我听的怎么不是这个数字？”米嘉说。 “是十五万，真的就十五万。”赵立同哭丧着脸说。 “那好，你捐三十万给慈善基金。”米嘉说，“要是不捐，你知道后果！” 说完米嘉就把电话切了。他现在没空和赵立同这样的人纠缠，只好先这么吓唬吓唬。 然后米嘉把那些视频的网址给战兰发过去，再给她打电话：“你看到那些视频了吗？” “在看，怎么了？”战兰问。 “安公子抢先动手了。”米嘉说。 “这小子办事倒是滴水不漏。”战兰说。 “你们啊，真是年轻不懂事。”战乐抢了电话说，“安公子要接手有缘贷，肯定是要大干一场。这么大笔生意，你们以为是闹着玩吗？项目启动之前，人家就做过无数推演了。事情的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就好像打仗，作战计划是参谋部精密计算出来的，怎么调兵遣将怎么补充后勤怎么行军打仗。不是主将灵机一动就能定下来，更不是军师扇扇扇子就能拿出锦囊妙计。” 也就是说人家已经是现代军队了，米嘉这儿还是单打独斗。不过也不一定现代军队就能赢，美军天下第一，棒子越难两场战争都没打赢。 “战叔叔你有没有办法？”米嘉问，“这么下去我的名声可就毁了，大家都要以为我和有缘贷是一伙的。” 有缘贷拿着米嘉的q办卡通形象作宣传，米嘉再说和自己没关系，谁信啊？ “这是好事啊。”战乐说，“你干脆趁机打着安公子的名号去做生意，他的名号可值钱了。” “啊？”米嘉倒是没想过还能这样。 “不就是碰瓷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怕个鸟。先用他的名号做生意赚钱，赚到钱了就当授权费。”战乐说。 “到时候他卷钱跑路我怎么办？”米嘉问。 “安公子是做大生意的人，大生意嘛，要跑路也没这么快，起码好几年。能用好几年安公子的名号，还要什么自行车。”战乐说。 “我的名声全毁了啊！”米嘉说。 “你赚他个几亿，名声毁了就毁了呗。有钱在手，名声总会慢慢会来的。今天捐十万给幼儿园，明天捐几辆车给敬老院，谁会老揪着你不放。明明就是他们自己贪心，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没有收有缘贷的钱。”战乐说。 “我觉得这样不好吧。”米嘉说。 “实在不行，赚了钱就去北上广深一线城市混呗。”战乐说，“我在这个深山老林呆了差不多十年，早就呆腻了。” 你呆腻了关我什么事，米嘉还没呆腻了。一线城市虽然好，可是竞争也激烈啊。 拿着一亿几千万，在龙津这种小地方能装装笔，在人家一线城市连个别墅都买不起。要是一辈子都不能回家乡，这得多难受。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米嘉说。 “你还想要什么办法？”战乐问。 “我只是不想和安公子扯上关系。”米嘉说。 “你看看是不是，原来你还打算阻止安公子搞有缘贷祸害龙津百姓，现在就只能考虑独善其身了。”战乐说。 米嘉无话可说，事实的确是这样没错。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战乐说，“我们现在很穷啊，要想法子赚钱，能用安公子的名号赚钱，有什么不好的？” 这话题好像偏了吧，米嘉隐隐觉得不对，可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 “你不想和安公子扯上关系，安公子要扯你，你有什么办法？人家又没说那个q版人就是你，就算说了，你能上哪里去告？你说不是，人家信吗？就算你的亲戚朋友信了，那些陌生人会信吗？其实就算是亲戚朋友也未必会信，你自己看看就知道。”战乐说。 第一四五章 纷纷来电 米嘉的手机还在响，无数信息涌入。看看微信，无数人在问米嘉为什么上电视了，是不是要被树典型做宣传了？ 梁小冰知道一点内情，问得尤其急切：“米老板！你怎么跟安公子的秘书混在一起了？” “米大老板，你怎么搭上安公子的线了？” “米大哥，米大爷，米爸爸，你快回话啊！” 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认贼作父……这个形容词好像不对。米嘉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干什么啊梁老板？” “我刚看到你上电视新闻了！”梁小冰的急切几乎要从屏幕上扑出来了，“你这小子瞒得我好苦！” “你说什么啊。”米嘉装傻。 “你不是搭上安公子了吗！”梁小冰说。 “别胡说，没有的事。”米嘉说。 “晓琴是安公子的私人秘书，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梁小冰说，“我知道你们做项目要保密，没成事不能透露风声，可这电视都播出了，还保密干什么呢。” “我只是……”米嘉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就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项目，是不是有缘贷？我也不要内部消息什么的，只是跟风投一波。”梁小冰说。 “有缘贷很危险，最后肯定会卷钱走人。”米嘉说。 “那是当然的啊，这种生意最后当然会卷钱跑路，但是之前能赚钱，就好像那些老鼠会一样。”梁小冰说。 “你这个思想很危险。”米嘉说。 “老鼠会更危险，只要能早点加入做区域总代理甚至全国代理，那赚钱也是杠杠的。富贵险中求啊！”梁小冰说。 求你个头啊求，米嘉忽然间有了个想法，可是风险太大了。 “你真别碰这个。”米嘉说。 “怎么了？”梁小冰问。 “陷阱太多。”米嘉说。 “真的不能做啊？”梁小冰问。 “绝对绝对不要碰。”米嘉说。 “那……好吧。”梁小冰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们请你吃饭。” 听这语气就知道梁小冰根本没放弃，米嘉问：“我们？” “我们这里一大帮业主啊，还有我很多朋友都在打听你的事，干脆一起吃顿饭。”梁小冰说。 “那就晚上吧。”米嘉说。 “好啊好啊！”梁小冰说。 梁小冰是个有钱人，他的朋友毫无疑问也是有钱人。花园岛是龙津最高档的小区，花园岛的业主也是有钱人。 如果能说服这帮有钱人不要投资有缘贷，那么龙津的损失就能小一点。 问题是怎么说服他们呢？冒充内部人士吓唬他们？ 问题是米嘉没做过高利贷，更没做过网络高利贷，说也说不到点子上，人家一听就能听出问题来。 况且过一段时间人家一看，有缘贷的发展趋势和米嘉说的不一样，那米嘉的信用就破产了。 这时候又有人打过来电话，一看是司马夜枫。 “喂，米哥，你上省台新闻了啊！”司马夜枫十分激动。 “米老板你上省台新闻了！”旁边司马朗比他儿子还激动。 “你们别激动。”米嘉说，“只是个新闻而已，什么都代表不了。” “我们是不是要和有缘贷合作啊？”司马夜枫问。 这倒是个有用的人，司马夜枫他们家被高利贷害得把房子都卖了，放在有缘贷上面卖。 “不是。”米嘉说，“我怎么会和有缘贷合作。” “不是吗？”司马夜枫得声音很是失望。 “有缘贷害得你们生意破产卖了房子啊。”米嘉说。 “话不能这么说，是刘东害得我们生意破产。高利贷本身没什么，做生意哪有不借高利贷的。”司马朗说。 这价值观太扭曲了吧！你说做生意哪有不借钱不贷款得，这没错。高利贷可不是正常经营行为。 “要是没有高利贷，我更糟破产。”司马朗接着说。 “应该说要是能够从银行或者其他地方拿到正常贷款，就不用借高利贷了。”米嘉说。 “那当然，可是借不到低息贷款啊，只能借高利贷。到处都是高利贷，现在资金成本太高了。有缘贷能上省台新闻，肯定很有背景，要是能弄到利息没那么高的高利贷，肯定能做好。”司马朗说。 “我们是不是和有缘贷合作啊？”司马夜枫问。 “你很想和有缘贷合作吗？”米嘉反问。 “我们公司这么多现金，不放贷多可惜，自己放贷又麻烦，找有缘贷合作不错。”司马夜枫说。 “是啊，以前我看有缘贷哪些项目都不错的。”司马朗说。 不过你个鬼啊，有缘贷上面的项目好多事假的啊，就这种认识难怪司马朗做生意做的破产。 “前阵子刘东主事的时候，有缘贷上面的项目不怎么样吧？”米嘉说。 “普通项目有些不行，但是那些vip项目都很好的。”司马朗说，“我家的房子也在vip项目里面呢。” “我们家的房子我最清楚，按照上面的操作根本不可能亏钱。”司马夜枫说。 “只是一开始而已，刘东是还没来得及下手。”米嘉说。 “我们会看的嘛，下手我们能察觉出来的。抵押品是不是真的，价值多少钱，有没有重复抵押等等。”司马夜枫说。 这么容易看还会有人亏本吗，米嘉说：“连人都换了。” “对啊对啊，这次换了谁啊？一出手就上省台，肯定北京很雄厚吧。他后面要骗钱是后面的事，我们先把前面的钱赚了。”司马朗说。 “是啊，那个晓琴好漂亮。”司马夜枫说。 “你就只注意女人！”司马朗很不满。 “漂亮女人和珠宝古董一样，都只会出现在有钱有权的地方。”司马夜枫说。 “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有哲理了？”司马朗吓了一跳。 “自从我们家破产以后。”司马夜枫说。 “我就怕沾上了之后别人都当我是跟有缘贷一伙的。到时候人家卷钱跑路了，我来顶缸。”米嘉没工夫听他们父子贫嘴。 “管他呢，先把钱赚了。”司马夜枫说，“有钱什么都好说。” “是啊，这个起码要一两年才会崩吧，我们提前抽身走人就行。”司马朗说。 人人都是这种想法吗？米嘉刚切了电话，那边绿洲水果的老板吴正辉打了电话过来：“唉唉，米老板，你这可真不够意思，做这么大生意，也不提早通知一声，至少让兄弟我捧捧场啊。” “并没有做什么生意。”米嘉说。 “我都看到电视了！”吴正辉说，“有缘贷是不是要搞大？利息多少？我想先借一百万方不方便？” “一百万？”米嘉想说一百万不如我借给你好了。 两年内绿洲水果的运营应该都没问题，只要有足够的抵押，米嘉可以借钱给吴正辉，反正一百万也不多。 “多点更好。要是方便的话，五百万，不，一千万怎么样？”吴正辉问。 “一千万？你这么缺钱吗？”米嘉说，一百万可以借，一千万的话得好好考虑才行。 “最近我们的生意很好啊，尤其是旋转餐厅旗舰店，每天有上万人流呢！”吴正辉说。 “怎么会有这么多？”米嘉这一阵子没关注。 “我们送了很多优惠卷出去啊，都是要在旗舰店兑换的。”吴正辉说。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米嘉说。 既然是优惠卷，当然不应该限制人家在哪里用，不论去哪一家分店，都是绿洲水果的生意。 “我们要首先把旗舰店的名声打出去啊，旗舰店出名了，其他加盟店跟着沾光。”吴正辉说。 比如nba推广，一个超级明星就比十个普通明星要好。当年没什么人看nba，联盟就是靠着乔丹这么个超级明星来推广。 要是没有乔丹，换成四大中锋马龙巴克利之类，推广效果就没那么好。因为推广期需要把视线集中在一个最吸睛的代表上。 当然过了瓶颈期，推广有效果了，就需要分散视线，有容乃大。所以现在nba不推单独的超级球星，而是推超级球星抱团的强队。 一个强队里面好几个球星，球迷总能找到自己喜欢那款。 吴正辉的打算也是一样，前期推广他打算把所有资源都集中在旋转餐厅旗舰店上，等绿洲水果出名了，再推其他加盟店。 “这个战略很有效，我们每天都有好几十个人来谈加盟的事。可我现在资金不足，没法子支撑那么多加盟店，要是能有一大笔流动资金的话，我就可以开很多加盟店了！”吴正辉说。 米嘉一听就知道不靠谱。 高档水果店的市场能有多大？就算按照吴正辉的说法，从高档下探，中档水果店得市场又有多大？ 虽然说绿洲水果的品质比市场的水果品质要好一些，但是价格贵很多。现在经济不好，大家都想法子省钱呢，能有多少人跑去绿洲水果得高价货？ 重生之前吴正辉没钱，只能一家一家开，市场没有饱和，慢慢培育，经营情况还过得去。 要是被他借到一大笔钱，瞬间开几十家的加盟店，市场瞬间饱和，只怕没过几个月就要破产。 第一四六章 积阴德 “市场容量不够吧。”米嘉说。 “足够的，我统计过龙津各地区的水果销售量，能容纳多少加盟店都算过的。”吴正辉说。 大哥水果销售量不是水果店销售量啊，还有很多农贸市场和街边小贩呢。 水果店的价格无论如何比不上街边小贩的，注重价格的顾客，绿洲水果怎么抢都抢不走。 就算吴正辉拼着亏本，把水果卖的比街边小贩还便宜都没用，很多人压根就不会进水果店，也不会去看你的打折信息。 “不要一下子开这么多店，慢慢培育市场。”米嘉苦口婆心劝他。 “我都是算过的，你放心。”吴正辉说，“能不能借我以前玩呢？” 这家伙根本没听进去。米嘉找了借口推脱，吴正辉很失望。如果这时候有人肯借钱给他，吴正辉肯定会毫不犹豫借了。 比如说有缘贷。 然后是万安大厦得老板唐林，他照例问米嘉是不是在做有缘贷，米嘉照例否认，唐林照例不信。 “唐老板你也要借钱啊？”米嘉问。 唐林这边，米嘉倒是可以考虑借点钱给他。这家伙手头资金链很紧，但是生意基本没问题。还有那么大一栋楼，就算不拆迁也很值钱。 “不是借钱，我是想放高利贷！”唐林说。 “你怎么有钱放高利贷？”米嘉问。 “旧区重建的消息传出去了啊，万安大厦升值了。”唐林说，“我可以把万安大厦重新抵押，可以拿到一千万左右的现金。” “那也不用放高利贷吧，万一出问题了怎么办。你自己资金都这么紧张。”米嘉说。 “所以要找靠谱的渠道啊，有缘贷声势这么大，背景很雄厚的吧？应该靠谱。”唐林说。 靠谱什么啊！一点都不靠谱吧。 “以前这个有缘贷是刘东搞得。”米嘉说。 “刘东我当然知道不靠谱，他才那么一亿出头的身家。现在是谁在主事？肯定厉害很多的吧，能把省台新闻拍成广告，这能量不一般。”唐林说。 那是，安公子的能量肯定不小，跑到龙津来还要封路。 “我想问问我借一千万给有缘贷，期限一年，你能给多少利息？”唐林问。 “和我没关系，我也劝你不要做。”米嘉说。 如果最后拆迁成功了，这一千万全亏了也没事，只要拆迁就能填补亏空。可是最后拆迁没成功，再亏了这一千万，唐林就要被坑死了。 “这……为什么呢？”唐林问。 “这有缘贷一开始就是坑钱用的！”米嘉干脆直接下结论。 “这样啊。”唐林说，“那……半年行不行呢？”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米嘉很想这么吼。 “半天都不行。”米嘉说。 “为什么？”唐林问。 “因为是坑钱的啊！”米嘉真的忍不住吼了起来。 “那我再打听打听。”唐林说。 米嘉知道，和其他人一样，唐林也根本没听进去。这可怎么办，个个都被省台新闻给蒙住了眼。 平时没事发生的时候，根本没几个人看电视，别说省台，中央台收视率都不行，大家都在网上看新闻看视频。 可是一旦发生了什么事，电视台的权威比网络重不知道多少倍。省台播个新闻，大家立马就当真了，网络推广多厉害都不会有这种效果。 “喂？小米吗？”这回是毛巾厂宿舍楼得为业委会主任赵相国打来的，“我看到你上电视了！这个有缘贷是不是你搞的？” “不是。”米嘉说，“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要借钱？” “不是，我手里有十几万闲钱，买房子不够，存着又通胀，以前还能买余额宝，现在这宝那宝利息都太低了。”赵相国说。 “把钱留在手里最好。”米嘉说，“这个不靠谱，是骗钱的。” “不是啊，上了省台新闻啊。”赵相国说。 “上中央台的骗钱公司都不少。”米嘉说，“千万不要投。” 那些有钱人就算被坑了钱，也不会影响生活。 司马朗司马夜枫他们算是小土豪，破产了还有个两层房子住，也不会缺吃少穿，也就是生活差了点，消费降级。 可是赵相国这样的普通人不同，他们要是没钱，可真吃不上饭穿不起衣服，小孩上不起学。 可是米嘉的信用和省台新闻比起来，根本什么都不算。 就算一时劝住了，以后有缘贷展开宣传，借钱给有缘贷的人拿到利息，赵相国还是会忍不住，大楼里其他业主也会加入。 再过一阵子，拆迁的流言越来越真实，他们还会把自己手头的股份拿去抵押，借到钱再投进去。 这可怎么办？米嘉浑身无力。办法倒是有一个办法，可是风险太大了。 米嘉现在已经发了财，只要好好守着他的钱，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要是胡乱出手，很容易把钱赔光，变回穷光蛋。 其他人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过得好不就行了。严格来说，其实赵相国并不能算他的亲戚朋友，只是父亲的同事罢了。 这时候米嘉的父亲打了电话过来。 “阿嘉，你上电视了，看到没有？”米嘉父亲很是高兴。 “我看到了，你怎么也看到了？”米嘉问。 “别人告诉我的，你这孩子也真是，要上电视也不告诉我。”米嘉父亲埋怨说，“你早说，我们把这段录下来啊，亲戚朋友来了都可以看。” 看完米嘉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和这个有缘贷没关系。”米嘉赶紧声明。 “你做的是什么生意？”米嘉父亲问。 “很多啊，就是广告牌宠物网吧什么的，我才不做高利贷。”米嘉说。 “是啊是啊，高利贷伤天害理，不能做。这个有缘贷就不错，还教我们不要借高利贷呢。”米嘉父亲说。 “这个有缘贷也是高利贷，他们利息很高的！”米嘉说。 “你妈跟你说吧。”米价父亲说。 “小嘉你上电视了！”米嘉母亲大呼小叫，“大家都说你出息了呢，以前你说你赚了很多钱，我都不信，哪有这么容易赚钱的。” “现在你信了？”米嘉没好气的说。 “省台新闻都说了，你借钱做生意赚大钱了，买了五百平米的大房子！”米嘉母亲说。 “我跟你说你不信，省台说你就信了？要是省台新闻说我其实是个外星人你信不信啊！”米嘉说。 “什么外星人，胡说八道。”米嘉母亲说，“你买五百平米的房子干什么啊，太大了，搞卫生都不好搞。” “我也没叫你搞卫生啊！”米嘉说。 “我不搞难道叫你媳妇搞？人家更不愿意。”米嘉母亲说，“这么大的地方，随便擦擦地板就要一整天。” “专门请个人来搞卫生的。”米嘉说。 可以自己请，也可以让物业代请，物业这里搞卫生服务是每次500块钱，500平来说很便宜了。 “那多浪费钱，”米嘉母亲说，“有钱也不能乱花。” 不花都不行，物业费一个月就要2500块，等于一个普通人工资了。 “对了，村委问我这个有缘贷是不是能够借钱修路的，要是可以的话我们村想借钱修一修村里的路。”米嘉母亲说。 “不是已经有水泥路了吗？”米嘉说。 “单车道，很多地方都坏了，得重新修一下。大约需要一百多万吧。”米嘉母亲说。 “一百多万？当年修路采用了四十多万吧？”米嘉说。 他老家那条村子叫做大桥村，就在国道一个大桥旁边。原本大家都住在国道边上，就用国道往来，很方便。 后来人口多了，又开了很多田地，村民们住得分散了，需要修路。十几年前搞村村通的时候修了一条水泥路。 当年修路的时候米嘉父母都捐了钱，一共好像是四五十万，怎么现在要上百万了，物价上涨这么厉害的吗。 “以前市政府出了一半，镇子出了一部分，村里再出一部分。现在重修的话，市政府和镇子都不出钱。”米嘉母亲说。 “那大家集资好了，不要借钱，人家怎么肯借给你。”米嘉说。 “不是啊，村委的人看了那个有缘贷，上面专门有条目可以借钱给偏远山村修路。”米嘉母亲说。 米嘉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立即打开有缘贷，结果需要更新。幸好4g网络给力，几秒就更新好了。 有缘贷的界面精美了许多，还有很多条目，vip区也光明正大列出来了。 “在哪里？”米嘉问。 “在那个公益项目里面。”米嘉母亲说。 米嘉点进去公益项目，上面果然写着可以贷款给偏远山村修路，由村委会用村里的土地进行抵押。 “不要借他们的钱。”米嘉咬咬牙，“需要多少，你们筹集一下子资金，缺口我捐了。” 造福乡梓也是好事，米嘉在即发了财，不能忘本，捐一百万给村里，就当是积阴德了。 “你傻啊！”米嘉母亲语调很是严厉，“赚了钱也不能胡花，村里修路是村里的事，你个人出什么头！不准胡闹！” 第一四七章 只有这个法子 “修桥铺路不是好事吗？”米嘉都没搞清楚他妈生什么气。 “修桥铺路当然是好事，可俗话说得好，修桥铺路无尸骸。路坏了你捐钱修，村委办公室漏雨了怎么办？水渠坏了这么办？电线电压太低你管不管？不管吧人家都说你为富不仁，这么点小钱都不愿意出。管了一样样几十万上百万，哪里有这么多钱？”米嘉母亲说。 “不会这么严重吧？”米嘉说，“都乡里乡亲的。” “乡下各种龌蹉事情多着呢。”米嘉母亲说，“为了争几百块补贴，都有兄弟反目父子反目的，你这一下子拿出上百万来？” “做好事可以，不能太出头。修路别人出一千，我们出一万，这没关系，出一百万不行，会被人盯上的。到时候人人都上门借钱，烦都烦死。”米嘉父亲说。 “能从公家借钱还是公家借钱。”米嘉母亲说。 “有缘贷那也不是公家。”米嘉说。 “反正不是私人的就行，修路是大家的事，不是我们一家的事，必须要大家一起来承担责任。”米嘉母亲说。 “利息很高的，借了怎么还得上。”米嘉说。 “我们这是村里，还不上怎么了，村里欠的钱可多了。”米嘉母亲说，“什么扶贫贷款啊，助农贷款啊，有钱就还，没钱能怎么样。” “这是私人企业，和公家不一样的。”米嘉说。 “那他敢来村子里收账吗？还能破门入屋抢牛吗？现在根本就抢不到，没人养牛了。贷款很多都是银行的，能怎么着？”米嘉母亲说。 “当年搞生育那帮人进村都被我们给打跑了，别说一个放高利贷的。”米嘉父亲说。 “大家都这么想吗？”米嘉问。 “当然啊。农村的事，借出去的钱就是泼出去的水，想要回来哪有这么容易。”米嘉父亲说。 “你就别操心还钱的事，只要能借出钱来修路就行，反正也不是我们一家还。”米嘉母亲说。 “有本事他们来把村委会封了呗，反正里面没东西。”米嘉父亲说。 高利贷和银行不一样，银行大把钱，借给农村的事政策性贷款，亏了就亏了，没关系。 高利贷的钱可都是一分一分抢回来的，绝对不肯做亏本生意。要是没有把握，他们才不会借钱给村委会。 尤其是安公子，他手眼通天，别人没法子拿到的钱，谁知道他会不会有法子。 村子虽然偏远贫困，真要压榨，还是能够压出钱来的。比如土地，矿产，山林等等。 “不能借。”米嘉说。 “村委会已经决定能借就借了。”米嘉父亲说，“找我们就是看看有没有” 这可怎么办？米嘉的祖坟可还在大桥村呢，要不先把祖坟迁出来？ “要不你们先搬出来？”米嘉说。 “为什么要搬出来？”米嘉父亲问，“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 “我买了大房子啊！”米嘉说。 “再大还能比乡下房子大？别说五百平，我这里还有院子呢，还有田地呢，好几亩。”米嘉父亲说。 “借这种钱钱，我们家会受牵连得！”米嘉说。 最遭的是人家还以为米嘉和有缘贷是一伙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人家恨起来把米嘉祖坟给挖了。 米嘉父亲身体本来就不好，出了这种事很容易气得发病。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村里欠的钱多了，再说又不是我们欠钱。”米嘉父亲说，“乡下空气多好，城里空气不行。我要在乡下养病。”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走那一步。 米嘉对父亲说：“你叫他们不要跟有缘贷借钱，我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米嘉父亲问，“不能自己出钱！” “我有更加靠谱的地方能借钱。”米嘉说。 “哪里？”米嘉父亲问。 米嘉哪里有这种地方，只好把战乐搬了出来，“牛头村养猪场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干什么的？”米嘉父亲问。 “这不是废话吗，养猪场当然是养猪的。”米嘉母亲说。 “是一个很大的养猪场，他们打算找个新地方办个新场。”米嘉说，“大桥村应该有地方的吧？我认识养猪场老板，可以介绍他过去投资。” “他能出钱修路？”米嘉父亲说。 “人家包场子一包就是好几个山头的，养几十万头猪，本来就要修路。”米嘉说。 “这个不好办啊。”米嘉父亲很是为难。 “怎么了？”米嘉问。 “大桥村土地不少，可是没有连成一片的大块山地。”米嘉父亲说，“很多都已经租给村民种树种竹子了，难道让人家退租？都是几十年租期的。” “退不退租关我们什么事啊！”米嘉母亲说，“能免费修路，当然比借钱修路好，把这事告诉村委会，他们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算了。” “对，我们去还找村委会。”米嘉父亲说。 关了电话，米嘉立即就回去开车，赶往战乐的养猪场。除了大桥村，还有龙津其他人，都必须要解决。 米嘉已经下定决心了。 到了养猪场，进到办公室，正好战乐和战兰都在。米嘉把事情一说，战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想让我在大桥村办一个养猪场？”战乐问。 “不用，只要修路就行。”米嘉说，“我出钱。” 等路修好了，再找个借口取消养猪场。 “你出钱修路，他们免费用，然后你连慈善捐款的名声都落不到？这也太吃亏了吧。”战兰说。 “其实我倒是真的想多建一个养猪场，这边的地不够用了，就是不知道大桥村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战乐说。 “总之把路修好就行。”米嘉说。 “我去考察一下。”战兰说。 “这事又不急。”战乐说，“大型养猪场一租就是几十年，找地方必须慎之又慎。” “我说去考察一下，又没说就定下来了！”战兰说。 “好好，你要去考察就考察吧。”战乐说。 “我还有个决定。”米嘉非常严肃的说，“我要正面对抗安公子。” “你是傻了还是疯了？”战乐吃了一惊，“还是又傻又疯？正面对抗？” “爸你胡说什么！”战兰说。 “那你说小嘉这条件，怎么和安公子正面对抗？就算是我，啊，最厉害的时候，也没法子和安公子这样的二代正面对抗。”战乐说。 “你不行就你不行。”战兰说。 “安公子又不是那种只会纸上谈兵的傻二代，人家精得很，做事顾虑周全，滴水不漏，手下精兵强将无数，你要怎么打？”战乐说。 “赵括也不傻，不然纸上谈兵能赢他爹？”战兰说，“当时秦国都全国动员了，换别人上去也不一定能赢啊。” “你明白意思就行了，谁跟你考历史啊！”战乐说，“你要翻案写论文去。” “安公子虽然强，也不是无懈可击。”米嘉说，“至少在龙津这里，我占据地利。” “我劝你还是不要痴人说梦了，管好自己就行。”战乐说。 “至少要听听人家怎么办啊！”战兰说。 “怎么办都不行，你打不赢的，人家父母还在位，就是立于不败之地，就算你在商场赢了一两场又能怎么样？有缘贷最多只能到安公子的秘书，转头安公子随便找个借口就把你抓起来。”战乐说。 “商业竞争而已，用得着吗？”战兰说。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战乐说。 “我们别管我爸。”战兰对米嘉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米嘉把自己的打算说了。 “哎呀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战乐冥思苦想，“似乎有些道理，可实际能成吗？” “应该可以吧。”米嘉说。 “你自己都没信心，怎么说服别人啊。”战乐说。 “肯定可以。”米嘉说。 “你这么盲目自信很容易会出问题的。”战乐说。 “你鸡蛋里面挑什么骨头！”战兰说。 “就是还是觉得风险比较大。”战乐说。 “可要是成功了，能赚大钱。”战兰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不冒风险，怎么赚大钱。就算失败了，那就跑路呗。” “这倒也是。”战乐说，“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 “可以啊，我们脱离父女关系好了。”战兰说。 “喂喂喂！你开什么玩笑。”战乐说。 “不然这么大笔生意你叫我在旁边看着啊？”战兰说。 “你看着就行了。”米嘉说，“万一我失败了，你还要掩护我跑路呢。” “就是，要保证后路嘛。”战乐说。 “呸，重新说一遍，都还没动手就说后路，多不吉利。”战兰说。 “这要怎么说！护住后庭花？”战乐没好气的说。 “这有什么不吉利的。”米嘉说，“本来就应该考虑后路。” “那好吧。”战兰说，“你自己小心。” “没问题的。”米嘉松了一口气。 他是借助战家的力量发家的，要是这一次没弄好，说不定会连累人家，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而且他和战兰是两个世界的人，走太近对大家都不好。 第一四八章 我要做大生意 当晚，米嘉在花园岛大酒店大摆筵席。花园岛这么大个小区，当然有自家的宾馆，宾馆下面两层是个餐厅，面积很大，适合结婚摆酒。 然而平时生意并不算好，倒不是东西不好吃，而是因为贵。 今天米嘉把整层包了下来，请梁小冰把花园岛所有业主请来吃晚饭，顺便把吴正辉唐林赵相国一干人等全部叫来。 六点钟不到，人陆陆续续都来了，外头熙熙攘攘，米嘉坐在里面，很是有些不舒服，有些反胃想吐。 他是个宅男，天生就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也不喜欢成为众人的焦点，更不喜欢和不熟的人说话。 今天他主动叫来了好几百个陌生人，要说服他们一起去对抗一个超级二代。 人越来越多，米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惶恐不安全都压了下去，在脸上扯出笑容，应了出去。 “大家好。”米嘉不管认识不认识，一律握手加微笑。 “米老板！”梁小冰走过来给米嘉介绍。 “这位是陈老板，这位是李老板，这位是张老板，这位是王老板，这位是贺老板……都是我们花园岛的业主。” “陈老板好，李老板好，张老板好，王老板好，贺老板好。”米嘉一个一个打招呼。 “米老板好米老板好。” “刚在电视上看到米老板，没想到就见到真人了。” “米老板真人比电视还帅。” “有缘贷是不是米老板的生意？” “听说有缘贷利息很优惠？” “晓琴是不是安公子的秘书？” “安公子这是想做财务生意了？” “我有好些个项目，不知道安公子感兴趣吗？” 瞬间人就把米嘉给围了起来。 米嘉笑了笑，挺直了身板，“大家都是邻居，所谓远亲不如近邻，我也不瞒大家。有缘贷原来是刘东做起来的，安公子硬抢了去，打算自己做，害得刘东去自首，眼看就要判死刑了。” 开场就是这种猛料，大家幸福得几乎要晕过去。不但八卦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还很有实用性。 “我就说嘛，原来明明是刘东做的。” “刘东这么久没出来，原来是被抓了。” “要判死刑？自首也能判死刑吗？” “死缓吧？死缓也是死刑。” “那家伙真是倒霉，被安公子盯上了。” “肯定是自己不知好歹，要不然人家会抢？好好卖了不就没事，说不定还能赚点。” “就是，碰上安公子这样的二代，还想保住产业？痴心妄想。” “我估计刘东也不会这么傻啊，是不是里面还有什么内情？” “有缘贷真是安公子做的，那可好了，背景这么雄厚，至少能撑一年吧？” “一年？安公子这背景，至少三年吧。” “说不准五年呢。” “有缘贷是不是能放贷的？” “利息怎么算的？” 米嘉继续说：“安公子想做的生意呢，其实不只是高利贷，还有个有缘币。” “有缘币是什么？”梁小冰马上来捧哏，“就是那种很流行的数字货币？” “差不多吧，也有些不一样。”米嘉说，“他这个有缘币是用有缘贷的项目做抵押，把项目分成大约一百块钱利润一份，然后拿去炒作，就是骗钱的。” 大家一听都十分激动。 “那一开始入市的话，应该能赚很多。” “比特币当年才几分钱一个，现在都上万美金了。” “你这落后了，最高是两碗多美金。” “现在掉了，六七千吧。” “管他多少，反正一开始买肯定能赚钱。” “只要能涨一百倍，那就是……一百倍啊！” “什么时候有得卖？上哪里买？炒的时候要怎么炒？” 这些人真是，都跟他们说了是骗人的，一个个不是想着怎么防止受骗，而是想着一起去骗人。 接下来就要说重点了，米嘉说：“安公子是来找过我，想和我一起合作，搞有缘贷有缘币，我没答应。因为我有更好更赚钱的生意要做，没工夫和他合作。” 大家可就炸锅了，“什么生意？” “安公子啊！那可是安公子！” “安公子不会生气的吗？安公子生气了怎么办？” “米老板可不是普通人，安公子都要特意合作的。” “米老板不是白手起家吗？”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二十年前能白手起家，十年前能白手起家，甚至五年前也能白手起家，现在？” “现在怎么样？” “现在白手起家的意思是白手套起家。” “原来米老板背景也很深厚的啊？” “废话，你一个月白手起家赚一个亿给我瞧瞧。” “我已经有一个亿了，想再赚一个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 “什么生意比安公子的生意还好？” “是啊是啊，需要集资吗？要不要大家一起干的？”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米老板有好项目可要带着我们一起干。” 米嘉说：“这是当然，有好项目当然大家一起干。这个项目想来大家也听到风声了。就是龙津市区的旧城改造项目！” 旧城改造项目早就传的满城风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消息灵通，更是早就听到消息。一听到米嘉要干旧城改造，大家都激动了。 “旧城改造？这可是大生意啊！” “可要怎么干呢？米老板要组建一个地产公司投标吗？” “旧城改造是确实的消息了？规划图出来了吗？” “范围肯定少不了的吧，那么大块地，没有几十亿怎么下得来？” “几十亿？按照我听到的消息，得上百亿。” “上百亿的项目啊，龙津撑得起来吗？” “这事政府力度很大，应该没问题吧。” “那米老板做是怎么做？” “我们这么多人，一人出一亿，那就上百亿了啊。” “你发什么疯啊，一人出一亿，打死我都拿不出来。” “对啊，这年头，现金比处女都宝贵，能拿出几百万来就不错了。” “不过要是能做旧城改造的话，咬咬牙也不是不能拿出钱来的。” “对啊，旧城改造啊，这得多少年才能碰上一次的机会。” 米嘉和安公子差得很远，可是具体到龙津来，那就不一样了。有缘贷有缘币这种东西，命中注定是不可能长久的。 只能是做几年，等盘子大了就卷钱跑路。安公子自己当然不能跑，只能让晓琴跑。 所以米嘉面对的其实不是完全体安公子，而是被安公子传功的晓琴。听过安公子的人很多，听过晓琴的就少多了。 当年被遗忘国度的诸神派遣化身进入主物质界，都不知道被凡人杀掉多少。晓琴还不如化身呢，米嘉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再具体到项目，安公子做的是有缘贷，也就是网络高利贷，只是高利贷的一种。高利贷嘛，大家都见过，没什么奇怪的。 至于有缘币，虽然很有噱头，可是都还没开始发行，大家还是从米嘉这里听到的。最后能赚多少钱，大家心里也没底。 旧城改造项目就不同了，房地产大家都知道，绝对的暴利行业。什么恒大万科这些都是做房地产赚的钱。 什么首富啊，小目标一个亿啊，玩足球买球员随便扔钱，一个几亿，还是欧元。 龙津旧城又是大家十分熟悉的地方，一想起要把旧城那么大范围全拆了，改成各种大楼，购物中心，商业广场，住宅小区，大家就兴奋得不能自己。 走到旧城中心，随便划拉一片，全都是金砖银砖啊。 而且这个项目大家都是知道的，越有门路的人，知道的越多越清楚。绝对不是假的，十足真金。 不论是拆迁还是重建，这里面的钱只要赚一小部分，就可以吃用不尽。比什么有缘贷有缘币现实多了。 凭借着旧城改造的项目，米嘉就可以和安公子的影响力抗衡了。只要米嘉能够好好利用自己的记忆。 他拿出一张规划图来，“大家看，这是我拿到的旧城改造规划图，绝密，谁泄露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大家纷纷回应：“那是当然，谁会乱说啊！” 这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应该换一种说法谁会不泄露啊，消息马上会传得到处都是。 传出去也不怕，米嘉这是凭记忆画出来的，改造正式开始以后，这些规划图就贴得到处都是。米嘉没有特意去看，也记得差不多。 电视台整天都宣传这里那里要改成什么，交通会怎么改善，环境会怎么好，公园多几个，市场会改成什么样。 “这就是规划啊。” “哇哇哇，这里要改成公园啊。” “这个是什么？” “从哪里弄来的？” “这种话能问吗真是，有没有脑子！” 米嘉说：“图从哪里来的，大家就不用管了，我可以说这张图的真实性很高。” 有人却不服气，偷偷拿出手机，趁着米嘉没注意，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他在规划局的亲戚，然后发消息询问。 “喂喂，这张规划图是不是真的？” 规划局的亲戚没几秒就回了消息：“你这图哪里来的！” 第一四九章 哪里来的图 “究竟是不是真的？” 这人叫做傅成玉，乃是做服装生意的，其实并不是花园岛的业主，只是有认识的朋友买了花园岛的房子，知道米嘉要请客，巴巴赶来了。 现在生意难做，资金短缺，凡是有机会赚钱的门路都要去试试。何况这还是米嘉请客，不用出钱。 傅成玉有个亲戚叫做刘辉，在规划局做工程师，虽然职位不高，但是资格很老，业务精熟，只要是和业务有关的事，没有不知道的。 “基本全是真的，有些小地方有问题。”刘辉说，“你从哪里拿到的？这个图在招标之前不应该泄露出去的！” “要是泄露了呢？”傅成玉问。 “那拆迁的时候就很难搞了啊！关键点上的人肯定会狮子大开口！”刘辉说，“你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 “是一个叫做米嘉的老板给我看的。”傅成玉说得神神秘秘，好像米嘉特意拿给他看的一样。 “米嘉？”刘辉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他。” “你认识？”傅成玉问。 “怎么可能不认识。城管局那边高速上的广告牌你知道不？别人十万一年都不肯租，米嘉一开口就是二十万。”刘辉说。 “他后来赚回来了。”傅成玉说。 “是啊，要不人家有办法呢。”刘辉说，“安公子来龙津考察你知道吧？专门问了米嘉的事，还让他秘书去见米嘉。” 还真是安公子找米嘉合作，米嘉看不上？傅成玉还以为米嘉是胡吹大气，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后来呢？”傅成玉问。 “后来？后来就成新闻了啊，你没看吗？”刘辉说。 “我看了，我是说你们政府内部怎么办？”傅成玉说。 “城管局那边说安公子的秘书很看重米老板，说如果米老板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一定要告诉她。”刘辉说。 “听着好像，不知一个可能性啊。”傅成玉说。 “你想什么呢，人家是说通知米老板的同时要告诉她一声。”刘辉说。 “总之米老板背景很大是不是？”傅成玉说。 “大肯定很大。”刘辉说。 “对了，你说这张图有些小地方不真，究竟是哪一些？”傅成玉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刘辉提高警惕。 当然是想拿去献宝，进入米嘉核心层赚大钱。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这图都泄露了，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要是有用，我会感谢你的。”傅成玉说。 “你这真是……好吧好吧，反正都泄露出去了。”刘辉说，“其他的我不能跟你说，只能说一个。你看山边路旁边那个矿场公园。” 山边路旁边原来是个矿山，后来煤矿挖空了，就改成公园，不过里头没什么设施，也没风景，根本没人去。 这次旧城改造，就要把公园扩大，内部整修，建一个博物馆，种上花草树木，修绿道，搞得漂漂亮亮，以后大家都可以来休闲。 “矿场公园不对？”傅成玉问。 “西北面大了一块，那块地应该是用来建公交站的，不是公园范围。”刘辉说。 “是这样。”傅成玉有这个独家消息，很是高兴，“还有其他什么没有？” “其他不能跟你说，说了你拿去赚钱，一查出来是我说的，我可不就要被抓了吗。”刘辉说。 “你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傅成玉说。 “公园和公共汽车站点没关系，现在都是荒地，以后建成了都是公共用地，你又不能买下来牟利。”刘辉说。 “你这人真是，大家还是亲戚呢。”傅成玉说。 “现在管的可严了！”刘辉说着忽然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等会儿，局长叫我过去，不知道什么事。” 傅成玉也不管什么事，反正他要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去吧。” 趁着这个机会，他挤过去米嘉身边，听米嘉说话。这可是关系到赚钱的大事，谁肯轻易让出位置来，个个都老树盘根，坚定不移。 好在傅成玉保持锻炼身体好，一星期去两三次健身房，硬是钻出了一个空隙。 “大家都知道，旧城重建最关键的就是拆迁，只要拆迁干好了，那么一切都好办。”米嘉正在讲话。 大家一听纷纷点头，的确是这么个理，现代科学技术这么发达，不论修路还是修大楼都很容易，只要给足工程款，立马就能修起来。 可是拆迁就不好办了，开价根本没个准，个个胡乱开口，能叫多高是多高。碰上厉害的钉子户，给你拦个三五年，什么都耽误了。 “可是拆迁不好办啊。” “是啊，现在又不能强拆。” “万一弄出人命来，压力太大了，谁都不敢扛得。” “现在还有直播呢，一人一个手机，全都能直播的。” “也不知道会不会牵涉到谁谁的亲戚，谁谁的朋友。” “万一碰到记者或者大v，网上火起来。” 米嘉说：“我倒是有把握可以把拆迁办下来。” 这怎么可能呢，谁都不肯信。 “拆迁能有什么好办法？全世界的难题。” “不说全世界，全国都没好办法。” “要是拆迁容易的话，大家都去改旧城了，哪有这么多人建新城。” 傅成玉想要跟着说什么，手机震了起来，一看还是刘辉打过来的，想不理吧又怕有什么重要消息，只好退出去按接听。 “你干什么啊！”傅成玉很不耐烦，还得保持小声，不能让别人听见。 “真他妈，真是神了啊！”李辉大声嚷嚷。 “到底怎么了？”傅成玉问。 “刚才我们局长跟我说要改规划！”李辉说，“矿场公园的公交站取消了，公交公司不同意在那里新设站点，因为前后一两百米都已经有公交站了，新增一个公交站的话太密集。” “取消的话……”傅成玉呼吸心跳都忘了。 “那就和你给我的规划图一模一样了！”李辉说。 “你是说米嘉的规划图比你手里那份还准？”傅成玉说。 “所以我说神了，简直不可能，我们才是主管单位啊，居然外头有人手里的图比我们局子的图还准。”李辉说。 “米老板在公交公司有内线吧。”傅成玉倒是不以为意。 “公交公司手里没有这个图，他们手里有的是预定的公交路线图，很简略。”李辉说。 “你的意思是米老板能够饶过你们直接调整规划图？”傅成玉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这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公交公司设不设立站点，不可能听别人指挥啊，那附近设立几个站点又不影响什么。”李辉说。 “米老板在那附近有一栋大楼，那个烂尾楼。”傅成玉却不知道米嘉早就把那栋烂尾楼卖出去了。 “不可能的吧。”李辉还是不信。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傅成玉说。 “也许只是碰巧？”李辉说这话自己都没底气。 “有这么巧的吗？”傅成玉说。 “如果是真的，米嘉的能量也太可怕了！”李辉说。 要没有这种能量，怎么可能拒绝安公子的招揽，非要自己干，又怎么会有信心解决拆迁的难题，拿下旧城改造项目。 傅成玉心里一片火热，硬是又挤了进去。 有门路的不止傅成玉一个，还有很多老板也从各个角度各条门路证明米嘉的规划图是真的。 大家心里同样火热，听得更加认真。这可是旧城改造项目，龙津这种小地方，十年都难得一见的发财机会！ “米老板要怎么解决拆迁难题呢？”有人问。 “这个我自有办法。”米嘉说。 这里大庭广众的，不能说太细，大家都很理解。于是转进到下一个问题。 “我们要怎么做？米老板建个项目公司，大家一起集资去投标吗？” “这投标可不好办啊。” “对对，听说好多家地产公司也都要去投标。” “这么大的项目，没人肯放弃的。” “我们没做过大型房产项目啊，很吃亏的。” “我做过，建了一栋楼。” “这不能算吧，规模太小了，和整个旧城区重建没有可比性。” “那你说怎么办？出高价吗？” 米嘉就说了：“不用，投标那边，我自有办法。” 按照法律法规，这种大型项目都是要投标的，倒不是光看钱，也不是光看资历，而是要综合价格、资历、社会效应、公众利益综合考虑。 意思就是政府自由心证，说你行你就是行，不行也得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 只要上头认准了，是可以通过钦定手续承担项目的。别人出价再高，上头说这个方案不利于人民的利益，就给否决了。 听到米嘉这么说，大家当然以为他已经打通了上层的路子，纷纷露出笑容来。 “那我们要怎么参与呢？”有人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大家当然想发财，可想的是自己发财，不是牺牲自己给米嘉发财。旧城重建的项目虽然好，要是没保障，那还是要多考虑考虑。 “这个大家放心，我绝对不会占大家的便宜！”米嘉说。 第一百五十章 分配方案 “我明白大家在顾虑什么。”米嘉说，“首先第一个，我会不会卷钱跑路。” 大家都笑了起来，仿佛米嘉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但其实大家真的就是最关心这事，全都竖起耳朵听。 “我在这里承诺，我们这个旧城重建项目，所有钱都专款专用，放进专门的账户。谁不同意，我就坚决不动他名下的钱。”米嘉说。 这话大家都听过，没什么表示。 “我说的专门账户，指的是每一个投资者都有一个账户，投资者不做出书面批准，我绝对不会对账户做出任何操作，所谓的任何操作，包括但不限于支取、存入、抵押、质押等等。” 这就很严厉了，大家甚至都觉得是不是太严格了。万一要是碰上什么急事，还要一个个去确认，要是错失良机怎么办？ “这一点我会写到投资协议里面去，如果违反，以诈骗论处！”米嘉说。 这真是太严厉了，怎么动不动就诈骗呢。大家都是有钱人，随便乱用别人钱的事都做过不少。 “另外投资者要是想要退款，不论什么时候都立即退！”米嘉说，“这一点也会写进去投资协议里面，没有任何借口，申请退款，立即退，不退就是骗钱。” 大家听着实在不乐意，收了别人的钱哪里能随时退，他们又不是银行。就算是银行也怕挤兑。 这里的老板们收别人的预付款实在不少，尤其是做实业的，都要收定金才能开工的。要是定金能够随时退掉，那谁干得下去。 就有人忍不住反驳：“投资不能随时退款。” “对啊对啊，不合规矩！” “怎么也得提前十天通知吧？” “应该提前一个月。” 米嘉一愣，怎么还有人给他说话的？对投资者来说不是退款越方便越好吗？ “当然退款必须要扣除一些手续费，大约是10%左右吧，也没有利息。”米嘉说。 大家这才高兴起来，纷纷说：“没错，就是要扣手续费。” “10%太少了，应该扣15%！” “不如扣20%！” “20%就太多了吧。” “不多啊，我们又不是银行，还能随时取钱？” 这算是什么反应，把米嘉的思路都给打乱了。原来米嘉以为说随时能退款大家会高兴，说退款要扣手续费他们会难以接受。 米嘉可没有安排托啊，难道都是梁小冰安排的？看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是……还是继续往下说吧。 “做这个项目，头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我会不会卷钱跑路。第二个问题，就是这个项目要怎么干。”米嘉说。 “要怎么干？”梁小冰问。 “按照一般的流程，应该是我先去建一个项目公司，然后大家集资投入到项目公司里，按照投资额确定股份。再用项目公司去投标，拿下龙津旧城重建项目，开始拆迁，拆迁完成之后重建，重建完成之后开始出售房产，然后按照股份来分配利润。”米嘉说。 “是啊，一般的流程是这样。”梁小冰说。 “可是这样有很多问题。”米嘉说，“最根本的问题就是流程太长了，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要是投入几百万，过了十几年，最后才赚了几万块，那不是亏大了吗？” “这也没办法，做生意哪有包赚的。”梁小冰说。 “包赚钱不敢说，包拿到房子还是可以的。”米嘉说。 “包拿到房子？”梁小冰问。 “一件一件说吧。”米嘉说，“第二个问题，就算公司总体赚钱了，还要进行分配。孔子说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匀。怎么分配有时候币怎么赚钱还重要。” “不是按照股份分吗？”有人不懂了。 “投资多少拿多少股份啊。” 这些人立即就被嘲笑了：“米老板肯定要分一些管理股的啊。” “一般的话应该是30%，不过这么大的投资，30%可能多了些，20%上下吧。” “人家肯答应吗？” “这个……哎呀很难办啊。” “这个只能慢慢谈了，谈妥了就行，谈不妥的话……” 米嘉点点头说：“没错，我出了力，肯定要拿多一些股份的，可是拿多少合适呢？可能我认为合适，有些人认为不合适。” “公道自在人心。”梁小冰说。 “就算谈好了，写好协议合同，等利润真的出来，大家一看操这家伙赚了这么多，不服气了，要跟我打官司，那怎么办？”米嘉说。 “谁啊，哪有这种人。” “是啊是啊，谁敢这么搞，就是人民公敌！” “没这种人的。” 米嘉摇摇头说：“一百万可能没有这种人，一千万也许也没有，一亿呢？十亿呢？” 十亿啊，大家顿时不说话了，面对十亿还能保持镇定的人，还真不多。 这里基本都是有钱人，亿万富翁也不少，可是财富能上十亿的，还真没有。 就算手底下一堆公司，个个公司都有几亿资产，属于个人的部分也凑不够那么多。 现在绝大部分民营公司都在艰难求存，就算表面还正常经营，暗地里不知道欠了多少贷款。 要说有钱，手里头无数钱财流传，可是飞流直下三千尺，都在手里过一遍。还没捂热呢，各种税费人工水电原材料就全吃了去。 面对着十亿的诱惑，谁能说自己不动心？做地产项目，最难的一个是投标，一个是拆迁，一个是贷款，一个是拿预售许可证。 把投标，拆迁，贷款，预售许可证都做好了，剩下的也就顺理成章了，能赚多少钱也大概能看出来了。 可这时候离真正盈利还远着呢，要是大家一看哇能赚百亿，米嘉光是管理股份就能拿三十亿，那谁不动心。 大家配合起来，把米嘉赶出董事会，把他那是三十亿分一分，人人都能赚多不少钱，岂不美哉。 这种事只要有人起头，其他人自然就会跟上，最多也就是两不相帮，实际上就是默许了要把米嘉赶走。谁会跟钱有仇呢？ 米嘉要报复，顶多对付出头那几个，还能把所有股东一锅端吗？得罪了米嘉以后没法子再跟着米嘉发财，固然是很可惜，可真金白金更加诱人。 米嘉未必还能再做第二个这么大的项目，就算做了也未必适合带着大家一起做，不如先把眼前的利益拿到手。 要防止股东这么做，米嘉只能自己实现控股，可他真要控股了，其他人又不放心把钱投进去了。 一家公司里面，要是大股东能够实现绝对控股，其他小股东只能任人宰割。大股东可以通过无数种手段把公司利润搬空。 米嘉继续说：“我可能暗中做了不少事，不能拿上台面，不能告诉别人。转头把事情做好了，你们说我屁都没干就分这么多钱，我能怎么办？难道把给谁送了钱都交代清楚？还要人家写个收条让你们入账？”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人家肯收钱已经是赏脸了，这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可以有别人知道。 除了送钱，还有很多隐秘开支，都是没法子入账的，只能想别的办法报销。要是股东们一定要主事的交代清楚，那只好一拍两散。 一旦泄露出去，受贿的固然要被抓起来，主事的也完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敢和他合作。 要是做过很多生意的地产公司那还比较好办，有一套成熟的合作方式，家大业大一般也不会对合作者太过分。 可米嘉是头一回做，大家相信米嘉有门路，但究竟能不能办好，还是个疑问。办好了会不会公平分配，又是另一个疑问。 “那到底应该怎么办呢？米老板你说个章程，我们合则来，不合则去，大家高高兴兴，别伤了和气。”梁小冰说。 “对对，米老板考虑的这么周全，肯定已经想好了法子。” “我肯定是相信米老板的。” “大家都相信米老板，不过要是米老板有法子保证合作愉快，那当然最好了。” 要是米嘉拿出来的办法不好，大家就会少投钱——不是不投，而是少投。这么大笔生意，谁也不肯真的完全置身事外。 “所以我会和大家签订一个五年期的投资合同。”米嘉说着拿出另外一张图，和那张规划图基本是一样的，只是放得更大。 这张图上画上了各个地段将会建设的楼房，上面各自标着价格。这些价格都很便宜，一栋大楼市价好几亿，上面的价格是几千万。 “大家过来看。”米嘉说，“大家可以随便选地产进行投资。” “这个是怎么选得？”梁小冰问。 “比如这个人民路一号。”米嘉说，“价格是两千万，也就是说你现在给我两千万，五年之后我把人民路一号这块地皮连同上面的大楼给你！” “这样啊！” “人民路一号这块地皮不小啊，有1200平呢。” “重建过后价格肯定会升，我们按照两万一平来算，就算只有一层，那也是2400万呢！” “谁会只建一层啊，建十层的话就是两亿四千万了。” 第一五一章 吸纳现金 “这里能建多少层？” “要看规划。” 大家一看规划图，上面注明了人民路一号能建八层。大家这么一算，1200乘8，那就是9600平，一平两万块，差不多是两亿。 投入两千万，五年之后能拿回两亿？这比抢银行还赚啊，也就比两桶油移动电信差点。 大家都觉得不可置信，有人问：“还要扣什么的？拆迁费？建筑费？税费？” “拆迁费建筑费已经包括在里面了。”米嘉说，“现在出两千万，五年后得到人民路一号这一栋楼。至于税费，应该开发公司交的会交清，你们自己的要自己出。” 涉及到大笔金钱，人的脑子无比敏锐，立即就有人发现了米嘉言语中的破绽。 “米老板的意思是说我们能拿到这栋楼，但是不保证能盖多少层？” “要是只盖一两层的话，我们就亏本了。” 米嘉说：“刚才已经有人说了，这世界没有包赚钱的生意。我可以保证你们拿到这块地，我可以保证规划是八层9600平，我可以保证动用建筑款之前先把建筑合同给你们签名同意。但是我不可能保证你能赚钱。我又不能直接把钱变出来给你，要能变出来我不如自己发财。” 一听有这么多保证，大家已经愿意了。 “对对对，有规划就行。” “有规划大不了我们自己建楼，建筑费一平也就是一千多两千块。” “八层用不了，八层的话九百多就够了，加电梯都上不了一千。” “两千万变两亿，这是一笔好生意啊！” “可为什么要五年呢？用不着这么久吧。” “这么大的地方，五年能建好不错了。” “是啊，又不光是人民路一号，还有好多街区，五年能弄就很快了。” 米嘉说：“五年只是协议的时间点，要是能够提前建好，我也可能提前交楼。不过大家都明白，提前交楼的话，是要额外收费的。” 大家连连点头，“这个当然。” “没错没错。” 米嘉还有话说：“如果发生某些我们都不愿意发生的事，导致大楼建不起来，那我只能赔钱。按照当时的市价，赔当时整栋大楼的钱。” 这么大的项目，不可能没有意外，比如规划忽然改了，政府要征用哪一个地方啊，都是有可能的。 谁运气不好，只能自认倒霉，米嘉还肯赔钱，已经很有保障了。 “那如果我们没能拿下项目呢？”有人问。 “协议照样有效。”米嘉说。 “啊？这怎么会？”梁小冰问。 “有时候你觉得我们没能拿下项目，其实已经拿下来。”米嘉神秘的笑了笑，“我是第一回干地产生意，也不一定真要什么都自己来，也许会和人合作。” 大家一听，原来米嘉还有合作者，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真要是我能力不行，被人抢走了旧区重建的项目，我还是按照市价赔钱。”米嘉说。 “那我们把地方全选了，你还怎么和人合作？”梁小冰问。 “怎么可能全选了呢，很多地方你想选都没得选。”米嘉说。 “那你能赚多少钱？”梁小冰很是好奇。 “我赚多少钱，你们就不要管了，这钱又不是我一个人拿，你们算着自己能赚多少就行。”米嘉说。 “这么合作倒是很好，我们都不用管别人，只要关注自己的楼就行。” “是不是一个人只能选一栋楼啊？” “你有钱全选了也行，有这么多钱吗？” “我没钱，一栋都选不起，那又怎么办呢？” “合伙呗，大家合伙选一栋楼。” “那如果和别人看中同一栋楼怎么办？” “废话，当然是投标了，谁出的钱多归谁。” “哎呀这可要好好选了。” “难道这么好几千万的生意，你还敢随便选？” 米嘉拍了拍桌子，“没错，地块和大楼就这么多，怎么分大家商量着办。要是商量不出结果，那就拍卖。大家悠着点啊，不要出太多钱，要是影响生意就不好了。” 大家哈哈一笑，这时候还怕什么影响生意，做生意是为了赚钱，只要能赚钱干什么生意不行。 “过几天我会举办一个正式的签约会，到时候大家一起来选。”米嘉说，“不过要注意，你们选中的地方，要先交标的十分之一的诚意金。也就是说，你们想投人民路一号的话，就要交200万。交完诚意金我们就签合同，要是合同规定的时间你们交不上钱，诚意金是要没收的。” “那什么时候交钱呢？”有人问。 “还没定，应该就是这个月内吧。”米嘉说。 “那时间很紧了啊！”梁小冰说。 “不能给我们多点时间筹款吗？”有人说。 “这个月时间太短了。” “要不等年底，年底回款多。” “对啊对啊，要等年底。” “要拆迁也没这么快吧，等年底怎么样？” 米嘉皱起眉头说：“这个……很快就要用钱了啊。你们也知道拆迁是要很多钱的。不如这样吧，你们可以分期付款，最迟最迟，今年的一定要交齐，不交齐钱的话，我要把诚意金没收了。” 大家这才满意，纷纷围着规划图选房子，就好像新楼盘开盘无数楼盘托涌上来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些看房子的都是真正的有钱人，个个身价亿万，能花的钱比普通人多几十倍。 等他们把钱交给米嘉，自然就没有钱买有缘贷有缘币了。被米嘉冻结了这么一大笔钱，甚至整个龙津市面上的流动资金都会受影响。 现金这种东西，多的时候会溜来溜去，好像到处都有很多钱。 这是因为值钱的资产有很多，当市面上现金充足，可以随时吧资产换成现金，就好像大家都有很多钱一样。 比如房产，国内自有房产率百分之七十几，也就是有十个家庭中起码有七八个家庭有房子，有些可能还不止一套。 如果市面现金充足，这七八个家庭随时可以把房子抵押出去换成钱，自然大家都觉得现金很多，到处都是，随时都能弄到手。 其实现金远没有这么多，尤其在一些小地方，不是金融中心，很容易就会发生现金短缺。 这七八个家庭里面有一两个去把房产抵押了借现金，就能把市面上的现金清空，第三个家庭想借钱就困难了。 米嘉用旧城改造项目吸引了一大笔资金，有缘贷就吸不到钱。吸不到钱自然也赚不了钱，只能撤退。 等到了合适的时机，米嘉再把这笔钱放出来，就可以让市面恢复流动性，不至于对龙津产生太大的打击。 至于米嘉自己，其实不用赔钱。他答应的事按照市价赔偿，旧城区拆迁失败，市价才一万一平，很多地方还要打折扣。 赔偿金还比不上他们的投入。好像人民路一号，这是一个院子，有1200平，按照一万一平是1200万，加上两层楼的地方也不过是一千五六百万。 而他们的投入是2000万，说不定更多，米嘉能从中赚钱。 或者干脆等拆迁失败之后把承诺的楼房买下来交给他们，喜欢建房子就建房子好了，反正规划还在。 他们要退款可以，扣掉10%的钱，足够赚一笔。要是不退钱，那就执行程序，米嘉还是能赚钱。 至于安公子，米嘉完全没有碰他的有缘贷有缘币，安公子也没有借口动手。 当然借口这种东西，鸡蛋里面可以挑骨头。这就要看骨头有多硬了。 光是米嘉自己，那当然是随便碾扁搓圆，可是加上几百个在米嘉身上投了大钱得本地老板，那米嘉可就硬得很。 一旦把米嘉抓起来，这几百个老板投资了几十亿要血本无归，他们不疯才怪。 龙津是个小地方，几百个老板已经占据了私营市场很大一部分了，他们全都闹起来，政府也不得不考虑后果。 安公子要动米嘉，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动，要么通过晓琴在龙津本地想办法，要么在省城走高层路线。 龙津本地肯定是要顾忌这几百个老板的，走高层路线耗费很大，对付米嘉这么个小人物未必值得。 如果米嘉手里有一大笔钱，可能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把米嘉抓起来弄了这笔钱。 所以米嘉要严格控制那帮人交来的款项，分散在不同的账户里，没有投资者的签名绝不能动。 “米老板，米老板！” 刚才有很多人被挡在外围，没听清楚，这时候挤上来详细询问：“这个项目公司怎么弄呢？” “我们投了钱，能不能成为项目公司的股东呢？还是只有协议，其他什么都没有？” “能不能分割得更细一点，比如每层楼来分？” “要不干脆分割成一套套房好不好？” “哪些地区涨价会比较多呢？有些地方我看着不太好啊，为什么也这么贵？” “是不是一定要现金才能入股啊？我用房产入股行不行？” “我再乡下有一大片林地，砍伐证还没办下来，能不能用林地抵押？” “我有三家饭店，能不能用饭店的股份来入股啊？” 第一五二章 议论纷纷 当然不行，米嘉的目的是抽空市面上的现金，要是直接收资产，那就没意义了。 不过要是折扣大的话，有些硬通货还是可以收的，比如黄金珠宝之类。这些东西米嘉不收，人家拿去别的地方抵押，也可以弄到钱。 至于房地产，那还是算了。只有龙津本地的银行才会认龙津的的房产，外地银行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认的。 龙津是个小地方，同一条街上的房产价格都可能相差很大，外地的银行搞不清楚，很容易会吃亏。就算接受抵押，也要加一个很大的折扣。 真抵押成功了也没关系，等于外地的钱到龙津了，可以增加龙津的流动性。 “大家不用着急，一个一个来。”米嘉说，“原则上来说我们只接受现金，因为我们拿钱是要干活的，要投标，要拆迁，只有现金才行。拆迁的时候我去跟拆迁户说给你饭店股票行不行？人家肯收才怪了。” “可以拿去抵押啊。”有人说。 “那你去抵押，我事情已经够多了，还帮你去弄抵押？”米嘉说。 “房子可以用来给拆迁户过度啊，还可以直接赔给拆迁户。”又有人说。 “那是另外一回事，要另外算钱，不能直接算投资。”米嘉说。 拆迁根本没成功，说什么赔给拆迁户。 “米哥，米哥！”司马夜枫挤了进来，埋怨说，“这么大的项目，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呢。” “跟你说了也没用啊。”米嘉心想你们家都没钱了还凑什么热闹。 要说作为员工帮忙吧，米嘉的谋划又不能告诉司马夜枫，一切都只能自己来，根本没法子用。 “虽然我们家是穷了，可还有有钱亲戚啊。”司马夜枫说。 “有钱亲戚？”米嘉心想你们家有钱亲戚怎么不早帮你们。 “富在深山有远亲啊，我们穷的时候当然没人理，有好项目又是另外一回事。”司马夜枫说。 “这种亲戚你也敢认？”米嘉说。 “哪能怎么办呢？”司马夜枫问。 “这种嫌贫爱富的亲戚当然要断绝关系啊。”米嘉说。 “全世界不嫌贫爱富的也没几个，全部断绝关系那就没亲戚了。”司马夜枫说。 “话也不能这么说。”司马朗也挤进来，“米老板你想想，我做生意亏了本，那就是能力不行，到处借钱又没法子保证还钱，面目可憎。没能力又没脸皮，别人不待见不是很正常嘛？” “那现在呢？”米嘉问。 “现在不一样了啊，我们靠着米老板翻身了，说明能力没问题。不但不用借钱还能提供好的投资渠道，可以说是人品高洁，所以亲戚们又回来了。”司马朗说。 “你这都能圆回来啊。”米嘉说。 “人世间很多事，其实不用那么执着。”司马朗说，“穷了被人看不起，富了大家众星捧月，这是自然之理。” 好他妈自然，还好米嘉用不着顺应这种自然之理。 “好了，你们要投标也可以，只要能拿出钱来就行。”米嘉说。 “能不能给个优惠价呢？”司马朗问。 “没人要的房子可以给你优惠价，有人要的没法子。”米嘉说。 “不是这个优惠价，我是说能不能迟点交钱？我那些亲戚需要时间筹钱。”司马朗说。 “年底之前交齐啊。”米嘉说。 年底是清账的关节点，所有短期欠账理论上都是要清得，你不清别人也要清。所以要是年底弄不到钱，那就是真的没有钱。 “年底之前能交齐，我是说诚意金能不能迟一点，他们生意多半在外地，这个月实在是调集不了这么多钱。”司马朗说。 “那你能出多少？”米嘉问。 “一半左右吧。”司马朗说。 其实5%的定金也可以接受了，但是米嘉的目的本来就是抽空市面的流动资金，司马家亲戚在外地，筹集的也是外地的资金，没什么用。 “要是没人要的可以，有人要的话，我只能给别人。”米嘉说。 “我们又不是不给，只是延后一点点。”司马朗说。 “对啊对啊，米哥我们是自己人。”司马夜枫说。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项目？要运转这么大的项目，需要多少资金？别的不说，投标这一关过不了，那就全完了。没钱你告诉我怎么投标？要是项目失败了，我可没有翻身的机会。你要是觉得我们是自己人，就更应该多弄钱过来。”米嘉板着脸说。 反正也不是真要做，司马郎司马夜枫把他们亲戚的钱调集过来也没用，只是平白被冻结在银行里。 “是，是，是我们想岔了。”司马朗赔笑说，“我马上叫我的亲戚们加紧筹集资金，一定要拿出足额资金来！” 眼看司马朗这种米嘉的自己人也要给足钱，大家的兴致就更高了。围着规划图指指点点，几条最热门的大路和最中心的房产，更是有无数人分盯着。个个都窃窃私语。 “我看啊，人民路和解放路这两条路应该还是最热门的，三号、八号、十二号位置最好。” “不知道要多少钱才能拿下。” “至少要准备几千万诚意金呢。” “哎，我可没有这么多钱。” “是啊，真可惜，我只能拿出三五百万来。只能去边边角角看看。” “你拿不出这么多钱，为什么要拍照？还专门拍人民路？” “我拍着好玩不行吗！” “到时候要是让我看到你偷偷摸摸投了人民路的房子，哼哼哼！” “那你就怎么样？” “我就赶紧纳头便拜啊，你都要发财了我还不赶紧拜啊？” “去去，别开玩笑了，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另一边的人盯上了解放路，“解放路这是市中心啊，真正的市中心，要是能拿下一栋一栋楼，我也不卖了，留下来当传家宝。” “下半辈子都不用干活了，光是收租就行。” “解放路最好的就是33号这边了吧，规划做商业区，建个购物中心多好。” “最好是商住一体，下面做购物中心，里面有超市电影院，上头有住宅，旁边还有健身广场，隔壁又有公园，简直就是完美！” “这得多少钱啊？” “标价是一亿三千万，争抢的人多，估计没有两亿下不来。” “两亿的话，光是诚意金就要两千万啊！” “不止，要是想稳妥，最好准备三千万诚意金。这钱拍了立即就要交的。” “那不是三亿了？” “那没办法，热门地产都这样。” 还有人真没钱，就看上别的地方。 “我看啊，重建之后，最热门的地点未必还是人民路解放路，可能会转移。” “对啊，我也这么看，珊瑚路这边靠近cbd，应该会涨很多。” “还有这个宜山路，其实位置不错，原来是环境太差，卖不起价，改造重建之后肯定能升。” “我看我们不如注意一下山边路。” “山边路怎么说？” “米老板在山边路有一块地啊！” “原来那个烂尾楼？你消息落后了，米老板已经把山边路那块地卖了。” “卖了？卖给谁了？” “卖给刘东啊，听说这么一块地，就从刘东手里坑了六千万！” “真是厉害，果然是少年英才。” “要是我也能坑人家六千万就好了。” 还有的人不屑一顾，“我才不投钱呢，这项目都没拿下来，就要几千万现金，傻子才愿意。” “你不投是吧？那你手里那几百万现金就不用的对吧？借给我啊，我出一分息。” “一分息？你也好意思开口！” “两分息好了。” “那我还不如去投给有缘贷呢。” “有缘贷那些项目能比得上旧城重建？这边可是联名户口，不签字谁都用不了。那边是放高利贷，高利贷的事，难道你没见过？” “现在经济不好，高利贷都不好做，人家欠了钱还不上，拿根绳子就上吊死了，你能怎么着？上门讨债被人一刀做了，人家还是自卫。” “就算是安公子吧，他再有权有势，还能让欠债的乖乖还钱？人家自己都没钱，就算安公子把人切碎了卖器官都卖不出那么多钱。” “旧城重建就不同，只要把房子建好了就是钱。” “可是连投标都还没投啊。” “中了标人家还能给这个价？能卖两亿的大楼只要两千万？” “万一没中标呢？” “没中标就没中呗，投标又不需要很长时间，也就是两三个月，那时候钱还在，没人能用，有什么好怕的。” “被你这么一说……” “你打算借钱给我了？” “我打算自己投！” 大家做生意，没几个用自己的钱，基本都是借来的。碰上这种机会，当然要干一票大的。 无数的手机同时拨打号码，无数的链接把花园岛的移动联通电信服务站全都给打爆了，出现各种延迟卡顿无法连接。 大家一着急，纷纷跑出门借人家的固定电话来打，各大银行一瞬间都接到了无数贷款电话，吓得他们以为打仗了还是怎么样。 还有哪些做高利贷的，也被人打爆了，不知多少人要借钱。甚至有人直接把注意打到了有缘贷上面。 第一五三章 资金告急 安公子有权有势，有缘贷声势巨大，一出手就铺天盖地。可是有缘贷里面的资金毕竟是有限的。 几百人同时申请借钱，顿时就把有缘贷的资金池给全都锁住了。晓琴立即得到了报告。 “你说什么？”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晓琴都忍不住惊奇了，“你说我们的资金被人借光了？” “还没借出去，不过已经被锁定了。”手下说。 有缘贷收到借款申请以后，会进行初步审核，要是审核通过了，就会把相应的数额从资金池中进行锁定。 毕竟安公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有缘贷的资金池也不是无限的，必须要保证放贷的时候有充足的资金。 不过这一次安公子准备了差不多二十亿的资金，应该是足够了的，谁知道居然会全部被锁定。 这龙津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要借高利贷？ 宣传的时候说利息低手续方便，实质上一点都不低，要三分息还要算手续费，其实已经突破高利贷的界限了。 “搞什么？”晓琴问。 “好像是米嘉开了个会。”手下说。 “米嘉？开会？”晓琴还是没明白，“米嘉开会又怎么样？他找人把我们的钱借光？给利息亏死他！” 话是这么说，也不能真的全给米嘉借走，要是钱全被借光了，有缘贷做不了生意，也就没有炒作的余地。 “不是，好像是米嘉搞了个什么项目，要向社会集资。”手下说。 “这家伙搞什么？”晓琴这时候也没空管他，“他要借就借吧，只要有抵押，按时还钱就行。去找城商行刘行长，让他给我们批十亿贷款。” 城商行说的是龙津城市商业银行，经营情况十分不好，烂账很多，因为政策性贷款太多。 也正因为烂账多，所以放款的时候很大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都要破产的。 安公子走通了上层的门路，可以从城商行低息贷款，放进去有缘贷的资金池，然后贷出去，简直就是无本买卖。 “是。”手下答应了。 没一会儿回来，告诉晓琴：“晓经理，刘行长说不行。” “不行？”晓琴更加奇怪，明明已经说好的事情，这时候说不行？ 这刘行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得罪了安公子，不怕去坐牢？龙津城商行一堆烂账，随便找几个就能让刘行长坐牢坐到死。 “刘行长说他们也没钱了。”手下说。 城商行当然没钱，要是严格按照准备金制度，把已经收不回来的烂账进行计提损失，那城商行早就破产了。 可现在城商行还运行着呢，因为政府不能让城商行破产，城商行一破产，造成的连锁反应太严重了。 所以现在城商行还能挤出钱来做生意，现在居然说没钱？难道是要倒闭了吗？ 晓琴亲自给刘行长打电话：“刘行长好。” 她还没说什么事，刘行长就叫苦了：“晓小姐，不是我不给安公子面子，真的是没钱。”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晓琴问。 “还不是米老板，真是麻麻的，米老板搞个项目，还没正式启动呢，光是准备阶段就差点没把我给害死。”刘行长说。 “他做的什么项目？”晓琴忍不住问。 “啊？晓小姐还没听说吗？”刘行长问。 “没有呢。”晓琴真没听说过。 安公子手下有人专门收集过米嘉的资料，不过和晓琴不是一条线，而且那边也没有通报晓琴最近米嘉做了什么。 “他开放集资，打算做旧城改造的项目。”刘行长说，“所有人都疯了，在我这里存钱的全都取了出来，能在我这里借钱的全都要借，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把我这里的钱全都掏空了！” “连你那边的钱都掏空了？你那边起码有好几十亿吧？”晓琴说。 “没这么多，本来任务就多，最近还有好多临时开支，要不然也不会窘迫到这个地步。”刘行长说。 “他做的那个项目究竟有多大？”晓琴问。 “这个不好说。”刘行长说，“总之很大，非常大，十分的大。” “究竟有多大呢？”晓琴越听越糊涂。 “我们龙津市区你知道吧？”刘行长说，“龙津真正的市区就那么一点，因为是八十年代之前发展起啦的，城区很旧，市容市貌都不好，配套设施不完善。政府决定要做旧城改造，改造面积达到了整个城区面积的四分之一！” “这么大！”晓琴吓了一跳。 其实并没有四分之一，这个算法把很多后来加入龙津市区的部分踢了出去，真算起来，应该是五分之一到六分之一上下，要是吧郊区那些楼盘也算进来，那数字就更加小了。 不过面积很大是真的，要是真的能够重建成功，龙津市就能焕然一新，从一个普通老旧小城，变成xx最美小城。 “据说米嘉把改造区所有的房子都标了价，你现在能拿出多少钱，重建之后就给你哪一栋房子！”刘行长说。 “那不就等于预售了吗！”晓琴说，“没有预售许可证不能这么卖房子的吧？” “人家不说卖房子啊，人家说是投资协议，他们和米嘉一起进行投资。”刘行长说。 “有很多人上当吗？”晓琴问。 “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龙津的有钱人全都疯了，个个到处去找钱，说是要交什么诚意金。”刘行长说。 难怪把有缘贷都给掏空了，这个项目的魔力这么大的吗？ “我都怀疑米嘉是不是给他们下降头了，按照道理来说，要做项目就做项目，这么激动干什么？”刘行长说。 “是不是米嘉骗他们有超额回报？”晓琴说。 “也不应该啊，来取钱借钱的，都是我们龙津的商业精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肯定不会被一些小伎俩欺骗上当。”刘行长说。 “那是怎么回事？”晓琴问。 “不知道，很多地产公司都打算投标这个项目，也没见他们这么哭着喊着非要去跟那些地产公司合作。”刘行长说。 “这样啊。”晓琴说。 “其中必有蹊跷。”刘行长说，“真是活得越久，见识越多，这种事情，我以前从未见过。” 晓琴道了谢，断掉电话，想了想，只好主动给查米嘉的那条线打电话。 “晓琪吗？”晓琴拨通了电话问。 “是我啊姐姐。”晓琪的声音很热情，很温暖，仿佛和晓琴很亲热一样。 然而她们的关系并不好。安公子的四个私人秘书琴棋书画，互相之间关系都不好。 为了防止有人知道自己太多秘密，安公子会每隔两三年就更换一批私人秘书。琴棋书画四人已经做了三年，到需要更换的时候了。 退下来的私人秘书会在安公子名下各个企业或者基金会慈善组织任职，至于能够做什么，就看自己的本事。 晓琴运气不好，被分配到有缘贷，这个部门掌握很多钱，很多人手，然而有缘贷注定要在几年之后崩溃，卷钱跑路。 这些钱根本落不到晓琴手里，罪却要她全扛起来，到有缘贷崩溃的时候，要么去坐牢，要么逃出国。 唯一的生机，就是好好把有缘贷做大做好，安公子满意了，就可以在有缘贷崩溃之前换人顶缸。 晓琪运气好，被分配到社会调查部，这是一个专门给安公子提供情报的部门，虽然手里没什么钱，可是前途看好。 这一次做有缘贷，晓琪负责调查米嘉，本来她查到什么，应该主动向晓琴通报的。现在反而是晓琴主动打电话过去，就好像示弱了一样。 “米嘉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晓琴问。 “没什么大事，就是请花园岛的业主们吃了顿饭。”晓琪说。 “吃完饭之后呢？”晓琴问。 “发生了什么吗？”晓琪反问。 “你真是……”晓琴气得不知道该怎么说。 晓琪又不是傻子，她的职责就是专门盯着米嘉，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知道，要是真不知道，她应该去养老院养老了。 “开玩笑而已，姐姐你当什么真啊。”晓琪格格娇笑起来，“米嘉这人也真是厉害，拿了一张规划图出来，说是旧城改造的规划图，把龙津那帮人勾引得都快疯了。其实我找人看过，那张规划图错误的地方很多。” “错误的地方很多吗？”晓琴问。 “很多，好像那个矿场公园，就有一个公交站没列进去。”晓琪说。 “这只是小问题吧。”晓琴说。 “这说明米嘉并没有真正靠谱的规划图来源，只是用图骗人而已。他根本没把握拿下旧城改造的项目，更没把握通过这个项目赚钱。”晓琪说。 “他是想骗钱？”晓琴问。 “肯定是。”晓琪说。 “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上当呢？”晓琴百思不得其解，“那些人都是龙津的商业精英啊。” “真是笑死我了，就龙津这种乡下地方，还说什么商业精英？”晓琪哈哈大笑。 第一五四章 千万图纸 “龙津好歹也是几百万人的城市。”晓琴说。 “几百万乡下人。”晓琪说。 “真就这么简单？”晓琴不是很相信。 “还能怎么样？你看战家都没出来支持米嘉。”晓琪说，“很快米嘉就会卷钱跑路，到时候龙津市面上缺少流动资金，正好轮到我们大展身手。” “再去调查一下吧。”晓琴说。 “我随时都在查啊。”晓琪说。 晓琴还是觉得不对，米嘉只是想骗钱跑路？按照之前的调查，米嘉刚刚赚了上亿，资金雄厚，怎么忽然就要骗钱跑路了？ 一般来说是混不下去的人才会想着赚一笔大的跑路，能好好过下去谁会主动跑路？跑路又不是好玩的，里头有无数不可控因素。 卷不到钱，跑路被截了下来，跑到外国被人黑吃黑了。十个跑路的能有一个能好好拿着钱享受就很不错了。 可就算跑出去了，钱也没被人黑吃黑，又能比在国内合法做亿万富翁爽多少？ 真想出国，米嘉完全可以合法投资移民，以后还能随时回国呢。 幸好晓琴还有自己人，很快就找到了米嘉给出的规划图。这份规划图倒是很好找，无数人都发上了朋友圈。 就是照片质量不太好，清晰的没几张。有些是照片本身质量不好，有些是上船的时候压缩了，有些是角度不正，有些是反光了。 去吃饭的个个都是有钱人，手机只求最贵，拍出来的照片还是这种鸟样，普及摄影技术任重道远。 选了最清楚的几张，打印出来仔细观察。米嘉在规划图上标明了各栋大楼的投资价格，简单相加，就可以算出一共需要四十亿左右。 按照10%的诚意金，那么只需要四亿，资金规模并不大。但是一栋大楼并不只是一个人看上，可能有十个八个，甚至几十个，上百个。 要是有十个的话，那冻结的诚意金就是四十亿，要是上百个的话，那就是四百亿。 当然只有最热门的那几块地会有上百人看上，不那么热门的地段可能只有三五个。 可就是热门地段的低价高，非热门地段的低价低。所以平均起来，冻结的资金也有大几十亿。 况且大家都能预计到米嘉开放项目以后，资金需求会很强烈，在龙津很难弄到现金。 所以大家都会抢着抓钱，形成风潮，原来没有资金需求的人也要抓着现金在手里。 就好像前几年本子的核电站被海啸摧毁，就有谣传说以后的海盐都不能吃了，被核污染了，结果大家都去抢盐，几大箱几大箱往家里搬。 这个谣言其实经不起推敲，现代一般吃的是井盐，开矿一样开出来的，海盐很少。 而且大海那么大，本子核电站泄漏的拿点辐射量其实没什么。 可是别人抢盐，你不跟着抢，万一盐被抢光了怎么办？难道不吃盐了吗？ 资金也是一样的，别人都抢资金，把资金囤手里，你不去抢，不囤资金，等你需要钱的时候拿不到钱怎么办？ 当然只能一起去抢资金囤在手里啊。 龙津小地方，市面上的现金是有限的，一旦发生现金短缺，从外面调钱进来需要时间，资金成本也高。 况且你龙津没钱，外面钱就很多吗？你龙津有项目，别的地方没项目吗？到处都需要钱呢。 就算是不打算投旧城改造项目的人，看到外头流动资金忽然减少，筹集资金成本大幅上升，也只能跟着抢资金，不然下半年的生意都没法子做了。 米嘉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只凭着一张伪造的规划图？晓琴打了几个电话，找到了门路，直接去找到规划局得局长。 也不用废话，直接把这一张图放在局长跟前。 “晓小姐。”局长一看这张图就笑了，“你是第五十个给我看这张图的人。” 他拿出另一张同样的图来，比晓琴带来的更大更清晰，“还是看这张吧。” “局长这张图是哪里来的？”晓琴问。 “我有个朋友在花园岛买了房子。”局长说，“他也去参加米嘉的饭局了。” “照得还真是清晰。”晓琴说。 “不是照片，直接影印出来的。”局长说，“他当场交了一千万诚意金，米嘉就给了他一张影印版。” “一千万！”晓琴吃了一惊，能够当场拿出一千万现金的人，就算是省城也会颇有地位，何况是龙津。 “一千万不算什么，就算光买这张图都值。”局长说，“如果没有那么多人看过的话。” 如果有谁提前拿到规划图，买下新规划中最重要的无法绕过的地方等拆迁，就可以大赚一笔。 或者买下拆迁区商业价值最高得那些地方隔壁的非拆迁区房产，等重建完成之后也会升值。 还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利用这张图来赚钱，可惜的是米嘉直接把图公开了，看过图的人太多。 “这张图是真的？”晓琴问，“不是有很多错误吗？” “的确和我们现在的版本有很多不同，但你要说是错误，那可未必。”局长说。 “这是什么意思？”晓琴问。 “规划是一项非常严谨，非常精密，非常科学的学问，方方面面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容积、绿化、光照、道路、水电、垃圾、下水道等等等等。现在我们还没有定稿，还在努力工作，不停修改。”局长说。 正因为规划图还没有画好，所以招标工作还没有开始——其实这事政府急得很，恨不得早点开工。 “矿场公园边上本来有个公共汽车站，米老板这张图上没有，二十八公交车站的地盘一起列入公园内。”局长继续说。 晓琴点了点头，这个晓琪也说过。 “这是我们的图和这张图最显著的不同点。”局长说，“后来公交公司通知我们，他们决定撤销这个站点，因为站点密度太大。” “取消之后就变得和米嘉的图一样了？”晓琴明白了。 “我们有个同事不服气，说我就是不把这块地放到公园里，反正不大。”局长说，“可是不管怎么放都不行，会影响其他设施，工作量很大。只有放到公园里才行。”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晓琴又糊涂了，“米嘉是怎么知道公交站点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也许是在公交车站有内线。”局长说。 “这有什么用呢？这附近都没什么建筑物，不会影响房价。”晓琴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能说，米老板的图在某些地方比我们规划局的图更准确，更有前瞻性。”局长说。 “所以大家看到这张图，都信了米嘉的确是能拿到旧城重建项目？”晓琴说。 “越是懂行的，越明白这张图多珍贵。”局长说。 “不是有很多错误吗？也不止一个公交站吧。”晓琴问。 “大体是对的，至少那些房子的规划大部分是对的。”局长说。 “值得为此投入重金？”晓琴说。 “投入的钱会在银行开联名户口，每一个投资者都有一个户口，除非米嘉和投资者共同签名，否则谁都不能动户口里面的钱。”局长说。 “还可以质押抵押的啊。”晓琴说。 “那当然也不行，没有双方共同签名，谁都不能对账户里面的钱进行任何操作。”局长说。 也就是说，没有办法卷钱跑路，晓琴更加糊涂了。 “然后呢？”晓琴问。 “如果米嘉拿不下项目，建不到楼，那就要赔偿。”局长说。 “所以米嘉唯一的赚钱办法，就是拿下项目，重建好整个旧城区，再把房产卖掉？否则的话米嘉都要赔钱。”晓琴说。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局长说。 “也许可以说要付一大笔税费，把钱提出来趁机跑路？”晓琴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要是中了标，应该没必要玩这种小把戏。只要正常建设就可以赚很多钱。”局长说。 “好吧，我懂了。”晓琴点点头，“谢谢局长。” “不客气。”局长说，“晓小姐也要投资吗？” “不，是很多人到我们有缘贷借钱，我想弄清楚怎么回事。”晓琴说。 “原来是这样。”局长点点头，“那你借不借啊？” “我还没下决心啊，这个项目究竟靠谱吗？”晓琴说。 “市政府决心很大。”局长说。 决心是一回事，能不能做成是另外一回事。晓琴年初决心很大的减肥，结果越减越肥，现在比年初还重了两斤。 旧城重建是市政府的重点工程，要搞清楚来龙去脉，当然市政府的人最清楚。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负责基础建设的副市长。 不过副市长当然不会亲自写文件，他只负责在文件上签字。最清楚的是底下真正干活的人。 别人可能搞不清楚是谁在干活，安公子人脉广阔，还是能找出来的。反正这也算不上秘密。 花了一点时间和钱，还有人情，晓琴找到了真正负责这个项目的人，约了出来单独谈。 “聂处长你好。”晓琴说。 第一五五章 始作俑者 聂处长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戴着塑料框架的眼镜，穿着半新不旧的衬衫和西裤，鞋子擦得很亮，款式却很普通，仿佛就是一个普通上班族。 不过他其实是市政府里最能干的人，也许没有之一。旧城重建就是出自他的手笔，是他一手一脚推动的。 虽然说聂处长的名字不会出现在旧城重建项目的任何一处，但这的确是他的项目。 “晓小姐。”聂处长和晓琴握了握手，“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家都心知肚明什么事，可还是要走一下程序。聂处长这种人没毕业就混学生会，毕业了立即就考了公务员，在政府里浸淫了一辈子，官僚作风彻底融入到血脉里面。 “我想请教一下旧城改造的事。”晓琴说。 “是三旧改造。”聂处长说。 所谓的三旧改造，指的是旧城镇、旧厂房、旧村庄改造。因为拆迁太难搞，所以地产商们倾向于在不用拆迁的地方建房子。 结果就是现代化小区东一块西一块，给规划带来很多难题。 人越集中，学校医院水电下水道越好布置，这么散乱，到处都要配齐整套，浪费很多钱。 而那些老旧城区还在不停的耗费社会资源，对政府来说负担很重，却又没什么产出，还容易藏污纳垢，损害市容市貌，连累周围地价。 所以要进行三旧改造，把那些已经旧城镇旧厂房旧村庄重建成现代化城区，不但可以充分利用现有资源，还能让城区更加美观，人民生活更加方便。 而且还不用新批各种商业住宅用地，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本来的计划很小，也就是三五栋楼这种规模，是聂处长一力主张变成这种超大范围的规划。 “为什么要规划这么大的重建呢？拆迁很麻烦的吧？”晓琴说。 “拆迁的确会比较麻烦，可是不这样不行。”聂处长说，“做个三五栋楼几千平米这种的确比较容易操作，可是改了也没用。” “没用？”晓琴问，“怎么会没用呢？” “旧城区改造的关键，是重新设计道路水电管道煤气下水道等等基础设施，这必须大范围重建才行。”聂处长说。 “小范围不行吗？”晓琴说。 “当然不行，小范围的话只能在现有条件下修修补补，效果有限。而且还会牵扯大量的精力，消耗人力物力。”聂处长说。 “时间也会拖得很长？”晓琴说。 “没错，时间越长，拆迁越难。人的胃口越大，只要有一个钉子户，整个地区都没法子拆。”聂处长说。 “这么大范围钉子户肯定会有的吧。”晓琴说。 “小项目，一两个钉子户，太扎眼。大项目，对付钉子户就容易多了。三旧改造本来就可以走简易程序的，只要周围同意拆迁的人打到一定比例，就可以强拆了。”聂处长说。 而且周围都拆了，钉子户想要坚持下去也不容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房子说没就没了。不过这个就不必细说。 “这么大的项目，适合的公司不多吧？”晓琴说，“你们有没有内定由谁来做呢？” “这个真没有，因为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赚钱。”聂处长说。 “你也不知道的啊？”晓琴有些惊奇。 “这么大的旧城改造项目，以前从未有过。大家心里都没有底，怎么知道能不能赚钱。”聂处长说。 “要是有领导支持，应该能赚的吧。”晓琴说。 旧城改造项目，如果地产商什么都自己搞，那支出巨大，没什么可能赚钱。 但要是不管公共设施，道路水电下水道都是政府弄好，地产商只管建楼的话，那很容易就能赚钱了。 要是上头默许，使出各种手段强拆，便宜把地拿下来，那就更加赚钱了。 聂处长当然知道晓琴说什么，摇摇头，“我们政府没钱的，很多事情要靠地产商自己来弄。就算有领导支持，领导也变不出钱来。” 道路水电下水道什么都要钱，政府顶多解决一部分，大部分还要靠开发商自筹资金。顶多建成以后移交给政府保养，不用持续出钱。 “至少拆迁的时候可以容易点吧。”晓琴说。 “以前可以，现在真不行，要是出了事，造成舆情，谁都扛不出。”聂处长说。 “听你这么说，简直好像在坑人一样。”晓琴说。 “怎么叫坑人呢，这么大块地呢，能建多少商业大楼和住宅啊，平时这些地要是分开拍卖，都可以叫地王。”聂处长说。 就龙津这么个小地方，还地王呢。晓琴也真不是看不起龙津，实在是和省城没得比。 省城市中心的地方能叫地王，龙津市中心的也叫地王？龙津市中心的地价还不如省城边角呢。 “我听说米嘉米老板在筹资打算投标了。”晓琴终于问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我也听说了，这是好事。”聂处长说，“投标的公司越多越好，声势越大越好。” “可是米老板好像很有把握一样。”晓琴说，“他是不是已经得到领导的支持了？” “这个我没听说，应该也不可能。能投标这么大项目的，谁不是根基深厚，全力支持一个新人独占项目？没谁敢开这个口。”聂处长说。 想一想也是，要说什么产业和政府绑定最深，房地产毫无疑问是其中之一。做房地产天生就是要和政府各个部门打交道的。 要是哪一个房地产公司没有几个领导撑腰，那绝对做不大，顶天做点一两栋楼的名副其实的小区。 “那有没有可能米老板掌握了什么独门秘籍，肯定能中标呢？”晓琴说。 所谓的独门秘籍，当然就是事先知道政府最注重什么指标，然后根据指标设计标书。简单地说，就是考试作弊，直接把答案抄上去。 “我们这个旧城改造，是要综合考量的，并不只是单一指标。”聂处长说。 “所以呢？”晓琴没听懂。 “各个领导有不同的关注点。”聂处长说。 有些领导关注基础设施，有些领导关注gdp，有些领导关注脱贫人口。并没有一个方案可以包打天下。 “你的意思是说领导们自己还没有统合意见。”晓琴说。 “我可没有这么说。”聂处长急忙否认。 否认也没用，其实就是这个意思。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米嘉还是在骗钱？ 不对，米嘉是掌握了连聂处长都不知道的王牌，就好像他买下山边路的烂尾楼一样！ 那时候谁都不知道山边路的烂尾楼下面有个矿坑，只有米嘉知道。所以米嘉能够低价买下烂尾楼，然后高价卖给刘东。 这一系列操作然人眼花缭乱，究其根本，就是米嘉掌握了别人都不知道的信息。 这一次肯定也一样，米嘉掌握了一个信息，这个信息可以让他拿下旧城改造项目，可以让他赚大钱。 那么究竟是什么信息呢？总不可能旧城底下有个巨大无比的矿坑，旧城那么多楼全都是危楼。 旧城改造，最大的拦路虎一是资金，二是拆迁。这两件事又是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 只要有充足的资金，赔偿到位，拆迁就可以十分顺利。拆迁做成了，项目当然也就成了。 米嘉通过分割合作的方式，冻结了大量资金，掀起了巨大的声势。这些资金不但可以充实米嘉的账户，更重要的是，让其他想要投标的公司无法获得相应的资金。 没有资金，也就没法子投标，只有米嘉一个人能投标，当然胜券在握。 那些大地产公司当然可以从外地调集资金过来，可从外地调钱，资金使用成本会很高。没有地产公司会对一个无法赚钱的项目感兴趣。 不对，还不止这么简单。 晓琴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米嘉这么大张旗鼓的吸收合作者，把每一栋楼都给标上价格，其实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那就是告诉那些要被拆迁的人，你们的房子已经被我盯上了，价格已经标出来了，能够赚多少钱都可以算出来了。 要是你们答应的拆迁价格低了，那你们就是吃了大亏！ 那些要被拆迁的人个个都会坚守立场，开价都会强硬无比。谁来劝都不好使。 这种情况，其他地产公司是干不了旧城重建项目的，只有米嘉这个始作俑者能干。 只剩下米嘉一个人投标，他就可以随便指定投标条件，获取巨额利润！ 对那些投了钱的合作者，他可以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以前答应你的条件没法子做了，政府出了文件，你看是退钱呢还是改一改合作方法？ 这个政府文件自然是米嘉让开的，政府为了让旧城改造的项目顺利实施，只能米嘉说什么听什么，反正坑的不是政府的钱。 政府行为从来都是不可抗力得一种，合作者都没法子怪米嘉，只能接受现实。 不论选退钱还是选改合作方式，米嘉都无所谓，反正项目他已经拿到手了。 至于拆迁，那更容易解决。 第一五六章 五十亿 只要米嘉放出风声，说项目失败了，米嘉都给人退钱了，不拆迁了，拆迁区的房价就会一落千丈。 然后米嘉就可以用不同公司不同人的名义偷偷购买拆迁区的房产，等收得差不多了再重启项目，很容易就能把剩下的人都给清除掉。 拿到了项目，完成了拆迁，之后就是一片坦途，项目再无难点，坐在家里等收钱就行。 其他合作伙伴能说什么？只能佩服米嘉百折不挠咸鱼翻身终于把项目搞成了，谁还敢提最开始米嘉答应他们的条件。 就算有人发现了真相，一切都是米嘉的设计，可这时候米嘉有钱有势，有点流言蜚语很正常，谁还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呢。 米嘉做重建项目的方法，不是开出比别人更好的条件，而是毒害项目环境，让别人都没法子做，只能米嘉做。 果然是少年英才，心狠手辣，出招有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想明白了米嘉的做事方法，晓琴只觉得浑身畅快，好像高考的时候赶在交卷之前做出了最后一道大题一样。 再看看犹自懵懂的聂处长，晓琴有一种智商碾压的快感。其实也不是智商碾压，聂处长的能力毋庸置疑。 只是他的眼光思维方法有局限，所以打死也想不到米嘉还能做出这么骚的操作。 “我明白了。”晓琴点点头，“谢谢聂处长。” “有时候我自己也在怀疑，这个巨大的旧城重建计划，究竟能不能成功。”聂处长叹了口气说。 “你放心吧聂处长，一定能成功的。”晓琴说。 米嘉已经找出一条通往成功的道路，只要按照米嘉的方向走下去，就能在这个项目上赚大钱。 当然了，走到最后得不一定是米嘉，也许是别人，也许是晓琴。 告别了聂处长，晓琴立即回到省城找安公子。虽然是自己人，见安公子依然要等安公子有空才行。 想起来也真是可笑，以前要见安公子的人，都是晓琴给安排的时间，现在轮到她被人安排了。 等了两个多小时，安公子终于有了时间，晓琴进去，熟悉的位置已经被人占据，她只能坐在安公子对面。 新一批的私人秘书也是四人，分别叫梅兰竹菊，乃是从好几十人中精选出来的。当年晓琴也走过这么一遭。 “安公子。”晓琴站得笔直，就好像以前一样。 “你坐下说话吧，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安公子说，“以后你是ceo总经理，不能和以前做秘书的时候一样。” “我宁愿一辈子做您的秘书。”晓琴表演了一番真心诚意。 对面的小梅对着晓琴撇撇嘴，似乎很不以为然的样子。旧人不走，哪里有她们新一代上位的机会。 光看这一个动作，晓琴就知道小梅经验还不够。虽然背对着安公子，可是撇嘴的时候肌肉牵扯，安公子能看得出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晓琴才练出了一幅无时无刻控制表情和形态的本事，就算一个人睡觉，也是仪态万千动作没有丝毫变形。 安公子却没有训斥小梅，而是继续对晓琴说话：“你说米嘉要做龙津的旧城改造项目？” “是。”晓琴说，“最开始我发现这件事，是因为我们有缘贷在龙津的业务告急，无数人涌来借钱，把我们的资金池都掏空了。” “好几十亿全都借空了？”安公子问。 “二十亿，有缘贷在龙津现在的资金规模是20亿。”晓琴说。 “对，是二十亿。”安公子点点头。 “我立即去找龙津城商行贷款，刘行长说他们也快被人借空了。我打听了一下，原来是米嘉要做旧城重建项目，借口请花园岛邻居吃饭，请了花园岛所有业主来参加他的投资计划。”晓琴说。 她没有提晓琪，没有必要，安公子自然会知道。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安公子说，“晓琪昨天已经报告过。” “昨天？”晓琴心里咯噔一声。 “既然是和米嘉有关的事，你应该第一个联络晓琪吧。”安公子挥了挥手。 小梅就拿出一张巨大的图片铺在桌面上，正是米嘉用来招商引资的规划图。比晓琴在局长那里看到的影印图更大更清晰。 “是。”晓琴低下头，“我联络过她。” “她没跟你说实话，你在我面前就故意不提她，是不是？”安公子问。 “是。”晓琴立即承认。 “你们啊，勾心斗角没关系，不能影响工作。”安公子说。 “是。”晓琴什么都不敢说。 “好了，你去找聂处长，拿到什么新料了吗？”安公子问。 “聂处长说旧城重建项目不一定能赚钱，而且牵扯太大，没有谁能指定人来做这个项目。”晓琴说。 “就是米嘉在骗钱准备卷钱跑路。”安公子说。 “晓琪是这么说的，但是我觉得不是。”晓琴说。 “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安公子问。 “我觉得米嘉的计划应该是先把声势炒起来，让别人没法投标。这张图上投资多少钱能建多少平方都列了出来，很容易就能算利润。这么多人，消息很快就会泄露出去，那些被拆迁的一算自己家这么值钱，肯定会开高价，谁来拆迁都不好使。”晓琴说。 “继续。”安公子说。 “这样别的地产公司都做不了重建项目，只有米嘉能做，他就可以随便跟政府开条件赚大钱了。以前答应合作伙伴的条件，也可以全部推翻。”晓琴说。 “你觉得这个法子怎么样？”安公子问。 “他这个法子，不是提高自己，也不是削弱敌人，而是改变环境，让敌人自动撤退，我从中学到很多。”晓琴说。 安公子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啊，改换环境提高门栏，让竞争对手无法生存，这个叫做什么？” “什么？”晓琴糊里糊涂的还没明白。 “你换一个角度想，一门生意只有你能做，别人都不能做，被你设置的门槛拦在门外，这是什么现象？”安公子说。 “这是……垄断！”晓琴恍然大悟。 “垄断能赚大钱，这不是废话吗！”安公子说，“这些手段清清楚楚的记载在教科书上，只是换了一个角度，你就认不出来了？” “对啊！只是换了一个角度，缩小了范围。”晓琴很是惭愧，居然这么简单的手段都没认出来，还以为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你也不用这么妄自菲薄，能活学活用的人本来就少。你能自己悟到米嘉的手段，也算是有些悟性。”安公子说。 小梅掩嘴笑了笑，安公子当没看见。以前要是晓琴这么轻佻，早就被训斥了。人和人之间，就是这么不公平的吗？ “我应该怎么做呢？”晓琴收拾好失落的心情问。 “你打算怎么做？”安公子问。 “我们可以找人也去参加投标，既然明白了米嘉的手段，那这笔钱我们可以自己赚。”晓琴说。 “那米嘉呢？”安公子说。 “他……他就做不了项目赚不了钱。”晓琴说。 “做不了项目，赚不了钱，对他的教训不够。”安公子说，“我们必须要教育教育米嘉，告诉他资本竞争有多残酷。不是想了个法子就能赚钱的，一不小心就会破产。” “是！”晓琴心想安公子还是忘不了战兰啊。 “你别乱想。”安公子脸上一红，“我给不了她幸福，所以我不会再见她。但是米嘉也不适合她。这人太聪明了，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可是他资本太小，人家随便就碾死他。到时候连累了战兰怎么办。我先来教训教训他。” “只是教训吗？”晓琴问。 “先教训一下，如果他从此安分守己做掉小生意，那就算了。如果他还不安分，再碾死他。”安公子说。 “是。”晓琴心里有些可惜，毕竟米嘉是这么优秀的男人，教了她很多，就这么死了。 “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把。不要让我失望。有缘币的事情也做起来吧。在龙津上了轨道，再推广到省城，然后就可以全省，全国。”安公子说。 有缘币是个很好的项目，如果能够顺利全国推广，可以吸收几百亿乃至上千亿的资金，相比之下，龙津这点小钱什么都不算。 “可是现在龙津市面上没有闲钱了。”晓琴说。 “我给你筹集五十亿，过两天打到有缘贷的账户上。”安公子说。 “五十亿！”晓琴的眼睛亮了起来。 有了这么一大笔钱，龙津市面的资金紧缺就会得到很大缓解，有缘币就有了炒作空间。 而且还能利用这么一大笔钱来放高利贷，正好龙津市面上的钱都被米嘉给冻结起来了，资金紧缺，利息很高，光是放贷都能赚一大笔。 再加上有缘币的利润，晓琴可以在龙津获取足够的利润，为有缘贷有缘币推广全省构建出坚实的基础。 米嘉这个骚操作，最后全便宜了晓琴，真是天助我也。所以对米嘉更要下狠手，一下把他打死，打得不能翻身，才不会有后患。 要是米嘉还能翻身，以后就不得不碾死他了。 第一五七章 猎头 米嘉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被恶意揣测了，他这些天都在忙着搞接待，无数的人不停的来找米嘉，询问有关合作投资的事。 米加说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说得米嘉口都累变形了，恨不得录好了直接放，要不说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呢。 当然米嘉也可以理解，人家要把钱投给米嘉，最少也要几百万，多的几千万甚至几亿，当然要询问清楚。 可是这么说来说去，身体实在吃不消。可不只是上班时间，而是一早到晚没有一刻停歇。 上班的时候办公室随时都有人，下了班回家，全都跑到家里来。不到深夜不走。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上班呢，又有无数人找上门。谁叫米嘉住在花园岛，很多投资者本来就是花园岛的业主，是米嘉的邻居。 还是米嘉主动请人家吃饭，要人家投资。现在人家想要问清楚，难道米嘉好意思把人家赶出去？ 这么下去不行，得赶紧招人。米嘉现在的雇员其实不少，网吧那边就好好几十人。还有各个物业的看门保安等等，人数也不少。 不过这些人都是自己干自己的活，就好像功能机一样。要招几个智能机进来才行。 至少投资者找过来，可以让这些智能机先跟投资者解释，然后米嘉再上场，至少可以减少80%的劳动量。 可是要怎么找呢？米嘉对运营企业一窍不通。战乐可能比较懂，可是他又说了不能参与。 那要找谁呢？伊南娜倒是运营过一个小蛋宠物馆，可那也算不上企业，而且伊南娜也被抓了。 伊南娜的父亲倒是正儿八经运营过补习机构，可是他也在监狱里面，况且米嘉也信不过他。 还有司马朗也是做过企业的，可是他做得又不好，欠了高利贷还不起破产了。 话说回来，要是做得好，企业兴旺发达，那肯定呆在自己的企业里面，不会另外找工作。 还有谁呢？好像没有了，孟若婷的父亲只做过车行，手底下最多的时候也就是两个小工。 原来毛巾厂的人都已经老了，毛巾厂也不是现代企业，而是国营的。和米嘉的要求不相符。 除此之外，米嘉就不认识多少人了。毕竟是个宅男，根本没人脉，还是找猎头公司把。 龙津毕竟小地方，猎头公司都没几个，排头名的叫做浩大，也没什么可选的，米嘉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立马就派了人过来。 是个很年轻的职业精英美女，名字叫做张之，穿着套装，戴着眼镜，说话声音很好听，米嘉老觉得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但是仔细想，明明是没见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以前见过吗？”米嘉问。 张之笑了笑，完美的露出八颗牙齿，“没有呢米老板。” 这下米嘉想起来了，张之的神情和安公子那个管有缘贷的私人秘书晓琴很像，都是那么职业化，行走言笑仿佛带着完美的面具一样。 这些职业精英难道都是统一培训的吗？是哪里有这种培训机构啊？ “不好意思，大概我记错了。”米嘉有些尴尬，“搞得好像在搭讪一样。” 这话说出来就更尴尬了，明明一个宅男，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嘛，说得多错的多。 这一阵子老是身处焦点中心，和人侃侃而谈投资的事，让米嘉产生了错觉，好像自己很会社交一样。 今天见到张之，米嘉忽然醒悟过来，自己还是那个不怎么擅长和陌生人说话的人。 “米老板这样的年轻才俊来搭讪的话，我是很乐意接受的。”张之又笑了笑。 她的笑容很完美，然而太精致太准确了。 “不开玩笑了。”米嘉说，“我们还是来说正事吧。” 在电话里米嘉已经把自己的需求简单说过了，张之马上就转换话题，没有一点迟疑，“您的意思是想要建立一个项目公司，专门主管龙津旧城区重建项目？” “对，基本就是这个意思。”米嘉说。 “一整套班子的话，恐怕需要的时间会比较多，是不是应该想找个总经理，然后和总经理一起搭建公司架构呢？”张之说。 “先找个总经理或者ceo都行，如果大家合作愉快的话，项目完结以后还可以转到新公司的。”米嘉说。 反正不过是个项目公司，做一个注定要失败的项目，米嘉也不怕总经理权力太大失控。只要能学会怎么运营公司。 “要是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现在项目公司的主要活动是劝说投资者对您的公司进行投资对吧？”张之说。 “没错。”米嘉点头说。 “那么就应该侧重金融和投资方面的能力对吗？”张之说。 “对。”米嘉说。 “但这又是一个地产项目，所以还应该对地产项目有所了解。”张之说。 “这个倒是不着急。”米嘉说，又不是要真的干项目。 “你的项目公司还没有组建，一片空白，所以这个人还必须有开荒能力，还要能够协助你找到各个部门合适的人才。”张之说。 “是啊。”米嘉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接下来他还要准备投标，压倒其他竞争者，拿下旧城改造项目。”张之说。 “对。”米嘉说。 虽然并不一定要中标，可是标书总要做出来的，做做样子那也要吧样子做出来。 “拿下项目之后，要准备融资，按照你和投资者们签订的协议进行拆迁和建设工作，还要配合政府进行基建。”张之说。 能干这么多活的是超人吧？米嘉只要想一想这里面繁重的工作，就觉得腰都直不起来。 “这个可以慢慢来，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前期的投资。”米嘉说。 要和那些投资者一个一个签订协议，然后一个一个建立联名户口，收取诚意金，然后召开拍卖大会，让投资者们竞拍地段投资所有权。 还要协调投资者之间的关系，投资者和项目公司的关系，最后拟定出一个整体的投资方案。 当然还要建立项目公司，办下各种证件，拿到投标资格。要是投标资格太高的话，还要和那些达到投标门槛的公司谈合作。 最关键的是，这些全都是无用功，因为项目注定要失败，根本就不会有拆迁。 忙不要紧，累不要紧，忙了累了要有回报。就好像玩游戏，肝不要紧，肝了你要给我升级啊，要给我更好的武器，更好的宠物，更好的技能。 要是玩来玩去，每天肝到半夜，结果一个五星都不给，那鬼才玩呢。 这些繁琐的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做吧，米嘉只要学一下怎么做就好。 “好吧，就只说前期的投资，现在我们有数千个潜在投资者，他们对投资项目公司都非常有兴趣，随时都会发起咨询，随时都可能来交诚意金。所以您找的人必须24小时待命，还要抽空来协助您一起组建公司。”张之说。 好吧，米嘉的确是强人所难要求太高，这么能干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就能找到。 不说龙津这种小地方有没有这种人才，就算有，也会跳槽去北上广深一线大城市了，再不济也要去省城。 就算这个人才有什么特殊原因留在龙津，那人家肯定早就有工作了，怎么会留着等米嘉来聘请。 猎头公司的工作就是挖角，这没错，但人家在自己熟悉的单位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来米嘉的公司？ 就算想跳槽，也是跳去更好的公司，米嘉的公司什么都没有，没钱没人没业务，唯一的项目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得成。 米嘉自己虽然有点钱吧，和真正的大老板差得远，而且年纪轻，以前也没做过什么成功事业，怎么能服众？ 难道米嘉的运气这么好，刚好就碰巧有人这么有能力，还能吃苦，还没工作，还愿意跑到米嘉手下干活？ 运气这么好的话，还不如去买彩票，一注彩票五百万，每天都中，中上半年就可以给女明星交一次税呢。 “那么您能出多少月薪呢？”张之问。 米嘉很为难，刚才说了这么多要求，要是给的工资不高，米嘉自己都不好意思。可这个项目是做不成的，给很高的工资，米嘉又舍不得。 “你看多少合适呢？”米嘉问。 “你这种要求，如果是在省城的话，起码要年薪百万。”张之说，“还要再加项目提成。” 那也太贵了，一年的话就是一百万，两年就两百万。项目提成倒是没什么，项目做不成，当然也没有提成。 米嘉问：“这么高工资的吗？” “任务重，风险大，前景不明朗，工资不高，怎么可能吸引到合适的人来？”张之说。 “省城百万，我们这里应该低一点吧。”米嘉说。 “您弄错了，省城百万，我们这里至少要120万。”张之说。 “为什么？我们这里消费低，工资也应该低。”米嘉问。 “这种高级人才，在省城多，在龙津少，在省城任职能够增加资历，对以后的工作有好处。到龙津来，等于是脱离圈子了，再想回去可就难了。”张之说。 第一五八章 张之 就等于是五大联赛的来我国踢球对吧，来了只能淘金，前途是没有了，所以一定要拿多点钱。 原来百万年薪，跑到龙津来就要一百二十万米嘉只是需要一个幌子，一个门面，一个工具，这个价格太贵了。 “有没有价比更高的选择呢”米嘉问。 “这个是有点难，不过我刚好有个很合适的人选。”张之说。 “啊很合适的”米嘉一脸懵bi)，难道运气真的这么好，那得赶紧去买彩票。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我。”张之说。 “你”米嘉心想这是什么鬼，毛遂自荐也没这样的吧。 “我有企业管理和金融双硕士学位，在猎头公司工作，在与客户沟通方面经验丰富，很合适您的需求。”张之说。 “你在猎头公司工作啊”米嘉说。 “哎，米老板您不知道，现在经济不好，连猎头公司都没生意。我们做这行主要靠提成，没生意连吃饭都吃不起。”张之说。 “经济真这么差了吗”米嘉说。 “真的就是这么差，有工作的忙着保住工作，没工作的赶着找工作，老板们要缩减开支，谁会找猎头啊。”张之说。 看来经济是真的不好呢。 “前几年经济好的时候，工资高提成多，我买车又买房，这两年经济不好，真是要不是家里给钱，我就要卖车卖房了。”张之说。 “你有没有实际运营过一个企业呢”米嘉问。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我有很多帮助别人运营企业的经验，我还能找来很有经验的人做顾问。”张之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这个很有经验的人给我做总经理呢”米嘉问。 “做顾问一年给几万就行了，做总经理得百万年薪，还得要权，要资源，要人事，要财权，精力也未必跟得上。”张之说。 “那你要多少年薪呢”米嘉说。 “我只要五万月薪就可以。”张之说。 五万和百万听起来差很多，但要是仔细算算，五万月薪，一年就是六十万，年底再发个双薪什么的，也得七八十万。 “你真的有把握吗”米嘉说。 “我愿意和你一起受苦”张之说。 又不是结婚，一起受苦干什么啊，米嘉才不想受苦呢。 “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那么恰当。”米嘉说。 “我愿意和你一起创业”张之说。 这倒是比较顺耳了，米嘉想想五万月薪总比年薪百万要好一些，请个美女还能养眼呢。 反正项目公司最重要的业务，无非是让投资者把钱投进来米嘉的账户，一个美女来劝，总比糟老头子好吧。 “那我们就试试吧。”米嘉说。 “谢谢老板。”张之仿佛很是高兴的样子。 但米嘉觉得她还是带着那个面具，似乎并不是真心高兴。这种感觉很微妙，可能一百个人里面有九十九个不会发现张之得笑容有什么不妥。 米嘉就是剩下的那个奇葩。 “合作有什么谢不谢的。”米嘉说，“你什么时候能上班” “随时都可以。”张之说，“现在马上就能上班。” “你在猎头公司的事不用交接的嘛”米嘉问。 “最近都没什么生意，没什么交接，说一声就行。我们老板也不想养这么多人，可是开人要赔钱，只好拖着。我辞职的话他会很高兴的。”张之说。 “那好吧，这就开始干活吧。”米嘉说。 “我再找一些合适的人来。”张之说。 “别的你去找吧，财务我已经有人选了。”米嘉说。 “有人选了吗”张之问。 其实并没有，只是米嘉不想把财务也交给张之找来的人。米嘉对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一般来说，猎头公司要负责调查员工的，可米嘉显然不能让张之自己调查自己。他另外找了个调查公司来查张之的背景。 调查公司证明张之说的都是真话，她的确有双硕士学位，毕业就到了猎头公司，工作能力广受好评。 赚钱多的时候，一个月工资奖金加提成能有十几万，还有无数的外快，收入很丰厚。 然而这几年经济不景气，连猎头公司都受到影响，赚不到钱，没有业务。 不过张之还是公司里赚钱最多的，一个月基本工资加提成，总有三万多块。所以她跳槽要五万块钱也不算过分。 张之的履历很清楚，很干净，调查公司并不怎么看好她跳槽的事。因为她从来没干过管理职位，虽然她有企业管理的硕士学位。 看到这个米嘉倒是放心了，反正又不是真要做项目。劝人投资，最重要的是包装。 美女一向都是很好的包装，而且张之这样，还可以用更好的利用方法。 米嘉立马和张之签了劳务合同，把张之收归门下，又建了项目公司，取名叫做巨龙地产，然后任命张之做了总经理。 在花园岛的商务楼租了一整层做公司办公，又让张之找了整人马，闹闹得就做起生意来。 每天门庭若市，人来人往。客户一进来，就看到大厅里巨大的沙盘，足足有一百多平米，把龙津拆迁区改建之后的全貌表现出来。 这沙盘做得十分精美，把龙津拆迁区做的好像天堂一样，街道宽敞干净，大楼款式多样，公园绿化随处可见，人人塑料小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每一栋大楼都标注了投资数额，还有投标人数，门地点上百，不那么门的地点也有好几十，甚至边远地区也有十几。 大厅里面有十几个工作人员，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她们，比如怎么投资啊，有什么保障啊，哪一栋楼价比高啊。 然后大厅里还时不时响起广播，传来张之甜美的声音“欢迎xx号x老板投资xx路xx号大楼。” 如果和工作人员谈得不够，还可以进去和张之谈，张之在总经理办公室里。 其实张之说的话和工作人员是没有任何区别的，都是同一培训资料。只是张之位置高，更漂亮，所以大家有事没事都要去一趟。 去完总经理办公室，还要去董事长办公室见米嘉，米嘉这里就不一样了，和工作人员说的话完全不同。 工作人员都是说你要不要投资我们公司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这一次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就算现在还没下决定，先交点诚意金吧。 米嘉的态度则是你交不交，反正项目现在已经太多人了。被米嘉这么一刺激，通常那些人立马就掏钱了。 梁小冰作为米嘉的老朋友，每天都被无数人旁敲侧击打听消息，还要整天带人来巨龙地产。 这天他有带了几个人过来，一进门就被沙盘震撼了，再看看上面的价钱，这里几千万，那里几千万，中间还有几亿十几亿的。 相比之下，好像几百万很便宜一样。至于几十万，那根本不能算钱了。大厅旁边有个自动售货机，里面的水只要十块钱一瓶，根本就是白送。 听完工作人员介绍，再去和张之说话，然后去找米嘉。这一整流程都是梁小冰做熟了的。 一见到米嘉，梁小冰就介绍“米老板我又来了。” “来了就来了呗，你一天来八回。”米嘉没好气的说。 梁小冰带来的几个人心中一惊，目光看向梁小冰。 “米老板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啊”梁小冰却丝毫不以为意，笑嘻嘻地问。 “我都好几个星期没睡过囫囵觉了。”米嘉苦笑着说。 “米老板你做这么大项目，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睡不着不奇怪。”梁小冰说。 “我睡得着，是电话信息太多，吵得我没法子睡。”米嘉说。 “那你不用管的啊，睡醒了再回也一样。”梁小冰说。 “没交钱的可以不管，交了钱的不行啊。”米嘉说，“大家这么信任我，把几千万几亿的钱放到我这里，我答应了随时回应，那就要随时回应的。” “那可真是难办。”梁小冰说。 “我都后悔呢，早知道这样，应该自己筹钱做项目的，反正也就是几十亿而已，又不是没办法解决。”米嘉说。 “那我们就惨了，痛失和米老板一起赚钱的机会。”梁小冰说。 “赚钱的机会多着呢。”米嘉说。 “可是能赚大钱的机会少啊。”梁小冰说。 “你别光顾着和我说话，这几位老板还没介绍呢。”米嘉说。 “对对对，”梁小冰一拍脑袋，指着自己带来的几个人，“这几位是省城来的朋友。这位是张老板，弓长张，另外这位也是章老板，立早章，还有这两位都是黄老板。。” 那几个人赶紧上来和米嘉握手。 “张老板黄老板好。”米嘉说，“怎么特地从省城来” “省城也不好混啊，哪里有机会就去哪里呗。”张老板干笑几声。 “不说这些虚的。”梁小冰摇摇头。 “还不是听到了那个消息。”章老板说。 “那个消息哪个消息”米嘉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第一五九章 那个消息 “当然是……那个消息啊！”梁小冰说。 “哦，那个消息啊。”米嘉义正词严的说，“那当然是谣言，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要相信国家相信人民。” “啊？”几个老板看着米嘉。 “我们这个项目能不能成功，看的是项目有没有前途，我们做事得方法正不正确，有没有努力工作，环境允不允许，不是说有什么特殊关系就能赚钱的。有关系就能赚钱，那我们还做什么生意，大家一出生，比比谁的出身好，直接发钱就行了。” “啊~”几个老板明白了，消息是真的。 如果是假消息，米嘉肯定要拿出来吹嘘。因为是真消息，所以就不需要吹嘘了。 已经有了的东西，就不会那么渴望了。就好像穷人才会每天思考为什么我还没中彩票，有钱人都在感叹生活空虚。 “我想投资，应该怎么办呢？”张老板问。 “外面那帮工作人员没解释的吗？我这就去把她们炒鱿鱼。”米嘉说。 “解释了，我们还想再听你亲自说一遍嘛。”梁小冰说。 “我还以为那些家伙出工不出力呢。”米嘉说，“你们选一个地段，交10%得诚意金。如果没人和你们看上同一个地段同一栋大楼的话，那这个地段这个大楼就属于你了。如果有别人看上，那就要拍卖，谁出的价钱高，大楼属于谁。钱要在年底之前交齐，过了年就要开始拆迁了，到时候钱一分钟都拖不得。一拖就会生变。” “要是出价太高亏本怎么办？”其中一个黄老板说。 “这个我还能包赚钱的？”米嘉说。 “不是包赚钱，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我出高价投了大楼，最后算起来亏本了，能不能适当的降价？”黄老板说。 “不能。”米嘉说。 “那个米老板……”黄老板没想到米嘉是这种回应。 “我做这单生意，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你觉得能出多少钱，就出多少钱，核算失误造成亏本，我可不管。”米嘉说。 “那我们很难合作。”黄老板说。 “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米嘉挥挥手，“几位请便。” “米老板别着急，别着急。”另一个黄老板赶紧来打圆场，“世界上当然没有包赚钱的生意了。就是我们对龙津也不太熟。” “是啊，都不知道出多少钱合适。”章老板说。 “没关系的，看不准就不要出手，做生意还是应该谨慎一点。”米嘉说，“你让我在省城买房产，我也不懂。” 米嘉越是这么无所谓，那些人就越认定他肯定有把握。龙津房产的历史价格都是能查出来的，房产的估价模式也很成熟，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就下了决定。 “我们决定投几套试试。”张老板说。 “我还是劝你们谨慎，查清楚了。”米嘉说。 “我们一定会很谨慎的，反正现在只是交诚意金。”张老板说，“要是投标没成功，诚意金回退回来的嘛。” “这诚意金数额也不小。”米嘉说。 “小数目，对我们来说完全没问题。”张老板说。 “不如再考虑考虑。”米嘉皱眉说。 “不用考虑了。”张老板十分坚定。 米嘉没办法，只好陪着他们一起去银行开了联名账户。这种账户必须要米嘉和客户都签名确认才能动用账户里面的钱。 这是银行本身的功能，要是米嘉未经客户允许就动了账户的钱，银行是要赔偿损失的。 存完钱，登记数据，签合作协议，一切都是米嘉亲力亲为，让几个省城老板暗暗点头。这人看来的确小心谨慎，真是干事的，不是把人忽悠投钱就拿去卷钱跑路。 当然，联名户口也没法子卷钱跑路，一切看来都十分有保障。 于是他们发了信息回去，没一会儿就从省城来了上百人，都是来看旧城重建的。这里面大部分人是纯粹看看，可也有一小部分人是真想投资。 尤其是那些得到了所谓内部消息的人。 每一个真投钱的，米嘉都要带着去银行开联名账户，然后给他们登记信息签合作协议，一整天下来什么都没干，光是这些事就烦死了。 米嘉忍不住拉长了脸。 “赚钱赚的这么不高兴的，你是头一个。”梁小冰对米嘉打趣。 “赚什么钱啊，我一分钱都没赚到。还得一个个伺候，麻烦的要死。”米嘉说。 他搞出诚意金来，是为了冻结市面上的资金，免得被有缘贷吸收了去。 省城的人跑过来，带的自然是省城的钱，冻结了省城的钱，对米嘉一点用都没有。 省城和龙津不同，省城上千万人口，经济比龙津发达得多。资金当然也多得多。 在龙津冻结一百亿流动资金已经可以影响经济运行，在省城一百亿资金什么都不算。 米嘉做得再好，也不可能用旧城重建项目冻结超过一百亿资金。 “你干嘛都要自己来，跑银行这种小事，随便找个手下去办不就行了。”梁小冰说。 “这次钱太多了，不是自己办我不放心。”米嘉说。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梁小冰说，“银行办业务啊。” “现在银行都不可靠。”米嘉说。 经常有新闻某某老板去银行买理财，结果去取的时候银行不认帐了，说是银行职员私自兜售的理财产品，和银行无关。 你说这银行职员坐在银行里面，穿着银行制服，盖着银行的印章，出了事说不认就不认？ 有时候都不是银行职员，直接就是支行分行的行长亲自卖的，你叫人家怎么区别？ 说高息的不可信，你家行长把骗钱的理财利息降低了怎么办？只好银行理财一概不买。 那些涉事的理财不过几千万，米嘉这可是上亿的资金，不自己去怎么能行。米嘉连张之都信不过，别说张之找来的人。 “这倒也是。”梁小冰看看周围，没有别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那个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米嘉说。 “这里就我们两个，你跟我说老实话！”梁小冰说。 “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说？我只能说不要听信谣言。”米嘉说。 “米老板你这就没意思了。”梁小冰说。 “好吧，你听到的消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假的。”米嘉说。 “啊……”梁小冰说，“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米嘉知道梁小冰肯定是误会了，可是他也没办法。自己传的谣言，只能自己承受。 “你忙，我先走了啊。”梁小冰的八卦心得到了满足。 “以后不要乱带人过来！”米嘉说。 “放心，我只带真有钱真想投资的老板来！”梁小冰说。 米嘉只想要龙津本地的老板，不想要省城的老板，可这话又没法子明说，说了肯定会被人发现不妥。 梁小冰刚走，张乐军就跑来了。 “你不是不来龙津的吗？”米嘉很吃惊。 “有钱赚谁管他龙津不龙津，刀山火海地狱天堂也得去啊。”张乐军说，“你这个旧城重建得项目是不是那什么？” “什么？”米嘉问。 “我听到个消息，是不是真的？”张乐军说。 “我哪知道你听到什么消息！”米嘉没好气的说。 “还能有什么消息，当然是那个消息啊。”张乐军说。 好吧，其实米嘉是知道什么消息的，“你不要听风就是雨，要相信国家相信人民。” “什么听风就是雨，你这个总经理究竟是不是安公子的秘书啊？”张乐军问。 没错，这就是米嘉放出去的谣言，张之的神情和晓琴很像，所以米嘉干脆就暗中放出消息，说张之也是安公子的秘书。 安公子的秘书在米嘉的项目公司当总经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米嘉的项目是安公子支持的，保证没问题。 安公子坑了米嘉一把，硬是把米嘉绑上有缘贷。米嘉当然也可以坑他，让安公子为米嘉的项目代言。 要不是有这么个好处，米嘉才不会让一个从来没做过管理职位的人来给项目公司当总经理。 “你见过张总经理了吗？”米嘉问。 “见过了。”张乐军说。 “觉得怎么样？”米嘉问。 “很漂亮，身材好。”张乐军说。 “还有呢？”米嘉问。 “我才见了那么几分钟，还能看出个啥？”张乐军说。 难道没看出来她和晓琴都好像戴着面具一样吗？不过想想好像张乐军没见过晓琴，能发现才怪。 “到底是不是啊？”张乐军催促米嘉回答。 “是不是都不影响项目的开展。”米嘉说，“这事我只能告诉你，不能说完全是真的。” 其实完全不是真的。 可是张乐军也被米嘉误导了，“你是说她不是安公子的秘书，是助理？” “这你叫我怎么回答！”米嘉说。 “行行行，大概意思明白了就行。”张乐军掏出支票本，“我看上人民路一号那房子了，要多好钱来着？” “投资额两千万，诚意金200万。”米嘉说。 “两千万是吧？”张乐军写了一张两千万的支票。 第一百六十章 被发现了 “现在交的是诚意金，只要两百万。”米嘉说。 “我直接给你两千万，你不用走什么拍卖了，直接把这栋楼给我！”张乐军说。 “这不行，得走拍卖。”米嘉说。 “拍卖什么，那多麻烦。”张乐军说，“要不我给你三千万吧。” “五千万都不行。”米嘉说，他又不是真的要做项目，收了张乐军的钱又不能做什么。 “干嘛这么死板。”张乐军说。 “我本钱才几千万，要做几十亿的生意，不严格按照程序来做很容易出事。”米嘉说。 “啊，明白，还有合作的，不能这么随性。”张乐军哈哈一笑。 他说的自然是安公子，米嘉也跟着哈哈一笑，能拉着安公子挡枪，这是多难得的机会。 在省城，安公子也正在和人谈论米嘉。晓琴，晓琪，晓书，晓画四个秘书都在一起。 “究竟是谁在传张之是我秘书？”安公子问。 “已经查清楚了，是米嘉自己传得。”晓琪说。 “这家伙……”安公子摸了摸脑袋。 “他是怎么发现的？”晓琴问。 “不可能啊，我的安排天衣无缝！”晓琪百思不得其解。 张之的确是安公子的人，乃是所谓的沉睡者。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被安公子招募了，然后正常的毕业，找工作，没有丝毫破绽。 一直到需要的时候，安公子才会把人激活，派到敌方阵营当卧底。 养着这样的沉睡者很花钱，要保证忠诚，要给大笔奖金，还不能让人发现。张之拿的是比特币，因为转账没记录，不可能发现。 可是比特币的价值这么涨涨跌跌，涨的时候张之当然不会退钱，跌的时候她肯定会不满，还要想其他办法来安抚。 花了这么多年，终于能派上用场，在米嘉这里本来是牛刀杀鸡，谁知道居然立马就被米嘉发现了。 “当时米嘉让张之当总经理，我就觉得不对了。”晓书说。 张之有企业管理的学位，但是没有实际工作经验，本来派过去是想给米嘉当副总之类，另外找个人去做总经理。 谁知道米嘉直接就听信了张之的说法，把张之任命做了总经理。安公子这边的人还以为米嘉看到美女就傻了，其实人家清醒得很。 反过来利用张之的身份给自己背书，到处吸收投资。现在米嘉已经拿到了十几亿，资金还在源源不断汇集。 在龙津，掌握了这么大一笔现金，已经可以做很多事。虽然她们还没弄明白米嘉究竟想干什么。是只想做旧城重建呢，还是有其他计划。 “这种马后炮说来有什么用！”晓琴说，“早又不说，现在才来觉得。” “这又不是我管的，我说干什么。”晓书说。 “那你现在又说来干什么。”晓琴说。 “不用吸收经验的吗？”晓书反问。 “你们别吵了，真是难看。”晓画说。 “究竟是那里露了破绽？”晓琪还是想不明白。 “现在怎么办？让张之撤回来吗？”晓画问。 这只有安公子才能决定，她们一起看着安公子。 安公子笑了笑说：“这个米嘉还真是有趣。让张之在那里吧，反正也没法子当间谍用了。” “米嘉这家伙也真是小心谨慎，去银行都是他亲自去，开的都是联名账户，必须要有客户和米嘉的签名才能用。一点办法都没有。”晓琪说。 “好几千投资者呢，一个个都亲自去办，还有时间干其他事？”晓书说。 “没有，这些天他就在做这个，其他什么都没做。也亏他耐得住，让我一天到晚这么去银行，顶多两三天就烦了。他却一做几个星期。”晓琴说。 “联名户口的话，他自己也不能用里面的钱啊。”晓书说。 “要看怎么约定，联名户口可以约定怎么支取的。”晓画说。 “他就是和银行约定必须要双方签名才能动，必须是签名，连印章都不行。”晓琴说。 印章可以交给别人保管，签名却不行。 “会不会米嘉找人伪造签名来用钱呢？”晓琪说。 “他要是敢伪造签名就好办了，立即就能抓起来。”晓书说。 “要抓什么时候都能抓，在省城这儿随便找人告他个诈骗或者交通肇事就行。”晓琪说。 米嘉近期来过好几次省城，都是自己开车。 只要找个没抓到人没拍到照片的撞人案子，安排一个证人，说看到是米嘉的车子干的，就可以把米嘉抓起来慢慢调查。 最后查清楚原来不是米嘉，那也能把他光明正大扣押大半年，什么事情都耽误了。 “公安局那帮家伙鸡贼的很，米嘉只是个有几千万的暴发户的话，随便抓起来没关系。可他现在绑定了龙津几百个有钱人，他们不肯随便抓人的。”晓琴摇摇头说。 很快龙津的旧城改造项目就要开始招标了，这当口把米嘉抓起来，龙津那帮有钱人非疯了不可。 这会造成很大的舆情压力，公安局的人又不傻，无端端谁肯干这种事。就算出钱也不行，只有依靠安公子的权势硬压下去才能办到。 可就算硬压下去了，下面的人也难免阳奉阴违。交通肇事不是暴力犯罪，不能秘密抓捕，要通知当地警察协助。 一通知龙津的警察，米嘉立即就会得到消息，躲起来的话警察抓不到人，只能回来发通缉令。 然后米嘉去龙津的公安局自首，就可以请律师，等着舆论发酵，然后各种扯皮，根本不用呆拘留所。 对于普通人，包括普通有钱人，要玩死很容易。可是对于那些已经有社会影响力的人，要弄死困难很多。 “要不直接让张之动手算了。”晓琪说。 “那也太l了吧。”晓琴说。 “管他l不l，只要有用就行。找个晚上去米嘉家里，一刀捅死他，就说米嘉想强奸。我查过了，米嘉没练过，肯定不是张之对手。”晓琪说。 张之身为一个沉睡者，是学过格斗术的，有职业选手的水平。偷袭的话，就算是练过的也不一定是对手。 “胡说什么，谁让你捅死他了。”安公子说。 晓琴这才想起来，米嘉可是战兰得男朋友，以后还要负责保障战兰的幸福快乐。 “那怎么办呢？”晓琪问。 “你打算怎么办？”安公子问晓琴。 “抢他的项目。”晓琴毫不犹豫的说，“只要我们把旧城重建的项目抢过来，米嘉这些日子所做的，全部都是无用功。” 晓琴手里有五十亿现金，还有安公子做后盾，要投标比米嘉可有把握多了。至于拆迁，对别人是难题，对安公子可不是。 别人拆迁死一个人就是大事，而安公子这里，弄死十个八个也能压下去。 拆迁最怕钉子户，只要能解决钉子户，剩下的工作都很容易。钉子户就那么些，死了十个八个，剩下的人哪里还敢说话。 “这个主意不错。”安公子点点头表示赞许，“但还不够。” “还不够？”晓琴问。 “还不够狠，我们抢了他的项目，米嘉不过是退钱而已。”安公子说，“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不敢这么胡作非为。” “我明白了！”晓琴说。 “你有什么想法吗？”安公子问。 “有！”晓琴说，“我们可以……” “不用说出来。”安公子说，“你们四个都想想要怎么动手，到时候给我一个惊喜。” “一定完成任务！” “给他点颜色看看。” “让米嘉见识见识我们的手段！” 其他三人争先恐后，晓琴却没说话。 果然，安公子摇摇头，提醒她们：“你们啊，米嘉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们连人家怎么发现张之都不知道，还这么小看人家，骄兵必败啊。” 晓琪晓书晓画赶紧低头认错，心里也是十分奇怪，米嘉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张之的履历完美无瑕，和安公子这边都使用加密软件进行通讯，次数很少，频率很低。 每次联络之前，都要先下载一个软件，联络完了立即删除，不留下任何痕迹。 至于真人见面，那是能免则免。上一次真人联络还是四个月之前。那时候米嘉还在找工作呢，绝对没空关心张之。 莫非米嘉是个超级黑客，这样都从张之的通讯软件上发现了问题？还是说……是有人给他透露了信息？四个人中有内奸？ 知道张之的人不多，其他人都在省城，和米嘉没打过交道。只有琴棋书画四个刚从秘书外放的人和米嘉有来往。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可是有谁会冒着被安公子发现的危险来出卖大家？ 理论上来说，张之现在是晓琪的手下，因为晓琪是专门盯着米嘉的。 可是从业务上来说，张之配合的是晓琴，因为晓琴在做有缘贷，正在龙津开展业务。 晓书晓画另有任用，和米嘉牵涉比较少，会不会是她们泄密？让晓琴晓琪没法子完成任务，她们可以在一边看笑话？ 四个人想来想去，觉得谁都有怀疑，谁都没法子确定。 第一六一章 已经成功了 安公子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米嘉其实压根没发现张之的身份，只是看张之和晓琴神情很像，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栽赃过去。 没想到歪打正着，张之居然真的是安公子的间谍。可惜米嘉现在还不知道。 张之从晓琪晓琴那里听到自己已经被识破了，顿时就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她隐藏身份快十年，第一次执行任务，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干就失败了？从此以后她就只能做一个普通人了？ 花了足足好几个小时，张之才收拾好心情去找米嘉。就算被识破了，既然没有挑明，那么还得继续演戏。 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张之挤出一个笑容：“老板。” 米嘉一看就觉得奇怪，“发生了什么事吗？” 普通人可能发现不了张之的笑容有什么不同，米嘉却能很清楚的感受到现在她和以前那种完美精致仿佛带着面具的职业化笑容完全不一样。 “没，没什么。”张之说。 “有的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米嘉问。 还不是被你发现了真实身份！张之很想这么说，可惜不行。安公子没让她撕破脸，大家就只能这么心照不宣。 “最近外面有很多流言。”张之忍不住说。 “什么流言？”米嘉有些心虚的装傻。 “说我和省城里的一个大人物有关系什么的。”张之说。 “那个啊，”米嘉哈哈一笑，“外面经常这么乱传的，他们说你这么年轻就做总经理，肯定有关系。他们也不想想，我也不是这么年轻就做老板了。” 张之撇撇嘴，你就装吧，不过家伙究竟是想干什么？ 也难怪张之还有安公子一干人等全都误会。 一般老板发现了疑似敌方派来的间谍，要么远远的打发走，要么放到不那么重要的位置监视起来。又或者重金收买做双重间谍。 谁会把疑似间谍放到总经理这种位置上还亲自去放流言的？也就是米嘉了。 因为米嘉根本没想着好好做项目，所以总经理位置上放什么人根本无关紧要。 这个总经理又引进了多少自己人，掺了多少沙子，埋了多少暗桩，米嘉统统不在乎。 反正又不用真的做业务，只要钱还在米嘉控制之下就行了。所以涉及钱的事，米嘉全都亲力亲为。 “投标很快就要开始了。”张之说。 “有消息了吗？”米嘉整天忙着去银行，没注意。 “下星期五。”张之说。 “这么快的啊。”米嘉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日历，日子倒是差不多，“有什么条件？” 旧城重建这么大的项目，不是相投就能投的，有很多资质要求。米嘉的公司是新建的，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资历没资历。 钱好解决，只要解冻一些银行存款就行。人也好解决，只要有钱，请多少设计师建筑师工程师都没问题。 可是资历就难办了，人家要求你做过多少级别的项目才让投标，米嘉能怎么办？刚成立的公司什么项目都没做过。 如果真没办法，那就只能和别人合作了。要谨慎选择合作目标，千万不能选那个真中标的，要选个没中的才好操作。 “没条件，所有地产公司都可以投标。”张之说。 “所有地产公司？”米嘉问。 “所有公司，以前做什么的无所谓。”张之说。 “这么大的项目，居然会没条件随便投标？”米嘉有些吃惊。 “市政府问了很多地产公司，回应都很不积极。他们都不愿意承担这个项目，更不肯出高价。”张之说。 这个倒是和米嘉分析的一样，他点点头说：“这个项目很难赚得到钱，地产公司其实不想要的。” “不是啊，龙津的地产公司都很想要，这可是龙津前所未有的巨型地产项目。只不过我们声势太大了，他们不敢和我们争。”张之说。 很想要？这不可能吧？肯定是假的，是那些地产公司说出来骗政府的。 “真的很想要，又怎么会不敢争。”米嘉说。 “因为传说中还有省城的大人物在我们后面啊。”张之说。 还有这么个原因啊，米嘉问：“那大概会有多少家公司竞标？” “大概嘛，一家都没有，只有我们。”张之说。 “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我们背后有省城的大人物，那也不能竞标都不竞标了。”米嘉说，“哪一个大地产公司背后没有大人物的？” 地产公司那是金山银海，就算原来没背景，等赚足了钱，背景自然就贴上来了。 真的什么背景都不要，干干净净做生意……那还是算了吧，童话故事里面的情节就没必要拿出来讨论。 装，装不死你，张之翻了个白眼，“你把投资多少钱，建成后能拿到多少地都给人写出来了，中间利润多少清清楚楚。那些拆迁户一算就知道自己的地值多少钱，不给足钱人家就不肯走。人民路解放路的拆迁户已经叫出一平五万的价格了，还有人要一赔三，一赔四。这个价钱怎么可能做的下来。所以人家干脆就不去投标了。” 明明就是米嘉算好的，他还在这里转无辜，张之恨不得把他狠狠地打一顿。米嘉没练过，张之是练过的，打起来张之肯定能赢。 “拆迁啊。”米嘉还不知道自己正处于挨打的边缘，心想这倒是不奇怪，拆迁的确是个大问题。 重生之前并没有米嘉搅局，整个项目依然是败在拆迁上。重生之后米嘉一番操作，搞得更加满城风雨，拆迁更难了。 “市政府没法子，只好不设限制，好让我们参加投标。”张之说，“大概这两天就会有人跟你谈话了。” “这两天吗？”米嘉定了定神，来就来吧，米嘉早就准备好了。 “还会有一些别的公司会参加竞标。”张之说。 “是哪一些公司呢？”米嘉问。 “大部分都是想浑水摸鱼的，但也有可能是过江猛龙！”张之说。 安公子让晓琴去投标了，晓琴手里那么多钱，又有那么多关系，肯定能赢。现在的问题是要让米嘉输大一些，最好输得倾家荡产。 张之被米嘉发现了本来面目，还宣扬得到处都是，让张之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发挥作用，只能做一个普通手下。 原来张之前景多光明，别的不说，光是沉睡者这个名头就逼格破天。现在呢，是一个被米嘉一眼看穿身份来历的傻女人，白白浪费了十年青春。 “有过江龙啊？”米嘉连忙问。 “很有可能会有，这么大个项目，就算省城也不常见的。”张之说。 “那就好。”米嘉松了一口气。 要是没有其他人竞标，只有米嘉得巨龙地产一个，真中了那可怎么搞，米嘉根本没有做地产的经验，更不会搞拆迁。 “好？”张之没明白米嘉的脑回路，搞了这么多还冒出竞争者，这有什么好的？ “如果那么容易就拿下来，那就没趣了。”米嘉故作高深的笑了笑。 这人是个疯子吗！张之看着米嘉，他眼神里并没有任何疯狂的神色，仿佛只是说了一件微不足道又确定无疑的小事一样。 不，米嘉不是发疯，他是自信，对自己的极度自信！即使有过江猛龙，他也可以拿到这个项目。 就好像米嘉明明发现了张之是安公子的间谍，却还让她当巨龙地产的总经理，还让张之组建公司各个部门框架。 如果是别人，那肯定是自信过头。可米嘉是不同的。这人毫无背景，白手起家，短短几个月就成了亿万富翁。 张之的身份是绝对的秘密，米嘉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也许米嘉有把握控制张之，也许张之的一切想法和行为都被米嘉知道的一清二楚。 眼前这个男人，有这么厉害吗？ “我们现在就开始写标书吗？”张之问。 “招标文件都没出来，怎么写标书？”米嘉说。 “大体上已经知道了，可以先写好标书，等具体条件出来了再改。”张之说。 “那好吧，你写吧。”米嘉说。 其实米嘉觉得不用这么着急，投标不过是走个过场。不过张之要写就写吧，凡事有备无患。 就算不想中标，也得研究一下怎么写才绝对不会中标。 就好像考试一样，你想填满试卷，又想得零分，那就得把题目都研究透彻，尤其是选择题，必须要避开所有正确答案。 “要不要我去查一下大概都会有什么人跟我们一起投标？”张之问。 “也好，你去调查吧。”米嘉说。 这是什么态度，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一样？张之忍不住说：“老板你是不是胸有成竹？” “没有啊。”米嘉说。 “那你怎么好像都不在乎投标成不成功一样？”张之问。 因为米嘉就是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冻结龙津的流动资金，不要让太多人投资有缘贷，现在看来，已经基本达成了目的。 接下来就是把这笔资金冻结多几个月，然后缓慢释放回去。至于旧城改造？反正都是不能成功的。 “因为我们已经成功了。”米嘉说。 第一六二章 金永高 “这是什么意思？”张之问。 “天机不可泄露。”米嘉说。 “到底是什么意思？”张之明知道米嘉这话就是不想告诉她，可还是继续追问。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米嘉下了逐客令，“去干活吧。” 张之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然她非疯了不可。首先调查巨龙地产自己，这里什么异常都没有。 展示厅依然人潮汹涌，不断有人前来参观。消息已经传开了，来的不但有龙津本地人，还有省城的，省里其他城市，甚至外省的都有。 他们看着沙盘，兴高采烈的讨论，一股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概。这里几千万那里几千万。看的人多，真下决心的人也不少。 一栋大楼至少有十几个人投标，多的有上百个，最多的那几栋楼已经到三百多。 这意味着一栋楼就冻结了数亿元的资金，全部加起来可能冻结了上百亿资金。 这里面除了一小部分外地的，绝大部分都是龙津本地的钱。一下子被冻结了这么多钱，龙津本地其他生意都萧条了许多。 不但正规贷款被抢光了，连大额的高利贷都给没了。 大多数不是有人借高利贷来交诚意金，而是做高利贷的一看有这么好机会，还干什么高利贷，自己就来投标了。 也就是有缘贷还有钱放贷，一时间独霸了房贷市场。可惜集资的项目根本弄不到钱，有进有出变成了光出不进，有缘贷只能靠着本身的雄厚资本硬撑。 也正因为如此，原来打算发行的有缘币都没能上市，龙津市面实在是没钱了，炒都炒不起来。 这些钱全都冻结在米嘉手里，可是米嘉自己都不能随便动用，他要怎么拿下项目呢？ 难道问题出在政府里面？政府里面有个专门的部门负责招标，叫做公共资源交易中心。 要是小型的项目，只要勾结好了交易中心的人，很容易就可以拿下喜欢的项目。 可这种大项目，哪里是交易中心自己就能决定的，都要交给上面审核。要是上面不满意，肯定中不了。 米嘉虽然名声鹊起，可毕竟只是个新人，又没做过地产项目。其他地产公司觉得拆迁难度太大，不来投标，那也就算了。 可如果有经验丰富的地产公司不怕拆迁来投标，政府肯定会把项目交给正规的地产公司。 晓琴找的是省城的一个地产公司，叫做太康地产，规模很大，房产项目遍布全省。 太康地产在龙津原来也有个项目，就是花园岛，不过后来将项目转让出去了，痛失良机。 这回晓琴借用了太康的牌子，调集了充足的资源，找了好些人脉关系，肯定比米嘉强。 米嘉的信心究竟来自哪里？他应该是不知道自己面对的什么对手吧，说到底就是个井底之蛙。 这么一想，张之的心情更加恶劣了。她居然被一个井底之蛙一眼看穿了，说明她连井底之蛙都不如。 难道米嘉就只有这么点本事吗？ 这时候，米嘉接到了一个邀请，请他去自家的顶楼做客。如果是别人，米嘉肯定没空，可是这人不一样。 花园岛的开发商叫做永高房地产，邀请米嘉得正是永高房地产得老板金永高。他就住在米嘉楼上，大楼顶上三层楼都是。 金永高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 见到米嘉，他就开玩笑说：“我说米老板，上回你请花园岛业主吃饭，怎么没叫我？我也是花园岛的业主啊。” 米嘉心想你不但是花园岛业主，还是花园岛老板呢，“我倒是想请来着，怕金老板没空。” “有空，我现在空的要死，整天没事干，不是喝茶就是看报纸。”金永高说。 “金老板抱着花园岛这么个金山银山，富贵清闲啊。”米嘉很是羡慕。 “什么金山银山，全是借钱做的生意，经济不好，项目都不敢推进，花园岛还有好大一块地呢，都不敢建楼，建了卖不出去。每天熬利息，一睁眼又欠了银行几十万，烦啊。”金永高说。 “银行利息低。”米嘉说。 “还是米老板厉害，白手起家赚了这么大家业，现在米老板手里的资金，没有一百亿，那也得有八十亿了吧？”金永高说。 “这些钱不是我的，都是大家的，我都没法子用。”米嘉说。 “这么多钱在手里，可以做的生意可多了。”金永高说，“不过呢这个什么，就是那个啊。” “什么？”米嘉莫名其妙。 “是这样的，我想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金永高说，“是市政府的聂处长。” “聂处长？”米嘉却不认识，左右看看，没发现别人，“在哪呢？” “他还在开会，一会儿过来。”金永高说，“不知道米老板以前听说过聂处长没有？” “听过，但是没见过。”米嘉说。 “聂处长啊，虽然级别不算很高，但是位置很关键，我这个花园岛的项目，原来是省城太康地产弄的，他们不想做了，想卖出去。我很想要，可是不够钱。就是聂处长帮我协调，让银行借了钱给我，又让太康地产答应分期付款，我这才吧花园岛吃了下来。”金永高说。 这得收了多少钱啊，米嘉心想。 “这可不是因为我给了他钱。”金永高说，“而是聂处长觉得我的计划最好，最合适龙津。当年龙津没有高档商品房，大家都开发低档的，只有我做高档住宅。从头到尾，我没给他一分钱，全是出自公心。” 这话骗鬼去吧，就算聂处长真的出自公心，金永高得了好处，能不感谢人家？ 可能钱是没给，金银首饰珠宝地产股票呢？再不济便宜卖给聂处长亲戚朋友的房子也很容易吧？ 比如花园岛，每一栋楼每一层价格都不一样。均价两万，聂处长的一个亲戚两万一平方买了100平，结果是一楼，带个100平的花园，这谁能发现？ “聂处长找我是有什么事？”米嘉问。 “这一次旧城重建，也是聂处长做的方案。”金永高说，“具体怎么回事，等一会儿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米嘉说。 “你手里这么多钱，有没有什么想法？”金永高问。 “这些钱我都不能用。”米嘉说。 “现代社会，钱并不是钱，而是信心。只要大家都对你有信心，钱动不了有什么关系呢？”金永高说，“就好像马克吐温的百万英镑一样。” 百万英镑说的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伙，被两个恶趣味的大富翁塞了一张面值百万的现金钞票，穷小伙没法子使用，也不能找开。 可是穷小伙还是用这张钱过上了奢侈生活，因为人人一看到这张超片，就自动把他当成百万富翁，争先恐后赊钱给他。 “这些钱要留着做旧城重建啊。”米嘉说。 “不用动这些钱，我有个项目很合适。”金永高说。 “什么项目？”米嘉问。 “不着急，先见聂处长，其他事情以后再说。”金永高说。 所以究竟是什么项目？米嘉现在手头上百亿现金，可是只能看不能用，说 没一会儿聂处长来了，他和米嘉握了握手，就说：“米老板好，久闻大名。” “聂处长好，我也久闻大名。”米嘉心想这怎么可能呢，他几个月前还是个刚毕业得普通大学生。 “客气话我就不说了，直接说主题吧。”聂处长说，“米老板是想投旧城重建项目对吧？” “对。”米嘉只能这么说。 “我也希望你能中标，不过现在看来，恐怕很难。”聂处长说，“太康地产也想做这个项目。” “太康地产？”米嘉问，“他们怎么突然横插一脚？” 他虽然孤陋寡闻，太康地产总听说过的。这是一家很大的地产公司，经常上新闻。 重生之前没听说过太康地产对龙津的旧城重建感兴趣啊。这是怎么回事？是米嘉带来的蝴蝶效应吗？ “我也不知道。”聂处长说，“他们财雄势大，上头又有人照顾，你觉得能赢吗？” “应该没问题吧。”米嘉毫不在意的说。 “这么有信心？”聂处长很惊讶。 “现在米老板手里有上百亿资金！”金永高说。 “上百亿！”聂处长更加吃惊，“怎么会有这么多呢？” “米老板空手套白狼，搞预售收的。”金永高说，“这阵子市面上的钱都被米老板给收走了，搞得百业萧条。” “那事我知道，可是有上百亿这么多？”聂处长问。 “没有一百亿，也有八十亿。”金永高说。 “这么多啊，难怪你有信心。”聂处长看了米嘉一眼。 米嘉尴尬的笑了笑，被人说导致百业萧条，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偏偏米嘉还没法子辩解，他的目的就是这个。 “也没有百业萧条这么夸张吧。”米嘉说。 “现在谁都不敢做新项目了，要弄钱太难。”金永高说。 “一共也就几天功夫。”米嘉说。 “在你手里是几天，人家筹集资金可不止几天。”金永高说。 第一六三章 聂处长 “一个项目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聂处长说，“我都没有预估到，看来是我失职。” 米嘉很惭愧，这个项目冻结了上百亿资金，是米嘉搞的鬼，本来没有这样的事。 不顾转念一想，本来聂处长这个项目就没成功，搞得市面一片混乱，他的确是失职了。 “现在经济问题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在是太复杂了，谁都没法子预测。”米嘉说。 “是啊，太复杂了，这对我们的工作是极大的挑战。”聂处长定了定神，“你打算怎么办呢？” “按照招标文件投标。”米嘉说。 “有些领导认为你没有房地产开发的经验，倾向于给太康地产。”聂处长说。 “连我的标书都不看就决定把项目给太康地产了？”米嘉问。 “你的标书写得再好，也没法子弥补你的缺陷。”聂处长说，“但你是本地人，和太康地产不同，其实我是比较喜欢你的。” “因为我是本地人？”米嘉问。 “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太康地产可能就把项目一扔就跑了，就好像花园岛一样。”聂处长说。 本地人也可能把项目扔了就跑啊，谈钱谁跟你说什么本地人外地人。金永高是做花园岛赚钱了，要是亏本了你看他跑不跑。 “那聂处长是什么意思呢？”米嘉问。 “我原本是想劝你和太康合作的。”聂处长说。 “太康愿意合作？”米嘉问。 “愿意，现在经济不好，他们也缺资金。如果你愿意出钱的话，他们可以考虑和你合作。”聂处长说。 可以合作？米嘉才不愿意把钱投入到这种必定会失败的项目里面。 他哼了一声说：“太康地产的口气还真大，可以考虑和我合作。我就不用考虑的吗？” “太康毕竟是个大公司。”聂处长说，“不过你手头有一百亿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一百亿的资金啊，在龙津这种小地方，从来没出过百亿富豪。当然那一百亿不是米嘉的，可这个数字也实在是太惊人了。 以往只有政府才会掌握这么大一笔钱，龙津的国企都没有，别说私人企业。 “你打算怎么办呢？”聂处长问。 “我打算自己投标。”米嘉说，“要是成了就自己做，要是不成，没中标，那我就把钱退回去。” “说的好像很简单一样。”聂处长苦笑说。 “本来就很简单的事情啊。”米嘉说，“和上京东买手机没什么区别，能用就用，不能用就退了。” “举重若轻，有大将之风，难怪你能白手起家。”聂处长很是惊异，他一向觉得自己能力强但是怀才不遇，现在才混个处长。 可是一看米嘉，顿时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真是有本事的，自然能杀出一条血路。 就好像米嘉，大学毕业的时候还是白身，身无余财，短短几个月，已经成为亿万富翁。 现在米嘉手里还掌握着百亿巨资，把太康地产这样的巨型公司当作平等对手。 聂处长的环境要比米嘉好多了，机会比米嘉要多得多，权力比米嘉大得多，既然没出头，那就是能力还不够。 所谓锥处囊中，其末立见。把锥子放在布袋里，尖头立即就会露出来。 “过奖。”米嘉脸上一红，他才不是举重若轻，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要占有这笔款项一段时间而已。 “明天就会正式开始招标，你先看标书吧。”聂处长说，“我还是要提醒你，太康地产不好对付，很多领导倾向于他们。” 而且人家还有很多经验呢，写出来的标书肯定比米嘉的要好。人家人手充足，干什么都有大把专业人才。 米嘉没经验没人才，十五六个人七八条枪，连标书都不会写。就是有百亿现金，又能做什么？ 聂处长还要开会，很快就走了。 “你真决定自己干吗？”金永高问。 “合作对我又没好处。”米嘉说。 “就算只有一半的利润，这么大个项目做起来，也足够吃饱了吧？”金永高说。 “谁说有一半利润的？”米嘉说，“太康那种大公司，怎么会真心诚意和我这种小人物合作呢？与其在他们的体制内挣扎，不如在外头真刀真枪拼一把。” “也许他们是真心合作的呢，不接触一下吗？。”金永高说。 “那也要先打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成色。”米嘉说，“战场上拿不到的，也别想在谈判桌上拿到。大家势均力敌打不下去了才有谈判的必要。” “这么大的生意，我是看不懂了，不过我觉得，还是合作的好。毕竟你没经验。”金永高说。 这人未免太交浅言深了吧，上百亿上的生意，居然敢这么开口？米嘉暗暗起了警惕的心思。 “正因为没经验，所以才要自己干。太康的老板又不是我爸，他干嘛要给我好处？我没经验随便就让人给玩死了。”米嘉说。 “你有聂处长啊。”金永高说，“还有……安公子不是吗？” “不论我的背景是谁，也不可能随时看着我不让我上当。要是我上了当，被人玩死，那我还有什么用？事后有人帮我报仇了，对我也没意义，其他人已经不可能信任我了。太康既然明知道我的背景还要来跟我投标，那就说明他们根本不会给面子。”米嘉说。 “好吧。”金永高说，“那我只能祝你马到功成。” “谢谢，如果我真的成功了，一定要好好感谢金老板。”米嘉说。 “我有什么好感谢的。”金永高摆摆手。 “要不是金老板，我没这么好的平台。”米嘉说。 花园岛就是金永高一手一脚做起来的，要不是金永高，恐怕龙津还没有这么大的高档住宅区。 “这也太牵强了，你不如说丘道长没有路过牛家村。”金永高呵呵一笑。 射雕中，丘道长没有路过牛家村，那么郭靖和杨康就会呆在乡下度过平凡的一生，而铁木真就会因为没有郭靖救命被义父和义兄做掉，也就没有横扫天下的蒙古军队。 这其实是用来说明蝴蝶效应的例子，不过很牵强，而且用的是上世界七十年代小说的设定，现在根本没什么人看。没想到金永高居然知道这么生僻的梗。 “不开玩笑了，”金永高说，“有个项目想找你帮帮忙。” “什么项目？”米嘉问。 “我有个朋友，是做农业的。”金永高说，“他的公司要上市，可是缺乏炒作题材，也缺资金。想要我去做个股东，帮他炒作一下。我想我去不如你去，你的炒作题材可比我牛多了。” “我去做股东？”米嘉问。 “他直接送你一笔股票，不用钱，然后用你的名字来进行炒作。拥有百亿现金的神秘男子，这个噱头可就厉害了。”金永高说。 “不用钱？”米嘉问。 “不用，只要配合炒作就行。炒作一轮，股票价格上升，再炒作一轮，就可以上市了。你可以选择上市的时候把股票套现。也可以再抄几轮。”金永高说。 “怎么炒作呢？”米嘉问。 “就是接受电视台采访，在微博微信和其他网络工具上发布信息之类的，就好像那些经常说话的富豪一样。”金永高说。 “无本生利吗。”米嘉说。 “对啊，一分钱本钱都不用的，至于能赚多少，就看你炒作的本事怎么样。要是炒作的好，股票价格高涨，那就能赚大钱。”金永高说。 听起来很诱惑，可是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你朋友直接送股票给我，这在公司法上是允许的吗？”米嘉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对。 那可是一个即将上市的公司，能把股票随便送人的？ “实际上是白送，财务上当然要做点安排。我先借一笔钱给你，你用这笔钱入股我朋友的公司，然后把股票抵押给我。”金永高说。 “要是股票能赚钱，我就分钱给你，要是赚不了，直接把股票给你。”米嘉说。 “不用，直接找个机会把这笔债给勾销了就行。”金永高说，“我再卖给你一块地，价格给你低一点，别人也发现不了破绽。” “就是说你借我一亿，我拿这一亿去买股票。然后你再卖我一块地，本来价值十亿的，你九亿卖给我，差的一亿就用这一亿借款顶了，那股票就等于白送给我？”米嘉说。 “没错。”金永高说，“就是我花园岛旁边的地，现在经济不好，我屯着这块地没用，银行利息又高，还不如卖给你。” “那我要来有什么用啊！”米嘉说。 “这块地我拿的时候算下来就十亿多了！”金永高说，“过了这么几年，地价涨了很多，十亿卖给你是占便宜了！” “你再便宜，我要这么块地有什么用？”米嘉说。 “你要做房地产的嘛，做房地产没有地怎么能行呢。难道你做完旧城重建，就不做其他项目了？”金永高说。 “这倒也是。”米嘉说。 “万一，我是说万一，不是我咒你啊，就是万一旧城重建的项目没拿到手，不还得做其他项目吗。”金永高说。 第一六四章 农业项目 这倒是很有道理，米嘉投不到旧城重建的项目，手里的钱就要全部退回去。要是手里有个项目，至少能留下一部分。 金永高拿出一张规划图给米嘉看，花园岛的预定范围很大，已经建设的面积不过是预定面积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还没使用的面积比现在的面积大一倍。 孟若婷带米嘉去吃的那条便宜餐馆街，也在规划图上。这些地都已经划拨了，但是还没拆迁，要拆迁又得麻烦。 “这块地多少钱”米嘉问。 “刚才你不是说了吗，十亿。”金永高说。 “我只是随便举个例子，还真是十亿啊”米嘉说。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金永高说，“这么大块地，十亿很划算了。过几年市道好了，建几百别墅，加上几十栋楼，能赚大钱。” “那你怎么不自己留着”米嘉说。 “我等不了，天天都为银行利息发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经济才会转好。你还年轻，你能等。而且你手头有钱，拿了地就可以搞开发，开发个几年经济应该转好了。我现在还欠着一大笔钱，再要搞开发又要借钱，风险太大了。”金永高说。 在花园岛旁边的地，位置很好，地块大，要拆迁，十亿的话，其实价钱不算高。 “容积率多少”米嘉问。 “批的是35，你要做高档社区的话最好控制在3，花园岛现在是25。”金永高说。 “三点五吗。”米嘉说。 这个容积率在市中心是很低的，不过在市郊已经算高了。容积率越高，看起来越是繁华，但是住起来就不舒服。 容积率低，看起来就会觉得绿化好，住起来也舒服。 “包括一大块商业区域，商业区得容积率是7。”金永高说。 米嘉一算，“这能赚的钱可不少。” “是啊，项目很好的，噱头很够，你甚至可以说收购了花园岛。”金永高说。 “收购花园岛”米嘉问。 “花园到这个项目，已经开发的区域全都卖出去了啊，我已经没有了。剩下这些还没开发的，全被你买了，那不就是把花园岛项目买了去。”金永高说。 听起来很惑，条件很好，问题是太好了，米嘉还是要打个问号。金永高又不是他爹，凭什么对他这么好。 再说了，这块地价值十亿，股票价值一亿，而且地是金永高自己的，股票是他朋友的。怎么看都应该先谈这块地，然后再谈股票。 可金永高却是先谈朋友的股票，再来谈自己这块地，轻重倒转，这是在掩饰什么 “你朋友那个公司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我朋友是做农业的，开始在东北租了大片土地种水稻，碰瓷五常米。做了几年亏了本，于是转型做林业，在我们省租了大片山林，现在搞上市，想找人炒作。”金永高说。 “租山林是什么样的cāo)作”米嘉对这个一点不懂。 “就是把整座山头都给租下来啊，我们国家山林是属于国家的，也有部分属于集体，不管属于国家还是集体，都不能买卖，只能租。租约很长，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都有。”金永高说。 “那主要赚什么钱呢”米嘉问。 “靠上面的木材啊。山林蓄积的木材，只要砍下来就能赚大钱。”金永高说，“树木一年一年长，蓄积的木材一年比一年多，山林也就一年比一年值钱。就是所谓的绿色银行，你什么都不干，财富也能增长。” 听起来很合适宅男啊，有了钱买一大片山林，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干，钱自己就跑来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么好的事，要是容易做的话别人早就去做了，哪里轮得到米嘉。 “那么为什么还需要炒作呢”米嘉问，“应该说为什么还需要上市既然这么好赚钱，自己闷声发大财不好吗” “主要问题是砍伐证。”金永高说。 “砍伐证”米嘉问。 “你租了山林，山上的树是你的，可你并不能随便砍树，必须要去林业局拿到砍伐证。”金永高说。 这个米嘉好像听说过，他父母住在乡下，有时候也会跟他说说乡下的八卦。有人砍了自家田上的树，被林业局抓了，因为没有证。 当时米嘉没问是什么证，现在想来，应该就是砍伐证吧。 “这个砍伐证好开吗”米嘉问。 “普通人当然不好开，要讲环保封山育林呢。上市公司要开，当然有自己的办法，不过这些办法不能明说，所以没法子保证收益。按照正规的流程，公司的收益率会比较低，所以需要炒作。”金永高说。 “正规的流程，收益率是多少”米嘉问。 “算上财务成本的话，应该是刚好平本，没有利润，有时候亏一点，有时候赚一点。”金永高说。 “也就是说正规流程没有利润，也没有分红。”米嘉说。 “要不然干嘛上市呢，像你说的闷声大发财多好。”金永高说。 “不能用不正规的流程来赚钱吗”米嘉问。 “当然可以，但是不如上市赚得多，而且始终有危险。你搞定了这一批林业局的领导，换届了呢纪委检察院要业绩了呢”金永高说，“还是搞上市稳妥。” “为什么上市就稳妥了”米嘉问。 “上市了就有影响力了啊，上市公司的老板，轻易不会抓的。上市了，有钱了，包下更多的山林，影响力就出来了，你随便把上市公司的老板抓了，影响经济怎么办抓几个下面行贿的小喽啰交差就行。要不是上市公司，人直接把老板抓起来慢慢审，能挖到的东西肯定更多。”金永高说。 “所以这上市公司还是护符。”米嘉说。 “是啊，其实米老板也不差，手里有百亿现金，这护符又比上市公司高不知道哪里去。”金永高说。 “很快就要退掉的。”米嘉说。 “所以要趁着钱还在手，赶紧发挥作用，迟了可就来不及。”金永高说。 “你朋友什么时候方便来见一面”米嘉问。 “明天吧，他在省城呢，今天赶过来太着急了，资料什么的也没准备好。”金永高说。 “好吧，明天再说。”米嘉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公司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事。” 这就更加奇怪了，你说赶过来太着急了这有可能，可说资料没准备好是什么意思 金永高的朋友又要准备上市，又要吸收新的投资者，不是应该把各项资料都给准备好随时用的吗 “你忙吧，明天我们再联系。”金永高说。 米嘉走了之后，金永高喝了一杯茶，随即打电话给晓琴“晓小姐，事都办好了。” “你怎么直接打电话”晓琴很不满，“被发现了怎么办”说完就切了电话。 金永高没法子，只好出门，去了市区一个偏僻的茶室，发了暗号，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晓琴才出现。 “晓小姐你也太小心了。”金永高忍不住埋怨。 “还是小心些好。”晓琴也没法子告诉金永高张之的事，只能泛泛而谈。 金永高也不敢对安公子的秘书发脾气，只好说“米嘉只不过是个臭未干的小孩，容易对付的很。我随便忽悠他几句，他就信了，已经约了明天见面。” “别小看米嘉，这事不容有失。”晓琴沉下脸说。 “我当然不会小看他，人家手里百亿现金呢。”金永高说。 可惜都是联名户口，根本拿不出来用的现金，所以还是没用。 “明天我让他买农业公司的原始股，在把我手里的地给买了，在股票上损失一大笔，在这块地上面再损失一大笔，米嘉就不得不动用那些钱了。等他一动，我立即找人去告，米嘉就会败名裂”金永高说。 “希望能顺利。”晓琴说。 “肯定会顺利的，他住在花园岛，公司也在花园岛，花园岛上下全是我的人。他一举一动都逃不脱我的五指山”金永高得意的笑。 “事成之，必有重谢。”晓琴说。 “晓小姐太可气了，安公子吩咐下来的事，我拼了命也要办好。”金永高说。 “那笔贷款很快就能批给你。”晓琴说。 “不急，这个不急。”金永高说。 “真不急”晓琴问。 “也不是真的不急，最近真是，都怪米嘉那个混账，搞得到处都闹钱荒。”金永高说。 “只要米嘉上钩，马上你就能拿到钱。”晓琴笑了笑。 上次晓琴让张之去卧底，结果被米嘉发现，所以这一次晓琴就换了一种方式，找了金永高。 金永高原来和安公子完全没有来往，米嘉再怎么查，也不可能发现金永高有什么不对。 金永高介绍的项目都是真的，里面没有任何陷阱，米嘉不可能发现有什么不对。 旧城重建项目，米嘉当然抢不过太康地产，只能把金永高介绍的项目当作救命稻草。 等米嘉给了钱，晓琴才会把陷阱装上去，一旦触发，米嘉就会败名裂，一蹶不振，只能乖乖回去战兰边做小白脸。 第一六五章 投标开始了 米嘉回到办公室，张之就冲了过来，差点没对他拍桌子。 “老板你上哪里去了！我找你半天了。”张之瞪着眼睛问。 “去见金老板了。”米嘉说，“你有事不会打我电话？” “我打了，你没听。”张之说。 “打了？”米嘉一看手机，果然是打了。 当时米嘉在和聂处长说话，调了静音，之后又和金永高说话，谈的都是几亿几亿的大生意，哪里会理会电话。 “到底什么事啊？”米嘉问。 “投标开始了！”张之说。 “投标？”米嘉问。 “旧城重建的项目投标。”张之说。 “怎么忽然开始了，不是还要过几天嘛？”米嘉吓了一跳。 “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忽然开始了。”张之说。 米嘉赶紧登录政府网页，资源中心里面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上，多了一条三旧改造的项目，正是龙津的旧城重建。 上面列明了旧城改造的范围，要求和条件，和米嘉记忆中差不多。这么大片地方，全部都要拆迁。 不但要拆迁，还要求合理合法，不能有任何违法拆迁行为，否则就要取消项目，重新招标，还要追究法律责任，已有损失，由投标公司自己承担。 难怪人家不想做这个项目，一看这个条件，立马就要打退堂鼓。谁敢说拆迁完全合法的，一家都没有，就算政府自己的项目也不可能。 只不过政府得要脸，所以不是自己干，而是把最困难的部分承包出去让别人干，拆迁的时候同样也是各种做手脚。 除了拆迁以外，还要按照政府修好道路，通水通电，地下管道等等。还有各种公园，绿化之类。 幸好大路还是政府修的，地产公司只要修小路支路，水电地下管道也是和政府的现有系统接驳，可就是这样，花的钱也会非常厉害。 因为拆迁区很大，里面除了主要道路，其他都是要地产公司来弄。而且做之前要先设计，设计好了还要交给政府批准。 这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无底洞，你做个方案，谁知道政府会不会批准。 或者政府批准了，你做到一半发现出了问题，还要再报政府进行修改。要是政府不同意，那不就被逼死了？ 这里还提供了详细的规划图，仔细看可以看出来，政府提供的规划图和米嘉给的规划图有些细微的地方不一样，大致还算相同。 投标不需要资质，谁都能去投，不过要交一千万的押金。这点钱对有志于做这么大项目的人不算什么。 投标的时候要说明现有资金多少，怎么筹款，什么时候开始项目，什么时候完工。 其中控制最严的就是拆迁，投标了要立即进行公告开始拆迁，不能拖延，拆迁开始立即谈判，谈判的时候不能强迫人家选择。 人家愿意要钱就得给钱，人家愿意置换就要置换，不能说人家想要钱硬逼着人家要置换，或者人家想置换硬逼着给钱。 幸好没规定一定要原地置换，要不然根本不会有人投标。另外谈判的时候必须要充分告知对方权利，不可诱骗，不可强迫。 要把拆迁标准详细说清楚，建筑物怎么个算法，住宅怎么个算法，商铺怎么个算法，没产权的怎么个算法，违规搭建的怎么个算法。 这么拆迁很先进，很人道，很文明，就算联合国来了也无话可说。问题是龙津这么个穷地方，搞这么高大上，根本不接地气。 住在旧城区的，大多数都没钱，教育程度也不怎么样，信奉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 本来人家就虎视眈眈要趁着拆迁发财，现在你流露出一股弱者气息，人家开口当然更加大。 要不要得到先不说，反正先把价钱开出去。大家都这样开价，谁开低了自然觉得自己吃亏，拆迁价格翻着筋斗往上升，谁都不肯退让。 拆迁当然会失败。 现在米嘉放了猛料，让拆迁户心里有不切实际的期望，拆迁当然会更加困难。 “怎么办？”张之问。 “写标书投标呗。”米嘉说。 “要怎么写？”张之拿出笔记本来。 随便写就行了，米嘉很想这么说。可惜不行，必须要保证不能中标，得让太康中标才行。好容易来了这么个冤大头，决不能放跑了。 既然政府最看重拆迁，那就从拆迁开始说。 “拆迁我不保证不出事。”米嘉说。 “啊？”张之问。 “记下来，拆迁很有可能会出事。”米嘉说，“现在拆迁户的要求太高了，根本没法子满足。必须要让他们降低要求，才有可能拆迁成功。” “这……怎么能这么写？”张之说。 “就这么写。”米嘉说，“拆迁的补偿价格，预定控制在一万块钱左右。这个价格不包括土地，是建筑物的价格。土地价格另算。” 一块地如果没有建楼，而是一层的平房，那么土地证和房产证是合一的。可除了这种意外，一般而言土地证和房产证不是在同一个实体手里，都是分开的。 尤其是那些老公房，房产证是发了下去，地产证根本不知道在谁手里。这就产生了很多纠纷。 拿着房产证的当然觉得应该把钱都赔给自己，拿着地产证的又要分一份，造成了大量纠纷。 米嘉不管三七二十一，没地产证的统统一万，有地产证的另算。 “一方一万价格会不会太低了？这可是拆迁啊。”张之说。 平时这些老房子的价格只有七八千，要是条件特别差的，可能只要六七千。可是一旦拆迁，个个都叫着三四万，五六万。 虽然不可能真的给这个价格，可是两万应该是怎么也跑不掉的。米嘉居然只给一万，政府都不可能答应。 “这就是我能接受的价格，如果政府不接受，那就让他们另请高明吧。”米嘉说。 “政府肯定不会答应的！”张之说。 她瞪着米嘉，试图从米嘉的神情里找出任何一点开玩笑的迹象。可是她找不到，米嘉很严肃。 “建设方面，我要求55的容积率。”米嘉说。 “这里说最多不超过5啊。”张之说。 “5不行，赚不了钱，要亏本的，我要55以上才能做。”米嘉说。 “55？”张之连连摇头。 “是不是太保守了？干脆直接要6吧。”米嘉说。 “你疯了吗！”张之脱口而出。 米嘉笑了笑说：“你这样子比以前好得多。” “什么好得多……”张之才发现自己面部表情过于丰富，化妆都弄乱了，这是多少年没出现过的事。 其实也没有多少年。 张之猛然惊觉，其实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这两年的事。她努力的学习，努力的锻炼，努力的化妆，努力成为另一个晓琴。 因为太努力了，把晓琴的一切都当成了目标，甚至都忘了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 原来的张之，是个很喜欢发脾气的女孩子。漂亮的女孩子，又有几个脾气好的呢。张之原来不但脾气不好，成绩也不好。 只是因为家道中落，张之不得不收敛脾气，努力学习，得到安公子给的机会之后更是奋发图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努力奋斗。 终于她拿了两个硕士学位，拥有了完美的脸和身材，堪比超模的仪容仪态。得到了安公子的信任，被派去重要位置卧底。 只要任务成功，就可以到安公子手下当秘书，走上人生巅峰。结果米嘉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之前的人生，就这样变成了笑话。 “您究竟在胡说什么！”张之努力控制住情绪。 “至少有些人气了，前些日子看着你好像是ai机器人一样。”米嘉说。 我这还不是被你害的！张之喘着粗气说：“您别开玩笑了。” “我不开玩笑。”米嘉说，“容积率要求6……算了还是55吧，6他们应该不会答应。” “55也不会答应的！”张之说。 “你怎么知道？”米嘉问。 “招标文件上明确说了啊！最高容积率是五！”张之说。 “他们又不懂地产生意。”米嘉说。 他们不懂你就懂了？你根本没做过地产生意啊！ “真的要这么写吗？要是落选了我可不管。”张之说。 “没人说要你负责。”米嘉说，“落选了当然完全是我的责任。” “你……好吧。”张之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还有什么？”米嘉问。 “还有项目各个节点时间，总体控制是五年，五年之后项目总体完成。几个时间节点分别是项目立项时间，拆迁开始时间，拆迁结束时间，建设开始时间，项目大体落成时间，项目总体完成时间。”张之说。 “我要求不能限制我的时间。”米嘉说，“我可以保证五年内项目大体落成，其他不保证。” “这……”张之也不想问了，反正问了他也不会说，“还有最后一个，项目投标金额。” 这也是最重要的，关系到整个项目政府能有多少收入。 “零。”米嘉说。 第一六六章 零元投标 “什么？”张之问。 她并不是没听清楚，她听得很清楚，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零。”米嘉说，“我出零元竞标项目。” “一般预计投标金额是十五到二十亿。”张之说。 “支出太大了，这个项目不可能赚钱的。”米嘉说。 “政府拿出这么大一片地来，你想不花钱就拿下？那政府给你白干？”张之说。 “怎么叫白干，政府可以得到一大片美丽的城区啊。”米嘉说。 “做完项目的话，那些大楼不是全是你的吗！”张之说。 “大楼是我的，可城区是政府的。”米嘉说。 “那可是市中心，整整四分之一个市中心啊！”张之说。 “其实没有四分之一，也不能叫市中心，应该叫老城区。”米嘉说。 “那也不能不要钱送给你啊！”张之越吼越大声。 “为什么不能？”米嘉问。 “因为……”张之一时都糊涂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比如说一家公司，有一亿资产，同时还有一亿负债，那么这家公司值多少钱呢？”米嘉说。 “还要看销售额和利润啊！”张之说。 “都是零。”米嘉说，“价值也是零，拿出去卖，只能白送，一块钱都不值。” “可，可是，总不能……”张之的脑袋转不过弯了。 零元出售的公司不是没有，很多负债累累的老国企，为了解决工人的问题，就是零元或者一元出售的。 可是公司归公司，地产归地产，政府拿出这么大块地来拍卖，怎么肯白送？ 就算这是还没拆迁，建设费用高昂，可是米嘉梦想政府免费送一大块地？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政府现在的资金来源，很大程度靠的是卖地，要是卖地都卖不出钱，那就完了。 这么大块地白送给别人，其他小块的地怎么办？因为考虑到拆迁难度大，还要承担基础建设，所以推算价格是十五到二十亿。 如果能解决拆迁和基建问题，这么大块地，本来是价值百亿的。就算有拆迁和基建问题，再怎么少，价格也不可能低于十亿。 “按照我说的写标书吧。”米嘉说。 “中不了的。”张之说。 “你只要按我说的写标书就行了。”米嘉说。 张之写过很多标书，虽然并没有实际参与过多少投标。这一回的标书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以前那些标书，就算是编造的数据，也要写得漂漂亮亮，可是这一次实在是没法子。 文字上再怎么掩饰，关键数据还是太突兀了。先不说什么拆迁什么时间节点，光是投标金额零元就已经让人觉得这不是一份真标书了。 就算没有太康地产，只有米嘉一个人投标，政府看到这种条件都不会让米嘉中标。 何况现在还有竞争者，张之知道，太康地产提出的条件，拆迁最高三万块钱一平，一年拆迁完成，三年建设，加起来只要四年。 而且太康提出的容积率是45，比市政府要求的容积率还要低05，最重要的是，太康地产愿意出二十亿来竞标。 二十亿啊，一对父母要嫁女儿，一个一毛不拔，另一个肯出二十亿彩礼，父母会倾向谁？ 而且这还不是嫁女儿，嫁女儿还要看女儿怎么想，这卖地，地可不会有想法，一切全凭父母做主。 本来张之的目的是让太康地产赢，现在看来，根本不用做什么手脚，本来太康地产就会赢。 米嘉不过是个自信过头的傻子，以前的成功全都是运气好。 然后张之忽然发现，自己也是个傻子。她是安公子手下的事已经传遍了。所以她不可能再当卧底。 就算米嘉身败名裂了，她回去安公子那边，又能做什么呢？难道继续当猎头？ 身为一个被米嘉一眼看出来历的卧底，有谁会重用张之呢。米嘉本身都是个没用的傻子，何况被傻子识破的张之。 米嘉输了不要紧，如果输得轰轰烈烈，只是因为安公子实在太强才输了，那没关系。可要是米嘉输得很窝囊，那么连带着张之都会被人看低。 从某种程度来说，张之和米嘉其实是捆绑起来的。而张之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明白了这一点，再看看手里的标书，张之更是难受。这张表叔递上去，米嘉会成为笑柄，张之则会一辈子抬不起头。 “老板，我们不能这样！”张之拿着标书进了米嘉的办公室。 “什么不能这样？”米嘉抢过标书来看。 标书做得很精美，封面上甚至有花纹，每隔一两页就会有图片或者表格，都画得十分精美。每个数字都有来源，每句难懂话都有注释。 前后呼应，分段清晰，叙述清楚明白，最重要的是标书的格式。以前米嘉没写过标书，光看例子，很多东西看不明白。 配合着旧城重建这个米嘉再熟悉不过的项目，再看看竞标文件，对比张之写的标书，就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米嘉其实不知道这份标书的水平怎么样，也许很好，也许很差，也许隐藏了致命的陷阱，不过至少可以让米嘉知道，标书大体上是怎么回事。 “原来标书是这么写的。”米嘉很是满意，又学到了新东西呢。 张之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就好像一个忠臣在王朝即将灭亡的时候依然兢兢业业干活，终于被召唤进京，见到了皇帝，才发现皇帝居然是个二傻子！ “你连标书都没见过？”张之问。 “见过，但是很多地方不懂。”米嘉说。 “你这样是中不了标的。”张之又说了一遍。 “没关系，只要递上去……”米嘉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你哭什么啊？” 哭？ 张之感觉脸上的确是湿湿的，拿手一擦，满手都是泪水。她多少年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了，实在太丢脸了。 可是泪水根本止不住，张之越哭越厉害，到后面都忍不住抽泣起来。 “你别哭啊。”米嘉手忙脚乱，想递给张之纸巾，一不小心把整包纸巾都掉在地上。 “我没事。”张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仰着头，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泪水。 “你哭什么呢？就算不中标也没人会怪你。”米嘉说。 “我自己会怪自己！”张之说。 米嘉没由来的觉得自己好像干了天大的坏事一样。都把人家弄哭了，还不是天大的坏事吗？ 不论重生前还是重生后，米嘉都完全没有应付女孩子哭这种场面的经验和能力。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米嘉只好说。 “你就不能改一改投标条件吗！”张之说。 “不用改了。”米嘉赔笑着说。 万一改了中标了怎么办？米嘉才不想去做拆迁。摆明了就是一个大坑，浪费时间浪费钱，还会把名声弄得很差。 当然米嘉投标失败也会名声变差，不过输给太康地产还是可以接受的。只要米嘉把钱一分不少的退回去，就还属于可以挽回的人民内部矛盾。 顶多失败之后米嘉蛰伏起来，拿着自己的一亿几千万享受人生，过几年再出来干活。 “算了。”张之放弃了，“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那就提交投标文件吧。”米嘉说。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张之说。 “好啊。”米嘉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并不知道要怎么提交投标文件，找人问问就行了。要是张之也去那就麻烦了，这么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人家都不知道要误会什么呢。 “我要回家休息。”张之也不问米嘉同不同意，转身离开。 “好好休息啊，不要哭了。”米嘉赶紧给她打开门。 张之头也不回的走了，孟若婷一脸怀疑的站在门口看着米嘉。 “你怎么来了？”米嘉问。 “我来告诉你你的车子又违规停放了。”孟若婷说，“为什么有个女人哭着离开你办公室？你在办公室干什么了？” “那是巨龙地产的总经理。”米嘉说。 “为什么巨龙地产的总经理哭着离开你的办公还是？你在办公室干什么了！”孟若婷问。 “这个说来话长，简单的说呢，就是我要投标做龙津的旧城重建羡慕，我的总经理对我列出的投标条件有不同看法。”米嘉说。 “对投标有不同看法能哭成这样？”孟若婷说。 “可能是她对工作太认真了吧。”米嘉说。 “你骗鬼啊！”孟若婷肯定不信。 “这个……”其实米嘉自己都不信。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强奸人家了？是的话赶紧去自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孟若婷说。 “你胡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米嘉说。 “就算没有使用暴力，使用权势威胁女性进行……那种事情，也是强奸。”孟若婷说。 “都说了不是，我碰都没碰过她！”米嘉说。 哎呀好像碰了一下，递纸巾的时候碰到了张之的手。 “恩？看你的样子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啊。”孟若婷说。 “都说不是了，我这里还有全套监控呢，你过来看。”米嘉说。 “我才不看，你个变态，还用监控录下来！”孟若婷一脸鄙夷。 第一六七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晓琴几乎是立即就拿到了米嘉投标文件的副本，看着上面米嘉列出的条件，晓琴立马就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确定自己没看错，晓琴就怀疑是不是写错了。确定没有写错，晓琴就怀疑是不是张之弄错了。 尽管投标文件是最紧急重要的情报，晓琴还是没敢第一时间给安公子转过去。 她心想肯定会有更新的情报，等了半天没等到，只好冒险主动去联络张之。 “当然不是我弄错了。”张之说。 “这怎么可能呢？”晓琴说。 “米嘉就是这么说的。”张之说。 “零元投标啊！”晓琴问。 “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张之一想，眼泪又要流下来，“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是不是他知道你是我们这边的人，所以故意嘲笑你？其实已经另外找了人写标书了。”晓琴说。 “对啊！”张之精神一振，还有这种可能。 也许米嘉深谋远虑，根本没信任过张之，所以给她的都是错误的信息。也就是说张之被玩弄了，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人生还有希望。 可她的幻想很快就被事实击得粉碎。米嘉向龙津资源中心提交了标书，和张之做出来的一模一样，一个字都没改。 看着米嘉提交的文件，张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玩弄我？ 晓琴也没工夫理她，赶紧回省城去找安公子。安公子在龙津政府有内线，当然已经得到了消息，盯着文件愣神。 “这是什么意思？”安公子见到晓琴立马就问。 “我……”晓琴还想问安公子怎么回事呢。 “米嘉真的就这么投标？”安公子问。 “是啊。”晓琴说。 “这怎么可能中标呢？”安公子都想不明白了。 “也许米嘉根本就不想中标。”晓琴不知道自己已经猜到了真相。 “这也不可能啊，你见过谁搞轰轰烈烈筹集百亿资金，结果什么都不干的。”安公子说。 要是别人，可能是假装干项目，实际是在集资，然后卷钱跑路。可是米嘉自己把这条路给断了。 如果米嘉不是搞什么联名账户，肯定拿不到这么多钱。但是拿不到上百亿，几十亿绝对没问题。 真想发财，直接卷走这几十亿，跑出国美滋滋。既然米嘉不怕麻烦用了联名账户，那肯定就是要做项目的啊。 “也许……米嘉只是个没用的废物？”晓琴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不对，赶紧闭嘴。 “你见过哪个废物可以聚集上百亿现金的？”安公子说。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晓琴问。 安公子也不知道，可是身为一名大boss，必须要维持逼格，“我看此中必有深意。也许他已经知道太康地产的条件了。跟太康地产拼条件肯定会输。” “用零元来投标也会输的啊。”晓琴说。 “太康这个条件根本没钱赚，不亏本就算不错了。”安公子说，“应该说只有太康这种经验丰富的地产公司才有可能不亏本，米嘉以前没做过地产项目，要是开一样的条件，肯定会亏死他。” 这就是安公子的策略，不论米嘉跟还是不跟都会输。跟了就会亏本，不跟就会失去项目。 按照安公子的想法，这时候米嘉应该左右为难，无法决断。最有可能的做法，就是一边跟开高价高条件跟太康地产抢项目，一边跟金永高做那个花园岛土地和农业股票的生意。 从花园岛土地和农业股票上赚一大笔钱，用来补贴旧城重建的项目，就可以两全其美。 然后安公子就可以让米嘉在花园岛土地和农业股票上都大亏一笔，再安排人去告米嘉挪用拆迁款，旧城重建项目他自然就干不下去，还要亏一大笔。 现在米嘉自己的本钱，也就是一亿多，三重打击之下，他的损失会超过十亿。到时候米嘉就会身败名裂，不能再出现在人前。 没想到米嘉居然完全没有犹豫，用了这么匪疑所思的报价来投标，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明白了！”晓琴忽然说。 “你明白了？”安公子都还没明白呢。 “用太康地产得价格投标，米嘉会亏本。所以他干脆开一个不可能的价格。上头领导一看，肯定会把他叫过去问，怎么会出这样的条件啊？百亿现金的影响太大了，不可能问都不问就把米嘉开出局。米嘉就可以当面诋毁太康地产的标书了。太康地产的标书里面肯定也有不妥的地方，同时米嘉还可以提出更好的条件，双方就被拖到了同一起跑线。”晓琴说。 “言之有理，但还是有些问题。”安公子点点头说。 最大的问题，只要太康地产坚持原来的条件，米嘉不可能跟进。龙津政府非要把项目交给米嘉的话，那必须要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才行。 “米嘉手里有百亿现金，他可以把这些钱借给龙津城商行。”晓琴说。 “这个倒是有点意思，继续。”安公子说。 “城商行也是银行，米嘉完全可以把联合账户的钱都放在城商行。城商行承担了龙津很多政策性贷款，坏账很多，要不是政府硬撑着，早就支持不下去了。要是有百亿资金注入，经营情况能好很多。”晓琴说。 “这对龙津政府来说算是一个很大的好处，要是城商行撑不下去，连锁反应太大了。有了这一百亿，城商行就可以转危为安。”安公子说。 当然钱存了进去，人家还可以取出来。这里就有一点很好，必须要米嘉同意才行，米嘉不同意，这钱只能放在城商行。 而米嘉要是拿不到项目，当然只能退款，这笔钱就没了。所以政府必须要把项目交给米嘉才行。 “就算米嘉一分钱都不出，还是可以拿下项目！因为可以把钱放在城商行，对政府来说这笔钱很有用。”晓琴说。 对普通人来说，借来的一百块肯定不如自己赚到的二十块。借来的一百块是要还的，自己赚的二十块可以随便花。 但是对于公司来说就不一定了，公司最重要的是现金流，一百块就是一百块，二十块就是二十块。 借来的一百块，能发挥一百块钱现金流的作用。赚来的二十块只能发挥二十块的作用。 至于还钱，那当然是还钱的时候再说。现代公司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欠债运行，反正都欠着，债多了不愁。 政府也是欠债运行，欠的比什么公司都多，年年发国债，借新债还旧债，从来还不清。 对政府来说，一百亿当然比二十亿要好，就算一百亿是别人的存款，二十亿是卖地款也一样。只要能用就行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果然神机妙算啊！”安公子叹服。 既然知道了米嘉的打算，很容易就可以应对。安公子立即让人在金融系统的报纸上发文：警惕地方银行的系统金融风险。 里面用来举例子的，就是龙津的城市商业银行。龙津城商行的毛病当然一大堆，坏账太多，准备金不足，高息揽储，非法售卖理财，非法售卖保险等等。 以前靠着政府支持，把问题藏着捂着，当没事人一样照常出来做生意。猛然被安公子刺破，脓血迸发出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谁都知道这种地方小银行问题多，可谁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多。城商行被拉出来做了出头鸟，各种打击立马就跟上。 上级部门安排了无数检查，城商行的经营马上陷入困顿，同行业务基本停滞。对一间银行来说，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银行经常会短缺头寸，需要相互拆借，还要承担汇兑。一旦被同行针对，缺钱了借不到钱，发出的汇票没人肯要，那银行也就死了。 在这种情况下，米嘉是不可能把上百亿这么大笔资金转移到城商行，也就没法子用这些钱来买通龙津政府。 龙津城商行上到行长，下到各地营业员，全都被动员起来，每天竭力奔波，竭力挽救自己的工作。 尤其是行长，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把自己所有的人脉都给动用起来，希望能放一条生路。 连龙津政府都被惊动了，一起跟着四处活动。毕竟城商行承担了呢么多政策性贷款。 城商行和政府的领导再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龙津城商行遇上的危机，只是因为安公子胡思乱想。 米嘉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得龙津城商行遇上了巨大的危机。就算他知道，也不会任何愧疚之心。 城商行这么多问题，又不是安公子造谣，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如果真是市场经济，这种小银行根本经营不下去，早就破产了。 之所以还能继续生存，是因为政府强行续命，用来继续发放政策性贷款，避免银行破产产生的冲击。 可是本来应该破产的银行还在继续经营，就会产生越来越多的问题，消耗越来越多的资源。 这些资源是从哪里来的？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第一六八章 约谈 和安公子预料的一样，米嘉果然被约谈了。约谈的还是聂处长，他在市政府里面办公室很小，堆满了各种文件和书。 “本来是市长来找你谈的。”聂处长对米嘉说，“是我自告奋勇先跟你谈，谈完了我们再去把结果汇报给市长。你这标书是怎么回事” “就是投标用的。”米嘉说。 “这种条件是什么鬼你想白拿这么大一块地”聂处长说，“就算你把我们从上到下都买通了，也不能这么过分。何况你根本没买。” 要贿赂还不如拿这笔钱来投标，米嘉说“并不是白拿地，政府可以收获一大片新城区，光是地税也能收不少。” “你知道太康地产的出价是多少”聂处长问。 “二十亿”米嘉听张之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你还想空手白狼”聂处长很想拍桌子，可是桌子上实在没地方可以拍，全都是东西。 “太康地产才是想空手白狼那个。”米嘉说。 “这话什么意思”聂处长问。 “按照他们的条件，根本做不下去，肯定会亏本。现在旧城区看着破旧，至少还在正常履行市区的功能。等他们开始拆迁，拆到一半做不下去跑了，整个旧城区都没法子住人了。”米嘉说。 当然也没有这么夸张，其实也就是拆迁区的一小半受影响，大部分还没轮到拆迁呢。 真正被摧毁的是人心，拆迁区的住户原来个个都喜气洋洋，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发大财了。 许多人买车买家电出国豪华游，平时吃饭也是大手大脚，拆迁区随便一个貌不惊人的破旧市场，里面都有卖龙虾鲍鱼的海鲜档口。 结果项目失败，不拆迁了，整个旧城区乱作一团，预计的巨额收入消失了，许多家庭马上就落入了贫困中。 米嘉这么个宅男，都知道十几单自杀，真实况从来都没统计过，到后面这些自杀的根本不让上新闻了。 有些实在太多人看见，不得不说的，也会避重就轻。米嘉就记得有人跳楼摔死，新闻说的是失足堕楼。 其实怎么可能是失足呢，那人跳的楼就是万安大厦，没有米嘉搅局，旋转餐厅还封着呢，要跳楼得先撬开旋转餐厅的门，然后敲碎窗户，才有足够大的位置跳下去。 “你怎么知道人家做不下去”聂处长问。 因为有历史的教训，不过这话没法子说。 “我为了这个项目筹集了上百亿资金，当然知道盈亏点在哪里。”米嘉拉大旗充虎皮。 百亿资金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数据，虽然筹集百亿资金和知道地产项目盈亏点其实完全是两回事，聂处长还是被说服了。 “你的盈亏点，不一定是人家的盈亏点。”聂处长说，“太康地产是个大型地产公司，做过很多地产项目，他们肯定有一省钱办法。” “那么是哪里可以省钱呢”米嘉问，“是拆迁” 拆迁当然不能省钱，拆迁省钱，就等于是被拆迁的拿钱少了。钱越少，矛盾越多，出事的可能越大。 “还是建筑费用”米嘉又说。 建筑费用当然也是不能省的，谁都是在外面找现成的建筑公司，再大的地产商，也不会养着一个建筑公司。 既然大家都在外面找，那当然是给的钱越多，找的公司就越好。你老是想着省钱，建筑公司当然也会跟着省钱，这建筑质量可就要往后面排了。 “要是说资金成本，我已经筹集了百亿现金，资金成本基本为零，太康地产能比我做的还好”米嘉下了结论，“有可能吗” 聂处长被米嘉的气势镇住了，一时竟然觉得言之成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人家和建筑公司是老关系了，能拿折扣。” “最近建筑公司生意好吗”米嘉问。 这是废话，当然不好，地产行业不好，建筑公司当然也不行。地产公司还流行让建筑公司垫资，等建好了再给钱，所以建筑公司压力很大。 “生意不好怎么了”聂处长问。 “生意不好，有生意就要接啊，老关系能拿到的折扣，新关系当然也能拿到。”米嘉说。 “这可不一定吧。”聂处长说。 “我给现金，不用他们垫资啊。”米嘉说。 无可辩驳，聂处长自己都怀疑起来了，难道太康地产打的主意是做钓鱼工程，先高价拿到项目，做一半说做不下去，在要求优惠。 “但你这零元投标也太离谱了领导不可能答应的。”聂处长说。 “那么领导就喜欢太康地产做一半跑路，留下一地鸡毛”米嘉说。 “人家又不一定会跑路，最多就是要多点优惠条件。给再多优惠，至少有二十亿垫底。你这一分钱没有，出多一块都是亏。”聂处长说。 “我也可以出二十亿。”米嘉说。 “真的”聂处长站起来。 “但是这一点意义没有。”米嘉说。 “怎么叫没意义前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政府运转到处都需要钱。”聂处长说。 “只要项目成功了，以后能收钱的地方多的是，卖楼收地税就不止二十亿了吧。要是项目没做成，旧城区乱七八糟，善后也不止二十亿。”米嘉说。 “你这强词夺理。”聂处长说。 “怎么就强词夺理了呢。”米嘉说。 “你一万一平做什么拆迁，人家最高开三万”聂处长说。 “我给现金。”米嘉说。 “现金也不能差这么远。”聂处长说。 “三万一平的话，总的拆迁费用是多少”米嘉问。 “这个也不全是三万一平。”聂处长说。 “好吧，我算两万五一平，总的拆迁费用是多少”米嘉问。 “上面没有把总数列出来。”聂处长说。 这时候其实是没法子列的，因为很多产权都还没清晰，得先登公告，然后让业主把产权搞清楚了，然后才能谈拆迁赔偿。 还有拆迁区各栋大楼的土地质，住宅和商铺的赔偿完全不同，住宅少商铺多，可拆迁区有很多是住宅改的商铺。 改完了有些有手续，有些没手续，有些手续不全，这怎么算都没搞清楚。 还有一些老公房都不是住宅用地，而是当年的工厂或者仓库，是工业用地，一直没转过来。 可人家住这么久了，你硬说不是住宅是工厂，要少赔钱，人家肯定不干。 这些都是小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违建。几十年下来，几乎每一栋房都有违建的部分。 有些是搭了厨房，建了柴房，把阳台改建成房间，有些是把公共区域据为己有。 这些问题不解决，肯定估算不出来的。 你要是把这些违建也按照住宅价格来赔，几十亿都不够赔。要是折价，怎么折要搞清楚。要是统统不算了，那也是个麻烦。 “连估算都没有。”米嘉说，“他们连拆迁大约多少钱都不知道，就敢说这个项目能赚钱” 其实并不是，太康内部是有个估算数字的，但是这个数字不可能拿出来说，因为不能把详细数据和计算方法写出来。 有安公子在，死几个人完全能压下去，拆迁费用能够压到合理范围。这种事怎么能写到投标文件上面呢，只能含含糊糊说最高三万。 聂处长也不知道太康地产的心思，不由觉得米嘉很对，“他们这是存心钓鱼啊。” “还有项目建设时间，连拆迁都不知道多少钱，就能把时间搞清楚了要是拆迁不顺利怎么办呢是硬拆还是丢下不管”米嘉说。 不拆迁完，肯定是没法子搞建设的，时间当然也保证不了。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聂处长问。 最好就是不要搞什么旧城改造了，大家好好开发郊区就完了。等以后大家都搬到郊区，就建个新城中心，旧城区这里放着就行。 不过都开始招标了，还是聂处长自己做的项目，说不要做了他肯定听不进去。 “总之我就是这样的条件，要是领导觉得能做，那就让我做。要是领导觉得不行，那我就不做，把钱都退掉，保证不少一分钱，不会造成社会动dàng)。”米嘉说。 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把龙津的流动资金吸住一个多月。没让有缘贷有缘币泛滥。 今后的事，他已经管不了了，重生福利用光了。资金要是还被有缘贷有缘币抽走，米嘉也管不了。 “你这条件真不行”聂处长说。 “不行我也没办法。”米嘉说。 “要不政府再给你一些优惠，你改一下条件。比如说你也出二十亿，这二十亿可以延后付款，开发完卖了楼再给。给也不用一次给，还可以分期付款。然后我们再给你其他生意税收优惠，这二十亿全部用税收优惠返还给你”聂处长说。 米嘉有个其他生意，要不是有缘贷，他早就拿着自己的几千万回家享受生活了。 “看来政府还没明白。”米嘉说。 “没明白什么”聂处长问。 第一六九章 没明白 没明白这次的旧城改造会失败，米嘉坚决不让步。就算不能让旧城重建计划太死腹中，至少也别惹祸上身。 “旧城重建计划并不是一个能赚钱的项目。”米嘉说，“这个项目对龙津对人民是好事，对地产公司可不一定。市政府把这个项目当土地拍卖，从一开始定位就错了。” “那你说是什么？”聂处长问。 “是招商引资。”米嘉说。 “招商引资？”聂处长一愣。 “就好像农村要做开发，划出一块地来，在外面招商引资。土地本身不用钱，建好了大家一起用，一起发财。”米嘉说。 “你这么说到时有点道理。”聂处长说。 “如果一开始就当土地拍卖，先收一大笔钱，不管地产公司能不能做成，能不能赚钱，那是没有办法做好的。”米嘉说。 “沉没成本越大，继续做下去的动力就越强。”聂处长说，“不收这么一笔钱，拆迁遇到困难，很容易就放弃了。” 所谓的沉没成本，指的是你已经给了的钱。好像一款手游，要是你一分钱都没花过，那玩着玩着可能就不玩了。 要是你已经花了好几千，那没什么事情都会继续玩下去。要是花了几万块，那肯定每天登陆，不放过任何一点体力。 要是投了几十万……那你肯定是有钱人，这么点钱也不会放在眼里。这些已经投入的钱就是沉没成本。 “收了这么一笔钱，拆迁遇到困难就不会放弃了吗？”米嘉说。 “总比不收好。”聂处长说。 “你觉得太康地产不会提出延后付款？他们会一开始就把土地款交齐？”米嘉说。 聂处长无话可说，太康地产肯定不会一开始就给钱，肯定会申请延迟付款和分期付款。 而且太康地产肯定会建一个项目公司，用项目公司来具体承担项目，万一不行，直接把项目公司破产。 人家也不怕你龙津制裁，太康是个大公司，在龙津没什么项目。不守承诺就不守承诺了，你龙津政府还能跑到省城没收财产吗？ “可是你这实在太离谱了，把我们龙津当村子吗。”聂处长说。 “如果心态不摆正的话，是没有办法合作下去的，项目注定……我就不说注定了吧，很可能会失败。”米嘉说。 “你这，我真这么跟市长说，市长绝对不会把项目给你。”聂处长说。 “就这么说吧，不给我我也认了。”米嘉说。 “那你准备好把钱都退回去吧。”聂处长哼了一声说。 “我已经准备好饿了。”米嘉说。 聂处长看着米嘉，看了老半天。米嘉毫不退让，和聂处长对视。 最后聂处长叹了口气，说：“看来我又要跟市长报告一个坏消息了。本来这些天市长为了城商行的事就快烦死了。” 米嘉也不知道城商行是因为自己倒霉的，还在那里说风凉话：“龙津城商行也太不靠谱了，人家不揭发，都不知道有这么多问题。” “这没办法，政策性贷款本来就是会有很多坏账。要是能正常回款的，直接找普通银行做项目就行了。”聂处长说。 “那也不能乱放贷啊。”米嘉说。 “你申请的创业基金也是城商行发的。你赚了钱，可以还贷款。其他亏了本不能还钱的大学生创业者多得是。就算可以还钱的，利息也根本没多少。这个项目一开始，我们就知道是要亏本的。”聂处长说。 “那就不要做啊。”米嘉说。 “你……你自己也是从这个项目创业出来的。”聂处长说。 如果没有这个项目，米嘉就不会被骗钱，连房子都没了。至于之后重生，那是中彩票的性质，不能改变米嘉被骗的事实。 “我从中受益是一回事，这不是个好项目是另一回事。”米嘉说，“本来大学生经验不足，什么都不懂，就不应该创业。” “只要十个里面成功了一个，就是好事！”聂处长说，“就好像你吧，你一个人带动的经济发展，比一百个失败的创业者都重要。” “对于社会来说也许是这样，对于那些创业者呢？”米嘉说，“一个大学生创业失败了，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还会连累整个家庭。虚耗时光，浪费钱财。” “难道就这么一无是处？”聂处长说。 “不是一无是处，也许会有成功例子，但是总体来看，是得不偿失。这些钱用在别的地方会更好。”米嘉说。 “没有这个项目，也许你正在哪家小公司打工。”聂处长说。 “应该是吧。”米嘉丝毫不以为意，如果没有重生的话，就米嘉的条件，打工当然好过创业。 本来能创业成功的人，没有创业扶持多半也能成功。 比尔大门没用创业扶持，乔布斯也没有创业扶持。小米没有创业扶持，菊花为也没有创业扶持。 “所以你说创业扶持不好是忘本。”聂处长说。 “如果你认为说实话是忘本，那就当我是忘本吧。”米嘉说。 聂处长盯着米嘉，又看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说：“你走吧，我是劝不了你。” “朽木不可雕，聂处长别浪费力气了。”米嘉说。 米嘉回到花园岛自家办公室，把张之叫了进来。 米嘉吩咐她说：“却写个公告，很快旧城重建项目招标就要开标了，如果我们没中标的话，会立即开始退款，请大家保存好协议和收据，到时候公司会通知他们办手续。” “那如果成功了呢？”张之问。 “成功了？”米嘉说，“成功了就开始投标啊，出价最高的才能拿下目标房产。” “我们中标的可能性大吗？”张之还有万一的指望。 “怎么可能中标呢。”米嘉忍不住笑了笑。 零元投标，空手套白狼，还直接得罪了聂处长，这还能中标就奇怪了。 “一点指望都没有吗？”张之问。 “一点都没有。”米嘉说。 “好吧。”张之虽然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失落。 从此以后，她不会对人生有任何期望，老实干活，结婚生子，平平凡凡的度过一生。至于发过的誓，要报的仇，出人头地的雄心，就当梦一场。 看到公告，米嘉的办公室立马又回到了门庭若市的状态。无数人冲了过来，找米嘉谈话。 “米老板，这就开始投标了吗？” “我们会赢的吧？肯定会赢的吧？” “哎呀怎么这么快就投标了，我还以为要过一阵子呢。” “终于开始投标了，真是等死我了。” “我们会赢吗？”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很有信心。 “我们应该能赢点吧，我听说那些地产公司都不敢投标了。” “那当然，我们这边有上百亿资金，谁能跟我们比。” “中了标以后我们就自己投标吗？” “只有我们投标的话那不是稳赢了吗。” 然后太康地产要参与投标的事情很快被捅了出来，大家开始担心了。太康地产可是一个大型的地产公司，实力雄厚。 “太康地产怎么会忽然间冒出来的？” “这可不妙啊。” “他们在龙津没有项目的吧？” “他们不会是认真的吧？” “强龙难压地头蛇，不用担心。” 可是后面消息越来愈多，大家也就越来越担心。太康地产居然出到20亿来投标，这个价钱谁都没想到。 米嘉这里有百亿资金，可大部分是重复的诚意金，真正能用的其实没多少，肯定不够二十亿。 “要不我们也加钱吧？” “对对，我们也出二十亿。” “二十亿可能不行，人家是大公司，我们是小公司，政府项目都优先考虑大公司的。” “那我们出21亿？” “有这么一亿一亿来加的嘛？” “比他们多一点不就好了。” “那不如出二十亿零一块。” “你这不是抬杠吗。” “你自己说的比他们多一点就行了。” “至少要出25亿吧？” “一下子多五亿，这也太多了，我觉得22亿差不多。” “还是24亿好。” “为什么不是23亿呢？” “差个一亿能差多少。” “我他妈全副身家都没有一亿！” 米嘉从早到晚被人堵着，什么都干不了，只能一个一个去解释。车轱辘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完全变成了复读机。 其实这些话米嘉在微信里面说过，在短信里面说过，在qq群里面说过，在公司网页上说过，还录了视频发上网。 这些人也在微信里看过，短信里看过，qq群里看过，公司网页上看过，视频网上也看过。可他们还就是要听米嘉亲口说一遍。 “大家不用担心，投标不只是看价格的，还要看社会效应。太康地产在龙津没有项目，根本就不懂旧城拆迁的难度。” 通常听到这里，投资者们就放心了。 然后米嘉语风一转，又把他们的心提起来：“不过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么大的项目，不可能没有意外。万一要是没中标，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全额退款，退款的时候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一个办手续。你们的钱都很安全的存在银行联名账户里……” 第一百七十章 要开标了 终于到了开标日，米嘉的公司被挤的水泄不通。从里到外全是人，连门都关不上。从金永高到张乐军再到司马朗梁小冰，全部都在。 他们手里全都拿着手机，不停的刷新消息。时不时来了电话，简单说几句就挂断了，生怕错过了投标的消息。 这么多老板，很多人都是认识的，即使不认识的也会有共同的朋友。所以他们还不能好好呆着，还得到处寒暄。 人群无序流动，最后形成一片混沌，人人都满头汗水，说话说得口干舌燥，只好把外衣脱了，又没地方放，只好拿在手里，用来擦汗。 明明已经入秋了，却构造出一片盛夏的温度。 “大家不用这么紧张，通信这么发达，何必非要挤在一起。”米嘉连呼吸都不顺畅，好像回到了春运绿车皮火车上一样。 米嘉就在本地读书，其实没怎么挤过春运。不过有一年他父亲在外头推销毛巾没来得及回来过年，米嘉只好去外地和父亲汇合，在年三十坐了一回绿皮车。 那可真是难以形容的感觉，车上挤满了人，连厕所都是。还不能呆着不动，一会儿来一辆卖饮料零食的小推车，从车头走到车尾。 就算有座位，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人家可不跟你说什么人体力学，一会儿就坐的屁股痛，想要换个姿势都不行，站起来休息一下更是奢望。 至于味道，那可别提了，想起来就想吐。 后来米嘉毕业了，赚了钱做了老板，本来以为再也不会受这种苦，谁知道居然会在自己的办公室被挤的动都动不了。 “哎呀米老板，你怎么不租个大点的办公室呢！”梁小冰埋怨说。 “是啊，我都说了让你把整栋楼租下来，你就是不听，只租一层。以后生意做大了怎么办呢？”花园岛老板金永高说。 米嘉哪里知道这些老板会这么无聊，按照道理来说根本没必要挤在这里。至于生意做大，这次以后米嘉根本就不想做生意了。 这时候外头不知道有谁进来了，引起一阵喧嚣，声音越来越近。 “又是哪一个老板来了？”米嘉问。 “这么吵，应该是大老板吧？”张乐军说。 越大的老板，认识的人就越多——就算他不认识别人，别人也会认识他——所以打招呼的人就越多，寒暄起来说话也越大声。 “哇，比我来的时候还激烈啊，是哪一个老板？”梁小冰问。 外面越来越大声，连金永高来的时候都要甘拜下风。这可就奇怪了，金永高是花园岛老板，在这里可以说是地头蛇。 外面这么多老板，是个人都要和金永高打招呼的。可这回来的人居然比金永高掀起的声浪还高？ “难道是童老板？还是胡老板？”金永高猜测。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压根不是什么老板，而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交警——孟若婷花了老半天功夫，终于挤了进来，没好气的说：“下面的车都是谁的？” “怎么了？”米嘉问。 “乱停车，堵路了，快开走！”孟若婷说。 本来花园岛是有很多停车位的，可这些都是老板，一向不把交通规则放眼里，很多人还有司机在，都是把车有多近停多近的。多走一步都觉得自己的钱受侮辱。 “你要开罚单就开呗。”米嘉说，反正一张乱停车也就是两百块，这里全员老板，地下掉100都没人捡，根本不在乎。 大家听了都哈哈一笑，觉得理所当然。交通法这样的 “你以为这是开罚单能解决的事情了？”孟若婷说，“市长要过来，车都被你们给堵住了！再不开走，我就让拖车把你们的车拖走。” 一听市长要来，大家赶紧换了一副脸色，纷纷说：“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有司机的叫司机，没司机的自己下去开车。拖车倒是没什么，得罪了市长可不行。 人瞬间没了一半，办公室里宽松很多，米嘉总算松了一口气。以后还是拿着钱享受生活算了，帮人太受罪。 “怎么市长要来？”米嘉问孟若婷。 “我哪知道。”孟若婷说。 难道是要来亲自通知米嘉落选的消息？市长应该没有这么闲的吧，直接在网站上发个消息就行了。 或者让龙津资源中心的工作人员打个电话，再不济让聂处长跟米嘉说，为什么要市长亲自来？难道是要来谴责米嘉的投标条件太低？ “你要不要喝杯茶？”米嘉看孟若婷口干舌燥的。 “不用了，我忙着呢。”孟若婷摇摇头走了。 “这是泡妞的时候吗！”梁小冰说，“市长怎么来了？” “等市长来了不就知道了，现在猜有什么用。”米嘉说。 “我们赶紧下去等着市长啊！”梁小冰说。 “我去把保安都叫来。”金永高说。 “大家一起下去。”张乐军说。 “你又不是龙津的。”米嘉说。 “那毕竟是个市长啊！”张乐军说。 国人就是官本位，如果是国外的话，应该反过来市长拍有钱人马屁才对。 “走走，大家同去！”所有人眼巴巴的看着米嘉。 米嘉没办法，只好领着人一起下去。市长出行倒是没什么架子，只有一辆车，还是个老奥迪，也没有警车开路。 只是因为路被堵住了，所以才让交警来处理。路上的车子全开走之后，市长的车慢腾腾的开过来，看着比安公子出行低调多了。 安公子正在省城，听着琴棋书画四个前秘书的汇报。 “今天开标，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安公子说。 “意外？”晓琴问。 “不可能有的，我们已经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晓琪说。 “太康地产这边肯定没问题。”晓书说。 安公子是太康地产的股东，虽然只是小股东，但是影响力很强。晓书被安公子派到太康地产去，具体负责龙津旧城重建项目。 “米嘉那个条件，本来就不可能中标。”晓画说，“零元投标，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安公子笑而不语。 “其实米嘉差点就成功了。”晓琴说，“他把那百亿资金存入龙津城商行，就可以免费拿到旧城重建项目。还好公子爷出手及时，封死了这条路。” “不能小看米嘉，这家伙无权无势，可是各种招数犹如天马行空，一不小心就会被他钻了空子。”安公子说。 晓琪扑哧笑了一声，“公子把米嘉说得好像孙悟空一样。” “孙悟空再厉害，也难逃五指山。我看这一次他是死定了。”晓画说。 “还没到死定的时候呢，那家伙也是忍得住，面对着百亿资金，硬生生一块钱都没挪用。”晓书说，“要是别人，肯定把钱都挪用做生意去了。” 就算不做生意，拿去买理财，一个月也有好几千万收入。米嘉真实身价也不过一亿几千万，居然硬生生忍住，光是把钱放银行存着。 如果米嘉动用了这些钱，安公子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让米嘉身败名裂。 米嘉拿去做生意可以让生意卡壳，米嘉把这些钱放高利贷可以让高利贷被举报，甚至米嘉买理财，安公子都能让理财亏本。 其实世界上根本没有保本的理财这种东西，你要真保本，只能拿去做存款。凡是理财，就没有保本的，能赚自然就会亏，只不过几率很小而已。 安公子的能量，就是可以把这个很小的几率放大。甚至还可以让理财变成骗局。 就算米嘉在银行办公室直接见到行长，买的银行本身发行的理财都没用。 只要米嘉吧钱拿出来了，马上就会变成一个和银行行长很像的人潜入银行办公室，卖给米嘉假冒理财，骗了米嘉的钱。 然后米嘉只能去法院，打上几年官司，最后什么都拿不回来。 “所以这家伙厉害呢，硬是拿着钱什么都不干。”安公子说。 他的能量再大，也不能直接把人家的银行存款直接拿出来。存款和理财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存款被国家法律非常完善得保护着。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旧城重建项目失败，米嘉只能找替代项目，到时候他就会身败名裂了。”晓琪说。 “金永高的项目看起来的确很好，可米嘉不一定会上当，也许他会投其他项目呢。”晓琴说。 “其他项目哪有金永高的项目好。”晓琪说。 “比如给战兰建个养猪场。”晓琴说。 “那才能花几个钱。”晓琪说。 “年出栏量一百万头得养猪场，也得好几亿了。”晓琴说。 “一百万头？”晓琪撇撇嘴，“全省都没这么大的吧。” 在牛头山养猪场，战乐和战兰也在讨论米嘉的事。 “米嘉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啊。”战乐说，“居然零元投标，这是疯了吗？肯定中不了的啊。” “中不了就中不了，说人家疯了干什么！”战兰说。 “这可是上百亿资金啊，中不了标，就要全部还回去，我看着都心疼。”战乐说。 第一七一章 居然中标了 “心疼什么啊，只不过是一百亿而已。”战兰说。 “只不过？你父亲我最厉害的时候都没掌控过这么多钱。”战乐说，“哎，你说要是能把这一百亿拿去建养猪场多好。” “你就会养猪吗！”战兰说。 “养猪才好呢，今年多赚钱啊。”战乐说，“越是基本的投资，就越是稳妥。越是高层次的投资，就越容易动荡。” “这是什么理论？”战兰说。 “你看米嘉，投什么旧城重建，多麻烦啊，搞这么一不小心就被人踢出局了。要是一开始就搞养猪，谁会来管你。人可以没房子住，但不可以没猪肉吃。你看嘉诚到英吉利，做的都是水电这些基础设施，因为人人都离不开。”战乐说。 “衣食住行，住也是基本需求。做房地产项目能筹集百亿资金，你说要建养猪场，能筹集一亿不？”战兰说。 “这一次做不成，米嘉肯定也会元气大伤，起码要休息几年，要不让他一起来养猪吧。”战乐说。 “退钱而已，怎么会伤元气。”战兰说。 “眼睁睁看着上百亿从手里溜走啊，不伤元气才怪了。”战乐说。 “这倒也是，要不是陆毅安，本来米嘉都把其他竞争者给吓跑了，马上就要拿下项目，陆毅安让太康地产出来搅局。”战兰说。 “你怎么知道是陆毅安？”战乐问。 “不是他还有谁，” “棋差一招，没法子。”战乐说，“真是好可惜，上百亿啊，如果当年我有这个钱，说不定……” “说不定你就死了。”战兰说。 “也说不定赢了啊。”战乐说。 “赢了就不会死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战兰说。 “这倒也是。”战乐说。 “要不我和米嘉出国去，陆毅安再厉害也管不到国外。”战兰说。 “国外没有安公子，但是有亨利公子，艾伦公子，汉克斯公子啊，你以为国外是什么世外桃源？跑国外做生意，被人玩死了都没地方叫苦。”战乐说。 “谁说出去做生意，出去玩不行吗。”战兰说。 “你说什么都行，总之米嘉这次是失败了……额？”战乐看到电脑上发过来的信息，“啊？” “什么？”战兰扭头看电脑，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另外一边，安公子也盯着电脑，“为什么会这样？” “是不是弄错了？”晓琴膛目结舌。 “这不可能啊。”晓琪有些失态。 “肯定是弄错了吧，我立即去问！”晓书说。 “我也去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晓画说。 本来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程序都已经走到了最后，结果只会有一个。太康地产将会取得旧城重建项目。 但现在龙津资源中心的网站上，出现的投标结果，居然是米嘉的巨龙地产中标。 在花园岛，市长对米嘉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勉励了米嘉几句，又参观了米嘉的巨龙公司，在大沙盘跟前看了好久，然后就走了，什么实际的都没说。 投资者们可就兴奋了，大声嚷嚷，生怕别人听不见：“我就说我们一定能赢的！” “是啊，光是公司名字就赢了。我们巨龙，多么威猛，他们太康！什么玩意。” “终于中标了，谢天谢地。” “我们零元投标是怎么种的？” “肯定是给钱了……” “给你个屁，别胡说八道，中标了就是好事！” “对对，中标了就是好事，你管他怎么中的。” “接下来就轮到我们投标了吧？这开价怎么开好？” “这种事当然是你自己琢磨，谁会教你？” “是公开拍卖还是暗标拍卖啊？要不要写标书？还是举牌？” “这次我们可要发财了。” “这里怎么这么热啊，想倒杯水都没有。” “这时候还省钱？去买水喝啊，才十块钱一瓶。” 米嘉坐在自己椅子上，只觉得满身发热，一口气就喝干了一瓶水，化成汗水从头上冒出来。 为什么会中标的？这不可能啊。谁会二十亿不要非得白送？米嘉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肯加钱。 人家太康地产可是要真金白银拿出钱来，谁比较有诚意？当然是给钱的人比较有诚意。 难道有人给上头送钱了？谁会做这种事啊，再说这种几十亿的大项目，送的钱少了根本没用，送钱多了那可就是重大案件。 不会是安公子在坑米嘉吧，找人送了钱，然后再找人举报，吧米嘉抓起来。这一招要怎么防？ “恭喜恭喜！”梁小冰等人沉浸在狂喜当中，“哎呀米老板，这回你可露脸了，市长亲自来通知你中标。” “露脸有什么用，赚钱才是真的好！这个项目做下来，米老板你就是龙津最顶尖的地产商了。”张乐军说。 “厉害，厉害！”金永高竖起大拇指。 “老，老板！”张之跑了进来，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们中标了？” “是啊。”米嘉说，“你才知道吗？” “我刚才还以为是在做梦。”张之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居然是真的，是真的吗？” 美女总是让人喜闻乐见，大家都哄笑起来。 “当然是真的。” “不是真的，其实你还在做梦，我们都是你做梦梦出来的，不信你亲我试试，你亲我我就消失了。” “你看我的头发会消失，又回来了，又消失了，又回来了……” “你的假发哪里买的？样式真不错。” “在美国订购的，三万多美金一套。” “这么贵？” “贵有贵的好处。” “算了，买不起。” “等做完项目，别说三万多，三十万你都买得起。” “还要拍卖呢，都不知道能不能拍的到。” “这么好的项目，你不拍下来？” “本钱不够啊，黄老板他们说要加两倍来投。” “我也不够本钱，不如我们来合作？” “合作怎么分？” “我们合作成立一个公司啊，按照股份分。” 这边谈起了生意，那边张之哭个不停，米嘉只好给她纸巾。 “你别哭了，不就是个地产项目吗，有什么了不起。”米嘉说。 张之的人生又有了意义，怎么能不哭。米嘉拿到了项目，他不是一个没用的废物，而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被米嘉一眼看穿的张之，也就有了存在的价值。她还在米嘉的手下，还在做巨龙地产的总经理，巨龙地产里面还有许多张之招来的人。 这些人绝大部分并不是安公子的人，但既然是张之招进来的，和她就有一份香火情。 米嘉总不至于把这些人全都赶走，全部赶走的话那就等于重建公司了。这些都是张之的本钱，是她攀登阶层的希望。 太好了，米嘉是个天才，这真是太好了。米嘉越天才，张之的价值越大。 “当然了不起啊，这么大的项目。”大家纷纷不同意米嘉的说法。 “做好了肯定能赚百亿！” “有这么多吗？” “肯定有啊，要是长到一平两万的话肯定有。光是我们这里就能赚好几十亿了，米老板肯定也要赚几十亿，加起来不就一百多亿了。” “一平两万是一百多亿，那么一平四万的话，那不就是两百多亿？” “省城都没有这样的超级大项目吧？” “一百亿的倒是有几个，两百亿的好像还真没有。” “那也是很多期加起来一百亿，我们这可是五六年就一百亿啊。” “说起来，五六年之后这么多房子一起进入市场，卖不卖得出去啊？现在地产市场不好啊。” “现在市道不好，五六年后还不好吗？” “我们这项目是在市中心啊，其他楼盘卖不出去我们的也没问题的。” “赚大钱了，赚大钱了哈哈哈！” 张之总算是哭完了，看着米嘉，眼睛里全是倾慕，“这个究竟是怎么办下来的？” 米嘉自己还糊涂着呢，只好哈哈一笑，“当然是因为我的方案综合社会效应最好。” “社会效应？”张之问。 “就是对整个社会的正面影响。”米嘉说。 虽然张之没听明白，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她还有很多东西要向米嘉学习呢。 “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人追问。 “就是大家一起发财的意思。太康是外地的公司，发了财把我们龙津的钱都给赚走了，社会效应不好。我们这里都是龙津本地的精英，赚了钱都在本地消费，带旺龙津本地其他行业，社会效应当然好。” “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错不错，我们赚了钱都是用来建设龙津的。太康地产不但是外地的，还是上市公司，赚了钱要分给股东的。” “用我们龙津的钱去养全国股东，这怎么养得起，政府里面果然有明白人。” “米老板，今天这么高兴，晚上我请吃饭怎么样？”金永高说。 “好啊好啊，金老板请吃饭！” “大家一起去。” “还有些伤感呢，吃完这顿饭，明天大家就是要抢楼的敌人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这是哪跟哪啊，生意不成仁义在，哪有拍卖个大楼就成敌人的。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八爪章鱼，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一七二章 修罗场 老板请客，花园岛酒店的厨师把浑身解数都使了出来，味道比平时好了不止一筹。 菜式也是十分丰盛，一上来就端了整只的烤乳猪，然后是龙虾，鲍鱼，大虾，扇贝等等。还有羊排，牛肉，白斩***宝鸭子等等。 一桌子光是成本就要五六千，大家都吃得十分高兴。米嘉作为主客，被人轮番敬酒。 虽然说被敬酒的不用喝完，只要倒个杯底意思一下就可以。可架不住人多，一个人意思一下，十个人就很够意思了。 上百人就是十分意思，这里有好几百人，米嘉意思得都上头了。坐着昏昏乎乎，走路飘飘荡荡，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在家里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终于没那么难受了，想起来喝水。一睁眼，就看到孟若婷。 “你怎么在这里？”米嘉问。 “我送你回来的。”孟若婷没好气的说。 “你送我回来的吗？”米嘉都喝到断片了。 “怎么喝这么多啊。”孟若婷埋怨说。 “我不想喝酒的，那帮家伙一个个上来灌酒。”米嘉说。 他已经喝得很小心了，谁知道喝着喝着，还以为没事呢，忽然间就昏了。所以酒精这种东西，能不碰还是不要碰。 下回再要喝酒，就得安排人上假的，不能再这么傻乎乎的喝真酒了。反正那帮人也就是要个气氛，就算发现米嘉喝假酒也不会怎么样。 “少喝点啊。”孟若婷说，“你知道多少人就是酒后开车出车祸死了的？” “我又没开车。”米嘉说。 “那你知道有多少人是酒后走路看不清道被车撞死的？”孟若婷说。 “好了好了，我以后不喝酒了。”米嘉说，“倒杯水给我。” “给你泡了茶。”孟若婷给了米嘉一杯淡绿色的茶水。 “谢谢。”米嘉喝了一口，很是解渴。 “这是什么茶？好像很香。”孟若婷说。 “这个？”米嘉看了一眼，“是松雾茶。” “以前都没见过。”孟若婷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多少钱的？哪里有得卖，我也想买一点。” “这个？这个是一万的。”米嘉说。 “多少？”孟若婷差点把杯子摔了。 “一万一斤。”米嘉说。 “你们这些有钱人。”孟若婷说，“有一万块钱干什么不好。” 是啊，米嘉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一万块钱可以买配置很高的电脑了。可惜战乐已经有电脑了，米嘉买这些茶叶是用来送给战乐得。 “你想买倒是有些麻烦，现在已经没得卖了。”米嘉说。 母树已经被安公子毁掉了，剩下的母树茶叶应该被安公子拿去送人了。 还有另外一棵母树，正在米嘉的空中花园里，刚刚长出叶子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采摘。 “我才买不起。”孟若婷说。 这时候张之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粥，“老板你醒了，我给你煮了白粥。” “你怎么在？”米嘉吓了一跳。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来的。”张之说。 虽然是天才，可是喝醉了酒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呢，张之看着米嘉，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 要是只有张之和米嘉两个人，这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喝醉了酒的男人特别容易受诱惑，张之半推半就，就可以深入敌后了，说不定还能俘获米嘉的儿子呢，就是还要十个月才能出生。 想着想着，脸忍不住就红了。 孟若婷狠狠地咳嗽了一声，米嘉看了看孟若婷，又看看张之，这两人在搞什么？ “我说我送就行了，张小姐非要跟着一起来。”孟若婷说。 “孟小姐，我是老板的员工，送老板回来是我应该做的。”张之说。 “我是小嘉的……邻居，从小就认识。”孟若婷说。 两个女人斗鸡一样互相瞪着，空气中似乎有火光迸发。她们看了好一会儿，一起别过头去。 米嘉隐隐觉得这个场景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喝完酒头疼，想不出来。 “真不舒服。”米嘉敲了敲脑袋。 “喝点茶。”孟若婷把茶杯放到米嘉嘴边。 “还是喝粥吧，米粥养胃，茶叶里面有咖啡因，会导致神经兴奋，刚喝醉酒就喝茶，对身体不好。”张之说。 “什么对身体不好？”孟若婷看着张之。 这是什么状况？幸好这时候有人按了门铃，米嘉赶紧去开门。门外是战兰，她皱着眉头看着米嘉：“怎么一身酒味？” “刚才喝了点。”米嘉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都不行吗？”战兰一边说一边走进大厅，就看到了孟若婷和张之。 “这两个女人是谁啊？”战兰顿时变了一种语调。 “啊？”米嘉明明跟战兰说过的，“这个是孟若婷孟警官，我小时候的邻居，现在做交警。这个是张之张总，是巨龙地产的总经理。” “孟小姐和小嘉是青梅竹马啊。”战兰先和孟若婷握了握手。 “只是邻居而已，说不上什么青梅竹马。”孟若婷说。 “我经常听小嘉提起张小姐，说张小姐很能干的呢。”战兰又和张之握手。 “其实我没有管理企业的经验，都是纸上谈兵。”张之说。 战兰一来，张之和孟若婷隐隐站在一起。 “两位忙了一天，肯定很累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战兰说。 “没有啊，我不累啊。”孟若婷说。 “我还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要和老板汇报呢。”张之说。 “是吗？”战兰说，“那请坐下来慢慢说吧。” 四个人分别坐下，米嘉莫名奇妙的就想刚好可以凑一桌麻将。正好家里有一副自动麻将桌呢。 “你怎么喝这么多？”战兰对米嘉埋怨。 “一不小心酒喝多了，这酒喝下去好像没事，忽然发作的时候就上头了，真是要命。”米嘉摸了摸脑袋说，“喝的头疼。” “我帮你捏一捏。”战兰不由分说就站在米嘉背后给他按摩头部。 米嘉被捏的哎哟哟的叫了起来，喝完酒以后皮肤很敏感。 “太大力了吗？”战兰松开了一点。 总算是舒服了，“对对，就是这样。”米嘉说。 “以后不要喝这么多了。”孟若婷说。 “以后再也不喝了。”米嘉说。 “还没恭喜你拿下旧城重建项目呢。”战兰说。 “恭喜什么啊，以后的麻烦事情还多呢。”想起这个，米嘉就愁眉不展。 先不说他是怎么拿下项目的，真要做，怎么做得下去？巨龙地产只有名字威猛，其实是个空架子。 拆迁非常困难，拆迁户一个比一个胃口大，软硬不吃，根本没法子搞。 勉强做好拆迁，也不知道要花多大一大笔钱，然后还要建设项目。米嘉对此完全不懂，很容易就会超支， 就算项目顺利完工，大部分值钱的地块大楼都拍卖出去了，剩下的还能赚钱吗？万一要是亏大了，那不是全副身家都赔进去。 本来米嘉是想做做样子，把龙津的闲钱都冻结起来，免得被有缘贷有缘币吸走，谁知道炒股炒成股东，泡妞泡成老公，陪标居然中标了。 “怎么了？”战兰问。 “拆迁很难搞。”米嘉说。 “战小姐你总是在养猪场，不知道这个项目有多复杂。”张之说。 “不就是拆迁吗，我又不是没见过，以前在省城我父亲主持的拆迁多了。”战兰说。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整个社会环境都不同了。”张之说。 “有什么不同？”战兰问。 “法律法规严格很多，那些什么放蛇啊，断水断电啊，写血字啊，之类的手段都已经不能用了。”张之说。 “这些手段都是违法的。”孟若婷说。 “只能用合法合规的手段，一家一家去谈，一家一家达成协议。只要达成协议的比例够了，剩下的可以使用强制手段，不怕钉子户。”张之说。 “总之要用合法的手段。”孟若婷说。 “重点和操作手法都和以前完全不同。”张之说。 “原理还是一样的。”战兰说。 “原理也不同，以前的重点对象是钉子户，现在的重点对象是大多数人。”张之说。 “好像你做过拆迁一样。”战兰说。 “我总结过无数案例，采访询问过很多实际做过拆迁的人。”张之说。 “就是道听途说对吧。”战兰说，“拆迁里面的真本事，谁会教给外人，这都是闷在肚子里面的不传之秘。” “现代社会那里有什么不传之秘。”张之说。 “当然有，犯法的事情肯定不能告诉别人啊。你以为钉子户就是一家一户不肯拆迁吗？很多时候是推举出来的，让他们出头而已，你不解决钉子户，背后十几户几十户人都不肯签协议。”战兰说。 这有什么好吵的，米嘉越来越头疼，幸好这时候电话响了，是聂处长打来的。 “我先接个要紧的电话，你们别出声。”米嘉说。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战兰还改成按背。 “聂处长好，怎么这么晚？”米嘉说。 “刚忙完城商行的事，就赶紧来恭喜米老板了。”聂处长说。 第一七三章 中标的原因 “谢谢。”米嘉苦笑。 “你现在有空吗？一起出来喝个茶，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聂处长说。 “有，有啊。”米嘉如蒙大赦，实在太好了，不用面对这莫名奇妙的场面，“去哪里？” “来煤山公园山顶的咖啡馆吧。”聂处长说。 煤山公园就是山边路那个公园，不过米嘉记得那边山顶只有个农家乐，什么时候有咖啡馆了？ “我这就去。”米嘉说。 “我已经在了。”聂处长说。 关掉电话，米嘉说：“聂处长找我谈话，事情很急，我先出去。” “不行。”孟若婷说，“你刚喝了酒，不能开车。” “我开。”战兰说。 “还是我来吧，我是公司的员工，为老板开车是应该的。”张之说。 “我没说要开车啊，打车不行吗？”米嘉说。 可是没人听他的，战兰张之孟若婷一起上了车，张之开车，战兰按摩，孟若婷拿着水。 只不过是稍微喝多了一点，怎么搞的好像救护车一样。 很快到了煤山公园，上山顶一看，果然有个咖啡馆。其实就是原来那个农家乐，只不过换了个招牌，现在叫做山顶咖啡馆。 走进去一看，装修都没动，还是原来农家乐的格局。里面颇有几桌客人，一边喝咖啡一边打麻将，到死很接地气。 聂处长在最里面的房间，看到米嘉带了这么多人，明显愣了一下。 “要小心身体。”聂处长拍了拍米嘉的肩膀。 “是，以后不能喝这么多酒了。”米嘉说。 “谁跟你提喝酒了？”聂处长说。 那在说什么……米嘉忽然反应过来，赶紧否认：“聂处长你误会了。其实这位孟小姐是我邻居，张小姐是我们公司总经理，还有战小姐是我合伙人。” “所以你三更半夜的喝醉了酒就和邻居总经理合伙人刚好都在一起？”聂处长说，“是在打麻将吗？” “就是我喝多了她们在照顾我。”米嘉说。 “你又不是公务员，解释这个干什么。我的意思是说要注意身体，虽然年轻，也不能这么挥霍。”聂处长说。 米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聂处长你真误会了！” 这三女人也是，怎么都不解释一下呢，这种误会多难堪。 “聂处长这么久不见，还是风采依旧啊。”战兰终于开口。 “战小姐越来越漂亮了。”聂处长说。 “你们认识的吗？”米嘉问。 “当年我父亲来龙津做养猪场，是聂处长对接的。”战兰说。 “那时候我还在发改委当科长。”聂处长说。 既然是认识的，那就更加不能胡乱揣测啊，太失礼了。虽然说米嘉深夜和三个女的在一起是有些可疑，但也不能就这么断定是在什饿吗，说不定在…… 米嘉一时想不出来一男三女深夜能干什么，除了打麻将。 “三位现在外头等一等吧，我和米老板有些话要在私下谈。”聂处长说。 “好啊，我们在外头等。”战兰说。 聂处长带着米嘉来到房间里面，关上门，给米嘉倒了一杯茶，米嘉喝了一口，味道很熟悉，“这是松雾茶？” “没错，是有缘贷得晓琴晓小姐送给我的。”聂处长说，“晓小姐最近在推广这个茶叶呢，喝着味道很清新。” 可怜的妙清，基业完全被人抢了。不知道这个美貌尼姑现在怎么样了，还在松雾观吗？ “聂处长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呢？”米嘉问。 “吩咐不敢当，就是跟你谈一谈。你知道旧城重建项目，为什么是你们巨龙地产中标？”聂处长问。 “这个真不知道。”米嘉对这事糊里糊涂。 “你跟我分析了太康地产的投标策略，我就给市长做了报告。市长看了很重视，指示我一定要查清楚。我花了很是时间精力，托了很多人，终于拿到了一份关键证据。”聂处长说。 “关键证据？”米嘉问。 “这个你不要和外人说，就算是你的女朋友们也不行。”聂处长拿出一份复印的文件给米嘉看。 这份文件是泰康集团的内部文件，并不完整，没头没尾，只有中间几页。从内容看，是在评估龙津的旧城重建项目，这几页说的是拆迁。 他们将会采用非常激进的拆迁策略，一入场立即逼着拆迁户签合同，一旦签了合同，立即就派人把拆迁户的房子进行破坏。 水电拆除，大门破坏，窗户也拆掉。谁一定不愿意答应的，就把他周围的房子都给弄坏。 上面还特别提到拆迁过程中如果发现旁边的房子没有人，也立即拆掉，拆完了再谈赔偿的事。 另外如果钉子户反抗激烈，那就用各种方式挑逗激怒他们，最好能打起来，让警察出动抓人。 还要暗中招聘几个有心脏病的，打架的时候让他们顶在前面，只要心脏病发，立即送医院，死了更好。 死了以后加倍报复回去，不要怕打死打伤，只要太康地产先死人，就是站住了道理。 看了这个，米嘉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太康地产真是过分，一出手就奔着人命。 幸好没有给他们中标，要不然拆迁起来肯定要死人，恐怕死的还不止一两个。 新闻传出去，人家还要说拆迁户贪得无厌，先把地产公司的人打死了，难怪人家报复。 “这份东西是绝密，我花了好大代价才弄到的。”聂处长说。 “这个太康地产！”米嘉面色凝重。 “看完了吗？”聂处长问。 “看完了。”米嘉点点头，把文件还给聂处长 聂处长拿出打火机，把文件点着，放在烟灰缸上，看着文件慢慢烧成灰烬，然后往烟灰缸里倒了一杯水，把灰烬搅成糊。 “这份东西要是被太康地产的人看到，他们能查出来是谁泄密。所以我不得不小心，只能给你看，其他人都不行，也不能拍照。”聂处长说。 “诸葛一生唯谨慎。”米嘉夸赞说。 “我顶多就是一个臭皮匠。”聂处长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不能让太康地产中标了。” 的确不能让他们中标，这种拆迁方式肯定不行。普通拆迁都容易出事，太康地产这么拆迁，本来就是奔着要命去的，都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难怪太康地产能20亿投标呢，就是打定主意把这二十亿从拆迁费里面省出来。”聂处长说。 旧城重建项目最困难的就是拆迁，拆迁解决了，剩下的都很容易。问题是太康地产一旦动手，龙津市政府可就尴尬了。 要是不管吧，拆迁造成民怨沸腾，舆论压力会非常巨大。可要是管要怎么管？把太康地产的人抓起来？ 抓也没关系，抓多少？抓到什么层次？把负责打架的几个混混抓起来根本没用，人家换一批人继续打。 把主管抓起来，人家都死人了，你还要把主管抓了？人家干不下去，项目失败的责任全扣在龙津政府的头上。 所以只能换人上，这也没什么好换的，其他人都被米嘉吓跑了，一共也就两个选择，不选太康，那只能是米嘉。所以米嘉就这样中标。 “原来是这样。”米嘉终于明白了。 之所以被选中，不是因为米嘉好，而是因为太康不好。太康自己把自己做死了，简单地说，米嘉就是躺赢。 “但是你这个条件也太离谱了。”聂处长说，“必须要改！” “啊？”米嘉面露难色。 本来就已经够难了，还要改条件？莫非让米嘉也出20亿？ “放心，不会让你出钱得。”聂处长说，“本来你这个最大的噱头就是零元投标，要是改了那不就被人发现了吗。” “哦。”米嘉放下心来。 “不过要加一个附属的协议。”聂处长说，“这次拆迁，有很多房子是原来国营公司的宿舍楼，还有些是集体企业，还有政府部门的三产。以前经济不好，大家都穷，这些企业的老员工很多都没有买社保医保，整天去政府闹，要政府负责。本来呢，政府是应该负责的，可是政府也没钱。” “所以呢？”米嘉隐隐觉得不妙。 “正好这次全解决了。”聂处长说，“你把他们的社保医保买了吧。” “那不还是要钱吗！”米嘉说。 “我帮你算了一下，就算全部买，也用不着20亿，大概十几亿。”聂处长说。 “究竟是几？”米嘉问。 “四五六七八左右吧。”聂处长说。 “那不就是差不多二十亿了吗！”米嘉说。 “不用立即给啊，分批买也行，这里面还有很多人还有工作能力，你完全可以雇佣他们。”聂处长说。 “哪有这么容易的！”米嘉说。 能找到工作的当然都已经有工作了，找不到工作的显然就是有问题，要么有病，要么懒，要么能力太差。 “你雇佣这些人，政府给你优惠政策。”聂处长说。 米嘉能雇他们干什么，那些人都一把年纪了。 “你有什么困难，我们一定想法子帮你解决。”聂处长说。 “好吧。”米嘉只能答应下来。 再怎么说，也比太康地产中标拆迁死人要好。 第一七四章 如何把一瓶水卖出一百万 “这才对嘛。”聂处长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好好干，肯定能干好，你这么聪明能干。”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米嘉说。 “你手头百亿现金。”聂处长说。 “只是诚意金罢了，过几天要还给人家的。”米嘉说。 “所以市长觉得你这人靠谱，才把项目交给你，你可不要辜负了市长的期望。”聂处长说。 要是别人手头有百亿现金，肯定会到处挪用。米嘉居然硬生生忍住了，说存银行就存银行，说联名户口就联名户口，说不动资金就是不动。 不说别人，要是市政府账号上有这么一笔钱，市政府都忍不住要动得。 市长本来已经说了，要聂处长想法子，叫米嘉把钱放到城商行。也就是因为城商行忽然不行了，才不得不放弃。 可米嘉手里掌控着上百亿资金一个多月，什么都没做。这个心志，简直就是坚如磐石，聂处长自愧不如。 柳下惠坐怀不乱，可能是因为他不喜欢怀里那个。可钱这种东西没区别，一百亿就是一百亿，就是意味着富可敌国。 “这要怎么搞？”米嘉很发愁。 “放心好了，政府会帮你的。”聂处长说，“好了，我也不打搅你休息了，你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都说是误会了……米嘉一口气把松雾茶喝下去，和聂处长告辞。这房子还有一个门，可以直接通到外面，聂处长从那个门走了。 米嘉回到咖啡厅一看，这三女人还真的打起麻将来。 “白板。”战兰说。 “碰！”孟若婷说，“小心了啊。” 她跟前已经碰了白板和红中，只差发财就可以做成大三元。 “发财。”张之摸了一张牌，随即扔出去。 “你还真敢打。”孟若婷说。 “要吃胡了，不扔怎么吃。”张之说。 “那就不好意思了。”孟若婷把牌翻出来。 她手里已经有两张发财了，还有三张一筒，两张二筒，加上张之的那张发财，正好吃了大三元。 “大三元32番，再加混一色四番，一共是36番。”孟若婷说。 “真倒霉。”张之把手里的牌一扣，“还好没打钱。” “你们怎么打起麻将来了？”米嘉说。 “要不然做什么。”战兰说。 三个人当然打斗地主啊，打什么麻将，三缺一有什么好玩的。不过米嘉对麻将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对斗地主也没什么兴趣。 “已经谈完了，我们走吧。”米嘉说。 “聂处长说什么了？”战兰问。 “他告诉我说太康地产那些人打算用很激进得拆迁办法，所以市里宁可把项目交给我。”米嘉说。 “原来是这样。”战兰说，“那个家伙，跟你谈完了也不出来说一句，看不起我吗？” 这个米嘉就不知道了，按照一般的礼节，既然和战兰是认识的，那怎么也应该出来寒暄一下吧。 “这聂处长是哪里的处长？”孟若婷问。 “你们市政府办的处长。”张之说。 “那是大人物啊！”孟若婷说。 在市里随便一个处长都是大人物，不过大人物之间也是有查别的，有些是当红炸子鸡，有些是熬年限等退休。 “米老板！”农家乐得老板冲了上来，“米老板好，米老板怎么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你好。”米嘉一下子忘了他叫什么名字。 “好，好，全靠米老板，我这里才起死回生。”农家乐老板说。 “你原来不是开农家乐吗？怎么变成咖啡馆了？”米嘉问。 “因为要做旧城重建项目啊，您不是找了好多老板去投资，那些老板四处看楼，很多都上煤山来看，看了就要在我这里歇脚喝茶。吃饭的不多，我一想，干脆改成咖啡馆。果然生意就好了许多，这些天每天都有好多人来。”农家乐老板说。 “你为什么不改个茶馆？”米嘉问。 “茶馆不行，那些老板都是喝茶的行家，我拿个不好的茶叶出来，人家一喝就喝出来了，想收高价都收不了。而且喝茶茶叶，茶壶，茶杯，茶托都有讲究，一整套下来价钱可不便宜。咖啡不同，我们这儿没几个老板对咖啡有研究的。买个一万多得自动咖啡机，几百块一斤的咖啡豆，就可以做出和星爸爸差不多的咖啡了。一杯收个几十块，就很赚钱了！”农家乐老板说。 因为老板们不了解咖啡，上来都是指点江山，其实也不在乎喝得是什么。 只是如果喝茶水，他们太了解了，定价高了人家会觉得性价比太低，消费欲望就减弱了。 反而他们不了解的咖啡，就会从另一个方向评判，指点江山要是没点喝的怎么能行，一杯几十块对他们根本不算什么，很容易就获取高额利润。 也就是说，评判标准从成本变成了使用价值，就可以涨价了！ 好比一瓶水，平时在超市里一瓶水卖两块钱，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时候，一瓶水卖一百万也逼着要买。 可是快渴死的人花这一百万，肯定不是心甘情愿的。等脱离了险境，说不定立马就去告卖水的抢劫。 因为他明知道一瓶水不值一百万，只值两块，在沙漠里顶多涨十倍到二十块，一百万肯定是敲诈勒索。 所以如果要在沙漠里卖水给快渴死的富豪，应该告诉他哎呀你想要水啊我这里倒是有一瓶，可这是我祖先传下来的圣物吸风饮露盘凝结成的圣水，一年只有一滴，喝下去能强身健体壮阳滋阴有病治病没病强身，我都卖一万块钱一滴的，这里一共一千滴，批发价给你都要一百万。 这样快渴死的富豪就会很爽快的拍出一百万把水买下来。 米嘉有些触动，这个原理似乎可以用在拆迁上，可是具体要怎么用呢，还得仔细思考一番。 “米老板！”有人看到了米嘉，急忙凑过来。 “啊，你是……”米嘉一时没认出来。 “这不是翁老板吗。”张之迎上来说，“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你的餐厅里忙着吗？” “天大的事也要先放下，米老板投标成功了这种大喜事，要普天同贺的。我跟我朋友一起投了山边路的两栋房子，来这里商量出多少钱合适。”翁老板说。 “那是要小心点，这个山边路就算重建完成也是市区边缘。”米嘉说。 “可旁边煤山公园要扩建，扩建完环境好。房子当然是环境越好价钱越高，住着都舒服。”翁老板说。 “这倒也是。”米嘉没有意见可供参考，重生之前压根没拆迁成功，煤山公园也没扩建，山边路这边比较偏远，楼价比较低。 “不打搅米老板了。”翁老板说。 “不打搅，慢走。”米嘉说。 马上又有人走过来，“米老板也来喝咖啡？” 这个米嘉记得，好像是姓庄，“庄老板好。” “米老板好，今天真是荡气回肠，我佩服的五体投地。那帮家伙都说不可能的，米老板不可能中标的。太康地产多大的公司，米老板怎么比得上。我就不信，一直支持米老板，现在怎么样呢，就是米老板中标了！”庄老板说得口沫横飞，十分兴奋。 “太康地产公司大怎么着，做的项目多怎么着，认识大领导怎么着，来到我们龙津，就是不如我们龙津的领军人物米老板。” “不敢当不敢当。”米嘉赶紧谦让，他可当不起这个名号。 “什么不敢当，我们这些人在龙津也算是有头有脸，全都跟着米老板做生意，你不是我们的领军谁是？”庄老板说。 “真不敢当。”米嘉说。 又推让了一轮，庄老板总算要回去了。 “不打搅米老板了。”他靠过来，塞给米嘉一小包东西，“米老板试试这个？” “这是什么？”米嘉吓了一跳，难道是那种东西？ “就是很硬的那种东西。”庄老板小声说，“美国进口的，和国产货完全不同。国产的只能硬一个小时，这个起码三个小时。” “啊？”米嘉还没明白，“进口的？” 庄老板鬼鬼祟祟的看了张之一眼，“虽然说吃三颗国产的也一样，但这是药来的嘛，是药三分毒，还是吃少一点对身体好。” 米嘉这才明白，赶紧把那包东西还给庄老板，“你误会了，我不需要！” “唉唉，米老板你不要逞强，虽然年轻，可是一对三啊，太勉强了没乐趣，吃药不丢人得。”庄老板又塞回米嘉口袋里转身跑了。 米嘉想追上去还给他，可后面还有老多人等着，络绎不绝，硬生生说了半天，庄老板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好容易把人全应付了，米嘉回到车上，拿起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瓶，手机就响了。 一看居然是父亲打来的，米嘉赶紧接电话：“喂？爸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舒服你个大头鬼，开口就没好话！”虽然喜气洋洋的，但米嘉父亲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平时都不打电话给我的，忽然间打过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米嘉觉得很冤枉。 第一七五章 光宗耀祖 “我那是不想打搅你工作！”米嘉父亲说。 骗鬼去吧，米嘉没工作的时候也不见他打电话来。一般一个星期才联络那么一两次。连微信都不怎么发，发十条回一条就不错了。 “说正事！”米嘉母亲不耐烦了。 “哎，我看到新闻了，你那个公司被市长视察了是不是？”米嘉父亲说。 “对啊。”米嘉说，“拿了一个项目。” “这下好了，光宗耀祖啊，我们米家也算是出了一个名人。”米嘉父亲很是高兴。 米嘉倒是很不以为然，这名人的标准未免也太低了吧。才是市长来视察，能算什么啊。上回市长还视察了旋转餐厅的水果店呢。 “这两天你有空吗？”米嘉父亲问。 “有吧，什么事？”米嘉问。 “回来祭祖啊。”米嘉父亲说，“好容易建功立业了，当然要告诉祖宗。” “这个……”米嘉事情很多。 “一天就行了，不会耽误很久。”米嘉父亲说，“你早上来，中午拜祭，晚上就可以走。” “好吧。”米嘉说，反正现在米嘉也没什么可以做的，“我明天回去。” “好，我在家里等你。”米嘉父亲说。 家？米嘉从来没觉得乡下那个地方是家，从小到大他都很少回去。以前的家是毛巾厂宿舍四楼，现在的家是花园岛第三期四楼。 关了电话，米嘉又一口气喝了一瓶水。 “是你父亲吗？有什么事？”战兰问。 “明天我回乡下老家一趟，我爸说要祭祖，真是太夸张了。”米嘉说。 “应该的。”战兰说，“这可是上百亿的项目。” “是啊，整个龙津有几个人能做这么大项目。”孟若婷说。 “全国都不多。”张之说。 “全国的话就很多了。”米嘉说，人家随便一个大项目就几百上千亿的，米嘉这个能算什么。 “那都是国家投资，私人资本这么大投资的单一项目很少。”张之说。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战兰说，“正好我要去那边考察适不适合建养猪场。” “我也一起去。”张之说，“旧城重建项目千头万绪，不能浪费时间，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我明天还要上班。”孟若婷说。 “那你就去上班啊。”米嘉说，“还有你们也不用来，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干什么？”战兰问。 “路不好，开着很颠簸。”米嘉说。 “你家那个大桥村不是在国道旁边吗？国道能差到哪里去。”战兰说。 “下了国道还要走好一阵子。”米嘉说。 “这是suv啊，怕什么。”战兰说。 “对啊，这么大的车，肯定没问题。”张之说。 这是suv，又不是越野车。这两是完全不一样的。suv只是多功能车，看上去好像能越野一样，其实只是比轿车强一点。 当然走国道是没问题的，走泥路一般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乡下的路还是要走车子的，不论摩托车还是三轮车，它们能过suv自然也能过。 “张总你还是留下来吧，公司没个说话管事的不行。”战兰说。 “我留下来没用的，那些老板全都要直接找老板。”张之说。 “至少也要留个人看门。”战兰说。 “有的，其他人都正常上班。”张之说。 “好了好了。”米嘉说，“都一起去吧。” “那好，我去请假。”孟若婷说。 米嘉根本没说孟若婷，她凑什么热闹。算了，反正都这样了，一起去就一起去吧。人多还热闹。 第二天一大早，米嘉还没起床就被门铃吵醒了。三个女人不约而同的来了，一起站在门外。 现在才六点钟啊，这么早想干什么呢！一个个穿的好像花一样，这是下乡，又不是去参加颁奖典礼，穿这么漂亮干什么。 米嘉开了门让她们进来，三个人往哪里一站，又不像颁奖典礼了，比较像模特走秀。 “你们怎么这么早？”米嘉问。 “早点来早点到啊，不然误了时辰怎么办。”战兰说。 “我带了早餐给你吃。”孟若婷说。 “我也带了。”张之说。 孟若婷带的是汤粉，张之拿的是白粥，都是清汤寡水的样子，看着就没胃口。现在米嘉只想狠狠地吃油腻的东西。 “你昨天喝了这么多酒，还是吃点清淡的。”张之说。 “今天已经恢复过来了。”米嘉说。 “我也带了东西给你吃。”战兰说。 战兰带了糯米猪肉丸子，老大一个，外面沾满了糯米，里面是柔软的碎肉，一咬一大口肉汁。 米嘉把整整一盒猪肉丸子都吃光，胃口就打开了，顺便把米粉和白粥也都吃掉了。 吃完天已经完全亮了，米嘉赶紧收拾好东西，上了车就走。这时候路还不算堵，再晚可就要上班堵了。 开了半个小时上了国道，然后一直往前开就行。国道前两年才重修过，做得很漂亮。然而和高速还是有不少差距。 高速上只有车，国道上除了车，还有摩托车，电单车，助力车，自行车，还有人。 离开城区，进入乡村，连牛都走上来了。现在村里很少用牛耕田，不过养牛的人还是很多，毕竟牛全身都是宝。 皮可以用来制革，肉可以吃，奶可以喝，牛角还能用来做梳子。 开了两个小时，米嘉有些困了，换战兰来开。又开了一个小时，米嘉换下了战兰继续开，开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大桥。 这条大桥叫做龙津渡大桥，当年是龙津地区建起来的最长技术含量最高的桥梁，全市上下都非常珍惜。 有些人专门搭一天的车从市区来看桥，当作旅游景点。到了现在，大桥当然早就落后了，也不会有人专门来看。 但是大桥这儿还是有个集市，每逢圩日四面八方的村民沿着国道来大桥趁圩。 所以大桥村得经济其实是比周围地区发达的，要是按照之前的经验，再过几十年，大桥村就会发展成为镇子。 可现在交通太方便了，有能力的人都跑大城市打工去了。大桥村也是如此。被城市抽走了青年，大桥村也只能和其他村子一样慢慢萎缩。 现在大桥村有一千多人口，可常驻的只有三四百，全是老人小孩，青壮年都在外头打工。 “前面就是。”米嘉说。 “终于到了。”孟若婷早就坐车坐烦了，“开了好久呢。” “三个半小时。”米嘉说。 “比去省城还远。”战兰说。 从龙津城区到省城才两个小时，回乡下倒是要三个多小时。其实直线距离还是大桥村比较近，只是国道开不快，绕路比较远，所以需要的时间多。 快要到大桥的时候，有一条很小的岔路，从岔路开过去，马上就看到大桥村得招牌。 米嘉的父亲在村口等着，看到米嘉的车子，兴奋得直摆手。 米嘉停下车，刚想过去说话，就看到几个村民扛着大红鞭炮跑过来，在村口饶了一圈，点着炮仗，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这是干什么？”米嘉一脸懵逼。 “光宗耀祖啊！”米嘉父亲说着不小心吸了一口炮仗炸出来的烟火气，咳嗽不停。 “爸你小心点啊，身体不好就不要搞这些。”米嘉说。 “不是我要搞，全村人要搞的。”米嘉父亲说。 “全村人？”米嘉问。 “我们米家好容易出了个人物，当然要隆重其事。”米嘉父亲说。 这时候村里冒出上百村民，一起围过来，“米嘉长这么高了？” “这就是米嘉啊？” “车子好大！还是奔驰呢！” “这车子得好几十万吧？” “起码上百万。” “要是我有上百万就好了。” “米嘉，米嘉，你还认识我吗？我是你侄子啊！” “米嘉我是你孙子。” “米嘉，我是你三叔！” “认不认得我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米嘉基本不认识，因为很少回来，只好咧开嘴傻乎乎的打招呼。那些人和米嘉打了招呼，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像在盼望什么。 米嘉一头雾水，这是要做什么？ 米嘉父亲一捅米嘉，小声提醒他：“派红包啊！” “红包？”米嘉还真没想过。 “小嘉你的红包在这里。”战兰走下车，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给米嘉，里面全是红包。 幸好还有战兰在。 “谢谢，还是你想的周到。”米嘉接过红包，要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给那些叔伯侄孙发了红包，他们立即喜笑颜开，纷纷说：“果然不愧是我们米家最有出息的人。” “难怪能做大生意呢。” “我们村子就米嘉最大方。” 米嘉父亲看到战兰，眼睛一亮，拉着米嘉问：“这位是？” “这是我做生意的合伙人战兰战小姐。”米嘉说。 “战小姐好。”米嘉父亲想握手，又不敢，伸出手缩回来。 “米伯伯好。”战兰主动和他握手。 “好，好，太好了。”米嘉父亲笑得嘴都要裂到耳朵根。 这时候孟若婷和张之一起走下来，感叹：“哇，这么热闹的？” 米嘉父亲愣住了，拉着米嘉问：“这两位又是？” 第一七六章 族谱 “这位张小姐是我公司的总经理。”米嘉介绍说，“这个是孟若婷啊，以前住在我们家隔壁，卖电动车那个。” 米嘉父亲忧心忡忡，把米嘉拉到一边，“我说儿子，你这样不行的，做人要专一。” 米嘉都没力气解释了，“爸你误会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爸也是过来人，当年我在厂里，不知道多少姑娘喜欢。要是我裤带松的话，早就流氓罪拉去打靶了。”米嘉父亲说。 米嘉一算，觉得这时间好像不太对，米嘉父亲年轻的时候，应该不严打了啊。 “我和她们不是那种关系。”米嘉说。 “总之你现在事业有成了，也应该考虑结婚生孩子稳定下来。结婚我不催，先找女朋友，有了女朋友，就要对人家负责人，不能在外面乱来。”米嘉父亲说。 “这太早了！”米嘉的事情多着呢。 光是这个旧城重建项目，起码要搞五六年，不搞完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亿万富翁还是欠债累累，怎么好意思找女朋友。 “你都几岁了还早。”米嘉父亲说。 “二十二啊，连二十三都没到，你看谁这么早结婚的。”米嘉说。 “二十三结婚已经算晚婚晚育了。”米嘉父亲说。 一般来说男的25、6结婚算早的，27、结婚不算晚，30岁结婚也很常见。倒是忘记了晚婚晚育都没这么迟。 等会，差点被忽悠了，女的二十三结婚算完晚婚，男的二十五结婚才是晚婚。男的二十三这是可以结婚的年龄。 “那是二十五好不好。”米嘉说。 “二十五吗？”米嘉父亲问。 “当然是二十五。”米嘉拿出手机来上网一搜，果然他没记错，男的25结婚算晚婚。 要说现在基础建设真不错，大桥村这种地方，4g信号居然是满格得，上网速度非常快。 可惜的就是快递不到，外卖也少，不然的话在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一阵子也挺好的。 “你们在说什么啊？”战兰凑过来问。 “没什么。”米嘉赶紧结束话题。 “这里环境还挺好的。”孟若婷说。 “就是距离市区太远了，不然可以发展旅游业。”张之说。 这里发展什么旅游业，虽然环境好，可附近哪里环境不好了？大桥村除了桥根本没什么好看的。 “我们去祠堂吧，太爷在那里等着我们呢。”米嘉父亲说。 米家祠堂在村子里，有好几公里，要开车去。等鞭炮放完了，米嘉等人上了车，一路前呼后拥，朝着祠堂开去。 米嘉大桥村里米姓是大姓，米家得祠堂也建得很大。不过年久失修，外墙破损，屋顶漏光。 这里已经聚集了三四百人，加上从村口跟过来的，一共有五六百，基本大桥村所有人都来了。 祠堂跟前站着一个老人，穿着唐装，踏着布鞋，拿着拐杖，威风凛凛，身边放着一头杀好的猪，正是米家太爷。 米家太爷其实并不是米嘉的直系亲属，而是米家年纪最老的一个老人，今年已经九十九岁，依然身体健康，腰板挺直。 只是米太爷牙齿掉光了，说话漏风，口音又重，说话实在听不清楚。米嘉连蒙带猜，才能勉强知道他说什么。 “米嘉，好啊，好，”米太爷咧开嘴笑，“为我们米家争光了。” 说着看了一眼战兰和张之孟若婷三个，“连女朋友都这么漂亮，真是了不起，什么时候结婚啊？” “没这么快。”米嘉说。 “以前我们那时候十五六就结婚了，你现在都二十多了吧。”米太爷说，“要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开枝散叶……” “太爷，先办正事，今天是要拜祠堂的吧？”米嘉说。 “对，先办正事。”米太爷说，“跟我来。” 祠堂里面放着密密麻麻的牌位，最上一层就是传说中从北方来到龙津的米家先祖，叫做米有仁。 米嘉头一次知道这个名字，还以为是开玩笑，或者后人不知道祖先名字捏造的。米嘉父亲告诉他是真的，他们先祖的确叫做米有仁。 米太爷让米嘉给先祖们磕头上香，然后念了一段文。 他口音太重，实在听不懂在说什么，米嘉只听到头几个字似乎是：“米家列祖列宗敬启者……” 念了好半天终于念完了，米太爷又让米嘉磕头。磕完在祠堂放了一通炮仗，然后就开始分猪肉。因为人太多，一人只分到一小块。 分猪肉的时候无数人涌上来看稀奇，还有人光看不过瘾，伸手在米嘉身上摸一把。 米嘉真是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场合，光是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米嘉就唯恐避之不及。 他们还抽烟，还放炮仗，空气差的要死，呼吸都困难。又不好翻脸，只能维持笑容，拿着红包一个个发。 发完了还剩十几个，就全给了米太爷。 于是大家都很高兴，纷纷称赞米嘉的确是米家的骄傲。米家在村里好几百年，都没出过什么杰出人物，连个秀才都没有，今天总算是有了，可以告慰祖宗。 米嘉的家里又在另一个方向，米嘉开了车，把米太爷也搭上，开了差不多半小时才到。 乡下的屋子不求美观，外头就是个红砖房，连瓷砖都没贴，里头还好，收拾得很干净。院子里七八条狗转来转去，看见人就汪汪的大声叫。 米嘉父亲吧狗赶开，带着人进了屋子。凳子不够，米嘉只能发扬风格，坐在一个箱子上。 “米嘉，你现在发财了，应该考虑捐点钱给乡亲。”米太爷说。 “应该的。”米嘉说，“我捐十万块修路！” “修路？修路是村里的事，不用捐那么多，随便捐一万几千块意思一下得了。我们姓米的在村委会没人，不要对村里的事这么上心。”米太爷说。 “啊？”米嘉没法子理解这是什么思考方式，在村委会没人，就不要捐钱修路？ “我说的是修族谱。”米太爷说，“我们小坑村米家已经好多年没修过族谱了，还是在我小时候修了一次。” “不是大桥村吗？”战兰听糊涂了。 “我们原来是小坑村的，后来这里修大桥，有部分人就搬了过来住。我们米家就是那时候搬过来的。”米嘉父亲解释。 “对，小坑村还有些姓米的，人不多，我们这边才是主流。”米太爷说，“但是族谱还显示我们是小坑村米家，所以必须尽快修族谱才行。” “还要多少钱呢？”米嘉父亲问。 “我问了一下人，如果简单修一下，只要五六万，族里经费已经够了。但如果要寻访族源，那起码要五十万。”米太爷说。 “怎么要这么多？”米嘉吓了一跳。 “我们要从米芾一路修下来啊。”米太爷说，“米芾是湖北襄阳人士，后来定居润州，他的后人又迁去哪里，我们先祖怎么到小坑村的，和各地米姓人士的辈分怎么排，这可是大工程。” “米芾？”米嘉问，“北宋那个很出名的画家米芾？我们是米芾后人吗？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姓米的最出名就是米芾了，只能追到他头上。”米太爷说。 “就是没证据随便认的吗？”米嘉问。 “都这样修的，再说你能证明我们不是？”米太爷说。 这个的确证明不了，米嘉无话可说，只是总觉得不对劲，米芾最出名就认米芾做先祖？这不是乱认祖宗吗。 “米芾的儿子叫做米友仁，倒是和你们先祖的名字差不多。”张之硬是找了个理由。 “这怎么对得上。”米嘉说。 米有仁到小坑村不过是几百年前的事，米友仁可是北宋人，距今已经上千年了。 这个倒是可以证明米嘉的米家和米芾没关系，要是有关系的话，米有仁怎么会起个和自己祖先差不多一样的名字呢。 “我认识一个先生。”战兰说，“是省政协委员，对传统文化有很深的研究，帮人修了好几次族谱，他认识人多，大几个电话就能把源流弄清楚，不用亲自去探访，能节省很多。” “要多少钱呢？”米太爷问。 “估计十几万就行了吧。”战兰说。 “那就只要筹集十万就行了。”米太爷很高兴，“好，现在的年轻人果然有出息。” “这十万我们出！”米嘉父亲说。 “十万都你们出？”米太爷问，“那真是好。” “那我们的这个源流，能不能调整一下？”米嘉父亲说。 “可以，没问题。”米太爷说，“谁出钱谁受益，这是应该的。” “那就好。”米嘉父亲笑得十分开心，“太爷中午在这里吃顿便饭吧？” “不吃了，你们自己家里吃吧，我得回去整理一下族谱相关的东西。这事越快越好，我都九十九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双脚一蹬就没了，得抓紧时间。”米太爷说。 “米太爷长命……至少一百二。”米嘉父亲险些把长命百岁说出来。 “承你吉言。”米太爷说，“先走了啊。” “我送你吧。”米嘉说。 “不用，就在隔壁，我还想多走走呢。”米太爷说。 第一七七章 养猪场和修路 送走了米太爷，米嘉父亲心有余悸，对米嘉说：“你跟太爷说话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说长命百岁，他已经九十九了。” “米太爷年纪是不是你们村最大的？”战兰问。 “不是，还有个陈老太婆，她一百零三了。”米嘉父亲说。 “我们要捐十万块来修族谱？”米嘉问。 他倒不是心疼钱，要是修路的话，别说卷十万，捐一百万也没问题。可是修族谱，捐几千块意思意思就算了吧。 族谱这玩意根本就没人看，胡编乱造出来，又不能吃又不能穿，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好像米太爷他们追米芾做先祖，这有什么意义呢？ “你不懂。”米嘉父亲神神秘秘的说，“捐了钱，我们能做嫡出子孙。从米芾一直到我，到你，是我们村最。” “然后呢？能多吃多占？”米嘉说。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人活着总要有点精神追求吧。”米嘉父亲说。 “是啊。”米嘉母亲走出来，“能当嫡出子孙，在族谱上占核心位置，这多有脸。” “阿姨好。”战兰说。 “阿姨皮肤真好。”张之跟着说。 “阿姨还记得我吗？”孟若婷问，“我是婷婷。” “记得记得。”米嘉母亲狠狠地瞪了米嘉一眼，“婷婷你都这么大了，好久不见了呢，现在做什么啊？” “做交警。”孟若婷说。 “警察也是公务员，胜在稳定。”米嘉母亲说，“我还记得你们那时候经常一起出去吃饭呢。” “是啊，那时候米嘉总抢我的东西吃，害得我没发育好。”孟若婷笑着说。 “哪有，我们都分得很清楚的好不好！”米嘉说。 他们凑一起只是为了省钱，两个各要一个菜，然后就分着吃了。米嘉分得公平公正，两个鸡腿一人一个，一碟肉饼一人一半，吃不饱自己多吃一碗饭，绝对没有抢她东西吃。 “有一回你就把我的蛋糕吃了。”孟若婷说。 米嘉一回忆，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那天孟若婷自己买了一袋子小蛋糕，和米嘉一起吃。 米嘉就吃了一半，等孟若婷回来，就很不高兴的说你怎么把蛋糕都吃完了。 米嘉一看，原来那袋子里面有蛋糕和蛋挞两种，米嘉还以为全是蛋糕，剩下那一半是蛋挞，蛋糕全被吃光了。 “这里怎么没铺瓷砖啊？”米嘉赶紧扯开话题，“不是给你们打了一百万吗？” “这些钱留着以后用，乡下房子贴瓷砖干什么，我觉得水泥地就很好。”米嘉父亲说。 “是啊，乡下人人都水泥地，你贴个瓷砖？出头的橼子先烂，平白遭人妒忌。”米嘉母亲说。 “那还做米家嫡系子孙呢。”米嘉说。 “这个不同，捐钱修族谱做了嫡系子孙，人家只会羡慕。”米嘉父亲说。 “对啊，乡下的事情你根本不懂。”米嘉母亲说。 好吧，米嘉也不想弄懂，这里遵循的是另一套法则，拿出去又没用，早点回去吧。 “中午早点吃饭，吃完饭我就回去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米嘉说。 “行。”米嘉母亲说，“一会儿就开饭。” “这里有没有地方建养猪场的？”战兰问。 “战小姐想建养猪场吗？”米嘉父亲问。 “我家里是做养猪场的，原来租的地方快要饱和了，所以想找个地方建新场子。”战兰说，“要是能够达成协议的话，我们可以免费为村里修路。” “这样啊。”米嘉父亲说，“可惜。” “怎么了？”战兰问。 “我们米家这次没选上村委会主任，连有分量的位置都没有，帮不上忙。”米嘉父亲说。 “养猪场一投好几十年的，怎么能看一两期得村委会选举。”米嘉说。 “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在村委会有人才能拿到最优惠的条件，在村委会没人，那就要吃亏。我和村委会的人也很熟，可不是自家人，那就没法子让他们给优惠。”米嘉父亲说。 “投资养猪场全村都能得益的啊，村委会不会这么目光短浅吧？”米嘉说。 “这和目光短浅没关系，村委会主任给你优惠条件，他自己能收钱吗？肯定是不能收的，对他自己没益处。其他姓的村民还会攻击他出卖村子利益，给了太多优惠。所以不是自己人，绝对不会给优惠。”米嘉父亲说。 “原来我也不信的。”米嘉母亲从厨房里搭话，“都是自己村子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分这么清楚。可这次不信都不行。” “发生什么了？”米嘉问。 “你回来整个村子的人基本都来了，就是村委会那几个家伙没来！”米嘉父亲很不满意，“说是没空，谁信啊，偏偏今天有事？” “不给优惠，公事公办也行啊。”米嘉说。 “哪有什么公事公办，不给优惠就是要占你的便宜了。租金还是小事，划范围才是大事。耍心眼给你划一片坟地，你能用吗？用了人家就跟你打架，不用人家每个月去上香，你又怎么办？不让人拜祭祖坟这倒那都说不过去。”米嘉父亲说。 “那怎么办呢？”米嘉问。 “只能过两年村委会选举，如果我们选上了就能投。”米嘉父亲说。 “没有这么麻烦的吧，难道农村这么多投资的老板，绝大多数都是外地来的，全都吃了亏？”米嘉不信。 “也不是全部吃了亏，八九成吧。”米嘉父亲说。 “农村的事情的确很复杂的。”战兰说。 “那修路的事情怎么样了？”米嘉问。 “村委会的人去问过，有缘贷暂时不做这个项目。”米嘉父亲说。 米嘉放下心来，在龙津折腾了这么久，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有缘贷得扩张被限制住了。 “喜事！大喜事！”一个高大的黑皮汉子走进来高声嚷嚷。 “陈主任？”米嘉父亲吓了一跳，给米嘉介绍，“这是我们大桥村村委会的陈主任。” “这是米嘉吧，好，果然是一表人才啊。”陈主任说，“外面那个大奔驰车真气派，我们乡下人一辈子都买不起。” 这话里带刺啊，米嘉看着他说：“陈主任好，这车也没什么，运气好赚了点钱就买了。” “同时带这么多女朋友来，我们乡下人更加没见过。”陈主任哈哈一笑。 这都不是话里带刺，是刺里带话，米嘉毫不客气的说：“陈主任这性子真得改一改，要不然经济发展不起来。我回家祭祖，带几个朋友到乡下看看大自然是很普通的事。” “是啊，我这人就是土。没你们这么多绕弯弯，只懂一个道理，要想富，先修路。有人说什么这不行那不行，这里有困难，那里有困难，就没什么不行的，办法总比困难多。”陈主任说。 “你到底说什么啊？”米嘉父亲也觉出不对了。 “就是那个大喜事啊。”陈主任说，“我们修路的申请下来了。有缘贷的经理告诉我，很快就能拨款给我们！” “有缘贷！”米嘉皱眉，有缘贷应该被借空了啊，怎么还有钱做这种乡村项目。 “是啊，人家可是真正的有钱人，不是暴发户。”陈主任说，“拨款可能会有几万块钱缺口，到时候大家都要集资，谁不出钱，以后不准走修好的路。” “这也太霸道了吧。”战兰说。 “小姑娘你不懂。”陈主任说，“在乡下做事就是要这么霸道，不霸道个个都推三阻四，什么都做不成。” “有缘贷要什么抵押？”米嘉问。 “只要村委会签名就行。”陈主任说。 “利息多少，什么时候还钱？”米嘉又问。 “到时候村民大会公布。”陈主任看了看米嘉，“你的户口不在我们这里吧，你没的看，叫你父亲告诉你。” “利息很高吧。”米嘉说。 “利息高不高，关你什么事。”陈主任没有正面回答。 米嘉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利息这么高，以后怎么还？还不起人家会来没收村里财产！” “让他来呗。”陈主任一点都不怕，“银行贷款我们又不是没做过，还不起又怎么样，慢慢拖着呗，拖个十年八年就没了。反正路修好就能用，他还能把我们的路给挖了？” 银行当然没事，可安公子又不是银行，无利可图的事情他才不会做。既然能借钱，就是有把握能收回钱。 “这种大事应该让村民大会投票决定吧？”米嘉说。 “这么大好事要当机立断，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米嘉你不懂农村的事，别瞎扯了。”陈主任撇撇嘴，“我先走了，还要去通知其他人这个喜讯。” 陈主任走了之后，米嘉父亲说：“这家伙，心胸狭隘。” “怎么了？”米嘉问。 “前阵子他去借钱修路没借到，我们就笑话了他几句，这家伙记仇了。现在借到钱还专门来显摆。”米嘉父亲说。 “这钱不能借，利息太高了。”米嘉说。 “利息没事的，还不起就拖着被。”其实米嘉父亲也是这种看法，“再说了，天塌下来个子高的顶着，村里又不是我们做主，怕什么？” 第一七八章 必须要想办法 就算村里真的被追债，米嘉父亲也不会有事。他的生活来源是退休金，和村里没关系。 但是村里很多人不是这样，他们要靠着村里的收入养家糊口。就算家里有人在外面打工，家里的收入依然很重要。 要是村里出了问题，很多人会破产，会食不果腹，会没钱读书。要是真的发生了，米嘉要怎么办？ “吃饭了。”米嘉母亲通知大家。 她杀了一只鸡，做了白斩鸡，切得不怎么漂亮，味道很好。鸡杂用来炒辣椒，还有红烧肉，油炸炒青菜。 “这个鸡真好吃。”孟若婷说。 “自家养的，从小喂谷子，没用过饲料。”米嘉母亲自豪的说。 “这猪肉也好吃。”张之说。 “这个是本地的黑毛猪，比外面那些快大猪好吃。”米嘉母亲说。 “猪也是自家养的？”战兰问。 “以前想过，太辛苦，这是买的。”米嘉母亲说。 “我家里是养猪的呢，正在开发新的品种。本地黑毛猪养过很多，好像和这个不一样。”战兰说。 “你买的是那里的黑毛猪？”米嘉母亲问。 “就是市区附近的。”战兰说。 “那种不行。龙津黑毛猪其实有好几种，市区一种，小坑这边一种，还有磨盘山的一种，市区的最差，我们这里的最好。”米嘉母亲说。 “我买几头回去试试。”战兰说。 “现在纯种的黑毛猪也不多了，我帮你去问问。”米嘉母亲说。 “谢谢阿姨。”战兰说。 “我想开个养猪场，先帮村里修好路行不行？爸你不是说过，免费的总比借钱的好。”米嘉问。 “本来是这样，可现在不一样，战小姐和我们关系这么……接近，村委会那帮人肯定以为我们别有用心。”米嘉父亲说。 “是啊，他们都借了钱，我们就不要凑上去了。”米嘉母亲说，“养猪场又不急在一时，真要搞，过两年等我们的人选进去村委会再说。” 钱都借了，选进去村委会又有什么用。米嘉苦笑，这可怎么办呢。 吃完饭，米嘉就启程回龙津。 “你为什么这么担心大桥村借钱呢？”战兰问。 “有缘贷肯借钱，一定有法子回本的。”米嘉说。 “是啊，可和你没关系啊，你把你父母接出来不就好了。”战兰说。 “他们又不肯走。”米嘉说。 “现在不肯走，有事还不愿意走？”战兰说。 “都是乡里乡亲，哪里能一走了之。”米嘉说。 “那就帮他们还钱呗。”战兰说，“连本带利也就是百多万，让村子出租地方开养猪场，用租金还债。” “除了大桥村，还不知道有多少村子会借钱。”米嘉说。 “那些村子关我们什么事？他们自己借的钱。”战兰说。 难道就这么看着生灵涂炭吗？ “也不一定会有事的吧。”孟若婷说，“农村欠债的多了，也没见出什么事。” 这一点张之最清楚，毕竟她就是安公子的手下，知道安公子是怎么做生意的。 “村委会借了钱没钱还得话，就会从省里扣下所有的基本农田补贴和其他补贴用来还钱。”张之说，“还会把村委会管辖范围内的农田、菜地、山林和其他土地全都用很便宜得价格承包下来。如果有项目的话，就会把拆迁款也给扣了。” “这么厉害的？”孟若婷说。 “不然你以为是怎么赚钱的？”张之说，“村的土地是集体所有，村委会借了钱，这些土地就属于有缘贷了。” “不能这么硬抢的吧？”孟若婷说。 “谁说硬抢了，人家是承包下来，还给你算租金，不过租金肯定抵不上利息，钱会越欠越多。”张之说。 “那村民可就惨了。”孟若婷说。 “谁让他们乱借钱，那个什么主任的口气一听就知道是根本没想着要还钱的。”张之说。 不但陈主任没想着要还钱，其实米嘉父母也是这么想的。大桥村绝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一定要借钱，我们也没办法。”战兰说。 “也许不一定。”米嘉说。 可以从旧城重建的项目想办法，米嘉模模糊糊有了一个构思。 回到花园岛，米嘉上楼休息，闭着眼睛把旧城重建得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拆迁、拍卖、建设的事情纠缠在一起，总觉得顾此失彼。 想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中忽然灵光乍现，米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有办法了！ 仔细一寻思，米嘉又不确定了，这个办法究竟行不行呢？不管了，先去做吧，不做怎么知道。 于是米嘉回到公司，找来张之，让她给公司网站加了两个功能。虽然要得很急，幸好功能简单，而且有现成的模块可以参考，很快就做好了。 做好之后，米嘉立即在各种群里发消息：“再过两天就要开始拍卖了，大家准备得怎么样了？” “准备好了！究竟什么时候拍卖啊？” “钱我都准备好了。” “还在定价呢，等等我，不要这么快。” “到底怎么拍卖啊？” “能不能联合竞标的？” “有没有底价？是不是达不到底价会被收回？” “这几天我没有空，要去一趟国外，能不能委托别人来拍卖？” 米嘉写：“大家不用担心，我们搞拍卖不是那种举牌的，是网络版，大家可以在我们公司的网络上找到拍卖地址，看中哪一块地直接输入价格。拍卖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初步预定是一个月，什么时候输入价格都行。” “更刺激了啊，随时都会被反超。” “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谁会赢。” “这样也好，我就不喜欢举牌。” “我喜欢举牌啊。” “等拍卖完了给你发给十斤重的牌，你喜欢怎么举都行。” “能不能看到别人的出价啊？” 米嘉说：“可以看到别人的出价，但是看不到是谁出的。” “万一米老板你安排一帮托来抬高价格怎么办？” 米嘉说：“那你就别拍好了，让这些房子全砸在我手里。” 那人顿时就不说话了，大家也纷纷开骂：“真是傻，哪个拍卖会没有托的，难道举牌的拍卖会就没有吗？” 又有人问：“是不是只有我们这些交了诚意金得才能拍？” 米嘉说：“那当然。” “现在还可以交诚意金吗？” “我交了诚意金，现在想换一块地行不行？两块地的诚意金是一样的。” 米嘉说：“不行，已经交了的才能投，交了哪一个地块就可以投哪一块。要是忽然多了人出来，大家可以找我算账。” “太严格了吧。” “只是换一块地啊。” “我愿意交双倍诚意金啊。” 这当然都是不行的，要是可以的话怎么叫做诚意金呢，那些已经交了钱的人会感觉吃亏。 现在是生死存亡之秋，不能为了一点钱损害名誉。况且米嘉也没法子赚这个钱。 “不行。”米嘉全部否决，“你非要交换的话，可以问问你想要那个地块有没有交了诚意金的老板跟你换。” 听到这话，马上就有人醒悟了，“那我可不可以把自己的名额卖给别人啊？” “可以啊。”米嘉说，“但是要想好了，卖掉可就不能反悔了。” 大家当然知道不能反悔，可是这也没办法，有些人实在缺钱，家里等米下锅，撑不下去。要退钱得扣掉10%的定金，但是卖掉的话说不定还能赚一笔。 还有一些地块竞争太激烈了，上百个人争抢，一些本钱小的自己知道没希望，还不如卖掉。 “转让名额的必须在我这里登记，要是没有在我这里登记，一律不予承认。”米嘉说。 “在哪里登记啊？” 米嘉说：“就在我们公司的网页上。” 大家赶紧打开网页，果然多了两个板块，一个是拍卖板块，进去就是巨龙公司那个沙盘的建模，非常直观，用来竞拍地块。 老板们用自己的账号登陆进去，就可以看到交了哪一块地的诚意金，然后可以对这些地块出价。 上面已经标注了最高出价，当然现在还没有。可是能登陆进去的瞬间，就有不少地块刷新了。 三千万，五千万，八千万，一亿，一亿二，一亿五，一亿八，两亿。简直好像在玩游戏一样。 “怎么出价这么多了？” “是不是出bug了？” “出个鬼bug，快去拍啊！” “急什么，还有一个月呢，最后才出价也来得及。” “这价钱太高了吧！” “谁，谁出的八千万，他妈的山边路也出八千万？假的吧？肯定是假的。米老板你这可不对，找托也不能这么离谱。” “托什么托，我出的价，八千万怎么了？” “山边路八千万你是想亏多少？” “你管我呢，我就这个价，比不上找别人去。” “你仔细看，这块地虽然在山边路，可被公园包围了，又是山边路的最末端，交通很方便，能建15层。闹市中心，旺中带静，住在公园里，这多有噱头。” “那也不值八千万啊。” “你觉得不值是你的事。” 第一七九章 朱工 议论声中，陆陆续续有人出价，已经出价的又被人刷新，引得不少人想要跟着出价。 不过大家都是老板，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竞价要持续一个月呢，现在出价根本没意义。 于是大家继续探索新功能，除了竞价模块，还有一个是名额转让，顾名思义，这里是转让竞价名额的地方。 大家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功能，网页也应该很简单。没想到进去居然加载了好几秒。 然后出现了一个非常豪华的网页，登陆以后就可以看到自己一共投了多少诚意金，分别拥有哪些名额，然后可以吧这些名额拿去拍卖或者转让。 这里面还有个估计价格，00万投入的诚意金，估计价格已经到20万或者30万。要是000万的诚意金，估价已经到一千五一千六。 大家看了也就是哈哈一笑，名额又不是很宝贵的东西，谁会涨价卖。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大家大吃一惊。有人花了50万买了价值00的名额。 也许这只是偶然？很快抱着这个想法的人被事实打脸了。这些名额的成交价节节上升，原价一百万的名额，很快涨到了两百万，然后20，220一路上扬。 还不是一两个名额这样，发成了成交的几十个名额全都有溢价，溢价还越来越高。 诚意金本身可以抵扣拍卖价，所以名额其实并不值钱，是送的。居然能够卖出溢价来？这不是白送钱吗？价值一百万的名额，就算你用两百万买下来，最后用来抵扣的时候，只能抵扣一百万，多了的钱是不能抵扣的。 朱工原来是一个做服装生意的小老板，年景好的时候赚了不少钱，后来生病了，没办法只好把如日中天利润极高的公司卖掉。 手里有钱又没精力管事，只好买房收租，当包租公过活。正好切合了做什么都不如做房地产的经济发展趋势。 结果休养了十几年，不但把病养好了，还养成了亿万富翁。这一次旧城重建，他想打个顺风车，在米嘉那里投了个小地块，预计需要2000万，诚意金两百万，不伤脾胃。 谁知道投了才发现，同样看上这块地的人很多，足足十几个，朱工也没魄力在这种项目下花太多钱，只能自认倒霉，等投标以后把诚意金拿回来。 米嘉开了名额转让，朱工还想着是不是要亏本才能提前拿钱呢。这种事他当然不干，朱工又不缺钱，手里头全是硬通货，不是钱就是房子。 可是居然有人把同样的名额卖了四百万，这就由不得朱工不动心了。转手就能赚两百万啊，平时朱工每月花足足一天功夫去收房租，辛苦一年也就是一百多万。这下能一下子赚四百万。 于是朱工也把自己的名额挂了出去，很快就有人打电话来问。 “你好，是朱老板吗？你手里有个旧城重建的投资名额对吗？”那人问。 “对，请问哪一位？”朱工有些激动，没想到还真有人问。 “我是一个中介，您想卖多少钱呢？”那人问。 “中介？”朱工觉得有些古怪，“你想给我当中介？还是算了吧。” 朱工才不想分钱给这些中介，他最讨厌中介，总觉得自己的钱被分走了。以前他买房子，都是跟中介打听好房主，然后直接跟房主联络。 “不是，是有人想要买你的名额，委托我跟你谈。”中介说。 “是谁？”朱工问。 “这个我暂时不方便透露。”中介说。 可是朱工很有兴趣知道，要是能够直接联系上买主，价钱肯定能更高：“我开价是400万。” “可以，我先给您打个定金。”中介说，“40万。” 朱工觉得更加古怪了，中介给钱居然这么爽快？ “那其他的钱什么时候能到呢？”朱工问。 “大概三四天吧。”中介说。 朱工还以为要很久呢。 “那还是算了啊。”朱工拒绝了。 “您再考虑考虑啊。”中介说。 “不用考虑了，我拒绝，你有四百万再来找我。”朱工挂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中介又打了电话过来：“四百万我全都准备好了，请问要打到哪一个账户？” 朱工大吃一惊，居然四百万都准备好了？他还是不想卖给中介，可是话已经说了出去，也不好反悔。只好把自己的账号抱了过去。 四百万马上就打了过来，朱工收了钱，和中介办了手续，还是忍不住。 “请问究竟是谁要买呢？”朱工问。 “不是单独的人，是很多人。”中介说。 “很多人？这是什么意思？几个人合资买吗？“朱工问。 “差不多吧，不过几个人。”中介给朱工发去一个网站，“您看了就明白了。” 朱工对网络的东西不怎么熟，收到网址点击过去，发现要注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把自己儿子叫来，注册好账户进去一看，里面是一个交易场。 朱工的名额被分成了一万份，每份出售价格是500元，已经卖出去六千多份了。 粗略这么一算，一份五块钱，一万份就是五百万。要是能够全卖出去，中介白赚一百万。卖出去八千份已经平本，以后的都是赚的。。 可那些人为什么要买呢？ “名额也是一种投资。”中介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也不一定要有钱人才能做地产生意。” “这些人打算一起拿下名额，一起投标，然后一起建大楼？”朱工想一想都觉得不靠谱，“要是投标没中，那不就是全亏了吗！” “风险当然有，不过大家一起来，风险就降低了啊。一个人出五百块，亏了也没什么关系。”中介说。 “时间也太久了吧。”朱工说。 “随时都可以卖的，有好消息，预计收入高，那么名额的价格就会上涨，随时可以套现离场。”中介说。 “那要是有坏消息，预期收入降低了呢？”朱工问。 “就亏本了呗，想离场就要割肉。”中介说，“股市不也是一样的，愿赌服输。” “要筹集四百万海星，拍卖的时候可是两千万起。”朱工说，“能筹集到这么多钱吗？” “四倍而已，一份名额的价格是五百块，对应五百万。一份拿地的价格就是两千，谁还拿不出两千块钱。我们这么多人，比那些单打独斗的老板们筹钱容易多了。他们能出两千万，我们也能出两千万。他们能出四千万，我们也能出四千万。一万打一个，怎么会输？”中介说。 朱工只觉得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可两百万的名额，你们五百万才能拿下来，这里就吃亏了啊。” “不吃亏，这多出来的两百万是风险的价格。原来米嘉米老板没拿下项目，就往他那儿投钱是有风险的。现在他拿下项目了，名额的价格自然会上升。”中介说。 仿佛言之成理一样，可仔细一想，米嘉原来就说了要建立联名账户，投标不成功就退钱，哪里来的什么风险。 “能退钱的有什么风险，你们还另外赚了一百万。” “说是退钱，谁知道会不会真的退。米嘉躲到国外，就是不退钱，出钱的老板能怎么办？再说了，物以稀为贵，名额就这么些，想做旧城重建就得买名额。这可是能够大大赚钱得生意，价格上涨不是很正常？就等于一个股票，母公司眼看就要赚几十亿了，股价怎么会不上涨？”中介说。 “我们赚了一百万这个，平均到一份名额里面才一百块。我们请人建网站保管资金灯油火蜡全都要钱的。难道免费服务我们吃空气吗？”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这样啊……我买一千块。”朱工说。 “啊？”中介楞了一下。 “啊什么啊，我卖出去的，又自己买回来，很奇怪吗？”朱工说。 其实很奇怪，不过两百万对朱工来说风险太大，一千块就没什么。他平时请人吃饭都不止一千块。留着这么两份万分之一的名额，万一项目赚大钱了，也可以安慰自己不至于太后悔。 “不奇怪。”中介说，“你在我们网站点击购买就行了，要注意必须用真实资料注册。” “行。”朱工说。 “再米老板那边，用的是我们公司的名字登记，到时候会签一份电子版的合同，注明双方的权利义务。”中介说，“等一万份名额全都卖出去，就要开头筹集拍卖资金了，到时候份额多少就要出多少钱，不能推脱，要是不出钱，我们会没收你的份额。” “你们卷款跑路怎么办？”朱工问。 “这个你放心，我们公司很大的，不会为了这么一点钱就跑。”中介说。 反正也才一千块钱，朱工很爽快的付款了。 “你们只买了我这一个名额吗？”朱工问。 “暂时只有你一个。”中介说，“其他人我们还在接触，能买的都可以买下来。要是朱老板你认识的人想卖，可以介绍给我们。要是做成了交易，我们会给你提成。” “哦？”朱工一想这里还能赚钱就兴致高涨，“给多少提成？” “我们赚了一百万，可以给你三成，也就是三十万。”中介说。 三十万也不少，朱工立马就找人去了。 第一八零章 齐头并进 原来人家早就接到中介电话了，把名额挂上网想卖的接到了电话，没挂上网的也接到了电话。开价还一个比一个高，仿佛一瞬间龙津变成了富裕地区，米嘉的项目肯定能赚钱一样。 朱工的两百万名额卖了四百万，人家的两百万名额卖了四百五，五百万，五百五，还有六百万的。虽然说哪些开高价的都不是直接付款，而是分期或者延后，但是朱工还是觉得吃了大亏。 这些名额有的是其他老板想要投资，大多数还是各种平台买的。龙津原来做高利贷的，做区块链的，做网络交易平台的，这段时间全都不干正事了，全都在做米嘉的项目。 各种交易平台一窝蜂冒出来，什么地产暴富网，旧城重建网，米加网，米网，米家网，米价网，迷嘉网，米迦网等等等等。个个都号称自己有通天的本事，其实是米嘉米老板的生意，只是因为米嘉不好亲自出面，所以才这么搞。 大家只要买了名额，立马就能发大财。都不用等一个月之后的拍卖，只要买了，立即转手卖出去就能赚。 龙津旧城重建是上百亿的大项目，省城无数有钱老板都想掺一脚，可惜他们押注押错了，以为太康地产会赢。所以没有买名额。结果米嘉赢了，他们全都抓瞎，要想做这门生意，只能买名额。所以拍卖名额的价钱一定会涨，涨上天。 这种言论，大家都是当笑话看的。省城的酪胺虽然多，看得起龙津的可没几个。如果让他们来龙津做房地产，到时有人会动心。可是到龙津来做旧城重建，还没动手就要花几百上千万来买拍卖名额，开什么玩笑呢。 结果大家都被打脸了，拍卖名额的价钱居然在一路走高。开始投入五百块，很快涨成了五百五，六百，七百，八百。到一千的时候，大家都动心了。 管他有没有省城老板，这么涨法肯定就是有人在炒作，既然有人炒作，那就先赚一笔再说。已经有人通过炒买炒卖赚钱了，赚了好几万，其他人当然也不甘落后。 于是大家一股脑的把自己的名额拿出来炒作了，反正绝大多数人的名额都是没用的，一块地最后只会有一个名额能够成功拍下地块，其他名额都是陪跑。 朱工对名额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当然不会上当受骗，可是快进快出赚了不少，忍不住越投越多。 “解放路三号的名额怎么价钱这么低？开价可是1000块，到现在才涨了300块钱？”朱工在投资群里抱怨。 “这你就不懂了，解放路三号是个热门地段，名额太多，有六十多个，所以不值钱。”有人回答。 “可是月热门的地方，就说明大家越看好啊。”朱工说。 “物以稀为贵，看好的人多，拍卖买下来的可能性就变小了。”另一个人说。 “这些大家都看好的地块，都有大老板投了，哪些大老板有钱，不会把名额拿出来卖的。真拍卖的时候一下子拿出几亿把地砸下来，要抢代价太大。” “对啊，还是看冷门的地段比较好，我觉得山边路那边的房子潜力很大。” “我觉得1102那块地升值潜力最大，名额的价格必将暴涨！” “1102是哪一块地？” “你这都不懂？是开善路28号。” “那怎么叫1102？“ “在巨龙地产的网站上，开善路28号就是1102号地块，真是小白，这都不懂。” “就是，连地块代号都不知道。”别的人也一起跟着嘲笑。 其实朱工也没注意过这个编号，赶紧去巨龙公司的网站看了一眼，果然有编号。 “说编号干什么，万一记错了怎么办，还是说街道门牌比较好吧。”有人不服气了。 “天真，你以为这个编号是随便给的吗？这个编号说明了巨龙公司内部对地块的重视程度。凡是1开头的就是重点监控对象，1102这块地，看上的人不多，名额只有十六个，可是潜力很大，y一旦炒起来，价格肯定会暴涨。” “潜力很大怎么说？” “要多研究规划图，1102附近的地块全都是高价值地块，有超市，有高级住宅区，还有学校。1102肯定也能涨起来。” “学校算什么高价值，每天放广播吵死了。” “学区房啊大哥，你是不是傻！这可是一中的分校。”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很有道理。问题是如果别人都没发现，价格不上涨怎么办？” “是啊时间太短了，只有一个月，很多事情都没法子深入挖掘。” “别人没发现，我们让他们发现不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来主动炒作，把价格推上去？” “没错，1102这块地现在几个放出来的名额价格都很低，我们大量囤货，然后四处放出利好消息，把价格推上去，套现走人。” “什么利好消息？” “学区房啊，一中的分校呢，那是多大的利好。” “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就算实在不行，没人接盘，我们把地真的拍下来建房也不亏。” 朱工动心了。这样的买卖似乎稳赚不赔，首先名额的价格就在不断上涨，然后还可以炒作，炒作不行还能自己上。简直就是完美。唯一的问题，朱工已经把自己手头的名额卖掉了，现在又要去溢价好几倍去买一个名额？ “有谁愿意一起干的吗？”群主问，“愿意干的到我这里报名，时间太短，只有短短一个月还不到。” “我愿意，我出一万！” “一万能干什么啊，我出十万。” “我出五万。” “我出二十万！” 朱工蠢蠢欲动，最后忍不住：“我出五十万！” 群里顿时安静下来，好一会儿才有人说话：“牛逼啊！” “大老板啊！” “哥，以后我就叫你哥，你是我亲哥！” 群主也是心潮澎湃，“啊，没想到爱的朱大哥居然这么有料。” 朱工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网名可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 “不敢当，不敢当。”朱工说。 “钱肯定够了，大家就干起来吧！先去把名额买下来，再去各个交易平台放消息，就说一中已经决定了，不建分校！”群主说。 “啊？”大家都没明白，怎么把自己最有利的条件给砍了。 “不建分校？” “不建分校，而是把一中整体搬迁到校区！这个新校区就是1102旁边那个。”群主说。 “这么大手笔？是不是真的？” “肯定不是啊，怎么可能是真的，一中要搬迁也不会搬到旧城区来，旧城区根本没法子扩张，四面八方都被定死了。” “那有谁会信？” 群主胸有成竹，告诉大家：“我认识一中的马校长，他很快就要退休了，只要给他十万块，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是吹风而已，又不是贪污受贿，谁不愿意？” 大家一听可就高兴了，有一中校长亲自证实，一中要整体搬迁的事情谁不相信。龙津一中是龙津最好的高中，学区房一向非常热门，凡是沾上了学区的房子都很热门。1102地块得到学区房光环加持，那价格还不上天。 第二天一中校长放了消息，1102地块的名额价格果然上天了。可是1102的涨幅甚至没有排进前五。有五六块地的拍卖名额比1120涨的更多，还有五六块和1102涨的差不多。 学区房的光环可不止加持了1102，附近的地块都沾了光，折让投资群的群员门很不甘心，明明是他们做的事，却带着别人一起发财，还分不到钱，简直岂有此理。 “有财一起发嘛，大家一起赚钱不是挺好的，其实这也不是没好处，受益人这么多，别人就不知道使我们干的了，我们还可以再找一个冷门名额干一票。”朱工安慰其他人。 其实朱工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要是别人真的沾了他的光，又不给回好处，朱工起码要难过好几天吃不下饭。之所以这么大度，是因为朱工早就预见到其他地块的名额价格也会上涨，所以提前买了不少，赚了一大笔。 不过这些沾光的都是和1102涨的差多，还有几个涨的猛烈无比远远超过1102的，朱工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聪明人不止一拨，大家都意识到了，可以炒作好消息让名额价格上涨，然后拿去套现赚一大笔。朱工他们使用了学区房，别人的招数更猛更不要脸，看上去更加真实，投入资金更多，上涨幅度当然更大。 各个交易所是了量价齐升，齐头并进，欣欣向荣。有的人赚了，有的人亏了。赚的人拿走了真金白银，亏的人却不知道自己亏了，还在等着价格继续上涨好赚一笔，简直就好像股市一样。 可惜的是这么一个充满了无限可能，只要有资金有创意就能赚钱的大好生意，居然只能做一个月，时间真是太短了，要是能永远做下去多好。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拆迁一开始，不停也得停，项目总不能无限制拖下去。 第一八一章 没有新意 龙津的名额交易做得如火如荼，热热闹闹，不但龙津有好多人做，连省城和外地都有不少老板被吸引了过去。 现在股市不行，房市不行，通胀又高，钱眼看着一天天贬值，谁不想找个好的投资渠道。地产项目虽然好，普通人做不了。旧城重建这么大的项目更做不了。 忽然间出现了一个渠道，可以投资旧城重建，大家当然感兴趣。虽然说不是直接投资，而是间接投资，投的还是拍卖名额这种不靠谱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可是能投资，能炒作，能套现，时间短，夫复何求。 这玩意还很有保障，万一没投好，高位接盘，一狠心直接把投资名额拿下，真的吧地块拍下来，那也能赚大钱。投资收益可是一整栋楼，就算暂时亏了一点，慢慢等地产价格上涨就行。 一年亏，两年亏，五年十年呢？始终是能够赚钱的，要是赶上一波地产行情，那可就赚大了。 所以无数资金冲入龙津，投资到名额炒作当中。 对于米嘉的这一系列操作，晓琪很看不上眼：“米嘉这人真是，太没有新意了，好好一个拍卖名额，给他搞得好像区块链一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炒作。肯定不会上当。” 安公子笑着摇摇头：“明眼人，明眼人有几个？是明眼人多呢，还是普通人多？” 这不用问，肯定是普通人多。 “米嘉要抄名额，建交易所，也不能全部都自己干，得和别人合伙一起干。要不然一出事撇不干净自己。既然要找人干，那当然要看合作伙伴擅长什么。人家都习惯这么一整套炒作了，从邮票贵金属到比特币区块链，就只能这么搞呗，临时换一种方式，人家不会。”安公子说。 “可也实在是太土了。”晓琪说。 “土不要紧，又不是做科研，只要能赚钱就行，管他土不土。”安公子说。 “搞这么土，人人都可以学，龙津几十个拍卖名额交易所，米嘉弄出来的连一半都没有。”晓书说。 这个晓琪调查过，能给出准确的数据，“比较大的交易所有31所，小交易所100个左右，还在不停地开，没法子统计准确数量。其中米嘉直接建立的只有十所，间接和米嘉有联系的十所，其他全是野鸡交易所。”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全都自己干了，要真假掺杂，泥沙俱下。”安公子说，“事情全是你干的，那么功劳全是你的，过错也全是你的。这种交易所有人赚就有人赔，赚的人只会觉得自己眼光好，赔的人却肯定会怨恨。” “为了不让怨恨沾上身，所以要弄些假的交易所吗？”晓琴问。 “可是正规交易所也会有赔钱的啊。”晓琪说。 “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安公子说，“赔钱了，还能捞回来一点，割肉离场或者加大投入都可以。和那些投资了野鸡交易所钱被骗光的人一比起来，那不是很幸福吗？”安公子说。 “那些被骗光的人，只会去怨恨野鸡交易所，不会去恨米嘉！”晓琴明白了。 “过几天米嘉就会让警察干活，把野鸡交易所抓上一批，让大家体会一下幸福感爆炸的滋味。”安公子说。 “还不能全抓光，得过几天抓一批，过几天抓一批？”晓琪也明白了。 “这才能让大家不停的幸福啊。”安公子说，“野鸡交易所肯定会出现，有钱的地方就会有骗子。既然如此，堵不如疏，与其硬堵着不让野鸡交易所出现，不如对此善加利用。” “米嘉这些本事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晓琴很是惊异。 “有些人天生就懂得很多事情，所谓生而知之。”安公子说。 “他再厉害也没用，最多一个月的生意，能赚多少钱，要是一年说不定能赚多些。”晓琪说。 “长有长的好处，短有短的好处。就是一个月这么短时间，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投资，要是时间很长，可以仔细思考，反而不会这么热。”安公子说。 “不管怎么说，手段还是太没新意了。”晓琴说，“我怀疑米嘉的手段不止如此。” “还能有什么手段？”晓琪问。 “首先第一个，给资金解冻。原来米嘉手里有上百亿资金没错，可这些钱都是不能动的吗，放在联名账户里。现在可以交易，等于是把这部分资金给盘活了，还取得了放大效应。”晓琴说。 “那第二呢？”安公子问。 “第二就是办交易所，坑一大笔钱。”晓琴说。 “这谁不知道。”晓琪撇嘴说。 “还有吗？”安公子问。 “炒名额只是小试牛刀，很快就要拍卖了，拍卖完了，其实还可以继续炒。”晓琴说，“每一个地块都有一个拍卖价格，建成之后有一个最终利润。这中间的差价，就可以用来炒作。” “地块比名额可少多了。”晓琪说。 “但也值钱多了，而且时间长多了。拍卖只是一个月，项目建设至少五年。”晓琴说。 “龙津市面上就那么多钱，米嘉再炒作，又能吸引到多少闲钱投进去？”晓书从另一个方向反驳。 “谁也没说要在龙津市集资啊，米嘉完全可以全国吸收资金，就好像有缘贷有缘币一样。”晓琴说。 “米嘉没这个网络。”晓琪说。 “米嘉把声势坐起来，自然会有人看上进行风投。”安公子说。 “那我们可以安排自己人去啊。”晓琪立即就反应过来。 “我们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米嘉究竟怎么看穿张之的，万一他有我们不知道的情报来源怎么办。”晓琴反对。 “金永高不是还没暴露吗。”晓琪说。 “说不定呢，现在米嘉都没上当。”晓琴说。 “让金永高加紧干活，我就不信米嘉真知道。”晓琪说。 “用地块来炒交易，也是一种办法。”安公子说，“你觉得米嘉还有其他手段吗？” “应该没有了吧。”晓琴说。 “肯定不止这么简单，你们好好想想。”安公子说。 “我想不出来。”晓琴说。 “我也想不出来。”晓琪很是惭愧。 晓书晓画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其实她们都有想法，可安公子现在明显是有想法要装逼了，谁敢在这时候败兴？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挡人装逼其实也差不多。 “你们说旧城重建这个项目，前景究竟怎么样？”安公子哈哈一笑，开始装逼了。 “不太好。”晓琴说，“范围太广，涉及人员太多，拆迁难度大，建好之后利润不明朗，地价不明朗，不能算好项目。” “其中最核心的问题是什么呢？”安公子问。 “是……拆迁？”晓琪说。 “没错，就是拆迁。”安公子说，“龙津的旧城改造，唯一成功的可能，就是快刀斩乱麻，用最激烈的手段，第一时间把拆迁户都赶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是这个手段只有我们能用，米嘉用不了。”晓书说。 只有安公子这样手眼通天的人，才能硬扛着拆迁伤亡造成的舆论压力继续做下去。 米嘉肯定不行，拆迁一死人，随便在网上还是网下都有可能发酵，米嘉盖不住。 一旦舆论发酵，随便哪一个级别的政府出问题，项目都干不下去。米嘉也没法子打通各级政府的关窍。 “龙津政府选了米嘉来干这个项目，本身就说明了他们的倾向，拆迁不能死人，所以这个项目是没有前途的。”安公子说。 “那米嘉就一定会失败了？”晓画问。 “项目必定失败，米嘉不一定，只要他能把项目炒作起来，然后整体卖掉，就可以赚一大笔！”安公子说。 “所以他炒作名额，炒作地块，都是为了让人觉得这个项目大有可为！”晓琴说。 “没错，只要把全国各地的游资都吸引过去，自然就会把鳄鱼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会有人和米嘉谈合作，米嘉就说我不信任你们，合作就算了，不如我把整个项目转让了，你猜会不会有人感兴趣？会不会有人出高价啊？”安公子说。 旧城重建项目的声势这么大，预期利润这么高，中间炒作都能赚一大笔，肯定会有很多人动心。 “那我们该怎么办？”晓琪问。 “要是让米嘉得逞，岂不是让他赚一大笔！”晓书说。 “米嘉明知道这个项目他做不下来，还非要坚持投标，是不是本来就打定主意要卖掉的？”晓画说。 “很有可能。”安公子说。 “那怎么办？总不能白看着米嘉赚大钱。他现在没钱都这么难对付，要是有了钱，那可不就……更难对付了吗。”晓琪说。 “让金永高干活。”安公子说，“让金永高告诉米嘉，有人想要收购他的项目，金额嘛……就说一百亿好了！” “一百亿？”晓琴都吓呆了。 “一百亿。”安公子点点头，“不信米嘉不动心！” 只要米嘉动心，就可以安排无数手段，比如说让米嘉配合改一下财务数据。伪造数据是犯法的，要坐牢判刑的。 第一八二章 百亿诱惑 还可以让米嘉继续担任巨龙地产的公司法人，把项目买下来以后按照原计划强拆，死了多少伤了多少全部算在米嘉头上。 又或者直接用巨龙地产去银行贷款，借个两百亿，拿出一百亿给米嘉当买巨龙的钱。米嘉不疑有他，肯定会收钱。 收了钱，米嘉就是从银行骗贷诈骗，证据确凿，无可辩驳。数额巨大，随便都能判个十年八年的。 安公子给他运动一下，判个缓刑，米嘉只能吧安公子当救命恩人，从此前途尽毁，只能吃软饭。 至于巨龙公司能不能借贷两百亿，别人经手肯定不行，安公子却是没问题的。 借了两百亿，拿出一百亿给米嘉，拿五十亿上下打点，安公子自己还能落五十亿。 把米嘉抓起来之后，那一百亿还可以拿来分，拿十几二十亿还给银行，二三十亿上下打点，剩下五十亿又到了安公子手里。 一场贷款，肥了上下，安公子还能赚个一百亿，代价只是米嘉拿个缓刑，岂不是美滋滋。 至于国家损失了一百多亿，那还算个事吗。旧城重建这个项目能不能做，和安公子又没关系。 或者可以把强拆和贷款结合起来，一百亿买下巨龙地产，然后用巨龙地产贷款两百亿，留着米嘉当法人，其中一百亿给米嘉，剩下一百亿分掉，然后搞强拆。 弄死几个之后把米嘉扔出去当替罪羊，追究米嘉谋杀和骗贷款得责任，顺便把米嘉的一百亿和其他财产都没收了。 等巨龙破产，再把旧城重建的项目拿下来，既然已经死了人，剩下的就好对付了，吧项目弄好再圈一波钱，更加美滋滋。 “米嘉会上当吗”晓琴问。 “一百亿，谁能不动心。”晓琪说。 “米嘉手里有一百亿的时候就没动心。”晓琴说。 “那是别人的一百亿，这是直接出一百亿跟他买公司啊。”晓琪说。 “米嘉这人根本看不透深浅。”晓琴说。 “一百亿啊，我就不信龙津这种小地方还能出个一百亿都填不满的人。”晓琪说。 “让金永高去吧。”安公子说。 金永高约了米嘉在家里见面。一见到，金永高就拉着米嘉的手，很是激动“米老板你知不知道现在拍卖名额都卖到多少钱了” “多少”米嘉问。 “一千块了”金永高说。 “一千块没这么便宜的吧，一千万倒是有。”米嘉说。 “一份一千块啊，一万份就是一千万，以前只值一百万的。”金永高说，“这么好的生意，你居然不找我，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干” “这都是他们私下自己干得，和我没关系。”米嘉说。 “私下自己干的，和你没关系你这话只好拿去骗三岁小孩，四岁的都不会信。”金永高说得口水都喷出来。 “其中有些交易所是我朋友做的，还把我拉去当挡箭牌。又不好意思说他们，其实我是完全没想着靠这个赚钱的。”米嘉说。 “你这人真是，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金永高撇嘴。 “这事不能认啊，有几个交易所是我开的，还有很多不是。这些交易所很不正规，万一有人赔钱了闹起来，我可没工夫管那么多闲事。”米嘉说。 “那你把假冒的都给打掉啊。”金永高说。 “打怎么打人家买下名额拆散了拍卖，我能有什么办法”米嘉说。 “转移的时候不给他们登记就行了。”金永高说。 “这不行，人家给了钱就得给人家登记，不能因小失大。”米嘉说。 “何必这么拘泥呢。”金永高说。 “我这人其实没什么钱，也就一亿几千万。”米嘉说。 “这还叫没钱啊”金永高说，“太谦虚了。” “我这也不是谦虚，一亿几千万能算什么呢，现在做的可是上百亿的大生意，还是拉着这么多人一起干，要是别人都觉得我不公平公证，这个生意就完了。”米嘉说。 “这么说起来，你这就等于小孩舞大刀。”金永高说。 “可不就是吗。”米嘉叹了口气，“我多不知道多后悔，要是不敢这门生意，我拿着钱不知道多逍遥快活。干了这门生意，每天睁大了眼睛生怕出问题，睡觉都睡不着。” “这样啊那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其实这事我不想说的。”金永高有些迟疑。 “究竟是什么事”米嘉问。 “有个京城的财团跟我接触，他们想要买你的巨龙地产”金永高说。 “买巨龙地产”米嘉吃了一惊。 “我想你肯定愿意自己干，虽然赚的钱其实差不多，可满足感不一样的。”金永高说。 “他们开价多少”米嘉问。 “一百亿。”金永高说。 米嘉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一百亿元吗” “当然是美金。”金永高说。 “真的是美金”米嘉问。 “你想得美，怎么可能是美金呢，当然也不是元。”金永高说。 “对方靠谱吗不会是骗子吧”米嘉说。 “骗子肯定不是骗子，靠不靠谱就难说了。一百亿的大生意，你说有谁能靠谱”金永高说。 这招叫做擒故纵，不能表现的太心，否则米嘉会起疑心。 “究竟是谁啊”米嘉问。 “京城做地产的，当然是京地集团啊。”金永高说。 “京地集团”米嘉说。 就算他是宅男，也听说无数次过京地集团的大名，这是一个很大的地产公司，拥有无数的地产项目。 这几年地产市道不好，很多中小型的地产公司撑不下去，只好把手头的地产项目卖掉。 其中京地集团就买了很多，他们能从银行借出大笔钱来，现金充足，横扫市场，所向无敌。 “京地集团的话应该靠谱吧”米嘉说。 “我劝你要见到钱才能卖。”金永高悄无声息的就把卖不卖转换成怎么卖。 “一百亿不可能全给现金吧”米嘉问，“肯定是给部分现金部分房地产部分股票这样。” “他们倒是说可以全给现金。”金永高说。 “全给现金一百亿现金”米嘉倒吸一口凉气。 “是啊。”金永高说。 “这也太财大气粗了吧”米嘉说。 “一百亿在京城算个鸟，人家那里一平米的普通房子就是十几万，一房子上千万，一百亿也就是一千房，随便开发个小区就有了。”金永高说。 以前本子经济最强的时候，号称卖掉东京就能买下美利坚，现在京城也差不多了。 “真的给现金吗”米嘉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他们答应了给现金，不过先给十亿定金，其他的等手续办完才能给你。”金永高说，“办手续期间，你还是巨龙地产的法人代表和董事长，你不签名什么都不能做。要是他们不能给齐款项，那么巨龙地产的股份全都还给你。” “定金我也不退”米嘉说。 “这是当然，要不然怎么能叫定金。”金永高说。 “按照你说的这不是很靠谱吗”米嘉说。 “上百亿的生意，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金永高说。 “也就是说，我只要点头，立即就能拿到十亿现金不论最后这生意成不成，这十亿都是我的”米嘉问。 “是啊。”金永高说。 看着米嘉的表，金永高就知道事**成了。 “如果顺利的话，我就拿到剩下九十亿，事不顺利，我就白拿十亿，还能继续拥有巨龙地产做旧城重建”米嘉说。 “不是。”金永高说，“先给你十亿定金。等他们筹到钱了，再给你一百亿，然后你退十亿定金给他们。” “啊为什么这么cāo)作”米嘉糊涂了。 当然是为了让你从银行骗贷啊，骗了九十亿和骗一百亿在量刑上没什么区别，但是上新闻的话冲击力完全不同。 骗了九十亿，能上全国报纸，骗了一百亿的话能上好几天，还能在网络上形成点，供全国人民讨论一个星期。 只要米嘉出了这个名，以后他再做其他生意，随时都会被人认出来，生意自然也就做不了了。 “我哪知道，可能他们内部流程有规定吧。”米嘉说。 “这不是白白多给我十亿让我用”米嘉说，现在到处都资金紧张，占用 “从法律上来说是这么回事。”金永高说。 “还有非法律的因素”米嘉问。 “上百亿的生意，要是做不成，真给你白送十亿啊”金永高说，“人心险恶，我才不想告诉你。是听到你说做的太辛苦，才让你有个选择。” “这个倒是不怕。”米嘉说，去养猪场躲起来，京地集团能怎么着 再说了，米嘉还可以把巨龙地产卖给其他大公司，两虎相争，和米嘉就没关系了。 就算退到最后，就是十亿把巨龙地产卖了，这生意也不错。米嘉原来也就几千万家，一下子变成十亿富翁，还要什么自行车。 本来米嘉做这个项目，也不是想着赚钱，而是为了阻止有缘贷有缘币祸害龙津。 “怎么样要我帮你联络京地集团吗”金永高问。 “还是算了吧。”米嘉说。 第一八三章 拒绝诱惑 “算，算了？”金永高愣住了，一瞬间都忘了自己的人设，失声说：“这可是一百亿啊！” “算了算了。”米嘉挥挥手。 “怎么能算了！”金永高说。 因为米嘉做这个项目并不是为了赚钱，开始的时候是为了不让有缘贷有缘币从龙津吸钱，后来是为了不让太康地产搞拆迁。 如果换成京地集团，拆迁起来就会手下留情吗？太康出价也不过是二十亿，京地集团可是出的一百亿。 要是不能多快好省的把拆迁干好，这一百亿怎么能赚回来。这京城的地产集团，背景肯定比太康还要深厚。 太康打算在拆迁的时候干死几个，京地说不定要干死几十个。米嘉宁愿不赚这一百亿，也不想背上这么多条人命。 他要自己把拆迁做了。 等拆迁完了，整个项目的价值还会上升，到时候再卖好了。要是京地集团还感兴趣，这时候也不迟。 要是京地集团不感兴趣，也可以卖给别人，就算赚少一点也没关系，反正米嘉有房有车还有几千万，已经够用了。 “虽然一百亿很吸引人……”米嘉说。 “我有一百亿的话死了都甘愿！”金永高说。 人都死了还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米嘉说：“金老板你不至于吧，这个花园岛就价值几十亿，和一百亿相差不远。” “花园岛是龙津第一个大型的高档住宅，第一个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以前没人这么做过，为什么没人做？因为存在很多困难。”金永高说。 “很多困难？”米嘉问。 “龙津有钱人不够多，高档住宅市场不够。前期开盘，根本没人来看，我请了一大帮房托天天来撑场面。那时候我手里的资金就要用尽了，连请房托的钱都给不起，房托中午吃盒饭，都是我老婆亲手煮的。煮好了装在盒饭里，还被那些房托说肉太少，全是菜，吃不饱。那些菜还是我在附近菜地买的。”金永高说。 “这么惨的吗？”米嘉说。 “到处去借钱维持，连自己的车子房子都抵押了。好不容易龙津人民有钱了，生意才慢慢好起来。”金永高说。 “好起来就行了。”米嘉说。 “到现在基本卖出去了，利润粗粗一算不少，仔细一算，被利息吃掉一大半。”金永高说。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你不是隔壁还有一大块地吗。”米嘉说。 “房市不好，利息又多，要不我怎么要卖掉呢。你赚了百亿，可要照顾我生意，把我的地买了，这样我就轻松了。”金永高说。 大家都是外表光鲜，其实里面各有难处。到了退潮的时候，才知道谁在裸泳。 “金老板你也不用这么着急。”米嘉说。 “你答应这个报价了？”金永高问。 “不是。”米嘉摇摇头，“这个项目能赚的钱不止百亿！” “你还想涨价？”金永高说。 “当然不是平白涨价。”米嘉说，“旧城重建项目，最大的问题就是拆迁，只要拆迁处理好了，那么项目的价值还会上升，到时候再找买家，价格可以更高。” “拆迁你要怎么处理？你不可能比得上人家专业的地产公司。”金永高问。 “至少我来不会弄死人。”米嘉说。 “不死人还想搞拆迁？”金永高不信。 “当年花园岛的拆迁也是受表扬的吧？”米嘉查过资料。 “那怎么能一样，花园岛是建在荒地上的，根本就不需要怎么拆迁。”金永高说，“旧城重建项目需要拆迁上万人，这难度根本就是地狱级别。” “也没有上万人，八九千左右吧。”米嘉说。 “现在你统计到八九千，等真拆迁了，跑来见便宜的都要好几千，这不就上万了吗。”金永高说。 “还是可以好好处理的。”米嘉说。 “拆迁可不是请客吃饭，那是疾风暴雨，拆迁这么多人的房子，能死十个八个就拆成功算你运气好。”金永高说。 米嘉就是不想死人，所以才来做这个。 “你放心好了，我会做好的，到时候赚了钱，我们再来合作。”米嘉说。 金永高才不担心米嘉怎么才能做好，他担心的是米嘉怎么才能做不好。只有米嘉身败名裂，输得一塌糊涂，金永高才能在安公子那里拿到低息贷款。 米嘉要做拆迁，其实这是好事。拆迁从来就不容易，尤其是涉及这么多人的拆迁，更是不好做。 只要拆了，肯定就会有钉子户，要对付钉子户，要么强硬手段，要么耗钱耗时间。 就算原来没有钉子户，有心人扶持出几个来，也是很容易的事情。给钱不要，要打就打，闹出事来，米嘉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好吧，希望你早日成功。”金永高说。 “这个急不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米嘉说。 米嘉究竟有什么法子可以越过拆迁这个难关呢？金永高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米嘉不可能毫无来由的就觉得自己能做拆迁吧？再自信也不会觉得人人都喜欢他，所以拆迁会很顺利。 米嘉是本地人，从小到大都住在拆迁区，会不会和这个有关？可就算是他认识一些拆迁区的人，那些也不会低价就把房子卖给米嘉。 而且拆迁区上万人，米嘉能认识几个？有交情的能有几个？交情再深厚，能抵得上多少现钱？ 拆迁区里面可不只是原住民，还有很多提前知道要拆迁了来买房的消息灵通人士。 这些消息灵通人士跑来就是为了钱，什么交情都不好使。就好像原来的刘东那样，不择手段买了一堆拆迁区的房产，你跟他说交情？ 实在想不出来，金永高只好吧米嘉的原话告诉晓琴，晓琴想来想起，也是想不出来，只好原话汇报给安公子。 “不用问了，米嘉肯定在故弄玄虚！”晓琪说。 “故弄玄虚？不可能吧，他可是拒绝了上百亿的报价，宁愿自己搞拆迁。”晓琴说。 “可能真有点东西呢。”晓书晓画也觉得晓琴言之成理。 要是米嘉空口说白话，那可能是故弄玄虚，可他拒绝了百亿报价，那说服力就强了。 有多少人能赚上百亿呢？或者说有多少人有机会赚上百亿？对于普通人来说，就算做梦也不会奢望自己能赚这么多钱。 就算是晓琴晓琪晓书晓画四个，担任安公子的私人秘书期满，外放到关键职位，见多识广，能力超人，野心勃勃，可也不会奢望自己能成为百亿富翁。 也许在商场浸淫了几十年之后，手下能够掌控超过百亿资产，可是这和拥有百亿财富还不是一回事。 安公子能够动用的资源非常多，可一次动用百亿那也是大事，必须仔细考虑的。 米嘉现在只要点点头，就能拥有百亿财富，正常人不可能拒绝这种诱惑。要么米嘉不正常，是个神经病，要么米嘉真有把握。 “我们手里不是有一些拆迁区的房产吗？”安公子问。 “从刘东手里拿到的。”晓琴说。 “有没有什么动静，比如说谁来接触？”安公子说。 “没有，什么动静都没有。”晓琴说，“我们把那些房子都租出去了，租价给得很便宜，告诉他们有什么消息随时上报。报来的都是些没用的流言蜚语。” “那些房子米嘉都知道的，可能刻意避开了。”晓琪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连我都起了好奇心。”安公子说。 “金永高不是在米嘉的房子和办公室都装了窃听器吗？”晓画问，“难道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没有。”这件事是晓琪负责的。 “会不会金永高是我们的人这件事，已经被米嘉发觉了？所以米嘉知道这一百亿资金是假的？”晓书脑洞大开。 “这倒不是不可能。”安公子说。 其实金永高不知道这一百亿资金的真相，但如果最关紧的立场问题被米嘉发现了，米嘉肯定不会信任金永高。 “也许，我们之中有卧底！”晓书说。 “你的意思是……”安公子的脸沉了下来。 如果米嘉在安公子身边安排了卧底，那可就太可怕了。 “张之最近的表现很不对劲。”晓书说，“本来她不应该被发现的，可她偏偏就被发现了，会不会是她故意向米嘉泄露了消息。” “她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晓琴不信。 “是啊，张之自毁前程，能得到什么？”晓琪头一次和晓琴站在统一战线，因为张之是晓琪的手下，要是张之主动投敌，晓琪也脱不了关系。 “米嘉还没有结婚，女人为了爱情，脑子一糊涂，什么都做得出来。”晓书说，“你们可能没有注意过，每次提到米嘉，张之的神情都很奇怪。” “那为什么米嘉要把张之的身份宣扬出去？不是应该隐藏身份做双重间谍吗？”晓琪说。 “因为米嘉也不能信任张之，他怎么知道张之是不是双重间谍。”晓书说，“只有毁掉张之在我们这边的前途，才能让张之死心塌地跟着。” 第一八四章 透露底细 “可如果张之是双面间谍，宣扬她是我们的人，又怎么会毁掉她的前途。”晓琪还是不服。 “还有金永高，如果米嘉知道了他也是我们的人，绝对不会住在花园岛，谁愿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晓琴说。 “为了上百亿的项目，也说不定呢。”晓书说，“与其用别人当间谍，不如自己来，谁会比我们亲自听到米嘉说的话可靠。” “你的意思是米嘉在家里和在公司都是演戏，从早到晚，24小时没间断，就是为了在最关键时候给我们假情报？这也太变态了吧。人怎么可能24小时演戏。”晓琪说。 “怎么不可能，戏精多得是。”晓画说。 “也不是24小时吧，上了车就看不到了。”晓书说。 米嘉的车上有24小时不间断的摄像机，全车内外无死角，根本找不到空隙装窃听器。 不像他家和办公室，随便找个借口检修电路就把窃听器装上去了。 “他现在根本没怎么开车。”晓琪说。 “米嘉这人，起于毫末之中，心志坚定，不受诱惑，就算可以24小时演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安公子说，“但张之始终是我们自己人，没有实证的事情，就不要乱说。怀疑可以怀疑，不能煞有其事的乱说懂吗。” “是！”琴棋书画一起回应。 “不过这个怀疑也有道理，我们这边的事，以后不要告诉张之了，取消张之一切权限，就跟她说要给她调整部门，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安公子说。 至于金永高倒不用特别吩咐，本来金永高就不是内部人员，只是外部合作者。 “加紧查探，看看米嘉葫芦里面到底卖什么药，一定要尽快搞清楚。”安公子说。 命令马上就被执行了，张之瞬间就被系统拒之门外。到了深夜，张之一个人回到宿舍，悄悄的打开内部网络，发现自己登陆不上去。 她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都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借口。这也是当然得，被一眼看穿的卧底间谍当然不会再得到信任。 她住的宿舍也在花园岛，是自己租的。租的时候带着一些简单的家具。本来没打算长住，张之也没有买东西，只是带着衣服和电脑就住了进来。 现在一看，这房子是如此的陌生，从上学以来一直盼望的未来彻底消失了。现在她只剩下一个依靠，就是米嘉。 只要米嘉成功，那么张之还有价值。如果米嘉失败，张之就没有任何价值，只能等着被整个世界抛弃。 她走下楼，看着小区里灯火辉煌，天地之大，却没有容身之所。于是张之下定决心，走到了米嘉家里，敲了敲门。 “请进。”米嘉开了门。 “老板。”张之对着米嘉使了个眼色。 “有什么事？”米嘉问。 张之关上门，拉着米嘉的衣服，一嘴就咬住了米嘉的嘴，一边咬一边说：“老板不要啊，老板你别这样……” 米嘉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丢了十分宝贵的东西——他的初吻。不对，还只是嘴唇，舌头没有伸进去，应该不算。 “你……”米嘉想说话，嘴唇裂开一条缝，就被张之的舌头挤了进去。 完了，这次真没有了。 米嘉也来不及问了，急忙往后退，伸手想把张之推开。张之脚一拌，趁着米嘉后退的力量，就把米嘉给绊倒了。 她整个人压在米嘉身上，扭着米嘉的手。米嘉整条手臂都用不上力，心里发慌，脚一蹬，下面又被夹住了。 这是要做什么？难道着就要被强了吗？米嘉奋力反抗，一翻身，总算把张之压到下面。可一松劲，又被压倒在下面。 两个人翻翻滚滚，从大厅一直翻到厨房，米嘉身上的衣服都开了，气喘吁吁，张之也是头发散乱，满脸糜红。 “老板。”张之在米嘉耳边小声说，“你屋子里有窃听器。” “什么？”米嘉愣了一下，顿时清醒过来。 “大厅和你的房间都有窃听器，客房可能也有，杂物间应该没有。”张之说。 有窃听器你好好说不就行了，干嘛要搞三高四。 “我们滚到杂物房去。”张之接着说，“哎呀，不要啦，老板你不要这样，人家衣服很贵的！” 接着传来衣服被撕开的声音，是张之自己撕得。米嘉完全被压制着，根本没动手。 再撕下去就真的脱下来了，米嘉只好赶紧滚到杂物间。关上门，里头很安静。张之假装把手机掉了下来，自动播放音乐，搞得很吵。 然后张之才放开米嘉，小声说：“老板，金永高也是安公子的人。” 米嘉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劲爆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米嘉问。 “我原来在安公子手下级别很高的。”张之说。 什么！米嘉之所以到处说张之是安公子的手下，只不过是看张之和晓琴的气质很像，随口这么一说，用来假装很有背景，没想到居然猜中了。 “原来？”米嘉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词。 “现在我连内部网络都登不上去了。”张之苦涩的笑了笑，“都是因为你，你把我的身份四处乱说，搞得我，搞得我……” 米嘉都不知道是真的，好吧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现在我只能靠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要把项目做成，赚大钱，我跟着你才能有好下场。”张之说。 “那安公子呢？”米嘉问。 “他不仁我不义，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办法。”张之说，“只要你对我好，我会永远跟随你！” 问题是米嘉并不想要一个心思叵测的人跟着啊，万一张之过两天又决定回到安公子手下，把米嘉卖了怎么办？又或者张之根本就是假意靠近，一开始就没打算背叛安公子。 至于对我好什么的，什么程度算是好呢？比钱的话米嘉肯定比不过安公子，比权势更加比不上。 人家安公子随随便便拿出来的条件，米嘉根本就做不出来，那张之觉得米嘉不够好，也是很正常的。 “我，我可以献身给你。”张之低头说。 “这个没必要。”米嘉说。 献身又能代表什么，什么都代表不了。别说献身，就算是结婚了，坑丈夫的女人又少了？宝强那个老婆差点没把宝强给坑死。 人尽可夫最开始的意思，可不是说女人生活不检点。 这话说的是春秋时郑国的国君郑厉公因祭仲专擅国家大权，害怕对自己的君位不利，于是暗中派祭仲的女婿雍纠去杀祭仲。 结果被祭仲的女儿，也就是雍纠的老婆雍姬预先得知。雍姬回到娘家后先问了母亲：“父亲与丈夫哪一个更亲近” 母亲说：“任何男子，都可能成为一个女人的丈夫，父亲却只有一个，怎么能够相比呢” 于是雍姬便将丈夫的谋划告诉了祭仲。此后，雍纠被杀，郑厉公逃离郑国。 连春秋时候古人都有这样的觉悟，何况是现代人。 “我是……处女。”张之很不好意思的说。 “我还是处男呢！”米嘉丝毫不以为意。 第一有时候很有意义，有时候一点意义都没有。这种第一。米嘉就觉得根本没意义。 现代社会有多少人是从一而终的？离婚率都快过半了，还有谁会在乎第一个上床对象。 “你骗我！我才不信。”张之说。 “我真的是。”米嘉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骄傲的，就是宅男天生不喜欢和人太亲密，“先说正经事。” “我们去车里说吧，这里还是不方便。”张之说。 “好吧。”米嘉点点头。 张之捡起手机，关上音乐，对米嘉说：“老板你撕坏人家的衣服，要赔一件更好的给我。” “好好。”米嘉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赔一套吧，还是两套。”张之说。 “十套！”米嘉没好气的说。 “老板你真是太好了。”张之凑过来就要亲嘴。 米嘉赶紧闪开，可是怎么躲都没用，还没看清楚，就被张之结结实实的咬住了下嘴唇。 “下次不要这么猴急撕人家衣服了。”张之说。 “我就喜欢撕你的衣服怎么样！”米嘉说。 “那撕坏了要给人家买新衣服。”张之说。 金永高正在自己家里监听着米嘉的动静，听到这种对话，想起张之的样貌身材，忍不住心头火热。 他赶紧骂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像话！怎么能这么无耻！” 为什么不是他被美女送上门呢，要说花园岛这么大个项目，和旧城重建也差不到哪里去把。 要是张之这样的送上门，随便怎么玩都不会反抗，那金永高可就享受了。虽然说享受完很有可能会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越想越是激动，金永高叫来了一个手下：“给我找几个女人来，要漂亮，要知性！” “知性？”手下却不知道知性是个怎么样的标准，要是别人，让女人戴个眼镜就糊弄过去了，可是金永高什么人，光一副眼镜不够。 “像张之那样的。”金永高说。 “啊……就是肤白貌美长腿胸大的对吧？”手下这才醒悟。 “对，最重要的就是胸大！”金永高说。 第一八五章 世事险恶 米嘉和张之下了楼，上了车，开车离开花园岛，远远的停到路边，这时候才开口说话。 “金永高究竟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他表面风光，实际上亏空很大，急需贷款。安公子答应给他贷款，条件是和他一起对付你，金永高马上就答应了。”张之说。 “花园岛的亏空也这么厉害？”米嘉感叹。 这可是龙津最早也是最大的高档住宅区。 “花园岛本身是赚钱的，赚了不少。”张之说，“问题是金永高其他的投资亏了很多钱。好像枫华谷，预计前年开工，今年建成，到现在都没动工，亏了一亿多。” 这些地产项目，都会建一个单独的项目公司，然后跟银行借钱来做，就算项目失败了也不会把总公司拖垮。 可初始投入总是要有的，项目失败了这部分钱会亏掉。还有项目中间的投入，要是银行借到的钱不够，就得拿自己的钱。 以前地产红火的时候，很容易就能借到足够的钱，一个地产项目甚至可以空手套白狼。 地产商自己出个牌子，其他什么都不用，就能把项目做起来。很多大型地产商就是在那段时间像吹气球一样吹起来的。 只要能拿到地，就可以借到银行贷款，做完项目就能赚大钱。王首富为什么说一个亿是小目标，就是因为他们这些有门路的地产商，要赚一个亿真的很容易。 可是现在不行了，地产行业不振，政府严控，贷款不足额，不用自己的钱，根本做不了地产项目。 所以现在那些大地产集团一个个都叫苦连天，足球也不投了，海外资产也不买了，连二代国民老公都不活跃了。 金永高这样的小地产商看起来受创更深，为了借低息贷款，就给安公子做狗腿。 “金永高说京地集团要买我的巨龙地产，是假的？”米嘉问。 “不是假的，里面有陷阱。”张之说。 “什么陷阱？”米嘉问。 “我不太清楚，你到处跟人说我是安公子手下，我早就不受信任了。”只是张之没想到自己居然连登录内部网络的权限都被取消。 内部网络里面的划分很严格，权限高的人可以看到很多信息，权限低的人什么都干不了。 自从张之身份曝光，就处于权限为零的状态，只能上去看看论坛帖子的题目，都打不开。 可是现在她连账户都没有了，根本不让登陆。 “但肯定有问题？”米嘉问。 “按照安公子一般的做事手法，应该是把巨龙地产买下，取得实际控制权之后，用巨龙地产借钱，那时候你还是法人和董事长，很容易被判断成实际控制人，就可以把你抓起来逼你还钱。”张之说。 “我还不出，就要破产？”米嘉说。 “我国没有个人破产制度，把你列为失信被执行人，以后你就不能拥有汽车房产，也不能坐高铁飞机，一切奢侈拼高消费行为都被禁止。”张之说。 “也就永远不能翻身。”米嘉说。 用巨龙地产来借钱，总不可能借给几十万，肯定是几十亿。要还几十亿这种大钱，靠打工肯定不行，只有做生意才有希望。 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也不能开公司，要怎么做生意？只能一辈子背着这么多欠款活下去。 “他说要卖给我花园岛旁边的地，还有农业公司的股票，那也是假的？”米嘉问。 “农业公司的股票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花园岛旁边这块地倒是知道一点。”张之说。 “那是怎么回事？”米嘉问，“里头有问题？” “本来花园岛要配套一个小学一个幼儿园，金永高全都没建。你要是十亿买这块地，扣掉小学和幼儿园，剩下的肯定亏本。”张之说。 “这个不是有规划图的吗？我买的时候会看到的。”米嘉说。 “不在规划图上，你买这块地，只能看到上面是完完整整的一块住宅用地，等买下来省规划厅才会跟你说要建学校。”张之说。 “省规划厅？这不是市规划局的事情？”米嘉问。 “这事是省规划厅管的，你去市规划局查，根本查不出来。”张之说，“要是市规划局就能找到资料，你肯定会发现。” 做十亿的生意，当然要把情况查清楚。可这种事一般都是市规划局管的，米嘉也不会想到要去省规划厅问。 “按照花园岛的面积，本来应该搭配一个小学的。金永高去市规划局申请了豁免，市规划局也批准了，所以你在规划图和其他资料上都找不到痕迹。”张之说。 “省规划厅又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省规划厅审查了图纸，发现市规划局得豁免不合法，所以取消了豁免，金永高想了法子，让省规划厅一直没有正式下文。”张之说。 “就这么拖着？”米嘉问。 “对，不过要是你买了地，然后要申请建楼，那省规划厅肯定要下文改正，要求建小学和幼儿园。”张之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说，“我和金永高无冤无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想害我。” “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张之说。 米嘉很失望，其实他也想过是不是干脆把公司卖掉做个百亿富翁，拆迁会死多少人和米嘉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说最后米嘉还是决定要顾全良心，可他还是悄悄的骄傲自大了好一会。毕竟他可是只要点点头签个名就能做百亿富翁的人。 原来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仔细想想就知道，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成为百亿富翁呢。就算是王首富，也只敢说一亿是小目标，没敢说一百亿。 “我房子里面的窃听器都是金永高装的吗？”米嘉问。 “前阵子是不是有人去你那里检修电路？”张之说。 “我还以为是物业的服务呢。”米嘉说。 “这些窃听器都是最新科技，装在电路里面，从外表看是看不出来的，直接在电线里面取电，发出的信号隐藏在你屋子里的ifi信号中。”张之说。 “有没有偷拍的？”米嘉问。 “那没有，要偷拍得放摄像头出来，太容易被发现。”张之说。 “那就好。”米嘉放下半个心，“看来我得找个地方搬出去。” 不是自己的地方，始终都是不够安全啊。花园岛已经是龙津最高档得住宅，第三期这栋楼是保安最严密的大楼，都根本没用。 花园岛是金永高的公司开发的，物业也是金永高的手下。金永高安排了人给米嘉装窃听器，差点就把米嘉给坑死。 人家知己知彼，米嘉啥都不懂，要不是一念之仁，拒绝了金永高那个京地集团的收购建议，现在已经要凉了。 不说金永高，张之是巨龙地产的总经理，居然也是安公子的人，米嘉真要搞什么违法违规的小动作，现在已经凉透了。 社会真是处处充满了风险，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做个宅男，只要面对游戏网络电影电视就好了？ “老板，你应该继续住在那里。”张之说，“给他们假情报。” “假情报？”米嘉一想就觉得蛋痛，每天演戏，就为了最后给安公子送一个假情报？什么假情报这么值钱。 “这个项目的假情报啊！”张之说。 “这样啊。”米嘉一时间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假情报可以用。 “老板，你……这个项目真的能成功吗？”张之问。 “应该可以吧。”米嘉说。 “那你要怎么做拆迁呢？这可是上万人的大型拆迁啊！平时几百人的拆迁就麻烦的要死。”张之说。 “山人自有妙计。”米嘉呵呵一笑。 “告诉人家嘛。”张之说。 “你慢慢看着就知道了。”米嘉说。 “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肯告诉我！”张之气鼓鼓的说。 “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的。”米嘉说。 “你说不说！”张之恶狠狠的凑过来，“不说我就强奸你！” “你想干什么？”米嘉往后缩，可是他坐在汽车椅子上，空间就这么大，根本没地方躲，“你不要过来，我叫的啊！”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张之嘿嘿笑着说。 难道真的要叫破喉咙？呸！米嘉好歹是个身材比较高大的男人，怎么会输给张之呢，她是个身材很好的女人，肌肉量不可能比得上米嘉。 先下手为强，米嘉一伸手，想要抓住张之。张之一晃，反过来扭住了米嘉的左手小指头，往后面一扭。 这小指头平时不起眼，可被人扭住了，整只手疼得要死，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 米嘉无奈，忍着疼用右手抓张之的头发。张之身体一偏，把米嘉的手挤在两个座椅之间，伸手一按，把米嘉推倒在座椅上，整个身体压了上去。 “我是柔道黑带，你力气比我大，但是没学过格斗技术，打不赢我的。”张之说。 米嘉就不信了，找到一个空隙，一按椅子的电动开环，椅子背降了下去，空出右手，扯住张之的衣服，腰部用力，一翻身，倒转过来把张之压住。 第一八六章 不打不相识 “男女……”米嘉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喘气喘得太厉害。 搏斗了几个回合，体力就大大下降了。武侠小说里面动不动就大战三百回合，基本是不可能的，人的体力支撑不住。 就算是职业的格斗选手，也是每回合三分钟，每次打几个回合而已。没练过的更不用说，自己打沙包打几十下就没力气了。 米嘉这一段时间有锻炼身体，可就这么打了几分钟，体力已经消耗的很厉害了。 他喘了好几口，终于能把话说完：“男女有别，不要乱来！” “我没乱来啊。”张之说，“我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强了你！” “喂喂，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米嘉说。 “就凭我是柔道黑带你打不过我啊。”张之说。 “从生理结构上来说女人是强不了男人的。”米嘉说。 “我一拳打晕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张之说。 “打晕了根本不会起来的。”米嘉说。 “但是可以破你后面的处。”张之恶狠狠的说。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米嘉说。 “要不你乖乖的脱光了自己动！”张之说。 “也不看看现在谁在上面。”米嘉说。 “随便你喜欢啊，在上面再下面都行，反正我也不会，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张之说。 “那能不能把你绑起来……”米嘉说。 “死变态！”张之说。 “明明是你说怎么样都可以！”米嘉说。 “你们在干什么！”有人敲窗户，声音很熟悉。 米嘉抬头一看，是孟若婷。她脸上又红又白，瞪着眼睛，眼珠滴溜溜的转，一会儿看着米嘉，一会儿看着张之。 “你误会了！”米嘉赶紧放开张之。 “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孟若婷退后两步，拿出手机，问张之：“他是不是要强奸你？我立即报警。” “不是，你误会了，其实是我要强奸他。”张之却还整个依靠在米嘉身上。 “张小姐，你不要害怕，要勇敢的说出真相。”孟若婷说。 “真相就是我们天雷地火，在一起工作了这么久，情不自禁就勾搭在一起了。”张之说。 “你们真是……无耻！奸夫**！居然做这种事！”孟若婷呸了一口，转身就走。 米嘉赶紧下车，拉住孟若婷，“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难道你一个大男人还真会被女人强奸？”孟若婷不信。 “她是柔道黑带！”米嘉强调黑带。 张之笑了笑，满脸红晕，衣服被扯破了几个地方，露出雪白的肌肤，小心地用手遮住。可是破得地方有些多，只遮住一部分。 这么柔弱的美女，就算是黑带又怎么样？能有什么实战能力。多半是练过两下健身减肥那种柔道吧。黑带不黑带的，能有多大区别。 “我不管你们玩什么，反正和我没关系。”孟若婷赌气说。 的确没关系，可是这算什么态度。 “我们本来在谈正经事！”米嘉说，“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不得不这个样子。原来有人在我的屋子和公司都装了窃听器！” “什么！”孟若婷吓了一跳。 “这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米嘉说。 “怎么不报警？”孟若婷问。 “报警有什么用。”米嘉说。 “可以查出来是谁窃听你啊。”孟若婷说。 “那样就打草惊蛇了。”米嘉说，“我决定按兵不动，在关键时刻释放假消息，让敌人上当受骗。” “敌人是谁？”孟若婷问。 “就是安公子。”米嘉说。 “你这样很危险的，还是早点报警吧。那个什么安公子，能给你装窃听器，肯定也会用更激烈的手段。”孟若婷说。 万一安公子派杀手出来怎么办呢，米嘉连张之都打不赢，要是来个正牌杀手，岂不是一刀就把米嘉给做了。 原来米嘉花那么多钱买花园岛的大公寓，就是看中那里保安严密，没想到从根子上就烂了。 看来还是要组建自己的保安公司，然后开发自己的楼盘，住自己的房子，才能保证安全。 “安公子一般不做肉体消灭的事，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只要你别有什么小辫子被他抓住。再说我也可以保护你。”张之说。 “你？”孟若婷问。 “我是柔道黑带啊。”张之说。 “我还会军体拳呢。”孟若婷说。 “我这是真的柔道黑带，在本子讲道馆能查得到名字的。”张之说，“准确的说我是柔道五段，再上面是红带。” “所以刚才真的是你在强奸米嘉啊？”孟若婷忽然反应过来。 “不是，我们是勾搭成奸。”张之说。 “真是你在强奸，真是可恶！”孟若婷把米嘉拉到自己身后，摆了个手势，“米嘉你放心，我来保护你！” “喂喂，你们不要真把我当成可以随便欺负的小孩好不好。”米嘉说，“我和张之都没分出胜负呢。” “那你过来。”张之说。 “怎么样？”米嘉走过去。 张之身体一晃，米嘉早有准备，平心静气，看准了张之的来路，一拳打过去。虽然米嘉不懂柔道，不过看样子也是摔跤一类，只要拉开距离就行了。 张之侧身让开，抓住米嘉打过来的手，转身一甩。米嘉不由自主的就飞上了天，狠狠地摔了一跤。 他被张之压在地上，双手反剪，动都动不了。好几秒钟之后张之才放开。 “现在你明白了吧？虽然你力气比我大，可你完全没训练过，打起来根本不是对手。”张之说。 “我不信！”米嘉说，“再来！” 这一次米嘉注意了别被抓住手，可是被抓住了衣领，结局还是一样，又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我还是不信！”米嘉发火了，难道真打不过一个小姐姐？ 不要被抓住手，不要被抓住衣领，移动迅速……然后米嘉被绊倒了。接下来米嘉试了十几次，每次都轻易被摔倒在地，好像被大人玩弄的小孩。 “还不明白吗？”张之说。 “让我来。”孟若婷说。 “你？你虽然是警察，其实也没训练过徒手格斗吧？”张之说，“顶多就是上课的时候练过两下，会摆个姿势。” 孟若婷走了上去，张之伸手就抓孟若婷的手，孟若婷反过来抓张之的手，两人一碰就分开了。 “有两下子啊。”张之说。 “我是龙津警察系统女子散打亚军。”孟若婷说。 两个人相对着转圈圈，偶尔一步冲前，扭在一起，互相拌腿，可是又很快分开了。 “你很不错啊。”张之说。 “你也很不错。”孟若婷说。 怎么惺惺相惜起来了，打着虽然很好看，但是看着根本就没什么力量，好像跳舞一样。 米嘉觉得自己上去三拳两脚就能把这两小姐姐全收拾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刚才张之已经证明了米嘉完全打不过这些练过的。 “好吧，我们一起来保护你。”孟若婷对米嘉说。 “太小看我了吧！”米嘉说。 “我们两你随便挑一个，能打得过谁？”张之说。 “那也用不着别人保护啊。”米嘉说。 “可惜我要上班啊，没法子随时保护米嘉哥哥。”孟若婷对张之说，“米嘉哥哥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吧小婷，我会24小时贴身保护他的！”张之说。 你们两什么时候交情这么好了？难道打架还能打出的？不打不相识不应该是男人的专利吗。 “我这就去找人学打架！”米嘉说。 “这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你学好之前我会继续保护你的，就算你学了点皮毛，我也可以继续保护你啊。”张之说。 这性别不对吧，米嘉憋了一股气，就要去找人学，可是一想自己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干，最近这个月都没空，只得又把那股气泄了。 这张之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不能太信任她。安公子的威胁又是实实在在，得找人来保护才行。 本来战乐那边有人的，那家伙又不肯出来，缩在养猪场，生怕被米嘉连累了。只好去找别人。 “我还是去找几个专门的保镖。”米嘉说。 “你要小心点，国内很多大的保安公司都有安公子的股份。就算没股份，也可能会被安公子收买。”张之说。 “那我请国外的。”米嘉说。 “国外得保安公司，能进来提供保安服务的，那都被审查过。被审查过，你知道什么意思吧？”张之说。 “被审查过就不可靠了？”米嘉说。 “其实拿出几百万美金来，全世界都不一定可靠。笨拉灯也就是被几千万美金悬赏出卖了，你觉得你能比得上人家几成？”张之说。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米嘉问。 “有办法。”孟若婷说，“公安局有个保护证人的业务，如果你是大案要案的证人，可以申请公安局对你进行保护。” “我哪有什么大案要案啊？”米嘉说。 “也不一定是案子，你现在做旧城重建项目啊，对龙津是很关键的大老板。你就说听到消息，有人要绑架你，所以申请警方保护。”孟若婷说。 第一八七章 警方保护 “这能行吗？”米嘉问。 “你可以给公安局捐钱啊。”孟若婷说。 “直接捐钱吗？”米嘉心想还能这样的吗。 “也可以捐车，比如捐两辆普拉多，他们肯定愿意。现在买公车限制很多，警察又要上山下乡到处跑。”孟若婷说。 “警察就能信得过吗？别忘了安公子出门都有警察开路。”张之说。 不但出门有警察开路，走到哪还要封路呢，安公子在体制内威力巨大，这一点麻烦。 “开路是开路，那是公务。保护你也是公务，执行公务是应该的。要是有人想杀你或者对你不利，警察去勾结的话，那就是拿自己生命和前途开玩笑了。”孟若婷说。 “都是一步一步来的，先找几个警察，让他们记下老板的一举一动，从中选一个最贪心的，让他给老板下泻药。”张之说。 “泻药？”米嘉问。 “泻药，只会拉肚子，没有任何副作用。”张之说，“到了这步，已经没法子回头了。虽然只是泻药，可被人检举的话，至少开除，剥夺公职人员身份。”张之说。 “然后就可以真的下毒了？”米嘉说。 “也不一定下毒。”张之说，“反正只要给足了钱，要把你怎么样都行。” “那怎么办？”米嘉问。 “让我来保护你啊。”张之说。 问题是米嘉根本不可能完全信任张之。 “你不相信我？”张之一下子就猜中了米嘉的心思，“我们有了亲密关系，你不就可以信任我了吗。” “没有啊，怎么会呢，我当然相信你。”米嘉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又不是游戏，上了床能增加亲密度，关系从好友变成**，还能显示个数值，刷满了就能保证不会叛变。 现实生活可没这种好处，知人知面不知心，张之究竟是真心投靠，还是奉命前来套话？ 米嘉让福慧大和尚骗刘东，也会让福慧先告诉刘东冷库猪肉有陷阱。张之告诉米嘉他房子里有窃听器，焉知不是同样的套路。 “要是遇上危险，我怎么忍心让你去挡枪。”米嘉说。 “老板你……”张之脸上一红，“真会说话。” “所以我们还是请个专业保镖吧。”米嘉说。 问题是专业保镖可能会被收买，警察也可能会被收买，米嘉看来看去，龙津之大，竟然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还是申请警方保护吧。”孟若婷说，“再怎么说，警察也比较值得信任。” 警察再怎么说也是公务员，比光收钱的保镖要好一些。安公子也许权势很大，但也没到肆无忌惮的地步。要不怎么会看着米嘉把龙津存款吸光，导致有缘贷有缘币推广受阻也无动于衷。 安公子支持的太康地产，和米嘉竞标旧城重建项目，太康地产出20亿，米嘉一块钱不给，结果还是米嘉赢了。 警察当然可以被收买，就好像杀毒软件也可能中毒一样。可那也不能裸奔吧，至少360或者企鹅管家得选一个。 要知道米嘉面对的可不只是安公子，拆迁过程要面对的是上万人，这里面鱼龙混杂，有普通人，也有地头蛇，还有很多势力的白手套。 万一里面有几个对拆迁赔偿不满意，非要教训教训米嘉，那米嘉可就危险了。 又或者有人觉得米嘉做这个项目肯定赚了很多钱，要把米嘉绑架了弄点钱花花，米嘉又该怎么保护自己？ 以前米嘉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面对围攻就算打不赢总能跑。他不去危险的地方，难道犯罪分子还能光明正大杀进来花园岛？ 现在看根本不靠谱，花园岛的老板都是敌对方，张之这么个看起来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的漂亮小姐姐就能把米嘉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要是张之想对米嘉不利，趁着米嘉自己一个人在家，偷偷摸上来，骗了米嘉开门，立马就把米嘉办了。 “好吧，请警察保护是怎么个流程？”米嘉问。 “你认识我们局长的吧？直接找局长就行。”孟若婷说。 米嘉倒是真认识，打了个电话过去，局长一听有犯罪分子意图绑架米嘉，立马排胸口，“米老板你放心，我立即去查！坚决要把这种恶性犯罪扼杀在摇篮里！” 这个形容似乎不太对吧，恶性犯罪又不是宝宝。 “我也只是听到了一点风声，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米嘉说。 “没关系，我会一查到底！”局长说，“至于你说提供保护这方面呢……” “钱当然是我出。”米嘉赶紧说。 “不是钱的问题。”局长说。 “我打算捐两辆普拉多给公安局。”米嘉加码。 “真不是这个问题，不过米老板肯捐车给我们，这可真是太好了。”局长说，“龙津四面都是山，我们老要上山下乡，最怕就是车不行，做的不舒服那也就算了，要是半路车坏了，都不知道耽误多少事情。上面的人也是瞎指挥，给我们一堆烂车。本子别的不行了，车还是很好的啊，有好东西不用那不是傻！” “那肯定是。”米嘉说。 对于米嘉来说，车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可靠，其他什么操纵啊，推背感啊，急速过弯啊，驾驶乐趣啊，对米嘉一点用都没有。 要不是因为本子车气派不够，米嘉需要奔驰撑场面，米嘉才不会花一百多万买个奔驰车，普拉多别的没什么好，就是不容易坏。 龙津警察的需求和米嘉其实差不多，他们又不用开车追击，最重要的是可靠，千万不要半路上坏了，所以对普拉多这种皮实耐用的车有特殊好感。 “我立即就安排人去保护你。”局长说，“你看三个人应该够了吧？” “三个人轮班吗？”米嘉问，那不是同一时间只有一个。 “不是，每班三个人，每天安排两班，再加一个贴身保护。”局长说。 “这个应该够了吧。”米嘉说。 三个警察在外围，还有一个贴身保护，那就一共是四个警察，普通场面不在话下。让人家一下子派十几二十个警察来，这也不现实。 警察又不是大白菜，个个都忙的要死，能抽出四个警察那还是看在普拉多的面子上。 只是不知道贴身保护的警察是谁，最好年轻一点，可靠一点，能打一点。不要抽烟，不要喝酒，也不要有狐臭。性格最好比较耐心，不会不耐烦……会不会要求太多了？ 这时候孟若婷的手机响了，她马上接了电话：“喂？局长？” “你认识米嘉米老板的对吧？”局长说。 “认识啊，我正和米嘉在一起呢。”孟若婷说。 “怎么会和米老板在一起，你不是在上班吗？”局长问。 “我就在花园岛这边巡逻啊，看到米老板的车子停在路边，就过来看看。”孟若婷说。 “哦，这样啊，那正好。局子安排给你一个新任务，从今天开始你贴身保护米老板，直到……知道另有安排位置。”局长说。 “喂喂，”米嘉抢过电话，“局长你怎么派孟小姐来保护我？” “孟警官和你认识啊，大家都是熟人好说话。”局长说。 “她是交警来的吧？”米嘉说。 “不要看不起交警啊，孟警官可是我们龙津女子散打比赛的亚军。”局长说。 这事米嘉刚才就想说了，龙津是个小地方，女警察一共才几个，练过散打的更没多少，在这么少人参加的比赛里面拿到亚军，似乎也不算什么很厉害的荣誉吧？ “可是孟小姐没有枪啊。”米嘉另外找了个借口。 “贴身保护你的，不用枪，其他人带着就行。”局长说。 “那其他人什么时候来呢？”米嘉问。 “我这就开始调人，等调好了人再通知你。”局长说。 关上电话，孟若婷拍了拍手，“实在是太好了，可以不用上班了。” “是一天24小时都要上班。”米嘉没好气的说。 “我也要24小时保护你。”张之说。 被两个女人贴身保护，这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啊，为什么不安排男人来贴身保护呢！ 米嘉决定了，早点把项目做完，早点解决安公子，早点回归正常生活。可是要怎么解决安公子呢？ 战乐早就说过，安公子和他们层次完全不一样。只要安公子的父母还在位，安公子就是坚不可摧的。 不论击败安公子多少次，安公子都可以卷土重来。其实要击败安公子一次都不容易，别说击败他很多次。 还是先不管安公子了，把旧城重建的项目做好，米嘉就算是完成了历史责任，剩下的米嘉也没能力管。 “我们去拆迁区找个地方住下吧，花园岛是金永高的地方，实在太危险。”米嘉说。 借口很好找，就说米嘉要专心做拆迁，顺便把办公室也弄过去。 “安公子可能会怀疑的。”张之说。 “管他怀疑不怀疑，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米嘉说。 “好吧，那我们去哪里？”张之问。 这个就比较困难了，拆迁区全是旧楼，合适的地方不多。 第一八八章 回来了 米嘉回到了毛巾厂宿舍楼。 本来米嘉因为宿舍楼这里太复杂，没法子保证安全，所以才搬到花园岛去。没想到饶了一圈又回来了。 宿舍楼固然复杂，可花园岛更危险。宿舍楼的住户大部分都知根知底，少部分也可以查得出来。 安公子想要派人进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人都已经固定，谁是业主，谁是租户，都关系到拆迁赔偿，不会轻易变动。 要是有变动，这当口还来租房子，那肯定有问题，只要重点调查，很容易会查出来。 具体到宿舍楼，上下米嘉基本都认识，就算米嘉不认识，业委会的人也认识，来个新面孔，两下就穿帮了。 至于装窃听器，就宿舍楼这种环境装了也没用，从早到晚都很吵，远了根本录不到什么，近了又会被发现。 反正米嘉坚决不让陌生人进门，更不会让人家动电路，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离开了好几个月，毛巾厂的宿舍楼还是和以前一样，似乎没有任何改变。底楼依然在做生意，二楼依然在开网吧，楼上大家依然住着。 唯一的不同，就是大家都喜气洋洋，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发财了。只要开始拆迁，马上就能拿到拆迁款。 别人还要担心怎么谈判拆迁款，毛巾厂宿舍楼的住户们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做项目的米嘉就是他们自己人。 米嘉一回宿舍楼，全楼上下业主租客一起出来看稀奇。 “这就是米嘉啊！” “你不是见过的吗？” “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以前都没仔细看。” “租户是不是也能赔钱的？” “谁跟你说租户要赔钱？” “大家都这么说啊。” “米嘉我们到底是拆迁还是自己建房啊？” “这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的吧。” “米嘉还说旧城重建项目不行呢，结果自己做项目了。” “你懂什么，就好像卖衣服一样，挑这里不行那里不行版型不好价钱太贵的才会买，那些说好漂亮的都不会买。” “你们这什么态度！能随便叫米老板名字嘛？” “以前我们叫他小米来着。”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米老板一个公司就有上百亿的资产，这是龙津首富！” “你说前五还可以，首富是不是夸张了一点？” “怎么夸张了？龙津有谁百亿身家？” “小米做生意都还没满一年。” “首富这种事，看的是钱，不是资历。” “那一百亿也还没赚到手啊，得看这个项目究竟能赚多少钱。” “太康地产出价20亿的项目，那这个项目至少价值20亿。米老板零元拿下，就已经赚了20亿。太康地产不可能做白工，要赚钱的，所以项目本身还不止20亿。” “就算赚一倍，那也只是40亿，距离百亿远着呢。” “房地产在涨价的啊，过几年涨到位了不就百亿了。” “就算是40亿，龙津也没几个人有这么多钱吧。” “不一定，花园岛的金老板肯定也有很多钱。还有马老板，论起来马老板的钱才多。” “马老板不行，他前阵子去银行贷款都办不下来。” “你怎么知道？” “我三姑妈的儿媳妇就在工商行做柜台，她有个闺蜜是贷款部的，第一手消息，绝对可靠！” “看来龙津还是我们米老板的天下。” “小米，米嘉，我儿子没工作，给他安排个经理干干吧。” “我女儿就快大学毕业了，读会计的，让她去给你当财务经理吧？要不然副经理也行。” “我没活干呢，可以看大门，工资不用高，六七千，七八千都行，只要交齐社保医保。” “小米小米，还记得我吗？我岳父的侄子生病了，想借十万块钱治病。” “米嘉我是你牛叔啊，我儿子结婚要买车，你借我二十万吧。” 这些人真是……米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也许那些中了彩票的人就是这种感觉把。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想过来占便宜。 业委会主任赵相国挤到前面，“你们这都什么样子，一见面就借钱，像话吗！都给我回去干活！” “我们不干活啊，本来就退休在家。” 赵相国更是愤怒，“退休在家就好好在家里啊，跑出来干什么。还借钱，有你们这么贪心的吗！都走，有工作的回去干活，没工作的回去打牌，有什么事在群里留言！” 把人全赶走以后，赵相国对米嘉说：“那个，小米，我家最近实在是困难，先借我一百万吧。” 米嘉愣了一下，才问：“赵伯伯怎么也困难了？” 刚刚赵相国义正言辞的骂那些借钱的，转头自己就来借钱了，还一借就是一百万。 “都是我儿子呗，自从知道我们这里要拆迁，他就大吃大喝，买了好多很贵的东西，还出国旅游。”赵相国说。 “这也花不了几万块啊。”米嘉说。 “还学人家赌钱！”赵相国说。 “赌钱啊。”米嘉摇摇头。 有钱人家不怕吃喝嫖，就怕赌，吃喝嫖这些花费都有个数，甚至沾上了毒，也不过一次几万块。 可是赌博就没上限了，以前经常有新闻什么什么贪官污吏跑到奧们去输了几亿。 前阵子那个会计偷了几百万打赏女主播的，在数额上根本算不了什么，差的太远了。 “输了两百多万，被人绑了去，差点活埋了。”赵相国说，“我去谈判，好容易才把人领回来，谈好给一百万，赌债一笔勾销。” “报警吧。”孟若婷说。 “报警不行的，那些都是黑社会。”赵相国说。 “因为是黑社会，所以要报警啊。赌博本身是犯法的，赌博欠的钱法律不予支持。”孟若婷说。 “你这小姑娘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黑社会杀上门怎么办？”赵相国说。 “孟小姐是警察。”米嘉说。 “啊？”赵相国吓了一跳，“警察？你怎么和警察在一起？” 其实是交警，并不算正宗警察，不过这时候就没必要说清楚。 “她是以前住我隔壁那个孟若婷啊，家里开电动车行那个小婷婷。”米嘉说。 “啊！”这么一说赵相国就想起来了，“都长这么大了，还当了警察。” “我现在贴身保护米老板呢。”孟若婷生怕赵相国误会。 “贴身保护？小米都这么厉害了。”赵相国感叹。 “你儿子的事，究竟是怎么弄的？”米嘉问。 “那小子以前虽然不喜欢读书，好歹干活勤快，不抽烟也不赌博，只是偶尔喝点小酒。自从知道我们家要拆迁，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干活懒懒散散，老板说他几句，他就辞职了。在家每天睡到中午，吃完午饭就出去，不到凌晨三四点不回来。认识了一帮狐朋狗友，整天在外面吹牛说马上就要拆迁发财了。我跟他说了多少次，我们不是拆迁，我们是合伙建楼，要发财也没这么快。他都不听，到处吹。去卡拉ok喝酒，给那些女人发钱，一发就是三四百。”赵相国唉声叹气。 “怎么会沾上赌博？”米嘉问。 “就是在卡拉ok里面认识的一个女人，妖里妖气，还有纹身。和那个女人搞在一起之后，花钱更加多了，很快就把家里的积蓄花光。我一狠心，断了他的钱，那个女人就跟他说有个地方可以赚钱，带他去地下赌场。那小子开始的时候赢了几千块，入迷了，整天跑过去，很快开始输。开始的时候几百几百，后来几千几千，最后就几万几万，最后就欠了。”赵相国说。 “地下赌场？”米嘉问，“是谁开的？在哪里？” “是谁开的我不知道，也没去过，好像是在牛头村附近。”赵相国说。 “不知道是谁开的？那是谁追债？”米嘉问。 “不是赌场的人。”赵相国说，“那天我儿子欠的钱太多，还不出来，被赌场抓住要活埋。那女人就找了个大哥去救，大哥答应帮我儿子还钱，把我儿子带了出来，让我给钱。” “赌场和大哥是一伙的。”张之说。 “我也这么想，可是又不能确定。”赵相国说。 “这位是我们巨龙公司的总经理张小姐。”米嘉介绍说。 “我知道，上次去你们公司见过的。”赵相国说。 “对，你去过我们公司。”米嘉说。 “那个大哥本来让我去找有缘贷借钱，我就想着还能找小米帮忙，就没去。”赵相国又说了一句。 “有缘贷！”米嘉严肃起来，这就不是小事了。 “有缘贷挺好的，借钱很方便。也不要抵押。只要证明有房产在拆迁区，就能借好几十万。”赵相国说。 没想到安公子的手这么长，米嘉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把有缘贷从龙津赶出去。 虽然没法子从龙津筹款，可人家的高利贷业务看来发展得很好。 “拆迁户借高利贷的多吗？”米嘉问。 “多，我们大楼就有好几个人借了。也不算是高利贷吧，三分息而已。”赵相国说。 “还要给手续费的吧。”米嘉说。 法律允许的最高利息是36%，正好是三分息。但是加上手续费，那就不止三分息了。 第一八九章 孙队长 “手续费哪里都要的啊。”赵相国说。 “你儿子还在大哥手里吗？”米嘉问。 “没有，放出来了，就是签了一张一百万的欠条。我让他回乡下避一避，不要再闹出事情。”赵相国说。 “欠条上面写的什么？”米嘉问。 “就写欠了大哥一百万。”赵相国猛然醒悟过来，“是不是有问题？看不出来是赌债，就没法子取消？” “没这么容易。”孟若婷说，“一百万又不是小钱，没有来路，没有去向，没有银行转账记录，怎么可能就承认是普通借款。” “可以取消？”赵相国问。 “只要证据链能证明这是赌债。”孟若婷说，“可要是你从有缘贷借了钱，那就没法子了。人家完全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借钱，是善意第三人。欠了他们的钱，就要足额还清。顶多就是免掉一部分利息。” 完全不知道？这可未必，米嘉觉得这个社会大哥，还有地下赌场说不定都是有缘贷搞出来的东西。 “这个社会大哥在哪里？”米嘉问。 “在十八铺子那边。”赵相国说。 十八铺子是一条小巷子，也很旧了，不过不在拆迁范围内。这边有很多当铺，社会大哥就是其中一个当铺的老板。 这边的当铺其实主要业务是放高利贷，最近龙津市面上得现金被米嘉扫空了，搞得当铺都没了生意。 “我们去看看。”米嘉说。 “等人到齐了再去吧。”孟若婷说。 “只是去看看用不着带这么多人吧。”米嘉说。 “你知道人家有多少人？”孟若婷说，“万一对方有几十人呢。” 米嘉一想也是，没必要为了赵相国的儿子去冒险，米嘉和他又不熟。再说赵相国的儿子现在又没危险，他都跑回乡下了。 没一会儿有人敲门，米嘉开门一看，是三个凶神恶煞的混混，穿着破洞牛仔裤，胸口露出老虎屁股刺青。 “米老板。”为首一个身材不高，非常敦实，肌肉鼓鼓的，三角眼射出凶狠的光芒。 “你是哪位？”米嘉问，难道社会大哥听到消息杀上门来了？ “孙队长。”孟若婷再后面打招呼。 “小孟你也在啊？”孙队长说。 “我是贴身保护的啊。”孟若婷说。 “孙队长？”米嘉问。 “我们是局长派来保护你的。”孙队长说。 “孙恩孙队长是我们龙津特警队得队长。”孟若婷说。 “你们是警察？”米嘉实在不敢相信。 “不像吗？”孙队长问。 “这个真的是不太像，还有纹身。”米嘉说。 “不像就对了，我们这样可以隐藏身份，谁都想不到我们其实是警察，绑匪看到警察，大概就不敢动手了。看到我们还以为是你手下，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孙队长说。 “孙队长你什么时候纹身了？”孟若婷问。 “这个？”孙队长扯开胸膛上的衣服扣子，露出一只下山猛虎，“这个是画上去的，是不是很像真的？” “有这个纹身，谁还相信我们是警察。”一个孙队长的手下说。 “就怕下雨，会冲掉图案。”另一个手下说。 “下雨怕什么，这是防水的。”孙队长说，“只要别用去泡热水就行。” “还没请教尊姓大名。”米嘉问那两个孙队长的手下。 “我叫张盖，这个是李超，我们都是特警队的。”其中一个比较高的说。 “当年我们为了对付挟持人质的匪徒，专门学过化妆，可惜一直没用上，今天终于用上了。”孙队长说，“怎么样，一点都不像警察吧？” “我的意思是让你们穿着警服把那些人吓走。”米嘉说。 “吓走了一次，下次还会在来的啊，我们又不能永远给你当保镖。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还是早点抓住了比较安心。”孙队长说。 “那好吧，希望你们早点抓住。”米嘉无奈的说。 米嘉叫警察来，主要是吓唬安公子的手下，穿着警服当然比较好。要是不穿警服，安公子只当米嘉找了几个混混，那能有什么威慑力？ 不过转念一想，警察是正式出任务，安公子怎么会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其实都一样。 “对了，我们现在要去找一个放高利贷的，他开地下赌场，专门找拆迁户骗钱。为了旧城重建项目顺利展开，我们不能让这些人胡作非为。”米嘉说。 “这个好。”孙队长精神大振，“我就喜欢抓赌。” “为什么？”米嘉问。 “钱多啊，又没危险。”孙队长说，“抓毒很危险，抓嫖又不好意思，只有抓赌最好。” “有钱你还能自己拿了？”米嘉问。 “不是自己拿，缴获了要上缴国库，但是能返还一点做办案经费。”张盖说，“没钱出去办案连吃盒饭都只能叫一荤一素，你说吃不饱怎么干活是吧。有钱了起码能吃多点肉。” “这么惨的吗？”米嘉还以为都是公帐付款的呢。 “到处都要钱，我们交警最穷，出去干活连矿泉水都不给，自己带保温瓶，喝完了就得自己买水，要不就渴着。”孟若婷说。 “真是麻烦几位兄弟，”米嘉当然知道人家为什么专门提这茬，“在我这里出任务期间，每人每天给八百块钱补贴！” “这不行，不能这么干的。”孙队长急忙推辞。 “这有什么啊，我这里的事情很麻烦的，几百块只是给大家抽烟的钱。”米嘉说。 “不合规矩，我们不能收受财物。”孙队长说。 “只是一点补贴而已。”米嘉说。 “真的不行，被查出来要扒皮的。”孙队长说。 “扒皮有什么关系，到我这里来做保安主任好了，保证比你们当警察工钱高。”米嘉说。 米嘉知道要收买人没这么容易，可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抢先给他们钱，安公子要收买他们就得拿出更多的钱。 不是说安公子出不起，而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这些警察就知道事情不对，不会轻易答应。 米嘉给一天八百，十天八千，安公子要让他们干什么，至少要拿出八万来吧。 拿出这么多钱来收买，谁都知道事情不会简单，那么小刀切香肠得策略就不能用了。 安公子的人一开始就得说清楚是要对付米嘉，这些警察就得好好想想，究竟是冒着违反法律掉脑袋的风险来给安公子卖命，还是干脆反过来帮米嘉合法发财。 当然这也并不稳妥，可总比等死的好。 “真不行，违反规定的。”孙队长好说歹说也不答应。 张盖李超两个虽然眼神炽热，显然已经意动，可一句话都没说。显然在他们眼里，一天八百块钱还比不上他们得职务有价值。 警察也是公务员，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就可以一直做到老，做到退休，福利工资待遇都不用担心，受伤了有抚恤，死了还能当烈士。 至于给私人老板打工，工资可能比较高，可是荣誉完全比不上，而且没保障。万一失业了，就什么都没有。 “不能直接收受财物对吧。”米嘉一计不成又升一计。 “是啊，真不行，要不你可以捐钱给我们局子，指定由特警队来用。”孙队长说。 “好，我给特警队捐二十万。”米嘉说。 “谢谢米老板！”孙队长很是高兴。 可是张盖李超两个，反而有些失望。捐给特警队的钱对公事有帮助，总不如自己直接装到口袋里。 孙队长是领导，特警队的钱怎么用他有发言权，所以高兴。其他两人可不是领导，只能干看着。 “你们知道我们旧城重建项目的拍卖名额交易所吗？”米嘉问。 “知道，最近很热的，大家都不炒股了，来炒名额。”孙队长说。 “最近股市都跌死了，谁还炒股。”张盖说。 米嘉顿时就留了个心眼，这人可能炒股，很有可能亏了钱。要是被人收买，这说不定是个弱点。 “有个叫做超级重建的交易所，你们听说过吗？”米嘉又说。 “听过，算是比较大的交易所。”李超说。 “我没听说过。”孙队长摇头。 “那是我……亲戚做的。”米嘉说，其实并不是他亲戚，就是米嘉直接派人做的，“里面有个编号1102的地块，明天很有可能会涨。” “1102？”孙队长问。 “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块，前阵子因为传说一中要搬过去涨了很多，后来辟谣了，价格暴跌，今天又要上涨了。”米嘉说。 “你说那块地啊，我听说过。”张盖说，“当时我也听到消息说一中要搬过去，还是一中校长亲自说的，当时就觉得不可能，旧城区能有多大地方，一中要搬也是搬到郊区，想要多大画多大，怎么会搬到旧城。果然没涨几天就跌了。一中不搬过去，怎么价格会涨？” “因为要改用途，原来是住宅区，现在要改商业区。”米嘉说。 “真的吗？”张盖脱口而出。 米嘉笑而不语，张盖立即闭嘴，这怎么可能不是真的？米嘉可就是做项目的大老板。 “是假的。”米嘉的却说。 第一九零章 社会大哥 “假的？”张盖问。 “但是会有这个消息，名额的价格会上涨，至少会涨三天。”米嘉说。 “能涨多少？”张盖追问。 “现在是300块左右，会涨到五百。不过不要这么贪心，到450就要抛掉。就算没到450，三天了也要抛。”米嘉说。 “明白！”张盖立马掏出手机。 “喂喂！”孙队长瞪着张盖，“怎么能做这种事！” “要等下班了才行。”李超说。 “下班已经开始涨了怎么办。”张盖说。 “下班了也不行！”孙队长说。 “为什么不行？”张盖理直气壮的说，“哪里有规定说不准买拍卖名额？” 当然没有这样的规定，严格说起来，连那个交易所都不是米嘉的，孙队长无话可说。 “队长，这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情，也不算直接收受利益。弄点钱有什么关系？大家训练这么辛苦，还这么穷，我家里那个上学等着交学费啊。”张盖说。 “什么学费？你家里那个不是在读小学吗，要个屁学费。”孙队长说。 “以后高中大学都要钱，我给他买了个学费的保险，现在就要开始攒钱了。”张盖说。 “好好好，你们买吧，我不买。”孙队长说。 “买来玩玩有什么要紧的。”米嘉说。 “总是收受了好处，这不合规矩。”孙队长说。 “什么好处？”米嘉说，“投资的事情，能赚就能亏，怎么能叫做好处呢？难道你们办银行的案子，就要把存款全都取出来，存款利息全都退回去？” 这个例子十分有力，孙队长无奈，只好接受了。 “去哪里买？”孙队长问。 “下载一个app就可以买了。”米嘉拿出手机，把app给他们看。 孙队长本来不想下载，张盖抢过他的手机帮孙队长下载了。孙队长犹豫了一下，手机上已经多了一个app。然后顺便在有缘贷借了五万块钱，全部买了1102。 “五万块钱！”孙队长赶紧把手机抢回来。 “队长你的额度怎么这么少，是不是没认证公务员？”张盖说。 “万一亏了怎么办？”孙队长说。 “不会亏的。”张盖看了一眼米嘉。 “我说的，要是亏本了自然我来负责。”米嘉说。 “这可不就……”孙队长刚要说这是利益输送。 “涨了！”李超一嗓子大叫。 “什么涨了？”孙队长问。 还有什么涨了，当然是1102涨了，孙队长拿着手机一看，已经从300块涨到350了。孙队长买了5万块，也就是赚了八千多块。 “怎么涨的这么猛！”孙队长说。 “我们这又不是股票。”米嘉说，“涨起来快，跌得也快。” 话音刚落，又涨了10块钱，也就是说又赚了一千五。 “真他妈刺激，比股市厉害多了。”孙队长说。 “设置一个提醒，到450块就卖出。”米嘉说，“不然崩了跌的时候也很快的。” “不是500块吗？”张盖说。 “不要搞那么危险。”米嘉说。 “好吧。”张盖在app里面设置。 本来设置的是450块，后来一想不舍得，设置了460块，再一想还是不妥，又调成480块。 “都叫你设置450块。”孙队长说。 “没到500块就行，能赚一块是一块。”张盖说。 “你买了多少？”孙队长问。 “40万。”张盖说。 “40……40万？”孙队长惊呆了，“你哪来这么多钱？” “借的啊。”张盖说，“我做了公务员人证，抵押了房子，有50万信用。” “五十万信用你就用了40万？”孙队长连连摇头。 “不是，五十万全用光了，开始的时候借了十万去炒股，亏得我啊。”张盖说。 “你他妈疯了吧！”孙队长说。 “跌到2600的时候大家都说这是铁底，不可能再跌了。我一想这家里到处都要用钱，就借钱买了十万。谁知道还会继续掉。”张盖说。 “那你还不吸取教训？”孙队长说。 “吸取了，不能听外面的人乱说，一定要看准了才能投资。有米老板专门给我们消息，肯定能赚钱。”张盖说。 这个人信不过。米嘉立即下了结论，只要给钱，很容易收买。唯一的法子，就是抢先收买。 可是抢先收买了，也不能确保不会被更高的价钱被别人收买。反而孙队长这样的还比较可靠，可也不是绝对可靠。 “亏了算我的。”米嘉说。 “你看米老板多这么说了。”张盖说。 “你这真是……”孙队长皱眉。 “我们先去找社会大哥聊聊吧。”米嘉说。 “走走，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敲砸勒索！”张盖说。 “那个……”李超说，“借钱怎么借来着？” “连你都要借？”孙队长瞪着李超。 李超低下头，可还是坚持：“难得米老板这么照顾我们，不买一点怎么行。” “那你用自己的钱买啊，为什么要借钱买？”孙队长说。 “哪还有钱，要供楼啊，都月光了。”李超说。 “你们不是有分房的嘛？”米嘉问。 “早就没了，现在都要自己买。”李超说。 孙队长无话可说，因为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时不时看看手机，这个1102的地块究竟多少钱了。 每看一次，都涨了好几块钱，app上还列出了孙队长赚了多少钱。到十八铺子的时候，已经涨到了400块，也就是说孙队长已经赚了六千六百多。 不算福利补贴和其他收入，孙队长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三千多块，这已经赚了两倍的工资。 他这算是少的，张盖买了40万，这么一会功夫，已经赚了十几万。十几万啊，平时要干多久才能赚十几万？ 米嘉着拉拢手段还真是厉害。 眼看着张盖和李超摩拳擦掌，只怕米嘉让他们去打人都不在话下。只希望这一次的任务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想到这里，孙队长又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涨到410块了。 到了十八铺子，直接停在一家当铺跟前，把人家的门都给堵住了。米嘉下车进门，孙队长只好跟上。 当铺里面装修得和杂货店没什么区别，窗明几净，放着两个柜台，一边摆着手机手表包包，另一边摆着翡翠珠宝。 当铺里面坐着两个纹身小弟，看到米嘉带着人气势汹汹冲进来，一看打不过，赶紧摆出笑脸：“请问您找谁？” “周亚伟在哪里？”米嘉问。 周亚伟就是传说中的社会大哥，逼着徐相国儿子签了一百万钱款的家伙。 “你谁啊！”一个小弟决心表现一下英雄气概。 张盖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倒在桌子上，“我们老板你都不认识？” “你……”另一个小弟认出来了，“米嘉米老板！” “米老板？”头一个小弟挣扎着站起来，看了米嘉一眼，“真的是米老板！” 他伸手进衣服里面，张盖眼明手快，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连同抓着的东西一起拿出来。 是一个小本子。 “米老板给我签个名吧。”头一个小弟崇拜的看着米嘉。 “签，签名？”米嘉问。 “我很崇拜你的，米老板你刚毕业没做几个月生意，就把刘东刘老板给干倒了，抢了他的钱和女人，现在还做这么大的项目，变成百亿富翁！”小弟说。 “抢钱是有的，女人没有。”米嘉赶紧否认。 “米老板，这事你瞒得过别人，还瞒得过我们？”小弟说。 “你是谁啊？”米嘉问。 “我叫梅君，这个是我兄弟罗亮红，大哥是周亚伟，我们原来都是跟刘东的，刘东和刘静被抓了以后就出来自己干，没想到今天能见到米老板。”小弟说。 “这样啊。”米嘉有些尴尬，气势汹汹杀上门，没想到居然是粉丝，“我和乌梦白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们大哥在哪里？” “他出去追债了。”梅君说，“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这时候外面开了一辆车过来，美军和罗亮红一看就说：“我们大哥回来了。” 米嘉一挥手，孙队长三个就在屋子里一字排好，米嘉坐在椅子上，身边还有孟若婷张之两个美女，看起来十分的社会。 周亚伟走进来，穿着衬衣皮鞋，提着电脑包，一边走一边兴高采烈说：“今天敲到了三万块，等一会儿我们去洗澡！” 然后才看到米嘉，又惊又喜，“米老板？” 他十分热情的过来，“米老板好，真是蓬荜生辉，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来小店？” 这剧情不对啊，米嘉很是郁闷，只好直接来：“你是不是骗人去赌场赌钱，然后逼着人家签欠条？” “是啊。”周亚伟很痛快的承认了，“当铺生意太差，没法子只好捞偏门，米老板是给谁出头呢？我立即把欠条烧了！” 当铺本身就是偏门好不好，这态度太好也不行。 “立即烧了？不会亏本吗？”米嘉问。 “这阵子我的生意全是米老板照顾得，亏钱就亏钱了。”周亚伟说。 “都是拆迁户？”米嘉问。 “是啊，现在就他们最舍得花钱。”周亚伟说。 “你还开地下赌场了？”米嘉说。 “这个没有。”周亚伟摇头，“你看我这里才几个人，怎么开得起地下赌场呢。” 第一九一章 赌场 “那你为什么会去把人从赌场赎出来？”米嘉问。 “其实是赌场把人卖给我们。”周亚伟说，“一个三十万，能拿到多少钱就看我们的本事。” “三十万这么贵的？”米嘉说，好像赵相国家里，要不是拆迁的话，可能十三万都拿不出来，顶多就是三五万。 “都是拆迁的，家里有钱。有房子在，三十万总能弄得到。”周亚伟说，“我们这是小生意，拿的是零售价。做大了能拿批发价，大概十几万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让人家去有缘贷借钱？”米嘉问。 “现在哪里都借不到钱啊，除了有缘贷。”周亚伟说。 “你不认识有缘贷的人吗？”米嘉非常想要确定这一点。 “我倒是想认识。”周亚伟赔笑说。 “真的不认识？”米嘉问。 “要说认识的话，倒是见过有缘贷的工作人员。那时候他们在招人做贷款催收。”周亚伟说。 “那你怎么没做？”米嘉问。 “要求太严格，要没犯罪记录，还要大专以上文凭，过笔试面试。符合这么多条件我去考公务员了，还出来混社会？”周亚伟说。 “还要求没纹身呢。”梅君说。 “催收为什么要没纹身？”米嘉问。 “他们只做高端催收，打打电话，发律师函之类，不怎么上门。要是有拖欠，就外包出去。”周亚伟说。 “听起来很正规。”米嘉说。 “人家那么大的公司，肯定很正规。让客户去有缘贷借钱，我们也放心。”周亚伟说。 “你放心个什么？”米嘉问。 “那些不正规的地方，借了钱就敲骨吸髓，影响我们拿钱。”周亚伟说。 就是同行呗，米嘉冷下脸，“你们这样是诈骗，数额巨大，起码要坐十年八年。” “诈骗？这不是诈骗吧？”周亚伟说，“他们欠了赌场的钱，我们只是从赌场买过来追债而已。” “赌钱本来就是犯法的，那个赌场肯定用了手段，这就是诈骗。你帮着赌场敲诈，就是同案犯。而且赌场拿了三十万，你让人写的是一百万，要是你拿的钱比赌场多，你就是主谋。”米嘉说。 “犯法的吗？这就算不合法，那也是经济纠纷吧？”周亚伟有些惊慌。 “想得美。”米嘉说，“一百万数额巨大，抓起来判你个十几年，现在你都几岁了？一辈子都毁了。” “你们做的肯定能够不止一单吧。”张之补刀，“要是做了十单，那就是一千万，可以判死刑。” “死刑？”周亚伟梅君罗洪亮三个都惊呆了。 “起码死刑一个，其他人也要无期。”张之说。 “我们还没干几单，收到的钱一共才十几万。”周亚伟赶紧叫屈，“那些人都没多少现金的，叫他们去借钱又拖拖拉拉。” “人家定案件数额可不是根据你实际拿到多少钱。”张之说。 “那……那怎么办？”周亚伟问。 “那个赌场在哪里？”米嘉问，“带我们过去看看。” “晚上才开的。”周亚伟说，“米老板您是要干什么？” “当然是把这些骗钱的都抓起来。”米嘉说。 “这个……我有几个朋友在赌场干活的。”周亚伟脸色很尴尬。 “这些人骗了米老板的钱，米老板当然不能放过他们啊！”梅君说。 “骗了米老板的钱？”周亚伟问。 “拆迁的钱嘛，那不都是米老板的钱。赌场骗的钱越多，那些拆迁户开价就越高，米老板拆迁就越麻烦。所以这就等于是直接从米老板口袋里面抢钱。”梅君说。 “大哥，他们死总比我们死要好。”罗洪亮说。 “居然敢抢我们米老板的钱，真是该死！”周亚伟大义凌然的说，“米老板，你放心，我立即就带你过去！” “不是晚上才开吗？”米嘉说。 “晚上才开，现在也是有人的。”周亚伟说，“那边大概有十几个人吧，其中有七八个保安，要是稳妥一些，最好带一百个人去。” “不用亲自去，让局长派人去捣毁赌场就行了。”孟若婷说。 可是米嘉很想看看赌场是什么样子的，他从来都没见过。如果有危险，当然不能去，可现在有什么多保镖，还怕什么。 “我想亲自看看情势究竟危急到什么地步。”米嘉说。 “米老板你太出名了，人家一看到你居然跑到这种地下赌场，肯定会知道出问题。”周亚伟说。 这倒也是，米嘉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出名了。可不出名才是怪事。龙津也就一百几十万人口，忽然冒出个米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出名。 “可以乔装打扮一下。”张之说。 “怎么乔装打扮？”米嘉很感兴趣。 “随便穿个黑衣服把脸蒙起来就行。”张之说。 “人家肯定会仔细检查的吧？那可是地下赌场，犯法的，”孟若婷说。 “大姐您这可就猜错了。”周亚伟说，“地下赌场就怕没人去，头几次去的很多人多怕被发现，遮遮掩掩很正常。赌钱的时候给现金，人家就不管你是谁。要借钱了才要提供身份证。” “那你们不怕被警察抓吗？”孟若婷说。 “警察才懒得管我们呢，他们要抓，直接一大帮人来查抄，不会专门派人来查看的。”周亚伟说。 “有周亚伟带着，应该没问题。”张之说。 “那我们晚上先去看看。”米嘉说。 “我先去报告上头。”孙队长对米嘉小声说。 “好啊。”米嘉说。 到了晚上，米嘉用别人的名义租了一辆宝马车，开车去牛头村。牛头村这边也是个穷地方，除了战乐的养猪场，其他没什么产业。 天一黑，村子里只有零零星星几点灯火，没过多久就熄了，陷入完全的黑暗当中。 地下赌场隐藏在一个小山沟里面，距离村子很远，全是小路，要不是有人带着，米嘉一辈子都找不到。 差不多到的时候，周亚伟指着山壁，告诉米嘉：“这上面有赌场的岗哨，如果警察来了，他们就会发信号，那边的人立即就会撤退。” “这么远，谁愿意过来？”米嘉可是整整走了大半个小时，还没到，要是换个差一点的车子，那不是要走一个小时。 “有车子专门接人进来，车上有女人，可以随便玩。”周亚伟说。 “本钱下这么足？”米嘉感叹。 “一个女人一晚上也就五六百，要是抓到大鱼，一只三十万。”周亚伟说，“敢在车上当场搞的还是少，多数只是摸摸，根本不算什么。” “摸摸不算什么。”张之捂着嘴对米嘉笑着说。 “还有多远？”米嘉装没听到。 “很快了，前面拐弯就到。”周亚伟说。 小路拐弯，显露出一个别墅模样的小楼。窗户都用厚厚的窗帘遮着，没有露出一丝灯光。米嘉戴上口罩，把车停过去，有人过来查看。 周亚伟掏出烟来，给那人派了一根。 “老周你带大老板来？”那人哈哈一笑，对着米嘉点点头，也不管米嘉的口罩把脸全遮住，“老板好好玩，我们这里最安全。” 说完就走了，回到小楼跟前敲敲门，对立面说：“周亚伟带了大老板过来，你们” 米嘉跟着周亚伟进了小楼，一看周围环境，不由大失所望。里面没装修，摆着两张大桌子，一边玩牌，一边玩骰子。 一张桌子七八个人，加上看着的，也就二十人左右。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现金，全加起来也就几万块钱。 “场面太小了吧。”米嘉感叹说。 要是以前，几万块钱现金已经让米嘉热血沸腾了。大学毕业之前，他经手过的最大一笔现金，只是交学费时候得几千块。 要是按照普通的轨迹生活，找个每月三千块钱工资的工作，一年也就是三万六千块钱而已。 也就是说这里桌子上的钱，已经比他一整年的工资都高了，热血不沸腾一下都不行。 可现在米嘉是亿万富翁，只算一亿，一年5%的收益，就是500万，平均下来每天一万还要多一点。 这里的钱只是两三天的零用钱而已，都用不到本金，别说血，水都煮不开，根本没法子沸腾。 “这位老板口气很大啊。”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说。 他身材矮小，穿着西装，右手没了，上头装着个铁架子，夹着一根烟，时不时抽几口。 左手是好的，手指细皮嫩肉，白得异常，指甲闪闪发光，好像宝石一样。 脸上脖子的皮肤却很粗糙，和手完全不同。穿的衣服也很普通，大约就是几百块钱的廉价西装皮鞋。 “玉手修罗！”周亚伟倒吸一口凉气。 “玉手修罗？”米嘉心想这外号也太中二了吧。 “不敢当，道上朋友给面子。”玉手修罗脸有得色，看了看米嘉，“这位老板是生面孔啊。” 那肯定是生面孔，米嘉戴着口罩呢。 “过来看看。”米嘉说。 “拿来玩两把？”玉手修罗说，“老板喜欢玩什么？” 玩什么？米嘉根本就不会赌钱。 第一九二章 玉手修罗 “一般你玩什么的？”米嘉问。 “还让我来挑？看来这位老板很有信心。”玉手修罗说，“那我们就来玩点简单的。” 他做到骰子那一桌跟前，从庄家手里抢过骰钟，轻轻晃了晃，对米嘉说：“买大还是买小？” 米嘉已经对这里没兴趣了，随口说：“买小吧。” “请下注。”玉手修罗说。 米嘉准备了五万块钱的现金，当然不能全部浪费了，拿出一万块钱来，随便扔在下注区。没留心扔的力气大了点，一万块钱在小那里翻了个身，落到了围骰上。 所谓的围骰，就是指三个骰子点数一样。买大或者小都是一赔二，也就是买一百中了返两百。 围骰可就厉害了，一赔二十四，也就是买一百，中了要返2400块。 从总体来看，这个游戏是庄家必赢的，因为买大小的赔率是50%，可是赢的几率不足50%，还有围骰。 围骰的几率是三十六分之一，只赔24倍，买围骰赌客是亏损的。买大小有三十六分之一的机会庄家通吃，所以买大小也是亏本的。 不论怎么买，长远来看赌客必定吃亏。可买大小中的几率，总比种围骰高。 “买定离手！”玉手修罗却没看到，一拍骰钟，把骰钟打开。 是三个一，正是围骰！ 周围一片惊叹，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中了！中了啊！” “中了围骰啊！二十四倍！” “压了一万，二十四倍岂不是二十四万？” “我操，一把二十四万，这是发财了。” 玉手修罗脸色大变，抬头一看，那一万块钱果然在围骰区。 “你，你明明说买小的！”玉手修罗说。 可是人家在离手之前改了主意，那也是允许的，最后得看钱押在哪一个区域。 “你……你究竟是谁？”玉手修罗狠狠地盯着米嘉。 周围的赌客们也在议论纷纷：“这是何方神圣？” “是来踢馆的吗？是来踢馆的吧？” “会不会打起来？” “才二十几万算什么，上回我看到有人赢了上百万呢。” “我怎么没看到？” “就是上星期六。” “骗人吧你，上星期六这边根本没开。” “就算是赢了上百万，也没有一盘赢这么多的吧？” “亲眼见到有人一盘赢了二十四万，真是太传奇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钱拿走。” 米嘉很有些好笑，居然会这么凑巧，原来不论他押大还是押小，都必定会输。压了个围骰，反而赢了。 “你们要赔钱吗？”米嘉问。 “老板这话说得，我们肯定要赔钱。”玉手修罗说，“来人，赔给这位老板二十四万！” “应该是二十五万啊，还有我下的注。”米嘉说。 “对，我都糊涂了。”玉手修罗捡起那一万块钱还给米嘉，“怎么样？再来吗？” “好。”米嘉说。 “要压什么？”玉手修罗问。 “围骰。”米嘉说。 “围骰……”玉手修罗的手微微颤抖。 “我赢的24万全都压上去。”米嘉说。 “全都压上去！”玉手修罗咬牙切齿的说。 “没错。”米嘉说。 要是压大压小，说不定会赢，那就没完没了了。干脆再来个围骰，总不会再赢一次。 这次是先押注再摇骰子，赶紧弄完赶紧走，这种是非之地，多呆也没什么意思。 周围都炸开了，“要是赢了，可就是……多少来着？” “五百七十六万！”有人算出来了。 “错了，还要加上原来那二十四万，一共六百万！” “我操，一盘六百万！” “这是砸盘啊！” “二十四万配得起，六百万怎么赔得起。” “好厉害，好厉害啊！” “能够看到这么精彩得对决，我死都无憾。” “少说两句吧，等会儿真出事了怎么搞。” 玉手修罗当然早就算出来要赔多少钱，他的手抖得厉害，连假手上的烟都掉了。 勉强抓住骰钟，摇了几下，忽然失手，把骰钟啪的一声摔得粉碎，露出里面的电线来。 “这是什么！”有人立马抢上去，把碎片抓在手里。 “是磁铁！电磁铁！”有人认了出来。 “这个赌场是骗人的！” “我靠，怪不得我输了这么多！” “赔钱，赔钱啊！” “快走！要出事！” 数十双手伸向桌上的赌资，顿时乱作一团，赌场的人连忙阻止，马上就打了起来。 混乱中有人关了灯，可是这个时候关灯根本没用，几十个手机开了手电筒，晃来晃去，打得更加热闹。 “住手！”有人大喝一声。 灯又打开了，从楼上走下来五个人，个个都高大健壮，手里拿着闪闪发光的大砍刀。大家一看刀子立马就安静下来，乖乖站在一边。 为首的一个走到米嘉跟前，举起刀，满脸凶狠的看着米嘉，“这位朋友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我们这里闹事……” 然后他忽然就咧嘴笑了，把刀放了下来，“真是英雄虎胆，了不起了不起。” 因为张盖李超两个拿出了枪，对准了他的脑袋。被两只枪指着，这人也只好低声下气。 “赌场是你开的？”米嘉问。 “只是混口饭吃。”那人说。 “这家伙叫做夏侯天，做地下赌场已经很多年了。前阵子被警察抓了，我们都觉得他肯定要判十几二十年，谁知道判了个缓刑就放出来了。”周亚伟说。 “运气好，只是运气好。”夏侯天赔笑说。 “只是运气好？”米嘉猜测，“是贵人相助吧？” “你……你怎么知道？”夏侯天脱口而出。 还真猜中了，难道是安公子做的？米嘉对夏侯天说：“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请教，上我的车吧。” “啊？”夏侯天苦着脸。 “走！” 张盖李超可不会跟他客气，抢了刀压着夏侯天就上了米嘉的车。 “你们好好呆在这里不要走。”米嘉对其他人说。 夏侯天的手下想说什么，张盖李超的枪口就指了过去，那些人乖乖闭嘴，一声都不敢吭。 孙队长开着车，米嘉再后面跟夏侯天谈话。 “你是有缘贷的人吗？”米嘉问。 “也不能算吧，有缘贷晓小姐的确帮了我的忙，给我找了律师，让我判了缓刑。”夏侯天说。 “后面呢？”米嘉问。 “晓小姐就让我继续做地下赌场，吸引拆迁户来赌钱。让他们输了钱，就去有缘贷借钱。”夏侯天说。 “那你怎么还把人卖给周亚伟他们？”米嘉问。 “我想着要是直接拿钱，这罪过就太大了，被抓了肯定要把牢底坐穿。干脆把人卖出去，拿了钱，警察也没法子抓我。”夏侯天说。 “你这个傻蛋。”米嘉说。 “怎么了？”夏侯天问，“警察应该不能抓我的吧？” “谁告诉你不行的？这就是诈骗。”米嘉说。 “不能把，警察最多说周亚伟他们的是赌债，不合法，和我没关系。”夏侯天说。 “想得美，你们是共犯。”米嘉说，“被警察抓了，谁都走不了。” “不会的吧？”夏侯天说。 “你不能光是自己胡思乱想，就以为找到了捷径，得找专业律师咨询才行。”米嘉说。 “我们米老板说的话肯定没错。”周亚伟说。 “米老板？你究竟是谁？”夏侯天惊疑不定。 米嘉摘下口罩，夏侯天张大了嘴，“真是米老板！” 他一拍大腿，“我说谁这么厉害呢，一盘就把玉手修罗给吓得废了，原来是米老板！我真是输得不冤。米老板厉害厉害，原来以为李老板智勇双全，能打能骗，没想到连赌术都这么厉害。” 米嘉脸上一红，赌术什么的，他完全不会。头一次是撞大运，第二次是玉手修罗自己心态崩了，谁知道他的抗压能力这么差。 只不过是六百万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某个亿万富翁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想，全然不顾自己之前丢了六十万就要死要活。 “你这样瞄准拆迁户的地下赌场，不止一家吧？”米嘉问。 “我知道的还有几家，可能还有些我不知道的。”夏侯天说。 “全部告诉我。”米嘉说。 “米老板是想干什么？”夏侯天问。 “当然要交给警察，全部抓起来。”米嘉说。 “这不太好吧？我自己去坐牢无所谓，可是让我出卖别人，这绝对不行。就算米老板你是我偶像也不行。”夏侯天说。 “不怕坐牢是吧，那你怕不怕死啊？”张盖的枪顶住夏侯天的脑袋。 “夏侯你想想，这事是我们不对，是我们踩到米老板头上。米老板没把我们打死而是让警察抓，已经很给面子了。”周亚伟说。 “我们踩米老板头上？”夏侯天问。 “米老板在做旧城重建啊，我们骗了拆迁户的钱，拆迁户就得跟米老板开高价补回损失，等于是我们骗了米老板的钱。”周亚伟说。 “对对对，没错，是我们不对！”夏侯天恍然大悟。 有了借口，他立马就把义气扔到垃圾桶里面去，“米老板你放心，我干了十几年地下赌场，龙津这一片的赌鬼我全都认识，保证一个都不漏网！” 第一九三章 何明 根据夏侯天得交代，这一阵子在龙津开地下赌场的一共有十五家，其中五家比较大，十家比较小，夏侯天这个就属于小的。 像是龙津这种小地方，原本是养不起这么多地下赌场的，是有缘贷的人苦心培植，才弄出来这种规模。 夏侯天原本被抓了，有缘贷给他请了律师，硬是打了个缓刑。还有些人已经退隐江湖了，也被找出来开赌场。 还有一些原本只是在乡下地方带着三五个同伙每天骗三五十块过活的，在商场做抽奖的，做传销保健品的，都被拉出来干赌场，就为了多骗点人。 “你们能咬上晓琴吗？”米嘉问。 “没有录音，我说了警察也不会信的。”夏侯天赔笑说。 “你尽管说，信不信是警察的事。”米嘉说。 “真的要说？”夏侯天问。 米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说是没问题。”夏侯天说，“不过我也不能说谎，其实我只见过晓小姐一次，也没说什么。她只是让我好好干活。” “那是谁让你开赌场骗拆迁户的？”米嘉问。 “是一个叫做何明的家伙，他自称是有缘贷的客户经理，不过我去查过，其实有缘贷的职员名单里没有他。”夏侯天说。 “你老实说就行了。”米嘉说。 “何明自己也开赌场，我听说何明最近想搞个大的，不小打小闹。”夏侯天又说。 “大的？他自己干？”米嘉问。 “对，他自己干。”夏侯天说。 “何明？是不是原来跟我们刘东那个何明？”周亚伟说。 “对，就是那个何明。”夏侯天说。 “何明是刘东的手下？”米嘉问。 “何明原来是个魔术师，给人戴绿帽被发现大了起来，把苦主打伤了，坐牢出来找不到工作，就在街上玩魔术骗钱。后来有一次骗到刘东老婆头上，被刘东收拾了。”夏侯天说。 “收拾完他们就合作了？”米嘉问。 “对，刘东给人看相看风水，很多其实是魔术师的手段。”夏侯天说。 “魔术师啊。”米嘉没见识过，也不知道具体指的哪一些，“带我去他的赌场看看。” 夏侯天知道的可能不够多，这个何明应该可以直接连接上有缘贷了吧。要是能把有缘贷给赶出去，那就再好不过。 何明的赌场在市区，隐藏在一个旧厂区里面。虽然是市区，平时根本没人来，路过几百遍也不会有人进去看一眼那种。 进到厂区里面，把车停在一个小土坡下面，走上去是个旧仓库，仓库外面看着没有半点声息，大门紧闭，锈迹斑斑，似乎很久都没用了。 夏侯天却不去敲门，而是敲了敲窗户，“是我。” “你他妈谁啊？”里头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夏侯天！”夏侯天说。 窗户旁边得墙壁上打开了个小门，不开完全看不见这里居然还有个门。 米嘉走进去，装修居然很豪华。上头挂着水晶灯，下面铺着地毯，两边放着几十台老虎机，中间七八张桌子，百家乐，牌九，德州扑克，光是骰钟桌子就有三张。 里面有上百人，各个桌子都很热闹，还有不少穿着暴露的女人拿着小吃和饮料到处走来走去。 经过赌客的时候往往被人摸来摸去，这些女人也不生气，格格娇笑，和赌客们打情骂俏。 有些人输的多了，骂了一句，抱起女人就往仓库深处走。仓库里面堆放着十几个货柜箱。 进了货柜箱，很快就响起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没一会儿完事了，一男一女好像没事人一样走出来。 男的继续赌钱，女的继续拿着小吃和饮料，让人摸来摸去。 “比你那儿可大多了。”米嘉说。 “那是，没得比。”夏侯天赔笑说。 “搞这么大，警察不来抓吗？”米嘉问。 “当然是有人罩着的。”夏侯天小声说，“这种也开不久，大概一两个月，就会找人顶上，故意让警察来抓，让警察查抄几万块钱，让警察交差。” “有人罩着？”孙队长脸色不好看了，“是谁？” “肯定是公安局里面的领导啊，其他人怎么罩得住。”夏侯天说。 “究竟是谁？”孙队长问。 “这种最高机密，只有何明才知道。”夏侯天说。 “把他抓起来！何明在哪里？”孙队长说。 “不知道呢，应该就在这附近，要随时看着。但又要随时准备逃跑，万一有人来查，被抓住可就完了。”夏侯天说。 “不是有人罩着嘛？”孟若婷说。 “谁罩着也不能完全保证安全啊。”夏侯天说，“米老板你去赢几把，吧何明逼出来。” “赢个屁啊。”米嘉说，他根本不会赌钱。 “何明自己很厉害，可他手下还比不上玉手修罗呢。”夏侯天说。 “还是你来吧。”米嘉说。 “我？我不行，我行的话就不用那么多钱请玉手修罗镇场子，那家伙一天要五千块。”夏侯天说。 五千块而已，也不算很贵。这么一算，六百万的话也就是1200天，四年都不到，也不知道这家伙抖什么。 “这位老板！”一个徐娘半老穿着泳衣的女人走上来，说话间媚眼乱抛，“要玩点什么？” “玩什么我们自己会看！”孟若婷挥手赶开。 “我们是不用钱的。”泳衣女人丝毫不以为意。 “我自己看看就行了。”米嘉闻到这女人身上一股味道，都不愿意想这味道是哪里来的。 眼看那女人还要说，米嘉赶紧走到一个老虎机跟前。这里老虎机能直接塞毛爷爷，米嘉随便塞了一张进去，一拉……什么都没有。 拉了几下一百块钱就没了，什么都没中。再塞一张，也还是一样。 “这种电子的可以随便设定赔率，怎么玩都赢不了。”夏侯天说，“赌术再高也没用。” “要不我们直接闹事？”米嘉说。 “直接闹事的话，说不定何明就跑了，他又不能打。”夏侯天说，“还是用赌术逼他出来成功率比较大，他对自己的赌术很有自信。” 问题是米嘉压根不会什么赌术，上赌桌只能给人送钱。还不如玩老虎机，送钱的速度慢一点。 “你那里是作弊的，这里也应该是吧？”米嘉说。 “对，肯定作弊的，不作弊怎么能让客人赢钱。”夏侯天说。 “输钱吧？”孟若婷说。 “赢钱。”夏侯天说，“新客人过来，照例是要赢几次的。要是一上来就连续输，人很容易就跑了。等赌大了都用不着作弊，很容易就输光了。输太多我们还得给他赢几次，留下个念想。好像有人拿着一万块钱来，开始总让他先赢两三千，赌到后面，连本带利全输光了，我们的让他赢回去一两千，不然下次他就不来了。” “这样啊。”米嘉说，“那我随便找个桌子赌，开始的时候总会赢的？” “下注太大了肯定不行。”夏侯天说，“你拿出一万块钱来，一次下一千，头两盘肯定会赢。” “要是我赢了就走呢？”米嘉问。 “会有人拦着劝你不要走。”夏侯天说。 “把这些人揍一顿，何明就会出来了吧？”米嘉说。 “不知道，可能是负责安保的人出来。”夏侯天说，“我那是小场，人不多，我要亲自看场子。这边这么大，人这么多，可能是分开的。” “那我去试试。”米嘉说。 他走到一个桌子前，随便压了一千块小。 庄家看了米嘉一眼，没说什么，“买定离手啊。” 开了，果然是小，米嘉赢了一千块。他把赢的钱拿走，又押了一千块大。 第二盘就输了。米嘉有些意外，继续压一千块大。第三盘赢了，第四盘也赢了。赢了三千输了一千，也就是赚了两千。 米嘉哈哈一笑，“这里赢钱还真容易。” “是啊，我们这里很容易发财的。”庄家说。 “真不好意思，等会儿还有事，先走了。”米嘉说。 “请把。”庄家说。 米嘉带着人出了门，一路根本没人来拦，到了外头冷风一吹，凉嗖嗖的，和夏侯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只觉得很傻。 “这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我不知道，这不应该啊。”夏侯天也傻了。 “米老板。” 阴影处钻出十几个人来，吧米嘉一行人给围住了。为首一个三十多岁年纪，长得很是英俊。 “你就是何明？”米嘉猜测。 “明人不说暗话，你都杀上门来了，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吧。”何明哈哈一笑，“我等你好几天了，没想到今天才上门，也算是沉得住气。” 为什么会等着米嘉好几天？好几天之前米嘉压根不知道针对拆迁户的地下赌场已经泛滥了。 “你想怎么样？”米嘉问。 “米老板，你的势力虽然大，可是对我也没什么好办法。现在正是你项目的关键时候，还有空来对付我吗？要是我给你捣乱的话，你可麻烦了。”何明说，“我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也没必要为了个女人伤和气。这样吧，我们来赌一局，要是你赢了，我就把乌梦白还给你！” 第一九四章 打麻将 “乌梦白？”米嘉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谁。 乌梦白是刘东的情人，以夫妻名义生活了好几年。后来刘东去自首，还给了米嘉两千万，让米嘉每年给乌梦白四十万当利息。 米嘉自己都忙得要死，给了今年的钱以后就把乌梦白给忘在脑后了。现在居然落在何明手里？米嘉有一种愧对刘东的感觉。 “要是你输了，我也不要什么，只要你当着乌梦白的面说一句，从此以后你不管她的事。”何明说。 米嘉怎么能不管呢，他答应了刘东每年要给四十万呢。不对，是给20万，还有20万给刘东的老婆孩子。 乌梦白有着四千万的面子，相比之下，何明算什么东西。 “乌梦白在你手里？”米嘉问。 “那是当然。”何明说。 “我要先见一见她。”米嘉说。 “可以。”何明说，“跟我来。” 赌场后面有一栋小楼，何明带着米嘉进去，乌梦白正在里面。她看到米嘉，十分激动，“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米嘉很惭愧，他事情太多，完全吧乌梦白给忘了。话说这算是绑架吧？直接报警就能把人救出来。 “不要怕。”米嘉说。 “何明手里有刘东老婆儿子的犯罪证据，他说要是我敢走的话，就要把证据交给警察，让刘东一家人在监狱里团聚。”乌梦白说。 那管你什么事，他们在监狱里团聚就团聚呗，谁让他们做犯法的事情了。 “何明，你真是无耻！”周亚伟瞪着何明说。 “关你屁事，你算什么东西。”何明满不在乎的说，“当年刘东也是手里压着我的犯罪证据，让我给他卖命干活。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手里有什么犯罪证据？”米嘉问。 “刘东的老婆孩子瞒着刘东投资了一个保健品的传销，结果被人骗了，损失了一百多万。他们不敢和刘东说，跟我说了，我就去找那个骗子。那个骗子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想要拿回钱，不如大家一起来干。所以就一起干了，他们一起骗了好几百万。我留了个心眼，把他们前前后后的事情都留了一份证据。”何明说。 “就这样？”米嘉问。 “以前刘东还在的时候，几百万当然不算什么，就算事情发了，赔了钱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现在刘东都在监狱里面了，他们赔不出钱来，就要去坐牢。”何明说。 也就是几百万的事，顶多米嘉拿刘东的钱给他们赔了。 “如果你赢了，我就把他们的犯罪证据也交给你。”何明说。 “犯罪证据呢？”米嘉问。 “都在这里。”何明拿出一个手提袋，“只要你赢了，全都是你的。” 赢个屁啊，直接抢过来就行。那边人多又怎么样，米嘉这边有枪。武功再高，一枪撂倒。 “老板，跟他赌吧！”周亚伟说。 “赌？”米嘉冷笑一声，给了孙队长一个眼神。 孙队长却没有拿出枪来，而是凑过来说：“老板，赌吧，这里人太多。我已经通知那边，让他们派多点人过来，先拖延一下时间。” 派多点人过来，才能把这里的人一网打尽，所以要拖延时间吗？米嘉无奈，只好答应了。 “你要赌什么？”米嘉问。 “好，那我们就来一盘定胜负！”何明拿出一个骰子。 一盘定胜负怎么拖延时间，米嘉说，“骰子太没意思了，我们打麻将，先打四个圈。” “麻将？”何明看着米嘉。 “麻将。”米嘉说，“你不敢？” “当然敢。”何明笑了笑，对手下说，“拿一副麻将过来。” “要新的自动麻将机啊。”米嘉说。 “既然是打麻将，那输赢怎么算？”何明问。 “打四圈，最后赢的算赢呗。”米嘉说。 “那也太没意思了。”何明说，“这样吧，一番十万！赢家除了钱，还能带走乌小姐。” “十万啊？你有这么多钱吗？”米嘉问。 “当然有。”何明说。 何明的手下很快扛了一副自动麻将机过来，在小楼摆好，米嘉和何明分别坐下，一按骰子，是米嘉先摸。 牌一上手，米嘉看着就觉得不妙。三个万字，三个筒子，三个条子，互相都不挨着，全是散排。 “你可小心了。”何明说，“先杠一个！” 他扣下了四张牌，放到一边。 “杠的什么？”米嘉问。 “这是暗杠。”何明说。 “暗杠就不能看的吗？”米嘉问。 “废话，你会不会打牌啊？”何明说。 “规矩不一样。”米嘉。 何明从尾巴摸了一个牌，“再杠。” “你这是作弊了吧？”米嘉说。 “本来就是比的赌术啊，你能抓住我作弊算我输了，你抓不住就还能说什么？”何明说，“再杠！” 他一连杠了四把，一共排了十六张牌，手里只剩下两张，只要凑成对子，就算是胡了。 还是胡的十八罗汉，是最大的牌，一共2番。 “这就胡了？”米嘉很是失望，根本没有拖到时间。 “可惜，还差一点。”何明打出一张牌，是个一筒。 “那还好。”米嘉装模作样去摸牌。 把牌拿在手里，摸了半天，确定自己摸不出来，然后才看了一眼，也是个一筒。米嘉也把一筒打出去。 “你的牌很差吧？”何明说。 “没关系。”米嘉说，“只要能胡就行管他大湖小湖。” “是吗？”何明又摸了一个牌。 这时候何明背后的手下给米嘉打了个眼色，带上了一副墨镜。在墨镜里很清楚的看到，何明手里的牌是个白板。 米嘉伸手一摸，正好摸到一个白板，他把牌收好，随便打了一张出去。 “我的记忆力很好。”何明说，“麻将不过是一百零八张牌，我记得所有牌的位置。” “这是机器洗的牌啊。”米嘉说。 “机器洗牌是有规律的。”何明说。 “那你怎么不去买彩票？能看出规律来，随便买几个彩票就能当亿万富翁了。”米嘉说。 “我要在球都在机器里面了才能看出来，那时候已经不能买了。”何明说。 “你就骗鬼去吧。”米嘉不信。 这种上百个牌在一个机器里搅动，最后落位，虽然不是真随机，可要算出来还真不容易。就算用超级电脑都算不出来，得量子电脑才行。 至于何明，他再厉害，也不就是一个人脑，能比超级电脑厉害？除非这个自动麻将机是做过手脚的。 从何明一开始牌就这么好来看，他肯定是作弊了，只不过米嘉不知道他是怎么作弊的。 “我还记得这张牌。”何明把手伸过去，拿了一张牌，“这张是三筒。” 他翻开牌，果然是三筒。 米嘉拍拍手，“好厉害好厉害。” “你认输了吗？”何明问。 “当然不认输啊。”米嘉也摸了一张牌，按在桌子上，“那我这张是什么牌呢？” “是九万。”何明说。 米嘉翻开牌，果然是九万。 “好！厉害。”米嘉拍拍手。 “你明白了吧。”何明说，“和我打牌，你根本赢不了。不止麻将，不论是骰子，棋牌，还是其他什么，只要是赌，你没有任何机会。”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打牌呢？”米嘉问。 “当然是为了赢你，你认输，从此不要管乌梦白的事，钱我就不要了。”何明说。 “你那个十八罗汉是2番，每番十万，就是20万。”米嘉说，“这么多钱，说不要就不要了？” “只要你认输。”何明说。 “我手里百亿资金，一千多万算个屁。”米嘉又不真的打牌，只是拖延时间，“我偏要打。” “一千多万算个屁？”何明哈哈大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晓小姐早就已经告诉我了，其实你的真实资产也就是一亿左右，一千万已经是十分之一了。” “是吗？”米嘉说，“我这么大个项目都不算钱的？” “这么大个项目？等你做成了再说吧。声势再大又有什么用，拆迁你就做不成。”何明说。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成？”米嘉说。 “还没真的开始拆迁呢，这么多拆迁户已经在乱花钱了，我这里赌钱的十个有九个都是拆迁户，剩下一个是拆迁户的亲戚。他们的胃口这么大，拆迁能顺利才有鬼。”何明说，“要拆上万人，一人赔一百万，那就是一百亿，你能有这么多钱？” “账不是这么算的。”米嘉说，“我早就说过，一平只给一万块，一百平的房子，我只赔一百万，就算一千个人住在里面，我也只赔一百万。” “那你根本不可能拆得动。”何明说。 “很快你就会看到了。”米嘉说。 “你的项目就好像这一盘麻将一样，必定会输！”何明说。 “米老板。”乌梦白看着米嘉，眼泪盈盈，“你放弃吧，不值得为我赔这么多钱，我只是一个残花败柳，就让我随风而去。” “你……”米嘉想说谁要赔钱了。可转念一想，这样太没情商了，好像承认了乌梦白是个残花败柳一样。 “你当然值得。”米嘉说，“放心吧，我会救你出来。” 第一九五章 诈胡 “米老板，你，你对我太好了……”乌梦白看着米嘉，眼神迷离，呼吸急促起来。 又说错话了吗？米嘉缩了缩脑袋，宅男还是不要勉强装高情商了，想说什么说什么，说错话就说错话。 反正他现在是亿万富翁，就算说错话情商低，也不过是亿万富翁的怪癖。不像以前穷的时候，那时候说错话情商低可是罪大恶极。 “为了这么个女人，你居然愿意花一千万？”何明看着米嘉，“就算花了这一千万，你也不可能得到乌梦白，你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还没分胜负，你也未免太自信了。”米嘉说。 “是吗？”何明又摸起一个牌，“我赢了。” “给我看看。”米嘉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那个戴墨镜的家伙已经把墨镜脱了下来。 “可惜差一点。”何明把牌打出去，是一个红中。 “我这个牌是什么？”米嘉摸了一个牌问。 “三万。”何明说。 米嘉翻过来一看，果然是三万，“这是怎么做到的？真是神奇。” “我告诉你我记得所有的牌。”何明说。 “是吗？”米嘉说，“那么我面前这一张压在底下的牌是什么？” 那张牌被压着，还有五张才能摸到。 “是白板。”何明满不在乎的说。 “白板？”米嘉的手伸了过去。 “你认输的话现在就可以看。”何明说。 “那继续打吧，很快就可以摸到了。”米嘉说。 两个人又打了几张牌，终于到了那一张。轮到何明摸牌，他看都不看，就把那张牌打了出来，果然是白板。 “怎么样？”何明说，“认输了吗？” 本来何明手上的就是白板，如果再摸一张白板，那就成了对子，加上四个暗杠，已经胡了。他为什么要把这张白板扔出来？ 唯一的可能，米嘉跟前这张牌并不是白板。何明是把自己手上的牌扔了出来，把米嘉跟前的牌放了回去。 这是怎么做到的？ 米嘉仔细回忆，何明摸牌的时候，用手把自己唯一的牌挡住了。其实那时候他已经把白板藏到了摸牌的手。 摸牌的时候迅速交换两张牌，把藏起来的白班扔了出来，收回去另外一张牌。 当着米嘉的面如此操作，米嘉居然一点都没发觉，还真不愧是魔术师。这么随便换牌，要是真打的话肯定会赢。 尤其是打牌打了几个小时之后注意力涣散，何明换牌更加容易，可以随心所欲得凑出自己需要的牌。 不过这里只有米嘉和何明，双人麻将能够做的手脚就少多了，他自己还暗杠了四个，手上只有一张牌，想浑水摸鱼都没水。 至于刚才他为什么能够猜到牌，应该是趁着摸牌的时候快速翻开看了，只不过速度实在太快，米嘉没有发觉。 “你的手速果然很快，不过我是不会认输的。”米嘉说。 “真的？”何明笑了笑，没有说话。 再摸了几张牌，米嘉总算是凑了两个对子，可是距离胡牌还是遥遥无期。 何明忽然一拍桌子，翻开牌，是两张八万。 “胡了？”米嘉问。 “你说呢？”何明冷笑。 “真的胡了吗？”米嘉还在拖延时间。 “难道这是假的？”何明说，“米老板，你是做大生意的人，何必和我这样的小人物计较？你认输吧，我会好好对待梦白的。那一千万就算我们交个朋友。” “米老板，算了吧，其实我在这里也挺好的。”乌梦白手。 “胁迫也是强奸。”米嘉说。 “米老板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何明说。 “我还不撞南墙不回头呢，说好了打四圈，现在才一盘，时间还长着呢，算个屁。”米嘉说。 所谓的一圈，指的是东南西北风各轮一次，要是庄家赢了，还要继续打。也就是一圈至少四盘，上不封顶。 现在是两个人打，一圈至少也是两盘，打四圈就是八盘，庄家赢了的盘还要另算。 “一盘你就输了一千多万，打多几盘你就破产了。我记得所有的牌，你和我打根本赢不了！”何明说，“不如大家交个朋友。” “好啊，你把乌梦白放了，我们来交个朋友。”米嘉说。 “是她自己不走，又不是我拿绳子绑着。”何明说。 “我……我要是走了，刘东全家都要进监狱。虽然刘东不是好人，毕竟养了我好几年，我不能这么忘恩负义。”乌梦白说。 “这不叫忘恩负义。”米嘉没好气的说，“你不用委屈自己，他们做了犯法的事情，就应该接受法律的惩罚。” “我……我不能那么做。”乌梦白说。 “你听到了。”何明说，“梦白是自愿跟着我。” “没错，我是自愿的，你走吧。”乌梦白说。 “米老板，战国时候的孟尝君，手下有鸡鸣狗盗之徒，我这样的人，你迟早会用到的。大家交个朋友不是很好吗？”何明说。 “不好。”米嘉说，“继续打吧。” “好。”何明说，“我看你会输多少，别以为我拿不到你的钱，有缘贷晓小姐你知道吧？晓小姐背后的安公子是什么人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米嘉说。 安公子又怎么样，赌债是非法的，谁来都改变不了。米嘉又没签合同，随便说说就能当真了？ 就算是口头约定，他也没说赌什么币啊，一番十万，给津巴布韦币或者委内瑞拉币，随便一张就几千万的那种，也算是完成了。 “你不怕死就继续。”何明正想推牌。 米嘉一把抓住他的手，“等一等，你杠的四个究竟是什么？给我看看。” “你以为我会在这种地方骗你？”何明说。 “谁知道。”米嘉盯着他的手，“全部都翻开来，一个一个翻，不要以为我看不到你手里藏牌。” 管他是不是真的，反正能拖延时间就行。 “我手里藏牌？”何明问。 “你一开始流的就是白板，我跟前那个牌是八万。”米嘉说。 “你……”何明笑了笑，“果然是高手。” 他翻开跟前暗杠的牌，头一张是四万，第二张也是四万，第三张还是四万，可是第四张是三万。 “我输了。”何明拍了拍手，“梦白，你果然没看错人，恭喜恭喜。” “我早跟你说了。”乌梦白说。 “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男人，又深情又有本事。”何明说。 “我原来也不信。”乌梦白说。 “可惜。”何明看着孟若婷和张之摇了摇头。 “没事，哪有这么完美的。”乌梦白说。 “这也是，这么优秀的人，身边怎么会缺少伴侣。”何明说。 “我们走吧。”乌梦白容光焕发，过来挽住米嘉的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米嘉看着觉得有些不对。 “其实何明是我好朋友。”乌梦白说，“我这阵子没地方住，就来投靠他。这些犯罪证据我打算还给刘东的老婆孩子，从此我们两不相关。” “好朋友？”米嘉问。 乌梦白误会了，笑了笑说，“你放心，他是基佬，不喜欢女人的。” 放心个屁啊，这有什么好放心的，为什么基佬就能放心。 “我在楼里能看到监控，你来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告诉了何明，何明说你这种人都是认钱不认人的，让我离你远一点，我告诉他不是。他不信，我们就来演戏，证明你果然不是。”乌梦白又说。 “我戴着口罩的啊。”米嘉说。 “带个口罩我也能认出来。”乌梦白说。 好吧口罩的确挡不住熟人。 “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乌梦白低下头小声说。 这就很不科学了，人体不过是一些水分和蛋白质之类的东西，烧成灰了成分都一样，根本没法子辨别。 又不是游戏，烧成灰了还给你打个标签克尔苏加德的骨灰罐之类。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先来喝杯茶吧。”何明说。 “这个……”米嘉张了张嘴。 “什么？”乌梦白问。 米嘉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已经叫了警察，很快就要把这里包围了一网打尽。这个发展很尴尬啊，人家要化敌为友，米嘉叫了警察来抓人。 “你是不是有缘贷的人！”张之站出来打破了尴尬。 “刘东被抓了，只好找个新东家。”何明说。 “那你在这里设立赌场，专门坑拆迁户，也是有缘贷让你做的？”张之说。 “没错。”何明说。 “拆迁户被你害得家破人亡，我们要拆迁也会更加困难。”张之说，“你挖着我们的墙角，还敢说自己人？” “要不我们别做这个了吧？”乌梦白说。 “我好容易才攀上安公子这棵大树，你说不做就不做？以后那里还有这么好的机会。”何明说。 “跟着米老板也一样，他做生意很厉害的。”乌梦白说。 “米老板当然厉害，可是跟安公子没法比。”何明说。 “是吗？”张之冷笑一声。 “你们想怎么样？”何明问。 “乖乖去自首吧。”米嘉说。 “自首？你想什么呢？”何明哈哈大笑。 “我劝你还是去自首的好。”米嘉给孙队长使了个眼色。 第一九六章 全员反水 孙队长立即拿出枪来，对准了何明。 “你有枪，我就没有吗？”何明一挥手。 他的两个手下拿出枪来，对准了米嘉。张盖和李超一看，立即也拿出枪。何明其他手下也掏出各种凶器。 虽然没有枪，可是有匕首，砍刀，棍棒，加上两支枪，顿时就把米嘉这边压住了。 “米老板，枪你是多了一把，可我这边还有这么多人。一旦打起来，你打赢了坐牢，打输了进火葬场，何必呢？”何明说。 “我打赢了为什么要坐牢？”米嘉问。 “我背后可是安公子，在市区这么几十个人群殴，还动了枪，谁能压得下去。”何明说。 “是吗？”米嘉笑了笑，他这边的是警察。 “而且我还是一个魔术师，最擅长的就是变魔术，当着你的面换牌你都看不出来，还能徒手接子弹，你这几把枪，对我来说只是玩具而已。”何明说。 “胡说八道。”米嘉才不信。 的确有徒手接子弹这种魔术，不过那都是减装药的子弹，速度和正常子弹没法比。弹道也是调整过的，表演的魔术师很清楚子弹的轨迹。 实战在没有这么多条件，子弹都是全装药，弹道也是正常的，人的神经系统根本反应不过来。 至于何明，他的手速的确很快，当着米嘉的面看牌换牌，米嘉盯着也没发现。可这也是有很多限制的。 否则的话，他直接把暗杠那几个牌全都换了不就行了，米嘉就看不出破绽了。 也别说什么何明故意输，他就是在玩弄心理战，要不然根本没必要假装十八罗汉。正常打牌几乎肯定会赢，但是时间拖长了穿帮的机会也会大得多。 “那你要不要试试？”何明说。 米嘉当然不想，他只要拖着时间就好了，很快警察的大队人马就要来了。 这时候何明一个手下上前一步，手里的匕首顶在何明脖子上，另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何明的右手。 “不许动！”那个何明手下大叫一声。 “黄峰？”何明吃痛，大叫一声，“你干什么？” “米老板我是你粉丝，早就想弃暗投明了。”黄峰说。 这家伙就是刚才戴着墨镜让米嘉看到何明底牌的，米嘉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粉丝。 可惜只是在龙津，要是全国都有这么多粉丝，就可以出到当偶像了。也难怪这么多人喜欢做明星呢，有粉丝的感觉真不错。 “弃暗投明你妈！”何明破口大骂，“我们跟着安公子才前程远大，米嘉这么个小老板算个屁。” “何明你是不是傻，你跟着安公子做地下赌场，这是犯法的。人家安公子多高的地位和你有个屁关系，我还去过麦当劳端盘子呢，就算有世界五百强背景了吗？人家利用你而已，用完了就扔，你还以为自己抱上什么大腿了。”黄峰说。 “那你跟着米嘉又有什么好下场！”何明说。 “米老板做的事合法生意啊，他开交易所是光明正大的，哪像你，鬼鬼祟祟生怕被人发现。”黄峰说，“米老板能不能介绍我去交易所做啊？” “没问题。”米嘉拍胸口说，“你先学学交易所怎么运作，等学会了我出钱帮你开一家！” “谢谢米老板，谢谢米老板！”黄峰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个傻比，人家骗你啊，名额交易所一共就一个月。还等你学出来。”何明说。 “名额确定了，地块还要开发的，照样可以办交易所。”米嘉说，“除了交易所，我哪儿能做的事情多得是，整个项目开发完，光是物业公司就要好多人。” 物业公司可是肥缺，里面来钱的门路多得很，还不要学历，工作经验要求也不高，不但黄峰连连点头，其他人也人心浮动。 “物业公司好啊，光是停车费就能赚好多。” “还是开交易所好，上涨下跌都能赚钱。” “我妈跟我说，再这么瞎混下去没人肯嫁的，要是能跟米老板，那些女的还不扑上来。” “怎么都比搞赌场好，钱没见到几个，危险全是我们扛。” “是啊，你说我们打死人有什么好处？一点好处都没有。就算是抢劫打死了人，好歹是自己杀的，被判死刑也不算冤枉。给何明打死人，下到地狱都没法子跟阎王解释。” 何明气得大叫一声，“你们胡说什么！” 身体一闪，谁都没看清楚，他已经把黄峰的匕首抢了下来。两个拿着枪的手下举起了枪，对准了何明。 “不许动！”手下盯着何明。 “戴宏，连你也……”何明气得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只能拿刀拿匕首，戴宏能够拿着枪，因为他是何明的亲信。结果连亲信都反水了。 “何明你要认清形势。”戴宏说，“我们本来跟着刘东干，做高利贷基本是合法的。刘东被抓了，跟着你干，你就搞我们来做赌场，被抓到就要坐牢。” “以前一向都有做的啊！”何明说。 “国内的事情你能骗得了谁，赌场这种生意，小打小闹没关系，做大了肯定要被抓。你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我们顶缸？”戴宏说。 “肯定不是让你顶缸。”何明说。 “那是谁？”戴宏说。 何明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来来去去不都是我们这帮兄弟来顶缸。”戴宏说，“总不能找个外人来顶缸，以为警察是傻的吗。” “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看我。”何明说。 “不然还能怎么看？”戴宏说。 “你们这帮家伙，真是忘恩负义，刘东被抓了，你们无处可去，要不是我收留你们，你们都去要饭吧！”何明怒吼。 “我们跟着你是想学好，谁知道你居然开赌场。”戴宏说，“早知道我们应该跟米老板。” “是啊，是啊，我们应该跟着米老板才对，本来刘东就是被米老板干挺的。” “要不是被你耽误了，我们早就投靠米老板了。” “米老板做正行，赚钱又多，我们跟着米老板才有前途。” “跟着你搞什么赌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何明眼睛都红了，恶狠狠的看着米嘉，“你早就开始收买我的手下了是不是？” 这个真没有。 “你还是老实投降吧。”米嘉说。 “想让我投降？没门！”何明大吼一声。 这时候一个何明的手下急急忙忙跑进来，“不好了，警察，好多警察过来了！” 一看到这个场面，下了一跳，“这是干什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着米嘉。 米嘉咳嗽一声，“大家不用担心，何明办地下赌场敛财，违反法律，大家发现以后积极举报，有功无过。” 他把孙队长推出来，“这位就是特警队的孙队长，大家都向他举报过了对不对？” 何明的手下们大喜，连连点头：“对对，没错，我们都是举报过了！” “何明这家伙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我手里有何明的犯罪证据，这就交出来！” “我有他的微信记录！” “我知道他把钱放在哪一个银行！” “我知道他和有缘贷的人勾结，让人在有缘贷借钱来赌！” 米嘉听到这个精神大振，“你，你过来。” 米嘉搂着那人，“贵姓？” “免贵姓黄，黄华。”那人说。 “是我兄弟，亲兄弟！亲叔伯兄弟。”黄峰也凑过来说。 “和有缘贷勾结的事，你知道多少？”米嘉问。 “我知道他和有缘贷的经理勾结起来，凡是在这边赌钱的，他就推荐人家去有缘贷借钱。本来不够资格借钱的，这边悄悄发个信息过去就能借了，借完赌输了。这边就把钱还给有缘贷，留下一笔好处费。另外还会逼着赌客签借条，然后不停的催收，直到赌客家破人亡。”黄华说。 “有录音或者录像或者银行转账记录之类的嘛？”米嘉问。 “有。”黄华说，“我这里有一些。” “那好，全部交出来。”米嘉说，“我让你在我们巨龙地产得物业公司的保安经理。” “真的？”黄华精神大振。 “我也有啊！”黄峰说。 “那你也做经理。”米嘉说。 “这么多经理的吗？”黄峰问。 “重建区多大，一个保安队肯地不够的啊，一个地块有一个保安队，自然就需要一个保安经理。少了都不够用。”米嘉说。 “我也有，我也有！”其他人一起鼓噪起来。 “大家把犯罪证据都交出来，交的越多，立功越多，我都给安排工作。”米嘉说，“不要怕连累自己，只要是主动叫出来的都是自首，可以减刑，坐牢期间我给补贴，坐完牢出来还可以来我这里当保安经理。” “米老板牛比！” “我一生一世都要效忠米老板！” “米老板真是太好了。” “我生是米老板的人，死是米老板的鬼！” 何明大吼一声，“住口！” 他的手下纷纷出言嘲讽：“你想干什么！”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马上你就要被抓去坐牢了。” “我把你的犯罪证据全交出去。” 何明看着米嘉，说出一番话来。 第一九七章 一网打尽 “米老板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要说和有缘贷勾结的事，只有我最清楚，他们知道的都是皮毛。”何明说。 “那你想怎么样？”米嘉问。 “我要是把犯罪证据交出来，能不能也当经理呢？”何明问。 “啊？”米嘉没想到。 “我也想弃暗投明。”何明说。 “额……”米嘉想了想，“坐完牢出来你还想在我手下当经理的话，当然可以。” “那坐牢补贴怎么算呢？”何明又问。 “当然要看你交出来的东西有没有用。”米嘉说。 “当然有用！”何明说。 “要是能把晓琴送进去的话……”米嘉说。 “这个真不行，我和她都没说过几句话，都是和下面的业务经理联系。”何明说。 “这样啊。”米嘉说，“业务经理就业务经理吧。” 能把有缘贷的人抓起来就是胜利，原来米嘉干什么都只能间接影响到有缘贷，今天总算能够直接打击，也算是距离成功又接近了一步。 “还有最近在龙津干活的各个地下赌场，你都认识的吧？”米嘉说。 “认识，很多人都是我找来的。”何明说。 “好，把这些人全都供出来。”米嘉说。 “全部？”何明问。 “全部，把他们一网打尽。”米嘉说。 “那些人还是我找来的……”何明面露难色。 “所以呢？”米嘉看着何明。 “我也知道！我全部都知道！”黄峰抢着说。 “我知道一大半！” “其实问我也一样的！” 何明原来的手下都叫起来。 “他们知道的都不全，只有我有详细的名单。”何明不敢不答应。 这些搞地下赌场的人，很多都是他找的。一旦把这些人卖给警察，以后他都没法子在道上混了。 坐完牢出来，也只能跟着米嘉混饭吃。想要自立门户，那是绝对没可能。道上不会再有人听他招呼，搞赌场肯定搞不起来，难道回去做魔术师？ 可是何明没有办法，不答应的话，显然就是要背上所有的锅，坐牢坐到死。 “那行。”米嘉说，“先把名单给我一份吧。” 又一个何明的手下冲了进来，“警察进来了！好多警察，好几百，我们快跑！” “跑什么。”何明呵斥他，“我们都是警方的线人，正好趁这个机会把有缘贷的犯罪证据交上去。” “线人？”手下傻了。 “是啊，当然是线人。” “我一直都给米老板干活，在米老板的指挥下在这个犯罪集团卧底，收集犯罪证据。” “我早就对何明的犯罪事实有所察觉，可是没有证据。” “我一直都是米老板的人。” 连何明都说：“我是为了掌握有缘贷的犯罪证据，才故意和他们敷衍。” 手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们这从上到下，全是卧底线人？” “当然啊，难道我们还能真心做赌场不成？” “地下赌场是犯法的，我们怎么能做这种事。” “有缘贷欺骗拆迁户赌博，真是罪大恶极。” “看什么看，你也是线人。” 手下问：“我也是？” “当然是啊，你不是就要去坐牢，是的话不用坐牢。你是不是啊？” “是，是，我也是线人！” 孙队长都惊呆了，问米嘉：“这能行吗？” “行，有什么不行的。自首不是能够减刑吗？”米嘉说，“主动提供犯罪线索是立功吧？” “可他们明明……”孙队长说。 “队长，米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张盖说。 “是啊，又不违反原则。”李超说。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孙队长看看手机，已经赚了几大千，也只能妥协。要是把这帮人逼急了，说不定会狗急跳墙。 让人家主动自首主动交代，也是警察的分内活，为此让人家减刑立功都是符合政策的。 既然这帮人愿意检举其他犯罪分子，那么稍微扭曲一下时间线，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也用不着孙队长主动作伪证，他只要含糊一下就行。 当警察们冲进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几十个线人，除了线人，一个犯罪分子都没有。 把人全都抓回去，线人们争先恐后得交代问题，吧龙津所有的地下赌场全都供了出来。警察们四处出击，收获非常丰富。 这是大案要案，还是证据确凿，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功劳。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那么容易了。 何明等人交代了他们是被有缘贷的工作人员指使，才去做地下赌场的。警察想要去有缘贷抓人的时候，立即就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有缘贷背景深厚，不是那么容易能动手的。可是有缘贷的犯罪事实确凿，不容辩驳。 最后警方还是顶着压力抓了人，有缘贷在龙津有十几个业务经理，几乎全部抓光，只剩下两个新招的。 安公子自然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可是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保住有缘贷的高管，下面那些业务经理只能放弃。 “你怎么搞的！”安公子忍不住对晓琴发脾气。 有缘贷的业务是由晓琴负责的，业务出了问题，当然要找晓琴负责。 “本来应该到何明为止，从何明往上都是合法业务。”晓琴辩解，“谁知道那些业务经理做得这么出格，私底下什么都说，说了还被人家录音。何明那个混账也是，还以为他有点骨气，被抓住什么都招了。” “你找的那个何明，一看就不靠谱。”晓琪说，“审讯记录都流出来了，何明手下被米嘉渗透得好像筛子一样，几个亲信全都是米嘉的人。说什么做什么根本瞒不过米嘉。” “说不定那些业务经理之所以干这么出格，还被人录音录像，就是米嘉故意让人引诱的。”晓书说。 “损失了好大一笔钱啊。”晓画说。 涉及诈骗的资金和账户全都被冻结了，有些明明是正常资金都被冻了，幸好只是龙津，幸好安公子人脉广面子大，要不然有缘贷可以关门了。 “钱还是小事，主要是名声坏了。”晓琪说。 原来有缘贷的名声很好，大家都知道有缘贷借钱容易，利息不高，不会违法催收，借了钱没有麻烦。 可是现在闹出有缘贷业务经理勾结地下赌场诈骗，名声顿时就坏了，借钱的时候大家都要留个心眼。 今天可以诈骗，明天就可以暴力催收。就算有缘贷自己不暴力，直接把债权卖给地下赌场，地下赌场来催收怎么办？ 借钱的业务还算影响小，集资的影响可就大了。大家把钱交给有缘贷，就是因为这里正规，不会骗人。 和诈骗牵扯上关系，谁还敢把钱交给有缘贷，不论收益有多高，被骗了就一无所有。还不如去炒名额，至少拍卖名额肯定是真的。 “加大宣传力度，把事情全推到那几个业务经理身上，挑拨起其他热点，很快大家就会忘了这回事。”晓琴说。 “大家会忘记，米嘉可不会。一到关键时刻，米嘉找人发几篇揭露黑幕的帖子，很容易就让人回想起来。”晓琪说。 “这没道理的，以前一点迹象都没有，什么时候何明的手下被米嘉收买了？”晓琴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通讯这么发达，要收买根本不用有迹象，在微信里面说几句就行了。”晓琪说。 “全副身家性命的事情，就在微信里说几句？”晓琴不信。 “其他人也许不行，我们面对的可是米嘉！”晓琪说。 “米嘉又怎么样，又不是三头六臂。”晓琴还是不服气。 “不是三头六臂，怎么一晚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地下赌场全扫光了？”晓琪说。 “都不知道暗中布置了多久，花了多少心血多少钱，昨天才收网罢了。”晓琴说。 “暗中布置那么久，花了无数心血无数钱，结果你一点都没发现。”晓琪说。 “调查米嘉应该是你的职责吧。”晓琴说。 “可有缘贷是你负责的，这次出了问题的事有缘贷的业务经理。”晓琪说。 “好了，有话好好说，不准互相推卸责任。”安公子听着都觉得头疼。 原来觉得晓琴晓琪这些人能力很高，高到必须内部不和才容易控制。现在对上米嘉，顿时就显得内耗太大。 “米嘉这人，这是让人无法捉摸。”晓画换了个话题。 “还传说米嘉和何明大战赌术，何明连输十三场，最后打麻将，打了四圈，何明一直输，结果最后一盘摸到了四暗杠十八罗汉，赢了一千二百八十万！谁知道米嘉早已偷偷换了他的牌，其中一个暗杠只有三个一筒，还有一个幺鸡，变成诈胡，要倒赔一千二百万八十万！”晓书说。 “肯定是假的，米嘉根本没学过赌术。”晓琪说，“何明这家伙，收下全是二五仔，都被米嘉收买了，他能赢才奇怪。” “何明手下全是二五仔，他自己还是魔术师呢，赌术在龙津未逢敌手。”晓琴说。 “何明不知道什么情况，玉手修罗可就在我们手上，米嘉一盘骰子就把他彻底压垮了。一跟他说米嘉手就抖得和老年痴呆病人一样。”晓画说。 第一九八章 价格暴跌 “这种人做事天马心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都不知道要怎么对付。”晓书说。 “虽然说我们的布置被破坏了，但是米嘉还是要面对拆迁这个越不过的难题。”安公子说，“只要拆迁不顺利，整个旧城重建项目就做不下去。我们只要拦住了拆迁，米嘉再怎么折腾都没用。” 拆迁必定会出问题，没有问题也可以制造问题，安公子控制了数十间拆迁区的房产，就等着米嘉拆迁呢。 “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晓琪说。 “只要米嘉开始拆迁，立即就开始营造声势，说米嘉雇佣了大量黑社会人员威胁拆迁户。”安公子说。 至于米嘉有没有真的找，那根本没意义。晓琪认识很多货真价实得黑社会，找过来威胁拆迁户妥妥的。 反正拆迁户也分不出来这些黑社会究竟是米嘉找来的，还是别人找来的。在安排一个记者把事情都记录下来，上网上报上电视上微博。 当然米嘉肯定会驳斥，说是谣言，可谁会信呢。拆迁户和米嘉之间对立起来，这拆迁就更不好干了。 然后再挑拨离间，开高价，做钉子户，米嘉出再多的钱都别想快速拆迁。 “米嘉的钱不是借来的，没有利息，拖时间只怕效果不好。”晓琴说。 如果米嘉借银行的钱来做项目，每天一睁眼就多了几百万利息，拖时间拖得久了，很容易可以把一家公司拖垮。 就好像金永高那样，做了花园岛那么赚钱的项目，因为其他生意失败，背上大笔银行贷款，结果一天到晚烦得要死，睡都睡不着。 但是米嘉不一样，他的钱是筹集起来的，根本不用给利息，存在银行里他还可以赚利息呢。 那么时间拖得越久，对米嘉就越有利。开始拆迁之后，大型车辆频繁出入，建筑材料阻碍交通，水电供应都会受影响。 拆迁区环境会变得很差，拆迁户住不下去，就会忍不住搬走。迟早米嘉都能达到法律规定的比例，然后就可以强制拆迁了。 安公子掌握了几十套房子，加上真正的钉子户，数量也应该不够。 “没关系，只要拖足五年，这个项目就没有米嘉的事。”安公子说。 “拖五年很容易。”晓琪说。 对普通拆迁户来说，坚持几个月谁都能做得到， “米嘉投标的时候就说了，项目不设定截止时间。”晓琴说。 “五年之后，市委班子就要换人了。”安公子笑了笑说。 新班子新作风，谁都不会放任自家城市中心地区永远乱七八糟下去。既然五年都还没有一个眉目，那要推动换人也很容易。 然后安公子就可以趁机拿下项目了，这么大个项目，能不能赚到钱还在其次，用来当集资的门面项目再好不过。 上百亿的项目，至少能筹集两三百亿资金，然后把钱转移走，就可以拿这笔钱随便花了。 至于旧城重建项目，那当然会失败，旧城区会变成一个溃烂的伤口，永远矗立在龙津的中心。 这个伤口提醒大家，一个小城市不要勉为其难搞这么大的项目。 “过几天就要拍卖了，我们要不要给米嘉捣乱？”晓琪问。 拍卖名额是光明正大拿出来交易的，要弄几个名额很容易。弄到了名额，就可以参与拍卖，重金砸下几个地块，其他人不可能和安公子比钱多。 “算了。”安公子摇摇头，“拿下了地块也没用。” 拍卖成了，给米嘉交钱吧，等于白白便宜米嘉。不交钱吧，米嘉顺手就把地块没收了拿回去重新拍卖一遍。 “可以拍下几块地，然后去告米嘉诈骗，不管是不是，先冻结他的账户。”晓琪说。 在龙津本地立案当然是不行的，在省城立案就容易多了。立案以后就可以把米嘉的银行账户冻结。 没钱当然没法子搞拆迁，项目只能停下来。这么大个案子，少说也要查个三五年，等五年过去，项目都没了。 “你忘了吗，米嘉特地把账号都分开了，就是为了防着我们这一手。”晓琴说。 “那是诚意金的账号，没说实际账号也分开吧。”晓琪说。 “肯定是分开的。”晓琴说。 “就算是分开的，那也是关联账户，要冻结还是可以的。”晓琪说。 “别人可以，这么大的项目也行？你没证据就把这上百亿资金冻结起来，阻碍重点项目施工，龙津市政府非疯了不可。”晓琴说。 安公子能不能让公安厅正面硬怼一个疯了的市政府坚持不解封账户呢？可以是可以，但是很难坚持多久，而且没必要。 凡是都要讲究一个性价比，代价太大收益太小的事情不能做。如果只是米嘉一个人，随便怎么冤枉他都没事。 可要是牵扯上政府，在体制里就得按照规矩办。还有龙津那一大帮子投资了米嘉的，都会站在米嘉那边。 “我们去投几个，先看看米嘉怎么弄。”安公子说，“要是他按部就班，不露出破绽，那就等拆迁的时候再动手。” 要是露出了破绽，那就立马动手，不用等，上午动手下午破产，下午动手晚上破产。 “那些拍卖名额的价格怎么样了？”安公子问。 “又涨了很多。”晓琴说，“应该快到顶了，到顶之后预计会有很多资金撤出，价格就崩了。” “也不知道会坑多少人。”晓琪说。 大家都奇怪的看着她，坑了就坑了呗，不坑人怎么赚钱。 “我是说这个米嘉也不是好人。”晓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谁跟你说过他是好人了？”晓琴说。 “能一年之内赚上亿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安公子说，“这人倒是很有能力，有他在战兰身边，我也能放心。” 别人的看法和安公子不同，例如孙队长，他觉得米嘉真是一个好人。因为他刚刚把手头的拍卖名额全部卖掉，赚了一万多块钱。 光是赚钱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孙队长抛了名额没多久，1102的价格就崩了，从500块一直蹦到200多，还在一路往下。 “掉得这么快的啊。”孙队长看着都胆战心惊。 他是300多块的时候买的，钱还是从有缘贷那里借的，要是一个不小心，就要亏本了。 “现在才两百多，有得跌呢。”米嘉说。 “还要跌？”张盖问。 “当然要跌。”米嘉说。 “最低会跌多少？”张盖问。 “十几二十块吧。”米嘉说。 “十几二十块！”张盖张大了嘴，“不会吧？” “这是一个用来拍卖的名额啊。”米嘉说，“过几天就要开始拍卖了，要是大家预计这个名额没法子拍到地块的话，名额当然一钱不值。” “那可怎么办啊！”张盖使劲挠脑袋。 “我不是告诉你450就抛掉的吗！难道你没有卖？”米嘉问。 “卖了。”张盖说。 “那你不是赚了很多。”米嘉说。 “可是450之后它还在涨，我又买了50万。”张盖说。 “你真是……”米嘉不知道说什么好。 “现在跌到只剩25万了，亏了一半。”张盖哭丧着脸说。 “你也太贪心了。”李超脸色红润，神采飞扬。 “你这家伙500块的时候全抛了？”孙队长问。 “没有，我是480块抛的。”李超说。 “赚了很多马？”孙队长说。 “也就赚了十万块不到。”李超说。 “操，你这家伙！”孙队长骂了一句。 他一个月所有收入加起来也就差不多是一万块钱，比李超大约多三四千，十万块等于是抹平了两三年的收入。 这只是米嘉随口给的一个信息，这就让李超的命运发生了改变。蝙蝠侠的超能力是有钱，这是一种多么强大的能力。 “我要亏死了啊米老板，快救命啊！”张盖说，“要是跌到十几二十块，我不就全亏了吗。” “谁让你不早点跑。”李超说。 “你说哪门子风凉话！”张盖怒视李超。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法子挽回损失。”米嘉说。 “还会涨吗？”张盖立马顾不得李超。 “这个名额是用来拍卖的嘛，只要有机会拍中土地，那么价格还会上涨。”米嘉说。 “要怎么才能拍中土地呢？”张盖问。 “当然是筹集资金啊，你去交易所的网站，看看你买的名额筹集了多少资金。要是资金很少，那就说明没什么期望，价格会崩。要是资金很多，比同地块别人的名额资金都多，那就说明希望很大，价格会涨。”米嘉说。 张盖立马登录app，一看大喜过望，“我们这里筹集了六百万，比别人都多啊！” 一想不对，“既然比别人都多，怎么会跌成这个样子？” 米嘉登陆另外一个网站给张盖看，“你看的只是一个交易所的数据，但是并不止一个交易所卖1102地块的拍卖名额，你得到我们官方网站来看。” 张盖一看，1102地块最高的价格，已经到两千五百万了，比张盖买的那个六百万多了好几倍。 “怎么会这样。”张盖面如土色，“那不是输定了吗？” 第一九九章 跌成狗 “你不一定会输，这个2500万的也不一定会赢。”米嘉说，“还有好几天才到时间，随时都可能出高价。尤其是那些没有把名额拿出来卖那些。” “那怎么办呢？”张盖问。 “其实并不一定要立即给钱的。”米嘉说，“只要年底之前给够钱就行。” “你是说……”张盖有些明白了。 “你可以直接承诺两千万，加上原来的六百万，就可以压过2500万了。”米嘉说。 “我哪里来的两千万啊！”张盖说。 “没有也不要紧，只要能把价钱炒上去就行。”米嘉说，“你马上就要赢了，这个名额的价格会上涨，趁机出货，就能解套。” “这……”张盖想了又想，“不行啊，两千万的责任我承担不起。” “又不用真的出。”米嘉说。 “假的我也承担不起。”张盖苦笑。 这人还有救，要是毫不犹豫假装要出两千万的话，那就没救了。当然想假出钱也没这么容易。 米嘉又不是傻的，要承诺两千万，至少要证明有这个付款能力。不是随便来个人说我要一亿买你的地，米嘉就登记上一亿。 像是张盖这种情况，以前没有做过生意，另外有工作，那么就会要求抵押品，比如房产、存款。金银珠宝或者其他值钱东西。 “那这样吧，你把名额按照你买的原价转给我。”米嘉说。 “原价？”张盖大喜，不过他还有些义气，“是我自己贪心，要不我承担一半的损失吧……分两年还。” “我说过亏本了我来负责的。”米嘉说，“但是你不听我的话，损失也是要承担的，写一张借条给我，以后有机会合作赚了钱再还。” “好！”张盖一口答应下来。 他写了借条，米嘉私底下交给孙队长。 “这个给我干什么？”孙队长很是疑惑。 “要是以后张盖再乱花钱乱投资，你就拿这张借条提醒他。要是他改过，就把借条还给他。”米嘉说。 “不用他还钱了？”孙队长问。 “不用，几十万而已，买个教训吧。”米嘉说。 “你还真是好人呢。”孙队长感叹。 要是米嘉给张盖借钱，手里拿着张盖得借条，孙队长还会怀疑米嘉想要利用这张借条让张盖做坏事。 可米嘉转手就把借条给了孙队长，让孙队长看着张盖不要误入歧途，那肯定是好人。 既然是好人，孙队长就忍不住为米嘉担心：“过几天拍卖就要结束了，到时候就要开始拆迁了吧？” “对，拍卖时间到了，地块就属于出价最高的人。然后就要退诚意金了。退完诚意金就要开始拆迁了。”米嘉说。 “拆迁很难的吧？”孙队长说。 “肯定会有困难，我会解决的。”米嘉看了他一眼，“也不会用违法犯罪的手法拆迁，要不然我随身带着你们不是自找麻烦吗。” 孙队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来他以为米嘉带几个警察是为了给自己脱罪。出了问题就让他们几个作伪证。还好现在看并不是这样。 怎么拆迁也轮不到孙队长出主意，他只能说：“拆迁的时候肯定会有人来捣乱，我们要加强安保工作才行。要是造成什么不便，希望米老板谅解。” “这当然没问题，辛苦你了。”米嘉说，“其实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加强保安了。” “怎么？”孙队长问。 “地块拍卖快要结束了，一个地块只有出价最高的名额能得到，其他名额都没用，也就一钱不值。很多投资人的钱会打水漂。”米嘉说。 “这些人说不定会来找麻烦？”孙队长明白了。 “脑子一热，什么都干得出来。”米嘉说。 “好，我们马上加强安保！”孙队长说，“就是这个地方……” 米嘉住在毛巾厂宿舍楼，房子并不大，周围很复杂，幸好楼上楼下都认识，陌生人跑上来，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 房子小其实是好事，房子小需要保卫的地方也小。要还住着花园岛那个500平的房子，三个人根本看不过来。 “还要组一个办公室。”米嘉说。 “办公室？花园岛那个办公室不用了吗？”孙队长问。 “用。”米嘉说，“在拆迁区再租一个地方做办公室。” 花园岛的办公楼很好很豪华，奈何里面有窃听器，所以只好另外找地方。 “去哪里呢？”孙队长问。 “万安大厦。”米嘉说。 万安大厦是拆迁区里面的最高建筑，上头还有个旋转餐厅，现在已经成了旋转水果店。 因为要拆迁，里面很多商户都撤退了，空房子很多，租价也不贵。米嘉带队过去，一路上孙队长非常紧张，绷紧了身体，眼睛四处观察，生怕哪里蹦出个刺客来。 其实形势倒是没真么严峻，因为大家早就预计到价格会崩，或者说拍卖名额的价值就在于拍卖，拍不到地其实根本不值钱。 所以买拍卖名额的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跌。本来大家预计是拍卖截止前一天会跌，那么前两天卖出去就行了。 可是大家都在前两天卖，那当然卖不出去，没人接盘，只能前三天卖。前三天一起卖，也还是卖不出去，又要变成前四天。 结果一天天的往前推，一个月时间刚过半，就有好几个交易所的名额价格崩了。只不过时间的确太早，所以崩了以后又拉回去。 再过几天，所有交易所的价格全都开始下跌，然后引起恐慌，结果就一起蹦了。 好在崩了价钱也不会跌到零，还是有保本的。每一个名额都拥有相应的保证金，没拍到土地，米嘉要把保证金退还回去，然后再分给拥有者。 既然早就知道要亏，结果还是亏了，肯定是操作手法的问题，反应没有别人灵敏，顶天了怪到交易所，倒是没什么人怪米嘉。 打开和名额交易相关的论坛贴吧和各个微信qq的群，里面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我操，我的名额跌成狗了啊，只剩五十块了！” “五十块？那你还不赶紧卖？” “卖个屁，根本没人买。” “哈哈哈哈，叫你早点跑，你就不听，亏了吧。” “谁知道会崩这么早。” “五十块算个屁，我从100掉到25都没说。” “你从一百掉到二十五？我是从五百掉到五十！” “诚意金多少？” “诚意金是两百万。” “那万分之一是两百块啊，掉到五十块岂不是赚了？赶紧多买一些。” “我们这个是分成了十万分之一，一份是二十块！” “人人都分万分之一，为什么你们要十万份？” “谁说人人都分一万份的？那些诚意金就要上亿的地怎么办？几万块钱一份谁买得起。” “没法子了，把老板都亏进去了，下午去跳楼。” “干嘛要下午去啊？你要跳现在就跳，不要下班时候堵塞交通。” “还要再看看能不能捞回来一点。” “那你夜深人静去跳啊。” “我怕黑啊。” “你都要自杀了还怕黑？” “不要自杀，自杀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不如来我这里买个保险，死了能赔几百万。” “自杀也赔？” “自杀当然不赔。” “那我要怎么拿几百万？” “那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比如到高层擦窗户，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那就不能留遗书了，可怜我花了那么多心血写出来的遗书。不如还是算了吧，亏了几万块钱又不是赚不回来。” “说这么热闹结果你才亏了几万块？” “靠，我亏了十几万都没你矫情。” “我亏了好几十万呢，都是从有缘贷借的钱！” “有缘贷你都敢借？没看新闻吗，有缘贷那帮人是骗子，开了个地下赌场专门骗钱的。” “我哪知道啊，我借钱的时候大家都说有缘贷比银行还正规。” “比银行正规，为什么银行不借钱给你的时候，有缘贷会借钱给你呢？仔细想想。” “你们说有缘贷暗中搞地下赌场，会不会也搞了交易所？” “对啊，要不是有缘贷借钱给我们，我们怎么能赌这么大。” “都是有缘贷害了我们！” “交易所不是米嘉搞得吗？” “应该不是，交易所里面怎么交易，米嘉又拿不到钱。最后价格崩了，对旧城重建项目不利。有缘贷更可疑，他们可以直接骗人借高利贷，获利更多。” “可不借都借了，亏了几十万，要怎么还钱啊。” “这还用问，不还。” “不还能行吗？” “他们能怎么着，慢慢打官司呗。打完官司还要执行呢，除非你有两套房，会被没收一套，其他都没事。钱车子珠宝首饰银行存款统统给父母拿着，自己什么都不留。打完官司顶多就是把你的工资截留了，还得给你生活费。” “我还真有两套房。” “那就卖一套还债啊！” “位置太偏不好卖，拍卖的话肯定卖不出价钱，太吃亏了。” “那就过户给你老婆然后离婚好了，绝不让有缘贷赚一分钱。” 这里面很多人都是米嘉找来的，专门负责引导舆论，一来不让人直接攻击米嘉，二来有人自杀可以及时报警，三来把攻击目标引导到有缘贷那边。 至今为止，行动都很成功，没人觉得应该怪米嘉，都在怪有缘贷。 第二百章 与唐林的会谈 很快到了万安大厦，米嘉收起了手机和电脑，直接到了万安大厦业主唐林的办公室。 “米老板你怎么来了？”唐林十分惊喜。 “来租你的地方坐办公室。”米嘉说。 “欢迎欢迎。”唐林说，“要租几层？” “你有几层？”米嘉问。 “二十层全都可以，除了顶楼旋转餐厅，你非要的话，旋转餐厅也不是不可以。”唐林说。 “你这里不是还有很多别的公司吗？”米嘉说。 “全都搬走了。”唐林说，“人家都以为马上就要拆了呢。” “全都搬走了？”米嘉一愣，“还有好几年才会拆。” 万安大厦是拆迁区的最高楼，肯定是最后才拆的。提前拆了没意义，又会影响周围的环境，这么大个空地，很容易滋生蚊虫老鼠。 “算了，反正租金也没多少。”唐林挥手说，“根本比不上我在交易所赚的。” “你及时跑了吧？”米嘉赶紧问。 “当然跑了，你都跟我说会蹦了，我还不跑，那不是傻了吗。你可是大老板，交易所全是你搞的，不信你信谁。”唐林说。 “也没有全是我搞的这么夸张。”米嘉说。 “大家自己人，知根知底，就不要谦虚了。”唐林说，“当年……也不是当年了，就是今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来找我谈楼顶牌面广告。当时我就觉得你这人非池中物，迟早飞黄腾达。就是没想到居然飞黄腾达这么快，一年都没过，已经是掌控百亿级大项目的大老板了。把整个龙津玩弄于股掌之中，弄个诚意金就搅动了金融市场。我跟在你后面捡便宜，比我自己做生意可赚多了。” 米嘉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说实话我觉得你根基不稳。忽然间就做这么大。是自己人我才敢跟你说实话。这拆迁你要怎么做？没法子做的啊。”唐林说。 “可以做。”米嘉微微一笑。 “那好，我这里万安大厦二十层，要拆迁的话，没有一亿谁都别想让我签拆迁同意书。”唐林说。 “一亿？”米嘉问。 “没错，一亿，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肯降价的。”唐林说，“我后半辈子吃粥还是吃饭，就看这一单。米老板你是我朋友，带着我赚了很多钱，可在这栋楼上，我是绝对不会降价的。” 说这话的时候，唐林颇有些色厉内荏。他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浑身上下有无数破绽。 他的生意不稳定，资金链和紧张，老婆孩子也不怎么争气。要是米嘉瞄准了这些破绽猛攻，唐林可不一定能顶得住。 自古以来，想要赚大钱，就必须要胆大心细，百折不挠。遇上挫折，要能够咬牙苦撑。唐林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住。 可是面对人生中这最大一笔生意，不拼一下怎么甘心。随随便便就把这笔钱放过去，唐林会后悔一辈子。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这一亿，可以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的意思是说，一亿就够了吗？”米嘉问。 “什么？”唐林没听明白。 “你难道不想要两亿，三亿？”米嘉说。 “我当然想，可是这不可能吧。”唐林说。 万安大厦只是一栋大楼，名气大，楼层高，但是占地并不广。要是万安大厦都花两三亿，整个拆迁区得花两三百亿。这个项目绝对不可能赚钱的，不亏死才怪。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米嘉说。 这还用得着试？多少赔偿金就是米嘉决定的，难道米嘉会答应这么荒唐的条件？ 唐林看着米嘉，这是反讽吗？讽刺唐林贪得无厌？应该是讽刺吧，绝对是讽刺。 于是唐林决定发脾气，一拍桌子，“米老板，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当然不是。”米嘉不慌不忙的说。 “米老板，我虽然是小本经营，可毕竟做了几十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栋大楼要一亿，绝对是合理合法的。” “的确，合理合法。”米嘉点点头说。 “不论谁来，都别想硬是压低价钱！”唐林说。 唐林的声音很大，外面的工作人员都听见了。绿洲水果得老板吴正辉来找唐林谈生意，竖起耳朵仔细听。 楼顶旋转水果店的经理朱俏也在，她是绿洲水果的人，派在万安大厦工作，和两边关系都很深。 “哇，怎么吵这么厉害？唐老板在和谁吵架？”吴正辉说。 “还有谁，米老板呗。”朱俏说。 “吵什么？拆迁费吗？”吴正辉说。 “是啊，唐老板开价一亿。”朱俏说。 “米老板给多少？”吴正辉问。 “不知道，我没听见。”朱俏说，“肯定不可能给一亿的吧？听说米老板在投标的标书里面写了，拆迁最多给一万一平，这里在怎么算也就是六七千万。要是按照最少的算，可能只有五千万。” “万安大厦的确是占地小，可是五千万也太欺负人了。”吴正辉说，“估计最后是各让一步吧，八千万左右双方都能满意。” “八千万？你想得美，刚才里面说什么两亿三亿的。”朱俏说。 “三亿肯定不行，三亿的话那不得拿出三四百亿来拆迁？”吴正辉说。 “可是唐老板也不会让步的。唐老板做了一辈子生意，全副身家可能都没有一亿，在这里让步了，那就等于一辈子都白活了。相比起来，一点生意场上的交情算什么。”朱俏说。 “你这就说错了。”吴正辉说，“越有交情，越不能让步。生意场上的交情就是用来赚钱的。” “啊？”朱俏觉得好像违反直觉了。 “好比我和农户交情好，所以农户愿意低一块钱给我水果。为什么交情是让农户降价，而不是让我涨价呢？这是因为我们的交情让我们的交易趋向于长期，不是做一单就完，而是可以经年累月做下去，所以可以降低一些价格。拆迁可不一样，拆迁只能一次性，拆了就没有了，怎么可能降价。”吴正辉说。 “老板高见。”朱俏明白了。 “所以这就是一个死结啊。米嘉不可能高价拆迁，唐老板一定要高价，没法子解决。”吴正辉说。 “还是有办法的吧，签一个五千万的合同低价收购，然后米老板另外给五千万。这就两全其美了。”朱俏说。 “两全其美个屁。”吴正辉撇嘴，“五千万这么大笔钱，怎么可能瞒得过人。就算唐林肯签，别人也不愿意啊。他自己肯吃亏，别人就要跟着吃亏了？多少人就靠着这一次拆迁发家致富，怎么可能少拿钱。” “是啊，前两天那个地下赌场，抓的赌客全都是拆迁户呢，还没拿到钱就这么花了，怎么可能一万一平就答应拆迁。”朱俏说。 “一万五都玄，能控制在两万一平就算很不错了。太康地产的标书写的是最高三万一平，人家这么大的老牌子，是乱写的吗。”吴正辉说。 “这么说米嘉的前景不妙啊。”朱俏说。 “这谁知道，也许过几年地产市场涨回去了呢，那么这个项目就有利可图了。”吴正辉说。 “现在这地产市场很难吧？”朱俏说。 “两三年不行就四五年呗，四五年再不行，那就十年八年。米老板早就算好了，根本不给自己设时间限制。”吴正辉说。 “过十年八年政府都换两茬了，还能支持他吗？”朱俏说。 “这谁知道，反正和我们没关系，在一边看着就行。”吴正辉是存心看笑话的。 “是啊，反正我们没有拆迁区的房产。”朱俏说。 两人不约而同拿起手机，一个登陆论坛发帖子，一个上群里发消息，说的倒是同一件事。 “米嘉要强拆万安大厦，与业主发生激烈争吵！” “米嘉以前和万安大厦业主唐林是好朋友，为了拆迁反目成仇，在办公室吵架，差点动手。” “万安大厦业主唐林誓言没有一亿绝不签拆迁同意书！” 旧城拆迁是龙津这十年来最大的地产项目，指望着拆迁致富的人不知道多少，等着看热闹的人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这种劲爆的消息一出，顿时就把论坛朋友圈都给引爆了，一瞬间发出了无数回应。 “是不是真的？” “万安大厦啊，当年龙津的最高建筑，足足20多层，还有个旋转餐厅，拆迁赔偿没一亿，那是开玩笑吗？” “我刚去过那里买水果呢，居然就要拆了吗？” “怎么一上来就要拆万安大厦啊？不是应该留到最后才拆的嘛？” “应该从平房开始拆才对吧？” “肯定是假的，就算要拆万安大厦，也不会米嘉亲自出马啊，肯定是先派手下去的。” “从来没听说唐林和米嘉有来往。” 吴正辉和朱俏第一手八卦在握，哪里忍得住别人胡乱质疑，立马发了照片。 “米嘉当年是做楼顶广告牌起家的，刚开始做生意，就和唐林商量租用万安大厦的广告牌，没交情能这么顺利租下来？租广告牌都没给定金呢。” “我就在现场，这就是照片！” 第二零一章 苦差事 “万安大厦是拆迁中最困难的部分，只要万安大厦成功了，其他地块自然也不在话下。所以米嘉头一个就对万安大厦下手。” “我就是万安大厦的员工，亲眼看着他们吵架，吵得啊，差点没打起来。” 有照片有证人，风向立马就变了，大家都觉得肯定是真事。 “还真是呢，真的是万安大厦，真的是米嘉。” “说不定是去买水果的呢。” “买水果干嘛要跑到万安大厦，那里就是名气大。” “万安大厦这么大一栋，怎么也要两亿吧？” “两亿？最少两亿五！” “米嘉出多少来着？” “一平一万的话应该是五千万到六千万，看怎么算。” “这怎么可能呢，肯定做不下来，最少最少也要一亿二。少于两亿，打死我都不答应。” “打死你有什么用，打死唐林说不定能行。” “继承人也不可能答应啊，一亿，开什么玩笑。” “那只先把唐林打死，趁机把大楼拆了。” “要我说，根本没必要拆，20层大楼啊，拆了多可惜，不如在外面贴一层瓷砖。” “周围都要重新规划得，不拆这栋楼，交通道路楼宇规划都要改，牵扯的可就大了去了。”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要是开头都没好，头炮没打响，后面怎么办？米嘉肯定会不顾一切把万安大厦拆掉。” “那以后岂不是还有好戏看？” “肯定会打起来，说不定会打出人命呢。” 很快传言就越来越离谱：“龙津拆迁发生命案，数十人当街群殴，万安大厦血流成河！” “米嘉带着几十人要强拆万安大厦，谁知那万安大厦得老板唐林也不是善茬，早就在万安大厦里设下埋伏。米嘉和唐林说僵了，唐林摔杯为号，大厦里涌出数十条大汉，与米嘉混战一场，各有死伤。” “我就在万安大厦隔壁开店，中午就听到里头杀声震天，可又大门紧闭，根本进不去。后来终于开门，里头已经洗刷干净。” “听说唐林开价三亿，米嘉只肯给五千万，于是双方各出二十五人决斗，每个人一千万。先是一对一，还有二对二，三对三，五对五，十对十。米嘉和唐林都下了死命令，死了有抚恤，伤了包住院，认输的就是叛徒二五仔，人人得而诛之。” “骗人的吧？万安大厦在市中心啊，你说得好像开斗兽场一样。警察都不管的吗？” “警察怎么会管，警察都接到命令，不准接近拆迁区，免得打搅了米嘉拆迁。” “这怎么可能，难道米嘉随便杀人放火都行？” “旧城拆迁可是政府重点项目，政府当然希望成功。要不是唐林手下也有人，换个其他人肯定被米嘉强拆了。” “重点项目怎么着？” “做成了米嘉飞黄腾达，做不成就破产，不成功便成仁。” “我才不信，我也是拆迁区的业主，谁管他米嘉怎么厉害，反正不赔足钱我就绝对不会搬，要打就打，谁怕谁啊。” “是啊，我也是业主，我已经把煤气罐都准备好了，谁敢来强拆，我就同归于尽。” “对啊，一平一万就想拆，开什么玩笑，没有两万，打死我也不走。” “什么两万，我要原地安置，一赔一，再加一平一万。” “钱我就不要了，家里多得很，但是房子不要不行，原地安置一赔二！” 这时候忽然有人醒悟过来，“等一会儿，万安大厦是在拆迁区的对吧？” “这不是废话吗。” “那也有名额的对吧？” “啊……名额！万安大厦得拍卖名额！” 其实并没有万安大厦的拍卖名额这种东西，因为在规划里面万安大厦不会原地重建，而是分开来给附近好几个地块。 这些地块不算很热门的地点，因为大家都估计万安大厦拆迁费用会很高，建成以后的房子还没有二十层。 虽然说拆迁由米嘉负责，可要是拆迁困难，那又怎么重建呢？所以这些地块的价值受影响。 因为不热门，所以价格低，反而成了个炒作点。很多人都买了这里的名额。随着拍卖最后期限的临近，很多没希望的名额价格崩了，剩下几个有希望的价格坚挺。 现在这么一看，万安大厦根本拆不了，真刀真枪干架，闹出人命来了，这些地块的名额拍下来了也没用。 “快去交易所！” “我手里还有好多万安大厦附近的名额啊！” “我他妈全仓进的！” 去交易所一看，已经来不及了，万安大厦沾边的地块都在跌，跌得一塌糊涂，跌得乱七八糟。 甚至那些和万安大厦不沾边的地块，只因为在万安大厦附近，也开始跌了。 “万安大厦拆不掉，整个地区都会受影响。” “这名额不值钱了，赶紧抛。” “也不会那么悲观吧，万一达成协议了呢？” “一栋大楼三亿，全部拆迁不得三百亿，这楼卖什么价才能收回成本？” “过几年总会涨上来的吧？” “北上广总会涨上去，省城总会涨上去，龙津可真不一定。忘记零几年的时候了，周围房价都涨，龙津房价就是不动。” 虽然还有一些人犹豫不定，甚至还有人趁低收货，奈何空头太强，人人争相出货，没几分钟价格就跳水，低到一塌糊涂。 又过了几天，降价潮蔓延到其他地块。 这几天电视台网络都进行了辟谣，并没有数十人群殴，也没有死伤，更没有警察故意避开拆迁区域。 甚至米嘉还租下了万安大厦做自己的办公室，和唐林一起出席了开幕仪式，两人一起为巨龙地产的向办公室剪彩，显得十分亲热。 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甚至和万安大厦没什么关系了。 无数拆迁区的人都誓言要守护家园，决不允许强拆，风可以进，雨可以进，国王不能进。 除非给钱。 一平一万不能进，一平两万可以商量，要是还有原地置换，那就更好商量。 问题是这种条件米嘉摆明了不肯同意，人家投标的时候就明明白白写了一万一平，没有原地置换。 拆迁搞不好的话，项目当然进行不下去，就算拍到了地块也拿不到利润。反而还会占用大笔资金，这门生意做不得。 于是名额彻底崩了，交易所里只有人卖，没有人买。米嘉的网站上一个个都撤回了报价。 旧城重建项目一片愁云惨雾，似乎项目马上就要失败，巨龙公司马上就要倒闭了。 “这是谁干的？”安公子很纳闷。 “不是我，我们都还没出手。”晓琪说。 “里面肯定有人在搅混水。”晓琴说，“网上有十几家水军都收了活在龙津的网络活动。” “是谁再对付米嘉？”安公子问。 “一时查不出来，对方很小心，用的国外账户付账，可能要查一两个月才能知道确切消息。”晓琴说。 “米嘉还得罪了谁？要这么下本来黑他？”晓琪百思不得其解。 米嘉崛起很迅速，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一个是刘东，米嘉的钱全都是从刘东手上抢来的。 可刘东已经被抓进监狱，等着上法庭，预计不是死刑至少也是无期。他弟弟刘静也被抓了，财产没剩多少，要不被米嘉坑走，要不被安公子抢走。 至于刘东的老婆孩子，自身都难保，欠了很多钱，想对付米嘉也有心无力。还有刘东的手下，已经被米嘉接收了。接收之前还把有缘贷坑了一把。 安公子有钱也有门路，可他还没动手呢。 另外还有谁？龙津只是小地方，没几个人有这么大的魄力。金永高自己资金链紧张，绝不会花自己的钱做这种事。 省城张乐军倒是有钱有人，还被米嘉用断须的花胶鱼肚坑过，可之后米嘉用了一千万收买他对付刘东，两人显然化解了仇怨。 “究竟是谁呢？”安公子说。 “这个不重要吧？”晓画说，“反正米嘉要倒霉了，都不用我们动手。” “看来我们是高估米嘉了。”晓书说。 “不，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还有内情。”安公子说，“可惜最近事情太多，我没法子自己查。你们去查一下吧。” 随即安公子想起来‘你们’太过宽泛了，不把责任落实到人不行，“晓琪你去查，本来也是你的责任。” “是。”晓琪立即回应。 晓琴看着晓琪，忍不住笑了笑。上头吩咐下来的任务，不怕困难多，最怕的就是这种没头没脑的。 因为没头没脑，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也不知道要申请多少预算，多少人力。 要是花了太多的钱，占了太多的人力，影响了正常工作，那当然不讨好。可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上头难免会有意见。 更关键的是，这活干好了没什么意义，知道米嘉的隐秘仇家能有什么用？米嘉只是一个乡下暴发户而已，安公子要对付他根本用不着盟友。 查到了是谁请的水军，也就是查到了而已，安公子多半会哦一声，然后就没下文。 做好了没用，做差了影响观感，真是一个苦差事。 第二零二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从水军那边下手，起码要查十天半个月。还可以去查交易所，看看空头的资金来自于哪里。 一查之下，发现并没有大空头，都是人民群众自发抛售形成的空头。这还怎么查呢？ 各大名额交易所受此重击，绝大部分都关门歇业，只剩下寥寥几家。所有的名额都转到这几家进行交易。可也只有卖没有买的，根本没有交易额。 最后几家交易所也顶不住，全都关了门，只剩下最后一家，叫做旧城重建拍卖名额交易所。 虽然名字一点没花心思，原来的交易量也不大，但晓琪知道这个交易所是米嘉直接建起来的，所以能撑到最后也不奇怪。 只剩下最后一根独苗，价格依然十分惨淡，甚至有好几个名额跌穿了铁底，虽然很快就涨了回去。 正当晓琪发愁的时候，忽然间交易所有动静了，有人在收购拍卖名额。这里的有人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分成了许多账号，这些账号背后又有许多人。 其中一个就是唐林，他收购了自家万安大厦相关地块的许多名额。这可就奇怪了，他不是誓言没有一亿不卖的吗？为什么会买下这些名额呢？ 难道是米嘉答应了给一亿以上的价格？可是其他人又是怎么回事。晓琪继续追查，原来其他买了名额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各个对应地块的拆迁户。 要被拆迁的人，把自己名下的土地的拍卖名额买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忽然间晓琪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赶紧上巨龙地产的网站。 因为前阵子发生的风波，很多人撤掉了报价，现在拆迁区地块的拍卖价格都不高，最高报价的都是那些拆迁户自己买下来的名额！ 拆迁户们要自己干自己的地块！ 晓琪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拆迁户故意放出风声，没有一平两万三万外加原地安置一赔二一赔三绝对不搬，米嘉不可能接受这个条件，拆迁拆不动，项目就搞不成，这些拍卖名额的价格就会降到谷底，和诚意金基本一个价。 拆迁户们就可以用这个诚意金价格把地块拿下来，然后就可以拆迁了。本来就是拆迁户自己买的，拆迁自然会很顺利，项目推进很顺利，建成以后房子属于拆迁户，就等于是原地安置了。 这里面还有很多问题，首先这些拆迁户是怎么串联起来的？ 虽然说现代通讯很方便，随便发个消息拉进群里就可以私下商量。可是涉及到这么多人协调一致的行动，一起发声保卫家园，一起把名额拍下来，还要不弄得消息满天飞，这个组织能力非同小可 拆迁区里好几千上万人，里面什么人都有，老中青四五代人，普通家庭，下岗职工，国营厂矿，老板混混，要把这些人拉在一起可不容易。 通常情况下，这种龙蛇混杂的情况，几百人就会闹得沸反盈天，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会出来，消息也会传得到处都是。 可现在近万人居然保密了这么好些天，直到把名额基本都买下来了才透露出消息，不是专业队伍绝对做不到。 不但是专业队伍，还要消耗非常多的资金和物资，才能达成这个效果。这支专业队伍是谁组织的？钱和物资是谁提供的？ 拆迁户们情况各样，有些比较有钱，有些还很有钱，但绝大部分都是穷人。有钱的一般不会住旧城区，都搬去条件更好的地方了。 这些穷人是哪里来的钱参与集资呢？要购买拍卖名额还好说，之后还要交钱把地块买下来，这笔可是大钱。 这些资金是谁出的？出资方和拆迁户怎么分账？晓琪从这条线索查下去，查出来的东西让她啼笑皆非。 这帮拆迁户很多是从有缘贷借的钱，他们用自己的房产做抵押，从有缘贷借高利贷，拿去投入米嘉的巨龙地产。 这就等于有缘贷直接送钱给米嘉，风险还全让拆迁户担了。 原本拆迁户们的房产是不值那么多钱的，有缘贷之所以会放那么多贷款，就是想要阻碍米嘉拆迁。 本来安公子的想法是借的越多花得越多，拆迁要价越高，拆迁也就越困难。可没想到人家借了钱直接拿去送给米嘉了。 从这么一系列操作来看，得益最大的其实是米嘉。首先交易所很多都是米嘉自己搞得，里面涨涨跌跌很多都是米嘉操纵。 从交易所里面米嘉就赚了很多，尤其是最后名额价格崩溃，米嘉从中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 接着拆迁户们自己把名额买下来，显然项目会顺利推进，拆迁户们自个买下了地块，能从项目分钱拿地拿房子，当然不会阻碍拆迁，说不定米嘉一声令下，他们自个就把房子给拆了。 虽然米嘉要分一部分钱出去，可剩下的也不少，还有好些地块米嘉没拿出来拍卖。 反正米嘉没花一分钱就把项目给拍了下来，搞建设用的又是有缘贷的资金，根本没花他自己多少投入，赚了多少都是自己的。 粗布估算，米嘉的利润最少最少，也有十亿左右。 比起上百亿的项目来说，十亿利润不算什么。可是和米嘉原来的身家比起来，可就很不错了。 米嘉原来的真实身价，也就是一亿左右，一下子赚了十亿，那是十倍。 况且做这么大的项目，还能从很多地方捞钱，比如交易所，比如建筑工程，比如项目的各种配套。 上百亿的项目，配套至少也能赚一二十亿，米嘉是新手，按照最低算，能赚十亿，加上项目本身的十亿，那就是二十亿！ 二十亿啊，本金二十亿，就可以做两百亿的生意，别说龙津，就算在省城，也能称得上大老板。 而且这可是米嘉，手里只有一亿，就敢做上百亿的生意，有了二十亿，岂不是敢做上千亿的生意？ 上千亿的生意，已经是关乎国计民生了。京东的总市值也不过三千亿，米嘉可以做京东这个级别的生意，谁知道他能干成什么样。 米嘉现在都这么麻烦，等有钱了不大动干戈根本收拾不了。到时候战兰跟着米嘉整天上报纸，只怕安公子也耐不住。 安公子对战兰有特殊的情感，可是碍于身份，只能和战兰保持距离。他能接受战兰普普通通得嫁人，普普通通的过日子。 这样就可以让战兰在他的回忆中慢慢淡去，偶尔想起，感伤几分钟，就可以抛开。 可要是战兰过得很好，比跟着安公子还要好，像奶茶妹妹一样整天在新闻刷屏秀恩爱，叫安公子情何以堪。 这可不是小事，晓琪立马就去报告安公子，一进门就看到晓琴抢先了。 “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一切都是米嘉主导。”晓琴说，“他派刘东的手下暗中联络拆迁区的住户，用拆迁区房产做抵押，在有缘贷借钱，买下了拍卖名额。” “然后他们就买下了地块？”安公子说。 “还没到截止日期，可其他人也没法子和这些拆迁户竞争。人家是自己的房子，拆迁很容易。其他人买了人家不许拆，那不是白买吗？”晓琴说。 “就等于是我们借钱给米嘉座旧城重建，风险和利息还全部由拆迁户们承担了，米嘉空手白狼躺着赚钱。”安公子说。 “也不算白赚钱，他把重建之后的地块让了一大半出来，利润少很多。”晓琴说。 “十几二十亿总会有的。”安公子说。 “是我不对，没有及时调整有缘贷的经营策略，给拆迁户随便借贷，谁知道他们居然不是花钱，而是拿去投资。”晓琴立即认错。 “也不能怪你，米嘉居然悄无声息的就干成了这种大事，谁能想得到他居然会请水军来黑自己。”说着安公子忍不住笑了笑。 “什么唐林要价三亿，米嘉只肯出五千万，所以拿出25人进行生死决斗，一场一千万，杀得血流成河，这是米嘉自己想出来的吧。” 晓琴跟着笑起来，“还好他没说在万安大厦里面玩吃鸡。” 晓琪却不敢笑，安公子跟晓琴开玩笑，显然是没有怪罪晓琴把钱借给了拆迁户们。 那么会怪罪谁呢？毫无疑问，是没有及时发现米嘉动向的晓琪。虽然晓琪手里有很多工作，但最重要那一项，就是监视米嘉，调查清楚米嘉的底细。 结果米嘉在晓琪眼皮底下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晓琪居然没有及时发现，这是巨大的失职！ 都怪米嘉这混账，好端端的花园岛不住，非要搬回去以前住的小屋子。好端端的办公室不用，非要把万安大厦租下来坐办公室。 米嘉还非要用自己的电工来检查线路，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搞得晓琪在花园岛米嘉房子和办公室装好的窃听器全都失去了效用。在这两个地方的电脑里面装的木马也失效。 想要去装新的吧，一时间还没找到机会，结果就这么几天的空档期，捅出这么大的漏子，真是害死人。 第二零三章 谈话 “是我错了！”晓琪立即窜出去认错。 就算有再多的理由，失误就是失误。如果能推卸给别人，那当然推出去。可要是没法子推卸，那必须第一时间承认错误。 “你哪里错了？”安公子和颜悦色的问。 “我在米嘉那里的布置完全失效，没有探听到这几天他做的谋划动作。”晓琪说。 “只是这样吗？”安公子说。 还有什么？晓琪想不出来，只好上纲上线，批判自己，“我没有认真履行我的职务，没有在米嘉身边布置足够的眼线，没有发现米嘉的布局。” 张之那个混账倒是还在米嘉身边，可早就已经没消息了。要立杆见影，只能把张之收买回来。 “你还是没明白。”安公子失望的摇摇头。 晓琪心中一惊，跟不上安公子的思路是很危险的，“请公子指点！” “米嘉做了什么，其实并不要紧，我们做事不可能百分之百成功，总会遇到失败。关键在于我们要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及时调整战略战术。”安公子说。 “是。”其实晓琪还是没明白。 “既然知道米嘉不那么简单，就应该调整策略。”安公子说，“光是在他身边安插一两个人，装几个窃听器，根本不够。” 怎么会不够，按照原来的设计，米嘉身边有张之，住所和办公室都被窃听，下面又有很多张之引进的自己人，从上到下都渗透一遍。 谁知道张之那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被排斥了还直接发脾气真投敌。然后米嘉忽然搬走，那些窃听器全都没用。 本来晓琪以为是张之把窃听器的事情告诉了米嘉，想想应该不会。要是米嘉知道有窃听器，肯定不会搬走，而是故意说假话进行误导。 二战的时候，英吉利为了不让德意志知道他们破译了密码，看着德国佬吧考文垂炸成一片废墟。 米嘉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明白情报的价值。他之所以搬走，肯定不知道。所以张之还可以挽救，挽救回来，作用更大。 “我立即就去重新安排监视米嘉的措施。”晓琪说。 “已经迟了。”安公子说，“突破了拆迁这一关，旧城重建项目已经无可阻挡，米嘉大势已成。” “还没有突破呢，拆迁拆迁，必须要拆了才能算，现在连拆迁同意书都没签，还可以阻挡。”晓琪说。 “哦？你觉得米嘉还可能在拆迁上栽跟头？”安公子问。 办法总比困难多，要是不能让米嘉栽跟头，晓琪自己就要栽跟头。她咬咬牙说：“有八成把握。” “你打算怎么做？”安公子问。 其实晓琪一成把握都没有，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拆迁区上万人，米嘉这次顶多拉拢几千，不可能全部都拉拢过去。只要有人不满，就可以掀起风浪。”晓琪说。 拆迁区的问题很复杂，各种产权纠缠不清，米嘉还要保密，显然不能把人全部拉进来，只能选一部分。 晓琪不知道米嘉选了多少人，但一定还有没被选中的。再加上张之，成事不足，坏事有余。 “好吧，你可以去试试。”安公子说。 “还有张之，我觉得她还可以挽救。”晓琪说。 “你觉得？”安公子问。 “是。”晓琪说。 “那家伙早就被米嘉收买了，从我们取消她权限开始就一点消息都没有。”晓琴说。 “要是真被收买的话，她应该和以前一样保持联络，从我们这边获取情报告诉米嘉。既然她什么都没说，就是还在发脾气，等我们服软。”晓琪说。 “如果她真的叛变了呢？”晓琴说。 “就算她叛变了，我也可以拉回来。”晓琪说，“米嘉有多少资源，能和我们比？” “如果米嘉承诺娶她呢？”晓琴说。 晓琪一愣，“娶她？” “如果米嘉承诺娶她做老婆呢？”晓琴说，“我们给得再多，能让张之嫁个如意郎君？” 安公子手下有很多才俊，然而位置高的年纪大，年纪小的位置低。当然也有位置高又年纪小的，多半是二代，能不能看上张之先不说，首先脾气多半都很差。 米嘉白手起家，一年就成亿万富翁，再过一年说不定是十亿富翁了。再干多几年变成百亿富翁，那除了安公子自己还有谁能比得上？ 要安公子说要娶张之，根本骗不了人。安公子什么身份地位，怎么可能娶张之。 “米嘉怎么会娶张之，他不是要和战兰结婚的吗？”晓琪说。 “骗女人这种事，米嘉肯定是老手，你看他一边泡战兰，一边勾引张之，还有个女交警，叫做孟若婷，也很漂亮呢。”晓琴说。 这还没完，连刘东的情人也对米嘉死心塌地，为米嘉出谋划策，辛苦奔波。 “张之不会这么傻的。”晓琪说。 “张之不过是个20岁出头的小女孩罢了，被男人骗一点都不奇怪。”晓琴说。 “她比米嘉还要大呢。”晓琪做最后的抵抗。 “所以呢？”晓琴问。 “张之不会这么傻。”晓琪说，“我会让她回头，我们手里还有她的把柄呢。” “你去试试好了，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也没什么。张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如果她肯回来，那就算了，如果她真的背叛了我们，就弄死吧。”安公子轻描淡写的说。 “是。”晓琪和晓琴一起答应。 米嘉不能杀，杀了就会和战兰反目成仇。张之可没有战兰护体。不论要弄死米嘉还是张之都很容易。他们再怎么防备都没用。 只要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人抓去看守所，在看守所里面躲猫猫啊，猜拳啊，吃饭啊，忧郁症啊，都是很危险的。 要是反抗那更好，一反抗就是意图越狱，打死不论。 张之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危险，她现在忙的要死。经过扩招以后，巨龙地产已经有上百名员工，有无数工作，光是维护网站就得有十几个。 她刚处理好一波拆迁户，转眼又来一拨，后面源源不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完。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声，是以前约定好的号码。张之以为永远不会有人打来的号码。 这时发生了极度紧急情况，才会发生的直接联络。张之犹豫了几秒钟，接通了电话。 “小张，好久不见了。”晓琪言笑盈盈，好像是张之的老朋友一样。 “你是谁？”张之装傻。 “是我啊。”晓琪说。 张之关上手机，扔到一边。 “是谁啊？”米嘉问。 “不知道，大概是骗钱的吧。”张之说。 “最近好多骗钱的电话，烦死了。”米嘉说，“等一会儿我要出去一下。” “好的。”张之说。 米嘉出去了，电话又来了。 “出来喝杯茶吧。”晓琪说。 “我没什么跟你们说。”张之说。 “不说也行啊。”晓琪说，“出来吧，我在你隔壁的咖啡店。” 张之没理她，直接关了手机，然后继续干活，一直做到下班。路过咖啡店的时候，张之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见到了晓琪。 “你运气真好。”晓琪说。 “我运气好？”张之问。 “你以为我会平白无事等人几个小时？”晓琪说。 “如果我不来的话，你们就要对付我了？平白捏造一个证据，把我抓起来关上十几年吗？”张之冷笑。 “你读书的时候给我们签过很多文件，你有没有每一个都仔细看呢？”晓琪说。 “我当然都看了。”张之说，“不过就算我没签，你们也可以找人模仿我的笔记，然后找人鉴定，说就是我签的吧？你们的手段我见得多了。” “错了，我们的手段你根本没见过多少。”晓琪说，“张之，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继续执行任务，我可以当这几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吗？取消我的权限，把我踢出来，把我当作一钱不值的废物，现在看我有有利用价值了，就想要我回去？”张之说。 “你能有什么利用价值？我只是可怜你而已。”晓琪说。 “米嘉的项目要成功了，你们着急了吧。”张之说。 “真是笑话，米嘉算什么东西，要玩死他再容易不过。”晓琪说，“只是安公子留着他还有用罢了。” “你说完了吗？说完我要走了。”张之说。 “莫非你忘了那东西还在我手里吗？”晓琪说。 “我不要了。”张之说，“随便你怎么处理。” “你居然这么绝情？”晓琪说。 “身外之物，有什么要紧。”张之说。 “那好，我这就拿去冲马桶。”晓琪说。 “你……”张之站了起来。 “好了，不开玩笑了。”晓琪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张之。 “一千万？”张之看着很是疑惑，“这是什么？” “给你的奖金。”晓琪说。 “一千万算什么，想要收买我？只要完成了项目，我可以拿到巨龙地产3%的股份！”张之说。 “你以为这个项目能顺利完成？”晓琪说。 “拆迁都过去了，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张之说。 “那你再看看这个。”晓琪拿出了一份红头文件。 第二零四章 威逼利诱 张之拿起来看了看，这是一份省发改委的文件，说最近旧城区改造出了很多问题，对于涉及到大范围的拆迁必须要慎重考虑，超过千人的拆迁要特别审批，防止发生群体事件。 “这能说明什么？”张之问，“龙津旧城改造项目早就已经批准了，还能取消不成。” “谁跟你说不能取消？”晓琪说，“只要发生了群体事件，马上就能取消你们的许可。” “群体事件？”张之笑了笑。 “找些人在拆迁区打架很容易，只要拍几张老人小孩被打得满头是血的照片去上网，就可以造成舆论压力，哪个网民会分辨被打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拆迁户。”晓琪说。 “你把大家都当傻子吗？”张之说。 “不，是权力让大家都选择当傻子。”晓琪说，“你对安公子的实力一无所知。” “旧城改造是龙津的重点项目，你以为能这么容易就让是市政府同意停下来？”张之说。 “问题这不只是市政府的项目。”晓琪说。 一个地区有多少土地能做住宅用地商业用地，那是有数的，不能乱批。旧城改造因为是在已经建过房的土地上做改造，所以可以不算在配额里面，可以特批。 但其实旧城有很多工业土地、道路交通用地、公用设施用地、绿化用地等等，都被调整成了住宅用地和商业用地。 平时这么干是不行的，配额不够，借着旧城改造的东风才能特批。这个特批除了市里要批准，省里也要批准。 如果龙津旧城改造项目发生了重大问题，省里当然可以取消批准。省里不批的话，就不能走旧城改造的捷径，很多土地没法子取得住宅用地或者商业用地得规划，整个项目也就做不下去了。 龙津市自己是没法子挤出那么多指标给一个项目的，原来的指标都分给各个地产项目了。 “想要搞这么大，安公子得花多少钱？”张之说。 “多少钱也不要紧，对安公子不算什么。”晓琪说。 “就算花了钱，又能拦得住几年？”张之又说。 龙津市政府难道会让市中心就这么烂着？ “只要换人来做，自然就可以批准了。比如换成太康地产。”晓琪说。 “想的倒是美。”张之说。 “你跟着米嘉，根本没前途，还是回来吧。”晓琪说。 “回来就有前途了？一声不吭就把我的权限全都取消了。”张之说。 “那是非常时期没办法，你被米嘉看穿了身份，只能先这么处理。”晓琪说。 “那现在怎么又换了处理方式？”张之问。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考察，我们认为你还是属于可以挽救的自己人。”晓琪说，“只要你回来，处理完米嘉的事情，就可以到太康地产做高管。还是做这一个项目，给你项目5%的利润。” 这5%可不少，按照10亿来算，5%就是五千万。要是做得好，有20亿利润，一下子变成亿万富翁。 “那我的权限呢？什么时候恢复？”张之说。 “你回来自然会给你恢复。”晓琪说。 “等恢复了再说其他。”张之冷笑。 “你又何必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较劲？”晓琪说，“张之，我一直都很看好你，你忽然切断联络，让我担了多少关系。可是我并没有放弃你，一直给你说好话，要不然你能好好的没出事？取消你权限的时候我没有跟你详谈，为你解开心结，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道歉。可你也没必要为了一时之气，丢掉前途去跟米嘉这种人搅在一起。” “什么叫米嘉这种人，米老板很好啊。”张之说。 “他只是个暴发户，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随便出点什么事，就永远都没法子翻身。”晓琪说。 “有能力的人，犹如锥处囊中，其末立现。”张之说。 “他肯定说要娶你吧。”晓琪说。 “什，什么娶我，你胡说什么！”张之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男人嘛，骗女人还不就是三板斧，还能有什么花样。”晓琪说，“这些话都是骗你的，根本靠不住。哄你上床的时候男人什么都能答应你，等你没有利用价值，立即就会抛弃你。”晓琪说。 “米嘉没有骗过我。”张之说。 “他要和战兰在一起的，战兰对他有用，你对他只是暂时有用。”晓琪说。 “这些天战兰根本没出现过。”张之说。 “你自己想想这是为什么。”晓琪说，“因为米嘉刻意安排让战兰避开你了，他们关系这么密切，有可能这么多天都不联络吗？你可真是个傻女孩。” 张之半响没说话。 “回来吧，我们还是好姐妹。”晓琪说。 “要我回来也可以，先给我回复权限。”张之说。 “好，恢复就恢复。”晓琪说，“你把米嘉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放心，我暂时不会做什么，只是监视米嘉而已。” “我忙的要死，哪有这么多时间跟你汇报。”张之说。 “在身上带个窃听器，用不着汇报，我能全部听见。”晓琪说。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张之说。 “那你要做出让我信任的事情来。”晓琪说。 “好。我可以带上窃听器。”张之说，“想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又何苦强人所难？”晓琪说。 “所以你又不给我恢复权限，还要扣着我的东西，还要我相信你，背叛全心全意信任我的人。”张之说。 “基本上是这样没错。”晓琪说。 “你的脸皮怎么不拿去造长城呢？”张之说。 “我给钱啊。”晓琪说。 “给钱啊，那你早说啊，给多少？不会就这一千万吧？”张之拿起晓琪给的支票。 “当然不是。”晓琪又给了一张支票，“这个才是。” 张之拿起来一看，“五千万？” “不错，有了这些钱，你可以安心了吧。”晓琪说。 “好吧。”张之说，“窃听器呢？” 晓琪递给她一个智能手表，“用这个吧。” “这么大一台？”张之很是失望。 “要保持24小时工作啊，没这么大，电池怎么放，天线怎么放。”晓琪说。 “我还以为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窃听器肯定能做的很小，随便塞在什么地方根本看不出来呢。”张之说。 “有这么好的电池，早用在手机上了。没电池的话想做多小都行，有电池和天线就得这么大。”晓琪说。 “好吧。”张之说，“那我先走了。” “不要再乱发脾气了，好好干活，凭你的能力，很快就能出头。”晓琪说。 张之带上智能手表离开，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晓琪对面。 “就是这个人？”胡子男问。 “没错。”晓琪点了点头。 “好吧，我已经锁定目标了。”胡子男说，“什么时候下手？” “我给你发信号你就下手。”晓琪说，“做干净一点。” “放心吧，我做完立即就会出国消失，保证没人能够查到任何线索。”胡子男说。 “去吧。”晓琪挥挥手。 胡子男转身离开，很快就融入人群中。 张之回到毛巾厂宿舍，上了四楼，回到米嘉的家里，拿出一个金属盒子，把智能手表放进去。带着金属盒子到了米嘉的房间，放到米嘉跟前。 “晓琪刚刚找过我。”张之说。 “啊？”米嘉问，“安公子那边专门负责盯着我那个晓琴的同门师妹？她说什么了？” “她让我回去继续给安公子服务。”张之拿出两张支票。 “六千万？好大的手笔！”米嘉很是羡慕。 他累死累活才从刘东手里搞到六千万，张之随便出卖他几下就能拿到这么多钱。真是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这钱他们根本没打算真给我。”张之说，“我对他们的手段很清楚。” “怎么？”米嘉问，“难道是假支票？这也太低级了吧。” “支票是真的，账户上也有钱，问题是这钱取不出来，被严密监控着。拿了钱可以转到自己账户，但是在从自己账户上拿出来，就会被银行冻结。说你账户上的钱涉及洗钱什么的。”张之说。 “万一真能拿出来呢？”米嘉说。 “这么几千万的大钱，哪里是能够随便拿的。”张之把金属盒子拿出来给米嘉看。 “这个是什么？”米嘉看着金属盒子。 “是一个窃听器，晓琪让我24小时戴着，把你的一举一动都录下来。”张之说。 “我能看看吗？”米嘉问。 “看到时候别说话就行。”张之说。 米嘉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很是失望，关上盒子说：“这么大的吗？” “要24小时运作啊，电池就要这么大，体积肯定小不了，只能这样。”张之说。 “没想到安公子还是要捣乱，我还以为他放弃了呢。”米嘉说。 “安公子不会这么容易放弃得。他有钱，势力大，人脉广，要做什么事，绝不会轻言放弃。你可千万不要小看安公子，以为他是普通的二代。”张之说。 米嘉当然没有，“那你为什么……” 第二百零五章 张之与张芝 “因为你没有骗我。”张之说，“要是想骗我的话，肯定会哄我上床，人财两得，还能让我死心塌地。” 原来不上床还有这个好处吗，其实米嘉只是怂而已……不对，其实米嘉是遵从本心，守身如玉，绝不滥情。 张之捏住衣服的纽扣一撕，把纽扣撕了下来。米嘉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干什么啊，怕我强奸你啊！”张之说。 “你还别说，真有点怕。”米嘉说。 “去去去。”张之把纽扣接上手机，里面放出声音来，原来是个mp3录音机，“这是我和晓琪见面的时候录下来的。” “我觉得你这个都比晓琪那个先进。”米嘉说。 “这个只能用几个小时，人家那个要24小时，要求不一样。”张之说。 要是只有几个小时，谁知道前后怎么样，是不是商量好了在演戏。当然要24小时的持续录音，才能保证不出问题。 张之把智能手表放进去金属盒子里面，信号都被屏蔽了，什么都录不到，以后还要想法子解释。 当然不解释也是可以的，就是设备出了问题，没录到就是没录到，有本事别信。 “什么是那个东西？你有什么东西在他们手里？”米嘉听到一半，始终听不懂这个。 “其实没什么的。”张之说。 “究竟是什么啊？”米嘉很是好奇。 “是我的父母。”张之说。 “啊？”米嘉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答案。 张之的父母在安公子手里？那张之居然还和安公子闹脾气？这也太不孝了吧。 “准确的说，是我父母的骨灰。”张之说，“我父母原来是国企的小领导，职位虽然不高，油水很丰厚，很多人奉承。我从小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还有好多人来拍我马屁。” “后来呢？”米嘉问。 “后来我父母年龄到了，即将退休，他们不知道怎么就卷进去了一个非法集资案子，用他们工作的那个国企的名义吸收存款，拿去投资。”张之说。 “结果就亏本了？”米嘉已经猜到了。 “开始的时候是真的拿去做生意，结果亏本了，只好继续集资，承诺更高的利息。后来逐渐变质，借新债还旧债，根本不做投资，就是存粹的老鼠会。”张之说。 “最后爆掉了？”米嘉问，“怎么不趁着爆掉之前卷钱跑路呢？” “他们跑了，没有通知我，那时候我刚考上大学，整天风花雪月，骄傲自满，一个月要用五万块，整天琢磨着怎么跟父母多要钱，以为富裕生活是理所当然的。”张之说。 “没有通知你？”米嘉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们带走了我弟弟，却没告诉我。”张之说，“忽然间一大群人跑到大学来堵我，我打他们电话根本打不通，简直就好像天塌地陷一样。” “那怎么会死了？”米嘉问。 “他们逃跑的时候出了车祸，我弟和我爸当场就死了，剩下我妈。”张之说，“我赶去医院，见了她最后一面，我妈说对不起我，很快也断气了。”张之说。 “节哀。”米嘉说。 “早就过去了，不过那时候我真是……债主都找我要钱，有的骂，有的打，有的在我跟前哭，还有人声嘶力竭，说家里等钱治病，再不还钱就要出人命。可是我有什么办法，钱根本不在我这里。”张之说。 “真可怜。”米嘉想想都觉得可怕。 “随时随地都会有人找上门，有些人直接在我宿舍门口赖着不肯走。以前奉承我围着我的人都笑话我，不认识的老师同学也指指点点。”张之说。 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之什么都没干，似乎对她不公平。可是她花的钱也是她父母骗来的。 人家把毕生积蓄投到张之父母手里，着急也是正常的。张之是他们家最后一个活着的人，除了找张之，还能找谁。 “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死会容易一点。”张之说，“熬了足足半年，一个叫做文山文化的公司找我，说可以为我解决问题，只要我答应毕业之后加入他们。” “文山文化？”米嘉没听说过。 “是安公子下属的一家公司，专门寻找有潜力的年轻人。”张之说，“我立即就答应了，他们给我弄了个新的身份证，办了转学，找人起诉，把我父母的案子了结。” “然后你就在新学校读书了？”米嘉说。 “我下定决心，大难不死，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其实我原来叫做张芝，灵芝那个芝。换名字的时候，我把草字头拿走了，变成现在的名字。”张之说，“我不再是谁的宝贝，谁的灵芝，我只能靠我自己。” 其实米嘉一直想问她为什么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原来还有这么个来历。 “那你父母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他们死了以后，尸体被债主们守着，不让火化，威胁我让我拿钱出来，不然就要让我父母死无葬身之地。”张之说，“也是文山文化的人把尸体抢走拿去火化了，骨灰就落在他们手里。” “用来威胁你为他们效力？”米嘉说。 “还说的很好听呢，帮我保管。”张之说，“其实我也看开了，那两个人死就死吧，剩下两堆骨灰，我留着又有什么用。” 这种事情真的能看开吗？米嘉看这张之，“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还是把骨灰拿回来吧。” “算了，我早就不想了。”张之说。 “不要留下这种遗憾。”米嘉说。 “我本来想着，要是我能混出个样子，成了亿万富翁，或者企业高管，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我父母当年碰到的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我父母骂一顿，再让他们入土为安。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张之说。 “多少钱？”米嘉问。 “两亿左右吧，可能略多一点。”张之说。 “那有什么啊，你现在都能赚六千万了。”米嘉拿出晓琪的两张支票。 “只是好看而已，其实根本拿不出来。”张之说。 “你跟这我，迟早能赚到两亿的。”米嘉大包大揽，“所以你还是想办法把你父母的骨灰拿回来，骂完再请他们入土为安。” “可，可是怎么有机会呢。”张之说。 “当然有，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你去准备着吧。”米嘉说。 “我相信你！”张之看着米嘉。 “放心吧，你先去休息。”米嘉说。 “要不我们一起休息吧。”张之看了米嘉一眼，低下头。 “你又来了。”米嘉说。 “不是啊，一起休息，可以让他们减少疑心。”张之说。 那不是全被安公子手下们听到了吗，米嘉才没有这个爱好。他要是超级猛男也就算了，问题还是处呢，万一搞错了什么，很容易变成一辈子的耻辱。 “快去睡觉，别胡思乱想。”米嘉赶紧把她赶走了。 “哦。”这一次张之倒是没说什么，很顺从的走了。 米嘉松了一口气，还是得练个无数，不能这么毫无自保能力。可是现在太忙，没空练习，该怎么办？ “我回来了！”孟若婷穿着浴袍扎着头发从洗澡间出来。 “你回来什么啊！换好衣服再出来啊！”米嘉都不敢看。 “我是贴身保护你的啊，去洗澡没办法，洗完澡就要立即来保护你了。”孟若婷说。 “孙队长他们还在外边呢。就算来了坏人潜伏进来，你穿成这样有个屁的战斗力。”米嘉说。 “你可以来试试我这样能不能打。”孟若婷说。 米嘉才不要试，孟若婷是练散打的，动作太大，一打浴袍还不掉了，擦枪走火怎么办。 这时候张之又开门进来，“老板我们去洗澡吧。” “你要洗就洗，叫我干什么。”米嘉说。 张之晃了晃手，上面戴着智能手表。这是什么意思，米嘉都说不用了。 何必要牺牲肉体来消除他们的疑心，米嘉宁死也不要成笑料，能赚再多钱都不行。 还有人敲门，孙队长看了一眼，直接开了门，战兰走进来，看到这里的情景，满眼怀疑的看着米嘉，“你们在干什么？” “洗澡……不对！”米嘉差点说错了，“我在赶工，快要到拍卖截止日，事情太多干都干不完。” “我看你们的样子不像在干活啊。”战兰说。 “真的是在干活。”米嘉说。 “你们干活的时候还穿成这样？”战兰看着孟若婷和张之。 “地方太小没办法，不像花园岛那边有更衣室。”米嘉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战兰鄙夷的说，“看来我是打搅了你的好事呢。” “打搅什么啊！”米嘉说，“你不是不能帮我的吗？” “我爸胡说八道而已，管他干什么。只要拆迁成功了，你这项目就算是成功了吧。”战兰说。 “还没这么快呢。”米嘉说，“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一说起工作，米嘉的头都大了，这千头万绪，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别人可能觉得成功在望，只有米嘉自己知道，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 第二零六章 睡什么睡 原来米嘉只是一个亿万富翁，手里的钱也就一亿上下。旧城重建项目规模至少上百亿。 米嘉用这么少的钱做这么大的生意，等于是刚学会开车的小屁孩上手就开超跑，一踩油门马上奔着200公里去，谁看了都觉得心惊肉跳。 更别说还有安公子从中作梗，所以战乐觉得米嘉做得太危险，才不让战兰和米嘉来往，万一米嘉项目失败破产，也不会受牵连。 项目最困难的就是拆迁，现在米嘉基本解决了这个难题，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拆迁不成功，项目肯定会破产。拆迁成功了，项目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不出大事绝对不会亏本。 “我也要住这里！”战兰说。 “没地方了。”米嘉说。 米嘉父母这套房子，说起来也是三房两厅，不过都是小房小厅，和别人两房差不多大。现在已经住了孙队长三个加米嘉张之孟若婷三个一共六个人，要是战兰也住进来，那就是七个人了。 除了住人，还要放办公设备，方便在家里处理工作，这就很挤了。偏偏上下左右都住满了人，想要租多一间都没有。 “怎么会没地方，我跟你睡一张床好了，又不是没睡过。”战兰说。 “你们睡过了？”孟若婷和张之一起瞪大了眼睛。 “只是睡觉，其他什么都没做！”米嘉强调，“就是那天我们到省城去，结果车坏了，酒店只有一个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只好睡一起。” “不信！”孟若婷说。 “就是借口。”张之说。 “省城又不是穷乡僻壤，随便什么地方都不可能只有一家酒店。”孟若婷说。 “那时候很晚了，车子又坏了，不能走太远。”米嘉说。 “省城这么大地方，居然找不到一张睡觉的床？打死我都不信。”孟若婷说。 “不信！”张之也跟着说。 “就是故意的。”孟若婷说。 这两女人什么时候交情这么好了，说话都同声同气。 “别胡说了。”米嘉说，“要住就住下来吧，加多一张床就行了。” 战兰这种大小姐肯定住不惯，睡两天就回去了。只要在这两天守身如玉，就不会出问题。 这一点都不难，米嘉现在是24小时连轴转，事情太多了。一睁眼就在处理文件，临睡觉还是在处理文件。 中间还要四处跑，跑银行跑公司跑拆迁地跑政府部门办手续，吃饭都没时间，只能吃外卖过活，安安稳稳吃一顿饭都不行。 手下没人就是这种困境，想得很好，没人执行，只能自己上，所有时间都被占满了，一点都没有亿万富翁的潇洒。 “不用加了，一起睡吧。”战兰说。 这是什么毛病，以前明明没有这么热情的。难道是因为多了孟若婷和张之，所以起了竞争的心思？ “那我也要一起睡！”孟若婷说。 “这像什么话！”米嘉说。 “我要贴身保护你的啊。”孟若婷理直气壮的说。 “那也不用睡一张床。”米嘉说。 “当然要，不然睡着了来不及救怎么办。”孟若婷说。 “传出去多不好听！”米嘉说。 “是生命重要还是好听重要？”孟若婷说。 生命和荣誉也没有发生重大冲突吧？难道在隔壁房间就来不及吗？ “我也要在这里睡。”张之说。 “你凑哪门子热闹！”米嘉说。 “万一半夜公司业务忽然发生什么紧急情况，必须马上处理呢？”张之说。 “也不可能紧急得从隔壁房间跑过来那几秒都等不及。”米嘉说。 “这可说不准，再说我也可以贴身保护你。”张之说。 “保护什么？”战兰问。 “万一安公子派杀手来呢。”张之说，“我是柔道黑带。” “柔道黑带算什么，空手袋黑带厉害，柔道黑带只是刚入门吧？柔道高级选手都配红带。”战兰说。 “红带的一般都是职业选手了。”张之说。 “难道安公子派来的杀手，还对付不了一个业余柔道练习者？”战兰说。 “杀手又不是什么好职业，能做职业柔道选手的人，谁会去做杀手，又没钱，又担惊受怕。”张之说。 “人家来杀人，肯定有枪的吧。”战兰说。 “在室内这么狭小的地方，有枪也不一定好使。”张之说，“再不济我也能给老板挡枪。” 一个两个这么热情干什么，太恶性竞争了。 “外面还有人在的。”米嘉说。 “你放心！”孙队长在外面回答，“我们什么都听不到。” 听到这个回答，米嘉差点没气死。这下子可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应该总会有解决办法的，不会真的发行那种事情。 孟若婷好好一个女交警，战兰好好一个富二代，张之好好一个总经理，怎么可能真的睡一张床上。 一个小时之后，张之和战兰都洗过澡了，穿着睡衣，和孟若婷一起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在聊天。 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说着说着忽然笑起来。简直和女生宿舍一样，米嘉一个男人能怎么办？当然是出去睡。 一开门，就看到孙队长三个眼睁睁看着房间门。 “你们干什么啊？”米嘉问。 “没事，就是在严密监视，你放心我们都很有职业道德，绝对不会在外面胡说。”孙队长说。 “米老板你放心，我们把外面看得严严实实，保证不会有人打搅。”张盖说。 “我们拼了命都不会让人接近的！”李超说。 “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米嘉说。 “米老板请放心。”孙队长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转手就把房门关上了。 “怎么还不睡觉啊？”战兰抱怨。 一张床上躺着三个女人，简直就好像龙潭虎穴一样。睡下去容易，可是睡完要怎么办？难道还真的同时和三个女人交往吗？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和女人交往已经是传说级得红色任务了，不是可以随便挑战的。 脚踏两只船那根本就是必定会悲剧badend，何况脚踩三只船。别看她们三个好像待宰羔羊，其实没一个省油的灯。 真的沾上手，以后麻烦的要死。米嘉梦想的生活，是赚一笔钱宅在家里只做自己喜欢的事，要是有个女朋友，勉强还可以忍受。 要是有三个女朋友，那还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看着大床，还有六只亮晶晶的大眼睛，米嘉把心一横。 睡什么睡，做通宵！ “事情这么多，做完再说，你们先睡吧。”米嘉说。 “我帮你一起做。”张之说。 “做什么啊？”孟若婷也爬了起来。 “我也可以帮忙。”战兰说。 “你又不懂我们在做什么。”张之说。 “这有什么难的，看一看就知道了。”战兰说，“再不行我还可以按摩。” 要做的东西可多了，地块拍卖已经到了尾声，随时都要盯着，看谁出的价格最高。给各个名额准备好文件，没有拍到的名额要准备退诚意金。 退诚意金可不是随便退的，要做很多文件活。首先要把原来签的文件都准备好，然后再签一份退款协议，说清楚前因后果，保证没有后患。 开了以后还要给银行写证明，方便客户提钱，因为是米嘉亲自去开的账户，所以这些文件都要米嘉签名。 拍卖结束以后还要和出家最高的买家签投资协议，规定什么时候投资到位，项目各个时间节点，项目结束以后分钱还是分地。 很多地块情况不同，协议也要有多不同，尤其是商业用地和住宅用地，因为计算方法不一样。 还有原来地块的性质不同，补地价怎么出钱，出现纠纷怎么办，这些全部都要考虑好。 做了几个小时，已经到深夜。孟若婷和张之都忍不住趴在床上睡着了，只剩下战兰精神还很好。 “还没做完吗？”战兰问。 “还多着呢，事情烦得要死。”米嘉哀叹。 不论做科研还是做生意还是做什么，做到最后都是体力活。本来米嘉以为做老板很舒服很威风，只要坐在老板椅上发号司令就行。 万万没想到轮到米嘉自己做老板，居然就变成重体力活了。钱还没赚到，各种事情就快把米嘉给忙死了。 以后一定要组建一个正规的公司，凡是辛苦的事情都交给下面去做，米嘉只要签名就行。 “做这么大的项目，手下又没几个能用的人，肯定很辛苦，要是别人做都做不来。”战兰说。 “早知道就不要这样自讨苦吃了。”米嘉说。 不过要挡住有缘贷，也没有其他法子了。要不是米嘉做了旧城重建，绝对没有现在这个成果。 换做其他人做的话，无数拆迁户会被引诱从有缘贷借钱胡乱消费，最后项目失败，还不起钱，一夜致贫。逼良为娼之类的惨剧，不知道会有多少。 “你让拆迁户自己来投标，真是一着妙棋呢。”战兰说，“我爸都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手段。” 怎么可能没见过，地产拆迁这么多年了，什么招数都试过。 “其实也就是原地置换的变种而已。”米嘉说。 第二零七章 招蜂惹蝶 只不过原地置换是现成的，还是属于赔偿。赔偿就是拆迁的地产公司赔给拆迁户，拆迁户想要多点钱，只能往地产公司身上使劲。 要求提高价格，一平一万提高到一平两万，或者原地安置。又或者从面积上下手，重新丈量土地建筑，要求计算非法搭建和阁楼等等。 这就让拆迁户和地产公司形成了零和博弈，也就是一方得益必然造成另一方受损。 拆迁户多拿钱，地产公司就要多给钱，拆迁成本上升，利润减少。要是拆迁不成，项目做不下去，更是亏到姥姥家。 地产公司要利润，就要压低拆迁赔偿，拆迁户就得少拿钱。什么断水断电，混混恐吓，放蛇放老鼠，乃至于直接强拆。 米嘉这个就不同，让拆迁户自己参与项目，分享项目成果，巨龙公司和拆迁户具有共同利益。 旧城重建越成功，赚的钱越多，巨龙公司越赚钱，拆迁户们也能跟着赚钱。双方的关系完全不同。 以前并不是没人想过这么做，只不过前些年地产项目利润高，分股份给拆迁户不划算。所以地产公司宁愿给钱拆迁。 后来拆迁越来越困难，大家就宁愿往外走，去郊区建新楼盘，也比吸收拆迁户划算。 米嘉这个项目不同，因为是零元中标，不用给钱，没有成本，主要难点就是拆迁。所以可以把利润分出去，米嘉自己赚少一点无所谓。 本来米嘉的目的就不是赚钱，而是拦住有缘贷。只要拦住了有缘贷，自己不赚钱也没所谓，何况米嘉还是能赚一笔的。 但是米嘉不能直接跟拆迁户说大家一起来入股，我跟你们共享项目利润。人家不会相信米嘉。 米嘉的麦青隆公司是让毛巾厂宿舍楼的人都加入了，这是因为米嘉从小在宿舍楼长大，跟楼上楼下都很熟。 就算不熟的，总也知道米嘉的名声，愿意把赌注压在米嘉身上。何况米嘉还拿出了三千万的资产放进麦青隆里面。 可是放大到整个旧城重建项目，可没法子这么操作。首先虽然米嘉算是出名，但并没有多少拆迁户会像毛巾厂宿舍员工那样信任米嘉。 然后米嘉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注入公司，这么个上百亿的项目，得往里面注资多少，才能让人产生信任感？ 所以米嘉特地设计了名额拍卖这么一个东西，先用交易所来狠狠地炒作，让龙津所有人都产生错觉——连名额都这么值钱，可见项目本身绝对靠谱。 然后暗中派人组织拆迁户，告诉他们有这么一条发财的捷径：只要拆迁户们先放出风声要求高价，不达目的决不搬走。 这些名额就会掉价到谷底，大家趁机把名额全部买下来去投标，就可以拿到地块了，大家就是地产商，做房地产生意了！ 房地产生意有多赚钱谁都知道，没人可以不动心。 尤其是连钱都不用自己出，只要拿着拆迁区房产去有缘贷抵押，就可以拿到大笔现金用来投资。 有缘贷这些钱年利息都在36%以上，在普通借款来看已经属于高利贷。但是对于开发房地产，这种利息算个鸟。 抵押贷款还有一个好处，要办抵押贷款，必须先把产权搞清楚，产权不清楚，没有房产证，那是办不出贷款的。 所以米嘉这是借着有缘贷的人脉和网络，帮他检验拆迁区房产的真正产权归属。 要不是有缘贷，而是米嘉自己来做，那可就烦死了。很多这些房产的产权纠缠不清，谁去查都得一头雾水，万一弄错了，打起官司来，可就没完没了。 现在他们为了办贷款，主动就把产权搞清楚了，就算要打官司，也跟米嘉没关系。 现在看米嘉的策划很成功，基本达到了目的。只要拍卖截止，拆迁户们拿到了地块，肯定会配合米嘉拆迁。 还有些没加入的拆迁户，米嘉可以另外找机会把他们塞进去。要是有人不服，一定要高额赔偿，只要低于一定的比例，那就没关系，可以先拆后赔，赔也赔不了多少，一万块一平方而已。 这就好像网络游戏，如果一开始就给玩家无限资金，随便用，那玩家肯定会不屑一顾，这什么辣鸡游戏。 但如果游戏钱很难赚，很难刷，打半天才能弄到几个金币。忽然间玩家发现了一条捷径，可以很轻松的刷钱，玩家们就会刷的不亦乐乎。 米嘉也是一样，直接让拆迁户们入股是不行的，人家会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陷阱，是不是有问题，会不会入股了最后一无所有。 可当他们自己发现具有有一条捷径可以出房子拿地块参股巨龙地产赚大钱，人人奋勇争先，唯恐落后，生怕米嘉反应过来，把这条捷径给堵了，最后绝大部分拆迁户都上了车。 就是不知道还会出什么问题。 “我爸说他根本没想到你能做成。”战兰说。 “距离做成还远着呢。”米嘉说。 “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以后肯定还会更好的。”战兰说。 “这算什么了不起，就现在这点工作量，我都快累趴了。”米嘉说。 最好这一单能赚个三四亿，然后就可以专心宅在家里什么都不干，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玩游戏看动画电影小说，想买什么买什么，想住哪里住哪里。 战兰呆了半响，忽然说：“你是不是在怪我啊？” “怪你？怪你什么？”米嘉脑子还在各种协议里面全速运转，没转过弯来，不知道战兰在说什么。 “这是你人生中至今为止最重要的项目，可是我却不在你身边。”战兰说。 其实并不是，米嘉这辈子最重要的项目是伊南娜的宠物店，他险些被坑了全副身家，幸好重生了回来避开了这个坑。 至于旧城重建，其实没什么要紧，米嘉根本没投钱进去，项目是零元拿下的，百亿现金是那些老板们筹集的。 初期租办公室组建巨龙地产花了一些钱，开交易所炒拍卖名额早就赚回来了，还盈利了好几千万。 就算项目不成，顶多也就是巨龙地产破产，然后米嘉声名狼藉，可财产能保住，拿着一亿几千万，去外地也是一样能过富豪生活。 “别胡思乱想，我怎么会怪你呢。”米嘉说，“当时就说好了，这个项目你不参加，万一失败了还有个地方落脚。” “你肯定是怪我。”战兰说。 “都说没有了。”米嘉说。 “那就是嫌弃我手上有纹身。”战兰说。 这思维跳到哪里去了，米嘉完全跟不上。 “你这不是被猪咬了没办法才纹的嘛。”米嘉说。 “所以你就是嫌弃我的纹身！”战兰说。 “我不嫌弃！”米嘉说。 “那你为什么宁愿和这两个女人住一起啊？”战兰说。 因为……算了还是直接承认嫌弃战兰的纹身算了。要不然米嘉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虽然米嘉什么都没干，可是和两个漂亮小姐姐同居，那里有什么好解释的。 因为孟若婷是青梅竹马还奉命来保护米嘉？因为张之弃暗投明被判了安公子投靠到米嘉这边，给米嘉带来了急需的情报？ 这些事情战兰又不是不知道，米嘉一直在网上和战兰保持联系，一天都没断。 “你究竟想说什么啊？”米嘉忙了一天，脑袋运转都不顺畅了，没法子和战兰玩猜来猜去的游戏。 “我说什么你还不懂？”战兰坐到米嘉身边扭来扭去。 “这个那个……”米嘉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什么这个那个，今天你就给我说清楚！”战兰说，“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怎么会忽然间跳到这种问题来，要说喜欢那肯定喜欢，谁不喜欢漂亮小姐姐呢。问题是米嘉和战兰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仔细一想好像不对，战兰家里也就是十亿这个层次，米嘉做完这个项目说不定也有几亿身家了。 不是同一个世界这个借口不能用，还得另外想借口……呸，想个屁的借口。 “真要说的话，其实，也并不是，不能说是不喜欢。”米嘉吞吞吐吐的说。 “我就知道！”战兰得意洋洋的说。 喂喂，这是什么反应啊，不是应该羞涩一下的吗？ “那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战兰又说。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这么回事，你不是都知道的吗？”米嘉说。 “你还想齐人之福啊？”战兰说。 “当然不是啊。”米嘉说。 “那你留着她们在身边光看不碰吗？”战兰说。 “碰什么碰。”米嘉说。 “哼哼。”战兰盯着米嘉。 “什么？”米嘉问。 “心虚了！”战兰说。 “我心虚什么，有什么好心虚得。”米嘉说。 “现在是非常时期，前一阵子我没有陪在你身边是我不对，这两个女人就算了。”战兰说。 什么叫就算了，算了又是什么意思，把人家两个算什么了。 “以后不能再招蜂惹蝶啊。”战兰说。 这是什么形容词，什么叫做招蜂惹蝶。 第二零八章 拯救银河系 是不是还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去要穿长袖长裤，免得被坏女人盯上？ “你别胡思乱想了，快去睡吧。”米嘉说。 “你不来一起睡的吗？”战兰说。 “我做完这些就睡了。”米嘉说。 “那我等你一起。”战兰说。 “你快睡吧，不要熬夜，熬夜皮肤不好。”米嘉说。 “好吧，那我先去睡。”战兰说。 说完她看着米嘉，也不去睡，一定动作都没有。 “不是去睡了吗？”米嘉问。 “应该想做什么？”战兰问。 “做什么？”米嘉还没反应过来。 “恩？”战兰嘟起嘴。 还是不懂啊……战兰继续嘟着嘴，米嘉终于明白了：要亲一下。要亲直接说不行吗，非得这么明示暗示。 米嘉把罪凑上去，心里直打鼓，这该怎么办？一点经验都没有啊。看得那些片子也很少有这种描写，通常都是直奔主题，就算不直奔主题，米嘉也直接拖到主题去看。 第一次还是谨慎一点好，米嘉轻轻碰了一下战兰的嘴唇。 还没来得及坐回去，战兰一口咬住了米嘉的嘴，还把舌头伸了进去。这太刺激了，米嘉的脑子瓮的一声，差点炸裂。 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完了。 “我去睡了。”战兰说。 “哦。”米嘉答应了一声。 刚才那种感觉似乎很激烈，又似乎很虚无缥缈。十分美妙，却又落不到实处。想要拼命记住，却又想不起任何细节。 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做完了手头的文件，还有无数的文牍劳作，不过米嘉已经无心干活，躺到了床上。 这张床是新买的，很大，两米乘两米，四个人睡在上面也有足够的地方。米嘉躺在战兰的身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她的睫毛很长，皮肤很白。米嘉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战兰的嘴唇，她睁开眼，咕噜了一句：“几点了？怎么才睡啊。” “很晚了。”米嘉说，“睡吧。” 战兰伸出一只手，和米嘉五指紧扣。她只穿着内衣，衣服很薄，身材都透过衣服显露出来，让米嘉心猿意马。 可惜这种情况没法子动手，床上还有别人在。米嘉胡思乱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米嘉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天花板上熟悉的霉斑。一切都是米嘉自己的妄想吗？ 紧贴着肌肤传过来的柔软感觉告诉米嘉不是，战兰躺在身边。她靠过来。一大早就这么刺激，万一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米嘉伸手在她腰上面摸了一把，战兰瞪了他一眼，米嘉赶紧把手收回去。战兰抓住米嘉的手，又放了回去，还往下好一截子，到了圆润光滑的地方。 这感觉是在是太好了，米嘉搂着战兰，简直不想起床。要是只有两个人的话，现在不就能实践了？ 他轻轻的捏了一下，战兰抱怨说：“你没吃饭啊，大力一点啊。” 这个还真没吃饭，刚起床呢。再说这么柔软的地方，米嘉哪里敢大力捏，万一捏坏了怎么办。 “老板？”张之醒了。 米嘉赶紧把手收回来，战兰白了他一眼。 “我昨天怎么睡着的？”张之问。 “你说到床上躺一会儿，躺下去会就睡了。”战兰说。 “起床吧。”米嘉说。 爬起来洗脸刷牙，肚子饿了起来。孙队长他们已经买了一大堆早餐上来，除了普通的粥面油条之外，居然还有烧鸡熏牛肉猪肘子。 “一大早吃这些东西？”米嘉说。 “张盖买的。”孙队长说，“张盖你不要看着米老板能报销就乱花钱啊。” “米老板这么辛苦，要补一补才行，吃多点高蛋白。”张盖说。 “还真是挺辛苦的。”米嘉感叹，一个大型项目，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多了，米嘉借力打力，把有缘贷都给利用上了，可自己做的那一部分就已经让他忙死了。 “对对，太辛苦了。”张盖说，“米老板多吃点。” “你也不懂事，买熏鸡猪肘子干什么，得买点羊肉才壮阳。”孙队长说。 “这么一大早哪里有羊肉卖。”张盖说，“吃点牛肉吧，中午再去买羊肉。” 米嘉这才明白他们说的辛苦是什么辛苦，“你们瞎说什么吗！” “昨天战小姐来了，肯定消耗很大。”张盖说。 “你们别胡说。”李超一本正经，“难道平时消耗就不大吗？” “平时的消耗固然很大，可是昨天晚上消耗更大！所以一定要补一补。”张盖说。 “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说这话其实米嘉有点心虚，真的发生了什么。 “对对，什么都没发生，米老板就是和战小姐几个在房间里处理公务，其他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孙队长说。 “对对，什么都没发生。”张盖李超异口同声。 米嘉快要被气死了，只好吃了早餐，就出发去万安大厦办公。拆迁区到处喜气洋洋，张灯结彩，时不时有人放炮仗，就好像过年一样。 当然现在并不是过年，而是人人都觉得自己即将发大财。这让米嘉很担心，还没到庆祝的时候呢，项目连开始都算不上。 很多拆迁户目光实在是太短浅了，刚传出要拆迁的消息，就觉得自己能够赚大钱，随随便便花钱，还有人去地下赌场赌博。 要是拆迁失败了，这些钱怎么还？就算拆迁成功了，先把钱花光，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幸好米嘉向他们展示了一个暂时忍耐以后可以赚大钱的捷径。为了今后更好的生活，努力奋斗几天，绝大部分人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所以他们向有缘贷借钱，然后投入到交易所，购买名额，通过名额下重注。只要成功，就等于大家都成了开发商，开发自己住的土地。 可是拍卖都还没截止呢，还有不知道多少意外会发生。 很快来到了万安大厦，这里已经成了一个景点，外面有好几百人参观。要不是保安拦着，这些人都要跑进去牌照了。 只有佩戴着工卡得巨龙公司员工们才能进入万安大厦，进去的时候还要经过严密安检。 不过却没有人觉得麻烦，而是充满了自豪感。龙津哪一个公司会有安检这么严格的？就算是公检法都没这么麻烦。 这充分说明了巨龙地产最高贵，远远超过了其他公司——本来这种没逻辑的自豪感经不起推敲，可是有百亿级得项目在手，没逻辑就没逻辑了。 就好像美利坚一样，十二支航母舰队在手，说什么就是什么。签署好得协议合同说撕就撕，不合心意的国家说制裁就制裁，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米嘉的出现，更是让大家的自豪感跃升到最高点。 这可是一个白手起家，毕业之后短短一年就做成这么大事业的超级天才啊，不但赚钱厉害，连泡妞都那么强。 不论去哪里，都随身带着两个超级大美女，一个是ol顶点美女总经理，一个是政府派来的贴身保护女警察，要素都要爆炸了。 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给个神仙都不换……不对，不是两个超级大美女，又多了一个，三个了。 这应该说什么？难道米嘉上辈子拯救了地球？不对，应该是拯救了银河系。 “老板！” “老板好！” “老板早晨好。” 米嘉进来的时候，无数人涌过来打招呼。 “大家好，”米嘉挥了挥手，“回去干活吧。” 万安大厦已经很老了，它建设的时候，电梯还是稀罕物，所以装了一台。因为米嘉要来，所以其他人都被暂时禁止使用，等着米嘉上楼。 大家都被耽误了功夫，没有一个人抱怨，全都看着米嘉。要不是米嘉，他们那里有机会来这么伟大的公司做这么伟大的项目，拿着这么伟大的报酬。 这个报酬指的不是工资，巨龙地产得工资并没有比别的公司同类型职位多，但是奖金很多。 要是项目顺利完成，那么大家都能分享一大笔奖金，现在看来，可不是很顺利吗，奖金垂手可得啊。 “这些人。”米嘉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获得如果多的关注和崇拜，是因为能带着他们赚钱。 可是钱还没赚到手啊！ 这帮人和拆迁户也没什么区别，钱还没到手，就觉得自己成了富翁。也就是米嘉严厉禁止，发现一起处理一起，所以他们没有大肆借钱消费。 “这些人素质的确不够，可是龙津这样的小地方也没办法，时间也太急了。”张之说。 “这些人都是你找来的吗？”战兰问。 “基本都是我找来的，以前我在猎头公司干活，把所有的关系全用上了，才招来这么多人进公司。”说起这个，张之不禁有些得意。 “人太多了吧。”战兰说。 “项目需要的人手很多，我们又没有时间磨合，只能找多些人上人海战术。”张之脸色一沉，这是要找麻烦？ “我那里有很多人才。”战兰说。 “你那儿不是养猪场吗？和我们这边的需求不一样。”张之说。 第二零九章 拉线 “具体业务不同，公司运作原理还是一样的。你找来的人，以前也没几个做过地产项目吧？”战兰说。 “大部分都有地产行业工作背景。”张之说。 “具体来说呢？不会都是房产销售吧。”战兰说。 战兰猜的没错，很多都是房产销售，也就是到处打电话推销房子的。这些人在前些年地产行业热火的时候很多，地产行业不行了，他们的日子也就难过了。 改行的改行，送快递的送快递，送外卖的送外卖，生活很是辛苦。虽然网上流传着快递外卖一万几千块钱一个月的高薪，其实特殊情况。 一般做快递外卖，也就是几千块钱一个月，比普通打工的高一点，可辛苦不知道多少倍。 越是节假日，越是没得休息，从早到晚，一天十几个小时，一星期干七天，一个月干31日。 忽然间有个公司广招员工，做的还是房地产行业，还是上百亿的项目，这些人立马全都跑了过来。 既然他们以前也算是房地产行业的，肯定比其他人有优势，所以巨龙地产里面有很多这些原来的地产销售。 “地产销售那也是地产行业的，至少口才好。”张之说。 “光是口才好有什么用。”战兰说。 “你父亲肯派人过来？”米嘉问。 “我已经说服他了。”战兰说。 “来就来吧，来了找我，我会安排他们去适当的岗位。”张之说。 “我自然会安排。”战兰说。 “你学的是兽医吧，对巨龙地产的运作熟悉吗？”张之说。 战兰无话可说，一扯米嘉的衣服。 “我来亲自安排。”米嘉一锤定音，谁都没话说。 其实引进更多的人才，对米嘉是有利的。全是张之找来的人也不好。张之说是弃暗投明，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就算张之一心一意帮米嘉，全是她引进的人，也很容易变成垄断。到时候米嘉忙着别的事，公司运营全是张之管，那就大权旁落了。 这不是张之自己意愿决定的，而是一种自然磨合的结果。全是张之引进来的人，她又是总经理，自然而然就会在公司内部有着绝对权威。 米嘉亲自干活的时候，张之协助，这个权威还不会显现出来。但如果米嘉忙别的事情，公司内部管理就是张之的天下。 张之肯定会优先提拔那些和自己配合好，跟得上自己思路的人，那么就变成了谁得张之欢心谁就能出人头地，很容易变成张之一言堂。 这时候有另外一派人马进来也是好事。战兰拉进来的人天生就不会入张之的眼，不会和张之配合，只会做自己份内的工作，同时挑张之的错。 虽然会对公司的运作效率有一定影响，但总比被架空好。 上到办公室，米嘉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唐林就过来了。 “米老板这么早啊。”唐林也不见外，端着自己的茶壶找了个地方坐下，端起茶壶美滋滋的啜一口。 “唐老板更早。”米嘉说。 “我就住旁边酒店呢。”唐林说。 “怎么搬酒店住了？”米嘉问。 “看着这栋楼我就开心啊，多看几眼多开心一会，命都能长几年。”唐林说，“我说米老板，你这是怎么想出来的，让我们这些业主来投标做项目。”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米嘉说。 “对对，不是你让我们投标，是我们自己想出来的。”唐琳哈哈大笑。 那个地块拍卖是米嘉想出来的主意，来参加拍卖的人，最开始就是米嘉拉来的花园岛业主。 后来还有很多人参加，可以说都是给了米嘉面子。谁知道米嘉是找他们来做陪衬的。这事要是传出去，谁都会觉得米嘉不地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马上就有老板来了。 “米老板，我说这个地块拍卖，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人叫做杜正平，乃是一个做教材批发的老板，也是花园岛的业主，米嘉找人投资的时候，他是最先一批缴纳诚意金的。 “杜老板在说什么？”米嘉假装听不懂。 “我听说那些拆迁户联合起来，买下拍卖所的名额，跟我们竞拍地块！”杜正平说。 “当时也没规定拆迁户不准竞拍啊。”米嘉说。 “他们联合起来了，我们哪里还有希望！”杜正平说，“米老板你是不是玩我们啊？” “怎么会呢，那些拆迁户没什么钱的，怎么能和杜老板相比。”米嘉说。 拆迁户只是用房产做抵押，从有缘贷那里借来的钱。人多心不齐，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一下子把全副身家都压进去的。 要是老板们铁了心抬价，拆迁户们是比不上的。双方能动用的资金不在一个级别。 “我拍下来没用啊，人家拍下来很顺利的就拆迁了，我拍下来人家不让拆，有个屁用！”杜正平说。 “怎么会没用呢，大家都是想赚钱，不是求气的对不对。”米嘉说，“你把名额拍下来了，他们没有名额，只能来找你合作。” “合作啊，他们会愿意合作吗？”杜正平问。 “拆迁户的钱，多半是借来的，谁敢全心投入？要是有老板一起合作，那不是很好吗？难道有钱不赚，非要死磕？”米嘉说。 “我可是听说，那些拆迁户都是米老板串联起来的。”杜正平说。 “当然不是我。”米嘉说，“怎么会是我呢。” “把那些拆迁户串联起来，拆迁就顺利了，米老板的项目就达成了。我还要恭喜米老板发大财呢。”杜正平板着脸，一点都没有恭喜的样子。 “杜老板你听说过有别的地产公司吸收拆迁户来一起搞项目的吗？”米嘉问。 “这个……没听说过。”杜正平说。 别的拆迁公司，顶多就是答应原地安置，还真没有发股份的。 “为什么没人这么干呢？”米嘉问。 “因为……为什么？”杜正平被说懵了。 “因为太麻烦，这些拆迁户人数众多，不懂地产项目，也不懂公司运营，更不懂建筑规范。一人一个主意，你吸收他们来，项目就没法子干了。相比之下，我当然更愿意和杜老板这样的自己人合作。”米嘉说。 “那是谁串联的？”杜正平半信半疑。 “他们的钱是哪里来的？”米嘉问。 “有缘贷借的，用他们的拆迁区房产做抵押。”杜正平说。 “什么都可以作假，只有钱假不了。”米嘉说，“要是拆迁区房产真的这么值钱，为什么拆迁户在有缘贷能借的钱特别多？” “原来如此！是有缘贷串联的！”杜正平恍然大悟。 “我是派了人去了解情况。”米嘉睁眼说瞎话，“你尽管拍下来，没事的，拍下来再谈合作。我们都是龙津人，有缘贷是省城的过江龙，肥水不流外人田，何必让外人赚了去。” “其实我也是省城人。”杜正平有些尴尬的说。 “啊？”米嘉也有些尴尬，赶紧找回来，“来了龙津就是自己人了。” “对对，我来龙津做生意十几年了。”杜正平说。 “这就对了嘛。”米嘉说。 “万一我高价拍了下来，那些人不肯合作，也不肯拆迁，那怎么办？”杜正平说。 “损失由我负责。”米嘉说，“我全额退款给你。” “真的？”杜正平大吃一惊。 “真的，我可以和你签一份协议，如果你是一个人拍下来的地块，那项目正式启动之后，你可以随时退出，我随时给你退钱，全额退。”米嘉说。 “协议就不用了，米老板当面说了，我还能不信吗。”杜正平说。 “要的，肯定要签。”米嘉早就准备好了，让张之拿了协议来。 两人签了协议，盖上印章，杜正平立马就回去自家公司干活，做了融资，拿钱加价，他看中的地块价格立即就被拉了起来。 于是拆迁户们就来了，当然不是一起来的，推选了一个叫做龙少辉的做代表。 “米老板，我们风声都放出去了，怎么还会有人加钱呢？是不是有问题啊？”龙少辉紧紧的盯着米嘉，想看是不是米嘉自己搞的鬼。 “本来这就是拍卖啊，谁出的价格高就给谁，人家肯出高价，你们不肯，那我有什么办法？”米嘉说。 “不可能的啊，房子全在我们手里，要是我们不答应，谁能把我们统统赶走不成？我们不走，项目根本进行不下去。”龙少辉说。 “房子全在你们手里？不见得吧。”米嘉说，“你们不是用房产抵押，向有缘贷借了一大笔钱。” “是啊，没这笔钱我们都没钱投资。”龙少辉说。 “如果有缘贷……我不能这么直接说别人。如果有人，有人高价拍下了地块，你们没拍到，那你们赚不了钱，这笔贷款能还上吗？”米嘉问。 龙少辉脸色大变，有缘贷的利息可不少，表面上是36%，实际加上手续费，要去到40%以上，有些甚至接近百分之五十。 拆迁户多半不是有钱人，如果没有拿到地块，分享不了项目利润，这么多钱根本没法子还。 第二一零章 直播 还有不少拆迁户，借了钱之后花了不少，更没法子还钱。 “你们没拿到项目，赚不到钱，有缘贷就可以没收抵押品，房子是有缘贷的，地块是有缘贷的，钱不就全让有缘贷赚走了。”米嘉说。 “这不会吧。”龙少辉胆战心惊，却还不认输，“我们不搬走，有缘贷能怎么样” “房子是你的，你不搬走，这叫钉子户。虽然不一定合法，也算是有先例可循。房子都不是你的，你硬是赖着不走，这叫什么”米嘉说。 龙少辉无言以对，硬是住着不是自己的房子不让拆迁，只能算是无赖租客。 他看过一个新闻，说某地要拆迁，租客找房主，说我才是住户，拆迁的钱你要分我一半。 当时龙少辉哈哈大笑，只觉得十分有趣。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要变成这种搞笑租客。 更过分的是，租客原来并不拥有房子，龙少辉原来可是房子的主人，硬生生把自己弄成了租客 “我打死都不走”龙少辉死鸭子嘴硬。 “真打起来，你能打得过人家专职放高利贷的你打赢了坐牢，打输了进医院，还要给人家赔钱，房子还是要被收走。”米嘉说。 “那，那怎么办”龙少辉一想这个未来，就忍不住浑发抖。 “我给你们介绍一个大老板，原来投标要买地块的。”米嘉说，“你们和他合作，大家共享利润，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这要分钱给他”龙少辉问。 “分一点钱出去好，还是钱也没有，房子也没有好”米嘉问。 那当然是分一点钱好。 “怎么分呢”龙少辉问。 “这个你们自己商量，我不参与。我建议，只是建议啊，看出资额，看看他出多少钱，你们出多少钱。你们的房子折算成钱，算是共同出资。”米嘉说。 “那我们要不要跟大老板借钱先把有缘贷的钱还了”龙少辉问。 “这种事当然是你们自己决定。不过我认为如果能够保证还钱的话，那就不着急还，现在还钱人家又不会减免利息。”米嘉说。 “不能的吗”龙少辉一愣。 “肯定不行，你仔细看过借款的协议没有”米嘉问。 “没仔细看，就是一路点确定。”龙少辉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米嘉叹了口气，绝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习惯了一路点确定，都不看具体条款是什么。就以为网上的都是大公司，不会骗人。 其实大公司骗人的多了，不但网上的条款，就算是网下银行保险公司的协议，里面的陷阱都是满坑满谷，不仔细看肯定会吃亏。 “要仔细看啊。”米嘉拿出手机，打开有缘贷，把里面的借款协议给龙少辉看。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如果用户提前还钱，那么服务费手续费不退，利息可以减免。 “不是能减免吗”龙少辉说。 “可以减免，不是必须减免，你要先申请，然后人家批准了才能减免，不减免你也没办法。”米嘉说。 “原来是这样。”龙少辉这才明白。 米嘉当然想他们继续占用有缘贷的资金，不过这里可没有骗人，有缘贷的确可以不减免利息。 “我去叫那个老板过来。”米嘉说，“你们先见一见。” “等会。”龙少辉掏出手机，“能不能开个直播啊” “直播”米嘉问。 “米老板没玩过现在很流行的，什么快熟啊，斗蛐蛐啊，抖声啊。”龙少辉说。 米嘉当然知道，还看过不少直播呢，他喜欢看小姐姐唱歌跳舞那种。只是没想到这么普及。 “为什么要直播呢”米嘉问。 “方便大家感受啊，别说我一个人把大家都给代表了。”龙少辉说。 “在群里直播不是一样的吗”米嘉说。 “不一样的，人家是专业直播，群里还要打字发语音，顾得上说话又顾不上打字，顾得上打字顾不上发语音。”龙少辉说。 “好吧。”米嘉说，“直播就直播吧。” “米老板你来直播吧。”龙少辉说，“我的手机不行，看直播都勉强，发直播太卡了。” “好吧。”米嘉也没多想。 他约好了时间，叫了杜正平和龙少辉一起过来。杜正平一进门，米嘉就盯着看了半响。 也不是米嘉少见多怪，实在是杜正平形象太突出穿着橘黄色的西装，头发抹了发胶，闪闪发亮。 “杜老板你这是”米嘉问。 “不是要上电视吗”杜正平问。 “不是。”米嘉说，“只是网络直播。” “都一样，和上电视差不多。”杜正平说，“我特地找化妆师设计了形象，上电视比较好看。” “只是用手机直播，没什么人看的，就是那些拆迁户。”米嘉说，涉及的地块不大，拆迁户大概一两百吧。 “公众形象不能马虎的。”杜正平说。 没一会儿龙少辉也来了，他穿的衣服倒是普通，也没有抹发胶，但是涂了口红，好像刚喝了血一样。 “你这是”米嘉问。 “要上镜，我老婆给我化了个妆。”龙少辉说，“要是不化妆，镜头一照，根本看不清嘴巴，好像生病一样。” “直播而已。”米嘉说。 “米老板你没玩过直播，那些直播的都化妆，我老婆是影楼的化妆师，她有好几个学化妆的同学，都在给主播化妆。不但化妆，还要开美颜。”龙少辉说。 主播化妆跟米嘉他们有什么关系，又用不着吸引观众。 反正不化也化了，米嘉打开手机就开了直播。直播间瞬间涌入了好上百人，数字还在不断上升。还没开始说话呢，就已经上千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涉及到的拆迁户也就一两百户吧，一户三个人，全家老少一起看也就是六百人啊。 “老板牛bi)” “老板666” “太强了” “无敌啊” 一片弹幕飞过，都在使劲拍马。这么说话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拆迁户。 张之端着茶走了进来，言笑嘤嘤“老板喝茶。” “总经理好漂亮” “和老板好般配” “男才女貌啊” “男才女才，男貌女貌” 米嘉忽然明白了，“我们公司的员工也在看吗” “是啊，大家知道你要做直播，都自发的看。”张之说。 “什么自发的看，还不是在摸鱼，赶紧回去干活”米嘉说。 “看看也不打紧。”张之说。 “好吧，看可以，不准说话，影响开会。”米嘉说。 止公司员工说话以后，直播间顿时就安静了不少。陆陆续续有拆迁户发言。 “就是这个嘛” “啊啊啊啊啊啊” “是不是要打赏的” “现在是要做什么” “快叫人来啊，直播开始了” “怎么只能在手机看啊，电视有没有的” “电脑能看吗” “把手机接到电视上就能看了。” “把人全叫上，大家一起来看啊，不要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观众人数蹭蹭的往上飙升，没一会儿就到两千多人。这时候米嘉已经开始后悔了，无端端搞什么直播，赶紧搞完了事。 米嘉微笑着说“大家好，我是巨龙地产的董事长米嘉。很高兴能为大家服务。” “米嘉说话了” “真说话了啊” “居然会说话的” “快录下来，拿笔，不要错过一个字” “都是很重要的信息” “靠，我在高速开车啊，哪里有休息站啊” 米嘉被弹幕一打岔，自己原来说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好换了个话题“大家不用担心，直播完以后我会发送况说明给大家，不用一直盯着直播。” 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会发况说明啊。” “要更仔细的看，实况和况说明肯定有区别。分析其中的差别，就能发现别人不知道的信息” “对对，要仔细看。” “录下来对比。” “这个要怎么录的我怎么都找不到按钮” “只能录屏。” “怎么录屏” “用另一台手机对着直播的手机来录。” 这些人脑子在想什么啊。米嘉不管他们了，自顾自说话，“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左手边这位是杜正平杜老板，我右手边这位是拆迁户代表龙少辉龙先生。” “对着拍的，左边其实是右边吧所以右边那个是杜正平，左边那个是龙少辉” “又不是镜子，左右怎么会调换呢，左边就是左边，右边就是右边。” “我记得在哪里看过，直播是会换左右的吧” “那是有些主播为了播出效果，用手机对着镜子拍，所以左右调换了。” “那这个是不是” “你们瞎说什么，左边那个是龙少辉，我认识他。” “左边” “不好意思说错了，右边这个是龙少辉。” “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 “你们是谁龙少辉是我们拆迁户选出来的代表，不可能不认识他的。” “我们也是拆迁户，不过是人民路那边的，来看看你们谈的什么。” “穿西装那个不是龙少辉。” 第二一一章 好人米嘉 “穿西装的是龙少辉？” “不穿的是龙少辉。” “究竟是不是？” 弹幕一团乱，米嘉实在没办法，只好再次介绍，这一次不但用嘴说，还特地用手指出来，连续指了好几秒，“各位我左边这位是杜老板，杜老板来给大家打个招呼。” 只见杜正平僵硬地站了起来，“大家好，我，那个，我叫杜正平，是做地产批发的……不对，是教辅书籍。如果大家需要给小孩买书的话可以去我的书店，地址再……在哪里来着？” 他抖抖索索的拿出自己的名片，看了一眼，这才想起来这个自己每天都去的地方得具体地址，“中山路第四栋101，叫做德泽书店。”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说的磕磕绊绊，好半天才说完。 “我右手边这位是龙先生。”米嘉指着龙少辉说。 龙少辉站起来，脸顿时就伸出了手机拍摄范围，米嘉赶紧拉着他坐下。 “大，大家好。”龙少辉面对屏幕挤出一个笑容来，鲜红的嘴唇和腮红把笑容衬托得比哭还难看。 “我们今天是来商量合作的事情。”米嘉介绍说，“大家都知道，地块拍卖很快就要截止了，参与拍卖的买家也减少了很多。” 观看人数不断增长，很快已经到了四千。 “好像我们今天讨论得345号地块，就是其中一个，主要的竞标者，就剩下杜老板和龙先生两家。” “不，不是，不是我！”龙少辉惊得赶紧站起来，脑袋又出去了，“我只是一个代表，其实是我们拆迁户一起投标的。” “你是代表嘛。”米嘉拉他坐下。 “我们组建了一个公司的。”龙少辉还在解释。 “对对，你是代表，不是你自己。”米嘉说。 龙少辉这才坐下来。 “你们双方出的价格越高，我的获利就越多。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就是那渔翁。”米嘉说，“但是我这个人呢，天生就不喜欢吃独食，想要分享，所以约两位来谈合作。” “对对，我们两方一起合作的话，就可以取长补短。”龙少辉说。 弹幕里面顿时有很多不满：“真是丢人现眼。” “谈生意怎么能这么急答应下来呢，应该让对方先说。” “对啊，我们就是不走，谁能拆我们的房子！拆不了房子就做不了项目，是人家求我们，不是我们求人家。” “当时怎么选了他做代表，还不如我上呢。” “是啊，还不如我上呢。” 也有人反驳：“说得好听，怎么没见你们参选？” “什么人家求我们，再耽误，房子就要被有缘贷收走了。” “就是，一个个乱花钱，借了贷款当自己赚的，买了手机买电脑，买了电视买冰箱。” “拿不到项目赚不到钱，还不起贷款，等着被人赶出家门做乞丐。” 弹幕里吵成一团。 “那也不能示弱啊，这么着急干什么。” “抖抖索索的，没见过世面。” “换你上去就能好了？” “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又不是去充大头。” “穿得都不行，人家穿新西装，你穿个旧大衣。” “人家是生意人，我们是普通人，不一样的。” “难道连正装都没有？我儿子刚大学毕业，出去找工作还要买一套正装呢。” “还是米老板好，多有范。” “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合作究竟行不行？” “当然要合作了，合作我们可以少出钱。” “但是赚的也少了。” “赚得少？” 一边吵，观看人数不停飙升，很快就上了五千。 米嘉说：“两位觉得我们有合作的基础吗？” “有，当然有。”龙少辉说。 “我是很愿意合作的。”杜正平说，“只是这个要怎么合作呢？” “我的建议是你们共同组建一个公司，杜老板出钱入股，其他人用房产入股，按照出资额分股份，然后一起来投标。”米嘉说。 弹幕顿时就热闹了：“房产怎么计价？” “便宜了我们会吃亏的！” “按照一万一平算吗？” “怎么能按照一万一平来算呢，应该按照两万一平来算。” 米嘉对此早就有准备，“怎么计价当然是你们自己决定，我的建议是参考有缘贷对你们房产的估价来进行估值。” 其实每一栋房产的价格都有细微差别，包括大小，位置，朝向，装修保养情况等等。 不过具体到拆迁，那要考虑的因素就少多了，主要就是大小和房产证面积。 有缘贷对此都作了详细的评估，因为拆迁户其实是米嘉派人去串联的，所以米嘉手里也有详细的评估资料。 再参考具体的情况，总能估算个八九不离十。就算有些人不满意，心里有怨气，也不是对着米嘉来发。 相反，他们会要求米嘉介入，帮他们主持公道。 “我们可以一间一间房子去考察！”杜正平说。 “这是应该的。”米嘉说。 杜正平和拆迁户们一家一家去考察，就节省了米嘉大量的人力物力，不用米嘉派人去搞。 一般的地产项目，这种拆迁之前的摸底就要很多资金。整个拆迁区需要拆迁的房产超过上百万平米，光是调查费用就得几百万，还得花上好几个月时间。 借着有缘贷和拆迁户们自己的配合，米嘉能够大幅减少调查的费用和时间，近乎免费，光是这里就能赚不少。 “我这里可以提供一些法律文书的范本，你们可以参考一下，只是参考而已啊，要正式签订协议，还是需要找正规律师。”米嘉说。 “米老板给我们介绍一个。” “我们谁都不信，就信米老板！” 米嘉才不愿意找这个麻烦，“你们去找那些大律师行啊，我们龙津也就几个，随便找都没问题。” “不行，必须要米老板。” “米老板不点头，我们怎么能放心？” 米嘉没办法，只好说：“那我去帮你们问问。” 只是问问而已，可千万不要出问题。要说律师，米嘉并不认识几个律师，让战兰介绍吧。或者张之也可以，她做猎头的时候认识很多律师。 “等项目完成以后，我会把整个地块连同上面的建筑一起交给你们，你们是愿意整体出售然后分钱，还是直接分房产都可以。”米嘉接着说。 至于米嘉，这个地块就没份了，等于把整个地块得利润都分了出去。最多就是从物业管理上弄点钱。 不过还有一些地块是没有拿出来卖的，就是米嘉的自留地，要是项目很顺利的话，这些地块全是利润，也为数不少。 因为经过重新规划，绝大部分楼房拆掉以后不会原地重建，而是分到周围的地块。 这样就有了很多排列组合方式，米嘉也能从中落下几块价值最高的土地。 “还是分钱吧，分钱最好。” “当然是分房产好，房产能涨价。” “现在房产在掉价啊。” “掉几年又会涨的。” “我觉得还是分钱好，我又不想住市区。” “市区有什么不好？” “市区环境不好，尤其是拆迁区，全部开发完至少要五六年。” “不开发完你也没有房子可以分啊。” “我们这里应该会先开发完的吧？” “实在等用钱，不如直接卖公司股票。” “卖公司股票也太亏了，人家肯定不愿意出高价。” 说到这个，米嘉也有构思，“如果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继续做分拆买卖，就好像我们现在做名额拍卖一样，反正交易所还在。” “也就是可以提早卖掉？” “名额都能炒出那么高的价格，我们这项目板上钉钉能成功，肯定能炒得更高。” “要是趁高出货，立马就发财了啊。” “发财以后再去花园岛买房子，跟米老板做邻居。” “米老板肯定不会住花园岛啊，市中心这么大的项目，随便住什么地方不行。” “应该比不上花园岛吧。” “为什么比不上？我们可是市中心。” “环境价格设施都比不上啊。” “重建之前比不上，重建之后肯定比花园岛还要好。” “花园岛一平两万啊。” “我们这里重建好难道还没有一平两万？我们地方大，设备新，还是市中心。” “打死我都不信。” “等重建好了你再看看，到时候别后悔。” 米嘉当然不会再住花园岛，被人装了窃听器的地方要怎么住。金永高是安公子的人，米嘉又拿金永高没办法，当然不会再跑到敌占区找虐。 “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米嘉说，“在过渡期大家不用担心没地方住，我们将会提供优惠条件让大家租房子。” 拆迁户们喜出望外，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都不是米嘉拆迁，是他们自己拆迁自己。原本他们都以为租房子肯定要自己解决了。 “不会吧？这么好。” “米老板真是好人啊。” “实在太好了，我正担心这个呢。” “是给补贴还是直接帮我们租房子啊？” “我已经找好地方搬了，能不能直接给我补贴啊？” 第二一二章 十万观众 “我会提供拆迁区房子给大家煮。”米嘉说。 拆迁区里面涉及的拆迁户大约有一万多人，可住户十倍都不止。很多人在拆迁区租房子住，租房子做生意，还有很多人在拆迁区打工。 就好像万安大厦，在拆迁之前，20层楼上下塞满了各种小公司小企业。虽然楼很旧，可是在市中心，租金便宜，很受欢迎。 如果米嘉没有搬进去的话，光是万安大厦就能住好几十户人。其他地方也有类似万安大厦的地方。 米嘉住的毛巾厂宿舍里面就有不少租户，当年孟若婷家里就是租房子住到米嘉隔壁。 一旦开始拆迁，这些租户很多都会搬走，会有大量的房子空下来。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拿来给拆迁户们自己住。 别人不敢住，是因为没保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拆了。米嘉当然知道什么时候拆，拆之前还可以组织搬家公司帮忙搬家。 也不怕有人赖着不走影响进度，这些本来就是拆迁户，项目是整体，他们赖着不走，等于浪费自己的钱，也浪费了别人的钱。 都不用米嘉动手，其他人就得揍这些不识抬举的家伙。 弹幕里就有人问了：“要不要租金？” “当然要租金，不是付给我，而是付给房产的原主。租金会很便宜，也不用立即给，先记账。等项目全部结束了再一起结算。”米嘉说。 “那要是我不想住拆迁区呢？”又有人问。 那关我屁事，你喜欢住哪里就住哪里呗。当然不能这么说出口。 米嘉笑了笑说：“为了项目成功，大家都做出了巨大的牺牲，献出了房子，拿出了资金。所以我们大家都是自己人，是好朋友，是兄弟姐妹，可不能占兄弟姐妹的便宜。要是没法子解决过渡时期的住所问题，那我们可以提供便宜住所。要是能够自己解决，还是自己解决吧。” “米老板说得好！” “没错没错，不能占自己人的便宜。” “有地方住的人就不要来凑热闹了。” 观看人数还在上升，已经突破一万人。这些都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有人看拆迁户开会？莫非拆迁户们都来看了。 等到米嘉说完话一看，已经两万人了。这个数字和大主播没法子比，但是作为一个第一次搞直播的新人，已经是非常好的成绩。 如果米嘉刚毕业，做直播能有这种成绩，说不定他就不用找工作，宅家里当主播了。 可惜米嘉并没有能够吸引观众的本事，既不会唱歌跳舞，玩游戏技术也一般。这次能有两万观众，可一不可再。 “既然大家都同意合作，那么就可以在律师的帮助下商量具体的合作方法。好了谢谢大家，本次直播到此结束。”米嘉说。 米嘉关上了手机，杜正平和龙少辉一起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汗水吧妆都给化开了，弄得一塌糊涂。 “总算结束了。”杜正平说。 “好像都没说什么没做什么。”龙少辉说。 “可为什么这么难熬呢？”杜正平说。 本来很简单的事，随便说几句话而已。合作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也就是说几句场面话。 “好了，你们去商量吧。”米嘉说，“这我就不方便参与了。” “不行，一定要米老板参加，没有米老板，我们都不放心。”龙少辉说，“还有律师，米老板帮我们推荐一个。” “我倒是已经有律师了，要不然也得请米老板推荐。”杜正平说。 怎么这么烦的呢，米嘉随便帮人推荐律师，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米嘉只好说，“你们先商量吧，最后拿给我看一下就行了。请律师的话，我手头一时也没有好人选，等我去问问。” “好的好的。”龙少辉说，“我先回去组织他们开会学习这次的会议精神。” “那个，会议材料什么时候发？”杜正平问。 “都在群里面，我已经发上去了。”米嘉说。 “不打印出来盖个章吗？”龙少辉说。 “不用了，又不是政府文件。”米嘉说。 还会议精神会议材料打印盖章，米嘉赶紧把杜正平龙少辉送走，也松了一口气。笨啊里只是简单做个直播，搞得这么麻烦。 这时候唐林又跑过来了，“米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做直播？” “你做什么直播？”米嘉问。 “就好像今天这样的直播啊。”唐林说。 “不就是两句话，你都已经听见了。”米嘉说，“你们那些拆迁户也组建了公司吧？也引进了老板提供资金吧？” 其实唐林自己也有钱，不过他资金链太紧，万安大厦已经抵押过一次，再次抵押拿出来的钱不够做项目。 这家伙心还大，把万安大厦附近能够参与的地块都投了钱要参与分股。所以光靠他一个人的钱不行，还要另外引进老板出资。 “总要走一下程序，人家做了直播我们没直播，那多没牌面。”唐林说。 “也就说这几句话，发点资料什么的。”米嘉说。 “对啊，这么简单，反正也是顺便。”唐林说。 “好吧。”米嘉没办法，厚此薄彼也不好，“你约一下人，等一会儿就开了吧。” “等一会儿不行，我看过通胜，明天是好日子，就明天吧，明天早上七点。”唐林说。 “七点太早了吧。”米嘉说。 “七点是好时辰啊。”唐林说，“帮帮忙啊米老板，直播完我请你去喝早茶。” 这一次瞒天过海的计策能成功，唐林功不可没。是他第一个发声明不高价补偿坚决不走，也是他奔走串联，拉了很多拆迁户。 更不要说把整个大楼租给米嘉当办公室，只收了非常少的租金。所以这个面子不给不行，七点就起点吧。 而且这么早还有个好处，不会有不相干的人来看。好像今天搞的直播，有两万多观众，鱼龙混杂，发言的都不知道是什么人。 第二天一大早米嘉赶到万安大厦，唐林带着好几个人在，一边是投资的老板，一边是几个拆迁户代表。 “怎么这么多人啊？”米嘉有些意外。 “我们这边人多，选代表好几个人票数差不多，干脆就一起来了。”唐林说。 本来唐林优势很突出，他是有钱人，万安大厦又这么有名，还和米嘉是朋友，可问题是唐林不止投了一个地块。 他参与了好几个地块，别人都是一个地块。别的拆迁户不免会怀疑唐林会不会为了整体利益牺牲局部利益，所以在哪一个地块唐林都没法子取得全胜。 但是唐林也不想让出代表的位置，于是干脆大家都做代表，一个地块选三五人，唐林就肯定在列了。 “这么多人手机怎么拍？”米嘉犯难。 “没关系，我叫了摄影师过来。”唐林手一指。 后面果然有一个摄影师，不但有摄影师，还有打光和化妆。人米嘉都认识，以前见过的，就是龙津电视台的队伍。 “你们也来捞外快啊？”米嘉说。 “我们一听说要拍米老板，立马就跑过来了。”摄影师说，“那个，米老板需不需要主持人啊？我们电视台几个主持人随便挑。” “要什么主持人，米老板就是最好的主持人。”唐林说。 “对对，是我糊涂了。”摄影师说。 怎么好像越高越麻烦了，米嘉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直播之前，米嘉看了一眼数据，吓了一跳，居然有好几千人在等着。直播开始之后，更加是连续飙升，很快就到了两万。 上次直播最高峰也就是两万多人，为什么这次人更多了？上次还可以说看个新鲜，这次是看什么？现在才七点钟，那有这么多人看直播？ 观众里也有人奇怪：“这么早这么多人？上回都没这么多人呢。” 有人就给他做解释：“不是有重要的事，怎么会早上七点开会，要是错过了说不定要亏大钱。” “那要是没大事呢？” “没大事就早起看直播呗，又不用钱。” “这倒也是。” 电视也不用钱，怎么不去看。新闻里面的重要信息可多了。米嘉也不去管他们，马上开始介绍双方人马。 因为已经做过一次，这次轻车熟路，很快就把事情说完了。米嘉停了直播，看了一眼直播人数，居然是八万。 居然这么多！话说开会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唐林参加的不止一个地块，下午他又带了一帮人来。米嘉做的多了也熟悉了，越来越挥洒自如。做完一看，观众突破十万，差一点就到十一万。 “他们究竟在看什么啊？”米嘉很纳闷。 “很多人关心拆迁的。”唐林说。 “那连看三遍都该看腻了吧。”米嘉说。 “又不是同一批人看。”唐林说，“光是龙津就有好几百万人呢，都很关心旧城拆迁的项目。” 好吧，龙津是个小地方，上百亿的项目不是那么容易看得到的。就算是大城市，这么大的项目也是人家关起门来搞，普通人想看都没机会。 龙津这个旧城改造，居然有直播看，还是拆迁户和地产公司大老板直接对话，有人感兴趣也是正常的。 第二一三章 虎视眈眈 不过他们看到会很失望吧，并没有想象中拆迁户硬怼开发商的画面，只是在沉闷的开会。很快就会少了吧。 果然在开会观看人数就少多了，从十万一路掉落，八万，六万，两万，八千，六千，最后只剩下两三千。 虽然米嘉一点都不在乎观看人数，看的人多了也没钱，可还是有一种过气主播的感觉。 “老板。”又来了几个拆迁户代表，“什么时候轮到我们上直播呢？” “你们是哪块地的来着？”米嘉问。 “767的。”拆迁户代表说。 “767啊？”米嘉翻了一下登记表，“安排到明天下午吧。” “谢谢米老板。”拆迁户代表说。 “开这么多你们背都背得出来了吧。”米嘉说。 “看着别人开和自己开，感觉不一样的。”拆迁户代表说。 米嘉真是烦死了，原来工作已经够多了，还要加多一项工作。这直播又没什么意义，观看人数还越来越少……时间安排得太紧密了，一场接着一场。 米嘉本来想换个人来主持，比如说让张之来。拆迁户们激烈反对，怎么都不答应，米嘉只好继续自己上。 要是换了人没观众还可以甩锅，还是自己上，都没法子甩锅。 可是等一会儿开播以后，米嘉忽然发现有些不对，观看人数怎么一路在上升啊？从几千飙升到几万，很快还突破十万，简直就是梦回最红时。 今天怎么了？米嘉看看拆迁户代表，全都是普通人，也没有隐藏个明星美女什么的。 再看看给钱的老板，也是个普通老板，几千万本钱那种，并不是那种很出名的大富豪。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看呢？难道是被推荐了？悄悄上直播网页看看，也没人推荐啊。 观众们讨论的话题也很诡异：“今天有什么密码？” “别吵别吵，别挡着我看米老板。” “我连续看了十几期，每一期都差不多，都快看睡着了。” “就是让你看不同的地方啊！” 这是什么意思？米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直播完了，米嘉上网搜索，才终于知道了答案。 被人当明灯了。 龙津有一种风气，喜欢买彩票。也并不只是买彩票，还喜欢看明灯。就是当地一些农贸市场上摆摊卖的一种地下报纸。 上面印着些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之类的打油诗，还有什么大师写的文，稀里糊涂看完了读不知道在说啥。 这些打油诗和文据说暗示了下一期的彩票号码，悟透了就可以中大奖。 问题是报纸要钱，中彩票却是虚无缥缈不可捉摸的，投入产出比这么差，大家再怎么迷信，也忍不住去找不要钱的替代品。 有些人看天线宝宝，有些人看连续剧，有些人看报纸，现在居然看到米嘉的直播来了。 他们主要研究的是米嘉直播涉及的地块，把地块得编号连接起来，然后经过一种玄奥的方法进行处理，就可以得出彩票的中奖号码。 这个玄奥的方式包括米嘉穿的衣服，说话快慢，介绍其他人的方式。总之就是非常玄奥——意思就是算错了是你自己的问题，不是米嘉不灵。 米嘉可是著名的赌王，曾经在地下赌场一场骰子吓得玉手修罗从此戒赌，又在何明的赌场里大杀四方，何明连输二十场，只好去找警察自首。 当年米嘉大学毕业，龙津著名的风水师刘东就曾经说过，这是龙入海，虎归山。米嘉头一次买彩票就中了三千多块。 以后米嘉大展宏图，成为亿万富翁，还拿下了旧城重建这种百亿级项目，都是从这三千块起步。 换而言之，就是从那一张彩票起步。所以大家只要跟着米嘉，跟着米嘉的运势，就可以中彩票。 米嘉知道这件事，也只能膛目结舌，完全没想过自己的经历居然可以如此解释。 勉强发了个辟谣声明，消息流传得反而更加广了。如果不是真的，你发什么辟谣声明对吧？ 当年米嘉和伊南娜买彩票那家店还在呢，店主都亲自出来证明米嘉的确是中了三千块钱的彩票。 刘东也的确是被米嘉弄去自首，还有玉手修罗，还有何明，认识人的话可以在看守所见到他们呢。 安公子也听到了这种流言，却是很认真的分析：“你们说，米嘉这是要干什么？” “很明显，米嘉这是要不折手段出名。”晓琴说，“包括上直播也是，放谣言也是。他一个暴发户，没什么人认识，名声仅限于龙津很小一个范围。所以他要尽量扩大自己的名声，拓展人脉。” “可惜效果不太好呢。”晓琪说。 “我觉得效果不错啊。”晓书说。 “直播才十几万的观众，根本没用。”晓琪说。 “十几万已经很多了，这些可是真实观看人数，不是刷出来的。”晓书说，“这还只是看直播的，还有录下来看视频的，每个视频都有上百万的观看量。” “很快就会渗透到各大视频网站，然后是新闻网站。”晓琴说，“那时候就真的出名了。” “这种视频有什么好看的，就是米嘉和拆迁户代表开会。”晓琪不服气，“说是百亿项目，一点都不好看。” “米嘉要吸引观众很容易啊，只要让他几个女朋友出来晃一圈就行。现在不放出来，只是收着打，留着以后再加进来。”晓琴说。 “而且真拆迁的时候场面也是很吸引人的，大挖掘机一上，轰隆隆的扒开房子。还可以用炸药把高楼炸掉，哪一样都很吸引目光。在搞个抽奖，抽中的幸运观众亲自按按钮炸大楼，这谁能拒绝。”晓书说。 “等项目做完，米嘉就是闻名全国的大富豪了，旧城重建项目也回事全国闻名的大项目，还可以给他的楼房涨价。”晓琴说。 “这还不要紧，最怕的就是……”晓书说了一半，忽然停下来。 “最怕什么？”安公子问。 “没，没什么。”晓书吞吞吐吐的说。 “快说！”安公子瞪着她。 “最怕就是项目落成的时候，米嘉和战兰直播结婚。”晓书说。 安公子一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满腔邪火没处发泄。他知道自己没可能和战兰在一起，也已经接受了这个命运。 可是接受是一回事，看着心爱的女人当着全国网民的面幸福的嫁给别人，那是另一回事。 他看着晓琪，问：“张之那边怎么样了？” “我已经把她劝回来了。”晓琪说。 “真的吗？”安公子问。 “她父母的骨灰还在我们手里呢，不会真反叛的。”晓琪说。 “这可说不准，骨灰能算什么。”晓琴说。 “闭嘴！”安公子的语气并不算很激烈。 可晓琴的脸忍不住变色，安公子一向温文尔雅，喜怒不形于色，崇尚广开言路，头脑风暴，居然会对晓琴说闭嘴，这是极度不耐烦的表现。 “你继续说。”安公子告诉晓琪。 晓琪战战兢兢的说：“我让张之带着一个能24小时录音并同时上传的智能手表，这些天都在监视米嘉的动静。” “发现了什么？”安公子问。 “米嘉做事很没章法，似乎想到什么做什么。”晓琪说。 “你觉得他是灵机一动，临时想出这么个拆迁的法子来？”安公子说。 这当然不可能，肯定早有计划，要不然米嘉不可能有把握接下这么大个项目。 所以做事没章法肯定是假象，米嘉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做，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这种人最难对付，平时见他忙来忙去，做的都是些没用的活，忽然间就一招封喉，根本来不及反应。 “说点有用的。”安公子说。 “我已经有办法破坏米嘉的项目了。”晓琪说。 “哦？”安公子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你要怎么做？” “我们的人潜入了拆迁户们组织的公司。”晓琪说，“他们商量好以后就会组建投资公司去拍地块。这个过程中，只要出钱就可以购买股份。” “钱？”安公子笑了笑。 要说钱，谁能跟他比。别人要借钱，财务成本最少最少也在10%以上，可安公子借着父母的关系，能够用4%到5%的成本借款。 只要需要钱，他随时都能借出来几十亿来。拿着这些钱，利用他们招股的机会，一下子充入大笔钱款，占据多数股份，就可以控制住这些投资公司，也就是控制住拆迁户们的房子。 然后就可以阻止米嘉拆迁了。 “好，你做的不错。”安公子说，“去做吧。” “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晓琪说。 “我们能控制多少家？”晓琴插嘴说。 “二十到三十家。”晓琪说。 “这也太少了吧。”晓琴说。 “只要控制住关键的几个地块就可以。”晓琪说。 “二十家的确太少了。”安公子说。 “是我没有安排周到。”晓琪只好认错。 “可是时间不够，你也没办法。”安公子说。 “只要声势起来了，其他人都会观望。”晓琪说。 “你去做吧，要是做成了，给你记一功。”安公子说。 第二一四章 设计台词 “谢谢公子！”晓琪精神大振。 “但要是失败了，米嘉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调你去别的地方。”安公子说。 别的地方，那就是流放地。晓琪大吃一惊，安公子多久没有发出这种不成功便成仁的任务了。晓琪顿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沉重的要死。 安公子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却没有纠正的意思，“你们出来也日子也不少了，该学会怎么全面负责，你们已经不是秘书了。” 晓琪忽然就被推上了悬崖，必须要阻止米嘉，必须要破坏他的项目，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工作。 所以她立即去找张之。 “你疯了吗，这时候来找我！被发现了怎么办？”张之瞪着她。 “少废话，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晓琪说完觉得自己语气太生硬，“有急事，没办法，反正现在他不会怀疑你了。” “被人看到怎么办？”张之说。 “这里怎么会被人看到。”晓琪说。 她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这咖啡馆里面有包间，和大堂完全分开。而且这咖啡店生意不好，收费昂贵，就没几个客人，都是熟客。 “你这手表怎么经常没信号。”张之先发制人说。 “你怎么知道没信号？”晓琪说。 “我用来上网都用不了，尤其在电梯里面。”张之说。 “你怎么用这个来上网啊，别乱按啊，坏了怎么办。”晓琪说。 “我整天戴着这个智能手表又不用？人家会怀疑的啊。”张之说。 “看看时间就行了。”晓琪说。 “那我怎么不带个普通手表。”张之说。 “总之不要乱按，很精密的这些东西，越精密越容易坏。”晓琪说，“电梯里面没信号也不奇怪，电梯就是个法拉第笼，电磁信号都被屏蔽了。” “手机还有信号呢。”张之说。 “这么小个手表能和手机比吗。总之别乱按，万一坏了怎么办，一时半会都没得换。”晓琪说。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张之冷着脸说。 “这几天根本就没拿到有用的情报！”晓琪说。 “这我有什么法子。米嘉根本就不信任我，有什么事情都自己谋划，到执行了才来找我。”张之说。 “你就不能引他说。”晓琪恨铁不成钢。 “那太刻意了，我这头引他说话，那头消息泄露了出去，你说他会怀疑谁？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张之说。 如果是以前，晓琪绝对赞成。问题是现在问题大鱼还没上钩，晓琪就要被发配了。所以晓琪必须要马上做出成绩来给安公子看。 “我拿到情报，又不一定要用。”晓琪说，“说到底，还是你没用，这么久了都不能获取米嘉的信任。都睡一个床上了，你就不能努力一下吗？” “这要怎么努力？直接脱光了扑他身上吗？”张之没好气的说。 “这也可以考虑。”晓琪很认真的说。 “我脱光了还戴着手表，不是太奇怪了吗！”张之说。 “谁让你戴手表。”晓琪说。 “还有战兰也跟进跟出呢。”张之说。 “说起战兰，你跟她吵什么？你又不是真的要争米嘉正宫位置。低头做小不就行了？”晓琪说。 “低头做小？”张之快要气炸了，“你让我主动和米嘉上床，还要我主动跟战兰说我只要做小妾就好？” “你生什么气啊？这是工作。”晓琪说。 张之可没打算这么出卖自己的身体，“为了工作就可以牺牲所有的一切？” “那当然。”晓琪说。 “如果是你呢？”张之问，“如果你必须出卖色相才能完成工作，那你怎么做？” “我毫不犹豫。”晓琪说。 张之才不信，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你找我究竟是想干什么？”张之问。 “我要对米嘉动手了。”晓琪说，“到时候你好好配合我。” “你要怎么动手？我要怎么配合？”张之说。 “我已经拿到了二十家拆迁户投标公司的控制权，到时候一起发难，不接受拆迁安排。”晓琪说，“米嘉肯定会找人暗中破坏，你要跟着他，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发给我。” “他不让我跟着怎么办呢？”张之说。 “你想办法啊，上了床就粘着他，他还能把你赶走？”晓琪说。 “好吧。”张之心里打定了主意。 “这次如果做得好，我把你母亲的骨灰还给你。”晓琪说。 “真的？”张之看着晓琪。 “当然是真的。”晓琪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回去张之就把晓琪给的智能手表放进金属盒子里，把事情全部都告诉了米嘉。 “安公子控制了拆迁户的公司？这是怎么控制的？”米嘉问。 “他们原来就买了很多拆迁区的房子，派人用业主的身份潜入了拆迁户们组建的公司。”张之说。 “可是他们怎么能拿到控制权？一间房子只有一间房子的股份吧？”米加当然知道安公子的人渗透进了拆迁户里面，有不少就是刘东原来买的房子。 刘东并没能够连片买，只能东买一块西买一块。安公子也一样，拆迁区的房子谁看轻易卖。 “你给他们引进了老板一起投资啊，老板没有房，是出钱拿股份的。很多公司就修改了章程，可以充钱拿股份。”张之说，“关键时候只要安公子的人往公司里面从一大笔钱，就可以成为大股东，操控公司。” “这样啊，钱换成股份，不是要在工商局登记的吗？”米嘉说。 “只要拿到股东会的决议，还有修改之后的公司章程，连同已经把钱打进公司得证明，就可以拿到股份了。”张之说。 “其他股东要同意才行吧？”米嘉说。 “股东会有决议的话，就视作已经同意。”张之说，“要是打官司，安公子能找到最好的律师。” “一旦强夺股份，其他拆迁户肯定会闹起来的啊，我怎么还没听说。”米嘉问。 米嘉在这些拆迁户里面，可是有很多眼线的。有什么风吹草动，米嘉都应该能收到消息。 “因为拍卖还在进行啊，现在闹出事情来，你马上停止拍卖，这一招就不灵了。”张之说。 幸好，幸好，亡羊补牢还没晚。米嘉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要是没有发现，真被安公子控制了拆迁户的公司，哪些房产可都是在公司名下。 平时要是出了这种问题，可以靠政府出马。可是安公子怎么会怕市政府呢，只怕市政府会反过来劝米嘉顾全大局。 说不定还会看着米嘉已经把项目都整理好了，直接让米嘉让位，把巨龙地产低价卖给安公子。 安公子就可以利用巨龙地产吸收存款，玩弄各种金融手段，把项目弄得一团糟，骗无数人的全副身家。 “我立即去检查。”米嘉说。 “那我不就暴露了吗！”张之说。 “啊……对。”米嘉一想也是。 晓琪才刚刚告诉张之，然后米嘉立即就去检查拆迁户们的公司，指出有这个漏洞，让人家更改公司章程，这不就明摆着说张之有问题。 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要把拆迁户们当考文垂牺牲掉？那可是好几百家庭啊。二十家公司的话，说不定上千了。 当然要张之硬扛，米嘉也开不了这个口。人家的贡献已经很大了。 “我有办法。”张之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米嘉。 “这……这能行吗？”米嘉问。 “当然可以。”张之说，“你还有什么好办法？难道让我就这么暴露？我暴露了以后谁给你安公子那边的情报？” “好吧。”米嘉只好说。 张之从金属盒子里面拿出了智能手表，戴了回去，装作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对米嘉说：“米老板好。” “你回来了。”米嘉说。 “战小姐不在吗？”张之问。 “她有事出去了。”米嘉说。 “那不如趁她不在，我们……”张之靠过来，脱下了外衣。 “喂喂，你干什么啊。”米嘉说。 “老板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张之的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十分委屈。 “你是个好女孩，我希望你以后能有正常的人生。”米嘉说。 “你未娶我未嫁，谈恋爱上上床有什么不正常的？”张之问。 “你明知道我和战兰的事。”米嘉说。 “我可以接受竞争的。”张之不服气的说。 “可是战兰不会接受。”米嘉说。 “那我也可以……也可以当你的地下情人。”张之说。 “你这是什么话。”米嘉说。 “因为我喜欢你。”张之说。 “别傻了，你又不是真喜欢我，只是怕我抛弃你罢了。”米嘉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老板……”张之看着米嘉，心情荡漾，虽然是她自己设计的台词，“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现在这个处境，根本分不清楚真喜欢和害怕被抛弃有什么区别。”米嘉说，“等到这个项目结束，我赚到百亿资金，我们就不用怕安公子了，到时候我送你出国，那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并不喜欢我。” 第二一五章 排除隐患 “不会的，我会一直喜欢你。”张之说。 “到时候再说吧。”米嘉说。 “项目结束才给报酬的啊。”张之说。 “你也可以这么想。”米嘉说。 “那我先申请贷款。”张之靠过来说。 “什么贷款？”米嘉问。 “感情贷款。”张之扑到米嘉怀里。 “不要！”米嘉推开张之，“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以前明明对人家很有欲望的。”张之说。 “那是因为以前我们是敌对关系。”米嘉说。 “征服敌人的女人才有快感吗？”张之问。 “也不能这么说。”米嘉说。 “那要怎么说？”张之问。 “也要适合我的口味才会有快感。安公子四个私人秘书琴棋书画，虽然都很漂亮，可并不是都符合我的口味。”米嘉说。 “你喜欢的晓琴吧？”张之说。 “晓琴虽然漂亮，但还比不上晓琪。”米嘉说。 “你喜欢晓琪？”张之等大了眼睛，“等会儿，老板你见过晓琪的吗？” “我当然见过，见过很多次。”米嘉说，“晓琪是专门负责对付我的人，我怎么能不认识一下呢。其实琴棋书画四个人我都见过，她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老板你这么厉害的吗？”张之说。 那边晓琪正在实时监听，听到这里浑身一震，她见过米嘉，可她没想到米嘉居然也见过她。这人真是不可小视。 究竟是什么时候被见到呢？她一向都很小心自己的行踪，也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不会在固定场所办公，行踪不定，很多时候都是临时决定去哪里。 米嘉还不是只见了一次，是见过很多次，没有内鬼，绝不可能。要么是米嘉撒谎，要么是有内鬼。 米嘉为什么要对着张之撒谎？如果有内鬼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被安公子知道，晓琪就会像张之一样，失去所有权限，被排除到世界边缘。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想和晓琪小姐共度春宵。”米嘉说。 “这怎么可能呢。”张之失笑。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对不对？”米嘉说，“这你就错了。” “啊？为什么？”张之问。 “如果晓琪小姐被安公子抛弃，那我不就有机会了。”米嘉说。 “米老板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张之急忙追问。 “很快你就知道了。”米嘉说。 “米老板你告诉我嘛。”张之撒娇。 “你知道也没用，不要问了。”米嘉说。 “人家真的很想知道嘛。”张之说。 “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的，要不然可能晓琪就继续在安公子那边呆下去了。我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米嘉说。 “人家不会说出去的。”张之说。 “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泄密的可能。”米嘉说，“好了，你先去干活吧，我有事要先出去一下。” “有什么事啊？”张之问。 “去找律师呗，那些家伙老让我推荐律师。总拖着也不好，至少得推荐几个”米嘉说。 等米嘉出了门，张之等了一会儿，果然等到了晓琪得联络信号。她立即去见晓琪。 “你怎么这么没用呢，居然没打听到消息，就不能再热情一点，奔放一点。”晓琪很是心焦。 “已经和平时的性格完全不同了，再热情傻子都会怀疑。”张之说。 “米嘉究竟知道了什么？”晓琪问。 “我已经尽力了，实在打听不出来。”张之说，“会不会只是在吓唬人呢？我跟着他这么久，完全不觉得他有什么隐秘的情报来源。” “人家有情报来源也不会告诉你。”晓琪说，“你要是早做谋划早上床，怎么会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了。” “上床上床上床，你还有别的招数吗？”张之不耐烦的说。 “女人对付男人，这就是最好的招数。男人啊，一旦和他上了床，他就会洋洋得意，以为征服了女人。”晓琪说。 “说得轻巧，哪有这么容易的。”张之说。 “我这就让你看看有多容易。”晓琪信心十足的撩了一下头发，“不过是个男人罢了，一点都不难。” “你想干什么？”张之问。 “当然是使用我的女性魅力，让米嘉俯首称臣。”晓琪说。 “你疯了吗！他刚跟我说过这事，你就去引诱他，我会暴露的！”张之说。 晓琪自然没有疯，如果是平时，晓琪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和米嘉接触。可是现在她没有其他办法，必须要做，不做不行。 安公子已经下了死命令，如果没有突破，晓琪就会丢掉现在的职位和权力。米嘉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晓琪必须要搞清楚米嘉手里的底牌是什么，为什么他会认为晓琪很快就会失宠。 当然也不能直接送上门，必须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如果是平时，晓琪做得非常自然，可是现在时间太紧张，也只能粗暴点。 米嘉去到龙津最大的信同律师所，和律师所达成了一个协议，让他们给拆迁户提供法律咨询服务。 其中米嘉还着重询问了公司入股的问题：“黄主任，如果拆迁户里面有人忽然拿出一大笔钱来，趁着这个机会把钱打到公司账户，能不能实现控股？” “要看股东会决议是怎么说的。”黄主任是律师所高级合伙人，也是律所实际上的领导，“如果规定所有股东都可以增加股本，并且增加股本没有限额的话，的确有可能发生。” “比如说原来一共一千万的股本，为了接纳一个进来投资的老板，规定大家都可以增加股本，老板也拿出一千万来，一共两千万，忽然有个股东拿出两千五百万来入股，他就成大股东了？”米嘉问。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黄主任说。 “那我要怎么阻止呢？”米嘉问。 “把股东协议写清楚就行，定向只让老板增加股本。”黄主任说。 “那如果股东协议已经写了，老板已经出了钱，股东找了个借口把钱放在公司账户了，那可怎么办呢？”米嘉问。 “股东找的什么借口呢？如果写明是股本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如果是借款或者其他什么名目，那可以立即把钱做出相应处理，在账本上列明条目，就不能增加股份。”黄主任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说，“拆迁户组建的公司有十几二十家都有这样的情景，希望你能帮我处理一下，不要让人有机可趁。” “这个很容易。”黄主任说，“只要股份变更还没有在工商局登记，那么股东会还是按照原来的股份进行投票。” “我希望能尽快处理。”米嘉说。 “我马上安排人去做。”黄主任说。 “这事可能会有些麻烦，还是请您亲自去吧。”米嘉说。 “那我立即去。”黄主任说。 这种简单的业务，本来用不着黄主任出马。可米嘉是大主顾，除了大笔的顾问费，以后也会有很多业务。 他既然开了口，黄主任当然从善如流。公司法方面，黄主任是很熟的，亲自出马，自然手到擒来。 “我有个合伙人叫做战兰，您认识的吧？”米嘉说。 “战小姐？我当然认识。”黄主任说。 “她会协助你一起调查清楚。”米嘉说。 谁知道黄主任会不会被收买呢，所以要战兰一起盯着。本来米嘉想亲自去的，可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从律所里面出来，就接到了电话，是孟万打来的。 “米老板。”孟万说，“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可能有空呢，忙的要死。”米嘉苦笑说，“不过孟科要找我，没空也要挤出时间来？有什么事？” “有个朋友想要找你，是关于你那个项目的事。”孟万说。 “大致是什么事呢？”米嘉问。 “他是建筑公司的，想跟你商量一下承包建筑的活。”孟万说。 “这么早就找上门来了？”米嘉说，“在哪里见面呢？” “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去凤凰大酒店的餐厅，在银杏房。”孟万说。 凤凰大酒店是个五星级酒店，在市郊，占地很广，不过刚开还没什么名气，所以生意不算好。进去一看，停车场都是空的，一共也没有几辆车。 进到里面就更加空了，服务生比客人多得多。餐厅还有点人气，有几个桌人在吃饭。 银杏房是个包房，电视音响卡拉ok沙发一应俱全，还可以一边吃饭一边唱歌。 不过这么巨大的房间，里头只有一个人。 “是你？”米嘉吃了一惊。 “当然是我，不然还有谁。”晓琪说。 “我是真没想到……你也是什么黑带吧？”米嘉说，“孙队长就在外面，我叫一声他们立即会冲进来。就算你把我杀了，你自己也跑不了。” “我想杀你的话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晓琪说。 “那你找我是想干什么？”米嘉问。 “不是已经说了吗，我是做建筑公司的，想跟你谈生意。”晓琪说。 “你？和我谈生意？”米嘉问，“你不是安公子派来专门盯着我的？” 第二一六章 保持想象 “那也不妨碍我们做生意啊。”晓琪说。 “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你。”米嘉说，“要是你给我搞鬼怎么办？” “不管你信不信都好，其实安公子对你没有恶意。”晓琪说。 “这我当然不信啊。”米嘉说。 “要是我们公子有恶意，你早就已经死了。”晓琪说，“你身边没带那几个警察的时候，要杀你很容易。就算你带了几个警察，又有什么用他们根本就不是专业保镖。” “至少比以前要好点。”米嘉说。 “杀人又不一定要动刀动枪，下毒、车祸、意外，哪一样不好用？”晓琪说，“你开着车上高速，被大货车撞一下，有几个警察都没用，该死还是会死。” “大货车怎么追得上我呢。”米嘉说。 “用不着追上，在前面随便撞个车，把路封住，你开不过去，只能等着，然后一辆大货车从后面开过来。”晓琪说。 米嘉被她说得寒毛都竖起来。 “还有你这么喜欢在外面吃饭，找个人穿着外卖的衣服，很容易就能混进去厨房，给你加点料。”晓琪说。 “没这么容易吧，下错了怎么办，被人抓住怎么办？”米嘉说。 “吃啊错了就下错了呗，找个人给你加料用得着多少钱？别告诉他是毒药，说是泻药，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晓琪说。 这手段好像在哪里听过，米嘉摇摇头，“你们想杀谁就杀谁？有这么容易，安公子怎么还没变成世界首富啊？不能做世界首富，至少能做国内的首富吧。” “因为还有很多人也能想杀谁就杀谁。”晓琪说。 “好吧，你究竟想说什么？”米嘉问。 “我劝你和我合作。”晓琪说。 “这个项目要是失败了，我就一无所有，我怎么可能把希望压在你身上？”米嘉说。 “我可以给你保证。”晓琪说。 “什么保证？”米嘉问。 “这种保证。”晓琪走到米嘉身边，眼神中充满诱惑。 “你……”米嘉大吃一惊。 “不会有人进来的。”晓琪咬着嘴唇说。 “是吗？”米嘉站起来，伸手拉住晓琪得头发，迫使她昂着头看米嘉。 “你，你干什么！”晓琪很是吃惊，这个男人怎么敢做这种事。 “你遇上大麻烦了吧。”米嘉有些兴奋的说。 “什么？”晓琪看着米嘉。 “如果不能破坏我的项目，你就要有大麻烦了是吧？”米嘉说，“你想要合作，没问题，我可以合作，但是我们合作要开诚布公，不要想占便宜。” “你怎么知道的？”晓琪问。 “我当然有我的情报来源。”米嘉说。 “这不可能，你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连龙津都很少出，怎么会有情报来源？”晓琪脱口而出。 “我只是个普通人，不过有时候情报是会自己送上门的。”米嘉说，好像张之就是自己送上门的。 “自己送上门？”晓琪恍然大悟。 安公子手下当然不是铁板一块，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铁板一块呢。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想什么的都有。 不过就算有人要出卖安公子，也不会找米嘉，肯定去找和安公子势力差不多的，或者比安公子更厉害的。 米嘉不过是个暴发户，手里做着个百亿项目，也不知道做不做得成。就算做成了，也不过就是赚个十亿八亿的，和安公子没法比。 安公子随便找银行就能借出几十亿资金来，一个项目扔进去上百亿也不罕见。所以没人会主动找米嘉出卖安公子。 但是有一种情况例外。 对付米嘉，主要是晓琪的工作，主动把情报卖给米嘉，也许不是为了安公子，是为了对付晓琪。 晓琪给安公子做了好几年的私人秘书，要说得罪人，那是数不胜数，买空卖空害得人家大出血啊，入股别人公司反客为主啊，直接把人家公司弄破产啊。 可人家都知道晓琪代表的是安公子。要恨也是直接恨安公子，不会对晓琪怎么样，她只是个工具罢了。 只有一个人例外，晓琴。 她们同样都是安公子的私人秘书，私下竞争得很厉害。卸任秘书出来做高管，晓琴去管有缘贷，晓琪去了情报部门。 本来以为两个人的业务不相关，谁知道在米嘉身上有交集。本来以为米嘉很好对付，谁知道两个人都损兵折将，拿米嘉一点办法都没有。 同样倒霉掉坑里，可不一定会抱团取暖，也可能会想把对方踩在脚下好跳出坑。 和晓琪比起来，晓琴的情况要好不少。她管的事有缘贷，虽然说被米嘉利用，可有缘贷自己的业务开展的很好，明年到期，就可以收获一大笔利息。 晓琪就不一样，她对米嘉的情报工作完全失败，连张之都差点失联，也完全没调查出米嘉的各种手段。 晓琪的失败越明显，相比之下晓琴就越不引人注目，至少她还赚钱了呢。 所以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出卖晓琪的十有八九就是晓琴！ 如果处在晓琴的地位，晓琪的选择大概会和晓琴一样。但是这并不能减轻晓琪的怒火。 晓琴这个王八蛋，居然故意泄露她的情报给米嘉。要不是机缘巧合，只怕晓琪就要被赶出去做个闲职，永无翻身的机会。 该怎么办？晓琪一咬牙，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我的确有很大的麻烦，不过都是可以解决的。”晓琪说。 “可以解决吗？”米嘉说。 “不过就是一点小问题罢了。”晓琪说，“你的项目要成功还差得远。” “拆迁完了你还有什么招数？”米嘉说。 “办法多的是，比如工地下面忽然发现古代墓葬，把你整个工地封个七八年。”晓琪说。 “那得有科研价值才行吧，龙津哪来的古代墓葬。”米嘉说。 龙津从古至今都不是什么重要地方，没出过什么重要人物，帝皇将相一样都不沾，什么考古价值都没有。 龙津最出名的古迹，还是明朝时候的一个小庙，后来清朝的时候打仗烧了，重建一次。民国的时候又打仗烧了，再重建一次。 解放后破四旧又拆了一次，砖石都被周边的人拿去盖房子建猪圈。改革开放以后才重建。 重建的时候把周边很多人的房子扒了把砖石拿回去，号称要修旧如旧，结果修好一看，全是钢筋水泥大红大绿，根本没人去。 “哪个地方没死过人，只要死过人的地方就有坟，有坟就是可以被鉴定成古代墓葬。文物局里面的人那么多，随便收买几个有多难？工地这么大，你也没法子全部罩起来不让外人进去。”晓琪说。 “那就等着呗，反正我也没借钱，没利息，捂盘几年，地价更高，赚的更多。”米嘉说。 “市政府怎么会看着市中心烂这么久。”晓琪说，“你没办法解决，就要换能解决的人上。” “换成你？”米嘉问。 “换成太康地产。”晓琪说，那可是晓书的地盘……会不会是晓书和晓琴勾结起来了呢？ “到时候我大不了把整个项目卖掉。”米嘉说。 “上百亿的地产项目，有资格接盘的也就是那么几家地产公司，安公子去打了招呼，谁会愿意为了你得罪安公子？”晓琪说。 “有钱赚谁不赚？”米嘉说。 “安公子是财神爷，他能从银行弄出贷款来。现在哪一个地产公司不是资金紧缺的？项目多得是，何必因为这么一个项目得罪财神爷？”晓琪说。 “你想怎么样？”米嘉问。 “反正是合作，不如我们两个来合作。”晓琪说。 “哦？”米嘉说。 “其实我……很喜欢你。”晓琪红着脸看着米嘉，眼中满是倾慕，这是她苦练了好久的绝活，普通男人绝对抵抗不了。 “你喜欢我？”米嘉当然知道这不是真的。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晓琪凑上来，抓着米嘉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你能感受到我的心吗？” 这样只能感受到胸好不好，米嘉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顺势把晓琪拉到怀里。 “你究竟想怎么样？”米嘉问。 “我想和你在一起。”晓琪说。 “别说废话。”米嘉说。 “你知道安公子的目的是什么吗？”晓琪说。 “我当然知道。”米嘉其实并不知道，张之和安公子没什么直接交流的机会。 晓琪却以为米嘉知道，晓琴肯定已经说了，“安公子想让你和战兰结婚，长相厮守。你可以有钱，保障战兰的生活所需。但是不能太有钱，不能过的太幸福，名气不能太大。” “这是什么毛病！”米嘉说。 “安公子有时也会想象如果自己抛下一切和战兰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如果没有安公子，战兰也过的很幸福，岂不是说安公子根本就是胡思乱想。”晓琪说，“但是安公子也就是想一想而已，他不会真的和战兰在一起，所以战兰最好回去过平淡的人生，随时让安公子保持想象，又不至于让安公子忍不住出手。” 第二一七章 谈合作 “就为了这种事，安公子就一定不让我做旧城重建？”米嘉问。 “你不知道的吗？”晓琪有些诧异。 “我知道他要对付我，只是不知道是这么荒谬的理由。”米嘉说。 安公子就算要把战兰抢走当小妾，米嘉也觉得可以理解，无非就是兽性大发罢了。 可是安公子非要人家平平淡淡的生活，平平淡淡的嫁人，这算是什么？文青性大发？还不让米嘉勤劳致富。 “说实在的，其实我也不懂他在想什么。要是我的话，派人一枪把你干掉，假装帮忙追查凶手，随便找个替死鬼，杀掉说是帮你报了仇，战兰一感动，那不就成了。”晓琪说。 “你还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米嘉说。 “过奖。”晓琪在米嘉的怀里扭来扭去，“安公子想让你平平淡淡，你就平平淡淡好了，稍微示弱，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处。” “就是让我故意输给你吗？”米嘉说。 “没错。”晓琪说。 只要在米嘉这里占得上风，晓琪就可以向安公子交代，先度过眼前这个难关。要是晓琪还是对付不了米嘉，立马就要被发配边疆了。 “你觉得我会……”米嘉还没说完，忽然举得有什么不对，低头一看，魂飞魄散。 晓琪居然脱光了衣服！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米嘉完全没发觉。晓琪明明穿得不少，又不是只穿着睡衣或者内衣那种，是内衣外衣鞋袜齐全。 居然米嘉一个不留神就没有了？难道还能一键换装的？ “你……你……”米嘉强自镇定，这时候不能露出破绽，“没想到你的腰居然这么细。” “我每天都去健身房，不信你摸一摸。”晓琪说。 米嘉使劲一掐，晓琪吃疼，哎哟叫了一声。所以为什么别的地方都不说，偏偏要说腰呢，就是因为别的地方不好下手。 对于一个宅男来说，腰是唯一可以下手又不会露怯的地方。 “先说正经事。”米嘉吧晓琪推开。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有什么比这个还要正经？”晓琪幽怨的看着米嘉。 “你以为我是那种见到女人什么都不管一定要上的傻瓜吗？”米嘉哈哈大笑。 他当然不是，他根本不会，知识点超出了复习范围。虽然看了很多教学片，有非常丰富的理论知识，然而并没有实际操作经验。 和战兰睡在一张床上，也只是呈口舌之利，手足之劳，没有真抓实干。 “不愧是米老板。”晓琪在米嘉旁边坐下，点了一根烟，却没有穿上衣服，烟雾渺渺，笼罩在她无限美妙的身体上，平添一份神秘。 “不要抽烟，对身体不好。”米嘉下意识的说。 “好吧。”晓琪把烟掐了，“我们来说正经事。” 说正经事的时候把衣服穿上好不好，万一有进来怎么办？ “拍卖马上就要截止了。”晓琪说，“我现在手头有十几家拆迁户公司的控制权。你不要阻止我，让我保持这些公司的控制权。” “然后呢？”米嘉问。 “等拍卖结束，我会让这些拆迁户公司起来反对拆迁。”晓琪说，“你可以找人去打官司，两边相持不下，浪费一两年。” “我傻了吗？”米嘉说。 “这一两年里面你装作为了拆迁户公司的事情到处奔走，低声下气求人，日渐憔悴，染多点白头发。安公子看你这么惨，就不会在来对付你了。”晓琪说。 “只要我过的惨就行了？”米嘉说。 “其实你赚了多少钱根本无所谓，反正不可能比得上安公子。可是你一边赚钱一边出风头就不行。”晓琪说。 “这样啊，我明白了。”米嘉点点头说。 “我们好好合作，你保持低调，可以发财，可以玩女人，做什么都行。我能够立功，能够升职加薪。过十年八年等安公子父母退下来，安公子没有当财神爷的本事，光有钱没什么用。他还要防着父母还在位的二代谋夺他的身家呢。那时候你才三十多岁，依然还是青年俊杰。”晓琪说。 保持低调啊，好像很久以前已经有人这么劝过米嘉了。可惜米嘉不能听。 如果米嘉不做这个项目，那么有缘贷就会侵蚀龙津的经济，吸走龙津的精血，让无数人流离失所。 甚至旧城重建项目本身都会变成致命陷阱，明里暗里变成集资项目，受害范围不会局限于龙津，会遍布全省乃至全国。 “合作？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呢。”米嘉说，“只是要卖惨而已，我自己来就行。” “有我配合你不是很好吗！”晓琪挺了挺胸，“况且，我们还可以……” “代价太大了，谁知道两年之后你会怎么样。说不定你串通市政府，逼着我转让项目。”米嘉说。 “你也可以真的把项目转让给我啊，价钱保证你满意。”晓琪说，“这么个项目，你顶多也就是赚一二十亿吧，我三十亿跟你买。” 买下来以后就可以用来集资了，米嘉撇撇嘴说，“三十亿？” “你还想要更多？也不是不可以商量。我们可以合作挣钱，比你一个人单打独斗好多了。”晓琪说。 “可惜啊，已经太迟了。”米嘉说。 “什么太迟？”晓琪问。 “我已经安排人去处理那些拆迁户公司了。”米嘉说，“我要是明明知道了这些公司有问题，却不派人处理，你们安公子不是立即就会发现不对了吗。” 晓琴这个混账王八蛋！只怕现在她已经告诉了安公子，晓琪又失败了。要是晓琪没有法子反击，就会失去安公子的信任，被流放到闲职。 “不如我们换一个合作方式好了。”米嘉说。 “什么方法？”晓琪问。 “你告诉我有缘贷的弱点。”米嘉说，“我会配合你演戏。” “有缘贷的弱点是什么意思？”晓琪心中一动。 “就是怎么才能把有缘贷弄垮。”米嘉说。 只要有缘贷垮了，安公子就没有直接从龙津吸血的手段。 “弄垮？”晓琪问。 对她来说，有缘贷垮了也是好事，晓琴管的就是有缘贷，管的不好，当然是晓琴的错。要是能够把有缘贷弄垮，晓琴就是错得不能再错。 安公子为了有缘贷可花了不少心思，要是被弄没了，绝对不会轻饶责任人，那晓琴就等着倒大霉。 有缘贷的珍贵之处在于这是一个合法的能开展网络金融业务的公司，而且从头到尾都和安公子没有关系。 刘东到处钻营，办下来有缘贷的营业执照，安公子完全没有出力。晓琴原来是安公子的秘书，但她离职之后才去的有缘贷。 安公子为有缘贷提供了很多贷款，那也只是正常的商业来往。 所以到最后有缘贷崩溃的时候，安公子也可以干干净净的把有缘贷的钱揣在兜里。 如果一开始就是安公子办下来的金融执照，那不论安公子怎么撇清自己，还是会被管理局盯上。 要是有缘贷垮了，安公子做这么多都是无用功。投入的资源会损失很多。 “这对你也有好处的，不是吗？”米嘉说。 “如果我答应了你，你怎么回报我？”晓琪问。 “我可以给你这个。”米嘉拿出一份体检报告。 晓琪翻开体检报告，上面的名字是米嘉，“你身体很健康啊，给这东西给我干什么？” “这份是真的记录。”米嘉说，“你可以伪造一份假的给安公子。” “假的体检报告啊。”晓琪一想，这也是一个办法。 如果安公子以为米嘉有病，就不会妒忌米嘉。安排什么病好呢？癌症？艾滋？红斑狼疮？白血病？肿瘤？看着米嘉的样子，晓琪想到了一个最好最合适的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 “什么？”米嘉被笑得莫名其妙。 “没，没什么。”晓琪说。 “到底是什么？”米嘉问。 “真没什么。”晓琪越笑越厉害，浑身上下都在抖。 米嘉忍不住看了好几眼才忍住，“要怎么才能弄垮有缘贷？” “这个很容易。”晓琪说，“只要借出去的钱收不回来，有缘贷自然就垮了。那些拆迁户用的是自己房产做抵押借了钱，到时候房产都拆了，想追债都没法子。” “但是人还在啊，有缘贷可以一个一个去起诉。”米嘉说。 “让他起诉呗，这么多人看他告到什么时候。”晓琪说，“做好资产转移，签合同的人不要保留财产，全给父母老婆孩子。” “可以强制执行的吧？”米嘉说。 “你去做好你们本地法院的工作啊，外地法院要去执行，费用很大的。要是执行的财产不多，那就得不偿失。”晓琪说。 “这样啊。”米嘉说。 “最关键的是，不要被吓住，可能会有几个人被执行，被抓回去关。其他人不要被吓住，就是不还。有多少钱都不还，被抓的人反正也就是拘留几天。”晓琪说。 “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米嘉问。 “或者你可以直接去搞定有缘贷的金融牌照。”晓琪说。 第二一八章 不行 “这个要怎么搞？”米嘉问。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管的。”晓琪说。 这招就是挑拨离间了，晓琴绝不会让米嘉对有缘贷动手。不过米嘉为什么要坑掉有缘贷？ 拆迁户忙着赖账，就没工夫跟米嘉找麻烦了？ “你为什么要对付有缘贷呢？”晓琪决定直接问。 “有缘贷对本地经济伤害太大了。”米嘉说。 “高利贷而已，怎么会伤害太大？”晓琪装糊涂。 “你们一直都想搞集资的吧，以为我不知道。”米嘉说。 要不是米嘉一直通过各种方式把龙津市面上资金都冻结起来，只怕有缘贷一开始集资，就吧龙津的资金给抽光了。 “集资也和你没关系啊。”晓琪说。 “市面上的钱就这么多，有缘贷先下手，还能给我剩多少？”米嘉说。 这人真是心大，市面上的钱就当作是自己的。不过也只有这样的气魄，才能一下子做上百亿的生意吧。普通人是绝对不敢这么搞的。 “有缘贷不是我管的，我不清楚内情。”晓琪说，“我们好好合作，各取所需。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发qq信息。” “qq？”米嘉问。 “看不起qq吗？”晓琪说。 “不是看不起，就是好像很不高科技一样。”米嘉说。 “藏一片树叶最好的地方是森林，藏信息最好的地方，当然是信息最多的软件。”晓琪说，“没有可以监视全部qq的信息流，数量太庞大了。” “就不能自己开发一个加密软件吗？”米嘉说。 “可以啊，但是你现找人来得及吗？”晓琪说，“找人家做好的软件，就不怕被人卖了？” 这倒也是，米嘉看着新到手的qq号，总觉得不够逼格，还是个最普通的号码，至少也要来个靓号吧。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走了。”晓琪说。 “走之前先把衣服穿回去啊！”米嘉说。 晓琪噗的笑了一声，捡起衣服，往身上一批。米嘉还没看清楚呢，她就已经穿好了。还真是一键换装啊？ “你这人真有趣。”晓琪说，“希望我们的合作能长长久久，记住，不要太幸福哦。” 长久个屁，米嘉只是来套话的而已，我就要幸福怎么着。从酒店出去，米嘉立即赶到拆迁区，回到自己办公室，战兰已经在等着了。 “怎么样了？”战兰问。 “没套出什么话来。”米嘉拿出录音给她听。 “这个什么安公子，真是可恶！”战兰越听越生气，“不管他以前是谁，做过什么，既然已经离开了我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就没资格管我的事！” “也不知道那家伙在想什么。”米嘉说。 “今后我们怎么办？”战兰说。 “只要保持低调就行。”米嘉说，“做完这个项目，我们有钱了，先去环球旅行玩几年怎么样。” “环球旅行？搭邮轮吗？”战兰问。 “不用搭邮轮啊，我们看那一个地方顺眼就过去玩几天，要是很喜欢就住下来，住到腻为止。”米嘉说。 这种生活想一想都让人向往，每到一个地方，首先租下一栋房子，有宽带，有wifi，能够高速上网，要是不用出门那就更好了。 “我们都出去了，生意怎么办呢？”战兰问。 “做完这个项目应该能赚好几亿的吧，环游世界最多也不过就是几千万，等玩完回来还有好多钱呢。”米嘉说。 “那……好吧。”战兰说。 “我们人在国外，居无定所，那家伙也没工夫来找我们。”米嘉说，况且他还以为米嘉生病了，应该不会再折腾。 以后等安公子父母退休了，米嘉再回来。那时候安公子还是很有钱，人脉很广。但不会像现在这样拥有无限回复力，怎么打都没用。 那时候如果有机会，米嘉难道就不能给他找麻烦？安公子给米嘉找了这么多麻烦，米嘉以牙还牙也很合理。 只是不知道晓琪会说米嘉有什么病呢。 那边晓琪赶到安公子的办公室，安公子已经收到了拆迁户公司请律师的消息，面沉似水，看到晓琪满脸轻松的走进来，分外不顺眼。 “你已经输光了。”安公子对晓琪说。 “公子说什么？”晓琪问。 “你最后的指望都没有了。”安公子说，“米嘉已经安排了律师去那些公司，法律漏洞都补上了。你没法子突然袭击取得那些公司的所有权。” “本来这个法子就不太靠谱，只能作为奇招用，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也没办法。”晓琪递上去两份体检报告。 “这是什么？”安公子问。 “是米嘉的体检报告。”晓琪说。 “哦？”安公子翻开第一份，“米嘉的体检报告？” “这一份是米嘉的正式报告。”晓琪说，“上面显示米嘉很健康。但是我发现了疑点，这上面有些地方涂改过。” 正式报告就是米嘉直接给晓琪的，不论谁来检查，保证都查不出真假，因为本来就是真的。 至于那些涂改的部分，是因为医生写错了字，所以涂掉重写。 “米嘉身体有病？”安公子感兴趣了，“什么病？” 晓琪翻开第二份报告，这份报告被碎纸机切开，还用水泡过，重新拼接起来，已经有很多地方模糊得看不清楚。 这份是晓琪伪造的，用了一样的纸，一样的机器，同一个医生。做了十本，这一本是最好的。 如果安公子用心查验，说不定会发现破绽。但是晓琪知道不会，安公子会相信，因为他想相信。 安公子顺着晓琪指出来的方向一看，“啊……” “米嘉不行。”晓琪说。 一个人可能有很多东西不行，但要是单独说的话，大家知道是什么不行。 从生物学上来说，人活一辈子，说到底就是为了留下后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没有后代，自然就是不行。 “性功能障碍。”安公子读了出来。 这就是晓琪给米嘉设计的疾病，一想起米嘉莫名其妙就被当成下面不行，晓琪就忍不住想笑。 不知道米嘉知道真相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我看到吓了一跳呢，没想到这米嘉看起来这么高大健壮，下面居然不行。”晓琪说。 本来安排其他病也可以，高血压脂肪肝痛风慢性关节炎之类，谁叫米嘉这么个大男人对着她却不下手，那肯定就是不行嘛。 “真没想到。”安公子的心态顿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战兰真是惨，遇人不淑。” “是啊是啊，遇人不淑。”晓琪说。 “难怪米嘉这么拼命赚钱，原来是身体有缺陷，玩不了女人，只好移情别恋，专心做事业。”安公子说。 晓琪心想现在是个人都要拼命赚钱，不拼命赚钱买不起房子结不了婚，只能一辈子流浪，又不是只有下面不行的才拼命赚钱，安公子这也是乱发散乱下结论。 不过只要安公子乐意，晓琪才不会去纠正他。 “难怪米嘉搞了这么多女人在身边，却又不真的下手。其实就只能过个眼瘾，真是造化弄人。”安公子说。 晓琪知道有内鬼，那么张之带着窃听器的事情米嘉当然也知道，肯定不会当着窃听器的面下手，又不是暴露癖。 这么一想，其实米嘉的破绽很多嘛，为什么晓琪以前都没发现呢。 “那我们要怎么做呢？”晓琪问。 “先不要理他。”安公子说，“让他做吧，我们没必要去搞破坏了。这人也怪可怜的，让他赚点钱养家糊口好了。” “是。”晓琪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对了，你不要做情报了。”安公子说。 晓琪心中一惊，还是答应：“是。” “你去有缘贷吧。”安公子说。 “啊？”晓琪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考察了这么久，我看晓琴不适合有缘贷，搞了这么久，光是做高利贷。这怎么能行呢，高利贷来钱太慢了。”安公子说。 晓琪整个人都热了起来，真要说的话，做有缘贷其实并不比做情报好。有缘贷钱虽然多，但注定不长久，顶多就是几年。 情报没什么钱，不能出风头，却是安公子的心腹才能做的，不但可以长久做下去的，而且做得越久越值钱。 可是能够抢了晓琴的工作，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可以在有缘贷里找出各种蛛丝马迹，证明是晓琴把事情弄砸了。 就算没有蛛丝马迹，那就自己做一份，就好像米嘉的体检报告一样。 “这么久了，晓琴还没把有缘币做起来，动作实在是太慢。你去把有缘币做起来。”安公子说。 “是！”晓琪动力十足。 她不知道的事，安公子其实刚刚找过晓琴，说的话也差不多：“你去情报部门，主管对米嘉的情报工作，晓琪这阵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对米嘉的情报工作完全失败。” 把两个人调换一下位置，让她们互相鞭策着前行，这就是上位者的操作手法。 相比之下，其实米嘉并不算什么大问题，下面不行了之后，连问题都不算。 第二一九章 连锁反应 只是安公子没想到晓琪已经走了那么这么远。她知道晓琴去管对米嘉的报，立马就想着这两人会勾结起来。 米嘉一直都想干掉有缘贷，晓琴管着有缘贷的时候当然不能让米嘉这么干，可现在晓琴去管报了，换成晓琪管有缘贷，那她会不会把报出卖给米嘉 反正现在有缘贷被干掉，是晓琪的损失。只要米嘉肯给足够的代价，晓琴会不会在乎晓琪受害说不定为了对付晓琪，晓琴免费干活也说不定。 刘东被抓了以后，一直都是晓琴在cāo)作有缘贷，里面有什么猫腻她最清楚不过。她很方便就可以在有缘贷里面埋雷。过几个月晓琪上手了就引爆，把晓琪炸死，自己还不受怀疑。 必须要先发制人趁着还没交接，晓琪立即在q上联络米嘉。 “你是不是想干掉有缘贷”晓琪说。 “那是当然。”米嘉说。 “现在有机会了。”晓琪说。 “哦”米嘉说，“说来听听。” “我为了你，主动和晓琴交换了职务，现在是我在管有u眼袋。”晓琪说。 “为了我”米嘉才不信。 “当然是为了你啊。”晓琪自己都觉得太牵强，只好加重了撒的语气。 可惜q的语音太差了，完全体现不出晓琪的功力。不知道开发一款高质量语音通信软件，应该很有市场。 “好吧，你想怎么办”米嘉问。 晓琪什么都想不出来，她还没上手呢。都不知道有缘贷有什么弱点，也不知道晓琴会怎么埋雷。 “我先去查一查，看怎么做才好。”晓琪说 “好吧。”米嘉完全不知道晓琪葫芦里卖什么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不论晓琪说什么，反正米嘉就是不上当，她要搞什么随便搞。米嘉不出钱不出人不配合，只要不就不会受伤害不对，只要不贪心就不会上当受骗。 “晓琴找过你了没有”晓琪问。 “还没有。”米嘉这阵子根本没见过晓琴。 “她肯定会去找你。”晓琪说，“你可不要上当，现在是晓琴在主管报工作。不论她找你干什么，都是为了刺探报罢了。” “那你主持报工作的时候，找我就不是为了刺探报吗”米嘉忍不住说。 “那当然不一样。”晓琪说，“我喜欢你。” 这骗鬼去吧，见都没见过，话也没说过，这怎么可能就喜欢呢。 “你做有缘贷，是不是要做非法集资的”米嘉问。 “那当然不做啊，我要做也是做合法集资啊。”晓琪说。 “莫非要做有缘币了”米嘉说。 “你怎么知道”晓琪有些吃惊。 “当年刘东一直就想做这个。”米嘉说，要不是被米嘉送去自首，他早就已经做出来了。 “那不如我们合作吧。”晓琪说。 “合作”米嘉问。 “用有缘贷来给你的项目做集资。”晓琪说，“这么大个项目，少说也能集资三四百亿，比什么都赚。” “我又不只是为钱。”米嘉说。 “你为了做拆迁，把大部分利益都让出去了吧。就算项目顺利完成，你也就赚个十几二十亿。要是万一出问题还会亏本。”晓琪说，“这里一下就能赚上百亿啊，你做多少个这样的项目才能赚百亿” 所以做实业不如做地产，做地产不如做金融。做地产项目几年能赚好几亿，已经是骇人听闻的数字，做金融更是远远超出了地产，久之就好像直接开修改器一样。 开个项目吸收投资，承诺高息，各地资金就会蜂拥而来。要是项目看起来很靠谱，几个星期就能筹集上百亿的资金。 这些钱不必真的投如项目里面，或者先投进去项目里也没所谓，洗钱洗几次就干净了，事发了送几个手下去坐牢，钱就可以平安进口袋。 反正金融犯罪不判死刑，判个无期，也就是20年出来，买一个人坐20年牢，也就是一千几百万的事，和几十亿上百亿的收益比起来，价比十分的高。 好像米嘉这个旧城重建项目，如果从一开始他就全国集资，到现在能集资上百亿，拆迁顺利的话又能集资上百亿，等项目就快落成还可以集资上百亿，这就是三百亿了。 拿出一百亿上下打点，五十亿善后处理，米嘉还可以拿走一百五十亿，做什么都不如做金融来钱快。 或者做得更绝一点，米嘉自己不出头，推伊南娜出来做巨珑地产的董事长，进行非法集资，人家要什么证明都开出来，等项目落成了，让伊南娜去坐牢，钱自己拿着。 投资者们过来问，就说伊南娜的巨珑地产和旧城重建项目没有任何关系。中标的是巨龙地产，承担项目的是巨龙地产。 巨珑只是伊南娜建起来的骗子公司，米嘉作为巨龙地产的负责人，同样也是受害者，已经向龙津警方报警，请大家静待警方调查结果。 警方调查下来，非法集资完全是伊南娜做的，至于米嘉海外账户上多了几十亿美金，那和龙津警方也没关系，奔着疑罪从无的原则，米嘉当然清白无辜。 这样米嘉又做成了项目，又赚了大钱。在龙津本地捐个几百万修桥铺路，就成为著名的慈善家。 以后再故技重施，找个项目，再找个替死鬼，项目本做的如何不要紧，只要包装得很美，能够吸引投资就行。 做上几次，只要没翻车，米嘉就可以成为大富豪了。 但这就是米嘉竭尽全力要避免的事，这些资金又不是平白从天上掉下来的，都是普通人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 米嘉也曾经被骗得一无所有，那时候他还是自己一个人，父母有退休金不用他养，也没有结婚生孩子，都差点自杀。 要是那些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等钱开饭的，被骗光了钱，会有多伤心难过 国内的自杀率，一向都是女比男高。进入新世纪以来，女的自杀率一路下降，男的自杀率一路上升，已经比女还高了。 “我说了我不只是为钱。”米嘉说。 “我们可以推一个替死鬼出来啊，比如说战兰。”晓琪说。 “你脑子在想什么”米嘉看着屏幕。 “战兰对你来说就是一个负资产，要不是战兰的话，安公子根本不会盯上你。”晓琪说，“战兰被你害了，” 胡说八道，要不是战兰，米嘉根本不可能做这么大的生意。只要安公子夺走有缘贷，米嘉肯定要想法子阻止他从龙津吸血。 要是没有战兰，米嘉也许能独善其，龙津其他人呢 “你这手段也未免太低级了。”米嘉说。 “那可以换一个。”晓琪说，“比如晓琴。” “她怎么会愿意。”米嘉说。 “如果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由不得她不愿意。只要你答应下来，我这就和上头申请。”晓琪说。 “那不是更不靠谱了吗。”米嘉说。 “安公子知道你体有病以后，已经原谅你了。”晓琪说。 原谅是什么鬼，米嘉做了什么需要安公子原谅了 “什么病”米嘉问。 “就是那种很严重的病。”晓琪一想起就忍不住。 “那要是过你年我没死，不就穿帮了吗。”米嘉说。 “慢病，不会死的，你活多久都没关系。”晓琪说。 那到底是什么病啊，算了，知道这个也没用，米嘉也不想问了。 “你想合作，至少要表现出一点诚意吧”米嘉说，这招叫做空手白狼。 可是米嘉不知道，晓琪也在空手白狼。听到米嘉说这话，晓琪心中大定。她抛出这么个饵，就是要把米嘉拉到自己这边。 晓琴没法子拿出更大的饵，晓琪就占了优势。 “很快你就会看到我的诚意。”晓琪说。 先把米嘉拖着，过一阵子给他一点甜头。等晓琪摸清楚了有缘贷里面的况，排除了晓琴的暗雷，再来对付米嘉。让米嘉一次过把他吃下去的全都给吐出来。 “等我看到再说。”米嘉说完，切断了语音通讯。 这些人在搞什么呢米嘉莫名其妙，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没见过的号码。 “喂”米嘉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 “我是晓琴，这是一条安全线路，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晓琴说。 “什么”米嘉问。 “我现在主管对你的报工作。”晓琴说，“我们合作吧。” “合作”米嘉问。 “见面再谈，我给你发一个坐标，你去那里找我。”晓琴说。 米嘉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广告，上面写着“肯麦基炸鸡店新开张优惠大酬宾，炸鸡一元一只。” 上面还付了一个地址，就在拆迁区里面。 这安公子的手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碰上难题，首先想的不是怎么解决难题，而是和敌人串通作弊。由此可见，安公子手下也不怎么稳当。 现在安公子拥有无限恢复力，手下都已经这样了。过几年他父母退休了，况只怕会更糟。 到时候有在位二代向安公子动手，他的手下肯定争先恐后跳船。 第二二零章 炸鸡店 米嘉换了衣服，戴上口罩，带上几个保镖，换上不引人注目的面包车，一起来到炸鸡店。 这儿真的新开张，门口摆着花圈，还请了舞狮队，正跳的热闹。米嘉走进店面，里面全塞满了人。 不得不说这个这家店的折扣很给力，炸鸡一块钱一只，可乐加全家桶只要18块，里面有足足九只炸鸡翅，也就是两块钱一只。 不过算起来好像有点不对，一只鸡有两个鸡翅膀，一个鸡翅膀两块钱，那鸡起码应该值四块才对。 点了一个全家桶，很快就上来了，米嘉一口吃了一个，味道很不错。要是以前，知道有这么大的优惠还不高兴死，肯定要连吃几天，吃到开店优惠没有了为止。 他有个很特别的本事，可以把一整个鸡翅膀放进口里，咬开翅膀，用舌头吧骨头全剔出来，剩下一口连皮带筋的肉，味道十分之好。 这个本事可了不起，米嘉见过有人能这么吃鸡腿，可是能这么吃鸡翅得，应该只有米嘉一个。 可惜根本没人在乎，这个世界凡是赚不了钱的本事都没人关注。如果有人特别能炒房，特别能炒股，特别能炒外汇，都能得到人们的追捧。 或者间接一点，特别能读书，特别能写文档，特别能写代码，特别能说外语，这些也可以赚钱，也可以得到别人的羡慕。 可要是特别能吃炸鸡翅，这种本事赚不了钱，就一点用都没有。想一想还真是不公平呢。 再仔细一想好像不对，现在特别能吃也能做吃播赚钱了，只不过光吃鸡翅膀不行，人家那些吃播起码得十只鸡二十个桶。 “你好。”一个服务员过来，端上两只炸鸡，“您的菜齐了。” “谢谢。”米嘉看着烤鸡，颜色很漂亮，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这种整只的烤鸡，闻着很诱人，但是味道一般不行，尤其是鸡胸和鸡腿那些肉厚的地方，味道没进去，做的生了还有血丝，做的太熟就好像木屑一样，字面上的索然无味。 “是我！”那个服务员没好气的说。 米嘉抬头一看，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这是谁啊，总不会又是什么老同学老邻居青梅竹马……好险终于认出来了，这是晓琴！ “你的化妆术真是厉害，我差点没认出来。”米嘉说。 “事情紧急，只能这么见面。”晓琴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米嘉问。 “你就要大祸临头了！”晓琴说。 “啊？”米嘉问。 “你知道是谁在刺探你的情报吗？”晓琴问。 “以前是晓琪，现在换了你嘛。”米嘉说。 “你怎么知道？”这次轮到晓琴大吃一惊。 她负责有缘贷，这个基本谁都知道，因为她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以有缘贷ceo身份出现。 可晓琪负责情报工作，这个是秘密，外部不应该知道。至于晓琴和晓琪刚刚互换了工作，就连安公子手下都没几个人知道，毕竟才刚刚发生。 而米嘉居然已经得到了消息，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有内鬼！晓琴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对着别人无往而不利，对着米嘉就总是损兵败将。 也不能说损兵败将，而是晓琴怎么做都会被米嘉反过来利用，这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内鬼通风报信。 米嘉事先就知道了晓琴会怎么做，所以才能利用她。并不是因为晓琴很好利用，没错就是这样，肯定是这样。 至于内鬼是谁，那肯定是晓琪。就算不是晓琪直接给的消息，那也是晓琪通过各种手段暗示。 “我当然知道啊。”米嘉说。 “你可真是厉害。”晓琴说，“不愧是人中龙凤。” 安公子的手下一向都比较团结，投敌背叛的事情很少，绝大多数都是非常底层不受重视的员工。 好像张之那种已经非常罕见，别说更高级。 “你想说什么赶快说，我没多少时间。”米嘉说。 “你快要大祸临头了。”晓琴又重复了一遍，“晓琪之所以会被换掉，就是因为没有好好对付你。” “那你打算好好对付我？”米嘉看了看烤鸡，“难道这里下了毒？” “要下毒还不容易，你这人老是在外面乱吃东西。”晓琴说，“我要对付你，就不会约你出来了。” “那你想怎么样？”米嘉问。 “我们合作吧。”晓琴说，“你给我提供消息，我会给你好处。” “我又不傻，给你消息来对付我自己？再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要是还管着有缘贷，说不定能给我好处。都不是你管了你还能给我什么？”米嘉说。 果然是晓琪！晓琴在心里认定了。 “我可以让安公子不再针对你。”晓琴说。 “你打算怎么做呢？”米嘉问。 “其实安公子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不想你太出风头罢了。”晓琴说，“把旧城重建项目卖给我，你可以跟着战兰一起去养猪，消失在人前。安公子会放过你的。” 然而米嘉之所以跑出来接项目，就是不想让旧城重建落在安公子手里。所以他怎么可能会答应。 “你既然这么坦诚，那我也不瞒你。”米嘉说，“我不信任你。还有安公子手下所有人，所以我不会和你们合作，不会和你们做交易。好了，告辞。” “等一等！”晓琴拉住米嘉，“你还是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米嘉问。 “我做有缘贷的时候，不免会犯是人都会犯的错误。”晓琴说。 大哥龙就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可晓琴应该没这个功能啊，她是个女人。 “说清楚一点。”米嘉说，“我不耐烦和你们猜来猜去。” “我利用有缘贷的资源自己做生意，赚了一点钱。”晓琴说。 好吧这的确是人人都会犯的错误，基本没有人忍得住。 “本来一直都是我管的话没关系，有缘贷倒闭的话也没关系，甚至换一个人来管也没关系，但是晓琪……”晓琴说。 “她和你有仇？”米嘉说。 “她这人莫名奇妙的，我可从来没有得罪过她。”晓琴说。 本来晓琴以为她会一直主管有缘贷，直到有缘贷倒闭为止。所以她肆无忌惮的用有缘贷的资源给自己做生意，谁知道忽然换人。 如果换了别人也就罢了，因为别人肯定也要用有缘贷的资源赚钱的，要是举报了晓琴，岂不是把自己的路也给堵死了。 可是晓琪不一样，她们互相竞争得太厉害，发现了晓琴以权谋私，肯定会翻个底朝天，加油添醋向安公子汇报。 安公子当然知道晓琴会以权谋私，要是事情不严重，难得糊涂也就过去了。可要是被晓琪添油加醋，拿出真凭实据，想糊涂都不行，那只能严加惩处。 所以晓琴只能立即来找米嘉，希望在米嘉身上找到突破口，那么安公子就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来惩罚晓琴。 “你赚了多少？”米嘉问。 “不多。”晓琴说。 “不多是多少？”米嘉问。 “两三亿罢了。”晓琴说。 “两……两三亿？”米嘉吓了一跳。 这还不多？在旧城重建项目完工之前，米嘉的真实身价也就是一亿多，晓琴这就赚了好几倍。 米嘉可是看着有缘贷冒出来的，一共也没几个月，被安公子夺走的时间更短。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晓琴就赚了这么多钱，难怪安公子说话这么管用，这么撒钱人家能不给他面子吗。 “我过手的钱都上百亿了，自己赚个两三亿有什么奇怪！”晓琴辩解说。 “上百亿这么多了吗？”米嘉一算果然上百亿了。 有缘贷光是借给拆迁户们就借了大几十亿，前期还借了不少给投标的老板们，还有龙津市面上各个需要用钱的公司。 “那也是你倒霉，和我有什么关系。”米嘉说。 “我为了脱罪，肯定也要找晓琪的麻烦，她是专门负责对付你的，我要找她得错处，当然要从你身上下手。我这种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晓琴说。 “那你想怎么样？”米嘉问。 “把项目卖给我，我会走有缘贷的渠道付账，从中把我的事情全部抹掉。”晓琴说，“这样对你我都好。” “我说了，我不信任你。”米嘉说。 “你连我的价钱都还没听。”晓琴说。 “五十亿还是一百亿？”米嘉撇嘴说。 “都不是。”晓琴说，“我给你花园岛。” “花园岛？”米嘉问。 “金永高的资金链很紧张，这个你知道的吧，只要出钱就能把整个花园岛买下来，包括物业公司，花园岛还没有卖出去的部分，还有花园岛未开发的部分。” 米嘉笑了笑，为开发部分是个大坑好不好，而且就算没坑，这些东西加起来也不值一百亿。 物业公司很赚钱，可是细水长流那种赚钱，万一业主不满，是可以更换的。 花园岛没卖出去的部分也就是几亿，没开发的部分就算价值十亿吧，加起来一共二十亿。 项目本身就能赚十亿，二十亿的话就是溢价十亿。这十亿可买不起米嘉的良心。 第二二一章 良心的价格 “花园岛那里的确有问题。”晓琴说，既然有内鬼米嘉肯定已经知道了，“但是没关系，我帮你打通关节就行了。” “是吗。”米嘉撕下一条鸡腿，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而且我还可以给你拿下更多的规划。”晓琴立马加价，“比现在大一倍。” “只是一倍吗？”米嘉说。 “不是建成面积的一倍，是规划面积的一倍！”晓琴说。 “哦？”米嘉不置可否。 现在花园岛还有一大片地没用，因为用了就要建学校。这片地比已经建成的面积还大。要是再加一倍，也就是飙升到已经成面积得四倍。 要是全部建成，顺利卖出去，价值有四五十亿，那可就厉害了。 “龙津房地产市场本来就供过于求了，再加上旧城重建这么一大片，哪还有市场。”米嘉说。 旧城重建总面积两千多亩，建成的话有四五百万平米，在全省都是超大级别的地产项目。这么大批住宅地产商业地产涌进市面，其他房子还能卖得出去？ “米老板，这个你就不懂了。”晓琴说，“现在做生意，没有房子根本不行。现金紧缺，房地产基本是唯一能全国通行的硬通货。” “硬通货？”米嘉问，这怎么硬通啊，货币的几个基本特性，房子都没有。 “经济要发展，发行的现金不够多，那怎么办呢，只能用房子顶上。一个老板赚了钱就去买房子，需要钱了就把房子抵押给银行，从银行借钱，这两方面的需求都是无可替代的。”晓琴说。 “有钱可以保持现金，非要投资也不一定投资房地产。怎么会无可替代呢，值钱的东西多得是，金银珠宝股票地产……好吧地产不算。”米嘉说。 “现在通胀这么厉害，你留着一堆现金在手上，每天一睁眼就在亏钱。要投资，什么都不靠谱，金价银价都震荡的厉害，股票就不要说了，古董宝石市场容量小，出售套利不方便，认的人不多。只有房子最方便，价格人人都懂，随便拿去哪里，一看大小装修地段，价格就差不离。”晓琴说。 米嘉一想，的确是这样。比如说他做项目赚了十亿，投资什么好呢？什么都不行，没法子保值，只能买楼。 人人都要住房子，所以房地产市场非常大，大到很容易找人接盘。古董艺术品的市场就小多了，要找人接盘困难。 别看什么古董艺术品屡创新高，其实市场很小。你买个张大千的画，万一打眼了买的假的怎么办？ 没打眼买了真货，张大千不流行了不值钱怎么办？可别说张大千的画能千秋万代，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审美，艺术风向吹来吹去，不符合审美的艺术家被抛弃的例子多得是。 就算张大千一直流行，画的价值一直在增长，等米嘉需要用钱了，怎么拿来换钱也是一个问题。 着急卖肯定会被人压价，还是大大的压价，原来一百块的东西，人家肯出五十就不错了，多半只有二三十。 要是慢慢物色买家，或者等拍卖行的拍卖场，那很有可能赶不上需求。 拿去抵押也是一样，既然只能卖出五十，那人家当然只能按照五十来估算，不会给你按照一百来估算。贷款算个六折，最后只能借出三十块。 买房子就不同，一百万的房子就是价值一百万，按照六折算就能借出六十万来。两相比较。当然选房子的人多，选画的人少。 要是连房子都不保值了，那也没办法，其他东西肯定掉得更多。 “所以房地产市场必然会保持稳定，就算造出来的房子没人住也没关系，只要经济还要发展，房子就有价值。”晓琴说。 房子造出来就是给人住的，没人住的房子也值钱吗？米嘉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只要有人买，有人卖，不用也一样值钱。古董字画有谁真用的嘛？还不是锁在保险柜里面等升值。”晓琴说。 “花园岛又不一样，花园岛是高档社区，龙津有钱人就那么几个。”米嘉说。 “和卖不出去没什么关系，你真不放心，我给你包销，签合同，小区造好就给你钱，不用担心销售问题。”晓琴说。 “还能报销？”米嘉问。 “当然可以。”晓琴说，“我拿到了旧城重建项目，龙津就是我们的重点发展城市，再拿下花园岛的销售权，就可以铺开进行各种操作。” 有缘贷那么粗的一根金融棍棒，带着旧城重建和花园岛进来各种操作，龙津这种小身板哪里受得了。 “你想让我合作，至少要显示一点诚意吧。”米嘉说。 “如果我还管着有缘贷，倒是可以给你钱，可要换晓琪来做有缘贷，很快就会传出风声，有缘贷的人肯定会拖延时间，避免得罪新上市。”晓琴说。 这根本就是借口，真想给钱，签个字银行账户走一圈钱就来了，一个小时都不用。 “那下次再联络。”米嘉说。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等人家把话说完。”晓琴说，“我可以给你有缘贷这几个月以来放贷的详细记录。” “啊？”米嘉完全没想到这个结果。 “有缘贷这几个月放出去的每一笔贷款，每一个客户，每一项业务，全部通通给你。”晓琴说。 “我要这个有什么用。”米嘉说。 “我相信你肯定有用。”晓琴说。 好吧，的确很有用，就算现在没用，以后也一定会有用。有了这一份名单，米嘉就对有缘贷的经营情况了如指掌。 退一步说，米嘉知道有缘贷内部怎么分级，就知道应该鼓动哪一些人不还贷款，破坏有缘贷的盈利能力。 “我离开以后，还会继续给你提供资料，不过完整性就不能保证了。”晓琴当然会在有缘贷里留下自己人继续提供情报。 “还有，你去做情报工作，打算怎么对付我？”米嘉问。 “我哪有什么办法，就是继续调查你想做什么呗。所以我们要合作，你要做什么，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拿去应付上头。”晓琴说。 “最后我把整个项目卖给你？”米嘉说。 “不不，没那么快，也不是直接卖。项目施工顺利，你的前途一片大好，但是我提前发现你已经心力交瘁，抢先一步提出建议，然后在安公子的同意下找你达成协议，用花园岛换旧城重建。”晓琴说。 于是情报工作就取得大胜了，比起拿不回钱的有缘贷好太多。晓琴就胜过了晓琪。 “我会考虑的。”米嘉说。 “这事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晓琴说。 “我一口答应你，你会相信吗？”米嘉说。 “那倒也是。”晓琴叹了一口气，“我会把有缘贷所有的资料都给你。以后你有什么动作，先通知我一声。” 就是自己不好过，也不让竞争对手好过。不过米嘉还要仔细辨别，毕竟这些资料来源不可信。 “好吧。”米嘉答应下来，反正他也没吃亏。 “我拿到情报，不会拿去破坏你的动作，反而会尽力配合你，你不用担心。”晓琴说。 这个不担心就奇怪了，米嘉问：“今后我们怎么联络？” “用q吧。”晓琴说。 “把树叶藏在森林里？”米嘉心想这安公子的手下怎么都一个思考模式。 “对。”晓琴给了米嘉一个号码，“尽量不要打字，用语音，数据量太庞大，服务器只会储存一段时间的语音，之后就全部删除了。” 米嘉回到办公室，加了晓琴给的号码，这下子可好看了，这边是晓琴的q，那边是晓琪得q，还可以同时和两个人聊天呢。 无聊也是无聊，米嘉点开了晓琪的q。 “我刚才去建了晓琴。”米嘉告诉晓琪。 晓琪立即就回应了，“她和你谈了什么？” “你在的啊？”米嘉有些惊讶，还以为没有事先约好晓琪肯定不会立即回应呢。 “我当然在。”晓琪说，“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不在呢，恨不得立即赶到你身边。” 米嘉完全当她放屁，“她说想要用花园岛跟我换旧城重建。” “别信，花园岛未开发地块有个大坑，拿下来必须要划一大片地建学校。”晓琪说。 “这个我知道。”米嘉说，“她说能够在旁边那下一大片地，比现在花园岛的地更大。” “她真的这么说了？”晓琪说，“我去查查怎么回事。” 很快晓琪就回来了，“我知道了，这也是个坑。的确花园岛有扩大的计划，但是要把周围村庄的人全部拉进来，在小区里面保障他们的住房，还要建一大片市政保障房给贫困户住。” “竟然是这样。”米嘉明白了，本来花园岛是高档住宅区，要是建一大批保障房给贫困户和拆迁农民住，会恶化居住环境，导致地价下跌。 这不是歧视贫困户和拆迁农民，而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花园岛那边光是物业费用就要一平米两三块，保障房肯定受不了这么多，给两边的服务就不可能一样。 第二二二章 顺利推进 “对了，你现在入主有缘贷了对吧。”米嘉说。 “还没有，这边的工作还没有交接完。可能要过几天吧，下星期无论如何一定要去。”晓琪说。 “你上任就把有缘贷的所有资料给我一份。”米嘉说。 “什么？”晓琪惊了一下，开口就是所有资料，这米嘉也太不要脸了吧，难道真相信晓琪喜欢他？ “我手里已经有一份资料了，拿来和你的对比一下。”米嘉说。 晓琴那个混账！晓琪立即就猜到是谁给米嘉的，除了晓琴，别人手里也不会有全套资料。 “那你也给我看看。”晓琪说。 “没问题。”米嘉说，消息来源越多，就越能保证正确性。 “你别信晓琴，她管情报，手里根本没钱，答应你什么都没用。好像花园岛，她有什么资格说把花园岛给你，产权根本不在她手上。”晓琪说，“还是把项目卖给我，直接把项目卖断，拿了钱就可以办移民，方便快捷，诚实可靠，先拿钱再签字。”晓琪说。 前两天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果然有竞争才能有进步。 “对了，你那拍卖不是马上就要截止了吗。”晓琪又说，“我可以帮你闹出点事情来，你趁机就可以把事情办了。” “闹事？闹什么事？”米嘉问。 “交接的时候总会有很多事情的。”晓琪说，“谁让安公子非要在这个时候让我们互换工作，出现问题不是很正常的吗。” “让安公子知道你这么说，那你可就惨了。”米嘉说。 “所以不能让他知道。”晓琪说。 那万一米嘉录下来给安公子听呢？加上那些资料，应该是挺有说服力的吧。米嘉当然不会这么干，可晓琪凭什么觉得米嘉不会这么干？ 晓琪原来是安公子的秘书，现在也在安公子手下干活。要是得罪了安公子，肯定没好下场。 米嘉可是晓琪的敌人，她凭什么把身家性命托付到米嘉手里？就好像一个人站在悬崖上，还要闭着眼睛到处乱跑，简直不可思议。 “拍卖很快就要截止了。”米嘉说，“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如果发生什么事，我会立即通知你的。”晓琪说。 所以究竟会不会出事呢？米嘉有些焦躁。虽然旧城重建项目是米嘉一手一脚做出来的，巨龙公司是他亲手组建的，拍卖各种玩法还是他设计出来的。 但是米嘉就是心里没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能够发生意外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拆迁户加起来上万人，设计的公司几百个，还有上千的老板。 这里面有多少人可能会被安公子收买？又有多少人怀着其他目的？想一想都觉得头疼。 还有这里面的法律风险有多大，有什么漏洞会被人利用？国内的法律本来就庞杂无比，还有各种规章制度，各级政府部门下发的通知等等。 根本没有人能够全部搞清楚。要是别人，拿着通知也做不了什么。开发商可以先把房子建起来，然后慢慢扯皮。 最多扯皮完发现开发商违反了法律法规，那就罚款抓人好了。反正罚款罚不了几个钱，抓人也不可能抓开发商，拉几个底下人去坐牢。 对开发商来说和罚酒三杯差不多，罚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可安公子不一样，他真的能动员政府部门强力执行政策。 问题在于他会动用什么部门，执行什么政策。 截止日期一天比一天斤，米嘉发疯一样检查各处，每天要见几百号人，进行十几场直播，找几十次律师，看文件比考试前突击复习还要仔细。 结果发现了不计其数的疏漏，每天都忙着补锅。问题是补锅是补了，也不知道补好没有。 很多法律法规的文字繁琐无比，读都读不通，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然更不知道自己违法了没有。 找律师，连律师都不懂，还得找当年立法的人才明白究竟写的什么。可人哪有这么好找的，很多规定就这么稀里糊涂执行下去，也不知道究竟是对是错。 到时候安公子让人拿着个法规硬说米嘉哪里哪里违反了规定，米嘉又怎么样？ 终于到了截止日，米嘉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睁眼，米嘉爬了起来，洗脸，刷牙，刮胡子。 战兰从背后抱住他，“今天是不是很高兴啊？” “高兴？”米嘉问。 “今天拍卖就要截止了，你不会连这么大的日子都忘了吧。”战兰说。 米嘉怎么可能会忘记呢，他心里全是这个日子，“是啊，很高兴呢……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 “能出什么意外？”战兰说。 “就是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米嘉说。 说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满满的都是各种消息，各路人马有事没事都给米嘉发信息，根本来不及看。 不过晓琴和晓琪这几天都没消息，只是按照约定给米嘉发来了有缘贷的各种资料。 米嘉忙的要死，也没工夫细看，只是粗略检查了一下。这两人发来的资料基本一致，都对得上。 不过时间不同，所以数据有些细微的差别。至于差别有多大，是不是在合理范围之内，就必须找精算师检验过才知道。 除此之外，她们两就好像约好了一样，一句话都没发过来。 米嘉每天都忐忑不安，既盼望她们发消息过来，又希望她们不要发消息过来。毕竟她们一发消息，那肯定就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早啊！”孟若婷也起了床，她精神奕奕，“早上吃什么？” “还不是那几样，包子油条馄饨炒粉汤面，吃了这么多天都吃腻了，就不能多点花样吗。”张之说。 “要不我们今天去喝早茶？”孟若婷说，“对面行开了一家粤菜馆有早茶的呢。” “早茶？”米嘉挺喜欢喝早茶的，不过他现在吃龙肉都没味道，“算了，随便吃点，先去公司，今天事情太多。” “好吧，明天再去。”孟若婷说，“这些人都不知道想什么，居然在拆迁区开餐厅，他们都不知道过几个月就要全拆了吗？” “只要这几个月生意好就行了。”米嘉说。 这几个月拆迁区开了很多餐厅饭店，因为原来的餐厅饭店眼看要拆迁，撤出去了，可是需求还在。 非但还在，应该说是更加旺盛了。拆迁户们都觉得自己要发大财，在吃上面忍不住大手大脚。 有些人看准了这个机会，低价盘下原来的餐厅饭店，要趁这几个月发一笔财。 一时间拆迁区的餐饮市场畸形繁荣起来，每天都有餐厅开业。连带着做开业花篮的花店和舞狮子头的舞狮队都生意兴隆。 这种奇特的生态，都是米嘉一手造成。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影响这么多人的生活。 吃完早餐，米嘉带队下楼。街道上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见到米嘉，顿时全都围了上去，纷纷打招呼：“米老板来了？” “米老板早上好。” “米老板去上班啊？” “今天是截止日啊，有没有什么庆祝活动？” “是不是今天就完全定下来不会改了？” 米嘉微笑着一一回应，上了车一路开去万安大厦。路上有很多人一路跟着，开车的开车，有电动车的骑电动车，没电动车的骑自行车，甚至还有人步行跟着。 米嘉身后的人群越来越多，把街道全都堵住了，也没有人不耐烦，更没人抗议，大家热烈的交谈着，跟着米嘉的车一起走。 这种大日子，也没人管上班不上班，读书不读书，拆迁才是正经事。 因为人实在太多，很快来了警察指挥交通，安排人顺序前进，搞得好像米嘉再带领群众们进行环城跑一样。 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万安大厦，这里也聚集起了上千人。和米嘉身后的人群汇合起来，一起围在万安大厦周围。 米嘉上了楼，回到自己得办公室。其实今天倒是没什么可以做得，隔一会儿刷一下拍卖网页，看看出价有没有什么变化。 一直都没有变化。 米嘉知道所有的名额在谁手里，也知道他们的资金有多少。可是他并不知道那些拿着名额的人，有多少是安公子的手下，有多少人会忽然拿到一大笔钱，把地块拍走。 正式的截止时间，是这一天的下午五点，现在才刚上班，点，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理论上来说，有人出价的话，只要几秒钟就行。当然就算是真有人出价，米嘉也可以拖延时间。 比如网页忽然发生了故障，发生了传输错误，发生了输入错误，意外关闭等等。 不过要是有人直接拿着现金支票来巨龙地产，那就一点借口都没有了。又或者省里忽然来了一队警察，直接把巨龙公司查封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楼下的情绪越来越高涨，连带着巨龙公司里面的员工都兴奋起来。 终于到了五点。 第二二三章 截止日期 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切风平浪静，米嘉的设想完美实现。拆迁户和老板们合资的公司买下了所有米嘉送出来的地块。 “5，4，3，2，1”万安大厦附近无数拆迁户自发的进行倒数，看到时间跨过五点，一起欢呼起来。 “万岁万岁” “赢了” “发财了大家一起发财了” “放鞭炮了，让一让啊让一让” 鞭炮声响了起来，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米嘉的手机好像发疯一样嗡嗡嗡嗡响个不停。电脑上手提上得各种消息一起涌过来，吧米嘉的i9芯片加32gb内存加ssd硬盘的电脑都给弄卡了。 唐林带着一帮老板冲进来，大喊大叫“米老板，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又不是要登基。”米嘉没好气的说。 “和登基也差不了多少，你现在就是龙津土皇帝。”唐林激动的语无伦次。 “土皇帝个鬼啊。”米嘉说。 “这么大片地全是你的，不是土皇帝是什么。”唐林说，“在市中心开车随便停，交警上来说先生你好这里不能停车。你就说条条路是我的，这一整块地全是我的，你进了我家知不知道。” 这么会编怎么不去拍电视，还是那种玛丽苏龙傲天的电视剧，主角一出来把车停在马路中心，总觉得好羞耻的样子。 “这肯定不会。”孟若婷说，“重要的车牌号码我们都记着呢，不会乱抄牌的。” “那还怎么扮猪吃老虎”唐林说。 “现在除了动物园那里还有老虎。”张之说。 “米老板”孟万走了进来，“恭喜恭喜” “孟科怎么来了”米嘉说。 “本来市长要来的，路上太挤了过不来。”孟万说。 “市长要来”米嘉赶紧问。 “早就说要来，后来大家都劝他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还是看准了再来也不迟。今天一看，能有什么事，人民群众都这么高兴。市长把下面都骂了一顿，想来都来不了，什么都没安排，外面又一团乱。”孟万说。 说实话，米嘉也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要是市长来了闹出什么难堪就糟了。 “过几天也一样。”米嘉说。 “从来没见过拆迁拆得这么兴高采烈的。”孟万说。 “那是，别的项目拆迁，就算给了赔偿都不会这样。”战兰说。 “这才是真正的共同富裕吧。”孟万说。 “只是因为我一个人做不来罢了。”米嘉说。 “市长想给你做个宣传，地产项目最难的就是拆迁，你这里拆迁搞得这么好，是我们龙津之光。”孟万说。 “别，别。”米嘉连连摆手，“咋还干过截止期呢，别说房子没拆，连拆迁同意书都没签呢。” 正说着，已经有好多人涌进来，排着队要交拆迁同意书。有些人还直接跑到米嘉的董事长办公室来交。 “你看看人民群众多踊跃。”孟万说，“应该安排得更好一些，还是太乱了。” 这就好像是高考一样，没考之前只想着怎么考，考完了才会考虑怎么庆祝。谁也不会还没考完就先准备好去泡吧跳舞的。 “是我考虑欠周全。”米嘉说。 “已经做得够好了。”孟万呵呵一笑，“希望你再接再厉，做完整个项目。” “我也希望项目能顺利。”米嘉说。 “我也是托你的福，调到政府办公室当科长去了。”孟万说。 “恭喜恭喜。”米嘉说。 原来孟万是科级办事员，和科长一个级别，但是实权就差得远了。科级办事员，那也还是办事员。科长好歹也算个领导。 尤其是政府办公室得科长，比城管局下属借调到创业扶持办公室的科员，那更加没法子比。 “全靠你，你做得好，我沾你的光。”孟万一想起自己还曾经下定决心要和米嘉一刀两断，把米嘉的公司剔除出扶持名单，就觉得后怕。 要是米嘉生气了，一定要针对他，只怕现在孟万已经被调到最偏远的山区看农机站，一辈子都回不来市里。 “哪能这么说呢。”米嘉从来都不喜欢背负太沉重的责任。 读中学的时候班里要出去秋游野餐，老师为了培养独立自主的精神，原则是自愿组队，分别去买东西。 班里活跃的人组成了好几个小组，有的要搞烧烤，有的要表演节目，搞得很是闹。 米嘉哪一个都不想加，于是申请自己建立了一个小组，口号就是自由活动，随便干嘛。 结果其他不想加入的人全都跑到米嘉这里来了，米嘉的小组变成最大最多人的小组。 虽然说是自由活动，随便干嘛，可组长要负责清点人数，检查食物饮料，保证活动安全。 米嘉当时就觉得很难受，凭本事自己建立的自由活动小组，为什么组员能够自由活动，他就要承担责任 结果秋游的时候米嘉忙来忙去，比平时上课还辛苦，回到学校拿起手机一看，大家都说这次秋游没意思，下次还是参加那些有活动的小组比较好玩。 这一次做项目，应该不会是无用功了，至少米嘉能赚一大笔钱。 不过同样是赚十亿，雇上几百个员工，拆迁上万人的房子，做影像几十万人的项目，米嘉宁愿悄无声息的赚这么多钱。 “总之先恭喜米老板。”孟万说，“你什么时候方便接受采访我们想让电视台给你做个系列报道。” “过一阵子再说吧，这几天太忙。”米嘉说。 “对对，这几天肯定很忙。”孟万说，“那我让他们用你的素材作报道吧。” “什么素材”米嘉问。 “就是直播那些。”孟万说。 “那些能上电视吗”米嘉说。 “当然可以了，全国首创的新事物呢。”孟万说。 “把拆迁户拉进来当股东，别的地方肯定也有过的吧。”米嘉说。 这又不难想到，既然能够赔钱，钱可以入股，那么当然可以直接让拆迁户入股啊。 就是一般况下拆迁户不会相信地产公司，地产公司也不愿意分利润，所以比较少，但应该不会没有。 “据我所知没有，就算有，规模肯定没有我们这么大。企鹅不是第一个做即时通讯的，天喵不是第一个做网络购物的，规模大了就是代表，有什么问题。”孟万说。 “我就怕万一出事，给龙津脸上抹黑。”米嘉说。 “这时候还能出什么事。”孟万说。 “很多地方产权还没搞清楚，在打官司呢。”米嘉说。 “这个啊，没问题的。政府已经决定了，要全力配合旧城重建项目。凡是产权没搞清楚的，先拆了，以后等法院判决下来了再谈赔偿的事。赔偿是多少来着”孟万问。 “光是拆迁赔偿的话是一万一平。”米嘉说。 “那就一万一平，多一分钱都没有。”孟万说。 “他们不肯的吧。”米嘉说。 “谁让他们不早点搞清楚，过了这村没这店。”孟万说。 反正这些没搞清楚产权的，多半是老公房，都是政府部门或者国营企业的产权，后来改革改来改去就搞不清楚了。 这些人在政府看来就属于最好欺负的那一群，因为那些老头子还要靠着政府养老。 说起养老，孟万就提醒米嘉“那个，米老板，还有买社保那个事，已经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米嘉说，“很快我会宣布的。” “那就好，那就好。”孟万放下心来。 本来政府答应把项目免费给米嘉，就是要他解决拆迁户们的社保医保问题。 现在米嘉做这个项目，把利润都分了出去，拆迁是顺利了，社保医保要怎么办 还好米嘉没有打算赖账，要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其实这一万多的拆迁户，没有社保医保的大概两三千，其中有些是完全没有，有些是缴费年限不够。 只要米嘉能解决其中一两千，政府就打算认账了。 “米老板”一帮兴奋过度的老板冲了进来，为首的就是米嘉在花园岛的邻居梁小冰，“截止了截止了恭喜恭喜发大财了啊” “同喜。”米嘉说。 “同喜同喜。”梁小冰投了十几个地块，中了六个，“走走走，我们去吃饭，吃完饭去唱k，唱完k再去” 说着梁小冰看到米嘉旁边的战兰张之和孟若婷，“洗脚就算了，反正好好庆祝一番” “这阵仗能出去吗”米嘉看着下面的人群说。 他们还在狂欢，鞭炮没停，经过的车辆都开了大灯，连续按喇叭，还有人现场跳广场舞扭秧歌。 “要不下去说两句。”梁小冰说。 “别，人太多太乱了。”孙队长出来阻止。 “所以应该早点做好准备才对。”孟万说，“我们也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问题，不如下次让我们来组织，不能搞这么乱也别下次了，我们连夜搞个方案，明天就有秩序有组织的庆祝。我做好方案给米老板审批。” 这也太官方了算了不管了，反正今天先庆祝吧，也没体力精神做其他事了。 就算安公子早就已经算计好米家的弱点，即将一击致命，米嘉也没办法。反正今天他是龙津之王，无数人为他欢呼，向他致敬。 “我们去吃饭吧，肚子饿了。”米嘉说。 第二二四章 热烈庆祝 米嘉出了大楼，无数人围过来，拥簇着米嘉。很快成了一条长长的人流。这里肯定不止一万人，大概得有两三万。 走了一会儿，人越来越多，一路欢歌笑语，无数的照片视频传上网，瞬间就风靡整个网络。 张之给米嘉拍视频上直播，观看人数也是一路飙升，从十万开始一直到二十万，三十万，四十万，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到了百万。 谁都没见过拆迁拆得这么欢乐，都要来看稀奇。地产项目大家见得多，只要是原来有人住的地方，拆迁就一定会出问题。 这龙津市中心，住着好几万人的地方，要是换了其他人来拆迁，肯定弄得一地鸡毛，充满了暴力，强拆，殴打和眼泪。 只有这里不同，只有这一次不同。谁都没想过还有这种拆迁方法。 米嘉来到拆迁区最大的龙宫酒店，这儿也是新开的，原来是个工厂，早就已经破产了，被人盘下来当仓库，要拆迁了，梁小冰就把整块地租下来做酒店。 虽然里面铺了很多地毯，挂了很多窗帘，钉着美女油画，可还能看得出原来老工厂得格局。 这里地方很大，厅大，房间也大本来就不是正经房间，而是一个个厂房。 米嘉他们要了最大的一个厂房，无数人跟着一起吃饭，顿时把老大一个工厂全给塞满了。其他没地方坐的人也要挤在厂房里，眼巴巴的看着。 米嘉只好先发表讲话“大家好” “米老板好”无数人一起回应。 “大家辛苦了。”米嘉顺口说。 “为人民”大家说了半截觉得不对，顿时都哄笑起来。 “现在不早了，大家也饿了，都去吃饭吧，不要拥挤在这里。慢慢走，不要着急，有序退场，明天我们会发一个正式声明，还会有好消息告诉大家”米嘉说。 大部分人陆陆续续走了，还有很多留下来。都要挤到米嘉跟前打招呼。米嘉只好一个个回应。 一直说到口干舌燥，饿得浑发软，后面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大家先去吃饭吧，不着急啊，不着急，后面还有很多时间。”米嘉说。 还真是应该早点做准备，搞得现在这样也真是太乱了。好在大家也是饿了，慢慢散去，没出什么事算是运气。 总算是能吃饭了，头一个上的菜是烤猪不是烤猪，是一整只的烤猪，至少七八十斤重，把整个桌子都给占满了。 “来来来，米老板请。”梁小冰说。 “这个要怎么吃啊”米嘉看着一整个的烤猪，根本没处下口。 “用这个。”梁小冰给米嘉一把砍刀。 米嘉拿着刀，感觉不像是切菜，像是要砍人。 “头一刀先切猪头，鸿运当头啊。”梁小冰说。 可是烤猪的猪头压根没什么好吃的啊，要是卤猪头还行。米嘉拿起刀，在烤猪头切了一刀。皮啪啪的碎了，可见烤得很香脆。 他看了看席面，个个都比他年纪大，于是把猪头放到梁小冰跟前，“梁老板你是主人，你先吃吧。” “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呢。”梁小冰赶紧推辞，“我们全是靠米老板发家致富的，第一口当然要米老板来。” “是啊是啊。”大家一起说。 米嘉才不上当，又放到唐林跟前，“唐老板年纪最大，还是唐老板来。” “年纪大有什么用，对社会都没贡献，今天是米老板大喜的子，当然是米老板来。”唐林连忙推辞。 米嘉又看着孟万，还没开口呢，孟万就赶紧推辞“我们是为人民服务得，米老板创造了财富交了税养着我们，我们才有工资发。这头一块无论如何得米老板来。” 米嘉没办法，只好放在自己碗里，这个烤猪的猪头根本就不好吃啊。 米嘉下了第一刀，服务员就拿着砍刀把烤猪整个切开。里面的还真不错。 皮脆香，猪皮下面一层肥膏，油已经烤出了大半，再蘸甜面酱，用生菜和面饼包着吃。 米嘉连吃好几块才停下，这时候直播的观看人数又升回一百万，果然做吃播就是吸引人。 下面还有些龙虾鲍鱼什么的，米嘉尝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还是烤猪好吃。 吃了一阵子，服务员又把剩下的猪骨架拿了下去，过一会儿端上一大锅用猪骨煮的粥。 米嘉盛了一碗，一尝还真好吃，米粒都煮开花了，加上烤猪的香味，里面还有大块带的猪骨头。 那些骨边煮过之后更好吃，米嘉连吃三大碗，终于饱了。所谓饱暖思乱花钱，米嘉吃饱了就豪大发。 “今天这里全是我们的人吗”米嘉问。 “全都是。”梁小冰说。 “那都算我的吧，我请大家吃。”米嘉说。 “这不行，我来请。”梁小冰说。 “还是我来吧。”米嘉说。 “我是酒店老板，还是我来。”梁小冰说，“今天这么高兴，我给优惠给免单是应该的。可是你不行啊。” “为什么我不行”米嘉问。 “拆迁户一万几千人呢，来龙宫这里吃饭的一千都没有，你要请了这些，还有那么多没吃到的怎么办”梁小冰说。 没吃到就没吃到，算他们运气不好呗。 孟万也说，“刚才你劝了人家走，结果听你话走了的没吃着，没听你话留下来的被你请吃饭，这怎么能行” 好像的确是很不公平，米嘉还是心有不甘，“难道我要请吃饭，只能一万多拆迁户全都请” 还不止拆迁户呢，还有公司员工，还有各个参与投资的老板们。请一顿不得好几十万。 “那当然不是啊，要请吃饭请几个人都行，但一定要公平公正公开，比如搞个抽奖，或者请贫困户，或者最先交拆迁同意书的。”孟万说。 “这么麻烦的吗”米嘉问。 “米老板你社会影响力很大，不能乱来。”孟万说。 “对啊对啊。”梁小冰说，“你一举一动我们都盯着呢，就怕出问题。” “老板你出直播人家还想在里头算出彩票号码，别说请人吃饭这么大动作，肯定各种解析满天飞。”连张之都这么说。 “那好吧。”米嘉没办法，“那就出个抽奖吧，凡是参与了拍卖的公司的所有股东和员工都可以参与抽奖，抽一千个吧，每人送一只烤猪。梁老板你这里的烤猪多少钱来着” “别，别。”梁小冰连连摇头，“我这一天最多最多烤五六条猪，一千条你累死我的厨师都烤不出来。” 这倒也是，不论什么东西，规模大了就会出问题。米嘉自己想吃烤猪，什么时候吃都没问题，可要是想送出去一千头烤猪，有钱都送不出去。 烤猪一头也就是一千多两千块，一千头不过是十万块，钱上面来说是小事。 可是烤猪首先需要适合烤的猪，太大的猪烤不了，得半大不小的那种。一般这种半大不小的猪都要留着养肥的。 一天找几条容易，一下子要找一千条可就难了。米嘉有个开养猪场的女朋友，真要买还是可以买得到得。 烤猪要专门设计得烤炉，这个虽然困难，在基建狂魔面前也不是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是人才，能烤这么大头猪的师傅可不容易找，现学都来不及。、 米嘉真要送一千头烤猪出去，得先找几十个烧烤师傅，挖几十个大坑，买一千头猪，夜不停的烤，烤好几天才能交货。 花的钱不说，还要浪费无数人力物力。烤猪尚且是这样，何况是旧城改造这样的大项目。 随便出点什么事，都会导致无数的问题。所以必须小心谨慎，事先谋划，绝不能好像以前那样，想到什么做什么。 现在有上万人靠着米嘉吃饭呢，一想到这里，米嘉就觉得实在是太麻烦了。 要不是有缘贷太过吓人，米嘉还真想把整个项目卖掉算了。可就算不卖给有缘贷，米嘉还能阻止人家转卖出去吗 就算没有转卖给安公子，落到其他什么猫公子狗公子手里，人家就不会用这个项目来搞非法集资吗 一旦旧城重建项目卖出去，以后的事米嘉都控制不住，最后很有可能就是鸡飞蛋打得结局。 米嘉看着周围无数兴奋的脸庞，想到外面上万的拆迁户，还有龙津几百万人口。他只能继续扛下去。 “那就不送烤猪了。”米嘉说，“送龙宫酒店得代金卷吧，抽一千人，每人送八百块代金券。” “我每人再加八十”唐林说，“八百八” “那我每桌送一份烧鸡”梁小冰说。 “那中了奖要快点来吃才行，过几个月要拆了吧”孟万说。 “没关系，代金券长期有效，这里拆了，我另外找地方重建。等建好了再来吃也行，到时候更豪华，更好吃”梁小冰说。 “好好”在座的人一起叫好。 看直播的人数也创了新高，足足有一百五十万 “明天我就直播抽奖。”米嘉说，“到时候还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宣布，大家请放心，是好消息” 第二二五章 抽奖 米嘉说的好消息，当然是给他们买社保医保，但是直接买是不行的，里面的坑太大了。米嘉一共都没赚多少钱，全部填进去都不够。 再说了，米嘉和政府签的合同是解决他们买社保医保的问题，并没有说米嘉帮他们买。要是全买的话价格太贵了。 拆迁户涉及上万人，有好几千是没有社保医保的，有些是交过，年限不足，有些是完全没交过。 以前龙津曾经有一个政策，曾经的国营厂矿员工，或者政府部门的合同工，又或者退役的军人武警，一次过交十万块就可以享受退休金。 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政策了，就算还有，一个人十万，一千个人就是一亿，几千个人就是几亿，米嘉一共才赚几个钱。 本来如果米嘉用低成本强拆的话，可以在这个项目上赚大钱，那么再给他们买社保医保也无所谓。 可米嘉已经把各个地块都分割出去了，再要这么搞，那就是白送钱了。所以米嘉必须要想其他办法。 晚上回去，米嘉又忙了个通宵，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去到万安大厦开直播。 刚开始，观众人数就冲到八十万，然后稳步增加，这应该也算是直播红人了吧。 “大家好。”米嘉对着镜头说，“很高兴见到大家，昨天我说过今天要抽奖，所以我不废话了，直接抽奖。” 观众们立即议论起来：“这么突然的吗？” “我还没准备好啊！” “你准备什么？抽奖而已。” “万一要是中奖了，那不是得赶紧去吃？” “什么时候去吃都行吧。” “还是赶紧吃了吧，早花早安心。” “龙宫那个梁老板不是说长期有效吗。” “他说长期就长期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拆迁了。拆迁完要重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到时候人家换个老板换个名字，还认这代金券才怪。” “龙宫有什么好吃的？” “昨天我看那烤猪不错。” “那也太肥了，而且一只烤猪那么大，得叫多少人才能吃得完，叫得多了八百八可不够。” “你可以叫一份的啊，谁让你叫一整只。一份烤猪才4块钱。还有其他很多菜呢，海鲜川菜粤菜都有。” “谁在那里吃过？除了烤猪还有什么好吃的？” “那里有个炸生蚝很好吃，整个生蚝裹粉油炸。还有个紫苏鸭子也很好吃。不过最好的是他们的白斩鸡，用的是走地鸡，用卤水浸熟，连骨头都有味道。” “用卤水浸熟的应该算卤水鸡了吧，不能算白斩鸡。” “不是啊，白斩鸡也有用卤水的。” 米嘉挥了挥手，几个员工搬进来一台巨大的电视，打开电视，里面就先是一个抽奖界面。其实这是一个抽奖程序，用手机电脑都能运行。 不过拿着个手机抽奖太不严肃了，没有仪式感，所以要用电视，一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很正经，虽然说程序还是那个程序。 “首先说明一下，我们的抽奖范围是地块拍卖上，拍中了的各家公司的老板、股东和员工。名单是按照拍卖时候这些公司交给我们的名单。如果你的名字不在名单上，那很抱歉，不在抽奖名单上。”米嘉说。 讨论更加热烈了：“操，我不在名单上！” “为什么你不在名单上？” “我让我老婆登记的股东。” “那抽到你老婆也一样啊。” “我老婆别提了，从小到大没中过奖。” “你傻了啊，这么重要的是，当然要用运气好的人登记。” “当时谁想到真的能成，结果真的成了。” “怎么不能成呢。” “谁听说过拆迁户自己做地产来着？” “也算是自拆自建的一种啊。” “总之当时我就觉得不靠谱，谁知道真成了，米老板真是太神奇了，米老板万岁，米老板牛比！” “你现在拍马屁也没用。” “什么拍马屁，我是真心诚意！” 这个其实没什么，他们报名单上来的时候，米嘉都让人再三检查，绝不会有遗漏。至于运气什么的，真运气好怎么没见中彩票， “如果有人同时在几个公司的名单上，那并不会增加中奖几率，都只算一份。”米嘉说。 好像唐林就是同时参股了好几家公司，这种人当然不能让他中奖，反正他也不缺这点钱。 “好了，现在开始抽奖。”米嘉一按抽奖按钮。 电视上面就显示出十几个手机号码，然后快速闪现，很快出来了第一个号码。 “恭喜这位手机尾号为7765的朋友。”米嘉说，“我们会有专人通知你领奖，请期待我们的电话。” 很快抽了二十个，米嘉就说：“好了我们先休息一下，昨天我说还有一个好消息，这里先给大家说一说。” 光是自己说好像闷了一点，以前米嘉直播都是好几个人，今天只有自己一个。 张之倒是也在，不过她当摄影师，没法子搭话。下次还是找个捧哏，两个人以谈话的方式做直播比较好。 观众们的反应又是不一样，“别啊，继续抽啊，我还等着中奖呢。” “我想先听好消息，究竟是什么好消息啊？” “这个中奖的电话号码尾号好熟悉，难道是……” “我中奖了！中奖了啊！哇哈哈哈哈！” “恭喜恭喜。” “不过这也没什么吧，一万多人抽一千个，中奖率很高的。” “就是就是，中奖率差不多有十分之一，十个里面就有一个。” “中奖总是好事啊，八百八十块呢。” “一千块都不到，等项目做好了就能赚大钱。” “安静，不要挡着我看米老板。” “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呢？” “我已经和政府谈好了。”米嘉说，“要在拆迁区里面建学校，包括幼儿园，小学，初中，还有高中！” 这个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快两千亩大的地方，当然要有配套的学校。好像花园岛那种地方，本来也应该有学校的。 只不过花园道的老板金永高为了不建学校，愣是按着一大片规划好的地，就是不开发。 米嘉继续说：“这些学校，将会采用全国最高的标准进行建设！是的，你们没有听错，不是全省，而是全国！” 有些人就心疼起来：“全国最高标准？那得花多少钱啊。” “市中心土地不够吧？” “这些钱要不要从我们得盈利里面扣的？” “建学校是好事，可是我们只是个小地方，做这么好是不是太浪费了？” 但是主流看法完全不同：“全国最高标准？牛啊！” “是不是我们的子女都能入学？” “硬件设施好，软件设施也要跟上才行。” “具体在哪里建啊？” “有那么好的学校，我们的房子不就成了学区房？” “我们的子女是不是能够优先入学的？” 米嘉继续说：“光有硬件没有软件当然不行，政府已经答应了，要全力支持新学校，要规划给规划，要老师给老师！先按照市重点来配置，争取成为省重点。” “市重点很难的吧？” “市重点好啊，龙津市一共就两个重点高中吧？” “小学有三所。” “不是两所吗？” “龙津实验小学也是重点啊。” “我知道实验小学是重点，还有高岗路小学也是重点，第三个呢？” “还有龙津师范附小啊。” “那不是重点吧？我记得取消了得。” “是重点，去年又申请了，他们的资料都写着市重点。” “我去教育局网站查过，好像重点还是那两家，没有师范附小。” 米嘉接着说：“但是我觉得不行，省重点怎么能争取呢，我们应该一开始就按照省重点建设，我们不但要从本地聘请好老师，还要去全省寻找好老师，去全国寻找好老师，一定要把我们的学校做成省重点，最终目的是全国重点！” 其实小学中学大学并没有全国重点这种说法，不过没有人在意。大家听到省重点就红眼了：“省重点？小学到高中全是省重点？” “我操，太牛了！” “我家宝宝下个月出世，三年后上幼儿园，六年后上小学，然后初中，高中……为什么不把大学也一起建了呢？” “想得挺美啊你，重点学校有这么容易进吗？” “我都快急死了，究竟建在哪里啊？” “没有那么大的地方了啊。” 米嘉继续说：“我们大家既然一起做项目，那就都是自己人。等学校建好了，我肯定要照顾自己人。” “那是那是。” “米老板万岁，米老板牛比！” “我们一辈子都感谢米老板！” “哎呀实在是太好了，我们家小孩能上重点小学重些中学，以后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 “北大清华不是梦！” “要是真考上大学了，我死都甘愿。”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儿子已经十五岁了，赶不上啊！” “什么赶不上，当然能赶上，现在十五岁，再过几年读完大学，读完大学出来娶妻生子，正好从幼儿园开始，还能先通风几年避开有害气体呢！” 第二二六章 重点学校 教育是国人最重视的东西，就算自己吃不饱穿不暖，也要供子女读书。一个好的学校，可以极大的提升周围的地价。 就算别的地方房价会掉，学区房的价格肯定会上升。米嘉一说要建重点学校，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但是。”米嘉这就要提条件了，“大家也知道，学校有学校的规矩，虽然是我们出钱建的，可也不能坏规矩。” 这个是当然，越是好学校，管理越严格。要是管理松懈的话，很快学校的档次就掉下去了。 “既然是省重点，那当然是省重点的分数线，要是能够考进去那当然最好。”米嘉说，“要是分数不够的话，那就要看大家的条件了。” “什么条件？” “要出钱吗？” “多少钱啊？” 米嘉说：“要是分数不够，那肯定是要出钱。但是并不只是钱的事。大家也知道，愿意出钱读重点的家长很多，可是学位就那么几个。” “那要怎么办啊？” “比谁钱多吗？真能读重点，我们赚的钱全扔进去都不怕！” “到底要多少啊？我现在就开始存钱。” 这些家长也真是太狠了，米嘉赶紧说：“不是钱的事，我开的是学校，又不是股市，怎么会让大家血本无归。我是说出了钱，还要看学生本人的素质，还要比家庭环境等等。” “素质怎么比啊？唱歌跳舞还是写字画画还是打篮球踢足球？” “有钢琴证的能加分吗？” “运动员也可以吧？” “那小学怎么办？小学不能考证的啊。” 米嘉说：“看的是素质，不是证。” “什么？素质不是证是什么？” “对啊，素质就是各种证嘛，运动有运动的证，航模有航模的证，唱歌有唱歌的证，跳舞有跳舞的证，弹钢琴有弹钢琴的证。” “没证怎么证明素质？” 素质教育本来就是为了避免死读书读死书，结果现在变成了要读更多的书练习更多的技能好考证，也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到时候会有具体说明。”米嘉说，“除了学生本人的素质，还要看家庭环境。这个家庭环境并不是说越有钱就越好，当的官越大越好。” “那是什么啊？” “是不是要看父母的证啊？” “惨了，我才中学毕业。” “我更惨啊，我才小学毕业。” “我有个木工证能不能算的？” “我是市劳模啊，应该能加分吧？” 米嘉说：“家庭环境是指父母有没有社会责任感，工作稳定不稳定，生活稳不稳定，教育程度相比来说不那么重要，当然也有影响。” “工作稳定？难道我这种街边摆摊的，子女就不能读书吗？” “你以前是摆摊的，以后还摆摊？” “不摆摊我不会干其他的。” “你不是公司股东吗，随便在公司里面找个位置啊。” “就算一定要做小生意，你有钱了，盘个店面下来做老板。摆摊不算稳定，有店面就算稳定了吧。” “社会责任感怎么说？要捐钱还是做义工？” “买彩票算不算做慈善啊？” 这时候就轮到米嘉安排的托上场了，“我看啊，要有社会责任感，工作稳定生活稳定，最重要的是要买社保医保。” “没错，连社保医保都不买，怎么能算稳定呢。” “一旦生病，连学费都交不起。” “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让儿子失学。” “你死你的事，可父亲在病床上躺着没医药费，你让子女怎么安心上学？连带着同学都不能好好学习。” “不但父母要买，爷爷奶奶也要买，全家都要买。” “没钱怎么买啊？” “以前你说没钱也就罢了，现在都拆迁了还没钱？等项目完工人人都发财，你不买社保医保，留着钱去赌去嫖吗？” “我原来是国营企业员工，我的社保医保应该是政府买的，企业破产的时候没帮我买，我要跟政府要钱，自己买了政府肯定不认帐啊。” “你为了那么一点钱，就要耽误子女的前程？有重点学校不给人家上，非要跟着你去政府闹事？” 这么一顶大帽子盖下来，谁都顶不住。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要闹自己闹，不能害了小孩。” “有什么比小孩读书还重要？” 于是只能屈服：“买买，买完了再去和政府算账。” “要走法律途径，不能闹事，你去闹事，谁敢收你小孩上学？有什么事你不找律师不找法院，去学校闹事怎么办？” “是政府对不起我。” “政府对不起你，你不能对不起小孩啊。” “有什么事去法院起诉好了，打官司很正常，谁都不会说什么。可是去闹事就不行了。” “米老板帮我们公司请了法律顾问的，跟法律顾问商量一下看看怎么起诉。” “现在行政官司很好打的，只要有证据都能赢，我有个表哥就打赢了。” “就算在龙津打不了官司，还可以去省城打。” “总之千万不能影响子女读书。” 政府最怕的就是闹事，打官司倒是没什么，输了赔钱也没所谓。以前那些国营厂矿企业职工的社保医保问题，主要倒不是没钱，而是没人肯负责任。 那些人的社保医保应该谁来买，本来就是纠缠不清的问题。要是哪一个领导拍板说不买，固然会被骂死。 可领导要是说政府出钱给他们买社保医保，这也是有很多问题的。 给他们买是根据什么法律法规？钱从哪里出？有没有腐败？给这个人买了，其他人怎么办？ 要是只给闹得厉害的买，那不是按闹分配？是不是鼓励大家都去闹事？ 要是大家都买，财政受得了吗？名单怎么定？是不是有领导的亲属朋友在里面？是不是腐败了？ 所以没法子解决，只能拖下去。要是有法院判决，按照判决执行就行了。国内又不是判例法，只能一个个起诉，不能集体起诉。 谁赢了给谁买社保医保，输了的话和政府没关系。至于说财政没钱，没预算当然没钱，有预算就有钱了。 再说法院判案的速度又不会很快，一年判个几十例也差不多了，对财政压力其实不大。 但是闹事可不同，对政府来说最烦的就是闹事，颜面无光不说，还得花好多经费。 拆迁区本来很多国营厂矿企业员工都是没买社保医保的，人家就算有钱也不买，一定要政府负责，一向都是重点难点。 拆迁的时候，很多人都预计他们肯定要趁机提条件，政府烦得要死，所以可以不要钱把地白送给米嘉，就要米嘉解决他们的社保医保。 “没错。”米嘉这就在解决了，“社保医保是很重要的，关系到大家的生活保障。要是没买，一定要尽快买，都发财了这么点小钱算什么。” “对对，一定要买。” “米老板说得再正确不过。” “米老板是为了我们好。” 米嘉又说：“大家都有公司的对吧？通过公司买社保医保会比较便宜。要是没有公司呢，可以来我们巨龙物业，巨龙物业正在大规模招人，以后去做保安或者清洁。虽然钱不多，不过有正规工作合同，工作也不会太辛苦，而且有社保医保。” 保安和清洁当然不算什么好工作，可住在拆迁区的很多人年纪大了，也没有一技之长，本来就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巨龙物业得工作地点就是在拆迁区，他们在拆迁区有房，家门口就业，又有社保医保，再收房租，等退休了可以拿退休金，也算是小康幸福生活。 只不过米嘉说帮他们买社保医保，指的是在工作时候买的当年的社保医保，以前欠的还是要自己买。 可是现在都买了，要是以前欠了钱结果没得退休金，岂不是很亏？所以他们都会买的，又不是没钱买不起。 “好了，学校的事，大家一定要仔细考虑，我们来继续抽奖。”米嘉说。 已经没有人在乎抽奖了，大家都关心学校的事。 “话说加入巨龙物业，会不会有额外加分啊？” “应该不会吧。” “这可难说啊，学校住的房子，应该也是物业管的吧，那怎么也要给点面子。” “你听说过哪一家学校的房子是物业管的。” “那学校附近的房子肯定是物业管的，多多少少都要给点。” “那附近的业主面子应该更大啊。” “究竟建在哪里还没说呢。” “会不会所有学校都建在一起呢？” “那肯定不会，没这么大块的地方。” “要是省重点的话，调整规划也没关系啊。” “调整了规划，那我们的地块怎么办呢？重新投标吗？” “不用重新投标了吧，直接跟着调整就行。” “肯定是有人赚钱有人吃亏的吧？” “能变成学区房，吃点亏就吃点亏了，没关系。” 电视上不断出现中奖的手机号码，讨论越来越热烈，观看人数也不断上升，最后居然突破了两百万！ “好了，本次抽奖到此结束，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来找我们的工作人员。”米嘉说。 第二二七章 重点学校 孟万听了米嘉的直播，赶紧就跑了过来：“那个米老板，这可不能开玩笑啊，我们的确要建学校，可省重点哪有这么容易。” “市重点呢？”米嘉问。 “这个倒是可以争取。”孟万说。 “争取？”米嘉看着孟万。 “全力支持。”孟万说。 米嘉这么给力，不但把项目干了起来，没有引起任何的拆迁纠纷，现在还把拆迁户的社保医保也给买了。 市里已经决定要把旧城改造项目当作先进经验上报，要是在学校问题上政府不大力支持，米嘉甩手不干，那麻烦可就大了。 本来这么大片地方就是要建学校的，原来预定是一家小学一家初中一家高中，都是私立，由政府协助。 本来想着这种没什么钱赚又占地方的公众设施，小搞一下能糊弄过去就算了。 没想到米嘉一开口就是省重点，把大家都给吓了一跳，赶紧叫孟万来打听消息。 “那么市重点是可以预期的吧。”米嘉说。 “应该没问题，可是市重点和省重点差得远。”孟万说。 龙津是个小地方，教育却不差，一向都有读书出头的传统。如果政府全力支持，调来精兵强将，是可以打造出一个很好的学校。 但是距离省重点还会有距离，省重点那是吸收全省的优秀教师和优秀生源，有大笔财政资金，经过时间的沉淀，才有现在偌大的名声。 想要凭空建一间学校，变成省重点，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真正优秀突出的教师会被挖角，真正的好学生也会被挖角。 等于是龙津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省的教育资源，能赢就见鬼了。 “先建成市重点，然后向着省重点努力。”米嘉说，“只要有钱，你还怕什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很多钱能使磨推鬼，只要米嘉大笔钱砸下去，学校就能不停进化。 “米老板你还真要弄个省重点啊？”孟万还以为米嘉是把人骗去买社保医保的呢。 “当然是真的。”米嘉说。 等做完这个项目，米嘉就要出国去全球旅行，赚到的钱闲着也是闲着，放在银行里会贬值，还不如拿出来做点投资。 投资其他的容易血本无归，投资学校就比较稳当一点。学校虽然盈利能力不如其他项目，可是稳定。 一家公司能开个十年八年的，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国内公司的平均存活时间才一年都不到。 可学校不同，学校随便开个二三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尤其是好学校，根本不用担心活下去的问题。 只要人类还存在，学校就一定会存在，而且会兴旺发达。别的行业可能会被淘汰，可能会衰落，学校只要做得好就肯定不会。 再说了，投资学校还能获得很大的社会影响力，如果米嘉过几年回来，手头什么项目都没有，只有银行里放着几亿，那别人可以随便对付他。 可如果米嘉是著名学校的董事长，那谁要上门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还有一点不可替代的好处，投资学校只要出钱就行了，其他什么都不用管。米嘉对运营学校根本不懂，想管都没处下手。 至于盈利，只要有稳定收入就行，就算几十年才能回本，或者永远都不能回本，那也没关系，当做好事呗。 “米老板真是令人敬佩，赚了钱不想着享受，想着建学校服务人民群众。”孟万竖起大拇指。 “应该的。”米嘉说。 如果一开始他就说我们建个市重点就行了，那孟万肯定会讨价还价，市重点很难啊，优秀教师很稀缺啊，配套措施不好做啊。 米嘉开始就说要建省重点，龙津政府职能咬着牙硬上，先把市重点得框架做起来再说。 这就叫做取其上得其中，取其中得其下。一开始就要把目标定远大一点，这样才能把潜力全部逼出来。 要是一开始就想着混日子，那最后肯定就是混日子。 “就算是市重点，对面积的要求也不低，我们预留的地方不够。”孟万说。 “在外围批一块地方给我。”米嘉说。 “啊？”孟万来之前其实心里有准备了，可是听到这个答案，还是不禁有些肉疼。 “我要这块地又不是用来建房，用来建学校啊，这是公益事业。”米嘉说。 可就算是公益事业，也要占地方，教育用地那也是用地。原本已经规划好的土地，忽然间要拿出一大块来建学校，那是要触碰很多人利益的。 可是孟万没法子，米嘉好容易多快好省的把旧城改造项目做了起来，一点乱子都没出。要是市里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那以后还有谁肯给龙津政府干活。 所以这事必须要答应，还好是教育用地，其实就算米嘉额外要求住宅用地或者商业用地，市政府也必须答应。 “等一会儿。”孟万忽然醒悟过来，“你额外要了一块地做学校，那原来市区预定的学校用地，就可以另外开发了！” 这是一大笔钱啊！好大一笔钱。 “可以用来开发文化产业。”米嘉说，“不一定要开发房地产。” “什么文化产业？”孟万问。 “比如说体育馆啊，健身中心啊，图书馆啊，书店啊，电影院啊之类的。”米嘉说。 “电影院是商业设施。”孟万说，“其他倒是可以考虑。” 他也知道米嘉在想什么，健身中心书店这类设施虽然自己不值钱，免费用，但可以提高周围的地价。 这和学校还不一样，学校是封闭的，外人进不去，这些健身中心是开放的，谁都可以进去，等于是扩大了周围楼盘的活动面积。 还有停车场，交通道路等等，都可以为周围楼盘服务。 “电影院是商业设施，但剧院就是文化产业了吧？”米嘉说，至于剧院里面可以放电影，那叫做物尽其用。 “你还真没少研究！”孟万说。 “没法子，这个项目赚不到钱啊。”米嘉叫苦。 孟万顿时没声了，米嘉这个处理法子，等于是把大部分利润都给让了出去，所以要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乃是人之常情。 只要米嘉的要求不过分，龙津政府肯定是有求必应的。这些都可以答应。 “应该还能赚不少吧。”孟万说。 “风险和收益不成比例。”米嘉说，“我刚听到消息，省里面要取消这个旧城重建的项目。” “什么？这不可能！”孟万吓得站了起来，“我们才刚要把你当先进经验报上去呢。” 米嘉把晓琴给他的文件拿出来给孟万看，上面写着旧城改造项目必须严加管理，防止拆迁损害人民群众利益。 “这个啊。”孟万放下心，“和我们没关系的，因为有些地方三旧改造强拆，闹出事情来。我们这里很和谐啊。所以新项目审批要特别慎重，尤其是有很多拆迁户的。” “有人告诉我这文件是冲我来的。”米嘉说。 “那肯定不是，这文件是要限制新项目，要严加审查才能立项。我们的项目早就立项了，和我们没关系。”孟万说。 “是这样吗？”米嘉问。 “省城那边有很多人吃这碗饭的，拿着各部门新出的文件找相关的老板，你这个生意违反了什么什么政策，要罚多少多少钱，我帮你去疏通关系，只要给我几万块。你给了他几万块，果然没事。其实本来就不是冲你来的，当然没事。”孟万说。 晓琴应该不会这么low的吧，就算原来不是冲着米嘉，安公子也能扭转乾坤。 “如果上头真要停怎么办？”米嘉问。 “我们不管他。”孟万说，“我们证照齐全，合法合规，就算是上头也不能乱伸手。” “直接下通知说要停呢？”米嘉说。 “已经批准了的项目要停止，光靠这么一份部门的文件可不够。真下了通知，你就去法院申请行政复议，不用停工，有本事他们从省城派执法队下来。大家打官司，我看他们能拿出什么法律依据来。”孟万说。 好歹那也是省里的领导机构吧，这么不给面子好吗？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来的。现在经济不好，政府的日子都紧巴巴的。龙津旧城区又破又旧，环境恶劣。好容易能一次解决，又合法合规的，谁为了自己部门利益非要阻止，那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就算把官司打到高官书记那里去，我们又怕什么？”孟万说。 好吧，那是米嘉多虑了。 “如果拆迁真的出了问题，死了人什么的，那我们没话说。根本没出问题，拆迁户都热烈支持我们的项目，这还有什么好说？”孟万说。 “就怕有人挑拨离间。”米嘉说。 安公子有好多拆迁区的房子，随便派几个人来自爆，那是防不胜防。 “米老板安心干活，有事我们来抗。”孟万拍胸脯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抗呢，米嘉看看窗外，拆迁区依然喜气洋洋，隐隐还能没散尽的鞭炮硝烟味。 希望一切顺利。 第二二八章 建筑公司 很快所有拆迁户都把拆迁同意书给交了上来，陆陆续续有人买了社保医保。还有很多人跑到巨龙地产询问巨龙物业的事。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接下来就应该找建筑公司了。应该说找拆房子的公司和搞建筑的公司。 米嘉对此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通常遇上这种情况，就是找名牌。 不会买手机怎么办？选苹果准没错。不会买电脑怎么办？选戴尔准没错。不会买空调怎么办？那就选格力。 米嘉也不会选建筑公司，所以子涵姐就去找最有名的省五建。这是老牌公司，从国营改制过来，好几十年得老企业。 虽然价钱比较贵，但是建筑质量高。龙津政府普通工程都招标，神仙过海各显神通，谁投到是谁的。 但是有不能出错的重点工程，虽然也招标，实际是煞费苦心设置门槛，保证省五建中标。 这不是因为领导们收了钱，而是因为领导们只信得过省五建。平时修路质量不好就质量不好，顶多设计用五年的一年就坏了，修理多几次呗，还能做多几个工程呢。 可要是桥梁隧道这种要命的地方，要是出了意外，那就真的要命了。所以必须要找真正高质量的建筑公司来做。 普通的投标程序，找的并不是质量最高的建筑公司，而是符合标准的条件下价格最低的建筑公司。 现在的设计余量都放得很大，只要符合标准，一般不会出问题。可建筑公司也知道余量大，又出的最低价，当然能省则省，使出各种花活省钱。 万一要是出了事，从上到下都要倒霉，所以只能找省五建这样的名牌建筑公司，至少求个心安。 就好像手机买苹果一样，要是买其他手机发现不合心意，那就是钱没花到位，要是连苹果都不行，那就没办法了。 “省五建的电话是多少？”米嘉问。 “你要他们什么部门的电话？直接找总经理马？”张之问。 “总经理就总经理吧。”米嘉说，“想找他们做这个项目。” “我们不能直接找省五建的。”张之提醒米嘉，“我们给政府的标书上规定了，找建筑公司必须招标。” 这是为了防止地产公司私相授受，吧项目承包给自家的关联公司，虚报利润，降低质量——其实哪一样都防止不了。 “我知道啊。”米嘉说，他亲自投的标书，怎么会不知道，“这都是能操作的吧。” “能操作，不过为什么找省五建呢？他们好贵的。”张之说。 “贵但是质量好啊。”米嘉说。 “我们这又不是超高层，也不是桥梁隧道，要质量这么好干什么？”张之说。 “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啊。”米嘉说。 “只要是正规的建筑公司就行，给足钱和工期，不要克扣不要逼着人家大干快上，做好监理，质量都是达标的。”张之说。 “那为什么重要工程都找省五建呢？”米嘉说。 “他们是国营改制过来的，体制僵硬，大手大脚管了，懒得琢磨怎么少放钢筋少放水泥，按图施工就完了。”张之说。 “这也太埋汰人家了吧。”米嘉说。 张之扑哧一下笑了，“是真的，别的建筑公司一拿到图纸，琢磨的就是这怎么省钱那里怎么省钢筋，怎么通过监理，怎么让人看不出来。省五建的老师傅年纪大了脑子不灵光，直接按图施工，说20根钢筋就是二十根钢筋，谁来都是二十根钢筋。” “这不是很好吗。”米嘉说。 “好什么啊，出价太高，投标根本中不了。”张之说。 “重点项目都是找他们的吧。”米嘉说。 “一年才几个重点项目，省五建多少人多少建筑队，根本吃不饱。”张之说，“现在市道本来就不好，他们价格太高了。” “质量也高啊。”米嘉说。 “区别可能就是普通建筑公司盖的房子能用五十年，省五建盖的能用一百年，可那有什么用呢。”张之说。 “怎么没用，房子产权都是七十年。五十年就坏了怎么能行，当然要住一百年。”米嘉说。 “你见过谁住着五十年前的房子？”张之说。 “当然有了。”米嘉说，“我们住那个毛巾厂宿舍楼就是八十年代建的，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快四十年了。” “拆迁了啊。”张之说。 “要是这次拆迁没成功呢。”米嘉说。 “这次不成功，过几年总会再来拆迁的，龙津总不能让这么大片市中心就这么破破烂烂。”张之说。 所谓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因为这一次拆迁成功了，所以大家都觉得成功是必然的，已经是水到渠成换谁都行。 可实际上米嘉没重生那一次拆迁就失败了，还是还是一败涂地，只怕十年都不会有公司敢做拆迁。 再说毛巾厂宿舍又不是最老的，还有七十年代建得房子呢，甚至有五六十年代的呢。 虽然说普通建筑公司造的房子五十年之后也不一定会垮，可是漏水啊裂缝啊什么的少不了。 米嘉这个房子就是有裂缝，加上湿气大，所以天花板长霉了，每天一早起床睁开眼睛就看着青苔霉斑，对身体肯定有影响。 “还是严加要求！”米嘉说。 “建筑质量好，房子又不能卖高点价，很不划算的。反正也不会有谁在一栋房子里住几十年上百年。”张之说。 “我们做事但求无愧于心。”米嘉说。 谁买房子不想质量好一点结实一点呢，现在经济发展迅速，可能房子很快就换了。但是万一以后经济不那么好呢？ 没有一个国家可以保持永远高速增长，肯定是有高峰有低谷。等到国家发展得差不过了，基础建设的速度就会降低。 好像米国发达早，20年代大搞基建，然后发展速度慢了下来，很多地方的道路桥梁还是20年代的。 本子是五六十年代发展最快，所以是七十年代大搞基建，现在很多设施都是七十年代留下来的。 然后国家发展得差不多了，基础设施更新就慢了，连带着房屋都更新得慢，有很多旧房子。 如果这些房子质量不好，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个旧城重建项目总共两千多亩，要是几十年后全崩了，的有多少人和米嘉有不共戴天之仇。 万一里面出个重生的穿越的有异能的外星来的，发誓要把米嘉干死，那米嘉怎么办？ 还不如入一开始就建好一点呢。 “米老板真是让人敬佩。”张之说，“旧城重建项目全部建成以后大概五百万平米，你要是找其他公司，建筑费一平应该在1200到1300块之间，你要是找省五建呢，起码也要1500。” “一平三百块，五百万平米就是十五亿。”米嘉一算，眼睛都红了。 三百块看起来很少，可是积少成多，十五亿就是一笔巨款了。 十五亿啊，他做整个项目都不一定能赚十五亿。难怪要从建筑上省钱，原来差别这么大。 建筑费用多支出十五亿，售价可没法子上升十五亿，就等于利润少了十五亿。 一栋房子买多少钱，人家先看地点在看大小布局光照物业，有谁会看建筑质量呢？ 这玩意一般人又不会看，有谁买房子还去查你钢筋水泥标号用量的？就算查了，看着一堆数据，谁知道是什么回事。 除非是建筑质量很差，差到影响使用的地步。可是碧贵苑出了名建筑质量差吧，照样有无数人买，价格也没便宜。 “原来这个项目就赚的少，成本再上升十五亿，说不定就没得赚了。”张之说。 “不会这么严重吧？”米嘉说。 “你自己算。”张之说。 米嘉一算，果然没这么严重，投标的时候建筑成本是分开算的，折合一下大约是1400块一平左右，要是1500的话呢，成本上成了一百块，五百万平米也就是五亿。 这也是好大一笔钱，本来米嘉预计的利润也就是十几亿，一下子没了五亿，起码少了三分之一。 “真的要1500这么贵吗？”米嘉说，“我去问问一千四能不能干得下来。” “他们就是出名没有性价比，要不怎么会混得现在这样。”张之说，“我以前做猎头的时候，挖过不少省五建的人呢。” “省五建现在不行了？”米嘉问。 “不行了，拿不到项目，资金链紧张，下面人心浮动，新人没法子上位，老人死占着位置不退。我去挖人，只要工资到位有项目干的地方，一挖一个准。”张之说。 “听起来好耳熟。”米嘉说。 “经济不好，很多老企业都这样。”张之说。 “我是说资金链紧张很耳熟，我要是找了省五建，该不会被安公子坑了吧？”米嘉说。 安公子是个财神爷，能够从银行低息贷款，那些资金链紧张的企业一看到就恨不得扑上去拍马屁。 “凡是做建筑这一行，就没有资金不紧张的行业。”张之说，“房地产都是让建筑公司垫资干活，干完了验收才给钱。” 第二二九章 图穷匕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三零章 恶意 “那不是要先买下来？”晓琪说。 “没买下来，难道就不能卖了？”安公子说。 没买下来当然也能卖，所谓买空卖空，一向都是一门很大的学问。具体到非法集资这一行来说，他们是经常使用别人的项目来筹资的。 毕竟有高额回报的好项目难找，凭空捏造容易被人发现，所以用别人的好项目自己集资，这就叫做借花献佛。 前阵子比亚地出过的案子就是典型，有个女人号称是比亚地的宣传主管，找广告公司做宣传。 广告公司做了一年多，忽然间发现不对去报案，比亚地却否认这个女人是他们的员工。 难道这是一个自带干粮的比亚地死忠粉？当然不是，做广告和建房子一样，都是承包方垫资的，那女人收了广告公司的垫资，还向广告公司卖理财，承诺高息返还，和非法集资的手法一模一样。 后来也是挥霍太多，借新还旧玩不下去，所以才被广告公司发现。 非法集资也是一样，根本不是自己的项目，也能拿出来集资。集资弄到了钱，就可以拿去公关，去碰瓷项目真正业主。 有些直接收买业主公司的高管，你要什么证明都能开出来。授权书也好，照片也好，直接去见高管也好，都不会有任何破绽。 比亚地的案子爆出来，大家都不信比亚地是无辜的，这女人明明手续齐全，还有比亚地内部高管直接联系。 可是米嘉这里情况不同，米嘉对有缘贷非常警惕，一旦出现苗头，立即就会反应过来。而且他也不会接受有缘贷的贿赂，肯定立即报警。 “米嘉这人恐怕不会配合我们。”晓琪说。 “用不着他配合。”安公子说。 米嘉不配合，那怎么卖？悄悄的卖，没法子大规模铺货的。 “不在本地卖，我们去京城卖。”安公子说。 “京城？”晓琪吓了一跳。 京城是财富汇聚之所，可也是影响最大的地方。在这里非法集资，当然能够弄到很多很多钱，但也会造成很大很大的影响。 龙津本地人的钱被骗光了，只能在龙津本地闹事，顶多去省城，不会有多少去京城。要是京城几万人被骗光了钱，那事情可就大了。 一出门就得全网络分说消息，就算安公子父母能量再大都掩盖不下来。到时候安公子自己能不能跑得掉还是会未知之数，但是具体负责有缘贷的晓琪肯定跑不掉。 “你不用担心。”安公子笑了笑，“等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你就出国去，我们在国外的资产越来越多，需要专人管理。” “是。”晓琪应了一声，丝毫不见异常。 “这么一来，米嘉也死定了。”晓琴说。 “我会提前通知他的，让他也去国外。”安公子说，“到时候米嘉和战兰在国外好好生活就行了。” “算他运气。”晓琴说。 “对了，米嘉找的设计师是哪里的？”安公子问。 “龙津设计院的，原来是龙津规划局下属的三产公司，后来独立了，还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晓琪说。 “不行。”安公子摇摇头，“这样的设计院哪有什么设计能力，都是靠政府关系混饭吃的罢了。米嘉不懂，难道你们也不懂吗？” 晓琪当然懂，可米嘉选哪里的设计师做设计关她什么事啊。 “你是不是想不关你的事？”安公子说，“我们要用旧城重建项目来集资，当然要把项目弄好才行。要给他最好的设计师，最好的建筑公司。” “是。”晓琪明白了，“我立即去找。” “晓琴。”安公子说，“你有什么进展？” “额……暂时还没有。”晓琴说。 “从他父母下手，逼着米嘉一定要把公司卖了。”安公子说，“我们需要他的项目做集资，这个任务不容有失。” “是！”晓琴大声答应。 可是哪有这么容易呢，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米嘉这么聪明的人，迟早都会猜到真相。 所谓的不共戴天，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晓琴用米嘉的父母来威胁米嘉，米嘉怎么会不恨。 如果能够一下子把米嘉打死，那也就算了，死人的仇恨一钱不值。可是安公子还要米嘉活得好好的，还要放米嘉出国。 到时候米嘉明白了真相，在国外拿着几亿资产，会怎么对付晓琴？ “你们都去做方案吧，这次一定要好好做，弄多点钱，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容易遇上的。”安公子挥挥手。 晓琴和晓琪退了下去，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他长得和安公子颇为相像，气质却完全不同，往椅子上一坐，仿佛就要发表重要讲话。 “大哥。”安公子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反正没事。”安公子的哥哥苦笑说。 “反正没事……我们家多久没试过了。”安公子也很感慨。 “只怕……算了，不说这个。”安公子的哥哥说，“你怎么把晓琪逼得这么紧？她和米嘉联络的事又不是没有报告。被你这么一逼，说不定就真的投靠到那边去了。” 晓琪管着有缘贷，本来就不是能够长久做下去的生意。要是普通情况牵扯不到晓琪身上，只要把下面的人扔出去坐牢就行。 可要是在京城吸收非法集资，那事情肯定会不可收拾，就算安公子都泥菩萨过江，晓琪肯定会被抓起来。 就算晓琪成功跑到国外，那也没有了前程。国外有资产，那是安公子的资产，并不是晓琪得。 国外的玩法，晓琪并不熟悉，也没有人脉，一切都要从头学起。安公子能用的人多得是，可没时间等着晓琪慢慢学习。 所以晓琪不会得到重用，只会越来越边缘化，当个漂亮的花瓶。过几年老了，就会彻底排斥出决策圈子，勉强有个工作养家糊口。 “我就是要把她逼过去。”安公子冷冷的说，“这人首鼠两端，已经不能用了。” 一个三心二意的手下，可能比卧底的伤害还大。至少卧底被发现了就可以直接除掉，三心二意的手下却不行，直接除掉会让其他手下寒心。 安公子崛起的时间不算长，一向舍得分肥，手下凝聚力很高。所以他并没有多少处理三心二意手下的经验。 发现一个未知解决办法的问题怎么办呢？转变成一个已经知道解决办法的问题，然后就好解决了。 既然晓琪三心二意不好处理，那就推她一把，让她彻底倒向米嘉，拿到真凭实据，就可以随便处理了。 当然主要的目的不是处理晓琪，而是通过晓琪给米嘉传递消息——要是米嘉再不把项目卖掉，就要小心自己父母。 米嘉可能不在乎自己，但他不可能不在乎父母。只要买下了旧城重建项目，安公子就可以分拆成有缘币拿去集资。 这个项目很有潜力，包装一下，放到京城去集资，然后席卷全国，至少可以集资五百亿。再加上其他一些项目，可以到六百亿。 这些钱对安公子很重要。 “可惜这么漂亮的大美女。”安公子的大哥舔了舔嘴唇。 “美女多的是。”安公子说。 “我和你不同，你是享尽了人间繁华，我呢，做公务员，从早到晚干不完的活，住只有小房子，车只能开二三十万，别说玩女人，对着自己老婆都要带套，不然生多几个孩子要开除。想想真是后悔，当年我就不该进官场，应该去做生意。” “我们家总有人得去。”安公子说。 “让你去好了。”安公子的哥哥说。 当年可不是这样的，在安公子的父母看来，进官场走公务员才是正道，做生意是歪门邪道。安公子不受宠，才被派去做生意。 主要目的是给家里其他人提供资金，成为其他人上升的助力。 安公子很明白，如果他出了什么纰漏，可能连累家里，那家里绝不会救他，而是会立即和他切割开。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全家都要依靠他。连他哥哥都说还不如去做生意。 就在几天之前，他哥哥才劝过安公子，说做生意不是长久之计，还是想法子去弄个官身。 “晓琪真是太可惜了。”安公子的哥哥念念不忘。 “过几个月晓琪就没用了，到时候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安公子说。 “好，到时候我要把她关在地下室，不给衣服穿，只能光着身子。”安公子的哥哥想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大哥你……”安公子皱起眉头。 “干什么？我已经苦了一辈子，好容易有机会放纵一下。”安公子的哥哥说。 “我们还有好多活要干呢。”安公子说。 “放心好了。”安公子的哥哥说，“没事的。” “希望没事吧。”安公子说。 “那个……另外三个也一起给我算了。”安公子的哥哥说，“我喜欢她们好久了。” “人家还在给我们干活呢。”安公子说。 “难道除了她们就没人能干了吗？”安公子的哥哥说。 “人才难得。”安公子说。 “你这人真是，好吧，等她们没用了我再下手。”安公子的哥哥说。 “好吧。”安公子其实也并不把她们的死活放在心上。 第二三一章 父母 晓琪在有缘贷忙了一整天，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回家闷头睡觉，第二天又忙了一天，第三天还是继续忙，在中午最忙的时候，点开了和米嘉的联络。 “米老板。”晓琪说，“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米嘉问。 “是不是省五建总经理去找你了？”晓琪说。 “你怎么知道？”米嘉说。 “是不是他主动提出要投标做项目建设？”晓琪又说。 “是啊。”米嘉说，“省五建在我们龙津本来就有很多项目。” “但是他们价钱很贵，这一次要降价投标。”晓琪说。 “郭总说这个项目规模大，价格低点也可以做。”米嘉说。 “那也不可能低到他说的价钱。”晓琪说。 “他说1400啊，我算了一下，基本能做下来。”米嘉说。 “一千四？”晓琪吃了一惊，“怎么会是1400！” “我投标的时候写的1400啊。”米嘉说。 “其他公司应该1200左右吧，1400怎么能行。”晓琪说。 “其他公司还没给我报价呢，再说我也不是光看报价，还要结合质量和设计。省五建是老牌企业，质量放心。”米嘉说。 晓琪明白了，省五建肯定是答应给米嘉贿赂。本来米嘉是老板，不应该收贿赂。 可是这个旧城重建计划不同，米嘉把大部分地块都包出去了，搞得这么大片地，只能赚那么一点钱。 所以米嘉肯定要在其他地方找回来。建筑工程就是最容易得。所以不论什么单位，管基建的副职都最有油水最容易**最容易出事。 米嘉自己做老板自己招标，找省五建来做最合适不过，人人都知道省五建收费贵，米嘉就可以趁机提高建筑价格，里面的差额自己吃了。 “你就不怕里面有陷阱？”晓琪说。 “有陷阱？”米嘉问。 “前几天安公子才找了郭延年。”晓琪说。 “我知道啊，我还知道安公子让郭延年降价做项目呢，就算亏本也要做。亏本以后省五建撑不住，安公子可以趁机收购。”米嘉说。 果然是晓琴！这事没几个人知道，除了晓琴没有其他人会说。安公子当然不会说，郭延年也不会说，晓琪没来得及说，那就只有晓琴了。 晓琪之所以等了两天才跟米嘉联络，就是看看究竟米嘉有没有其他消息来源。现在已经证实了有，所以晓琪可以死心了。 米嘉还有其它消息来源，晓琪想要骗他很难成功。 “其实安公子并不想收购省五建，他只是想要里面的某些资产。”晓琪说。 一般人认为省五建最值钱的是牌子，这个牌子在全省都深入人心，大家都知道第五建设集团公司牌子老质量好。 可也正是因为有这个牌子，所以省五建绝不会低价出售，虽然已经很久不赚钱了，有人去问，价格还是高的要死。 可是他们不知道，在以前房地产市场红火的时候，省五建的牌子很值钱，现在房地产市场都这样了，建筑公司的牌子根本就不值钱了。 反而是里面的资产和员工还有点用，至少真的可以用来搞建设。 “所以呢？”米嘉问。 “所以你要小心，郭延年可能会想着给你好好建房子，可要是下面的人被收买了，可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晓琪说。 反正要的是省五建破产贱卖资产，又不要这块牌子，安公子与其收买郭延年，不如直接收买下面的包工头。 房子塌了省五建名声毁了，正好低价收购里面的资产，顺便还可以把米嘉给坑死。 “那我找谁都一样，哪一个包工头能扛得住安公子收买？”米嘉说，“两千多亩得工地，根本没法子一一检查，总会被人找到空子。” “是啊，所以我劝你赶紧把公司卖了吧，要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晓琪说。 “要卖也可以。”米嘉说。 “啊？”晓琪没想到这么快就达成了目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米嘉把公司卖掉，然后安公子用旧城重建项目在京城集资，卷走数百亿，造成巨大的影响。 晓琪运气好能跑到国外去，运气不好被拦下来，就要在国内把牢底坐穿。幸好现在金融犯罪不判死刑。 然而为了杀人灭口，说不定安公子主动就把晓琪人间蒸发了。 “但是我不想卖给安公子。”米嘉说。 “啊？”晓琪又啊了一声，这回是惊喜。 “安公子肯定也有敌人的吧，那些和安公子差不多或者比安公子实力更强的二代。”米嘉说，“能不能介绍几个给我认识？” “这个……”晓琪犹豫了一下。 安公子当然有敌人，其实也不是安公子自己的敌人，而是他们陆家的敌人。可是要走出这一步的话，晓琪就彻底没有退路了。 要是又可靠的投奔对象，晓琪二话不说，立马投奔过去。可实际上并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晓琪要投奔过去，人家怎么知道她是真心的还是来做卧底的？又怎么知道她提供的信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算接纳了晓琪，又会怎么安排她？会不会直接把晓琪还给安公子。人家二代之间有矛盾归有矛盾，又不是你死我活。 只要安公子出价够高，人家为什么要留着晓琪呢？ 所以晓琪一定要有自己的人马才行。就好像以前军阀混战，只要手里有兵马地盘，那投靠谁都照样吃香喝辣。 可要是手里没有兵马地盘，那就只能被人玩死。 晓琪以前一直在做安公子的秘书，外放时间不长。在情报部门做了一阵子，又换到有缘贷。 所以亲信手下不多，肯跟着晓琪背叛的更少。所以晓琪只剩下唯一的指望。 “米老板，米嘉，我有句话要告诉你……”晓琪说。 “要钱吗？”米嘉问。 “不是。”晓琪说，“我很认真的告诉你。” “什么？”米嘉问。 “我爱你。”晓琪说。 “好吧，究竟什么时候带我去找人？”米嘉问，“还是你给我名字我自己去？” “你……”晓琪一股气堵在心里，幽怨的看着屏幕。 虽然她的理智知道怪不了米嘉，可感情上接受不了。好歹晓琪也是个大美女，跟一个男人说我爱你，就得到这样的回应？ “你知道安公子打算怎么对付你吗？”晓琪忍不住说。 “怎么？”米嘉问。 “他打算从你父母身上下手！”晓琪说。 “我知道。”米嘉说。 晓琴连这个也说了！晓琪继续说：“你打算怎么办？” “只能卖了呗，还能怎么办。”米嘉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安公子如此卑鄙，以前我真是看错他了。” “我也没想到，一般安公子不会这么下作的。”晓琪说。 “可是我也不想把项目卖给他。”米嘉说。 “你卖给别人，安公子不放过你怎么办？”晓琪问。 “我卖给安公子，他就一定会放过我了？”米嘉冷笑，“我从来都没有的罪过安公子，以前甚至不认识他。是他一直在单方面的谋害我。我自己打不赢他，难道还不能投靠别人一起打？” “没错！”晓琪精神大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米嘉说。 “我们在一起吧。”晓琪说。 这是个病句吧，什么叫做我们在一起吧。 “你说什么？”米嘉问。 “我们结盟吧。”晓琪说，“我会把安公子这边的资料都拿出来共享，你先不要吧项目卖掉，我们可以等着，等到价钱最好的时候再卖出去。” “额……”米嘉说。 “怎么样？”晓琪心里很紧张。 如果米嘉不答应的话，晓琪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忽然说这么严肃认真，我都不习惯了。”米嘉说，“你说我们结盟吧，我差点听成我们结婚吧。” “你！”晓琪嘴巴都气歪了。 “我父母怎么办呢？”米嘉问。 “暂时没问题，安公子的手也没那么长，他不会明目张胆派人去搞绑架的。你把你父母接到身边保护起来……”晓琪说着觉得不对，“你还是让你父母在乡下不要动，暗中派人去保护，免得被安公子发现。” “我已经让他们去别的地方了。”米嘉说。 “那就行了，这件事是晓琴负责的，看紧她就行了。”晓琪说。 “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们还是亲自谈吧。”米嘉说。 “可以，我找时间。”晓琪看了一眼日程表，“明天晚上10点钟可以吧？去富顺茶馆。” “去牛头村养猪场。”米嘉说。 “你女朋友的地方？”晓琪笑了笑，“在你女朋友的地方光明正大幽会也是很刺激的呢。” “战兰会一起见你。”米嘉没好气的说。 “不是私下见面吗？”晓琪说。 “当然不是！”米嘉说。 “有些事情让你女朋友知道可不太方便的呢。”晓琪说。 “不知道才不方便。”米嘉说。 “比如我们上次**相对。”晓琪说。 “明天见！”米嘉切断了通信。 “这女人！”战兰撇撇嘴。 “怎么情势忽然就恶化了呢。”米嘉摇摇头，“最近我没干什么啊？” 第二三二章 突破 安公子说是要对付米嘉，其实一直都没下杀手。自从晓琪递了米嘉的体检报告，还说要放米嘉一马呢。 就算米嘉做完了项目，也就是赚了十几亿，对安公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等米嘉出国，更加不会对安公子构成威胁。 至于龙津旧城重建项目，能用当然好，不能用也没什么。安公子手握大批低息贷款，做什么都能发财。 别人可能急需非法集资，可安公子应该不至于，他本来就有很多资金。所以对米嘉的项目也不会是志在必得。 怎么忽然间就要对米嘉下手了呢，还是直接威胁米家的父母这么下作，一点气度都没有。 难道是米嘉装病的事情被安公子发现了？ “也许和你没关系，是安公子有毛病。”战兰说。 “安公子有毛病？”米嘉思索起来。 “也许他忽然缺钱，不抢我们的项目过不下去。”战兰说。 安公子怎么会缺钱呢，本来就是扮演财神爷的角色。但也不一定，也许他是谋划做什么大项目，连银行都借不了那么多钱给他，只能从米嘉这里下手强抢项目拿去集资。 “不管为什么，都和我们没关系。总之我们就是不能让他得逞。”米嘉说。 “其实卖给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价格合理就行。”战兰说，“要不干脆我们自己集资。” “我们自己来干非法集资？”米嘉问。 “合法集资啊，项目本来就是我们的，我们都不用集资，直接变成股份制公司，把股份拿去卖掉就行了。”战兰说。 “卖掉也是一个办法。”米嘉说。 把股份分散卖给大公司，安公子要收就没这么容易了，起码要经过好几轮的谈判。 不过最后也没什么区别，股份落在安公子手里，或者其他人手里，都很有可能会被用做非法集资。 毕竟老老实实干活是没用的，来钱太慢，万一碰上经济波动，公司破产，项目停止，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如搞金融，一下子把几十年的钱都给赚了，甚至把不是自己的钱也给赚了。 为什么首富年年换，因为大家的资产都不是真金白银，而是股票。股票的价格是怎么算出来的？ 不论现代经济学理论怎么包装，实质上一家公司和奶牛差不多。奶牛的价值在于产奶，价格就是一辈子能产的奶减去饲料疫苗等等损耗。 公司也是一样，价格应该就是可预见未来能赚的钱，减去公司运营的损耗。再吧这些钱平均分到股票上，就是股票的价格。 但是能赚多少钱的预期是可以操纵的，有好消息股价就会涨，有坏消息股价就会跌。 跌跌涨涨，首富的位置不断变换，但其实他们根本没赚到那么多钱。不论天喵还是狗东还是苹果，可能到倒闭那天也不会赚到股价那么多钱。 米嘉也可以学习他们，把巨龙地产变成股份制公司，然后不断吸收战略投资，把股份卖掉。 这可是两千亩，好几百万平的大项目，而且最大的难关拆迁已经渡过去了，剩下的都很容易，肯定有很多投资者感兴趣。 只要米嘉把股份卖了，就可以吧能赚的钱都赚了，不能赚的钱也可以赚了。他拿着钱去国外享受生活，把这一堆摊子全部交给别人。 别人买了这么贵的股票，显然也不可能老老实实把项目弄好卖房赚钱，肯定也是要尽快把钱赚回来，赚得越多越好。 “别想了，先去睡觉吧。”战兰说。 “好吧。”米嘉说。 这里当然是分开睡的，一人一间房。养猪场里面很安全，不用担心保安问题。 这儿非常僻静，入夜了外头一个人都没有，用红外线加上狼狗，不论开车来走路来，都会被发现。 米嘉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正要睡觉，战兰就摸进来了。 “怎么了？”米嘉问。 “你这阵子很辛苦吧，我给你按摩。”战兰说。 “哦哦，好吧。”米嘉说。 “躺下去，反过来，脱衣服，我先帮你按摩背。”战兰说。 “干嘛要脱衣服？”米嘉傻乎乎的问。 “脱了衣服好按摩啊。”战兰说。 米嘉脱了上衣躺在床上，战兰给米嘉按摩。她的手法进步了很多，按得很舒服。按着按着到屁股。 “怎么样？要不要大力一点？”战兰问。 “不用了，这样就好。”米嘉其实觉得力气大了点，按着打腿有些酸。 不过按完是真放松，意犹未尽的时候，战兰停了下来。 “好了，到你给我按了。”战兰顺手把睡裙给脱了下来。 米嘉伸手按上去，心里顿时一热。他和战兰这些天都睡在一起，有很多亲密接触。可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只有米嘉和战兰两个。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所以可以肆无忌惮。不像前些日子，动作大一点就怕惊醒床上其他人，还有外面孙队长他们。 很快两个人缠在一起，米嘉就出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吃饭的时候肉筋塞在牙缝里，舌头能感觉到，手却找不到。现在则是手能摸到，真刀真枪却找不到。 米嘉出了一头汗，战兰忍不住笑出来。 “笨死了。”战兰说。 米嘉羞愧的低下头，无言以对。 “过来。”战兰说。 总算是成功了，米嘉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米嘉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尿尿分叉了！完全没法子控制方向，顿时就把马桶给淋得乱七八糟。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要是没有实际经验，怎么会知道居然还会有这种事。 以后买新房子装修，厕所里面不能只装马桶，恐怕蹲坑也不行，范围太大了。应该装尿兜，又大又宽那种。 为什么新房装修的时候，没人考虑过这一点呢？大家都装马桶，要么装个蹲坑，没人在家里装尿兜。 难道这是不正常的，是出问题了？米嘉拿出手机偷偷摸摸的搜索尿尿分叉，看了半天，总算确定自己没问题。 应该没问题吧…… “小嘉嘉？你上那里去了？”战兰也醒了，在卧室柔声软叫。 “我在洗手间。”米嘉赶紧把手机收起来跑出去，“怎么了？” “拿我的衣服过来。”战兰说。 “你的衣服在哪里？”米嘉没看到。 “我还要问你了，把我的衣服扔到哪里去了？”战兰说。 米嘉找了好一阵子，才从床底下找到，怎么会掉到这里来呢。昨天晚上的战况实在是太激烈了啊。 “去拿点早餐给我吃。”战兰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不一起出去吃吗？”米嘉问。 “我腿软！你个死人那么大力抓着人家。”战兰满脸绯红。 “明明是你自己在那叫大力一点大力一点。”米嘉说 “老板？”张之敲门。 “你等一会儿！”米嘉赶紧穿衣服。 “进来吧。”战兰却说。 这时候怎么能进来，米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之就走进来了，一脸的风平浪静，好像完全没有什么不对，“老板，你父母到了。” “啊？怎么这么快。”米嘉说。 “昨天晚上连夜进去接人，早上五点出发的，现在已经七点半了。”张之说。 “七点半了吗？”米嘉一看手机，还真是七点半了，平时他六点就起来了，可见体力消耗真是大。 “我去看看。”米嘉说。 “我也去。”战兰说。 “你不是……”米嘉还没把腿软两个字说出来，就被战兰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好咽了下去。 米嘉的父母已经在客厅喝茶，战乐一本正经的说：“来尝尝这个松雾茶，是米嘉从省城带回来的。” “我还是喜欢喝红茶。”米嘉父亲说。 “这个养猪场好大啊。”米嘉母亲说。 “一年能出二十万头猪！”战乐自豪的说。 “这么多啊，龙津能卖得出去吗？”米嘉父亲问。 “主要供应省城，龙津本地没多少。”战乐说。 “一头猪一千多两千块，二十万头猪那不是……三四亿了？”米嘉母亲一算账吃了一惊，“一年赚好几亿！” “没那么多，这猪还得吃饲料呢，还有这么多人工水电租金什么的。”战乐说，“远远不如小嘉，他现在做的项目，规模上百亿，至少也能赚个十亿八亿的吧。” “上百亿？这不能吧。”米嘉父亲说。 “我还往少里说呢，光是拆迁就得上百亿，建房子也得大几十亿，要是按售价的话，可能会好几百亿呢。”战乐说。 “哎，有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生意，小米也太激进了。他要是做几十万的生意赔了，把房子卖了好歹能赔得上。做百亿生意，要是赔了可怎么办？”米嘉父亲唉声叹气。 “不会赔的，这个项目最难的就是拆迁，拆迁这一关一过，以后就是坐着等收钱。”战乐说，“我活了几十年，见过无数少年英才，好像小嘉这样的，真是从来没见过。” “爸，妈。”米嘉听到好生惭愧，赶紧出来，不让战乐继续高谈阔论下去，“战叔叔，你们都这么早啊。” 第二三章 养猪 “你来了。”战乐说。 “小米，你干嘛非要我们这么早过来？”米嘉父亲问。 “小嘉做这么大生意，还让你们住在乡下小房子，人家会说他的。”战乐说，“那里也不安全，万一有人绑架你们怎么办？” “不会的吧？”米嘉父亲说。 “小嘉现在声名远播，大家都知道他在做大生意，你们两个人住在乡下，那不是招贼上门。”战乐说，“安心在我这里住着吧，我这里条件不怎么样，就是安全。等小嘉没那么忙了，再建个大房子住。” “我就不喜欢住大房子，喜欢住乡下，空气好，没那么吵。”米嘉父亲说。 “我也是，所以跑到深山养猪来了。”战乐说。 “只好打搅战老板。”米嘉父亲说。 “大家自己人，什么打搅不打搅了。”战乐说，“我这里有几栋小楼，你们去看看喜欢住哪一栋。” “随便有个地方住着就行。”米嘉父亲说。 “那就住旁边这栋八号楼吧，面积虽然不算大，不过房间最新，而且能看到湖。里面基本的东西都有得，还缺什么和我说，或者找刘场长。”战乐说。 “直接找我就行。”刘场长说，他是管后勤的养猪场副场长。 “麻烦了。”米嘉父亲说。 “这附近没有超市吗？”米嘉母亲问。 “没有呢，我们场里只有个小卖部，东西基本都有的。每星期我们会进城一次，如果需要什么又不着急的话可以一起采购，如果着急的话我直接派人去买。”刘场长说。 “应该没什么的，我们把东西都带来了。”米嘉父亲说。 “别光顾着说话，先吃点早餐吧。”战乐说。 “我们吃过才来的。”米嘉父亲说。 “这么早？”战乐问。 “我们都是早上四点多就起床了，在山林里走一圈，然后喝点粥再睡一会。”米嘉父亲说着打了个哈欠。 “那你先住下睡会吧。”战乐说，“刘场长跟着照顾一下。” “不好意思我们先去放东西。”米嘉父亲说。 等其他人都走了，战乐立即板起了脸，冷冷的对米嘉说：“你这个混小子，自己的事，怎么把父母也牵连进来了？” “我也不知道，本来好好的。”米嘉苦着脸说。 “你还把战兰也牵连进来了！”战乐说。 “对不起。”米嘉完全没法子辩驳。 本来安公子一出现，战乐就说了这不是他们能对抗的阶层，结果米嘉还是和安公子对上了。 一看是战乐就说不会牵涉进这个事情，如果米嘉失败了可以来养猪场躲一躲。 结果最后安公子拉下了脸，用米嘉父母来威胁米嘉，战兰也难以置身事外。虽然说不是米嘉的错，可结果就是牵连了他们。 “当年我不是没有殊死一搏的机会，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下决断的时候，我看着战兰，还是认输了，躲到龙津深山里养猪。”战乐说。 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想到最后还是变成这样。”战乐瞪着米嘉，“到现在也不可能退缩了，我告诉你，要是你敢对不起战兰，老子就一刀砍死你！” “我不会的。”米嘉赶紧说。 “爸。”战兰终于化好妆穿好衣服，进来一看，没见到米嘉父母，“叔叔阿姨呢？” “他们回房间去了，一大早起床坐车过来很辛苦的，身体还不好，你先别去打搅人家，等中午再说。”战乐说。 “好吧。”战兰说。 “陆毅安那边究竟怎么回事？”战乐问，“前几天不还说已经解决了吗？” “本来已经解决了，谁知道陆毅安发什么神经。”战兰说。 “就不应该沾上这人，搞出这么大的麻烦来。”战乐说。 “小嘉生意做这么大，不去找麻烦，麻烦自己也会上门。你见过谁能专心做生意赚了几亿几十亿，一点麻烦都没有能把钱扛回家的？只要赚了钱，肯定会有人觊觎。不是安公子，也有猫公子狗公子。”战兰不服气的说。 “安公子是特别麻烦的那一种。”战乐说。 “没有本质区别！”战兰说。 “其实安安稳稳的卖猪肉不是很好吗。”战乐说。 “哪有安安稳稳卖猪肉这种事，这些年养猪场遇到的问题还少？村里每天想涨价，镇里整天想用我们的名义申请补贴。市里总觉得污染大，整天想让我们搬迁，其实就是想折腾我们弄好处。”战兰说，“你把事情扔给别人解决，可不算什么安安稳稳。你自己亲自做才知道根本就没几天没事，一年到头全是各种麻烦。” “好吧好吧。”战乐撇撇嘴，“我说不过你。” “陆毅安这么乱来，是他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就好像有人被抢劫了，你不去谴责抢劫犯，不去呼吁改善社会治安，一味的谴责受害者，你怎么不反抗啊，你怎么不带枪啊，你怎么不带刀啊，你怎么去治安不好的地方啊，你怎么晚上出门啊？这像什么话！”战兰说。 “哎呀，行了行了，别说了。”战乐说。 “你心里还在怪我们！”战兰说。 “我心里……”战乐被怼的说不出话来，“真跟你妈一个样。” “你这什么态度，我跟我妈一个样怎么了？”战兰说。 “没什么。”战乐说，“你打算怎么办？” “小嘉我们要怎么办？”战兰问米嘉。 米嘉也没办法，只能说：“看一步走一步吧。” 要是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把公司卖掉。找个靠谱的公司，也许不会玩那么狠。 所谓富则兼计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既然米嘉现在没法子兼济天下，那就只能先追求独善其身了。 “爸你认识比陆毅安更厉害的人吗？”战兰问。 “我当然认识，问题是人家认不认识我。”战乐说，“你们想祸水东引，把公司卖掉？” “什么祸水东引，我们打算开放入股。”战兰说。 “开放入股？千万别，要卖就全部卖掉。”战乐说。 “为什么？我看人家那些创业公司吸引天使投资都做得好好的。要是成绩好，说不定还能上市呢。”战兰说。 “你这又不是高科技创业公司，你这是房地产公司啊。房地产的事，和高科技不一样。”战乐说。 “也差不了多少吧。”战兰说。 “差得远，高科技会的人少，换一批人上来可能玩不转。房地产谁不会干啊，你还把拆迁都做好了，留着你有什么用。”战乐说。 “只能卖掉吗？”战兰问。 “直接卖掉，卖完就走，不要留下来担任任何职务。要不然出了事被人拉去顶缸，还要说你是实际控制人。”战乐说。 “多引进几个投资者呢？”战兰说。 “投资者越多，人家就越不会当是自己的项目，能捞一把捞一把，最后结果可能更糟糕。”战乐说。 “还是眼不见为干净，找个靠谱的买家。”米嘉说。 问题就是怎么才能找到个靠谱买家呢，又不能上咸鱼，或者去论坛发个帖子，靠谱地产项目五百万平米，只要一百亿。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离开省城太久了，原来靠谱的现在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了。你知道我们这里生意做大了就得靠关系靠背景，没要是背景不靠谱，那人也不可能靠谱。谁的背景能够连续靠谱十几年？不是说没有，很少的嘛，十几年都还了多少茬人了。”战乐说。 “直接说你已经过气了不就好了。”战兰说。 “要说过气，我在这里养猪的时候就过气了。”战乐没好气的说，“要不是得帮着你这个男人，我一辈子就这么过气下去。” “爸你别伤心了。”战兰说。 “我伤心什么，是我自己选的。”战乐说。 当年战乐是为了战兰才选择退隐江湖跑到山里来养猪，米嘉很是感动，“战叔叔……” “不要乱叫！”战乐说。 “啊？”米嘉问。 “你父亲好像没我大啊，应该叫我伯伯才对。”战乐说。 “战伯伯。”米嘉赶紧改口。 “我帮你们联系一下以前的老关系，人家理不理我，我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泄漏消息我也不知道。找到了人，人家会不会和安公子勾结，我还是不知道。”战乐说。 “这么不靠谱的吗？”战兰说。 “我躲起来养猪养了这么久，你以为呢。”战乐说。 “要不你还是先不要联系吧。”战兰说。 “本来也没这么快。”战乐说，“光是见面就要好几天，又不能一见面就谈这么深，总得试探一番。” “不，可以谈。”米嘉说。 “怎么谈？”战乐问。 “你说你可以利用一个公司章程的规定，拿到巨龙地产的控股权，私下卖掉，问问谁有兴趣。”米嘉说。 “阿……这样也可以。”战乐说。 “要是真有人感兴趣，我再发现你的小动作，直接去联系买家。”米嘉说。 “自导自演呢。”战乐说。 “还可以把你撇清关系。”米嘉说。 第二三四章 永丰地产 “你这也太看不起我了，都到这时候了还撇清个屁。”战乐说，“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陆毅安得逞！” “还没到这个程度。”米嘉说。 “你还年轻，不懂世道险恶。”战乐说，“都已经那你的父母出来威胁你，说明陆毅安已经彻底不要脸了。各种下作手段都会用出来，甚至直接派杀手。” “杀手要怎么办？”米嘉问。 “不出门。”战乐说，“在养猪场应该是安全的，出去一定要小心，要走大路，不要走小道。要去人多的地方，不能和陌生人单独相处。” 听着好像要守妇德一样，不过米嘉是男的，不能叫妇德，应该叫夫德？ “我会随时保护你的。”战兰说。 “还是让我来保护你吧。”米嘉说。 “你又不能打。”战兰说。 “能不能打也不能让你遇到危险啊。”米嘉说。 “不怕，不是还有孙队长他们吗，让他们挡枪好了。”战兰说。 “人家跟我们无冤无仇得。”米嘉说。 “不能信任他们。”战乐说，“毕竟是政府的人，如果政府下了命令，他们立即就会变成最致命的弱点。” “政府不会要杀我的吧？”米嘉说。 “政府当然不会杀你，可是政府部门会被人利用。比如说由一系列杀人走私的案子指向你是幕后老板，省公安厅组织精兵强将进行调查，你的所有通信都被窃听，所有接触过的人都被调查。上级一道命令下来，孙队长他们会拼着身家性命不要，把消息告诉你？还是会遵循上级的命令，把你的一举一动都报告上去？调查出来的情报泄露出去，被安公子那边拿到，你的一切都是透明的。”战乐说。 “简直就是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米嘉苦笑说。 “弱势对强势，本来就是这样。”战乐说，“我当年在省城混，对上一个大哥，身边手下都被人收买了一半。我去打人家，我的人被抓起来。人家来打我，还是我的人被抓起来。有时候也两边一起抓，抓完以后人家转身就出去了，我的人被关在看守所，连律师都见不到。要不是运气好，早就让人干挺了。” “是怎么个运气好？”米嘉心想能不能学一学。 “我快要被干挺的时候，那家伙的靠山倒了，他就被警察抓了。”战乐说。 这运气也太好了，天上都不是掉馅饼，直接掉钱，可惜没法子学。如果这是游戏就好了，直接佩戴福缘100的首饰，运气就很好了。 不过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就算是游戏里面，想要运气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实生活中就更不可能了。 米嘉能够重生一次，运气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总不能什么事都等着运气来了。要是运气光靠等就能来，守株待兔就是称赞人的话了。 “你说的是鳄鱼帮那个穆佳？”战兰问。 “不是，是苗敬业，你不认识的。”战乐说。 “从来没听你提过。”战兰说。 “我有好多兄弟那时候都被苗敬业收买过去了，后来苗敬业倒了，我们还在一起混呢，谁都不愿意提。”战乐说。 “还在一起混？”战兰等大了眼睛，“这种二五仔不砍死也应该赶走吧？” “全赶走我手下就没人了，第二天就让别的势力干了。”战乐说，“不说别人，那时候吉星都被收买了过去。” “吉星？不会把！”战兰吓了一跳。 “人家跟着你是要发财的，不是为你拼命的。或者说如果跟着你能发财，那偶尔拼命也没关系。可要是面对一个注定赢不了的对手，人家干嘛还要跟着你呢？拼命不要紧，拼命没回报，那肯定是不行的。人同此心，别说吉星，换做是我也一样。既然已经赢了，那也没必要追究，曹操和袁绍打仗，手底下多少人私通袁绍，打完了曹操拿到手下人给袁绍写的信，看都不看，一把火烧了。”战乐说。 “投降了一次，那就很容易投降第二次，得多防着点。”战兰说。 “难道没投降过的就不用防着吗？”战乐说。 “啊？”战兰没想过这个角度。 “做没做过二五仔，可能只是一念之差，更可能是人家已经做了，只是我没看到证据而已。这一次没做，下一次就一定不会做？”战乐说。 “所以不论做没做过二五仔，都要提防？”米嘉说。 “事业做大了，本来就是这样。”战乐说。 米嘉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安排好父母住下，又处理了一些公司的事，很快就到了晚上。晓琪画了妆，开着车子来到牛头山养猪场。 这儿远离人烟，附近什么设施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养猪场。除非能够翻山越岭，从深山走过来，否则车子一靠近，肯定会被发现。 就算翻山越岭徒步走过来，还有围墙和红外线探头，谁都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通过。 靠近大门，果然里面已经接到通知，有人吧晓琪引到养猪场里面。这里偶尔会听到猪叫，但是一点臭味都没有，也是神奇。 车子很快开到几栋小楼跟前，有人带着晓琪进了其中一栋，米嘉和战兰已经在等着了。 “米老板好久不见。”晓琪轻笑一声，明眸贝齿，艳光照人。 “我们倒是头一回见。”战兰说。 “一回生，两回熟。”晓琪说。 “废话就不要说了。”米嘉说，“你想怎么样？” “我们结盟吧。”晓琪说。 “跟你结盟？对我有什么好处？”米嘉问。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晓琪说，“你有巨龙地产，我有有缘贷，我们双方结合，就可以进行集资了。” “这不还是要我把项目卖给你吗？”米嘉说。 “不是。”晓琪摇头，“我集资，把钱借给你做项目。” “我没听明白。”米嘉说。 “怎么会不明白？”晓琪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压根不需要安公子，自己就可以赚这一大笔钱！” 晓琪自己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住这么一大笔钱的，只能交给米嘉。 “你发疯了吧。”米嘉说，“有缘贷里那些又不是你的人，是安公子的人，你赚了这么一大笔钱不交给安公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把钱借给你是正常操作啊，本来就是给你的项目筹集资金，下面的人还没弄清楚，前就已经到巨龙地产的账户了。”晓琪说。 “我拿着这么一大笔钱，就是我活得不耐烦了。”米嘉说。 这可不是几千几万，而是几百亿的大钱，只能放在银行，哪里都不可能全部兑换成现金，更没法子偷偷拿走。 就算想要换个银行放着，手续都多的要死，全程被监控。想要洗钱更是想多了，要兑换出国说不定会惊动央行。 “有了钱，有了项目，我们就可以找人投靠了。”这才是晓琪的目的，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没用的人投靠过去，很容易被人用完就抛弃，有一大笔钱还有一个大型项目的天才就不同。 米嘉就是这样的天才。 他白手起家，一年功夫就赚了上亿，成为亿万富翁。然后还承担了百亿级别的项目。 再利用有缘币筹集数百亿资金，这样的人，有谁敢轻视？他要投奔谁，谁不得客客气气接待。 米嘉手里又有钱，又有人，又有项目，只要投靠对了人，就可以一飞冲天。晓琪跟着米嘉吃香喝辣，总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灭口好。 投靠的人不对，人家决定要把米嘉干了，把他的钱和项目抢走，晓琪可以暗中出卖米嘉，展现自己的能力，同样可以找到合适的位置。 “你这也太大胆了吧。”米嘉说。 “要找人投靠，当然要给投名状。”晓琪说。 “安公子知道了不得把我们恨死。”米嘉说。 “他都威胁你父母了，再恨死会有什么区别？”晓琪说，“不如把钱那在自己手里。你拿到了钱，就会明白我的心意。” 晓琪当然也不会毫无准备，如果米嘉翻脸不认人，这笔钱瞬间就可以收回有缘贷。 没有晓琪准备的全套材料，银行根本不会承认过户的有效性。当然这样就会两败俱伤，想来米嘉不会这么蠢。 “好吧。”米嘉说，“你打算投靠谁呢？” “当然是安公子的仇人。”晓琪说。 “具体来说是哪一个？”米嘉问。 “这一个。”晓琪拿出一份地产宣传单张，上面有个笑得十分友善的中年妇女。 这是永丰地产的宣传页，他们在龙津有个很大的地产项目，叫做星湖湾，马上就要开盘了，价格比花园岛还要高，大家都很不看好。 这个中年妇女就是永丰地产的女老板杨慧娟——她是个二代，父亲把永丰地产做大做强，年纪大了就退休，把公司交给杨慧娟管理。 杨慧娟喜欢抛头露面给自家公司的地产项目做广告，每次都信誓旦旦的亲口承诺项目质量多好，有多少优惠，买下来多划算。 可是要兑现的时候，大家就会发现这些承诺全都要大打折扣。 第二三五章 投靠谁 比如说承诺买房送五年物业费，等住户真的买了房，住了进去，才发现永丰地产的房子除了物业费，还有清洁费，保安费，管理费，停车费等等。 基本就是把物业费拆成几个部分，然后免掉几十块钱，其他钱照样收。而且停车费还特别贵，算下来根本没省几块。 等五年之后，原本的优惠没有了，物业费还比别的地方贵几十块。 还有在样板房上明明三个阳台，收楼一看，只剩下一个。 说送空中花园，人家想的都是可以装修成房间那种，结果根本不行，没有承重，根本放不了家具家电。 也正因为如此，永丰地产的声誉不怎么好。房子价格总是比别人便宜。可跑到龙津，却要做高档住宅，卖得比花园岛还贵，龙津人民肯买账就怪了。 “杨慧娟不是做地产的吗？她能对抗安公子？”米嘉问。 “杨慧娟也是二代。”晓琪说。 “地产二代和安公子这种二代不是一路人吧。”米嘉说。 地产二代只是有钱，可以随便花，所以显得高调罢了。虽然说大地产商肯定有靠山，可是靠山和人家直接的权力来源还是不一样的。 “杨慧娟就是安公子这种二代。”晓琪说，“你知道杨慧娟的父亲是谁，但你并不知道她母亲是谁吧？” “杨慧娟的母亲？”米嘉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来搜索。 杨慧娟有很详细的资料，什么时候出生什么时候上学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接手公司什么摔了一跤。 她父亲也有很详细的资料，她丈夫有很详细的资料，她儿子女儿有很详细的资料，连她家的狗都有详细资料。 但是杨慧娟的母亲完全一点信息都没有，连名字都查不出来。这也太奇怪了。 “我可以告诉你，原来杨慧娟的父亲并不姓杨。”晓琪说，“其实是杨慧娟的父亲结婚之后才改成了老婆的姓。” “入赘？”米嘉问。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晓琪说。 “那杨慧娟母亲是谁？”米嘉问。 “杨文思。”晓琪说。 米嘉没听说过，拿起手机就搜索，搜索结果倒是不少，可是看来看去都没看到有什么特别。 “网上找不到的，你可以去问战乐，他知道的很清楚。”晓琪说。 “你直接说不就行了。”米嘉说。 “难道你岳父没在旁边听着吗？”晓琪问。 没一会儿战乐开门进来，“杨文思是我以前的靠山之一，不过很久之前就退二线了。” “战老板你的消息太滞后了，杨文思早就翻身上位。”晓琪说。 “是吗？”战乐说，“我的确很久没关注过她，不过算算时间，她应该退休了吧？难道……这不可能吧，不可能到那个级别！” “没有，刚退休了。”晓琪说。 “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人走茶凉，杨文思都退休了，你还要去投考杨慧娟？”战乐说。 “杨文思虽然退休了，可并没有人走茶凉，她弟弟还在呢。”晓琪说。 “她弟弟？她弟弟只是做个没权没油水的闲职啊。”战乐说。 “你在龙津养猪太久，人家早就进步了。”晓琪说。 “我会去打听的。”战乐说。 “这两年永丰地产的业绩不好，急需大型项目提升股价，继续银行贷款。我们拿着这么大个项目加上几百亿上门，杨慧娟肯定会不顾一切保住的。”晓琪说。 “永丰业绩不好，杨慧娟直接找安公子借钱不是更好？”米嘉说。 “因为他们以前有仇。”晓琪说，“杨慧娟找过安公子借钱，安公子开出来的条件她没法子接受，两边吵了一场。” “什么条件？”米嘉问，难道是让杨慧娟……不过看照片应该不可能吧。 可也说不准，安公子这样的人什么美女没玩过，可能就想要尝试一些不一样的。 “杨慧娟想用永丰地产的股票做抵押，安公子不肯，让她拿土地来抵押。”晓琪说。 “这样啊。”米嘉有些失望，居然不是垂涎美色吗。 “土地储备是地产公司的命根子，当然不肯轻易拿出来。”晓琪说。 “只是吵了一架，没什么大不了的吧。”米嘉说，“生意场上的争端，有什么不能用钱解决？” “后来杨慧娟找别的途径谈妥了一笔贷款，被安公子搅黄了，两边互相攻击，仇越结越大。”晓琪说。 这不还是生意场上的事，要是安公子垂涎美色就好了。 “我先去打听打听。”战乐说。 “不要耽误太多时间，越快越好。”晓琪说。 “还有其他备选吗？”米嘉问。 “有倒是有，不过杨慧娟是最好的选择。”晓琪说。 “那也得拿出来选啊，要不然怎么知道她是最好的呢？”米嘉说。 “好吧，还有一个。”晓琪拿出另外一张纸递给米嘉。 这次是一张名片，上面没有职务没有头衔，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马丹”。 “这是谁啊？”米嘉问。 “是安公子的仇人，被安公子害得公司破产。曾经请了杀手去杀安公子，被安公子抓住，花了好多钱才脱身。”晓琪说。 “那不是还不如我吗。”米嘉说。 “他和安公子一样，也拥有无限恢复力。”晓琪说，“他父母比安公子的父母位置还要高一些，问题是他本人太没用，我们投靠过去没什么前途。” “杨慧娟比他要好？”米嘉问。 似乎杨慧娟得能力也不怎么样吧，永丰地产的名声一点都不好，又缺资金又缺项目。杨慧娟偏偏还喜欢抛头露面，用自己的照片做宣传单张。 你说做生意做得低质低价那也没什么，能赚到钱就行了，拼兮兮上面全是假货，也不妨碍大家羡慕拼兮兮上市老板成了百亿富翁。 可是自己出来当模特是为什么？房子质量不好，不是连带着自己的形象也差了？干脆找个流量明星不好吗，也花不了多少钱。 “永丰地产毕竟是个大地产公司啊，杨慧娟亲自运营，没有大权旁落，经营状况还不错，当然有能力。”晓琪说。 这倒也是，永丰地产说不行，那是和其他大地产公司比。好像我们说法兰西不行，经济不好军队不强，那是和其他常任理事国比才显得不行。 要是不和常任理事国比，拉出去那就是强得鹤立鸡群，军队强大有核武，科技先进教育水平高。 永丰地产也一样，随便一个项目就是几亿十几亿，一个天才奋斗一生都不一定能赚这么多。 这样的项目永丰可能有几百上千，杨慧娟能够运营这么大个企业，已经十分牛了。 米嘉光是搞旧城重建项目，就已经心力交瘁，整天都有干不完的活，看不完的文件，走不完的程序，申请不完的政策。 那么大个公司，事情多的难以想象，把事情分给手下干，管理的难度也会非常大，没本事根本做不了。 好像米嘉，你让他管这么大公司，他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甚至连自己管的好不好都不知道。 “还有一个选择是周子明。”晓琪又说。 “周子明？”战乐问，“京城那个周子明？” “对。”晓琪说。 “你有门路找到周子明？”战乐问。 “没有。”晓琪说。 “那你说这个有什么用。”战乐说。 “我们拿着几百亿上门，周子明怎么也得认真对待。”晓琪说。 “周子明是谁啊？”米嘉问。 “周子明是顶级二代。”战乐说，“至少我们能接触到的二代里面算是最强的了，再上就是我们接触不到的层次。” “他比安公子厉害好几倍，背景比安公子大，钱比安公子多，人脉比安公子广。不过呢，他和安公子只是互相看不顺眼，没什么来往，说不上有仇。”晓琪说。 “为什么互相看不顺眼？”米嘉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晓琪说。 “我知道。”晓琴走进来说，“安公子以前有个很喜欢的情妇，被周子明撬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晓琪顿时站了起来。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晓琴轻笑。 “米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晓琪看着米嘉。 “既然大家合作，那就应该开诚布公才对。”米嘉说。 “这女人会把我们的事全告诉安公子！”晓琪说。 “你才会报告给安公子呢。”晓琴说，“我是真心诚意和米老板合作的，你可不一定。” “我是被逼的没办法！”晓琪说，“安公子要在京城搞非法集资，我才不要做牺牲品。你呢？你又不像我已经走投无路。” “哎，我比你更加走投无路。”晓琴说，“你那个不过是经济犯罪。安公子让我对米老板的父母下手，要是事后把米老板一起杀了，那也就算了，有风险，但还能接受。可他偏偏要放过米老板，这不是让我等死吗？” 说完她对着米嘉笑了笑：“米老板，你别介意。” 米嘉心想我不介意就见鬼了，明摆着说要杀人灭口，不过他也只好笑了笑。 第二三六章 四个选择 “所以我们一起想个好法子出来。”米嘉说，“周子明抢了安公子的情妇，应该很合适吧？” “不合适。”晓琴说，“周子明这事做得不地道，虽然他地位高钱多势力大，安公子没办法报复，只好冷战。周子明也不能认输，就这么僵持下来。可要是你自投罗网，周子明有了和安公子谈和的契机，把我们卖了怎么办？周子明本来钱多人多，不会太重视我们带来的项目和钱。” “那你推荐哪一个？”米嘉问。 “刚才晓琪漏了一个人没说呢。”晓琴说，“这个人跟安公子有仇，急需资金，还比安公子更有背景，能力强，前途远大。” “有这么合适的人吗？”米嘉忍不住看了看晓琪，有这么合适的人，为什么晓琪完全没提，总不成她不知道吧。 “你说周磊？”晓琪皱眉，“他不行的。” “周磊是谁？”米嘉完全不知道。 “他是个二代。”晓琪说，“做金融的，操盘了几十次资产兼并，现在控制着上千亿的资产，随便说一句话，都会造成股市动荡。” “上千亿？”米嘉吓了一跳，“这么多？” “这是往少了说。”晓琪说。 “他背景很大，能力很强，安公子根本没法子比。前几年周磊要收购一个游戏公司，布局了好久，眼看就要成功了，安公子横插一脚进去，把收购搅黄了。两边就斗了起来，安公子吃了好大的亏。”晓琴说。 “所以呢？”米嘉问，“周磊为什么不行？” “他生病，是绝症，从去年就去治病不见人了。”晓琪说。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任你成就再高，本事再大，赚的钱再多，身体不好，一点用都没有。 “已经控制住了。”晓琴说，“他养病养了一年多，正打算出山做点项目。我们送上门去，天时地利人和就齐了。” 天时地利人和？上回听到这个词，还是伊南娜说的呢。 “你怎么知道？”晓琪问。 “我就是负责做情报的啊。”晓琴说，“意识到需要找人投靠，我立即就把相关情报都调出来了。周磊那儿有一支专门的情报小组盯着，比盯着米老板的人多多了。” “周磊那病怎么可能控制得住，绝症来的。”晓琪还是不信。 “到底是什么病？”米嘉问。 “心脏病，必须要做移植那种。”晓琪说。 “他都有上千亿了，找个心脏来移植应该不难吧。”米嘉说。 我国器官捐献很不发达，没什么人会捐遗体。所以器官不够，等着器官移植的人很有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 但这只是普通人而已，有钱有权的人自然可以把自己安排到名单前面，优先获得移植。 “他还是熊猫血，血型非常非常罕见，全球只有几百人那种，每一个都登记的，万一要动手术用血，都得互相献血。”晓琪说。 “不能用人工心脏吗？”米嘉问。 “他那种情况不行，必须要移植。所以不可能好转的。”晓琪说。 “这不是还有几百人吗。”晓琴说。 “他……杀了一个给自己做器官移植？”米嘉问。 “那就不知道了，情报上面没说。反正现在他的病情缓解了，准备要出来干活。”晓琴说。 “我不认识周磊。”战乐说，“不过我也可以去打听打听。” “就是周磊，杨慧娟，马丹，周子明四个候选？”米嘉问。 “主要就是他们四个。”晓琴说。 杨慧娟做地产，需要钱需要项目，然后安公子比米嘉更有钱，人家可能会更愿意和安公子打交道。 马丹和安公子有仇，应该不会和安公子沟通出卖米嘉他们，可惜能力不足，可能会变成猪队友。 周子明顶级二代，可惜就是太顶级了，可能看不上米嘉的钱和项目。 还有一个周磊，和安公子也有仇，就是身体不好有心脏病，说是已经好转了，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磊和周子明是亲戚吗？”战兰忽然问。 “不是啊，只是都姓周。”晓琪说。 “他们两个比哪一个比较厉害？”战兰问。 “当然还是周子明，他是我们能接触到的最顶级二代了。周磊虽然也很厉害，可还是颇有不如。”晓琪说。 “用高考来比喻的话，周磊是保送北清，周子明根本就不在国内读书，直接就出国到哈佛耶鲁剑桥牛津。”晓琴说。 这就明白了，周磊可望不可及，周子明那是望都望不到，已经不是米嘉这样普通学生能够接触的层次。 周磊这种米嘉还可以羡慕一下，幻想一下自己如果是周磊会怎么样，周子明这种就完全当是外星人，既不会羡慕也不会攀比。 “那先这样吧。”米嘉说，“我们去打听消息，你们去做好准备。” “好吧。”晓琪朝着米嘉抛了个媚眼，“米老板，我们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那些多余的人，根本没有必要。” “多余不要紧，多个人多一双筷子罢了，最怕的是副作用。”晓琴说。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要不然消息泄露出去，那就什么都做不成了。”晓琪说。 “我会的。”米嘉说。 两人离开，战乐喃喃自语，“这两个女人还真是妖媚**，真不知道陆毅安是怎么调教出来的。” “爸你胡说什么！”战兰瞪了他一眼。 “我又没说错，难道昧着良心说这两个女人是丑八怪？我又不是你男朋友。”战乐说。 “这两女人算什么，和阿兰根本没得比！”米嘉赶紧表明态度。 “谁要跟她们比了。”战兰说。 “就是没得比啊。”米嘉说。 “如果我告诉陆毅安他最亲信的两个女人都背叛了他，不知道陆毅安会是什么表情。”战乐说。 米嘉看了战乐一眼，没有说话。 战乐咳嗽一声掩饰过去，“好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我这就去打听消息。” “我也一起去打听消息。”战兰说。 “你去也没用。”战乐说，“我要找那些老朋友，很多事情不方便当着你的面谈。” “那我去斟茶递水也是好的啊。”战兰说。 “我要去叫小姐的，你也在身边，这像什么话。”战乐说。 “那让小嘉陪你去。”战兰说。 “说到底他是个外人。”战乐说完有些心虚，又加了一句，“你们还没结婚呢，很多事情不方便的。” “那明天我们去领个证好了，也用不了几分钟。你带着女婿见老朋友很正常。”战兰说。 “去去去，结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战乐说。 “那还有多复杂，不就是拿个结婚证，其他事都做过了啊。”战兰说。 “我和女婿一起去玩女人？这成何体统！”战乐说。 “你们玩他不玩就行了。”战兰说。 “我的乖女儿你就别捣乱了。”战乐说，“现在时间这么紧迫，要赶紧打听消息，哪还有空带着米嘉。我一个人去，说两句话就可以进入正题。带着米嘉去，起码要耽误半个小时。一个人半小时，找十个人就是五个小时了。找一百个人呢。” “好吧。”战兰没法子，“那我们做什么？” “你们好好管理公司啊，我们手里只有这么个东西值钱，要是没有项目，送上门去人家理都不理你。”战乐说。 巨龙地产吗，米嘉叹了口气，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这一步。他一直想着帮人，不要让龙津被高利贷和非法集资榨干。 可到了现在，变成米嘉主动要去做集资，去吸收民间的资金，拿去送给二代们。 可是米嘉没有法子，如果不这样做，他连自己的父母都保不住。 如果当年没有强出头就好了，拿着几千万快快乐乐过一辈子。管其他人怎么样呢。 不对，只要和战兰在一起，就注定会惹上安公子。惹上了安公子，只有几千万是完全不够的，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前一阵子安公子说对米嘉没有恶意，可实质上呢？不但谋夺米嘉的公司，阻碍米家的项目，还直接威胁米嘉的父母。 如果没有自保能力，哪天安公子改了主意，甚至就是喝醉酒了脑抽一下子，让人来把米嘉干了，米嘉岂不是死得很冤枉。 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后悔也没用。又不是米嘉去招惹安公子，米嘉只是老老实实做自己的项目。是安公子不断的欺负上门。 只能一往无前，勇猛精进，直到安公子的父母失势为止。 这么一想还真是真丧气，米嘉不论怎么折腾，都没法子打赢。只能被动的等机会。 只要安公子的父母还在位，安公子就不会输，就算输了也能很快东山再起。 不过没关系，等着就等着，米嘉很有耐心。他还很年轻，今年不过20多岁，等十年才三十，等二十年才四十。 安公子的父母再厉害，还能保持二十年的影响力？到时候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安公子真的害了米嘉父母，米嘉就把他们全家一起灭门。 战乐说的那句话没错，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第二三七章 善战者 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这是孙子兵法里面的话。意思是说善战者都是自己先守好门户，不露出破绽，不让敌人轻易取得胜利，然后慢慢等待时机，等到敌人露出破绽。 就好像美利坚，二战之后不论国力还是军队实力都是天下第一，可是接连打了几场败仗，就是因为被人找到了弱点。 好像在越难，美军没法子一下打死北越，慢慢的就被消耗得受不了，打了几个败仗，没法子只好撤走。 安公子也一样，他优势再大，只要米嘉坚持抗战，总能等到安公子露出破绽。 回到房间，张之和孟若婷等得脖子都长了，见到米嘉和战兰回来，立马站起来。 “怎么样呢？”张之问。 “给了四个选择，周磊，周子明，马丹，杨慧娟。”米嘉说，“这几个人你们听说过吗？” “没有。”孟若婷说。 “杨慧娟总听说过的吧。”米嘉说。 “没听过。”孟若婷说。 “永丰地产的老板啊。”米嘉拿出永丰地产的宣传单给孟若婷看，“经常把自己印到宣传单张上面那个。” “哦，是这个啊。”孟若婷这才想起来。 “我倒是都听说过。”张之说，“周子明和我们层次不一样，先不去说。” “什么层次不一样？”孟若婷问。 “我们生意太小了人家看不上。”张之说。 “我们这几百亿的生意！”孟若婷说。 “没一千亿人家看都不看。”张之说。 “全国gdp十几万亿，一个人一千亿，几百个人不就把全国得gdp全给分光了。”孟若婷说。 “周子明这个层次并没有几百人，而且他们也不是一个人做。大项目都是很多人一起合作的。”张之说，“还有gdp的十几万亿是美金，按照本币算是八十多万亿。” “那我们这里就有好几百亿呢，可以独占的。”孟若婷说。 “谁说可以独占了，我们这么大笔钱，放谁都不可能独占。”张之说。 “别打岔，除了周子明，其他人怎么样？”米嘉说。 “周磊我不知道，马丹是个著名的废物，好像电影里面跑出来的废物二代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张之说。 “所以我们不能投靠他。”米嘉说。 “还有杨慧娟呢？”战兰说。 “杨慧娟我觉得也不行，她做地产生意，最怕就是资金不足。和安公子合作比接纳我们更好。”张之说。 “我们这里几百亿都不能解决她的资金问题？”孟若婷说。 “这几百亿又不是杨慧娟自己能一个人吞掉，又要分肥，又要平衡，还要和安公子对上。不如出卖了我们，和安公子合作。”张之说。 “这么说我们不是只能去投靠周磊了吗。”米嘉说。 “周磊生病呢，病得很厉害，连看文件都看不了。”张之说。 “说是治好了。”米嘉说。 “真的吗？”张之问，“当年我听说是治不好的病。” “我也不知道啊。”米嘉说。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米嘉从小到大安分守己，长大了只想找个能过活的工作继续做宅男，从来没想过要打听二代们的世界。 在他生命的前二十年，米嘉一个二代都没见过，谁能想得到今天居然成了一个生死存亡的关键问题。 要是其他事情，上古格摆渡搜一搜，多半能找到些消息。二代们可不行，根本什么都搜不出来。 他们仿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有着另一套规则和法律。 米嘉就好像清朝末年的老大帝国，在自己地盘上玩得好好的，忽然间坚船利炮开了过来，被打的一塌糊涂，只能割地赔款。 你说落后就要挨打，这当然没错，可是米嘉根本没做什么，莫名奇妙的就挨打了。 “那到底怎么办啊？”孟若婷问。 “先等我父亲去打听消息吧，应该没问题的。”战兰说。 米嘉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文件。但总是心神不定，仿佛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趁着夜色，战乐离开了养猪场，一路来到省城。这个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 道路，建筑，灯光，都和十几年前完全不同，简直就是两个地方。一直开到旧城区，总算见到了一些熟悉的建筑。 他在街上转了几圈，确认背后没人跟着，这才开进了一家酒店，来到酒店顶楼，打开门，陆毅安正在里面。 “战老板。”陆毅安笑了笑。 “安公子。”战乐板着脸。 “看到这家酒店，是不是好像回到了以前的峥嵘岁月？”陆毅安说，“当年你就是在这里指挥手下的吧。” “也是在这里被人赶走，去龙津深山养猪。”战乐说。 “这一次之后，你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回来。”陆毅安说。 “免了，我已经习惯养猪了。要不是你用我女儿威胁我，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战乐说。 “我怎么会威胁战兰呢，你想多了。”陆毅安说。 “你这种人我见得太多了。”战乐说。 “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陆毅安说。 “只是因为没有办法？”战乐冷笑。 “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陆毅安说，“晓琪出卖了我吗？” “还有晓琴。”战乐说。 “晓琴？”陆毅安吃了一惊，“居然连晓琴都背叛了我，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你怎么倒霉了？”战乐问。 “总之就是诸事不顺。”陆毅安说，“那两个女人怎么说？” “她们给了四个选择，周磊，周子明，马丹，杨慧娟。”战乐说。 “还真是会选。”陆毅安有些后怕。 “我说给他们打听消息，就赶紧出来了。”战乐说。 “你告诉米嘉，只有周磊靠谱。”陆毅安露出一丝笑容。 “周磊？”战乐问，“他不是在生病吗？” “已经差不多好了。”陆毅安说，“他的血型很稀有，是熊猫血，全世界也只有几百例。其中适合做移植的更少。是我给他找到了一个。” “所以你杀了一个人给周磊做心脏移植？”战乐说。 “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我并没有杀他，那人是自杀的。”陆毅安说。 “那他为什么要自杀呢？你也用他女儿威胁他了？”战乐问。 “我给了他一大笔钱。”陆毅安说。 “普通人可不会为了钱去自杀。你引诱他去赌博，然后欠下一大笔钱，逼着人家自杀吧。”战乐说。 “我早就不用这样的手段了，其实我是买通了医生，伪造了检查单据，让他以为自己身患绝症，有需要留一大笔钱给家里人，所以买了保险假装意外自杀。”陆毅安说。 “你真是禽兽不如。”战乐说。 “至少他死的时候很幸福。”陆毅安说，“他以为他的自我牺牲拯救了他的老婆孩子。” “这样比较好？”战乐问。 “当然比较好，如果你一定要死，你是希望自己凄凄惨惨被人打死呢，还是充满英雄主义情怀的自我牺牲？”陆毅安说。 “不，我两个都不会选，谁害我，我就和谁同归于尽。”战乐说。 “可惜很多时候，根本没法子同归于尽。”陆毅安说。 “所以周磊其实是你的人？”战乐转移了话题。 “他父亲比我父亲位置还高呢，什么叫做我的人。只能说我帮了他一个忙，所以周磊会投桃报李。”陆毅安说。 “那么其他人呢？都不行？”战乐问。 “马丹那家伙是个傻逼，项目落在他手里就坏了。我还等着要用钱呢。必须要把项目完整的拿到手里，然后用来集资。”陆毅安说。 “为什么连你也等着用钱，你要用钱，不是签个条子给银行就能弄出钱来吗。”战乐问。 “就算是我爸，能从银行拿出来的钱也是有限度的。”陆毅安说，“你看杨慧娟，她得背景也很雄厚，该缺钱还是会缺钱。要是被她拿到了项目，绝对不肯吐出来，不榨干净不肯罢休。” “还有周子明呢？”战乐说。 “周子明？”陆毅安笑了笑，“他也在缺钱。” “京城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连周子明都缺钱？”战乐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陆毅安说。 “只是好奇而已。”战乐说。 “你见过阅兵吗？”陆毅安问。 “那当然见过。”战乐说。 “古代阅兵是很重要的，以前皇帝怕手下造反，一向都把将帅和士兵分开，上战场才临时凑合在一起。所谓兵不知将，将不知兵。”陆毅安说。 “你在说什么啊？”战乐听得糊里糊涂。 “所以要阅兵啊，要不然临到要打仗了，将军们去进军营一看，老的老小的小，根本拉不了弓骑不了马，带着上战场那不是送死吗。”陆毅安说。 “所以呢？”战乐问。 “当兵的有当兵的苦，谁都要养家糊口，没工夫整天训练。那么到阅兵的时候怎么办呢？当时有一批人，弓马娴熟，威武雄壮，一看就是好兵。哪一支部队要阅兵了，就出钱请这批人去表演。反正阅兵都是分开的，这个月这支部队，下个月那支部队，一般的将军也不会闲得无聊去看别的将军阅兵，人家事情多的很。”陆毅安说。 第二三八章 阅兵 “然后呢？”战乐还是没明白。 “这样就两全其美了啊，将军们以为自己手下都是精兵强将，可以放心带上战场。士兵们可以养家糊口，不用日日操练。可是真碰上要用兵的时候，全部拉出来一看，就傻眼了。真能上阵的就那么几个人，其他全都几十年没操练过。”陆毅安说。 “你的意思是？”战乐问。 “现代社会金融为王，银行就是将军，现金就是士兵。银行里面的钱，都是挪来挪去的，只要在节点够钱常服到期债务就行。”陆毅安说。 “但是要用兵了？”战乐总算明白一点。 “没错，要把所有士兵都拉出来了，大家才发现，银行里根本没有足够的钱。”陆毅安说。 “钱都被你们这些二代弄出来放贷了。”战乐说。 “本来没事的，谁知道米粒尖会忽然选西出个金毛总统搞贸易战。”陆毅安说。 “银根宽松的时候，你们把银行的钱弄出来放贷，到处烈火烹油，现在银根收紧了，所有银行钱都不够，你们必须要到处弄钱。”战乐说。 “什么叫做把银行的钱弄出来放贷，银行的钱本来就是用来放贷的。我们只是超额借贷超了一点点而已。”陆毅安说。 “一点点？”战乐不信。 “十个锅九个盖，本来是没事的，总有几个锅做不需要锅盖的菜。非要十个锅一起盖着锅盖那才是无事生非。”陆毅安说。 “你们这副德行，十个锅最多一两个锅盖。”战乐说。 “一个锅盖也好，九个锅盖也好，上头要严厉检查，把缺少的锅盖全部补上，大家都需要现金。”陆毅安说。 “即使是周子明也需要现金？”战乐说。 “他层次高，弄出来的钱多，比我需要现金多多了。我拿着旧城重建项目，顶多也就集资个五百亿，他起码要弄上千亿。”陆毅安说。 “所以你狗急跳墙，甚至想要在京城非法集资，明知道被发现不会有好下场。”战乐说。 “这没关系，只要有人顶缸就行。”陆毅安说，“米嘉就是顶缸的最好人选不是吗。” “为什么？”战乐问。 “大学生创业，少年成名，一夜暴富，百亿项目，新型拆迁，合作共赢，共同致富。哪一样不吸引人？”陆毅安说。 “你……”战乐想到了什么。 “省里会把龙津旧城改造当作先进经验进行推广，米嘉会每天上电视上报纸，不止本省，还会上全国媒体。把他吹成比尔盖茨乔布斯马云，在进行集资，就可以筹集一大笔钱。等集资爆了把米嘉抓起来，还可以发人深省的深度挖掘报道，看看一个少年天才是怎么堕落的。”陆毅安说。 “那战兰怎么办？”战乐说。 “我会娶她的。”陆毅安说。 “什么？”战乐皱眉。 “以前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以后不同。这一次整个圈子都要洗牌，拿不到现金的全都要败落。我能平安度过，你家是大功臣，那就没有阻碍了。”陆毅安说。 “大功臣？”战乐笑了笑。 “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来省城，要是不想去省城，也可以去京城。想继续养猪，我让你当全省养殖协会的会长。让省里给你贷款，建个一百万头的全国最大养猪场！” “一百万头那可不是全国最大。”战乐说。 “那就两百万，总之要打全国最大为止！你是我陆毅安得岳父，谁敢不给你面子？当年把你赶走那些人，现在也”陆毅安说。 战乐哈哈大笑，“没想到我也能有咸鱼翻身的一天。”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反正米嘉不行。”陆毅安说。 “什么不行？”战乐问。 “没什么，反正我也不在乎。”陆毅安说。 “你不会过河拆桥吧？”战乐说。 “怎么会呢。”陆毅安说。 “光靠一张嘴，谁会相信你。”战乐说，“你必须要给我保证。” “可以，你想要什么保证？”陆毅安问。 “20亿。”战乐说。 “什么？”轮到陆毅安皱眉，“二十亿？” “不白要你的钱，我把我的养猪场抵押给你。我的养猪场设备先进，面积广大，技术人员齐全，一年能出二十万头生猪，利润大概是一亿五到两亿。绝对能值二十亿。”战乐说。 如果是其他行业，也许能值二十亿，养猪是不行的。养猪的利润波动很大，今年行情好能赚两亿，等过两年行情不好，可能要亏本。 一旦发生疫情，在最严重的情况下，整个养猪场都要关闭，所有生猪全部都要屠宰活埋，损失不可计数。 所谓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就是这个道理，风险太大了。 当然也可以买保险，可是国内针对农产品的保险本来就不多，价格还非常贵，没发生疫情太贵，发生了疫情又赔的少。 大型养猪场的抗风险能力会好一些，清洁卫生防疫都会比较好，养殖成本也低。 可人家估值才不会管这个，只能按照行业平均水平来算。二十万头养猪场，能借个五六亿就很不错了。 “你要二十亿干什么？”陆毅安问。 “米嘉预计旧城重建项目他能赚十几亿。”战乐说，“我给他二十亿，让他把巨龙地产的股份都转给我。” “他会答应吗？”陆毅安一听就来了兴趣。 “当然，我现在可是他岳父，帮他到处打听消息。价值十几亿的东西我花二十亿来买，他还有什么不满？”战乐说。 “要是你能把巨龙地产的股票买下来，我就可以直接用了。”陆毅安说。 周磊欠了陆毅安得大人情，肯定会配合陆毅安，但就算是救命之恩，既然找了人家合作，陆毅安就不能自己独吞好处。 可要是战乐直接把巨龙地产的股票直接拿在手里，那就可以把所有的好处都吞掉。 相比起能够拿到的集资款，这二十亿现金不算什么。 “不要说买，就是先给他的定金。”陆毅安说。 “怎么说都行。”战乐说，“买了之后，我不会把股份交给你。我们来合作，你用巨龙地产融资了多少，都要放回巨龙公司，然后我借给你用。” “这么借来借去的太麻烦了吧。”陆毅安说。 “不麻烦，至少手续要齐全。”战乐说。 只要能借出来，手续怎么办倒是没有关系。只不过巨龙地产在战乐的控制之下，钱在巨龙地产里面，那就必须要想法子保证控制权。 “巨龙地产的财务我派人去做。”陆毅安说，“所有的金钱来往必须有财务签字。” “也要有我的签字，我要知道钱去哪里了。”战乐说。 钱去哪里了，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好像国家总想让银行开闸放水救实业，结果银行一放水，钱就全跑到金融地产去，实业依然嗷嗷待哺。 可是仔细审视，人家银行所有手续齐备，合法合规，按照政策贷款，可钱就是到不了实业上。 其实也很好理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钱自然会跑到回报率最高的地方。 银行按照政策把钱借出去，也不过是转一个弯，增加一点成本，然后又跑到金融地产。 这里也一样，战乐只要签了名，钱出了巨龙地产，之后要怎么用，和战乐就没关系了。 就算战乐不签名，那也没关系，伪造签名这活陆毅安经常干，干得天衣无缝，国内没几个专家能验得出来。 就算验出来了，找另一个专家出个相反的结论，法院听谁的？ “你是我岳父嘛，我当然不会瞒着你。”陆毅安说。 “等一切结束，希望你能够遵守你的诺言。”战乐说。 “放心，我会娶战兰的。”陆毅安说。 “战兰可不一定会嫁给你。”战乐没好气的说，“你要娶战兰自己去追，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战兰。如果你伤害了战兰，我拼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我绝对不会伤害战兰。”陆毅安说，“我发誓。” “你这种人发誓，还不是和放屁一样。”战乐说，“我会收集所有的证据，交给我在国外的朋友。要是我女儿有什么不测，就等着全球出名吧。” “就没必要放到国外了吧。”陆毅安说。 “在国外我才放心，国内随时都被你找出来。”战乐说。 “你真是……”陆毅安说，“何必呢。” “你要是真心诚意合作，又在担心什么？难道我会不顾自己女儿，非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战乐说 “这些证据要是落到别的势力手上，对我很不方便。”陆毅安说。 “我会直接送出国，你不用担心。”战乐说。 “好吧，我就相信你这一回。”陆毅安说，“也希望你相信我这一回。” 战乐手头一共就那么几个人，仔细找找，肯定能发现他的运输通道，把这些证据全都截下来。 事情完了之后，陆毅安就会让战乐见识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居然敢威胁他，战乐这家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走了。”战乐说，“准备好二十亿现金。” 第二三九章 请君入瓮 做戏要做全套，战乐没有马上回去龙津，而是继续呆在省城，低声下气死皮赖脸得四处找人，之后还去了京城，花了上百万。 他见到了杨慧娟、马丹、周磊，可惜周子明怎么都见不到。一个星期之后才回到龙津。 “这次可真是，把几十年的老脸都给丢了。”战乐说。 “爸你辛苦了。”战兰说，“怎么样啊？” “我去找了几个老朋友打听消息，他们的说法有些不同。”战乐说，“人家都说周子明和安公子有交情。” “有交情？”米嘉问。 “是啊，我从几个渠道都打听到，说周子明和安公子有交情，一起做过几个项目。”战乐说。 “什么项目？”米嘉问。 “这就不知道了，时间太紧，我没打听到。”战乐说。 “会不会是合作的时候产生了龌蹉？”战兰说。 “那也靠不住。”战乐说。 “晓琪和晓琴原来是陆毅安得秘书，要是有交情，她们应该知道得更清楚。难道是骗我们的？”战兰说。 “也许不是骗我们，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战乐说，“我又去找了马丹，这家伙是个纨绔子弟，真是一点本事都没有，整天吃喝玩乐。” “那就只剩下杨慧娟了？”战兰说。 “杨慧娟我也见到了，怎么说呢，永丰地产现在经营状况不好，只怕她自身难保。”战乐说。 “经营状况不好，不就需要我们的项目和钱。”战兰说。 “他们亏损好几千亿。”战乐说。 “没有吧，我看了他们的财务公报，去年还盈利的。”战兰说。 “看公报就能看得出来，还要我出去打听什么消息。”战乐没好气的说。 “那不是一个靠谱的都没有？”战兰心里凉了半截。 “还有一个靠谱的。”战乐说。 “周磊？”米嘉问。 “对，就是他，我见到周磊了。”战乐说，“他的心脏病已经治好了，听说是刚好有个同样血型的人自杀死了。” “自杀？”战兰说，“不是说全球只有几百人吗？” “对啊，要不然周磊早就找到合用的，之所以拖了这么久，就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战乐说。 “怎么会这时候刚好有人自杀，难道……”战兰打了个冷战。 “那谁知道。”战乐说，“起码说明周磊心狠手辣，可堪大用。” “这叫自私自利。”米嘉说。 “那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选？”战乐说，“你有用之不尽的财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数人依靠你生活，可你得了心脏病，等到死也未必会有合适的心脏来移植。那么你是带着你的权势财富等死呢，还是去寻找一些没这么重要的人来让自己活下去？” “每一条人命都是很重要的。”米嘉说。 “我们这又不是上课。”战乐说。 “我并不是在上课。”米嘉说。 如果没穿越的话，米嘉就是一个普通人，没那么重要的人。 “你是真心的吗？宁愿自己死掉也不会害人？”战乐说。 “不，也许我会去害人，不是事到临头，谁知道会怎么选择。但我不会觉得对方低一等，给自己谋财害命找借口。”米嘉说。 “啊？”战乐问。 “也许我会为了自己活命去害人，但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米嘉说。 “这有什么不一样？”战乐说。 “很不一样。”米嘉说。 “那样不是良心上会好过一点吗，所谓君子远庖厨。”战乐说。 “我吃肉我很明白就是为了口腹之欲杀了动物。”米嘉说。 “好吧，不说这个了。”战乐说，“我们来解决实际问题。你预计这个项目能够赚多少钱来着？” “十几亿吧，做得好可能十七八亿，做不好就只有十二三亿了。”米嘉说。 “我这个养猪场也差不多价值二十亿。”战乐说，“我们来交换吧，你把巨龙地产给我，我把养猪场给你。” “这是要干什么？”米嘉问。 “我再去找人，如果有机会，我直接把巨龙地产卖掉，免得在这里烦恼。如果有危险，让我来承担。”战乐说。 “那怎么能行，还是让我来吧，我和你一起去京城。”米嘉说。 “你到外面太危险了，尤其去京城。”战乐说，“人生地不熟，我们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万一要是被陆毅安骗了怎么办。不如让我去，陆毅安肯定想不到我自己就把公司卖了。等他反应过来，我们已经把交易做完了。” “陆毅安会迁怒于你。”米嘉说。 “难道现在就会放过我？”战乐说。 “不如还是我偷偷去见周磊。”米嘉说，“或者让周磊偷偷到我们这里来。” “周围肯定有陆毅安的人盯着，你一出去，人家立即就知道了。要周磊过来更是无机之谈，人家怎么肯到我们这里来呢。”战乐说。 “如果他和陆毅安真有仇的话，应该会来的吧。”米嘉说。 “要是大张旗鼓的来，马上就会泄漏消息。要是悄悄来，那不可能带很多人。人家不得考虑这是不是个陷阱？”战乐说。 “陷阱？”战兰问，“什么陷阱？” “比如我们其实是陆毅安的人，故意骗他来这种荒山野岭。周磊还是做过心脏移植手术的人，一旦出事，拉去抢救都来不及。”战乐说。 “既然是这样……”米嘉正想说什么。 “老板，不好了！”李兵冲了进来。 “你干什么！不是让你好好守在外面吗！”战乐怒喝一声。 “不是，出大事了，外面有一支车队接近！”李兵说。 “车队？”战乐站了起来，“什么车队？” 这时候米嘉和战乐的电话一起响了起来，他们对看一眼，同时看自己的手机，又看看对方的手机。 米嘉的手机是孟万打来的，战乐的手机是一个他在省城的老朋友打来的。 “喂？孟科？”米嘉接了电话。 “米老板啊。”孟万说，“你这阵子都在山里吗？” “是啊，怎么了？”米嘉问。 “京城有个大老板，想跟你谈合作。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原来在牛头山，已经去找你了，可能很快就到。”孟万说。 “大老板？”米嘉问。 “恩，真正的大老板，比上次来我们这里那个陆毅安陆老板还要大。”孟万说，“叫做周子明。” “周子明！”米嘉说。 “你是不是没听说过？我也没听说过，不过我查过了，的确是京城的大老板，不是骗钱的。市长亲自接待的，他告诉我说周老板很有门路，做的都是几十亿上百亿的大生意。本来市长要亲自来的，周老板说不用，让我给你打个电话就行。”孟万说。 “怎么不叫我出去呢？”米嘉说。 “周老板坚持要亲自来拜访你表示诚意。”孟万说。 “这样啊。”米嘉说。 “你好好接待，不过要是周老板条件不行，也不一定非要答应，市长说了，旧城重建就是我们龙津今年最重要的项目，我们一定全力支持你。”孟万说。 “我明白了。”米嘉说，“谢谢孟科。” “不客气，我应该做的，先挂了啊，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电话。”孟万说。 米嘉挂了电话，听战乐那边的动静。 “喂？老张。”战乐说。 “周子明要找你。”老张说。 “为什么会找我？我在京城想尽办法都没能见他一面。”战乐问。 “周子明那是什么身份，别人想见就能见的吗。他派人查清楚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然后才会来见你。”老张说，“可是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去龙津见你，这得多大的面子。你女婿那个项目真这么厉害吗？” “当然厉害了，市中心两千亩，建成五百万平。”战乐说。 “在京城呆久了，人人一开口就是几十亿的项目，我都习惯去掉两个零再听了。”老张苦笑。 “去掉两个零，那就是20亩的项目，建成五万平？这种小事我找你干什么。”战乐说。 “谁知道真会惊动周子明啊。”老张说，“这次你发财了，周老师那可是，哎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是我女婿发财。”战乐说。 “那不还是一样。”老张说，“以后老哥哥就全靠你提携了，你可不能发财了就翻脸不认人啊。” “怎么会呢，先挂了啊。”战乐说。 “你别这样，这回你来京城，我说话是有些不好听，是老哥我猪油蒙了心，在这里先给你赔罪了。”老张说。 “你别放心上，先这样吧。”战乐说。 “你不是最喜欢猪了吗，我这里有个明朝和田玉猪，送给你算是赔罪。”老张说。 “我养猪而已，谁说我喜欢猪了。”战乐哭笑不得。 “总之你可千万别见怪，我这就来龙津，有什么好处可得算我一份。”老张说。 “行，你来吧。”战乐说。 “我还得把欧阳叫上，上回欠了那小子一个大人情。欧阳这小子有钱，你可千万别客气，他要合作就大刀砍他。”老张说。 “你这还欠了人家人情呢。”战乐说。 “我介绍他认识周老师，已经是还了人情啊。他钱多要合作当然得让他多出点钱，这叫做人情归人情，数目要分明。”老张说。 “老板！车队到门口了。”李军闯进来说。 第二四零章 周子明 “开门，请他们进来。”战乐说。 养猪场的大门缓缓打开，车队开了进来。这车队看起来质朴无华，开路的只是普通suv，压阵的是一辆小巴。 只有走上前才发现车子不一般，这些车子得窗全都非常厚，双层夹胶，乃是防弹的。 车门也是非常结实，开车门都得使劲推才行。要是那些号称车门重就是好车的人要是看了，肯定嗷的一声兴奋得晕过去。 不过这车这么厚的门这么厚的窗，并不是要冒充好车，而是因为要防弹，只能做这么厚。 尤其是小巴车，外面看着平平无奇，一开门就可以看到里面别有洞天。那么大的地方，只有五个座位，每一个座位都堪比飞机头等舱。 最后面那个位置不但豪华，还带着办公桌。上面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看文件。车子停下来，他才抬头看了一眼，放下文件，走下车来。 他的样貌没什么特别，鹅蛋脸，大背头，穿着普普通通的西装，皮肤很白，可是气势逼人。 只是普普通通的站在那里，全部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得看过去。走到哪里，都好像被聚光灯光照着。 这当然就是周子明，米嘉见过照片，也看过 “米老板你好。”周子明走到米嘉跟前说。 “周……老师好？”米嘉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跟着刚听到的那种。 其实叫老师也没错，周子明可是大学教授，虽然只是一家不知名大学得所谓荣誉教授。 周子明笑了笑，“米老板真是年轻有为，看到米老板，怎么能有这么天才横溢的人。” “周老师过奖了。”米嘉说。 “这位是战老板吧。”周子明又说。 “是，周老师好。”战乐说。 “战老板也是个传奇人物呢。”周子明说。 “这不敢当。”战乐说。 “别的人如果做了战老板那些事，纵然一时风头无两，最后肯定是身败名裂，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坐牢。战老板居然可以全身而退，还能做下这么大的事业，不是传奇是什么。”周子明说。 这当然不算什么好话，可是周子明说得十分真挚，战乐居然被说服了。 “好像也有些道理。”战乐说，“以前我一直对自己的遭遇愤愤不平，可是仔细想想，我做这行，本来就不会有好下场，能平安退隐运气已经很好了。” “我们进去说吧。”周子明说。 “对对，请进。”战乐赶紧说。 一行人进到专门接待客人的小楼里，这边的打听很大，平时坐上二三十人也卓卓有余。可是周子明一进来，就显得客厅又小又旧。 他就好像太阳光，照进了宅男很久都没有打扫过的房间，把里面的灰尘和污垢全都显露出来。 战乐皱着眉头看着自家的大厅，为什么不提前打扫一番呢，最好在装修一下……早知道的话还是干脆建一栋新楼专门来招待。 上茶的时候战乐犹豫了很久，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家没有一款茶能拿得出手，只好把松雾茶拿了出来。 周子明尝了一口，“这是母树的松雾茶吧？” “对对，周老师喝过？”战乐有些意外。 “陆毅安在京城推得很厉害呢。”周子明说，“也就是喝个新奇。” “对，喝个新奇。”战乐说，“其实味道不怎么样。” “也不能说味道不好，只是太多单一，缺少回味。头一次喝很新奇，喝多几次就没意思。”周子明说。 “原来是这样。”战乐恍然大悟，“我总觉得这松雾茶和别的茶叶比有不足之处，可是说不出来。” “要是好好培育，增加几种口味，应该大有前途，可惜母树已经毁了，陆毅安那小子，做事就是不考虑清楚。”周子明摇头说。 “对啊，真是可惜。”战乐说。 其实还有一棵母树在，就在米嘉的花园岛的房子里，好多天没去看了，也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前阵子战老板去京城，想要见我。很不好意思，当时我忙着另一个项目，没有听到消息。等我知道的时候，战老板已经离开京城了。后来我打听了一下，知道是来谈龙津旧城改造这个项目的，又找人一起研究了几天。这个项目我认为大有前途。”周子明说。 “大有前途？”米嘉问。 “恕我直言，米老板你现在的这个做法，虽然能顺利的把项目做起来，拆迁也顺利解决了，可分出去的利润太多，最后获得的纯利润太少。”周子明说。 “对，纯利润很少。”米嘉不由自主的就说了实话。 “但是中间能拿到的资金很多。”周子明说，“投资者的钱全部汇聚到你手上，可以占用好几年，根本没有资金成本。” “也不能乱用。”米嘉警惕的说。 “当然不能乱用，不过借给银行周转，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对不对。”周子明说。 这个应该没问题，银行又不会破产，只是周转的话，基本没风险。 “光是借钱给银行没什么，反正也不会一下子全用了。”米嘉说，“但是我听说一般的做法是把项目拿去非法集资。” “什么一般做法，就是陆毅安的做法嘛。”周子明说，“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这么做不好吗？”米嘉有些糊涂了，他们不都是打这个注意？ 如果不是打这种主意，做个项目五六年，才赚十几亿，二代们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 “非法集资牵连太广了，万一失败，把自己都给赔进去。而且没有法子推广，一次只能做一个项目，做的项目多了反而是自己打架。”周子明说。 “那应该怎么做才对呢？”米嘉问。 “每个城市都有旧城区，每个城市都有重建的需求。”周子明说，“我们可以推广你这个做法，在不同的城市同时展开旧城重建，把筹集到的资金集中起来使用。” “这样筹集到的资金没有非法集资多吧？”米嘉说。 “但是可以推广，而且是合法的。”周子明说，“我拿着这些钱，只要按时把项目做好，就一点问题都没有。积少成多，最后肯定比非法集资要好。非法手段能够弄到的钱，怎么都比不上合法的。就好像你去抢银行，再怎么抢也不会比银行家更有钱。” 原来如此！米嘉这才明白周子明打的是什么主意。周子明不做非法集资，而是要做几十个旧城重建项目，从中筹集资金。 这好像就不用反对了吧？反正是合法的，又不会吸干地方上的资金。不过还是有一个问题。 “那周老师自己干就可以了啊。”米嘉说。 他的这个方法没什么难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看了就明白。周子明要做的话，随便找几个内行人，保证做的比米嘉要好。 “我当然可以自己来，但我觉得如果能够合作，还是合作比较划算。”周子明说。 “合作？我没有什么可以帮周老师。”米嘉说。 “你的巨龙地产就是一个很好的平台。”周子明说。 巨龙地产哪里好了？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其实这个……我也不是谦虚，真不算好。”米嘉说。 “你是不是觉得巨龙地产要人么人，要钱没钱，要经验没经验，也没有特别技术，简直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周子明说。 我操，这是读心术吗？米嘉看着周子明。 “但是你忽略了一点，巨龙地产有成功的先例。现在是注意力经济的时代，你成功的因素再多，最后失败了，那是一点用都没有的。相反，失败的因素再多，只要最后成功了，那就证明了你的能力。大家都会押注到你身上。”周子明说。 也就是说周子明不打算自己出钱来干，而是想吸引投资。 “这个我真做不了。”米嘉说。 “也不一定要你来做，其实我需要的是巨龙地产。”周子明说。 “啊？”米嘉觉得有点跟不上节奏。 不是应该米嘉拼命推辞，周子明一定要米嘉勉为其难，三顾茅庐什么的吗？怎么忽然转到其实米嘉没用来着？ 虽然米嘉的确是没用吧，说这么直白，还是很伤人心得。 “你开个价吧。”周子明说，“我要买你的巨龙地产，当然连旧城重建的项目一起买，其他东西都不重要。” “开价啊？”米嘉想了想，这算是好事吗？ 只要把公司交给周子明，就不用米嘉担心了。和周子明比起来，陆毅安只能算是低等级玩家。 要是陆毅安还敢向米嘉下手，那就等于是打了周子明的脸。当然米嘉不知道打了脸会怎么样。 “不要开太离谱啊。”周子明说。 “你买了公司，不会用来非法集资吧？”米嘉说。 “那当然不会，要非法集资的话，何必用这个项目呢。”周子明说，“旧城重建项目适合用来做推广。我们全国一共有661个市，其中四个直辖市，283个地级市，374个县级市。只要有十分之一的城市能争取到项目，就是六十个以上！” 第二四一章 停车位 六十个城市一起搞旧城改造，一个城市一百亿，那就是六千亿。这还是往少了算。 龙津是小城市，人口不多，没什么优势产业，经济排不上号，弄个旧城改造，其实也不止一百亿的规模。 光是拆迁就要上百亿了，建筑费用也要大几十亿。这些钱或长或短都要存在米嘉这里。 如果米嘉纯心拖延的话，可以把钱放在自己手里好几年。比如拆迁那些钱，建筑费用也可以让建筑公司先垫着，自己拿着钱去干别的。 如果这么算的话，周子明甚至可以借着旧城改造项目，在手里聚集上万亿的财富。这么一大笔钱，当然比非法集资几百亿的好。 “不会有这么多城市需要重建的吧？”米嘉说。 “十分之一罢了。”周子明说，“难道我连这点脸面都没有？” 这个脸可太大了，随便一个城市都能拿脸当上百亿来花。这么说好像不太严谨，应该说随便取一个城市，就有十分之一的机会可以拿脸当上百亿来花。 就算米嘉重生穿越再加上外星人科技，都不如人家投胎投得好。 “这可真是……霸气。”米嘉憋半天终于憋出来一个形容词。 “和霸气没关系，是经济规律。”周子明说。 这都化身成为经济规律了，就好像星球大战里面犹达欧比旺那些原力大师化身原力一样。 “如果你担心我会用来非法集资的话，可以继续担任巨龙地产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如任何业务都要你签名，你不签名就不能做。”周子明说。 米嘉一听，这条件也太好了吧。 “怎么样？”周子明问。 “好，就是这个价钱……”米嘉不知道该怎么开价好。 本来这个项目他只能赚十几亿，那么开二十亿已经是赚了很多。可人家做几千亿的生意，米嘉只开二十亿，好像有一种沙俄八百万美金卖掉阿拉斯加的感觉。 那就开三十亿？还是少。 四十亿？五十亿？这也太贪心了吧。 “如果你决断不下，那我开价给你吧。”周子明说。 “好啊。”米嘉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是不应该的，开价也是一项很重要的权力，既然是谈判，就应该把开价权抓在手里。 “一百亿。”周子明说。 “一百亿！”米嘉倒吸一口凉气，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数字。 “首先，你正常的吧项目做下去，利润应该是15到20亿之间，我取上限二十亿。”周子明说，“本来收购要溢价，可你这个是五年后的预期利润，我提前五年给你，和溢价两相抵消。” 这也能抵消的嘛，听起来好像是占了便宜呢。 “另外还有这里一百多亿的五年资金成本。”周子明说，“按照每年5%来算的话，就是25到35亿。但是不一定能全部钱都用五年，还是要慢慢花出去的，各个节点都要给钱。” 建筑公司不可能垫资垫五年，这么久公司都要破产了。肯定是做一块地结算一块的。 “利息收入我就算你30亿，加上原来的二十亿，一共是五十亿。”周子明说。 这么多的吗，光是利息就能有三十亿？比项目本身的收入还要多？米嘉也不是没想过要把这些钱借出去，只是他没有靠谱的渠道。 要是有靠谱的渠道，一年算10%的话，五年可就是五十亿了啊……当然不能这么算。 钱越多，靠谱的渠道就越少。尤其是个人，想要把一百多亿都放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另外还有运营的其他收入，比如拆房子的收入，还有建筑工程的收入，物业公司的运营收入等等。”周子明说。 “这些没多少啊。”米嘉忍不住说。 “其他事没多少，物业公司还是很值钱的。”周子明说，“五百万平米德大物业公司，能做的事情很多。直接把停车场的收入拿去抵押都能借几十亿。” 大部分的小区停车场其实不是独立的物业，而是人防的设施，万一遇上轰炸，用来当地下防空洞用的。 所以那些停车位说是卖给业主，但办不出产权证来。人防设施是公用的，不能卖给私人。 米嘉这个不同，除了人防的设施，还有专门的商业停车场。人防那些不能卖，商业停车场是可以卖的。 当然谁都不会卖，留着收停车费更好。现在满大街都是车，停车位非常难找。 好像战兰这样的有钱人，都是随地乱停的。至于没钱的，只能转来转去找停车位，开车五分钟，停车两小时。 乃至于米嘉都想去租个仓库来改装成停车场，只不过人家不同意没做成。 米嘉重新规划之后，将会有充足的停车位，当然都是要钱的。这些停车场将会成为能生金蛋的母鸡，米嘉坐在家里就能收钱，可以安心做宅男。 但是你说能值几十亿，米嘉是算不出来。就算五十亿吧，平均到二十年，一年的两亿五，一天就是差不多七十万。 一辆车停一小时算五块钱，每天要停十四万辆车，龙津一共才几个人，市区人更少，开车的又只是其中一部分，也不可能人人都挺过来。 算上那些长期停的，米嘉觉得算二十亿也差不多了，这二十亿还是只纯收入，还没算支出呢。人工水电维修上下打点哪样不要钱。 “太多了吧。”米嘉说。 “不多，车辆越来越多，京城都要限号了，各大城市也一样，停车位将会越来越紧张。以后很有可能会推出政策，没有停车位就不准买车，这样停车位就会很值钱。”周子明说。 “这好像是本子的政策吧，国内会实行这种政策吗？”米嘉说。 周子明笑而不语。 米嘉忽然明白了，只觉得好像掉进了冰窟一样，浑身颤抖。周子明可以让全国的城市都进行旧城改造，当然也可以推动通过法律法规，把限制购车的条件变成拥有或者长期租用停车位。 这样停车位就会变成非常值钱的财产，拥有大量停车位的人就会发大财，比如周子明。 这事还不会有直接受害者，本来限制购车就是大势所趋，学习本子也算是学习国外先进经验。 本来在城里居住，有车子就必须有停车位，要不然随便乱停，只会阻塞交通，对谁都不好。 先有停车位，然后再抽签或者拍卖车牌，看起来国家也没损失，只是人民的负担不知不觉的就被加重了。 这些负担就变成了周子明这样有权有势有门路的人的敛财手段。 大规模的城市重建，也就变成一举多得。 首先旧城重建能够极大的美化城市，增加税收，政府肯定支持。拆迁户和当地的有钱人有了发财机会，当然也会支持。 一旦开始重建，周子明就能从拆迁户和有钱人那里拿到大量的资金，同时让建筑公司垫资建设，就可以拿着这上百亿的资金来给自己补资金窟窿。 要是进行得好，不但可以自己补窟窿，还可以帮人补窟窿，不知道能收回多少人情，多少优质资产。 最后还可以借着旧城重建的机会，掌握大量的停车位。等到买车必须有停车位这个政策一出，停车位立马值大钱。 现在国内汽车销量是世界第一，每年要卖三千万辆车子。旧城重建至少要五六年，光是这几年就要卖一两亿的车子。 这么多的车子，绝大部分都会拥挤在城市里，出台限制措施也是顺理成章。可能绝大部分城市都会限购，就好像现在限购房子一样。 可是米嘉又能怎么办呢？这又不是米嘉想阻止就能阻止的，人家从头到尾就没有做任何犯法的事。 旧城重建是合法的，推动立法限购汽车也是合法的。要大量囤积停车场，也不只是旧城重建一条路，就算真要重建，其实也用不着米嘉。 周子明告诉米嘉，乃是带着他一起发财的意思，难道米嘉还能去揭穿人家的用心？就算揭穿了，又有什么用？ 车子越来越多，城市道路停车场越来越堵，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堵到一定程度，大家都受不了，出台限购措施也会是大势所趋。 人家在人大政协提议学习外国先进经验，有停车位才能买车，这是很正常的行为。 至于人家提前建了大量停车场，这是想群众所想，急群众所急，城里就是需要大量停车场。 从头到尾，光明正大的就挣了大钱。和周子明相比，陆毅安那个非法集资的挣钱手法就显得非常小气，而且还犯法，只能靠手下顶雷。 一旦手下不愿意，他的生意就会出大篓子。 “怎么样？”周子明问。 “我还需要考虑一下。”米嘉说。 “这是当然，这么大的事，必须好好考虑。”周子明说，“我这几天还有点其他俗务，必须先去处理，五天之后，我再登门拜访。” “五天？”米嘉说。 “五天不够吗？”周子明问。 “我是怕陆毅安得到消息……”米嘉说。 “他也想买你的公司吗？”周子明说，“这个倒没关系，我们公平竞争。如果他出的钱比我多，那我退出就是。” 第二四二章 仔细回味 “我们是怕他玩什么花样。”战乐说。 “这你们不用担心，我既然提出要和你们合作，那自然会保证你们的安全，要是有谁敢对你们做什么，那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周子明说。 周子明留下承诺就走了，米嘉叹了口气，摊在沙发上。 “你怎么想？”战乐问。 “这还想什么？当然要答应啊。”战兰说，“一百亿呢，还能搭上周老师的门路，以后一辈子都不用愁。” “可是我听说周子明其实和陆毅安有交情。”战乐说。 “怎么见得有交情？”战兰说，“小嘉你说是不是？” “我觉得有问题。”米嘉说。 “有问题？有什么问题？”战兰问。 “万一他们真有交情，是在骗我们的，那怎么办？”战乐说。 “那可是周子明啊！何必骗我们呢，真要对付我们办法多的是。”张之说， “这么厉害的吗？”孟若婷说。 “当然厉害了，我以前只听说过，还没见过真人呢。”张之说。 “这么大的派头，家里是做什么的？”孟若婷问。 “还能做什么，这么大派头，只能做那个啊。”张之说。 “我从来没见过那个呢。”孟若婷说。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战兰问。 “领导啊。”孟若婷说。 “网上到处都是新闻，可是你自己打就打不出来那种。”张之说。 “直接说不就好了，这么神秘干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战兰说，“和陆毅安比起来呢？” “这还用说。”张之说。 “有多大差别？”战兰说。 “和普通人与陆毅安之间的差别差不多吧。”张之说。 “这么厉害的吗？”战兰说，“我还以为只是高一点点。” “高一点点敢坐考斯特？你看陆毅安，他就只敢开个劳斯莱斯。”张之说。 “就是不知道周子明是不是说真话。”战兰说，“如果是说真话，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小嘉你说是不是？”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米嘉说。 “有什么不对？”战兰问。 “一百亿的开价，还要我留任董事长。”米嘉说，“不觉得这条件听起来很熟悉吗。” “陆毅安？”战兰也想起来了，“这完全不一样吧。” “是啊，安公子开一百亿，根本没法算付款，就是骗人的。周子明应该不会骗我们的吧。安公子让你留任董事长，是打算让你顶锅，非法集资爆发了就把你抓进去坐牢。周子明做合法生意，不需要顶锅。”张之说。 “我还是要再想想。”米嘉皱着眉，“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不对。” “一百亿啊，要是我有一百亿……不，要是我有一亿我都退休不干活了。”孟若婷说。 “等你真有一亿，就会想十亿了。”战兰说。 “要是我有一百亿，都不知道怎么用才好。”孟若婷说。 “当然是买停车场啊，刚才周老师都说了，以后停车场会很值钱。”张之说，“而且停车场不需要怎么管理，简直就是坐着收钱。” “是啊，最近有那种无人停车场，进去自动扫描车牌，出来微信缴费，根本不用人，运营费用很低的。”孟若婷说。 “而且现金流还很健康呢。”张之说。 “或者不直接买停车场，投入到巨龙地产里面，说不定获利更多。”战兰说。 “这可不好说，人家关系户一大堆，什么时候轮得到我们从里面分肥，还是自己干得好。”张之说。 “有很多关系户吗？”战兰问。 “当然很多，安公子都一大堆，随便做什么项目都要安插一堆关系户进来。所以效率很低，总是在一想不到的地方赔钱。周子明位置更高，关系户肯定更多。”张之说。 “不能都开除掉吗？”孟若婷说。 “都是关系户，怎么开除。父母可能在一个单位，可能别的是钱欠了人家人情，可能家属有关键权力。”张之说。 “这是把私企办成国企了啊。”战兰说。 “凡是大企业都免不了，你这养猪场里面也没少关系户吧。”张之说。 “养猪场哪来的关系户。”战兰不承认。 “起码李兵李军两个就是。”张之说。 “他们是保安主任，怎么能算关系户。”战兰说。 “凭良心说他们做的不是保安主任的活吧。”张之说。 李兵李军是战乐故人之子，为了战乐牺牲了生命，所以战乐把李兵和李军养了起来，供书教学，出国读书，竭力培养。 可惜李兵李军两个没有做生意的才能，还经常惹事，战乐没法子，只好让他们做保安主任。 前一段时间米嘉和刘东对阵的时候，战乐就把李兵和李军派去暗中保护米嘉。 后来米嘉升级了，对上陆毅安，战乐觉得太冒险，吧李兵李军撤了回去。害得米嘉还得去申请警方保护。 这两人平时没什么活干，就是吃喝玩乐锻炼身体，却拿着十万多一个月的高薪。要不是有原来的关系在，绝对不可能。 “什么？”李军走过来，“叫我吗？” “不是。”战乐说，“军哥你听到没有，一百亿啊。” “我一个月十万块工资，一年一百万，得一百年才有一百亿啊！”李军说。 “你这什么脑子，一年一百万，一百年是一亿！”李兵也走过来说。 “那么一百亿是一万年？”李军惊呆了。 “你以为呢。”李兵说。 “这不对啊，一个月十万块，一年是一百二十万。”孟若婷说。 “一百万好算啊，其实我一个月也不是十万块，还有些零头呢。”李兵说。 “我想起了那谁，叫什么来着，那个瞎子，拿刀那个，我被困了一万年，你们还在自寻死路。”李军说。 “到底怎么样啊？”战兰问米嘉。 “我觉得……还是要再想一想。”米嘉说。 “对，不能这么仓促决定，必须要考虑清楚。反正有五天呢，不着急。”战乐说。 战乐自己却很着急，到了晚上，找了个借口出门，赶到了省城，找到安公子。 “周子明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安公子脸色都变了。 很严肃，很气愤，很不解，还有一丝畏惧。 “你不是说没找到周子明吗？”安公子问战乐。 “我是没找到啊，托了人，花了几十万，请那帮家伙吃饭，一个鱼翅就要一万多块。十个人就是十几万，结果吃完了什么消息都没有。”战乐说。 “几十万？几百万就差不多。”安公子哼了一声。 “我是做戏，又不是真的要见。”战乐说。 “那他怎么会跑过来找米家的？”安公子说。 “这我怎么知道。”战乐说，“也许是他真的对巨龙地产感兴趣。我听他说的那生意很有搞头啊，旧城重建，掌握大量停车场，然后推动立法规定有停车位才能买车，可就赚大钱了。” “是啊，他能赚大钱，还给一百亿，实力比我强，你为什么不真心诚意和他合作呢？”安公子冷笑。 “废话，要不是你这家伙在我养猪场里埋了间谍，我肯定宁愿和周子明合作。”战乐说。 “周子明都说会保证你们的安全了啊。”安公子说。 “我就怕他还没来得及保证，你的人就动手了！”战乐瞪着看着安公子，“就算之后周子明杀了你给我女儿报仇，那又有什么用。” “你想多了。我和周子明是同一类人，我扫了他的面子，赔点钱就过去了。”安公子说。 “是吗，你怎么不试试？”战乐说。 “你真想我试试？”安公子说。 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战乐先软了下来，“安公子，我这人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我女儿，只要我女儿没事，那对我怎样都没关系。如果我女儿有事，我宁死也要报复！” “你放心吧，我怎么会害兰姐。”安公子说，“等事情过后，我会娶她，周子明再强，他能娶你女儿吗？战兰对我有特别的意义。” “就是因为有特别的意义，所以我们才这么惨。如果你只是贪恋美色，听到周子明赶紧就跑了。”战乐说。 “你别以为周子明就能怎么样，他位置比我高，生意比我大，从银行里面借出来的钱比我几十倍。这次要填的资金窟窿也多几十倍。”安公子说。 “人家填窟窿的办法也比你多几十倍。”战乐说。 “笑话，天下的钱就这么多，那么大个窟窿能有多少办法。”安公子说。 “人家已经想到了，用停车场来填窟窿。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劝米嘉不要合作吧。”战乐说。 这要怎么劝，安公子愁眉苦脸，想不出办法来。 周子明地位比陆毅安高，权势人脉全都占上风，还是堂堂正正赚钱，开价又是一百亿，答应保护米嘉安全，还指点了一条赚钱的光明大道，随便谁都会选周子明。 要不直接告诉米嘉，安公子在战兰身边有卧底？这也不行，米嘉恐怕立即就去找周子明了，周子明要是直接找安公子，安公子还真不敢翻脸。 幸好战乐太重视女儿，不敢冒险，要不然安公子已经输定了。 第二四三章 不答应 也幸好陆毅安提前收买了战乐得身边人，那时候陆毅安只是为了知道战兰的信息，压根没想过要对付米嘉。 也就是因为下手早，所以才来得及。要是米嘉冒出来再去收买战乐的身边人，那肯定来不及了。 做情报工作，很多时候需要的是水磨工夫，有机会就撬墙角。操之过急反而不行。就算把人收买过来，也很容易会露馅。 “米嘉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肯定是觉得周子明的提议有问题。”陆毅安说。 “我可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战乐说。 “你看不出来，米嘉能看出来，他可是一年时间不到，就白手起家做上百亿生意的人，目光肯定不同寻常。”陆毅安说。 这个陆毅安是真佩服，不是假的。见到米嘉，陆毅安就好像见到传说中的庖丁一样。 普通人要杀牛切开，非得斧头锯子大刀一起上，累死累活才能成功。庖丁解牛，以无厚入有间，几下子功夫，就把一头牛给切开了。 米嘉也是一样，他做的生意，陆毅安也不是不能做，可绝对不会做得像米嘉那么举重若轻。 “绝对有问题，肯定有问题。”陆毅安说。 但为什么米嘉没想出来呢？陆毅安的眼光很有可能没有米嘉这么好，那应该也想不出来？ 这倒也不一定，米嘉眼光虽然好，可是知道的东西太少，毕竟年轻，位置也太低，经历太少。 相反，陆毅安比米嘉不知道高哪里去了，所以米嘉想不出来，陆毅安也许能想得出来。 可是想来想去，想的脑袋头疼了，陆毅安还是没有头绪。忽然间他灵光一闪，“米嘉说什么来着，周子明开的条件，和我开的一模一样。” “什么？”战乐这次过来，要说的事情太多，并没有提过米嘉说了什么，陆毅安是怎么知道的？ “我明白了！”陆毅安没发现战乐的异样，陷入了解出大题的狂喜之中，“周子明的确不怀好意！” “怎么？”战乐连忙问。 “时间！时间来不及！”陆毅安说，“不论是做旧城重建，还是推动立法建停车场，都需要好几年。可是银行那边要钱很急，今年内就要把窟窿补上！” “今年内！”战乐说。 “没错，今年内。”陆毅安说，“就算周子明脸面比我大，最迟最迟也要在过年之前把大部分窟窿补上。” “停车场来不及，旧城重建还是可以的吧？”战乐说。 “来不及，上百亿的项目，哪有这么容易做起来的，走程序都要走好几个月呢。”陆毅安说。 “也许周子明能走捷径。”战乐说。 “在怎么走捷径都不行，发改委能让这么多城市同时展开旧城改造吗？不可能的事。”陆毅安说。 “大家都支持，也许会快一些。”战乐说。 “建地铁也是大家都支持，你看要有多少城市批了。”陆毅安说，“上百亿投资，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周子明脸再大，背景再深厚，也不可能轻易达成。只能靠水磨功夫，根本赶不上。” “所以其实周子明打的主意和你一样。”战乐说。 “没错，周子明也要非法集资，也要让米嘉顶缸！”陆毅安说，“旧城重建和停车场都要时间，非法集资不需要。他能够用龙津旧城重建项目集资上千亿，大大减轻资金压力！” “竟然是这样。”战乐一阵后怕。 “你把这个推断告诉米嘉，让他千万不能答应周子明的条件……不对啊，你说他可能不听。”陆毅安说。 “他怎么会不听。”战乐说。 “说服力不够。”陆毅安说，“我去告诉晓琪，让晓琪去告诉米嘉好了。你想到的事情他不信，泄露出去的情报总该信了吧。” “就算米嘉信了，他也不会转过来找你。”战乐说。 陆毅安一愣，好像的确是这样，米嘉完全可以和周子明谈判，不保留职位，拿了一百亿就走。 周子明需要有人顶缸，也不一定非要是米嘉，换一个人也是一样。就算减一半，给米嘉五十亿，恐怕米嘉也会愿意。 就算再减一半，二十亿三十亿，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花三十亿把巨龙地产买下来，对周子明来说很划算。 “那怎么办？”陆毅安没主意了。 “周子明说过，如果你出价更高他就会让给你，要不你出个101亿试一试。”战乐说。 “你这开什么玩笑！”陆毅安说，“就算我出两百亿，米嘉也不会信我。” 他会宁愿去拿周子明的二十亿。 “不是你出面，让周磊出面。”战乐说，“周子明可以来，周磊当然也可以。他出高价，周子明也没话说。” “你以为周子明是善男信女？”陆毅安嘲笑说。 “那你说怎么办？”战乐说，“让我女儿和米嘉结婚，然后把米嘉杀了，公司就落在我女儿手里。趁着我女儿难过，我把公司卖给你。” “不行。”陆毅安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怎么能让战兰这么嫁人。我再需要钱，也不会让自己头顶发绿！” “想不到你居然会这么想。”战乐很吃惊。 “我对战兰有真感情。”陆毅安说。 “那就伪造一个结婚证好了。”战乐说。 “伪造也不行。”陆毅安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战乐没法子了。 陆毅安再三考虑，也真是没有法子，“还是让周磊来吧。他来了以后你负责跟他交流，然后告诉米嘉先把股份转给你，我给你二十亿现金。” “二十亿恐怕不行，人家都出一百亿了。”战乐说。 “那是假的啊！”陆毅安说。 “总之再出多一点。”战乐说。 “好吧，我给你三十亿。”陆毅安说。 “三十亿也不够啊，要不给我五十亿。”战乐说。 “你以为我能印钱吗？”陆毅安没好气的说。 “不能的吗？”战乐装傻。 “要是以前，别说五十亿，就算是一百亿也没问题，可是现在不行。我给你二十亿，要是不够，再给你十亿。”陆毅安说。 “好吧好吧，真是啰啰嗦嗦。”战乐说。 “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呢。”陆毅安说。 战乐回去，陆毅安就把琴棋书画四个人都找了过来，这里已经有两个人背叛了他，还剩下两个，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们都听说了吧，周子明来了。”陆毅安说。 “周子明居然也盯上这个项目，真想不到。”晓琪说。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陆毅安说，“你们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呢？”晓琴问。 “银监会发文，要严管超额放贷。全部水龙头都关死了，命令来自最上方，谁都没法子抵抗。必须要防范风险，防止金融冲击。”陆毅安说。 “那不是糟糕了！”琴棋书画四个人都大吃一惊，她们当然知道银行超额放贷的情况有多严重。 好像安公子这样的人，都是从银行弄出钱来，然后把钱借出去，以钱生钱，被人称作财神爷。 银行能借多少钱出去，本来是有定数的，别人在银行存了一块钱，就能借九毛出去。 可实际操作当中，根本没有人会遵守这个限制，所有银行都超额放贷，只是检查的节点会应付一下。 如果真的要严格检查的话，安公子借出来的钱就要全部还回去，可现在哪里有这么多钱呢？都已经变成各种资产债权了。 要是平时，这些资产和债权很容易能换成钱，可既然是最顶上一路压下来，那就各路英雄好汉全都要把资产换成钱，一时间哪里能搞来这么多钱？ “是啊，很糟糕，所以我们得想办法。”陆毅安说，“晓琪，你那边的钱能收回来多少？” “这个……才刚借出去没多久，距离合同到期还有很久。”晓琪管着有缘贷，乃是钱最多的部门。 “我没问你困难，我问你能拿回来多少。”陆毅安说。 “十几亿吧，不足二十亿。”晓琪心虚的说。 “我给了你快两百亿啊。”陆毅安心疼的说。 其实当然没有两百亿，一百多亿是有的。 “都是高质量的贷款，只要撑过去，几个月后就能连本带利收回来。”晓琪说。 “来不及了。”陆毅安说，“我们只能从旧城重建这里想办法。只要能把巨龙地产拿下来，用来集资，我们就能读过难关。” “可是周子明也想要的话，我们怎么跟他抢？”晓书说。 “我把大家叫过来，就是讨论这个问题。”陆毅安说。 “不知道周子明是什么条件。”晓画说。 “米嘉对我们有看法。”晓琴说，“就算周子明条件不怎么样，米嘉也会答应的。” “早知道这样，不如好好跟米嘉合作算了。”晓书说。 “谁知道会风云突变。”陆毅安苦笑。 要是能够早点知道，他就……他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也许会早点下定决心，把米嘉杀了算了。 可惜现在杀已经来不及了，周子明盯上了旧城重建项目，现在杀了米嘉，只能便宜周子明。 第二四四章 周磊 “我有确切消息。”陆毅安说，“周子明的资金窟窿很大，非常大，大得惊人，要是他需要还回去的钱都从省城抽，那省城今年得gdp得倒退百分之十。” 一般预计省城今年的gdp会增长10%，倒退10%的话，就是没了百分之二十。一整个省会城市五分之一得gdp，那得是多大的数字。 “他的门路很多的吧。”晓琪说。 “门路越多，欠债越多。现在是全面收缩，不能拆东墙补西墙。”陆毅安说。 原来是门路越多，拆东墙补西墙的效率越高。每当西墙出现问题，总能找到东墙来拆。 陆毅安可以用一块钱做十块钱的生意，周子明是用十块钱做一千块钱的生意。 平时当然是周子明赚得多，可是忽然间要还钱的话，陆毅安的窟窿是九块钱，周子明是九百九十块钱。 实际差距并没有这么大，而且周子明的资产也雄厚得多，但数量级是这样没错。 “所以你们谁都不准和周子明合作，肯定会上当受骗。”陆毅安说。 “我们本来就高攀不上啊。”晓书说。 “你这怎么说话的！什么叫高攀不上。”晓琴斥责她。 “我们的确和周子明有差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晓书说。 “有差距是有差距，那也不能说什么高攀不上。”晓琴说，“说不定过两天他父母就被撤职了呢。” “好了。”陆毅安说，“口舌之争没意义，我们要实事求是，关注实物。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需要钱，传统通道已经被堵死了，其他方法都太慢，只能走偏门。” “有缘币已经准备好了。”晓琪说。 “马上发行。”陆毅安说。 “宣传准备工作还没有完成，本来准备召开发布会的。”晓琪说。 “不要紧，一边做宣传一边发行。”陆毅安说，“争取这个月能到一百亿。” “一百亿？”晓琪吃了一惊，“这个这个……” “有难度？”陆毅安问。 “我们做的内部评估，应该是在五十亿左右。”晓琪说。 其实并没有五十亿，内部评估说的是最高可能会到五十亿，而且也不是一个月，是三个月。 三个月是一个季度，一个季度之后就要考虑还钱的事情了。 “五十亿不够。”陆毅安说，“把我们手里那些债权都拿去集资，利息稍微吃点亏也没关系。” 有缘贷的高利贷质量很高，因为大部分钱都是在龙津放出去的，借给了拆迁户。 这些拆迁户都参加了旧城改造项目，看着马上就要发财了。肯定有足够的能力偿还贷款。 “可是这些贷款到明年就能赚大钱了啊。”晓琪说。 “我们现在不考虑明年的事，先过了今年再说。”陆毅安说。 “这么严峻了吗？”晓琪和晓琴对看一眼。 “就是这么严峻。”陆毅安说，“我们还得考虑，万一要是周子明把项目买了下来，可能他会采取各种手段从拆迁户手里抢钱，那拆迁户就还不起钱了。” “这个……以前周子明没有做过这种事吧。”晓画说。 “以前没有，可不等于现在没有。”陆毅安说，“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我和周子明有交情。” “有交情？”四个前秘书一起看着陆毅安，脸上表情各异，有的兴奋有的崇拜，可心里其实都不太相信。 陆毅安一本正经的说：“这个交情是上代人传下来的，我一直不敢用。” “那不是很简单了吗。”晓琪说，“等周子明把巨龙地产拿下来，我们再和他商量一起入股不就行了。” “如果实在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陆毅安说，“我们的资金缺口是在太大了，集资几百亿，我们能分多少？远远不够。” “那怎么办？”晓琪问。 “我们先试着把项目和公司单独抢下来，然后我在用那个交情让周子明退出，这样就能独占所有得利益了。”陆毅安说。 “这样啊。”晓琪说，“周子明会愿意吗？” “他门路多的事，也没必要非要在这里和我死磕。”陆毅安说，“幸好这次来的是周子明，我们有交情，要是来的是另一个姓周的，那可就惨了。” “另一个姓周的？是谁啊？”晓琴问。 “周磊啊。”陆毅安说，“那家伙有钱，肯给现金，还跟我有仇！要是周磊听说了这件事，就是为了对付我都会跑来出高价。” “给现金？”晓书说，“不是人人都缺钱吗。” “也不是人人，那家伙运气好，手上刚好有一大笔钱，没来得及放出去，结果正好碰上严查超额贷款。”陆毅安说。 “运气真好。”晓琴说。 “有时候再聪明再能干背景再深厚，也不如运气好啊。”陆毅安说，“其他人买了巨龙地产，肯定是要做集资的，做集资就肯定要用米嘉顶锅。只有周磊能给现金，也不用米嘉顶锅。” 说着陆毅安摇摇头，“别说他了，我们说自己的事。晓琪，你去安排一下，我们立即在京城开始卖龙津旧城改造的集资项目，不用等。” 晓琪心里戈登一声，她最怕的就是这个，事情一旦爆出来，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只能趁着通缉令还没下跑出国。 就算出去了，也不一定有好下场，要是没能及时出去，那就更加不会有好下场。 不行，必须早点想法子。 “我马上去做。”晓琪说。 “其他人也注意一下，收缩业务，尽一切可能搜集现金，准备过冬。”陆毅安说。 晓琪回去立即就忙碌起来，做了几个小时，等夜深了，才偷偷和米嘉联络：“米老板，出大事了！周子明是不是要买你的巨龙地产？” “是啊。”米嘉说，“我还在考虑。” “别考虑了，原来周子明和安公子有交情！就算你把巨龙地产卖给周子明也是一样的，最后还是要你来做替罪羊。”晓琪说。 米嘉当替罪羊不要紧，晓琪也会受连累，这才是遭之大糕。 “有交情也不碍事吧，总不见得他们串通来骗我。”米嘉说。 “不是，周子明现在很缺钱，买了你的公司，肯定要用来做非法集资，既然是非法集资，事情爆发肯定要有人负责，你就是最好的=背锅侠。”晓琪说。 “他说他都赚的钱都是合法的，光明正大。”米嘉说。 “以前可能是这样，但现在不一样。”晓琪给米嘉详细解释，“前阵子上头有通知，严查银行超贷，凡是超贷都要尽快回收，否则就要追究责任。周子明门路很多，从银行里面弄出来的钱比安公子多得多，所以资金窟窿也大很多。周子明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搞钱，合法的不合法的。利用旧城重建项目非法集资能弄到好几百亿，他绝对不会放过放这么大一笔钱。” “那我可以把公司卖给他，要求现金，然后立即出国，应该没问题吧。”米嘉说。 这问题可就大了，晓琪以为安公子和周子明有交情呢，到时候周子明拿下了项目，安公子肯定会要求合作。 要非法集资的话，刚好有缘贷是个十分合适的平台，而晓琪就在管着有缘贷，还是跑不了。 “你别想这种好事。”晓琪说，“周子明缺现金，非常缺，你跟他要钱，他怎么可能给你。” “我不见现金不签名不就行了。”米嘉说。 “很可能你这边拿到钱，那边就遇上交通意外，然后这笔钱就因为各种法律原因被周子明拿回去了。”晓琪说。 “你有办法？”米嘉问。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周磊！”晓琪说，“现在只有周磊有钱能真金白银买下你的项目！” 只要周磊买下米嘉的公司，他自然不会让安公子用旧城重建项目来卖集资。周磊可以发官方声明否认，两边打起官司来，周磊赢定了。 卖不掉集资的有缘币，晓琪就不会被逼着非要 “周磊吗？”米嘉说。 “这家伙运气好，上头出通知的时候，刚好他手里有一大笔钱，没来得及用出去。”晓琪说。 “最好不是我们自己干吗。”米嘉说。 “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自己干呢。”晓琪说，“前两天安公子就强化了内部流程，往有缘贷派了直属公司的财务人员，任何超过10万块钱的交易，都必须要有安公子的签名才能生效。” “十万块？”米嘉问。 “十万块。”晓琪无奈的说。 “那他不是忙死了。”米嘉说。 “是啊，原来他一天处理二三十份文件，现在是上千。原来安公子最讨厌这种重复的枯燥的活，逼成这样。”晓琪说，“肯定是资金需求太大，没办法只好这么搞。” “好吧。”米嘉说，“周磊……我试试联络他。” “应该不难，周磊和安公子有仇。听到能对付安公子的话，他会见你的。”晓琪说。 挂断了通信，米嘉就去找战乐，“战伯伯，你上次去京城，不是见到周磊了吗？” “见到了。”战乐说，“那可真是……” 第二四五章 竞争者 “怎么了？”米嘉问。 “那家伙傲气得很，把我们都当是乡下来的。”战乐说，“要不是有求于他，我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乡下来的就乡下来的呗，米嘉本来就是乡下出来的，他父母现在还是农村户口呢。只要能拿到钱，还能保证安全，就算是外星人也为所谓。 “你还有他的联络方式吧？我去找他。”米嘉说。 “还是我去吧，你去的话，周子明肯定会生气的，那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战乐说。 “他说会接受公平竞争。”米嘉说。 “他说你就信？”战乐说，“晓琪不也说了，他们这帮二代要倒霉，急需大笔现金，还公平竞争呢。” “话说我们也不一定要现金的吧。”战兰忽然说，“他们急需现金，我们又不需要，不如跟他们换点房产之类。” “这可以考虑。”米嘉说，“周子明缺现金，我们不要现金的话，他应该会放过我们吧。” “那他让你顶缸怎么办呢？”战乐说。 “也不一定要我顶缸的吧，另外找个人也可以。”米嘉说。 “他和陆毅安有交情呢。”战乐说。 “这倒是个麻烦。”米嘉说，“那周磊也不靠谱啊。” “周磊和陆毅安有仇，应该靠谱。”战乐说。 “陆毅安喜欢阿兰，周磊说不定会伤害阿兰。”米嘉说。 战乐知道当然不会，其实和陆毅安有交情那个是周磊，还是救命大恩。 “应该不会的，要是这么干那不就彻底撕破脸了吗。”战乐说。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还是投靠腿最粗那个比较好。周磊和陆毅安有仇，和周子明应该没有仇吧？就算有仇，他也不会冒着得罪周子明的风险。”米嘉说。 没想到还有这种考虑方向，战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用考虑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战兰说。 “别说这种话，怎么可能不考虑你呢。”米嘉说。 “我……”战兰低下头，“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和你没关系，是陆毅安不好。”米嘉说，“我会保护你的。” “小嘉。”战兰说。 “乖，别在那里自哀自怨了。”米嘉抱着战兰，“我们想个好法子，既能保证安全，又能赚钱。拿到钱就去国外，过几年再说。” “好吧。”战兰说。 “要不你们先去国外吧。”战乐说，“这里的事情交给我。” “这怎么能行。”米嘉说。 “可以的。”战乐说，“他们的目标主要是巨龙地产，你把巨龙地产的控股权卖给我。” “那怎么能行呢，对战伯伯太危险了。”米嘉说。 “我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这点小事算个屁。”战乐说。 “爸你吹什么牛啊，你什么时候做过上百亿的生意？”战兰说。 “我……”战乐的确没做过，当年害得他退出江湖得项目不过是十几亿，“怎么能这么算。” “我怎么能一个人跑出国，留你一个人在龙津面对危险。”战兰说。 “我一个人更好处理。”战乐说。 “人多力量大。”战兰说，“要不我和你留在这里吧，小嘉你先出国。” “说什么傻话呢。”米嘉说，“不如战伯伯你和我父母先出国，我留在这里。” 那不就等于让战兰完全暴露在危险当中。养猪场里面有陆毅安收买的卧底间谍，到现在战乐都不知道是谁。 要是战乐不在，间谍下手，根本躲不过去。其实就算是出国也没用，卧底找上门，战兰还以为是自己人，那就太危险了。 究竟谁是卧底呢？战乐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要不干脆让战兰出国，不要接触原来任何养猪场的人。 找不出谁是嫌疑人，就全部都当成是敌人好了。只要把事情说清楚，战兰应该会听吧。 不，她不会的。战乐很清楚自己女儿。如果她知道养猪场里面有陆毅安的卧底，肯定会想方设法一定要把卧底找出来干掉。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没人知道谁是卧底，有多少个卧底，战兰找出来一个，把人弄死了，也许还有第二个。 把第二个弄死了，也许还有第三个。陆毅安存心收买，有多少人能挡得住诱惑？ 就算是战乐最顶峰的时候，他也有很多手下被收买过。光是战乐知道的就有十几个，基本被渗透成筛子。 何况是现在，战乐躲在山里养猪，有谁会对他忠心耿耿？ 不会有的，人活一辈子，所求无非酒色财气，在山里养猪能有什么？赚了钱都没路子花出去。 战兰要杀卧底，卧底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会抢先反击，杀掉战兰和米嘉，当然还有战乐，如果那时候他还活着的话。 战乐不能让战兰遭遇这种危险，他必须自己把卧底找出来，让战兰远离危险。 “老板！”李兵跑进来。 “你又干什么？”战乐正思绪万千呢，被李兵打断了。 “又有一支车队来了！”李兵说。 “又有车队？”战乐问。 出去一看，果然是一支车队，不过和周子明的车队不一样，这车队很低调，只有五辆车，全都是一模一样的suv，好像还不是顶配的。 进了门，车上下来人，全都是一模一样的黑衣壮汉，其中领头的一个浑身都是肌肉，戴着墨镜，梳着大背头，颇有几分像是斯瓦辛格。 “你好。”山寨斯瓦辛格走过来，和米嘉握了握手，“我是周磊，很高兴见到米老板。” “周……老师好？”米嘉犹豫了一秒。 “什么老师，别整这些虚的，我又不是周子明。那家伙为了人家叫他老师，还跑去专门做个客座教授。既然我们是做生意，那就叫我周老板吧。”周磊说。 “周老板好。”米嘉情不自禁的看了看他的胸。 这么健壮的人，没想到居然有心脏病，不做心脏移植就会死。现在应该是做完了移植吧，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想看就说出来。”周磊啪的一下就把衣服给解开了，露出宽阔的胸膛。 上面有好长的一条伤疤，好像蜈蚣一样，触目惊心。 “这就是我做心脏移植的地方。”周磊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做手术的时候我被麻醉了，不知道怎么开的，要是可以看的话，我真想亲眼看着。” “太吓人了吧，活生生把胸口血肉切开啊。”战兰说。 “这有什么，看得就是这个狠劲。我胸口都被人捅开过，还有好怕的，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周磊说着咧牙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这人还真是乐观，可他为了拿到合适的心脏，弄死了人。 大家都忍不住看着周磊的胸，周磊得意洋洋的展示一圈，然后才把衣服穿回去。 “好了，我们说正经事吧。”周磊说。 “里面请。”战乐说。 到了里面，同样奉茶，也是云雾茶母树，周磊端起来喝了一口，对米嘉说：“你那个公司要卖的吧？我听说周子明出一百亿。” “对。”米嘉说。 “那我出一百一十亿。”周磊说。 “现金吗？”米嘉问。 “三十亿现金，其他给你房产。”周磊说，“北上广深的房产，绝对保值。” “那有没有……国外的房产呢？”米嘉问，“当然也要保值的。” “有啊，我有个纽约曼哈顿中央公园旁边的公寓，那可是繁华了上百年的地区。”周磊说，“你想出国？” “是啊，国内这勾心斗角的，心力交瘁了。”米嘉说。 “国外也一样，你以为会有什么不同？要说有什么不同，人家斗得更厉害。”周磊说，“你看七八十年代多少大富豪都破产了。不过你想出国的话，我可以直接给你美金，放到香港的账户里。” “这也可以。”米嘉说。 “那就正式成交了。”周磊说。 “要先通知周子明周老师吧。”米嘉说。 “你还想抬价怎么着？”周磊说。 “不是抬价，总不能得罪周老师。”米嘉说。 “在商言商，谁出价高就卖给谁啊，我出一百一，他出一百，价格没我高，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周磊说。 “总的通知一声，说不定他还在出价呢。”米嘉说。 “你这就是想抬价嘛。”周磊说，“好了，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有一次机会。” “还有什么机会？”米嘉问。 “你去问了周子明，要是他出高价，你又来我问，我再给你一次价格，但是这一次你只有两个选项，接受我的报价，或者拒绝我的报价。要是你还想讨价还价，我掉头就走。”周磊说。 “那肯定不会。”米嘉说。 “不要以为我非得买你的公司，旧城重建项目很有潜力，对我并不是必须得。我只是不想让这个项目落到周子明或者陆毅安手里。他们需要现金，如果没有现金，就只能任我摆布。”周磊说。 “这收益不是很高吗。”米嘉说。 “你以为人家只能找你才能做集资？能做集资的项目多了去。房地产啊，金融啊，矿啊，乱七八糟的。”周磊说。 第二四六章 竞价 “你这个项目之所以看得上眼，是因为前期工作已经做好了，出了名，而且有噱头，操作起来比较方便。可要是你要价太高，又有太多竞争者，那么麻烦事情反而更多，还要来干什么？”周磊继续说。 “多谢周老板指教。”米嘉说。 “那就先这样吧，告辞。”周磊说。 “这么快？”米嘉有些意外。 “事情说清楚就行了，我最讨厌别人啰哩啰嗦。”周磊说。 周磊走了以后，米嘉摇摇头，“没想到周磊是这么一个人。” “真没想到。”战兰说。 “上回我见到可不是这样。”战乐很是纳闷。 “上回他有没有给你看他的胸口？”米嘉问。 “当然没有了。”战乐说。 “这人看着还挺靠谱的。”战兰说，“小嘉，你干嘛告诉他我们要出国？” “试探一下。”米嘉说。 “如果他阻止我们，就证明他其实和陆毅安是一伙的！”战兰恍然大悟，“可是你说了他不就知道我们要出国了吗。万一周磊和陆毅安真是一伙的怎么办？” “真是一伙的，那也没办法。”米嘉说。 “要是陆毅安周磊周子明这三个人都是一伙的，我们也只能等死了。”战兰说。 “胡说八道，别说这么不吉利的。”战乐说。 “他们全是一伙的，也没必要这么骗我们。”米嘉说。 “真是难受死了，好像什么都失去控制，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也不知道是友是敌。”战兰说。 “人生在世，谁不是如此。”战乐感叹，他原本以为能跟着他养猪的全都是自己人，谁知道居然会有卧底间谍。 “那我们怎么办呢？”战兰问。 “先去联络周子明吧。我来给他打电话。”米嘉说。 打电话有什么用，周子明不可能出更高的价格了。就算他肯出高价，也不会老老实实付款。 而周磊看起来可靠，其实是陆毅安的人。和他做买卖，无异于与虎谋皮，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要保证战兰安然无恙，只有那一个办法。 “还是让我来打吧。”战乐说，“你认真考虑我的提议，把巨龙地产的股权卖给我，让我来做这笔生意。” “不行，是我的责任，我无论如何也不会逃避的。”米嘉说。 “你何必这么死心眼呢！”战乐说。 “要是我答应了，以后怎么面对阿兰？”米嘉说。 “这有什么不能面对的？”战乐很是着急。 “爸，你不要说了。”战兰说，“小嘉决定了的事情，我一定会支持他。” “好吧。”战乐叹了一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只有一个办法了，只有那一个办法。 米嘉给周子明打了电话，“周老师？” “是米老板啊，怎么了？”周子明问，“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是这样的，周磊周老板刚刚来找我，他开价110亿。”米嘉说。 “那很好啊，我已经说过了，要是其他人开价比我高，我就退出。”周子明说。 “您要退出？”米嘉有些吃惊。 “当然，超过一百亿的话，这笔交易就不划算了。”周子明说。 “您不是能赚几千亿的嘛？”米嘉说。 “几千亿？那怎么可能呢，我是说可以获得几千亿的资金，并不是能赚几千亿。而且我用不着买你的公司和项目，也照样能拿到这些资金啊。不论是推动旧城重建，还是建停车场，我都可以自己来，不一定非要用你的公司来做。”周子明说。 米嘉哑口无言，难道这就谈崩了？要是这就谈崩了，反而说明周子明不是和陆毅安一伙。否则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除非……”周子明语风一转。 “除非什么？”米嘉连忙问。 “除非你放着一百一十亿不要，要我的一百亿。”周子明说。 难道我是傻子吗？米嘉很想这么说。 “我并不是把你当傻子。”周子明说，“周磊有没有说他怎么付款？我猜肯定不是全部现金吧？” “三十亿现金，其他用房产支付。”米嘉说。 “这就等于打了折扣啊。”周子明说。 “北上广深四大城市的房产，应该是很保值的吧。”米嘉说。 “平时很保值，这两年可说不定。”周子明说，“你没看到国家严控房地产价格上涨？” 国家经常严控的啊，也没见有什么成效。 “以前没成效，是因为大家都希望房价上涨，大家也有钱去炒作。可是现在要严查超额放贷了啊，大家都没钱了，那还抄个屁。你没看房价已经开始下跌了吗？一手房可能还看不出来，二手房的价格跌得一塌糊涂，甚至有跌三成五成的，你以为只是因为二手房没有一手房这么新？”周子明说。 “所以这两年房价会跌？”米嘉说。 “阴跌，表面没跌，实际上有价无市，你想卖根本卖不出去，除非大降价。”周子明说。 “难道要全部现金？”米嘉说。 “想什么好事呢，现在谁会给你现金，大家都缺钱。”周子明说。 “那怎么办？要外币？”米嘉说。 “外币那也是钱，可以换成现金的。”周子明说，“你应该要你需要的东西。” 米嘉需要什么？他要的东西都可以用钱买。本来要房产也是不错的，又被周子明否决了。 “您的意思是？”米嘉还是不懂。 “你现在最缺什么？”周子明问，“你有眼光，有能力，有干劲，有资本，唯一缺的，就是人脉！” “人脉？”米嘉茫然。 人脉这玩意可以当钱用的吗？难道周子明介绍一个二代当一百万，介绍一个富豪当两百万，介绍一个五百强大老板当五百万？ “人脉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平时培养出来的。京城有些会所，是我们这些人常常聚会的地方。”周子明说。 “我把这些会说买下来？”米嘉问。 听起来不那么靠谱，那些会所肯定做的生意不那么合法，米嘉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得，很容易就被人家坑死了。 “不是买下来，是入股。”周子明说，“你在京城没有根基，买下来也没用。人家听说换了老板，很可能就不上门了。” “入股？”米嘉心想这更不靠谱啊。 入股做小股东，人家说分红就分红，说不分红就不分红，说要增加资本，米嘉跟着加钱，这钱就没了。不跟着花钱，股份就没了。 “你不用担心，这些会所我也只是入股，并不是大股东。我把我的股份分给你，要是谁敢弄鬼，那就是对我弄鬼！”周子明说。 这要怎么不担心，根本没保障。 “这些会所的分红也不低，每年大概5%到10%，也算是很好的投资。”周子明继续说。 “5%的话比较低了点。”米嘉说。 银行得定期存款利率都有两点几呢，这利润分红才5%，实在是太低了。把钱存进银行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丢的。 拿去入股，风险可就大了。会所会亏本，会倒闭，还会有各种天灾**，不可抗力。 “主要是附带的拓展人脉功能。”周子明说，“其实5%也不低了，又不用你做什么，只要等着收钱就行。” 对一个宅男来说，有什么比坐着收钱不用干活更好的呢？可惜这实在不够靠谱。 米嘉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周老师，我对会所没什么兴趣。” “那就是没得谈了？”周子明说。 “不不，有得谈。”米嘉说，“周老师事业做得这么大，还特地去教书育人，做客座教授，显然对教育很是看重。其实我也一样。” 周子明立即就明白了，“你在龙津许愿要建省重点的中小学……现在还想弄个全国重点？” “这不敢，只要是省重点就行了。”米嘉说。 “我们京城的重点学校倒是很多，可是私立的倒是没几个。”周子明说，“我可以帮你拿到一两家重点学校，不过中学很难，小学还有些希望，价钱也会很贵，你能接受吗？” “可以。”米嘉说。 “学校固然也可以拓展人脉，但是效果比较慢，能认识到什么人，基本只能靠运气，这也没关系？”周子明问。 “没关系。”米嘉说。 “你还真喜欢搞教育呢？”周子明说。 “是啊，真心喜欢。”米嘉说，“谁叫我没本事读书，只念了个普通大学。” “你喜欢的话我推荐你去清北读个博士。”周子明说。 “这个真不敢当。”米嘉说。 “要不去读个mba也行，也能拓展人脉，不过这个就不用我了，只要交钱就行，学费几十万，你也不会放在心上。”周子明说。 几十万的学费……这也就算了，还要专门去上学。米嘉刚刚大学毕业，还不想这么快就会到学校。 “其实我比较想去国外读书，就是语言能力还不行。所以不着急，先补习语言。”米嘉说。 “这倒也是，你这种人，要拿学位肯定要最好的。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人，学语言的事，只能你自己努力了，要是不懂英文，给你找诺贝尔奖得主也没用。”周子明说。 第二四七章 一本万利 那是，语言不好，出国也没用，总不能跑去说中文的地方留学，那根本没意义。 “我还有一个条件。”米嘉说。 “什么条件？”周子明问。 “股权转移之后，我不留任。我会出国。”米嘉说。 “不留任？你不怕我拿去集资了吗？”周子明说。 “你非要集资，我也没办法。不过我相信周老师肯定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筹钱。”米嘉说。 “我当然不会。”周子明说。 “有确切消息的话，周老师再来通知我可好？”米嘉说。 “好吧，我先去打听一下。”周子明说，“你也可以去问问周磊，看他能不能给出一样的条件。” “是。”米嘉也不能说不用问了我相信你就跟你达成协议。 “钱不是万能的，最关键的是看看自己需要什么。”周子明说完，也不等米嘉回答，就跟他道别，切断了电话。 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米嘉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能拿到京城的重点学校的话，那可就牛逼了，平时多少钱都买不到。 “你怎么还答应下来了？”战乐苦笑说，“周子明和陆毅安是一伙的啊。” “现在看来，未必。”米嘉说。 “这怎么能看出来？”战乐问。 “我有这个直觉。”米嘉说。 “直觉的事情能做准吗？”李军说，“这么大的事，不能靠直觉的吧？” 直觉当然不能做准，但是米嘉其实并不是靠直觉。他是有真凭实据的。 “我们先联络一下周磊，看看他怎么说。”米嘉说。 “这还能怎么说，人家肯定不高兴啊，两边抬价。”李兵说。 “这不抬价怎么能行。”战兰说，“难道要自己吃亏。” “不是说抬价不行，抬价你得要多点钱啊，要个小学来有什么用。”李兵说。 “那可是京城的重点小学，多大的面子。”战兰说。 “面子有什么用呢，我们都要出国了。钱到哪里都是钱，面子出了国就不是面子。”李兵说。 就好像强东在国内做什么都行，大家都要给面子，出了国还要乱来，人家就公事公办了。 “我们总是要回来的。”米嘉说。 “回来世界都变了，谁知道那时候小学还有没有用。”李兵说。 “怎么可能没用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学校。”米嘉说，“尤其是小学，越是基础越是受重视。” “我是说那时候小学都不知道是不是在我们手里了。”李军说。 “这只能赌一把。”米嘉说。 “那还不如拿多点现金，现金在手里顶多贬值。”李军说。 “这你就不懂了。”战乐摇摇手，“一百万一千万和十亿一百亿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一百万一千万可以很容易打走，十亿一百亿没有合适的渠道根本带不走。这么大笔钱，央行盯着呢。” “就算放在银行里，总不可能无端端就丢了吧。”李军说。 “怎么不可能，这么大笔钱，就不只是钱了。”战乐说。 “手里从来没超过一千万，想象不出来是怎么样的。”李军说。 “谁叫你小子不存钱，一年一百多万加上奖金得一百五了，包吃包住包衣服，也不知道你小子把钱都花哪里去了。”战乐说。 “是啊，我都不知道花哪里去了，东搞搞西搞搞，忽然间钱就全没了。”李兵很是头疼。 米嘉看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做个理财计划？” “理财理财，有财才需要理啊，我这么穷，根本没钱，理财干什么。”李兵说。 “越是没钱越需要理财。”米嘉说。 “还不如想法子赚多点钱，有钱再来理财。”李兵说。 “那你好好想法子。”米嘉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打电话给周磊，“周老板？刚才我跟周老师通过电话了。” “哦？他怎么说？”周磊问，“提高了报价吗？还是干脆放弃了？” “他说可以给我一家京城的重点小学。”米嘉说。 “小学？小学有个屁用，根本赚不了钱的。”周磊说。 “周老师教我说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人脉，有一家重点小学，能够极大的拓展人脉。”米嘉说。 “真是瞎鸡拔胡说八道，他哪里来的重点小学。我们京城的重点小学，那是能开玩笑的吗。”周磊说。 “他这么高的地位，应该不会骗我的吧。”米嘉说。 “骗是不会骗你，可有没有什么其他花样，那可就难说了。可能你买下了学校才发现这学校欠了一大笔钱，又或者优秀教师全都被人给挖走了。”周磊说。 “您的意思是周老师的出价不靠谱？”米嘉问。 “什么都不如钱啊……不如房产。”周磊说。 “周老师说这几年房产市场不好。”米嘉说。 “这几年不好，过几年就好了嘛。房地产市场都这样，起起落落，最后还是市中心的房子最值钱。”周磊说，“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平时谁会把市中心的房子卖掉？” “可是人脉也很重要。”米嘉说。 “钱是什么，钱是一般等价物，什么叫做一般等价物，就是你用钱去买东西容易，卖东西换钱就难了。你有钱要买人脉是很简单的事，有人脉要换钱，可就不那么容易了。有多少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穷苦一辈子？”周磊说。 “这个……”米嘉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但是仔细一想，又好像是强词夺理。固然有很多老教授穷苦一辈子，可人家职业是教授，是做研究的。米嘉是做生意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看看做稻子那个老袁，你说要人脉，有谁能比得上？最后他是怎么赚钱的？给人当门面站台，差点一世英名尽毁。要是人脉好用，何至于此。”周磊说。 “这是哪里来的消息？我没听说过啊。”米嘉说。 “这个说来话长，就是那个……先不要说这么远，你还是好好考虑。有什么会比钱好。”周磊说。 “那能不能……”米嘉说。 “涨价我就不涨了，没必要。”周磊说，“你可要想清楚了啊，这是最后一次选择机会，你要是不答应，我掉头就走。” 还能走到哪里去，米嘉说：“我会认真考虑，决不辜负周老板。” “这就对了嘛，钱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先给你一亿做定金，很快就打到你的私人账户上了。”周磊说。 “等等周老板，我说我要认真考虑啊。”米嘉说。 “你还说不会辜负我呢！你不答应还不是辜负了我？”周磊说，“我不管了，那一亿先打给你，你不答应就是辜负了我，到时候我让你好看。” 说完周磊 这和怎么能叫辜负，再说米嘉只是随口说说，周磊怎么当真了。 不对！ 米嘉忽然警觉起来，周磊就算是个二代，能把事业做这么大，显然不会是个傻子，怎么会听不懂别人的话。 既然能听懂，还硬要打钱过来，显然他的目的本身，就是给米嘉打钱。至于打钱有什么用，米嘉就不知道了。 反正肯定不会是看着米嘉顺眼，就送一亿给米嘉。所以米嘉立即给自己的银行经理发信息，让他们拒绝所有外部汇款。 周磊已经下令让人汇款了，只差了几分钟没能成功。他狠狠地一摔电话，把好好一个威图手机摔得四分五裂。 “怎么了？”陆毅安微笑着看着他。 “米嘉这乡下佬倒是挺警觉的，我透露了一点风声，他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周磊说。 “早跟你说了，米嘉不是普通货色。”陆毅安说。 “这个也没用了。”周磊从桌子上拿起一叠纸，撕得粉碎。 这是一份协议，米嘉以一百亿的价格把巨龙地产和龙津旧城重建1项目卖给周磊。其中定金是一亿，成交以后再给九十九亿。 协议上面已经有米嘉的签名，是周磊找了高手伪造的，上法庭也不怕。 只要米嘉死了，有了这份协议，再配合他给米嘉的一亿，周磊就可以上法庭强夺巨龙地产。 那九十九亿不着急付款，可以拖到地老天荒，也就是说，周磊本来只要给一亿就能把整个项目拿到手。 这是周磊经常使用的手段，一本万利，方便无比。他不耐烦搞水磨工夫，就想这么强抢。 “要杀米嘉可不容易。”陆毅安说。 “有什么难的，你不是有卧底在那边吗。”周磊说。 “有卧底，可卧底不愿意杀人。”陆毅安说。 “给多点钱不就完了。”周磊说。 “这又不是钱的问题。”陆毅安说。 “不是钱的问题，是不够钱的问题。”周磊说，“卧底不肯杀人，那就直接派杀手，一个养猪场的防备能有多高？” “别打这种主意了。”陆毅安说，“那可不是普通的养猪场，里面有枪的。就算你把米嘉给杀了，还得防着周子明” “那你打算怎么着？我可不耐烦在这里磨蹭，家里催得我啊，恨不得立即就搬几十亿回去。”周磊说。 “磨刀不误砍柴工。”陆毅安说。 第二四八章 听我的 “那好，我再去找米嘉，再给他加十亿。”周磊说。 “只怕没用。”陆毅安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干脆走了。”周磊说。 “你别着急啊。”陆毅安说，“我估计米嘉不会真的把公司卖给周子明的。他还以为周子明和我是一伙的呢。只不过还没有完全信任你，所以没有轻易答应。只要你显示出诚意来，米嘉就会答应和你签协议了。” “怎么表示诚意？”周磊问。 “当然是抓卧底。”陆毅安说，“你把我的卧底交出去，他们自然就会相信你了。” “这牺牲未免太大了吧。”周磊说。 “我又不止收买了一个卧底。”陆毅安无所谓的说。 “那就行了。”周磊说，“赶紧做，我京城那里事情多着呢，得赶紧回去。” “这么急干什么，回去了没钱有什么用。把事情做好，带着项目回去，吸收几百亿集资，那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陆毅安说。 “几百亿不够啊！”周磊说。 “你家窟窿这么大？几百亿还不够？”陆毅安问。 “什么办法都想了，什么方法都用了，搞死了几十个人，还差一千多亿。”周磊唉声叹气。 “几十个人？”陆毅安皱眉。 “要是搞死人就能拿钱多好。可惜没这种好事。”周磊说。 “太多了吧。”陆毅安说。 “没事，都是抑郁症自杀的。”周磊说。 “一下子自杀这么多也太离谱了。”陆毅安说。 “也有些是发生意外，游泳淹死开车撞死被猫咬死被鸭子踢死之类。”周磊说。 “鸭子踢死？”陆毅安问。 “参观迪尼斯乐园的时候发生意外。”周磊说。 “真有创意。”陆毅安说。 “有创意没用，有钱才有用。”周磊说，“你可得把我看紧一点，要是我一个忍不住，说不定自己就把钱全拿了。” “我这边还在想法子筹钱呢，要是够了的话你全拿走也没关系。”陆毅安说。 “安公子你可真是……真是喜欢胡说八道。”周磊说，“现在谁不缺钱啊，我缺钱，你不缺钱？连周子明都缺钱。” “我当然也缺钱。”陆毅安苦笑着说。 “要不是你实在没办法，也不会找我一起来干。”周磊说，“我动完手术还没休息几天，就被打发出来搞钱，你的情况能比我好多少。” “相对来说好一些。”陆毅安说。 “好也有限。你帮我弄到心脏，我很感激，可是感激归感激，生意归生意，大家还是要按照章程好好合作。”周磊说。 “你想说什么？”陆毅安看着周磊。 “你喜欢女人没问题，暗恋女人也没问题，但是不能影响做生意。以前环境好，你喜欢怎么对待战兰都可以，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家里等米下锅你还儿女情长，像什么话。”周磊说。 “战兰并没有影响我的决策。”陆毅安冷冷的说。 “是吗？如果你能早点下狠手，会搞成现在这样？”周磊说。 “她躲到养猪场里面去了。”陆毅安说。 “躲到养猪场之前呢？那时候她满地乱跑，根本没防备。”周磊说。 “之前对付她有什么意义？”陆毅安说。 “米嘉只是个普通人，你敢下狠手，他还会跟你作对才怪。”周磊说，“这种普通人我见得多了，都是温室里面长出来的，眼光再好，把他老婆的手指割下来放在他包里，立即就投降全面合作。” “一百个里面有九十九个会投降，还有一个会斗到底，不择手段报仇。”陆毅安说。 “米嘉不见得就是那一个吧。”周磊说。 “米嘉就是那一个。”陆毅安说，“而且是有决心有能力的那一个。” “笑话，他有这么厉害？”周磊说。 “他白手起家，到现在做上百亿的项目，不过一年。”陆毅安说，“这样的能力不用来赚钱，而是用来和我们作对，你想想会有多难过。” “那就把他也一起弄死好了。”周磊说。 “你说弄死就弄死？人家有了防备。”陆毅安说。 “安公子，你离开京城几年，变得太软弱了。”周磊说，“人生在世，就是你吃我我吃你，所有的温情脉脉，都不过是假象。” “我当然知道。”陆毅安说。 “可你犹犹豫豫的，面对这么好的机会，错失良机！”周磊说，“要是你早下手的话，几百亿的集资款都可以独享，哪会弄成现在这样。” “要不是忽然查超额贷款，我要那么多集资款来干什么。这么大笔钱，必定会被严查，被查出来可就麻烦了。”陆毅安说。 一百亿以内，陆毅安能镇得住，只要抛几个手下去顶罪就行。可要是几百亿，盘子太大了，会不会查到陆毅安身上，那可说不定。 甚至还会从陆毅安一直查到他父母身上，那可就完蛋了。要不是被逼急了，陆毅安也不会玩这么大。 “几百亿啊，用来干什么不好？”周磊说，“所以我说你软弱了，不理解现在竞争有多激烈。” “没这档子事多几百亿少几百亿还不是差不多一样，能做多少生意要看的因素很多，又不是光有钱就行了。”陆毅安说。 具体来说，就是看父母位置多高，权力多大。他们决定了上限，陆毅安能力强，很早以前就逼近上限了。 多个几百亿当然对他的生意有帮助，可是再有帮助也不能越过上限去。每个人能做多大的生意那是有定数的，超过了是自取其祸。 “如果周子明要对付你，差了这几百亿，也许结果就完全不同。”周磊说。 “他无端端的对付我干什么？”陆毅安说。 “无端端？狼要吃羊，老虎要吃野猪，这有什么无端端的。人家就是要吃你。”周磊说。 “那我就反过来吃了他。”陆毅安说。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周磊说。 “不是开玩笑的嘛？”陆毅安问。 “算了，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你软是你的事。”周磊说，“这一次你的缺口是多少？” “几百亿吧。”陆毅安说。 “我是一千多亿。”周磊说，“那么钱怎么分？” “有多少贡献分多少钱。”陆毅安说。 周磊只是来演戏的，没什么贡献。原来陆毅安打算分他几十亿就行了。现在看来，周磊的胃口很大。 “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周磊说，“我们一起来经营这个项目，我这边有很多渠道，干脆一口气卖他上千亿。” “上千亿？”陆毅安问，这个数字不是不可能，但是太惹眼了。 “上千亿，到手。”周磊说。 “周子明可以做上千亿，我们做不了，肯定会惹祸上身。”陆毅安说。 这种非法集资的项目成本很高，要到手一千亿，至少吸收两千亿的集资。这得是震惊全国的大案要案，没法子轻易脱身。 “我弟弟整天胡作非为，我爸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周磊说。 “周敬？”陆毅安瞪大了眼睛，“难道你让周敬顶锅？” “反正现在没死刑了，我们周家送一个嫡亲儿子去坐牢，够诚意可以交差了吧？”周磊说。 “没死刑还有无期。”陆毅安说。 “说是无期，二十年也能出来了。有我照看着，在里面也不会受苦。”周磊说。 “那可是你亲弟弟啊！形势真的这么严峻吗？”陆毅安说。 “你不在京城不知道，就是这么严峻。”周磊说，“你把项目给我，我去做，给你分三百亿资金，洗好的。” 到手的钱还不是钱，得洗白了才能用。不洗白当然也能用，可毕竟有隐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翻出来作为罪状。 从集资到洗白，这中间的损耗非常大。陆毅安把整个项目自己做，也不一定能弄到三百亿，再说还有危险。 周磊这是白送三百亿洗好的钱，省了陆毅安多少事。 “你说真的？”陆毅安问。 “当然是真的。”周磊说，“我骗谁都不能骗你。” “那可以。”陆毅安说，“不过……” “这么几百亿的大生意，当然不能光靠我一张嘴。何况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人家说大恩不言谢，必须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周磊说，“我们来共建一个资产管理公司。你往里面打两百亿资产，我往里面打五百亿资产，你占51%的股份，我占49%，这样你能放心了吧。”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陆毅安大为心动。 “你放心你家里也要放心啊。”周磊说，“也别另外建公司了，就用我原来那个全胜资产得了。” “全胜资产啊，那不止五百亿了吧。”陆毅安说。 “我会把多的资产都调出来，你赶紧准备两百亿的资产冲进去，越快越好。”周磊说。 “明天就能做好。”陆毅安说。 现金是很紧缺，其他资产大把，两百亿资产只要稍微准备一下就能准备好。 “做好以后，龙津这边就让我来主导，按照我的方法来办。”周磊说。 “你要怎么办？”陆毅安问。 周磊咧嘴一笑，“我先把战兰**米！” 第二四九章 刘场长 “不行，这绝对不行！”陆毅安大惊失色。 周磊哈哈大笑，“看你这样子，真是好笑，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开玩笑也不能这么胡说！”陆毅安说。 “那什么战兰还真是你的真爱啊？”周磊说。 “也不算是真爱吧，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陆毅安说，“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难道这还不算爱？”周磊差点唱了出来，赶紧摇摇头，把那首歌赶出脑海，说正经事呢，忽然唱起歌来也太什么了。 “当然不是。”陆毅安说。 “我会让米嘉和我签协议，把公司和项目拿到手。”周磊说，“然后我会安排杀手把米嘉做掉。” “何必这么快就把他杀了？”陆毅安说。 “当然需要。”周磊也不解释，“然后我会告诉战兰人是你杀的，让战兰去主持集资。” “你……”陆毅安忍住了没说话。 “坐牢都不行？我弟弟也坐牢呢。”周磊说，“你在监狱里面暗中照看着，她也不会吃苦。过几年风声没这么紧了，保外就医出来就行。我弟弟看着的人太多，保外就医不好办，战兰又不是什么重要任务，没人盯着。” “她会恨我一辈子吧。”陆毅安说。 “所以呢？”周磊说，“你还想趁着米嘉死了和战兰再续前缘？娶了战兰，在几十年里面不泄露丝毫消息？不但你不能说半句话，你的手下，你的父母兄弟，你的敌人也都不会跟战兰泄露半点消息？一旦战兰知道米嘉是你害死的会怎么样？你的枕边人处心积虑要害你，你能顶得住？你自己死了是罪有应得，把父母兄弟家族都害了怎么算？把我也害了又怎么算？以后我和你两家合作这么多，我必须要保证我们双方的安全。一开始就要绝了你和她在一起的心思！否则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 “好吧。”陆毅安只能答应下来。 虽然他发过誓，不让任何人伤害战兰，不过只是坐几年牢应该没问题吧。要不然的话，别说周磊不放心，他自己都不放心。 很快陆毅安就办妥了手续，注入了资产，入股了全胜资产管理公司，拿到了51%得股权。 虽然说现在现金为王，可优质资产还是很有用的，过了这一段时间，又能拿去换钱。 拿到了股权，陆毅安也就失去了主导权。在旧城重建项目上，把一切交给周磊。 “你在养猪场究竟有几个卧底？”周磊问。 “五个。”陆毅安说。 “五个？”周磊有些意外，“只有五个？” “只有五个，其中两个是养猪场的技术员，没什么用，只能监视着养猪场的经营状况。”陆毅安说。 “我还以为到已经渗透得差不多了呢。”周磊说。 战乐的牛头山养猪场是个二十万头养猪场，里面有很多人，光是保安就有差不多二十人。陆毅安只收买了五个，其中还有两个是技术员。 “还有一个是管后勤得副场长，姓刘。”陆毅安说。 “这个还有点用。”周磊说，“还有两个呢？” “还有两个就是养猪场的保安经理，李军和李兵。”陆毅安说。 “等会！”周磊吓了一跳，“这两人是你收买的卧底？” “是啊。”陆毅安说。 “他们不是战乐从小养大的吗？”周磊说。 “你居然知道？”陆毅安有些意外。 “你以为我是真傻吗？要对米嘉下手，当然会调查清楚对手有哪一些热门。”周磊说。 “他们是战乐从小养大，可是对战乐很不满。凭什么战兰锦衣玉食，他们就一个月十万块钱，连个好车都买不起。”陆毅安说。 “十万块不少了。”周磊说。 “人心苦不足，和普通人比是不少，和战乐战兰比那就很少了。”陆毅安说。 “可惜，他们虽然是保安经理，可是很少管实际业务。”周磊说。 “你想怎么样？”陆毅安问。 “我的人已经潜伏到养猪场附近了。”周磊说，“只要米嘉签了协议，我的人就可以进去把米嘉做掉。然后一切都解决了。” “关键就是米嘉要签协议。”陆毅安说。 “既然你肯牺牲卧底，那这个很简单。”周磊说，“你看着就行了。” “好。”陆毅安说，“静候佳音。” 周磊雄赳赳气昂昂，带着车队进入了牛头山养猪场。米嘉看到周磊，很是意外，“周老板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跟你签协议啊。”周磊说，“我好心好意给你一亿，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让银行拒绝汇款，这算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 米嘉并不知道周磊已经准备好了假协议，但是他绝不会信任周磊。 “这个我也是没办法。”米嘉赔笑说。 “什么没办法，就是看不起我。”周磊说，“不过呢，我这人天生大方，不忍心看你自寻死路，我就来问你一句，为什么你不答应和我合作呢？” “也不是不答应，就是不想得罪周老师。”米嘉说。 “做生意的事，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他自己提出要给你小学，你觉得不划算不就完了。”周磊说。 “这个就是……”其实是米嘉主动提的。 “你要是选错了交易对象，那就是死路一条！”周磊说，“人要是死了，有个小学有什么用呢你说是不是。难道给那个小学改个名字叫做米嘉纪念小学，你的在天之灵会很欣慰？” “您这是什么意思？”米嘉小心翼翼的问。 “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呗。”周磊拿出一叠打印纸给米嘉。 “这是什么？”米嘉接过打印纸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把打印纸转交给战乐，战乐一看脸色也变了。上面是刘场长和一个神秘人的通信记录，其中有十几个电话，几十个短信，还有qq通信。 这些都没有什么，好像是正常的生意来往。可是后面还有好几条银行记录，有人汇款到刘场长在香港开的账户，每次一百万，一共六次，也就是六百万。 “这是真的？”战乐问。 “你去银行一查就知道。”周磊说。 “不用。”战乐冷冷的说，“李兵，去把刘场长叫来。” “是。”李兵说。 没一会儿刘场长就跟着李兵过来了，看看米嘉，又看看周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的问：“老板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这是你干的好事？”战乐把银行汇款记录摆在刘场长跟前。 “这……这是假的……”刘场长看着战乐，惊慌失措，“假的，都是假的……” 可是他越说越心虚，最后低下头，“我收了人家的贿赂，给人家提供方便。我对不起老板，对不起老板对我的栽培，对不起老板对我的信任，我……我愿意赔钱！” “方便？什么方便能值六百万？”战乐说。 “就是我们场子要重建了嘛，那些基建的承包合同，我答应人家帮他们拿下来。”刘场长说。 “骗鬼去吧。”战乐说，“你出卖了我！” “我……”刘场长抬起头，“我只是卖点情报罢了。那人叫我装窃听器，我都没答应。” “是谁？”战乐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收钱办事。”刘场长说。 “不知道是谁，你就敢收这个钱！”战乐说。 “我老婆说想在省城买房子，让儿子在省城。”刘场长说，“龙津的经济教育还是不行。省城的房子这么贵，我一个月几万块钱工资，根本买不起。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你缺钱不会跟我说？”战乐说。 “跟你说了有什么用，我已经向场里借了钱，再开口你又怎么会借。”刘场长说。 “冥顽不灵！”战乐瞪着刘场长。 “对，我冥顽不灵！”刘场长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来。 “你想干什么！”李兵和李军立即拦在战乐之前。 刘场长也不说话，把手放在桌子上，一刀把自己的手给剁了下来。手臂喷出一股鲜血，幸好肌肉收缩，把血管给堵住。 他拿起断手，一把扔了出去，又撕下衣服，绑住伤口，满脸狰狞的看着战乐：“这样可以了吧！你对我的知遇之恩，我全都还给你！” “你想得美！”战乐哼了一声，对李兵说，“把他带下去好好看着……先带去医务室给他治伤。” 养猪场里面的兽医手艺都很好，给人治病那是专业不对口，不过治疗外伤还是可以的。 尤其不要求把手接回去，只要止血和处理伤口，兽医们驾轻就熟。猪也是会受伤的，处理猪外伤的步骤和处理人的差不多。 “是！”李兵使劲一推刘场长，“走！” “我自己会走。”刘场长头也不回，踉踉跄跄的走了。 “小心有诈。”周磊说。 “你也跟着去看这。”战乐对李军说。 “我会小心看着的。”李军点点头，跟着去了。 “刘场长在你们这儿，也算是高管了吧。”周磊问战乐。 “是。”战乐点头承认。 “他还是管后勤的，要是在你们的食物里面下毒，会怎么样？”周磊说。 第二百五十章 李兵和李军 战乐没说话，可是他当然知道事情不妙。没想到陆毅安居然收买了刘场长。在养猪场里面，战乐是大老板，高高在上，下面就是几个场长副场长。 因为战乐在，所以这几个场长副场长没有什么高下之分，只是职责有别。也就是说，刘场长可以说是养猪场里面权力最高的人之一。 他给陆毅安当卧底，可以做的事情就太多了。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带人进来。 甚至在养猪场里面藏几斤毒，然后跟警察举报，立即就会跑来大队人马，把整个养猪场给查抄了。 “谢谢。”战乐真心诚意得对周磊说。 但是战乐知道周磊其实是陆毅安的人，为什么这家伙会把陆毅安的卧底供了出来？显然，是为了取信于米嘉。 取信于米嘉之后，他要干什么？还有，既然能把刘场长供出来，那显然就是还有更高级的内应。 这人是谁？比刘场长位置还要高的可没几个。或者是位置和刘场长差不多，但是获取情报比刘场长还要方便的人。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查出来的。要不是我，你们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周磊说。 “真是危险。”米嘉说。 “当然危险了。”周磊说，“现在你明白了吧，就你这种普通人，是保不住公司的。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明白了。”米嘉叹了一口气说。 “你既然明白，那就来签协议吧。”周磊说。 “就是这个价钱方面……”米嘉说。 “你他妈居然还想说价钱？我可是给你一百一十亿啊！是亿！不是万。就凭我给你找了间谍卧底出来，你都应该给我降价十亿的。你居然还不答应，简直就是不知好歹。”周磊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米嘉说。 “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要钱不要命了。好，以后你被陆毅安弄死，我会帮你处理后事的。”周磊说。 “这个应该用不着。”米嘉说。 “用不着？你以为你死了，你家人会没事？人家要斩草除根的啊。”周磊说。 “再给我两天考虑。”米嘉说。 “我怕你或不了这么久。”周磊说，“陆毅安很快就要对你下手了。” “就是这两天？”米嘉问。 “当然！”周磊说，“陆毅安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的有缘贷在京城已经开始用你的项目集资了。短短几天，已经卖了好几亿！” “开始卖了？”米嘉真没想到，打开手机一看有缘贷的app，“好像没有吧？” “你看这个当然没有，能把地区调整到京城。”周磊说。 米嘉调整了地区，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把gps关了然后重启。”周磊说。 米嘉关了然后重启手机，很快冒出一段更新，米嘉更新完了以后，果然看到有个新的入口，名字十分浅显明白，就叫做：“赚钱”。 里面可以购买各种理财产品，绝大部分都是正规的，各个银行金融机构卖的那种货币基金股市基金什么的。 还有就是龙津的旧城重建项目。它静静的藏在几十个项目当中，一点都不起眼。点击进去看，有项目的简单介绍。 龙津旧城重建项目，约2000亩地，预计建成面积五百万平米，预计销售均价三万元。 要筹集资金二十亿，借款期有两种，一种是六个月的，年利息是24%，一种是一年的，年利息是36%，已经是高利贷的上限。 下面的评论简直就是狂欢：“龙津我知道，很有钱的地方。” “比省城还要富裕呢，不信你看人均gdp。” “那里农村都建设的很漂亮的。” “五百万平米，一平米卖三万，那总价不是一百五十亿啊！” “不对，肯定不止，均价不止三万的。那边我很清楚，住宅都要两万多一平米，商业地产肯定不止三万。” “这还是市中心，新建的大型商住综合体！等全部建好，肯定要五六年以后了，那时候还三万？别开玩笑了，没五万根本不可能。” 米嘉忍不住打了一行评论上去：“五万也太夸张了，省城的住宅都没到五万一平。” 而且龙津也不算很有钱的地方，人均gdp也不高，这里面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然后米嘉刷新，评论就不见了。还收到一条信息：“您的评论‘五万也太夸张了，省城的住宅都没到五万一平。’因为违反国家政策被屏蔽。” 这违反什么国家政策了？米嘉又放了一个评论：“这个项目并没有进行集资。” 同样也是违反国家政策，而且还多了一段。“您的帐号已被冻结，请咨询客服解冻。” 这下手还真是快，完全不容忍反对意见。 “这个已经卖了好几亿？”米嘉问。 “至少几亿，可能不止，真实数据只有陆毅安知道。”周磊说。 “他没有任何授权就能卖了吗？我现在立即去举报……这应该去哪一个部门？”米嘉说。 “你看看，你连去哪一个部门举报都不知道。”周磊说，“陆毅安敢卖，肯定是各个部门都打过招呼了。你去举报，人家慢慢拖着，等调查清楚都一年几个月了。” “那我去发表声明，本公司没有进行过任何集资！”米嘉说。 “你的声明能有几个人看到？”周磊说。 “那我发视频，好歹也是百万观众的主播。”米嘉说。 “你试试看能不能发出去，你以为在贷款app里面会被频闭，在直播app就不会被屏蔽吗？”周磊说。 “陆毅安也不能一手遮天吧？”米嘉说。 “的确不能，但是他可以让某个地方的政府部门出声明，让那些互联网公司按照声明来干活。你只是一个小地方的土著，他是京城里具有影响力的资本家，你认为互联网公司会偏向谁？”周磊说。 “那……您也是京城里具有影响力的资本家吧。”米嘉说。 “公司和项目都不是我的，我干嘛要给你出力。”周磊说。 “让陆毅安非法集资的话，您买到手也很麻烦吧。”米嘉说。 “所以我让你赶紧决定，要是过几天这个非法集资规模上了百亿，我才不买，买了也没用。”周磊说。 “这个……”米嘉皱起眉头，很是为难的样子。 “再过半年，集资额说不定上千亿，到时候陆毅安往你头上一推，你一辈子都别想脱身。”周磊说。 “我没干啊！”米嘉说。 “你没干，别人知道你没干？这么大的案子，警方查个四五年很正常吧。你这四五年什么都别想干了。”周磊说。 “我先出国。”米嘉说。 “还想出国？龙津你都出不去，随时准备警方问询。”周磊说。 “那也不过是四五年。”米嘉说。 “那些投了钱的人呢？他们就好像溺水的人，会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就算警方还你清白也没用，那些人根本不会信。从此之后你到哪里都是一堆找你要钱的人。”周磊说。 就好像张之一样，当年张之父母非法集资跑路，张之就过了好几年这样的生活。 “周子明也应该有解决办法吧。”米嘉说。 “卖给我和卖给周子明一样？”周磊摇头，“周子明才不会管你是死是活。他资金缺口比我还大。我买了你的项目能保证让你脱身，他买了可不一定。” “能不能再考虑几天啊。”米嘉说。 “你究竟还要考虑什么？我就真是不懂了，你还以为我是骗你的？你以为你好好的呆在养猪场很安全？”周磊说。 “刘场长的事多亏周老板。”米嘉说。 “刘场长？刘场长算不上什么。”周磊摇头，“还与更厉害的呢。” 李兵和李军压着刘场长去了医务室，把医生吓了一跳，赶紧给刘场长做止血包扎。李兵给李军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到门口。 “怎么会这样。”李兵说。 “被人发现了就会这样。”李军说。 “我们不会也……”李兵小声说。 “胡说八道！我们什么都没做！”李军呵斥。 李兵赶紧闭嘴，过了一会儿，惹不住又说：“应该没问题的吧，我们又没收钱。” 他们收的不是钱，而是黄金，藏在家里的床底下，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事，他们可以说是自己赚钱买的。 反正一年一百多万的工资，谁也不能说他们买不起。 “闭嘴。”李军说，“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 过了一会儿，刘场长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两个保安拿着刘场长的断手走了过来。 “队长，老板叫你们过去。”保安说。 “不是让我们看着刘场长吗？”李兵说。 “我看着就行了，晾他跑不到哪里去。”保安说。 “好吧。”李兵说，“那边有什么事？” “好像是和那个周老板谈崩了吧，火药味很浓。所以老板叫你们赶紧过去。”保安说。 李兵和李军是战乐最信任的人，他们也没起疑心，立即就去会客厅。 过去的时候，李兵和李军心里还在盘算着周磊带来的人能有多大战斗力，有没有枪，会不会真的打起来。 第二五一章 处理叛徒 两人来到会客厅，看到气氛十分见长。养猪场的保安几乎全都在，和周磊的手下几个壮汉对峙。幸好两边都还是空手，算是可控范围内。 不过周磊手下腰间鼓鼓，显然是有家伙的。保安们当然也不是没有准备。李兵和李军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武器还在。 自从他们出卖了战乐，就随身带着武器，连洗澡睡觉都不例外。 “干什么！”李兵等着周磊喝问。 周磊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你们两个过来。”战乐朝着李兵和李军招了招手。 两人走了过去，“老板有什么吩咐？” “周老板刚才告诉了我一个消息，我听到觉得很震惊，简直不敢相信。”战乐说。 “什么消息？”李兵问。 “哎，我早就说了。”周磊说，“陆毅安这人狡猾的很，他手下有很厉害的杀手，你们这里的防御完全不够。” 李兵和李军转身，狠狠地瞪着周磊，“我们这里固若金汤，用不着你操心。” “没有内鬼的话，勉强可以说是土鸡瓦狗，人家要打还得费一番功夫。由内鬼的话，根本就是敞开大门邀请人家来干。”周磊说。 “内鬼已经抓住了。”李军说。 “是吗？”周磊哈哈一笑。 李军和李兵只觉得腰间一凉，转头看，他们两个带着的手枪已经落到了战乐手里。 “战老板以前号称妙手阎罗，果然厉害。”周磊说。 “已经好久都没施展过这门手艺了，没想到居然还有用得着的一天。”战乐说。 “老板你做什么？”李军看着战乐，脑门出汗。 “别动。”战乐手里两把枪，分别指着李军和李兵。 “你们早就背叛了战老板，做了陆毅安的卧底！”周磊对李军和李兵说，“别不承认。” 周磊拿出手机来点了播放，是一段音频。 “安公子，我们不能这么做。”首先传来的是李兵的声音。 “只是让你们带几个人今去养猪场，有什么难做的？”陆毅安说。 “老头子看得很紧，就算是我们也不能无缘无故带人进去。”李兵说。 “你们拿了我这么多金子，一句办不到就行了？”陆毅安说。 “对不起安公子，我们真办不到。”李兵说。 “那好，你们想法子把米嘉从养猪场弄出来。”陆毅安说。 “这……要怎么弄出来？”李兵问。 “让他受伤不就行了，下毒也好，意外也好，米嘉受了伤，不就只能去医院。”陆毅安说。 “这个……”李兵吞吞吐吐的没说出话来。 “又不是叫你杀人，你居然还不肯做？”陆毅安说。 “米嘉那小子机灵得很，我找机会下手。”李兵说。 音频到这里就没有了，李兵吓得手足无措，李军反而镇定下来。 “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战乐问。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李军说。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我一向待你们好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战乐愤怒得咆哮。 “自己孩子？你自己的孩子怎么养，我们都看着呢。”李军看了一眼战兰。 “我一向把你们当哥哥一样的！”战兰说。 “我父亲要不是跟了你，也不会这么早死。”李兵说。 “他是出了交通意外。”战乐说。 “他喝了酒，本来要睡觉了，你非让他出去办事。要不然怎么会出意外。”李兵说。 “我还怀疑是不是你故意的。”李军说，“当年我父亲被警察调查，忽然出交通意外死了，调查不了了之。要是他不死，被查出什么，你会很麻烦吧。” “你说什么啊，就算查出来也只是他坐牢。”战乐说。 “我父亲交代出你呢？”李军说。 “所以你就派人杀了他！伪装成意外。”李兵说。 “你们的脑子烧坏了吗，哪里胡思乱想出来这种混账事？”战乐气得说不出话来，“混黑的人多了，警察调查的多了，要是警察调查一个我杀一个，没一个月我就把手下全杀光了。” “事已至此，何必多言？有胆子你就当着这么多人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总有人会跟警方合作的。”李军说。 “杀你们？”战乐哈哈一笑，“我当然不会杀你们啊，来人啊，把他们关起来！” 几个保安上来，七手八脚把李兵和李军按倒在地，用绳子牢牢绑住，押了下去。 “真没想到。”战乐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几岁一样，精气神都被抽空了，把手枪塞在腰间，“谁叛变我都不意外，可真没想到居然是他们两。” “这两人真是狼心狗肺！”战兰愤愤不平的说。 “我真是老了啊。”战乐说。 “现在你们明白了，要不是我，你们已经死定了。你们这样的普通人，根本难以自保。”周磊说。 “我早就知道我们层次不一样。”战乐苦笑说。 “你怎么样？”周磊盯着米嘉。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答应了就是。”米嘉说。 “不行。”战乐摇头。 “什么不行！”周磊本来大喜过望，一听到战乐组织，立即怒目圆瞪。 “我们总要商量一下以后该怎么办。”战乐说，“你明天再来吧。” “你怎么说？”周磊看着米嘉。 “那……那就明天吧。”米嘉说 “好。你们今天死了可别怪我。”周磊怒气冲冲一挥手，掉头走了。 上了车，回到龙津，周磊找到陆毅安，很是气愤，“米嘉本来都要答应了，战乐却阻止了他，这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怎么办李兵李军两个都供出来了？”陆毅安说。 “这两人反正没用了。”周磊说。 “怎么没用，你把他们供出来，现在我们连养猪场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陆毅安说。 “本来我都已经成功了。”周磊说，“要不是那个该死的战乐横插一脚……不对啊，战乐不是你的人吗？为什么他会阻止我？” “战乐不是我的人，他只是想保护女儿。”陆毅安说，“人家抓了叛徒，肯定要先审问过，然后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大一个消息来源，就答应和你合作。” “这倒也是！”周磊一拍手，“倒是把这个忘了。” “你这就叫做自作聪明，要是你不把李兵李军供出来，他们审问过刘场长，多半也就答应了。”陆毅安说。 “那肯定不会，米嘉和刘场长又不熟，给他的震撼不够。”周磊摇头说，“只有李兵李军才够震撼。” “那你不如直接告诉他战乐也是我们的人，不是更加震撼。”陆毅安说。 “那就太震撼了，很可能造成反效果。”周磊说，“我估计他们明天也应该审完了，到时候签好协议，我就可以走了。” “不是要把米嘉傻了吗？”陆毅安问。 “又不是我杀，留几个杀手不就完了吗。”周磊说，“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陆毅安张了张嘴，忽然发现自己没什么可以说的。 他能怎么样，米嘉死了，战兰认为是陆毅安杀了米嘉，那么陆毅安该怎么办？杀掉战兰斩草除根吗？那肯定不行。 “你跟我一起回京城吧。”周磊说。 “好吧。”陆毅安说，他的确需要回京城去主持大局。 京城才是财富会聚之所，要弄钱就必须要去京城。龙津固然太小，省城也不够大。所有的 “万一要是米嘉还是不答应怎么办？”陆毅安没话找话。 “没关系，我的人已经包围了养猪场，他真不答应，我的人立即冲进去，把所有人统统干掉。然后再慢慢处理好了。” “不行，其他人随便你杀无所谓，但是战兰一定不能杀！”陆毅安说。 “那你去看着好了。”周磊说，“万一真要冲进去杀人，你去护着战兰好了。” “我马上就去！”陆毅安说。 “除了战兰，你在养猪场还有人吗？”周磊问，“可别冲进去把自己人也杀了。” “没有了。”陆毅安摇头。 “真没有了？”周磊问，“战乐总要放过的吧。” “如果可以的话。”陆毅安说。 “太难了。”周磊说。 战乐的战斗力很强，又有枪，打起来肯定是第一批要攻击的目标，活捉太难了。 一旦动枪，一打起来肯定是子弹横飞，就算是战兰都不一定能保住，何况战乐。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周磊说，“全胜资产那边，我有些手续要办，你先写个授权书给我。” “什么手续？”陆毅安问。 “有些资产不是完全干净的，要洗一洗。要不你自己来？”周磊说。 “我哪有空！”陆毅安没好气的说。 “那就签了这个吧。”周磊拿出一份授权书来。 陆毅安看了看，没什么问题，时间地点都很明确，授权很有限度，不会莫名其妙被人拿了钱去，就签了授权书。 “我立即就去，叫你的人等我，我没到绝对不能打进去。”陆毅安说。 “行了，没关系的，我的人在那边只是以防万一罢了。米嘉不会做什么的。”周磊说。 第二五二章 围困 要打进养猪场，必然要开枪。陆毅安虽然很着急，可也必须要做好准备才行。 第一个当然是防弹衣，还要最高等级的防弹衣。情报上说战乐有几把霰弹枪，几把猎枪，几把手枪，活力不算猛，可谁能确认呢。 以前战乐可是省城出了名的大哥，肯定有搞枪支的渠道。万一杀进去才发现人家有机关枪，一梭子弹扫过来，陆毅安魂归天国。 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明明还有大好的前途，硬是把自己浪死了，那可就太尴尬了。 所以陆毅安必须要穿防弹衣，前后钢板，再加凯夫拉，还有液体防护材料。再戴上头盔，穿上钢鞋，从头到脚严密的包起来，简直就好像外星人一样。 只是这么一套东西加起来有二十多差不多三十公斤重，等于在身上背了一个煤气罐，步履沉重，走路都慢腾腾，跑是跑不动的。 穿好了防弹衣，还要召集手下。要打仗当然还要有自己的直属手下才行。要是全是周磊的部下，万一打得激烈了他们不听指挥，把陆毅安扔下了怎么办。 就算穿着防弹衣，也不能应付围攻。 明知道要枪战，一般人肯定不愿意上。普通的大哥们一大堆手下，平时吆五喝六的，看上去似乎很威风。 可要是真打架，绝大部分人都是出工不出力。打输进医院，打赢进牢房，这种事谁都不愿意。 最好是随便打打，及时逃脱，不用进医院，也不用坐牢。抱着这种态度，战斗力可想而知。 真动手的，只有那些十几岁得小毛孩子，热血上头才会不管不顾的杀人放火。只要年纪稍微大一点，就不会这么天真。 当年战乐最牛比的时候，手下真能拉出去干架的，也不过十几个。要是上升到枪战，可能只有五六个。 这五六个人就是战乐最核心的手下，平时好吃好喝得养着，有什么好事都第一个拉上。就是为了关键时候能放出去干架。 可是也不能养的太好，养的太好给的钱太多，过的太舒服，又不肯拼命了。 这种事二代们有天然优势，他们渠道多，可以很方便的聚集党羽，养起来进行正规得军事训练。 甚至还可以直接找退伍军人，那都是训练好的，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很多退伍的学了一身杀人本事，退役了回到社会上一点用都没有，找不到好工作，赚不到钱，甚至还会被亲戚朋友看不起。 这样的人一旦偏激起来，很容易就会违法犯罪。找到了，给钱给女人，就有机会收为手下。 战乐这样的只能碰运气，碰得到就有，碰不到就没有。就算碰上了，还要看当时有没有资源。 要是没资源，错过了机会，可能人家就找到稳定工作了，再去给钱给女人也没用。 但是陆毅安这种二代不同，可以从官方渠道拿到信息，然后直接上门拉人，成功率高很多。 这一次陆毅安带了二十个人过去，应该已经够了。就算周磊的人全跑了，光靠这二十人也能拿下养猪场。 养猪场里面人虽然多，但是有战斗力的不多。那些饲养员和兽医肯定不能打，会计出纳这些更不用说。只有保安队有点战斗力。 可他们的枪支弹药读没法子喝陆毅安带去的相比，那都是正经的军用武器。一把步枪能压制十把手枪，或者五把霰弹枪猎枪——手枪霰弹枪猎枪都是单发，穿透威力和正经步枪也没法比。 如果是没受过多少训练，拿着步枪发挥不出战斗力，可陆毅安手下都是日常训练的，没有这个问题。 “安公子，特勤队应到20人，实到20人，全员到齐！”特勤队队长向安公子敬礼说。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安公子说，“今天就看你们了，大家不用担心，我会跟你们一起上，有什么问题都有我解决！” 这些话平时已经说过无数次，再说一次只不过是强调而已。 特勤队所有人都目露凶光，轰然称是。他们训练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他们都穿着防弹衣，戴着头盔，穿着军靴，只是比安公子穿的那种薄一些。但他们还有长枪，还有手榴弹，看着就杀气腾腾。 安公子在他们面前展示了无数的奇迹，让他们相信就算是杀了人安公子也能摆平，不会有任何后患。 其实当然是不可能的，普通杀人案子，安公子有机率可以摆平。碰上特别难缠的情况都不行。 至于这种十几二十个人拿着军用枪械主动进攻杀人放火，还爆发枪战，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那肯定是大案要案。 别说陆毅安，就算是周子明也压不下去，肯定要把开了枪的人统统交出来，否则绝不可能过关。 但是没关系，只要现在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开枪就好。这些特勤队只是消耗品罢了。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用完了必须扔掉。 国家绝不会允许一帮会开枪见血得私人军队在国内乱窜。 一整队人分别上了几辆小货车，都是那种破破烂烂随处可见的车子，车厢表面蒙着帆布，其实里面的钢板很厚，可以当装甲车来用。 一路开到养猪场外围，隔着几公里就停下来。再前面有养猪场的隐藏摄像头，会被发现，李兵李军两个早就交代了。 周磊的人也在这儿，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瘦子，名字叫做尚瑞，说话有气没力。陆毅安却不敢有丝毫轻视。 他认得这人，是个正牌的特种兵教官，还有实战经验。后来得了一种很麻烦的慢性病，身体日渐憔悴，只能退役。 退役之后更加没钱治病，也没法子工作，穷得要命，每天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怨天怨地怨社会。 周磊出了一大笔钱，给尚瑞养好了身体，尚瑞当然只能给周磊卖命。这人十分厉害，尤其是枪法，可以说是百步穿杨。 “啊安公子你来了。”尚瑞说着咳嗽一声。 “怎么样？”陆毅安问。 “没什么动静。”尚瑞说。 “你们这边有几个人？”陆毅安问。 “一共十个，我这里是三个，其他人分散潜伏。”尚瑞说。 “十个？”陆毅安大吃一惊，“怎么这么少？” “兵贵精不贵多。”尚瑞说。 “那也太少了，里面十几把枪呢。”陆毅安说。 还好他带人来了，果然周磊这家伙就是不靠谱。这种灭门的案子，最重要的就是把所有人都控制住，才能毁灭证据。 要不然万一有人跑出去报警，大队人马开进来，那就全完了。再厉害也不可能和正规军打。 一旦和武警打起来，很可能被当作武装反叛，要是陆毅安父母听到消息，立马就把陆毅安抓起来带他去投案，绝对不会姑息。 尚瑞带着九个手下，要打进去没问题，打死米嘉也没问题，连带着战乐一起杀了都行。可不能阻止剩下的人报警啊。 不把尸体处理掉，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军用枪械打出来的，立马就是大案要案。 如果米嘉躲了起来，一时半会找不到，那就更糟糕了，目的没达成，还把官方招惹了出来。 只有冲进去把所有人控制住，把米嘉和其他人分开，消灭所有不利证据，才能隐藏事实，达成目的。 比如说可以把故事说成战乐在养猪场里为非作歹，非法扣押了李军李兵两兄弟企图杀害，还砍掉了刘场长的手。 李军李兵的朋友们想要救他们，在养猪场里和战乐发生了冲突，两边打起来不小心死了人。 这样说罪状就小很多，可如果不把整个养猪场控制住，各人的口供对不上，故事就编不圆了。 控制住整个养猪场，和李军李兵商量好，把故事表演一次，才有机会用最小的代价干掉米嘉。 “你放心好了。”尚瑞满不在乎的说，“我用狙击枪，隔着八百米啊就能命中目标，只要那个什么米嘉露头，我一枪就把他打死。” 那要是米嘉不露头呢？再说八百米外一枪打死，那是需要运气的。要是一枪没打中，米嘉跑了，那怎么办？ 养猪场这么大，米嘉不出养猪场很难打，要冲进去养猪场就得正面进攻。要不靠近了肯定会被摄像头发现的。 “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陆毅安说。 “本来就是以防万一嘛，其实根本不用上场。”尚瑞说。 陆毅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尚瑞根本不在乎。 “来来，我们吃点东西，喝点酒，时间还长着呢，听说至少要守两天。”尚瑞说。 “你自己吃吧！”陆毅安说。 回到自己的车队，陆毅安拿出手机来看了看。他心神不定，不知道干什么好。 “公子，我们该怎么做？”特勤队长跃跃欲试，“要不要侦察一下附近的环境，做好强攻的准备？” 陆毅安点点头说：“你去吧。” “是！”特勤队长很是高兴，领命而去。 到底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的呢，陆毅安居然亲自来干脏活？要是真的打起来，那也太危险了。要不还是先撤退吧，交给手下就行。 可是一想起战兰，陆毅安就乖乖的坐下。他怎么能让战兰收到伤害。 第二五三章 冲击 天刚蒙蒙亮，陆毅安睁开眼睛，浑身上下都出了一层油，很不舒服。已经是深秋，山里的风吹过来，冷得只想盖一床厚厚的棉被。 这里没有棉被，陆毅安一晚上都没脱防弹衣，随时准备出动。他就这么在车上睡了一晚，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还以为自己在这么差的条件睡不着呢，看来人的适应能力比想象中强很多呢。 这里也没有牙刷，安公子拿一瓶水漱口。手下兴高采烈的拿着一盒子炸鸡和可乐过来，“公子吃**。” 说几不说吧，文明靠大家……安公子忽然觉得不对，他们哪里来的炸鸡，这可是荒郊野外。 “炸鸡那里拿的？”安公子问。 “尚教官他们买的。”手下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去买炸鸡？”安公子大发脾气，“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不是已经带了食物吗！” 手下顿时不敢说话了，不过安公子知道他们心里不服气。他们带了压缩饼干和清水，当然没有炸鸡可乐好吃。 “安公子，有情况”尚瑞走过来。 “什么情况？”陆毅安问。 “我们截听到手机通讯，米嘉给周子明打了电话。”尚瑞说。 “这家伙！”陆毅安皱眉。 不过光是打电话也不要紧。米嘉肯定要两边比较过。就算下订了决心，至少也要给周子明说一声。 这时候周磊打了电话过来：“你还在那边吗？” “我还能在哪。”陆毅安没好气的说。 “米嘉给我打了电话，说还要考虑几天。”周磊说。 这就是要拖延时间啊，米嘉这混账究竟在想什么，乖乖把公司交出来然后去死不是大家都省事吗。 “要动手吗？”陆毅安手心出汗。 “再等一等吧，先不要动手。也许只是……”周磊还没说完就停下来，“你等一等，有新消息。” 他放下电话，不过几秒钟，陆毅安却好像过了很久。 周磊很快回来了，告诉陆毅安：“周子明有动作，他的车队在整备，很快就要出发了。” “来牛头山吗？”陆毅安问。 “不知道。”周磊说，“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周子明一旦接近牛头山，那么陆毅安只能撤退。然后项目落在周子明手里，陆毅安和周磊一无所得。 “米嘉没理由和周子明合作的。我看还是再等等吧。”周磊说。 这种事情谁说的准。 “算了，既然这样，那就当我们输了。”周磊说，“没有这个项目我们也不见得会破产。” “是啊，筹钱渠道多得是。”陆毅安说。 条条大路通罗马，问题是时间紧迫，不走高速公路，偏要走乡间小道，这是什么道理。 “那个……全胜那边我们先拆伙吧。”周磊说，“还有有缘贷那边，已经卖掉的全都要退钱。卖了多少来着？四亿还是五亿？” “差不多吧。”陆毅安苦笑说。 “到底是四亿还是五亿啊，要准备钱退赔。”周磊说。 “四五二十亿。”陆毅安说。 “什么……怎么会这么多！”周磊吓了一跳。 “就是这么多。”陆毅安说。 现在普通民众实在是太缺乏投资渠道了，有一点 “我现在可没有这么多钱，你有吧。”周磊说。 “没有。”陆毅安说。 “钱都上哪里去了？那些钱不应该还在你手里吗，你又没把钱给我。”周磊说。 “早就拿去填坑了。”陆毅安说。 “那什么时候能够筹集到二十亿？”周磊说。 陆毅安沉默不语，要是以前，二十亿根本不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到处都缺钱，银行为了解决超贷问题都要翻脸了，逼着一定要还贷款。 现在哪里还有二十亿的闲钱在。本来按照约定，这些钱都是要交给周磊的，陆毅安实在腾挪不开，自己拿去用。 “先拖着吧。”陆毅安说。 “拖着？拖着不要紧，肯定有人会报警，你的有缘贷会被调查。”周磊说。 有缘贷上面有上百亿资金呢，光是在龙津就借了大几十亿出去。这些借款都是明年到期的优质贷款，很容易能换成钱。 如果有缘贷被锁定，那就太吃亏了。其他方法筹钱，肯定没有旧城重建这么快这么好。 这个项目才卖短短几天，没做宣传，没用水军，就收入二十亿。要是好好搞起来，说不定真的能卖上千亿。 “周子明还有多久过来？”陆毅安下定了决心。 “他还在省城呢，怎么也得两三个小时吧。”周磊说，“你想干什么？” “事已至此，没有第二条路了。”陆毅安说。 “周子明怎么办！”周磊说。 “在高速上制造车祸，拦住他。”陆毅安说，“我这里尽快弄好。”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周磊问。 “废话。”陆毅安说。 “周子明给我们捣乱怎么办？”周磊说。 “他跟米嘉有亲？”陆毅安说，“弄好了分他一点钱就行了。” 周子明又不是什么大好人，米嘉死了关他屁事。大家都是为了拿钱填坑。周子明的坑比陆毅安还大，既然已经尘埃落定，哪有时间和陆毅安纠缠。 只要分一点给周子明，他就回去找别的筹资门路，不会跟陆毅安死磕。太耽误时间了，就算把陆毅安压服了，又能怎么样。 除非能直接把陆毅安弄死，然后吞了陆毅安的资产，这倒是有得赚。不过想要吞了陆毅安的资产哪有这么容易的。 周子明的确比陆毅安要强，那也只是同阶级的强，还没有到碾压的程度。 再说现在陆毅安还有周磊做盟友，两个人加起来，周子明硬啃都不一定能啃下来，别说还想从中赚钱。 “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周磊说，“我叫我的人动手！” “好。”陆毅安说，“我在后面压阵，一开枪，我们立即冲进去。” “行，你来指挥吧。”周磊说。 说是指挥，其实还是尚瑞为主，人家是特种部队教官，比陆毅安专业多了，比陆毅安手下也专业多了。 首先全部人都上了山顶，这里视野很好，能够俯视大半个养猪场。尤其把居住区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儿有几个摄像头，靠近会被发现，昨天晚上尚瑞已经派人把摄像头处理好了，现在摄像头传回去的都是重复播放的无效画面。 尚瑞拿出老大一个盒子来，打开，里面是各种机械零件，组装起来，就是一把狙击枪。 他架好狙击枪，开了红外线，标定了距离。在红外线下面可以清楚的看到人的位置。 米嘉就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可惜不靠窗，而且墙壁太厚了，没法子打穿墙壁再打死米嘉。 等了好一会儿，米嘉都没有出屋子，甚至都没怎么动过，就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用电脑。 没时间等了，必须动手。 首先干扰通讯，把电话线截断，用干扰仪干扰手机信号。这么一来，所有电话都打不出去，就连陆毅的手机都不行。 他们只能用特制的抗干扰的对讲器来进行联络。 然后是停电，把电线截断。这时候天还黑，养猪场里面还有些灯本来是亮着的，电线一断，灯立即熄灭。 过了几秒钟，灯又亮了起来，这是启动了备用电源。养猪场里面有蓄电池，还有柴油发电机。 很快有人出来检查电路，米嘉站了起来， “安公子，派你的人冲进去吧。”尚瑞说，“我们占领制高点，见到米嘉就一枪打死！” “除了米嘉，其他人都不准杀！尤其是女人。”陆毅安说。 “放心吧，我知道战兰。”尚瑞说。 “还有你们。”陆毅安对手下们说，“不准伤害战兰，就算她有枪也不行。” “放心吧公子，我们会活捉她的。”特勤队长说。 “出发吧！”陆毅安说，“记得保持联络，我在这里看着你们，要是谁敢乱来，我就让尚教官一枪干死他。” 他当然不会跟着一起冲锋，实在是太危险了，留在这里已经是他对战兰感情的极致。 陆毅安的特勤队开着货车出发了，他们一路开到养猪场门前，特勤队员们从车厢跃下，躲在车后。 养猪场的保安出来，刚想说什么，忽然发现不对，赶紧闪开，可是已经来不及。 货车根本没停，反而加速冲向前。头一辆车狠狠地撞在大门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把大门撞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那个出来想问话的保安被撞成肉碎，但是大门质量很好，居然还没开。 第二辆车接着撞上去，然后是第三辆，第四辆，终于把大门给撞开了。 大门后面是门房，里面有好几个保安在值班，这时候乱作一团，有人躲起来，有人乱跑，还有人大声喝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只有一个人拿了枪，刚举起手，就被特勤队的火力淹没了。那个保安胸前冒出无数血花，整个上半身被打烂了。 “举手！跪在地上！”特勤队长大声吆喝。 几个保安都被吓傻了，下意识的就跪在地上，举起手。几个队员上前，把这些保安都用手铐拷了起来，堵住嘴巴，关上车，集中看管。 第二五四章 晕倒 国内和平太久了，没几个人听过枪声，这里打得热闹，还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出来查看，吓得傻了被制服。 二十个特勤队员很顺利的瓦解了大门口的抵抗，冲进了居住区。这儿的人已经听到了枪声，各自隐藏起来，拿枪反击。 可特勤队有红外线夜视仪，人躲在哪里，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火力强大，还穿着防弹衣。对射起来，马上就占了上风，把对面打得大败。 眼看着养猪场这边的保安被打得大败，陆毅安总算是放下心来，应该没问题了吧，只要杀掉米嘉就行了。 米嘉的位置已经锁定，就在一栋小楼里。陆毅安看着那栋小楼，不会出什么问题吧？米嘉的确是在里面吧？ 正常的人体温度大约是36点几度，比空气温度高，发射出来的红外线与众不同，所以可以很方便的看到人的位置。 可是红外线看不到具体的模样，也不能保证小楼里面那个的确就是米嘉。如果不是米嘉，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米嘉就在小楼里，他心里很是害怕。只不过是一个宅男，当然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 他也想过陆毅安可能会派杀手，可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场面，简直就是明火执仗。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这该怎么办？米嘉拿起手机想报警，没有信号。电脑靠着后备电源倒是还能开，可是网已经断了。 镇静，不能慌，米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战乐给他的手枪拿出来，上膛，开保险，随时可以击发。 这些天他在养猪场练习了很多次，应该没问题的。好不容易鼓起的信心，从窗口一看，这一点点的信心顿时全部都被打掉了。 入侵者蒙着脸，穿着避弹衣，火力很猛，哒哒哒不停开火，子弹不要钱一样泼洒过来。米嘉手里一把小手枪完全比不上。 手枪的射程很短，超过五十米就只能碰运气。步枪可不一样，随便就能打两三百米。 而且那些人还有防弹衣，就算打中了也没用。人家休息一会儿就缓过来了。除非百步穿杨打中眼睛或者喉咙这种薄弱部位。 等于玩网游，米嘉是前几天才刚入门的平民玩家，人家又氪金又肝。米嘉打人家根本不破防，人家打米嘉一下就死。 不但攻击高，射程还远，风筝起来米嘉根本摸不到。这要怎么打？根本没法子打。 但是没法子打也要打，总不能坐以待毙。他拿着枪踹开门，滚了出去。出门一看，到处都乱糟糟的，无数人跑来跑去，尖声惊叫，什么用都没有。 这里很多人都有枪，事到临头，却是没几个拿着武器，只顾着跑。果然是和平太久了，根本没做好准备。 就算战乐再怎么强调，再怎么训练，也是没用。一旦被人打上门来，顿时露出了乌合之众的本质。 米嘉朝着父母所在的小楼跑过去，到了瞄一眼，父母已经不在楼里面了。 “米嘉快进来！”隔壁传来父亲的声音。 米嘉转头一看，父母正躲在花丛里面。这一团花丛很大很密，人在里面根本看不见。米嘉赶紧也躲了进去。 “爸，妈，你们没事吧？”米嘉问。 “没事，怎么跑出来这样的歹徒？”米嘉父亲吓得不轻，“用的机关枪啊！我活这么大都没见过！” “不知道。”米嘉不想父母担心，这时候也没空详细解说，“可能是来抢公司的。” “抢公司？用枪抢？”米嘉父亲一脸不信，“抢钱能抢，公司怎么抢？” “把我打死了，公司资产就要拍卖。”米嘉也没时间详细解释，“你们躲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去看看阿兰怎么样了。” “小心点。”米嘉父亲说。 “要不……不要去了。”米嘉母亲说，“我们躲在这里就行，战兰应该和她父亲在一起。” “不行，我必须要去。”米嘉说。 “去吧。”米嘉父亲说，“不要乱来……钱没了就没了吧，保住人就行。” 问题是能不能保住，要是能保住的话米嘉老早就怂了。关键是周子明周磊陆毅安三个人都是一丘之貉，不但要钱，还要命，想让米嘉顶非法集资的锅。 虽然说非法集资不会判死刑，可这么大一笔钱，怎么也要无期的，坐20年大牢出来没钱没房没车，和死有什么区别。 所以米嘉才犹豫不定，想要争取一个最好的条件。他还以为躲在养猪场里面安全了，这儿高墙厚门，有枪有监控。 只是米嘉再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是这么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硬杀进来。完全超乎米嘉的认识水平，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为什么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居然会有这种事。 几个入侵者杀了过来，他身前的大树被一轮子弹打得拦腰截断。米嘉赶紧躲到房子后面，拿起手枪砰砰砰放枪反击。 打完那边又是一轮弹雨，把墙壁打得千疮百孔。好在这些小楼都是按照碉堡的标准建设的，墙壁很厚，里面全是钢筋水泥，子弹打不穿。 米嘉拿起手枪还击，打了两下，枪就没动静了，怎么扣扳机都没用。怎么这时候来坏啊！什么倒霉事情都凑在一起。 练枪的第一步，就是拆解枪支，熟悉结构。只是平时拆解容易，这时候开了这么多枪，枪管很烫，想拆开就难了。 枪管摸上去滚烫，把米嘉烫的不轻，忍着烫伤拆开一看，找不出问题来。这是怎么回事，枪明明是好的……忽然间米嘉明白了。 是子弹用完了，刚才他只顾着瞄准射击，都没计算子弹用量，一不小心就全部打光了。 这是战乐强调过无数次的新手大忌，新手一紧张，很容易把子弹全打光。手枪是自卫枪械，连续击发的话根本打不准，这么打只能浪费子弹。 这下怎么办？ 忽然米嘉感到有些不对，猛地转身，正好看到一个蒙面入侵者从另一边绕了过来。见到米嘉，举枪就要射击。 米嘉猛地扑了上去，死死的抓住枪，那人没料到米嘉反应这么快，长枪脱手，伸手想反抢。米嘉拿着枪一摆，用枪托狠狠地打在他脸上。 那人被打得血肉横飞，晕了过去。 后面又冲进来一个蒙面入侵者，米嘉抬起枪，可是来不及了，他的枪口已经对准米嘉，甚至能看到扣扳机。 这就死了吗？米嘉眼前闪过人生片段……这时候闪个屁，死了也不能吃亏，杀一个平本。 他举起抢来的枪，扣下扳机，吐出火舌，全都打在入侵者胸前。 入侵者被打得往后就倒。他的防弹衣挡住了前几颗子弹，但是后面几颗打了进去。 米嘉低头看自己，居然没事，那家伙没开枪。难道是有命令要抓活的？这可真是太幸运了。 眼看还有更多的入侵者向这边跑来，米嘉赶紧扒下防弹背心穿在身上逃了。 “靠！”山顶上陆毅安通过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这都让米嘉跑了！真是废物。” 尚瑞没有答话，专心致志的看着下面。 “你干嘛不开枪？米嘉不是已经从房子里出来了吗？”陆毅安问尚瑞。 “他跑的太快了。”尚瑞说。 “你不是打枪很准的吗？”陆毅安说。 “瞄准需要时间，还要计算风向和弹道。这么远的记录，一点点横风都会让子弹偏离目标。”尚瑞说。 “那你吹什么百步穿杨！”陆毅安很不满。 “那是静止目标。”尚瑞说，“要是柳树动来动去，神仙来了也打不中。” “真是……一群废物！”陆毅安大骂，可惜尚瑞不是他手下，骂了也没用。 米嘉来到战兰的小楼边，里面没人了。她上哪里去了？ 三个蒙面入侵者冲上前，米嘉抬起枪和他们对射。虽然武器的差距拉平了，可人家有三个，米嘉只有自己一人，只能边打边跑。 打着打着，米嘉又没子弹了，早知道刚才应该抢子弹的。他掉头就跑，躲过不知道多少子弹，跳进了一大片花丛里。 后面还在追，朝着花丛射击。米嘉赶紧躲到另一栋小楼里面，刚进去，就看到里面埋伏着一个蒙面入侵者，枪口指着米嘉。 完了，米嘉脑子一片空白，这时候入侵者却倒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米嘉过去掀开他的面具，只见这人眼睛紧闭，四肢散开，显然已经晕了。 为什么会晕？难道米嘉不知不觉之间有了异能？ 米嘉抢了他的枪。偷偷往外面一看，本来在后面追着的三个蒙面入侵者也躺倒在地。 “怎么搞的？”上边陆毅安也弄不明白，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特勤队一个个倒了下去。 一个人可能是有暗病忽然发作，这么多人怎么可能？难道是养猪场里头有毒气？ 也没见米嘉有防毒面罩啊，为什么米嘉没事？还有养猪场其他乱跑的人也没事。 如果不是毒气，那就是……陆毅安忽然想起来，今天早上特勤队都吃了尚瑞这边提供的炸鸡和可乐。 第二五五章 突变 一想起这个，陆毅安就想起来其他的无数疑点。米嘉怎么会这么早给周子明打电话，周子明又怎么会这么早过来。 都是周磊在骗人，他处心积虑，把陆毅安引到这里。当陆毅安把手下都派去进攻养猪场，他身边只剩下周磊的人！ 问题是为什么，周磊对付陆毅安，能有什么好处？能达成什么目的？陆毅安还帮他弄到了心脏，居然就这么翻脸？ 还是陆毅安想错了，其实并不是周磊？ 不管怎么样，必须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陆毅安悄无生意的往后退，立即就撞到了什么东西。 扭头一看，是两个尚瑞的手下，他们伸手一抓，就把陆毅安双手扭住了。 “你们干什么！”陆毅安没有乱动，只是看着尚瑞。 “没什么，只是请安公子继续呆在这里。”尚瑞说。 “周磊想干什么？”陆毅安问。 尚瑞笑了笑，没说话。 “不是周磊？你被别人收买了？”陆毅安继续猜测。 尚瑞还是没说话。 “是周子明吧？周子明把你收买了？让你陷害我？绑架我，嫁祸给和周磊，他就可以独占这个项目？”陆毅安越想越对。 尚瑞撇嘴摇头，不过还是没说话。 “你做了这种事，还想有好下场？周子明肯定要杀你灭口的。我父母兄长还在，绝不会放过害我的人。周子明可能没事，你肯定会死。”陆毅安说。 “别罗嗦了。”尚瑞终于开口说话。 有回应就有戏，陆毅安接着说：“你也只是为了钱吧。我给你十亿，送你出国，让你换一个身份，保证没人能找得到。” “安公子，你不用说了，没用的。”周磊从山下走上来，走的气喘吁吁，“这什么鬼地方，还要爬山。” “是你！”陆毅安很是震惊。 “当然是我。”周磊说。 “为什么？”陆毅安问。 “当然是为了生存。”周磊说。 “要不是我给你弄来那颗心脏，你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陆毅安说。 “也不一定会死，我自己就不能弄到心脏吗？”周磊说，“你是觉得我不会找人还是不会杀人？” “你……”陆毅安气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我还是很感谢你的，所以特地出来解答你的疑问，让你做个明白鬼。”周磊说。 “你要杀我？”陆毅安一惊，“你敢杀我？” “我自然是不敢的，要杀你的另有其人。”周磊说。 “是谁？”陆毅安问。 “你还猜不出来？”周磊说，“是周子明啊。” “周子明？”陆毅安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我？为了抢这个什么巨龙地产？” “你还是没明白。”周磊哈哈大笑，“人家都说安公子多聪明，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巨龙地产当然要抢，不过那只是附带的。周子明从京城跑过来，你以为就是为了这么个旧城重建项目吗，他是为你而来。” “为我而来？”陆毅安问。 “没错，大家都缺钱，都要想法子赚钱填坑。”周磊说，“从普通人身上弄钱多没效率，当然要从有钱人身上想办法。要说有钱，谁能比我们这样的人有钱呢。” “原来如此。”陆毅安明白了，“周子明要从我的产业上弄钱！” 要论钱多，陆毅安当然很多，当然要填的坑也大。可如果不管填坑，专心致志弄钱，那可以弄出很大一笔钱来。 就好像老虎去抓兔子效率很低，抓半天也未必能填饱肚子，所以要去抓野猪。 平时野猪在山林里威风八面，到了关键时候，也不过是一盘菜而已。而陆毅安就是这么一头野猪。 “那你呢，你要得到什么？”陆毅安问，“你总不会以为，周子明会分钱给你吧？” “我当然不要钱。”周磊说，“我的坑太大，已经没法子挽回了，只能去国外。你昨天晚上不是签了个授权书吗，我用你的授权书往国外汇了两百亿，以后我全家都要靠这笔钱生活，粗茶淡饭，还要治病，想想就令人难过。” “两百亿！”陆毅安咬牙切齿的说。 往境外洗钱是监控最严厉的，一旦被发现，肯定会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责任人来。 陆毅安签的授权书，那当然责任就在陆毅安身上，两百亿这么大的数字，会让陆毅安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正常情况，陆家是绝对不会自己是的，至少要拖着周磊全家一起死。 所以周磊和周子明勾结，这边周磊用陆毅安的授权书把钱弄出去，那边周子明利用周磊掌握的证据打击陆家，掌控陆毅安的产业，从里面榨出钱来。 只要他们抓住了陆毅安，用陆毅安的名义做事，就可以很方便的达到目的，减少损耗。 最后周磊出国享福，周子明弄到大笔钱去填坑，陆毅安承担所有罪责，下落不明，不知所终。 “真是好算计。”陆毅安说。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家里的坑实在是太大了，怎么想法子都填不上，只好全家一起跑路。普通办法跑出去带不了多少钱，只能借你的通道出去。借了你肯定不愿意，说不定要弄死我，那就只好先把你弄死。”周磊说。 “为什么是我？其他人不行吗？”陆毅安很不甘心。 “谁叫你帮我弄了个心脏呢。”周磊说。 “什么？”陆毅安没弄明白里面的逻辑关系。 “你以为有恩于我，我就会报答你，对我的戒心下降，我才有机会利用你啊。那些跟我有仇的，都极力提防我，没法子利用。”周磊得意洋洋的说。 “无耻的人我见得多了，像你这么无耻的，我还真是头一回见。”陆毅安说。 “谬赞，谬赞。”周磊拱拱手，“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吧，等我解决了米嘉，在一起回去。” “好啊。”陆毅安忽然咧嘴一笑，把手正经怀里一拉。 “干什么？”周磊心里警觉。 他话音未落，陆毅安身体里爆发出一股强光，同时爆发出巨大的声响。 周磊和他手下躲避不及，眼睛看到闪光，耳朵听到巨响，瞬间又聋又瞎。 “震撼弹？”尚瑞叫了一声，可是他都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就好像聋了一样。 不过他经验丰富，就算看不到听不到，也立即朝着陆毅安所在的位置扑了过去。 中了，抓到了什么，尚瑞立即一摔，吧手里的东西摔倒在地。摸到应该是头的位置，抓着往地上按。 “砰砰砰砰！” 尚瑞身体巨震，已经被打中了好几枪。他也穿着防弹衣，可是距离这么近，被人从缝隙中打进去，受了重伤。 长久以来的训练让尚瑞不假思索的反击，他拼命抓住枪，一个头锤，把对方打倒在地。 眼睛终于恢复过来了，尚瑞能看见东西，陆毅安头上流血，手里有枪。他还想继续攻击，可是全身都没了力气。 周磊也恢复过来，他又惊又怒，大叫一声：“兄弟们给我上！” 自己却往后退，躲到了车子后面。陆毅安朝着周磊连续射击，砰砰砰砰打得十分热闹，可惜没有打中。 其他周磊的手下一起朝着陆毅安开火，陆毅安眼看没有了杀掉周磊的机会，只好往山下滚，顺手扔了一个手榴弹出来。 手榴弹爆炸，依然是强光和巨响，不过这次人家有了准备，闭上眼睛掩住耳朵，效果就弱多了。 那些人重新睁开眼睛，陆毅安已经不知去向，他们回头看着周磊。 “追！”周磊下令，“决不能让陆毅安跑掉！” 他的手下一起追了上去。 “不行！”尚瑞拼着最后一口气大叫，“要，要留人下来保护老板！” 那些手下一起站住，周磊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要是身边没人，被杀了个回马枪怎么办。 “留下两个人……三个人保护我，其他人去追。”周磊说。 可是要留下哪三个人呢？去追有危险，留下来比较安全。当然谁都不愿意干危险的活。 “一二三号留下，其他人去追！”尚瑞说。 被点了名的很是高清，其他人只好下山。耽误了这么一会儿，陆毅安早没影了。 “你们真是一帮废物！”周磊很不高兴，可还需要废物们干活呢，“抓到陆毅安的奖金一千万！打死五百万，打死米嘉的也是五百万！” 手下们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发一声喊，发力追上去。 陆毅安一路往山下滚，滚了好一会儿，站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奔跑，手臂被灌木丛刮伤了也顾不上，踩到树根摔了一跤，把牙都磕掉了。 居然会变得这么狼狈，陆毅安莫名的很想笑，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不知道会说什么。 尤其是琴棋书画四个，她们看到陆毅安现在这个样子的话，立马就会投奔周子明吧。 终于到了养猪场大门前，陆毅安拼命跑了进去。 砰！ 一声巨响。 陆毅安摔倒在地，他低头一看，肚子上一个大洞，厚厚的防弹衣都被人打穿了，肠子从腹腔流出来。 威力这么大，应该是尚瑞的狙击枪吧。果然百步穿杨，名不虚传。 第二五六章 翻盘 米嘉看着蒙面入侵者一个个倒了下去，稀里糊涂的就取得了胜利，完全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过去掀开入侵者的面具，倒是还有呼吸，没有死，只是昏迷了。米嘉赶紧把这些人都绑起来，解除武装。 看着那些保安还在乱跑，米嘉把他们都拦下来，让他们干活，“那谁，别乱跑了！快过来帮忙。” 有人指挥，立马就聚集了一大堆人，全都围在米嘉身边，七手八脚的把那些蒙面入侵者绑起来。 一边干活，一边问：“米老板，这些是什么人啊？” “哪里来的？好吓人啊。” “这些是特种部队吗？” “打劫没有这么夸张的吧？” “打死了好多人啊！” “快报警啊。” “电话都打不出去。” “我知道，我是说开车出去报警。” “米老板真是太厉害了，一个人打赢这么多匪徒。” “这是怎么打的？怎么都打晕了？” 当然不是米嘉打的，这些人无缘无故自己就晕倒了。要不然的话米嘉可能已经被打死了。 “战老板和战小姐上哪里去了？”米嘉问。 大家面面相觑，一起摇头：“没看见。” “一直都没看见他们。” “难道被打死了？” “呸呸！胡说什么，应该是躲起来了吧。” “那怎么还不出来？” “说不定被抓走了。” “我看这帮人应该就是来找战老板的吧，只有他才有这么厉害的敌人。” “是啊，前几天老板还说要小心来着，可能有敌人打进来。” “我还以为顶多是一两个带枪的偷偷溜进来，谁知道是这么几十个拿着机关枪的明目张胆杀进来。” “为什么通讯中断了？” 张之跑了过来，“老板，老板，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你没事吧？”米嘉问。 “我没事，一打我就躲起来了。”张之说。 “那就好。”米嘉说。 “不是，我本来是想来救你的，后来一想还是先报警，谁知道通讯被干扰了。赶紧出来找你，你就已经把这些人都给解决了”张之说。 “不用救我，自己躲好。”米嘉说。 张之练过柔道，空手格斗比较强，可人家有枪，还是正经的步枪，张之跑出来根本没用。 如果是孟若婷的话可能还有点用，她是交警，好歹也是练过打枪得。话说孟若婷上哪里去了？ “老板你真是人不可貌相，居然能把这么多人都打死了？”张之说。 “没死，不是我打的。”米嘉说。 “没死？”张之过去一看，果然没死，“这是怎么弄的？” 米嘉自己也糊涂着。 “米嘉你没事吧？”孟若婷跑了出来。 “你也没事啊，太好了。”米嘉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被几个匪徒堵在楼里面出不来，后来那两个匪徒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晕倒了。可惜孙队长他们不在，要不然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被动。”孟若婷说。 自从米嘉住进了养猪场，孙队长几个就撤回去了。人家是有编制的警察，不可能无限期保护米嘉。 不过就算他们在，其实也没什么用。孙队长三个人三把小手枪，在这种强度的袭击下根本没什么用。 “你看到战兰没有？”米嘉问。 “没看到。”孟若婷说，“她上哪里去了？” “我就是到处都找不到。”米嘉说。 “小嘉，小嘉！”米嘉父母走了过来，“没事了吗？” “没事了。”米嘉说，“就是战兰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那快去找啊！”米嘉母亲说。 “大家分散找找看战老板和战小姐上哪里去了。”米嘉说，“还有找个人出门去报警。” “我去把。”张之说。 “还是我去。”孟若婷说，“我直接找领导。” “你们一起去吧。”米嘉说，“走一段路打一次电话，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信号被干扰了。”孟若婷说。 米嘉安排了两辆车子，让孟若婷和张之分别带人去报警，有让人把这些晕倒的袭击者都抬到医务室关起来，仔细照看着，别让他们死了。 又让人四处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人都分散开了，米嘉带了几个保安去了战兰和战乐住的小楼。 这里明显有人闯入过，东西都掉到地上，幸好没有血迹。米嘉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有什么声音，仔细听又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静一静。”米嘉说。 保安们安静下来，米嘉仔细听，的确有声音，是从战乐的书房传出来的。 他进书房查看，这儿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落了不少灰尘，显然只是用来装样子。墙壁里面又传来声音，米嘉走过去，那里有一排书，书架是焊死在墙壁上的。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书架呢。 “把墙敲掉。”米嘉说。 马上有人拿来锤子和电锯，先用电锯把书架锯开，然后一锤子下去，墙面被敲掉，露出一扇钢门。 “锯开。”米嘉说。 保安们开了电锯，顿时火光四溅。 “别锯了！”战乐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啊？战伯伯你在里面啊？”米嘉大声问。 “都让开，我开门。”战乐没好气的说。 保安们赶紧退后，钢门开了，战乐和战兰都在里面。战兰一脚踢在战乐身上，“你干什么啊！” “我是为了你好！”战乐无奈的说。 米嘉往里面扫了一眼，是个很小的密室，似乎是全钢结构，还放着瓶装水和压缩饼干。 “你们怎么在里面？”米嘉问。 “这个是避难所，在里面绝对安全。”战乐说。 “你自己躲着就好了，我要和小嘉在一起！”战兰说。 “你好好躲着就行。”米嘉总算是放下心来，“居然还有这样的避难所啊。” “我都不知道。”战兰说。 “仇家太多没办法。”战乐很是尴尬的说。 这避难所还真是结实，那个钢门又厚又重，如果不是战乐主动开门，可能要锯几个小时才能打开。 不过有个很大的问题，锯的时候有火星，这是铁在燃烧，要消耗氧气的，几个小时下来里面该缺氧了。 或者直接一点，在外面点火烧起来，里面就变成烤猪了。 “你有避难所，怎么不叫小嘉一起进去躲着？”战兰气势汹汹的说。 “他住得远。”战乐说。 “你早说让他一起住在这里不就好了！”战兰说。 “其实……”战乐摇摇头，还是没说话。 “其实什么？”战兰问。 “没什么。”战乐说。 米嘉已经猜到了，“其实这些人是冲我来的？如果找不到我，他们会到处找。但如果找到了我，把我打死了，或者抓走，马上就会退走？” “难道不是吗？”战乐看着米嘉，“这一次没成功，还有下一次。你有不可能对付得了陆毅安，只要陆毅安父母还在位，他就不会出事。战兰跟着你，实在太危险了。” 原来战乐是这么看的，他根本就是故意要让那些人杀掉米嘉。想明白了这一点，米嘉心灰意冷，觉得自己简直好像一个小丑。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米嘉说，“我马上就走。” “呸！”战兰拉住米嘉，“你胡说什么！你要走我跟你一起走。” “阿兰，我们没法子和陆毅安斗的。”战乐说。 “什么没法子斗，逼急了我去一刀把他捅死！”战兰说。 “捅死陆毅安没用，他还有父母兄弟，都会给他报仇。”战乐说，“要是杀了陆毅安就能保证你的安全，那我不要这条命去杀了他也行。” “那我把他父母兄弟一起杀了！”战兰说。 “哪有这么容易的，人家保卫森严。你顶多杀一个，剩下的杀不了。只要还有一个人在，人家就会报仇。”战乐说，“米嘉，你不顾自己，也要想想父母啊。要是把你父亲母亲连累了。于心何忍。” “你的意思是让我自杀吗？”米嘉说。 “把项目交出去。”战乐说。 “把项目交出去就能活命？”米嘉说。 战乐无言以对，要是把项目交出去就行，米嘉肯定愿意交。问题是陆毅安并不会满足于拿到项目和公司，他们肯定会让米嘉顶罪。因为米嘉是公司创始人，亲自拿下的项目，无数人见证过，是最好的顶罪对象。换其他人来都交代不过去。 顶罪可不只是坐牢，万一米嘉在法庭上翻供会很麻烦，所以还要把米嘉畏罪自杀。死人不会说话，也没法子追究集资款的下落。 “我们斗不过陆毅安的。”战乐只好有重复了一遍。 “斗不过就斗不过，那就跟他拼命好了。”战兰说，“你这是干什么？”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战乐看着战兰，眼中满是无奈。 “陆毅安死在大门口了！”张之冲进来大喊。 “什么？”战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听错了。 “陆毅安，安公子，死在门口。”张之说。 “你说什么胡话？”战乐大声训斥。 “是真的。”张之说。 “他怎么会死在门口？”战乐问。 “去看看。”米嘉快步跑出去。 第二五七章 再见 米嘉冲到大门口，一看果然有个人躺在那里，浑身上下穿着厚重无比的防弹衣，腹部一个巨大的创口，流了不少血。 孟若婷正在检查，看到米嘉来了，摇摇头说：“伤得很重，必须马上送医院。” “还没死吗？”米嘉问。 “还没死。”孟若婷说。 “原来没死啊，我还以为死了呢。”张之脸上一红。 “你刚才惊慌失措的，根本没看清楚。”孟若婷说。 “我哪有惊慌失措……这可是安公子啊，忽然间就死在我面前。”张之说。 “他怎么会在这里？被谁打的？”米嘉问。 张之和孟若婷当然都不知道，茫然摇头。米嘉心想莫非有人要杀了陆毅安，嫁祸给米嘉？ 这时候战兰也跟着跑了过来，一看吓了一跳，“这个就是陆毅安吗？” 米嘉还没说话，陆毅安猛地睁开眼睛，瞪着战兰，“是，是你吗？是兰姐吗？” “是我。”战兰看着陆毅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你……” “快走，快躲起来！山上有狙击手！”陆毅安大叫。 “狙击手？”米嘉吓了一跳，赶紧拖着陆毅安来到房子后面。 “到底怎么回事？”战兰问。 “那个该死的周磊，出卖了我，和周子明勾结起来出卖我。”陆毅安说，“周磊利用我给他的授权书，往国外洗钱，洗了两百亿出去。他还要抓住我送给周子明，周子明就可以从我的产业上弄出一大笔钱来填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米嘉明白了。 “这两个混账，周子明也就算了，他的确有资格吃我，而且我们无冤无仇，他对我下手也不奇怪。周磊这个家伙，我帮他弄到了心脏，他居然这样对我，早知道我就在他的心脏上弄手脚。”陆毅安说。 “那些蒙面人是你的手下还是周磊的手下？”米嘉问。 “是我的手下，本来要……要杀了你的。”陆毅安说，“周磊的人给他们下了毒。” “原来是这样。”米嘉这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突然晕倒了。 “这么多我的人，都是我违法犯罪的证据。”陆毅安苦笑。 “你这人活该！”战兰咬牙切齿，“这叫做害人终害己，你为什么非要杀米嘉。” “我也是没办法，其实我原来不想杀他的，谁叫他，谁叫他这么能干呢，我实在是太妒忌了。”陆毅安说，“我不能看着你们幸福快乐，如果你们过些平平淡淡的生活，我还可以忍受。” “你就是个变态！”战兰说。 “对，我就是个变态。”陆毅安说，“没想到会落到这个下场，真是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战兰说。 “现在究竟怎么了？狙击手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周磊的人还在外面，他们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很快就会杀进来了。”陆毅安说。 “什么！”战乐一听，“那怎么办！” “你躲乌龟壳里面去好了。”战兰说。 “我是为了你好！”战乐说。 “我大概是不行了。”陆毅安看看自己的肚子，“兰姐，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今天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什么话？”战兰问。 这还有什么话，肯定是我爱你啊，米嘉很是纠结，这时候不让人家说话，会不会太不人道了。 “永别了。”陆毅安说。 “什么？”战兰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这一句话。 “上次我离开，不敢跟你说再见，现在我终于可以说了，可惜再也无法再见，只能永别。”陆毅安闭上眼睛，“好了，我说完了，死而无憾。” 米嘉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要不这样吧。”战乐先开口，“米嘉，刚才是我对不起你。你和小兰躲进避难所吧。我带着陆毅安突围，能跑出去最好，跑不出去我和他们同归于尽。” 米嘉并没有怪战乐，他想要保护女儿是很正常的事。 只不过他没有把米嘉当自己人，那么米嘉也不会把他当自己人。就算以后米嘉和战兰怎么样，和战乐也只能是点头之交。 “没用的。”陆毅安说，“他们有红外线摄像仪，躲在哪里都会被找出来。” “避难所里面很安全。”战乐说。 “再安全，几十公斤炸药总能炸开，炸不开也能把整个建筑炸垮了埋起来。”陆毅安说。 “哎，那时候都没想到还有红外线。”战乐说。 “我好像看到隧道了，隧道的尽头有光……这就是要死了吧。啊，不知道我会下到地狱的哪一层，希望不要是寒冰地狱，我从小就怕冷。”陆毅安说。 “死你个头。”米嘉说，“跟我来。” 米嘉把陆毅安搬上车。 “你要干什么？”陆毅安问。 “他们要找的是我和你，我们都出去了，他们就不会打进来。”米嘉说。 “不行，太危险了！”战兰大惊失色，拉住米嘉。 “留在这里不是一样危险，而且还会连累你们。”米嘉说。 大家一听，都觉得很有道理：“是啊是啊，留在这里更危险。” “米老板真是好人！” “米老板万岁！万岁！” “米老板千万小心啊。” 只有张之和孟若婷不赞成，“小嘉你要想清楚，不要这么冒险。我们从后山走，也不一定会遇上敌人。” “没用的，从哪里走都一样，人家从高处用红外线摄像仪监视，你走哪里都会被发现。”陆毅安说。 “你这家伙安什么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想让我们小嘉送死吗！”孟若婷骂他。 “我？我反正要死了，米嘉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陆毅安说。 “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和小嘉同归于尽。”孟若婷说。 “这倒也是。”陆毅安勉强笑了笑，牵动伤势，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孟若婷很是愤怒。 “没什么意思，对一个要死的人来说，什么都没意思。”陆毅安说。 “他真的要死了。”战兰说，“伤势太重，我们这里治不了，要是不赶紧送去医院动手术，那就死定了。”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用了。”陆毅安说。 “你活着当然有用。”米嘉说。 “啊？还有什么用？我的犯罪证据全在这里，脱不了身。出去也只是坐牢坐到死。”陆毅安说。 “对我们有用啊。”米嘉说，“我送你去医院，然后你去自首，告诉大家你企图利用龙津旧城重建项目来非法集资，运用你的影响力，把这件事情告诉全国人民。” “啊，这样啊，我先自首了，以后就没有人能够利用你的项目来集资了。”陆毅安说，“想得倒是很好，可惜机会太小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米嘉拍了拍他的脸，“你先别死啊。” “好吧，我尽力。”陆毅安说，“要是死了你也别见怪。” 这还能怎么见怪。 米嘉对大家说：“你们都去躲起来，我去去就回。” “不行！” “这太危险了！” “会死的！” 战兰张之孟若婷异口同声反对。 “我不会有事的。”米嘉已经下定了决心。 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外面，绝不能连累找这么多人。要米嘉牺牲生命去救别人，米嘉当然没有那么伟大。 可周磊的目标本来就是米嘉，反正对于米嘉的危险是一样，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尤其是米嘉的父母也在这里呢。 “我跟你一起去。”战兰说。 “我也去！”张之和孟若婷也说。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米嘉说。 他这么做本来就是为了救人，何必多连累一个。 “我是兽医，可以帮你们疗伤。”战兰说。 “我射击很准。”孟若婷说。 “我能帮你挡子弹。”张之说。 “别胡闹了。”米嘉说。 “你不让我去的话，我就自己开车出去！”战兰说。 “是啊，我们自己开车出去，帮你分散敌人火力。”孟若婷说。 “对啊对啊！”张之说。 “你们这又何必呢。”米嘉说。 “你干嘛非不让我去？”战兰理直气壮的说。 这又不是组队打bss，还要带治疗带坦克。人家有枪，一枪下去人就死了，装甲再厚也顶不住，也来不及治疗。 “人家有枪啊。”米嘉说。 “我们也有啊。”战兰说。 “人家人多啊，被打中就死了。”米嘉说。 “穿防弹衣啊。”张之说。 “陆毅安穿这么厚都没用。”米嘉说。 “我是被狙击枪打中了，威力太大，要是普通步枪打不穿我的防弹衣。”陆毅安说。 “我们可以穿两层。”孟若婷说。 “那还能动吗。”米嘉说。 “当然可以。”孟若婷说。 “好吧好吧。”米嘉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大家一起去。可千万要小心，要做好准备，不能乱来。” 战兰孟若婷张之三个欢呼起来。 这就要做好准备，首先穿避弹衣，穿两层是穿不了的，不过可以把陆毅安的避弹衣拆下来，把没坏的部分用来做加强。 然后拿好枪支弹药，每人带了两只枪，在车上装满弹夹。最后把猪都放出来。 第二五八章 猪突 养猪场里什么最多，当然是猪最多。这儿一年能出二十万头猪，也就意味着不论什么时候，养猪场里面也至少有十万头生猪在。 米嘉让饲养员们吧猪都赶出来，让它们冲出去。可养猪场的猪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出生一来就在养猪场里面生活，丝毫不懂自由的可贵。 被饲养员赶出来以后，那些猪还急吼吼的要回去。好在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到了猪猪们的吃饭时间。 饲养员们用饲料把猪都引出去，大大小小数之不尽的猪追着饲料奔跑，汇合成巨大的猪流，从大门跑了出去。 米嘉开着货车，混杂在猪流里面一起冲出。 很快前面想起了轰隆轰隆的巨响，几十头猪被炸得凌空飞起，血肉四溅。 “怎么了？”陆毅安问。 “有地雷。”米嘉说。 “他们居然埋地雷。”陆毅安笑了一声，“难怪你要把猪都赶出来。” 前面的猪被炸死了，后面的猪有些被吓的往回跑，有些呆在原地，有些高声尖叫。 可养猪场冒出来猪不停的往前挤，前面那些猪被挤得不停向前。养猪场外头的路本来就不宽，路外面都是崎岖山地，很是难走。 跑到山里的猪还是少数，绝大部分猪沿着道路。受了惊之后狂奔起来，连带着其他猪也一起跑，十分壮观。 米嘉开着车子跟着猪往前冲，时不时有猪被炸上天，可见一路上埋的地雷真不少。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车子好像被巨锤打了一下往路边一偏，压死了好几头猪。米嘉根本不敢停，踩着油门继续往前开。 车子没事，还能开。 “这可是我特别加强过的车子，能抗127机枪。狙击枪威力还不如机枪呢。”陆毅安自豪的说。 “那你怎么不穿能抗127机枪的防弹衣？”孟若婷说。 “那得多厚的钢板，穿起来根本动不了。”陆毅安说。 砰！ 上面又开了一枪，这次没打中，打在道路旁边，把一头大猪打成两半。猪们的血性被激发了出来，嗷嗷乱叫，四处乱跑。 接着又是一枪，还是没打中，打死了两头猪。 “尚瑞伤势发作，打不准了！”陆毅安哈哈大笑，笑得咳嗽起来，嘴里吐出来的全是血沫。 “尚瑞是谁？”米嘉问。 “是周磊的手下，原来是特种部队教官，带着几个手下想要抓我，反而被我打伤了。”陆毅安吹嘘。 “你还不是被人打中了，要不是我们你就死定了。”孟若婷说。 “那也是赢了，我是个二代，他是个特种部队教官，和我打个五五开。”陆毅安说。 “别说话了！”米嘉说，“前头有人过来了！” 前面冒出来几个黑衣蒙面人，乍看起来和陆毅安的手下很像，不过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帽子鞋子和防弹衣款式都不同。 他们对着货车开火，手里的步枪突突突地冒出火舌。很多子弹都被猪给挡住了，打得血肉横飞，可还有很多打在货车上。 货车表面迅速焦化，油漆都被打掉，露出金属原色，车厢的布篷子起火燃烧，好像马上就要爆炸一样。 正面的大车窗被打得满是黑雾和裂纹，前面两个车胎被打得泄了气。黑衣蒙面人停火，等着车子停下。 可是火很快就熄灭了，车子依然在轰隆隆的前进。 前车窗遍布裂纹，可就是不破。这是好几层的夹胶防弹玻璃，足足有十几层，裂了一层又一层。 轮胎自动充气，没有了外面的遮掩，露出了真面目，全都是厚厚的钢板。 “前进！前进！”陆毅安大叫。 “你怎么不在车上装一挺机枪什么的。”孟若婷却很不满意。 “大姐，你改装车子装钢板没人管，在车上装机枪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陆毅安说。 “人家都有狙击枪了。”孟若婷说。 “狙击枪和机关枪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狙击枪是单发的，机关枪是连发的。弄把狙击枪玩不算什么大事，要是谁非法获取机关枪，那肯定要一查到底，谁来都没用。”陆毅安说。 “机枪！”张之大喊一声。 “什么？”陆毅安转头一看，果然是机枪。 车子刚转过弯，就看到前面几个黑衣蒙面人在路中间架起了一挺巨大的机枪，一开火，形成了一条发光的火线。 凡是碰到火线的猪都被打成碎片，甚至连哀嚎都没来的发出来。一瞬间之后，火线击中了货车。 前窗玻璃凹陷下去，眼看着十几层得玻璃片片碎裂。米嘉赶紧倒车，回到山崖后面。 只是这么一瞬间，车前窗已经被打裂了，只差一点点就会完全击破，那整车人都活不了。 “你说能抗机枪的？”米嘉惊魂未定。 “理论上能抗，谁知道会真的搬出这么老大的机枪！周磊那家伙疯了吗，居然敢在国内用机枪！”陆毅安说。 “你用步枪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疯了。”米嘉说。 “不同，用步枪的话，只要把开枪的全交出去，再找个好理由，再找人顶罪就行了。用机枪谁来都不行，肯定会查到底。就算是周子明也不行。”陆毅安说。 “那明明就是一挺机枪啊！”米嘉说。 “只要把我们打死了就没人知道了吧。”张之说。 “不会的，机枪开火痕迹太多了，没人能完全掩盖。”陆毅安百思不得其解。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米嘉忍不住了，“人家打算全算在你头上，是你安公子肆意妄为，让上下用重机枪打人。” 这么一说，陆毅安就明白了，他脑子还是陷入了误区。还以为自己是安公子，人家打了他，他就能报复回去。 全没想到自己在对方眼里也仅是个死人了，什么锅都能盖上去。想到这里，陆毅安叹了一口气。 陆毅安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好了，还是有血水渗出来。倒是不怎么疼，这可不是好现象，不知道是不是神经坏死了。 他嘴里说得决绝，实际上还是不想死。如果可以不死的话，那当然是不死的好。 “怎么回事以后再想，我们现在怎么办？”战兰问。 “退回去吗？”张之问。 人家有机枪，养猪场肯定是守不住的。分散突围的话，翻山越岭要走十几公里才回到有人烟的地方。 人家早就占领了制高点，还有红外线摄像仪，又有狙击枪，一打一个准，根本跑不出去。 就算有些人运气好跑掉了，绝大部分人会被抓住，被杀掉。 “你们下车，我开车冲过去。”米嘉一咬牙，决心要拼命了。 “你别傻了，车头根本挡不住！”陆毅安说。 “谁说我要用车头了。”米嘉说。 等人都下了车，米嘉调转车身，倒车冲了出去。 正面开的时候，挡在驾驶员前面的只有车头的前窗玻璃，倒着开可就厉害了，一整个车厢挡在前面，那是十几层钢板。 对面似乎也吃了一惊，那些人原来扛着机枪往前走，米嘉把车开出来，他们还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把机枪放下，重新装弹，耽误了好几秒才开火。 火线撞上车厢，米嘉只觉得车子上下跳动，颠得浑身作疼，爆炸声，撞击声一起爆发开，其他什么也听不见。 忽然轰隆一声，整部车停了下来，油门踩不动了。米嘉一个翻滚下了车，往道路旁边一扑，装甲货车就爆炸了。 巨大的火球从车上喷发出来，冲击波把米嘉掀了一个跟头。米嘉一摸身边，长枪早已不知去向，带了两把手枪，只剩下一把，还有一把没了。 拔出唯一的手枪，混进去猪群当中向前跑。猪和人得体温差不多，分开了当然能看出形状不同，混杂在一起就难以分辨。 这时候天才刚亮，视线不好，没有红外线的话，还是很难在山路里一群猪里面看到人的。 蒙面黑衣人没有停火，还在射击，爆炸了都不肯停，一直打到整辆车都变成碎片。 这时候米嘉已经接近到数十米，甚至能看到机枪的枪管打得通红。蒙面黑衣人把弹夹拆下来看了一眼，扔到一边，却没有另外上弹夹。 这些人激动过度，把子弹打光了。米嘉心下大定，机枪威力太强，防弹衣根本挡不住，没有机枪的话，中一两枪还没关系。 那些人打完了以后没有管机枪，直接朝着汽车残骸走去。 米嘉混在猪群当中，慢慢靠近。那些人居然没有发现，直接走到米嘉前面去了。 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汽车残骸上，看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说：“应该死了吧？” “肯定死了，炸成这样怎么还能不死。”另一个黑衣人说。 “我靠，没想到会出这么多意外。”第三个黑衣人说。 “战场上什么事情都不奇怪。”头一个黑衣人说。 “还好是赢了，我可不想这么莫名奇妙丢了性命。”第二个黑衣人说。 “小心，让老板听到你这话你就惨了。”头一个黑衣人说。 “赢个屁啊，这才一辆车，还有好几辆呢，我们的机枪没子弹了。” “等会儿杀进去养猪场，大家可得留个心眼，别冲太快了。” 第二五九章 猛进 “其实打装甲车我觉得机枪不好用，打这么久才爆。” “那你说用什么好？用反坦克导弹还是rpg吗？你能弄的到？” “用手榴弹啊，我估计三四枚手雷就能把车炸停。要是凑巧仍在车底下往上炸，一枚就能截停。” “你傻了吗，手榴弹也就扔个二三十米，这么近人家都开枪打你了。还凑巧扔在车底。” “其实地雷最好。” “人家放一群猪就破了啊。” “他妈的这么大一群猪，这得多少条猪啊。” “以前看电影说就是五万头猪，三天也抓不完，这里他妈的都不止五万头猪了啊。” “这么多猪全都打死了，真是可惜，不能吃了。” “等会儿干完了活去弄几头猪吃吧。” “干完活还不赶紧跑，你想什么呢。”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有没有人报警。” “没事，附近所有通讯都在我们监控着。” “可还是要抓紧，尚教官昏迷了，老板又不懂，搞半天都没下定决心。” “管他呢，我们已经立功了，等一会儿不要冲前，在后面看着就行，安全第一。” “我还真想试一试现杀的猪肉，以前我吃过一种猪杂粥，开在屠宰场旁边，凌晨三点杀猪，五点开档，只隔两个小时，很好吃的。要是杀了立即吃，一个小时都不用，会不会更加好吃？” “大哥，等会儿我们要杀人的，杀的血流成河，横尸遍野，你还有胃口吃猪杂？” “为什么没胃口？运动完肚子特别饿的，我现在就饿得要死。” “我是什么都不想吃。” “小心！” 有人发现了米嘉，大喊一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米嘉一枪打中了其中一个蒙面人的脸上，打在头盔下面没有防护的部位。 砰的一声，那个蒙面人的脑袋被打爆了，脸上被打出一个大洞，舌头和牙齿都喷出来，掉在地上。 米嘉也没空恶心呕吐什么的，还有两个人要对付呢，他掉转枪头打过去。 剩下两个蒙面人第一时间后退，举起枪反击。米嘉几枪下去，全打在其中一个人身上。 那个蒙面人倒了下去，米嘉也顾不得有没有真的把人打死，立即打另一个。 两人几乎同时开枪，手枪和步枪的射术威力都差太多了。米嘉只觉得胸口上好像重重的被打了一拳，往后就倒。 米嘉在地上翻滚，滚了好几圈，抬头一看，蒙面人跪在地上，长枪指着米嘉，已经完成了瞄准。 完了。米嘉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不过他还是尽力求生，往旁边翻滚。 早知道就不要这么乱来，应该退回去再开一辆车出来。他们的机枪子弹应该不多，也不一定就能第二次打爆车子。 当时米嘉只觉得时间紧迫，生怕周磊的人直接杀进去养猪场。却没想到自己一个人拿着一把小手枪，战斗力不过五。 米嘉又不是电影里面那种拿一把小破枪就能以一敌百的终结者，他只是个普通人。 忘了这一点，想要逞英雄，就会遭受失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反过来说就是能力越小责任越小。 有多大的本事，就能负多大的责任。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也没要穷也兼济天下。 所以米嘉一直想这个想那个，又想赚钱，又想保住龙津的经济，又想不让人家非法集资，这都是胡思乱想。 普通人就不要管这么多，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能力稍微大一点，把家里人也照顾好。再大一点，把朋友部下公司也照顾好。 这就已经行了，国家大事经济发展由大人物们去操心就行了，省有省政府，市有市政府，区有区政府，街道还有街道办呢。 米嘉硬要多管闲事，结果事情越搞越大，现在还落得这样的下场，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还要连累父母和女朋友。 不知道防弹衣能挡几枪？米嘉还是尽力逃跑。这时候蒙面人忽然大叫一声，米嘉忍不住抬头一看。 一头巨猪把蒙面人拱倒在地，一口咬住了他的右手。那蒙面人回头一脚踢过去，被巨猪甩开。 蒙面人右手握不住长枪，只能放开，左手抽出手枪，刚放了一枪，就被巨猪撞倒。 十几头猪一拥而上，咬脖子的咬脖子，咬手的咬手，咬脚的咬脚。有防弹衣的地方当然咬不进去，可总有薄弱的地方。 那蒙面人大声惨叫，还不肯放掉枪，努力设计。几头中枪的猪被打跑了，只剩下巨猪，犹豫了一下。蒙面人坐起身，一枪打中了巨猪的眼睛。 巨猪掉头就跑，和其他猪撞在一起，还打了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米嘉赶紧去抢了一把步枪，对着蒙面人突突突扫射。蒙面人被连续打中了好几枪，摔倒在地，没了声息。 米嘉也不敢过去，继续打，把子弹打光。 他这才理解为什么这几个人明明把货车打爆了还不停，非要把子弹全打光。 因为根本不知道敌人死没死，要是没死，随便开一枪还击，谁知道会打中哪里。 把子弹全部打光以后，米嘉才上前检查。蒙面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幸好，幸好，米嘉大口喘着粗气，拿了蒙面人的枪，却发现已经摔坏了。 子弹还是好的，他卸了弹夹，装到另一把枪上，呼呼地喘气。 “小嘉你太乱来了！”战兰赶过来说，“太危险了。” “是啊，至少要等我们一起来。”张之说。 米嘉就是为了不让她们冒险，所以才自己上。真是狂妄自大。要不是猪帮忙，米嘉就被人打死了。 话说那头猪为什么会帮忙呢？米嘉对猪的习性不了解，还真不知道。难道是猪的家人被打死了，找那些蒙面人报仇？ 有难道是好事做得多，所以有好报？ “我们还是回去再开车吧。”米嘉说。 “来不及了。”陆毅安看着远处说。 米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十几个蒙面人慢慢走了过来，前排的人举着盾牌，后排的人端着枪，随时准备射击。 盾牌很厚实，不知道能不能挡住步枪子弹。现在距离还远，米嘉也不敢试试人家究竟是不是虚有其表。 他赶紧扛着陆毅安后退，“走，快走！” 他们几乎是一路跑回了养猪场，跑得气喘吁吁。养猪场的人看到，全都围上来。 “怎么你们又回来了？”战乐问。 “车子被人打爆了。”米嘉说，“敌人要冲进来，大家快藏起来！” 人马上全跑了，不见了踪影。猪们没有了驱使，立马四处乱转起来。有的去找吃的，有的打架，还有的交配起来。 “来就来吧！”战乐抄起一只步枪说，“看看谁厉害！” 很快那十几个蒙面人出现在门口，依然排着紧密阵型，前面的人举着盾牌，后面的端着枪。 战乐蹲在墙后面，瞄准半天，一枪过去。 砰！ 其中一个举着盾牌的人后退一步，立马跟上。盾牌没事，只黑了一点。 “这么厉害？”战乐感叹。 后排的人开枪了，突突突突突突，几条火舌打在墙上，战乐赶紧蹲下后撤。 “这可怎么办？”战乐倒吸一口凉气。 米嘉开了车，调转车头，轰隆一声就开了出去。蒙面人不停开枪，打在车上，把车厢打得乒乓乱响。 不过一点用都没有，他们手里的只是步枪，不是机枪，根本打不穿。米嘉经历过被机枪扫射，只觉得曾经沧海难为水，这几把步枪只是小场面。 很快冲近了，十几个蒙面人忽然散开，一起扔手雷。 米嘉赶紧跳车，刚刚滚下来，就听到连续的巨响。他跑到猪群里躲起来，这才回头看。车子主体倒是没事，不过被炸翻了。 如果还在车上，恐怕会受重伤。 开车突围这一招是不行的，冲上前去和人家对射？这也不行，枪没有人家多啊，人家防御高，射术好，对射肯定会输。 米嘉还没看清楚，那边的人已经发现他了，一轮子弹过来，米嘉周围的猪死伤惨重，大声尖叫，四处乱跑。 米嘉看着这些猪，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不过还是太冒险了。他往养猪场跑。 那些人也不追，只是对着米嘉开枪。幸好距离远，米嘉运气很好，只被打中了几发，都打在防弹衣上，没有击中要害。 回到养猪场里面，米嘉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真牛逼！这都能全身而退。”战乐对米嘉说。 “小场面。”米嘉可是被机枪扫射过的男人。 “可这要怎么打啊？”战乐问。 “还打什么，躲起来看运气吧。”战兰说，“对方人太多了。” “其实我们养猪场人更多，就是心不齐没法子用。”战乐叹了一口气，“要是当年……” “当年怎么样？”战兰问。 “就算是当年，我手下几百人，肯拿着枪跟人对射的也就是五六个吧，别话现在。”战乐说。 “那你说什么啊！”战兰说。 “这不是心里憋屈吗，明明有二十把枪，却没人用。要不大家守着大门，也未必会输。”战乐说。 “我们只要米嘉，把米嘉交出来，其他人缴枪不杀！”蒙面人拿着扩音器大喊。 第二六零章 火猪阵 大家都看着米嘉。 米嘉没好气的说“都打成这样了，你们还以为能放过你们只有把人全杀了，才能嫁祸到陆毅安头上。要是有活口，告诉了警察真相，那搞这么大场面不是全白费了吗。” “它们肯定会杀人灭口的。”陆毅安也说。 人群这才把目光移开。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呢打不赢的吧人家这都是军队了。”有人问。 “总不能坐以待毙，一人拿把枪跟他们拼了” “我数了一下，他们一共十八个人，我们这里好几十人呢，还有二十多把枪，其实并不比他们人少” “拼了跟他们拼了” 打仗又不止是看人数，乌合之众没法子和精锐比。 用网游来比喻的话人家是精英公会的高级pvp战团，有有t有输出，养猪场这便是休闲养生散人玩家。 就算输出装备差不多，可是其他差太远了。同样是休闲玩家，一个宿舍五人开黑也会比随机组得队伍厉害很多。 “大家不要激动。”米嘉说，“我们能打赢，不过不是直接硬拼，按照我说的做。” 米嘉让人去选了几百头大猪，用窗帘衣服等等撕开变成布条，浸透汽油，绑在猪上。 点火，驱赶。 猪们被烧得嗷嗷乱叫，四处乱跑。养猪场的人已经提前用车子和铁板堵住了其他去路，猪们只能朝着大门冲出去。 山里天亮晚，这时候还黑着，只是从山间透出一丝光亮。着了火的猪狂奔而去，汇合成了一条火河，照亮了山路，给人一种汹涌澎湃得错觉。 蒙面人已经来到大门口外面，见此景，吃了一惊，连忙开枪。血之躯，当然没法子和子弹抗衡。 普通的猪只要中一枪，立即就会跑开。它们是家猪，不是野猪，个头再大，也不会跟人拼命。 但这些猪被烧了好一会，已经痛得发狂，中了枪也不觉得怎么样，照样向前跑，直到死为止。 几百头火猪连绵不断的冲过去，死了几十头，剩下的还是冲破火力网。 着了火的大猪跑起来十分威猛，蒙面人举着盾牌也根本顶不住，扔了十几枚手榴弹，炸死了几十头猪，后面的猪源源不绝。 蒙面人只能先退开，猪越来越多，蒙面人都被冲散了，互相之间没法子支援。 这时候米嘉战兰张之孟若婷战乐几个带着保安们从远处的墙壁偷偷爬了出来，混杂在猪群里，悄悄朝着蒙面人靠近。 这当然没用，立马就被发现了，几个蒙面人调转枪口，朝着米嘉他们击。 山上还有敌人的观察哨呢，要不是会用狙击枪那个教官被陆毅安干掉了，米嘉一路头就会被人打死。 现在没有了狙击枪，可人家还能用望远镜，看到什么动静，立即用防干扰的对讲机通讯。 米嘉他们立即找掩护，然后和蒙面人对。蒙面人被火猪阵冲得七零八落，边还到处都是火猪，没法子专心开枪。 相反米嘉这边可以专心开枪，十几个人一起打，瞬间就把对面的火力压了下去。 突突突，突突突，两边子弹横飞，打了好一会儿。米嘉的肩膀忽然中了一枪，手被震得动都动不了，躺在地上呼呼地喘气。 “你没事吧”战兰大吃一惊，赶紧上来检查。 “没事，别管我”米嘉说，“继续攻击” 这不是什么高尚cāo)，纯粹是因为考虑实际况，本来米嘉被打中就少了一把枪，战兰再停手就又少了一把。 要是打输了那大家都活不了，打赢了慢慢治疗也不迟。米嘉撕开衣服一看，肿了老大一块。 好像伤得也不算很严重，米嘉休息了几秒，抄起枪站起来继续击。对面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一边打一边往后退。 “跟上，跟上”米嘉说。 他们互相掩护着前进，很快追了上去。 蒙面人的盾牌很重，一个人拿着盾牌就没法子拿枪，在火猪阵里四面八方都是猪，盾牌没用，所以只好把盾牌扔下，大家都拿枪。 又被米嘉他们偷袭，只能撤退，把盾牌都给扔下了。米嘉他们捡起盾牌，背在背上，眼见那帮人走得远了。 “停下。”米嘉说。 “不继续追吗”战乐问。 “不用了。”米嘉说，“我们带着盾牌撤退。” 所有人都撤了回去，米嘉问“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等着”战乐问。 “我们有枪有盾牌还有装甲车，看他们还敢杀进来。”米嘉说。 “可是”战乐在米嘉耳边说，“我们子弹不多啊。” 他们原本没有步枪，也没有步枪子弹，所有的步枪和步枪子弹都是缴获陆毅安手下的。刚才打了一轮，已经用掉了大半。 “他们又不知道。”米嘉也小声说。 “对啊”战乐一拍大腿。 谁开枪的时候也不可能数着自己用掉多少子弹，当然更不可能数着敌人发了多少子弹。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米嘉一共缴获了多少弹药，没有绝对把握的话，不敢随便打进来。 他们的机枪已经没有子弹了，手榴弹又扔不了多远，对的话大家都是步枪，米嘉这边还有盾牌。 虽然人员素质比不上，但是装备碾压的话，也勉强可以打一波了。就看看对方有没有这个胆子。 时间拖得越久，对方失败的可能就越大。这里虽然远离人烟，也不是真没人来。 闹出这么大动静，又打枪又爆炸又跑猪，总会有人来看看。一旦报警，那些人只能撤退。要不然被围住了跑都跑不掉。 “喂喂，不是说送我去医院的吗”陆毅安说。 “这没办法，谁知道对方人那么多。”米嘉说，“本来以为开着装甲货车能硬闯出去，谁知道人家有机枪又有手雷。” “那我死了怎么办呢”陆毅安问。 “那没法子。”米嘉打开手机说，“要不你先录一段视频作证” “那也行。”陆毅安对着镜头说，“我是陆毅安，份证号忘了，那个什么，我是被周磊害死的。周磊骗我来进攻养猪场，是为了打死米嘉，用龙津旧城重建项目非法集资。谁知道周磊想要独吞，把所有事都嫁祸到我头上，连我一起打死。好了，我说完了，请国家一定要违法必究，执法必严，不要因为周磊的份就放过他” “周子明呢”米嘉说。 “这压根没证据证明周子明牵涉在内啊。”陆毅安说，“我说了又有什么用。” “没证据吗”米嘉不死心。 “没有。”陆毅安叹了口气，“只有周磊这么提了一句，我都不知道周磊是不是在骗我。分析下来多半不是，可谁知道呢。” “好吧。”米嘉放好手机，下意识的想要上传，却没上传成功。 还是没有信号，通讯依然被干扰着。 “我捡到了一个对讲机。”一个保安站出来说，“不知道有没有用。” “当然有用了听听敌人在说什么”战乐大喜，抢过对讲机，可是怎么摆弄都不出声，“是不是坏了” “有指纹锁的。”陆毅安说。 “啥指纹锁这是对讲机啊。”战乐说。 “这是军用级别得抗干扰加密对讲机，几万块钱一个，比手机贵多了，加个指纹锁有什么好奇怪的。要不然不小心掉了一个动静就被敌人全部掌握了，这怎么能行。”陆毅安喘着气说。 “真他妈的”战乐把对讲机扔到地上。 米嘉捡起来，“也应该有密码输入模式吧” “有，但不知道密码是什么啊。”陆毅安说。 密码应该不长，容易输入，而且输入密码的键位会磨损比较大。米嘉仔细观察了一下，8那个键位颜色比其他键位浅了一点。 8，没开，88，没开，888，还是没开，8888，开了 “怎么样”有人在说话，“他妈的究竟在呢么样了” “这是周磊。”陆毅安说。 “报告，对方火力太猛，我们支持不住。”有人说。 “你们真他妈没用”周磊破口大骂，“花这么多钱养着你们用都没有，打个养猪场都打不下来。” “要是他们没有步枪的话，应该很容易收拾。”有人说。 “你这是怪我了啊不把陆毅安那些手下弄晕，你们打得赢吗”周磊说。 “不是，我是说应该趁他们毒发立即进攻养猪场，我们耽误了时间。”那人说。 “去你妈的，尚瑞刚死的时候你不说这话，我问要怎么办一个都没站出来个个支支吾吾的没个准话。”周磊越说越生气，“他妈的现在怎么办我不管啊，你们给我冲进去，把人统统杀了” “他们有枪有盾牌，还有装甲车，要是放火猪出来，我们很难对付。”那人说。 “你们他妈的连一群猪都对付不了”周磊说，“养着你们有何用” “要不是机枪子弹用完了，本来很容易的。”那人说。 “他妈的我好容易弄来一机枪，两三下就被你们糟蹋完了。为什么机枪不能用步枪的子弹啊”周磊说。 “口径不一样，这机枪用的是127的子弹。”那人说。 “就是你们没用等一会儿，我有办法了你们等着”周磊说。 第二六一章 还是火猪阵 有办法了？什么办法？米嘉凝神静听，那边却不说了。 “老板，老板，这里是拦路组，紧急情况，有辆车开过来了。”有人报告。 “拦住，按照预定方案行事。”周磊说。 不一会儿拦路组报告：“是来买猪粪的，按照原定方案告诉他养猪场发生了瘟疫，把他们打发走了，看样子那些人有点怀疑。” “报告，这里是通讯组，刚才那辆车上有人试图拨110报警。”又有人说。 “把人拦下来扣住，在发现有人来不用问，全部扣住。”周磊说，“天快要亮了，我们这边加快进度，赶紧攻进去，把人全杀光。” “硬攻进去很困难。”有人说。 “谁说要硬攻了，你们看着。”周磊得意洋洋的说。 这人想干什么？米嘉很快就知道。大路上出现了十几个蒙面人，他们举着盾牌，驱赶着一大群裹着布条的猪过来。 差不多到三四百米的时候，他们点着了布条，猪们大声惨叫，四处乱跑。蒙面人开枪把向后跑的猪打死，剩下的就冲到养猪场里面来了。 原来周磊的有办法，就是依样画葫芦也来个火猪阵。只要猪把保安们的阵型冲垮了，那些蒙面人就可以进来大开杀戒。 可是他们也不想想，养猪场里面十万头猪，放出去的不过一两万头，绝大部分还在养猪场里。 养猪场里面的猪还在不停的往外面跑，道路太窄，想跑没地方跑，两批猪撞在一起，打了起来。 蒙面人趁机冲进来，一进来就被十几支枪对着扫射。两边乒乒乓乓打了一针，蒙面人没占上风，只好退了出去。 “你们这帮傻比！”周磊在通讯频道大声骂，“怎么又火猪阵都冲不进去？” “那些猪自己打起来了，反而把我们的路给堵了。”部下汇报。 “你们就不会想想办法，仍手榴弹啊！”周磊说。 “距离太远了，扔不过去。”部下说。 手榴弹也就扔个几十米，步枪随随便便能打两三百米，不接近随便乱扔，只能浪费弹药。 “那怎么办啊！机枪子弹被你们糟蹋完了，手榴弹又不能用，难道这就回去？”周磊说。 “狙击枪还能用吧？能不能用狙击枪支援我们？”部下说。 “我觉得可以正面吸引注意力，通知派人从墙上面翻过去偷袭他们背后。”有人提议说。 “对对，应该翻墙偷袭！”大家都很赞成。 “我觉得外围不用留人了，全部人都结合起来，攻进去养猪场。能攻进去就把人统统杀光，攻不进去就放火，把整个养猪场烧掉。” “对啊，我们一共有四十个人，他们才十几条枪，一起攻进去就行了。” “正面摆十几个人吸引注意力，其他人分成几个小队爬墙进去。” “墙边的沟太深了，要是被发现的话，很容易集火干掉的。” “他们怎么会发现？” “这是人家的地方，人家最熟悉不过。再说你知道人家没有夜视仪红外线之类的东西吗？光是摄像头，我们就不知道人家装了多少。” “别废话，要怎么办？有办法就说，没办法闭嘴！”周磊说。 “用手雷炸开围墙和暗沟，直接杀进去！反正我们人多，光明正大杀进去最好。要是刷小聪明，偷偷潜入，被发现了反而会失败。” 周磊隐隐约约觉得这人说的刷小聪明好像是在针对他，不由想发脾气。 给陆毅安手下的食物下毒，就是周磊的主意。虽然解决掉了陆毅安的手下，却给米嘉送去了枪支弹药装甲车，把养猪场变成了难啃的硬骨头。 要是养猪场只有原来的几把小破枪，周磊的手下一个冲锋就打进去了，就好像陆毅安的特勤队一样。 他们都用不着撞开大门，用手雷炸开更方便，然后一路杀过去，有盾牌有防弹衣，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可是不下毒，要怎么解决陆毅安的手下？火拼起来可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所以下毒是肯定的，只要下毒之后趁着米嘉没反应过来杀进去，就不会有问题。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时间漏洞，是因为周磊这边的行动总指挥尚瑞受了重伤，勉强打了陆毅安一枪，还把自己给弄死了。 搞得周磊手下群龙无首，商量着要怎么办，耽误了时间。这是非战之罪，可以理解。 谁知道陆毅安那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二代，居然敢在自己身边引爆震撼弹。 这玩意爆炸威力不强，那是相对其他手榴弹来说，近距离炸死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陆毅安穿着防弹衣，居然敢在自己怀里引爆震撼弹，还能在震撼弹爆炸之后第一时间干死了尚瑞，完全超出了周磊的意料之外。 本来周磊觉得尚瑞加上两个手下，控制住陆毅安十拿九稳，抓住了陆毅安。 再让尚瑞指挥人马杀进去养猪场，杀掉米嘉，抓走战兰，就可以让战乐乖乖听话，一切都十分完美。 可是陆毅安杀掉了尚瑞，让米嘉有空消化胜利果实，打到现在，搞得周磊骑虎难下。好不容易想了个火猪阵，还一点用都没有。 要是以前，周磊立即就得发脾气，把胡说八道的人找出来狠狠打一顿才行。可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周磊好容易忍住，冷静的下命令。 “大家都说得很好，外面不用管了，全部人一起杀进去。”周磊说，“分成三队，一队正面攻击大门，其他两队从侧面炸开围墙。” 至于怎么分，就用不着周磊操心了，手下们自会办妥。周磊想的是怎么挽回颜面。 “再抓几十头猪过来，用火猪阵冲乱养猪场。”周磊说。 最后不管这些着了火得猪有没有用，反正都可以吹得作用很大，这就显得周磊英明神武了嘛。 于是大家分头行动，只剩下周磊和几个贴身保镖。要他上前线，那当然是不行的，可是全部人都在作战，只有周磊躲在后面，似乎也不太光彩。 “我在山上指挥你们作战，如果有漏网之鱼跑出来，就由我亲自处理。”周磊说，“只要达成目的，每人发一百万，杀了米嘉的，赏一千万。抓住陆毅安的，赏一千万。杀了陆毅安的，赏五百万！抓住战兰的，赏三百万！抓住战乐得，赏三百万！杀了战兰战乐的，赏一百万！” “好！”听到如此重赏，周磊的手下人人心情振奋。 米嘉战乐战兰张之几个则是越听越心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说不出话来。这可怎么办？ 周磊的手下人数众多，火力强大，一波流冲进来，就算米嘉有枪有盾牌，那也是扛不住的。 “怎么办？”米嘉问。 “只能拼了。”战乐说，“打死一个算一个。阿兰你和米嘉去避难所躲起来，我在外面拼命。” “避难所就只能躲两人啊，叔叔阿姨都已经在里面了。”战兰说。 “把水和食物扔出来就行，反正用不着。”战乐说。 “他们有红外线，躲在避难所里面没用的。”米嘉说，“还是要主动出击才行。” “主动出击？”战乐问。 “不是所有人都来打养猪场了吗，周磊身边没几个人了吧。”米嘉说，“我们主动出击，只要抢先杀了周磊，他的手下就没必要拼命了。” “可是我们压根不知道周磊在哪里。”战乐说。 “在山上啊，能看到我们的山。”米嘉说。 大家抬头一看，养猪场四周都是山。本来养猪场租用的就全都是山地，要是平地的话早就用来种田种菜了，怎么会用来办养猪场。 “刚才我是在那座山。”陆毅安指着一座山说，“如果周磊没换地方的话，应该也是在那里。” “他会不会换地方呢？”战乐说。 “这个我怎么知道。”陆毅安苦笑说。 大家都看着那座山。山不低，能够看到小半个养猪场。要趁着周磊的手下不注意跑出去养猪场，还是有可能的。 但是周磊还在山上看着呢，米嘉跑出去一定会被发现，然后周磊的手下会追上来。 米嘉在前面跑，人家在后面追，米嘉一波流打死周磊，那就什么都解决了。打不死周磊，被人围在山上，那就死定了。 “他有心脏病的吧。”米嘉说。 “对。”陆毅安说，“换了心脏。” “换了心脏，运动能力肯定也比不上从前，爬山不容易吧。”米嘉说。 “他爬山上去，气喘吁吁。”陆毅安说。 “换地方的话，得下山再上山，对他很辛苦。”米嘉说。 “所以应该没换地方，还是在那座山上。”陆毅安也明白了。 “等一会儿打起来，你们在这里撑着，我找个机会跑出去杀周磊。”米嘉说。 “我和你一起去！”战兰说。 “是啊，大家一起去嘛，周磊身边肯定还有保镖。”张之说。 “这是偷袭，人太多立马就被发现了。”米嘉说。 “那就我们两个去吧。”战兰说。 “好吧。”米嘉说，“我们两个一起去！”米嘉说。 大门外，上百头猪正被驱赶过来，大声尖叫，此起彼伏。 第二六二章 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 天阴沉沉的，满是厚重的乌云，阳光挣扎着从乌云的缝隙中洒落下来，给山林染上一丝丝金黄。 山林里面是无数的猪，惊慌失措，四处乱转。它们从小就生长在养猪场里，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蒙面人把猪赶到一起，用浸了汽油的布条绑在猪身上。后来汽油没有了，就只绑布条，再后面连布条都没有了，干脆用绳子在猪身上绑树枝。 猪们下意识的感觉不妙，大声抗议，想要逃跑。可是道路太过拥挤，只有运气很好的才能跑掉，大部分猪被绑上了布条。 点火，燃烧，猪们大声惨叫，被驱赶着往养猪场里面冲。养猪场里面也有无数的猪冲出来，撞在一起，场面混乱之极，还冒出很香的烤猪肉味。 蒙面人趁着混乱，顶着盾牌，快速从路口朝着大门口跑去。 养猪场保安们立即开枪，蒙面人反击，两边对射了差不多一分钟，打得不相上下。 蒙面人还略微占了上风，他们虽然被压制，可还是靠近了大门。 这时候两边围墙处发生爆炸，轰隆隆几声巨响，围墙被炸塌了，出现几个大口子。 这些蒙面人趁着保安们得注意力被吸引在门口，悄悄接近围墙，用手榴弹炸出缺口，企图冲进去。 其实保安们早就知道他们会这么干，只是不知道会选择哪里当突破口。 立即就有保安们分出小队，在盾牌的掩护下封锁缺口，不让蒙面人进来。 蒙面人也不急，他们没有冒险，而是走了几十米，把另外一段墙炸塌了。很快他们炸出了十几个缺口，相隔遥远。 保安们不分兵根本看不住这么长的地方，分兵的话人数不够。犹豫了一下，就被蒙面人冲了进来。 保安们赶紧分人去挡住，正面大门口得蒙面人也冲了进来。保安们没办法，只好后退收缩兵力，全员进入居住区。 居住区得小楼墙壁很厚，普通子弹打不穿，可以当碉堡用。战乐带领着保安们进了其中一栋最高的，紧锁门窗，只留下射击孔。 四十个蒙面人围住了小楼，也不靠近，把狙击枪搬了过来，隔着墙壁砰的开了一枪。 子弹击穿墙壁，虽然没打中人，可是谁也不敢贴着墙壁站着，全都趴在地上。 “站起来！”战乐很是着急，“敌人要上来了！” 保安们勉强站起来，对面得狙击一开枪，立即又趴了下去。战乐已经发现了，那帮蒙面人其实不会用狙击枪，根本打不准。 就算站在这里让那些人打，也根本打不中。可是谁敢冒这个险，狙击枪威力那么大，可以射穿钢筋水泥浇注出来的墙壁，打在人身上还不是一打一个大洞。 蒙面人举着盾牌接近，战乐这边阵脚大乱。保安们不敢贴着墙壁，射击效率大大降低，根本没法子和蒙面人抗衡。 一旦被蒙面人接近，人家用手雷，那就全完了。 “撤退！”战乐没法子，只好继续往后面撤。 生活去还是很大的，到处都是小楼，打起来掩体很多。那些蒙面人追过来，忽然有人掉进了陷阱里面，摔了一跤。蒙面人赶紧后退，等了好一阵子才向前，把掉下陷阱的人救出来。 这些陷阱只是临时挖的坑，里面放着一些铁钉之类，人家都穿着防弹衣，掉下去也没事，只是摔伤了而已。匆匆忙忙之间，坑又不可能挖得很深。 战乐本来想趁着有人掉下陷阱冲出去，可是蒙面人没有给他机会。人家相互掩护，阵型严整。前面的人掉下去，后面的人立即戒备。 要是冲出去，刚好撞上火力网。 这里已经没法子了，战乐摇摇头，等人家的包围圈缩小到可以用手榴弹，就是一场屠杀。 只能看米嘉的。 米嘉和战兰张之孟若婷四个人躲在外围一栋小楼的地下室里，身体披着急救毯。 这些急救毯用锡箔纸做成，两面都银光闪闪，主要是用来防寒保暖的。裹在身上，热量散发不出去，红外特征不明显，用红外线很难发现。 不过这玩意会反光，肉眼很容易看到，所以外面要处理一下，贴上草梗，减少反光。 他们四个一动不动，紧紧的握着枪，如果被发现，那就死定了。 幸好没有，蒙面人着急对付保安队，没有仔细搜查小楼，用红外线扫了一下小楼，没发现什么，就放过去了。 米嘉听到外头没有了动静，对着战兰她们点了点头。四人悄悄站起来，裹着急救毯，慢慢走上去。 外面打得很激烈，猪还在四处乱跑。四个人仿佛幽灵一样，越过被炸塌的围墙，来到山林里。 混杂在猪群当中一路前进，到了陆毅安指出的山峰下，抬头看了一眼。山林青翠，没有人迹，只有几十头走散的猪，三三两两在这里 如果现在跑的话，很大概率能够跑得掉。上去的话，要面对周磊的保镖，肯定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你们谁要走的，现在可以走。”米嘉说。 “你说什么傻话呢。”战兰说。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张之说，“就算死了也没关系。今天我就要和过去彻底做个了结。” “那你呢？”米嘉看着孟若婷。 “我什么？我是警察，你让我临阵脱逃？”孟若婷说。 “你没必要拼命。”米嘉说。 “你还不明白的吗？”孟若婷叹气。 “明白什么？”米嘉问。 “我从小就喜欢你，可以了吧？”孟若婷说。 “可是……”米嘉说。 “没有可是，反正我就是不走！”孟若婷说。 “好吧。”米嘉从来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这种好事，为什么穿越之前没发现呢？ 穿越之前，米嘉也是住在毛巾厂宿舍，一直没有搬走。孟若婷应该在当交警，如果想要找米嘉的话，肯定能找到。 现在还想这个干什么呢，米嘉收回心神，总之都是自己人了。 米嘉一马当先，从山脚爬上去。这座山原来有一条小路，米嘉避开了，从没路的地方硬爬。爬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山顶。 周磊就在这里。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拿着对讲机大声说话：“你们怎么搞的，怎么还没弄好，快点啊！天都亮了啊。” 他周围有三个保镖，都端着长枪，不过神色很是放松，根本没怎么紧张。 米嘉端起枪，瞄准周磊。角度不是很好，一路上有太多树枝树叶。一枪打出去，子弹碰到树枝树叶，很可能就偏了。 周磊还穿着防弹衣，看起来很厚实，和陆毅安原来穿的那件差不多。只有打中要害，才能造成有效攻击。 米嘉把枪调成连发模式，再瞄准，周磊却下了石头，拿起一瓶水，一边喝一边指挥作战。这下子彻底打不到了。 要不先对付保镖？他们都穿着防弹衣呢，一旦打起来，四个对四个，赢面不大。 “我们集中攻击！”米嘉轻声说，“先打保镖，打最高那个，打死了以后就打第二高那个。接着打最后一个，把保镖全部解决了以后，再打周磊。” “好！”战兰几个点头答应，举枪瞄准。 “我数三下。”米嘉说，“一，二，三，打！” 突突突突突突，四个人同时扣扳机，最高那个保镖猝不及防，身中数枪，打得血肉横飞，躺倒在地。 另外两个保镖反应很快，立即趴在地上，朝着米嘉他们的方向开枪。 米嘉几个都躲好了，保镖又没瞄准，一颗子弹都没打中。 米嘉他们按照计划打另一个保镖，打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打中了几枪，那个保镖没动静了。 这时候周磊大喊大叫，“救命！救命啊！有人打上来了！你们快撤回来！” 他掉头就往山下跑。米嘉站起来，瞄准周磊打。 砰！没打中。 砰！还是没打中。 砰！终于打中了！ 周磊摔倒在地，翻了个跟斗，骨碌碌一直往山下滚，一会儿就没影了。 被他跑了可不行，周磊和手下大部队汇合的话，米嘉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米嘉追上去，剩下那个保镖瞄着米嘉打。他的枪法比米嘉好多了。米嘉刚站起身，就觉得中了一枪。他往地上一滚，也滚下山去。 要是保镖继续打，米嘉肯定会死。战兰张之孟若婷三个对着保镖狂射，终于把保镖打了回去。 很快到了半山腰，米嘉看到周磊了。他刚端起枪，周磊就扔出了一个手雷。 米嘉赶紧闪开，轰隆一声，手雷在几米之外爆炸，米嘉被炸得滚了好几下。身上到处都疼，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 这时候也没空管这个，米嘉端起枪就继续追，一边追一边瞄准射击，打了几十枪，中了十几枪。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打不穿周磊的防弹衣。 一旦靠近，周磊就拿出手雷扔过来，米嘉被炸得灰头土脸。 有一次米嘉靠近，周磊掏出手雷，眼看山下远处跑来了一队蒙面人，很快就能赶过来保护周磊。 米嘉平心静气，趁着周磊拔出手雷拉环的一瞬间，一枪打在手雷上。 手雷爆了。 第二六三章 还有杀手 周磊被炸得往后就倒，米嘉冲向前，一把按住周磊的身体，掀开周磊的头盔，一枪打在他的天灵盖上。 砰！ 周磊的脑袋炸开，白花花的脑浆喷了出来，洒了米嘉一身。米嘉也来不及恶心，拆下周磊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 “周磊已经死了，特警队正在赶来，你们还要打下去吗？”米嘉拿着对讲机，迅速躲到石头后面。 飞奔而来的蒙面人停下脚步，沉默了几秒，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也不过是收钱办事罢了。”米嘉说，“给钱的人都没了，还打什么呢？赶紧跑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那些人立即议论起来，甚至都没有卸下对讲机。 “这可怎么办？” “老板死了啊，老板死了啊！” “早说不应该一个人在后面的，被人偷家了吧。” “什么一个，明明带了阿奇他们做保镖。” “反正还是被人偷了，这下好了，该怎么办。” “先把人杀了，不杀了我们跑了也没用。” “要杀你去杀，我可不去拼命。” “老板都死了，还干活干什么？” “老板虽然死了，他父母兄弟都在啊。” “你傻了啊，人家父母兄弟会认？老板死了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老板头上，还冒险给我们善后？从监狱里面捞人？那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吧。” “各位我先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见。” “再见你妈，大家一起走，你把车开走了我怎么办。” “还开车？一抓一个准，直接跑吧，跑上山。” “先开车去郊区才对，直接上山根本走不远。” “傻逼，你要开车自己开去，我走了。” “你才傻，靠两条腿，一天才能走几公里？被人搜山搜出来，跑都跑不掉。” 蒙面人一边争吵，一边离开。有些人开车，有些人步行，一会儿功夫就全都不见了。 米嘉这才松一口气，要是可以，他当然想把这些人抓起来绳之以法。可惜现在米嘉力量太弱办不到。 当年三国的时候，本来司徒王允和吕布都把董卓砍死了，马上就要赢了，因为不赦免董卓的手下，逼着李傕郭汜造反，把局面弄得一塌糊涂。 米嘉虽然把周磊杀了，可是周磊手下人数众多，枪支弹药一样都没少，硬要把人家抓起来，那也太危险了。 只能先把他们放过，以后再慢慢抓。也不知道哪些人手里有血债，哪些没有。他们还全部蒙着脸，枪支弹药也是同样的型号，恐怕以后再也搞不清了。 米嘉生怕周磊还有死硬手下，躲在一边好一会儿，看看周围确实没人了，这才走出来，和战兰几个会和。 “你受伤了！”战兰一看到米嘉，就大惊小怪的。 “受伤了？”米嘉低头一看，到处都是伤，“小伤，没什么关系。” “什么小伤！” 战兰张之孟若婷三个一起冲上来，七手八脚把米嘉的防弹衣脱了下来，撕开衣服，在米家的背后倒上酒精清洗创口。 米嘉差点没痛晕过去，扭头一看，角度所限看不全，可是已经看到的地方已经是老大一个伤口了。 他知道自己背后受伤，可是不知道居然伤得这么严重。刚才明明没什么感觉。 用酒精清洗好之后，战兰给米嘉用纱布棉花包扎好。包的十分夸张，整个上半身都包满了，脸上有点伤，就把头整个包起来。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米嘉说。 “夸张什么，你这伤很严重，可能会有感染，得马上去医院。”战兰说。 “赶紧去吧。”米嘉说。 “你能走路吗？要不要我抬着你走？”战兰问。 “可以走路。”米嘉说，让几个女人抬着走算怎么回事。 走起路来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背后的伤口走一下疼一下，火辣辣的，完全用不上力。走的浑身是汗疼得要死，回头一看才走了几十米。 “不知道我们这里死了多少人。”米嘉说话转移注意力。 “开始打的时候就死了好几个呢。”战兰说。 “周磊这样的人，真是无法无天。”孟若婷说。 “不是周磊杀的啊，开始那些人是陆毅安的手下。”战兰说。 “陆毅安也无法无天。”孟若婷说。 “不知道陆毅安死了没有。”张之说。 “应该还没死吧。”战兰说，“他的伤势稳定下来了，可以挨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之后呢？”米嘉问。 “那就不知道了，一般猪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都不管了，死就死吧，救不回来。”战兰说。 “那猪要是受了我这么重的伤呢？”米嘉说。 “呸呸呸！怎么能拿自己跟猪比。”战兰说。 明明是你先比的，米嘉走了一阵，体力支持不住，“先休息一会吧。” “我扶着你走吧。”战兰说。 战兰和张之一人扶一边，把米嘉架着走，米嘉心里觉得很腻歪。 人家那些英雄好汉，不管打的时候收了多重的伤，打完boss大结局了，个个龙精虎猛的，为什么米嘉就因为一点伤难受成这样。 回到养猪场，米嘉正想招呼，养猪场无数人一齐涌上来。 “米老板！” “米老板你怎么了？” “米老板你受伤了！” “你不要死啊。” 连战乐都冲上来，紧紧握住米嘉的手，“小嘉！我真是对不起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受了点伤而已，米嘉问：“我父母呢？” “他们还在避难所，我叫他们出来跟你见最后一面。”战乐说。 米嘉赶紧把手抽回来，“什么最后一面，我又没死！” “你这伤……”战乐看着米嘉头上身上的纱布。 “防止感染。”战兰说。 “那赶快去医院吧。”战乐说。 “还有我，我也要去医院。”陆毅安说。 “一起走吧！”米嘉说，“我父母那边，先不要让他们出来。过一阵子再跟他们说我在医院，让他们不要担心。” 这样子被父母见到，还不让他们担心死。以后还得被唠叨死。赶紧去医院，处理好了伤口再见他们吧。 “我会妥善处理，你好好去吧。”战乐说。 “你怎么说话的！”战兰发脾气，“什么叫好好去啊！” “好好去医院治疗啊。”战乐说。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战兰说，“我先走了，这几年都不回家了！” “几年？”战乐吓了一跳，“你还说几天吧？” “几年！”战兰也不多说，“小嘉我们上车。” “坐货车去吧，比较平稳。”米嘉说。 陆毅安带来的装甲货车非常重，开不快，但是走起来很稳定，车厢里还能躺着。米嘉受了伤，坐货车比什么奔驰宝马都舒服。 战乐出卖了米嘉，在陆毅安来袭的时候把战兰关在避难所，留米嘉在外头一个人面对杀手，这时候也没脸抗议，只好说：“有空还是要回来看看。” “这几年都没空！”战兰说。 等保安们把陆毅安也搬上车，战兰就让司机开车走人。路上有很多猪，根本开不快，只能一边按喇叭一边开。 米嘉躺在车厢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对战兰说：“你也不要这么跟你父亲说话。” “我还想打他呢。”战兰说，“他骗我去避难所，关着门，我想去找你，他硬拉着不让。” 米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扯开话题：“你们怎么有避难所？” “他仇家多啊，就怕人家杀上门。”战兰说。 “喂喂。”陆毅安说，“你们是不是真的把周磊打死了？” “肯定是死了。”米嘉亲手杀的。 “尸体呢？”陆毅安问。 “还在山脚下。”米嘉也没空处理尸体。 “赶快叫人把尸体控制起来，要是被人带走了，我们会很被动。”陆毅安说。 “谁会拿走尸体？”米嘉说。 “周磊的手下可能会。还有周子明！”陆毅安说。 “周子明？”米嘉问，“他也来了吗？” “他很有可能会派人过来看看战斗情况。”陆毅安说。 这时候车子砰的一声震了一下，停了下来。 “有人对我们开枪！”开车打保安大喊。 “继续开，不要停！”米嘉说，“不要紧的，这是装甲车，子弹打不穿。” 保安立即踩油门，也不管前面的猪了，来不及跑的就碾压过去，车子左摇右晃。过了一会儿又是砰的一声，车子停了下来，喇叭长鸣。 “怎么回事？”陆毅安问。 “还有杀手！”米嘉说。 一想到外面有杀手，米嘉短视精神百倍，忽然觉得伤口不疼了，腰也不酸，浑身充满力气，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抄起枪和盾牌，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你干什么啊？”战兰没拉住米嘉。 “回车上，我去看。”米嘉说。 “去你的！我就要跟着你。”战兰也拿起一面盾牌跳下车，拦在米嘉前面。 两人快速跑到车前一看，开车的保安中了枪，身体趴在方向盘上，压着喇叭。米嘉把保安拉开，坐上司机的位置，一踩油门，把车子发动起来。 第二六四章 恢复通信 车窗被打穿了，是连续两枪打在同一个部位。显然对方用的是大威力枪械，而且还很准。 米嘉倒转过来，车厢向前开。对方既然是个狙击手，那就不能冒险。从子弹射击的角度来看，狙击手应该在车子正前方的山上。 掉头向前，狙击手只能打车厢，那是没用的，多层钢板根本打不穿。要打车头，只能运动到路边，只要他一动，米嘉就可能发现痕迹。 “大家坐稳了！”米嘉说。 “怎么搞的？”陆毅安问。 “有狙击手，枪法很准。”米嘉说。 “是不是周子明的人？”陆毅安问。 “应该是吧。”米嘉说。 要是周磊手下有这种高手，刚才早就打赢了。肯定另外的势力，因为看到周磊的人败退，才不得不亲自动手。 这时候还有什么势力，只有周子明了。 “如果是周子明的话，他手下有个叫做齐帆的杀手很厉害。”陆毅安说。 再怎么厉害，米嘉也必须要拼一拼，总不能现在退回去。等会，好像现在退回去也没什么。米嘉受伤虽然严重，一时半会又不会死。 只要拖延时间，迟早都会有人发现这边不妥然后报警，警察来了，这人应该不会久待。 可也说不定，如果只是一个杀手，人家也不一定要跑，等米嘉放松警惕，再一枪过去，米嘉怎么办？ 还没决定呢，米嘉忽然听到砰的一声，车厢中弹，凹进来一块。然后又是一声枪响，车厢再次中弹，还是那个部位。 敌人果然是神枪手，可以开两枪击中同一个部位。一想起有这样的敌人随时在窥视自己，米嘉就觉得浑身难受。 “这样的高手很多吗？”米嘉问。 “当然不多，你看周磊，手下只有尚瑞一个会用狙击枪。”陆毅安说。 “这么少的嘛？”米嘉问。 他练习过手枪，也练习过猎枪，只练了几天，消耗了几百颗子弹，也算是入门了。 狙击枪和手枪猎枪当然不同，光是枪和子弹就贵很多。一把狙击枪要几十万，一颗子弹也要几百块。 但是对陆毅安周子明来说，这么点钱不算什么吧。要说没人教，那也不可能，就算在国内找不到，在国外总没问题。 “狙击不是光练习就行，要讲天资，没有天资的人再怎么练也没用。要会算弹道，算横风，用瞄准器，测风仪等等。真能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不能发财，何必要做杀手。机缘巧合才能找到那么一个合适的人。”陆毅安说。 “周子明呢？他手下也只有齐帆一个狙击手吗？”米嘉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陆毅安说。 砰砰！前面又开枪了，连续好几枪打在车厢上，好在钢板很是给力，把子弹都给挡住了。 敌人在正前方，米嘉被挡住了，也看不到究竟从哪里来。要是能看到就好了。开着开着，车子忽然撞到了什么。 米嘉加大油门，车子卡住不动，他先前进一点，又后退一点，终于能动了。这时候山林里忽然有一头猪惨叫起来。 这是怎么了？米嘉心中一动，是不是那个什么齐帆被猪发现了？ 米嘉拿起长枪，对着猪叫的方向拼命扫射，把子弹打了一大半出去。很快猪没有了声息，米嘉缩回去驾驶室里。 也不知道打中没有，米嘉正开车的时候，听到近处又响起了猪叫。米嘉让人赶了上万头猪出来，路上全都是猪。 这些猪互相打架的话，也就是随便叫两声，不会叫得好像杀猪一样。叫得这么凄惨，肯定有事发生。 那么为什么那人要杀猪呢，追踪的时候碰到，把猪赶开不就好了，还不会惊动别人。 “有信号了！”张之忽然叫了一声，“手机能打通了。” “打电话报警。”米嘉说。 “让我来。”孟若婷掏出电话，“我直接给局长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孟若婷立即说：“局长，出大事了，我们被几十个武装杀手围攻，死了好多人！” 局长刚起床，脸没洗牙没刷，忽然听到这么惊悚的消息，吓了一跳，“武装杀手？” “有连发步枪和防弹衣，还有机枪和狙击枪！”孟若婷说。 “你是不是没睡醒？”局长问。 “是真的！米嘉受了重伤，他还抓住了陆毅安。”孟若婷说。 “陆毅安？陆老板？”局长吓了一跳，“怎么把陆老板抓了？” “这个说来话长，你来说。”孟若婷把手机给陆毅安。 “局长，我是陆毅安，我带了人来抓米嘉，想逼他把巨龙地产卖给我。我本来不想这么的，是我的生意伙伴周磊逼我去的。”陆毅安说。 “你等着，我马上派人过去！”局长说，“真的有好几十人？” “好几十人个武装到牙齿的雇佣兵，受过专业训练，有机枪和手榴弹。我后悔想要退出，周磊就连我一起杀，幸好米嘉救了我，不过我也身受重伤，快要死了。”陆毅安说，“你们赶快过来救命！” “这也太夸张了啊！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局长说。 “那家伙挟持我，逼着我签了一个授权书，用我的名义转了200亿出去，想要潜逃国外。他……他还收买我的部下，用龙津旧城重建项目的名义非法集资，已经弄了上千亿。”陆毅安说。 “上千亿！”局长越听越是心惊。 要是别人说的，他就当个笑话，可陆毅安是什么人，局长非常清楚。 “在京城集资的，所以他一定要把巨龙地产买下来，才能继续非法集资，把钱送到国外。这么多钱被他洗出去，对经济影响会非常大。”陆毅安说。 “我立即就去！”局长不敢听了。 这上千亿的资金，涉及到多少人，震动有多大，要抓多少人，想一想都觉得心颤。 万一要是被牵连上，那可就糟糕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置身事外，只做自己份内的事。所谓难得糊涂。 好几十个武装雇佣兵，有枪有手榴弹，人去少了还不行。龙津是个小地方，特警队一共就一个中队，还是不满编的，真能拿枪上场的也就二三十人。 而且用的也不是步枪，只是冲锋枪而已，近距离还好，远距离被人压着打。面对活力这么强的得叫武警才行。 那边米嘉越听越不对，问陆毅安：“你怎么把事情全推给周磊了？” “啊？他都死了不推给他退给谁？”陆毅安问。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扛啊！”米嘉说。 “那也太浪费了吧，好容易他死掉了，不把事情全推他头上，那不是白杀了吗。”陆毅安说。 “什么叫白杀！”米嘉没好气的说。 “你是怕我不去坐牢是吧？”陆毅安说，“这个你放心，无论如何，那些特勤队是我的人，那两百亿是用我的签名出去的，我至少要坐20年。而且周磊那边的人也会拼命搞死我。” “周磊那边的人？”米嘉问，“势力很大吗？” “很大，不过这回他们死定了。”陆毅安说，“他们得对付我，把杀人非法集资洗钱的事都推到我身上，没工夫对付你。相反，他们会派人来收买你，让你做出有利于他们的证供。” “我杀了周磊啊。”米嘉说。 “那又怎么样呢？周磊都已经死了。死人当然没有活人要紧。先把活人保住，以后才能给他报仇。”陆毅安说。 “那我发疯了去帮他们。”米嘉说。 “他们会给你一大笔钱，提出你不能拒绝的优厚条件。”陆毅安说。 “那我也……”米嘉说了一半，忽然醒悟过来，“你小子的意思，就是让我配合你，把周磊他们家搞死，好让你脱罪？” “脱罪是不可能脱罪的，能判个无期我就满足了。”陆毅安说。 这家伙带着一大帮匪徒上门，打死了好几个保安，差点把米嘉杀了，这时候还好意思让米嘉配合？ “我只会告诉警察事实。”米嘉说。 “那就行了。”陆毅安说，“对了，我这里有个东西。” 他给了米嘉一个u盘。 “这是什么？”米嘉问。 “是我以前那几个秘书晓琴晓琪晓书晓画四个的犯罪证据。”陆毅安说，“是她们私下贪污的证据。” “私下贪污？”米嘉问。 “晓琴在有缘贷干了几个月，就从中弄了四五亿呢。晓琪接手之后也弄了几千万。”陆毅安说。 “这么多！”米嘉吃了一惊。 “免不了的。”陆毅安摇头说，“你有了这些证据，想让她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么好？那不如让她们做那种事……胡思乱想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看着她们，别让她们投靠过去周磊周子明对吧。”米嘉说。 这些东西陆毅安放自己身上那肯定是不行的，被警察收走当证据，直接就去抓人了。琴棋书画四个为了自保，只能主动投靠周子明。 “对你也有很大的好处啊，那四个人还是挺能干的。”陆毅安说。 “贪污这么多，再能干又有什么用。”米嘉说。 “哪有人不贪污的，谁都以权谋私的啊，生意做大了什么人都一样。”陆毅安说。 “等我们平安出去再说吧，外头还有狙击手呢。”米嘉说。 第二六五章 安全了 “麻烦你了。”陆毅安说，“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可惜注定了要天各一方，没法子交朋友。” 这有什么可惜的，米嘉才不想跟他交朋友。再说什么叫做注定要天各一方，不就是要去坐牢吗。 米嘉继续往前走，留心周围动静。可是一路上都没出事。会不会已经绕到道路旁边了呢？ 米嘉也不管他，忽然改变方向，往养猪场的方向开。他开的很快，人徒步走路是跟不上的。 同时米嘉给战乐打电话：“我们回来了，背后可能跟着有杀手，你派人在山路两边埋伏，看看有没有人追上来。” “啊？还有杀手？”战乐严肃起来，“有几个？” “应该是一个吧。”米嘉说，“也有可能是两个或者三个。我没有看到。” “我马上组织人。”战乐说。 米嘉一路开回去，什么动静都没有。快要到大门的时候，忽然道路左边爆发了枪战，打了好几十枪。 米嘉也不敢去看，直接把车开进居住区，在几栋楼中间停下。然后才给战乐打电话：“怎么样了？” “他妈的，对方是个高手，一个打我们八个。”战乐呼呼地喘气。 “结果怎么样？”米嘉问。 “我们这边死了两个伤了两个，对方跑了。”战乐说，“隔着一百好几十米，人都还没看清楚，我们想要放近点打，就被发现了。” “对方枪法很准？”米嘉问。 “是啊，一枪一个，准的要命。”战乐说，“我们一起还击，打完了一看，躺了四个！两死两伤，要是对方不跑，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们赶紧撤回来。”米嘉说。 “齐帆很厉害的。”陆毅安说，“我眼前怎么又出现光柱了？” “你再坚持一下吧。”米嘉毫不在意的说。 “啊，啊，啊啊啊啊！”陆毅安说，“那个u盘，密码是我的真正生日。” “我哪知道你的真正生日是什么时候。”米嘉说，公开的他就知道，在网上查来的。 “密码就是我的真正生日这六个字。”陆毅安说，“你要是输入我的生日日期，会看到另外一份东西，那份是假的。” “这样啊。”米嘉说。 “恐怕我真的不行了。”陆毅安说。 “你好好去吧。”米嘉说。 “你不是应该拼死送我出去的吗？”陆毅安说。 米嘉和陆毅安又不是朋友，拼命干什么。 “杀手还在呢，跑出去被人干掉怎么办。还是在这里等一等吧，警察很快就来了。”米嘉说。 “这样下去也不行的啊，也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来，要不你给我一辆车，我自己开车出去。”陆毅安说。 “你这样能开车吗？”米嘉说。 “不行也得行啊，留在这里那不是死定了。”陆毅安说。 “好吧。”米嘉说，“你开吧。” “还真让我开啊？”陆毅安说。 “你自己要求的。”米嘉说。 陆毅安勉强站起来，然后又倒了下去，翻着白眼。米嘉看都不看，这人死有余辜……不过这样还是太可怜了。 “要不我们挖个坑把他埋了吧，别让他暴尸荒野。”米嘉说。 “还没死，我还没死呢。”陆毅安赶紧睁开眼，“米老板你就这么忍心看着我死啊。” 这人为什么非要去医院？米嘉起了疑心。难道外面那个杀手其实并不是周子明的手下，而是陆毅安的手下？ 这么一想很有可能，周磊已经死了，周子明本来可以置身事外，何必要再趟浑水。反而陆毅安必须要跑，不跑被抓住了就是牢底坐穿的下场。 不对，不只牢底坐穿，有周子明在，很有可能把他往死里整。 所以陆毅安唯一逃跑的机会就是现在了，如果外面那个杀手是陆毅安的手下，当然不是杀他，陆毅安很安全，没有危险。 “好吧，我送你去医院。”米嘉说。 “真的？”陆毅安问。 “当然是真的。”米嘉说，“不过我们要做点准备。” 米嘉让人把陆毅安抬进其中一栋小楼里面，把陆毅安得衣服脱了下来。 “脱我的衣服干什么？”陆毅安问。 “给你换一套衣服，这套脏了，会感染。”米嘉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准备好了叫你。” “好吧。”陆毅安说。 出了小楼，米嘉叫了两个保安过来，给了他们一个shou liu dàn，“你们看着这家伙，要是有人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炸死再说。” “啊？”保安问，“这不是自己人？” “什么自己人，刚开始开着装甲车撞死我们同事的就是他的人。”米嘉说。 “好！”一想起那些同事，保安就恶向胆边生，“有人杀过来就先把他炸死再说！” 米嘉把陆毅安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然后带上面罩和头盔，在身上做出和陆毅安一样的包扎，看起来和陆毅安有几分相像了。 “你穿成这样做什么？”战兰问。 “我去试试这个杀手究竟是谁的人。”米嘉说。 “不要去，太危险了。”战兰说，“万一这个杀手真是周子明的手下怎么办。” “这个……”米嘉正想说什么。 “来了！”战乐很高兴的大喊一声，“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米嘉问。 “警察来了。”战乐说，“门口来了一辆警车！” “一辆？”米嘉问，“先不要让他们进来，确认身份再说！” “啊？”战乐也吓出一身冷汗，“可能有假？” “小心没大错。”米嘉说。 战乐赶紧跑上前，举起枪，躲在掩体后面：“不准进来！拿出证件！” 没一会儿跑回来，还跟着孙队长几个。 “是真的警察。”战乐说。 “吓我一跳，还以为谁呢。”孙队长说。 “你怎么来了？”米嘉问。 “我是特警队的队长啊，本来局长说等大部队来了我们再跟上，我担心米老板，带着人就冲进来了。”孙队长看着满地狼藉。 “我操，还真是ji qiāngshou liu dàn都出来了，简直和打仗一样。”张盖说。 “这几年都没发生过这么大的案子吧？”李超说。 “什么最近几年，改革开放以后都没听说过。”张盖说。 “这可糟了。”孙队长说，“要写多少报告啊。绩效考核全完了，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案发率得多高，还死了这么多人呢。” “我们是特警队的，案发率和我们没关系啊。”李超说。 “这也对。”孙队长说，“米老板你怎么样？受的伤严重吗？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路上还有杀手呢，你有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米嘉问。 “没有。”孙队长摇头，“什么人都没看到。” “这就奇怪了。”米嘉说，“你这车是防弹的吗？” “防弹的。”孙队长说。 “哪一个级别？”米嘉问。 “额……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孙队长说。 “能扛ju ji qiāng吗？”米嘉说。 “应该可以吧。”孙队长说。 米嘉过去看了看，觉得还不如陆毅安的装甲货车，钢板厚度就比不上。要是在外头遇袭，那可怎么办？ “还是再等等，大部队来了再说。”米嘉说。 “你的伤不要紧吗？”孙队长问。 “也没什么事。”米嘉说。 “你可真是厉害。”孙队长说，“这么多人打进来，居然也没能杀了你。我都想象不到那是什么场面。” “比拍电影还ci ji。”米嘉说。 “我想报告一下。”孙队长拿出对讲机，“喂？局长，我已经进来了，平安无事，米嘉受了伤，应该没问题。这里打得乱七八糟。” “真有ji qiāng吗？”局长问。 “真的，还有手雷呢，一路上我看到很多bào zhà点。有一辆车被炸得粉碎，还有一辆车被炸翻了。”孙队长说。 “粉碎那辆车不是被shou liu dàn炸的，是ji qiāng打爆了。”米嘉说。 “这报告要怎么写啊。”局长很是发愁。 现在是头疼报告的时候吗，米嘉忍不住说：“还有杀手在呢，人家还是狙击手。” “你放心，大部队马上就到了。管他什么狙击手，敢露面就往死里打。”局长豪气的说。 说是马上就到，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大部队才终于到来。领头的是两辆装着炮塔的装甲车，后面也全都是军车。 米嘉看见这才放心，上了装甲车，一关门，里面又闷又热，还吵得要死。可是安全啊，看着装甲多厚。 米嘉上了车，心情一放松，顿时就觉得浑身上下都疼了起来。躺在座椅上直哼哼。 装甲车一路往前开，米嘉也看不到外面，不知道开到哪里了。杀手在哪里呢？应该不敢对装甲车动手吧？ 据说反狙击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用炮轰，不知道这个装甲车上面的炮能不能用。 开了好一会儿，车子忽然平稳了不少，已经到了大路。又开了一会儿，车子停了下来。 米嘉下车一看，已经到了军事基地里面。 应该算是安全了吧，米嘉有些失望，为什么杀手不露头了呢，他都没搞清楚那个杀手究竟是不是陆毅安的部下。 第二六六章 误会 “米老板。”孙队长走过来说，“我们换车去医院吧。” “换车？”米嘉问。 “总不能开装甲车去医院。”孙队长说。 这倒也是，把装甲车开到医院去，得弄出多大的事来。到这儿应该安全了，杀手也不会一路跟着过来，他没开车跟不上，开车的话会被发现。 “我们要跟着一起去。”战兰说。 “你们要先去录口供。”孙队长说。 “这也不必急于一时吧？”战兰皱眉说。 “没事的，只是去处理伤口。”孙队长说。 “我要看着他们处理得好不好。”战兰说。 “哎呀你可真会难为我。”孙队长苦笑。 “这么点小事都不能给面子吗？”战兰说。 “那好吧，一起上来吧。”孙队长说，“不过只有你一个，其他人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张之说。 “先去录口供啊大姐！”孙队长说。 “我呢？”孟若婷说。 “你也不行，你也要去录口供。”孙队长说。 “为什么我是大姐！”张之很不满意。 “张总你就别难为我了。”孙队长说。 “你们先去录口供吧。”米嘉说。 米嘉和战兰上了孙队长的车子，直接开去医院。一路上闪着警灯呼啸而去，十分威风。 “对了，米老板。”孙队长说，“这次可能要麻烦你在警察局住几天，毕竟事情太大了，不查清楚就放人，交代不过去。” “这还有什么没查清楚的。”米嘉说。 “总要把证据都收集起来，各方证言都收集起来，看看能不能形成证据链。还要看看你的行为有没有构成违法，没有违法才能把你放走。”孙队长说。 “法律规定怎么这么死板。”战兰抱怨说。 “我也没办法，程序走要走一遍的。从法律上来说，我们必须调查清楚里面有没有犯罪行为。”孙队长说。 这个米嘉可没法子保证，大敌当前，谁还管法律怎么规定，当然是先把敌人打死再说。 “有些细节我已经忘了。”米嘉说。 “这个可以理解。”孙队长说。 “我能叫律师来吗？”米嘉问。 “这个……可能要先询问之后才能叫律师。”孙队长说，“主要是案情重大，不能泄露。” “这时候你们又不**律了？”战兰说。 “讲啊，我们现在是要求你们协助调查，并不是把你们当嫌疑人，所以不需要见律师。”孙队长说。 “我一定要见律师呢？”战兰说。 “调查期间先不能见，等调查完了就能见。”孙队长说。 “总之就是挑你们方便的执行。”战兰说。 “也不能这么说。”孙队长赔笑说。 没有律师，米嘉怎么知道该说什么，万一要是米嘉交代了什么，被判定犯了杀人罪怎么办。 就好像米嘉主动过去一枪干死周磊那事，很明显就犯了杀人罪。周磊可是一见到米嘉就跑，完全没法子往自为方向辩解。 所以只能难得糊涂，打死不说细节，周磊指挥人马来杀米嘉的过程中，莫名其妙就死掉了。 这时候车子忽然震了一下，砰的一声巨响，失控翻倒。孙队长没有系安全带，先是飘在空中，然后狠狠地撞到车顶，晕了过去。 米嘉系了安全带，倒是好好的在座位上，随着车辆翻滚。好容易停下来，一看战兰也晕了过去，想要解开安全带，却浑身都没有力气。 这是怎么回事？杀手一直跟了过来？他是怎么做到的？车门响了一声，米嘉浑身一激灵，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力气。 他解开安全带，从孙队长身上拿了阻击枪，藏在自己身上，然后又拉着安全带，好像还扣着一样。 车门被撬开了，那杀手蒙着脸，穿着警服，带着摩托头盔，个子不高，身上有一股非常淡的血腥味。 “安公子，总算找到你了。”杀手露出笑容。 米嘉还穿着陆毅安的衣服，果然让他误会了。 “你还能走吗？”杀手问。 米嘉不敢说话，怕被认出声音来，只是点了点头，挥挥手，让他先走。 杀手点头，转身要出车门，米嘉拿起枪，对着杀手的背砰砰砰砰连开好几枪。 杀手惨叫一声，就地打滚。米嘉继续开枪，杀手从车窗滚了出去，头也不回跑得远了。这下亏大了，他好像穿了防弹衣，受伤并不严重。 米嘉怎么没看出来他穿了防弹衣呢，明明穿着警服来着，警服下面还有防弹衣吗？早知道应该打他的头，那个摩托头盔不知道是不是防弹的。 米嘉追着下车，周围一看，根本没人在。看看地下，也没有血迹，显然人家没怎么受伤。 这可怎么办呢，米嘉回到车上，把战兰拖了出来，掐她的人中。 “啊？”战兰悠悠醒转，“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袭击我们。”米嘉看了看车子，车胎爆了，所以失去控制，“是那个杀手，我把他打跑了……你怎么样？” 战兰站起来，摇了摇脑袋，“我没事，刚刚只是撞晕了。” “这个杀手很有可能是陆毅安的手下。”米嘉说。 “啊？怎么会？”战兰很是惊讶。 “杀手叫我安公子呢。”米嘉说，“那家伙没这么简单的。” 所以为什么这个杀手一开始不动手，非要等周磊死了才动手。那是因为周磊死之前米嘉是盟友，不是敌人。 要是米嘉死了，只怕周磊的手下杀进去养猪场，把陆毅安也给做掉了。杀手虽然厉害，一对多还是不行。 战乐带着保安去伏击，虽然死了两个，也把杀手给打跑了。杀手没受伤，多半是运气好。 周磊手下训练更好枪法更准人数更多，这个杀手更没把握，所以都不敢现身。 等米嘉杀掉周磊，吓跑了周磊的手下，顿时就变成了阻碍。只有杀掉米嘉才能把陆毅安救出去。 后来米嘉把车开了回去，杀手不敢进养猪场，就去弄了一套警服，潜伏进警察的队伍，跟着米嘉他们跑来跑去，最后终于找到机会下手。 可惜他把米嘉错认成了陆毅安，要不然的话，已经把陆毅安给救走，那问题可就大了。 可惜这一次没能把杀手做掉，不知道这个杀手跑了以后会不会继续去救陆毅安。 “我们救了他，他还恩将仇报！”战兰说，“早知道在养猪场一枪把他给崩了！” “我们不能让他逃脱法律的惩罚。”米嘉说。 “对，不能让他把责任都推卸到周磊身上！我们就说其实陆毅安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战兰说。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没必要添油加醋。”米嘉说。 陆毅安带着这么多人跑到养猪场杀人放火，本来就是死罪来的。 “哎……”孙队长也醒了，“发生什么事？怎么出车祸了？” “我们被杀手袭击了。”米嘉说。 “杀手？”孙队长吓了一跳，想要爬起来，一动差点没摔一跤，“真是他妈的……一点都不把国家法律放在眼里！” 米嘉忍不住翻白眼，“人家都动枪动炮了还国家法律。” “杀手呢？”孙队长问。 “我打跑了。”米嘉掏出枪还给孙队长。 “惭愧。”孙队长说，“本来是我来保护米老板的，没想到被米老板保护了。” “也不能这么说。”米嘉有些尴尬。 那个杀手并不是来杀人的，他是来救陆毅安得。要不是米嘉换了陆毅安的衣服，本来不会被盯上。 “司机怎么样了？”孙队长挣扎着去车前头看了看，“还好，没死，只是受伤。” “陆毅安上哪里去了？”米嘉问。 “送医院了，他受伤太严重，直接用警车送医院去了。”孙队长说，“就是我们要去那家医院。” “赶紧通知那边，要对陆毅安严加看管！”米嘉说，“这些杀手是陆毅安的手下，来救他的！” “什么！”孙队长立即打电话，“喂？陆毅安还在医院吗？哦。好的，你们看紧一点，要上头再派一队人去。” 关了电话，孙队长对米嘉说，“陆毅安在做手术，大概要做好几个小时。” “这就好。”米嘉松了一口气，“我们也赶紧过去吧，对了，要小心，刚才那个杀手穿着警服戴着头盔。” “你现在才说！”孙队长赶紧又打电话，“喂喂？大家要小心，杀手可能穿着警服，见到不认识的同事要先确认身份，检查证件。” “我们也赶紧去医院吧。”战兰说。 发生了车祸，外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米嘉看着都觉得紧张，也不知道有没有杀手混在里面。 “快走，快走！”孙队长拦了一辆出租车，拿出证件，“我们是特警，翻车了，现在征用你的车，送我们去医院！” “啊？”出租车司机一脸懵逼。 “你说这么多干什么。”米嘉直接扔过去一叠钱，“送给你我们去医院！” “好！”出租车司机立马精神百倍。 有时候权力好用，有时候钱好用。这时候就是钱比较好用，出租车司机拿了钱，把车开得好像f1一样，没两分钟就到了医院。 2 第二六七章 在医院 医院里面已经有警方的人在等着，一到立即就拉进去手术室。然后清洗伤口má zui缝合处理一口气全做下来，用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做完以后送到单人病房里面，外头有好几个警察站岗，里面十几个医生护士围着。 “米老板你真是……”医生啧啧称奇，“按照你这伤口看，普通人受伤的时候就昏迷了。” “有这么严重吗？”米嘉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受伤的时候都没什么感觉，虽然很疼，也就是疼而已。一遇上危险，立马自动忽略。 “很严重，一般这种伤都是用急救车接回来的。”医生说。 “难道我痛觉神经不发达？”米嘉说。 “是因为遇上危险，身体自动分泌止痛剂，让你可以应付危险。”医生说，“这可不是好事，透支身体潜能，以后会有很大的后遗症。” “后遗症？”米嘉问。 “xing fèn ji都是有毒的，就算自己身体分泌的也一样。米国打yi lā kè阿富汗，很多老兵都有战场后遗症，就是这么来的。”医生说。 “有后遗症总比死在战场上好。”米嘉很看得开。 “慢慢养着，应该能养好。”医生说。 “要怎么养呢？”米嘉问。 “就是平心静气，休养生息，练练太极拳，写写大字什么的。”医生说。 “就等于提前退休了是吧？”米嘉说。 “你好好在医院里面住着吧，起码要住一个月。”医生说。 “一个月啊。”米嘉心想也不知道医院里面安全不安全。 “那个……米老板，你们的房子什么时候开卖啊？”医生问，“我在医院上班，事情多得要死。城里的房子太旧，外面的小区太远。” “最快的可能要两年吧。”米嘉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到时候我给你个最优惠的价钱。” “谢谢米老板！”医生很高兴。 “贵姓？”米嘉问。 “免贵姓姜。”医生赶紧拿出名片来。 米嘉把名片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米老板，我也想买房子，两年后就能好了吗？我要买房结婚，买哪边的比较好？”一个护士说。 “两年后应该是第一批。”米嘉说，“你要结婚的话还是买郊区的吧，这项目起码要弄五六年，附近的房子你买了也没用，到处都是工地，又吵又脏，交通还不方便。” “那不怕啊，只要距离医院近就行。”护士说，“米老板能不能也给我一个折扣啊？” “当然可以，大家都有折扣！”米嘉说。 于是大家一起笑起来，回到这种金钱至上的正常社会真好。在养猪场那里，一打起来，不管是亿万富翁还是各种二代，中了枪就会死。 周磊要是老老实实给钱，米嘉还真就把公司卖给他了。可他偏要带人来打。 一打起来，他的优势很大，人多势众装备好，可是被米嘉抓住机会一枪就做掉了，生命就是这么脆弱。 所以还是金钱社会好啊，就算打起来，也不会要命。说起来米嘉做掉了周磊，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要是被判刑，那就太冤枉了，所以米嘉坚决不能说，什么都不说，就说不记得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周磊就死了。 就算以后周磊的家人来找回场子，那也没用了，周磊又不能复活。打了这么一场，后遗症也不知道多严重。 “好了，米老板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麻药效果过了会有些疼，有什么事按铃，我们立即就来。”医生说。 “好的。”米嘉说。 人都出去了，米嘉躺在床上，身体就是越来越疼，看来是麻药效果慢慢在退。疼得火辣辣的，越来越难忍受，能不能再来点má zui药啊？ 这时候战兰和张之孟若婷进来了。 “老板你没事吧？”张之关切的看着米嘉，“为什么你老遇上杀手呢？” “什么叫做我老遇上杀手，明明是杀手自己找上门来的。”米嘉说。 “要不是你非要换上陆毅安的衣服，怎么会碰上这个杀手。”战兰也受了伤，脑袋包得好像粽子一样。 “不能总是这么冒险。”孟若婷说。 “我是忘了换衣服。”米嘉才不想冒险呢。 “总之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孟若婷说，“我们也不要住到那么远离人烟的地方，在公安局旁边买房子，看谁敢来。” “公安局旁边没有合适的房子吧？”战兰说。 “旧城重建是我们管的嘛，公安局在哪里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在公安局旁边建楼，上面住人，下面办公。”孟若婷说。 “那不如干脆建一栋大楼，下面公安局，上面开公司，顶层住人，一条龙服务。”张之说。 “这也行啊。”孟若婷说。 “当然不行了，我们开公司，总会做点灰色的生意，下面就是公安局，那怎么能行。”战兰说，“开在公安局旁边没关系，开在公安局里面不行。” “我觉得公安局还不行，不如住市zhèng fu旁边。”张之说。 “zhèng fu旁边也不好，业务相关的zhèng fu部门有事就来找，那还不烦死。远了来的顶多是办事员，让下面的经理接待就行。就在zhèng fu旁边，处长来了还不得亲自接待。”战兰说。 “处长来了我接待就行。”张之说。 “一两次可以，次数多了不好。”战兰说。 这时候米嘉的父母来了，进来一看，吓了个半死。 “哎哟，怎么伤得这么厉害。”米嘉母亲说，“做生意这么危险的啊？” “这是特殊情况。”米嘉说。 “太危险了，要不以后别干了吧。”米嘉母亲说。 “怎么说话的呢！”米嘉父亲说，“生意做大了，当然会得罪人。难道明明能做一番大事，偏要浪费天分？” 这也不算天分，应该算是运气吧。 米嘉说：“以后应该不会这么危险，不会再出这种事情的。” 旧城重建项目是因为特别合适用来非法集资，所以这么多人觊觎。而且还撞上银行硬查超额贷款，那些二代缺钱得要死。 要不是这样，陆毅安和周磊也不会发疯。 “不会就好。”米嘉父亲说，“今后我们在乡下，也要注意安全才行。” “你们还要回乡下？”米嘉问。 “那当然要回去，城里我们住不惯。空气不好，又吵。”米嘉父亲说，“你放心，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还是不要回去了吧，城里也有很多空气好的地方。”米嘉说。 “和乡下没法子比的。”米嘉父亲说，“再说乡下全是亲戚，还更安全呢。” “人家有枪的啊！”米嘉说。 “你又说没事了？”米嘉父亲说。 “以防万一。”米嘉说。 “这倒也是，看来的确要以防万一才行！”米嘉父亲说，“正好，你给我那些钱有用了！” “爸你想干什么？”米嘉问。 “过几天你就知道。”米嘉父亲兴冲冲的走了。 这是要搞什么？ 没一会儿又来了好些人，孟科长，梁小冰，拆迁户代表等等。米嘉见了上百人，有些精神不济，于是让警察把外面的人全部挡下来。战兰在外面和他们说话，米嘉在病房里头睡觉。 睡了不知道多久，一睁眼，外面天已经全黑了。战兰和孟若婷在沙发上睡觉，张之趴在桌子上。门外警察依然在站岗，看着很有安全感。 一个年轻护士走进来，对米嘉笑了笑说，“米老板你好，换药。” “哦。”米嘉答应一声。 护士解开米嘉的纱布，拿出药膏，挤在新的纱布上。那些药膏是黑色的，味道很难闻。 “这是什么？”米嘉问。 “七星膏，促进伤口愈合的。”护士说。 “中药来的吗？”米嘉随口说。 “是啊。”护士点点头。 米嘉闻到了另一股味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叫什么名字？”米嘉问。 “安晓红。”护士给米嘉看了她的名牌。 “今天好像没看到你呢。”米嘉说。 “我是夜班护士，刚上班。”安晓红说。 “这样啊。”米嘉说。 “我来帮你换药吧。”安晓红说。 “等一等。”米嘉提高声量，“小张，醒一醒！” 张之被吵醒了，睁开眼睛，“我怎么睡着了？” “真是不像话！”米嘉继续提高声量。 战兰和孟若婷也被吵醒了，“怎么了？” “这位是安护士，她来给我换药，你们好好看着，以后可能要你们给我换药。”米嘉给她们使了个眼色。 “怎么换的？”张之走到米嘉身后。 战兰和孟若婷也走了过来，围着米嘉。 “很简单的。”护士说，“只要像这样……” 她的手刚碰到米嘉，米嘉就大叫一声：“哎哟！” 张之和孟若婷一起出手，护士脸色一变，想要掐住米嘉脖子。米嘉早有准备，往后重重一靠，把护士撞到，张之扣住她的双臂，孟若婷一拳打在护士的后脑勺上。 护士一下就被打晕了过去。 “怎么了？”几个警察冲进来。 “手铐！”米嘉说，“把这女人拷起来！” 警察也不问为什么，直接把护士铐起来。 很快护士就清醒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米嘉，很是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18 第二六八章 杀手 米嘉是闻出来的，当然他不会老实告诉这女人，而是故作高深，说：“你露出来的破绽实在太多了。” “是啊，我从来没真的当过护士呢。”那女人叹了口气。 “所以你究竟叫什么名字？”米嘉问。 “齐帆。”那女人说，“你不知道吗？” “你是陆毅安的手下吧？”米嘉说。 陆毅安还真说过这个名字，不过他说齐帆是周子明的杀手。 “说起来比较曲折，其实我是陆毅安派到周子明那边的间谍。”齐帆说，“这一次去养猪场，也是周子明派我去监视周磊。” “原来是这样。”米嘉哪里想得到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内情。 “你以为我是来杀你的吗？其实我和你无冤无仇，不是来杀你的。”齐帆说。 “是吗？”米嘉捡起地上的纱布，“那这是什么？” “七星膏啊，促进伤口愈合的。”齐帆说，“你以为这是毒药？” 没错米嘉就是这么认为的，“难道不是？” “我来给你治伤的，你随便找个医生来问问就知道，七星膏不是毒药。”齐帆说，“安公子那边戒备太严，我只能从你这边下手。” “你究竟想干什么？救陆毅安”米嘉问。 “也可以说是救他吧。”齐帆说。 也可以说是，那是什么意思？ “要是安公子在警方手里，谁也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尤其在现在这个风尖浪口。那么大家只能齐心协力，先把安公子弄死。”齐帆说。 “大家？”米嘉问。 “就是周磊周子明和其他差不多地位的二代啊。”齐帆说，“他们和安公子是同一类人，赚钱门路做事方法都差不多，要是安公子乱说话，大家都很难办。” “他们这么大的势力，难道连陆毅安说什么都控制不了？”米嘉不信。 “平时可以，都这个时候了，还控制？”齐帆说，“为什么忽然就要严查银行超贷？” “奔着陆毅安那些人去的？”米嘉问。 “猪养肥了不杀，那就是白白浪费饲料。”齐帆说。 “你……”米嘉忽然明白了，“你真的是周子明的杀手！” “我说过了，我是安公子派到周子明那边的间谍。只不过间谍也得考虑将来啊对不对，总不能安公子死了我也跟着陪葬吧？”齐帆说。 “所以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战兰问。 “我是来救安公子的，救出来送到周子明那边去。”齐帆说。 “你是来劫持安公子的。”米嘉总算明白了。 “至少能保命啊，要是安公子在警察手里，谁能保证他不胡说八道？只能先弄死再说。不论原来跟安公子是敌是友，都会变成敌人。”齐帆说。 “你把人交给周子明，难道周子明就会留着安公子？”米嘉说。 “安公子以后还有用，杀了他做什么？再说周子明和安公子是一类人，今天安公子倒霉了，谁知道明天周子明会不会倒霉？今天周子明救了安公子，明天说不定周子明倒霉，他不想别人放他一马？”齐帆说。 “都是你一厢情愿吧。”米嘉说。 “本来周磊也没想着要杀安公子的，是要挟持他。安公子自己非要跑，跑到养猪场里面，实在没办法才开的枪。”齐帆说。 原来安公子是自己找死啊，也不知道陆毅安听了是什么感受。 “你的意思是最好按照原来的计划，周磊挟持了陆毅安，把我干掉，拿了我的项目去非法集资？”米嘉说。 “原来是这么个计划，可谁知道周磊这么没用。”齐帆说，“居然被你给干掉了。” “怎么不说我战斗力强？”米嘉说。 “你跟周磊打的时候，我有好几个机会干掉你呢。”齐帆说。 “那你怎么没下手？”米嘉说。 “杀了你也没用，战乐又不会投降。最后还不是要打一场，到时候人都冲进去了，交火的时候把安公子打死了怎么办。”齐帆说。 “其实你根本没机会杀我吧。”米嘉说。 “机会不是特别好，但至少有五六成的把握。”齐帆说。 “一枪不中的话，你就被我们发现了。”米嘉说。 然后米嘉赶紧跑，周磊也得赶紧跑，两边都不知道她是谁，两边都要做掉她，那齐帆可就危险了。 她要表明身份，先不说冒出头就会被打，真表明了身份，周磊也未必肯信。 所以齐帆只能隐藏身形，到米嘉要带着陆毅安出去，逼得没办法了才出手。 “把人救出去，对你也有好处。”齐帆说。 “对我能有什么好处？”米嘉问。 “你杀周磊的时候，我就在远处看着呢，还拍了视频。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很明显可以看出来周磊一直在逃跑，没有反抗，你硬是追上去把人杀了。”齐帆说。 “那又怎么样？”米嘉嘴硬。 “这是谋杀！要坐牢的。”齐帆说。 “他带人杀进来，我有无限防卫权。”米嘉说。 “可是你追上去的时候，他并没有抵抗。”齐帆说。 “当然有，他仍手榴弹了。”米嘉说。 “那只是自卫。”齐帆说。 “自卫？”米嘉哈哈大笑，“你懂法律吗？” “总之这是有争议的。”齐帆说，“有争议就能操作，周磊得家人拿到视频，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会怎么样呢？”米嘉问。 “会全力弄死你啊，你想要一边打官司，一边时时刻刻都防备着杀手吗？”齐帆说。 “周磊他们家自身难保吧。”米嘉说。 “在怎么自身难保，留下几个人几亿块钱总能做得到。”齐帆说。 “那你想让我干什么？”米嘉问。 “只要你能配合我，吧安公子救出去，那你就可以获得周子明的感激。”齐帆说。 “我觉得更有可能的场景，是我把安公子救出去，周子明转身就用这段视频来勒索我，让我把公司低价卖给他。等我再答应了周子明的要求，周子明还私底下偷偷摸摸把视频交给周磊家，换取周磊家的支持。”米嘉说，“反正都要面对周磊家，我还不如一开始就往死里打。” “你……”齐帆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那也随便你。” “哦？你不想劝我了吗？”米嘉说。 “你合作不合作，是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齐帆说，“对安公子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为了救他，我挨了你多少枪，救不出来，那也没办法。” “看来你对安公子也就这么点忠心而已。”米嘉说。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我只还不是他老婆。事情都这样了，也就算了吧。”齐帆说，“其实我也挺高兴的，你这家伙打了我这么多枪，好几次差点没把我打死。风水轮流转，轮到我看着你死了。” “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活下来吧。”米嘉说。 “我当然能活下来。”齐帆说。 “你杀了好几个人呢！”米嘉说。 仔细算算其实也没几个，主要就是开车那个保安。 “这谁能证明呢？你拍了视频吗？”齐帆说，“凶器在哪里呢？怎么证明是我开的枪？” 米嘉哑口无言，他的确不知道是谁开的枪。至于血腥味什么的，明显不能当证据。 其实头一回狙击那次，米嘉也的确没看到齐帆开枪，齐帆硬说不是她，米嘉也没办法。 “是吗？”战兰掐住齐帆的脖子，“你真的这么想？” 齐帆顿时不能呼吸了，脸色慢慢变成紫色，她拼命摇头，想喊喊不出来，想要甩开战兰的手。可是战兰掐得很紧，根本不能动。 米嘉都有些担心起来，不要真把人掐死了啊。警察还在门外呢，这里死了人很难交代的。 终于战兰松开了手，齐帆大口大口的呼吸，带着惧意看着战兰，“你别乱来，在这里杀了我你也逃不了。” “没关系的，第一次杀人最多也就是十年，我杀你还事出有因，坐个五六年就行了。”战兰说。 “无端端坐五六年？”齐帆说。 “你这么厉害的杀手，放回去太危险了，还是杀了算。去开个精神病证明，说不定都不用坐牢。”战兰盯着齐帆的脖子。 “你别过来啊，我叫了啊！”齐帆很是害怕。 “你叫吧，我卡住你喉咙，你就叫不出来了。”战兰说。 “投降，我投降！”齐帆赶紧说，“别杀我，我告诉你们情报。” “你有什么好说的？”战兰问。 “其实周磊他们家已经不行了，其他人不会对你干什么，不过周磊有个弟弟，叫做周敬，他很崇拜周磊。”齐帆说。 “还有呢？”米嘉问。 “没有了。”齐帆说。 “周子明那边没有情报？”米嘉问。 “我也不算周子明的心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周子明只是让我来监视着周磊，心腹怎么可能派来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齐帆说。 “所以你手里真的有我的录像？”米嘉问。 “真的，不过拍得不是很清楚，距离太远了。”齐帆说。 “录像呢？”米嘉问。 “我交上去了。”齐帆说。 第二六九章 齐帆 “我看你根本就是想死。”米嘉说。 “我手里有个副本！”齐帆赶紧说，“在我的手机里面，有个叫做狮子大战鬣狗的压缩文件，解压出来就是录像，密码是我的名字。” “齐帆？”米嘉问。 “不是，就是我的名字四个中文。”齐帆说。 “你和陆毅安还真是像呢。”米嘉说。 “这种设密码的办法还是他教我的呢。”齐帆说。 “还有呢？”米嘉问。 “其他的说来话长，你知道也没用。”齐帆说。 “你别管有用没用，说了就是。”米嘉说。 于是米嘉知道了很多隐秘，比如说陆毅安以前是个左撇子，后来经过严格训练，就能左右开弓。周子明喜欢知性的女人，还喜欢吃肥肉。 还有各种林林种种，说了足足好几十分钟，孙队长终于来了。 “你们抓住了杀手？”孙队长问。 “对，就是这个，叫做齐帆。”米嘉指着齐帆说。 “你们总算来了。”齐帆松了一口气，“我差点没被打死。” “齐帆？”孙队长皱眉，拿出一个手机来查资料。 “不用查了，我就是那个通缉犯。”齐帆说。 “通缉犯？”米嘉问。 “这女人是好几单杀人案的嫌疑犯。”孙队长说。 “都不是我做的。”齐帆说。 “我们会查清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孙队长说。 说实话，这怎么可能呢，米嘉摇摇头。看着孙队长把齐帆押走。这时候姜医生走了进来，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来了个杀手。”米嘉说。 “杀……杀手？”姜医生吓了一跳。 “你去化验一下，看看这是什么。”米嘉把齐帆拿来的纱布交给姜医生。 “这是什么？”姜医生接过纱布问。 “我不知道，你去化验一下，可能是毒药来的。”米嘉说。 姜医生拿着纱布走了。 “怎么不交给警方？”孟若婷问。 “我想知道齐帆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米嘉说。 过了好一会儿，姜医生回来，说：“我拿去做化验了，有些结果要等一两天，不过基本上可以认为这是一种叫做七星膏的药膏。” “七星膏是用来做什么的？”米嘉问。 “用来促进伤口愈合的。”姜医生说，“对你的伤口倒是很对症。” “这样啊。”米嘉说，“那你怎么没给我用？” “我们医院没有啊，药方很特殊，价格很贵，效果也不见得比我们用的药好多少。”姜医生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点点头，把姜医生打发走了。 所以齐帆还真是来给米嘉疗伤的？米嘉可是好几次拿枪打她，差点就打死了。这人还能以德报怨，也真是了不起。不知道这次被抓进去，会不会判死刑。 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呢？米嘉手里有晓琴她们的犯罪证据，可是警察守在门口呢，也没办法跟她们做交易。还有齐帆说的那段视频，米嘉现在也没法子看。 所以基本上来说，就是什么都不能做，总不能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看视频，那也太容易被人发现。 也不知道周子明怎么样，周磊的案子又会怎么判。在病床上躺了一天，米嘉终于听到了一点消息。 陆毅安从手术室出来，直接送到了icu，病情稳定下来，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米嘉又在病房躺了两天，才听说陆毅安从icu搬到了普通病房。可惜米嘉也不能去看看。 又过了几天，米嘉的伤也基本好了，也要开始接受审讯。米嘉当然是一问三不知，什么都说不记得了。 反正米嘉就是被杀手赶得到处跑，几次想逃，都被打了回来。开枪？只是随便乱打。杀人？当然没这种事。 周磊怎么死的？米嘉一点都不知道，可能莫名奇妙就死了吧。其他人说是米嘉杀的，他们是亲眼看见了，还是录像了？ 至于打死周磊的枪上有米嘉的指纹，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这把枪上肯定不止米嘉一个人的指纹。 枪是陆毅安的手下带来的，肯定有他们的指纹。被缴获的时候还会沾上保安们的指纹。 米嘉检查枪支弹药，摸过这些枪有什么好奇怪的，很多枪上面都有米嘉的指纹呢。 查来查去，都没有什么证据，谁来劝，米嘉都不听。反正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有本事你找出真凭实据来。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米嘉总算是能见律师了。当然对着律师米嘉也是那几句话，不记得，不知道，周磊死了就死了呗。 又过了一个多月，调查总算是完了，米嘉这才能出院回家。回到毛巾厂宿舍，简直就是恍如隔世。 “啊。”米嘉躺在自己床上，“真是舒服！” “舒服吗？”战兰上去坐了坐，“还不是一样。” “比医院的床舒服多了。”米嘉说。 “我们不能住这里吧，不安全，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孟若婷说。 是啊，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原来米嘉搬到这里，就是为了安全。可是见识过那些杀手以后，米嘉才发现这边可以说是漏洞百出。 人家要是用狙击枪，隔着几百米一枪打过来，就把米嘉打死了。周围楼房那么多，能射击的地方实在太多，没法子防范。 “那怎么办，搬回去花园岛吗？”战兰说。 “那怎么能行呢，那边有窃听器。”孟若婷说。 “那边的窃听器是金永高装的，金永高是陆毅安的人，仙子陆毅安都被抓了，金永高应该不会在跟我们做对了吧？”战兰说。 大家都看着米嘉，米嘉想了想，摇了摇头。 “金永高能被陆毅安收买，就能被其他人收买，那边不安全。”米嘉说，“还是去万安大厦吧。” “万安大厦？”战兰问。 万安大厦有个非常好的地方，它是旧城区最高的大楼，足足有二十层。那些比它高的楼都距离比较远。 米嘉住进去，谁要打就得从下往上，这样是很难瞄准的，设计窗口也很小，就安全多了。 万安大厦还有一个特殊之处，它的顶楼是个旋转餐厅，比下面小一圈，所以从下往上的话，很多地方都被遮住，根本打不到。 只是旋转餐厅现在已经用来做水果店了，还是绿洲水果得旗舰店呢。米嘉也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让绿洲水果搬出去，然后把自己的家具行李全都搬进来，就在这里住下。 当然光是住下不行，得加强保卫工作。首先把20楼上旋转餐厅的楼梯堵了，中间加上一扇厚实的大铁门。 外面的玻璃当然也要换了，全部都用防弹玻璃，装五层，就算被炮弹击中也没事。 然后再聘请龙津最好的保安公司，由上到下补满保安和摄像头，再和警察建立直接亮相，一旦出事，立马通知警察出警。 当然还有最不能少的，米嘉申请了持枪牌照，然后买了好几支枪放在家里。 一切都做完，米嘉信心十足，就等杀手上门了。 第一天，没杀手上门。 第二天，还是没杀手上门。 第三四五六七**十天，也依然没有杀手上门。 只有各种合作伙伴不断地来找，米嘉的项目顺利推进，大家忙忙碌碌，岁月静好，就好像养猪场里那一场大战，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陆毅安被关押审讯，没有了消息。齐帆也被关押审讯，没有了消息。周子明根本没有出现。 周磊死了，遗体放在医院，居然没有人去认领。周磊的父母兄弟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周磊带去的杀手被抓了一些，但还有很多没被抓到。当时米嘉估计他手下至少有四五十人，警察后来只抓住了十几人。 当然这些人也被关押了起来，他们交代了什么，米嘉也是完全不知道的。 逼得陆毅安要带着大队人马杀入养猪场，逼得周磊要出卖陆毅安，逃跑到国外，逼得周子明兵行险招的巨大风暴，在龙津根本了无痕迹。 仿佛米嘉和这些二代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 仔细想想，穿越之前米嘉也没感受到这段时间出了这种大事，电视新闻网络里面，大家都在热热闹闹的追星八卦吃瓜。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旧城改造项目上了新闻——并不是好新闻。陆毅安似乎履行了他和米嘉的约定，主动坦白用龙津旧城改造项目非法集资上千亿。 于是来了无数得检查小组，吧旧城改造项目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得检查了不知道多少遍。 要不是米嘉做的工作十分扎实，而且所有的操作都是合法的，所有资金来源全都清楚明白，项目早就被检查死了。 检查完以后，项目继续推进，拆迁公司开进来，把拆迁区的楼房一栋一栋围起来拆掉。 一切都似乎十分顺利，直到有一天，孙队长过来告诉米嘉，齐帆从看守所逃脱了。 “这怎么会逃的？”米嘉很吃惊。 “不知道怎么回事，头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点人数，就发现齐帆不见了。”孙队长说。 第二七零章 还是做生意吧 “这也太儿戏了吧！”米嘉觉得真是难以置信，齐帆可是杀人嫌疑犯，还是这么大的案子，死了这么多人，案值上千亿（号称），结果居然还能让齐帆跑了？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大的案子，看守肯定很严。”孙队长有些尴尬的说。 “居然就这么跑出去了？”米嘉连连摇头，“那陆毅安呢？” “他关着呢。”孙队长说。 “不会也越狱吧？”米嘉说。 “这个不会，肯定不会。”孙队长说。 “那为什么齐帆就跑了呢？”米嘉问。 “这个……”孙队长支支吾吾说不出道理来。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来了短信，看了立马精神，对米嘉说：“齐帆抓回去了！” “抓回去了？”米嘉问。 “在看守所旁边一个宾馆里面发现踪迹，她用偷来的身份证开房，没想到那张身份证也是个逃犯，一进宾馆就被发现了。”孙队长说。 这不对劲吧，齐帆这么个厉害的杀手，已经从看守所里面逃了出来，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抓回去。 偷个身份证去开房，然后那个身份证原主也是个逃犯，这也太巧合了吧。你说一个逃犯跑到看守所哪里去干嘛？ “能不能帮忙问问详细情况。”米嘉说。 “当然可以。”孙队长掏出电话打过去：“喂？刘所长，对对，是我，下回一起去喝酒啊。我想跟你打听一下齐帆那事，有什么内情没有？” 接着说了好长一段，孙队长点头说，“哦，哦，这样啊，好，谢谢。” 关了电话，他告诉米嘉：“刘所长是我老同学，他不会骗我的。据说这一次事情很蹊跷。齐帆是晚上忽然不见的，当天本来是他值班，可上班路上遇上交通事故，受了伤，去医院治疗。” “啊？”米嘉问，“后来呢。” “就换了个快要退休的副所长值班。”孙队长说，“这一次跑了人，他就引咎辞职了。同时辞职的还有十几个看守所民警。” 这里面是有猫腻吧，肯定有猫腻的吧？ “今天一大早，追捕逃犯的系统报警，有人用逃犯的身份证登陆宾馆住宿，警察过去一看，就发现了齐帆，把她抓了回来。”孙队长说。 “齐帆没有反抗？”米嘉问。 “没有，乖乖的就跟着警察回来了。”孙队长说。 越听越觉得有问题，米嘉问：“然后就把人抓回来了？” “对，问她怎么没跑，齐帆说她偷了一个钱包，用里面得钱和身份证住进看守所旁边的宾馆，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孙队长说。 米嘉想来想去，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算算时间，从齐帆跑出来又被抓回去，中间有好几个小时呢，究竟干什么去了？ 难道是借机出来杀了个人，然后再回去？这也不对啊，要是出来没人发现，还可以说是制造不在场证据。这出来都被人发现了，还怎么不在场？ 又闲谈了几句，打听了其他消息，孙队长就回去了。过了一阵，有人来访。 “说是全胜资产管理公司的毛经理。”张之跟米嘉报告，脸色很是郑重。 “全胜资产？”米嘉问。 “原来是周磊名下的产业。后来周磊骗陆毅安合作，把公司登记在陆毅安名下，又弄到了陆毅安的授权签名，通过这个公司走了两百亿资产出国。”张之说。 “出了这么大事，这个公司怎么还不关门？”米嘉问。 “不知道。”张之摇头说。 “这是周磊家的人找上门吗？”米嘉说。 “股权应该在陆毅安手里，但是也说不准，可能被周磊家的人趁机拿回去了。”张之说。 “他们找我干什么？还想买我的公司？”米嘉很是纳闷。 现在买了也没用，陆毅安到处宣扬他用龙津旧城重建项目非法集资，数额上千亿，惊动了从国家到省到市各级部门来检查，还连续上了好多天新闻。 再加上米嘉从中推波助澜，找水军冒充受害者上各大论坛贴吧微博微信哭诉，编了好多段子，搞得事情好像很大一样。 是个人都知道龙津旧城重建项目不靠谱，能赚大钱，可以已经被人赚走了上千亿，剩下的都是渣，不能买。 “说不定是来报仇的。”战兰说。 “来报仇啊。”米嘉一想，不得不防，赶紧把枪上膛，放在抽屉里面，有事随时拔出来就射。 “只有一个人。”张之说。 “那也不得不防，叫那什么经理进来吧。”米嘉说。 “是毛经理。”张之说。 毛经理一进来，米嘉总觉得样子有些眼熟。她年纪不大，明眸皓齿，皮肤雪白，长得很是漂亮。然而身体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闻到这熟悉的血腥味，米嘉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齐帆吗！虽然样子有了一些改变，但底子还是一样的。 鼻子高了一些，这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的形状有了一些改变，似乎是割了一点眼皮，就好像做了双眼皮手术那种。 当然齐帆原来就是双眼皮，现在也是双眼皮，只是形状变了。她原来是粗眉毛，现在成了细细的柳叶眉。 原来齐帆很瘦，现在稍微胖了一点，脸颊鼓了起来。变化最大的是发型，原本齐帆是短发，现在已经成了长发，做了很复杂的发型。 如果不是对齐帆很熟悉的人，根本发现不了两个人自建的联系。米嘉却不一样，他对这个杀手可以说是刻骨铭心，几次差点被做掉。 “你怎么……你不是……”米嘉惊讶得话都说不圆了。 “米老板你说什么？”毛经理一脸无辜的看着米嘉。 “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被抓回去了吗！”米嘉说。 “米老板我听不懂，以前我们见过吗？”毛经理问。 “抓回去的是别人！你趁机越狱了！”米嘉忽然明白过来。 毛经理忽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原来你不是瞎猫撞到死老鼠，是真的能发现我的改装。” 米嘉捏紧了抽屉里面的手枪，呵呵一笑，“我当然能发现，这么明显的事情，当我是瞎子吗。” 其实米嘉一开始根本不能确定，只是因为闻到那股味道才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话说回来，这么明显的特征，难道没有别人发现？ “看来米老板果然有过人之处呢。早知道应该整容整彻底。”齐帆笑了笑，“别捏着你那把小手枪了，对我没用的。” 米嘉一惊，假装不动声色，“上回就有用。” “上回我以为你是安公子，没有防备。要是我有防备的话，你的枪法这么差，根本打不中。”齐帆说。 “没枪你也打不赢。”米嘉说。 战兰，张之，孟若婷三个围上来，吧齐帆包围在中心。 “你们抓了我也没用的啊。”齐帆说，“我现在叫做毛雪秋，身家清白，没有犯罪记录，你打我是犯法的。” “你的指纹有记录的吧。”米嘉说。 “没有，我出任务的时候都会破坏掉自己的指纹。”齐帆给米嘉看她的手指，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纹路。 “这是怎么弄的？”米嘉看着都觉得恶心。 “用盐酸腐蚀的。”齐帆说。 “你来干什么？还想杀我？”米嘉才不在乎什么犯法不犯法，打完了再找个理由就行。 “我是来谈生意的。”齐帆说。 “买我的公司？不能非法集资了啊。”米嘉说。 “是啊，谁想到安公子居然会做这种事，真是太可惜了，本来上千亿的生意，就这么被破坏了。”齐帆连连叹气，“这下子大家更不能容他了。不过我今天不是来说这个的，我是代表周子明来买牛头山养猪场。” “养猪场？”米嘉和战兰对视一眼，“你买养猪场干什么？” “当然有用。”齐帆说。 “有什么用呢？”米嘉问，“你们不是缺钱吗？还要买养猪场？” “现在猪瘟厉害，明年猪肉肯定会涨价，连带着养猪场也会张家。”齐帆说。 “这事难道我们不知道吗？”战兰说。 “我会出你们很满意的价钱，绝对比你们自己经营来的多。”齐帆说。 “那你找我干什么，直接找战老板啊。”米嘉说。 “找他还不如找你们。”齐帆说，“你们答应了，我们再一起去找他，那就十拿九稳。我先去找他，他还不是要来找你们。” “你出多少钱？”战兰问。 “你们对养猪场的估值是20亿吧？”齐帆说。 “那是低估。”战兰说。 “我们的初步意向是五十亿！”齐帆说。 “五十亿？”战兰很是惊讶，“有五十亿你们可以建一个全新的更好的养猪场啊。” “可是时间来不及，我们赶着明年这一波行情。”齐帆说。 “二十亿的养猪场你们五十亿来买，明年行情再好，也不值三十亿吧？”米嘉说。 “普通情况下肯定是不值。”齐帆说。 “那特殊情况是什么呢？不会又是非法集资吧？”米嘉说。 “当然不是，这一次是合法的。”齐帆说，“我们用来上市。” 第二七一章 农业公司 “上市？”米嘉问。 “我们有一家农业公司准备上市，本来预订是林业方向。正好现在闹猪瘟，改行说养猪的故事，能够拿到更高的价格。”齐帆说。 “能值五十亿？”米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至少五十亿。”齐帆说，“我们又不需要真的卖猪，我们只要讲故事。只要把故事讲好了，就可以弄到钱。” “上市集资啊。”米嘉说，“这不还是坑人吗。” 只不过变成坑股民，就现在这个股票市场，坑股民和非法集资其实也没什么区别，都会赔得倾家荡产。 “你误会了。”齐帆说，“我们并不是要坑股民，或者说主要不是坑股民，当然有人非要扔钱进股票，那也没法子。” “不坑股民你们坑谁啊？”米嘉问。 “谁也不坑。”齐帆说，“周子明还有其他人现在最大的问题，其实是银行提前回收贷款。而农业是第一产业，国家最重视。把现有的贷款塞进去农业上市公司，就可以拿到豁免，不用提前还款。” 就是所谓没有受害者的犯罪吗？听起来好像很不错。但是仔细想想，这是不可能的。 “那超额贷款怎么办？”米嘉问。 “这个和我们没有关系了，让其他二代伤脑筋去呗。”齐帆说。 “其他二代本来就要还贷款的。”米嘉毫不留情的指出这一点，“你用农业上市公司包装自家的贷款，银行为了解决超额贷款问题，就要从其他正常经营的公司身上拿钱。” 也就是说，无数正常经营的公司商户被提前收贷，这个市场环境，提前收贷等于逼人破产。 “正常经营？现在还有什么正常经营的公司，不全都是借了高利贷苦苦支撑？高利贷哪里来的？还不都是二代们从银行弄出来的。既然靠着二代们做生意，二代有难被推出去当炮灰，那不是很正常的吗？”齐帆说。 “本来要是没有二代，商户公司们可以从银行直接借到钱，经营成本更低！”米嘉说。 “是啊，他们赚到钱会怎么样呢？偷税漏税，生活奢侈，移民海外。”齐帆说。 “二代们不是更加偷税漏税生活奢侈移民海外？”米嘉说。 “这你就弄错了，二代们偷税漏税，生活奢侈，可是要把钱弄出去谈何容易，你看周磊，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才弄了两百亿出去。”齐帆说。 “两百亿很多了好不好！”米嘉说。 “对一个人来说不少，可要是没有周磊，分散到那么多商户公司老板股东头上，早就被弄出去两千亿了。”齐帆说。 “你究竟想说什么？”米嘉问。 “养猪啊，经济好的时候把这帮二代养起来，让他们上下其手从中抽取经济发展红利，等经济不好的时候，就把这帮二代杀了拿钱。你想想，要是靠加税，那多难调整，成本又高，还得养好多人。靠二代们，那是怨归于下，恩归于上，杀二代肥国库，人人都叫好，根本就没人喜欢他们。”齐帆说。 “这谁来执行？”米嘉说。 “等着上位的人多得是。”齐帆说。 “别越扯越远！我是说上市这个事情……”米嘉都忘了自己本来再说什么，好几秒才想起来，“还是在坑人。” “所以呢？”齐帆问，“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的确没关系，而且坑得又不是米嘉自己人，要米嘉硬抗着周子明维护那些不认识的人？ 做了一回米嘉差点没被打死，后面还有不知道多少麻烦，还是不要干第二次了吧，反正这个养猪场又不是米嘉的。 “和我也没关系啊，养猪场又不是我的。”米嘉说。 “当然不是你的，我来主要也不是找你。”齐帆说，“战小姐你觉得呢？” “我要和我男朋友商量一下。”战兰说。 “那好吧，我明天再过来。”齐帆说。 “走得这么容易？”战兰说。 “你想怎么样？”齐帆问。 “谈生意谁都可以谈，也不一定非要和你谈。”战兰说，“你杀了我们家的人，这么轻易就想跑？” “你以为我一个人上来，没有做准备的吗？”齐帆说。 “说起来，你为什么非要来呢？周子明要找人来谈生意，找谁都可以，为什么是你？”米嘉问。 “因为我很好奇，你究竟是真能认出我，还是装装样子，没想到是真能认出来。”齐帆说。 这时候米嘉的座机响了，是前台打来的。 “怎么了？”米嘉问。 “有几位先生说是跟着毛经理得，要给毛经理送资料。”前台说。 米嘉调出摄像头一看，是几条大汉，身材健美，穿着黑色的西装，拿着鼓鼓囊囊的文件包，一副非常专业得样子。 “让他们在外面等一等。”米嘉说。 那些人就在公司门口的沙发上坐下，坐姿非常端正，腰板挺直，手放在大腿上，一丝不苟。 外面大厅人进人出的，很是繁忙。那些人看都不多看一眼，只是坐在位置上。 “我们还是来好好做生意吧。”齐帆说。 “那你回去等消息吧。”米嘉说。 总不能在自己公司里面真的把齐帆给做掉，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至于那个保安的仇，只能以后再想办法。 “谢谢米老板。”齐帆转身走了。 米嘉一直盯着她，直到走出办公室。 “她的屁股不好看啊。”战兰忽然冒出一句。 “屁股？什么屁股？”米嘉莫名其妙。 “是啊，她的屁股虽然结实，可是形状不好。”孟若婷说。 “一看就知道全是肌肉，摸上去肯定硬邦邦的。”张之说。 “你们说什么啊！”米嘉说。 “你盯着人家屁股看得这么认真。”战兰说。 “我是在想事情！”米嘉说。 “人家都整容了你还能认得出来，印象这么深刻的啊。”张之酸溜溜的说。 “我差点被她给干掉了！能不印象深刻吗。”米嘉说。 “其实人家都不是来杀你的，是来救陆毅安得。”战兰说。 “谁知道她说的真话假话。”米嘉说，“她还是周子明的人呢，周子明要杀我抢巨龙公司的。” 齐帆原来是陆毅安的人没错，可她已经被派到周子明手下了，当然会做好两手准备。 要是陆毅安那边前景好，那就跟着陆毅安。要是周子明这边前景好，那出卖了陆毅安又怎么样？ 现在陆毅安自己都进监狱了，齐帆干嘛还要对他死心塌地？看在以前的情分和利用价值上，能救就救，不能救也没办法。 她就算吧陆毅安救出来，也不是放陆毅安跑路，而是要送到周子明那边去，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齐帆的心思。 把一个人送到对头手下卧底几十年，人家还忠心耿耿不忘初心，看无间道都知道不可能。 “我们找周子明告诉他齐帆原来是陆毅安的人。”孟若婷说。 “这种事齐帆肯定已经跟周子明坦白过的。”米嘉说。 “万一没说呢。”孟若婷说。 “那就是笨死的，陆毅安都被抓了，肯定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被翻出来仔细检查。齐帆的身份再隐秘，也难保会露出蛛丝马迹。不主动说出来，而是被查出来，那不是找死吗。”张之说。 “说不定陆毅安一倒霉，齐帆立马就跟周子明坦白了。”战兰说。 “更可能的是一开始齐帆就跟周子明坦白了，周子明早就知道她是卧底间谍。”张之说。 “那应该不会吧。”战兰说。 “比如说我吧，我是陆毅安派到老板手下卧底。那时候老板远远比不上陆毅安，没出事我还能安心干活。要是派到周子明手下，那我干嘛还要死心塌地？”张之说，“周子明背景比陆毅安雄厚，生意做得比陆毅安大，钱比陆毅安多，手段比陆毅安凶残。一不小心被发现，死无葬身之地。那我肯定要考虑后路的啊。要么消极怠工，绝不做危险的事，要是被逼急了，直接跟周子明说清楚，做双面间谍。就算以前不说，等陆毅安倒霉了也非说不可。” “不管怎么样，我们没必要和齐帆交易，直接找周子明不是更好吗。”战兰说。 “周子明还想杀我来着！”米嘉说。 “那你打算报仇吗？”孟若婷问。 米嘉哑口无言，他当然想报仇，可是要怎么报仇？既然拿人家没办法，那就先做生意呗。 “我觉得……要是能收现金的话，五十亿能卖了也不错。”战兰有些心动。 “怎么可能给你现金呢，哪来这么多现金。”张之说。 “一线大城市的地产房子也不错。”战兰说。 “你自己喜欢吧。”米嘉说，“不过要注意千万别上当了，别被人当成替死鬼。” “就是怕这个。”战兰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过后绝对不在公司里担任任何职务，应该没问题吧。” 这可是五十亿，没有人肯轻易放弃。米嘉难道还能战乐这个钱不能要，你穷死也不能跟周子明做生意。 “让你父亲决定把，养猪场是他的生意。”米嘉说。 第二七二章 互相帮助 战乐一听到消息，立马就跑出来，赶到万安大厦，问米嘉：“真的能卖五十亿？” “他是这么说，我们还没确认。”米嘉说。 “要是真的能卖，那就卖掉吧。”战乐说。 “这么多年的事业，你就舍得买掉了？”战兰说。 “这有什么不舍得，你以为我喜欢养猪？”战乐说，“好容易有人肯出高价，当然要卖。” “就怕是坑。”战兰说。 “对啊，就怕这个。”战乐说，“他们的诚意怎么样？” “我看应该没什么诚意，周子明都不亲自上门，派那个杀手齐帆过来，真是莫名其妙。”战兰说。 “这可不是莫名其妙。”战乐笑了笑。 “不是莫名其妙是什么？”战兰说，“齐帆对我们下过手，怎么也不应该派她来啊。” “米嘉杀掉了周磊。”战乐说，“周磊带着好几十个武装到牙齿的手下，穿着防弹衣，结果被米嘉一枪爆头，周子明能不怕吗？” “他不来亲自和我谈，是怕我把他杀了？”米嘉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这也太杞人忧天了吧。 “对啊，周子明和周磊是同伙，万一你发起疯来，不管不顾把他杀了怎么办？”战乐说，“周磊带着几十个人都没保证安全。” “那是因为周磊把人都派出去了，身边只剩下三个保镖，被我偷袭。”米嘉说，“而且那里没人，杀了人没证据。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见面，难道我还能当着这么多人把他杀了？我自己不要命了吗。” “君子不立危墙下，人家那么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冒险。”战乐说。 米嘉还是不信，“周子明自己不敢来，另外派个人来也是一样的吧？” “另外派个人，派谁来呢？周子明要和你做生意，还是好几十亿的大生意。要是你把周子明手下杀了，周子明会为他们报仇呢，还是正好利用这件事逼你就范？”战乐说。 那还用说，肯定是用来获取好处。 “所以啊，谁敢来？来了被你弄死，那也是白死。最后不就只能让齐帆来了，她犯了大错，要戴罪立功，身手还好，你要动手把她打死了，也是她自己活该，谁让她没能弄死你。”战乐说。 米嘉都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性，怪不得齐帆孤身一人上门，其实根本就是被逼着来的。 要是米嘉忍不住动手，把齐帆打伤打死了，周子明正好用这件事来胁迫战兰战乐。 “我还是觉得应该不会是这样吧。”米嘉说。 就算齐帆其实并不是周子明的手下，是别人派来骗米嘉的，也比周子明害怕米嘉好接受。 这样米嘉的形象成什么了，难道是变态杀人狂吗？周子明这样的大人物， “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周子明，约他出来见面，看他怎么说。”战乐说。 上次见面的时候，米嘉拿到了周子明的名片，上面有他的电话，于是打了过去，很快接通了。 “喂？周老师吗？”米嘉问。 “啊？哦，是米老板啊。”周子明的声音丝毫没有异样。 “前阵子听说米老板出了不少事，本来想要去看你的，谁知道事情太忙，一直没抽出时间。” 这话说的也太没水准了，米嘉咳嗽一声说：“今天有个叫做齐帆的毛经理来找我，说你想要买牛头山养猪场。” “毛经理啊？对，是我派去的。”周子明说，“全胜资产原本是陆毅安的产业，被用来洗钱出国。” “陆毅安洗钱出国？不是周磊干的吗？”米嘉随口问。 “陆毅安说是周磊做的，可是调查下来，授权书上有陆毅安的签名。陆毅安被捕以后全胜资产拍卖付罚款，我买了下来，交给毛经理负责经营。”周子明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说，陆毅安还是跑不了。 “我手里正好有一个农业公司要上市，但是资产还少了点，就想买几个养猪场充实一下。”周子明说，“五十亿的出价已经很高了。” “的确很高。”米嘉说。 “你答应了是不是？”周子明说。 “我答应有什么用啊，养猪场又不是我的。”米嘉说，“不如这样吧，我和战伯伯一起去您那儿拜访，商量看看怎么办。” “真不好意思，这一阵子都没空。”周子明说。 “我们可以去京城见您的。”米嘉说。 “我不在京城呢。”周子明说。 可是在哪里他又不说。 “那过一阵子等您忙完了再见面也可以的。”米嘉说。 “我这边很急的，你也知道现在经济真的困难，我整天四处跑。”周子明说，“也不一定非要见面，具体事情找毛经理谈就行了。” “这样啊……”米嘉说，“那谈完了等您有空一起吃顿饭吧。” “到时候再说吧，还不知道这一场难关要怎么收场。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再好好喝一杯。”周子明说。 这话的意思，就是改天吃饭吧，这个改天就改到猴年马月去了。 “好的，那不打搅了。”米嘉说。 “真不好意思，最近真是忙，太忙了。”周子明说。 米嘉关了电话，战乐就说：“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周子明根本不敢见你。” “这也不一定，说不定是真的忙呢。”米嘉说。 在京城，周子明抬头对暗处的一人说：“周敬，这就是米嘉了。” 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脸色阴沉，和周磊有几分相像。 “你哥哥就是被他杀害的。”周子明说。 “真是……好凶残的家伙！”周敬捂着胸口瞪着眼睛，“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那股丧心病狂的气息！” “也没有这么夸张，这家伙表面好像普通人一样，看不出是那么狠毒的。”周子明说。 “怎么会是普通人，他语气那么一变，一股杀戮之气直透过来。”周敬说，“他会不会是发现我在那边了？” “应该不会。”周子明说。 “我听说现在有一种科技，能通过电话发射音波，然后根据音波的反射描绘出电话那边的画面。米嘉会不会有这种科技呢？”周敬说。 “还有这种技术？”周子明说。 “就好像潜艇声纳一样。”周敬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周子明说，“你想不想报仇？” “想当然想，可是现在事情太多了。我哥被米嘉做掉，把我们的布置全都破坏了。我们都被禁止出境，想跑都跑不了。”周敬说。 “那你就让你哥哥白死了？”周子明说。 “那当然不行，我是说过一阵子，等我们这边事情都处理完再说。”周敬说。 “那样也好。”周子明说，“等我先和米嘉做完这单生意。” “真是可惜，米嘉怎么不把齐帆弄死呢。”周敬说。 “人家哪有这么容易上当的。”周子明说，“你那边究竟怎么样？” “钱、资产和公司都保不住了。我要坐牢，应该是三年到五年，我父母撤销所有职务，好歹不用坐牢。”周敬说。 “不幸中的大幸。”周子明说。 “真是倒霉，才两百亿，就搞这么厉害。”周敬叹气。 “主要还不是两百亿，是你们还不上贷款。”周子明说。 “那是我哥的事情，他都死了还想怎么样。”周敬说。 “行了，你安心坐牢吧。”周子明说，“等坐完牢出来，正好米嘉也放松警惕了，到时候再向他报仇。” “没错，到时候想个好法子做了他！”周敬说。 “如果我还在，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做生意，有我一口吃的，总不能让你们饿着。”周子明说。 “老师你背景这么深厚，人脉这么广，办法这么多，肯定没事。”周敬说。 “这次谁敢说没事，本来能够借龙津这个项目弄个几百亿，被陆毅安那混账弄没了。说什么非法集资上千亿！”周子明说。 “是啊，的吧这小子弄死才行！”周敬说。 “已经有人去干活了。”周子明说，“只希望这个农业公司的上市计划能顺利，搞多点钱。” “一定能顺利的。”周敬说。 “对了，你们家的哪些资产，全部交给我吧，反正你们也没用了。”周子明说。 “可是没了这笔钱，交不起罚款，我可不是三五年能出来。”周敬说。 “哪些资产你以为能用来交罚款？肯定是当作非法收入罚没。交给我，等我处理。你这案子反正没个一年半载审不完。到时候我也缓过来了，给你交罚款算什么。”周子明说。 “这……”周敬还有些犹豫。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周子明说，“以后有事别找我，大家自己干自己的。你坐完牢自己去报仇。”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敬赔笑说。 “你自己看看！”周子明拿出一份红头文件给周敬。 周敬仔细一看，面如土色，原来他家的资产，都被列了一个详细表格，写明了都是非法收入购买。 “要是把这些资产扣掉，我们家岂不是会变成只有几亿资产的穷苦人家了。”周敬说。 “你说呢？”周子明没好气的说。 “好！我把资产全交给你！”周敬一咬牙说。 “这才对嘛。大家是好朋友，有什么事一定会互相帮助！”周子明说。 第二七三章 算价格 米嘉很快又见到了齐帆，顺便还见到了两个老熟人，晓琴和晓琪。 “这两位米老板都认识对吧，陆毅安被抓了以后，他的公司都被查禁了。这两位到全胜资产任职。”齐帆说。 “啊？”米嘉有些意外，“不是还有两个的吗？” “你说晓书和晓画？”齐帆说，“她们出国去了。” “出国去了？”米嘉问。 他手里还有陆毅安给他的u盘呢，上面是琴棋书画四人的犯罪证据。里面的东西很多，米嘉都还没看完。 主要都是一些经济犯罪，贪污腐败非法获取利益之类。要是她们四个没有靠山，那可以用来威胁。 可人家都投靠到周子明收下了，米嘉这些犯罪证据还能有什么用。人家连杀人犯都能从看守所弄出来。 早几天要是快点下手就好了，不过仔细想想，快点下手也没用。 就算米嘉胁迫了晓琴晓琪晓书晓画四个，等周子明派人招揽，人家还是会投靠过去，还会暗中出卖米嘉，更危险。 “移民到海地去了。”齐帆说。 “那不是一个很穷的国家吗？”米嘉问。 “我没去过。”齐帆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 “米老板好久不见。”晓琴看着米嘉，觉得有点尴尬。 本来晓琴晓琪两个说好要和米嘉一起对付陆毅安，结果关键时候她们既没有及时通报消息，也没有过来帮忙。 事情发生之后她们也没出现，躲了起来避风头，过了两个多月，投入到周子明手下才冒出来，还是作为对立面。 “是啊，好久不见。”米嘉说。 “我们前阵子被警察抓了去协助调查。”晓琪赔笑说。 协助调查是真的，不过是先投靠了周子明，然后再去协助调查。要是不先找个靠山，进去公安局就出不来了。 米嘉那时候自身难保，投靠他也没用。后来米嘉出来了，晓琴晓琪又已经到了周子明门下，没有允许不方便和米嘉联络。 说到底，还是觉得米嘉和周子明没法子比，如果两边选，她们肯定选周子明，不会选米嘉。 “我还担心你们呢，电话都打不通。”米嘉说。 “幸好都过去了。”晓琴说。 “都过去了？也不一定吧。”米嘉说，“陆毅安还没判呢。” “调查都没查完。”张之说。 “我们这边是没事了。”晓琪说。 “万一安公子说什么出来怎么办？”张之说。 “他说出来有什么用。”晓琪说。 “他没机会说了。”齐帆说。 “当年齐经理是你们手下的吧？”米嘉问。 “米老板，我现在是毛经理。”齐帆说。 “那以前你还姓齐的时候，是他们的手下把？”米嘉说。 “那倒也不是，我是另外一个系统的，由安公子直接掌握，其他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齐帆说。 “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晓琴说，“我们都知道周子明那边有卧底。” “但不知道是我。”齐帆说。 “我们都猜得到。”晓琪说。 “我们还是来谈生意吧。”米嘉说。 “对，来谈生意。”战乐说，“你们想要买我的养猪场？” “对。”齐帆说，“五十亿，您看这个价钱怎么样？” “价钱可以谈，你是给现金吗？”战乐说。 “可以给一部分现金，一部分资产，一部分其他服务。”齐帆说。 “什么其他服务？”战乐问。 “以前米老板提过，想要收购一家京城的重点学校，作为收购巨龙公司代价的一部分。”齐帆说，“很可惜这笔交易没有成功。” “重点学校？”战乐给米嘉使了个眼色。 “那是我要的，和战老板没关系。”米嘉说。 “学校根本赚不了什么钱啊，投入还大。”战乐说。 “我当时也是傻，没想清楚。在京城的学校对我根本没用，我又不能常驻京城。”米嘉说。 重点学校肯定很贵，京城的重点学校更贵。要是有名气的话，价值十几二十亿也不奇怪。 要是米嘉还急着要，那就是让人家随便开口了。幸好已经不是米嘉要了，可以趁机压价。 就好像一个人去菜市场，想买哪一家的菜，就要在那里挑剔你这菜怎么焉了黄了吧唧便宜点不。 “没错，其实在京城买一所重点学校，对米老板意义很有限。”齐帆说。 “那你的意思是怎么样呢？”战乐问。 “我们可以在龙津为米老板办学校，从小学到高中一应俱全。所有支出都由我们来出，老师直接从京城派过来，工资预付五年。”齐帆说。 这个条件还真是诱人，米嘉有些心动。 “按照什么标准来办呢？”米嘉问。 “当然是京城的重点学校。”齐帆说，“运营有我们负责，不达标就赔钱！” 光赔钱不行，谁知道他们会怎么弄。万一弄个半调子怎么办。过几年还哪里找人赔钱。 “我要确认你们的运营方案。”米嘉说。 “这当然没问题。”齐帆说。 “那折合多少钱呢？”米嘉问。 “初步预算是十亿左右，具体而言，花了多少算多少。”齐帆说，“每一笔花费你都可以审核，你不认可的话我们就找第三方审计。” 听起来还不错，十亿这个价格很贵，但如果真是京城标准的重点学校，还是物有所值的。 米嘉说：“具体设计方案呢？” “在这里。”齐帆拍拍手。 晓琪拿出一个公文包，打开，里面是一整套文件。 “没有电子版吗？”米嘉问。 “也有，我这就发到你的电子邮件地址上。”齐帆说。 米嘉翻开看了看，方案倒是很完备，可以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做的。 “我要找人审计一下。”米嘉说，“先按照你说的十亿算吧，还有四十亿呢？” “十亿绝对是优惠价，打折打得脚都断了那种。”齐帆说，“另外你的项目还没有确定设计方案和建筑公司吧？” “已经确定了，只是还没签合同。”米嘉说。 “没签合同，怎么能算确定。”齐帆说，“我们可以给你找到更好的设计师和建筑公司。” “我并不想变更设计方案。”米嘉说。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真正好的设计是怎么样的。”齐帆说，“按照现在的设计，建成面积一共是五百万平米吧？” “五百万平米左右。”米嘉说。 这个左右就很有讲究了，左一点就吃大亏，右一点占便宜。对米嘉来说，当然建成面积越大越好。 米嘉给市政府帮了这么多忙，政府当然要给回报。到后面申请变更规划，可以拿多一点面积。 不过这并不是可以无限增加的，毕竟这是市区，容积率不能太高，建筑物还要满足很多条件，比如光照，绿化，道路交通等等。 比如说米嘉把万安大厦拆了，在原址建一栋一百层的大楼，这行不行呢？当然是不行的。 那么高一栋楼，把周围得阳光都给挡住了，里面那么多人，吃喝拉撒会对下水道造成巨大的压力，水电也不够用。 当然绿化率也不够，还有很多限制。巨型大楼周围都会有一大圈空地，那不是浪费，那都是配套。 “我们可以给你找来全国最好的设计师，不但美观大方，还能满足各种条件的情况下偷面积，保守估计，最少能到五百五十万平。”齐帆说。 “伍佰伍拾万平？”米嘉都惊呆了。 如果建成面积五百万平，米嘉也就是赚个十几亿。但如果是伍佰伍拾万平，这多出来的五十万平可全都是利润！ 一平两万，五十万平就是一百亿，扣掉设计费建筑费配套设施等等各种费用，至少也能赚个五六十亿。 “这只是保守估计。”齐帆说。 惊喜过后，米嘉冷静下来。这些人都是这样，先吹个大气球，引人上当，背后不知道还有什么手段。 尤其是周子明，这人十分的阴险，谁知道他会干什么。建学校也就罢了，要是设计施工有什么问题，哭都没地方哭。 “哪里的设计师？”米嘉问。 “京城的，很有经验，做过很多大型地产项目。”齐帆说，“做出来的方案你可以找人检查，保证不会有问题。” “这还能保证的吗？”米嘉说。 “设计最难的是方向和经验，好的设计师和普通设计师做出来的方案可以天差地远。但是设计出来了，随便找个内行看，就能看得出来能不能实现，实现难度有多大，要花多少钱，都有确定的公式，一算就算出来了，这个你不用担心。”齐帆说。 不担心就有鬼了。 “这个算多少钱呢？”米嘉问。 “按照市价算就行。”齐帆说。 一般地产项目的设计费用，占到全部费用的3%左右，算到旧城重建，大约也是10亿。 “这里先算十亿吧，再加上学校，也就是二十亿了。”米嘉说。 “剩下三十亿，我们给你一线大城市的房屋地产。”齐帆说，“都是好房子，由第三方估值报告的，你们也可以亲眼去看。” “这个不行。”战乐说，“我要求至少二十亿的现金。” 第二七四章 可以卖 “二十亿现金？”齐帆问。 “对，没错，至少二十亿现金。”战乐说。 “这个有点困难。”齐帆说。 “连20亿现金都没有？”战乐问。 “有是有。”齐帆说，“算了，二十亿就二十亿吧。” “五十亿里面我只要二十亿现金，已经很少了……你刚才说什么？”战乐还想再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二十亿现金就二十亿现金吧。”齐帆说。 “你答应了？”战乐问。 “我答应了。”齐帆说。 “这么爽快？你们不是没有现金吗？”战乐很是怀疑。 “再少也不会连二十亿都没有。”齐帆说，“其实我觉得一线城市得房产更好，错过这个机会，以后你也不可能用这么低的价格买到，不过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不是美金不是欧元，是人民纸啊。”战乐说。 “你要我给二十亿美金，我还不肯呢。”齐帆说。 “那还有十亿，就用一线城市的房产来支付？”战乐问。 “对。”齐帆说，“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列表，你从列表上自己挑选合适的房产。” “都有第三方评估的吧？”战乐问。 “都有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另外委托人做评估，还可以找公证处开证书。”齐帆说。 “这样啊。”战乐说，“过户费用谁来负责？” “我保证你到手的房产价值超过10亿。要是你挑的房产价格超过十亿，那过户费用你来出，扣到价值正好十亿为止，剩下的我们出。”齐帆说。 “那要是不够十亿呢？”战乐问。 “我用现金补足十亿，过户费用我来出。不过缺口不能大于一千万。”齐帆说。 “这么好？”战兰问。 “条件很优厚了。”齐帆说，“周老师思考为什么上一单生意没做成，就是因为不够果决，拖拖拉拉，结果发生了那么多事，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快。” “我需要考虑几天。”战乐说。 “可以，我那边也需要准备一下资金配置。等你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等你们好消息。”齐帆说。 米嘉和战乐送走了齐帆的人，战乐迫不及待的就说：“这个条件真不错，我打算答应下来。” “什么不错，里头都不知道有多少坑。”战兰说。 “多少坑都没关系，我只要拿到20亿现金就行，剩下全是送的。”战乐说。 “明年养猪场会涨价，20亿是吃亏的。”战兰说。 “做人不能这么贪心，20亿不错了。”战乐说，“米嘉，上回我是有点对不起你，你不要见怪了啊。” 又对战兰说，“这次卖掉养猪场，我只要那二十亿现金，其他全部给你。” “给我干什么，和小嘉又有什么关系。”战兰说。 “给你当嫁妆！”战乐说。 “那……好吧。”战兰说。 “我去找律师和会计师，再找些老朋友打听打听消息。”战乐说，“可千万不要上当。” 那要怎么才能保证不上当呢？齐帆在想什么呢？或者说周子明再想什么？米嘉认识的人少，没有地方打听，只好给晓琴deqq发了个信息。 “黄小静。” 晓琴立即发了消息回来：“米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这一阵子真是被监视的太严了，没法子私下活动。” 这当然不是事实，晓琴只是不想和米嘉再有牵扯。但是看到米嘉发过来的名字，晓琴才发现这是不可能的。 黄小静是晓琴手下一个会计，一向默默无闻，拿着十几万的年薪，老老实实干活，前一阵子得病死了，送殡的时候一共也没去几个人。 但实际上，这人是帮着晓琴贪污得，晓琴从有缘贷贪污的钱，很多都是黄小静做的手脚。他分到的钱不敢放自己手里，让晓琴帮忙投资。 可怜黄小静生病的时候，赶上晓琪顶替晓琴，新官上任照例要查账。黄小静吓得动都不敢动，治病都不舍得花钱。 就怕露出破绽，不但自己要死，还会连累家人。 结果他就死了。 死之前黄小静委托晓琴把钱交给他的家人，晓琴答应了，但是没有履行。她当然可以找出无数理由，但结果就是晓琴把人家的钱全吞了。 从表面上看，晓琴和黄小静没有什么交集，米嘉忽然提起这个人，当然不会是随便乱猜，肯定已经掌握了什么。 陆毅安已经被抓了，交代说用龙津旧城重建项目的名义非法集资上千亿。这么大笔钱，有缘贷被翻了个底朝天，可谁都找不到钱在哪里。 这是当然的，根本没有这么一笔钱，有缘贷收回来的旧城重建非法集资只有二十亿。 可谁也不信陆毅安是随口胡说，都觉得这一千亿肯定是被谁给藏起来了。没有一千亿，至少也有几百亿吧？ 平时这么大笔钱都足够惊人，何况是这个银行追查超额贷款，人人缺现金得时候。 要是忽然谁发现了黄小静和晓琴的关系，人家会不会怀疑这笔钱其实是晓琴弄走了呢？就算不是她弄走的，至少也知道一些内情吧？ 一旦被发现，就算周子明也保不住晓琴。或者说周子明会抢先吧晓琴抓起来，用尽所有办法撬开晓琴的嘴。 就算最后知道晓琴没说谎，她的确不知道那一千亿上哪里去了，可晓琴也剩不下什么了。 人家的审问手段，可不会管什么人道主义，古今中外所有酷刑一起上，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至于人会不会死，这时候怎么管得了。要是不赶紧弄出消息来，被别人抢先了怎么办。 所以米嘉一提黄小静，晓琴立马就投降。 “没事，前一阵子我也很忙。”米嘉说，“你那边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想要买养猪场啊。我们真的要准备上市一个农业公司，用来承担贷款。国家对第一产业的贷款有很多优待。”晓琴说。 “那里面有没有什么陷阱呢？”米嘉问。 “这谁敢啊，谁坑了你，你一发火杀上门怎么办。”晓琴说。 “别开玩笑！”米嘉说。 “我没有开玩笑。”晓琴说，“真的，周磊穿着最厚的防弹衣，带着四五十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都被你做掉了，谁能随时穿着防弹衣带着几十个保镖？” “这也太夸张了。”米嘉啼笑皆非。 “不夸张啊，谁活得不耐烦了非要试试你是不是真那么厉害？万一是真的呢。”晓琴说。 这就是打出来的威风吗？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有一种贪慕虚荣的感觉。他能打死周磊，只是因为运气好。 “你看明明是要买战乐的养猪场，齐帆却想去找你。”晓琴说。 “所以周子明是真的想要买养猪场？”米嘉说。 “真的。”晓琴说。 “真的要出五十亿？”米嘉又问。 “不是，给我们的指标是55亿之内都可以，稍微吃点亏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赶紧把养猪场买下来。二十万头养猪场已经是很大的养猪场了，在国内规模领先，用来讲故事很有效。”晓琴说。 “五十五亿啊。”米嘉说。 “要不你先给齐帆开六十亿，然后我去砍到五十五亿。”晓琴说。 “那也太刻意了。”米嘉说。 “那就砍到五十四亿？”晓琴说。 “再说吧，齐帆以前究竟是不是你手下啊？”米嘉有些好奇。 “不是，她和我们不是一条线的。”晓琴说。 “那还好。”米嘉说。 “就算她以前是我的手下，那也没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很正常。”晓琴说。 她还真看得开，米嘉有些佩服。 “他会给我们怎么样的房产？有哪一些是比较好的？”米嘉问。 “这个我不知道，我也没去过。一般应该都没问题的，齐帆专门找第三方公司评估过，看评估结果就行。”晓琴说。 “那你有什么建议？”米嘉问。 “我？我建议就是要那些一线城市，城区里面比较小的，三四十平米，或者五六十平米那种。小的容易租，大房子好看价格贵，然而很难租出去。”晓琴说。 “好吧。”米嘉说，“我去考虑一下。”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退。”晓琴小心翼翼的说。 “你去忙吧。”米嘉说，“有空再联络。” 米嘉当然不会只问晓琴，他也联系了晓琪，同样发过去一个名字，“刘韬。” 刘韬是晓琪的朋友，两人合伙做生意，后来闹崩了，刘韬不知道怎么死了，整盘生意都落到晓琪手里。 至于人是怎么死的，死了以后为什么生意份额不是给刘韬的家人，而是被晓琪独吞了，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平时死了个人也没多大关系，问题这个时候很要命。到处都风声鹤唳，有了突破口被人查，谁知道会查出什么来。 “米老板，最近真是被盯得太紧，真不好意思。”晓琪的说法和晓琴一模一样，“本来我是很想早日跟你联系的。” “没关系，前阵子我也被警察盯着呢。”米嘉说。 这么大的案子，警察当然要把事情调查清楚。尤其是米嘉，那是掘地三尺，不把任何一个疑点查清楚都不罢休。 “这次你们是真心交易的吗？”米嘉问。 第二七五章 利用价值 “应该是吧，我接到的命令是一定要尽快促成这笔交易。”晓琪说。 “里面有坑吗？”米嘉问。 “据我所知没有，但实际有没有我可不知道。”晓琪说，“我现在人微言轻，周子明有什么打算也不会告诉我。” 这才是正常回答，晓琴那一听就是推脱。她们才刚投靠过去，怎么可能接触到核心机密。 还有什么人家怕米嘉杀上门所以不敢骗他，更是胡说八道。米嘉这么善良的人，被周磊打上门忍无可忍才自卫反击杀了他。 “你要是想确认，其实很简单。”晓琪说。 “要怎么确认？”米嘉问。 “下次见到齐帆，拍一把枪在她面前，直接问她。”晓琪说。 “这也太粗暴了吧。”米嘉说。 “她很怕你的。”晓琪说，“一吓唬什么都说了。” “她一个杀手怕我干什么？”米嘉问。 “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她都死了好几次了。”晓琪说，“她说过好几次，让我和晓琴来主持和你的谈判。”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米嘉说。 “和你谈判可是周子明交代的重要任务，她自己不上，让我们上，被周子明知道肯定会不高兴。要不是害怕，怎么会做这种事。”晓琪说。 “还有很多种可能性啊，比如……”米嘉一时想不起来比如什么，“比如说她很忙。” “齐帆就只有这么一项任务。”晓琪说。 米嘉无言以对，只好说：“这里面真的没有坑？” “我都说我不知道啊。”晓琪说。 “那你有什么建议吗？除了拿枪吓唬她意外？”米嘉说。 “拿枪去吓唬周子明。”晓琪说。 “就不能说点实际的吗？”米嘉没好气的说。 “实际的？最实际的我认为你根本不用交易。”晓琪说，“现在猪瘟这么厉害，明年猪肉会涨价，养猪场价格上升。” “那也不可能到五十亿吧？”米嘉说。 “为什么不可能？”晓琪说。 “现在牛头山养猪场价值是20亿啊，明年五十亿的话，那是涨了150%，猪肉价格怎么能涨150%这么多。”米嘉说。 “米老板你弄错了，猪肉价格涨50%，就足够养猪场价值上涨200%了。”晓琪说。 “为什么？”米嘉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养猪场的利润是售价减去成本，售价提高了50%，成本并没有提高这么多，利润就会大幅上扬。 好像米嘉做旧城重建，按照原计划建成500万平米的房子，他的利润只有十几二十亿。但要是建成550万平房子，利润忽然就上百亿了。 猪价上扬，是因为猪瘟干掉了很多养猪场，导致供应不足。养猪的成本，一个是小猪，一个是饲料，一个是人工水电场地租金。 牛头山养猪场自己生产小猪，饲料价格也没涨多少，人工水电场地租金是不变的，也就是成本还是那些成本。 “可是这样的话，会得罪周子明吧？”米嘉说。 “得罪了就得罪了，他又不敢做什么。要不然你杀上门把周子明干掉怎么办？人死了钱再多也没用。”晓琪说。 “我哪有这种本事！”米嘉说。 “他以为你有就行。”晓琪说，“就好像核弹，其实谁都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毛子的核弹还能不能炸，可谁敢赌呢？” 米嘉这就变成人形武器了啊，还能拿来当威慑。 “算了，如果没坑的话，五十亿就五十亿吧。”米嘉说。 “你怎么知道没坑呢？”晓琪说。 “有坑他们不怕我杀上门吗！”米嘉破罐子破摔了。 “这倒也是。”晓琪说。 是你个头啊是，米嘉没好气的说：“晓小姐看起来没受重用啊。” “那是当然的，周子明只是想用我侵夺安公子的资产。现在差不多用完了，随便打发一个位置。正好要跟你打交道，我和你是老熟人，就让我和晓琴一起来协助齐帆。”晓琪说。 “那还不如和晓书晓画一样移民走人呢。”米嘉说。 “你不知道移民海地是什么意思吗？”晓琪说。 “什么意思？”米嘉问。 “海地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那里的人为了烧火，把全部森林都砍掉了。没有东西吃，只能吃土，这可不是比喻，而是字面意义。”晓琪说。 “吃土？”米嘉问。 “海地人用泥土烤饼干，吃下去勉强填饱肚子。”晓琪说。 “就好像以前闹灾的时候吃观音土？”米嘉问。 “没错，古代我们闹灾的时候吃观音土，海地是没闹灾也吃。或者说他们永远都在闹灾。你说怎么会有人移民到这种国家去。”晓琪说。 “也许是从海地再移民到别的国家。”米嘉说。 “谁会喜欢海地这种穷地方的移民？”晓琪说。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海地你不觉得听起来很像另一个地方吗？”晓琪说。 “什么地方？”米嘉念了几遍，忽然醒悟过来，“海底？” “没错。”晓琪说。 “你是说晓书晓画两个……”米嘉浑身寒毛倒耸，“不可能吧？不会的吧？” “她们已经很久都没见到人了，连她们家人一起，没人知道去了哪里。你也可以认为他们全家都移民了，和以前一刀两断，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留恋，亲戚，朋友，同学，全都不要了。”晓琪说。 “只是失踪而已，也不一定是死了。”米嘉勉强说服自己。 “也许吧。”晓琪说。 “为什么？”米嘉忍不住问，“陆毅安都被抓了，她们还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晓琪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只是她们没有利用价值罢了。” “没有利用价值？”米嘉问。 “她们手里掌握着很多安公子的资产，又没有靠山，所以就移民到海地去了。”晓琪说。 “那你和晓琴呢？”米嘉问。 “我们先后控制过有缘贷啊，那上千亿的资金还没下落呢，怎么能轻易把我们杀了。”晓琪说。 所以陆毅安说他用旧城重建项目非法集资了上千亿，不但是给米嘉承诺，还是为了救晓琪和晓琴。 还真是个好人啊……米嘉刚生起这个念头，就呸了自己一声。什么好人，他可是想要把米嘉杀掉强抢巨龙地产的强盗。 至于琴棋书画四个，以前都是陆毅安的秘书，保住她们对陆毅安也有好处。 “为什么非要杀人呢？直接让她们合作不就行了吗？就好像你们一样。”米嘉说。 “安公子这么多资产，没人能独吞，是被瓜分的。周子明拿到了最大的一份，但也有很多被其他人拿走了。”晓琪说。 所以周子明和周磊原来打算挟持陆毅安，而不是把他直接杀掉，就是为了完整的吞噬陆毅安的资产。 要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杀人，对着脸直接一枪就把他做掉了，陆毅安根本没有反杀的机会。 没想到陆毅安跑掉了，还顺利的活下来，落到警察手里。周子明没有办法独吞，只能瓜分。 “那也没必要杀人吧？”米嘉说。 “瓜分了她们手里资产的人不会让她们活下去，谁知道她们手里有什么隐秘证据。人家怎么能放心。”晓琪说。 就好像米嘉一样，谁抢了巨龙地产，也得吧米嘉弄死。 要不然过几天米嘉拿出一个新证据证明旧城重建项目投标程序违法，得取消项目重新投标，那就被坑死了。 “一定要杀人吗？”米嘉叹了口气说。 “好几十亿的资产，谁也不会冒险的，尤其是这种时候。”晓琪说，“我们是还有用，所以周子明把我们保了下来。” “丛林社会。”米嘉感叹。 “如果有一天，我们的利用价值不在了……”晓琪很落寞的说。 “怎么会呢，不是还有我吗。”米嘉忍不住安慰她。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晓琪兴奋的说。 怎么忽然被发了个好人卡，米嘉寻思这是不是上了当？等到有缘贷的事情查清楚，早就时过境迁来了吧，谁还会杀她，留着玩弄也行啊。 “张之父母的骨灰，还在你手里吧。”米嘉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件未了之事。 “我立即去安排。”晓琪说。 “辛苦你了。”米嘉说。 “这次你如果真的想卖养猪场的话，我建议你不要换一线城市的房产。”晓琪说。 “哦？为什么？”米嘉问。 “一线城市受到的政策限制太大，这几年房价不会涨。可能会跌。”晓琪说。 “一线城市都跌了，其他城市肯定跌得更厉害。”米嘉说。 “人人都这么想，可并不一定是正确的。”晓琪说，“你既然选择了龙津，就在龙津深耕呗。吧花园岛和储备土地都买下来。” “要建学校。”米嘉说。 “你不是要建一个大学校了吗？”晓琪说。 这倒也是，但是米嘉还是觉得不对：“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太危险了吧。” “你建了那么大的学校，不把学区房的好处全吃了？拿去便宜别人？”晓琪说。 这么一想好像也有道理，可怎么办呢？算了，不管他，钱是赚不完的，还是安全一点比较好。再说养猪场根本就不是米嘉的东西。 第二七六章 围屋 第二天米嘉就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是两个很精美的木头盒子，打开，里面全是白黑两色的灰烬。 米嘉赶紧把盒子关上，交给张之。 张之叹了一口气，把盒子放下。当年她父母搞非法集资，逃跑过程中遇上交通事故身亡，把烂摊子留给张之，害得张之差点自杀。 后来安公子的手下给张之安排了另一个身份，躲开了债主，还把张之的父母火化了。 遇上米嘉之后，张之被逼的走头无路，把心一横干脆投靠米嘉，本来对父母骨灰已经死心了。 没想到风云变幻，陆毅安被抓，晓琪投靠了周子明，结果骨灰终于到了张之手里。 “你别太伤心了。”米嘉安慰她说。 “我没伤心。”张之摇了摇头，“早就伤心过了。我只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他们欠了两亿，我到现在都没赚到两亿。” “怎么会呢，哪有这么容易赚钱。王首富的小目标也才一亿，你这是两倍的王首富了。”米嘉说。 战兰瞪了米嘉一眼，“别乱说话！” 米嘉也觉得不太庄重，马上闭嘴。 “之之，拿回了父母骨灰，你也算是弥补了人生一大遗憾。”战兰说，“你打算安葬在哪里呢？” “我打算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埋起来，在上面种一棵树，他们生前没做好事，死后可以弥补一下。”张之说。 “只是非法集资，也不算没做好事这么惨。”米嘉说。 “他们骗了人家的钱，害得很多人破产。”张之说，“有人没钱买房，结不了婚。有人家徒四壁，甚至还有人自杀……” “不说这个。”米嘉赶紧打断她的回忆，“树葬也很好，你打算在哪里买地方呢？” “养猪场附近风景不错，不过要卖了。”战兰说。 “我觉得……大桥村风景不错。”张之说。 “这倒也是。”米嘉说，“那边远离人烟，什么都没有。估计一百几十年也开发不到。” 正好米嘉也很久没回家去了，也不知道父母怎么样。这阵子米嘉父母呆在乡下，整天兴致勃勃的说要给米嘉惊喜，正好去看看惊喜什么。 几个人收拾好东西，开着车就出门了。以前米嘉出门，都是一辆车。现在学精了，前面一辆后面一辆，起码也要三辆车。 万一前面被伏击，其他两辆车可以立即掉头逃跑。后面被攻击，前面两辆车跑。 要是前后都被攻击了，那中间的车子也可以单独逃跑。要是三辆车子都被攻击了……那只能碰运气呗，还有什么办法。 三辆车都是防弹的，非常重。开起来很不舒服，动力延迟，转弯不灵敏，踩油门等好几秒才加速，最高也就是一百公里出头。 可是没办法，防弹的车子就这样。 开了好半天，终于到了大桥村，下了马路，就看见村子旁边有一大块空地，空地上建起了一栋圆形的大屋子。 米嘉的父母在屋顶上招呼米嘉，“这边！我们新建的屋子！” 几个月没来居然就新建了这么大一栋屋子？米嘉把车开过去。 这屋子有三层楼高，占地很大，外墙全是钢筋水泥，墙头装着密密麻麻的摄像头。屋顶是平的，几只大狼狗在上面走来走去。 大门非常厚，用铁轨向侧边滑开，里面还有第二扇门，开起来很麻烦。里面是个天井，正好可以停车。 从天井进屋子，还要再开门，里面还没装修，放满了各种工具和材料。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墙壁很厚，很不实用。 建筑面积那么老大，里面的面积却不怎么样。厅和房间都分割成小块。 “这是什么房子啊？”米嘉问。 “这是我们龙津的特色围屋，有好几百年历史。”米嘉父亲眉飞色舞的说。 “几百年前就有钢筋水泥了？”米嘉问。 “几百年前是用大石头和三合土垒起来的。”米嘉父亲说。 “那还特色什么啊。”米嘉说。 这不就等于假造古董，以前米嘉去过一个仿古建筑，一看大倒胃口，里面不但钢筋水泥，连电梯都有。 龙津围屋米嘉也见过，就是一栋大房子，里面有很多房间。以前是一个家族住一栋围屋，住满了就要分家。 后来解放了，围屋年久失修没人住，慢慢就荒废了。新世纪头几年政府想要开发旅游业，修缮了一栋围屋，可是没搞起来，又荒废了。 “精髓，要抓住精髓，而不是那些外在的东西。”米嘉父亲说，“围屋你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用来抵抗土匪的！” “土匪？”米嘉问。 “不止土匪，还有军阀啊强盗啊之类，有事的时候把门一关，就可以当碉堡用。”米嘉父亲说，“你做生意那么危险，我们正好把围屋修起来。” “这能有用吗？”米嘉说。 “当然有用了，你看看这墙壁！”米嘉父亲敲了敲，传来低沉的回声，显得很是厚实，“别说枪，就算炮弹都打不穿。” “这也太夸张了吧。”米嘉也敲了敲。 外墙很厚，牛头山养猪场的那些小楼相比之下根本不算什么。 “我们这里面还有发电机，还有水井，还有无线电，就算电话手机打不通，也能往外面传递消息。”米嘉父亲说。 “电话都打不通了，无线电还能有什么用。”米嘉说。 “不一样的，我这个是抗干扰的无线电。”米嘉父亲说，“就算真不行，我还有一招！你过来。” 米嘉父亲带着米嘉到厨房，这里有煤气炉，又有柴火灶，他往柴火灶里面塞了几根木材，点着火，用浸湿的布蒙上去，顿时就升起一股黑烟来，直通上天。 “这就是传说中的狼烟，隔着几十公里都能看得到。”米嘉父亲得意洋洋的说着，忽然呛了一口烟，连连咳嗽。 “小心点啊。”米嘉母亲埋怨，拿出保温瓶给米嘉父亲。 “没事。”米嘉父亲接过保温瓶喝了一口。 “狼烟……”米嘉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跟我来。”米嘉父亲带着米嘉上到屋顶。 这时候村里忽然警铃大作，数十人跑了出来，手里都拿着猎枪，骑着摩托车，穿着防弹衣，戴着头盔，驮着猎狗，呼啦啦冲到水泥围屋跟前。 “今天米嘉回来了。”米嘉父亲说，“大家都进来，一块吃饭。” 下面的人才放松下来，摘下头盔，纷纷说：“是吃饭啊，吓死我了，还以为这么快就出事了呢。” 仔细看米嘉发现人都基本认识，大多是村里姓米的，也有一些其他姓。领头的叫做米大力，按辈分来说是米嘉的堂兄弟。 “哥你回来了。”米大力说。 “你们这么拿着枪招摇过市的，被人看见怎么得了。”米嘉说。 “没事啊，我们有编制，是村里的巡逻队员。”米大力说。 “巡逻队员也不能拿枪的吧？”米嘉说。 “我们这儿野猪多，巡逻队本来每年都要打野猪的。尤其是秋收的时候。没枪怎么打野猪呢。”米大力说。 “那防弹衣呢？”米嘉问。 “打野猪很容易受伤的，防弹衣有钢板，安全很多。”米大力说，“再说防弹衣是合法的东西啊，随便买。” “你们哪来的这么多钱？”米嘉问。 “当然是我捐的。”米嘉父亲说，“我还给他们发工资呢，每人每月一千块钱。” “这里有事，我们这么多兄弟，一起过来帮忙！”米大力使劲拍胸脯。 “是啊是啊，一起过来帮忙。”大家都说。 “谁来都没用！警察来都不行。”还有人叫嚣。 “去去，警察来我们当然要听指挥，但是要先检验警察的身份。”米大力说，“要不然有人冒充警察怎么办。” “还是大力哥想得周到。” “我们要坚决包围嘉哥。” “嘉哥你放心，有我们在，谁来都讨不了好！” 这些人要说打，肯定不是人家那些精锐雇佣兵的对手。人家用的是步枪，他们用的是猎枪，人家还有手榴弹呢。 不过这些人也不用打得赢，只要有他们在，就不可能封锁消息，也就没必要打了。 “谢谢大家。”米嘉说，“大家中午一起吃饭啊。” “好嘞。” “谢谢嘉哥。” “嘉哥万岁。”大家都很高兴。 这也太夸张了，不过倒是足够安全。就是晚上要锁好门窗，不要被人偷袭了。 “嘉哥。”米大力凑过来说，“我们村很快就要换届选举了，你回不回来参选啊？” “我？我户口都不在村里。”米嘉说。 “那……你看我怎么样？”米大力问，“我想选村长。” “你？”米嘉看了一眼自己父亲，这是他的主意吗？ 米大力误会了，连忙说：“我问过米伯伯了，他说不选。” “我身体不好。”米嘉父亲说。 “你要选就选呗。”米嘉说。 “谢谢嘉哥，谢谢嘉哥。”米大力说，“等我选中了，以后村里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要好好为人民服务。”米嘉说。 “那是当然，我一定把经济搞上去。”米大力说，“不会辜负米伯伯和嘉哥的期望。” 第二七七章 老虎山 “你打算怎么搞经济？”米嘉问。 “开养猪场。”米大力说，“上回嘉哥不是提过要开养猪场吗。现在的村委会没见识，不让开，我选上了立即就开。” 今年开养猪场倒是赶上好时候了，因为非洲猪瘟死了很多猪，明年猪肉价格肯定会上涨。顺带着会有很多资金进入养猪行业。 养猪场这种生产建筑，那是旧不如新。养猪养得久了，总会沾上各种病毒，粪便也会污染土地。 好像战乐的牛头山养猪场，一个大棚也就是用三五年，然后就要拆掉重新建。不拆也得彻底消毒。 虽然整个大养猪场的位置没变，但实际上里面的养猪大棚是不断变得，等于是不断搬迁。 大桥村这里有很多地方远离人烟，又在过道旁边，运输费用低，是个很好的厂址。 “那得给我优惠条件。”米嘉开玩笑说。 “那当然，肯定优惠！”米大力说，“我们村这么多人，就只有嘉哥一个发达了，不靠嘉哥要靠谁？” “我们老米家这么多年了，都被压着，现在总算是扬眉吐气了。”米嘉父亲说。 “就是，这一届村委会，我们米家一个职位都没选上。”米大力说。 说起村委会，米嘉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不是两年之后才选村委会吗？怎么马上就要选了？” “陈主任傻呗，一定要借钱修路。”米嘉父亲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谁知道申请了半天，都没有下文。” “大家都很生气，等修路等得脖子都长了。”米大力说，“本来年底村委会事情就多，陈主任一心借钱修路，其它事情全都耽误了。结果路还没修起来。” “就能重新选村委会了吗？”米嘉问。 “陈主任没把今年的粮田补贴弄回来，我们召开了村民大会，决心重新选村委会。”米嘉父亲说。 “大家都看着我们嘉哥发财上电视了，陈主任非要得罪我们家，说要修路又弄不到钱，谁待见他。”米大力说。 “要是选上了，真能办养猪场吗？”米嘉父亲问。 “可以的。”米嘉说，这儿就有个大行家在呢。 “我要勘探地形，才能知道究竟能不能建养猪场。现在环保要求很严格，没有合适的地方根本建不起来。”战兰说。 “肯定可以，我们地方很大。”米大力说。 “就算建不了大的，也可以建个小的。”米嘉父亲说。 “那我们先去山里看看。”战兰说。 “我来带路。”米大力殷勤的说。 “不用，我随便看看就行。”战兰说。 “那好吧。”米大力不敢得罪战兰，只能答应下来。 张之的骨灰盒是机密，要是外泄的话，事情会很麻烦，说不定会害了晓琪，所以不能告诉别人，谁都不能说。 米嘉父亲安排米大力等人去喝茶吃点心，米嘉和张之战兰孟若婷四个带着骨灰盒上山。 一路往山里走，很快就到了森林里。这儿的空气很清新，也很冷。山风呼啸，大白天的都有一种阴森森的气氛。 米嘉穿着大衣，还是冷得发抖。这时候当然不能只顾着自己，他脱下外衣，“你们谁穿？” “我不冷啊。”战兰说。 “我也不冷。”孟若婷说。 “你干嘛穿这么薄的衣服？”张之干脆反问。 “我……”米嘉一看，人家都穿着羽绒服，只有米嘉穿着一件普通的夹克。 这件夹克价值一千多，乃是米嘉以前最贵的衣服。最近天气太冷，买的新衣服还没到，只能翻出来应急。 实在是太失败了，前阵子米嘉事情太多，忘记买衣服。结果弄得脱衣服都没人要。 “没想到山里这么冷。”米嘉赶紧把夹克穿回去。 “山里都这样。”战兰说。 “我应该早点给你卖衣服的。”张之说。 “前阵子事情太多。”战兰说。 “看来还是要找个专职的私人秘书才行。”张之说。 “我来！”孟若婷说。 “你不是警察吗。”张之说。 “快要被被撤职了。”孟若婷说。 “啊？怎么会被撤职的？”米嘉问，“你不是被派来保护我的吗？” “上头找我问话，我什么都没说。”孟若婷说。 “真是可怜。”战兰摸了摸孟若婷的头。 “失业没关系的。”米嘉说。 “总是觉得有点遗憾。”孟若婷说。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张之说。 走过一道山口，忽然出现了一大片松林。都是些非常巨大的松树，遮天蔽日，十分壮观。 地面厚厚的一层松针松果，散发着浓郁的松香味。 “这里好。”张之说。 “这里吗？”米嘉走过去。 “我们找个地标吧。”张之说。 埋骨灰当然不能随便埋，得找个有标记的地方才行。要不然以后自己都不知道埋哪里了怎么办。 这松林位于一个山谷，到处都怪石嶙嶙，走着走着，迎面一棵参天大树。 这棵松树非常之大，树干非常之粗，米嘉等四个人都无法环抱。它也非常之高，抬头看上去，根本看不到有多高。 “就用这棵树当标志吧。”张之说，“我们在旁边种一棵树。” “等会儿。”米嘉拿出手机来，走到高处，一看居然还有信号，这基础建设真是了不起，他打了出去给米大力。 “嘉哥？”米大力问，“你在哪里啊？” “哦，我走到一大片松林这里。”米嘉说。 “哪里啊？我们这里到处都是松林。”米大力说。 米嘉给松林拍了一张照片，连同定位一起发了过去。 “这里啊，是不是有一棵很大的松树？”米大力说。 “是啊。”米嘉说。 “那里叫做老虎山，传说以前有老虎的。”米大力说，“那边不能做养猪场，松林没有林业局的批准不能砍的。” “我不是要做养猪场，就是想知道这里有没有人包。”米嘉说。 要是已经被人包了下来，那松树迟早会被砍的，千辛万苦埋到地下，长出松树，结果被人砍了做筷子，那也太什么了。 “没有呢，那边是原生林，林业局不批准砍伐，没人要的。”米大力说。 “什么原生林？”米嘉问。 “就是自然长出来的树林，不是人工种植的。这么古老的自然树林很罕见的呢，林业局不让砍。”米大力说。 “那我可以包下来吗？”米嘉说。 “包下来干什么，不能砍的。”米大力说。 “我有用。”米嘉说。 “偷偷砍也不行，查的很严。”米大力说。 “谁说要砍了！”米嘉说。 “那包下来做什么？”米大力问。 “就是用来……种茶叶的。”米嘉说。 “茶叶？松树林不能种茶叶的啊。”米大力说。 “可以的，我种的是一个新品种的茶叶，叫做松雾茶。”米嘉说。 松雾茶原来是被陆毅安收了，包括那个什么妙清师太也都被陆毅安抓了起来。现在陆毅安没了，也不知道松雾茶落到谁手里。 “新品种茶叶啊？那我就不懂了。”米大力说。 “究竟能不能包下来？”米嘉问。 “可以，价钱还可以很低呢，等我选上了村主任，立即就给你办。”米大力说。 “那好吧。”米嘉关了电话，对张之说：“没问题了。” 其实也不一定要包下来，只要知道这里没人要就行。米嘉拿出铲子，选了一棵刚长出头的小松树，一铲把小松树挖了起来。 “埋哪里？”米嘉问。 “在这里吧。”张之指着大松树旁边的一块空地说。 米嘉在空地上深深的挖了一个坑，把张之父母的骨灰倒下去，埋起来，种上小松树，拍实泥土，完全看不出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爸爸，妈妈，你们入土为安吧。”张之对着小松树说，“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生活。” “别难过了。”米嘉安慰她说。 “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呢。”张之说，“好了，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冷了。” 几个人掉头往回走，走到山谷的谷口，忽然看到几只野猪。具体来说，是一头大野猪，带着几只小的。 那头大野猪足足有一米五六高，头大身小，嘴边两把明晃晃的大獠牙。小猪十分可爱，身上还有花纹。 小野猪低头找松果吃，没注意到米嘉几个。大野猪也没看到，可是它嗅觉发达，闻到不对，抬头一看，最前面的小野猪已经很接近米嘉了。 大野猪眼睛立马红了，嗷的大叫一声，朝着米嘉就冲了过来。 米嘉大吃一惊，从兜里掏出手枪，砰砰砰砰连续开枪，全都打在大野猪身上。 战兰张之孟若婷三个慢了一拍，也拿出枪来，对着大野猪集中火力。大野猪身躯不停，朝着米嘉直冲过来。 米嘉急忙跳到树后，野猪猛地撞到松树上，发出一声巨响。它的牙刺入树中，卡嚓一声断了。 野猪大声惨叫，想要转过身来，锻压卡在松树上，动都动不了。 米嘉四个在野猪身后连续开枪，一口气把子弹全打光了，野猪摇头晃脑，终于把断牙从松树上拔了出来，掉头就朝着米嘉撞过去。 第二七八章 大野猪 米嘉赶紧绕着树跑，这猪跟着米嘉跑。战兰她们生怕误伤米嘉，也不敢开枪了，对着野猪大声叫喊，想要吸引它的主意。 野猪却根本不理她们，只是追着米嘉。米嘉想要爬树，根本来不及，只好绕着树不停的跑。 跑了足足十几圈，米嘉累得吐出舌头都吐出来了。那大野猪轰隆一下倒了下去，米嘉这才找到机会跳上树，三两下就趴到了三米高的树丫上。 回头一看，大野猪动也不动，身后猪血撒了一地。显然一开始就已经受了致命伤，追着追着就死了。 米嘉惊魂未定，被好几十个精锐雇佣兵追杀都没死，差点被一头野猪给做掉。 本来想跳下去，看了半天不敢，抱着树干慢慢溜下去，差点没把裤子给磨烂了。 “哪里跑来这么大的野猪啊？”米嘉拿着枪过去踢了一脚。 靠近了看，这野猪更是大得惊人，光是个脑袋就和米嘉的身体差不多了。四肢非常粗壮，毛发很长，蹭了厚厚一层松脂。 米嘉他们打出来的子弹，要是角度不好就被这一层松脂给吸收了，角度好也会减弱威力。难怪开了这么多枪才死。 再去看它的头，獠牙那里一片血肉模糊，连鼻子都撞断了。还在不停的冒出血来，受伤很重。 刚才这一撞力气真的很大，要是被撞到了，米嘉肯定会死。还好身手不错，以后要继续保持。 “这头猪这么大的啊。”战兰走上来查看。 “起码得……两百斤吧？”孟若婷说。 “这起码得四百斤。”战兰说，“两百斤的猪个头很小的，我们养猪场一般是养到一百八一百九出栏，两百斤得也没大多少。” “四百斤啊！”孟若婷感叹，“怪不得这么大。” “那是，你看米嘉都一百五了，跟这头野猪比起来多小。”战兰说。 “我是一百四！”米嘉说。 “一百四吗？”战兰说。 “一百四十五。”米嘉只好承认，“稍微多一点。” 其实是一百四十七……好吧，和一百五也没差多少。 “对不起。”张之很是难受，捂着脸说。 “你对不起什么啊？”米嘉还没发应过来。 “要不是我乱走，就不会遇上危险。”张之说。 “这能算什么危险，一头猪而已。”米嘉安慰她。 “要是被咬一口就死了！”张之说，“我真是没用，就会连累别人，难道我是天煞孤星？” “别胡思乱枪，我们四个人四把枪还杀不了一头猪。”米嘉说，“只是没经验一下子没处理好。” 一般的野生动物，见到人就避开了，不会暴露人前，更不会主动攻击。这头野猪是因为带崽所以才会攻击人。 “以后我绝对不任性了！”张之说。 “以后要带威力更大的枪。”米嘉说，“带那种一枪能打死大象的枪，就不会出问题了。” “哪有威力这么大的手枪。”战兰说。 “有的吧，那个什么沙漠之鹰。”孟若婷说。 “沙漠之鹰不好用。”战兰说。 “我去问问” 小猪们刚才被吓的远远跑开，这时候慢慢围了上来，对着母猪的尸体哀鸣。 “好可怜。”孟若婷说。 “可怜什么，这头大野猪主动攻击我们。我们没招他没惹他。”米嘉说。 “这里说不定是人家家里。”孟若婷说。 “怎么叫它家里，这明明就是野外，我们又没进山洞。你在路上碰到个陌生人，就上去拼个你死我活？这种疯子打死活该。”米嘉说。 “小猪很可怜啊。”孟若婷说。 “做成烤乳猪就不可怜了。”米嘉说。 “不行。”战兰说。 “你也觉得猪很可怜？”米嘉问。 “这是野猪啊，纯粹的野生的野猪，没有被家猪污染。”战兰一手抓住一只小野猪，提了起来，“拿去做杂交说不定能培育出新品种。” “那就统统抓走吧。”米嘉说。 “就这么抓走吗？”孟若婷问。 “不抓走在这里会死的。”米嘉说。 “好吧。”孟若婷也抓起一只小野猪，抱在怀里，“乖乖的啊，回去给你找个新妈。” 张之也抓了一只，轮到米嘉了，却遇上麻烦。 他看准了剩下那一只野猪，伸手一抓，那只小野猪一跳就避开了，躲到了旁边，警惕的看着米嘉。 米嘉抬头看天，趁着小野猪不注意，忽然冲过去，伸手再抓。小野猪又跳开了。 米嘉追着小野猪跑，小野猪动作敏捷，绕着大野猪的尸体跑了十几圈，终于累得跑不动，米嘉才把小野猪抓住。 小野猪使劲蹬腿，叫得好像和杀猪一样。为什么别的小猪就没有这么麻烦？ 这小猪趁着米嘉放松，一口咬在米嘉手臂上，幸好衣服厚，没咬透，米嘉把小野猪往地上一摔。 小野猪打了个滚，一点事都没有，转身钻进松树林里面，紧紧地盯着米嘉，作势随时要跑。 “不管他了。”米嘉面目无光，看都不看了，“我们走吧。” “等等，一只小猪在山林里活不下去的啊。”孟若婷从兜里拿出一块糖，拆开包装，对着小野猪说，“到姐姐这里来。” 小野猪怀疑的看着孟若婷，孟若婷就把糖扔到小野猪身边。小野猪看了半天，过去拱了拱，吃下肚子。 “这还有。”孟若婷又拿出一枚糖果。 小野猪慢慢走了过来，孟若婷喂它吃了糖，把小野猪抱在怀里。米嘉一走过去，小野猪顿时又叫得要像杀猪一样。 这也太气人了，米嘉悻悻然退开。 “走吧。”孟若婷说。 几个人慢慢走出山谷，回到水泥围屋，找了一个没用的黑房间，把小野猪都放进去，弄了点红薯萝卜给他们吃。 “怎么抓了野猪回来？”米嘉父亲问。 “我们在老虎山碰到大野猪了！”米嘉说，“好大一头，起码有四百斤。” “是啊，现在野猪很多的。”米大力说。 “我们把大野猪打死了，小野猪带了回来。”米嘉说。 “正好，中午一起炖了，大野猪不好吃，小野猪肉嫩还不错。以前说野猪肉补身，我弄了几斤来吃，那个味道啊。”米嘉父亲说。 “不好吃吗？”米嘉问。 “完全不能进口。”米嘉父亲说。 “没阉割过又老，当然难吃。”战兰说，“不过这些小猪不是用来吃的，我打算弄回去养起来，跟本地猪杂交，看看能不能培育出新品种。” “为什么要用野猪培育新品种？”米嘉父亲问，“野猪肉不好吃的呢。” “野猪抗病啊，家猪驯养几千年了，关在笼子里好吃好住，唯一的任务就是长肉，身体早就不行了，各种疾病很多。”战兰说。 “野猪在野外身体好？”米嘉说。 “身体不好容易生病的野猪根本长不大，在野外爬摸滚打，得了病找不到东西吃，马上就死了。只有疾病抵抗能力高的个体才能存活下来，一代又一代，野猪的抗病能力就会越来越高。”战兰说。 “这就是进化论对吧！”米大力说。 “对。”战兰说，“其实本地猪还好一些，那些长白大白杜洛克之类的外国猪才真容易得病，就是特地培育出来的机器，专门把饲料转换成肉，母猪生了小猪都不会带的。所以我们一般用外国的公猪和本地母猪杂交，生出来的叫做二元杂交猪，生长速度稍微弱一些，但是母性好，生的多。” “野猪就更好了？”米嘉问。 “野猪的母性就不用说了吧，护崽看到我们直接冲了上来。”战兰说，“我们用公野猪和本地母猪杂交，应该能得到抗病能力很强的新猪种。现在非洲猪瘟厉害，要是能抗非洲猪瘟的话，市场可就大了。” “为什么是公野猪？我们抓回来的野猪也有母猪啊。”米嘉说。 “生产期的母猪需要照料啊，要打针，吃药，进限位栏，万一难产还要帮助生产，用母野猪多危险。”战兰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这才明白。 “我们这里有正宗的龙津黑猪，上次你吃过的。”米嘉父亲说。 “如果在这里建养猪场的话，正好可以进行育种工作。以前我们要找正宗的野猪很困难，经常被人用杂交野猪欺骗，这里野猪多，也算是资源。”战兰说。 “那不是万事具备了吗。”米嘉父亲看着米大力。 “要下个月才选。”米大力说。 “不能想想办法提早选？”米嘉父亲说。 “办法……办法……有了！”米大力一拍大腿，“嘉哥，你说你干掉了一头大野猪对不对？” “是啊。”米嘉说，“很大一头。” “在老虎山对不对？”米大力说。 “对。”米嘉说。 “那行。”米大力说。 他招呼了打猪队的人拿着竹杠和麻绳一起进山，和米嘉一起去老虎山。大野猪的尸体还好好的在地上，米大力见到大吃一惊。 “这么大的啊。”米大力说。 “就是这么大啊。”米嘉说。 “我还以为嘉哥夸大其词呢。”米大力说，“一猪二熊三老虎，这么大的山猪都弄湿了，嘉哥真是厉害。” 第二七九章 杀猪英雄 “厉害什么啊，差点没被一头猪给干掉。”米嘉说。 “这不是没干掉吗，连伤都没有。”米大力说。 “你要这头野猪干什么？这么大的野猪肉很难吃。”米嘉说。 “肉难吃，可是有人要。”米大力说，“尤其是野猪胃，很值钱的，这么大的野猪胃，可以卖好几千块。” “好几千啊。”米嘉对这个级数的钱已经没有感觉了。 “还有一个很大的用处。”米大力神秘的说。 还能有什么用？米嘉看着米大力他们把野猪绑到竹竿上，一路抬了出去。到了村里，打猪队的几个成员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过来。 这中年男人肩膀上手上脚上都缠着纱布，透出一股药味，显然受了重伤，还没完全好。 “老张，你看，这是不是咬伤你的野猪？”米大力问。 老张一瘸一拐的过去一看，连连点头，“是啊！就是这头猪！没错，我认得它的样子！” “嘉哥听说我们大桥村野猪危害，特地回来帮我们杀野猪。”米大力说。 “谢谢嘉哥，谢谢嘉哥！”老张我这米嘉的手，老泪纵横。 “啊？”米嘉只是偶尔碰上了这头野猪，并没有特地去杀。 要不是野猪主动撞过来，米嘉才不会去招惹它。可是这时候要怎么说呢？ “没什么，碰巧而已。”米嘉只能这么说。 “嘉哥为我报了这个大仇，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事，万死不辞！”老张大声嚷嚷。 村里人都出来看热闹，好几百人一起出来，有的去看野猪，有的围在米嘉身边。 “哇，这么大头野猪啊。” “这是怎么死的？” “这猪起码四百斤吧？” “我看的五百斤。” “最近野猪真是太多了。” “是啊，我家的番薯田都被野猪糟蹋了。” “我家的玉米地也被糟蹋了，那几天下雨，我想着等天晴再收，谁知道就被野猪给啃光了。真是造孽哦，好几百斤苞米呢。” “又不许下毒，又不许下夹子，只能靠打猪队去打，效率太低了。” “要不是米家捐了十几万给打猪队更新了装备，靠村里原来那几只鸟枪，哪里能打大野猪。” “老张最倒霉，在自家田上被野猪咬了，要不是打猪队赶过去就被咬死了。” “都是陈主任，整天想着修路修路，其他什么事都不管，人家村子每天晚上都安排人守夜，放鞭炮，我们村子什么都没有。” “要是路修好了也就算了，搞半天又没弄到钱。连那个什么有缘贷都被国家查封了，说是什么非法集资呢。” “我们要是从有缘贷借了钱，会不会犯法？” “那肯定会啊，说不定要从我们的补贴里面扣钱呢。” “那怎么能行，种田不赚钱，只能靠补贴。补贴没了那还种什么田。难道全家一起出去打工吗。” “还是人家米家厉害，发财了回乡下盖房子，盖那么大一栋，根本住不完吧。” “你管人家住不住得完，反正人家这么大一栋房子，两个月就盖起来了。有钱就是厉害。” “米嘉怎么还把野猪给打死抬回来了啊？” “这还用问，下个月要选村委会主任了啊。” “米嘉不是本村户口吧？应该不能选的。” “他父亲是。” “那他打死野猪也没用啊。” “总不能让他父亲打，身体这么差，打野猪不是开玩笑吗。” “那身体差也不能当村委会主任啊，什么都干不了。” “谁说的，有钱就行，村里有什么事用钱不能解决？” “选个有钱人当主任能好吗？” “有什么不好？人家有钱，才不会贪污啊。要修路，自己先把钱掏出来了。不像陈主任，到处借钱都借不到。” 老张大吼一声：“谢谢嘉哥！”说着跪了下来。 米嘉赶紧把他扶起，说：“别这样，不用。” 米大力在米嘉旁边也大声嚷嚷：“嘉哥真是了不起，亲自去杀了这头孽畜！我们打猪队真是惭愧，今后我们打猪队要向嘉哥学习！” 打猪队好几十人一起迎合：“向嘉哥学习！” 米大力又说：“今天大家都在，刚好嘉哥回乡，不如一起吃顿饭，这头野猪伤人，大伙一起吃了解恨！” 一听能吃席，大家都很高兴，“好！” “小米真是好人！” “野猪肉得多放辣椒。” “我家有些青菜，拿过来一起吃吧。” “我家有几只鸡要不要？” 大家迅速的开启吃席模式，全都涌到水泥围屋里面去。米大力叫了个杀猪匠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把大野猪开膛破肚，切成大块。 这么大的野猪，猪肉很是腥臊，下锅焯水焯了三四遍，下了不知道多少料酒花椒，味道还是很大。 后来又焯了七八次水，这才没味了。架起一个大炒锅，下野猪肉炒出油，八角花椒桂皮香叶等等各种香料不要钱一样放，下热水煮开。 这样煮，全是香料的味道，根本尝不出原味来。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村里开宴席，注重的就是肉多不多，味道香不香。 至于原味什么的，那是什么东西。 除了野猪肉，还杀鸡，杀鱼，开酒。宴席还没开始呢，就已经有不少人端着酒杯就着花生喝起来。 米嘉作为当之无愧的主角，不少人找上来敬酒。米嘉只能喝一点，他酒量不怎么样，很快就觉得脑袋有些晕了。 战兰悄悄离开，没一会儿拿出一瓶茅台来，给米嘉倒酒都是这一瓶。米嘉端起酒杯一喝，是白开水。 喝了一轮，米大力在米嘉旁边说：“嘉哥，这事办的还行吧？” “可以。”米嘉说，“选举应该能赢吧？” “本来就能赢，今天是为了逼陈主任，让他没脸呆在位置上，只能提前下台。”米大力说。 “这样啊。”米嘉的脑袋还昏昏乎乎的。 “我答应了给老张一个红包，您看给多少合适？”米大力问。 米嘉清醒过来，“其实我打死那头不是咬老张的猪是不是。” “野猪嘛，谁知道是哪一头。老张被咬的时候是晚上，那么紧张，看不清楚的。”米大力说。 但只要老张一口咬定就是，那谁能说不是？米嘉干掉了咬老张的野猪，就是为大桥村除害，就是大桥村的英雄。 陈主任想要重修大桥村的道路，辛苦半年，一无所得，还耽误了其他事情。 这么一比，陈主任还有什么脸呢？与其赖在位置上，还不如早点认输，自己辞职。免得被选下去，更加颜面无光。 “等一会儿老太爷来了，嘉哥你再宣布要开养猪场，我不信陈主任还能坐得住。他有本事就得反击，没本事就得下台！”米大力说。 大桥村只是一个几百人村子，米大力只是村子里一个没上过大学的农民，耍起权谋来，也是有模有样。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勾心斗角。为了一个村委会主任的位置，不知道多少明争暗斗。 连米嘉父亲这样和村子其实联系不怎么紧密的，也会被卷进去。开始不让米嘉捐钱修路，后来有让米嘉修族谱。 这么一想，米嘉觉得很是索然无味。 野猪肉炖了一个多小时，煮得软烂了，装了一大盆一大盆，端上各个餐桌。还有烧鸡，蒸鱼，炸肉等等。 按照惯例，米嘉应该讲几句话，然后大家开吃。 讲什么呢？当然是说开养猪场的事。 “大家好，今天很高兴，能跟大家一起吃饭。我父亲是大桥村的人，我的根就在大桥村。” 米嘉知道这时候必须言简意赅，赶快把事情说清楚。面对着一桌子的美食，谁耐烦听别人喋喋不休？ “我做生意小有成就，也想着要回报桑梓，所以我决定，要在村子里找个地方开养猪场！”米嘉一口气把话说完。 “养猪场？” “养猪场好啊，猪粪可以肥田，村里还能收租金。” “还可以去养猪场打工呢。” “开多大的养猪场啊？” “肯定很大，你没听说吗，米嘉的女朋友家里就是开养猪场的，二十万头的养猪场！” “我去过牛头山，那养猪场真大，一眼看不到边，圈了好几个山头。光是猪粪，一个月就好几十万。” “我们这里也能开二十万头养猪场吗？” “十万头也行啊，或者五万头。” “真是太好了，穷了这么久，我们村总算是有出头之日。” “看来我们米家要出人头地了。” “这次村委会一定要换人。” “可我听说米嘉父亲不选啊，是米大力要选。” “我们听米嘉的，米嘉叫我们选谁就选谁。米嘉的人当选了能开养猪场，其他人哪有这么好的条件。” “我们姓陈的也要有人进村委会吧？” “陈主任不行啊，陈主任得罪过米嘉的。” “怎么得罪了？” “米嘉早就说要投资了，陈主任硬是不让，说要先修路。” “这个混账……不过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米大力亲口跟我说的。” “不选陈主任没关系，我们姓陈的有很多人。” “还有我们姓王的。” 第二八零章 路线之争 周围议论纷纷，一个个指点江山，连村委会人选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仿佛明天就要选举，后天新官上任，然后就可以共同富裕建设新农村了。 中间的主人席上米老太爷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地抓住米嘉的手，“小嘉啊，我们小坑村米家等了好几百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我们是大桥村啊。”米嘉说。 “族谱上还没分，我们就还是小坑村米家。”米老太爷说，“所以要赶紧修族谱。” “还没修好吗？”米嘉问。 “在修了，差一点。”米老太爷说，“等选完了村委会，我有个事情要和你谈。” “什么事？”米嘉问。 “等选完了再说。”米老太爷坚决不肯提前透露。 这能有什么话说，是要捐钱还是要干什么？莫非要建祠堂？现在得祠堂是比较破旧了。 这时候一个打猪队的成员匆匆忙忙走过来，告诉米嘉：“陈主任来了。” “终于坐不住了！”米大力听到，立即来了精神。 “不可以失礼。”米老太爷说。 “老太爷你放心，绝对办得漂漂亮亮。”米大力说。 陈主任很快进来了，却是满面春风，身后还带着好几个西装革履的商业精英。 “哎呀米老板，请吃饭也不叫我得？”陈主任进来就拍了拍米嘉的肩膀，“太不够意思了。” 又对米老太爷说：“老太爷你说是不是？” 老太爷呵呵一笑，用他含混不清的声音说：“怎么能不叫陈主任呢。刚才陈主任上哪里去了？” “刚才有公务，出去了一下。”陈主任说。 “又是修路啊？修个鬼咩。”台下有人起哄。 陈主任只当没听到，对米嘉说：“来来，我们先喝一杯。” 于是米嘉让人给陈主任拿了一个水杯，满满的倒上白酒，足有三两。至于米嘉自己，当然是喝白开水。 陈主任拿起水杯，却不马上喝，而是对着村民们举起杯子，“今天是米老板请客，大家都很高兴。有一个喜上加喜的好消息，要跟大家分享。” 他一口把水杯里面的白酒全倒进嘴里，“先敬大家一杯。” 他好歹也是村委会主任，大家都陪着喝了，有的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有的倒满才喝，大部分却是只浅浅的喝一口。 乡下地方，敬酒这种事是很看面子的。要是陈主任能够把旧路翻新办下来，大部分人都得陪着他喝一整杯酒。 这么浅浅的喝一口，意思就是大家很不满意，不给陈主任面子。 陈主任也不以为意，继续说：“我说的好消息，就是这几位大老板。他们要在我们大桥镇开养猪场，还会修路，从国道一直修到养猪场，我们村里也能用。” 大家一听，纷纷议论起来：“也要开养猪场啊？” “听说现在那个什么猪瘟很厉害，明年猪肉会涨价。” “要不我们也去养猪？” “养个屁，现在都不让在家里养猪了。” “我们也找个地方养猪啊，养个一百几十头，也可以发一笔。” “你要养自己养去，风险这么大，我可不敢。” “就是，现在养猪，都要从小打针喂饲料，一旦得了病，全完。就算养大了，肥肉多了卖不出价钱，体型不好卖不出价钱，品种不好卖不出价钱，就是一个字，难。” “米嘉和陈主任都要开养猪场，这怎么安排？” “最好一起开啊，两边一起交租金，两个养猪场的猪粪都多一点。” “陈主任找到了靠山，不肯辞职了吧，还得看选举。要是陈主任选上了，米嘉能拿到优惠条件？米大力选上了，陈主任找来的人也没得优惠。没优惠谁愿意。” “这还是二选一？” “当然了。” “那我宁愿让米嘉上，米嘉的钱是自己的，他父亲也是村里人。陈主任找的都不知道什么人，搞两年跑了怎么办。” 陈主任立即为大家答疑，“大家请放心，这几位是著名的大公司来人，很有钱的，个人再有钱，那也不能和大公司比！” “到底是什么公司啊？”有人问。 “是京城的全胜资产管理！”陈主任自豪的说。 米嘉差点没把酒喷出来，转头看着那几个商业精英，“全胜资产？” “米老板好，战小姐好，我是全胜资产的业务经理胡高，这几位都是我的同事。”领头的商业精英有些尴尬的和米嘉打招呼。 “胡经理。”米嘉说，“你们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我们要预备建设养猪场。”胡高说。 “这里这么偏远也要吗？”米嘉问。 “我们是所有村子都跑一遍，看看哪里合适。”胡高说。 “那这里合适吗？”米嘉说。 “既然米老板和战小姐看上了，我们当然不会争。”胡高说。 “这不是争不争的问题，大桥村这么大，安排两个养猪场卓卓有余。”米嘉说。 “不敢不敢。”胡高连忙说，“这是您的乡下。” 全胜资产正要收购战兰家里的20万头养猪场，相比之下，大桥村能算什么。附近能开养猪场的村子多得是，何必得罪米嘉战兰呢。 “胡经理！”旁边陈主任越听越不对，“你们说好要在我们村子开养猪场的。” “我们只是过来勘探。”胡高说。 “你不是说我们这里很合适吗！”陈主任说。 “米老板是我们老板的好朋友。”胡高说。 “这没关系的吧？米老板也说了可以一起建的。”陈主任说。 “不好意思陈主任，下次在合作吧。”胡高说。 “你们怎么能这样！”陈主任大喊。 “米老板，战小姐，我们先告辞了。”胡高说。 这帮人走了以后，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哄笑起来，酒席上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真是没想到。” “人家米嘉可是有钱人，认识的人比陈主任多多了。” “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还开养猪场呢。” “上回陈主任要修路，搞半年没修成。这次又说要开养猪场，要不是有米嘉，恐怕又是耽误半年。” 陈主任越听越是生气，他当了好几年的村委会主任，一向自高自大惯了，因为翻修旧路没做成，已经憋了一肚子委屈。 这时候又被村民们明着嘲讽，气得快要吐血。 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米嘉有钱有人，随随便便就能请全村人吃饭。陈主任根本争不了。 他也不想在这里丢人现眼，一拍桌子，“看来我是过气了，好，我今天就辞职！” “哎呀陈主任别这样。” “要考虑清楚才行。” “是啊，都快到新年了，还是别搞这么多事。” 别人越是这么说，陈主任越是不肯留任，“我这就回去写辞职信，你们爱选谁就选谁。” 说完掉头就走。 “唉唉唉！陈主任你别走啊。”米大力跟着陈主任跑了出去。 过了十几分钟，米大力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公章，他大声说：“陈主任决定带着现任村委会所有委员一起辞职，辞职之前任命我做过度期主任，由我来组织村委会选举。” 大家可就高兴了：“这才对嘛，陈主任也是明眼人，知道自己没用。还得让别的人上。” “这下子好了，米大力上台了。” “我觉得米大力不行，太年轻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对啊，还是应该让米嘉……米嘉父亲来当主任，起码能看着大概。” “村委会里面人要怎么选呢？” “我觉得吧，不能走老路，让一家一姓都大，应该各家都有代表。” “对对，应该各家派代表。” “我觉得吧，还是要看选票，选票多的，就算落选，也应该安排职位。” 那边讨论的兴高才烈，米嘉小声问米大力：“怎么陈主任带着人全体辞职，还让你安排选举？” “他回去之后就想明白了，反正拦不住，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要不然以后在村里可就很难混了。”米大力说。 “你不回去威胁人家了吧？”米嘉说。 “没有，没这样的事。”米大力赔笑说。 “以后不准做这样的事！”米嘉说，“都一个村里的，何必撕破脸皮呢？” “这个真没有，的确是陈主任自己想明白了。我就是告诉他，村委会选举了，肯定要检查账目。”米大力说。 “村委会账目有问题？”米嘉问。 “肯定有问题，村里的五保户啊，孤寡老人啊，有很多都不识字，他们的银行卡掌握在村委手里，怎么可能没问题。”米大力说。 “那你为了当村主任，这种事也要给遮掩了？”米嘉说。 “不遮掩也不行啊，一旦传出去，我们村全都没面子。就算是五保户自己也不能认啊。”米大力说 “自己都不认？”米嘉问。 “当然啊，要不以后全村人在外面都抬不起头来。再说也不是多大的事，村里缺钱借用一下卡里的资金之类。”米大力说。 村里的事，米嘉也真是不懂，“以后不能做这种事。” “那当然，肯定。”米大力说。 “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米老太爷对米嘉说，“你跟我来，我有事告诉你。” 第二八一章 宝藏 其实并没有选上，不过米嘉也懒得说了。跟着米老太爷来到一间米嘉父母休息的房间。 这里也没装修，不过放着一些椅子，还有床垫。米老太爷挑了一张椅子坐下，对米嘉说：“我们米家，是有宝藏的。” “宝藏？”米嘉问。 “当年我们的先祖从中原来到龙津，带了宝藏过来。”米老太爷说，“先祖是富户，可惜到龙津之后人丁不旺，生怕被人抢夺钱财，所以把金银珠宝藏了起来。” “现在人挺多的啊。”米嘉说。 “多什么，好几百年下来，小坑村和大桥村加起来才几百人。你算算年均增殖才多少。”米老太爷说。 还年均增殖，这是把自家当兔子了咩。 “几百人也不少了，我们米家这么穷，怎么一直都没拿出来？”米嘉问。 “过了这么久，也没几个人知道我们有宝藏了。这个秘密，一向都是只告诉嫡长子。这一次修族谱，你们家算长房，你是嫡长子，所以我告诉你这个秘密。”米老太爷说。 那不是因为米嘉父亲捐了十万块钱换来的吗？还当真了？ “不管你这个嫡长子是怎么来的，记在族谱上了，大家都认可了，那就是真的。”米老太爷解释说。 这村子里还有隐藏任务呢，还是隐藏支线？ “那宝藏在哪里？”米嘉问。 “这个……”米老太爷有些尴尬地说，“我也不知道，几百年了，先祖传下来一段歌诀，说的就是宝藏的隐藏地点。只要能破解，就知道宝藏在哪里。” “可是没人能破解？”米嘉明白了。 “我是没办法了，只能靠你。”米老太爷说，“要是你也不能破解，那也没关系，传下去” “歌诀是怎么样的呢？”米嘉问。 “一棵大树种山边，老虎蹲在树上面。”米老太爷说。 “大树？”米嘉听得莫名其妙，“后面呢？” “没有了，就这两句。”米老太爷说。 “这谁能找得到啊！”米嘉说。 一棵大树种山边，这里大山连绵，哪一座山边没有树？到处都是树。至于老虎蹲在树上面，龙津以前有老虎，现在早没了。 难道米嘉去动物园租一只老虎，牵来大桥村，看看它上哪一棵树？这也太离谱了。 “先祖传下来，肯定有道理。要是很容易就能找，那不是很容易被别人发现吗。”米老太爷说。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米嘉也不在乎。 宝藏能有什么，无非就是金银珠宝。珠宝不说了，古董珠宝值钱的是古董，不是珠宝。 黄金的价格两百多一克，两百万一公斤，两亿一吨。白银更不用说，十几块钱一克，千把万一吨。 宝藏再怎么多，也不可能有一吨吧。米嘉可是谈过上千亿大生意的人，这么点小钱完全不放在眼里。 要说古董，那当然值钱。可米嘉先祖能有什么古董。落户到这种贫困山区，害怕人家出手抢夺，显然就是没实力，不是读书人。 要是读书人，直接到城里定居，交游上流社会，认识县太爷，谁敢抢？跑到乡下，有钱都不敢花，只能藏起来，能有什么好货。 “对，本代找不到没关系，一代代传下去。记住，只有每一代的嫡子长孙才能知道，连你爸都不能说，严防泄密。”米老太爷说。 “我爸不也是长子嫡孙吗？”米嘉说。 “一代人有一个知道就行了，等我死了，你有儿子的话就告诉你儿子，要是还没生，就告诉你爸。”米老太爷说。 “那在我知道之前是谁？”米嘉问。 “当然是我儿子啊。”米老太爷说。 米嘉还愣了一下，心想不是一代一个吗。然后才反应过来，米老太爷的儿子，是米嘉父亲的上一代。 米老太爷的儿子，那也是十足的古稀老人。要不是上头还有个爸爸，可以说是德高望重那种。 可偏偏他还有个上百岁的爸爸，人人说起来都觉得他还小，其实人家七十多快八十岁。 “好吧。”米嘉说。 “要是找到了宝藏，你可不能一个人独吞。要建立公用基金，小坑村大桥村所有姓米的都要得益。”米老太爷说。 “我不会独吞的。”米嘉说。 说不定宝藏早就没了，只剩下这么两句歌诀。就算还有宝藏，独吞了有什么意义。 米嘉送老太爷回到酒席现场，大家已经吃吃喝喝了起来。米嘉跑了这么久的山路，还干死了一头野猪，肚子早就空了，也大吃大喝起来。 炖野猪肉味道不错，经过那么多处理，只剩下一丝腥臊，吃进去还能接受。 不过比起其他的就远远不如了，烧鸡皮脆肉滑，蒸鱼很嫩，连炒鸡蛋都香气逼人。 米嘉盛了满满一碗饭，放上尖椒炒鸡蛋，三口两口就吃完，立即又盛了一碗。 “这炖野猪肉也不怎么样啊。”米嘉父亲一吃，很是失望。 “我觉得还可以。”米嘉话是这么说，让他吃他是不会吃的，有更好吃的东西在。 其他人也差不多，开始的时候大口大口吃猪肉，其他菜上来就把猪肉撇到一边了。 “来来，试试这个猪肚炖鸡。”厨房上了一大锅汤。 猪肉多，但是猪肚只有一个，用来炖鸡，只能给主席上。米嘉舀了一碗，喝了一小口，汤里下了大量胡椒，味道很鲜。 猪肚也很好吃，爽脆嫩滑，鸡肉最好吃，满满的汁水，又香又滑，鸡皮还很爽脆。 “野猪肚好几千块啊！”米嘉父亲大吃一惊。 “几千块就几千块呗。”米嘉说。 “用来做药膳的，这么做浪费。”米嘉父亲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么做好吃啊，做药膳才浪费了呢。”米嘉说。 “养胃的！”米嘉父亲说。 龙津本地都传野猪胃能养胃，为什么呢，因为野猪消化能力强，什么都吃，以形补形就能养胃了。 尤其是能吃毒蛇，毒蛇在胃里咬野猪，相应的那一块胃就会变黑，同时拥有了解毒能力。 胃越黑，说明野猪吃过的毒蛇越多，解毒能力越强，也就越贵。 米嘉对此不以为然，被毒蛇咬过就能解毒，逻辑在哪里？有胃病就应该吃胃药。野猪肚用来炖汤好吃，做药膳一股子药味，那才是浪费。 “胡椒也是药材啊，胡椒猪肚鸡也算是药膳。”战兰说。 “最早胡椒就是作为药材引进的。”张之说。 “也养胃吗？”米嘉父亲问。 “养胃。”战兰说，“本草纲目上面说胡椒暖肠胃，除寒湿反胃、虚胀冷积，阴毒，牙齿浮热痛。” “胡椒应该是热气的吧？”米嘉父亲说。 “要不怎么能除阴毒呢。”战兰说。 “那我得喝多两碗。”米嘉父亲说。 米嘉也喝了好几碗，吃完以后浑身发热，把外衣给脱了。 米嘉父亲问米嘉：“刚才老太爷是不是告诉你宝藏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一代人只有一个知道？”米嘉问。 “大家都这么传，说我们米家是米芾的后裔，肯定很有钱。为什么现在这么穷呢，就是祖先把钱都藏起来了。”米嘉父亲说。 “我们米家穷了好几百年，这也好意思怪祖先。”米嘉说。 “难道怪自己吗？”米嘉父亲说，“我们在乡下，地就这么多，读书又没钱没老师，没有发财门路，可不就只能盼望祖先留下一大笔钱。” “去买彩票也行啊。”米嘉说。 “彩票都是骗人的，你没看新闻吗，卖彩票那个什么主任都被抓起来了。”米嘉父亲说，“你也别想着挖宝藏，这么多年都没人找到，不要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米嘉一想，这件事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也可以不浪费的。” “怎么不浪费？”米嘉父亲问。 米嘉四处看看，在父亲耳边说：“我们自己买点金银珠宝随便找个地方埋起来，说是祖先宝藏。” “你这是图什么啊！”米嘉父亲说。 “你不老是说不要捐太多钱吗。”米嘉说，“我这么给钱就没问题了。挖出宝藏，名正言顺是属于米家全部人的。” “这样啊……”米嘉父亲一想，“这样做好吗？” “你修这么大一栋房子，村里人还穷着呢，不捐钱人家说你不照顾邻里亲戚。捐钱人家说你是冤大头。用这个名义来主持公益最好。”米嘉说。 “那你打算弄多少钱呢？”米嘉父亲问。 “弄个百八十万就行了。”米嘉说，“我去买点古董埋起来，当中挖开，然后把古董拿去估值，折合成钱，建立一个基金会，头一个项目，先给村里修路。” “听起来好像不错。”米嘉父亲说，“不过村里又不全是姓米的，则可怎么算？” “命名叫做米家路呗，再立个碑。”米嘉说。 “会不会太花钱了？”米嘉父亲说。 “当作回报乡里好了。”米嘉说。 “好吧，做得隐秘一点，不要被别人发现。”米嘉父亲说。 其实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还能拦着米嘉不让捐钱不成？这件事其实都不用真的瞒着人，适当泄漏消息更好。 第二八二章 没有宝藏就自己做一个 以前大学里流行一句话，叫做女神有事，没困难要帮，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帮。现在这个局面也差不多，没宝藏的话，那就制造一个宝藏出来。 几百年前的古人，会带着什么值钱的东西呢？这个问题首先第一要解决的，就是究竟几百年前。 “老太爷，我们先祖是什么时候到龙津得？”米嘉问。 “几百年前啊。”米老太爷说。 “究竟是几百年呢？”米嘉问，三百年前和九百年前，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好像清朝和宋朝，普通人印象里都是古代。实际上清朝只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宋朝是**百年之前的事。 也就是说，一个宋朝人穿越到清朝，受到的震撼，远远比一个清朝人穿越到现代要大。 光从饮食方面来说，宋朝那时候国内没有辣椒，做菜以炖煮为主，上流社会只吃羊肉，猪肉没经过开发。 而清朝的时候，八大菜系已经成型，现代几乎所有的烹饪方法都已经出现，口味和现代人基本一致。 “根据族谱记载，是宋朝的时候。”米老太爷说。 “族谱靠谱吗？”米嘉问。 族谱还记载他们是米芾的后人呢，这能信吗？ “族谱不靠谱，你还想怎么样？”米老太爷说。 也就是说要按照宋朝来算，明清文物很多，宋朝的可就少了。宋版书在明清都是价比黄金的。 瓷器也是，明清瓷器很多，不是官窑不值钱。宋朝可就厉害了，五大名窑都是国宝，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陶瓷，也十分昂贵。 还有其他字画，玉石之类，凡是宋朝的，就没便宜的，而且数量少，买下来埋到山里，人家一查就知道是假的。 要是买到假货，那就更丢脸了。米家号称是米芾后人，结果家里宝藏是一堆后世伪造 不过幸好还有一种东西，价格便宜数量大，随便就能买到，而且保证是宋朝的，用来做宝藏正合适——就是铜钱。 铜钱这玩意，因为数量实在太多了，所以不怎么值钱。最流行那几种，品相不好的三五块，品相好的也就是几十块钱。 就算掺杂了其他朝代的铜钱也没无所谓，使用前代铜钱很多。只要把后世的铜钱挑出来就可以。 而且铜钱上面没有标记，无法追究来源，使用十分方便。 吃完饭，米嘉开车来到省城，偷偷摸摸来到古董街，找到一个古董商。 “米老板你好！”那个古董商叫做徐自强，乃是省城最大的古董商之一，主要做低价古董的批发生意。 值钱的古董引人注目，但是买得起的人少。反而是那些价钱比较低的，随便谁都能买几个回去装点门面，生意更好。 “那个……你认错人了。”其实米嘉取了个化名过来的。 “米老板你这么出名，怎么可能认错呢，我还有亲戚买了龙津的旧城重建的房子呢。”徐自强说。 “还没开始卖呢。”米嘉说。 “不是直接买的房子，投资了一块地，预计要建十八层的大楼。他有12%的股份，要分两层。”徐自强说。 18乘以12，应该等于216，分两层不是吃亏了吗？不过人家自己约定的事，米嘉也不管了。 “我今天是秘密来的。”米嘉说。 “没问题，我老徐别的不行，就是嘴紧。就算被人严刑拷打，用冰冰和志玲给我施展美人计，我都绝对不说！”徐自强说。 “这就好。”米嘉说。 “米老板想买什么呢？我这里什么都有，就算没有，也有门路。上个月有人开了一个大箱子，里面好东西多的很……”徐自强说。 “大箱子？什么大箱子？”米嘉问。 “就是地下那种大箱子。”徐自强挤眉弄眼的说。 什么叫做地下的大箱子……米嘉忽然明白了，是盗墓！ “那不是犯法的吗！”米嘉说。 “所以不能告诉别人嘛。”徐自强说。 米嘉鬼鬼祟祟的就让人给误会了，他赶紧说：“我不是要那些东西。” “明白明白，米老板买的肯定都是正规的古董，要是不正规，那肯定是被我骗了，都是我的错。”徐自强说。 谁跟你说这个了真是，米嘉翻了翻白眼，直接说：“我想要一批宋朝的古董。” “宋朝啊，高雅。”徐自强竖起大拇指。 “主要是宋朝的古钱。”米嘉说。 徐自强一点都不尴尬，顺口就说：“玩宋朝古钱的比较少，是蓝海，真是与众不同。” “还有其他什么便宜的？”米嘉问。 “宋朝的？”徐自强问。 “对。”米嘉说。 “要什么种类呢？瓷器呢，还是古镜呢，还是字画？”徐自强问。 “都可以，便宜就行。”米嘉说。 这要求，徐自强还是头一次听，谁买古董是不问种类不问名家只要便宜的，还专门指定朝代。 “米老板买来是做什么的呢？”徐自强问。 “是这样的。”米嘉说，“我们龙津米家源远流长，族谱记载，最早是宋朝米芾的后代！” 米嘉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是米芾的后代，只说族谱这么记载。 “了不起！”徐自强竖起大拇指，“难怪能出米老板这样的年轻俊才，原来是家学渊源！” 这渊源个什么啊，米家追米芾做先祖，只是因为姓米的只有这么一个大名人。 米嘉之前姓米的在大桥村小坑村里面住了几百年，都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人物。连个考秀才的都没有。 就是米嘉自己，按照一般的轨迹，应该就是打工赚钱买房娶老婆，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只是运气好重生了，所以才发了一点小财。 和家学一点关系都没有，总不成米芾死了以后变成神仙，专门管穿越重生？ “我们家有个老宅子，最近要拆了。”米嘉说。 “明白明白！”徐子强说。 “你明白什么？”米嘉问。 “大家肯定都说里面说不定有什么以前留下来的老东西，要是没有的话，那不是太失望了吗。所以得保证里面有老东西才行。”徐自强说。 “你这都懂？”这明明是米嘉想出来的借口，怎么被猜到了。 “很多老板都做这种事。”徐自强说，“发了财，想要追思一下祖先，就去把老宅子装修一下，改建成纪念馆。纪念馆里面干放几块桌子椅子，那也太难看了，就得买些东西撑门面。” “很多人这么干的？”米嘉问。 “很多。”徐自强说，“还有些人专门买箱子货呢，回头卖掉，还能赚一笔。” 这也算是洗钱了吧，本来是来路不明的东西，价格很低。这么一过手，就变成祖传的古董，来历清白，价格上涨一大截。 米嘉摇摇头说：“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说这种盗墓弄出来的东西是自己家老宅里面祖传的，那不是等于说自家老宅是个坟？ “笑贫不笑娼，能赚钱谁管。”徐自强说，“不是人人都像米老板这么讲究的。” “我才不做这种事。”米嘉说。 “对对，我们不能干这种事。”徐自强说，“不过米老板这个要求，有点难啊。” “怎么？”米嘉心想这有什么难的，他又不要什么珍贵的古董，只要是宋朝的就行。 “米芾不好办，他的画全都没流传下来，字倒是有几幅，都是好几千万的名作。”徐自强说。 “几千万？”米嘉问。 “几千万对米老板当然不算什么，可一共就那么几幅，传承有序，不能忽然没了一副字，然后又被你在老宅里面翻出来。”徐自强说。 “这个没必要。”米嘉说，“不用米芾的真迹。” “米友仁也很麻烦，他的字流传下来也不多。他生活在南北宋之间，南渡之后收到赵构的喜爱，做的官很大，轻易不肯给人写字，流传下来的也少。当时有一首诗是这么说的‘解作无根树，能描濛鸿云；如今供御也，不肯与闲人’。” 这首诗的意思是说米有仁的画很好，但是只肯给皇上（以及达官贵人）画画，亲戚朋友都拿不到。 简单地说，就是势利眼，看不起人。要是普通的官员，那就被人骂死了。但是米有仁不同，他是个艺术家，所以只小小讽刺一下。 “也不用米有仁的，随便弄点就行。百八十万左右吧。”米嘉说。 “百八十万！”徐自强心想这有钱人还真是厉害，随便弄点就百八十万了，要是认真弄那还不几千万啊。 “对，百八十万就行，主要是宋钱，其他能弄到什么都可以。”米嘉说。 “好吧，我去搜集。”徐自强说。 “大概要多久呢？”米嘉问。 “这个可说不准，运气好的话一两天。”徐自强说。 “那就两天吧。”米嘉说，“我给你十万块钱定金，弄好了告诉我。总价值在一百万到两百万之间都可以。” “我办事你放心！”徐自强拍胸脯。 既然是一百万到两百万之间，那就先定两百万吧，万一要是突破了两百万也不要紧，反正米嘉有钱。 万一米嘉真不肯认帐，那还可以留着自己卖呢。 第二八三章 宋代古画 徐自强非常有效率，一天不到的功夫，就把东西准备的差不多，拿过来给米嘉看。 先拿出一大箱子古钱来，什么嘉佑通宝政和通宝元符通宝太平通宝，满身都是绿色的铜锈，字都看不清了，不怎么值钱。 “这个不错。”米嘉最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一共多少钱？” “这里一共是十万块。”徐自强说。 “不错。”米嘉说。 “时间太紧，找不到值钱的货色，只有这种最普通的。”徐自强说，“要是宽限多几天，我去京城拿货，肯定有更好的。” “就要这种不值钱的。”米嘉说。 这可是要拿出去捐给家族的，太珍贵了还不舍得呢。 “还有这几个。”徐自强拿出几个瓷枕来。 配色很难看，画画很幼稚，人体比例完全不对，还非常破旧，有裂痕。 “怎么这么难看？”米嘉问。 “因为好看的都很贵，五大名窑随便一个都要几百上千万。”徐自强说，“如果多给我一些时间的话……” 宋朝的瓷器，审美情趣和后来明清不同，乃是一种简约美。只要是流传下来的，价格都非常贵。 “那还是算了。”米嘉说，“就这些挺好。” “前面这些都不算什么！”徐自强珍而重之的拿出一个卷轴，展开，里面是一幅山水画。 画卷多有破损，边角都烂了。本来有提拔，有印章，都一塌糊涂，看不清楚了。 只有画卷中心还能看，上面画着崇山峻岭，大河小船，流水人家，气势非凡。 “这是什么？”米嘉问。 “传说这是米有仁的画作。”徐自强说。 “不是说很贵的嘛？而且传承有序什么的。”米嘉说。 “传说是。”徐自强强调传说两个字。 “实际不是？”米嘉问。 “这幅画的确是宋代的，也有米芾米有仁的风格，但是又有一点微妙的不同。可谁也没规定画家就只能用一种风格来画画的对吧？也要进行各种探索的嘛。”徐子强说。 “所以专家的意见是什么？”米嘉问。 “专家们意见不同，有的认为这可能是米有仁或者米芾其他弟子的真迹，有人认为这只是一个没名气的模仿者。”徐自强说。 “大部分专家都觉得是没名气的模仿者吧。”米嘉说。 “也不能这么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徐自强说。 “而且这幅画保存状况这么差，一个字都看不清楚，价格高不到哪里去。”米嘉说。 “卖主要价一百万！”徐自强说。 “这么贵啊，不值这个价吧。”米嘉说。 “别人是不值，但是您不一样，您有家谱为证。到时候翻修老宅子，把这幅画拿出来，谁敢说不是米有仁的真迹？”徐自强说。 “很多专家都看过了吧，还怎么冒充。”米嘉说。 “专家们都懂的，绝不会乱说。”徐自强说，“而且也没几个专家看过，也就是三五人。” “专家们都懂？”米嘉问。 “这种事情多了去，谁也不会出来砸别人饭碗。人家好容易编个故事，你偏说这是假的，因为以前看过。那以后谁还找你看东西，没人找就赚不到钱。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徐自强说。 别人也许是这样，可米嘉不同，他的仇家多啊，万一被人鸡毛当令箭，说米嘉诈骗，那可怎么办？ “算了。”米嘉摇头。 “那也可以说是您祖传的。”徐自强说。 “我们家穷上百年了，没法子祖传。”米嘉说。 其实是穷了好几百年，整个米家都穷了好几百年，在村里给人种地。混最好的那一家，解放后评定只是富农，不是地主。 不过米嘉对那一段历史也不怎么熟悉，他是城里长大的。也许米家也出过富翁，只是后来败落了呢。 他就经常听说谁谁谁家解放前原本很有钱，结果抽大烟败落了，正好赶上解放，评了贫农没有受苦。 说不定米家也有人是这种情况呢。不过米嘉就奇怪了，这染上了毒瘾，也没比当地主受批斗好多少啊。 “那正好。”徐自强说。 “什么正好？”米嘉问。 “一百多年前的您家道中落，所以祖传的米有仁真迹流了出去，现在总算是收了回来，这不全对上了。”徐自强说。 “这样也行啊？”米嘉大开眼界。 “要不您干脆说这是米芾的真迹吧。”徐自强说，“这么一吹出去，肯定出名。” “这不是贻笑大方吗。”米嘉说。 “不会，然后我再给您推荐一个专家，鉴定出来并不是米芾的真迹！您再发个辟谣声明，说经过和专家的探讨，这幅画不是米芾的作品，而是米芾儿子米有仁的作品，这不就行了。”徐自强说。 “出两次名对吧。”米嘉说。 “对啊。”徐自强说。 “这真的是宋朝的画吗？”米嘉问。 “当然是真的。”徐自强说。 “价格究竟多少，别跟我狮子大开口，我根本就不想要。”米嘉说。 “一百万。”徐自强说，“这个价格很便宜了，别说米芾真迹，就是米有仁真迹，那都是动不动几百万上千万。” “这算哪门子真迹？”米嘉说。 “宋朝的画，都要这个价钱，张大千仿米友仁的画也要一两百万。”徐自强说。 “你也说了，那是张大千。”米嘉说。 在这里值钱的并不是仿米有仁，而是张大千。张大千自己的画都很值钱。 “最少八十万。”徐自强说。 “那算了，除了这画其他多少钱？”米嘉问。 “五十万！大甩卖了，本来卖家都不愿意这个价钱，是他家里出了事，没办法只好卖了。”徐自强说。 这种话根本不能信，谁家卖古董都是这么一套说辞。 “一共五十万。”米嘉砍价从脚脖子砍起。 “那不行，那么……一共六十万？”徐自强说。 所以五十万还是在大开口，要是按照一百万来买，那徐自强就赚死了。再谈下去还可以砍价，米嘉没空磨叽。 “六十万就六十万，给我开发票。”米嘉说。 “啊？发票？我们这行都不开发票的。”徐自强说。 所以这一行就是偷税漏税重灾区，买的时候不开发票，卖的时候也不开发票，中间差价就谁都不知道多少，报税的时候忽略过去。 “我管你们这一行怎么样，反正我就是要发票。”米嘉说。 徐子强没办法，只好答应开发票。什么规矩，都大不过钱。只要有钱，说开发票就开发票。当然，开发票也是要钱的。 “开发票要加六个点。”徐自强说。 “普通发票？”米嘉一听就知道行情不对。 “当然是普通发票，难道你要增值税发票？”徐自强说，“增值税发票要加12个点。” “怎么会加这么多的？”米嘉说。 理论上来说，增值税发票是17%，不过要扣除进价，而且这是文体生意，能够搞到很多的减税政策。 “现在大家都要老老实实交税啊，要不然好像那些拍电影得一样，做了几十年，一家伙全被国家罚光。”徐自强说。 “哪有罚光。”米嘉说。 “总之增值税就是要12个点。”徐自强说。 “十二个点就十二个点。”米嘉说，“你可别弄假发票给我，我要上税务局查的。” “我还怕死呢。”徐自强说。 给了钱，米嘉就拿到了这么一大堆古董，装上车，趁着月黑风高，悄悄送到了大桥村自家房子里藏起来。 接下来就是要个地方埋起来了，这种事情不能自己去干，上回进山就碰到野猪了。这回再去，又碰到野猪怎么办。这次运气未必有这么好。 所以米嘉找来米大力，把事情告诉他：“你知道我们米家一直传说有宝藏吧？” “那都是假的，这么多年了，也没看到谁挖出来。”米大力说。 “你听谁说的？”米嘉问。 “米老太爷啊，他喝醉了就喜欢说这事。拉着我们这些后辈的手，大力啊，你知不知道，我们米家其实有宝藏的，要是挖出来，我们姓米的就不用过苦日了。”米大力说。 原来这么公开的吗。 “那岂不是人人都知道？”米嘉说。 “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小时候最喜欢玩寻宝游戏，跑到山上去找宝藏，就是这么来的。嘉哥你好像也玩过的。”米大力说。 “我？”米嘉很少回村子，回来也不会玩这种游戏，他和村里的小孩又不熟，个性也不容易和别人玩起来。 “有一次我跑山上迷路了，全村人上山找我，好容易才找到，回来被我妈狠狠地打了一顿。”米大力说。 “我打算自己弄一个宝藏。”米嘉说。 “啊？这是什么意思？”米大力问。 “就是自己买一堆古董然后找个地方埋起来。过几天再挖开，就说是我们米家的宝藏。”米嘉说。 “哦！我明白了！”米大力一拍大腿，“还是嘉哥聪明。” “啥？”米嘉心想你明白什么了。 “我马上就去找镇里的……不，应该去找区里的。”米大力说。 第二八四章 旅游景点 “区里的？”米嘉还是没听懂。 “直接找市里的？这不太好吧？”米大力说，“不过嘉哥认识这么多人，可能是找市里的比较好。” “你在说什么？”米嘉说。 “做旅游啊！”米大力说，“区里老叫我们深入挖掘旅游资源，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要是挖出宝藏，那不就是很好的旅游资源。嘉哥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是啊。”米嘉只好这么说。 “有人来旅游的话，餐饮，住宿都可以坐起来，发财门路就更多了。”米大力说，“而且这还是我们米家带来的，谁敢和我们抢村主任？” “餐饮可以试试，住宿还是算了吧。”米嘉说。 谁会大老远的跑到大桥村住啊，这儿能看什么。 “没住宿不行啊，我们这儿从市区开车过来要三小时，回去也要三小时，没住宿人家不喜欢来。难得出来玩一天，结果开了六小时车。”米大力说。 “有住宿人家也不愿意来，光看个宝藏有什么意思。”米嘉说。 “所以要搞餐饮啊，过来好吃好玩，放松一天整天。”米大力说。 “我们这没有配套啊。”米嘉说。 “那么……能从市政府那里拉来一点旅游补助也行啊。”米大力说。 一开始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还没有开始做生意，就想着骗补助，怎么可能做得好。 不过大桥村这边也真是没什么发达的门路，距离市区太远了，又没什么矿产资源。 而且最近还要讲究环保，封山育林，不准砍树，也不准打猎。要是可以砍木头的话，大桥村还能兴旺一下。 至于开发什么的，那还是算了吧，一百年都开发不到大桥村。尤其是开通了高速以后，路经大桥村的国道已经没什么人走了。 “要补助干什么，最多就那么几十万。”米嘉宁愿自己出钱。 “不是这么说的嘉哥，能从政府手里要到钱，那就是本事。要不到钱，那就是没本事，我们全村人在其他村子都抬不起头。”米大力说。 “骗不到钱还不行？”米嘉问。 “不是骗钱，政府补助嘛，反正都要花出去的，落到谁手里就是谁有本事。”米大力说，“我们马上干起来，然后去找镇政府要钱。” “还是别这么搞。”米嘉赶紧制止米大力，骗钱这种事，万一被有心人抓住了，米嘉很麻烦的。 “我不这么搞，迟早会有人搞，要是被别人抢先，我们全村人都颜面无光。”米大力说。 “我们米家的东西，还有谁能搞？”米嘉说。 “小坑村还有很多姓米的，还有其他村，零零星星也有一些。镇子里都有好几家呢。”米大力说。 那么还不如米嘉自己来搞，他给孟万打电话：“喂？孟科长吗？是这样的，有这么一件事。我老家是在大桥村，我们这里传说有个宝藏。” 孟万问：“宝藏？这个米老板我们说清楚啊，地下的宝藏，都归国家所有。” “我们祖传下来的。”米嘉说。 “故宫还是祖传下来的呢。”孟万说。 “也就是说，我就算挖到我们米家祖先留下来的宝藏，也不能算是我的？要上交政府拿五百块再加个锦旗？”米嘉问。 “一般也不会这么严苛，不是国宝不会硬是没收。对了，你说的宝藏是什么时候的？”孟万问。 “这个很要紧吗？”米嘉问。 “要是清朝以后的，那不算国家的，勉强算你家传的也没问题。”孟万说。 “宋朝的呢？”米嘉问。 “宋朝的……那就没办法了。就算是你祖先的墓，也不能算你的。明明白白是属于国家的。”孟万说。 “这样啊，就算在祖屋里面也不行？”米嘉问。 “哪里有宋朝传下来的祖屋，有这么厉害的房子不早就当文物古迹了。”孟万说。 “明明是我们的东西，就要交给国家了？”米大力忍不住说。 “你要是真的找到了宝藏，不要张扬，偷偷收藏着，没人会找麻烦。”孟万说，“文物保护单位也就那么多经费，没钱找你麻烦。” “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呢？”米嘉问。 “要是舆论很厉害，大家都没法子，只能公事公办。”孟万说。 “公事公办是怎么个办法？五百块加锦旗吗？”米嘉问。 “也不一定，看看宝藏里面的东西有没有研究价值，值不值钱。”孟万说，“你真的找到了宝藏啊？” “额……其实。”米嘉考虑了一会，决定实话实说，“我们一直都有宝藏的传说，我打算自己弄个宝藏出来。” “自己弄？”孟万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自己弄？” “就是我买了一堆宋朝的古董，找个地方埋起来，当作是我们的家传宝藏。”米嘉说。 “这么麻烦是用来做什么的？”孟万问。 “做旅游。”米嘉说。 “这是好事啊！”孟万说，“大桥村那边收入太低了，贫困户很多。我们派了很多人去精准扶贫，都没什么用，上下都头疼死。” “自然条件不好。”米嘉说。 “应该是自然条件太好了，全都封山育林了。”孟万说，“我们也想过扶持那边的旅游业，可实在是太远了，光是看看山水，不值得开几个小时的车。要是有别的噱头，说不定能做起来。” “那上交国家的事情怎么办呢？”米嘉问。 “我们可以在你们村里面设立一个博物馆，把那些东西放在博物馆里面展览。”孟万说，“这样就没有合法性的问题了。” “博物馆谁来建呢？”米嘉说。 “市里没有这笔预算。”孟万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出钱买古董，放进去我出钱建起来的博物馆，然后把古董和博物馆一起捐献给国家？”米嘉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没有，古董是属于国家的，博物馆不一定，我们可以向你租房子。最重要的是，如果做起来，大桥村不就有源源不断的收入了？”孟万说。 “好吧。”米嘉吃点亏没所谓，反正是做好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挖宝藏呢？”孟万问。 “我都还没埋下去。”米嘉说。 “要不我来一起寻宝怎么样？”孟万说。 “也可以。”米嘉说。 “我天亮了就过去，你赶紧找个地方把宝藏埋起来吧。”孟万说。 这要找什么地方呢？米嘉站到屋外看了看天色。村子里没有光污染，天上的星星很明亮，十分的美丽。 一棵大树种山边，老虎蹲在树上面。 “我们去老虎山吧。”米嘉说。 “老虎山？”米大力问，“为什么去老虎山？” 因为歌诀里面有个老虎啊，这附近又没有其他跟老虎有关的东西。或许以前有老虎，可已经全都死绝了。 当然不能两个人去，米大力叫了五个他最信得过的帮手，加上米嘉和战兰几个，一人扛着一个大包，拿着猎枪，一起进山。 虽然星光很明亮，用来赶路还是不靠谱，还是要用强力手电筒。山路两边似乎随时都会窜出来怪物。 当然怪物是没有的，野猪倒是很可能会有。 “老虎山有很多野猪，大家要小心点。”米大力一边走一边吆喝，“看到就开枪，别犹豫。听到枪声，其他野猪就不敢出来了。” “老虎山上没有老虎，有很多业主，为什么叫老虎山，不叫野猪山呢？”孟若婷问。 “以前老虎山有老虎的。”米大力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还有很多呢，据说老虎山有个老虎窝，里面有十几头老虎。” “不对吧，老虎又不是群居动物。”孟若婷说，“一山不容二虎。” “除非一公和一母。”张之就接了下去。 “那我就不知道了，老人都会这么传。可能我们这边的老虎与众不同吧。”米大力说。 “是啊，同样是猪，同样是土猪，还有各种不同的品种呢。何况是老虎，有不同的习性一点都不奇怪。”战兰说。 “如果这边的老虎是特有品种，那就太可惜了，都还没查清楚就死光了。”孟若婷说。 “这有什么可惜的，国内的野生老虎不论品种都差不多死光了啊。”米大力说。 说话间已经到了老虎山，松林苍苍郁郁，把天上的星光全都遮掩了，地面很黑，什么都看不清。 最显眼的标志，就是上回那棵大松树。米嘉带着人走到大松树下面，避开种下去的那棵小松树，另外选了一个地方。 这地方位于两棵比较小的松树中间旁边有一块石头，很是好认。 “就这里吧。”米嘉说。 米大力几个就卸下包裹，拿出出头，吭哧吭哧干起活来。他们都是做惯了农活的，很快刨开一个大坑。 米嘉把买到的古董都拿出来，小心放在坑里面，然后重新埋上红土。这样还是能看出来，于是又压上一块大石头。 “好了。”米嘉说。 “挖过的泥土会比较松软，肯定会被看出来。”米大力觉得很遗憾，“要是有时间的话，在上面种一层草更好。” “别管他了，差不多就行。”米嘉说。 第二八五章 又来直播 米嘉又不是要搞什么今天骗局，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做慈善而已。埋完了刚想喘口气，天上稀稀拉拉的下起雨来。 “哎哟不好，我们得赶快出去。”米大力说，“一下雨，山路就会很湿滑，没法子走。” 从村子到老虎山只有一条小路，平时没什么人走，草木幽深，侵夺路面。平时还好，一下雨又是泥又是草根树根，很危险。 要是碰上野猪，那就更危险了。人家四轮驱动，在湿滑路面不用减速。人是两轮驱动，摔一跤被野猪追上来，那可就惨了。 更糟糕的事，雨天视线不好，味道也被雨水冲走了。人和野猪都很难互相发现，万一靠的太近才看到，就只能靠运气了。 “先回去吧。”米嘉说。 几个人匆匆忙忙回到村子里，本来想着雨很快就会停，谁知道连续下了好几天。 虽然说下不大，不会发洪水，可一直下一直下，下得心都烦了。下了整整一个星期，雨终于停了。 米嘉精神一震，终于可以干活了。从水泥围屋的楼顶看过去，整个山间一片青翠。偶尔点缀着一些红彤彤的枫树，分外美丽。 龙津地处南方，虽然已经入冬，山里面没多少树掉叶子。要到明年春天长新树叶的时候，旧的树叶才会变黄掉下来。 所以小时候米嘉根本不理解什么叫做秋天来了，树叶黄了。明明是春天才变黄。 “要去寻宝了吗？”米大力过来问。 “等孟科长来了。”米嘉说，“很快就到了。” “下了这么久的雨，不知道山里面怎么样，我先进山去看看？”米大力说。 “也好。”米嘉说，“小心点，找多几个人一起进去。” 过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米大力总算是回来了，回来就看到围屋前面停了一大堆汽车。 挤进去一看，是电视台的车子。龙津的晚间新闻主持人正在采访米嘉。 “哇，我们龙津这里真的有宝藏吗？”主持人一脸震惊的看着米老太爷问。 “是真的，我们龙津米家，是北宋名家米芾的后代，源远流长。”米老太爷自豪的说，“这个宝藏啊，就是米芾的儿子米有仁留下的。” “米芾就是拜石那个米芾吗？”主持人问。 “对，米芾老祖对石头非常痴迷，醉心品鉴奇石。有一次在河边见到一块奇石，得意忘形，跪拜于地。也正式因为如此，才能在艺术上到达前所未有的高度，开创一家流派。”米老太爷说。 “米有仁就是米芾的儿子？”主持人问。 “米有仁是我们的先祖，又称小米，他生活在南北宋交替之时，北宋被金朝灭亡之后，有仁先祖渡江南下，带着族人在龙津隐居。后来南宋朝廷稳定下来，有仁先祖就去了润州。”米老太爷说。 “润州是？”主持人问。 “就是镇江。”米老太爷说，“但是有仁先祖担心兵锋又起，所以在龙津留下了我们这一支后代，还藏了宝贝，作为家族复兴的根基。” “原来是这样。”主持人说，“那为什么现在要把宝藏挖出来呢？” “自先祖迁居龙津以来，战争的阴影始终笼罩在神州大陆，没过过几年太平日子。当今恰逢盛世，先祖担心的事情，终于永远成为过去。所以我们打算把宝藏挖出来，用来激励后人。”米老太爷说。 “怎么激励后人呢？”主持人问。 “我们打算把宝藏捐给国家，办一个博物馆，留给后人认识这一段历史。”米老太爷说。 “好！”主持人啪啪拍掌。 “卡！”旁边导演一声令下。 “完了？”米老太爷松了一口气，“我年纪这么大了，还让我背这么长的台词。” “这不都是为了节目效果吗。”主持人说。 “米芾拜石究竟是什么意思？”米老太爷问。 “米芾痴迷奇石啊，他看到好看的石头，就要穿上官服跪拜石头，以石头为兄。”米嘉说。 “这不是瞎胡闹嘛。”米老太爷不满的说。 “人家是艺术家。”米嘉说。 “可他是做官的啊，自己拜石头没关系，穿着官服拜算是怎么回事。”米老太爷说。 米芾就是因为太痴迷石头，影响了公务，所以经常被人弹劾。 要是现在，谁要是当了市长书记整天不干正经事去玩石头，早让人骂死了，画画多好都没用。 “好了好了，我们来拍下一段。”导演说。 “米大爷您好，您今年高寿啊？”主持人问。 “我今年已经110岁了。”米老太爷说。 “年纪这么大了！”主持人说。 “是啊，我们大桥村山清水秀，是著名的长寿村。”米老太爷说。 “卡！”导演很不满意，“说话清楚一点。” “我牙齿漏风。”米老太爷很无奈。 米大力凑上去，“老太爷你不是102岁吗？怎么说110了？” “你懂个屁。”米老太爷说，“隔壁村那陈老太婆108了，我怎么也得压过她才行。” 那也不能随便给自己长岁数的吧？这话米大力没敢说。 “这谁啊？别捣乱，在拍镜头呢。”导演问。 “这是我们打猪队的队长，也是下一任的村委会主任。”米老太爷说。 “那正好，你也来拍吧。”主持人塞给米大力一叠讲稿。 “这是什么？”米大力问。 “等一会儿要采访你，照着答案背就行了。”米嘉说。 “嘉哥，我最怕就是背课文，当年学那个什么三味书屋，我爸差点把我打死，我都背不下来。”米大力说。 “能记多少是多少，很容易的。”米嘉说，“山里面情况怎么样？” 米大力生怕被别人听到，在米嘉耳边鬼鬼祟祟的说：“山路可以走，埋的地方泥土渗水了，和周围明显有差别。” 米嘉就找导演说：“埋的地方泥土渗水了，能看出来怎么办？” “嘉哥这怎么……”米大力吓了一跳。 “我们电视台拍片子就要摆拍。”导演说，“不是摆拍我还不会呢。” “赶紧拍完，我们进山去找宝藏。”米嘉说。 “等等！”张之冲上来，“老板，有你的电话。” “什么电话？”米嘉问。 “直播平台打来的，他们听说要找宝藏，让我们开直播。”张之说。 “他们怎么会听说的？”米嘉问。 “网上有相关帖子。”张之说。 “谁这么无聊去发帖子？”米嘉很是奇怪。 “是我。”米嘉父亲举手。 “爸你发帖子干什么？”米嘉问。 “我就是随便在朋友圈说了一下，后来被人截图**坛了。论坛又被人截图发朋友圈，朋友圈又被人截图**坛，结果就扩散开了。”米嘉父亲说。 “直播平台那边说如果直播的话，就给我们上头版，重点推介，还送粉。”张之说。 “我要粉来干什么，下粉丝吗？”米嘉说。 “那我去回绝他们。”张之说。 “也不用，开直播就开直播吧。”米嘉说。 米嘉的直播数据一向很奇葩，看的人多，没人打赏。直播平台是靠打赏抽成赚钱的，米嘉的直播没人打赏，平台赚不了钱，当然不高兴。 所以平台从来都没推荐过米嘉的直播。当然米嘉也没想着让他们推荐，反正也不是用来赚钱的。 不过免费用了人家的设备这么久，现在回报一下也是应该的。说不定还能给家乡出名呢，以后做旅游也比较好。 户外直播需要专业设备，米嘉也懒得买了，直接把电视台拍个摄影师对着米嘉拍，然后把信号上传。 “大家好，今天我们来寻宝。”米嘉对着镜头说，“据说我的先祖给我们留下了宝藏，几百年来，一直都没有人能够找得到。” “那我们今天要怎么找啊？”主持人问。 直播室里面立即涌入了好几万人，“咦？这不是米嘉？” “听说前阵子砍死了好几百雇佣兵！” “这也太夸张了吧。” “没有几百，几十是有的。” “我操，这么厉害的吗？” “机关枪火箭炮全用了。米嘉一人一枪，从养猪场里面一直杀出去，打死了好几十人，把陆毅安抓住交给警察。” “这是史泰龙还是t800啊？” “我有亲戚是做警察的，他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千真万确！” “陆毅安是谁？” “以前那个妖股银河能量你知道吧？就是陆毅安做的庄，我可被坑惨了，赔了好几万。” “银河能量算什么，那家伙还用龙津旧城重建项目非法集资上千亿呢，简直就是该死！” “上千亿？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啊，龙津旧城重建设计两千多亩地，预计集成面积五百万平米，一平米算三万块，那就是一千五百亿的盘子。” “龙津经济这么发达的啊？一个楼盘就是一千五百亿的盘子？” “不对吧，我记得龙津又小又破的啊。” “又小又破，所以需要重建啊。” “米嘉能拿下这么大的盘子，真是了不起……不过这个寻宝是怎么回事？” “帖子上都有啊，你们怎么不看？米嘉是米芾的后人，米芾是宋朝的大画家，大书法家。” 第二八六章 寻宝 “米芾？好像在教科书上看过。” “很出名的。” “难怪呢，现在那些有钱人，做大生意的，都是以前的世家子弟。” “米嘉这人忽然冒出来，原来是家学渊源。” 米嘉看了哭笑不得，什么家学渊源，不说米芾这个先祖只是随便认的，就说米芾自己，也不过是个艺术家，从来都没听说过他能做生意。 不过米嘉还是有些沾沾自喜，悄悄给战兰发消息：“我现在这么出名了吗？” “当然出名了，上千亿的非法集资，出现在新闻里，谁能忍住不看。况且还有枪战、死人这么惊悚的情节。”战兰说。 “那我岂不是成了名人？”米嘉说。 “这种名气有什么用，又不能赚钱！”战兰没好气的说。 谁说不能赚钱的，做直播不是能赚钱。可惜米嘉做直播看的人多，打赏的少。这凭什么啊，为什么就没人打赏呢。 难道是觉得米嘉钱太多了？这也不可能啊，哪一个大主播不是很多钱比看直播的人 眼看直播间人数人来越多，很快就突破了十万，二十万，三十万，一直到五十万。 “好了，我们这就出发！”米嘉带队往前走。 从直播间看，米嘉似乎是一个人走。其实前前后后好几十人。最前面是打猪队的猎人，扛着猎枪扫清道路，免得碰上野猪。 中间是电视台的队伍，有摄影有打光，导演前前后后的跑，设计镜头切换和行走方向。 后面还有十几个人的保障队伍，扛食物饮用水的，背枪支弹药的，剪辑视频的，发射信号的等等。 “大家看这里，有一棵野柿子树。”米嘉装作刚看到的样子，拐到旁边一棵果树上。 野柿子树很高大，上面果实累累，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米嘉爬上树，摘了好几个果实下来，分给主持人吃。 主持人咬了一口，惊喜的说：“好甜啊。” “树上熟的，都这么甜。普通水果都是没熟就摘下来，运输到目的地才催熟。”米嘉说。 “很有小时候的味道呢。”主持人说。 什么小时候的味道，野柿子树的味道其实不怎么样，要不一棵在村庄附近的果树，怎么可能没人摘。 镜头前大口大口的吃掉一个，然后偷偷把其他都扔掉。这是一个有趣的插曲，可以显著提高关注度。 吃完野柿子以后，观看人数已经上升到八十万，讨论也越来越热烈。接下来可以开展主线任务了。 “我们先祖传下来两句歌诀，说的就是宝藏的所在地，只要破解了这两句歌诀，就能找到宝藏。”米嘉说。 “是什么样的歌诀呢？”主持人问。 “这个不能轻易说出来，只有我们米家的长子嫡孙才能知道，传男不传女的。”米嘉说。 “今天这么多观众在，你就告诉我们把。”主持人说。 米嘉哈哈一笑，“也可以，看看大家能不能猜出来。这两句歌诀是这样的：一棵大树种山边，老虎蹲在树上面。” 歌诀一出，评论顿时就爆炸了，无数人都在讨论。 “这两句歌诀是什么意思？” “还用问吗，宝藏就在山边一棵树上。” “哪有这么容易的，要是这么简单，早就被人挖出来了吧。” “这个宝藏是宋朝时候埋下去的，那树也应该是宋朝时候的树吧？到现在早就死了。” “不一定死了啊，秦朝时候秦始皇遇上下雨，在一棵松树下躲雨，事后封了松树做武大夫。这棵松树现在还在呢。” “我们那边有一棵唐朝时候的银杏树。” “山边的树可以说根本数不清楚，不可能用来做定位。我觉得重点应该是后面那句老虎蹲在树上面。” “国内没有野生老虎了吧？” “东北还有。” “其实没有，都是罗刹国过来的。” “龙津又不在东北，在南方呢。” “现在没有，宋朝的时候肯定有。” “就算有老虎，真老虎也不可能老蹲在一棵树上。所以我觉得不是真老虎，应该是老虎形状的其他什么东西。” “应该是米家的先祖在一棵大树上刻了老虎图案，宝藏就藏在树里面。” 这两句诗是这么解释的吗？米嘉一想似乎很有可能。可惜时间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说的究竟是哪一棵树了。 直播间涌进来超过一百万人，零零星星的也有人打赏，可惜金额实在太少。 米嘉悄悄给战兰发信息：“你打赏我一万块！” “干嘛？”战兰问。 “给那些人看看应该怎么打赏啊。” 米嘉进行直播的app，打赏用的是牛肉丸，一个牛肉丸价值两块钱，战兰一下载打赏了一万块，就是五千个牛肉丸在直播间飘过。 “谢谢，谢谢空谷幽兰喂食。”米嘉说。 大家一看，是谁这么土豪，于是陆陆续续也有人扔钱进来。算起来也有三四千。 米嘉一个个谢过，真是可惜啊，要分一半钱给直播公司。整体算起来，还是在亏钱。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老虎山，米嘉就说：“前面这里叫做老虎山，想来大家已经猜到了，宝藏就在里面！” “老虎山？” “老虎蹲在树上面啊，应该和老虎山没关系吧？” “树在山边，老虎在树上，也就是说老虎也在山边。老虎山这三个字，老虎就是在山边呢。” “有道理有道理。” “有个屁道理，老虎山又不是从宋朝开始叫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不是？” “看坐标就知道了，那一片山叫做无名山。” “地图怎么能信呢！” 米嘉也不知道老虎山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取得，反正有这么一个地方就行。 进了老虎山，米嘉就说：“大家看前面，有一棵大松树！” 那棵大松树巨大无比，从老虎山入口就能看到，起码有好几百年。至于到底几百年，那就得砍下来数年轮才知道。 换句话说，不砍下来数年轮，谁也不知道这么粗的树究竟有几百年。米嘉硬说是宋朝的，谁也没法子反驳。 “松树？什么松树？” “没看到啊。” 一开始还看不清楚，米嘉越走近，大松树就看得越是清楚。 “哇，真是一棵大松树哇。” “好大。” “这松树有多粗？” “直径起码两米吧。” “原来我们国家也有这么高的大树。” “要是魔兽里面，这能做战争巨树了吧？” 米嘉则说：“这么大的树，才配用来做标志，我估计宝藏应该就在这棵树下面。” 到了大树下面，可以真正感受一下树究竟有多高。摄影师精选角度，从下往上照。只见枝桠无数，松针遮天蔽日。 “太壮观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世界树吗？” “我看这大桥村不如改名叫做大树村。” “大桥村在哪里啊？就算没有宝藏，看看这棵树都值得去。” “要是米嘉没找到宝藏，我们找到了，那不是发财了？” “大桥村很远的，从市区开车过去要两三个钟头。” “说清楚究竟是两个钟头还是三个钟头啊，两个钟头无所谓，三个钟头就真的太远了。” “有没有公交车去？” “有，不过去了也没用，那边不是旅游目的地，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 “不是要建博物馆吗？应该会修路的吧。” “我们龙津是个穷地方，哪有可能为了一个村子就修两百多公里的路。” “米嘉这么有钱，他自己不修路吗？” 米嘉装作没看见，他那里有钱。旧城重建项目看着体量很大，其实压根赚不到多少钱。顺利做下来，也就是十几二十亿，根本不够修路的。 他带着主持人在树下面饶了几圈，介绍了一遍大桥村的风土人情，穿插了三个笑话，终于停了下来。 “我看应该是这里！”米嘉指着自己掩埋宝藏的地点说。 “哦？为什么是这里？”主持人问。 其实压根就不用问为什么，这里被挖开过，和周围紧实的地面有所不同。 下雨之后这种不同更加明显，摄影师必须经过遮掩才能在镜头上忽视掉两边巨大的颜色差异。 “你看这里有两块巨石，是最好的标志。要掩埋宝藏，必须考虑怎么挖出来。”米嘉信心满满的说。 “很有道理呢。”主持人说。 “另外宝藏必须要保存完好才行，埋在泥地里，意外因素太多了，泥水浸泡啊，小动物钻来钻去啊，树根盘绕啊，都会破坏宝藏。”米嘉说。 “这里有石头，放在石头下面就好得多。”主持人衣服恍然大悟的样子。 “没错。”米嘉掏出一个锄头，“我来挖开。” “我也来帮忙。”主持人说。 因为已经挖开过，再挖就容易很多。要是有专业人士，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米嘉挖坑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摄影师就选了个平行视角，只让观众看米嘉的上半身，不让看地面，免得被人发现破绽。 吭哧吭哧挖了足足十几分钟，把地面挖出来一个大坑。距离地面足足有一米多，但是宝藏还没有出现。 这不应该啊，米嘉记得应该就这么深了。 他继续往下挖，又挖了差不多半米，地面越来越紧实，已经是没有挖过的状态。 第二八七章 宝藏究竟在哪里 那些古钱瓷枕上哪里去了？米嘉继续往下面挖，又挖了好一会儿，铛的一声挖到石头，震得手都发麻。 再下面全是石头了，米嘉很确定埋的时候没有挖这么深。东西都装在大箱子里面，不可能会错过。 “看来我猜错了呢，宝藏不是在这里。”米嘉临危不乱，对着镜头继续表演。 直播间一片欢声笑语：“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容易的。” “平白挖了个大坑哈哈哈啊哈。” “这个坑不错，不如用来抓野猪。” “犯法的吧？” “不犯法啊，我们龙津野猪泛滥，每年秋天都要打野猪的。” “是啊，村里都有打猪队。” “我看啊，宝藏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科学这么昌明，怎么可能还有宝藏这么不科学的东西。” “宝藏怎么不科学了？那什么张献忠藏银都捞出来了。” “对啊，我觉得肯定有。就是那两句话要怎么解读呢？” “我想到了！我知道宝藏在哪里！” “在哪里？快说啊。” “我干嘛要告诉你？我留着以后自己挖。万一里面有米芾的真迹，那我不发财了。” “净想好事，就算挖出来了，宝藏也不是你的，是国家的。我国法律规定了，所有地下的东西，不管矿产还是古董文物，都归国家。” “不对吧，我有个朋友就是卖了祖传的古董发财的。” “祖传可以，埋到地下不行。” “那要是我亲戚死了，放个古董陪葬，埋到地下，立即就成国家的了？” “陪葬是什么鬼，现在还有人用古董陪葬的吗。” “话说要是宝藏不在地里呢？” “在山上也属于国家。” “在树上呢？” “也是属于国家，不论地面还是地上还是树里面，都属于国家。” “那可不一定。” “怎么不一定？” “比如说天空之城，不是在地面上也不在地面下也不在树里面，总不能说是国家的了吧？” “只要还在大气层里面，就是国家的。” “这也太离谱了吧！” “真有天空之城，你希望是被某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私人掌握呢，还是希望被国家掌握？” “我当然希望由我自己掌握啊。” “想得美。” 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很快突破了一百万，接近两百万，而且还在快速上升。 做直播最忌冷场，米嘉没找到宝藏，又没做预案，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呆着不动，米嘉给米大力发了一条信息。 “去找个人装野猪叫。” “什么？”米大力没听懂。 “去山谷外面装野猪叫，先制造一点紧张气氛。”米嘉说。 米大力这才明白，于是偷偷吩咐了人，跑到老虎山外面，大叫几声。 “这是野猪叫！”米嘉面色凝重，对观众们解释。 “野猪叫？”主持人吓了一跳，“有野猪？” 米嘉顺手就摸出一把猎枪，挡在主持人跟前，说：“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这边的野猪很厉害吗？”主持人战战兢兢的问。 “很厉害，经常伤人。上回我杀了一头四百斤的，据说曾经袭击人。”米嘉说。 “野猪会从哪里出来啊？”主持人问。 “不知道，小心点，看到野猪你就往树上爬，野猪不会爬树。”米嘉说，“快看，那边是不是野猪？” 镜头晃过去，模模糊糊似乎有什么东西，但是又看不清楚。等镜头稳定了，那里什么都看不见。 “好像有什么东西跑了过去。是野猪吗？”主持人说。 “不知道，我没看清楚。”米嘉说，“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观察清楚再说。” 于是米嘉带着主持人来到一块大石头后面，静悄悄的四处观望，看看 其实周围那么多人，别说野猪，老虎都不敢出来。米嘉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直播室被这一段插曲刺激得热血沸腾。 “是真的野猪吗？” “我靠，找宝藏还有危险呢。” “刚才说自己去找宝藏的站出来，真去了只怕会被野猪一口咬死。” “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可厉害着呢。” “我看是假的吧，根本没看到野猪啊。” “就是，哪有几百斤的野猪到处逛的。” “现在野猪是很多，到处都是。我们这儿野猪他叉的还是保护动物，不让打，一天能啃掉四五亩的田地。” 米嘉松了一口气，至少可以拖几分钟。不过之后应该怎么办呢？米嘉发消息问米大力：“究竟怎么回事？宝藏怎么不见了？” “我不知道啊。”米大力说。 “宝藏的具体位置，有多少人知道？”米嘉问。 “就是那天我们埋宝藏的几个人。”米大力说。 “去查一下，看人都在哪里。”米嘉说。 “都在这里了啊……等等！”米大力想起了什么，“周雄！周雄不在！” “周雄是谁？”米嘉问。 “就是那个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我们叫他跛子雄。”米大力说，“他前两天说生病了，要去城里看医生。这两天都没见人。” “去他家看看。”米嘉说。 “我立即叫人去。”米大力联络了在村里的手下，没一会儿就得到了消息，“那个混账，果然有问题！他家里东西都没了，老婆孩子都不见了！” “查清楚。”米嘉说。 其实也不用查了，肯定是有人见财起意，趁着下雨，偷偷来把宝藏给挖走了。是不是周雄，倒是没什么区别。 其实那些宝藏也不值多少钱，米嘉没把那幅画放进去，只是些宋朝的钱币和粗制瓷器，一共也就是十万块钱都不到。 “就只是为了这么点小钱！”米嘉很是震惊。 “那个……嘉哥，对我们来说，十万块已经是一笔巨款。”米大力说。 “可是一个人跑过来很危险的吧，万一碰上野猪怎么办？还得一个人把那么大的箱子扛出去。”米嘉说。 “那算什么啊，我们干农活的，哪一样不辛苦。”米大力说。 “只有一个人吗？他还有没有同伙？”米嘉问。 “不知道，我再仔细查。”米大力说。 这个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但至少知道宝藏去哪里了。现在怎么办呢？先回去再准备准备，回头再来？ 这时候直播间忽然起了骚动，无数的观众在发送信息，把直播app卡的不成样子。 他们说的都是同一句话：“看地面！看地面！” 看地面？什么地面？米嘉莫名其妙，看什么地面？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当然是看摄像机对准的地面，直播观众只能看到那里。 阳光从空中照下，被森林分割成一片片的光斑。老虎山的山顶上有很多巨大的石头，也被阳光照出影子，映射在地面上。 影子的模样，正是一窝老虎！ 几十只老虎或坐或卧，有的在嬉戏，有的在咆哮，还有的似乎在捕猎，样子唯妙唯俏。 当然，如果没有老虎山这个名字，真正不带偏见的分析，其实那堆影子更像是猫。 米嘉足足看了好几分钟，太阳升高了一点点，影子的位置和形状相应改变，老虎们烟消云散。 “老虎！这就是老虎啊！” “怪不得叫做老虎山呢，真是厉害。” “喂喂，我没看清楚啊，刚才太卡了，谁有照片？” “大自然的造化真是神奇啊。” “这是老虎，那么老虎蹲在树上面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老虎的位置吧，那里有树。” “那些树都很小，肯定不是宋朝的树。” “说不定原来宋朝也有树，但是死了，又长出新的树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挖下去看看啊。” 这个意见很对，米嘉走到老虎影子所在的地面，立马开始挖了起来。 野外的地面是很难挖的，尤其这地方有很多松树，泥土里面全是树根。上一回挖坑，是米大力带着好几个人一起动手。 那些人都是农民，干过农活，很习惯用锄头。米嘉从来没干过农活，根本不会用。 挖开以后再挖一次，那就容易多了，土质变松，里头的树根之类也已经断了。 没挖开过的泥土就难多了，可是摄像机照着，又只能他一个人干活，顶多加上个主持人。 可人家主持人是女的，也没用过锄头，硬要人家干活，那是强人所难。 米嘉心生一计，让米大力几个人准备好，然后让人从背后学猪叫，嗷的一声，直入云霄。 米嘉转头一看，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抄起猎枪就追了上去。整过过程镜头都十分的晃，晃得想吐哪一种。 追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米嘉生怕主持人出意外，只好转头回来，一边喘气一边说：“那是一头好大的野猪，可惜让它给跑了。” “别追了，小心出事啊。”主持人担心的说。 趁着米嘉和镜头离开的几分钟，米大力带着人就把地面给挖开了，又把泥土回填。 米嘉回来装模作样挖了几下，就挖出一个大坑来。 下面什么都没有。 再下面已经全部都是石头了，很显然不会有什么宝藏。米嘉和全体观众都猜错了。 “宝藏究竟在哪里？” 第二八八章 解开了！ 直播间已经涌入了五百多万人，所有人都在冥思苦想。既然已经知道了后面一句，宝藏的秘密似乎就在眼前，只要加一把劲，就能找到宝藏。 可是这最后一层纸，就是捅不穿。那两句歌诀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如果宝藏就在老虎影子里面，第一句就是多余的。 “一棵大树种山边，是不是说原本老虎山边有一棵大树呢？” “现在也有啊，那棵老大的松树。” “这棵松树不一定是从宋朝一直活下来的吧？就算是，那时候这棵树应该没多大。” “松树一年能长多少？从宋朝到现在能长多大？” “气候不同土地不同品种不同，都是不一样的。” “说不定宝藏就在树下面，把树挖了吧。” “这么大棵树，能随便挖吗。再说宝藏就在树下面，那还说老虎干什么？” “砍树要有砍伐证，没证砍树是犯法的。” “犯法又怎么样，顶多罚钱。” “谁说罚钱，直接抓人。” 米嘉也想不明白，于是爬上山去查看。老虎山不高，差不多半个小时就爬上去了。山顶上几块巨石，看起来就好像普通石头一样。 为什么被太阳光一照，影子就好像老虎呢？米嘉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说大自然的造化真是神奇。 以前米嘉上大学的时候，学过用手影兔子，手影飞机等等，据说可以用来逗女朋友。 然而那时候米嘉并没有女朋友，所以他没有学会。也不知道这光影的艺术奥妙究竟在哪里。 米嘉光顾着想事情，有点冷场。主持人赶紧补救，发出哇的一声惊叹，非常夸张的说：“从这里看，山下的松林好漂亮。” 米嘉也往下看，刚刚下过雨，松林青翠欲滴，仿佛一张山水画一样。不知道米嘉的先祖们看到的，是不是同样的景色。 如果米嘉要在老虎山埋宝藏，会放到哪里去呢？从山顶往下看，山谷里到处都是松树。 要把宝藏留给后人，首先第一要务，就是隐秘。光是埋在老虎影子下面，肯定不保险。 虽然说老虎影子出现的时间不长，可万一有人碰到了呢？小坑村大桥村里面，可不只是姓米的，还有其他姓氏。 现在是封山了，老虎山没什么人来。以前可是要进山砍柴烧火的。这里这么多松树，是很好的燃料。 虽然老虎山距离村子稍微远了一点，可谁能保证没人来。来了发现老虎影子，过去一看，就被人挖出来了啊。 所以应该是在别的地方，米嘉看看太阳，又看看巨石，模拟了一下光影变化，忽然有了个猜测。 一棵大树种山边，并不是一棵大树长山边。为什么说是种呢？难道这些松树其实是米家先祖种的？ 这应该不可能，无端端种一片松林干什么，那得花多少力气。还是说，那棵大松树就是米嘉先祖种的？然后慢慢繁殖，侵占了整个山谷？ “这些松树具体是哪一种？”米嘉忽然升起一个念头，难道这些松树其实是珍稀树种，宝藏就是松树？ 直播间里面那么多人，里头有好些人认识，立马就回答：“这些是马尾松。” “南方到处都是，我家这边也有。” “荒山造林的时候最喜欢种这个。” “木材能用，现在很多松木家具呢。” 原来是很常见的树种啊，米嘉上网一查，果然是这么回事，老虎山的松树就是很普通的马尾松，米嘉猜错了。 想一想也知道不靠谱，如果松树是珍稀树种，那随便谁来老虎山逛一遍就知道了。 太阳又升高了少许，松树的影子随之变化，米嘉心里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把那棵大松树平移到山边，那么太阳照出老虎影子的时候，老虎就好像在松树上边活动一样。 老虎山基本上是一座石头山，山边都是石头，本来是没有树的，就算有树，在石头缝里面也长不大。 一棵大树种山边，其实是一个虚拟语气。说的是假如把一棵大树种在山边，就可以看到老虎蹲在树上面的情景。 那么宝藏在哪里呢？肯定就在山边树根的虚拟位置上。米嘉掏出手机来，先照了一张照片，然后打开电脑，导入相片，把电脑屏幕放到镜头前，进行编辑。 “我知道了！”米嘉说，“我知道宝藏在哪里了！” 直播室立马就炸锅了，无数人一起发言，把app卡得都不能动了。不过他们没想到虚拟语气这一茬。 “在哪里？” “和松树品种有关系吗？” “马尾松有什么奥秘？” “马尾松是很普通的松树啊，到处都有的。” “马尾松，是不是哪里马尾？” “看不出来啊。” “快点给实际地方镜头啊，我不要看照片！” “大家去b站，有全程回放。” “微博上面有分析，还有视频照片。” 米嘉启动图像编辑软件，导入相片，把远处那棵大松树剪切下来，平移到山边。然后画了几条线来表示阳光。 “大家看懂了吗？”米嘉说。 观众们纷纷说：“看不懂。” “那两条线是什么意思？” “激光枪吧？意思是几条激光射下来，把树都给打跑了？” “这是六脉神剑，一个圈把树拔了起来，扔到山边。” “鲁智深才拔树的好不好，六脉神剑最多就是把树砍断。” 眼看猜来猜去都没人猜到，米嘉只好说出答案：“一棵大树种山边，其实并不是真的有一棵大树。大家可以看到，山边全都是石头，根本种不出大树来。” “那是什么意思？”主持人问。 “这是一个虚拟语气，就是说如果有一棵大树的话，我们就可以看到老虎的影子和树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好像老虎在树上一样。”米嘉说。 这么一说，观众们恍然大悟：“一棵大树种山边是这个意思！” “老虎蹲在树上面，是说老虎的影子在树的影子上面！” “我还没懂啊，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剪切一棵树过去？” “一棵大树种山边啊，种！意思就是原来没有树，另外种一棵上去！所以米嘉平移了一棵树过去给我们做示意。” “那几条线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米嘉只好在线旁边注明‘阳光’，然后切换出去，找了几张老虎的图片，把老虎剪切出来，放在树上面。 大家这才完全懂了：“老虎蹲在树上面啊！” “那么宝藏在哪里呢？” “是不是要先种一棵树，然后等树长大了，宝藏才会出现？” “那不得好几百年啊。” “我们不一定要种松树的啊，种个速生的，几十年就行。” “几十年我们也等不到好不好。” “干脆用钢筋水泥做一个，就命名为世界树。” “你们啊，这只是用来指示方位的，根本不是真的有一棵树。” “那方位在哪里呢？” “还用问吗，肯定是树根啊。” “也说不定是树冠。” “树冠不就是在老虎影子那里吗。” “不一定啊，说不定树很高，老虎影子在树中间呢。” “那谁知道树冠有多高，肯定是在树根。” “全挖开就行了！” “大哥这是石头山啊，真要挖石头，要么上炸药，要么上挖掘机，万一把宝藏弄坏了怎么办？” “快去看看啊，说不定不用呢。” “好紧张啊，会不会真的有宝藏啊？” “肯定有的吧，一定有的！” 虽然说解开了那两句歌诀，可是究竟有没有宝藏呢，米嘉当然没法子确定。 米家的祖先可不一定就是米芾，说不定只是个普通小人物。说是宝藏，可能并不怎么值钱。 万一挖开，里面只是几块破铜烂铁，那可怎么办？又或者连破铜烂铁都没有，几百年全烂光了。 又或者米嘉根本猜错了，这两句歌诀压根不是这么个意思。但是有五百万人看着，要是希望落空了那多没意思。 米嘉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更好的解谜答案了，所以不论宝藏在不在，也只能当他在。 他趁着镜头被电脑屏幕挡着，悄悄掏出手机给米大力发消息：“你去弄点宋朝古董过来，去山边找个山洞埋进去。” “啊？我哪里去弄？”米大力说。 这倒也是，去哪里弄呢？现在跑去省城也来不及了。 “让我来吧，我手头有一批金块。”战兰说。 “金块？”米嘉问，“古董金块吗？” “不是，现代制品，不是很纯。”战兰说。 黄金有个很好的地方，就是性质稳定，很难氧化。也就是说你把金块放在那里，过上几十年几百年，还是一样的。 所以要鉴定黄金制品的年代，一向都很困难。主要从工艺还有环境还有里面的杂质来看。 如果纯度太高，那肯定就是现代制品，古代的黄金一般不怎么纯，最高也就是90%，低的可能七八成，五六成都有。 如果一个山洞里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发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金块，没做成首饰，也没有其他东西埋在一起，那谁都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年代的，硬说是宋朝的，别人也没法子反驳。 第二八九章 打野猪 至于战兰为什么会有金块，其实不是她的，是战乐的。战乐作为一个被放逐到龙津开养猪场的失败者，当然很没有安全感。 开养猪场赚了钱，战乐首先想的既不是继续投入扩大规模，也不是拿去买车买房享受人生，而是想法子存起来，免得又发生什么事。 以前米嘉就曾经借过战乐的翡翠原石来引人上当，战乐之所以收集翡翠原石，不只是投资，也是为了出事的时候方便隐藏财产。 翡翠原石虽然价值高，但是变现不太容易。黄金就不一样，随便找个金店就能兑换。不但在国内能兑换，出了国也能兑换。 战乐买黄金，当然不是上金店买，而是私下找金矿的矿主，从他们手里收购私下熔铸出来的金块，便宜很多，不受监管，就是纯度不够。 但是现在米嘉正好需要纯度不够的金块，简直就是完美。战兰给战乐打了电话，让他立马送一些金块过来。 从牛头山到这边大约需要两个多小时，因为路不好，很难缩短时间，顶多就是两个小时。那么米嘉要怎么挨过这两个小时呢？ 米嘉给米大力发了消息，让他去准备。 很快米大力准备好了，米嘉装模作样的下山，在山边仔细检查，一边检查一边说：“我们来看看这里有没有线索。” “好激动！” “会不会真的有宝藏啊？” “应该会有的吧？” “肯定没有，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事。” “对啊，就算原来有，过几百年什么都烂光了。” “坟墓里面还有大把文物呢，怎么宝藏就不行。” “要是真有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 “是说会办个博物馆。” “要是真的办了博物馆，那我要去看看。” “太远了吧，去龙津得七八个小时，从龙津到这个大桥村又要两三个小时。” “我家在龙津附近，经常去龙津出差的。抽三个小时去看看很值得。” “去了要拍视频分享啊。” “还不知道有没有宝藏呢。” “就算没有宝藏，看看老虎影子也不错。” “那得算好时间才能看得到。” “一天就几分钟吧？时间太短了。” “要是能保存久一点就好了。” “可以开发做旅游景点，比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造景点好看多了。” 米嘉走着走着，忽然停下，闭上眼睛，抬起头闻了闻，面色凝重的说：“我闻到了野猪的味道。” “野猪的味道？”主持人一脸震惊，扭头左右看，“在哪里？” “味道不算很浓，应该在附近。”米嘉说，“小心些。” “我看看。”主持人左看右看。 山边全是一块一块的大石头，几乎没路，很是难走。石头缝隙之间有些泥土，长着杂草和小松树。 两人高一脚低一脚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戒备，走得很慢。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米嘉忽然停下来，指着山壁说：“看这里。” “什么？”主持人凑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这里，仔细看。”米嘉凑过去石壁上，搬开了几块大石头，露出一个洞。 “有山洞！”主持人激动的说。 直播间也激动起来：“有山洞啊。” “在山洞里面吗？应该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吧？” “要是宝藏在山洞里面的话，太容易被发现了吧？” “快进去看看。” “会不会真的有呢？” 米嘉说：“要小心，我闻到里面有野猪的味道！” “野猪在这山洞里？”主持人也凑过去闻了闻，“好像是啊，一股子猪骚味。” 其实什么味道都没有，这个山洞很浅，其实都说不上山洞，只是山壁一个凹陷。要是用手电筒往里面照，很容易就可以看清楚。 “山洞这么小，野猪应该不大吧？”主持人又说。 “不一定，可能还有其他更大的出入口，这个只是通气的。”米嘉明摆着说胡话了。 “有野猪在里面吗？”主持人问。 “应该不在，否则味道还会更浓。”米嘉说，“但是要小心，野猪随时可能回窝。” “那我们怎么办？还找不找宝藏啊？”主持人问。 直播间里面立马分成两派，有的说：“找，肯定要找啊，很好容易找到了答案，为了一头野猪就放弃？” 有的说：“还是算了吧，野猪很危险的。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两边吵了起来，越吵越厉害。观看人数节节上升，发言不断刷屏。还有很多人打赏，无数的牛肉丸子漫天飞舞。 这一次米嘉可没有找托，全是自发的。几分钟之内，米嘉已经收入上万。 这时候山后面传来一声凄厉的猪叫，米嘉抬头一看，镜头随之晃动，什么都看不出来。 “野猪！”主持人尖叫。 “好大一头野猪！”米嘉把镜头对准了 “怎么办啊？”主持人问。 “你在这里。”米嘉说，“爬到这块大石头上面，野猪跳不了这么高。” 旁边有一块大石头，很是陡峭。主持人手脚并用，米嘉再下面托着她的屁股，才算是把主持人抬了上去。 “你也上来吗？”主持人问。 “我去看看那头野猪究竟是怎么回事。”米嘉说。 “不要去了。”主持人说。 “那总不能我们都呆在石头上面。”米嘉拿起猎枪说，“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你好好呆在石头上。” 他蹲下身体，悄悄朝着山谷走去。 摄像头一路跟着，还放了米嘉呼吸心跳的声音，把气氛渲染的十分紧张。 直播间里面各种声音都冒了出来：“小心点啊！” “野猪很凶猛的，赶紧跑吧。” “这不是还有信号吗，赶紧报警啊。” “警察管这事的吗？” “肯定管的啊。” “有森林警察呢。” “话说把那个女的一个人留在石头上会不会太危险了，万一野猪蹦上去怎么办？” “什么野猪能蹦这么高？” “野猪啊，又不是家猪。” “什么猪都跳不了这么高。” “我看过山羊可以登上悬崖峭壁啊。” “山羊和野猪又不一样。” “打野猪合法的吗？” “这时候还管什么合法不合法，不先下手为强，被野猪咬死了怎么办？” 米嘉悄悄前进，走到山谷口，往外面看一眼，猛地缩回来，对着镜头说：“大家看到没有？那边有只野猪。” 大家盯着屏幕使劲看，都快把屏幕看出花来了，什么都没看见。 镜头慢慢往前伸，变焦，终于大家看到了，隐隐约约的确有个动物在那里，不过实在是太远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其实那的确是一头野猪，不过不是纯种野猪，而是养殖的二代野猪。把发情的母猪赶上山，放几天，回来要是怀孕了，就能生下杂交野猪。 再把杂交野猪和母猪交配，生下来的就是三代野猪。二代野猪和三代野猪都可以当野猪肉卖，四代五代就差了点，和普通猪肉没什么区别。 米嘉让米大力买了一头这种杂交野猪，放到山谷口，用绳子绊住脚，又放了一堆土豆红薯给这头猪慢慢吃。 不过观众们并不知道，一个个都很激动：“真的是野猪啊！” “小心点，别这么大声，会被发现的。” “镜头！镜头推近一点啊。” “这头野猪好大！” “起码两百斤。” “怎么看着脑袋比身体还大，好畸形。” “野猪就是这样的。” 米嘉瞄准了野猪，小声说：“我这就要开枪了，三，二，一！” 砰的一声枪响，野猪应声倒下。其实瞄准野猪的不止米嘉一个，米大力带着好几个人一起瞄准，听着米嘉的倒数一起开枪。 要不然的话，这头野猪虽然是混血，好歹也有两百多斤重，一枪不一定能打死，打不死的话发起狂来很危险。 几枪一起上，这就很保险了，都是大威力的猎枪，用的子弹一颗好几十块，好几颗加起来就三五百了，只要打中了，不死也动不了。 米嘉小心接近，过去一看，这头野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把它的头翻过来，撑开嘴巴，一口闪闪发亮的獠牙，看起来十分狰狞。 直播间观众们惊叹：“好厉害的嘴！” “野猪这一口牙真厉害，难怪一猪二熊三老虎。” “居然把野猪给打死了。” 但是渐渐的就有些不同意见：“其实人家野猪什么都没干吧。” “就是，人家就是四处找东西吃，没得罪米嘉啊。” “米嘉也不管野猪什么情况，一枪就把人家给打死了。” “我要报警！森林警察电话多少？” 米嘉一看，这不行，得赶紧追加设定，于是偷偷给米大力发了个短信，米大力收到短信，立马粉墨登场。 “你把野猪杀了？”米大力满脸鲜血冒了出来。 “是我杀的。”米嘉说。 “恩人啊！”米大力跪下，哇哇的哭，“这头野猪闯到我家的地，把我二十亩红薯都给糟蹋完了。我的狗上去驱赶，被野猪咬死了！” 观众们一听这还得了，吃红薯还可以说是天性，咬死狗罪无可赦，纷纷说：“这野猪真是穷凶极恶，死得好！” “死得好！幸亏一枪把它给打死了。” 于是又一轮的牛肉丸子，给米嘉进行打赏。 “你也被咬伤了吗？”米嘉问。 “我追过来的时候摔了一跤。”米大力说。 第二百九十章 在这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米嘉说。 “恩公，这条野猪能不能卖给我？”米大力说。 “送给你没关系，不过这里要把野猪扛回去不容易啊。”米嘉说。 “不是，我的狗被这头野猪咬死了，尸骨都不全，我想要把骨头拿回来，好把我的狗完整下葬。”米大力说。 “真是有心。”米嘉说。 “恩公你帮帮忙，把这头野猪剖开。”米大力说。 “好啊。”米嘉对着镜头说，“下面太血腥就不转播了，大家先看看树林吧。” 过了好一会儿，米大力哭了起来：“大黄啊大黄啊大黄！” 一边哭一边往眼睛里滴风油精，然后摄像头对准了米大力，让大家看着他的眼睛，眼泪哗啦啦的涌出来。 “大黄你死的好惨啊！”米大力嚎叫。 “别太伤心了。”米嘉说。 “我和大黄从小相依为命！”米大力说。 这就太过分了，狗一般就十几年的命，米大力至少二十多岁了吧，怎么可能从小相依为命。 “别难过了。”米嘉说，“要不我们把这头猪吃了，给大黄报仇！” 把肉割下来烤一烤，转型成美食吃播，从生火到烤熟，至少可以拖延一个多小时，那时候金块已经到了。 这是二代的混血野猪，年纪也不算大，肉质应该不错。可惜米嘉没有带调料，就算有也不能拿出来。 不过具体味道怎么样没关系，只要装着吃得很香就行。评论区马上有了不同意见。 “是不是忘了还有人在石头上啊？” “别光顾着自己啊。” “人家还在石头上吃风呢。” “虽然不怎么漂亮，也不能晾着人家不管吧。” “话说那个女的是谁来着？” “是电视台的女主持，我们龙津电视台最拿的出手就是这个女主持了。” “恕我直言，丑！” “那是你没见过我们龙津电视台的其他女主持，更丑！” “我们龙津电视台，那可是很神奇的，新闻播报员都能口吃。” “丑是丑了点，也不能把人家落在石头上不管啊。” “要是就这么忘了，会不会变成望夫石？” “什么望夫石，米嘉和这个女主持又不是夫妻。” 米嘉其实没忘，立马说：“我先去把人叫下来。” 反正只要能刚走了几步，忽然就听见女主持大声叫喊：“救命！救命啊！” 声音很是惶急，似乎是认真的。 米嘉吓了一跳，问米大力：“出什么事了？” 米大力茫然摇摇头。 不应该出什么事啊，那边还有很多人在的。跑过去一看，老大一头野猪！ 比米嘉前阵子打死的那头三百多斤的野猪还要大，至少能上四百斤。这头野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明明有这么多人在，一头大野猪冒出来，居然没有人示警？ 这头野猪的大獠牙很长，头很大，毛很长，毛上厚厚一层松脂。显然是真正的野猪。 饲养那种混血野猪不会留着大獠牙，要剪掉，免得它们打架伤人。毛比较短，不会有松脂。 那头野猪看到了米嘉，叫了一声，低头就冲了过来。米嘉平心静气，上子弹，蹲下，瞄准，开枪。 砰的一下，野猪站住了，没有继续往前冲，脖子流出来的血染红了整个下半身。 米嘉再次上子弹，瞄准，开枪。这一枪击中了野猪的左眼，打出一个大洞，血液和脑浆从洞里喷出来。 大野猪叫都没叫一声，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米嘉生怕野猪还没死，继续上子弹，瞄准野猪连续打了五枪，把野猪脑袋彻底打烂才罢休。 打完以后他又等了几分钟，野猪还是没有动静。米嘉这才上前，挑了一下大野猪的头。 真的已经死透了。 这时候米嘉才觉得背上一阵一阵的出冷汗。要不是第一枪打得准，还真是危险。 掉头就跑，在这种湿滑的山路上可不一定能跑得赢野猪，就算米嘉跑得赢，还有那么多人在呢，谁被野猪咬一口都受不了。 直播室里面已经炸了，杀第一头野猪的时候，米嘉是离得远远的开枪，谁都没看清楚——因为离的近会被人看出破绽。 杀这第二头野猪的时候，摄像师很敬业的跟在米嘉后面，把一切都拍得清清楚楚。 “牛逼！” “简直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神射手啊！” “应该说是狙击手。” “一枪直接命中眼睛！简直就是传说级别！” “以前我听说猎人能够命中猎物的眼睛不伤皮毛，根本就不信，肯定是假的。原来是真的啊。” “后面不是把整个头都给打烂了吗，怎么还不伤皮毛。” “头一枪打中眼睛了啊，至于皮毛，米老板还差这点钱吗。” “真是太猛了啊。” “谁录屏了？我要回放。” “枪法真这准的吗？” “看得我蠢蠢欲动啊，我也想去打猎。” “拉倒吧，你去被野猪啃了还得害人家收拾。” “这可真是太厉害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无数的牛肉丸子砸过来，米嘉光靠牛肉丸子都能成为百万富翁。他在野猪尸体身边呆了好一会儿，背后的冷汗总算是停了。 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 “嘉哥你枪法真准！”米大力总算赶了过来，竖起大拇指说。 “说什么废话！”米嘉没好气的说，“怎么忽然冒出这么打一头野猪？” “那个……”米大力也不知道。 “从那边冒出来的。”主持人指着山脚一块大石头说。 “那边？”米嘉顺着主持人的手指看过去，那边看起来就是一整块石头。 “是，我先闻到味道，一看钻出来一头大野猪，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主持人说。 吓死？是吓尿了吧，她身体下面的石头湿了一大滩，但也说不定是汗水。 米嘉走过去那块石头，看来看去，在隐秘处找到了一个洞口。着洞口被几块大石头夹在中间遮掩着，正面侧面都看不到。 只有从背面才能看到洞口，米嘉用手电筒往里面一照，里面很深，看不清楚有什么。 “这里就是刚才说的野猪洞吧？” “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大的野猪。”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野猪了。” “在洞里面人可不是野猪的对手。” 米大力也跟着过来看，看来看去，看不出个所以然，跟米嘉说：“要不我把洞口炸开试试？” “你还带炸药了？”米嘉问。 “没带，村子里有。”米大力说。 “好吧，让他们带过来！”米嘉说。 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可能继续拍下去，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其他人也出镜。很快大家都出来了，还从村里弄来了炸药。 炸药管理很严格，然而再严格也禁不住有人钻空子。附近有个石场，大桥村很多村民在那边打过工。 开山炸石的时候有人偷偷藏了一些炸药，打算用来炸鱼。这时候就拿来炸石头了。 放好炸药，设定雷管，点火，轰隆一声吧洞口给炸开了。里面很大很深，倒是没有其他猪了。 洞穴深处，却有一个石碑，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米家之宝”！ “不会吧？” “就是这里？” “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两句话好像不是在一起的吧？” “等会儿，这几个字，看起来不像是宋体字啊。” “宋体字是什么样的？” “你电脑上就有，自己看呗。” 米嘉看着也愣住了，立马过去查看。那石碑正面四个大字，背后密密麻麻的一大堆。 字比较小，又模糊，还是繁体，米嘉一时也看不了学多，只好拍了照片，上传到网络，请人解读。 石碑后面是一堆乱石，米嘉搬开石头，就发现了五个大箱子。上去一敲，箱子是金属的，很是厚实。 “这里面就是宝藏了？这就找到了？” “快打开啊！我都要急死了！” “对对，快打开！” “别，要小心一点，可能有机关！” “除了机关，还可能有诅咒！” 诅咒什么的，米嘉当然不信。不过机关是有可能的。他让人把几个大箱子连同石碑都扛了出去，分开放置，然后选了一个大箱子打开。 在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这些都是铁箱子。箱子本来是有钥匙孔的，不过已经生锈了，怎么都弄不开，只好硬来。 米大力用锯子慢慢的锯了一会儿，箱子啪的一下打开了，从里面放出光来。 米大力赶紧往后跳，趴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好一会儿才发现什么都没发生，站起来一看，那光是太阳光照在箱子里面东西反射出来的光。 那些东西是大洋。 满满一箱子的现大洋。 “我操！”米大力看着那些大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一个大洋的价格从三百到五六百不等，品相特别好的可以上千。就算按照三百算，箱子里有好几千个大洋呢，那不是上百万。 那边还有四个一模一样的箱子，如果里面全都是大洋的话，那不是好几百万？ “怎么会是大洋？”几百万对米嘉不算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 被米嘉这么一说，米大力也反应过来了，宋朝的时候可没有大洋。 第二九一章 银元 大洋又叫做银元，是一种银质的硬币，最开始是清朝宣统年发行，因为上面有蟠龙像，所以叫做龙洋。 民国以后，又铸造袁大头代替龙洋。后来又换成孙小头。可不管怎么说，也是很现代才有的事。 再把黑西哥的鹰洋算上，最早也要十六世纪才有。大板牙的银币倒是很早就有了，不过那时候他们自个用都不够，不可能大规模送到东方。 再退一万步，宋朝的时候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大洋。所以这就不是宋朝的宝藏。 米嘉过去拿起几个大洋仔细看，是鹰洋，品相很好。再把其他箱子也锯开，其中四个箱子是鹰洋，还有一个箱子是字画。 字画都卷起来了，米嘉也不敢展开，生怕把字画弄坏，更怕一展开，里面画着坦克飞机，玩笑就开大了。 “我们终于发现了宝藏！”米嘉很高兴的说。 “真是厉害，居然真的找到了宝藏！”主持人说。 “哇，这就是我们米家的家传宝藏吗？”米大力惊叹。 直播室里的观众们可没这么好糊弄，纷纷问：“这不是袁大头吗？” “应该不是吧，没有袁世凯啊，是一只鹰。” “那是鹰洋，黑西哥铸造的。” “宋朝有鹰洋吗？” “肯定没有。” “这是造假吧？我们看了这么久，结果是假的！” “切，要造假怎么会这么不用心。” “对啊，鹰洋上千块一枚呢，这里起码几千枚，那也是好几百万啊。” “几百万怎么着，米嘉这么有钱，几百万算什么。” “一箱子几百万，四个箱子就是好几千万了。” “好几千万也不算什么。” “真是造假，几千万弄点别的古董不好吗？为什么弄这么多鹰洋？” “傻呗。” “再傻也得会用搜索引擎吧。” “就是，这么多品相完美的鹰洋，可不是随便能找得到的。” “谁知道是真的假的，说不定是假的呢。白银现在便宜的很，十几块钱一克。一枚鹰洋25克，那也就是三四百块钱。” “三四百块那也不少了啊。” “鹰洋没有25克，应该是24克。也不是纯银，纯银太软了，好像是九成。” “那也得三百多啊。” “我觉得肯定另外有原因。” “对啊，真要造假，弄一堆宋朝铜钱上去不是更好吗，宋朝铜钱更便宜，几块钱的铜钱到处都是。” “我上次买，十块钱一个，买了一大堆。” 米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说好的宋朝宝藏变成了鹰洋。 当然宋朝宝藏是靠不住，家谱也靠不住，可这么一堆现大洋，总让人怀疑是不是民国时候的东西。 民国时候能有一堆现大洋的，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要么是地主，要么是军阀，要么就是土匪。 米家窝在乡下，当然不是地主军阀，难道当年米家还劫富济贫来着？可是还有这么多银元留下来，劫富了应该没错，济贫似乎还没来得及啊。 那块石碑上面应该有线索，米嘉把石碑放在阳光底下仔细看，文言文的繁体字辨认起来实在是费劲，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从好的方面来看，能用文言文，应该是古代人，要是最后发现这是解放后留下来的宝藏，那玩笑可就开的太大了。 “这个是什么字？”米嘉很伤脑筋。 “要不我找人问问。”米大力说。 米大力一个村里的农民，当然找不到什么人。真正找人的是战兰，她认识很多大学教授，立马就找了个研究古文的历史专家。 这专家叫做张弓，原来是个大学讲师，对古代文字语言很有研究，后来嫌大学工资少，自己出来干，现在经营一家文化公司。 主要业务就是给各大公司老板设计签名，或者撰写一些半文半白的公司简介之类。 米嘉拍了照片过去，人家一看就明白了：“额……很有趣呢。” “张教授，这个碑文说的是什么？”米嘉问。 “就是这个……真的很有趣呢。”张教授说。 “究竟怎么有趣呢啊！”米嘉问。 直播室的观众们都不耐烦了：“这哪里来的专家？” “根本就是在故弄玄虚！”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不用管她，我已经把字都认出来了，去我的微博看！” “光是认字没用啊，得找人解读！” “我会，我大学就是专门研究文言文的！” “那赶紧去看看啊！还等什么？” “做这个又没钱，我干嘛要做？” “不做就滚啊，还求你怎么着？” “小弟不才，已经翻译了一遍，大家可以去我的微博看，随便打赏几个最好。” 米嘉也马上去看，果然已经翻译出来了。说米嘉这个祖先叫做米山，乃是清朝康熙时候的人，因为是米芾的子孙，所以立志要反清。 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起兵反清，一度攻陷龙津县城（那时候是个县），后来清军调集兵马，大举反攻，米山支撑不住，退入大山当中。 眼看反清大业即将失败，米山就藏起来一批银元，留待后人东山再起。 不过米家这边完全没提过这事，只留下来两句歌诀，也不知道中间是哪里出了错。 话说要是造反的话，不是应该诛九族的吗？为什么米家那么多人，还好端端的在村里？ 难道是躲进山里，后来没事了才重新出来的？要是这样的话，肯定会有消息留下来吧，为什么米老太爷没交代？ 他出生的时候还是清朝呢？应该是吧，米嘉一算，原来已经是民国了，不过距离清朝也不远。 人家翻译这么辛苦，米嘉顺手就打赏了一千块。 “您看这个翻译正确吗？”米嘉把地址给张弓。 “那个翻译我刚才看了，大致上没什么错。所以我说这事情很有趣，因为历史上龙津在康熙时候并没有报告过造反。”张弓说。 “没人造反？”米嘉有些懵。 “不是没人造反，是没有报告过造反。”张弓说。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米嘉问。 “有人造反，对地方官是很大的减分。要是能遮掩过去，就不用向上面报告。”张弓说。 “造反这么大的事情也能遮掩过去？”米嘉问。 “当然可以，只要没有攻陷县城，没有穿州过省，及时镇压下去，就可以当没事发生。”张弓说。 也就是说米嘉的祖先很没用，县城都没打下来，也没能打到别的县去，在龙津就被人及时镇压了。 难怪米家这么多人好好的，因为人家就没当造反来办。 “这个……”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造反没关系，尤其是在清朝造反，那更没关系。可是造反都没成功，被一个县太爷就给歼灭了，那也太没面子。 “具体究竟怎么样，我去看看龙津当地的地方志，应该有线索。”张弓说。 “麻烦张老师了。”米嘉说。 “不麻烦，应该的。”张弓说。 “不过可以确定米山是米芾的后代对吧？”米嘉忽然想起一事。 “在碑文里，米山是这么自称的。”张弓说。 “那就对了。”米嘉说，“古人怎么会骗我们呢。” 从古到今，姓米的最有名就是米芾。今人这么认祖宗，古人其实也一样。所以米山的话，也不能当确凿无疑的证据。 可人家把这话刻在石碑上，天然的就有很强的说服力，要是米山能够再厉害一点出名一点就好了，说服力更加强。 这祖先怎么就这么没用呢，努力一把干掉县太爷，不就能上历史书了吗！ “好了。”米嘉说，“今天已经直播了好几个小时，想来大家也累了，就先到这里吧，明天我再进行第二轮直播，整理宝藏，查清楚我们米家祖先的事迹，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 “我还没看够呢！” “对啊，立即就开始整理吧！” “明天几点直播说清楚啊！” “不要太早啊，我明天还有事，得晚上才有空。” “谁有全程录像啊？不行我得再看一遍。” “真他妈好看，简直比电影还好看。” “最厉害的就是一枪打死野猪那里，真是太刺激了，我看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打野猪有什么稀奇的，人家米国用直升机机关枪打野猪，一天能打好几百头。要我说，还是宝藏最刺激！” “宝藏究竟值多少钱啊？” “四个箱子的鹰洋，应该价值上千万。就要看最后那个箱子的字画值多少钱。” “不出名的作者，字画不值钱的吧。” “好歹是清朝古董呢。” “我买过几张清朝古画，一张几百块而已，贵的才几千块，画得很好，就是作者没名气。” “不是米芾后人吗？说不定是米芾真迹呢。” “这怎么可能。” 在议论声中，米嘉关了直播，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弄完了。今天还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仔细一算，根本没赚什么钱。 这些宝藏价值不低，可不能算是米嘉的，要用来做博物馆。杀了野猪，还不知道是不是违法的。 可米嘉很高兴，至少知道了自家祖先的事迹，挖了祖先留下来的宝藏。 这就是米嘉的根。 第二九二章 米山 停止直播，主持人也松了一口气，对米嘉说：“明天我不来了，压力太大，吃不消。” “你不是经常上电视的吗？”米大力很是惊奇。 “上电视那是预先拍好的，拍得不行可以重拍。”主持人说。 “麻烦你了。”米嘉在主持人口袋里面塞了一个红包，“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多不好意思。”主持人的态度立马亲近了不少。 “要的要的。”米嘉说。 “有需要的话明天我明天也可以来。”主持人说。 “哪好意思耽误这么久。”米嘉说。 除了主持人，还有导演，摄像，打光等等，全都给了红包。这些人的态度立马改善了不少。 原来他们都板着脸，觉得在山上熬了这么久有些不高兴。收了红包，辛苦换成了钱，物有所值了。 “米老板，这些银元是真的吗？”主持人很好奇地问。 “当然是真的。”米嘉说。 “我还以为是你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埋进去的呢。”主持人说。 “那何必搞这么一大轮，一开始就在那里挖出来不就好了。”米嘉说，他埋的东西被人偷了，结果闹出这么多事情。 也算是塞翁失马，要不是那个什么跛子雄把宋朝铜钱偷了，米嘉也不可能发现真正的宝藏。 “那个……米老板，”主持人靠过来说，“这里这么多鹰洋，能不能送我一个留作纪念？” 米嘉当然不愿意，这些可都是祖先留下来的遗产，哪里能够随便给人。这都不是钱的问题。 “你看过加勒比海盗吗？”米嘉说。 “看过，怎么了？”主持人问了以后忽然反应过来，“诅咒？” 加勒比海盗一里面黑珍珠号上面的反派，就是因为偷了一箱子金币，所以被诅咒成为不老不死的怪物。 “那还是算了吧。”主持人赶紧说。 虽然说两个箱子不可同日而语，国内也不准成精，但谁说得准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呢，万一坏了风水运势怎么办。 本来有很多人都想要个纪念品，一听还有这种隐患，全都吓得不敢开口。 米大力领着人，扛着五个大箱子回到村子里，全村人都听到了消息，半路上就全跑过来看稀奇。 回到村子的时候，十里八乡的儿女全都来了，吧大桥村挤得水泄不通。米嘉让他们把箱子放进去水泥围屋里，堆在客厅中间。 把箱子打开，里面的大洋全都露出来，闪闪发光。门口设立一进一出两个通道，先排队，再登记，然后搜身，有序参观。 村民们谁见过这等架势，想要表示不满，立马就被赶出去，只好乖乖排队。 进来的人一看到满大厅的银元，眼睛都直了，之哇乱叫。可惜还没看够，就被赶了出去，换下一拨人来参观。 米老太爷当然不用排队，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他激动得浑身颤抖，米嘉赶紧拉走，免得出事。 “哎呀真没想到，居然真的找到宝藏了。”米老太爷一边说话一边抹泪。 “可这不是宋朝时候的啊。”米嘉说。 “清朝的就不是宝藏了？”米老太爷一点都不在乎。 米嘉算是明白了，其实米老太爷根本没想到还真的有宝藏，所以只要有就很开心了，根本不管是宋朝的还是清朝的。 “这故事要怎么圆？”米嘉说。 “石碑呢？”米老太爷问。 “在这里。”米嘉让人把石碑放到自己身边了。 实际上，鹰洋可能还不如这块石碑值钱。鹰洋也是古董，但是数量太大，其实不怎么值钱。 反而石碑是个实打实的明朝古董，一字千金。要是名家写的话，那可就厉害了。就算不是名家，那也很有价值。 “恩恩，恩恩。”米老太爷一边看一边点头，看了老半天才说，“这上面写的什么？” “我还以为您认识呢。”米嘉说。 “我小时候家里穷，没上学，后来解放了扫盲才识字的。”米老太爷说。 那你还恩什么啊！ “这上面说我们的祖先米山反清起义，后来被打败了，就把这些宝藏埋藏在老虎山。”米嘉说。 “米山？”米老太爷说，“这个我有印象。” 他掏出族谱来，戴上眼镜，翻到中间，看了半天，说：“啊，有了，在这里！” “有记载？”米嘉问。 “对，说是康熙时候的人。”米老太爷说，“有早慧，就是小时候就很聪明，读书考秀才没考中，就去做生意，赚了很多钱。” “小时候很聪明，结果考秀才没考中？”米嘉说。 这早慧也太不值钱了吧，你说考进士没考中，那也就罢了，连秀才都没考中。 人家范进中举之前，当了几十年秀才，被邻居亲戚看不起。中举之后成了举人，这才返身。 结果米家这个祖先连秀才都考不中，放到范进中举那儿，连被人看不起的资格都没有。 “你以为秀才容易考的吗？以前考秀才比七八十年代考大学还难呢。”米老太爷说，“考秀才要脱产，读私塾，花费很大的。读完了还要跟全县读书人抢那么几个名额。” “所以后来去做生意了对吧，做的什么生意？”米嘉问。 “族谱没说，就说他赚了很多钱，娶了八个老婆，生了十五个孩子，其中最小那个就是你的太祖爷爷。第三那个是我的爷爷。”米老太爷说。 所以米嘉和老太爷这亲戚还是挺远的，早就出了五服。 “十五个孩子这么多。”米嘉说。 “八个老婆啊，平均一个老婆两个孩子都还差一个。”米老太爷说。 “后来呢？造反了不是会诛九族的吗？”米嘉问。 “后来？族谱上面没说，不过肯定是出了大事。”米老太爷说，“米山先祖有十五个孩子活到成年，其中十个男丁，可是以后留下后代的也就是四个，其他人都没了。而且财产也没了，我们米家一直都很穷。” “造反失败了，钱都藏起来了吧。”米嘉猜测说。 一般而言，如果没什么大事，也用不着把钱全都藏起来，留着买田买地做地主更好，或者给后代读书考试。 “肯定发生了可歌可泣的故事。”米老太爷说。 “是啊是啊。”米嘉点头赞成。 这时候张弓打了电话过来，告诉米嘉：“我查了龙津的地方志，上面有记载。” “哦？是怎么样的？”米嘉问。 “根据县志记载，米山是个盐枭。”张弓说。 “盐枭？”米嘉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卖私盐的。”张弓说，“古代盐税很重，盐很贵，很多人都吃不起。所以就有人专门卖私盐。” “卖私盐的，是不是就相当于……”米嘉一时也想不出来相当于什么，“相当于以前卖盗版？” 造反还好说，造反失败了也没什么，好歹也是心怀天下，这一下子就变成卖私盐得了？ “比盗版厉害多了，私盐这一行，那是刀头舔血的生意，随时随地都要火拼的，所以私盐贩子必须要有武力。黄巢你知道吧？”张弓说。 “唐朝那个？”米嘉说。 “对，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张弓说，“黄巢就是一个私盐贩子。” “那也行。”米嘉说。 “私盐贩子有钱，有组织，有武力，有知识，有账房，懂经济，熟悉地形，了解地方内情，很适合造反。”张弓说。 “可惜造反失败了。”米嘉说。 “造反就是很容易失败的啊，私盐贩子那么多，随便谁都能成功，那改朝换代多频繁。”张弓说。 “地方志上应该说不是造反吧？”米嘉说。 “对，上面记载的是康熙年间发了一场大水，水灾之后大量灾民被盐枭米山煽动，企图冲击县城，没有成功，各自散去。”张弓说。 “就这样？”米嘉问。 “就这样，记载很简单。水灾本身只有一小段，米山是水灾里面的几句话。”张弓说。 这也太没面子了，人家都没当个事。但是仔细一想，米嘉就觉得不对。好歹也有四大箱银元啊，这在古代也是一笔大钱了吧？ 造反失败了还有这么多钱，声势不可能小啊。总不能是造反的时候只顾着抢钱吧？ “那米山先祖怎么样了？”米嘉问。 “没说，应该是没抓住。”张弓说。 “如果能抓，肯定要抓的是吧？”米嘉说。 “那当然。”张弓说。 “麻烦你帮我查仔细一点，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蛛丝马迹。”米嘉说。 “县志上只有这么几句，不过……”张弓犹豫了一下。 米嘉立马发了一个一万块钱的红包过去。 “我可以看看其他的县志，可能会有相关记载。”张弓说，“还有就是龙津当地人的各种回忆录，诗集，日记等等。” “麻烦张老师了。”米嘉说，“花多少钱都不要紧，只要把事情弄清楚。” “钱倒是不用花什么钱，就是要去各地的图书馆慢慢查，都是琐碎功夫，消耗时间精力比较厉害。”张弓说。 “时间精力也是钱，按照最高得算。”米嘉说。 “那我马上出发了。”张弓说。 第二九三章 清点宝藏 也不知道最后考证出来米嘉的祖先究竟是个什么样，就算这个祖先真的没什么本事，编个故事拔高起来就完事。 攻击县城无果，完全可以说是已经抓住了县官老爷，就等着进军省城，震动天下。 谁知道这时候忽然得病，无法医治，只好解散义军，逃入深山，安然坐化。就好像笑傲江湖的任我行一样，明明快赢了，谁知道被剧情杀。 又或者米山是东南十八省私盐贩子的总瓢把子，为了全国人民吃上盐，对抗高昂的盐税和不合理的食盐专卖制度，被满清政府视为肉中刺眼中钉。 一次洪灾过后，满清政府不去赈灾，反而加大搜刮力度，还派出大军追杀米山。 米山迫于无奈，只好造反，几次把朝廷大军打得大败（此处参考水浒）。所以吴三桂造反的时候才能一度取得优势。 要不然就吴三桂手下那些人，一造反就被满清秒杀了。 至于说别人不信，他们不信就不信吧。米嘉自个建起来的博物馆，喜欢怎么设定就怎么设定。 就好像葫芦娃大战变形金刚，作者喜欢怎么设定就怎么设定，你不接受设定就不要买这本书。 以前米嘉看过好些小人书，最典型的好像西游记系列。孙悟空当主角的时候，当然孙悟空最厉害。 换一本书变成猪八戒当主角了，又变成猪八戒牛逼，再换一本书是白龙马做主角，那白龙马也会变成很牛逼。 既然是米嘉祖先的博物馆，那么就是米嘉的主场，把自己祖先设定得牛逼点很正常。 说故事各有巧妙不同，最后还得上干货，才是真凭实据。米嘉的干货，当然就是这五大箱子宝藏了。 其中四个箱子是鹰洋，这玩意现在不怎么值钱。如果这是一项投资的话，可以说是完全失败的。 在鲁迅那个年代，鱼翅只要一块钱一大盆。这里的一块钱就是一个银元。 到了现代，一个银元三百多块，显然是吃不起一大盆鱼翅的。可以说它的价值下跌了。要是用来投资，可就亏大了。 不过这么多的大洋放在一起，还是很壮观的。经过清点，四个箱子里面一共有四万一千多枚的鹰洋，其中三个箱子都是一万枚，剩下一个箱子是一万一千多。 把所有的大洋叠放在一切，用玻璃罩住，一眼看上去，十分的值钱。再把石碑单独放在旁边，说清楚来龙去脉，博物馆的主体就出来了。 还有一个箱子，里面放的是各种书画卷轴，这个门道可就多了。米嘉没有当场打开，只是点了数量，就是为了以后可以换成更高级的书画。 比如说米嘉已经买了的那个宋代的疑似米有仁作品，找人装裱一下混进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米嘉正要清点都有些什么书画的时候，战乐赶到了。 “这些都是什么啊？”战乐看着米嘉房间里一大堆书画卷轴问。 “小嘉找到的宝藏啊，你没看直播吗？”战兰说。 “看什么直播，我一路开车飞奔来的，你催得这么急。”战乐没好气的说。 “司机开车吧，你在一边坐着而已。”战兰说。 “怎么真找到宝藏了？不是弄虚作假的吗？”战乐说。 “当然不是，这都是真的宝藏。”战兰说，“你看这些大洋，都是古董。” “可惜大洋不值钱。”战乐说，“如果是金币就好了。” “哪有这么多金币啊。”战兰说。 “后期欧洲都是用金币的。”战乐拿出一个木头箱子，打开，里面全都是一块块的黄金。 “我好容易带过来，现在没用了？”战乐问。 “没用了，你拿回去吧。”战兰说。 “也不一定没用吧，我们可以说这些黄金也在宝藏里面。”张之说。 “大家都看着我们挖宝藏啊。”孟若婷说。 “这些还在更下面一层，当时没挖到。”张之说。 “算了。”米嘉说，“不用浪费黄金。我们在这些书画上想办法。” “这些书画？”战乐说，“你懂书画吗？” “不懂。”米嘉老实承认。 “那你知道这些书画值钱不值钱？”战乐说。 “总归是明朝的古董，应该挺值钱的吧。”战兰说。 “这可不一定，不值钱的古董多得是，打开来看看呗。”战乐说。 “我不会打开，得找个专家来。”米嘉说。 “专家？什么专家？”战乐问。 “就是你上次介绍给我们那个徐自强。”米嘉说。 “那家伙啊。”战乐说。 很快徐自强也来了，还带着好几个专家，行头齐全，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拆开卷轴，慢慢打开。 首先打开的一幅画，画的是一条江水，两边重峦叠嶂。米嘉一看就觉得有些眼熟，“这个是……这是龙江吧。” 龙江是流经龙津的一条小江，以前进场闹水灾，后来修了水库就不闹了，太过安静，很多龙津人都忘记还有这么一条河。 战兰看了半天，也认了出来，“对，应该是龙江。” “龙津在哪里？”张之看来看去。 “这一段还没到龙津县城，你看这里就是江边公园。”米嘉指着土话一个角落说。 “这个倒是得了米芾的神韵。”徐自强说，“可惜……” “可惜什么？”米嘉问。 “可惜作者不出名啊，这米山是谁啊？从来没听说过。要是名家的话，起码能值几百万。这个不出名，只能十万八万。”徐自强说。 “差这么远的吗？”战兰问。 “对啊。”徐自强说。 “就算艺术水平一样，换个名字就能增值几十倍？”战兰觉得简直不可理解。 “这是古董啊，艺术水平只是次要的。你要是发现了传国玉玺，哪怕雕刻水平一坨屎，那也价值……不知道多少钱。”徐自强说。 “要不我们把印章切了，另外配个名家的印章上去。”徐自强带来的专家说。 “这不是造假吗！”孟若婷说。 “不算造假啊，画是真的，印章也是真的。”专家说。 “这个米山是我的太祖。”米嘉自豪的说。 “啊，这样啊，那就另当别论了。”徐自强说，“我们把这个画上拍卖会，花一千万买下来，这幅画就价值千万了。” “这也行？”孟若婷说。 “当然可以了。”徐自强说，“大家都这么干。” “那不是要给拍卖行很多钱？”战兰说。 “一般是10%得手续费吧，那就是一百万。”张之说。 “不用，我在拍卖行认识人，没必要去那几家最大的，上个中等的就可以，手续费只要3%到5%，大约三五十万。”徐自强说。 “三五十万不是钱啊！”孟若婷说。 “这里还有这么多呢，一张一千万，就是好几十亿。相比之下，三五十万手续费能算什么。”徐自强说。 “谁会这么笨。”孟若婷说。 “你以为那些现代画家的画，价格怎么炒上去的？都是这么弄的。”徐自强说，“画一百张画，拿出十副来，每年拍卖一次，头一年一百万，第二年一百五，第三年两百万，第四年两百五，第五年三百万，这就是价格稳步上扬。到第六年，就可以把其他的画标高价卖掉。” “真有人买？”孟若婷问。 “傻子太多，骗子不够用。就算没傻子上当也不要紧，拿去银行做估值，就可以从银行借钱出来。”徐自强说。 “用不着。”米嘉说，“我打算用来办个博物馆。” “那也行啊，流几件出去上拍卖会，博物馆里面其他展品就值钱了。”徐自强说。 “先看看其他是什么吧。”米嘉说，“还不一定都是画呢。” 打开第二幅，果然不是画，是一幅字，写的什么米嘉也看不懂，勉强能认出第二句是天下江山第一楼。 第一楼？莫非是黄鹤楼？ 徐自强告诉他：“这是多景楼诗，米芾真迹里面有。” “多景楼？”米嘉完全没听说过，果然胡猜是没有前途的，“字写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比画要好，不过字不值钱，炒都炒不起来。”徐自强说。 “不是说比画好？”米嘉问。 “字画字画，字不如画。字太小众，画的受众面广。没点艺术功底，连人家写什么字都不知道。画就不同，小孩都能看，看得懂看不懂先不说。”徐自强说。 继续拆，下面又是一幅画，画的是龙津县城。那时候龙津县城很小，城墙里面只有几条街。 城墙外面还有大量的民居，做生意的，逛街的，赶着牛车送货的，非常热闹。 再外面的郊区则是一片片的菜田和稻田，画的似乎是春夏之间的景色，稻田里稻花盛开，还能看到水田里养着鱼。 “这个是龙津县城？”战兰说，“还挺漂亮的。” “这幅画好，起个名字叫做龙津清明上河图。”徐自强说。 “这跟清明上河图完全不一样吧。”米嘉说。 “管他三七二十一，只要是长篇画人物景色的就叫什么什么清明上河图。”徐自强说。 再拆，下一幅是字，写的是一首诗，龙飞凤舞，米嘉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全部拆开来清点，字画大概一半一半，总共有三十幅画，三十幅字。 第二九四章 建博物馆 如果是名家，这么多字画，已经可以办一个专题展览。不过想一想，博物馆应该也算是专题展览吧。 “这些书画的水准还不错，有米芾神韵，可惜那不是宋朝，而是明朝。米山又没名气。”徐自强说。 “米山先祖是米芾的后代。”张之说。 “没用的，你做鉴定师，谁谁的后代有优势。你做画家，书法家，谁谁的后代没什么用。好像毕加索的画很值钱，要是毕加索有个孙子，画的画和毕加索一模一样，你觉得有人会出高价吗？” 那当然不会，米嘉也明白了。 “米山老先生也是一样，他就算画得和米芾一模一样，那也没用，在艺术上没有创新，没有个人风格，那就只能算是学习阶段，还没有出师。米山老先生的字画有米芾神韵，然而还没有自己的东西。更重要的是，没有名气，没人认，这就不值钱了，只能炒一炒，看看能不能炒起来。”徐自强说。 这倒也是，米山先祖连秀才都没考中呢，后面又去贩卖私盐，接着造反，肯定没多少时间练习写字画画，能有几分神韵已经不错了。 想要形成自己的艺术风格，推陈出新，那也太难为米山。 “有名气啊。”战兰说，“今天小嘉直播找宝藏，有六百万人收看呢。” “六百万？”米嘉问，不是五百万吗？ 他打开数据一看，果然是六百万，打赏足足有八十多万，对半分的话有四十多万收入。 “六百万人啊？”徐自强也看到数据了，“直播的事情我不太懂，和看电视差不多意思吗？” “应该差不多吧。”米嘉说。 “那六百万也没什么了不起，随便一个省级电视台的节目就有这个收视率。也就等于上了一次找宝之类的节目。”徐自强说。 “不一样的，六百万人收看的直播比六百万观众的电视节目更有影响。”张之说。 “为什么？”徐自强问。 “电视有惯性收视的啊，很多人可能对电视节目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习惯性的看看。看直播的全是铁粉，要是不感兴趣，马上就离开了。”张之说。 “那我增加一倍，算你1200万的收视，对古董的价值提升也很有限。”徐自强说。 “还是要上拍卖会走一圈？”米嘉说。 “那是当然，我跟几个拍卖公司都很熟，交给我来运作，肯定又快又好。”徐自强说，“我们拿其中几幅字画出去，就说是流落民间的米山作品，你去把这几幅字画高价买回来，其他字画也就有丁家基础了。” “这样啊。”米嘉想了想，“要多少钱呢？” “看你想达成什么样的效果，要效果好，一千万左右。”徐自强说。 “太贵了！”战乐说，“你小子别在这里忽悠人，老老实实给我报个价，我又不是只认识你一个做古董的。” “战老板你别着急嘛，一千万是物有所值的。可以找很多专家学者做背书，让各地的行家出来捧场。”徐自强说。 “别玩着些虚的！”战乐说，“专家学者谁不会找，给个十万八万的就扑过来了。各地行家给人捧场都是习惯动作了，你捧我一下我捧你一下，根本不要钱。” “也不能这么说，不要钱的肯定比不上要钱的，便宜的比不上贵的。就好像套套，免费派发的能用吗？还不得买最贵那种。”徐自强挤眉弄眼的说。 “我去找别人。”战乐说。 “哎呀战老板你真是，这样吧，我吃亏一点，六百万全包，保证炒作起来。”徐自强说。 “那也可以。”战乐说，“你先把事情做起来，账我记着，等做好了，我再给你钱。” “这还要垫资呢？”徐自强说。 “那肯定啊，现在谁做生意不垫资的？我们这么大的产业，还会骗你不成？”战乐说。 “好吧好吧，不过要算利息。”徐自强说。 “这么点小钱你都斤斤计较。”战乐说。 “这不是计较，是规矩。”徐自强说。 “行了，你先去干吧。”战乐说。 徐自强挑了几幅字画离开，包括那个龙津县城的全景图。剩下的字画还有很多，米嘉一幅一幅的欣赏。 就好像徐自强说的一样，字根本看不懂，画还能欣赏一下。米嘉觉得最好看的字，就是电脑上的仿宋字，因为看起来不费力。 至于这些字帖，米嘉都不知道写的什么，想让他欣赏，至少得先上半年的艺术欣赏课才行。 孟万来了，看到这些字，一脸的惊叹：“这就是米山老先生的字吗？写的真是好看！” “你看得懂？”米嘉问。 “额……看得懂几个，这个第二句是天下第一楼吧？”孟万说。 这个米嘉也能看得出来，一整首诗最容易看的就是这一句。 “其他的呢？”米嘉问。 “这个……是之字吧？”孟万有些犹豫的说。 这个毛笔字上面，孟万和米嘉也就是半斤八两。 “看不懂就看不懂，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米嘉说。 “虽然看不懂，可是充满了艺术气息。”孟万说，“博物馆什么时候能建好？我都迫不及待了。” “我打算用这栋围屋来做博物馆。”米嘉说。 米嘉父亲建了三层的围屋，占地两千多平米，建筑面积是差不多六千平，一家人根本住不完。用来做博物馆，还能把安保费用给报销了。 “这里？面积倒是很大，不过……”孟万想说什么。 “我们会按照传统围屋的样式进行装修，现在是还没有建好，等建好了不是这样。”米嘉父亲凑过来说。 “那就行，那就行。”孟万放心了，“我就是担心外观样式太现代。传统围屋是什么样的？” “这样。”米嘉父亲拿出一大叠效果图给孟万看。 上面围屋建得和传统观念围屋差不多，一点都看不出来是钢筋水泥基础。 “好！”孟万欢喜赞叹，“什么时候能建成？” “按照工期是需要一年，已经建了两个月，还有十个月。”米嘉父亲说。 建房子是很快的，但是内部装修的慢慢来。这么大的面积，装上一年半载很正常。 “能不能加快一点呢？”孟万问。 “我多给钱让他们尽量快一点。”米嘉说。 “那建好之前，先放到市博物馆展出吧。”孟万说。 “这也可以。”米嘉说。 “这下子我们龙津可露脸了，以前龙津上新闻，总是没好事。上回养猪场枪战，新闻电视报纸轮了我们一个多月。”孟万说。 “那也不能怪我们。”米嘉说。 “对，都是陆毅安的错！还有那个周磊。”孟万恨恨的说，“真是目无王法，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搞事，死得太便宜了。” “陆毅安要判死刑吗？”米嘉问。 “不知道，应该是死刑。但是也说不准，谁知道这些二代有什么保命绝活。”孟万说，“所以一开始就应该干死他们，好像周磊一样。” “能不杀人还是不要杀人的好，我现在都担心周磊那边的报复呢。”米嘉说。 “请多点保镖啊。”孟万说，“你这么有钱，就不要省了。” “哪来的钱啊。”米嘉说。 “不是集资了上千亿吗。”孟万开玩笑。 “集资上千亿，我可一分钱都没看到。”米嘉说。 “要不我跟公安局那边协调一下，让他们派人过来。”孟万说。 “这个好。”米嘉说，“还有孟小姐那边也协调一下，无端端开除了人家算什么意思。” “我没事，也不算开除，是自愿辞职。”孟若婷说，“我的确是没有老实交代，别让人家为难了。” “孟小姐考过公务员吗？”孟万问。 “考过的。”孟若婷说。 “那行，我推荐你去人**律部，专门监督公安局。”孟万说。 “啊？”孟若婷忍不住笑了笑，“不用了，我都不想上班呢。” “真不要吗？”孟万问。 “真不要。”孟若婷说，“我现在挺好的。” “那好吧。”孟万说，“对了，米老板，最近拆迁进度怎么样？” “拆迁很顺利啊。”米嘉说。 拆迁的时候拆迁户们欢天喜地，烧着炮仗就把自己的屋子给拆了。有些人还喜欢自己动手拆掉第一块砖头，后面才让挖掘机收尾。 也正是因为拆迁很顺利，所以米嘉才有时间到处乱跑。要不然的话每天焦头烂额的，米嘉怎么会跑来老家打野猪。 “听说米老板要修改设计？”孟万问。 “是啊。”米嘉说，“修改得更好看一点，原来的设计太过普通了。” “那是不是要改规划呢？”孟万说。 “那当然也要修改。”米嘉说。 “改规划没关系，就是这个容积率……”孟万说。 “容积率也会上升一点，不过你放心，绿化通风光照等等各种规范都会超过原有标准。”米嘉说。 “那就好，那就好。”孟万说，“但是这个容积率也不能太高了。” “高一点点，一点点而已。”米嘉说。 “不能超过六，超过六实在交代不过去。”孟万说。 第二九五章 野猪绝育 一块地能建多少房子，看的就是容积率。原来旧城重建项目的容积率是三，也就是说一千平米的地可以建三千平米的房子。 一千平米的地，用五百平米来建楼，建六层就够了，剩下五百平米可以弄道路花园绿地等等。 这算是低容积率建筑，环境会很好，很多活动空间，抬头就能看到天，一点都不压抑。 不过米嘉知道，在城区这样的容积率是根本没法子赚钱的，所以他一力主张，把容积率提升到了五，也就是一千平米能建五千平米的房子。 同样用五百平米来建楼的话，要建10层才够。 10层的房子，就会遮住很大一片天空，同时配套措施也要更多，住客也会更多，每个人的人均空间就少了。 要是容积率上升到十几二十，那就是高密度住宅，得建好几十层楼才行。 这样的地方抬头只能看到大楼，低头却都是人，上班堵车，下班抢车位，花园里面全都是人，根本没法子散步。 按照政府的想法，原来是要把旧城区做成低容积率的花园式社区。被米嘉拉到五，他们也就认了，再到六的话，那就完全脱离初衷了。 而且还会占用指标，总不能为了米嘉一个项目把其他地产项目都给停了。 “放心吧，不会突破六的。”米嘉说。 他也不是真的要把市中心建满大楼，真的建满了，那也卖不出去。主要来说，是找了新的设计师，让设计师深入挖潜。 好的设计师，可以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设计要求下弄出更多的使用面积，就算容积率会稍微高一点，也划得来。 当然会不会突破六，那是另外一回事。就算最后突破了也不要紧，顶多是罚款。 再不行，另外拿一块地进来，并入项目里面，建个低密度的商业建筑，把总体容积率降下去就行。 “怎么好好的，要弄新的设计呢？原来的设计有哪里不好吗？”孟万问。 “什么原来的设计？”米嘉装傻。 “就是原来龙津设计院出的那套啊。”孟万说。 “那套都不是设计啊，只是概念图。”米嘉不承认，概念图容易做，一天做十份都没问题，真正的设计图可没这么容易。 要出设计图，那就要给钱的，钱还不少，大概是工程总量的3%到5%，也就是说一百亿的项目，要给五亿的设计费。 米嘉这项目可不止一百亿，光是成本就要差不多两百亿，设计费要十几亿。所以米嘉愿意接受周子明的提议，用设计费来换十亿。 只是周子明和战乐的交易还没有谈妥，所以设计师还没过来。 一般而言，应该是先做设计，然后设计图批准了才能开始拆迁。但是这个旧城重建项目不同，本来就是政府重点项目。 最大的难点就是拆迁，所以米嘉先拆迁了，政府求之不得，也不管米嘉其实并没有交上来最终设计图。 但是也不能再拖了，拆迁是分区的，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区拆迁完成了。拆完了总不能空在那里，建筑队马上就要进场。 进场了就要开始干活，所以设计图得赶紧搞出来。设计图又不能只做一个区，必须整体做才行。 要不然一个区有一个区的风格，整体风格就很不协调。如果战乐这边还是不能达成协议的话，米嘉只能找别人来干。 “那你打算找谁来设计呢？”孟万问。 “百年大计，质量第一，想找个好点的。”米嘉说。 “什么时候有眉目了，告诉我一声，我们这边尽量配合。”孟万说。 说是尽量配合，其实就是催促米嘉赶紧干活。旧城重建项目是龙津的重点项目，孟万基本就是专门为米嘉服务得了。 “很快了，很快就有消息。”米嘉说。 “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立即告诉我。”孟万说。 等孟万走了，战乐主动就说了：“我找了很多人打听，都说这笔生意能做。现在周子明的确是大规模收购养猪场。给的价格都很优厚。” “也不能说明我们这一单也是真的。”战兰说。 “而且他们在甩货，把北上广深一线城市的资产都甩掉。”战乐说。 “为什么？”战兰问。 “因为钱不够呗。”战乐说，“而且现在一线城市的资产价格在下跌。” “那我们接受资产置换岂不是很吃亏？”战兰说。 “不吃亏啊，一线城市的资产永远都不会吃亏的。就算跌几年，迟早也会涨回去。”战乐说。 “这也不一定吧，未来说不定是中小城市涨得多。”战兰说。 “大城市的便利，中小城市永远都比不上。有机会的话谁不想去大城市生活。只是因为一个城市不可能无限扩张，所以才要限制大城市的规模。撑过这一波，以后大城市的资产还是最值钱的。”战乐说。 “你都去查过那些资产了吗？”米嘉问。 “都去看过了，挑了十二亿。再加上二十亿现金，一共三十二亿。另外还有就是学校和设计费，一共五十亿。”战乐说。 “你打算答应下来吗？”米嘉说。 “已经签了意向合同，找了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在审核，审核完了再找人审核一下审核报告，就可以签正式合同。大概就是这几天了吧。”战乐说。 “这就要卖了啊。”战兰很是唏嘘。 “以后能轻松点不好吗。”战乐说。 “那可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战兰说。 “那又怎么样，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都被拆了，米嘉从小长大的地方也要拆了。不过就是一个地方，有什么了不起。”战乐说。 这时候战乐的手机响了，他立马接听：“喂？哦，是我。哦，知道了。” 关上手机，战乐告诉米嘉：“审核结果出来了，没问题，我打算签名。” “不再考虑一下吗？”战兰说。 “做事要当机立断，不能犹犹豫豫，举棋不定。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这样吧。”战乐说，“齐帆说带了设计师过来，小嘉你也一起去吧。” 设计师也来了啊，米嘉赶紧回城。齐帆已经带着一整队人已经在万安大厦等着了。 “来这么快啊？”米嘉说。 “我一听到消息立即来了。”齐帆说。 晓琴晓琪也在，见到只是微笑，什么都没说。后面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外，穿着考究的西装，一看就气势非凡。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法国的设计名师雅各布博士。”齐帆说，“你可以上网搜一搜，雅各布博士在国际国内都有很多作品。” 米嘉立马搜了一遍，果然有很多作品，看着还比较正常，不是那种扭成麻花的。 “雅各布先生你好。”米嘉说。 “米先生你好。”雅各布会说中文，虽然语调比较怪异，“我不赞成你的行为。” “啊？什么？”米嘉问。 “我刚才看了您的直播。”雅各布说，“您杀了两头野猪。” “我是自卫没办法。”米嘉说。 “第二头野猪可以理解，它朝着您主动冲过来。可是第一头野猪什么也没干。”雅各布说。 “它咬死了别人的狗。”米嘉说。 “是狗先动的手，野猪只是自卫。”雅各布说，“我听得很清楚，野猪破坏田地，狗去咬野猪，就被咬死了。” “野猪破坏田地本来就不对。”米嘉一想，好像他编的故事还真是这样。 “野猪是野生动物，见到有食物就去吃，这是它的自然本性。咬死了狗，是狗先动手，不能怪野猪。再说了，您杀掉野猪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头野猪做了什么，人家只是很安静的在吃东西，就被您一枪打死了。”雅各布一本正经的说。 “我们那里野猪太多，本来就要杀掉一些的。”米嘉说。 “不不不，野猪太多可以给野猪进行绝育啊，为什么一定要杀呢？”雅各布说。 给野猪绝育？米嘉忍不住看了一眼齐帆，只见齐帆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给野猪绝育？”战兰忍不住问。 “用麻醉枪啊。”雅各布说，“先用麻醉枪把野猪麻醉了绑起来，然后做绝育手术放走。” “这也太麻烦了吧，都抓起来了还放掉？”战兰说。 “当然要放，人家是野生动物。”雅各布说。 这人还真是麻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左吗。 “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条件。”米嘉说，“法国是这么处理的吗？” 雅各布叹了一口气：“哎，我们那里也是直接杀掉。我们家以前是贵族，业余爱好就是打猎。我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所以我不吃肉，只吃素食，每年都给动物保护组织捐钱。” “我们先谈生意吧，动物保护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齐帆说。 “我设计的理念，就是人与自然的融合。可是米先生残酷而且没必要的杀害动物，我觉得……”雅各布说。 这什么意思！米嘉居然还被人嫌弃了，就因为打死了一头野猪？ “我觉得必须要说服米先生才行！这单生意我接了，价格便宜一点也没关系！”雅各布说。 第二九六章 水仙 这又是什么鬼，打野猪还能省设计费？ “米先生能做这么大的项目，肯定很有钱，很有影响力，如果能够说服米先生放弃打猎，比捐一百万给动物保护组织更好。”雅各布说。 还能这么解说啊，果然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但是仔细一想，米嘉又觉得不对，钱是周子明给的，省钱是给周子明省。 “不行！”米嘉严正声明，“生意归生意，该收多少钱就多少钱，动物保护归动物保护。” “米先生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难怪能白手起家做这么大。”雅各布很是惊奇。 “你还知道我是白手起家？”米嘉问。 “你是大主顾啊，我当然要研究的。”雅各布说。 “这倒也是，你连直播都看。”米嘉说。 “这倒不是，看直播是我的爱好。”雅各布说。 一个爱好看直播的法国设计师，听起来好诡异。 “我在国内有很多项目，当然要了解各地民情和喜好，看直播就是一个很好的渠道。普通人喜欢什么，爱好什么，审美在哪一个层次，都可以观察出来。”雅各布说。 这也太接地气了吧，米嘉还以为外国设计师都是一口外语飞来飞去审美观看不懂的生物。 “我还以为你们都是那种，额……”米嘉不知道该怎么不带贬义的形容出来。 “那种关在工作室画设计图，只追求艺术性，根本不管周围环境和实用性的人？”雅各布说，“我当然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米嘉说。 “你放心，我绝不会搞出大裤衩那样的大楼来。”雅各布说。 这米嘉还有什么好说。 “对了，你发现了一个宝藏对吧？”雅各布说。 “对，我祖先留下来的宝藏。”米嘉说。 “你要建一个博物馆来进行展览吧？”雅各布说，“我先帮你弄一个临时展馆，你可以看看我的设计理念。” 哪有这么多时间，米嘉马上就要设计图了。 “这个就不用浪费时间了，先做个整体设计，可以的话我们继续，不行的话我另外找。”米嘉说。 “很快的，只要一天。”雅各布自信的说。 “一天？”米嘉问，这时间也太紧张了吧。 “不错，只要一天。”雅各布说。 “一天别说建房子，装修都来不及啊。”米嘉说。 “只要一天！让我试试吧。”雅各布说。 “那好吧，你打算建在哪里？”米嘉问。 “就在这里。”雅各布说，“就在万安大厦顶楼。” “顶楼？我住着呢。”米嘉说。 “现在已经用不着住在那里了吧。”齐帆说。 “这个……”米嘉住在这里只是因为安全，现在看来好像没有必要，周子明应该不会下手了。 但是米嘉并不想搬，万一这是一个陷阱呢，万一周子明或者其他人想要杀米嘉，却苦于米嘉在顶楼下不了手，特地设计要把他调出来呢。 “另外找地方吧。”米嘉说。 “也可以。”雅各布一点都没失望，“就在旁边这块空地吧。” “空地？立即建房子嘛？”米嘉说。 “当然。”雅各布说。 “要多久？”米嘉问。 “刚才不是说过了，一天。”雅各布说。 利用现有的建筑，一天之内装修出来是可能的。可是在空地上面建房子，一天能弄好？ 米嘉很好奇，于是答应下来，看雅各布要怎么弄。雅各布立马就动手，叫了一整个施工队过来。他们先搭建了一栋两层的钢板房。 钢板房的零件都是现成的，组装起来很快。这个米嘉是知道的。工地里面工人的临时宿舍就是用钢板房建的。 问题是这玩意是存粹的工业品，没有一丝美感。钢板一点都不隔热，冬天冷夏天热，难受的要死。也不隔音，隔壁有什么动静都一清二楚。 用来给工人做临时宿舍还凑合，用来做临时办公都觉得不太好用了，何况是博物馆？ 雅各布建好了钢板房，立即就开始内部装修，运来了大量的草木竹子，布置在钢板房周围。 又用水管修了一圈水槽，在里面注满了水，形成了小溪和池塘。接着把草木竹子种上，给钢板房刷了油漆，放置各种家具。 看起来简直就好像江南的园林一样，再挂上书画字帖，妥妥的就是一个诗书世家。 米嘉从正门进去，经过影壁，就看到一条小溪。小溪上面有两座短桥。 不经过桥的话，其实小溪也没多宽，但一步跨不过去，所以只能乖乖上桥。 过了桥，可以进入房子的大厅，四面挂着不少字画，错落有致，一点都不唐突。 还有罗汉床，酸枝椅，八仙桌等等一整套的红木家具，古色古香。还摆着茶具，茶水冒着热气，仿佛随时都会冒出一个主人来。 “这些都是古董吗？”米嘉很好奇的摸着红木家具。 “都是假的。”雅各布说，“我女儿做的。” “假的啊。”米嘉倒是看不出来，不过他本来也不怎么喜欢古董，也不喜欢实木椅子。 这种木头椅子太硬了，坐得屁股疼。要是加坐垫，那全实木有何意义？还不如做成普通沙发呢。 “当然是假的。”雅各布说，“我女儿在后面。” 这时候提女儿干啥，米嘉对雅各布的女儿一点兴趣都没有。按照网上的资料，雅各布的女儿没有读过大学，中学毕业之后就跟着雅各布做设计，现在已经是享誉全球的设计师。 然而她并没有独立作品，全都是跟着父亲打下手。这种人毫无疑问，乃是一个二代。有多少真才实学，那可难说得很。 就算很有真才实学，和米嘉也没关系，他已经受够各种二代了，为什么还要招惹另一个二代。 米嘉来到大厅后面，这里是卧室。卧室里面自然有床，床边放着几个大箱子，里面堆着银元。这里的银元只有一半，大约两万个。 还有一半银元放在米嘉父亲那里，给村民们参观。 但就只是两万个银元，已经十分震撼。看着好像比完整版四万个银元堆在一起还要震撼的多。 这是怎么回事？米嘉过去一看，才发现人家有特别的技巧。在围屋那儿，银元就是一堆一堆放在一起，实心的。 这边用了铁丝网做成架子，把银元放在铁丝网架子上，体积就大了不少。 雅各布还在卧室里面开了强光灯，又放了两面镜子，互相映照，显得银元堆积成山。 “还能这样取巧。”米嘉说。 “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很老套的手段。”战兰不服气。 “手段老套不要紧，最重要有效。”雅各布说。 “你女儿呢？”米嘉随口问。 “还在后面。”雅各布说。 “肯定长的很漂亮吧。”张之哼了一声说。 “也还行吧。”雅各布说。 也还行是什么意思？米嘉继续往后面走，就来到了书房。书房里面放着一堆堆的古书，还悬挂着很多字画。 画室中间一个古装美人，却是红发白肤，正在用狼毫毛笔写字。仔细一看，居然写的是草书。 “这就是我女儿，安吉利亚。”雅各布说。 “安小姐你好。”米嘉说完才想起来，人家并不姓安。 安吉利亚捂着嘴笑了笑，“米先生你好，我有个中文名字的，叫做水仙。” “水仙？”米嘉心想这不能叫做中文名字吧，也没有谁姓水的啊。 不对，好像有人是姓水的，单名一个仙，也不能说人家不对。 “是啊，这个名字好听吗？”水仙问。 “挺好听的。”米嘉说。 “我这幅字写得怎么样？”水仙又说。 米嘉根本不会看，只好说：“这个很有神韵……” “写得很差！”孟若婷抢着说。 “啊？”米嘉心想人家真写的差也不能这么直接把，再说孟若婷应该和米嘉半斤八两的啊，她能看懂草书的吗。 “请问孟小姐哪里写得不好呢？”水仙也不生气。 “墨太浓了，写出来的字没有层次。”孟若婷说。 “哦？”水仙并不辩解，只是摇摇头，“看来我的修为还是不到家呢。” “你在这里写字，那些墨水会影响字画的吧？”张之忽然说。 “没事，全都套上塑料膜了。”水仙说，“我在这里写字画画，是博物馆演示解说的一部分，保证能够吸引眼球。” “用这种手段吸引眼球？”战兰摇头。 “手段不怕老，只要有效就行。”水仙说。 其实米嘉也觉得挺好看的，有个美女当场演示怎么写字画画，和米山的成品一对比，更有感触。 一般的人和米嘉差不多，对古代的字画根本没有欣赏能力。必须要有解说才行。可是普通的解说太无聊了，和上课一样。 要是有个漂亮小姐姐现场演示，那当然是好事。 “你一个人能从早到晚画画写字吗？”战兰说。 “当然不能，但为什么要我一个人从早到晚呢？找其他人来也一样，每人上两三个小时，顺便解说，很轻松。米先生你说是不是？”水仙说。 “我觉得还可以……”米嘉一看战兰张之孟若婷的脸色都不对，赶紧改口，“但是从哪里雇人呢？” 第二九七章 临时展览馆 “我已经准备好人了。”水仙拍拍手掌。 从后面走出几个谷庄姑娘来，有些金发白肤，有些黑如木炭，全都是外国小姐姐，身材高挑，个个都是大长腿。 “米先生好。”外国小姐姐们一起道了个万福。 这让米嘉有一种来到了高档主题ktv的感觉，心里咯噔一声。偷偷看了一眼，果然战兰张之孟若婷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大家好。”米嘉想了半天，硬是憋出了一句，“你们有工作签证吗？” “都有的。”水仙说。 “我还以为没有呢。”米嘉没话找话，“很多外国人到国内来都不办工作签证。” “我们是正经的公司，所有雇员都有工作签证。”雅各布说。 “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马上就可以开放参观了。”水仙说，“要开始吗？” “开始吧。”米嘉说。 “请米先生给博物馆提名。”水仙把毛笔交给米嘉。 怎么还要提名，提名就提名，为什么非要用毛笔。用电脑来打不是很好吗。就算非要手写，用圆珠笔不行吗？ 好像真不行，圆珠笔的字写在纸上也就罢了，写在牌匾上真是画美不看。 这时候该怎么办，要是别人，米嘉干脆就不写了。可水仙她们是外国人啊，人家都能写，米嘉不能写，那也太丢脸了。 可要是真的写出来，说不定会更加丢脸。他压根不会写毛笔字。 人生就是这样，不论怎么选择，都是错的。既然如此，还是求真为好。 “我不会写毛笔字！”米嘉说。 “那就我来写吧。”水仙捂嘴笑了笑说。 战兰张之孟若婷三个对看一眼，战兰和孟若婷都轻轻摇头，张之一咬牙，站出来说：“我来写！” “张小姐学过啊？”水仙递过去毛笔说。 “当然学过。”张之抢过毛笔，走到书桌前，蘸了蘸墨水。 水仙给张之铺上一张巨大的宣纸。 “要写什么？”张之问米嘉。 看张之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很有把握。米嘉本来想写龙津米家私人博物馆，还是减少点字吧。 “就写米家珍藏吧。”米嘉说，四个字总比九个字好。 张之想了想，先写了一个米字，之间横平竖直，和电脑打印出来的字体几乎一样，就是大了几十倍。 然后张之写了个家字，就有一点歪了，珍藏两个字笔画多，张之斟酌了好半天才下笔，总算是写出来了。 张之看着自己的杰作，松了一口气。米嘉凑上来看，也算是写得不错。至少要比米嘉写得好。 “我也来写一份吧。”水仙说。 她把张之的字放到一边挂起来，拿起毛笔，蘸满了墨水，一挥而就。写得铁画银钩，气势逼人。 就算是米嘉这样的门外汉，也可以看得出来，水仙写得字比张之的好，还不是好一点半点，而是好一大截，天差地远那种。 比如说打游戏的话，米嘉是刚入门不会打的青铜，张之是白银，水仙就是钻石王者。 “这一段时间太忙，没空联系。”张之还不认输。 “到时候我们一起练习。”米嘉说。 “用哪一份？”水仙问。 “当然用张经理的。”米嘉说。 不过是一个临时展馆罢了，用谁的字有什么关系。就算写得不好，也不会有人来笑话。 等到正式建馆，再请个名家来写，或者请市长来写，那谁还敢笑话。 张之却摇摇头，看了半天水仙写的字，叹了一口气，“还是用水仙小姐的吧，我和她差太远了。” “只是毛笔字！”米嘉赶紧安慰她，“差一点，也不是很远。” “水仙小姐是认真学过的吧？”张之说。 “是的，师从毛君毛大师，专门练过几年，只能得毛皮，未能登堂入室，愧对毛大师。”水仙说。 毛君毛大师又是谁啊？米嘉根本不认识。 张之狠狠地瞪了水仙一眼，对米嘉说：“还是用水仙的吧，人家是专业的。” 于是就用了水仙这幅字，送到广告公司，扫描打印，制成牌匾，挂到大门上，就算是有名目了。 接下来就简单了，保安什么都是现成的，把人叫过来四下守住，装上摄像头，买上保险，就可以开放参观了。 米嘉开始还以为没什么人来，结果刚发了个声明，就涌来了一大帮子人。 一开始，来的是那帮拆迁户，很多拆迁户没正经事情做，就等着拆迁。米嘉找宝藏，他们全程围观直播。居然找到了宝藏，当然要来看。 排的队伍长了，其他人也被吸引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有队先排上，不排会吃亏。 于是队伍越来越长，一个个轮着去参观。进了大厅，大家也就是随便看看，到了卧室，一个个睁大眼睛，恨不能抓一把就走。 可是到了书房，又是另一番模样，挤在房间里面根本不肯走，看着水仙几个外国小姐姐表演写字画画。 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多，前头的人不肯走，立马就堆积起来。只好让保安出动，把前头的人劝导出去。 这些人出去了立马再排队，不但自己排队，还要呼朋唤友：“快过来万安大厦这边啊，米老板展出宝藏了！对，快来看啊！很好看的，不骗你……什么明天再说，明天来不及了，这里有美女！” 一听到有美女，无数人就跑了过来。本来只是一个小规模的展览，硬是弄出了网红店的气势，一溜的队列从街头排到街尾，还要拐弯。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收门票。”张之说。 “收门票就没人来了。”战兰说。 “没人来也好过让那个水仙出风头。”孟若婷说。 “出出风头也没什么。”米嘉说。 “虽然胸大，但是皮肤不行。”战兰说。 “其实身材也不怎么好，肩膀太宽了。”张之说。 “就是，还一身的香水味，浓得空气都不好了。”孟若婷说。 这说到哪里去了，米嘉无奈的说：“人家是设计师，你们管身材好不好干什么。” “我一看就觉得这女人有问题。”战兰说。 “还是别找她合作吧。”孟若婷说。 “我们是和雅各布合作。”米嘉说。 “雅各布的确是设计大师。”张之说，“不要因小失大。” “你们究竟在担心什么啊？”米嘉说。 “这女人看着好像要什么一样。”孟若婷说。 这个什么，也不用问究竟是什么了，米嘉哭笑不得：“你们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论英俊论魅力，米嘉显然是不合格的，一个宅男有什么资格说魅力。重生之前米嘉混成那样，显然就是情商不行。 论钱米嘉也不过十几亿身家，在普通人里算是不错，在有钱人的世界里根本不算什么。 设计师这个行业，天生就是在有钱人世界里的，随便一栋大楼就要几千万上亿。好像雅各布这种更加高端。 水仙是雅各布的女儿，眼界肯定也很高，不可能主动对一个有点钱的暴发户投怀送抱。 “谁知道那女人想干什么。”孟若婷说。 “别胡思乱想。”米嘉说，“我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回，外人怎么能比。” 好说歹说，总算是糊弄了过去，米嘉才松了一口气。 很快天黑了下来，正好把博物馆关门谢客。还没和水仙说上话，齐帆打电话来，说要请米嘉吃饭，商量设计费的事。 米嘉答应下来，顺便带着水仙就去吃饭。 饭局安排在一个私人会所，藏在政府附近一条小巷子里面。面积不大，里面只能摆两张桌子，已经被齐帆包了下来。 雅各布也在，他换了一身唐装，拿着紫砂壶，泡了一壶茶，看起来很像一回事，可是一闻味道，又觉得有些不对。 他冲的是花茶，充满了花香味，闻着很舒服。可是花茶不应该用紫砂壶吧。 “爸，你弄错了，花茶应该用盖碗来冲。”水仙说。 “我喜欢这个紫砂壶。”雅各布说。 “不合规矩啊。”水仙说。 “也没有这么严格的吧。”雅各布问米嘉，“有没有规矩说花茶一定不能用紫砂壶？” 米嘉哪里知道，只好说：“我没有听说过。” “你看是不是。”雅各布对水仙说。 “紫砂壶是高档茶壶，花茶一般比较廉价，档次不一样。门不当户不对。”水仙说。 “从原理上来说没问题，紫砂壶好用是因为透气率高，泡花茶也需要透气啊。”张之说。 “最重要的不是门当户对，是茶味道好不好。”战兰说。 “没错，没错！”孟若婷说。 “你看，大家都赞成我。”雅各布说。 米嘉拿起花茶来喝了一口，味道倒是挺好的，就是普通的茉莉花茶。他忽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有云雾茶，于是拿出来。 “不如试试我这个茶叶。”米嘉说。 “这个是什么？”雅各布拿起来闻了闻。 “这是云雾茶。”米嘉说。 “云雾茶？”雅各布很是好奇，“没听说过啊，是龙津当地的特有茶种吗？” “也不算吧。”米嘉说，其实应该说是省城的特有茶种。 第二百九十八章 设计图 云雾茶并不适合用紫砂壶，要用玻璃壶来冲泡才合适。在玻璃壶里面加入热水，茶叶在玻璃壶中跳舞，伸出淡绿色的云雾，最后聚集在壶底，形成了一片松林。 “好神奇！”雅各布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就是云雾茶。”米嘉说。 “哪里有卖的？”雅各布掏出手机来，打开购物app搜，“怎么没有？” “产量很少的。”米嘉说。 “米线生肯定有门路吧？”雅各布说。 “原来有，现在也没有了。”米嘉说。 “真是遗憾。”雅各布连连摇头。 “这茶叶很贵的，一斤上万。”米嘉说。 “这么贵！”雅各布吃了一惊。 “也不贵啊，这次旧城重建的整体设计，至少要十亿，一万多一斤不算什么吧。”战兰说。 “那是设计费，并不是我一个人拿的，是我们整个公司的酬劳。我只能作为主设计师拿到自己的部分，那可没多少。”雅各布说，“再说了，米先生还没有决定要把设计交给我呢。” “米先生你觉得我们的能力怎么样？”水仙问。 “还可以吧。”米嘉说，“但是你们做过这么大的项目吗？” “没有。”雅各布摇头，“我相信也没有多少设计师有这种经验。两千亩地的项目，并不是那么常见的。如果米先生一定要做过的才行，恐怕选择余地会很小。” “既然没有经验，我先想看个样板。”米嘉说，“你对我们这个项目得整体构思是怎么样的呢？” “我的设计理念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雅各布说。 “就是有很多树很多公园那种对吧？”米嘉说。 “很多树，很多林荫小道，但我不喜欢专门的公园，我喜欢和居住区融合起来的绿化氛围。”雅各布说。 “这倒是也好。”米嘉说。 “还有我必须着重说一点，我想要的绿化都是可循环的，有功能性的。”雅各布说。 “什么叫做可循环有功能？”米嘉没听懂。 “我去过粤省，对那边的桑基鱼塘印象很深刻。”雅各布说。 “桑基鱼塘？”米嘉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又不记得了。 “就是一个鱼塘，里面养鱼，周围种桑树，旁边养鸡和鸭。”雅各布说，“鸭子吃鱼塘里面的小鱼小虾，粪便用来养鱼，鱼塘的泥用来种桑树，桑树用来养蚕。” “你想在城里挖鱼塘？”米嘉想一想几觉得……额，还挺有趣的，反正鱼塘和小湖都是一回事，小湖里面也是有鱼的嘛。 就是养鸭子比较麻烦，养的少了倒是没什么关系，养多了在马路上到处乱窜，引发交通事故怎么办。 “当然不是真的挖鱼塘，只是说这个理念。”雅各布说，“不知道米先生您发现没有，华夏的城市，就算绿化带再多，也是互相割裂的。” “割裂？什么割裂？”米嘉问。 “绿化带和绿化带之间是割裂的，绿化带里面也是割裂的。种一排一样的树，或者一样的花。”雅各布说。 “要不然呢？”米嘉问。 “要形成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草木，灌木，乔木，昆虫，小鸟，乃至于小型动物。”雅各布兴致勃勃的介绍。 “那不是很复杂吗，维护起来很困难的吧。”米嘉说。 “不不，您弄错了，单一树种维护起来才困难，生态系统越复杂就越稳定。您看原始森林的生态系统是不是很复杂，但是很稳定。人工树林比较简单，反而容易发生灾害。”雅各布说。 “这样的吗？”米嘉还真不清楚。 “米国加州那个山火烧起来，根本灭不了，损失好几亿，就是因为那些是人工种植林，品种单一。真正的原始森林，不会烧成这样。”雅各布说。 “现在原始森林很少了吧。”米嘉说。 “真正的原始森林很少，但是可以通过设计，尽量增大物种多样性，达到与天然树林相似的效果。”雅各布打了个响指。 有人端上一个手提电脑，又拿出投影机，在墙上投影。上面是拆迁区的3d地图，做得很精细，比米嘉用来招商的版本还要更好一点。 “米先生请看。”雅各布放大地图，给米嘉欣赏。 上面绿树成荫，花草遍地，就好像一整个大公园一样。就算是大楼，也会每隔几层就空出一层来，种满各种花草。 马路上开了很多地下通道和天桥，行人和车辆被隔绝分开，互不干扰。绿化范围很大，互相连通。 “怎么样，很漂亮吧。”水仙说。 “很漂亮。”米嘉说，“可是这个成本很高吧？” 米嘉并不想成为先进分子，他只想顺顺利利的把项目做好，赚到自己那一份钱就可以了。这种这么高大上，一看价格就很贵。 做下来肯定会超支，说不定会超五六十亿，到时候别说赚钱，把米嘉全副身家都给赔了。 “成本是很高，但是物有所值。”雅各布说。 “虽然说物有所值，但是你也知道，我们龙津消费能力不够强，再好的房子，也卖不出高价。”米嘉说。 要是可以选的话，当然谁都愿意住舒服一点。可是龙津比较穷，这么大范围改造下来，一平摊，房子价格就贵了。 “按照我的设计，总建筑面积可以到620万平米！”雅各布说。 “620万平米！”米嘉一听就来了兴趣。 原本的设计是五百万平米，这时候的容积率是五。米嘉可以赚十几二十亿。 如果到620万平米的话，也就是凭空多了120万平米，这可都是钱。按照一平米两万来算，那就是240亿！ 当然不是多赚240亿，没有这么多，还要扣掉各种成本，补地税等等，但是一百多亿肯定是有的。 米嘉一下子就变成百亿富翁了，战乐做了十几年的养猪场，也不过是二十亿，赶上好时候被收购，也不过是五十亿。 米嘉一下子就赚了一百多亿，就是战乐的两倍。 “不行吧，容积率超过6了。”战兰说。 “我算过了，并没有超过6。”雅各布说，“总共是两千三百多亩地，也就是一百五十多万平米，建620万平米的地，容积率是41多一点，还不到42呢。” “那2000多亩地又不是全部都算面积，还要扣掉道路交通政府用地。”战兰说，“你不知道国内的法律法规。” “按照我的设计，根本不用给政府多少地。”雅各布说，“这边的法律法规我当然研究过。” “我们有最专业的律师团队。”齐帆插嘴说。 “这是我们的法律意见。”晓琴一本正经的递上一个文件夹。 米嘉打开来看，上面详细的列举了法律依据，引经论典，看起来好像的确是那么一回事。 根据上面的计算，雅各布的设计，建筑物容积率大约在56，没有超过六。 “这个算法合情合理吗？”米嘉问。 “合法。”齐帆说。 谁跟你说法律了，米嘉再强调一次：“合情合理吗？” 合法有个屁用，要政府承认才行。政府不认，合法也没用，人家不批准，拿不到规划，米嘉那一堆建筑全都是犯法的。 当然，如果不合法，就算政府批准了也不行。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翻旧账。 “我相信米老板现在很容易就能说服他们。”齐帆说。 “用我这一套去，肯定没问题。”雅各布说。 这种花园式的城市，谁看了都喜欢。但是喜欢归喜欢，会不会批准是另外一回事。按照原来的算法，米嘉建五百万平米容积率就是五。 要是建了620万，那容积率应该是62才对。孟万千叮万嘱，一定不能突破六，这下子不就突破了吗。 要说不突破，其实是米嘉侵蚀了公共空间，把绿化带弄去自己做，所以面积扩大了，容积率才降低。 “有问题。”孟若婷说，“这个设计有很大的缺点！” “哦？什么缺点？”雅各布问。 “没有地方跳广场舞！”孟若婷说。 米嘉一看，的确是这样。没有地方跳广场舞，这可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雅各布的设计，有运动场，有健身房，但是没有广场。 广场是很重要的设施，其中最重要的用途，就是用来跳广场舞。没地方跳广场舞，再漂亮设施再齐全，大爷大妈们绝对不答应。 “广场舞？什么广场舞？”雅各布问。 “主要的意思是没有足够的广场。”米嘉不想解释什么叫广场舞，太难解释了。 “广场有的啊，你看这里这里这里，都是室内的广场。还有这边这边这边，是室外的广场。”雅各布连忙说。 “不够。”米嘉摇摇头，“而且必须要有室外的广场才行。” 雅各布设计的广场数量少，面积也不够。勉强也就能让两三个团跳舞。 可是大爷大妈们兴致起来，一个广场起码十几个团，这不是让人家打个你死我活吗。 “为什么不够？应该是足够的，不论是商业活动还是公益活动，都有足够的位置。”雅各布说。 所以外国设计师还是不够接地气，就算表面再怎么亲近国内的文化也没用。 第二九九章 广场舞 “雅各布博士，我们华夏是个人口很多的国家。”米嘉说。 “我知道，我的设计都是根据龙津人口做过优化的。”雅各布说。 “我们国家里，老年人娱乐社交的其中一种主要方式，就是跳广场舞。”米嘉说，“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广场才行。” 而且还要远离民居，不能让广场舞的声浪传到居民区，影响别人睡觉。米嘉见过不少小区因为跳广场舞的事闹出纠纷。 “广场舞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雅各布问。 “就是老年人聚集在一起跳舞。”孟若婷说。 雅各布赶紧上网搜索，一看出来的消息，“这个啊，这个我知道，我见过。很普遍吗？” “非常普遍，到处都是。”孟若婷说。 “所以必须要有足够的广场才行。”战兰说。 外国人始终是外国人，时间不够，了解自然也不够。并不是搜索资料或者来旅游几天就能知道的。 “这是我们的错。”齐帆有些狼狈的说，“给我们一点时间，马上就能修改好。” 米嘉觉得这工作量应该不是一点时间就能行的吧。并不是说插入几个广场，或者把现有的广场扩大一点就能解决问题了。 广场大了，广场周围的设计都要受影响，道路、建筑、绿化都要做相应的修改。 修改之后还能不能符合法律法规的要求，还要重新计算。要是不合要求，那就得重新修改。 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意思。米嘉不知道雅各布已经弄了多久，但是修改成功，起码也要几十个工作日吧。 “修改出来还能有多少面积？”米嘉说。 “这个肯定会有影响。”雅各布说。 “其实也不是很着急的吧？”水仙说。 “马上就要开工了。”米嘉说，“怎么可能不着急。” “这么大的项目，要是在我们那边，光是设计就要花上好几年。”水仙说。 所以才叫做基建狂魔啊，发达国家要考虑的东西多了，当然慢。就好像一个饿得要死的壮汉，冲进自助餐厅噼里啪啦吃一大堆。 那些已经吃饱了的，才会慢慢挑喜欢吃的慢慢吃。法兰吸从进入现代社会就是发达国家，建设两百年了，应该建的都建得都差不多。 “我们这里就是要快。”米嘉说。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备用方案。”水仙说。 “备用方案？”米嘉问。 “对。”水仙说，“是我们公司一位天才设计师做的。” 她又打开电脑里面另外一份方案，这一份看着就正常多了。大楼，道路，绿化带，商场，广场等等。 尤其是广场，备用方案上面有很多广场，大的小的，室内的室外的都一堆。 “这不就很合理了吗。”米嘉说。 龙津设计院也出过一份设计图，米嘉详细研究过。两边比起来，还是这一份更好，设计更合理，活动空间更大。 一看设计指标，可以简称59万多平，差不多六十万平，刚好切合米嘉的需要。 虽然比起620万平那个少了20万平，赚的少了点，不用再找人。20万平，一平两万，也就是40亿罢了，扣掉成本才那么二三十亿。 “那就用这一份吧。”齐帆说。 “你们都没发现这一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广场吗。”米嘉觉得有点不对。 “这个……”齐帆也不知道为什么，转头看着雅各布。 “我还没有来得及看。”雅各布说。 “我想见一见这一位设计师。”米嘉说。 “刘基在哪里？”雅各布问水仙。 “今天没来，在宾馆。”水仙说。 “立即叫他过来。”雅各布说。 这一次雅各布带了不少人过来，这个刘基连吃饭的资格都没有，看来不太受重视呢。 “这只是备份的设计，先天条件不好。不如我们还是用那一份来改。”水仙说，“这一份设计我们花了很多心思的。” “设计是很好，可是太超前了。”米嘉说。 既然超前，那肯定会有风险。米嘉干嘛要自己冒风险来给雅各布做设计，还是用传统设计比较好。 改善要一步一步来，不能一步登天，要做那种世界先进水平，找世界先进的地产商啊，找米嘉干什么。 没一会儿刘基来了，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地中海秃头，穿着格子衬衫和冲锋衣，看到米嘉很激动。 “米老板你好，我看了你的直播！居然真的找到宝藏了。”刘基说，“没想到我们龙津真的有宝藏！” “你也是龙津人吗？”米嘉问。 “是的，我是龙津人，后来读书考到京城去。”刘基说。 “那我们也是同乡。”米嘉说，“你做设计师很久了吗？” “从毕业开始做，到现在已经25年了。”刘基说，“我从最基层干起，去年总算是能够主持项目……没想到公司倒闭了。” “所以就来现在这家的公司吗？”米嘉说。 “虽然工资低，好歹能交社保医保。”刘基说。 这人看起来情商不高啊，居然当着老板的面这么说。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多谢老板收留我，要不然我连社保医保都交不了。 没想到米嘉区区一个宅男，现在也能评论别人情商不高了。真是沧海桑田，社会现实最能教育人。 “这是你的设计吧？”米嘉打开刘基的设计图说。 “对，是我的设计。我从小在龙津旧城区长大，对龙津很有感情。知道我们公司要接受龙津旧城改造项目的设计，心情很激动。所以自己利用业余时间做了一份设计。”刘基说。 “那不算业余时间。”水仙说。 “啊，我是下班以后做得。”刘基说。 “用的是公司的电脑！”水仙说。 “这个倒是。”刘基说。 “所以这份设计属于公司！”水仙说。 “我也没说不属于公司啊。”刘基很是诧异。 米嘉倒是有点想直接把人挖过来，然后成立自己的设计公司，肯定能便宜。至于齐帆那边，再跟她谈其他替代条件。 不过也就只是想想而已，米嘉又不懂设计，真把人挖过来，人家干的怎么样不知道，有没有坑也不知道，是不是照抄别人的设计也不知道。 所以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干，硬是挖人过来也没用。因为米嘉不懂，所以不知道该怎么用，也没法子激发出最好的状态。 玩游戏都能看出来，一个角色，不论当npc的时候多厉害，一旦加入主角阵营，立马就被削弱一大半。 而本来是自家队伍里面的人，一旦黑化变成敌人，立马强好几倍，非常难对付。 “你觉得你的设计和雅各布博士的设计各有什么优缺点？”米嘉说。 “我的设计比较普通，因循守旧，利用的都是成熟的技术，很容易实现。雅各布博士的设计很新颖，实现难度我不知道。”刘基说。 “我们用的都是成熟技术。”水仙说。 “可是能不能适应国内的城市还不知道。好像那个人车分流的交通系统。设计理念很好，但是能不能实现呢？谁也不知道。”刘基说。 “我们已经做过详细测算，绝对可以实现！”水仙说。 “测算是根据现有数据做的，国内的社会三天两头的变，谁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刘基说。 “社会发展都是有迹可循的。”水仙说。 “省城那条第四高速，和三号高速基本平行，可以互相取代。建的时候双向六车道，大家都说太浪费了，肯定用不上。三号高速还近一点，人家能走三号走三号，走不了才回来四号高速，修个双向四车道就行了。”刘基说。 “第四高速怎么了？”水仙问。 “结果呢？车流太多，先把三号高速堵了，接着四号高速也堵，每逢节假日更是堵得要死。大家都在后悔，当初干嘛不建个八车道。”刘基说。 “省城有省城的情况。”雅各布开口了，“龙津相对来说比较稳定。” 因为龙津比较穷，吸引不来住户。省城不同，省城经济发达机会多，全省想要上进的人，不去北上广就去省城。 “这谁能说得准。”刘基说，“在今年之前，谁能想得到龙津能干这么大的项目？” “所以你认为我的设计不行？”雅各布说。 “行不行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看出来，这套人车分流系统一旦失败，后果会很严重。”刘基说。 “怎么严重？”米嘉问。 “这套系统走人道路的不能走车，走车的道路也不能走人。米老板你也知道，我们国内的事，很难办的。低素质人口很多。抄近路横穿马路的人多了，车辆通行效率会大大降低，造成严重堵车。”刘基说。 这倒是没错，很多人图方便抄近道。明明一二十米之外就有人形横道，有些人就是不走。 还有电动车，都是有双方面属性的，有时候他是机动车，跑机动车道和汽车抢位置。有时候又变成了非机动车，各种跑上人行横道，至于闯红灯什么的，那也不用说了。。 “如果汽车驶入走人的道路，又会把路完全堵住，车子一旦多起来，根本没法子退出。”刘基说。 第三百章 刘基 “人车分流是很成熟的设计，国内也有很多小区实现了人车分流。”水仙说。 “小区是小区，这是两千亩的大型居住中心，和小区完全不同。”刘基说，“而且这里是市中心的一部分，要是这边堵车了，整个城市都会堵。” 就算是实现了人车分流的小区，也时不时会有些司机把车子停到人行道上面去。无他，方便而已。 一个小区里面有物业管理，还能勉强维持。可是旧城重建这么大片地区，怎么可能处处都严格管理。 小区里面一旦放松，乱停车的人就到处都是。何况这么大的区域这么多的人。 这些人行道本来就窄，要是停上几辆车，那就完全堵死了。还有在人行道上开电动摩托电动三轮的，根本没法子管。 所以人车分流也就是看起来很美好，做起来很困难。一旦失败了，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我看我们还是在居住点附近做人车分流就行了。”米嘉说。 居住小区里面搞人车分流还是很靠谱的。人和车各行其道，互不干扰，可以极大的减少交通事故隐患。 “我已经考虑过了。”刘基精神大振，拿着自己的设计图滔滔不绝，“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人车分流的设计。” “你设计的停车场太少了，我需要更多的停车场。”米嘉说。 周子明再三强调过，以后停车场会很值钱。米嘉就算不完全相信，也想要试试，万一是真的呢。 “停车场是够的啊。”刘基不是很理解。 “我们不但要考虑重建区本身，还要考虑整个龙津市。龙津市的停车位不足。”米嘉说。 “我明白了。”刘基说，“那么可以把这一片，这一片，这一片的大楼全都连起来，地下做成停车场。” “不错。”米嘉点点头，虽然建筑费用会提高，但是这么一来，就有充足的停车位了。 “绿化带也可以根据雅各布博士的理念进行改造。”米嘉说。 “这样的设计，绿化带都被分割开了，不可能连为一个有机整体，也就不可能符合我的理念。”雅各布说。 “大循环是循环，小循环也是循环啊。”米嘉说，“你看这里有个很大的公园，本身就是一个生态系统，周围的绿化带都可以算是它的一部分。” “这个……”雅各布看了看，还是摇头，“下面是隔绝的，光靠风和鸟，很难算是一个生态系统。” “那也比以前的设计要好。”米嘉说。 领先时代半步是人才，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两步很容易就被人当成疯子。 好像哥白尼，他发表了日心说，相对地心说更接近真理，结果就被教廷给批评了。 这是领先时代一步，是天才。教廷虽然不喜欢日心说的结论，也只是口头批评。 之后布鲁诺更进一步，说太阳也不是宇宙中心，宇宙里面所有的星星都是恒星，其他星球上也会有人类一样的生物。 布鲁诺的认识是正确的，然而领先太多了，大家都把他当疯子，教廷干脆把他绑起来烧死。 雅各布弄得设计非常高大上，理念非常先进，在国外和一线大城市可能是领先一步的天才。 然而在龙津这种十八线小城市，那就是领先两步了，就算雅各布是正确的，也会被当成疯子。 再说了，雅各布是不是正确的还不一定呢。米嘉重生前从来没有关注过设计界的事情，也许雅各布的设计失败了呢。 “好吧。”雅各布摇摇头，“既然如此，那就以刘先生的设计为主。” “除了整体设计，还有很多居住小区的，再请雅各布博士来设计。”米嘉说。 “小区太小了，没法子体现我的设计理念。”雅各布说。 “谁告诉你小区一定很小的。”米嘉说，“回龙观知道吧，一个小区几十万人呢。” “那总不能叫小区吧。”雅各布当然知道。 “我们这两千多亩，也可以算是一个小区。”米嘉说，“我以后还会进行地产开发，说不定也是几万人的大型项目，到时候再请雅各布博士来进行设计。” 雅各布毕竟是个大设计师，不能完全不给面子。刘基一个人，也没法子完成这么大的设计，还是要整个公司一起合作才行。 所以先用个画饼来吊着他，不管是真是假，雅各布至少不会甩手不管或者故意使坏。 “希望有机会再合作。”雅各布说，“这么多年了，我的设计理念都没有地方能够实现。” “总有一天可以。”米嘉说。 问题是他的设计理念能不能赚钱，要是可以赚钱的话，很快就能推广。要是不能赚钱的话，那就一点用都没有。 好像那个现代主义先驱的典范范斯沃斯住宅，乃是大设计师密斯为一个女医生设计的度假别墅，看起来很美，甚至现在都成景点了。 可房主一点都不满意，觉得这房子就是钢架扛着玻璃盒子，一点**都没有。而且建筑费和装修费用大幅超标。 协商不成，最后甚至闹到法庭上。房主和设计师打官司索赔，房子本身也是转了好多手，买家绝对不会住进去。 一间房子无伤大雅，可要是一整个城区都失败了，那损失可就大了。米嘉才不要用自己的地来给别人做实验。 “希望如此。”雅各布说。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达成了合作。”齐帆说，“这就是一件好事。” “对啊，合作毕竟是成功的。”水仙说。 “这份设计什么时候能给我？”米嘉问。 “修改大概要五个工作日。”刘基说。 “也就是一个星期呗。”米嘉说。 “五个工作日。”刘基笑了笑，“我们设计师是没有假期的。” “尽快把设计图给我，我还要找人审查。”米嘉说。 “我不睡觉也要赶出来！”刘基说。 “你留在这边做吧。”雅各布说，“水仙你也留下来，我回京城去，把公司搬过来。” “搬过来？”水仙问。 “这么大个项目，我们所有人都要为项目服务，当然要搬过来。要不然两边传递信息效率太低。”雅各布说。 “那好吧。”水仙说，“麻烦米先生给我们找个地方办公。” “这个容易。”米嘉说，理论上来说，拆迁区所有房子现在都属于米嘉，找个大楼给他们搬进去就行了。 “也不用另外找地方了。”雅各布说，“就在万安大厦旁边建个钢板房。和展览馆融为一体。” “也可以。”米嘉说。 “既然如此，我们尽快签订合同吧。”齐帆说。 “好啊。”米嘉倒是没所谓，反正不用出钱，只要找律师好好审视合同就行。 “好了好了，我们来喝一杯，恭祝我们合作成功！”齐帆说。 “我不喝酒。”雅各布说。 “我也不喝。”刘基说。 “那我们以茶代酒吧。”米嘉举起云雾茶。 “好好，我们来干一杯。”雅各布说，“希望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大家喝了一口，总觉得好像不够尽兴。齐帆说：“米老板，不如我们来喝酒吧。” 其实米嘉并不怎么喜欢喝酒，摇了摇头说：“下次吧，机会多的是。” 喝完茶开始上菜，无非是龙虾鲍鱼牛排之类。吃完饭各自散去，米嘉就觉得……没有吃饱。 主要是因为私房那些菜做的不怎么合胃口，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吃起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米嘉正想找人做个宵夜，忽然手下过来报告了一个消息。米嘉一听，干脆出去吃宵夜好了。 旧城区有很多宵夜档口，尤其是现在拆迁户都有钱了，有条件讲究吃喝了。 带着人，米嘉拐到一条小巷子里，这儿一堆的宵夜档口。烧烤炒粉麻辣烫，甚至还有做海鲜的。 刘基就在其中一家做海鲜的店里，叫了一大盆麻辣生蚝，旁边放着两瓶啤酒，吃几个生蚝，喝一大口啤酒。 再怎么说，这边也不过是宵夜档口，麻辣生蚝个头都不大，也不算肥，做成麻辣，显然也没有了原味。 米嘉走过去，在刘基对面坐下来，装作很惊喜的说：“刘设计师你也在这里啊。” “啊？”刘基吓了一跳，才看到是米嘉，“米老板你怎么来了？” 刚才米嘉没吃多少，刘基也一样。看他现在吃的这么有滋味，显然不是因为饭量小。 “那边的菜不合胃口。”米嘉说。 “对对，我也觉得不合胃口。”刘基咧嘴一笑，“我就喜欢吃这种麻辣的海鲜，可是大家都说海鲜不能做麻辣的，新鲜的海鲜都是原味，用来做麻辣的都不新鲜。可我就是不喜欢原味的怎么办呢，我就是觉得原味的海鲜不够味道怎么办呢！” 一人有一个口味，这是没说的，不过海鲜也地确有这个问题。最新鲜的海鲜都用来清蒸白煮，要是不新鲜的话一次就吃出来了。 用辣椒花椒煮麻辣，稍微有一点不新鲜，那也吃不出来。 如果一家餐厅全部原料都很新鲜，那么原味的和麻辣的都会用新鲜原料做，不分彼此。可有这样的餐厅吗？显然是没有的。 第三零一章 喝啤酒吃海鲜 就算是在海边的餐厅，从渔民手里直接买的海鲜，也总会有三六九等。卖不出去的，缺胳膊少腿的，放了一天不那么新鲜的。 那肯定是原味的用最新鲜鱼虾，麻辣的可以适当放宽标准。这么一来，当然是原味的质量最好。 龙津并不在海边，海鲜得靠物流运过来，运过来也不可能每天都卖光，肯定有剩下的。 餐厅也不可能吧不新鲜的鱼虾全扔掉，成本太大了。所以餐厅吃麻辣海鲜，很有可能就是不新鲜的。 不过管他呢，只要没吃坏肚子，想吃什么吃什么。米嘉以前也喜欢吃麻辣海鲜，因为原味的一下子就吃没了，麻辣的还能吃多点。 “喜欢吃什么味道就吃什么味道。”米嘉说。 “对啊。”刘基说，“不过米老板这么有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就算用澳洲龙虾做麻辣龙虾，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这个米嘉还真做过，其实不怎么好吃。澳洲龙虾龙虾肉很鲜，但并不嫩，比普通的虾粗很多。 做成麻辣的话，鲜味被掩盖了不少，肉还粗。还是做姜葱焖龙虾比较好吃。 “你也可以啊。”米嘉说，“这么大的项目，你的分红肯定不会少。” “希望能多点。”刘基说，“我好容易成了高级设计师，能够做项目，公司就倒闭了。在雅各布的公司，只是最低级的画图狗，也不知道这一次能给多少分红。” “用了你的设计，不可能给少的吧。”米嘉说。 “给多给少我也认了。”刘基说，“我最落魄的时候，是雅各布收留了我，这次就算吃点亏也没关系。” 这人还念旧呢，米嘉说：“可能这就是你这辈子最好的机会。” “那我也认了。”刘基说，“做人还是要无愧于心才行。” 刘基在雅各布的公司也不怎么受重视，工资应该也不高。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跳出来干，米嘉也不知道他这算是有原则还是傻。 如果刘基要跳出来自己干，米嘉还不敢要呢。今天能跳出来，明天会不会收了别人钱故意弄鬼呢？ 米嘉坐下来，对刘基说：“刘设计师还真是有原则。” “也不敢这么说。”刘基摇摇头，“全靠米老板看得起，看上了我的设计。要是我好好干，做完了这一个项目，以后还能做其他项目。那时候就算雅各布不给我升职给分红，我去别的公司，总有人会给我开高价的。要是我太贪心，说不定连这一个项目都做不成，因小失大。” “有见地。”米嘉说。 刘基说得兴起，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看见米嘉盯着，赶紧开一瓶给米嘉，“米老板也来喝一杯吗？” 又对着服务员嚷嚷：“帅哥加副碗筷啊！” “来了来了！”服务员赶紧拿过来一副碗筷，放到米嘉旁边，还拿来了菜谱，“还要点什么呢？” “烤两打生蚝。”刘基说，“再来个烤鱿鱼。” “好的。”服务员记下来。 “米老板怎么也来这里吃宵夜啊？”刘基问。 “老实说，我刚才没吃饱。那边的菜不合口味。”米嘉说。 “我也是。”刘基哈哈大笑起来。 “喝一杯。”米嘉倒出一杯啤酒来，和刘基碰了碰，一口喝下去。 刘基一口喝了半杯，歇了一口气，又喝了剩下的一大半，再歇一口气，才把杯子里的啤酒喝光。打了一个饱嗝，脸色顿时红了三分。 喝完酒，似乎更亲近了一些，米嘉就问：“其实雅各布的设计，你究竟是怎么看的呢？” “我就是那个看法啊，理念是好的，但是能不能符合我们龙津得实际，不好说。”刘基说。 “说实话，不要有顾虑，这里就我们两。”米嘉说。 “雅各布博士为了这份设计，是很用心的。一接到消息，立马就找了龙津的地图研究。后来还跑到龙津来实地勘察。那还是大半年之前，是不是找我们做还不确切呢。”刘基说。 “大半年之前？”米嘉一算时间，觉得很奇怪。 那时候米嘉都不知道自己会做这个项目，周子明就去找设计师了？那时候大家都看好太一地产，太一地产其实是陆毅安的门路。 也就是说，周子明大半年之前就盯上陆毅安了？一想起这个结论，米嘉就觉得浑身发冷。 半年之前，陆毅安还威风八面，开着劳斯莱斯四处跑，从银行用很低的利息贷出款来，高息借给别人，当着财神爷。 没想到已经就被人盯上了，而最后陆毅安也是被周子明吃得渣都不剩。就算是到了陆毅安的地位，也是随时都会被吃掉。 至于周子明为什么会找雅各布，他根本不在乎龙津最后变成怎么样。只要能够用来骗钱就行。 雅各布的设计，效果图是很好看的，还是著名设计师，噱头足了，就能骗更多的钱。 几年之后建成了，周子明也就拿了钱走人，后续运作的好不好，会不会造成交通堵塞，关周子明什么事。 “是啊，大半年之前就开始了。要不然的话，这么大一片地，光是勘探就要好长时间，还要设计。”刘基说。 “需要时间。”米嘉说。 “对啊，设计可不是设计师灵机一动就能设计出来的。要画很多很多的图，要不是大半年之前就开始，哪里赶得上现在出图。”刘基说。 不论多高科技，最后都会变成体力劳动。 “那你呢？你自己出一整份图纸，很辛苦吧。”米嘉说。 “没日没夜的干。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扔到里面去了。也幸好我能看到公司的资料，借用了公司很多资源，要不然也没法子做出来。”刘基说。 所以刘基没想着要独立，不然打起官司来很容易会输。 “你做这个，很有可能是无用功，这么拼命值得吗？”米嘉说。 “我是龙津人啊，博士的设计虽然好，可万一出了问题呢，那我的设计可以顶上去。只是为了这一点万一的希望，我也心甘情愿。”刘基说。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就好像刘基这样。如果他不是拼命做好了这一套设计图，就算米嘉拒绝了雅各布，也不会落到他头上。 “恭喜你得偿所愿。”米嘉说。 “可惜啊，我的能力不够，只能做到这样。”刘基说。 “你觉得你的设计有什么缺点？”米嘉问。 “和博士的设计比起来，我的设计整体性不够，都是分开的。”刘基说。 “分开有什么不好，只要实用就行。”米嘉不以为然。 “现在城市拆迁越来越困难了，好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如果不能做到尽善尽美，只怕以后都没机会了。”刘基说。 城市拆迁当然很困难，拆迁户一个比一个胃口大。米嘉这一次是取巧，下一次可不一定能做得到。 绝大部分的地产公司，宁愿在郊区建新的小区，也不愿意拆迁旧城区。 一张白纸好作画，已经画得乱七八糟的纸，还得先把原来的颜料刮走。 而且经济不会永远高速增长，一旦增长速度慢下来，要拆迁旧城区更加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好像现在的发达国家一样，随便修条路都要好几年。别说把整个城区的人全都赶走重新开发了。 不能重新开发，城市只能在已有基础上修修补补，不能大改。那么原来什么样，几十年上百年很可能还是那样。 原来漂亮的，还是那么漂亮，原来丑的，就会一直丑下去。龙津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南方小城，不算漂亮。 要是这一次不能借着旧城改造跃上台阶，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只能永远当一个普通小城。 可是这和米嘉有什么关系呢，龙津安安静静的当一个普通小城市就足够了。 本来龙津得收入人口就这样，硬是把自己弄得光鲜亮丽，不就等于一个穷人家花大钱买貂皮大衣？ 如果是旅游城市，好好把自己打扮打扮也说得过去。可龙津并不是旅游城市啊，旅游收入一向不多。 当然环境漂亮了，住的也舒服一些。可就是为了这么漂亮一点，就增大风险，实在是划不来。 “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米嘉说。 米嘉只是一个普通人，百年大计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上回多管闲事，差点让人堵在养猪场里干死。 全靠运气好，才逃了出来。现在还有不知道多少手尾没处理清楚呢。还要为龙津人民考虑未来？ “总觉得，距离青史留名就差一步了，我就是想不出来这最关键的一步，究竟应该怎么做。”刘基很是苦恼。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就行。”米嘉说。 “也只能是这样了。”刘基叹了一口气，“我的能力只有这样，别说和雅各布博士比，就算是水仙也比我强得多。” “水仙不是没读过大学吗？”米嘉问。 “她觉得上大学是浪费时间，所以雅各布给她请了老师一对一私下授课。其实她的知识很扎实。”刘基说。 第三零二章 名留青史 “那她怎么不去拿个学位呢？”米嘉说。 “差的学校她看不上，好的学校又答应。水仙还很忙，整天到处跑，没工夫上课写论文。”刘基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也就是随便问一问。 这时候菜上来了，生蚝上面一大盆得蒜蓉辣椒，炒鱿鱼里面更加是五六种辣椒。虽然已经没有了原味，可的确是够刺激。 吃几个生蚝，再喝几口啤酒，口腔被辣椒烧灼之后又被啤酒冰镇，整个人都醺醺然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好几瓶，整个人特别想说话，特别想吹牛。所以国人宴会的时候喜欢喝酒呢。虽然喝酒有很多坏处，可融洽气氛这方面是没得说的。 刘基也喝的差不多了，对着米嘉说：“米老板，你这个项目，我看前景很大啊。要是能够做好了，说不定能够名留青史。” “名留青史就算了吧。”米嘉说，“龙津不过是个小地方，我做的项目只涉及龙津的一部分。这都能名留青史，那青史得多长啊，以后学历史的学生多可怜。” “不是这么算的，名留青史没有这么难。世界有世界历史，国家由国家历史，民族有民族的历史。一个历史人物，比如岳飞吧，在国内很出名，但是放到全世界，根本没什么人知道。总不能说岳飞没有青史留名吧？我们龙津有本地的历史，只要名声能在本地流传下去，那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我们本地有什么名人？”米嘉一个都想不起来。 “比如那个，那个什么……龙王庙的龙王。”刘基说。 “龙王能算是名人吗！”米嘉说。 龙津得龙王庙也算是很出名，以前省城都有人过来拜祭。那是因为龙津在上游，省城在下游，要是龙津发大水的话，省城多半会被淹。 当然这都是以前的事了，后来建了很多水库来进行调节，就算龙津变成一片湖泊，省城也不会有事。 那时候龙王庙附近是很繁华的地方，附近有很多餐饮小吃，元宵节花灯也是在龙王庙。 不过龙王庙早就拆了，重建之后没有半点痕迹。只剩下公交车站还有个龙王庙站。 “算啊。”刘基说，“我们龙津得龙王名字叫做刘志峰，是龙津县的县令。以前龙津几条河经常发大水，每次都造成很大的损失。刘志峰疏通河道，修建河堤，以后发大水的频率少多了。龙津人民感谢刘志峰，所以给他修了庙，称为龙王庙。” “刘志峰？”米嘉问，“难道是你的祖先？” “没有，只是同姓。”刘基说。 要是按照米老太爷得办法，刘志峰这种名人肯定要拉进家谱来的。 “这事现在也没几个人知道了啊。”米嘉说。 “那是因为龙王庙被拆了，以前刘志峰的事迹就写在龙王庙里面的，凡是即去参观的人都能看得见。”刘基说。 “那也没用啊。”米嘉说。 “米老板你想想，这个旧城重建，范围几乎有龙津市城区的四分之一呢，面积很大的。”刘基说，“一座庙容易拆，这么大范围总不可能全拆了。要是我们能够好好干，弄出个样子来，就能名留青史了。” “难。”米嘉摇头说。 要弄得好谈何容易，米嘉根本没有本钱乱来。能够保证这么大个项目顺利完工，已经很了不起了。 “是很难，要不我能这么伤脑筋吗。”刘基说。 “别想这些没用的。”米嘉说，“好好把项目做完，把钱赚到手才是正经。” “这倒也是，可我总有些不甘心啊。”刘基说。 这有什么不甘心的，刘基一个失业中年底层画图狗，抓住机会咸鱼翻身，眼看就要发财了，还想什么青史留名，岂不是可笑。 米嘉一个重生的都没想着要青史留名呢，别说米嘉了，陆毅安能够青史留名吗？周子明能够青史留名吗？多半都是没什么机会的。 又喝了几瓶，刘基已经撑不住了，趴在桌子上摇头晃脑。米嘉结了账，叫人把刘基送回去酒店。 洗了澡躺上床，米嘉都要睡觉了，忽然间来了电话，一看是张弓打来的。 “不好意思阿米老板，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打搅您休息了。”张弓说。 当然是打搅了，天气这么冷，米嘉都把战兰搂在怀里了，还不得不听电话。 “没事，怎么了张教授？”米嘉没好气的说。 “是这样的，我找到了米山的确切记载，心想得第一时间通知米老板。”张弓说。 “哦？什么记载？”米嘉问。 “是省城一个退休官员的日记，这人叫做刘志峰，以前做过龙津的县令，对龙津的事情很清楚。”张弓说。 “啊？刘志峰？”米嘉问，“那个龙津的龙王爷？” “你知道的？”张弓有些意外，“的确有这么个传说。” “我是本地人啊。”米嘉其实也是刚听到的，“刘志峰的日记写什么？” “刘志峰整顿过龙津的河道，但还是会闹水灾。有一年闹得特别厉害，把龙津县城附近的几十个村子都给冲毁了。”张弓说。 “然后呢？”米嘉问。 “古时候和现代不一样，那时候闹水灾，真会大规模饿死人的。几十个村子加起来，好几万人口，眼看都要被饿死，当时的县令就要求县里的大户捐钱捐物，帮助灾民渡过难关。”张弓说。 米山到底什么时候出场啊？米嘉有些不耐烦。 “刘志峰当时已经退休了，住在省城，也送了几百斤粮食过去。可是灾民太多，杯水车薪。当时有好多地方闹灾，龙津只是个小地方，朝廷一时顾不上。”张弓说。 “米山先祖呢？”米嘉忍不住询问。 “前头我说够，米山是个盐枭，家里积聚了一大笔财产。他就把钱全都拿出来，在江浙一带买了粮食，运回龙津，办粥厂赈济灾民。”张弓说。 朝廷不赈灾，大户乡绅不赈灾，只能让一个盐枭来赈灾？这未免也太讽刺了吧。 “谁知道当时的县令起了坏心，调动衙役和驻军，忽然袭击，想要把米山抓起来。说他利用水灾聚众造反。”张弓说。 这情节未免太离谱了吧！ “米山警惕性很高，及时跑了，但有领个儿子被抓，还有那些粮食，也被县令抢可。县令把粮食卖掉，获得了大笔的银元。”张弓说。 “就是我们发现的宝藏？”米嘉问。 “对，就是那些。”张弓说，“沿海一带有很多做外贸的商人，和外国人做生意，有时候就会拿到鹰洋。” “后来呢？这些银元怎么落到米山先祖手里了？”米嘉还是不懂。 “粮食被卖掉，灾民自然不肯等着饿死，他们都看到了米山带来的粮食，明明能活下去的。”张弓说，“米山鼓动灾民，打破县城，抢了自己两个儿子出来。” “银元呢？”米嘉问。 “刘志峰没说，大概也是这时候抢到的吧。”张弓说，“米山带着灾民在县城里面大肆抢劫，抢完之后退出县城，躲进山里。” “躲进山里？就把银元和书画都埋起来当宝藏了”米嘉猜测。 “对，那时候鹰洋还是很稀罕的东西，尤其是在内陆。要是拿去花，立即就会被发现，只能先藏起来。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一直埋在山洞里。”张弓说。 “这么多灾民，在山里怎么生活得下去？”米嘉问。 “他们在县城抢了粮仓，还有大户的储备粮，慢慢吃可以吃几个月。等到秋收，就挨过去了。”张弓说。 也就是说本来粮食是够的，只是县官不肯开仓放粮，大户们也看着外面水灾，自己的粮食一点都不拿出来。 “那个王八蛋县令呢？”米嘉问。 “县令没事，他跟知府报告，只说盐枭米山趁着水灾聚众闹事，被他带领人马击败，逃去无踪。”张弓说。 “刘志峰没有揭穿他？”米嘉说。 “刘志峰想要去告状，被知府按住了。”张弓说，“米山打破县城的时候是举了旗要造反的。如果这件事被揭穿了，治下有人造反，知府也要受罚。刘志峰也无法置身之外。” “这么说来……只怕造反也不一定是真的把，说不定是那个县令搞的把戏。”米嘉说。 县令搞出这么大的事，要是被揭穿了，肯定要问罪。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说米山造反，这样知府只能站在县令这边把事情掩盖下去。 “这个不一定，石碑上米山也号称要造反。”张弓说。 米嘉倒是忘了这一茬，不够想想也可以理解。 米山作为一个盐枭，一向做的都是刀头舔血的买卖，被县令这么陷害，脑子一热号称要造反，是很正常的事。 “还有其他的消息吗？”米嘉问。 “暂时还没有，我再继续找。”张弓说。 “辛苦张教授。”米嘉顺手给张弓打了五万块钱。 “谢谢米老板，谢谢米老板！”张弓很是高兴，辛苦这么久，终于有回报了。 “继续努力啊。”米嘉说。 第三零三章 建大楼 米嘉躺回床上，觉得心里有些触动。米山身为一个盐枭，发水灾的时候都能捐家产买粮食给大家度过难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怎么了？”战兰问。 “张教授找到我祖先的记载了。”米嘉说。 “他不能算教授吧，以前只是大学讲师。”张之说。 “就这么叫呗。”米嘉说。 “他说什么了？”战兰问。 米嘉把米山的事迹介绍了一遍。 “哇，原来米山祖先这么厉害啊。”孟若婷说。 “那要把米山祖先的事迹好好介绍一番才行。”战兰说。 “对了，既然是清朝的宝藏，那是不是属于我们个人了？”孟若婷问。 “应该不算吧。”米嘉说，“怎么还说也是古董。” “那不是太可惜了吗。我们还要自己出钱把价格炒起来。”孟若婷说。 “可惜什么，反正也不能卖。”米嘉看得很开，既然不能卖，那捐给国家还更好。 自己保存着，还要自己出钱，自己找保安。捐给了国家，就有国家来保存。名声还更好呢。 “说不定会被人贪污，前阵子不是有新闻，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偷偷把展品卖掉，用假的替代。”孟若婷说。 “值钱的才有人偷，我们这又不值钱。”米嘉说。 “现在不值钱，炒作以后就值钱了啊。”孟若婷说。 “炒作的东西，只能蒙外行人，内行谁不知道。”米嘉说，“你们说，我给米山先祖搞个博物馆，他算不算青史留名？” “肯定算啊。”战兰说，“有多少人有自己的博物馆。” “我们把博物馆弄得好一点，把名声打出去。”战兰说。 “不知道我们死了以后，有没有人来给我们建博物馆。”米嘉说。 “死了以后的事情，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活着的时候过得好就行。”战兰一点都不在乎。 “这事还是要看后代，要是后代是有钱人，大富翁，那就很容易被人记住。要是后代无能，就会被人摸黑。”张之说。 “三宝太监也被人记住了啊。”孟若婷说。 “那是特例。”张之说。 因为米嘉有钱了，所以米山才会被人记住？如果不是米嘉的话，就算发现了米山的宝藏，大概也不会有人给他建博物馆。 银元可能会被拿去卖掉，书画则会随便扔到什么不知名的仓库里面，永远不见天日。 夜渐渐深了，米嘉闭上眼睛睡觉。忽然做梦，梦见自己飞了起来，到了龙津上空。 龙津变成了一张画卷，就好像米山画过的那一副一样。本来是黑夜，忽然日出东方，整个城市活了过来。 无数人从家里涌出，汇集到马路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然后开始堵车，堵得不耐烦了，使劲按喇叭。 太阳越来越高，马路上车流渐渐稀疏。大家全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努力工作，吃喝玩乐。 太阳下山，无数人从各家公司涌出，来到大街上，又把路给堵了起来。然后是万家灯火，人来人往，吃喝玩乐。 米嘉本来也只是其中的一人，还是混得不在样的一个。全靠重生了，才有机会逆袭，成为亿万富翁。 意念一动，米嘉把重建区域给圈了出来。这一片区域特别破旧，里面环境条件都很差。大家忍受了几十年，终于等到重建的机会。 米嘉意念又是一动，重建就完成了。到处都是新楼新路新花园，可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南方小城市的水平。 刘基说得没错，设计一个独特的、美丽的、好用的城区，也许这就是唯一的机会。 可是要怎么设计呢？刘基想不出来，米嘉当然也想不出来。雅各布倒是想出来了，可惜不接地气，很有可能会失败，米嘉承受不了后果。 要是给时间慢慢修改，也许雅各布可以修改出一个风险没那么大的方案来，可是米嘉赶鸭子上趟呢，马上就要开工了。 米嘉在城市上空飞来飞去，做梦就是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惜就算是在梦里，米嘉也想不到应该怎么做设计。 他完全没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要只是梦里的话倒是简单，比如建一栋大楼把所有人都塞进去，然后剩下的地方都用来做公园。 重建地区预计有几十万人，五百万平米建筑。一栋大楼如果建一千米高，那么占地只要五千平米就行了。 五千平米占地的大楼，大致就是七亩多，也就是七十米长七十米宽的一块地。 保证让人印象深刻，保证环境好，就是没有实现的可能。这么大一栋楼完全是不合算的，建筑费用太高，住起来也不舒服，消防根本没法子解决。 等一等，要引人注目，要印象深刻，建大楼就是最好的方式。一栋大楼耸立在地面上，隔着大老远就可以看到。 一千米的不行，五百米的行不行呢？五百米也不行，三百米呢？ 三百米大概是一百层左右，现在龙津最高的大楼也没有一百层的，只有四十多层还是五十多层。 就算是省城，似乎也没有这么高的建筑，只要建成了，肯定能名留青史，至少在龙津会很出名。 然后米嘉用自己的名字来给大楼命名，只要大楼没被拆掉，米嘉的名字就可以一直流传下去。 米嘉越想越高兴，一栋大楼在拆迁区中心拔地而起，光彩夺目。至于见这么一栋大楼怎么使用，会不会亏本？ 应该不会的，米嘉自己的公司现在就占据了整个万安大厦来做办公室，以后随着工作的展开，还要招更多的人进来。 比如说物业公司，要管理整个拆迁区的物业，肯定有很多员工，要占用很大的办公区域。 然后还可以开酒店，购物中心等等，剩下的当住宅和办公室，应该可以消化掉。 当然还有米山的展览馆，也可以占用一整层呢。 在中心光秃秃一栋大楼，那也太难看了，可以在附近再建几十栋副楼，整个重建区形成一个众星拱月得梯度，看起来就很规整了。 越想米嘉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甚至仔细的考虑大楼怎么分部，绿化怎么弄。 直到第二天醒来，米嘉才回过味来。 这根本就是在胡思乱想，连省城都没有一百层的大楼，龙津怎么可能养得起这么大的项目。 一栋大楼并不只是大楼，和周围息息相关。各项基础设施必须跟得上才行。龙津得基础设施，很明显是跟不上的。 当然旧城区本来就是要重建的，重建的时候多花点钱，是可以把配套都建好。 问题就是花这么多钱，效果能好吗？建这么高的大楼，租金能相应提高吗？ 米嘉当然可以把大楼拿来自用，可是一栋一百层的大楼，和十栋十层的大楼有什么区别呢？ 占地面积一样（因为容积率是一样的），使用空间一样，百层大楼的成本比十栋大楼至少要贵好几倍。 所以空想只是空想，做梦就是做梦，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坐在床上，米嘉叹了一口气，“哎。” “怎么了？”战兰问。 “没什么。”米嘉说。 “想起了水仙小姐姐把。”张之酸溜溜的说。 “这是哪跟哪啊！”米嘉说。 “肯定是，要不一大早叹什么气。”孟若婷说。 为什么一大早叹气就是想女人啊，太庸俗了。米嘉明明就是想着建大楼好让自己的名字流传下去。 好吧，这也很庸俗，没比想女人高尚到哪里去。 “我昨天做梦来着。”米嘉说。 “做梦梦到水仙了啊。”战兰说。 “怎么连你都来这一套！”米嘉没好气的说，“我做梦梦到建了一栋一百层高的大楼。” “一百层？”张之问。 “一百层高的大楼啊，那是什么样，我完全想不出来。”孟若婷说。 “就是五十层的大楼再高一倍。”米嘉说。 “一栋完全属于我们的大楼！想一想都让人激动。”战兰说。 “胡思乱想而已，建这么一栋大楼，得好几十亿呢。”米嘉说，“而且我们也没有这么大的地方，全都已经分配好了。” “设计图不是还没有定下来吗。”战兰说。 “地块都画好了啊。”米嘉说。 “我们还留了很多地给自己。”战兰说。 “不可能建一百层的大楼，容积率最多是6。”米嘉说。 一百层得大楼，底面积不可能小，起码也要有几千平，小了只能建塔，不能称为大楼。 然后把高度乘底面积，算起来至少有几十万平米的建筑面积，除上六，才是总的占地面积，没有这么大一片地方。 “真是可惜。”战兰说。 “要不让设计师想想办法。他们应该有办法的吧。”张之说。 “别想了，如果可以的话，人家早就这么设计了。”米嘉说，“别做梦了。” “我去问问。”战兰还是不甘心，拿起米嘉的电话打给刘基。 电话响了很久，刘基才终于接了：“喂？是米老板吗？” 战兰把手机塞给米嘉，米嘉只好说：“对，是我。是这样的，我昨天考虑了一晚上，你看能不能建一栋大楼作为中心？” 第三零四章 米嘉大厦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没头没尾，可是刘基立马就听懂了。 “你是说建一栋超级大厦，作为区域中心？”刘基很是兴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被雅各布博士带偏了，超级大楼不环保，可是好看啊。” 超级大楼消耗很大，会造成很大的污染，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污染，这是没法子的事。 超级大楼人多，污染也大。普通的大楼人少，污染当然也少一些。按照人均来算，其实都差不多，说不定超级大楼还小一些呢。 当然了，普通大楼要消耗低，是可以很低的。冬天冷了靠一身正气，夏天热了开分体式，有人的房间开没人的房间不开。 超级大楼就没办法，一定要中央空调，冬天夏天都要开。不管有人没人，都要把温度控制住。 还有电梯，超级大楼的电梯复杂很多，运行成本高很多。普通大楼的很多都是随便凑合的。 “建超级大楼很困难吧。”米嘉说。 “请米老板放心，我们一定克服所有困难，尽快拿出设计图！一个月，不，三个星期！三个星期就行！”刘基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米嘉放心个鬼，刘基这么热心干什么，“没这么大块地啊。” “有，我发给你看。”刘基说。 很快刘基就给米嘉发了一张重建区的地图过来，上面靠近煤矿公园的地方圈了好大一块地。 “这里？”米嘉量了一下，“不够啊，容积率最高最高，也就是6，你这地方起码十二了。” “把公园算进去就够了。”刘基说。 “公园不算我们的地方啊。”米嘉说。 公园也在重建范围内，但这是政府负责的，算是文化体育用地，和米嘉没有关系。 “公园附近这里有一栋大楼。”刘基说，“下面是煤矿的矿坑，那栋大楼差点垮了对吧？” 就是米嘉用来坑刘东那栋楼嘛，米嘉说：“对，怎么了？” “矿坑不可能只有一条，说不定山边路下面全是矿坑。我们必须进行全面勘察，然后进行填补，才能进行后续动作。要是有矿坑不处理，影响了建筑物基础，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刘基说。 “勘探处理需要很多钱。”米嘉说。 政府没有钱，就只能让米嘉来处理，把公园划给米嘉。这样米嘉就能用公园来摊平大楼的容积率，顺便把绿化也一起解决了。 当然做完以后还是要把公园还给政府，要不然的话自己维护要花很多钱，还没产出。 “对啊，这样容积率就足够了。”刘基说。 “这样似乎不是太好吧。”米嘉说。 “难道你能保证煤矿公园附近没有别的矿坑？”刘基说。 米嘉当然不能保证，谁都不能保证。 发现那个还是要建大楼所以才发现的。山边路其他都是平房，或者两三层的小楼，就算下面有矿坑也不会塌。 既然不能保证，那当然要完整的勘探一遍，本来开发房地产就应该要勘探一遍的，不过官方没有提供地质资料，也可以说是没有履行职责。 万一要是楼塌了，米嘉当然有责任，政府也会有相应的责任。二政府是绝对不肯承担这个责任。 设计师并不只是做设计，还有很多学问，比如怎么偷面积，偷容积，偷绿化，这些才是看家本领，比设计得漂亮实用更重要。 “光是一栋大楼太难看了。”米嘉说。 “对对，周围还要有各种配套。”刘基说，“背靠煤山，就是有靠山，然后一层一层下去，第二层用超级大楼做靠山，第三层用第二层做靠山，这样大家都有靠山了。” “已经分好地块了，这么大规模变更设计没法子交代。”米嘉说。 “可以的，调整余地很大。”刘基说，“我看过地块拍卖的图，完全可以把大楼都建在您的自留地上。” “全部建在自留地上吗？”米嘉问，“地方不够吧。” “地方是足够的，绿化率和容积都可以偷出来。”刘基说。 “能偷这么多？”米嘉吓了一跳。 “要不然怎么会有五百九十万平呢。”刘基说，“用420万平来满足其他人，自己还能剩下一百七十万平。” “一百七？”米嘉算得是自己只有三四十万平，五十万平不到，扣掉各种费用，也就是赚个一二十亿。 要是有一百七十万平的话，那赚的可就多了。怎么也有一百亿左右。 “能偷这么多？”米嘉问。 “我都仔细算过了，肯定没问题。要是你觉得不满意的话，可以偷更多，不够那样大楼会比较难看。”刘基说。 “那为什么雅各布能弄到620万平？”战兰问。 “他的设计可以做这么大，但是实用面积和我的设计差不多。因为有很多面积浪费……不能说浪费吧，用在空中花园之类的设施上。”刘基说。 在龙津，一栋大楼号称自己有空中花园，意思就是有个小房间没有计入面积。 大家买了房子，都是把空中花园包起来，当成一个额外的空间。或者直接和大厅打通。很少很少有人真的会在空中花园里面种花的。 可雅各布的意思，就是要在空中花园种花。虽然漂亮，可不能算绿化，又要占容积率，难怪大家都不喜欢。 “空中花园也不能说没用。”米嘉说。 “有用啊，要是政府能把空中花园算绿化就好了。”刘基说。 “有些地方能算吧。”米嘉说。 “能算那些条件都很苛刻。”刘基说。 “这么大栋楼，经济上不划算。”米嘉说，“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人租，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这个刘基也不知道，“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其实就是原来是十几层得普通大楼，现在换成了几十层的超级大厦。超级大厦当然比普通大楼有牌面。如果普通大楼能租出去，超级大厦应该也行。就算普通大厦租不出去，超级大厦也有可能租出去。” 这倒也是，大楼当然是越高越出名。越出名，价格当然也就越贵。不论是做生意还是居住都是如此。 米嘉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想了想说：“给我做个效果图出来，我去给领导看看。” 要是领导说不行，那就算了，还是用普通设计。名留青史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如果领导答应了……领导应该不会答应的吧。 旧城重建得目的只是消灭掉太过破旧的区域。要是按照米嘉这么建，旧城一下子变商业中心了。 到中午米嘉就拿到了效果图，画得十分好看，尤其是中间那一栋上百层的大楼，非常的科幻，简直就好像宇宙飞船一样。 楼顶还有四个大字，米嘉大厦。看的米嘉身上一阵恶寒，就好像读书的时候自己的名字被当着全校师生念出来一样。 那时候米嘉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成绩中等偏下，一点都不惹人注目。 有一天市里弄了个什么征文，米嘉和其他同学一样，随便糊弄了一篇八百字交上去，结果不知道怎么被选中了，得了奖。 结果星期一开早会的时候，老师当着全校的面宣读了米嘉的名字，还把他的作文朗读了一遍。 当时米嘉就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放在全校师生跟前一样，简直就是被当众处刑。 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要是全龙津人民一起床，抬头就看到米嘉大厦四个大字，那味道，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身为一个宅男，就应该躲在暗处过自己的生活，太高调可不是米嘉的风格。名留青史什么的，还是让别人去吧。 “那个。”米嘉给刘基打电话，“这个名字太高调了。” “太高调了吗？”刘基问，“那要怎么改？” “巨龙大厦吧。”米嘉说，他的地产公司叫做巨龙地产。 “只是名字吗？还有什么要改？”刘基问。 “没有了。”米嘉说。 改名字很容易，米嘉立即就拿到了修改版本，巨龙大厦听起来就正常多了。 不过也没用，政府应该不会同意。米嘉吧效果图给孟万发了过去，刚想打电话过去，孟万已经抢先一步打了过来。 “喂喂！米老板吗！你发的这个设计图是什么？”孟万问。 “这不是设计图，这是一个效果图。”米嘉首先解释。 设计图和效果图完全就是两回事，设计图是让你看怎么建，效果图是建好以后怎么样。设计图只有专业人员才看得懂，效果图是个人就能看得懂。 “纠结这个干什么！”孟万没好气的说。 “这是其中一份设计，我拿来给孟科长先看看。”米嘉说，“这个设计呢，就是……” “这个设计很好！”孟万说。 “啊？”米嘉还以为他们肯定不喜欢。 “我们龙津没有超高层建筑，市长前几天才跟我提过这件事。”孟万说。 “不是有个四五十层的嘛。”米嘉说。 “那个算不上超高层。”孟万说。 “不算吗。”米嘉说。 “这种才能算是超高层！”孟万说，“人家提起龙津，连一个标志性的建筑都没有。” 第三零五章 决定了 所以就让巨龙大厦当地标？这也太儿戏了。 “一百层是不是夸张了一点？”米嘉说。 “我去和领导报告。”孟万说。 领导大概会反对的吧。 可是米嘉猜错了，孟万很快就打了电话过来，告诉米嘉：“市长看了这张效果图，很喜欢。已经给其他领导看了，他们也都很喜欢。” 为什么会喜欢呢，一栋大楼有什么好看的……好吧，大楼的确很好看，尤其是晚上，一亮灯整个光彩夺目。 龙津是个小地方，人口不多，经济不怎么发达，高楼大厦也没多少。想要拍个晚上灯火辉煌的照片，还得小心选取角度。 一旦换了角度就会露陷，暴露出龙津的夜景根本不怎么样。 但如果有了一栋上百层高的大楼，以及相应的副楼群，那么龙津就可以真的拥有美丽的夜景。 当然，领导不会只因为夜景就喜欢这么一栋大楼，还有拉动的gdp，提升的就业，更繁华的市容等等。 唯一的问题，就是龙津撑不撑得起来这么高一层大楼。要是外面光鲜亮丽，里面冷冷清清，赚不到钱，建起来白浪费钱。 “一百层还是太多了。”米嘉说。 “你是担心容积率和绿化率的问题吧？”孟万说。 “也有这方面的考虑。”米嘉说。 “这个可以想办法……我记得煤山的煤矿是挖了很多矿坑吧，下面情况复杂，必须要好好处理，不然有整体崩塌的危险。”孟万说。 要处理，市政府没钱，所以要给巨龙地产来处理，就能把煤山公园算进去容积率和绿化率里面了。 为什么孟万也把注意打到公园头上呢？难道是约好的吗。转念一想，米嘉发觉自己傻了。这大楼就在公园旁边，当然要在公园身上想办法。 “我是说我们龙津经济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起来。”米嘉说。 “领导说了，到时候政府帮你招商引资，酒店、超市、购物中心，都给你弄最好的！”孟万说。 “最好的？”米嘉心动了。 “龙津最好的，人家看不上龙津没办法，凡是能来的，什么好东西都给你。还有各种减免税，都给你上！”孟万说。 “这个能减免多少啊？”米嘉说。 “先把你的巨龙公司列为高新科技企业，免税三年。”孟万说。 巨龙地产是个地产公司，一点都不高新科技，再说免税三年有个鸟用。 这里的免税只是所得税，可这三年里面巨龙公司只有支出没有收入，本来就没有所得税。 “能来点实际的嘛？”米嘉说。 “土地税再给你免五年，五年之后减半征收！”孟万说。 土地税全名叫做土地使用税，是按照土地面积收的。龙津的话，每平米每年从一块到十八块都有。 因为是旧城改造，所以巨龙地产已经免了一大笔土地使用税，再免五年，然后还要减半征收，这个可就厉害了。 虽然看起来不多，但是小数怕长计，米嘉这么大块地，要是长期持有的话，数量累计起来会很大。 剩下来的每一块钱税款，都会转化成利润。同样的房子，米嘉没有土地税，市道不好的时候能降价抢市场，市道好的时候能赚更多钱。 这条件未免太好了吧，米嘉想了想，“领导真的这么想要百层大楼？” “当然想了！”孟万说，“到处经济都不好，要是我们龙津能够逆势上扬，那是多大的政绩。” 这么说的话，还真是划得来。要不建成了，拿着这么多优惠条件，把公司卖掉，应该能卖掉吧？ 要是卖掉，说不定就落入周子明这样的人手里，拿着这么大片地方去非法集资，弄个几百亿，把龙津弄得一地鸡毛。 还是自己经营吧，有这么大一片地，难道还不能赚钱？要对自己有信心！ 没那么大的头，就不要戴那么大的帽子。可是现在大帽子便宜好用又漂亮，那就努力把自己的头变大就好了。 龙津得经济支撑不起百层大楼，那就把龙津得经济搞上去，这不就能撑得起了。 “我要正式的政策文件。”米嘉说。 这个优惠政策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没有正式的文件绝不能信。过几年说不定市长都调走了，新上任的人家认不认？ 当然，就算有文件也不一定能信。 好像前一阵子那些做电影电视的，信了地方得优惠政策，跑到山旮旯地方开工作室，把自己的业务全算在里面。 当时是省了一大笔税款，结果过一阵子国家说优惠不算，你们全给我补税，还要补三年，差点没逼死几个。 但不管怎么说，有文件总比没文件好。就算要补税，有文件只是要钱，没文件可就要命了。 “可以，你先把设计图交上来，然后申请优惠政策，我们都给你批下来。”孟万说。 那正好，只要把设计图交上去，优惠政策就得下来，要是没下来，米嘉立马不干。一百层砍一半，只建五十层，应该就没问题了。 至于优惠能不能下来，那就不是米嘉能控制的了。其实也不是领导能决定的。至少不是一个领导能决定。 优惠能下来，这生意有得做，那就建。要是优惠下不来，生意做不过，那就不建。要是优惠打折扣，大楼也折扣好了。 “我马上去准备。”米嘉说。 “还好你坚持找著名设计师，果然值得。我们这儿的设计院，搞出来的都是普通房子，一看就没意思。”孟万说。 “普通房子实用性比较好。”米嘉说。 普通房子为什么会普通，就是因为用的人多。为什么用的人多，就是因为价格便宜建造容易性价比高。 “还是这种好，不愧是世界知名的设计师！”孟万说。 “啊？”米嘉心想刘基应该不算世界知名吧。 “不是雅各布设计的吗？”孟万问。 “雅各布的公司设计的，具体干活还是一个我们国内的设计师。”米嘉说。 “都一样，你记得以后宣传的时候，都要突出雅各布啊。”孟万说。 难道刘基就不配拥有姓名吗。当然孟万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雅各布是国际知名设计大师，写在简介里面能加分。 刘基只是个国内普通设计师，说出去都没人知道，列在简介上是减分项。不过刘基有个独特的优势。 “那个设计师是我们龙津的。”米嘉说。 “啊？我们龙津有这么厉害的设计师？”孟万问。 “有的，叫做刘基。”米嘉说。 “我立即去查一查。”孟万说，“这可真是太好了，又有国际知名设计大师，又有本地设计师。这消息太好了，我马上去告诉领导。先这样吧，有什么事要立即和我联络。” 米嘉转头给刘基打了电话，告诉他立即开始画设计图，争取早日把设计图画出来，不过有个要求。 “不但要画一百层的，还要画九十层，八十层，六十层，四十层。”米嘉说。 “啊？为什么？”刘基问。 “万一上头不批一百层的呢。”米嘉说。 “那也不用准备四十层的吧？”刘基说。 这可难说，要是上头的优惠打个四折，那不是只有四十层了吗。 “四十层也不矮了。”米嘉说。 “要不这样吧，我做三个方案，一个一百零八层，一个八十八层，一个六十八层，应该够了。”刘基说。 “一零八啊？”米嘉心想要不要每一层用一个星座命名，第一层叫做射手座什么的。 不对，星座是八十八，要是用八十八那个方案才用得上。星宿是一零八，第一层是宋江，第二层是武松，第三层是鲁智深。 就是分配到时迁的楼层可能不太高兴，遭贼，偷窃损失太大。 “主楼六十八层最低了，要是低于六十八，其他附楼实在不好安排。总不能主楼比副楼还要低。”刘基说。 “那就这样设计吧。”米嘉说。 “我马上给你拿出初稿来！”刘基说。 这就要决定了？现在的设计，将会变成一栋栋的大楼，耸立在龙津城市中心，成为龙津的地标，塑造龙津几百万人的集体记忆。 甚至不止龙津人，还有来到龙津的外地人，他们眼中的龙津是怎么样，就看刘基怎么设计，米嘉怎么要求。 这种巨大的权力，让米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难怪大家都喜欢做官呢。 米嘉只是这一次能尝到一点点权力的味道，过了就没有了。人家可是时时刻刻都拥有这份权力，随便说一句话就能影响好几百万人。 而且米嘉一个不好，得自己赔钱，人家一个不好，也没什么事。 “快睡觉了！”战兰早早的钻进了被窝。 “在想什么呢？”张之问。 “我在想以后龙津什么样，是不是就由我来决定。”米嘉说。 “这么一想，好像很了不起呢。”孟若婷说。 “那是不是特别威武雄壮呢？”战兰看着米嘉下面。 “好像也没有啊。”孟若婷也盯着。 “天气冷，热了就威武雄壮了。”张之说。 “你们胡说什么！”米嘉一拍桌子，“真是胡说八道！” 第三零六章 从旅游业下手 过了几天，米嘉拿到了设计图的初稿。设计图没有效果图这么好看，但是可以看出来更多的细节。 大楼怎么划分区域，长宽高多少，绿化怎么做等等。看了就明白，非常直观。 巨龙大厦一共有三种设计方案，一零八层，八十八层，和六十八层。其中一零八层的最贵，六十八层的最便宜，然而差距并不大。 “这个价钱是不是算错了？”米嘉问刘基。 “价钱？”刘基说，“不可能算错的啊，我们公司的造价师算了好多遍。” “怎么108层比68层的只贵那么一点点？”米嘉问。 “造价就是这样的啊。”刘基说。 “这样算下来108层的单位面积比68的还便宜啊！”米嘉说。 “对啊，没错，就是这样的。”刘基说。 “不是越高层就越贵的吗？”米嘉印象中是这样。 “68层已经是超高层了，和108层没有本质区别。有很多设备，68层要用，108层也要用，算起来当然是108层比较划算。”刘基说。 “我怎么听说108层这种都要单独设计费用很高？”米嘉说。 “那种是单独设计，独特造型。我们这里用的是成熟设计，没有什么额外费用。”刘基说。 所以这是一个没有什么特点的大楼，远远比不上它的同类。 米嘉顿时有一种自家孩子不如人的感觉——就好像辛辛苦苦养大了小孩，考上了985211，正想扬眉吐气，忽然发现同样条件的孩子全都出国留学了。 一百层以上的房子，本来数量就不多，就算只是普通功能设计，那也很罕见了。 “我听说五六十层和上百层的高楼完全不是一回事。”米嘉说。 “那种便宜的是四十层的设计，然后加高到六十层，便宜是便宜，不好用，就只是高。”刘基说。 其实米嘉也只要个高，因为要当地标。 “超高层建筑，必须从一开始就采取特殊设计，才能保证使用方便。这个特殊设计已经很成熟了，只要结构上不做什么特殊要求，设计起来很简单……你有什么特殊要求吗？”刘基说。 “没有。”米嘉说，“只要高度足够就行。”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找第三方来核算。”刘基手。 米嘉当然要找，否则出问题了怎么办。还不能找一家，得同时找两家，不，三家，然后对比着看。 找完以后又过了几天，终于有回音，小问题很多，大问题没有。专家们都告诉米嘉，刘基的说法是真的。 刘基的设计没问题，中规中矩，就是最成熟的摩天大楼设计。造价也没什么问题，有些偏高，还在正常范围内。 既然如此，米嘉就把刘基的设计送了上去，很快就得到了批准。同时下来的还有无数的优惠。 光是看在这些优惠的份上，米嘉也不能不做。接下来就是对设计进行细化，然后调整，最后定稿。 这都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的慢慢等人家画设计图。这时候第一个区域已经拆完了，正在拆第二个区域。 等设计图完成，就要找建筑公司进场建设。建筑公司怎么招标，是有一套成熟的流程，由专业公司负责，不用米嘉操心。 这么大的项目，不可能让一家建筑公司独吞，得分成不同的区域，找不同的建筑公司，然后让他们互相监视。 谁做得好，谁承建多。谁做不好，赔钱撤场。 当然光靠互相监督是不够的，还有监理，一定要找好的，千万不能让建筑公司做手脚。每天都要呆在工地，少一根钢筋都要死磕到底。 要不然的话，百层大楼要是塌了下来，那事情可就严重了。不说被抓起来什么的，就是害死那么多人，都足够让米嘉自闭了。 不过这些都用不着米嘉操心，他不是专业人士，想操心也操心不起来。就算人家当着米嘉的面，放了不合格的钢筋，米嘉也看不懂。 只能让各种专业人士来操心，按照流程检查化验。所以米嘉现在有空，可以思考人生。 最主要的思考方向，就是怎么把龙津的经济搞起来，只有把龙津的经济搞起来，米嘉这百层大楼才有足够的盈利前景。 “当然是做旅游啊！”孟若婷说，“旅游业最好了，环保，没污染，而且快，只要弄一大帮子游客过来，立即就成了。” 这不是废话吗，谁不知道旅游业好，随便哪个地方都叫着要做旅游。连大桥村都发掘过好些旅游景点，只是一个都没做起来而已。 “那要怎么把游客弄过来呢？”米嘉说。 “当然是靠宝藏啊。”孟若婷说，“你做直播有好几百万人看呢，要是有百分之一的人来龙津，这不也有好几万了吗。” “几万个游客能有什么用！”米嘉说。 “你每天开直播嘛，一天几百万观众，一天几万个游客，这不就把旅游行业撑起来了。”孟若婷说。 “谁能稳定几百万观众，人家是看寻宝，又不是看我。”米嘉说，“难道我还能每天每天找一个宝藏吗？” 每天打一头野猪还有可能，毕竟野猪是可再生资源，山上遍地都是。可宝藏那是不可再生资源，挖一个少一个。 就算米嘉自己埋自己挖，观众们迟早会看腻得。今天挖一批银元，明天挖一箱金子，后天挖古董，谁都会觉得不对。 “可以参观宝藏展览嘛，还可以参观景点，好像那个老虎山就很好看啊。”孟若婷说。 “老虎山有什么好看的，平时就是一堆乱石，只有早上几分钟能看出来老虎影子。”米嘉说。 “自然光下只有几分钟，装个探照灯不就行了。”孟若婷说。 “对啊！”张之说，“装个探照灯，就可以整天都能看到老虎影子了！” “还可以在原来埋宝藏的地方放一些仿品。”孟若婷说。 “不如我们埋些真的大洋，反正不值钱，三百多块一个。”张之说，“放在山谷里各个隐秘地点，让游客自己找，当抽奖。” “山谷太远了吧，愿意去的人可能不多。”米嘉说。 “我们一路上安排其他节目就行了，一路玩过去。”孟若婷说，“在龙津城里先参观米嘉珍藏，然后再拉点其他什么。中午吃完饭上车，路上几公里安排一个节目，喜欢的人去参加，不喜欢的留车上睡觉，睡醒就到。” “安排什么节目？”米嘉说。 “很多啊，唱歌跳舞看庙写字画画什么的。”孟若婷说。 “不如修一条高速路还快一点。”战兰说。 “修路太贵了。”米嘉说。 从龙津市区到大桥村可不是平原，一路山峦叠嶂，起码要好几千万一公里，一路过去一百多两百公里，那不是要好几十亿。 要是原来没有高速，那可能还有点意义，但是已经在另外的地方修了高速，再修没意义。 “不贵啊。”战兰拿出地图来，“这里不是有一条高速吗，从龙津通到安宁那边。” “对。”米嘉说。 “从大桥村到告诉最接近这一个点，只有二十多公里。而且一路上也不用穿山过河，我估计三四亿就能修好。”战兰说。 “三四亿这也不少。”米嘉说，“还有这根本没省多少路啊，还是一百多两百公里。” 要是从市区修一条直路进去，那能省好几十公里，可是这么饶了一圈，路说不定还长了。 “走高速和那破路不一样，走高速一小时开到一百二很轻松，一百多公里，一个半小时就到了。”战兰说。 “掏这么多钱出来，能收回成本吗？”张之说，“这收费又不能太高，收费高了没人来。” “让政府出钱。”战兰说。 “政府怎么肯呢。”米嘉说。 修高速一向都是贷款修路，然后收过路费还款。要是通过的车辆不够，还不上款，会拖累整个高速经营公司。 “光是旅游业，可能不行。但是加上农业，政府应该会愿意的。”战兰说。 “农业？什么农业？”米嘉一时还没转过弯来。 “当然是养猪啊！”战兰说，“非洲猪瘟很厉害，很多地方都传染了，明年猪价肯定要上涨。连带着养猪场价格也会涨，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在大桥村附近建几十个养猪场，就可以称为重要的商品猪肉基地，很应该建高速的啊。” “又搞旅游，又做农业？”米嘉手，“养猪场不是要原理人烟吗。” “远离五公里就行。大桥村深山里面地方那么多。”战兰说。 “也不一定非要建在大桥村，附近还有很多村子，都可以用。”米嘉说，“比如说小坑村。” 原来大桥村就是从小坑村分出来的，小坑村那真是山清水秀，远离人烟。而且也有姓米的，虽然人数不多，带着他们发财也是应该的。 “养猪场会生产出很多猪粪，可以用来做肥料。用来肥田，种菜，或者养鱼。”战兰说。 “那个设计师，雅各布，不是最喜欢这种生态农业吗，叫他来做设计好了。”孟若婷说。 “他肯不肯的？”张之说。 第三零七章 现代农业 应该不肯的吧，雅各布是吧城市设计得好像花园一样，和乡下完全不一样。 米嘉给雅各布打电话，，人家却很感兴趣，说：“你要在乡下建设旅游小镇？就是你挖宝藏那个村子对吧，我看过你直播。” “对，就是那个村子。”米嘉说。 “准备建多大呢？”雅各布问。 “不用多大，就是个特色小镇吧。”米嘉说。 “那行啊，我去看看。”雅各布说。 “会不会太麻烦了？您不是正忙着吗。”米嘉说。 虽然设计是刘基做的，但是雅各布还要审查抓总，分配工作等等，工作量也会死很大的。从早忙到完，哪里还有时间。 “这倒也是，还要帮你干活呢。”雅各布说，“让水仙去吧，那孩子干活太拼命了，不行的，要劳逸结合。” 米嘉也有好一阵子没看到水仙了，雅各布的设计公司已经搬到龙津，在万安大厦旁边建了办公室，每天灯光彻夜长明，忙的要死。 水仙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很多时候根本就睡在办公室，很少出来露面，所以虽然就在隔壁，米嘉也很少见得到。 很快水仙就来了万安大厦楼顶米嘉的住处，这时候的气质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天渊之别。穿着皱巴巴的衣服，上面满是烟味。 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洗。老大一个黑眼圈，倒是省得化妆了。 战兰她们一看就放心了，很客气的打招呼：“水仙小姐来了。” “米先生好，战小姐好，张小姐好，孟小姐好。”水仙守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米先生你打算建个旅游小镇啊？” “是啊，先去勘探一下。”米嘉说。 “能不能等我几分钟，我去洗个澡。”水仙说。 “也好。”米嘉说。 水仙这种状态实在是不好闻，在车里挤上两三个小时那也太难受了。 “等我半个小时吧，我回去宾馆洗。”水仙说。 米嘉不耐烦等那么久，顺口说：“就在这里洗吧，衣服都有现成的。” 说出口刚觉得不对，水仙已经答应下来：“好啊！” 她立马就跑去浴室，米嘉一抬头，就看到战兰几个脸色都不对。米嘉赶紧解释：“我们这不是赶时间吗。” “赶什么时间？”战兰说。 “今天还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吗？”张之说。 “我记得约了市长。”孟若婷说。 “那是明天，不是今天。”张之说。 “那今天有什么事？”孟若婷会所。 “没有啊，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呢。”张之说。 这三个人还一唱一和的，其实怎么可能没事。米嘉的事情多得要死。只不过大部分事情都可以在网上处理。 现在基建很给力，一路都有4g网络，所以可以一边走一边干活。要亲身处理的，等回来再做也来得及。 “时间宝贵。”米嘉说。 好一会儿，水仙洗完了，围着米嘉的浴巾走出来，脸上红扑扑的，身上香气怡人，只是黑眼圈还在，“好舒服，赶工赶得好几天没洗澡了。” “再忙也不差洗澡这么几分钟吧。”米嘉说。 “别说洗澡，连吃饭都没时间，喝一杯咖啡冲点麦片当吃过了。”水仙苦笑了一声说。 “你带了衣服来吗？”战兰问。 “没有呢，等身体干了我换回原来的衣服就行。”水仙说。 “那衣服都脏了，穿我的吧。”战兰说。 “这怎么好意思，我回去换衣服就行了。”水仙说。 “我们米老板忙的要死，别耽误时间了，穿我的吧。”战兰看了看水仙的胸口，“只要你别嫌弃我的衣服上围太紧就行。” “那怎么会呢。”水仙说。 战兰和水仙进了衣帽间，很快就出来了。水仙换了一套粉红色的大衣，上围果然有点紧，凸出来一大块，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 “我们走吧。”水仙一身轻松的说。 “走吧。”米嘉手。 上了车，水仙靠着窗户，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你再后面躺着睡吧，到了地方再叫醒你。”米嘉说。 “我是真忍不住了。”水仙爬到后面。 过了五分钟不到，水仙就睡着了，发出轻轻的鼾声。 “我的内衣她都穿不上！”战兰恶狠狠的说。 “哇，那是多大啊！”张之伸长了脖子使劲看。 “至少有d吧。”孟若婷羡慕的说。 “不止，我就是d。”战兰说。 “你是d吗？”米嘉问。 “当然是啊！”战兰说。 好吧的确是挺大的，米嘉对尺寸没什么概念。 “那水仙不就是e？”孟若婷说。 “至少是e，说不定是f。”战兰说。 “有没有f啊？”张之伸过头去看。 “刚才我看了，还摸了，肯定有。”战兰说。 “怎么摸了！”米嘉大吃一惊。 “我帮她穿内衣啊。”战兰说。 “我也来摸一下。”孟若婷鬼鬼祟祟的说。 “别乱来！”米嘉赶紧阻止。 “她睡着了，不怕的。”孟若婷说。 “这是违法的！你做这种事，还是人民警察吗！”米嘉说。 “我辞职了啊。”孟若婷理直气壮的说。 “人可以辞职，心不能辞职！”米嘉说。 “你说什么啊？”孟若婷说。 “就是不要乱来！”米嘉说。 “那好吧。”孟若婷摸出手机来，“我看看究竟有没有这么大。”说着打开了家里的监控，选择了回放，“哇，还真是大。” 她还把手机递到米嘉跟前，“你看是不是很大！” 米嘉眼角都不斜，斥责孟若婷：“我不看，你也不要看！怎么能做这种事！” “那好吧。”孟若婷给张之，“哇真是好大。” “真的好大啊，跑步的时候不会打到自己脸吗。”张之说。 “人家要穿内衣的啊。”战兰说。 “虽然大，但是身材其实不算好，你看肩膀这么宽，手臂这么粗。”孟若婷说。 肩膀不宽手臂很细，然后忽然长出一个大胸来？人类没有这样的结构。要么是外星人，要么是人工的。 “是啊，还到处都是脂肪，肌肉太少了，没力气。”张之说。 孟若婷练散打，张之是柔道，战兰是兽医，经常要对付大牲口，三个都是满身的力气，肌肉自然不少。 至于水仙，人家就是正常的妙龄女性身体。所以其实不是水仙脂肪多，是孟若婷张之战兰三个肌肉多。 这话米嘉当然不敢说，只是闭着嘴开车。 “你说为什么人家能长这么大呢。”孟若婷还在说。 “人家吃的比我们好吧。”张之说，“人家从小吃牛奶牛肉，我们吃米饭馒头。” “猪肉也吃了不少。”孟若婷说。 “猪肉脂肪高，蛋白质没有牛肉高。”战兰说。 “的意志我记得也是猪肉比牛肉多的吧？”张之说。 “的意志农业没有法兰吸发达。”战兰说，“凡是农业最发达的国家，都是牛肉超过猪肉。因为养牛比养猪困难，牛肉收益率太低，只有农业最发达的国家才挥霍的起。” “那羊呢？”张之说。 “羊也差不多。”战兰说，“猪一胎能生十几头小猪，羊和牛只能生一胎。猪四个月出栏，羊和牛都要养一年以上。饲料转化率也是猪肉遥遥领先。” “我还是喜欢吃猪肉。”孟若婷说。 “我也喜欢啊，我本来就是养猪的。”战兰说。 “如果那些农业发达国家不养牛改养猪，效率更高，不是能养活更多人？”孟若婷说。 “如果米国全力生产的话，本来他们一家就足够生产足够养活全球人的食物。”战兰说，“可是生产这么多干什么，能卖出去获取利润才行。就好像要是我国愿意，也可以给全地球每人生产一台智能手机，可生产出来干嘛呢。” “没有智能手机顶多就是生活没那么方便，不够吃的可是会饿死人的。”米嘉说。 现在饿死人的地方可不少，尤其是非洲南亚之类的地方。 “都一样的，现代农业追求的是利润，不是产量，不是养活多少人。”战兰说。 “啊？”水仙做了起来，“现代农业什么？” “闲聊而已，还没到，你继续睡吧。”米嘉说。 “哦。”水仙又躺了下去。 “我们要在大桥村开养猪场的话，能不能赚钱的？”孟若婷说。 “应该可以。”战兰说，“非洲猪瘟很厉害，暂时来看也没有特效药。一旦传播开，很多不够严格防疫的养猪场都会染病。” “那就是说我们一定要严格防疫？”孟若婷说。 “对，就好像牛头山养猪场一样。”战兰说，“自从非洲猪瘟闹起来，我们那边的保安都是持枪上岗的，谁不听命令立即开枪。” 那里可是有十几万头猪，一旦染上瘟疫，全部猪统统都要杀掉，损失可就太大了。非洲猪瘟现在还无药可治，只能听天由命。 “我记得大桥村的山不是很多都承包了吗？还有多少地方能够建养猪场？”孟若婷说。 “只要林业局批准了，山林就可以建养猪场。”战兰说。 “那林业局会批准吗？”孟若婷问。 “不批准的话，明年省内猪价暴涨，人民群众吃不起肉，我看谁能付得起这个责任！”战兰说。 第三零八章 遍地养猪场 为什么农业最发达的国家，生产牛肉都比猪肉多呢。因为牛肉的价格比猪肉搞，利润也就更加丰厚。 就好像实力最强大的手机制造商，都倾向于生产价格高昂的旗舰机。那些一千多的机子利润太少，乃是次等品牌的战场。 想到这里，米嘉似乎想到了什么。能不能借鉴一下呢？龙津有什么东西，可以获取丰厚利润，成为行业领头？ 开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终于到了大桥村。这里已经大变样，村口首先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建了一座巨大的牌坊，上面雕龙刻凤，样式十分繁复。 这是米嘉父亲捐钱建得，当然也是钢筋水泥，外面那些雕刻都是贴上去的，只是好看而已。 里面米家的围屋已经建好装修完成，看着好像碉堡一样。还在外墙贴了好几幅巨大的壁画。 主角都是一个气宇轩昂浑身肌肉的壮汉，和米嘉有七八分相似。头一幅壁画里，这个肌肉版米嘉扛着一包包货物，分发给其他人。 下面还有注解：米山先祖从海边买盐，便宜卖给穷苦人家——明明是贩卖私盐，也能说得这么好听。 第二幅壁画是河里发大水，米山驾着船救人。第三幅壁画是洪水过后一片狼藉，米山运来了大量粮食。 第四幅是米山煮粥赈济灾民，第五幅是长得贼眉鼠眼穿着官服的人，带着军队冲向粥棚，抢走粮食，还杀害灾民。 第六幅就是米山带领灾民攻破龙津县城，抢回粮食和财宝。最后一幅不是画，而是米山写的碑文，放大了写在墙上，再附上翻译。 “这个好有趣！”水仙看得双眼放光。 “有趣？”米嘉只觉得太夸张，米山又不是什么著名历史人物，形象也不行，那身肌肉，比施瓦辛格还厉害。 “这个壁画做得不错，可以当旅游景点。”张之说。 “太俗气了吧。”米嘉说。 “俗气才符合人民群众的审美，你非要弄得高大上，大家就不喜欢了。”孟若婷说。 把车子开过去，就看到有上百人在排队参观，看样子大部分是农民，还有些是成立的，穿着气质明显不一样。 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来参观，看来旅游业有搞头。还没怎么开发呢，就有人自发过来了。 米嘉的车子开过去，那些打猪队的队员们发现了，立马跑下来打招呼：“嘉哥到了！” “嘉哥到了！” “嘉哥到了！” 几个队员把大门打开，迎接米嘉入内。停下车，队员们列队欢迎，队长米大力排在最前，给米嘉开车门。 米嘉下来的时候，所有队员一起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米嘉赶紧下车，把米大力拉到一边，“你们干什么呢？” “欢迎嘉哥回乡啊。”米大力说。 “下次别这么搞了！”米嘉说。 “为什么？是不是不够隆重？”米大力问，“要不下次我们吧锣鼓乐队叫过来？” “太隆重了。”米嘉说。 被上百个人盯着，好像耍猴一样。要是以后旅游业起来了，几千人来参观，那不是更加羞耻。 进到里面，米嘉父亲穿着长袍马褂，带着金色的瓜皮帽，看着就好像旧社会地主老财一样。 “爸你怎么穿成这样？”米嘉问。 “传统啊。”米嘉父亲说。 “要传统你怎么不留个辫子。”米嘉没好气的说。 “那当然不行了。”米嘉父亲说，“我们米山先祖造反了，我们是他的后代，怎么能留辫子。” 这种道理该怎么说呢，好像很有逻辑，但是又觉得很荒谬。 “今天怎么回来了？”米嘉父亲问。 “你这什么话！”米嘉母亲跑出来骂，“脑子糊涂了是不是，儿子要回来就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还好米嘉母亲穿的是普通衣服，要是也穿个旗袍，米嘉都没法子想象是什么样子。 “我来看看这边能不能开养猪场。”米嘉说，“还要把这边的旅游资源整合起来，才能做大做强。” “做大做强？”米嘉父亲说，“就是把我们这里弄成旅游名胜，很多人来看，过年过节人头涌涌那种吗？” “到时候我们另外再找个清净点的地方给你建房。”米嘉说。 米嘉父亲身体不好，到乡下本来就是养病。要是这边繁华了，人太多，对米嘉父亲养病也不好。 “还清净什么，我就喜欢人多。看着我们米家兴旺发达，病自然就好了。”米嘉父亲说。 米嘉父亲看着脸色的确是好多了，看来钱的确能治病。 “嘉哥你要发展旅游业啊？”米大力凑过来说。 “旅游业，还有养殖业。”米嘉说，“我打算弄几个养猪场养猪。” “那好啊，我刚刚新官上任，要是能发展经济，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那就太好了。”米大力高兴的说。 “我们村附近哪里能建养猪场呢？”米嘉问。 “很多啊，不过大部分都是山林，已经让给人承包了。”米大力说，“有些是本村人承包的，有些是外地人。本村的就不要动了吧，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外地人的我可以弄些手段，把他们赶走。” “弄什么手段。”米嘉说，“要是合适，可以买下来。要是不合适，那就算了。也不一定要在大桥村建，附近也是可以的。” “对对，小坑村也有我们姓米的，也要提携一下他们。”米大力说，“小坑村那边的米姓好几个人过来跟我说，这些宝藏他们也有份。” “有份个屁！这是我们米山先祖留下来的。”米嘉父亲说。 “那时候米山先祖还在小坑村。”米大力赔笑说，“他们的意思也不是要抢宝藏所有权，是说给他们也来这边祭祖。” “祭祖可以，宝藏没有他们的分！”米嘉父亲说。 “宝藏还是交给国家吧，我们留一个纪念馆吃旅游就可以。”米嘉说。 “那我们的子孙后辈怎么办呢。”米嘉父亲说。 “难道让他们靠这么点现大洋过活。”米嘉说。 “这倒也是。”米嘉父亲说，“还是觉得很可惜啊，明明是我们家的东西，怎么就不能留下来呢。”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世界上的事情，不可一概而论……”米嘉说了好一阵子。 “好吧，那就发展旅游业吧。”米嘉父亲说，“要怎么发展呢？” “这位是我请来的设计师水仙小姐。”米嘉把水仙拉出来。 “大家好！”水仙微笑着说。 大家的目光情不自尽的就往她胸口聚焦过去，看了一眼赶紧移开。 并不是好色猥琐，而是情不自禁，就好像看到大象，第一眼看的肯定是大象鼻子。 “水小姐好。”米嘉父亲和米大力一起说。 “水仙小姐是国际著名设计大师雅各布的女儿，受雅各布大师委托，先来我们这边勘察一下。”米嘉说。 “这儿地形很好，就是原来的房屋太杂乱。”水仙说，“这一栋大房子好像我们欧洲的城堡一样，是你们这边的传统建筑吗？” “对啊，叫做围屋。”米嘉父亲说，“以前村子里有很多围屋的，解放后破败了，没法子住人，就拆了用围屋的石头砖头瓦片盖新房。现在只剩下很少了。我这个是新盖起来的，和传统围屋结构不太一样。” 其实不叫不太一样，是根本不同。钢筋水泥的房子，和木头砖块的房子，能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传统围屋要使用大量的木材，屋子能建多大，往往取决于横梁有多大。横梁有多大，就看木头有多粗多长。 还有里头房间有多大，间隔怎么样，那都是有规定的。因为房子就只能建成那样。 水泥房子可就方便了，什么造型都没问题。就好像现在的框架结构大楼，内部怎么装修怎么拆墙都没事。不像以前，把承重墙拆了房子就倒了。 “可惜。”水仙说，“还有原始资料吗？” “有啊，小坑村那边还有几栋原来的围屋。”米嘉父亲说。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水仙说，“我打算建一个小镇，以围屋文化为中心，兼顾吃喝玩乐。深入发掘米山的事迹。” “好好！”米嘉父亲那里听过这等洋鸡汤，立马就答应了。 “等一会。”米嘉说，“我们先去看看周围有什么地方适合建养猪场。” “顺路的。”米大力说，“我们从这边去小坑村，路上要过好几座山，有好些人问过，能不能租下来做养猪场，因为那边封山育林了，村委会一概没有答应。想来做养猪场条件应该是不错的，我们正好去看，看完了到了小坑村，正好看那边的围屋。” “也行吧。”米嘉说。 “对了，嘉哥你要建多大的养猪场？”米大力问。 “很大。”米嘉说。 “很大是多大？”米大力问，“那边有十几个地方，大小不同，要是很大的话，小地方就不用看了。” “都看。”米嘉说，“今后几年，养猪是一项利润巨大的行业，我们要养多点猪，遍地去建养猪场！” 第三零九章 山塘 从大桥村去小坑村，只有一条水泥村道。因为年久失修，很多地方已经破损了。米嘉专门开了越野车过来，走着也是坑坑洼洼，上串下跳。 走了一阵，到了一座小山下面，有一条小路通往山脚。这条路年久失修，全都是碎石和泥坑。 “这里是最大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山塘，原来包给别人养鱼的。”米大力介绍说。 “后来呢？”米嘉问。 “后来人家就不肯租了啊。”米大力说，“很多人去偷鱼，把人家老板都给偷哭了。” “谁这么无耻啊。”米嘉说。 “村里这种事很多的。”米大力嘿嘿一笑。 “等以后大家有钱了，不能干这种事。”米嘉说。 “嘉哥你是我们自己人，那当然不会的，谁敢偷嘉哥的东西，我抽死他！”米大力说。 “别人来投资也要保证人家的安全。我一个人能做多少生意，要引入别的老板。”米嘉说。 “对对，只要是嘉哥介绍来的，那都是自己人。”米大力说，“上次那老板也不能全怪我们，他贿赂了原来的村委会主任，低价包地。那么大一个山塘，一年租金才一千块钱，20年才两万块。他养鱼，都没怎么管理，花几千块买鱼苗，到年尾打鱼，一年就卖了四五万。” 不管是不是米嘉介绍来的，人家愿意来投资，就是好事。为什么非要偷人家的东西。人家赚了钱才会留下来，村里才有租金收入。 而且还会有别的附带效应，去农场打工的机会，肥料，人家还会在村里买东西消费。 说人家租金太低，宁愿商量涨租也行。把人赶跑了能有什么，什么都没了。 “人家这么好赚，为什么我们本村人没有接着干的？”米嘉说。 “额……”米大力无言以对，讪讪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养鱼就是养不大。” “所以人家养鱼是有技术的，没技术养不了。”米嘉说。 “也是我们太穷，没本钱，有钱的话去买几本书学上一学，很快就弄懂了。”米大力说。 “看书就能懂，那还要学校干什么。当时要是没把人家赶跑，帮着打工，打几年不就弄懂了。”米嘉说。 “对啊，还是嘉哥有见识！下回再有谁来租，我们就偷偷学技术，学好了技术再把人赶跑，自己把地方盘下来。”米大力说。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米嘉说。 “那要怎么着？”米大力问。 “学好了技术自己租地方啊，把人家赶跑干什么。万一以后碰上么学到的问题呢？”米嘉说。 “对对，老虎跟猫学艺，人家猫还留一手上树不教给老虎。”米大力说，“要把人留下来，暗中学艺，全学完了才能赶跑。” 和这些人说话简直就说不清楚，米嘉叹了口气，不理他了。开着车沿着小路进去，忽然就出现一大片水面，一直延续到山林里，又深又宽。 光是看到的地方就有好几百亩，没看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这可是冬天枯水期，夏天的话水面有多大？ “这是个山塘？”米嘉问。 “是啊。”米大力说。 “这分明是个湖吧。”米嘉说。 “不同的，湖得有河流或者小溪流进流出，山塘只有雨水和地下水。”米大力说。 “这么大，一年一千块？”米嘉说。 “是啊，所以大家都不愿意。”米大力说。 “不愿意也不能偷人家的鱼。”米嘉说。 “这里挺好的。”战兰说，“附近有人住吗？” “没有，附近没有人家的，只是偶尔有人过来捕鱼。”米大力说。 “那我们租下来的话，建围墙围起来没问题吧？”战兰说。 “那当然没问题。”米大力说，“租多大？” “水塘周边所有地方都租下来。”战兰拿出地图，花了一大个圈。 米大力上去看了看，“没问题，这么大的话，租金可能要五六千。” 说着他看了一眼米嘉，赶紧解释，“嘉哥不是我坐地起价，嫂子画的范围比上回养鱼那个老板大多了。” “没问题。”米嘉说，“我也不给五六千，给你一万，租20年，要是以后进展顺利，再涨租金。涨到十万八万也不是不可能。” “一万太多了。”米大力说。 “我们用来养猪的，到时候别看着我这里赚得多又来偷猪。你嫂子家里那些保安队都是拿枪的，看见偷猪就开枪。”米嘉说。 “都不用嫂子开枪，谁敢偷猪我就亲自打死他。”米大力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我不是开玩笑的啊，真开枪打的。”战兰说，“丢几条猪是小事，要是传染了猪瘟，那是要把整个猪场的猪统统杀掉的。” “绝对不会！”米大力说。 “这边能养多少？”米嘉问。 “这边环境很好，我们再塘边养猪，猪屎用来肥塘养鱼，可以节省很多处理费用。按照这边的面积，养五六万头应该没问题。”战兰说。 “我还以为这么大面积，能够养十几二十万头呢。”米嘉说。 “我们那边的二十万头养猪场你又不是没看过，面积比这里大多了。那是建了好多年才有这样的规模。”战兰说。 “养猪场不能一直扩大的吗？”米嘉问。 “当然不行，其实养猪大棚是很挑地方的。要有阳光，要背风，交通要方便，饲料能方便运输，猪粪要能集中处理，不能和其他大棚靠的太近等等。这么大片地方，养五六万头也差不多了。”战兰说。 “就是五万头养猪场。”米嘉说。 “不是，一次养五六万头，一年能出场十多万头。”战兰说。 “对。”米嘉一时倒是忘记了。 现代养猪只要四个月就能出栏，一年能出两次半。这是最理想的情况，实际上不能无缝链接，养完一栏，得停下来消毒几天。 不论怎么说，一年两栏肯定是做得到的，所以一次能养五万头猪，一年至少能出栏十万，就是十万头养猪场。 “十万头养猪场啊！就这么一块地方，一年能出十万头猪？”米大力大吃一惊。 “不但有十万头猪，还能出十几万斤鱼呢。”战兰说。 “哇，我们全村人一起吃也吃不完。”刚说完，米大力觉得自己这话不太对，赶紧解释，“嘉哥我不是那个意思，谁敢来偷东西占便宜，我立马干了他！” “希望你记着才好。”米嘉说。 塘边有一条土路，米嘉开着车绕着山塘走了一圈。这山塘面积的确很大，而且很深。 这个山塘有很多泉眼，地下水很丰富，这也是养猪的必要条件。几万头猪，全部都要喝水，还要洗猪栏，这些都要很多水。 要是水不够，那是养不了猪的。这边水很充足，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塘边基本都是石头，地基很稳固。不过也造成山塘水不肥，里头的鱼都很瘦。 其实这种瘦的鱼才好吃，没有泥味，肉质细腻。要是下了猪粪，山塘水肥了，就会滋生很多水草，鱼吃水草就能长肥。 不过水质会变差，所以肉质也没那么好。但是谁在乎呢，山塘出来的鱼，总比鱼塘出来的好。运出去还是能赚大钱。 这么转了一圈，哪里能够建养猪大棚，哪里要建化粪池，哪里建饲料仓库，路怎么修，电怎么拉，防暑降温怎么做，都已经心里有数。 “我算了一下，大概需要一亿两三千万的投入吧。”战兰说，“按照每年12万头猪的话，每头猪赚200块，一年是2400万，算上利息，大约十年能收回投资。” 养猪并不能确定一头猪能赚200块。要是年景好，一头猪赚个五六百也不出奇。要是年景不好，一头猪亏两百也很常见。 以前养猪业有个三年周期，意思是说一年赚钱，一年平本，一年亏钱。要是按照三年只有一年赚的话，那得三十年才能回本。 当然现在养殖技术进步了，周期也就不明显了。好像牛头山养猪场，就一直在赚钱，只不过有时候赚得多，有时候赚得少。 “一亿！”米大力吓住了，“要这么多？” “当然了，还没把修路和拉电的钱算进去呢。”战兰说。 这是新建养猪场的价格，按这么算的话，新建二十万头养猪场就要两亿多。 至于牛头山养猪场为什么那么值钱，因为那不是新建的，里头有猪。不但有商品猪，还有种猪，还有种猪得培育体系。 新建一个养猪场，想要尽快出栏，只能外购小猪，风险很大，价钱很贵，利润很少。要是买种猪，等种猪把小猪生出来，又要一段时间。 想要培养种猪，那更是技术含量非常高的活，充满了风险。牛头山养猪场已经成熟了，有技术有人才，所以才这么值钱。 “这里确定租下来。”米嘉说，“回去签合同，我们再去看下一个地方吧。” “还要看啊？这里都十万头了。”米大力说。 “当然要看啊，你以为我说开很多养猪场是开玩笑的吗？”米嘉说。 第三一零章 小河两岸 今年非洲猪瘟闹得很厉害，明年可想而知猪肉缺口有多大。只要建了养猪场，把生猪养出来，绝对不愁卖。 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大桥村建成商品猪得生产基地，以此来支撑龙津得经济。 要建成商品猪基地，除了自己的消耗，起码也要年产一百万头以上的生猪。 不算牛头山养猪场的话，原本龙津就有十几万头左右的生猪产量，堪堪足够龙津自身的消耗。 再加上牛头山养猪场的二十万头，还有八十万头得空缺呢。山塘这边养个十万头，还有七十万头。 接下来又看了好几个点，战兰一看就摇头。条件不够，养不了猪，勉强养也就是千把两千头，更多会亏本。 “两千头也好啊，一年能赚十万八万的不错了。我们村穷人多着呢。”米大力说。 “那可以啊，你去问问村里谁感兴趣的，包下来养猪。我们贷款给他。”米嘉说。 “没有技术，不敢啊。”米大力说。 “很简单的，我卖给他们小猪和饲料，还有技术员，只要按时喂饲料就能养大。”战兰说。 “那好啊，我去问问有谁感兴趣。”米大力说，“我听人家说，养猪最大的开支就是饲料，饲料要是能自己解决才能赚钱。要是从外面买现成的饲料，方便是方便了，赚不了多少钱。” “不是这么算的，你要自己种饲料，人力物力都划不来。从外面买玉米豆粕然后自己配就好了。你自己种玉米来喂猪根本不划算。”战兰说。 “不是用玉米，就是用那些菜叶子，地瓜干之类。我们是农村，总有很多卖不掉的菜。”米大力说。 “猪的生长是有周期的，每一个周期需要多少营养都是确定的。用玉米豆粕可以算出来热量蛋白质，你用地瓜菜叶子怎么算？没法子算。”战兰说。 “我看那些野猪在山上什么都吃，也长得挺好。”米大力说。 “野猪长多慢，我们这些要四个月出栏。”战兰说。 “慢一点出栏也无所谓，只要成本低就能赚钱。”米大力说。 “这样啊，那就不要养普通的商品猪了，弄点野猪来配种，你们养混血野猪吧，慢慢养，抗病能力强，成本低，味道好，当特种肉卖，价格更好。”战兰说。 “对对，养野猪，还可以卖给那些游客，作为我们龙津特色。”米大力说。 后面又看了几个点，还是不合适，最大的也建不了万头养猪场。但战兰还是标定了范围，做好规划，要是有村民感兴趣，可以开发来建小养猪场。 “还有没有？我记得快要到小坑村了吧？”米嘉说。 “还有最后一个点。”米大力说，“在我们和小坑村之间。” 这个点在深山里头，有一条小路进去，要走好几公里。这条小路已经完全被青草淹没了，要不是米大力指路，根本看不出来。 走了好久，地势忽然开阔，一条小河从山里蜿蜒流出，水量不小。两岸全都是向阳的坡地，位置很大，坡度很缓。可惜就土地贫瘠，草都长不长。 “这个地方不错。”战兰看到眼睛都亮了，指着小河说，“这条河两边，我全都租下来！” “不行。”米大力说，“这条河是我们和小坑村的分界，河南边是我们村，北边是小坑村。” “以前这里是做什么的？”米嘉问。 “以前？不知道啊，一直都没人租过。这条小溪没什么鱼，附近也没有树林，连蘑菇都不长。”米大力说。 “那怎么会有这么一条路？”米嘉说。 “啊？”米大力摇了摇头，“这么一说好像是很奇怪啊，为什么会有一条路进来呢。” 能够走车的路，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开的。米嘉下车仔细观察，路上的草虽然不长，但显然是一代一代都长在这里的。 路是用碎石头铺得，这些石头边角都已经风华了，显然年纪不小。沿着路一直走进去，到了小河上游，米嘉发现这里的坡地上似乎有什么。 走过去一看，是一些破碎的泥砖，看起来也是很老了，至少有几十年历史。 这些泥砖用的是普通的粘土，烧硬以后叠起来。因为温度不够，所以很容易碎。 很久以前，泥砖是村里很普遍的建筑材料，因为简单易得，价格便宜。随便找个泥瓦匠，少个窑就行。 这种建筑材料很透气，然而不保暖，很容易碎，穷人采用。解放后大家能买得起砖头了，就很少用泥砖盖房子。 剩下的一些泥砖房子，要么是放农具的，要么是养猪养鸡，或者用来做仓库，总之不用来住人。 “这里原来有房子。”米嘉说。 “还不少。”米大力到处看，很多地方都有碎泥砖。 “原来这里是村落吗？”战兰问。 “没听说啊，这是山里，没地方耕田，养鱼又养不了，谁会住这里。”米大力说。 “也许是米山先祖。”米嘉说。 “啊？米山先祖？”米大力问。 “他攻破县城之后不是带着人跑进山里了吗，也许就是跑到这里来。”米嘉说。 “很有可能啊！”米大力说。 这便是深山，没有本地人带着绝对找不到。米山他们又带着粮食，可以专心躲藏。等避过了风头，再回家生活。 因为是临时住所，这边又没有条件，只能盖泥砖房，等风头过了，扔下房子回家住，这里的泥砖房就垮了。 “我们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留下来的痕迹。”米嘉说。 一车人到处找，什么都没找到。只能确认这里的确有人居住过，规模很不小，至少几千人。 “算了，不管他了。”米嘉说，“这里可以养猪吗？” “可以。”战兰说，“河两岸要是都开发出来的话，至少能养二三十万头！” “二十万头养猪场？”米嘉大吃一惊。 “不是。”战兰摇头，“我的意思是同时能养二三十万头，也就是五十万头养猪场！” “这么厉害啊？”米嘉大吃一惊。 这可是五十万头的养猪场，一年供应五十万头猪的话，一个月就是四万多头，一天就是一千四五百头。 我国每年出栏生猪五六亿头，这五十万头就意味着一个养猪场占了全国生猪生产的千分之一。 “你看这里的向阳坡地，每一个都能建两三个养猪大棚。”战兰说，“而且还有天然的水道，只要整修一下，就可以用来发电和运猪粪饲料。” “这里没有水塘啊。”米大力说。 “不一定要水塘的，猪粪可以用很多方法处理。”战兰说。 “不过这边只有一半属于我们村。”米大力说。 “我去和小坑村那边的村委会商量一下。”米嘉说。 “价格，我们别告诉他们用来养猪，防止他们坐地起价，就说我们发现了米山先祖的遗迹，签了合同再说。”米大力说。 “这个没必要，改什么就什么，我们又不是出不起租金。”米嘉说。 “他们会坐地起价的。”米大力说。 “那就先不说我们做多大规模。”米嘉说。 小坑村的主体在一个山坑里面，四面都是山壁，里头冬暖夏凉，气候很好，土地又很肥。 车子开过去，就可以看到小坑村的田地。传统上来说比较有钱，颇有不少二层小楼。 可这种深山，也没有钱到哪里去，小楼外墙都没贴瓷砖，就这么裸露着。 还有好些围屋，都是传统式样，青瓦白墙，里面还有人居住。米嘉叫醒了一路睡过来的水仙，她看到围屋就两眼发光，拿着相机拼命拍照。 村子中心有个小坑小学，已经取消了，并到镇里的中心小学。教学楼改成了村委会，米嘉刚过去，里头的人就全出来了。 “米老板？”这边的村委会主任叫做陈玉起，乃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米老板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米嘉说。 “我们嘉哥想带着大伙一起发财。”米大力帮腔说。 “那敢情好！”陈玉起说，“米老板想做什么生意？是不是要搞旅游业啊？我们这边也有很多旅游资源的，好像这个围屋，龙津很少见了。只有我们这里保存最完整。” “先过来看看。”米嘉说，“我女朋友家里是养猪的，想在我们这里找个地方建猪场。” “看中哪里了呢？”陈玉起问。 “看中了两个地方。”米嘉说，“一个是大桥村的山塘，一个是我们两村分界那条河的两岸。看看哪里比较好。” “那里啊？”陈玉起说，“要租多大呢？” “整条河两岸都要的，地方越大越好。”米嘉说。 “那边有一半是我们村子的。”陈玉起说，“幸好那边没什么东西，你要租的话可以便宜给你。” “多少钱？”米嘉问。 “按照行情……”陈玉起偷偷的瞄了米嘉一眼，“虽然那边比较贫瘠，可毕竟有条河，得按照水源地的价格来租，一年一万块怎么样？” “一万？”米嘉笑了笑。 “租多久呢？要是租10年以上还可以谈。”陈玉起说。 第三一一章 小坑村 “越久越好。”米嘉说。 可惜现在法律不支持，最长也只能租20年。农村的土地是集体所有，意思就是属于全体村民，不能买卖。 理论上来说，只有村民才能在村里拥有宅基地，非本村村民是不行的。 要是米嘉的父亲过身，那栋围屋没法子留给米嘉，因为米嘉不是大桥村的村民。 围屋如此，养猪场也一样，要不然米嘉干脆把地买下来，更加稳定没后患。可是不行，只能租不能买。 以前有一种99年租约的，后来也被推翻了，租期不能这么长。再后来有五十年的，还是不行。三十年也不行，最长只能二十年。 说是二十年后能续租，可那时候村委会都换好几茬了，谁知道租金会涨成什么样。 很多村子就是这样，改革开放初期把土地租了出去，过了二十年，村民都觉得租金太低了，于是猛涨。 可是生意不好做，人家的成本很高，租金又涨了一截，没法子干下去，只能退租，结果闹出很多纠纷。 “最长只能租20年呢，要是你租20年的话，我可以给你八千块一年。”陈玉起说。 “你这也太贵了。”米大力说，“那边什么都没有。” “有水啊，要按照水田来租。”陈玉起说。 “有水你还的有田才行，那边地这么贫瘠，根本什么都种不了，没人要的。”米大力说。 “改造一下还是很好用的嘛。”陈玉起说。 “改造不花钱啊。”米大力说。 “哎，这不是米老板吗！”有个头发花白的村民闯进来，“我是钟大盛的父亲。” 钟大盛是米嘉公司的电工，原来在刘东那边干活。刘东倒了以后公司落到米嘉手里，他就一起跟着过来了。 现在钟大盛也还在米嘉的公司里，做后勤经理，管着全公司的电工维修等等。 以后还要负责重建区的电路检修，责任重大，工资当然也高，一个月拿几万块钱，年底还有奖金。 “哦，是钟叔啊。”米嘉说。 “米老板来小坑村是做什么？”钟叔问。 “我来包一块地，打算养猪。”米嘉说。 “哎陈主任，米老板来包地，那是大好事，得给人家算便宜一点。大桥村是从小坑村分出去的，其实都是一家人。”钟叔说。 “我也很为难啊，要是太便宜，村民们不答应，我签了也没用。”陈玉起说。 “你是不是傻，米老板是什么人，不但是我们自己人，还是大老板。在这里赚那么一点租金有什么意思，当然是一起去城里给米老板打工才赚得多。你看我儿子，一个月好几万工资，不比你这里斤斤计较几千块钱租金来的多。”钟叔说。 “还能招工吗？”陈玉起问。 “招啊，我那里很需要人。”米嘉说，“不过得好好干活才行，不能混日子。” 那么大的基建工程，当然需要很多人，光是保安清洁就要好几百。小坑村和大桥村都是小村子，全吃下来都没问题。 但不能那么做，有技能肯干的人就那么几个，绝大多数人都不合要求。如果他们只是偷懒，那还没什么关系。 要是仗着是米嘉的同乡，对其他人颐气指使，呼呼喝喝，那可就惨了，破坏团结。 人家在怎么干，都比不上和米嘉同乡，那谁还会努力干活。所以找几个同乡是可以的，太多不行。 “那当然，我们村的人都很勤快的！”陈玉起说，“那这样吧，我去开个村民大会，征求大家的意见，看看能不能把价格拉低一些。要是大家都同意的话，全体村民一起签名，就没问题了。” “签名是要的，但是便宜就不必了。”米嘉拿出地图说，“我要的地方很大，你们商量过再说。我的意见是给两万块一年，签二十年合同。” “有多大？”陈玉起戴上老花眼镜，“这不算大，全是小河两边嘛。两万块钱太多了。” “不多，我是用来养猪的。”米嘉说，“到时候我们还会提供技术指导，谁愿意开养猪场的，我们都支持。” “养猪啊？”陈玉起愣了一下，“猪粪能便宜卖给我们吗？” “可以。”米嘉说，“现在缺肥料吗？” “化肥不缺，可是化肥贵啊，用多了还土地板结。”陈玉起说，“要是有猪粪的话，就不用买化肥了，种出来的菜特别好。” “这几年种田赚得少，我们都改种菜了。”钟叔说，“现在最流行的是一种紫色的菜心，吃起来苦中带甜。” 这种菜心米嘉也吃过，说是紫色补肾，那当然是假的。只是因为有花青素，所以颜色不一样。 这种紫色的菜心卖得比普通菜心贵一块，吃起来口感很好，但要注意烹调方式。 要是普通那么做，炒出来紫色就没有了，烹煮之前加几滴醋下去，才能保留原来的颜色。 “怎么运出去？”米嘉问。 小坑村这边土地肥沃，但是路不好走，出去要开好长时间的车，经过大桥村才能上国道。 所以国道修好了以后，很多人搬到大桥那里住，变成了大桥村。虽然大桥村的土地没有小坑村好，但是交通方便。每逢圩日大家都是到大桥村赶圩的。 “就是用大车运出去啊。”钟叔说，“我们借了钱修了路，可好走了。你们来的时候走的是另一条路吗？” 米嘉他们是走小路过来的，因为要看哪里可以养猪。不过原来大路小路没什么区别，都一样很烂。 “借钱？”米嘉问，“借谁的钱？” 不会是有缘贷吧？要是借了有缘贷，那可就惨了。现在有缘贷还在整改，等整改完了债权会整体拍卖。 敢吃这种债权的，肯定有背景，到时候追债，什么手段都会用上。到时候米嘉说不得也要参加拍卖，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拍到手。 不过仔细一想，应该不可能，时间对不上。有缘贷好几个月之前就跟着陆毅安一起被查封了。 再之前，有缘贷的钱统统被旧城改造项目借光了，没有多余的钱借给别人。 “借了一个叫做天地钱的。”陈玉起说。 “天地钱？”米嘉也听过这个名字。 重生之前他到处借钱想撑过去，找了很多的借钱app融资app之类，天地钱就是其中一个考虑对象。 那时候米嘉就听说天地钱名声不好，催债手法非常暴力，比高利贷还厉害，所以米嘉没敢跟他们借钱。 “我们用村子的收入做抵押借了钱修路。”陈玉起笑了笑，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借了两百万呢，修路用了一百多，剩下的还了欠账，还给小学老师发了拖欠十几年的工资。全靠他们，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弄这么多钱。” 这根本就是在找死！ “那你打算怎么还呢？”米嘉问。 “慢慢还呗。”陈玉起有恃无恐的说，“米老板你不是要租地方做养猪场吗，我们把租金慢慢还。” 米嘉这里一年两万，十年二十万，二十年才四十万，恐怕连利息都不够。天地钱是高利贷，利息很重。 除了米嘉，还有别的大宗收入来源吗？就算有，又能有多少。两百万借款，按照最少最少一年24%得利息，那也要还48万。 “这点钱不够吧。”米嘉说。 “不够，当然不够啊，那又怎么样？他们还能跑进来抢东西不成？”陈玉起说。 “要是人家来催债呢？”米嘉说。 “我听说天地钱打了很多电话来要钱，许多村民都接到电话了。说我们村的借款已经好几期没有没有还了。”钟叔说。 “那就把村委会得桌子椅子都赔给他们呗。”陈玉起说。 能这么容易解决吗？米嘉才不相信。 他正想说什么，门外忽然跑进来几个村民，大声嚷嚷：“有好多人冲进我们村子里来了！” 好多人？米嘉赶紧出去看。只见两辆大货车拉着几十个民工模样的人冲了进来，停在村委会跟前。 民工们拿着钢筋大锤一涌而下，把村委会包围了。后面还跟着两辆小车，同样停到村委会跟前，下来几个壮汉。 为首的一个身材很高，大约有一米九往上，还胖，穿着一身貂皮大衣，猛一看好像狗熊。 “你们这帮穷鬼！”那人走上前，对着陈玉起嚷嚷，“已经三个月没还钱了！这算怎么回事，过年都不让过了是不是？” “熊经理？”陈玉起也不怕，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慢腾腾的说话，“快过年了，用钱的地方太多，没法子，要不缓一缓？” “缓你个屁！”熊经理说，“你跟我们公司借了两百万，手续清楚，证据齐全，想抵赖不成？” “我没想抵赖啊。”陈玉起说。 “那好，本来说好了每个月还9万块钱，五年还清，你们已经三个月没还钱了！按照合同，我有权查封你的财产。”熊经理说。 “我后来算了算，觉得不对，我才借了两百万，可是一个月还九万块，一年就是108万，五年是540万啊。”陈玉起说。 第三一二章 高利贷的算法 “你们自己签的合同！转眼就想不认账？国家规定利息最高36%，200万就是72万，五年是360万，加上原来的200万本钱，一共是560万。我只要你540万，完全是法律允许范围之内！”熊经理说。 “哎呀，法律的事情我也弄不懂。”陈玉起说，“你说合法，那就合法吧。”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熊经理说。 “我没说不是天经地义啊。”陈玉起说。 “你知道就好！”熊经理一挥手，“兄弟们动手！” “动吧。”陈玉起拿起茶杯，“查封村委会也行，小心保管村委会得印章，要是弄丢了，我们还得重新花钱做一个，一百多块呢。” “查封？”熊经理哈哈大笑，“你想得美！” “什么？”陈玉起问。 “村里的土地是集体所有，由村委会来进行管理。村委会借了钱，也就相当于全体村民用他们的土地做抵押。”熊经理狞笑，“现在村子里的土地全都属于我们了，直到你们还清钱为止！” 那些民工跑进去村委会里面，翻得乱七八糟，找到了村委会的印章，拿出来交给熊经理。 熊经理的手下掏出一叠合同，熊经理拿着印章就要往上面盖。陈玉起一把抓住熊经理的手，问：“这是什么？” “什么？当然是土地租赁合同啊。”熊经理哈哈大笑，“你把村里的菜地河流都租给我，给我抵债！” “这不行！”陈玉起想把印章抢回来。 熊经理伸手一推，把陈玉起推倒在地。陈玉起哎哟大叫一声，倒在熊经理的手下身上，把那一堆合同弄得满地都是。 米嘉赶紧把陈玉起扶起来，陈玉起摔得不轻，却一点都没觉得疼痛，他抓着一本合同大叫：“你这是要把我们村的田地全都抢了！” “废话。”熊经理冷笑，他一把抢过陈玉起手里的合同，“不但田地，还有菜地，还有鱼塘。” “你全抢了我们怎么办？”陈玉起说。 “我管你们去死，全部到外面打工去吧。男的扫大街，女的去卖肉。”熊经理说。 “你……”陈玉起还想说什么。 “滚一边去。”熊经理想把陈玉起再推开，米嘉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熊经理瞪着米嘉，“滚你妈的！” 他刚举起手，张之悄无声息的上前，拉住肩膀一扫他的小腿。熊经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失去平衡，一个大屁墩坐在地上。 龙津地处南方，并没有下雪，倒是下了不少的雨。这村里的小学当然条件没多好，到处都是泥泞。 貂皮大衣沾了泥，难看的要死，倒是更加像熊了。 “他妈的！”熊经理皮粗肉厚，倒是没事，站起来正要动手，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摔了一跤。 他还不信邪，猛地蹦起来，想要打人，下场当然是又被摔了一跤。 这一回他总算看清楚自己是被谁摔的，发了狠，怒吼一声，直接朝着张之扑过去。 这一次摔得更惨，连续在地面滚了好几圈。熊经理这才明白，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对着手下大叫：“你们干什么吃的，赶紧给我上！” 那些民工操起家伙，正要冲过来，却见到米嘉掏出枪，朝天砰的放了一枪。于是他们立即就老实了，悄悄退后，把熊经理顶在最前。 熊经理也立即换了口风，对米嘉说：“你想干什么，可别乱来啊，非法持有枪械可是重罪，打死了人你也逃不了。” “我这是合法持有的枪械。”米嘉有持枪证。 “经理！”有个手下忽然认出米嘉来了，在熊经理耳边说，“这个好像是米嘉。” “米加？什么米加？”熊经理还茫然。 “那个弄死了周磊，逼着陆毅安去自首的米嘉！”手下说。 “啊！”熊经理吃了一惊，仔细看，还真是那个凶神。 这人可是杀透重围，把周磊一枪爆头的狠角色。杀个熊经理那还不是跟玩一样。人家杀了周磊都没事，杀熊经理算什么。 于是熊经理立马就怂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的，大家都是文明人。” “你是天地钱的人？”米嘉拿着手枪问。 “是，我是天地钱的资产经理。”熊经理老老实实的说。 “怎么放贷给小坑村了？”米嘉问。 小坑村土地肥沃，然而交通不便，抡起富裕，其实还不如大桥村。而且小坑村人不多，给这样的小村子借200万，本来就没打算要正常还钱的吧？ 就算把这里的土地全租下来，收益能高到哪里去？难道还真的派人来耕田种地？ “我不知道，这些是业务经理管的。”熊经理说。 “恩？”米嘉摆了摆枪口。 “上头想要找几个基地搞农业。”熊经理说。 “为什么？”米嘉问。 “好像是要搞什么农业公司上市吧。”熊经理说，“要弄多几个基地，搞得好像有很多资产一样，才能把股价炒上去。” “那你正常租地方不就好了。”米嘉说，“200万足够租好多地方了。” “不是，要做农业基地，首先就要把路给修好。路修好了才能把东西运进来，产品运出去。”熊经理说，“要是道理不方便，人家没法子参观，那就没用。” “这意思是说你们本来就要修路，耍了个心眼，把钱借给村委会，让村委会来修？钱变成债务，把村里的田地都给弄走？”米嘉明白了。 要是外人来修路，肯定要被坑一笔，涉及拆迁的话还会拖延时日。借钱给村委会修路，让村委会出面，省钱省事多了。 别看村委会借了两百万，只用了一百多万修路。要是熊经理自己来修，两百万肯定修不好。 “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熊经理赔笑说。 “还真是深谋远虑啊。”米嘉说。 “那是，我们做的事情都合法。”熊经理说。 “合法你个屁，这利息就不合法了。”米嘉说。 “36%啊，是合法的。”熊经理说。 “你算错了，不是这么算的。”米嘉说。 “啊？不是这么算的吗？”熊经理问，“不可能吧，你看他们借了我们两百万，没错吧。每个月还九万，也就是五年之后一共还了540万，没错吧。这么一算，利息一共是340万，一年的利息是68万，还没有72万呢。到72万才是36%的合法分界线。” “错了。”米嘉摇摇头。 这个算法很能迷惑人，包括什么狗东花猫都是这么算的，看起来很划算。买一个东西，人家给你分期，每期相等，算起来利息很低。 其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利息比想象中高多了。 猫腻就在于你还了第一期的九万块，这时候的利息只有6万，也就是是说9万块钱里面有6万是利息，还有3万是本金。 去掉这三万以后，借款数额是197万，不是两百万。第二个月因为本金减少了，相应的利息更少。 仔细算的话，就是利息591万，相应的还了309万现金。以后利息越来越少，本金还的越来越多。 到了第三十八个月，本金已经还完了。正常按照36%的利息计算，每月还9万块，只需要还38个月，三年多两个月。 五年中剩下的22个月，一共198万的钱，全都是额外的利息！也就是说这种还款办法，利息远远不止36%，应该是百分之五十还要多。 上了法庭，法庭最多只会支持36%的利息，所以这种还款方式下，利息是非法的，是高利贷。 听了米嘉的解释，熊经理掰着手指算半天，还是没有算清楚，看着米嘉的枪，忽然觉得自己傻了。 就算人家算错了又怎么样，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您说得对，的确是非法的。”熊经理连连点头。 “他们还欠多少？”米嘉问。 “还了三期，欠三期。”熊经理说。 “也就是借了半年，还了27万对吧？”米嘉说。 “对对。”熊经理说。 “我给你196万，当还清你的债务，拿了钱滚吧。”米嘉签了一张196万的支票给熊经理。 “啊？”熊经理接过支票，很是茫然，“为什么是196万啊？” “首先，我只给你24%得利息。”米嘉说，“这么算下来，200万借款，头一个月的利息是4万，还了九万，也就是少了5万块的本金。” “额……”熊经理还是没理解。 他的手下立即拿出计算器给熊经理，熊经理按了半天，总算是算清楚了，“没错。” “第二个月，只有195万本金了，相对的，一个月的利息是39万。”米嘉说，“这个月也还了9万，所以还了51万本金，只剩下1899万欠款。第三个月同样算法，本金只剩下1847万。” “对。没错。”熊经理连连点头。 “然后拖欠了三个月，1847万，三个月的利息是11万，加起来就是196万了，我还多给了你三千块呢。”米嘉说。 “哦，原来是这样！”熊经理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做的生意是这么一回事，他总算是搞清楚了，“谢谢米老板！” “你还不滚？”米嘉说。 “马上！”熊经理如蒙大赦。 “等会。”战兰说，“先别走。” “啊？”熊经理立马停了下来。 “怎么？”米嘉问。 第三一三章 村民大会 “正好召开村民大会，把这件事说清楚。”战兰说。 这倒也是，米嘉掏了差不多两百万，总不能白出。不说让村子还钱，至少也要让他们知道米嘉给他们出了钱。 “熊经理。”米嘉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米老板有什么吩咐？”熊经理问。 “待会你帮帮忙，把事情说清楚。”米嘉说。 “明白！米老板你放心，我这人别的不行，就会演戏！”熊经理说。 有这么夸奖自己的吗真是，什么叫做别的不行就会演戏。这么会演戏怎么不去拍电影。 陈玉起闻言，也凑过来说：“演戏这种事，可不是我说，当年我可是文工团里面演过***的。” ***是谁啊，米嘉听着有些耳熟。 “我还会唱戏呢。”钟叔跑出来说。 这些人想干嘛啊，演什么戏？ “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米嘉强调。 “行，我马上去叫人。”陈玉起说。 村里的广播响了起来：“大家立即到村委开会，大家立即到村委会开会。事情很重要，必须出席。重复一次，事情很重要，必须出席，上班的上学的，就算家里死人了也要出席！所有人都要来，家里有几个人就来几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村里人本来都听到了动静，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村里借钱修路还不上。听到广播，连忙赶去村委会。 小坑村一共六百多个村民，有一百多两百人在外面打工，不过现在经济不好，又接近年末，已经有很多人回来了。 凑合一下，也有五百多人，算是绝大多数。很快陆陆续续来到村委会，伸长了脑袋东看西看，互相询问。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呢，怎么有这么多人？” “出大事了我跟你们说，这些是天地钱的人。” “天地钱是什么！？” “高利贷啊！我们借了高利贷修路的，要不然哪有这么好的路，修这条路用了一百多万呢。” “我操，村里借了一百多万修路？” “不止，借了两百万。村里小学要合并去中心小学，三个老师拖欠了十几年工资呢，全靠这笔钱发全了工资，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人家。” “还有那几条水渠，也是用这笔钱修的。还买了好些生产设备，前一阵子我们还说村里发财了呢。” “就是发财了啊，路修好了，房子就值钱，蔬菜水果都能运出去，才能卖钱。至于欠款，谁管他。” “这不就有人来管了吗。” “有人来又怎么样，顶多把村委会封了。” “看人家这样，光是封村委会？” “不然还能怎么样。” 只见熊经理在台上一拍桌子，大声嚷嚷：“你们这群混蛋！欠了我们公司两百万，已经三个月没还了！” “村里没钱啊。”陈玉起苦着脸说，“熊经理，在宽限一些时日吧。” “要是平时，那也就算了，现在已经是年底了，要结账过年的！”熊经理说。 “实在是没钱。”陈玉起说。 “是啊，村里没钱啊。”钟叔帮腔。 “没钱？没钱可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在镇里区里市里都认识人，把你们的各种补贴全部扣下来！”熊经理说。 “这怎么行！” “种粮本来赚不了几个，全靠补贴，没有补贴那不是穷死了。年都过不了。” “就是，不能这么干的，那是我们应得的钱。” 熊经理继续恶狠狠的说：“我还要把你们村在银行存的钱全部没收，谁叫你们欠了我们钱！” 这下子群众们慌了，全都站了起来：“我家里等米下锅的！冬天里饿死了人你们负责吗？” “怎么能这样。” “我家的钱都是辛辛苦苦的血汗钱啊。” “我家的钱是在外面打工赚来的，和村里的事情没关系！” 还有些人往外面就跑，想要抢时间把银行的钱都给提取出来。却发现会场早就被熊经理的民工包围了，拉着不给走。 “我还要在出村的路上设一个收费站！”熊经理说，“凡是货物进出，都要给我们交税，人进出每次五块钱！这可是我出钱修的路，谁叫你们借钱不还！” 大家听到都要绝望了，怎么能这样，以后的生活怎么办，难道要被逼着离开，等村子还完钱才能回来？ “呸！你胡说八道什么，不就是钱吗。”钟叔站了出来，“你说多少！我家里有钱，我出了！” “一个月九万，你还的起吗？”熊经理趾高气扬的说。 “九……九万？”钟叔说，“不能少点吗？我家大盛一个月工资才五万块。” “五万块？200万啊，三分息，一个月的利息就是6万块钱。你只还五万，那不是越欠越多。”熊经理哼了一声，不屑一顾。 “一个月五万都不行？太欺负人了！”钟叔大喊一声。 “我就是欺负人，谁让你们欠钱不还？”熊经理说。 “打他！”下面有人喊。 “打他，打死他！” “欺人太甚，大家动手！” 熊经理哈哈大笑：“想跟我动手？行啊，看看我们这里多少人，你们还想动手。谁动手我打死谁，不但打死，还要你们赔钱，你们欠钱不还，还动手打人，说破天也是你们没道理！” 龙津民风强悍，解放前村子里为了争水争地，经常械斗。解放了械斗的事情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时不时都会打一架。 所以打架是不怕的，可是现在情况不同。械斗都是私下，只要不打死人，绝对不会报警，大家各自回去处理伤口。 可熊经理人家是来催债的，一打起来人家就报警了。真正是打输住院，打赢坐牢，还要赔钱。 这还有什么好打的，再说也很难打得赢。人家几十个人，手里都有家伙。小坑村这边几百人，可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手里又没家伙。 大家议论纷纷，只觉得大难临头。 “米老板，到你上场了。”钟叔小声提醒米嘉。 米嘉瞪了他一眼，这算是演话剧吗，还真是三个戏精。把事情说清楚，用得着从头表演一遍吗。 还把银行存款全扣掉，谁能这么干的。就算是法院要没收也没这么容易。 可是现在不上去还能怎么办，只好现身，“你们别乱来。” 熊经理看到米嘉，瞪大了眼睛，惊恐的喊：“你……难道你是名声远扬那个米嘉！” 米嘉就米嘉，加个名声远扬干啥，太刻意了。又不是水浒传，凡是好汉出场就得把外号念一遍。 “米老板来了，我们有救了！”钟叔大喊。 “米老板你要救救我们啊，我们小坑村和大桥村都是一家。”陈玉起说。 “米老板当然会救我们啊，我儿子在龙津打工，原来只有两三千一个月。后来在米老板手下打工，现在已经五万块月薪了！”钟叔说。 村民们议论纷纷：“这个就是米嘉啊。” “很有钱的，家里盖了好大一栋屋子。” “在城里还有一栋20层的大楼呢。” “据说是做房地产的，做房地产的都是大老板。城里一栋房子就几十万上百万，一片小区几百栋房子。” “这么有钱的？” “还是我们姓米，我们小坑村姓米的和大桥村是同一个祖宗。” “你们看直播没有，米老板找到了一个米嘉的宝藏呢。” “不知道我去求职不知道能不能也拿五万块。” “痴心妄想，人家钟大盛有技术，你会什么？字都认不全。” “那没有五万，有一万也行，我有个表舅是姓米的。” “村子就这么小，谁跟谁都轮得上亲戚啊，这表舅也太远了吧。” “米嘉的女朋友好漂亮，还是四个！还有外国人！” “真是羡慕死了，我快三十岁了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人家是有钱人，当然不一样。你个穷鬼，没钱谁肯嫁。” “我要去给米老板打工！我要发财！我要娶老婆！” 米嘉听着有些羞耻，赶紧拿出笔来，装模作样写了一张支票，扔给熊经理，“这里是两百万，他们的钱我还了！” 这张支票是没用的，没签名，也没有盖章。至于为什么是两百万，因为从头算一次太麻烦。 “好你个米嘉！果然有钱……果然义薄云天！”熊经理接过支票，啪啪拍掌，“好，我收了这笔钱，从此两清。” 说着熊经理递过一份合同，“这是他们的合同和欠条，这条是收据，还有这个……以后就是小坑村欠你两百万。” “滚吧。”米嘉说。 “我这就滚。”熊经理雄赳赳气昂昂，“要不是你出头，我一定要把小坑村这么多人弄死！” 说完熊经理带着几十个手下上了车，轰隆隆开着车走了。 过了一分钟不到，米嘉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熊经理发来的，上面写着：“我演得还可以吗？谢谢米老板给我这个机会上台表演。” 谢个头啊谢，米嘉也知道熊经理这是在故意讨好。天地钱贷款给小坑村，是要拿到小坑村作为农业基地。 熊经理没办好，回去肯定要被批评。熊经理只能把米嘉搬出来当挡箭牌，所以不能得罪米嘉。 第三一四章 村霸 至于村民，全都好像死里逃生一样，热切的看着米嘉，议论纷纷。 “米老板真是有钱，随便就出了两百万。” “哪里有两百万啊？我没看到钱啊。” “你懂什么，现在谁还带着几百万现金到处跑，都是银行转账的。” “人家那叫支票！” “都一样。” “现在我们欠米老板钱了？那要怎么还？” “米老板肯定是好人啊。” “那也不可能不要我们还钱吧，那可是两百万呢。” “虽然要还钱，不过利息可以少算一点吧。” 陈玉起站起来，跟米嘉说：“米老板，你看这一笔贷款，要怎么办？我们村子实在是穷，没法子还钱。能不能用别的方法代替？” 这还用问吗，米嘉没豪气的说：“我打算租个地方养猪，你们这里有地方的吧？” “有，我们这里很多地方。”陈玉起说。 “那好，那笔钱就当租金。”米嘉说。 “谢谢米老板！谢谢！”陈玉起带头鼓掌，“大家快来感谢米老板，全靠米老板，我们才能过这个年，要不然大家都只好外出逃荒去。” 村民们顿时涌上前来，纷纷说：“米老板真是太好了！” “米老板一看就是大善人。” “实在是太好了。” “米老板要租哪里？我经常上山采药，对我们这边的山林最熟悉不过。” “我们都要给米老板做牛做马！” “对对，要去给米老板打工！” “我也是姓米的！我也是姓米的，按辈分我是你叔叔啊！” 米嘉咧开嘴笑，和跟钱的人不停握手，不断的重复几句话，好像复读机一样：“你好。” “我做的没什么。” “都是自己人，别这么见外。” “亲戚，大家都是亲戚。” 说的脸都僵了，总算是弄完。大家意犹未尽，不肯散去。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米老板好容易来一趟，不如大家一起吃顿饭。” “好啊好啊一起吃饭。”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大家把家里的桌子椅子都搬出来啊。” 陈玉起站出来说：“这顿饭由村委来请，你们都听指挥！” 村委会干别的不行，安排宴席还是很在行的。 平时村里有什么红白喜事，年轻人往往不懂，老年人也不一定全懂，很多时候都会拜托村委会代为操持，所以这种事村委会干的多了。 很快就安排好了场地喝出事，买了鸡鸭鱼肉，磨刀霍霍，干了起来。没一会儿肉香飘起，大家谈论的更加热烈。 “米老板你看我表现还行吧。”陈玉起得意的说。 “行，太行了。”米嘉说。 “就是那个还钱的事，我们真没钱。”陈玉起说。 “当租金抵债就行。”米嘉说。 “最长只能签二十年啊。两百万的话，一年就是十万块，这得多大的地方。”陈玉起说。 “肯定能找到合适的。”米嘉说。 小坑村的管理面积很大，比大桥村大一倍以上。毕竟大桥村是新的村子，小坑村好几百年历史。 大桥村都有这么多适合养猪的地方，何况是小坑村。说不定又能找到几个合适的地方，全部租下来。 “要是地方不够怎么办呢？”陈玉起问。 “先挂着吧。”米嘉手，“我也不要利息。” “能不能让我们打工还钱呢？”陈玉起说，“米老板你的公司需要人的吧？我们村的人都很能干的，绝对不会拖后腿。” 陈玉起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就算是打工还钱，米嘉也不能吧工资全扣下，至少要留生活费。 等干几年还完钱，就是资深员工了，工资多了一大截，还是米嘉家乡的自己人，肯定有前途。 现在经济不好，找工作困难。就算找到了工作，工资也很低，还不一定能拿得到手。给米嘉打工，就没这个顾虑。 “人家自己的工资，怎么能给村里还钱？”米嘉说。 “当他们借给村委会的，有好些人本来就欠村委会的钱。”陈玉起说，“这些年有好多人欠了村委会的钱呢，以后也会欠的，慢慢抵扣就是。” “怎么会欠村委会的钱呢？”米嘉对农村里面的事情不太懂。 “现在经济不好啊，各种承包款啊，维修款啊，还有其他很多钱，村委会都收不上来。尤其是新农合医保的钱，欠的可多了。”陈玉起说。 “好像这一次小学合并，所有小学生都要去镇的中心小学上学，历年来拖欠的各种书本杂费伙食费都要清，很多人都拿不出钱。”钟叔说。 “那不是义务教育吗？应该政府出钱的吧？”米嘉说。 “应该政府出钱，可政府不给，难道我们的小孩子就不读书了吗？连老师的薪水都要村里出一大半，我们村花钱的地方多，总是拖欠，最多一个有十几年的工资都是没给齐的。靠这一次借款解决了。没想到天地钱这么狠。还是全靠米老板，要不然这次可就惨了。”陈玉起说。 “那好吧。”米嘉说，“让有兴趣的人先报名，过两天我派人来村里招工，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算了。” “谢谢米老板！”陈玉起十分高兴，“对了，还有我们的菜地田地，也一起租给米老板好了。” 米嘉又不想种菜，租来干什么。 “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有个退路。”米嘉说。 “我们都出去给你打工了，谁还留在这里种地啊，荒着也是荒着，不如租给你统一规划。”陈玉起说。 “也行。”米嘉说，“做好了协议来签名吧。” “我马上去做，反正有现成的格式。”陈玉起说。 做好了一看，米嘉觉得这份协议有些离谱。小坑村除了村里的宅基地，和宅基地周围的几小片田地，其他大片大片的地全都租给了米嘉。 尤其是山里的山地，都是一圈圈一大块，简直就好像是跑马圈地一样，随随便便就把大片地方租给了米嘉。 “怎么这么大？”米嘉问。 “总得弄多点租金，不然村委会日子太难过了。可惜有很多山林已经承包出去了，要不然我们整个村子租给你也没问题。”陈玉起说。 那不就变成村霸了吗。这样也好，只要能够找到几个适合养猪的地方，那就赚大了。就算一个都没有，那也不会亏，反正原来看中那条小河两边的土地都租下来了。 “行吧。”米嘉签了合同。 “嘉哥。”米大力领着一个年轻人过来，“这个是小坑村米家的米同，按照辈分来算，是我们的侄子辈。” “嘉哥好！”米同恭敬的说。 “刚不是告诉你了吗，要叫叔！”米大力不满的说。 “嘉叔好！”米同说。 “他是夏东师范的毕业生，小坑村最能读书的就是他了。”米大力说。 “厉害。”米嘉肃然起敬，他读的学校还没有米同好。 米嘉可是从小在城里读书的，米同要从农村读出来，比米嘉困难十倍。 农村里面教学质量很差，就拿小坑村来说，这边的小学里都是拖欠了好多年工资的民办教师，在怎么用心，客观条件限制太多。 中学就必须离家去镇子里读，或者条件好一些可以去城里。得交择校费，还会被人歧视。 这样都能读到好学校，那不是一般人。 “谢谢嘉叔夸张。”米同说。 “在哪里干活呢？”米嘉问。 “本来在魔都做进出口业务，年前公司倒闭了，只好回家。准备先过年，过完年再去找工作。”米同说。 “你是学什么的？”米嘉问。 “国际贸易。”米同说。 这可太高大上了，米嘉也帮不上忙，只好摇摇头，“那你好好干。” “嘉哥，不能让米同去你的公司帮忙吗？”米大力问。 “他是学国际贸易的，我那里不做进出口。”米嘉说。 “专业不对口也没关系啊，大把人专业不对口呢。”米大力会所。 “大力哥，我还是想自己试试。”米同说。 “我是你叔！”米大力瞪着眼睛，“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给人打工哪有跟着亲戚干好。” “我学了那么久的国际贸易呢，全部优秀毕业。”米同说。 “不管你了！”米大力说，“真是扶不上墙。” “不好意思啊嘉叔，我真的想发挥学的东西。”米同说。 “应该的，你想的对。”米嘉说。 相比之下，米嘉大学时候总是低分掠过，没几科拿到优秀，大部分都是及格，偶尔有几个良。 “这么热闹的？”水仙跑过来说，“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婚礼？” “不是。”米嘉说，“村委会决定宴请我们中午吃饭。刚才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一直都在四处拍摄啊，已经拿到很多资料了！特别是这里的围屋，我全都拍了下来。”水仙说，“回去我就可以设计一个美丽的小镇！” “这……这位小姐是？”米同看到水仙，激动得口吃起来。 “这位是水仙小姐，是我请来的设计师。他会给我们重建大桥村，把大桥村设计成为旅游景点。”米嘉说。 “真是了不起！”米同盯着水仙说。 第三一五章 猪狗 米嘉看着有些不对，这米同什么表情，难道是一见钟情？一见钟情本来也不要紧，可米嘉现在赶时间。 水仙事情可多了，又要做设计又要审查，旧城重建就忙得好几天没洗澡睡觉。 现在还要加上大桥村的新设计，怎么能够儿女情长，耽误了时间怎么办。 米嘉咳嗽一声，给水仙介绍说：“这位是我亲戚，叫做米同，是做进出口贸易的，过了年就要去魔都上班。” “哦，魔都好地方。”水仙说，“我们在那边做过三个项目。” “水仙小姐过完年也要去魔都吗？”米同问。 “哪有时间去，我这几年都要在龙津了，我们把公司都搬过来了，京城那边只留了两个人当联络员。”水仙说。 “叔！”米同抓住米嘉的手，“其实我对你的公司很感兴趣！” 但是米嘉对米同一点兴趣都没有，巨龙地产是一个地产公司，和进出口国际贸易一点关系都没有。 虽然说米嘉学的也不是地产，可米嘉是老板啊，老板学什么的都不要紧。下面打工的得是专业才行。 “你去了只能从最低等级做起。”米嘉说。 “没关系，我可以的！”米同说。 “要实习三个月，实习期工资1800！”米嘉说。 “没问题，在龙津1800也够生活了。”米同说，“我们龙津没什么好，就是生活费用低。” 低什么啊，现在房租水电餐饮通讯全都涨价了，米同这是在外面呆的太久，都不知道现在什么行情。 如果是农民工出门在外，每月1800是足够的，可是大学生不行。农民工能住没装修过的泥砖房，能吃三块钱一顿馒头，1800甚至能存不少。 大学生住的地方不说多好，至少要干净，水电网络一个不能少，吃饭一顿十块钱已经很节省很节省了，一个月就是900块，1800根本不够用。 “你真的想来？”米嘉问。 “当然是真的！”米同说。 “那你明天去人事部求职，我们公司常年招人，但是我可不会为你打招呼，你要凭自己的本事干活。”米嘉说。 “没问题叔！”米同的目光十分坚定。 果然好色是人类的第一原动力吗，米嘉没辙了，只好收：“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你读的这么多书！” “谢谢叔，我一定会努力的！”米同说。 “你们慢慢谈，我继续拍摄，村里的宴席也挺有意思的。”水仙说。 “我来给你介绍！”米同凑上去说。 “好啊。”米嘉说。 米同带着水仙四处乱窜，米大力瞪着米同，对米嘉说：“这个混账，真是不知好歹，我找人把他打一顿！” “什么不知好歹，你说什么啊。”米嘉说。 “居然泡婶婶！”米大力说。 “胡说什么，水仙只是设计师。”米嘉说，“不要胡思乱想，等一会儿肯定要喝酒，去准备一下，弄点牛奶给我喝。” 米大力走了以后，战兰哼了一声，“婶婶啊。” “那家伙胡说八道，你放心上干什么。”米嘉说。 “我看也不一定是胡说八道吧。”张之说，“她是设计师，父亲是雅各布，要是能泡到手，才会真心诚意给我们办事。” 这是陷阱！米嘉身上的寒毛倒竖，立即就认了出来。 “怎么能做这种事！做房地产上下游产业多着呢，难道每一个产业都要泡一个。”米嘉说。 “也可以啊。”孟若婷说。 连孟若婷也学坏了，以前多好的一个人民警察。自从辞职以后，就被张之战兰两个近墨者黑了。 “那我还不如先把汇仁肾宝买下来。”米嘉没好气的说。 “男版交际花。”战兰说。 “做生意讲究的是合作共赢，哪有靠出卖色相的。”米嘉说，“好好干活，不要胡思乱想。” 米大力在小卖部找了几瓶旺旺牛奶过来。米嘉喝了几口，真是太甜了。 但是也没办法，喝酒之前喝点牛奶，在胃壁上形成一层蛋白质粘膜，能够护胃。 其实这是伪科学，牛奶喝进肚子，并不能在胃壁上形成粘膜。酒喝下去该吸收还是会吸收，该伤害身体还是会伤害。 不过先喝点牛奶的确能好受一点，米嘉一口气喝了两瓶旺旺，敬酒大军已经来了。 “米老板这次真是多亏你。”陈玉起第一个过来，“我代表村委会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我是大桥村出来的，论起来喝小坑村是同根同源。” 然后就是一杯，还好是小杯。喝的是本地的土炮，味道很呛，米嘉喝一口就差点全吐出来。 “还是喝我们的吧。”米嘉去拿了几瓶茅台回来。 倒不是他看不起土炮，自酿的酒里杂质多，有甲醛，这可是有毒的，喝多了失明。 “茅台啊！”陈玉起说，“好像说一千多块一瓶呢。” “是啊，一千多。”米嘉说。 “这么贵的酒，我从来没有喝过。”陈玉起说。 “那正好喝一杯啊。”米嘉开了茅台，给陈玉起倒了一杯。 陈玉起抬起手，猛地喝了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品味，好半天才说：“好喝！” 米嘉心想也没有这么夸张吧，不过是酒而已，又不是琼浆玉液。 “我真是死也值了，要不是米老板，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喝到这么贵的酒。”陈玉起睁开眼，留下了两滴眼泪。 如果不是重生了，米嘉大概也不会喝这么贵的酒。他对酒没什么特别感受。 虽然一千多块其实并不多，可有钱拿去干什么不好呢，为什么要浪费在酒上面。 “米老板好！”十几个人挤了进来，“我们是小坑村姓米的。” “那我们是同宗啊。”米嘉说。 “对对，是同宗。”那些人说。 既然是同宗，那就开始论辈分。农村里面辈分相差很悬殊，可能有七八岁的太爷，或者七八十的孙子。 总的来说，米嘉的辈分比较高，但也不是最高的。于是他就有了四个叔伯，两个爷爷，又有了七八个侄子，五六个侄孙。 轮完辈分，大家喝一杯，然后谈了一会。又有别的人来敬酒。米嘉喝了十几轮，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急忙又喝了一瓶旺旺。 “好了，大家给我个面子！”米大力一看米嘉差不多了，立马站了出来，“我来喝！” 米嘉还以为米大力喝酒会很厉害呢，结果他还没有米嘉能喝呢，几分钟就败下阵来，抓着旺旺狂灌，还跑去厕所吐了。 后面还有一大帮子人等着敬酒，米嘉心想真是失策，早知道应该带多几个人来。 这时候水仙举着摄像机过来了，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我们在喝酒。”米嘉说。 “好奇特的仪式。”水仙说。 “你以前没见过酒桌喝酒吗？”米嘉觉得很奇怪，不可能啊。 “酒桌见过，这么多人没见过。”水仙说。 “这不都一样的吗。”米嘉说。 “不一样啊，酒桌喝酒人少，这里热闹啊。”水仙说。 “米老板，我们来喝一杯吧？”又有一拨人过来，为首的是个老人，头发全白了，穿着粗布衣服，手脚都红通通的。 “你是？”米嘉端起杯子问。 “我们是猎户。”那个老人说。 “猎户？”米嘉问，“还有专门打猎的？” “对。”老人点点头说，“祖传的打猎功夫！好几百年了。” “前些年不是不让打猎了吗？”米嘉说。 现在还封山育林呢，养出一大堆野猪来。所以要打野猪，不过光靠野猪也没法子养家糊口啊。 “这些年我们转型了，靠养猎狗赚钱。”老人说，“我们小坑村的猎狗，那是全省都有名气。出了名的凶猛，懂人性，很多人出高价买。” 米嘉从来没关注过打猎的事，可如果猎狗能卖高价的话，养猎狗应该是很有前途的生意，这几人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 “是真的。”米大力过来说，“我们也跟老许他们买过猎狗，很好用的呢。” “我怎么没看到你们用猎狗？”米嘉问。 “损耗太大，秋天的时候好多野猪下山，我们带着猎犬去打，死了好多。”米大力说。 “这不动物保护！”水仙一着急，说话都拧巴了。 “没办法，村里要保护的田地太多，分布太广，又不让下夹子，只能让狗去巡逻。一发现打起来，人得花时间赶过去。”米大力说。 “不过是些农作物，就让野猪吃好了。”水仙说。 “对啊，不过是些南瓜红薯之类，根本不值钱。”米同帮腔。 “不值钱？你忘了你是怎么长大的？”陈玉起喝了不少，脸色血红，怒发冲冠，“米同，你读完书就不认我们了是不是，当年我们资助你读书，都是用这些南瓜红薯卖了钱，一块一块攒起来，你说不值钱？” 米同顿时不敢说话了。 “我一定要好好设计！”水仙说，“让大桥村和小坑村变成旅游景点，富裕起来，就不会有人为了一些农作物去伤害可怜的猪猪和狗狗。” 虽然说把野猪叫做猪猪是很奇怪，不过既然水仙愿意努力干活，那米嘉就乐见其成了。 第三一六章 狗王 “对，只要做成了，大家有钱了，就不会在乎损失了。”米嘉说。 又喝了十几轮，米嘉实在顶不住，开始高谈阔论，谁来了都先吹一轮经济形势农业前景，然后才喝酒，喝的时候还偷奸耍滑，什么手段都用上。 这种场合真的不好，酒桌文化太糟粕了。可是这么高兴的时候，不让人家喝酒，也不现实。 开了酒瓶，不让人家来敬酒，那更加不现实。敬酒了米嘉当然可以不喝，但那就太可惜了。 好容易打开了局面拉近了距离，这要是不喝，距离立马又拉开了。要怎么才能两全其美呢？ 当然是作假。战兰偷偷的把米嘉喝的酒换成了水，气氛这么热烈，也没人看出来。 总算是喝完了，米嘉松了一口气。以后真不能这么喝，实在是太伤身体。 宴席已经到了最热闹的时候，桌面上摆满了酒菜，村民们捉对厮杀，互相拼酒。 米嘉夹了一大块烧鸡腿，三口两口塞下肚子，又喝了一大碗汤，总算是好受了些。 “那个……米老板啊。”陈玉起喝得也差不多了，说话都大舌头，“你说想在我们村养猪，是不是养猪能赚钱啊？” “是啊。”米嘉说，“你也想养猪吗？” “我是不行了，当村委会主任事情太多。我儿子原来在外面打工的，最近经济不好，工资少了很多，让他回来养猪行不行？” “以前养过猪吗？”米嘉问。 “没有，我逼着他读书上学，谁知道不争气啊，考不上大学，只好上了个技校，学的是汽车工程。”陈玉起说。 “就是修车的？”米大力说。 “对，修车的，当时都说修车好，现在车子越来越多，修车的肯定很抢手。”陈玉起说。 “没错啊。”米嘉说。 国内一年卖三千万辆车呢，不说修车，洗车都是一个大行业。修车师傅需求量很大。 “可是人太多了，又没什么门栏，一个职位几十人抢。好容易找到工作，老板又黑心，经常克扣工资。”陈玉起摇头，“难啊。” 就好像编程一样，谁都知道程序员工资高，可是能编程序的人太多了，几百所高校每年批量生产，这还没吧半路出家的算进来。 供应多了，价格就会下降，结果经济一旦不好，人家头一个就把程序员给裁员了。 “修车和养猪也差太远了。”张之说。 “修车赚不了钱啊，那就改养猪呗。”陈玉起说。 “他有驾照吗？”米嘉问。 “有啊，当然有，还是b照呢，能开大货车。”陈玉起说。 “还是好好修车吧，要不让他到我们公司来，在车队做自己，兼职保养汽车。”米嘉说。 “好啊好啊，我叫他去试试。”陈玉起说。 陈玉起是小坑村的村主任，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要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米嘉也没办法。 又吃了点东西，老猎户跑了过来，手里抱着一只小狗，硬是塞到米嘉身上。 “米老板，这是我养出来的猎狗。”老猎户说，“你帮了我们村子这么大的忙，我也没办法感谢你，只好送你一条狗。” “啊？”米嘉看了看手里的狗。 这狗黄色的毛，一脸的无辜，盯着米嘉吐舌头。这模样，这骨架，不就是传说中的中华田园犬吗。 赶圩的时候有人卖这种小狗，都是二三十块钱。用途倒是很广泛，看家护院抓老鼠都很在行。 “不用了吧。”米嘉才不想养狗，每天都要遛，太麻烦了。 “要的，要的。”老猎户说，“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最好的猎狗！” “最好的？”米嘉又看了看，还是看不出什么好。 要说可爱是挺可爱的，这种草狗小时候都很可爱，长大了会变丑。所以有很多人小时候养来当宠物，长大了就扔掉，非常没有公德。 “猎狗王！”老猎户说。 这还王？怎么看都不像。 “这条是猎狗王？”米大力凑上来。 “对啊，就是猎狗王。”老猎户说。 “那你怎么不自己养？给嘉哥养那不是浪费了吗！”米大力说完才觉得不对，赶紧解释，“嘉哥我不是说你没用，我是说你不会养狗……不是，我是说你不会养猎犬，不对，是不会训练。” “我不会养猎犬，也不会养狗。”米嘉说。 “猎狗要好好训练才能用，没训练过，天资再高，也全都浪费了。”米大力说。 “普通猎狗是这样，猎狗王不同。”老猎户说，“猎狗王只要放在猎狗群里，跟着一起长大，自然而然就能学会捕猎的本事。” “这么神奇？”米大力问。 “要不怎么叫猎狗王呢。”老猎户说，“最神奇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猎狗王一旦长大，自动就能成为狗群的首领，指挥狗群进行战斗！” “啊？一群狗不是谁最能打谁当头？”米嘉问，好像动物世界都是这么演的。 “不是，狗群的组成很复杂，有些狗喜欢冲锋在前，有些狗喜欢四处游斗，有些狗喜欢背后袭击。而狗王则会统管整个局势，代理狗群，采用最恰当的方式来进行战斗。”老猎户说。 “什么叫做以最恰当的方式来进行战斗？”米嘉问。 “刚才大力不是说了，秋天的时候很多野猪下山搞破坏，田太多，人力不够，只能放狗巡逻，遇上野猪打起来，人赶过去已经来不及，有些狗被野猪咬死了。”老猎户说。 “咬死的不多，主要是咬伤了。伤了以后就没用了，不肯去巡逻，碰上野猪也不敢叫，静悄悄躲起来。”米大力说。 “本来猎狗也打不赢野猪吧。”米嘉说。 “肯定打不赢，体重相差太远了。”米大力说，“一只狗二三十斤重，野猪至少七八十斤，大的有两三百斤。” 野猪不但体重大，还有獠牙，皮粗肉厚，子弹打上去都不一定能造成伤害，别说狗了。 “这就是因为没有狗王。如果有猎狗王在，野猪出现，就不会和野猪正面交锋，而是指挥狗群跟它游斗，拖住野猪等人来。”老猎户说。 “这么厉害？”米嘉问。 “不信你可以试试。”老猎户说，“把这头猎狗王养在你们的猎狗群里面就行。” 米嘉抓起小狗，它冲着米嘉拼命摇尾巴，很是可爱。米嘉夹了一块鸡肉扔在地上，把小狗放下去，让小狗吃。 小狗看看鸡肉，又看看老猎户，口水都流出来了，却没有吃。 “以后你就是米老板的，要听米老板的话。”老猎户说。 小狗又看看米嘉，汪的叫了一声。 “吃吧。”米嘉说。 小狗这才把鸡肉吃下去。 “啊！”水仙看到尖叫一声，“狗狗不能吃鸡肉，里面有骨头！” 老猎户和米大力都很是疑惑，对看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土狗，没关系的。”米同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水仙后面。 “万一吧骨头吃下去，会划破肠胃！”水仙说。 “我们这的狗什么都吃，没这么娇气。”米大力说，“能吃鸡肉已经算很好了，平时我们都喂狗吃骨头，也不见有事。” “这还是下了盐的肉，会造成肾脏负担！狗和人不一样的，狗不能吃这么咸的东西。”水仙说。 这又不是宠物狗，就算造成肾脏负担又怎么样呢，没到出问题就死了。城市里养狗，很多都是养十几二十年到死为止。 农村养狗条件差，看家护院打猎，还有人偷狗，能活七八年就算长命，大多数不够五年。 “哪有这么矫情的。”米大力说。 “这是狗王啊。”米嘉说，“要好好养才行。” 水仙地位重要，猎狗不过是用来赶野猪的。等到城市开发起来，野猪自然会有更好的处理方式，所以还是顺着水仙吧。 “怎么养？”米大力问。 “当然是我亲自来养。”米嘉伸手摸了摸小狗。 反正不过是一条狗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小狗也很高兴，汪汪叫个不停。 “先给它起个名字吧，就叫做……”米嘉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名字，“就叫做旺财吧。” “旺财！”水仙伸手去摸。 旺财很乖的站在那里，任水仙到处抚摸，摸完头摸脚，又摸肚皮。 “小狗真可爱。”米同也伸手去摸。 旺财却对他很有意见，咆哮一声，把牙都露出来。 米同赶紧把手缩回来，“这狗干什么！” “它不喜欢你。”水仙说。 “连狗都不喜欢。”米大力嘿嘿一笑。 “好了好了。”米嘉说，“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吧，还要把养猪场另一半租下来呢。” “这个容易，我回去就写个协议盖上章。”米大力说。 “不，也要搞村民大会，大家都要发表意见。”米嘉说，“百年大计，一定要做得清清楚楚，无懈可击才行。” 那可是五十万头养猪场，投资好几个亿。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不是闹着玩的。 “绝对没问题的。”米大力说。 “没问题最好，有问题的话……我们就一个个解决。”米嘉说。 第三一七章 没问题 回到大桥村，签好合同，然后召开村民大会。村民们都听说了米嘉在小坑村办的事，看都不看合同，争先恐后的签了，然后就问米嘉要钱。 “米老板，你给了小坑村两百万，我们村给多少？” “我们可不能比他们少，米老板你毕竟是小坑村的人。” “给了钱要怎么花？也修路吗？” “对啊，我们也要修路的！” “最好每家发点钱，好过年。” “怎么能每家发，应该按人头发。” “当然按照户口发啊，宅基地都是按照户口分的。” “人头才合理！” 米嘉哭笑不得，这是当分钱啊？还按照户口分，按照人头分。这两百万是人家借款，米嘉又借给他们还钱。 “嘉哥，他们不知道从那里听来的消息，说你给小坑村发钱了。”米大力说。 “两个村子这么近，相互间这么多亲戚，怎么可能不打听清楚。”米嘉才不信，“他们就是贪心。” 米大力低下头，无言以对。龙津乡下的人，就是不能吃亏，有便宜一定要占。尤其是两百万这种大钱，大桥村根本就没见过。 村里一共就六七百人，分下来一人得有三千多。许多村民一年都没赚三千多啊。怎么可能放过。 “米老板！” “嘉哥！” “嘉叔！” “小嘉！” 所有人都殷切的看着米嘉。 “大家知道那两百万是怎么来的吗？”米嘉问。 “不管怎么来的，反正是给了。” “他们借钱修路，总不能我们没借钱就吃亏。” “其实我们也还是要借钱的，就是陈主任没用，借不到。” “小坑村再亲，那也不是我们本村，不能便宜外人。” 米嘉一听，这不明明就知道来龙去脉吗，他说：“发钱可以，没问题，不要说两百万，就算是……三百万也行。” 村民一听都疯了，大喊大叫：“好啊好啊！” “三百万！三百万啊！” “果然是自己人啊！” “嘉哥万岁，嘉哥万岁！” “总算是能过个好年了！” “我早就说了，嘉哥发财不会忘了我们自己人。” “按照户口分钱！” “人头！按人头分！” “那小孩老人怎么算？” “出去读大学户口迁出去的也要算的吧？” “还有当兵的。” “呸！都说按户口了。” “老四，你们家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嘛，一家四口人，分了三个户口，按户口你能多分钱是不是。” “张彤，你一家十口，没钱建房子没分户，就一定要按照人头来分？” “呸！老子家里人多，那是结结实实交超生罚款交出来的，你羡慕得来？” “想打是不是？就你们家那三瓜两枣，老子一个打十个！” “来啊，打啊。” “和气生财，你们争什么啊。” “谁跟他和气，前几年他们家狗咬死了我们家鸡，我都还没算账呢！” “不是赔钱给你了吗！” “赔钱？那么大一只鸡，你才赔了二十块！”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一只半大不小一斤多的鸡，二十块不少了。” “什么半大不小，我家那明明就是五六斤得大肥鸡！” “你失忆了是不是，明明是半大鸡，我给了你二十块，拿回去煮给狗吃，杀好了才那么一点。” 村民们为了按人头分还是户口分吵了起来，什么陈年恩怨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翻出来吵。 “静一静！”米嘉敲了敲桌子，大声说。 下面还在吵，米大力正要维持秩序，米嘉一把推开，运起丹田之力，大声叫：“静一静！” 声量非常大，犹如狮吼功一般。下面的人被刺得耳朵生疼，赶紧安静下来。 “我给小坑村的两百万，其实是土地租金，我把他们的土地都租下来了。”米嘉说。 他的车上有投影仪，吧小坑村的地图投影在墙上，然后把米嘉租下来的地方一块块圈起来。 只见小坑村原来老大的地盘，被米嘉圈地圈完以后，只剩下几个小小的地盘。 村民们安静了一下，然后又沸腾起来：“租地啊？” “那就租呗。” “就是，本来我也不想种地了，在外面打工多好。” “那些山林地租了就租了呗，反正现在也只能养野猪。” “村子附近的地还在就行，外面那些地又远，又难种，赚不了钱，留着也没用。” “我们大桥村的地，比小坑村的要好，更接近国道。” “他们的钱要用来修路，我们的钱可以直接发。” “按户口分！” “按人头分！” “你们家人多，别想占便宜！” “想打？” “来啊！” 米嘉没话好说了，怎么动不动就要打，打赢了能多拿点钱怎么着。米大力悄悄凑上来说：“怎么办？这样子很难收场啊嘉哥。” 米嘉父亲也过来，埋怨说：“我就说了，不能露富，露富肯定要出问题。” 还露富，米嘉父亲建那么一大栋围屋，本来就露富了。米嘉还上了电视新闻，还怎么装穷。 “没问题的。”米嘉说。 既然他们一定要钱，那就给他们钱好了。 “静一静！”米嘉又敲了敲桌子，“既然大家没异议，那我就把我们村的土地全都租下来，开发好了，大家都有好处。” “没问题，米老板我们还信不过吗。” “肯定是好的。” “快发钱啊，什么时候发钱？” “先说清楚怎么发钱，到底是按人头发还是按户口发。” 结果最关心的还是发钱。很多时候乡下的承包纠纷就是这么来的。村民们着急要钱，什么都答应，合同也不详细审查。 给完钱了，过几年村民们回过味来，觉得自己吃亏，就出各种盘外招。比如去人家鱼塘偷鱼，偷树苗，乃至于下毒。 人家来承包的当然也很不满，白纸黑字合同在，居然还不满意，还要用这种下作手段。 最后很多就会闹得不欢而散，要经过很长时间很多承包者的互相磨合，才能让村民们明白应该怎么出价，怎么保护投资者的利益。 可是大桥村小坑村这种地方，本来就没多少人来承包土地，来了的很多又被吓跑了。 村里没收入，更加短视，只注重短期利益，不看重长期利益，有人来千方百计从人家身上弄钱，形成了恶性循环。 最后连高利贷都想借，大桥村是没借成，小坑村是借到了。要不是米嘉，小坑村以后就沦落成人家的农业基地了。 “发钱可以马上发，但是大家要想清楚，代价是什么！”米嘉说。 “没关系的，我们相信米老板！” “嘉哥是我们自己人，还能害我们吗？” 没有人在乎代价，他们只想要钱。 这种心态，迟早会吃亏。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米嘉算了。于是米嘉拟定了一个很严苛的合同，把大桥村的土地全部都租走了。 大桥村除了宅基地，和宅基地周围一些田地，其他全部都被米嘉给租走了。这些土地20年内产生的所有效益，都和大桥村的村民无关。 然后米嘉运来了三百万现金，当众打开，一叠一叠的毛爷爷，散发着无限的魅力。 “发钱，发钱啊！” “什么时候发？” “快点啊！” 要不是有一圈警察围着，恐怕就有人动手明抢了。 “大家来签名，同意我的承租条件，签完名就可以领钱了。”米嘉说。 所有村民闹哄哄的抢着去签名，签完名又闹哄哄抢着去领钱。领完钱又闹哄哄的抢着去存钱。 其实完全不用抢，要是好好排队，还能快一点拿到钱。可他们就是要抢，也不知道图什么。 拿完钱，大家都非常高兴，个个喜笑颜开。尽管合同的样本就贴在村口公告栏，也没有一个人去看。 要是他们认真看的话，就会发现一个对他们很不利的情况。米嘉用大桥村的地建好旅游点，村民们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要进去得和普通游客一样买票。问题是人家游客来一次也就罢了，他们可是每天都要进进出出。 要是米嘉存心坑他们，这一笔就可以坑死了。可是白纸黑字写在合同上面的，去哪里打官司都是米嘉赢。 当然米嘉并不是真的想坑他们，而是为了教育他们签合同要看清楚，不能随随便便签字，更不能只顾着要钱，必须考虑清楚。 但是这话现在说没用，要等景点建好了，村民都被拦在景点外面进出不方便的时候才有用。 刀子不切到肉，是不会感觉到疼的。 “搞得这么热闹啊。”孟万跟着钱一起进来，“我还担心你的合同太严苛，人家不肯答应呢。” 他倒是仔细研究过米嘉的合同，担心了半天。 “嘉哥的合同，大家肯定会签的。”米大力说，“领导你不知道，我们村子穷啊，有三百万还有什么不肯的。大不了全家一起出去打工。” “我觉得这个合同还是有些不妥当，要是景点发展起来了，最好还是分一些利益给村民。”孟万说。 “别提了，嘉哥跟村民提过几个方案，其中一个是现在给一百万现金，每家分一点旅游公司的股份。没人同意，大家都说不如直接分钱。”米大力说。 “其实你不也是要分钱。”米嘉没好气的说。 第三一八章 大桥镇 “我个人来说，要股份没有意义啊。大家都没有股份，只有我有股份，那怎么能行呢。我还是村委会主任呢。”米大力说。 “村民要是不能从经济发展里面分好处，那怎么扶贫呢。他们也不会真心支持旅游项目。”孟万说。 米嘉当然会分，但是现在跟村民说没用，人家根本就不珍惜，还不如直接发钱。 等景点建设好，有收入了，他们才会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然后米嘉再把股份分给他们。 “现在他们一心只想要钱。”米嘉说，“以后我会吸收他们进旅游公司工作，然后给他们分员工股。” “这也行。”孟万放下心。 就怕米嘉太过贪婪，自己吃独食，搞得一团糟。政府支持米嘉搞旅游业，是为了扶贫。要是米嘉把钱全都自己赚走了，那还扶什么。 “关于开发旅游业和养殖业，领导是什么意见？”米嘉问。 “养殖业没问题，领导都很支持。现在非洲猪瘟厉害，到处都在死猪，要是我们能抓住这个机会，成为养猪大市，也是一件好事。”孟万说。 龙津的经济一直不上不下，不好不坏，保持中游水平。这几年经济又不好，龙津掉队掉得厉害，有多一个经济增长点，绝对是好事。 “林业局能批吗？”米嘉问。 “研究过政策了，没问题。”孟万说。 “那就好。”米嘉说，“有正式文件吧？” “当然有，过几天就能出正式文件。”孟万说，“你打算投资多少？” “几亿吧。”米嘉说。 “到底是几亿啊，三亿也是几亿，九亿也是几亿。”孟万说。 “我已经让人做设计了。”米嘉说。 “如果你投资多的话，领导的意思是把大桥村升级成为大桥镇。”孟万说。 米嘉都惊呆了，“能这么随便设镇子的？” “什么叫随便设镇子！这是正式的决议。”孟万说，“你要在这里搞养猪场，做旅游，不得有政府支持啊？” 镇子好歹也是基层政府，村子可是自治的。米嘉在村子里搞，要是没搞成那什么都不用说，要是搞成了，要怎么管理？ 村子里的事情根本没法子管，钱也收不到，人也插不了。变成镇子就不一样，那就是政府的大力支持才去的这个成绩。 “我们村要成镇子？”米大力惊喜的说。 “你不能直接当镇长。”孟万当然知道米大力在想什么。 “不能的？”米大力很是失望。 “当然不行。”孟万说，“顶多让你当个副镇长。” “副镇长也行啊！”米大力又高兴起来。 “能这么直接从村委会主任变成副镇长的？”米嘉觉得很神奇。 镇长是科级，那副镇长也得是副科级吧，怎么也是公务员了。 “特事特办嘛，不过我先说清楚，这个副镇长只是过渡，也不算正式的公务员。你要当公务员，得过国考。”孟万说。 “我就是最讨厌考试，所以才没能读书。”米大力说。 “你自己考虑吧。要是考上了，你还这么年轻，前程似锦。要是考不上，那就做几年副镇长，然后喜欢干什么干什么去。”孟万说。 米大力松了一口气，“那我还是干几年再说。” 米嘉没想到自己居然把家乡变成了一个镇子，米家历史上，也没有出过这么厉害的人吧。就算是米山，都造反了，小坑村也还是一个村子。 “是不是真的？”米嘉还有些怀疑。 “要看你的投资额度，要是投资的多，就能升格成镇子。”孟万说。 “我尽量吧。”米嘉说。 “那我先走了。”孟万说，“尽快提交设计图和可行性报告，我们看看以后的规划要怎么走。” 送走了孟万，米嘉把水仙找了过来：“怎么样，有灵感了吗？” “有。”水仙说，“我已经可以想象的出来建好的小镇是怎么样了。我先画个效果图出来吧？” “好啊。”米嘉说，“要几天呢？” “三四天吧，不对，我还要做巨龙大厦那边的图，可能要一个星期……十天吧，十天。”水仙说。 “能不能加快一点呢？”米嘉问。 “那就放下巨龙大厦的工作？”水仙说。 “不要，那边更重要。”米嘉说，“你慢慢做吧，百年大计，质量第一。” “就是，不能硬逼着赶进度。”米同说。 米嘉看了他一眼，这人真是不堪大用。说别的事情他插嘴也就罢了，米嘉再说正经事，他居然也胡乱插嘴。 本来这种场合，米同应该自动离开才对。他还特地凑过来。难怪找不到工作，公司倒闭了只好回家，情商真是太低了。 米嘉就算以前当宅男的时候，也不会这么乱来。米同年纪也不小，还在大城市打工呢。 “不要胡说。”米嘉提醒米同。 “我不是胡说，很多工作就得慢慢做，人家一催就容易出错。尤其是那些脑力工作。不一样的。上回有个单子，要做一批小推车，我正四处联系厂家，老板就拼命催，说小推车有什么好选的，随便找一家。我告诉他不行，人家这批小推车是工厂里用的，承重特别高。老板硬是不信，不让我做了，另外找人做。结果好了，人家一测试，不合格，全退回来，损失了十几万。”米同絮絮叨叨的说。 谁跟你说小推车了，米嘉越听越不耐烦。想要在小姐姐跟前表现，也不能这么乱来吧。 现在米同还没有入职呢，就算入职了，不该他说的也不应该胡说八道。要不让米大力找人把他打一顿算了。 “行了。”米嘉打断米同，“你出去招呼客人。” “啊？”米同还想再说呢。 “走吧。”米大力把米同拉了出去。 “这家伙！真是……那什么。”米嘉忍住没骂出来。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水仙说。 这外国人说汉语还是隔了一层，平时看不出来，但还是有些地方不对。有把自己叫做天鹅的吗，太不谦虚了。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米嘉对水仙说。 “好啊。”水仙笑意盈盈，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我这就叫人进来。” “你忙吧。”米嘉说。 “哼哼。”战兰在一边看着米嘉。 “干什么？”米嘉被看得心里发毛。 “听说城里最近新开了一家农庄，叫做蓝天鹅，真的有天鹅肉吃。”张之说。 “什么新开，蓝天鹅不是开了好几年了吗。”米嘉说。 “开了好几年吗？我还没吃过呢。”孟若婷说。 “要不下次一起去吃吧。”张之说，“等水仙小姐有空就去。” “你想吃就吃呗，干嘛叫水仙小姐去？人家那么爱动物，应该不会吃天鹅的吧。”米嘉说。 吃的天鹅肯定是养殖的，不是野生的，但人家才不会跟你分辨。水仙连野猪都不肯杀，何况天鹅。 “水仙小姐不去，哪里来的天鹅肉啊。”战兰说。 这是什么意思……米嘉忽然醒悟过来，还是在吃醋。 “你们不要整天胡思乱想好不好，我都说对水仙没兴趣。”米嘉很头疼。 “没兴趣你骂自己侄子干什么。”战兰说。 “什么侄子，这种亲戚都不知道隔了多远。”米嘉说，“我讨厌他是因为他乱插嘴，不是该他说话时候乱说什么。” “反正就是想吃天鹅肉呗。”张之酸溜溜的说。 米嘉父亲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我们大桥村能升级成为大桥镇？是不是真的？” “还不一定呢。”米嘉说，“得把经济规模搞上去，人口也要上去。” “人口好办啊，把小坑村那边的人也搬过来，这不就有一千多了吗。他们要设镇子，邮局电信都要来，加上镇政府，好歹也有几百人，这就不少了。还有你要派工作人员过来吧，那不也得好几百。加起来有两千多呢。”米嘉父亲说。 “能这么算吗。”米嘉说。 就算可以，一个镇子两千人，那也太少了。人家那些大的镇子起码得几万人。南边有些镇子几十万人呢。 人口不够，经济也不知道行不行。要是经济发达机会多，自然会有人搬过来。要是经济不行，就算原来有很多人，也会搬走。 想要建一个镇子，光是靠米家几个旅游景点，再加几十万头猪，好像还是差了点。 要多找几个优势产业才行，经济增长点够多，才不会出问题。要不然的话，万一旅游养猪哪一个产业衰落了怎么办。 一条腿走路是不行的，要两条腿走路。为了安全起见，再加一条腿，三条腿走路，那就更好了。 俗话说得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都是。可见三条腿是多么大的竞争优势。 可是这第三条腿，要上哪里找呢？ 开发房地产？这里不行啊，距离还是太远了。想要砍木头，林业局肯定不会批准。要不利用猪粪多的优势，用来养鱼种菜？ 这的确能做，但是能不能做成产业，那可就说不定。、 工业就不用说了，米嘉根本不会，而且这边没有任何优势，万一造成污染，还会影响养猪。 第三一九章 第三条腿 考虑一下互联网经济，做直播？米嘉自己直播都不一定有人看，何况是别人。做直播能不能红，那是很随机的事。 米嘉对这个又不懂，又没有人可以合作，连个可以请教的人都没有，投资的话很容易打水漂。 到底搞什么呢？ 米嘉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米嘉接了电话。 “米老板吗？”对面传来的声音很熟悉，是个很柔和娇媚的女声。 米嘉却想不起来是谁。 “是我。”米嘉说。 “好久没见了呢，不停的听到米老板的好消息，真是让人欣喜。后来陆毅安落网，米老板却总不来找人家。”那女人说。 米嘉还没说话呢，战兰张之孟若婷三个已经围了上来，竖起耳朵，不放过任何动静。 这到底是谁啊，米嘉脑子急速运转。究竟是在哪里听过，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肯定是因为这两天喝酒喝的太多了，以后不能喝酒，只喝茶。茶！云雾茶！米嘉想起来了。 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卖云雾茶的那个师太，叫做妙清什么的。对就是叫做妙清。 云雾茶被陆毅安盯上，直接强抢过去，连妙清也关了起来，逼着干活。 妙清把剩下的一棵云雾茶母树偷偷的运到米嘉这里，然后就一直都没有消息了。 “我前阵子自身难保，不敢去找师太。”米嘉说。 “米老板开玩笑了，谁不知道米老板威风凛凛，一枪干掉了周磊，还逼着陆毅安自首。”妙清说。 “哪有这么好的事，我是走钢丝绳。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后患。”米嘉说。 “我决定和米老板一起冒险。”妙清说。 “啊？”米嘉心想这妙清还真会说话，比米同不知道高哪里去了，“你说那棵云雾茶母树是吧？我这就还给你。” “不不，我已经送给米老板了，怎么能说还给我。”妙清说。 “要的，本来就是你的。”米嘉说。 那棵母树米嘉好久没去看了，也不知道种活了没有。要是没有种活，那就太尴尬了。 母树在花园岛米嘉房子的空中花园里面，花园岛的老板投靠了陆毅安，在米嘉的房子里装了窃听器。 吓得米嘉赶紧搬了出去，来到拆迁区住。那棵母树显然没法子随身携带，所以米嘉一直放在那里。 “是米老板的。”妙清坚持。 “你这是什么意思？”米嘉问。 “我这边的基业已经没法子用了，我想和米老板合作，一起把云雾茶坐起来。”妙清说。 “陆毅安不是已经被警察抓了吗。”米嘉说。 “是啊，我这边的云雾茶茶场，被登记到一家资产管理公司名下，和我没关系了。陆毅安倒了，又有别的人接手。”妙清说。 被人当战利品瓜分了呗。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米嘉说。 “没有，接手的人似乎不怎么在乎我。”妙清说。 “合作的话……”米嘉脑中灵光一闪，这不就是第三条腿吗！ 茶叶一向都是很大宗的生意，消耗量十分巨大。以前米嘉在网络上买过一次茶叶，接下来就接到无数电话和短信，都问要不要买茶叶。 云雾茶很新奇，够噱头，要是能够推广的话，也可以形成很大的产业。 云雾茶是寄生在松树上面的植物，小坑村大桥村这边别的没有，松树可多了。老虎山那边就是一整个山谷的松树。 “我很赞成。”米嘉说，“你在哪里？不如我们见面细谈。” “好啊，我在龙津了，就在我们上次见面那家餐厅。”妙清说。 上次见面的餐厅，那是在花园岛。米嘉已经很久没去过花园岛了。正好去看看那棵树怎么样了，随便谁都好，保佑那棵树别出问题。 “我在乡下呢，出去可能要两三个小时，你先休息一下，我到了给你打电话。”米嘉说。 “那我在花园岛酒店等你。”妙清说。 关上电话，米嘉说：“我们去花园岛吧。” “还开好房间了呢。”战兰说。 “是谁啊？”张之问。 “是那个妙清师太。”米嘉说。 “出家人你也要开房啊？”孟若婷说。 “胡说什么！人家是种云雾茶的。”米嘉说，“阿兰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 “说过是说过，可没说有开房的交情。”战兰说。 “人家从省城跑过来，开个房休息一下。”米嘉说，“我见她是要商量一下开发云雾茶的事。茶叶做好了，也是一个很大的产业。” “不论怎么样都好，反正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光宗耀祖，你好好干啊。女人那些，我也没资格插嘴，就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闹出事情来。”米嘉父亲说完就跑了。 这能闹出什么事情来，米嘉现在都觉得过度劳累了呢，还闹什么闹。 米嘉开了车出去，花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终于开到花园岛。虽然车很好，但也开得腰酸背痛。 得赶紧把路修好才行，也不知道政府什么时候才修路。要不然米嘉学周子明买个小巴车。把车上设备改一改，可以躺着睡觉那种。 不对，米嘉的需求不是小巴车，而是房车。不知道房车多少钱？应该几十万就行了吧。 到了花园岛酒店，米嘉直接就上去。妙清发了信息过来，说她住在十楼1008。到了地方，米嘉一敲门，立即就开了。 妙清似乎刚洗了澡，头发散着，很是湿润，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丝绸道袍，简直让人喷血。 妙清看到米嘉身后的三个美女，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是米老板一个人来呢。” “怎么可能一个人来。”米嘉说，“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妙清打开门，“四位请进。” 米嘉还有些犹豫，战兰一推，把米嘉给推了进去。妙清已经烧好了水，拿出一个大玻璃壶，往里面加了云雾茶冲开，茶叶的香味立即弥漫开。 “米老板请喝茶。”妙清倒了五杯云雾茶出来。 米嘉喝了一口，味道很好，比米嘉自己冲的好多了。看来就算是泡茶这样简单的事，也是专业人士做得更好。 “这个是云雾茶吗？”张之一喝，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是新一代的云雾茶，我培育出来的新品种。”妙清说，“是不是比以前更好喝了？” “这么几个月就培育出新品种了？”米嘉很是惊奇，难怪味道不同。 “其实不是特地培育的，陆毅安的手下把云雾茶树移植到新的林场，就变成这个味道了。”妙清叹了一口气。 “比原来好喝。”米嘉说。 “可是这说明云雾茶树的性状已经改变了，而且是整体改变。为什么会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根本就不知道。”妙清说，“这次运气好，茶叶还可以入口，要是下次运气不好呢。” “所以你需要母树。”米嘉说。 母树就是最老最原始的那一棵云雾茶树，味道也是最原始的。就好像操作系统的安装版一样。 要是系统崩溃了，出错了，被病毒感染了，救不回来，就要格式化硬盘然后重新装一次。 没有母树，也就没有了安装光盘，操作系统崩了，电脑就坏了没法用。 “我是真心诚意要和米老板合作的。”妙清嫣然一笑，拉着米嘉的手，拇指轻轻的在米嘉手心转圈。 战兰咳嗽一声，米嘉赶紧放开妙清的手。 “我也想和师太合作。”米嘉说。 “那真是太好了。”妙清说，“我看了米老板的直播，那个老虎山上有很大一片老松林，尤其是那棵最大的松树，起码有五六百年的历史。” “几百年肯定没错。”米嘉说。 “要是能够把母树移植到那棵大松树上，肯定能长得好。”妙清说，“母树在哪里？” “在我家。”米嘉还没回去看过呢，“我们去看看吧。” “好啊，等我一下，换一件衣服。”妙清说。 妙清进了洗手间换衣服，孟若婷说：“她年纪是不是比我们大？” “起码三十岁！”张之说。 “三十五六了吧。”战兰说。 “保养得真好。”孟若婷说。 “说不定是打针了。”战兰说。 “没有吧，我看她的肤色很自然。”张之说。 “你们就不能关注一些更重要的事情吗！”米嘉说，“云雾茶是个很好的产业，要是能够做大，能赚很多钱，养很多人，培养出很大的影响力！” “既然如此，那不如把她泡了，合作起来更方便。”张之说。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米嘉说。 “我很正经的啊。云雾茶的核心技术我们全都不懂，其他人也不懂，甚至全世界也没有人懂，只有妙清一个懂。现在我们手里有母树，所以妙清要和我们合作。等我们把母树拿出来，她研究清楚了，就没必要和我们合作了。”张之说。 “我们又没钱，人脉也不行，和我们合作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不拿着云雾茶去找周子明？我记得周子明对云雾茶就很感兴趣。”战兰说。 “说不定妙清这一次来，就是周子明或者其他拿到云雾茶茶场的人，要妙清讨回云雾茶母树呢。”孟若婷说。 第三二零章 灌鸡汤 米嘉从来都没想过要霸占云雾茶母树，本来就不是他的东西，只是代为保管而已，顶多收一点保管费。 要说米嘉保管这棵树，也是冒了风险的。不过那时候米嘉反正都得罪了陆毅安，多得罪一些少得罪一些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情况不同，陆毅安已经去自首了，制约妙清的因素已经不存在。本来米嘉把母树还给妙清也无所谓。 可米嘉想要把云雾茶做成产业，就不能做得这么清楚明白，必须要把妙清留下来一起创业。 怎么一起创业呢？妙清为什么选别人不选米嘉呢？松树林可不是什么稀罕物，到处都有。米嘉的优势，也就是手里有母树而已。 把母树还回去，人家立马就不再需要米嘉了。可要是不还回去，人家肯定也不会全心全意干活。 这下可怎么搞？ “你说我们要怎么说服妙清呢？”米嘉问。 “泡到手就行了。”孟若婷说。 “除此之外呢！”米嘉说。 “那就只能给她各种优惠条件了。”张之说，“我们抓着云雾茶母树，注册云雾茶商标，无偿提供给妙清使用。建立云雾茶公司，我们出钱，她出技术，还要分给妙清股份。” “这样我们也太吃亏了吧。”战兰说。 “可我们不知道怎么种植云雾茶啊，只有妙清知道。没有妙清的合作，我们发展不了。”张之说。 “看来只剩下一个办法了！”米嘉说。 “什么办法？”战兰问。 “灌鸡汤！”米嘉说。 “灌鸡汤算什么办法？”战兰说。 “灌鸡汤是很好的办法。”米嘉说。 要人创业，灌鸡汤乃是不二之选。可惜米嘉不会。 当年伊南娜倒是会的，已经被米嘉送去自首了。伊南娜是从刘东那里学来的，刘东也被米嘉送去自首了。 这么一想，难道米嘉的爱好就是送人去自首吗，他自己都没这么想过啊。 “你要怎么灌？”战兰问。 “随机应变的灌。”米嘉说。 很快妙清换了衣服出来，穿的还是一身道袍，不过正经了许多，乃是棉布做的，很是宽厚，把身材完全遮住。 她手里还拿着一柄拂尘，看着很是新奇，米嘉想要仔细看，又不好意思靠太近。 妙清拿着拂尘出去，任谁看了都要吃一惊。回头率直逼百分之百。尤其是男人，回头率可能要超过百分百——看了一眼不够，还要停下来再看。 这个形象，用来做直播再好不过，一上镜就能吸粉无数，比米嘉可强得多了。 走了大约五分钟，到了米嘉住所下面。保安倒是还记得米嘉，立马给米嘉开门，点头哈腰，非常恭敬。 这些保安应该都是花园岛的老板金永高的心腹，当时监视米嘉的，肯定也有他们的份。 所以米嘉也不假辞色，理都不理，直接上楼。来到自己的房间，看了看周围，和米嘉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开了门，进到里面，空气很清新，这么多天，空气清新机依然在履行职责。 空中花园里面，妙清送来的松树半死不活。这棵树本来被雷劈过，有一半是黑的，只有一半活着。 现在连活着的那一半状态都不行，树皮崩裂，松针发黄。但上面那一棵云雾茶树倒是长得很好，尤其是叶子，绿的要发光一样。 “乖宝贝！”妙清一看就放心了，抚摸着云雾茶树手，“妈妈想死你了！” 米嘉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要是抱着小猫小狗这么叫，米嘉还能理解，这是一棵树来的。 “这就是云雾茶母树啊！？”战兰问。 “战小姐没见过吗？”妙清有些意外。 “没有，第一次看。”战兰瞪了米嘉一眼。 米嘉很冤枉，他告诉过战兰，是战兰自己不来看，能怪谁。本来嘛，母树也没什么好看的，不仔细看的话，就和普通的松树一模一样。 就算仔细看，其实也看不出来，还是和松树一模一样。可能只有那些植物学的科学家才能看出来。 “我还担心母树出事呢。”妙清说。 “我是完全按照你说的方法去做。”米嘉说。 “谢谢你。”妙清真心诚意的说。 “你打算怎么做呢？”米嘉问。 “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妙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米嘉一眼，“不论你要做什么我，我都答应的。” 喂喂，这走向不对啊，米嘉赶紧掏出鸡汤来：“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创业，把云雾茶做强做大。” “没问题啊，我本来就这么打算。”妙清说。 这么打算是这么打算，谁知道会不会真的出力。也许目的只是为了把母树弄走，也许会和米嘉进行一定合作，但肯定不会吧主基地放在米嘉这里。 “你知道当时为什么陆毅安敢逼着你合作？”米嘉说。 “他有权有势，我只是个小人物。”妙清说。 “有权有势，可不一定就能随便动手。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只能趁我在养猪场的时候带人来袭击，我在外面的时候他动都不敢动。”米嘉说。 其实这是颠倒黑白，明明是米嘉被吓得躲在养猪场里面。要是在外面的话，陆毅安的确不会带这么多人，随便派几个杀手就把米嘉暗杀了。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陆毅安被警察抓走了，米嘉还好好的在外面，那只能米嘉说什么是什么。 “因为米老板有能力。”妙清只能承认米嘉的丰功伟绩。 “错，是因为我出名。”米嘉说。 “出名？”妙清问。 “我做直播有好几百万观众，整个龙津没人不认识我。不但龙津，就算全国全省，我也是大名鼎鼎。”米嘉硬着头皮胡吹。 “这样的啊。”妙清说。 “所以不能随便对付我，谁知道都有什么人看我的直播，要是一击不中，泄露了机密，事情就闹大了。”米嘉说。 妙清一想，果然是这么回事。陆毅安之所以要对付米嘉，就是要拿走米嘉的旧城改造项目去非法集资。 要是米嘉提早把陆毅安的目的泄露出去，大家都知道是非法集资了，那就没法子集资了。 “原来我也以为自己有点小名气呢。”妙清还是不太服气，“和米老板当然没法子比，不过我在省城也认识不少人。陆毅安一来，一点用都没有，个个装傻。要么直接劝我，让我从了陆毅安。” “你认识的人其实不多，尤其在普通人民群众里面毫无名气。不要以为买得起茶叶的人才值得结交，普通人也是很有用的。”米嘉说。 以前妙清就是只顾着结交有权有势有钱的上流社会，普通人她看都不看一眼。 松雾观就那么小，人就那么几个，接待能力有限。要是来几拨光看不买的，可救药亏本了。 “有钱人大多数没良心，看到有权有势的都不敢出头。普通人还好一些，所谓仗义每多屠狗辈。”米嘉说。 “因为有钱人都不敢得罪陆毅安，要么有求于陆毅安，要么怕陆毅安。普通人没听说过陆毅安的名字，和他没有交集，但却可以形成舆论压力。”妙清恍然大悟，“普通人还有这个用处。” “所以要有名气才行。”米嘉说。 “就是跟你一起做直播吗？”妙清说，“我不会啊。” “没关系，我教你，保证能出名。”米嘉说，“我们用云雾茶来做直播，你可以出名，云雾茶也可以出名，就可以趁机卖茶叶了。” “我们茶叶这么贵，普通人买不起。”妙清说。 “那就卖便宜点。”米嘉说。 “产量太小了，卖便宜了赚不到钱。”妙清说。 “先卖便宜，炒起来以后再卖贵。”米嘉说，“要是红了，光是视频就能赚很多钱。” “我也听说过，那些红人能赚很多，一年几百万。”妙清说。 “一个月几百万都可能。”米嘉说。 “那太好了，以前我辛辛苦苦卖茶叶，一年都赚不了几百万呢。”妙清说。 卖不了吗？米嘉一算好像的确不行。一斤茶叶几千块而已，就算每天卖一斤，也上不了百万。 再说支出又那么多，光是养那些小姑娘就得好多钱。这种漂亮小姑娘，钱少了人家肯定宁愿出去打工。 “产量能有多大？”米嘉问。 “我去把藏起来的云雾茶树移植过去，大概每天能产半斤左右。”妙清说，“移植本身需要十几天，再过十几天可以开始产茶叶。” 居然还有藏起来的云雾茶树，还能每天产半斤茶叶，这究竟是藏起来多少啊。 “能不能增加茶树呢？”米嘉问。 “可以的。”妙清抚摸着云雾茶母树说，“很快这棵茶树就会结出果子，把果子拿去栽种，三年以后就可以产茶叶。” “用果实培育的？”米嘉说。 “对。”妙清凑过来说，“这是我们松雾观不外传的秘诀，米老板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不外传说个什么啊，米嘉咳嗽一声，“你放心吧。” “我之所以让米老板把松树种在盆里，不施肥，光浇水，是为了让它营养不足。”妙清说。 第三二一章 神仙 “松树营养不足的话，寄生植物就会拼命吸收营养？”米嘉问。 “没错。”妙清说，“如果松树长得好，松雾茶树就会慢慢吸收营养，隐身在松树上，不露痕迹。可要是寄生的松树病了，松雾茶树就会加紧吸收，杀掉寄主也在所不惜。” “那结果子又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松雾茶树一般不结果子，只能用插枝的方式繁殖，成功率很低。但如果用果实，成功率就高多了。”妙清说。 “那松雾茶什么时候会结果子？”米嘉问。 “只要累积到足够的能量，就会开花结果。平时这个过程很慢，可能要七八年十几年才结一次果。但如果被寄生的松树生病，松雾茶树拼命吸收营养的话，当年就能结果。”妙清说。 “然后用果实去栽种？”米嘉说。 “没错。”妙清说，“用茶果种出来云雾茶树，状态好，生命力强，产的茶叶多很多。” “那为什么不用茶果来种云雾茶树呢？不过是要牺牲一棵松树而已，不算什么吧。”米嘉说。 松树满坑满谷，到处都是，不值钱，又不是黄花梨紫檀木。 “问题是结了果子以后，云雾茶树很有可能会枯死。”妙清说，“云雾茶树是寄生植物，寄主要是死了，云雾茶树也会跟着死，所以要趁着被寄生的松树还没死，赶紧开花结果。” “啊？那这棵母树也会死？”米嘉吓了一跳。 “这是一棵老树，没这么容易死，应该能活下来，只是接下来好几年都会元气大伤，不能采茶。”妙清说。 “那你原来是想干嘛来了？”米嘉很是奇怪。 “我是想着把母树放在你这儿，要是你心怀不轨的话，我就看着母树开花结果，然后枯死。”妙清吐了吐舌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米嘉说。 “那时候我又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妙清说。 “难道现在就知道了吗。”米嘉说。 “米老板当然是好人，如果是坏人的话，怎么会带着女朋友一起来找我，肯定是……偷偷摸摸一个人来的。”妙清掩着嘴笑着说。 所以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吗，幸好米嘉洁身自爱。说回来，很多人宁愿不要母树，也要和妙清一亲芳泽的吧，她长得这么漂亮。 “移植的话，要把这棵松树一起种下去吗？”米嘉说。 “不是，这棵松树被吸收了太多营养，已经不行了。必须用秘法把母树切割下来，移植到新的松树上。”妙清说。 “那就动手吧。”米嘉说。 “先把这棵树运到老虎山吧。”妙清说。 运过去倒是很容易，米嘉叫了一辆货车开到楼下，又叫了几个力工，扛着树就搬到了楼下。 上了车，一路往大桥村开。货车速度慢，开了三个半小时才到。然后进山可就辛苦了，好多人轮流抬着松树才走进去。 到了老虎山，天色已经晚了，夕阳西下，高大的松树拉出长长的影子。 妙清拿了一把磨得雪亮的柴刀，毫不费力的爬上松树，来到第一层树桠上，一刀下去，在树桠和树干连接处砍出了一个刀口。 树枝很粗壮，这么小个刀口完全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她继续砍，一刀一刀扩大，直到树枝垂下来，只剩下一层皮连接。 然后妙清在另一条树枝上绑了绳子，让大家一起用力，把松树吊了上去。 她操起柴刀，一刀就把母树给砍了下来，趁着新鲜塞进去松树的枝桠伤口上，然后用绳子绑了一层又一层。 绑好之后，妙清已经累的满身都是汗水，爬下来的时候手都在抖。 “成功了吗？”米嘉问。 “应该成功了。”妙清说，“移植最关键就是要及时，从原来的树砍下来，立即移植到新树上。耽误一秒成功率就降低一些。” “所以要吊上去再砍树。”米嘉说，“这还能结果吗？” “会结更多的果实。”妙清说，“云雾茶树又不知道我们拿它移植，在新树上一时吸收不到营养，还以为环境进一步恶化了，所以会拼命开花结果。” “这样啊。”米嘉说。 “大概明天就能看到它开花了，再过几天能看到结果。”妙清喘着粗气说。 “松雾茶树的花是什么样的？”米嘉很是好奇。 “挺好看的，明天就可以看到实物了。”妙清说。 “那好，明天我们再来看吧。”米嘉说，“还要做点准备，明天开直播。” “明天就开吗？”妙清有些胆怯。 “怎么了？”米嘉问，“明天就要变成名人了，是不是有些紧张呢？” “没什么，我做好准备了！”妙清咬咬牙，只要能够变成名人，以后做生意就方便了，再也不会任人摆布。 第二天一大早，米嘉就开了直播。 “大家好，我是米嘉。”米嘉开机，观看人数就直线上升，很快突破了一百万。 “大家可能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忽然开直播呢。”米嘉说。 “为什么啊？” “好久都没开直播了呢。” “宝藏怎么样了？我还没看够呢。” “今天是不是带我们去看展览馆？” “本来想去龙津亲眼看一看，都抽不出时间。”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赏吧。” 直播室里面无数发言牛肉丸子飞了出来，气氛十分热烈。当然并不是米嘉真的这么受欢迎，只是他找了托。 “大家看到了吗，这里是大桥村，很快我们就能变成大桥镇了！”米嘉说，“我决定在这里投资开发一个旅游项目，请大家来玩。” “好啊好啊！” “真是太好了，我想去很久了。” “不过听说开车从龙津到大桥村，需要三个小时，太远了吧。” “虽然远，去看看老虎山也是很值得的，这种奇妙的景色，什么地方都看不到。” 米嘉就说了：“大家不用担心，我已经和政府谈好了，以后开一条高速，直接通到大桥村，从省城开车过来只要一个多小时。从龙津开车过来也只要一个半小时！” 这当然是夸大其词，就算开通了高速，从省城过来也要差不多两个小时。不过路好开倒是真的，开高速轻松多了，不用那么费神。 “那实在太好了，我一定要去看看。” “记下来，明年一定去！” “今年，应该是今年一定去！” “我也要去！” 米嘉继续说：“也不用这么着急，起码要修一两年呢，等修好了大家再来。” 话当然不是这么说的，要是米嘉真的修一两年，然后才来搞旅游，那热度都过了，根本不会有人来。 网络上的名气就是必须趁热打铁，即时变现。等热度过了一分钱都不值。 “到时候请大家先来参观围屋宝藏，大桥村民俗，还能吃饭。吃完饭再进山去看老虎影子。”米嘉说。 “不是早上才能看得到吗？” “早上十点多对吧？” “那不得半夜出发才能赶得上？” “也可以住一晚吧。” 米嘉说：“到时候我装几个探照灯，什么时候来都可以看到老虎影子。” “人工的就没意思了，一定要天然的才好。” “去你个天然，万一阴雨天怎么办，我大老远去到，连照片都拍不了？那还去干什么。” “就是，明明方便了人民群众。” “这又不是造假，石头都是天然的。” “等太阳照过来的时候吧探照灯关掉就行了。” 米嘉等他们说完一轮，这才继续：“口说无凭，我这就进山，去装个探照灯，看看是不是能够把老虎影子照出来。” 这时候米大力从镜头外面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叫：“不好了嘉哥，出大事了！” “这位是大桥村的村委会书记米大力，是我的本家兄弟。”米嘉介绍。 “嘉哥你在直播啊？”米大力明知故问。 “是啊。”米嘉说。 “那我不是上镜了？”米大力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没了头的梳子，梳了好几下头发，对着镜头微笑，“嘉哥我英俊吗？” “英俊你个头啊英俊。”米嘉说，“你说什么不好了？出什么大事？” “那谁说老虎山出神仙了！”米大力说。 “神仙？什么神仙？谁说的出神仙？”米嘉问。 “就是那个老陈，他去老虎山采蘑菇，看到神仙了！”米大力说。 “这光天化日的哪里来的神仙。”米嘉说。 “你自己问他，米我也说不明白。”米大力说。 陈主任走了出来，带着讨好的笑容，“嘉哥。” 他原来是大桥村的村委会主任，借钱修路修不成，导致威望受损，只好辞职，让米大力上位。 开始的时候陈主任还不服气，可后来米嘉要大力投资，要把村子升级成镇子，要办养猪场，还给村民发钱。 傻子都知道只有靠上米嘉才能发财，偏偏陈主任和米嘉不对付，难道就这么沉沦下去？ 幸好陈主任算是和平让位，和米大力有香火情在，所以拜托米大力想办法，米大力就把他弄来演戏了。 “老陈你看到神仙了？”米嘉问。 “是啊！”陈主任连连点头。 第三二二章 “什么样的神仙？”米嘉问。 “会飞的神仙！”陈主任说。 直播室里面就议论开了：“会飞是什么意思？真的能飞吗？” “人怎么可能飞呢。” “谁跟你说是人，明明说是神仙。” “还真有神仙啊，肯定是人来的啊。” “会飞的话，是不是外星人呢。” “从找宝藏变成走近科学了吗？” 米嘉大大的不以为然，说：“怎么可能有神仙，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我看的很清楚。早上我去老虎山采蘑菇，走着走着，忽然看到树上有一个女神仙！”陈主任吹胡子瞪眼，演技十分浮夸。 “女神仙？”米嘉问，“漂亮吗？” “当然漂亮了，比电影明星还漂亮，什么热巴啊，丽颖啊，蜜蜜啊，比起来都差远了！”陈主任说。 “你小子几个月没碰女人产生幻觉了吧。”米大力说。 “是假的我天打雷劈！”陈主任诅咒发誓。 “有这么夸张吗，海市蜃楼吧。”米嘉说。 “那地方怎么会是海市蜃楼，不信你去看！”陈主任说，“就是不知道神仙还在不在。” 米嘉对着镜头说：“那我们就去看看吧，我就不信真的有神仙，肯定是假的，要不就是看错了，要么就是有骗子。” 直播室里面的人和米嘉的看法差不多，都说：“肯定是假的，怎么可能有神仙呢。” “建国后都不准成精，别说神仙了。” “肯定是看错了，大航海的时候，还把海牛看成美人鱼了呢。” “说不定是猴子。” “那差别也太大了吧。” “海牛和美人鱼差别也很大啊，不是猴子，怎么会在树上。” “也有可能是猩猩。” “那不是一回事吗。” “当然不是一回事，猩猩和猴子完全不同。” “国内哪里有野生猩猩，猴子倒是有。” “也不一定是野生猩猩，也许是人养的跑出来了。我知道有些人偷偷养老虎来着。” “偷偷养老虎？太夸张了吧。” “有钱人的世界你不知道，米国那边有钱人养的老虎比全世界的野生老虎都多。泰森就养过好几头老虎。” “所以究竟是什么呢，好紧张啊，万一真是神仙怎么办。” “你还不如担心是外星人。” 消息穿了出去，直播app也把米嘉的直播置顶了，观看直播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比米嘉买的水军还多了，观看人数冲上两百万。 在这么一大早，有这个数量已经是奇迹了。一般晚上看直播的人才多，一大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没起床的没起床。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老虎山。这天天气不错，太阳一早就出来了，阳光洒满大地，给冬天的山里带来了一丝暖意。 松林常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米嘉带着米大力和陈主任两个走进松林。 “在哪里啊？”米嘉问。 “就在前面。”陈主任说。 走了几十米，陈主任才说：“到了，就是那边！”他指着远处一棵大松树说。 “哪里？”米嘉把镜头对准大松树，“没有啊。” “刚才我就是在这里见到女神仙的。”陈主任指着附近一棵朽坏的松树，“我看到这里有一窝香菇，就过来采。采完了一抬头，就看到那边有个女神仙！” “然后呢？”米嘉问。 “我还以为看错了，就眨了眨眼，再抬头看，果然没有了。”陈主任说。 “你这不就是看错了吗！”米嘉没好气的说。 “我也这么以为，于是又去采蘑菇。谁知道一抬头，又看到了！”陈主任说，“这次我没有眨眼，老实盯着，女神仙一直都在。我就摸出手机来，想要拍一张照片。谁知道刚一按下去，我的手机发出咔嚓一声，女神仙好像听到了声音，抬头对着我一笑，我吓得赶紧跑了。” “你跑什么啊？”米大力说，“女神仙又不是女魔头。” “我偷拍人家照片啊，要是女神仙怪罪怎么办。”陈主任说。 直播室里面也在说：“自从智能手机普及以来，外星人就不来了，尼斯湖怪兽也不见了，深浓加野人也没了，咋还吹神仙，肯定是假的。” “白看了。” “也不算白看，本来就不是看神仙的啊。”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一大早被人叫起来看直播，却什么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直播人数其实没有下降，还是两百万左右。 这时候米嘉忽然指着树林深处说：“等等，那是什么？” 直播间观众纷纷打字询问：“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难道我瞎了？” 连陈主任和米大力都说：“嘉哥你看见什么了？” 米嘉嘘了一声，对他们两个说：“别出声，我们悄悄过去。” 三个人平声静气，蹑手蹑脚的走向前，走了足足十多米，米嘉把镜头对准远处。 那一片松林很是浓密，高大的松树遮住了大部分阳光，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束光线透下来，其中最大的一束光，正好照在松林间一个女子身上。 她身穿道袍，手拿拂尘，美艳不可方物。一阵微风吹来，道袍和拂尘轻轻摆动，这女子仿佛就要乘风而去一般。 虽然距离很远，看不清楚，但只是这一眼，已经足够让所有人怀疑起来，难道真的有女神仙？ “快过来看！” “我操，还真是啊！” “太漂亮了！” “叫人！快叫人啊！大家都来看！” “真的比丽颖热巴好看！” “秒杀了！秒了啊！” 妙清当然是很漂亮的，但要是秒杀丽颖热巴，也还没这么夸张。只是在环境的衬托下，发挥出了百分之五百的实力罢了。 这个地方是米嘉精心选择的，出场方式也是米嘉精心搭配。光照，环境，摄像设备的共同作用下，才有这么好的效果。 而且远距离是有天生优势的，任何人，只要足够靠近，肯定会看到瑕疵。没有人是完美的。 很多*****，普通清晰度下女主角很漂亮，很完美，很能勾起欲望。可是换成超高清视频，顿时就让人倒胃口。 毛孔，色斑，痣，雀斑，肤色不匀，还有各种整容后遗症，全部都浮现出来。 大家都觉得以前的电视明星很漂亮，现在的各有各的缺点，还有些千人一面。 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清晰度。以前的电视小小一个，分辨率低，自带模糊效果，有些许瑕疵也不要紧。 但是现在的电视动不动就五六十寸，分辨率一个比一个高，还能暂停放大，只要一个角度丑了，就会被人截图做成表情包。 就算不截图，在电视上晃得多了，迟早也会被普通观众看出来。所以导演们只能选那种巴掌瓜子脸做女主女配，好歹各个角度都能看。 长此以往，审美统一，就千人一面了。 米嘉也不能随便靠过去，一旦接近，看清楚了，效果就会减弱。至少秒杀丽颖热巴是不可能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等得不耐烦了，拼命催促：“赶紧上啊！” “快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看好了啊。” “拍清楚一些，我要截下来当屏幕。” 米嘉让米大力暗中给妙清发了暗号，然后向前走了几米，拍得更加清楚。 这时候妙清也有了动作，她在山林间漫步，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寻找什么，时不时一甩拂尘，十分的好看。 但这个动作的真正用意，是从新拉开距离，免得被拍的太清楚。 “好好看啊。” “这就是真正的女神仙吧？” “我感动了。” “我更感动。” “我感动得汁水都流出来了。” “下流！亵渎！” “下流我是很下流，亵渎算什么意思，这肯定不是真的神仙啊，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罢了。” “我去举报你！” “举报我什么？讲不讲道理了？” 世间并没有这么多道理可以讲，那个说下流话的家伙很快就被好几百人投诉得封号。 米嘉乃是大主顾，手里掌控着一大堆水军，当然会控制评论，不会让人胡说八道破坏气氛。 注册账号并不难，那个说下流话的立马又注册了一个新账号，登陆了直播间，犹豫了一下，管住自己的嘴，没有在说话，而是专心看直播。 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那么仙的美女！ 米嘉拍了好几分钟，直播间人数爆炸，已经到四百万，然后停滞不前。各种打赏闪来闪去，不知道投了多少钱。 米嘉知道这应该就是极限了，再等也没用。 “我们去看个清楚。”米嘉说。 “对对，去看个清楚！” “要小心些，别把人吓跑了啊。” “好紧张。” “真的是女神仙吗？” 米嘉悄悄走上前，镜头晃来晃去，忽然间妙清走到一棵大树后面，就不见了。 直播间顿时炸锅了：“人呢？人呢？” “怎么不见了？” “就这么消失了？” “真的是女神仙吗？” “究竟是为什么！” 这时候，从米嘉身后传来了非常好听的声音：“你在找我吗？” 第三二三章 地脉灵气 米嘉浑身一震，转过头来，一张雪白的脸出现在眼前。在精选的角度喝滤镜之下，维持了美化500%的光环。 直播间里又炸锅了：“啊啊啊，我要死了！” “这究竟是什么人啊？” “仙女！绝对是仙女！” “我要去龙津，谁都别拦着我！” “大桥村真是人杰地灵啊，又有宝藏，又有仙女。” “镜头晃什么啊，给我对准了！” “这迷之对焦，急死人了！” 米嘉的手抖了好一会儿，终于稳定下来，吧妙清拍得清清楚楚。 “你，你好。”米嘉好半天才终于开口。 “你好。”妙清说，“你是在拍我吗？” “对不起。”米嘉赶紧把手机收起来。 直播间里面一片抗议声，“怎么黑屏了！” “赶紧把手机开了。” “不能开吧，太不礼貌了，没有征得人家的同意。” “这是直播啊，没画面还看什么。” 当然米嘉不会黑屏太久，而且声音依然能传过来。 “没关系的，你喜欢拍就拍吧。”妙清说。 “真的？”米嘉问。 “真的，我不在乎。”妙清说。 “我是在做直播。”米嘉说。 “那也没关系。”妙清说。 米嘉赶紧把手机开了，继续做直播。 “好好好！” “太漂亮了。” “啊啊啊我要死了。” “太感动了！” 米嘉傻乎乎的问：“请问你是神仙吗？” 妙清扑哧一笑，“当然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修道人。你可以叫我妙清。” “原来是妙清姐姐。”米嘉说。 直播间里面评论飞快的刷新，根本来不及看。 “居然直接叫姐姐，脸皮太厚了吧！” “把人吓跑了怎么办呢！” “真是恨不得掩住他的嘴！” “别乱来啊，千万别乱来。” “谁在龙津得，赶过去拦住米嘉啊！” 当然妙清是绝对不会翻脸的，原本就是演戏而已，“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做米嘉。”米嘉说，“妙清姐姐在这里做什么呢？我是这片山得地主，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这片山米嘉已经承包下来了，足足二十年，所以说是地主也没毛病。虽然在以前地主名声不好，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本来在省城修道，前些日子忽然看到此地冒出宝光，于是赶了过来寻找机缘。”妙清说。 “宝光？”米嘉问。 观众们可就高兴了，纷纷说：“难道发现宝藏了？” “迟了几天啊，要是早几天，那不就抢了宝藏？” “宝藏在那里几百年了，怎么到现在才看出来，肯定是先挖出来，然后才出现宝光。” “哪里来的什么宝光，又不是拍电影，胡说的吧。” “我不许你这么说！这么漂亮的道姑小姐姐，怎么会骗人。” 妙清说：“过来一看，宝光已经消散了，但是又发现了一股仙气，所以在找究竟是什么。” “仙气？”米嘉摇摇头，“宝光我知道可能是什么，仙气我就不知道了。” “哦，宝光是什么？”妙清问。 “应该是我家祖先的宝藏。”米嘉说，“我家祖先米山，曾经是一个盐枭，因为发大水，拿出全副身家购买粮食救济灾民。却被龙津知县强抢。米山先祖一怒之下，发动灾民攻破了县城，抢回了粮食和赃款。米山先祖把粮食分了下去，赃款藏了起来，留给我们米家后人两句歌诀。前些日子我破解了歌诀，找到了宝藏。” “原来如此，不知道宝藏是什么呢？”妙清问。 “是十万个鹰洋，就是戏班牙人做的大洋。”米嘉说。 “那不可能，此等俗物，不会发出宝光。能发出宝光的，都是真正的宝物。”妙清说。 “宝藏里面倒是还有一些先祖的手迹，但是那应该算不上什么宝物吧。”米嘉迟疑的说，“米山先祖只是一个童生，连秀才都没考上。” “能给我看看吗？”妙清问。 “不在手头，得去我家。”米嘉忽然想起来什么，打开手机上的图片给妙清看，“这里有些米山先祖手迹的照片。” 妙清一看，击节赞叹，“这画气势非凡，果然是宝物！只是照片就能看得出画家心中胸怀天下！” “有这么好吗？”米嘉问。 “当然好，太好了，这才是能够发出宝光的宝物！”妙清说。 “我不懂书画呢，原来米山先祖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啊。”米嘉说。 “这些字画有米芾的精髓，实在不简单啊。”妙清说。 “我们家的族谱记载，正是米芾的子孙。”米嘉说。 “难怪，难怪！”妙清说，“我想看一看原稿，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本来就是公开展出的。”米嘉说，“我带你过去好了。” “好，我跟你去吧。”妙清说。 观众们可高兴了，纷纷说：“这就把人给拐跑了。” “真是太有趣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发展。” “宝光有了，仙气是什么？” “快点问啊！” “米嘉，米老板，我给你打赏一千块，你分五百给道姑小姐姐好不好？” “你傻了啊，你给一千，本来米嘉就只能拿五百。” “那就分250好了。” “那是骂人！” “为什么是骂人？” “250啊，这不是骂人是什么！” “为什么250就是骂人？” “你还是华夏人吗？” “查了一下，原来在你们那边250是骂人傻子的意思，我们这边没有这个说法。” “天啊，祖国真是太大了。” “你们要聊天上别的地方聊好不好，不要挡着我舔小姐姐。” “真是太神奇了，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漂亮的道姑。” “哪里能出家？我现在就去当道士。” “拉倒吧，以前都说当和尚赚钱，一打听连本科都难，得硕士。当道士也一样。” 米嘉一边走一边告诉妙清：“我这个直播有很多人打赏，他们都说要分钱给妙清姐姐。” “方外之人，要钱没用，不用给我。”妙清说。 “有十几万呢。”米嘉算了算，自己都吓了一跳，居然有这么多。 “多少都一样。”妙清脸上云淡风清，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随便直播一下就有十几万收入？ 她辛辛苦苦卖茶叶，一天很少能超过一万的，多半是几千而已。 “不知道妙清姐姐的道观在哪里？我去捐香油钱好了。”米嘉问。 “我与原来的道观缘分已尽。”妙清说。 “这是什么意思呢？”米嘉装傻。 “我们这一支讲究的是在地脉汇集的仙灵之地潜修。但是地脉会转移，一旦转移，仙灵之气就会耗尽，我们就会找新的地方建造道观，继续潜修。”妙清说。 “听着好像小说。”米嘉哈哈一笑。 当然像小说，这个说法本来就是米嘉从小说里面抄过来的。米嘉抢先把吐糟，让别人无糟可吐。 “施主慎言。”妙清脸一板。 “对不起，是我胡说八道。”米嘉赶紧道歉。 于是谁都不敢说像小说了，说了就是不尊重妙清。这么大一顶帽子压下来，没几个人顶得住。 “好神奇。” “实在是太神奇了。” “不对啊，刚才道姑小姐姐不是说这边有仙气，难道道姑小姐姐想在老虎山建道观？” “我操，那敢情好啊，去旅游更加有动力了，先去看老虎影子，然后去道馆看小姐姐。” “人家要潜修啊，潜修你懂不懂，整天上门人家还修个屁。” “那我远远的看一眼总可以吧。” “米嘉快问道姑小姐姐啊，能不能在老虎山建道观！” “是啊是啊，快问问，我们一起捐钱建道观。”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建道观没这么容易的吧？要政府批准才行。” “米老板这么大的生意，让政府批个道观还不容易。” “牛肉丸子来了！” 于是又一波打赏冲了过来，一瞬间米嘉就收入十万多。 “他们说妙清姐姐你能不能在老虎山建道观。”米嘉说。 “谁？”妙清问。 “就是看直播的老铁们。”米嘉说。 “哦，一直有人看着的吗？”妙清说。 “是啊，有好几百万呢。”米嘉说。 “好几百万？这么多啊，难怪我有很特殊的感觉。”妙清说，“老虎山看起来也是一个地脉汇聚之所，但仙灵之气够不够，现在还不知道。” “这个仙灵之气要怎么看呢？”米嘉问。 “凡是被仙灵之气润泽的地方，都会产生与众不同的天地宝材。”妙清说，“比如灵芝，人参，麒麟，凤鸟等等。” “麒麟凤鸟我们没有，灵芝倒是有，人参也可以种。”米嘉说。 “种的当然不算，得自己长出来的才行。”妙清说。 “那就只有灵芝了。”米嘉说，“我们这儿不是有很多灵芝的嘛？大力。” “没有很多啊，采蘑菇的时候偶尔会见到。”米大力说。 “我今天刚好采到一朵。”陈主任掏出一朵灵芝来。 妙清一看，却摇了摇头：“这是木灵芝，到处都有，很常见，我们说的不是这种。” “那应该是哪一种？”米嘉问。 “灵芝分为青、赤、黄、白、黑、紫几种，各有功效。”妙清说。 第三二四章 佳士拍卖 “青芝又叫龙芝，酸、平、无毒。明目，补肝，安神，增强记力。赤芝又名丹芝，苦、平、无毒。解胸胃郁结，补中益气，使人神志清明。黄芝又叫金芝，甘、平、无毒。益脾胃，安神。白芝又叫玉芝、素芝，辛、平、无毒。止咳益肺，安神，亦增强体力。黑芝又名玄芝，咸、平、无毒。利水道，益肾气。紫芝温、无毒。益精气，坚筋骨，利关节，疗虚劳。”妙清说。 “那这个呢？”米嘉拿着陈主任的灵芝问。 “这个是木灵芝，又叫做假灵芝。”妙清说。 “假的啊。”米嘉说。 “所以不能算天地宝材，也不能证明这里有仙气。”妙清说。 大家纷纷议论：“那到底什么是仙气啊？” “仙气是空气特别清新的意思吗？” “还有地脉呢？” “假的吧，哪来的什么地脉。” “有的，风水最讲究的就是寻龙点脉，这个脉就是地脉。” “要是风水好就能千秋万代，那怎么改朝换代这么多呢。” “人家道姑小姐姐都说了，地脉会转移的。” “对啊，就好像以前八水绕长安，关中平原无比肥沃，占据了关中就有了称霸天下的本钱。后来气候改变，变成缺水了，经济中心移到南边。” “这就是地脉转移？” “要是这么说的话，省城的仙气没有了，龙津这里有仙气。岂不是说龙津会取代省城的地位。” “这怎么可能呢，龙津才几个人，经济也不行，不旺丁不旺财，拿头来取代省城。” “龙津没人没钱，不旺丁不旺财，可是有米嘉啊。人家又做房地产，又做旅游，把经济搞上去，自然就会有人来。” “北上广深里面，深原来只是个小渔村，给了政策一下子就吹起来了，现在都一线城市了。” “那是给政策，一个人能有什么用。” “你看强东，不是给他老家拉动了经济。” “那也没听说东哥老家抢了省城的位置啊。” “江浙那种地方当然不行，这边应该容易一点。” “我看老虎山的地脉对应的不是龙津，而是大桥村。直播开始的时候米嘉不是说了吗，大桥村要升级成为大桥镇。” “原来是这样！” “破案了！大桥村要升级成大桥镇。” “不一定的吧，说不定是看错了呢。有仙气会长出宝物来，这里又没有。” “说不定原来有的，已经被摘了呢。那个村民摘了个假灵芝，也有可能别人摘了真灵之。” “对，也许还没被发现。” “你们说真的有麒麟和凤凰吗？” “有的话早就被发现了。” “灵芝肯定是有的，人参也是有的，所以麒麟和凤凰应该也有，比如凤凰可能是一种特殊的野鸡。” “野鸡满地都是，那满地都有仙气？” “都说要野生的，养殖的不算。” “野生的也到处都是啊，我老家这边开着开着车，随时就从路边飞出野鸡。” “到处都有仙气也不奇怪啊，大桥村只是个村子，升级了也只是一个镇子。国内有多少镇子，起码几万个吧。” “不说了，我决定要去龙津，先去看宝藏字画，然后是民俗文化村，老虎影子，再去松林看看，说不定就能捡到灵芝呢。” 米嘉带着妙清，很快到了大桥村。事先已经清场了，一个村民都没有。直接进入围屋，拿出米山的字画。 “真品的气势真是不同凡响，简直好像米芾再生一般。”妙真赞不绝口，“好字，好画，笔走龙蛇，灵气十足。” 这时候有好几百万人看直播，当然也有学过写字画画的，其中有一些越看越不对，忍不住出声。 “这个看起来好像……也就是普通爱好者的水准。” “学的是米芾，但是学的不怎么样。” “如果是宋朝，那也就罢了，清朝的话这个水准不够。” 人民群众陶醉在故事中正感动呢，当然不会放过这些破坏气氛的。况且还有米嘉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水军呢。 “胡说八道什么啊，你凭什么说这话！” “就是，键盘侠，胡说八道，上网一打键盘就踩人！” “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傻比，真是在网上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 于是就吵了起来。 “我是做古董的，字画做得最多。要是我来卖的话，这种字画一幅顶多几千块。” “不懂的人少开口，字画评论很成熟了。是非皆有公论。” “哟，我不能评论艺术，就你可以？” “我是中央美院的！这就是很普通的画作。” “中央美院了不起啊？我是地球美院的怎么样？” “我是太阳系美院。” “我是银河系美院。” “我可就厉害了，我是宇宙美院。” “看艺术品得看原画才行，透过屏幕来看，全都失真了。” “人家是从灵气方面来说的，你懂艺术，你懂什么叫做灵气吗？” “要评论得看原画，你在龙津吗？看过展览吗？” “光看照片，向日葵颜色一塌糊涂，蒙娜丽莎就是一个丑女。不看原作，根本不知道艺术作品有多伟大。” “还最多几千块钱，我这里有十万块，你给我找十幅米山的字画来，我全买了。” “你这不是屁话吗，哪里有米山的字画卖，全在米嘉手里。” “对啊，根本没有米山的字画卖，你说几千块骗傻比呢？” 网上的事情，都是越吵热度越高，而且时间接近中午，看得人渐渐多了，吵得也更加厉害。谁也说服不了谁。 不但直播间里在吵架，还蔓延到了各大论坛微博微信。有人专门写了比较的帖子，拿米山和同时期著名画家的作品作比较。 只是不同的帖子比较出来的结果大不相同，有的说米山的作品一文不值，有的说独树一帜非常好。 普通人也看不懂这些艺术的东西，只能跟着看热闹。加上米嘉派出的水军，撑米山的占了上风。 这时候米嘉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让争论停了下来。 “什么？”米嘉对着电话大叫，“发现了我祖先米山的作品？在哪里？” 电话自然是古董贩子徐自强打来的，米嘉把几幅米山的字画交给了徐自强，让徐自强帮忙上拍卖会炒作，今天终于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 徐自强这种古董贩子，说谎话那是张嘴就来，演技比米嘉好得多，可惜是通过电话上镜，只能用声音演戏。 “在一个叫做佳士的拍卖公司里发现的。”徐自强说。 “拍卖公司？”米嘉问，“能买下来吗？” “已经来不及了，马上就要上拍卖会。我就是在拍卖会得简介上看到的。”徐自强说，“看到以后我马上去联络佳士，人家说马上就要拍卖了，来不及。要是提前一两个星期，倒是可以撤下来。” “我们能参加拍卖吗？”米嘉问。 “可以，我已经帮您报名了，可以电话出价。”徐自强说。 “估计多少钱呢？”米嘉说。 “米山先祖名气不大，应该不用很多钱，准备十几万吧。”徐自强说。 “十几万啊，那没问题。”米嘉说，“你把画面接过来，我放到直播上。” “有网络直播的，我给你用户名和密码。不过不能网络出价，只能用电话。”徐自强发了一个地址过去。 米嘉登录了那边的地址，然后放上直播。这时候正在拍卖一个乾隆的青花瓷花瓶，拍了两百多万。 这是一个正常价钱，买家也是正常买家，古董收藏圈子里面有名字的，表示这是一个正常的拍卖。 其实这当然不是正常拍卖，是徐自强和拍卖公司安排的。 直播间里面顿时不吵了：“居然真有米山的作品流落在外，还上拍卖会了。” “这下好，不用争了，看看能拍出多少钱就知道。” “不对，应该是看看出价次高那个人出多少钱，出价最高肯定是米嘉，那不能算。” “人家不是说了吗，十几万。” “拍卖那人是米嘉的手下，当然要给他说好话，我去佳士的拍卖网看了，上面列出来的拍卖底价才三万二。” “底价啊。” “预估成交价也不过是六万块钱。” “那总不是几千块，说几千块的出来，自己打脸。” “啪啪啪！” “啪你个头啪，拍卖当然会溢价，不然人家搞拍卖会干什么呢。” “就是，这个佳士拍卖都不知道是那里的，一听这名字就是碰瓷佳士得。” “佳士拍卖倒是正规公司，以前我和他们做过生意。” “是的，佳士虽然时间不长，扩张挺快的。” “那就得了，让市场来检验！” 这时候开始拍卖米山的画，就是那幅龙津县城的全图。这幅画原来没有名字，被取了个不三不四的代号，叫做清明上河图龙津版。 因为预估价格不高，所以穿插在其他拍卖品当中，一般来说是过渡的。 “这幅画乃是清代米山的作品，这个米山呢，我们没有资料。虽然作者没有什么名气，但是难得这么大，买回去挂在中堂很不错，毕竟是真的古董。” 第三二五章 价值百万 拍卖师似乎也不想多说，很快就开始拍卖了。开头气氛很不热烈，举牌的人寥寥无几，价钱从三万二一直攀升到四万多，就没有人出价了。 “是不是，我就说嘛，不值钱。” “这么大幅的画才四万多，那么小画更不值钱了，几千块差不多了。” “画得还不错，也是真古董，可是不值钱。给大家科普一下，并不是古董就值钱，没这回事，不值钱的股东多了去。” 米嘉拿起另一个电话，告诉徐自强，“出价吧，出五万块。” 徐自强于是就出了五万，很快有人出了五万五。 “继续出价，六万。”米嘉说。 徐自强于是出六万，这已经是预估的成交价了。但是只在一瞬间，就被新的出价盖了过去。 有人直接出了十万。 “怎么回事？”米嘉问。 “不知道。”徐自强说，“按照道理说没道理啊，米山先祖没人认识，谁会拍这张画。” “是不是拍卖行里面有内鬼？”米嘉说。 “不可能，这么一张画，再弄能赚多少钱，几万块钱就顶天了。要是名声坏了，损失可不止几百万。”徐自强说，“做拍卖行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只要有名声，有人通过拍卖行买卖，拍卖行就能赚钱。名声毁了，谁肯光顾拍卖行。” “算了，继续出价，12万。”米嘉说。 徐自强继续举牌子，出了十二万。这一次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间又有人出价，这一次直接出了二十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米嘉的脸色很不好看了。 “等一等，我认识出价的人，是个行家，京城古董商，叫做常华清。我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徐自强说。 “先出价！”米嘉说，“25万！” 徐自强出了25万，果然又沉默了，没有人继续出价，趁着这个功夫，徐自强离开了座位 没一会儿徐自强回来了，告诉米嘉一个惊人的消息：“老板，你做的直播太成功了。” “什么意思？”米嘉问。 “常华清看了您的直播，注意到了您先祖米山，觉得他的字画很有潜力，打听到这里有米山的作品拍卖，特意赶了过来。”徐自强说。 “这人怎么这样呢！”米嘉说。 这时候报价又刷新了，常华清直接出了三十万！ 观众们也吃了一惊：“我操，这么值钱的吗？” “三十万啊！” “这是托来的吧？” “常华清我知道，真的是一个大收藏家，家里的东西能开博物馆的。不信上网搜，有很多关于他的新闻。” “还真是啊，原来米山是这么了不起的嘛？” “刚才说米山字画不值钱的人呢？出来挨打！” “你们再厉害，能有常华清厉害？人家真金白银买过多少古董？多少字画？” “啪啪啪！” “啪个头，肯定是常华清看了直播，知道米嘉是个大富豪，所以拍下来打算卖给米嘉呢。” “对啊！还能这样，我们赶紧去看看还有没有米山作品了，有的话赶紧买下来，转手卖给米嘉。” “对对，一条现成的生财路啊。” 那边米嘉也说了：“常华清是不是想把画转手卖给我？告诉他别打这个主意，只要他现在放弃，我欠他一个人情。要是他继续抬价，就等着画砸在手里吧，我不会买。” “我马上去和他说。”徐自强点了点头，又离开座位。 这一次徐自强到了常华清旁边，正好是拍卖会现场得摄像头下面，大家可以看着他们交流。 “常老师，我们米老板说了，只要你让一步，他欠你一个人情。”徐自强说。 “这个我是不会让的。”常华清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肥头大耳，肚子很胖，一副弥勒佛的样子。 “哎呀，常老师你可别难为我了，我可不想说那种话。”徐自强苦笑着说。 “你还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不怪你，各为其主嘛。”常华清说。 “我们米老板说了，如果你继续抬价，他是绝对不会买下来的，让你砸手里。”徐自强说。 常华清一脸的诧异：“砸手里？什么砸手里？我没说要转卖给米老板啊。” “那您买这个干什么？”徐自强问，“米山是我们米老板的祖先，在外面又没有名气，这幅画只对我们米老板有意义。” “名气？”常华清哼了一声，“你眼里就只有名气吗？一幅画好不好，要看能不能震撼心灵，这幅画震撼了我的心，所以它就是一幅好画！” “您这是……故意难为我啊。”徐自强皱着眉头说。 “不是故意难为你，我是真想要。跟你透个底，我很喜欢这幅画，可是流动资金不够，所以我只能出一百万，如果你们出价超过一百万的话，那就归你们了。要是不肯出这么多，不好意思，我会带回去京城。”常华清说。 一百万！ 大家都不敢置信。米山在历史上一点名气都没有，时代也不是特别遥远，居然能卖一百万，这肯定是因为这幅画本身的素质好。 还有人不信常华清会出一百万，接下来他们被打脸了。 “一百万？”米嘉听到消息，冷笑一声，指示徐自强，“那就一百万吧，你慢慢加价，我看他是不是真的出一百万！” 于是徐自强加价五万，常华清也加价五万。两人不断举牌，几分钟之后，价格终于破百万！ 徐自强最后一次举牌，已经是102万。常华清笑了笑，没有再竞价。观众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居然真的破百万了啊！” “太厉害了，看得我心都跳了出来。” “刚才那个花瓶两百万也没见你们这么激动。” “完全不一样的好不好。” “好厉害，一张画就上百万了啊。” 其实常华清就是徐自强请来的托，自然会配合。拍卖公司加上常华清，一共花了米嘉十万块钱，还比不上刚才打赏的，大大的赚了一笔。 “还有没有人出价？还有没有？”主持人说，“好了，看来是没有了，我们恭喜米老板以102万的价格拍得这一幅清明上河图龙津版……” 话还没说完，忽然又有人举牌。 “啊？”主持人手里的锤子正要敲下，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那个……那位刘先生是不是举错了啊？” 拍卖会只安排了一个托，那就是常华清，现在居然有别人举牌？不但举牌，还一次加价了十万，叫到了112万。 “没有。”那人叫做刘田，那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我要买这幅画。” “112万？”主持人问。 “没错。”刘田说。 观众们可激动了：“还有人？” “是谁啊？” “刘田？没听过，网上也没有资料。” “这人应该不是古董圈的。” “也不是字画圈的。” “难道是米嘉请来的托？” “没道理吧。” 徐自强也愣住了，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幕。还没等米嘉说话，刘田就主动对徐自强开口，“我是刘东的亲戚，刘东被米嘉害了，我这人也没什么本事，没法子报复，只好恶心他一下。” 刘东的亲戚？他还有这么有钱的亲戚吗？怎么没听刘东说过？米嘉暂停直播，让徐自强把电话给了刘田。 “刘东是自首的！”米嘉说。 “我知道啊。”刘田说，“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去自首呢？” “他是被安公子害了！不是我！”米嘉说。 “可安公子已经被警察抓了啊。我要报复，当然报复你。难道去踩安公子？那有什么意义。没有你的话，刘东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刘田说。 这话好有道理，一时间米嘉无言以对。 “你想怎么样？”米嘉问。 “我要把这幅画拍下来。”刘田说，“然后烧掉，让你遗憾一辈子。以后你就算能够变成千亿富翁，也永远拿不回你祖先的名作！” 这名作个鸟啊，米嘉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你被杀了。”米嘉说，“你和刘东的老婆谈过没有？” “我知道你花钱收买了她们。”刘田说，“她们说什么，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那你去见一见刘东啊！”米嘉说。 “你明明知道我见不到他。”刘田说。 陆毅安的旧城重建千亿非法集资案，据说有很大一部分是通过有缘贷来进行的。 刘东作为有缘贷的创建者，自然被紧紧看着，不让他有任何机会通风报信。所以很难见得到，连米嘉都见不到人。 “就算我能见到，那也没用，其实我和刘东没什么感情，他说什么我才不管他。”刘田说。 “那你找我麻烦干什么！”米嘉说。 “我们刘家不能这么让人欺负，刘东的钱可不只是刘东的，我们刘家在他身上倾注了所有的资源，结果被你破坏掉。”刘田说，“我们没有能力报复你，但是恶心你一下还是可以的。” 恶心，太天真了。 米嘉重开直播，对刘田说：“你就这么想要我祖先的画吗？” “那当然。”刘田说，“不惜一切代价！” “好啊，我看你有多少钱！”米嘉说。 第三二六章 刘田 如果是普通的拍卖，米嘉绝对不会跟人置气。就算真的发现了米山的作品，米嘉也不会花上百万买下来。 不过今天这是一个局，拍卖会，主持人，乃至于拍卖客户，全都是米嘉的人，这个刘田一个人跑进来，怎么赢？总不成他也会太极拳和大力金刚脚。 于是米嘉向徐自强下令：“拍！多少钱都拍！” “是！”徐自强当然明白真相，拍卖行本来就是他去联系的，“130万！” “140万。”刘田面无表情的说。 “150万。”徐自强说。 “160万。”刘田还是面无表情。 “170万！”徐自强说。 “200万！”刘田说。 “190……210万！”徐自强险些出错价。 “300万！”刘田说。 “米老板？”徐自强偷偷联络米嘉，“要不，干脆……卖给他算了。” “这个……不好吧。”米嘉说。 “三百万啊！”徐自强说。 米嘉也有些心动，一张画卖三百万，基本全是赚的。不过再想想，人还是要有点追求，他给大桥村的村民发钱，一次就发了三百多万。 “算了。”米嘉说，“这么多人看直播呢。” “那直接开高一点把他吓走吧。”徐自强说。 “可以。”米嘉说。 反正也不用真的给钱，只是报个数字而已。 “五百万！”徐自强报价。 “一千万！”刘田说。 “一……一千万？”米嘉都呆了。 刘田这么有钱的吗，是不是以前刘东的钱啊？就算是刘东，要一下子拿出一千万现金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一千五百万！”徐自强说。 “两千万！”刘田面不改色。 “三千万！”徐自强说。 “五千万！”刘田继续出价。 “等等！”米嘉叫住了徐自强。 “老板有什么吩咐？”徐自强问。 “不要出价了。”米嘉感到有些不对。 这么一幅画，五千万？五千万能干的事情多了，只是让米嘉难受的话，代价未免太大。 要说这幅画里面有什么秘密，米嘉是不信的，他事先已经全面检测过。米山说破天，也就是一个造反不成的盐枭，连秀才都没考上。 人家落地秀才还是秀才呢，已经是失败例子。米山连失败例子都混不上，历史上籍籍无名，能有什么关系？ 莫非是有人买通了拍卖公司，然后抬价，等米嘉高价拍下来，就逼着米嘉按照拍卖价出钱？ 这也不可能啊，米嘉直接不要了，最多就是赔违约金。因为原来预计这幅画几万块，违约金只是一万而已。 莫非这个刘田也是打的同样的主意，把价格太高，然后违约？这也不可能。违约了他拿不到画，还是要重新拍卖，那不还是落到米嘉手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好好，五千万啊！”徐自强说，“要是真卖出去就发大财了！我还没做过五千万的生意呢！” 这是你做的吗，明明是拍卖行做的。 直播间里面的观众也沸腾了：“这是开玩笑吧？五千万？” “米芾真迹也就是这个价格吧？” “米友仁真迹也差不多。” “太厉害了吧？” “我觉得应该是假的。” “说不定是真的呢。” “对啊，五千万啊！这一幅画五千万，那其他的画多少钱？” “米嘉这一次发财了！发大财了！” “还用得着你说，人家本来就发财了。” 主持人连续问了好几次有没有人继续出价，当然是没有的。这么一幅画，谁会出五千万？ “我们恭喜刘先生拍下这一幅画！”主持人看着刘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个价格实在是太离谱了，要是真的成交，主持人自己都能拿到好几百万的提成。 “谢谢。”刘田站了起来，走上前台，仔细地欣赏画。 “刘先生打算怎么付款呢？”主持人问。 本来这种问题不应该当时问的，拍卖会结束之后慢慢商量也不迟。可是这个价钱，由不得主持人守规矩。 本来一件藏品要是预估价格上千万，那肯定不会放到这样的小拍卖会，得邀请各路英雄好汉大收藏家来，收诚意金，约定好付款方式，绝不会让人捣乱。 可这一次是演戏，诚意金什么的都是做做样子。就算违约，也不过赔一万块钱，这就很尴尬了。 “我带钱来了。”刘田说。 “支票吗？还是转账？”主持人问。 “我带在身上了。”刘田说。 “身上？”主持人很怀疑。 十万块钱现金就得老大一块，砖头那么重。一百万现金能塞满一个双肩背包。千万现金已经是一个大麻袋了。 刘田难道还能随身带着五千万的现金？别说身上塞不下，放在车上也得开个货车来。 “对。”刘田一笑，从身上掏出一把手枪来，“让开！” 主持人吓了一跳，赶紧推开，大声嚷嚷：“你别乱来啊！” “我不会乱来的。”刘田笑了笑说。 门外有好几个保安在，听到声音冲了进来。刘田抬起枪，保安立马就停下了。 拍卖公司里面值钱东西多，但今天本来是装样子，看门的都是普通保安。 他们没有枪，只有警棍，还是装样子的，从来没训练过。在拍卖公司也只是打工而已，犯不上拼命。 “你想干什么？”徐自强颤抖着问。 “想干什么？”刘田掏出打火机，打着了火，对着镜头说：“米嘉，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今天就要让你遗憾终生！” “喂喂！这是犯法的！”徐自强说。 “我知道这是犯法的。”刘田哈哈大笑，“就算抓我去坐牢，甚至把我当场打死，也没法子弥补这个遗憾。你的祖先米山的杰作就这么毁了，永远都拿不到了！” 这人是不是傻的啊，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不是能打吗，不是有钱吗！可你根本就不在现场，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刘田大叫。 直播间里面可就热闹了：“我操，又变成犯罪片了？” “这剧情能不能再紧凑一点？” “过山车一样。” “不不不，宇宙飞船一样，一加速就穿越了。从修仙变成寻宝然后犯罪，无缝衔接。” “这是真的假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已经报警了，要是假的，那也是犯罪，米嘉要被抓起来的。” “我也报警了！” “警察去了吗？” “已经出警了吧，持枪抢劫可是重罪。” “快看！快看！要烧了！” 刘田得打火机逼近了画卷，数百万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如果是电影的话，这时候主角应该出场大杀四方，把刘田打倒，救下珍贵的国宝艺术品。 可惜这并不是电影，奇迹没有发生，火苗舔上画卷，让画卷燃烧起来。 一百多年的纸慢慢变色，先是发黑，然后冒出金黄色的火苗。空气蒸腾之下，画面好像动起来了一样，小河流水，人马喧闹，云卷云舒。 “哈哈哈！看到没有，我成功了！我成功了！看今后谁还敢说我没用！”刘田笑得忘形。 一个保安看准了机会，猛地扑了上去，抓住刘田拿枪的手，一口咬在刘田小臂上。 刘田惨叫一声，手枪掉在地上，顺手操起主持人的锤子，一锤敲在保安头上。保安的脑袋上迸出一大滩血，却一点也不松口，死死的咬住。 其他保安一拥而上，把刘田七手八脚按住。徐自强也冲了上去，脱下衣服，把画盖住。 火很快就因为缺氧熄灭了，刘田拿开衣服，只见画卷被烧了小半，尤其是左边三分之一完全烧毁。 中间三分之一变黄，还有穿孔，偏右边的三分之一没事。龙津县城大部分都在左边，已经没了一大半。 城外那些河流树林田地倒是还在，可这幅画主要画的是县城，县城没了已经算损毁了。 “哇！” “草草草！” “太猛了！” “可惜，真可惜。” “少了一大半啊。” “这样能修复吗？” “发黄那部分可以修复，烧没了的肯定没法子。” “太可惜了，那么好看的画。” “价值五千万呢！” “五千万不能做数吧？” “至少也价值三千万啊。” “应该一百万那个才是真实价格。” 其实一百万都不值，真实价格应该是几千块。可经过这么一轮炒作，大家忽然觉得，五千万是太浮夸了，一百万还可以接受。 于是这幅画就钦定价值一百万了，但还是有很多人不同意。 这么大的事，当然惊动了各地的自媒体，几十篇稿子立马出笼。这些自媒体写新闻那都是怎么耸动怎么来。 一张一百万的画被烧了，显然没有五千万的画被烧那么有新闻价值。五千万写起来又缺少一些气势，于是改成半亿。 流传过程中，半很快就被吞掉了，这幅画于是价值上亿。上亿又变成几亿。 最后就是一幅在拍卖会上拍出十几亿的名画，华夏无价之宝，米芾后人呕心沥血之作，被持枪犯罪分子烧毁！ 本来拍下名画的亿万富翁，米芾后人米嘉心痛得饭都吃不下，老泪纵横，跪在米嘉祠堂，三天三夜没吃饭睡觉。 第三二七章 赏罚分明 其实事情才刚发生，哪里来的三天三夜。直播都没结束呢，看得人还越来越多了。 观众们看着警察冲过来，抓走了刘田，这才确定一切不是演戏，是真的发生了。 “警察来了。” “结论是什么啊？” “持械抢劫，应该是死刑吧？” “不是死刑也是无期。” “真是太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幅画啊。” “还直播吗？” 米嘉当然不会继续直播了，今天直播了好几个小时，再怎么狂热的粉丝都疲了。别说粉丝，就是水军都累得要死。 “不好意思大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必须马上赶过去，看看画损毁得怎么样了。明天早上在做直播，今天就到这里，再见。”米嘉说。 关掉直播，米嘉并没有赶去京城，而是打电话给徐自强询问情况。 很快消息就传了过来，刘田的确是刘东的亲戚，从小不成材，经常打架，书也读不了，出来做生意，几年就赔了上百万。 他们家原来也有钱，可也禁不住这么赔钱，于是就把钱都给了刘东做生意，坐收利息。 结果刘东生意失败进了监狱，刘田家里的钱拿不回来，一下子就败落了。刘田不服气，整天寻思着要报复。 刘东自己进监狱了，陆毅安也进监狱了，报复的目标只能定到米嘉身上。 可是米嘉有钱又能打，刘田没钱没实力，拿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暗处偷窥。 他看了米嘉的直播，知道米嘉有个叫做米山的祖先。每天他都要搜索好几十次米嘉的名字，偶尔也会搜索米山。 有一天搜索的时候，忽然看到佳士拍卖公司有一个米山的画作在京城拍卖。 于是他就设法弄到了拍卖会的入场卷，参加了拍卖。因为米山的画作不受重视，保证金很低，刘田才能参加这一场拍卖。 要是没有人竞争的话，刘田自然可以这一幅画买下来，然后拿去勒索米嘉，既能赚钱，也能出气。 可惜刘田的打算落空了，不但有人竞争，来的还是米嘉的手下，还有京城的古董收藏大哥级人物。 于是刘田就采用了第二方案，胡乱开价，把画拍下来再说。拍下来以后就趁着看画的机会，掏出枪挟持主持人，烧了画，让米嘉遗憾终生。 至于烧了画之后怎么跑，刘田是完全没想过的，他的计划就到烧画为止。而且连枪也是假的，他还以为用假枪就不算持枪犯罪呢。 这当然完全是错误的，只要掏出枪了，不管是真是假，就算只是一根水管，只要声称是枪，那就要按照枪来办。 凡是抢劫，就算只抢一块钱，那也是重罪。这幅画不说五千万，也不说上百万，至少五万块钱肯定是有的，这是拍卖行评估的价格。 而且刘田还打伤了一个保安，伤势还没鉴定出来，反正轻伤是没跑的。 综合以上因素，最低最低也要十年，正常判罚应该是无期到死缓。至于死刑立即执行倒是还不至于，没死人一般不会判死刑。 至于那幅画，救是救不回来了，剩下的那些部分也没法子构成一幅画，只能当残章。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徐自强就说：“米老板，这是大好事啊！” “大好事？”米嘉问，“你说我这一次出名了是吧，可是画毁了啊。” 严格说起来，徐自强是要负责任的。米嘉把好好的画交到徐自强手里，结果弄坏了，徐自强要负责赔偿。 徐自强当然不想赔，所以一定要把坏事变成好事才行。 “大好事。我说个实话，您可别生气，米山先祖的艺术水平，未能达到张大千齐白石他们的境界。我们再怎么炒作都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徐自强说。 这倒是真的，看直播的人里面就有不少行家看出来了。 “现在画已经烧了，可以说是死无对证！”徐自强说，“往后我们往死里吹，也没人可以反驳了。” “只烧了一部分，还有很多呢。”米嘉说。 “凡是有不好的地方，都是因为被烧了，无法体现原貌。”徐自强说。 “还有很多照片视频呢。”米嘉说。 “照片视频怎么能体现得出艺术品的精髓呢。”徐自强说。 “这能行吗？”米嘉说。 “能行，绝对能行。”徐自强说，要是不行，他就要赔钱，所以必须一定能行。 “米老板。”妙清忽然开口，“我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要说炒作，其实妙清也是行家里手。卖茶叶的人多了，能卖得这么风生水起，吸引无数达官贵人土豪富翁，很不简单。 “对不起。”米嘉先道歉，“本来今天的主角是你，没想到那个刘田抢了风头。”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也蹭着出名了啊。”妙清说。 然后米嘉才来说正经事：“请教妙清姐姐高见。” “我们这些人，经常都要随风附雅，在家里放些古董，尤其是字画。完好的字画价钱太贵买不起，所以就弄些修复的来充数。”妙清说。 “修复的？”米嘉问。 “很多古董字画因为保管不善，虫蛀鼠咬，发霉发黄，穿孔碎裂，价格很低。我就买下来，请高手匠人修复，就可以拿来挂了。”妙清说。 “你的意思是，我这幅画也可以请高手匠人来修复？”米嘉说。 “不是一般的高手匠人，请京城最好的画家来画，看谁还敢说米山先祖画的不好。”妙清说。 一听这话，徐自强就兴奋了：“这个主意好！” 现代当然也有大师，而且技术比以前的大师好多了。以前的大师再有天分，学习范围也比较狭隘。 比如一个魔都的画家，想要参考京城大家的作品，长途跋涉过去。现代的话飞机几个小时，火车半天。 要是古代那可就麻烦了，得走上好几个月，途中各种艰难困苦，花上一大笔钱。万一碰上盗匪，说不定就把命给送了。 至于笔墨纸砚颜料等等，古代都是价值不菲，就算是大富之家也很少能够随便使用的。 现在可就便宜了，只用来练习不在乎逼格的话，多少都没问题。 而且以前大师的技法，现在也研究得很透彻，只要肯认真学，总能学个七七八八。 就好像祖冲之算出七位圆周率很了不起，现在的人用电脑随便算个几十万位。这不是现在的人比祖冲之聪明几十万倍，是时代发展了。 用现在的大师去修补以前的画作，等于穿越作弊。用古代的标准评论现代的画作，那自然是精彩绝伦，妙不可言。 修复完成以后，大家一看，哇，画的真好，不愧是米芾的子孙。至于修复什么的，用一个小牌子藏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谁能说米嘉骗人。 当然，真正的专家肯定能认出来，可有多少真专家，绝大多数人都看不出来，就算是专门学这个的，也不一定能拆穿这个把戏。 “能行吗？”米嘉问。 “肯定能行！”徐自强说。 “估计要多少钱呢？”米嘉问。 “请大师出手，便宜不了，估计几十万吧。”徐自强说。 “几十万啊。”米嘉说。 “绝对能修复出效果来！”徐自强说，“而且还有个额外的好处，你说哪一个大师接了这活，不得帮着我们吹？” “常老师不才十万。”米嘉说。 “常老师只是个收藏家，玩古董的，需要和我们这些人互相帮衬，所以便宜些。我们找的大师，那是正经艺术家，不一样的。”徐自强说。 “那好吧。”米嘉说，反正也就几十万而已，开直播一天就赚回来了。 “那我立即去联系，看请哪一位大师比较合适。”徐自强说。 “不，你先去代表我慰问那个受伤的保安，给他转到好一点的医院，医药费全部报销，再给他五万块钱奖金。”米嘉说。 “医药费不用我们报销吧？”徐自强说，“这是工伤，本来医保就能报销的。” “不管拍卖公司社保医保报不报，总之我们先给报了。”米嘉说。 “米老板真是仗义。”徐自强说。 “还有其他上去抓人的保安，每人给两万块钱奖金。”米嘉说。 “是。”徐自强连连点头。 “至于佳士拍卖呢……”米嘉说。 “也给奖金？”徐自强问。 “给个头，我的画在他们拍卖会上毁了，找他们商讨赔偿。”米嘉说。 “啊？”徐自强张大了嘴。 “啊什么啊。”米嘉说。 奖励保安和商讨赔偿是两回事。保安们又不知道枪是假的，对着刘田能冲上去，勇气可嘉，所以要奖。 而佳士拍卖公司没有做好保卫工作，没有安排足够的安保人员，没有对客户进行检查，让刘田带了枪进去，导致米嘉的画被毁。 所以要向他们追讨赔偿。 徐自强眼睛一转，却想岔了，“没错，要他们赔！佳士这么大个公司，肯定认识很多大师，通过他们找人，价格能便宜许多。” 米嘉也懒得跟徐自强解释，“那就这样办吧。” 第三二八章 收藏在民间 第二天一大早，米嘉继续开直播。一开始就涌进来差不多两百万人，还有好多人一进来就打赏，牛肉丸子满天飞。 如果是真的牛肉丸子，已经把米嘉一年都口粮都给打出来了。这些可不是水军，米嘉的水军还没上场呢。 “大家好。”米嘉说，“昨天我本来想连夜赶去京城，没买到票，幸好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还是等几天再去。” 米嘉放了一段录像，“首先报告给大家一个好消息，在抢劫案中受伤的保安丁政已经没事出院了。” 那个木锤其实没什么杀伤力，打出来的血看着多，伤口并不大。做伤情鉴定只是轻微伤，还是因为打到了头。 “太好了！” “人没事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 米嘉继续说：“我给了他五万块钱奖金，外加报销全部医疗费用。其他动了手的保安每人两万块钱。” “可惜画还是被烧了。” “要是早点” “也不能苛求人家。” “先打赏吧。” 天空中降落下来一大堆的牛肉丸子，还有烤串，大盘鸡，小炒肉等等，这些都是新花样，价钱各有不同。 “那个刘田可能是个神经病，拿着假枪抢劫。”米嘉说。 “神经病？那不是不能抓？” “为什么神经病不能抓？这都抢劫了啊。” “神经病不用负法律责任，别说抢劫，杀人都不用坐牢。” “那神经病能随便杀人？” “发病的时候杀人不负刑事责任，如果没发病，就当普通人。我看那个刘田挺清醒的，应该没有发病。” “就算发病，也要关进去精神病院才对。” 米嘉其实不知道刘田是不是神经病，只是随便这么一说。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那张画我已经看过了。”米嘉放出烧过之后的照片，“大约烧掉了一半。” “太可惜了。” “好几百年的东西啊，就这么毁了。” “这是人类文明的珍宝来的。” “简直就好像巴米扬大佛被炸掉一样。” “那也太夸张了吧，只不过是清朝的画。” “夸张什么，新闻上都这么说。” 这里的新闻当然不是电视新闻，只是自媒体新闻。严格来说，自媒体并没有发布新闻的资格，所以这些只是故事。 既然是故事，那随便胡说也不要紧，只要能吸引眼球就行。有多夸张写多夸张，有多严重写多严重。 “我打算找大师来进行修复。”米嘉说。 大家纷纷不看好：“可以修复的吗？” “损坏的太严重了吧。” “主体部分全都烧掉了啊。” 米嘉说：“应该可以修复的，就是看看能修复成什么样。总部现在这个样子好。” “也不一定啊，有一种残缺美。” “被火烧成的黄色很好看呢。” “修复之后肯定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说起来，我觉得这幅画烧起来特别美。” “是啊，画上的人好像活过来一样。” “独特的毁灭之美。” 这些都什么人啊，米嘉翻出来看，好像是特别美。再搜网上的资料，画卷燃烧已经是非常热门的视频。 另外还有妙清的视频也很热门，米嘉的水军全都在下面顶贴，轮流跪舔，营造出一股超英赶美秒杀热巴丽颖的架势。 “施主宽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算到这一次对你是好事。”妙清说。 “是好事吗？”米嘉问。 “是好事。”妙清坚定的地拿了点头。 水军们立马出动吹捧：“是道姑小姐姐！” “小姐姐太好看了！” “盛世美颜！” “看到小姐姐，就让我想起了鱼玄机。” “呸！说点吉利的。” “让我想起了武则天，武则天也当过道姑。” “不是尼姑吗？” “道姑吧？反正都一样。” “武则天的下场……也不怎么好啊。” “武则天还不好？你想什么呢，人家当过皇帝，寿终正寝，有什么不好的？” “我要打赏给道姑小姐姐，” 米嘉等他们吹捧了好一会儿，才问妙清：“怎么会是好事呢？我祖先的画被烧毁了啊。” “米山先祖肯定画的不止一幅画，既然已经出现了一张，那很可能还有还有更多。如果没有这一次的事情，这些画就会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不再出现。有了这一次事情，大家都知道米山先祖的事迹，说不定就能把米山先祖的其他手迹找出来。” “言之成理！”米嘉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屏幕说，“大家要是发现了米山先祖的书画，可以卖给我，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价钱。” “怎么样叫做满意的价钱？”妙清问。 “那副清明上河图龙津版卖了五千万，当然这不是一个合理的价钱，我们按照一百万来算，这幅图大约10平尺，一平尺10万。”米嘉说，“其他的字画我就用这个价格来收！” “一平尺十万啊！” “一平尺是多少？” “就是一平方尺呗，长宽各33厘米。” “那没多大啊。” “要是找到一张大的，那不是好几十万？” “发财了发财了！” “找到才发财，没找到你发什么财啊。” “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米嘉又说：“大家都知道我这幅画不值五千万，不过为了宣传，还请大家不要拆穿。让外面的人都以为这画五千万，刺激他们帮忙找更多米山先祖的作品。” “那当然。” “哎呀这不行啊，外人都知道了，我岂不是没法子检漏。” “本来就没法子检漏，新闻早就到处都是了。” “真是遗憾。” 米嘉又说了：“不用遗憾，如果谁发现了米山先祖的画，介绍过来，那每一幅字画给五万块钱辛苦费！如果画好或者大，还另外有奖金！” 本来观众们说要去找米山的字画，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米山根本不出名，能不能找到可说不定。 就算找到了，能不能买下来也是没准的事。要是找到了买不到，那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要是找到了结果上当了，花了大笔钱买的米山书画是假的，那就亏大了。 不过要是找到介绍给米嘉，挣介绍费就容易许多，也安全许多。一张字画五万块钱，这可也不少。 普通人一个月也就是三四千或者四五千的工资，五万块钱等于一年不用干活白拿工资，这等好事，岂能放过。 “这个好！” “马上去找！” “我有个叔叔是省城人，最喜欢玩古董，说不定他家里有。” “谁有字画的，找我做介绍人啊，我返一半介绍费！” “去去去，我找谁介绍不行，干嘛要找你啊。” “要是我有米山字画，能不能直接把介绍费也给我啊？不用再找人演戏了吧？” “你有米山的字画？” “快拿出来看啊！” “没有。” “切！没有你说个啥。” “那个……我好像发现了一张米山的字。” “什么？” “骗人的吧！” “这怎么可能呢！” 米嘉立即说：“给我发私信过来，要是真的，绝对不会少了你的钱。” 很快米嘉和那人搭上线，那人发了十几张图片过来，米嘉全部都发在直播上。大家看得很清楚，画的是老虎山。 “这是真的吗？” “不会是伪造的吧？” “这画多大？” “按照旁边的香烟算，应该是五平尺。” “那不就是五十万！” “不止，是五十五万，还有五万介绍费呢。” “这种情况能算介绍费吗？” 米嘉点点头说：“当然算，如果话是真的，我立即给钱！请问你的画是哪里来的呢？” “我祖上传下来的。”那人说，“我祖上叫做刘志峰，曾经做过龙津得县令，传下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找古董商来看过，也不值钱，就没有卖，一直放在祖屋里。这一次我听说了米老板的事，就回祖屋找了找，发现了这张画！” “原来是这样。”米嘉说，“我先给你打一万块钱过去。如果画是真的，那剩下的五十四万立即奉上。如果画是假的，那你可就犯了诈骗罪，这里几百万老铁都是证人。” “我能保证这是我祖先传下来的，上面的署名是米山。这个米山是不是那个米山，是不是同名，我可不敢担保。”那人说。 “行，只要是你祖先传下来的我就当真货！”米嘉拿起手机转账，“收到没有？” “收到了！”那人举起手机给大家看，果然已经到帐一万块。 大家都很激动，当着大家眼皮底下诞生了大半个百万富翁。这可太刺激了。 “我操，我怎么没有一个当县令的祖先呢？” “就是，人和人就是不同。” “我有个祖先好像当过知府啊，说不定也有呢。” “哪里的知府？” “晋省的。” “那有什么用。” “也说不定有用的，可能米山的字画流落到晋省去了呢。” “晋省值钱的古董多了，盯着米山干什么。晋商那可是出了名的有钱！” 那幅画是真的，不过是米嘉给出去的。刘志峰的后代也是真的，张弓就是在他们家发现了米山的记载。这一万块就是酬劳，剩下的不用给。 第三二九章 两开花 外面想要找到米山的真迹，基本是没有可能的。就算米山曾经给人家画画写字，他造反以后人家怕受牵连，肯定会毁掉。 就算没有完全毁掉，至少要把米山的名字涂掉，那还怎么知道是米山的作品呢？ 如果是那种有很强烈个人印记的艺术家，比如说八大山人或者梵高，就算没有署名也能认出来。 可米山不过是个走私盐的，学米芾也没有学到家，没有署名根本认不出来。 如果真的那么神奇，出现了真的米山作品，那米嘉买下来也没关系。左右不过一百几十万的事。 但是更多的肯定是假货，好几十万的东西，一定会有人伪造。米嘉也不知道怎么辨别，反正不认识的一律说是假的就行。 “如果大家还有其他线索的话，欢迎提供给我。”米嘉说。 米山的作品热度足够了，可以吸引人来参观。接下来就该解决妙清的问题。 “嘉哥。”米大力走进来，“新下来一批松针茶，要不要尝尝？” “松针茶是什么？”妙清问。 “我们这里的松树与众不同，产一种松针，可以用来泡茶，味道很好。”米嘉说。 “还有这一回事？”妙清很感兴趣，“给我看看。” 米大力掏出一包云雾茶来，放在桌子上。妙清掂起一根松针茶叶，放在摄像机前让大家仔细看。 “这是什么东西？” “好像就是普通的松针吧？” “松针能用来泡茶吗？” “倒是没毒，不过也泡不出什么味道来的吧。” 普通松针当然是没味道的，也不能用来泡茶喝。国人基本什么都喜欢用热水泡一泡，凡是带点味道的东西都当茶。 什么凉茶，枸杞茶，水果茶，菊花茶，玫瑰茶等等。要是松针能泡出味道来，早就被人拿去做茶了。 米嘉拿出一个大玻璃壶，在里面放如云雾茶，注入热水。淡淡的云雾升起，松针竖立，组成松林。 “这是什么？特技吗？” “松针能这样的？” “不能把。” “我家门口就有一片松林，立即去试试！” “不行，我试过了，根本不是这样的。” “所以这是特技吧？” 妙清很是高兴的说：“这里果然有仙气！” “仙气？”米嘉问，“你的意思是……这些是天地宝材？” “没错。”妙清说，“你们应该发现这些不是普通的松针吧？” “对，不是普通的松针，很少的，只有几棵松树上的松针才能泡茶。”米大力说。 “这些松树也不是所有树枝上的松针都可以泡茶吧？”妙清说。 “你怎么知道？”米大力很是惊奇的问。 “我当然知道，这种松针茶古书有载，叫做松雾茶。这种松雾茶只会长在仙灵之气十分充足的地方。”妙清说。 “松雾茶啊！”米嘉说，“我还以为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呢，原来别的地方也有。” “我所在的道观，就叫做松雾观。”妙清说，“我们松雾观追逐仙灵之气，气盛则观盛，气衰而观衰。我们这些平凡人是没法子直接观气的，只能通过各种迹象。好比这松雾茶，就是最明显的标志，凡是能出产松雾茶的地方，仙灵之气必定旺盛！” “那我们不是很有缘？”米嘉说。 “这是自然。”妙清说，“我决定要在老虎山建立新一代的松雾观！” “那好啊。”米嘉说，“要怎么建呢？我们可以出钱出力。” “无需太过破费，只要有两三间茅舍即可。”妙清说。 “不行，一定要建得漂漂亮亮才行。”米嘉说。 “我要先进行选址，把道观盖在地脉之上。”妙清说。 “好，没问题，整个老虎山都是我的，你随便挑地方。”米嘉说。 直播间里面也在议论纷纷：“难道还真有灵气？” “松雾茶究竟是什么啊？” “拿去化验一下就知道了。” “无论如何，肯定不是普通松针。” “我是学生物化学的，如果有样品的话，应该可以分析出成分来。” “那如果把灵气分析出来了会怎么样？” “批量生产灵气，开启大修仙时代？” “人人有功练，大家去修仙？” 说话间已经到了老虎山，妙清说：“我感觉得到这里仙灵之气更加充足了！” “能感受到的？小姐姐刚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米嘉说。 妙清似笑非笑的看了米嘉一眼：“不能直接感受到，但是可以间接感受到，不信你去看看。” 两人走进松林，随意漫步，空气似乎特别清香，松树颜色似乎特别翠绿。其实空气和松树都是一样的，只是摄像机加了滤镜做了美颜。 “什么味道！”米嘉忽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可不是假的，是真的闻到了香味。这是一个米嘉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很浓郁，带着一点点水果腐败的味道。 “你闻到了？”妙清说。 “难道这是……仙灵之气的味道？”米嘉有些吃不准。 “当然不是。”妙清扑哧笑了一声，“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顺着香味，米嘉一直走到大松树下面，看到大松树上开了两朵巨大的花。 这两朵花是圆形的，直径大约20厘米，一朵红色，一朵粉红。周围有十几只蜜蜂围着嗡嗡转。 不用怎么仔细看，就可以看得出来，长出花的树枝和大松树其实并非一体，而是分开的两棵树——其实那就是松雾茶母树。 不过经过摄像机的掩饰，在直播画面上看不出来。大家都被那两朵花吸引住。 “不可能阿，松树不会开花的吧？” “松树会开花，但不是这样的。松树是裸子植物，没有花被，开的花就是松塔那样的。” “难道我们看到了进化史上的奇迹？” “不对，肯定不是，这是人工粘上去的吧？” “这是什么花？” “不知道，看不出来，没见过这种花。” “按照龙津的经纬度……常见花都不是这样的。” “是假花吧，肯定是假花！” 米嘉爬上树，用摄像机对准了花猛拍，所有的结构一一呈现出来。很显然这是真花，假花做不了这么精细的结构。 “这究竟是什么啊？” “我去问问我们教授。” “不会是发现新物种了吧。” “真要开启大修仙时代了？” “哎呀不行，我得赶快去龙津，万一要是新物种，我不就能写论文了！” “还能轮得到你，我就在龙津。我马上去大坑村。” “大桥村啊老大！你连地名都弄错了。” 妙清指着花告诉米嘉：“这就是松雾茶的花，仙灵之气越浓郁，开的花越大。” 其实当然不是这么一回事，松雾茶的花就是这么大，不过只开了两朵，倒是出乎妙清的意料之外。 松雾茶树一般一开就十几朵，然后每一朵花会结一个茶果。现在只开两朵，也就是只有两个茶果。 “这么大的话，就是说我们这里灵气很浓郁？”米嘉问。 “非常浓郁。”妙清说，“我便在这棵松树下建道观吧。建好之后，你可以常来，吸收仙灵之气。另外我会采摘松雾茶进行调配，常喝能够延年益寿，祛病强身。” “这么好？”米嘉说，“能不能弄多一点呢？” “松雾茶是受仙灵之气滋润而生，差不了多少得。”妙清说。 “真是可惜。”米嘉想了想，“我手头还有一斤松雾茶的茶叶，都是可以延年益寿，祛病强身的嘛？” “可以，不过这些没调配过，效果比较弱。”妙清说。 “那还能不能调配了？”米嘉问。 “不行了，必须摘下来的时候酒进行调配。”妙清说。 “可惜。”米嘉摇摇头，一脸遗憾，对着屏幕说，“那这样吧，我把这一斤松雾茶分成十份，每份一两，用来抽奖。” “好啊好啊！” “快抽，快抽！我要中奖！” “我中了奖，不喝，拿去化验行不行？” “延年益寿，祛病强身，一听就是假的。” “假的你快滚啊，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我就是要中奖，拿去化验，分析出成分来，揭穿米嘉的谎言！” “笑话，这里五百万人呢，你说中奖就中奖？” “你们说，真要分析出未知成分，会不会被灭口？” “灭什么口啊。” “我不抽奖，直接卖给我行不行？” “我很需要这个！十万一两！” 米嘉就说了：“谁中奖的，拿去干什么都无所谓，泡水喝了，拿去化验，都可以。不过只抽奖，不卖。” 于是开始抽奖，抽奖自然也有猫腻，中奖的要么是水军，要么是米嘉的手下，总之全部都没有流出去。 现在保持松雾茶的神秘面纱还是很有必要的，真的拿去化验，只怕一下子就认出了松雾茶的真面目。 松雾茶只是一种寄生在松树上的寄生植物而已，说不定科学家早就已经发现了，只不过没有普及开。 本来嘛，这种茶树对人无害，平时又不显山不漏水，又不会开花，没有价值。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米嘉说，“对松雾茶感兴趣的朋友，明天可以继续关注我的直播。” 第三三零章 游客来了 结束了直播，米嘉才问妙清：“为什么只开了两朵花呢？” “不知道，可能是营养不够。”妙清也爬上树，仔细的看那两朵花，“可是这两朵花看着又不像，这两朵花长得很好。等结果了再看吧。” “结出果子来，种到地里，就能长出新的树？”米嘉说。 “不是种到地里，要种到松树上。”妙清说。 “这么奇妙的生物是怎么进化出来的呢？”米嘉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松雾观培育出来的，原来的松雾茶树不是这样。”妙清说，“原来的松雾茶树，就是一种寄生在松树上的普通植物。” “我查过好像没有这种植物啊。”米嘉说。 “天下之大，科学家没发现的物种多着呢。前阵子不还在鹏城的公园里面发现新种类的蛇了？”妙清说。 这种事情米嘉也不懂，继续看花。花的香气很浓厚，吸引了很多蜜蜂爬来爬去。 忽然间米嘉想起来，这地方是埋了张之父母骨灰的，刚好又长出两朵花，花结了果子，再种到地里，那就是两棵树。 这意味着什么……什么意味都没有，那只是两棵树而已。张之的心情好不同意平复了，不要多生枝节。 如果和张之说这两树可能是你父母转生了，种下去死了一棵怎么办，两棵都死了有怎么办，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提这茬。 接下来没什么可做的，建道观用不着米嘉，设计师是现成的，建筑公司也是现成的，不论妙清想要怎么样的道观都没问题。 主要还是先修路，从村里到老虎山的路得扩大平整，至少要能把建筑材料运进来才行。 老虎山里面有很多松树，可是又没法子光用松树就建道观。木头富含水分，砍下来要烘干才能用。 直接用的话水分一蒸发，木头就扭曲变形了，整栋房子说不定就垮了。不垮也会处处开裂。 烘干木头需要大型设备，阴干的话需要好几年，哪有这个功夫。还是用钢筋水泥然后外面贴一层木板比较结实耐用。 建好房子还要通水通电，这工程可就大了。比建房子本身困难十倍——做基础建设总是很困难的。 房子为什么那么贵，因为房子可不只是那一堆水泥钢筋，还有各种基础设施和福利待遇。 不过要发展旅游，基础设施没法子省，一定要建。没有路没有水电的地方，人家怎么肯去旅游呢。 于是米嘉找了政府部门，请他们进行协调。虽然一切都按照最优先来调配，可还是来不及。 游客已经来了。 自从米嘉出名，就有些龙津的人三三两两来到大桥村。不过因为距离太远了，村里也没什么好看的，逛半天也就回去了。 有时候他们没带东西吃，在村里找不到饭馆，只能去小卖部买点泡面对付。 随着米嘉的直播越来越多人收看，来人也越来越频繁。有时候一天能有十几二十人。 本来大桥村只有圩日才会有人来卖些卤味烧腊饭菜，现在已经变成天天开。还有人打算在村里开餐厅。 小卖部进货频率也高了许多，原来每个星期进一次货，后来变成三天，然后是两天，最后每天进货。 把妙清拉入伙以后，来的人更多，都想要看看道姑小姐姐究竟是不是那么漂亮。 妙清当然不能轻易见他们，只能躲在山里，远远的让他们偶遇。要是靠太近，会发现妙清其实和直播里面长得有一点点区别。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人能接近妙清，经常有人发妙清的清晰照片和视频。这些照片和视频上妙清清新可人，凌风出尘，不可方物。 这些都是艺术照，用了顶尖的摄影师团队，最好的后期，每一张都能用来做屏保。 对此妙清很发愁，问米嘉：“现在人还少，等以后人多了，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迟早迟早，迟好过早。”米嘉说，“等发现了再说。” “你给我发那些照片，ps得太狠了。现在我不化妆两三个小时”妙清说。 “难道你以前是素面朝天不化妆出门的吗？”米嘉说。 妙清以前在省城的时候，是看上去没化妆，其实化妆了。男人看不出来，女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幸好妙清的顾客基本都是男人，一般不会被识破。就算被识破了也不要紧，人家一般不会大肆宣扬。 现在可不一样，看直播的男女都有，不知道多少黑粉开着截屏，只要有一点瑕疵，就会被人来出来说事。 所以妙清只能用化妆师，每天花上好几个小时，把自己打扮的无懈可击，才敢出来见人。 “以前也就是一个小时，现在是两三个小时啊。”妙清说，“我都快被烦死了。” “出名的代价就是这样的。”米嘉说。 “我总算是知道那些明星为什么总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妙清说。 “哎，不要膨胀，你现在离明星还远着呢。”米嘉说。 “等到真成了明星，那还不烦死啊。”妙清说。 “你应该想真成了明星，那还不赚死。看看人家冰冰，补税都要补十亿，那肯定赚了好几十亿啊。”米嘉说。 “能赚一亿我就退休了。”妙清说。 “你退休能做什么？”米嘉问。 妙清一时呆住了，是啊，她退休能做什么呢。她当了一辈子得道姑，难道还能还俗嫁人生孩子吗？她能够适应普通人的生活吗？ “想这么多干什么，钱都还没赚到手呢！”妙清说，“我这就开始招人了，准备大干一场！” “你原来那些手下呢？”米嘉问，那些小姑娘也挺漂亮的，虽然比不上妙清，好在清纯年少。 “那些不能用了。”妙清说，“有的投靠到别人收下，有的回去读书，还有些去打工了。得重新招人培训，等培训好了新的松雾观建好，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好吧。”米嘉说，“要怎么招人呢？” “最好是农家女孩，年纪不大，样子客人。最重要的就是青涩中带一点土味，不能太时尚。”妙清说。 “额……这要怎么找？”米嘉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自己找就行。”妙清说。 这也是不传之秘吗，米嘉也不在意，妙清要自己去就自己去呗，反正米嘉只是想多一个产业，三条腿走路。 现在松雾茶这条腿应该算是站住了，还有旅游这条腿也算是站住了。只要继续直播，维持热度，应该可以吸引不少游客过来。 还有养猪这条腿，不知道进行得怎么样了。这几天战兰一直都在忙着养猪场的事呢。 米嘉来到大桥村和小坑村交界之处的小河边，这条小河已经重新命名为米山河了，用来纪念小坑村伟大的农民起义领袖米山。 通往米山河的小路重新休整过，好走多了，还建起了十几栋钢板房子，住了几十个人在里面。 战兰就在里头指挥，看到米嘉，拉着他来看地图：“这真是一个宝地啊，我们统计过，向阳的坡地足足有上千亩。” “这是什么意思？”米嘉问。 “就是可以建养猪大棚的地方很多。”战兰指着地图说，“而且还是天然分割开的，便于管理。” “是好消息对吧。”米嘉说。 “简直就是天然的养猪场。”战兰说，“还有更好的消息呢。” “什么更好的消息？”米嘉问。 “这后面有一大片山谷。”战兰指着地图说，“我们在这里拦河筑坝，用来发电，足够供应养猪场使用。还能在水库里面养鱼。” “这里？”米嘉看着地图上圈出来地方，“面积不小。” “是啊，水库周边可以开垦做农田，种果树，把猪粪消化掉。”战兰说。 “猪粪很多的吗？”米嘉随口问。 “很多，不好好处理会对土地造成破坏，造成环保问题。幸好我们这里不是水源地，要不然不可能让我们建这么大的养猪场。”战兰说。 “能建起来就行。”米嘉说，“估计什么时候能弄好？” “全部建好起码要两三年吧。”战兰说，“我打算先把架子搭起来，先养一部分母猪，明年就可以出小猪。后年可以养出商品猪，大后年全部建设完成，就是五十万头的大型养猪场。” “大后年啊……那时候还能赚钱吗？”米嘉还以为明年就可以大规模出猪了呢。 非洲猪瘟的影响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据说欧洲那边，花了差不多三十年才平息非洲猪瘟的影响。 国内不知道会怎么样，万一科研人员非常给力，一下子弄出特效药来，明年就把非洲猪瘟全面清除，后年大家一起大干快上，猪肉价格猛跌，那怎么办？ 要是快点出肉猪，可以快点回本，以后就算赚的少了点，也可以维持规模。可要是拖上几年，猪肉价格不好的时候开始出商品猪，那资金压力会很大的。 “明年开始出小猪啊。”战兰说，“并不一定要出商品猪才能赚钱，直接卖小猪赚的更多。” “为什么？”米嘉问。 第三三一章 猪肉经 “越大的养猪场，单位成本越低啊。我们的猪肉成本低了，别人赚钱的时候我们赚的更多，别人亏本的时候我们还在赚钱。”战兰说。 “这个你说过的，可是赚的少了，要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投资。”米嘉说。 “养猪场只要能够长期坚持，就可以签订长期供货合同，把其他养猪场排挤出去，建立自己的品牌。”战兰说。 “就可以把钱都赚回来？”米嘉问。 “就可以拿去上市，然后就能够赚回本了。”战兰说。 “怎么连你都想这种歪门邪道了。”米嘉说。 “上市为什么是歪门邪道。”战兰说。 米嘉一愣，是啊，上市为什么是歪门邪道呢？在以前，大家都觉得上市才是正途，能把一门生意做到上市，就算是人生赢家了。 可是现在呢，公司上市，大家就觉得是不是想骗钱了。要是你自己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上市？ 仔细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国内的股票市场实在是太乱了，动不动就血崩，不论经济整涨了多少，股市就是不涨。 那些上市公司的管理层，整天想得不是怎么把公司做大做好，只顾着从散户手里掏钱。 所以一个公司要上市，大家第一反应就是撑不下去想骗钱了？ 这时候米嘉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齐帆打来的。 “喂？齐经理吗？”米嘉说。 “米老板，你这么做可不地道啊！”齐帆说。 “什么不地道？”米嘉这一阵子没干什么啊，就是在做直播。 “我跟你们买了二十万头养猪场，你转头就去做个五十万头的！”齐帆说。 “等一会儿。”米嘉说，“二十万头养猪场关我什么事？” “你敢说和你没关系！”齐帆说。 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也算是利益相关人。 可是米嘉还是不服：“我也没答应过你不开养猪场啊。” “虽然没答应，可不应该竞业禁止吗！”齐帆说，“我花了五十亿跟你买啊，你们也赚够了吧！” “竞业禁止并不是这个意思。”米嘉说。 竞业禁止是公司法规定的公司高级管理人员，如董事、经理等不得自营或与他人合作经营与其所任职的公司同类的业务。 公司法规定的竞业禁止义务主要是针对在职期间的公司高级管理人员而言的。 如果想对商业秘密进行保护，就涉及如何对离职后的掌握商业秘密的人员进行竞业禁止限制问题。 要竞业禁止，必须签合同，并支付相应的酬劳。也就是说没有合同那就不收限制。 “五十亿啊！一个二十万头的养猪场能值五十亿吗！就算是把完整体系算上，那最多也就是二十亿。还有三十亿是干什么啊？” “干什么？”米嘉问。 “当然是为了让你配合炒作的！”齐帆说。 “关我什么事，要配合也是战乐配合。”米嘉说。 “是啊，管我们什么事。”战兰说。 “你们难道没有从中拿钱吗！”齐帆说。 “拿了又怎么样。”战兰说。 “别说废话了，你想怎么着？”米嘉说。 “我当然是想……合作啊。”齐帆说，“你们那个五十万头养猪场和我们签合同，算我们公司的供货商。” “我还以为你又要买下来呢。”米嘉说。 “你们那才刚确定地址，什么都没有，我怎么买。价钱低了你们肯定不愿意，价钱高了我也不愿意。”齐帆说。 “这几年肯定到处都缺猪，我跟你签合同，有什么好处？”米嘉说。 “明年会缺，后年可不一定，再过两年，那就更不一定了。签个长期合同，我们好歹也是上市公司，能够股民手里拿钱，资金成本低，对你们很有好处。”齐帆说。 “你们不是转移贷款进去了吗。”米嘉说。 “对啊，这公司已经扛了好几百亿贷款了。”齐帆说。 “那你们还有钱做生意。”米嘉说。 “那当然要做的，生意继续轮转，才有还贷款的希望。要是生意都停了下来，那距离人去楼空也不远了。”齐帆说。 “好吧。”米嘉一想也是，如果能够签定长期出货合同，也算是找了出路。 不过合同是合同，他们会不会遵守还说不定呢。真到了有利可图的时候，谁会把一纸合同放在眼里。 “那我过去看看现场。”齐帆说。 “这有什么好看的。”米嘉说。 “不是我自己看，还有带几个上级领导去看。”齐帆说。 “怎么还有领导？”米嘉问。 “领导关心农业生产啊。”齐帆说，“看完二十万头养猪场，不得去看看将来的拓展？” “你不会把我们说成是你的下属吧？”米嘉说。 “就说是合作伙伴啊。”齐帆说。 “那可以。”米嘉说。 关了电话，战兰问：“齐帆带什么领导？” “不知道，大概是上市的领导吧。”米嘉说。 “你也不问清楚。”战兰埋怨说。 “什么领导都一样，反正不过是来参观的。”米嘉说。 “很多骗子都这样，带了傻子来参观，然后让人家来投资，投资完了把钱卷走，傻子就来找麻烦了。”战兰说。 “齐帆应该不会玩这种花样吧？他们做好几百亿的生意呢。骗能骗多少。”米嘉说。 “难说。”战兰说，“要是周子明本来就没打算长久经营，骗一笔就跑呢。就算只能骗了几亿也是好的。” “也没有傻子会看一看地盘什么都不懂就投资好几亿的吧。”米嘉说。 “傻子太多，骗子都不够用了。诚笃还十亿投资榔头手机呢。”战兰说。 那应该不是傻，而是坏，里头肯定有交易。至于怎么样的交易，米嘉就不知道了。 “不会有这样的傻子吧？”米嘉说。 很快齐帆就到了，还拉来了大队人马，足足有好几十人，晓琴晓琪都在，众星拱月，陪着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子。 这胖子一脸憨厚，头上脸上的肥肉挤成堆了，身体到处都是圆的，脂肪聚集成团，把一身的西装撑得奇形怪状。 手里拿个包，手上戴个表，全都是价值不菲的高价货。可是在他身上这么一衬托，好像假的一样。 “这位是？”米嘉问。 “我叫胡飞。”那个胖子伸出手来和米嘉握手。 “胡先生你好。”米嘉说。 “你这里是五十万头养猪场？”胡飞问，“猪呢？” “还没建起来呢。”米嘉说。 “那就好，那就好。”胡飞松了一口气，“我还想着五十万头猪挤在一起，那得多臭。” 这算什么话，这家伙不是来参观的吗，居然还怕臭？养猪场本来就很臭的啊，不论采取什么措施，都会有味道。 “胡总是我们集团公司的执行董事！”齐帆给米嘉介绍。 “执行董事啊。”米嘉有些糊涂，“执行董事不是和董事长差不多的吗？” 在规模比较小的公司里，可以不设立董事会，而是直接设一个执行董事，负责经营管理。 “不是，我是那个什么……对，我是天天投资的执行董事。”胡飞说，“我来审查你们的经营业务，看看值不值得投资” “我们是独立公司。”米嘉赶紧申明，“和齐经理的公司没有从属关系。” “我知道，你是他们的供货商嘛。”胡飞说，“其实我也是来走个过场，周老师的生意，有什么信不过的呢。可惜不来又不行，一路坐车到这么山的地方，颠死我了。还好没猪，有猪就更难受了，前几天参观牛头山养猪场，那个味道啊，实在是太难受了。闻着差点要吐。行了行了，看过就行了，我们回去吧，这荒郊野岭也没什么好看的。” “合同还没看呢。”齐帆提醒。 “合同回去慢慢看也不迟啊，当场看合同有什么用。”胡飞说。 “其实我和米老板还没有谈妥呢，合同条款都没定。”齐帆说。 “你这是耍我呢！”胡飞说，“还没签叫我看什么。” “我的意思是，不如胡总参与我们的谈判？”齐帆说。 “我才没这个闲工夫，猪肉的事情我又不懂，你让我吃我就会吃。”胡飞说，“赶紧走赶紧走，在这种地方我浑身不自在。” 这家伙简直就像是到亲戚家串门然后闹脾气的小孩一样，话说米嘉也不喜欢到亲戚家串门，总是盼望着快点走，不过好歹他不会说出来。 “您不四处看看吗？”齐帆说。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胡飞说，“我跟你说齐经理，来这里我就是做个样子。既然人都已经来了，样子做完了，可以回去了。” “那我们回去吧。”齐帆说，“米老板，不好意思我们先回去了。” “米老板再见。”胡飞很是高兴，一溜烟上了车。 很快车队走的干干净净，让米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些人究竟是来干嘛的？ 走了没过多久，米嘉就接到一个短信，是晓琪发来的：“胡飞是个重要人物，他投资的话，公司就能顺利上市。” 这和米嘉也没关系，上市就上市呗。 正想着，远处忽然传来轰的一声。 第三三二章 肇事者 米嘉跑出去一看，只见路崩了一块，齐帆的车队有三辆车掉到了路下面的小河里。 其中一辆好像是那个胖子胡飞坐的车。这下出大事了，万一把人摔死了怎么办。 米嘉赶紧跑过去，齐帆已经跳下去了，抓住一个什么东西从车窗往外面拉。 米嘉跳下去一看，原来是胡飞的胳膊。那家伙身躯太大，根本拉不出来。 “救命，救命啊！”胡飞喊得中气十足，声音震耳。 其他人全都围了上来，有的拉门，有的敲玻璃，有的想把车子翻过来。 一不小心车子晃动了一下，似乎把胡飞给压了。 胡飞大声惨叫，破口大骂：“他妈的是谁乱动，是不是想弄死我！” 这下子没人敢动了，全都停下手。 胡飞又骂：“快救我啊，死人一样干什么，是不是想等我死了你们才乐意。”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怎么样才好？于是大家都装模作样，口中喊得震天响，手里半点力都不用。 让米嘉想起当年在宠物店创业，差不多也这样。大家都是出工不出力，因为出力也拿不到好处。 一个团队，如果没有奖励惩罚机制，干活的不如吹牛的，干多的不如干少的，很容易会变成这样。 “都让开。”米嘉看不下去了。 一听到有人出头，所有人都退开，让米嘉上前，只剩齐帆还在想办法。 “你怎么样？”米嘉问。 “你个混账怎么修的路，要是我出了事，你肯定跑不了！”胡飞还在继续骂，“还养猪呢，路都修不好，养你嘛的猪啊，你比猪还蠢，怎么不去死，我出去了就把你埋猪粪堆里面，让你一口一口吃出来，不吃被猪粪压死，吃出来撑死，死的时候一肚子屎！” 说话这么押韵，怎么不去唱rap啊，比那什么又长又宽好听多了。路是没修好，米嘉也没请他来啊，是他自己跑进来的。 米嘉也不客气，仔细看胡飞其实没有被压住，只是头下脚上出不来。抓着胡飞的脖子，割开安全带，往外面一扯。 胡飞整个人都被拉了出来，车窗横截面积不够，基本是硬挤。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伤口，叫得和杀猪一样。 “好了！”米嘉说，“别叫了。”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胡飞瘫在地上，哇哇大哭，“疼死我了！我要死了！” 米嘉赶紧撕开他的衣服，一看，只是一点皮外伤，破了皮，完全没有击穿装甲。 “没事。”米嘉说，“小伤口。” “快送医院。”齐帆说，“万一有暗伤怎么办。” “那就快去吧。”米嘉说。 米嘉听说过有些人撞了车，表面什么事都没有，还没送到医院呢，就死了。 “快快！送到最近的三甲！”齐帆说。 车队飞快的跑了，也不知道他们要开多久。最近的三甲医院在上百公里之外呢。 不一定要三甲的话，五十公里外倒是有一个镇医院。里面应该有x光机和超声波，ct就不一定了。 乡下的空气好，环境好，但是医疗设备不行，人均寿命就没有城里那么高。 香江那种大城市，住的地方小，污染严重，然而人家是全世界人均寿命最长的地区。 “这条路是怎么回事？”米嘉问战兰。 “我不知道啊，好好的怎么会忽然间垮了。”战兰也觉得莫名奇妙，“我们修路的时候用的都是大石头和煤渣，很结实，准备进大货车的。” 她打电话把工程队的负责人叫了过来，负责人下去仔细观察，看了半天，又爬了上来。 “和我们没关系。”负责人说，“我们的路本来好好的，是他们的车子不好好开，掉了一辆车下去。那车子翻转了，侧边两个轮子朝上，紧挨着路底的砂石，一转把砂石扒出来，扒多了下面空了，路基崩了一大块，把其他两辆车子陷了下去。” “就是说和我们没关系？”米嘉说。 “这种砂石路就算走五十吨的大车都没事。”负责人说。 “能不能写个鉴定？”米嘉说。 “可以，可是我写的鉴定没有法律效力的。”负责人说，“我估计他们的车上肯定有行车记录仪，到底怎么回事，拿出记录仪来一看就知道。” 米嘉下去一看，陷入河边的三辆车子都有行车记录仪，于是全部拿下来，把里面的视频拷贝到电脑上。 一看，和负责人说的一模一样。最前面那辆车子失控，掉了下河边，然后车子还在猛转，把路基的砂石掏空了。 砂石路崩了一大块，后面两辆车躲闪不及，跟着掉了下去。胡飞就在第三辆车上。他坐在后排，很有可能没发现究竟怎么回事就掉下去了。 至于那个罪魁祸首第一辆车，车上的司机看不清是谁，但坐在后排的是晓琴！ 米嘉立即给晓琴发了消息：“这下你麻烦大了。” “你说什么？”晓琴装傻。 “你忘了吗，那三辆车还在我这儿呢，车上有行车记录仪。”米嘉说，“是你的车子先掉下去，车轮把路基的砂石给扒空了，所以其他两辆车才会掉下去。” 晓琴没有回话。 米嘉继续说：“别人也许没注意到，你不可能没注意到吧。你没有受伤，所以掉下去之后应该是第一时间就爬出来了。” 晓琴还是没有回话。 “我这里还有其他两辆车角度的视频呢。如果加上其他车，肯定会更加清楚。”米嘉把视频截取下来发给晓琴。 晓琴终于回话了：“我们是自己人。” “我也很希望我们是自己人，可是陆毅安自首之后，你好长时间都没有联络我。”米嘉旧事重提。 “那是因为……”晓琴还想找借口。 “恩？”米嘉直接打断了她。 “我错了！”晓琴立即判断找借口没用，干脆利落的认错，就好像以前对这安公子的时候一样。 “胡飞是什么人？”米嘉问。 “二代呗，他家的背景比周子明还厉害，奈何本人实在不成器，所以在投资公司挂个职。”晓琴说。 “那这次他来做什么？”米嘉问。 “这次要上市的农业公司牵涉太大，光是长期贷款就装了好几百亿，还有各种明的暗的资金。并不是周子明一个人的生意。也有很多胡飞家里的生意。我们必须向胡飞家里证明，我们这个生意大有前途，不是随随便便糊弄事。”晓琴说。 “我这养猪场都还没建好。”米嘉说。 “这说明了远期发展前景啊。”晓琴说。 “我怎么觉得好像要坑胡飞？”米嘉想起了陆毅安，陆毅安也是被周子明坑了，好好一个二代，最好的下场也只是坐牢坐到死。 “那我就不知道了，就算周子明要坑胡飞，他也不会告诉我啊。别说我了，就算是齐帆也不会知道。”晓琴说。 “这倒也是。”米嘉说。 “这么高层的斗争，和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晓琴唏嘘的说。 “没关系吗？这可不见得。”米嘉说，“只怕胡飞要对我们下手啊。” “他？”晓琴撇撇嘴，“他不会的，只是叫得响而已，其实根本就不会动手。” “那你在害怕什么？”米嘉说。 “可是周子明会啊。”晓琴叹气说，“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手下，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而胡飞是周子明的重要盟友，代表着一方非常雄厚的势力。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是人都知道应该如何取舍。 “所以你希望我把这事认下来？”米嘉说。 “我很有用的！”晓琴说，“而且还很有钱。” “很有钱？”米嘉问。 “我可以给你五亿现金！”晓琴说。 “五亿啊？”米嘉摇摇头，“这么点钱。” 五亿当然不少，米嘉只是还想再榨出点好处来。 “还有花园岛！”晓琴说。 “花园岛？”米嘉问。 “我可以让金永高把花园岛便宜卖给你。”晓琴说。 “还能便宜到哪里去，现在花园岛也就价值十亿吧。”米嘉说。 也就是说最多只能赚十亿，何况金永高不可能把花园岛零元卖给米嘉。 “金永高欠了很多钱，现在已经资不抵债了。他原来打算从陆毅安那里借钱，可是现在陆毅安都已经被抓了。”晓琴说。 “那更加不可能便宜弄过来了。”米嘉说，“他要是把花园岛便宜卖给我，不就更加没钱，要立马破产？” 要是花园岛还在，他还能撑着架子不倒，债主想着他能赚钱回来，也不会急着催债。 可要是花园岛没有了，债主还不赶紧要钱等什么呢。钱都被别人抢了，那就血本无归了。 “等这件事情过了，我会把怎么对付金永高的方法告诉你。”晓琴说，“我可以保证你的获利在十亿以上。” “那还是算了吧。”米嘉说。 这也太没诚意了，这件事情本来和米嘉没关系，是晓琴自己的问题。 米嘉要给晓琴帮忙，可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结果晓琴这么推三阻四，那还不如置身之外。 米嘉什么都不用干，只要把车子原原本本还给齐帆，真相自然就会浮现出来。 “五亿！”晓琴说，“我先给五亿现金！” 第三三三章 印堂发黑 当然五亿没有这么容易拿到手，这种巨额资金，要转账过来手续很多。而且还要防止被人发现，还要有正当手续。 米嘉和晓琴其实是签了一个投资协议，米嘉建了一个公司，然后晓琴往里面投资，钱当然是米嘉随便用，经营所得也不用分给晓琴。 只要公司还存在，就没人能够证明里面有猫腻。都是很正常的投资行为。至于公司亏本了，做生意当然是有赚有亏，这个有什么办法。 等米嘉把钱全亏光了，公司就可以破产了。 手续还没办好，米嘉就接到了晓琴发来的信息，胡飞到了医院，经过检查，没有大碍，全部都是皮外伤。 本来涂点药水就好，胡飞一定要住院，医生没办法，只好让他住院。把人家老干部病房给占了。 米嘉既然收了钱，立即赶过去，找到胡飞。 “胡总，身体没事吧？”米嘉问。 “哼哼！”胡飞皮笑肉不笑，“还好，没死。” “不知道胡总有没有看直播的习惯？”米嘉问。 “直播？什么直播？”胡飞问。 “网络直播。”米嘉说。 “没有，网上的东西有什么好看。”胡飞说，“你想说什么赶紧说，我要休息了，没工夫招待你！” “你看这个。”米嘉放了一段视频。 妙清从树林中左顾右盼，正是她第一次在直播里出场的情景。胡飞立即就被吸引住了，赶紧问：“这是谁？” “胡总，我跟你说一件事，希望你不要见怪。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印堂发黑，必有灾祸。”米嘉说。 “印堂发黑？”胡飞想要发脾气，可很快反应了过来，无端端发生了车祸，这不是有灾祸吗，“明明是你的路没修好！” “就算是我的路有问题，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就是你来的时候出事？你们的车队那么多人，那么多车，为什么偏偏就是你的车子掉了下去。”米嘉说。 这么一说，胡飞顿时就起了疑心，“有人要害我？” 这时想到哪里去了，米嘉赶紧说：“要害你就不会这么简单了，趁着你掉下去动手，那时候那么乱，你又没有反抗能力。” “那真的是意外吗？”胡飞问。 “意外不意外，总之就是流年不利，有血光之灾！”米嘉说。 “血光之灾？”胡飞一看自己身上包扎的伤口，顿时信了大半，“那我现在没事了？” “印堂还是黑啊。”米嘉说，“只怕还有后续。” “还有后续？”胡飞一听，心都凉了，“那可怎么办呢？能不能花钱消灾？” “这个我就不懂了。”米嘉说。 “你不懂你跟我胡说八道这么一大段干什么！”胡飞很不高兴。 “我不懂，有人懂啊。”米嘉说。 “谁？”胡飞问。 米嘉指了指电脑屏幕。 “啊！是这位仙姑！”胡飞一看妙清的样子，顿时多信了两成，“她会看相？” 本来是不会的，现在不会也得会了。 “很准的呢。”米嘉说。 “要多少钱？”胡飞问。 “不用钱，看有没有缘。”米嘉说，“道姑小姐姐行踪不定，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不能打电话吗？这边都有信号的啊。”胡飞手。 所以手机真是神秘之敌，要是手机早些普及，柯南根本拍不了多少集。米嘉只好说：“这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发个信息过去，看看我们运气好不好。” 米嘉发了一条短信，很快嘀的一声，来了回音。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呢。”米嘉说，“道姑小姐姐在老虎山。” “老虎山是哪里？”胡飞问。 “就是……我们大桥村的一座石山。”米嘉调出老虎山的视频给胡飞看。 “这么神奇，石头的影子好像老虎一样！”胡飞一看，感觉到很有趣。 “道姑小姐姐还说老虎山有仙灵之气呢！”米嘉说。 “那一定要去看看。”胡飞说，“怎么去啊？是不是要斋戒三天，沐浴更衣？” “本来应该要的，可是你现在情况紧急啊。”米嘉说，“直接去就行，想来道姑小姐姐不会见怪。” “走走走！马上走！”胡飞说。 “你刚受伤，先休息一天吧，明天再去也不迟。”米嘉说。 “还休息什么啊，你自己说的，我印堂发黑啊，要是休息着出了事，你负责啊？”胡飞说。 “那也不用急在一时。”米嘉说。 “我就是这么着急！”胡飞兴致来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那个……你总得查一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米嘉只好说了真话。 胡飞自己可能是一个草包，可是他的手下肯定有不是草包的。不然这么大个目标在外头瞎逛，早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所以米嘉说的都是真话，妙真的确是道姑，老虎山的确有老虎影子，这些都是几百万人的见证，这么查都没问题。 但是再深入下去，很容易可以查到妙真的底细，原来就是一个卖茶叶的。 这就要靠周子明了，齐帆是周子明的人，她带着胡飞四处跑，出了事周子明可撇不开责任。 就算周子明不在乎，齐帆不能不在乎。 妙清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松雾茶也不是能赚大钱的东西。要不然的话，陆毅安没了，自然会有人接手。 既然妙清能自己跑出来，那就说明人家没怎么看得上她。既然现在有用，稍微遮掩一下，蒙上一层神秘色彩，应该是很容易得。 这一招叫做借力打力，米嘉不用自己动手，就可以利用周子明和齐帆的力量来对付胡飞。 就算之后胡飞和他背后的人发现了什么，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周子明。 米嘉这种身份，谁都不会相信是他自己的主意，肯定还有幕后黑手，比如周子明。 只是没想到胡飞比想象的还要草包，查都不查，就这么跑过去，那不是俏眼做给瞎子看。 “你骗了我又能怎么样？”胡飞豪气冲天，“一个人可以欺骗某些人一辈子，也可以欺骗所有人一时，但没有人可以永远欺骗所有人！” 这话听起来很好，但其实仔细想一想，就知道是废话。要是有永远的人骗了所有人，那谁还知道他说了谎呢？不都以为他说的是真话吗。 “你骗了我不要紧，迟早我会发现，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胡飞说。 不客气就不客气呗，如果米嘉是骗子，骗了一大笔钱，立马跑到国外去，胡飞再不客气又能怎么样？ 当然米嘉并不是骗子，虽然他现在的确是骗人。 他带着胡飞来到大桥村，走路进山。胡飞是个大胖子，走平路还好，走山路实在是不行，尤其是上坡，走两步就要喘，走几十米就要停下来休息。 这刚走到半路，胡飞就不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呼呼地喘气，手里捏着一瓶矿泉水，在喘气的间隙往喉咙灌。 喝一口，喘一会儿，再喝一口，又喘一会儿。米嘉看着都替他觉得辛苦。好容易喝完一瓶，又打开一瓶。 喝着喝着，身体冒出白烟来，把米嘉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走路走得体温太高，出了汗蒸腾起来，碰上山区里寒冷的天气，凝结出来的雾。 米嘉也试过冬天跑步身上冒出白烟，可是胡飞都没跑，只是走路就这样，真是难得一见。 “这山路太难走了！”胡飞说。 “我正打算重新修呢，很快就能开工。”米嘉说。 “多少钱？”胡飞问。 “什么多少钱？”米嘉一时没听明白。 “修这条路多少钱？”胡飞说，“要修得能开车进来那种。” “大约一百多万吧。”米嘉说。 光是把路重新修一次，用不了多少钱，就算修到能开车进来，那也没什么难的。 好像米山河那边的养猪场，用碎石泥沙铺路，几天功夫就弄出一条能走大货车的通道，根本没花多少钱。 但这便是要搞旅游业的，要高标准严要求，米嘉要铺沥青路，要沿着路通水通电，一百多万也只是刚刚够花而已。 “我给你两百万，你马上给我把路修好。”胡飞拿出手机来，直接给米嘉转了两百万。 “啊？”米嘉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马上给钱。 “啊什么啊，说要动手，又不动手，肯定是缺钱啊，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胡飞说，“马上给我修！以后我再进山，要开车进来！” “那也不是几天能修好的，至少要几个月。”米嘉说。 “几个月就几个月呗。”胡飞说。 “几个月之后，也不一定需要你进山了。”米嘉说。 “万一要呢，临急抱佛脚可不是好习惯。不过是两百万而已，这么点钱算什么。”胡飞说。 就为了这么个万一，随手扔出两百万？土豪米嘉见得不少，这么土这么豪的，还真没见过。 “这算是借的？”米嘉问。 “算我捐给你们大桥村。”胡飞说，“别罗嗦了，快走。” “要不下次我叫几个村民来，把你扛进去算了。”米嘉说。 “这当然不行，被小姐姐看见了，肯定以为我心不诚。”胡飞说。 第三三四章 有信心不发黑 这又是什么逻辑，为什么开车进来可以，找人抬进来就是心不诚？那么骑马进来算心诚还是不诚？骑驴呢？骑野猪呢？ “走吧。”胡飞终于休息够了，站起身来。 一行人慢慢走到老虎山，清新的空气一阵一阵扑过来，冻得人直打哆嗦。 胡飞倒是没事，一身肉身装甲，丝毫不惧严寒，只是盯着山顶，问：“老虎呢？” “等一会儿。”米嘉叫了个人过来，“去打开探照灯。” 这么些日子，探照灯已经装好了，不过电线还没拉过来，只能用柴油发电机凑合。 柴油发电机突突突的响了起来，探照灯慢慢发出光亮，照在山顶的石头上，老虎影子就冒了出来。 这个柴油发电机是村里原来的，新买的还没到。村里的发电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年久失修，电压不稳，探照灯一会儿亮一会儿黯淡的。 却有个额外的好处，老虎影子也跟着一动一动，好像活过来一样。 “这个好。”胡飞紧紧的盯着，“果然很像是真的，石头一定都不像老虎，照出来的影子却是老虎影子，难道里面有老虎魂魄？” 这个说法不错，可以用来当简介。 “这石头你卖不？我敲下来放到别墅花园里。”胡飞说。 “不卖。”米嘉一口回绝。 “五百万？”胡飞说。 “五千万都不行。”米嘉说。 “那就六千万吧。”胡飞说。 “真不行。”这人的脑子究竟是怎么转的，米嘉好半天才忍住吐糟的冲动。 “真不行吗？”胡飞问。 “我要开发做景点。”米嘉说。 “你这人怎么这么任性呢，真是拿你没办法。”胡飞叹气说，“算了算了，我叫人过来测量复制。” 为什么是米嘉任性，明明是胡飞好吧！人家好好一块自然生成的奇观，胡飞硬要毁掉。 “给你一百万版权费吧。”胡飞顺手又转了一百万过来。 米嘉忽然又觉得胡飞挺可爱的，金钱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到了大松树下，松雾茶母树已经和大松树长在一起了，不靠近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寄生的。 只是母树上头长的两朵花，才让人知道这不是一根普通的松枝。花已经快要凋谢了，隐隐约约长出两个果子。 “这松树怎么开花了？”胡飞看着很稀奇。 “那棵是松雾茶的茶树。”米嘉说，“有仙气的地方才能长出来灵物。” “什么？”胡飞听得一脸懵逼。 这么羞耻的台词，硬着头皮说出来还好，被人质疑还是不习惯，米嘉脸上一红，声音都小了许多：“就是一种长在松树上的植物。” “这么神奇！”胡飞嘴一动。 米嘉赶紧拒绝，“不卖！” “我都还没说价钱。”胡飞说。 “多少钱都不卖。”米嘉把话说死。 “一百亿。”胡飞说。 “啊？”米嘉吓了一跳，“真的？” “当然是假的，一棵树花一百亿，你当我是傻的吗。”胡飞哈哈大笑，“我只是想反驳你，什么多少钱都不卖，不可能的，一百亿难道你不卖吗？” 米嘉没法子反驳，这胡飞有时候还挺有见识。 大松树下搭了一间木屋，十分古朴。其实事钢板房来的，做了一点修饰而已。 妙清双腿盘膝，端坐在木屋正中的蒲团上，见到米嘉和胡飞进来，微微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身前。 那是一个大木头墩子，表面打磨光滑，用来当桌子。又有两个比较小的木头墩子，是用来当凳子。 胡飞诚恐诚惶坐上墩子，上面已经泡好了一壶云雾茶，米嘉给胡飞倒茶，胡飞一口喝下去，小声说：“好茶！” “施主印堂发黑。”妙清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对对，刚遇上车祸了！”胡飞说，“有什么化解的方法吗？” “很容易化解。”妙清说。 “那要怎么办呢？”胡飞掏出手机，“要多少钱？” “和钱没关系。”妙清说，“你从小就觉得自己没用。” “啊？”胡飞没反应过来。 “你父母经常当着你的面称赞别人，开始的时候你还想努力，可是你越努力，父母的要求就越高，好像永远都不满意。不管你做的再好也没用。” “你……你怎么知道？”胡飞大吃一惊。 这有什么不好猜的，所有小孩都有这种经历。除非是父母完全不上心，当猪养的就不会。 胡飞家里显然不是那种情况，再结合他家里的背景，对胡飞的要求显然会很高。 “被骂得多了，你就有些自暴自弃。反正永远都不可能符合父母的要求，不如活得自我一些。”妙清说。 “是啊，我十几岁的时候……哎，不说了。”胡飞摇摇头。 别不说啊，米嘉也跟着摇摇头。胡飞说得越多，就越能分析他的心理状态。 “甚至你多吃一点东西，都要骂你几句。越说你就越想吃，吃的多了，就离开了人群，获得了自我。”妙清说。 “对对，就是这样。”胡飞连连点头。 “可是你在心里还是渴望父母以及其他人的认同，觉得自己没用，堕落，连体重都控制不了。”妙清说，“就是这种对自己的不满，积聚在心里，导致印堂发黑！” 米嘉很想吐糟，为什么忽然从心理学转到封建迷信了？太生硬了好不好。再说为什么心里对自己不满，会导致车祸？ 又不是胡飞开车，司机开的车。锅都不是司机的，是晓琴那辆车出的问题。 “人不可自轻自贱，自轻自贱，必会霉运缠身。人也不可心口不一，心口不一，必会多遇阻碍。你嘴里说的是一回事，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怎么可能会顺畅？”妙清又说。 这让米嘉想起来高等数学，前面看得懂，后面看得懂，一做练习题，卧槽这是什么玩意，中间是怎么推导过来的？ “人一辈子能过多好，跟觉得是福报的多少。你自己觉得配不上这么好的福报，福报会散，让你越过越差。表现在身体上，就是印堂发黑！”妙清说。 胡飞一脸的恍然大悟，简直要把妙清当人生导师了：“大师！这有办法化解吗？” “只要你对自己有信心，不再胡思乱想，积聚起来的不满消散，积极向上，自然就会越过越好，霉运也就化解了。”妙清说。 “那……那要怎么办？要怎么才能有信心，不再胡思乱想呢？”胡飞虚心求教。 “你设定一个目标，然后朝着目标不断努力，一个一个去达成，享受成功的快乐，就可以对自己有信心。”妙清说。 “什么目标？”胡飞问。 这可不好说，要是让胡飞去做生意，万一赔了怎么办？让他去结婚生孩子，那也不妥。 就胡飞这个身份地位财势，要玩女人很容易，要找个真心爱人可就难了。找代孕生孩子倒是容易，可见效太慢，至少也要十个月。 胡飞家里也未必喜欢忽然多一个孩子出来，也许人家有别的安排。妙清忽悠胡飞去生孩子，一个弄不好，被胡飞家里惦记上怎么办。 “减肥。”妙清说。 “减肥？”胡飞问。 减肥是一种很好的手段，首先容易达成，减十斤是减肥，减一斤也是减肥。减十斤不容易，减一斤就很容易。 而且减肥对身体有好处，就算胡飞的家里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以后胡飞醒悟过来，发现妙清并不是什么大师，只是一个卖茶叶的，那也至少减了肥，不会往死里怼。 “你现在多少斤？”妙清问。 “这个……”胡飞很是为难。 “不说也不要紧。”妙清说。 “不是，我这两年都没秤过，实在不知道多少。”胡飞低下头。 这都逃避现实了啊，米嘉好容易才忍住，什么也没说。 “那也不要紧的。”妙清说，“你可以去称一称，然后定下目标，每个月减10斤，一年可以减120斤，这就足够了。” 其实也不怎么足够，一个月减10斤，一年其实减不了120。因为减重有平台期。 开始的时候10斤是很容易减的，减二三十就会进入平台期，再怎么运动少吃也减不下去。 很多人就在平台期放弃了，只有非常有毅力的人才能坚持下来，穿过平台期，继续减重。 “好的！我明白了！”胡飞郑重的点头，“我会减肥的！”说完以后犹豫了一下，“那个，能不能先不称重，等减肥得差不多了再秤啊？” 这是怕什么，就算三百斤又怎么样，还是不能接受现实啊。 “这个……”妙清不知道该怎么劝，不称重哪里知道减了多少。 “也可以的！”米嘉说，“跟我来！” “怎么做？”胡飞问。 米嘉走出道观，找到一块凸起来的石头，叫人往上面打了一个坑，放上一根木头，木头两边装上铁框，保持两边平衡。 然后让胡飞站到其中一个铁框上，在另一个铁矿放石头，先放大石头，再放小石头，直到两边再次平衡为止。 “你的体重就是这么一堆石头。”米嘉说，“下个月减了肥，再来称一次，减了多少石头，就是减了多少斤。” 第三三五章 减肥初见成效 “啊，我明白了！这是曹冲称象！”胡飞说。 米嘉翻了翻白眼，什么曹冲称象，只是简单的天平而已。曹冲称象那还不得找一艘船过来。 “差不多吧。”米嘉说。 “那好，我就在这里住下了。”胡飞说。 “啊？”米嘉吃了一惊。 “不然怎么看减肥成果，难道把这些石头都运回去吗？”胡飞说。 运石头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两三百斤而已……好吧可能是三四百斤，就算五百斤，随便一辆小货车就拉走了。 要住下来，那麻烦事情可多了，大桥村就没有合适胡飞住的地方。 “胡总你不是很忙的吗？”米嘉说。 “忙什么，我就是四处乱跑，吃吃喝喝，根本没什么正经事。”胡飞说这想起来什么，“我在这里其实也是正经事。” “正经事？”米嘉问，减肥也算是正经事了？ “我们家今年最大的生意，就是和周子明合作的这个农业公司上市。这个农业公司最重要的业务就是养猪场。你们这边要建设五十万头养猪场，我在这里参观学习，那不是正事吗？”胡飞说。 “这边也没地方给你住啊。”米嘉说。 “我看你家不凑。”胡飞说。 “我家？”米嘉问。 “你们家新建的那栋房子啊。”胡飞拿出手机来，给米嘉转了五百万，“就这么说定了啊，这五百万算是定金，我先租五年吧。” “五年？”米嘉问。 “先租着呗，反正这么点小钱。租的短了也不方便。”胡飞说。 为什么米嘉穷的时候没碰上这么有钱的土豪呢，随手就扔五百万过来。米嘉那房子整栋成本都没有五百万。 “那好吧。”米嘉说。 “我先叫人帮我装修一下。”胡飞说，“还有什么来着，对了，你们那个五十万头养猪场，资料都拿给我，我研究一下要不要投资。” “投资？”米嘉问。 “做做样子嘛，你真叫我投资，我也没钱啊。”胡飞说。 这叫没钱吗，几百万几百万随便往外面仍。 “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说时机不成熟就行了。”胡飞说。 “两位有空可以多到我这里来，吸收灵气，喝点松雾茶，对身体有好处。”妙清说。 “那实在是太好了！我每天来！”胡飞说。 米嘉看看胡飞的样子，怎么可能每天来呢。刚才走这么一趟，浑身的肉都在颤抖。 “进来很辛苦的。”米嘉说。 “辛苦有什么好怕的，说每天来就每天来，少一天都不算每天！”胡飞信誓旦旦的说。 第二天米嘉去城里的酒店找胡飞的时候，已经预备着他不会去了。进去房间一看，更是确定。 胡飞躺在一张巨大的按摩床上，身边围了四个按摩师在按摩。并不是那种美女按摩师，而是浑身肌肉的猛男按摩师。 都在用尽全力揉捏胡飞的肌肉，按得气喘吁吁，胡飞还在说：“大力点，你们没吃饭吗。” 看到米嘉，胡飞顿时来了精神，“来了，我们进山去吧吧。” “昨天这么累，休息一阵，过两天再说吧。”米嘉说。 “不行，我说每天都去，就是每天都去。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会说话不算！”胡飞说。 进山的时候，胡飞每走几十米就要停下来休息。走了差不多一半，胡飞直接躺在大石头上呼呼地喘气。 “要不我叫人进来抬你进去吧。”米嘉说。 “不用，我这是减肥呢。”胡飞说。 好不容易走进去，胡飞来到道观里，妙清却不在，只是泡好了一大壶的松雾茶。 胡飞一口气全喝了下去，喝完打一个嗝，一脸的陶醉。 “好吧，我们走了。”胡飞说。 “这就走了？”米嘉问。 “要不然还能干什么？”胡飞哈哈一笑，“兴起就来，兴尽而归，何其快哉。” 第三天胡飞主动跑过来找米嘉，还是要进山。把米嘉都给吓着了，生怕他劳累过度。 可是胡飞就是要去，九头牛也拉不住。走了十几天，身上的肥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 每天胡飞都要去天平那里称一下，只是这么两个星期，已经卸下了一块大石头，七块小石头。 “我的印堂没有发黑了吧？”胡飞很高兴的说。 “没有啊。”米嘉说，“已经发亮了。” “果然，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胡飞哈哈大笑，“我已经拥有了自信，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自信的人！再也不会霉运缠身了！” 这万一要是再遇上车祸怎么办？米嘉忽然忧虑起来。 “那胡总接下来要怎么办呢？”米嘉问。 “接下来？当然是继续减肥啊。我租的那几间房子也装修好了，以后不用跑来跑去。”胡飞说。 “胡总你不回去处理一下公务？”米嘉说。 “我知道你忙，做你的事情去吧，以后不用你陪着了。我去了十几次，路都熟了。”胡飞说。 “这山上有野猪的。”米嘉说。 “我又不是一个人去。”胡飞说。 他当然不是一个人，前前后后十几个人服侍着呢。还有米嘉排的打猪队，也有好几个人跟着。 “这个……你家里人会不会有意见？”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把胡飞的父母搬出来。 “你看看，我现在身体好了，肌肉强壮了，体重减轻了，人也自信了，有什么不好？”胡飞说。 其实胡飞这种人，要减肥事很容易的事，他整天都无所事事，可以请最好的健身教练，可以把大量的时间消耗在健身房。 普通人说减肥困难，是因为要赚钱养家，上完班都精疲力尽了，那里还有功夫跑步锻炼。 上班的时候，基本也没法子选择能吃什么，何况还有应酬喝酒。吃一顿下去一个星期的健身成果都废了。 胡飞减不了肥，是他自己的问题，意志薄弱，又不听人劝，不肯吃苦。这么忽然改变，究竟是为什么？ “总要干点正事才行。”米嘉说。 “干了啊，我不一直在考察你的养猪场吗。”胡飞说。 一直？这些天胡飞一次都没去过。 “我在看你给我的资料啊，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胡飞说。 那些资料都是大路货，米嘉显然不会给他什么独门秘笈。比如说饲料怎么配比，种猪怎么培养。 这些都是战兰家里十几年下来才累计到的经验，一个养猪场能赚多少钱，很大程度上就是看这些细节。 就算是专门研究养猪的大学教授，也未必能如此面面俱到。 “什么问题？”米嘉很是好奇，那些大路货里面能研究出什么来？难道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黄裳读道藏无处九阴真经了？ “原来五十万头养猪场，并不是同时养五十万头猪啊。”胡飞说。 这不是废话吗，同时养五十万头猪的，那叫百万头养猪场。 “是啊，多少万头养猪场，指的是一年能出多少商品猪。”米嘉说，“就是看多少头能繁母猪……” “什么母猪？”胡飞问。 “能繁母猪，能够繁育生小猪的母猪。”米嘉说。 “所有母猪都能生小猪的吧？”胡飞说。 “要看生得好不好，只有优选出来的种猪，才能做好繁育工作。”米嘉说，“母猪必须身体健康，生殖能力强，有母性，奶水充足，才值得养。” 母猪从配种到生育，花费很巨大，要是生的小猪少，质量差，那就亏本了。 “我们现在一般得能繁母猪，一胎能生11到12头小猪，每年能繁育25胎，也就是差不多27、28头小猪。把这些小猪养大，就是商品猪。”米嘉说。 “也就是说五十万头的养猪场，就有差不多两万头能繁母猪的意思对吧？”胡飞说。 “对。”米嘉说，“同时在养的猪，大概是二十万头左右。” 养猪场不断的培育出小猪，不断的养大，每个星期都在出猪，就好像工厂流水线一样。 “我明白了。”胡飞说，“果然很有趣，你看我这不是学到东西了，对养猪场有了深入了解。” 这深入个屁，随便上网搜一下就能知道的东西。 “好吧。”米嘉还能说什么。 “我进山去了，你自己忙吧，不用管我了。”胡飞说，“今天妙清小姐姐在不在？” “应该在吧。”米嘉说。 妙清这一阵子忙得很，又要移植松雾茶树，又要找小姑娘。经常都不在道观里。 “那我得赶紧去，说不定能和小姐姐多待一会儿。”胡飞说，“米老板你动作也太慢了，说是要修路，修半天都没进展。说要建道观，建半天也没动静。” 修路那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吗，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匆匆忙忙修的路，质量肯定不好。米嘉还指望着吸引游客呢，哪能这么干。 当然是踏踏实实的修，修好了十年八年都不会用理他。总比随便修好了，隔几个月就维修一次好吧。 路还没修好，东西运不进去，当然不能这么快建道观。反正现在建好了也没用。 “快了，很快就能洗好。”米嘉敷衍说。 “一定要快啊。”胡飞说，“我走了，回见。” 这时候胡飞的一个手下冲进来，“老板，不能走！” 第三三六章 母亲和妹妹 “干什么？”胡飞不耐烦的说。 “夫人和小姐来了。”手下说。 “她们怎么来了？”胡飞说，“真是麻烦。” “不方便的话我先走了。”米嘉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胡飞还没说完，房间门就被砰的一下推开了。 进来一个身材很高大的中老年妇女，女生男相，光看脸的话和男人一模一样。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手脚粗大，不怒自威。 身后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脸色雪白，留着长发，一直垂到腰间，精致的好像洋娃娃一样。 “哥哥，你在这里呆了十几天，都干了什么？又让人给骗了吧！骗了多少钱？”少女盛气凌人的说。 “骗什么啊，你懂个屁。”胡飞得意洋洋的站起来，走了一圈，“你看到了吗？” “看什么？看你个大屁股？”少女问。 “我瘦了！你这什么眼神啊。”胡飞撇嘴说。 “瘦了吗？”少女摇摇头，“看不出来，你现在多少斤？” “那个……反正瘦了十八斤！”胡飞说。 “你不是不肯秤体重的嘛？怎么知道瘦了十八斤？原来多重，现在多重？”少女问。 “你管我多重，反正就是减了十八斤。”胡飞说。 “肯定是骗人的。”少女不信，“人家骗你减了十八斤，你就相信了？一斤一百万，起码被人骗了一千八百万，家里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 “我不糟蹋也不会给你的，你别想了。”胡飞冷笑着说。 “你说什么混帐话！”少女大怒。 “好了。”老妇人开口，连声音都很像男的，“小飞的确是瘦了，我看得出来。” “我就说嘛。”胡飞得意洋洋。 “可你乱说什么，什么叫做不会给你妹妹！你们两个是一样的，会给你的就会给你妹妹。”老妇人说。 “我不干活，好歹不会出大问题，也就是花点小钱。妹妹整天做这个做那个，亏的钱才多呢。上回开发那个什么高尔夫球场，亏了一亿多。”胡飞说。 “那是政策忽然变动！本来可以赚大钱的。”少女说。 “政策整天都变的啊，你不做好准备，肯定会亏。”胡飞说。 “那像你一样啊，什么都不干，整天胡混。”少女说。 “现在这什么环境啊，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错不错。”胡飞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再说我也没胡混啊，我在这里是考察养猪场！” “养猪场？”少女问。 “我们和周子明合作那个项目啊，农业公司上市，那个什么农业公司最重要的项目就是养猪。”胡飞说。 “牛头山养猪场，二十万头的，不在这边。”少女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牛头山养猪场才二十万头，这里要建五十万头，规模更大，人员更多，技术更强。”胡飞说。 “五十万头？开玩笑呢，国内都没这么大的养猪场！一建五十万头，这么多猪在一起，那得多臭啊。”少女说。 “这你就错了。”胡飞说，“五十万头养猪场，并不是一次养五十万头。”胡飞现学现卖。 “不是？”少女问，“那怎么叫做五十万头养猪场？” “说的是一年，一年能出五十万头猪，就叫做五十万头养猪场。商品猪的话，从断奶到养成大约是四个月左右，一年能出两栏半。也就是说，五十万头养猪场，同时养的大约是20万头猪。”胡飞说。 少女听得睁大了眼睛，“这是你说出来的话吗？” “小飞你真的长大了。”老妇人很是安慰，“都能说专业名词了。” 这专业个屁啊，随便上网搜一下就知道了吧，都用不着请教专业人士。胡家做这么大的生意，还和周子明一起合作搞农业公司。 结果连这么基础的知识都不知道吗？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两个专业人士都没有？ 难怪胡飞说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就这种水平，还是不要做的好，呆在家里买理财多方便啊，还不会亏本。 “我觉得哥哥还是被人骗了！”少女的气势弱了不少。 “你知道这是谁吗？”胡飞把米嘉拉出来。 “这是……”少女不认识，又不好意思说。 “这是米嘉米老板！”胡飞说。 “杀了周磊那个米嘉！”少女大吃一惊，退后几步。 这么威名远播了吗，明明就是自卫反击，不对，明明就是一笔糊涂账，谁有证据证明周磊是米嘉杀的？ “不但杀了周磊，还养了猪。”胡飞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米嘉杀了周磊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个牛头山养猪场，原来就是他老婆战兰家里的。这次周子明买了牛头山养猪场，他们就出来另外找场地，建五十万头养猪场！” “能建好吗？”老妇人问。 “当然可以了，技术和商业模型都是现成的，人员多数也是原来的，还能招更好的专家。”胡飞说，“齐帆都跟米嘉签了供货合同，以后长期合作。”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真是长大了。”老妇人很欣慰。 “他杀了周磊啊！”少女指着米嘉尖叫。 “杀了就杀了呗，周磊这家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胡飞说。 “那他杀你怎么办！”少女瞪着米嘉，眼里全是警觉。 “他无端端杀我干什么。”胡飞奇怪的说。 “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少女说。 “要杀我也不用等这时候啊，我发生车祸的时候，就是米嘉把我拉出来，救了我的命。”胡飞说。 这就太言过其实了，米嘉赶紧声明：“没有，不是，胡总没有受什么伤。” “你看看，光是在他的路上走，就差点死了。”少女说。 “这是周子明的责任。”老妇人说，“那个养猪场没有建成，还是工地，设施设备不全很正常。可周子明的人没有仔细勘探清楚，就把小飞带过去，这才出了事。小飞没事也就罢了，要是有事，我绝不会放过周子明！” “现在也不能放过啊。”少女说。 “现在？现在环境太差了，我们求着周子明合作呢。只能跟他要点赔偿，不能撕破脸。”老妇人叹了口气。 “周子明差点把哥哥害死了！”少女还是不满。 “其实我之所以会遇上车祸，是因为我信心不足！”胡飞说。 “你说什么？”少女没听懂。 “信心不足，所以印堂发黑。”胡飞详细解释，“人不可以自轻自贱，要是自轻自贱的话，福报就会受损。福报受损就会印堂发黑，霉运缠身。” “啊？”少女怀疑的看着胡飞，“你是脑子受损吧？” 米嘉听着也觉得很羞耻，当初应该写个更好的文案。 “真的，原来我真的印堂发黑，做什么事情都特别倒霉。买股票股票跌了，买美金美金也跌。吃泡面没有调料包，玩女人还碰上人妖，所以……” “人妖？”少女看着胡飞，一脸的嫌弃，“你居然做这种事！” “我是冤枉的，本来只是想找个女人，谁知道来了个人妖。我又不是在国外，在京城呢。”胡飞说。 “以后不准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老妇人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现在印堂发亮，整天碰到的都是好事，还减肥了呢。”胡飞说，“就是因为我重新拥有了自信！这都是妙清大师指点我的。” “谁？”老妇人问。 “妙清大师！”胡飞说。 老妇人看了米嘉一眼，“我要去见一见这个妙清大师。” “好啊，今天妙清大师应该在的吧？米老板？”胡飞说。 “应该在吧。”米嘉打不定主意。 是不是让妙清先避开？胡飞很容易骗，他妈可是见识多广的人。万一要是看出什么破绽来，那可怎么办？ 不过再想想，妙清既然要做长久生意，不可能不被人看出破绽。胡飞家里势力这么大，肯定会知道的。 与其到最后才知道，不如提前通消息，看在胡飞减肥了的份上，不要太过计较。 也就是说宁愿要一个路人粉，也不要一个黑粉。 “我想应该在的。”米嘉说。 “那我们一起进去看看。”老妇人说。 车队轰隆隆开了进去，现在路已经修好一半了，越野车能顺着通道直接进入老虎山。不过在山里还是要下车走。 胡飞走的熟了，昂首阔步，一边走一边介绍：“这就是老虎山了，山上有几块巨石，阳光照射下来，影子好像老虎一样！” 说着叫人打开了探照灯，老虎影子出来。 “真是神奇。”老妇人说，“多少钱？” “人家不卖的，要用来开发旅游业。”胡飞说。 走了一会儿到了的大松树下，看到了云雾茶母树，上头两朵花已经凋谢了，长出两个绿色的大果子来。 “松树怎么结果了？”老妇人问。 “这是云雾茶的茶树，是一种天生地养的灵物。只有在仙灵之气充足的地方才能养出来。”胡飞使劲吹，“经常喝能够祛病强身，养颜美容，减肥消脂，你看我喝了十几天，身体好多了！” 第三三七章 妙清大师 这也吹得太过分了，米嘉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你也敢随便喝。”少女说，“要是有毒的话，把你毒死了。” “我化验过了，没有毒，也不会上瘾，你别把我当傻瓜好不好！”胡飞不耐烦的说。 其实胡飞第一次喝松雾茶并没有检查过吧？拿起来就喝了。 “松雾茶又不是新东西，那谁不是来推过几次了吗。”老妇人说，“都化验过的，没有害。” 这个倒也是，前一阵子陆毅安已经推过一轮了。陆毅安自首以后，也不知道茶场落到谁的手里，可能还在继续卖。 “没有害，可也没有祛病强身，减肥消脂吧。”少女说，“我敢肯定，哥哥你一定是被人骗了，这什么妙清大师，肯定是骗子。” 松雾观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改建，外面贴着木头，里面其实是钢筋水泥。 少女撇了撇嘴，“还用木头建房子，骗谁呢，根本就是故作高深。我敢肯定，那什么妙清大师肯定不住这里。” “这是一个临时的道观，等路修好了，这里也要重修的。到时候我要捐一大笔钱。”胡飞说。 进到里面，妙清还是坐在中间的蒲团上，微笑不语。身旁的桌子上泡了一大壶茶 少女也不客气，直接走上去说：“喂，你是骗子吧？” “你说是就是把。”妙清说。 少女一愣，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全部都说不出来，就好像对这一个彪形大汉狠狠地打了过去，结果是个气球，一打就飘。 “请问妙清大师师承何处？”老妇人问。 “师承松雾观。”妙清说。 “这松雾观是全真还是正一？”老妇人又问。 “都不是。”妙清摇头，“本观自有传承，与这些流派无关。” 国内的道士，大的来说，就是全真和正一两个派别。其中全真是苦修，不能吃荤腥，不能娶妻生子。 正一比较世俗，可以吃肉喝酒，也可以娶妻生子。 但不论全真还是正一，都是有严格传承的，师傅是谁，师祖是谁，师兄弟都有哪一些，只要报出名号来，一查就清清楚楚。 如果没有传承，那自然就是假货，都不用问道士证了。听到妙清的回答，老妇人心里已经有了底。 “松雾观的名字，以前我没听说过。”老妇人说。 “本观秉承隐世理念，从未出山。”妙清说，“自从祖师建立初代松雾观，就致力于追逐仙灵之气，练气化生，寻求长生不老之道。” “那你们成功了吗？”老妇人问。 “施主说笑了，怎么可能成功呢。”妙清笑了笑说。 “那岂不是说你一点本事都没有，都是骗人的把戏？”老妇人说。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毕竟在长生大道上，我连门都没摸着。要是胡言乱语，自然都是骗人的把戏。”妙清说。 老妇人暗暗称奇，心想这倒是有点门道。却不知这是米嘉的吩咐，不论老妇人说什么，妙清都避重就轻认了。 “我儿子瘦了许多，看来都是松雾茶的功劳。”老妇人换了一个角度。 “这个不敢居功。”妙清说，“松雾茶是要长期喝才能见效的，胡先生这些天瘦了一点，是他每天都到这里，爬山涉水，运动减的肥。” “那你这松雾茶，是一点用都没有？”老妇人说。 “如果不想长期喝的话，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妙清说。 “那长期喝的话呢？”老妇人问。 “能够祛病强身。”妙清说。 “还有消脂减肥呢？”老妇人问。 “肥胖也是病的一种。”妙清说。 “有些人很胖，但是身体很好。”老妇人说。 “既然身体很好，那就没用。”妙清说。 “其实我对你的松雾茶树有点兴趣，想买下来。开个价吧。”老妇人说。 “这个也可以，普通的茶树，十万块钱一棵。不过必须要种在仙灵之气充足的地方，不然是种不活的。”妙清说。 “我要你道观上面结了果子的那一棵树。”老妇人说。 “这棵不卖。”妙清摇头，“多少钱都不行。” “你都不听我的报价吗？”老妇人说，“比如一百亿？” “我说过了，多少钱都不行。”妙清说。 一百亿这个数字很大，猛地说出来，可以把人下一大跳。然而这一招胡飞已经用过了，米嘉给妙清打过预防针了。 “这样吗。”老妇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妙清，“听说妙清大师会看相，看出小儿印堂发黑。不如你也给我看看。” “老太太天生一副富贵相，自然是好的。”妙清说。 “你说点实在的。”老妇人说。 “老太太你是女生男相。”妙清说，“纵然胸中有再多的文韬武略，却是怀才不遇，施展不开。” 有谁会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施展不开？ 但是所有人。不论亿万富翁，十亿富翁，百亿富翁，高官巨富，各种艺术家，都会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施展不开。 谁也不会觉得自己的成功是侥幸，是运气好，换个环境或者再来一遍就会失败。 大家都觉得自己才高八斗，都是小人作祟，环境不好，草皮太湿，射门不利，所以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要是换个环境，小人没来作祟，自己肯定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就。妙清这话，就是主动迎合人的这种心思，屡试不爽。 果然老妇人听得十分顺耳，感叹：“如果我是个男人……” 这时候就要安抚她了。如果老妇人年纪小一点，可能还不会死心，还想拼一把。 可是她都好几十岁了，儿子都三四十，还能做什么？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心中就算有遗憾，也没法子弥补。 “老太太不必如此。”妙清说，“女生男相和男生女相一样，都是大富大贵的相格。尤其是老太太这种，天庭开阔，山根稳固，乃是亿中无一的大富大贵相。但是……” “但是什么？”老妇人着急追问。 “过犹不及，老太太您的相格太好了。好到什么程度呢，我这么说吧，比曹操还要好。”妙清说。 “曹操？”老妇人很是好奇，这还能扯上三国？ “曹操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活着的时候，始终是汉臣。他儿子做皇帝，才把他追封做皇帝。”妙清说。 “你说我的相格比曹操还好，就是……”老妇人一惊。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时势不对，相格太高反而不好。要是生在治世，曹操还能当个能臣，老太太您的相格比曹操还好啊。”妙清说。 “那会怎么样？”老妇人一定要问到底。 “成功的话，就是武则天。”妙清说。 “武则天啊。”老妇人悠然神往。 “上下五千年，武则天只有一人。”妙清说。 “这倒是不然，有些人虽然没有登基做皇帝，其实权势和武则天差不多。”老妇人说，“比如汉朝的吕后，宋朝的刘娥。” 不过成功的人的确是少，算来算去，也就是这么几个。至于没成功的，那也不用说了。 历朝历代，想要专权的后妃和起来造反的妖女死了一茬又一茬，谁也不知道数量有多少。 “老太太能够韬光养悔，不强出头，真是了不起。”妙清说。 “如果我强出头的话……”老妇人一想，后怕不已。 妙清这是告诉老妇人你的选择没错，虽然看起来不是最优解，可去了最优解，说不定结局更糟。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话术，就好像在超市排队，不小心排了比较慢那一组，想要换也来不及，只好安慰自己，排了另一队说不定更糟。 可是老妇人是的的确确在几个节点上选择错误的，要是选对了，说不定就能更进一步。 可是选错了就是选错了，没法子弥补。老妇人嘴上从来不说，只能把遗憾深深的藏在心底。 这时候终于得到了安抚，顿时心平气和，看着妙清也格外顺眼。相比之下，没有传承算什么，没有道士证算什么。 那些都是有钱就能办的东西，妙清不知道有没有钱，米嘉肯定是有的。多了不说，掏几百万出来肯定没问题。 几百万足够收买市里的主管部门，随便挂靠一个现成的道观，就可以拿到合法的证件。 而妙清没有这么做，显然是因为她是真正的得道高人，不屑与俗人为伍。 “大师！”老妇人握着妙清的手，很是热情的说，“这松雾观，重建要多少钱？” “估计一两百万。”妙清说，“我还略有积蓄，不敢劳烦各位施主。” “我捐一千万！”老妇人说。 “妈！”少女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了，你看看小女的相格怎么样？”老妇人问。 “我才不要她看相！”少女抗议说。 “别闹，快给大师看看。”老妇人说。 “胡小姐的相格，自然是好的。”没有资料，妙清只好这么泛泛而谈。 “能不能仔细看呢？”老妇人问，“比如她什么时候才有姻缘，今年都24了，一个男朋友都没交过！” 第三三八章 胡菲 24？米嘉大吃一惊，他还以为只有十五六呢，看着脸很嫩，身材也是少女的身材。意思就是手脚纤细，比较扁平，没有波澜起伏。 在怎么看，也是一个少女，还是不到十八岁那种，没想到居然二十四了，这不是比米嘉还要大一点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合法萝莉？ “24还很小呢。”少女撒娇说。 妙清看了看少女，心中自然有了一套说辞，“这位……” “名字叫做胡菲，古月胡，草字头的菲。”老妇人说。 这不对吧，哥哥叫做胡飞，妹妹叫做胡菲？太像了吧，一般人会这么起名字吗？ “问姻缘的话，胡小姐大概是缘分未到。”妙清说。 “那什么时候缘份才会来呢？”老妇人问。 这个谁知道，说不定明天，说不定一直都没有，说不定胡菲喜欢女人，现在这么开放。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胡小姐都还没有准备好，就算有缘，那也没用。”妙清说。 “还没准备好？”老妇人一看自己的女儿，长叹一口气，整个小女孩的样子，当然是没准备好。 胡菲本来还没想嫁人，可一听这话，忍不住反驳：“什么叫做没准备好？我这样子怎么了？长得年轻就找不到男朋友，这是什么混帐话！” “妹妹，不是哥哥说你，就你这样子，能下手的那都是变态。”胡飞说。 “什么变态，我这是少女风！”胡菲说。 “你这样子，要是交了男朋友，带着男朋友去米国，一下飞机人家就得把你男朋友抓了，审都不用审，直接判两百年。”胡飞说。 “你……”胡菲气得说不出话来。 “外表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内心，内心准备好了，才是真的准备好了。一个人的气质，会由内而外改变相貌。胡小姐……”妙清犹豫了一下。 胡菲想说什么，老妇人瞪了她一眼，马上闭上嘴。 “大师请直说！”老妇人期盼的看着妙清。 “胡小姐心里依赖家里，还没有做好独立的准备。”妙清说。 这是当然的，胡菲这种二代，难道还能放着家里的优越条件不用，独立奋斗不成？ 就算是传授中拍大黄蜂那个耐克二代，没有家里的资源，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负责这么大的项目，他以前拍的，可都是不赚钱的艺术电影。 “对对！”老妇人看着胡菲，很是担忧，“那要怎么才能让她独立呢？要不……让她去出国留学？” “靠家里的人多了，个个都嫁不出去？”胡菲不服气。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普通的庸人，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庸庸碌碌，得过且过，好像猪圈里面的猪一样，自然没有烦恼。”妙清说。 “就是，你和那些人比什么！”老妇人对胡菲说。 “老太太相格贵不可言，儿女自然也不同寻常，少爷就不用说了，小姐也是相貌特异。”妙清说。 一个胖一个萝莉，这不就是相貌特异吗，一眼就看到了，所以是废话。老太太却是越听越对，连连点头。 “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补有余。胡少爷是自信不足，小姐是太过自信。”妙清说。 这一眼就看出来了，没得好说。 “自轻自贱固然不好，太过自信也不行。胡小姐相格贵重，又太过自信，胸有大志，却又依赖家里，无法施展抱负，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妙清说。 要施展抱负，那肯定要考公务员，要不然去开公司做生意，反正绝对不会是胡菲现在这种样子。 “看来是我们太宠她，反而害了她啊。”老妇人感叹，“送出国留学行不行啊？” “也不一定要送出国，甚至都不一定要从家里搬出去，只要心态独立了，马上就可以成长。”妙清说。 “这心态要怎么独立呢？”老妇人发愁的看着女儿。 “这人都是胡说八道！根本就是骗钱的！”胡菲大声嚷嚷。 “人家都没找我们要钱，怎么是骗钱呢。”老妇人说。 “你迟早会给她送钱的！”胡菲说。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收钱了。”妙清说。 “啊？”老妇人还以为妙清肯定要说我不收钱，想着怎么样劝妙清接受捐助，没想到妙清开口就要钱。 “本观一向不接受香火钱，这次就破例吧。老太太，能不能请你捐给我十万块钱？”妙清说。 十万块在这些人看来和普通人看十块钱差不多，老太太还没说话呢，胡飞就转了十万块。 老妇人瞪了他一眼，转头问妙清，“十万块就够了吗？” “够了。”妙清说，“胡小姐，我现在收了钱，的的确确是一个骗子，你消气了吗？” “我……反正你就是一个骗子！”胡菲说。 “对，我是一个骗子。”妙清说，“得出了结论之后，你可以安心了。” 这是什么意思？胡菲傻了眼。 还是老妇人先反应过来，“傻孩子，你还不明白？大师甘愿承受你的污蔑，是让你不要只顾着驳斥大师，要仔细想想大师说的话到底对不对。” “只顾着反驳别人的话，那就变成杠精了。”胡飞说。 “你才是杠精！”胡菲说。 “你看看是不是，我说一句你反驳一句，根本没想过我说的对不对，只是在骂人，这样怎么能做得成事。”胡飞说。 “我的确是个骗子，不用多想。”妙清说。 “你，我……”胡菲仔细一想，自己的确是太过依赖家里。 “看来你已经有些明白了。”妙清说。 “我才不明白，死骗子！”胡菲转身跑了出去。 外头大把人，老妇人也不担心她遇到危险，继续和妙清说话：“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大师，我还不知道家里这么多事要怎么解决呢。” “只是举手之劳。”妙清说。 “我先去安排一下小女今后的生活，一定要让她自立起来。”老妇人说。 “也不好操之过急。”妙清说。 “对对，要一步一步来。”老妇人点点头说，“她都24了，还整天和个小女孩一样，我都担心死了。那我先告辞了，等安排好了小女再来。” 又对胡飞说：“你在这里好好学习，多多请教，有什么能出钱出力的，我们都义不容辞。” “我每天都来的。”胡飞说。 “不要太过打搅大师！”老妇人说。 “这倒是不要紧。”妙清说。 “先告辞了。”老妇人说。 老妇人一行人离开，道观里面剩下米嘉和妙清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就把人家给骗了？”米嘉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么胡说八道一番，就行了？胡飞和胡菲可能小，不懂事，二代没本事容易骗。 可老妇人是一代吧，还是很高级的一代，能和周子明家里当盟友的一代，那位置肯定很高的，就这么被骗了？ 莫非……其实老妇人也是二代，胡飞他们是三代？ 难怪有些骗子气功师什么的，手段明明很拙劣，却可以骗到高层。有时候碰巧了，高层也会被很简单的骗局骗了。 “我明明都已经承认自己是骗子了啊。”妙清说。 “那现在怎么办？”米嘉说。 “反正也没什么害处，不如趁机拿点好处。”妙清说。 “不行，他们期望越高，以后揭露了真相就越生气。”米嘉说，“气球越大，爆炸起来就越响。” “那只能往自己身上泼污水了。”妙清走过去靠着米嘉说。 “要怎么泼呢？”米嘉说。 “我们在这里干一炮，拍视频发给胡菲。”妙清摸着米嘉的手说。 “去去去，这什么馊主意！”米嘉没好气的把妙清的手甩开。 “不是馊主意啊，要泼脏水，男女问题最简单了。胡飞看到，自然不会认为我是大师。”妙清说。 那也不能牺牲米嘉去干那种事啊，虽然说妙清很漂亮，身材也不错，还有身份加成…… 米嘉的思绪情不自禁的就拐到少儿不宜的画面上，甚至还有一点激动。等一会儿，米嘉忽然醒悟过来。妙清的话术，是投其所好。 胡飞想要减肥又下不了决心，妙清就帮他下决心。老妇人心中有遗憾，妙清就告诉她其实那不是遗憾。 那她为什么非要送羊入虎口要和米嘉什么呢，这也是投其所好吗？把米嘉当成色狼了吗！ “不要胡思乱想。”米嘉警告她，“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妙清问。 “就是那种对老婆很忠诚的人。”米嘉说。 妙清扑哧笑了一声。 “这有什么好笑！”米嘉说。 其实是挺好笑的，米嘉这种生活方式，不是活该被人当色狼吗。于是他只好说：“总之我们要尽快解决问题。” “那就快来啊。”妙清说。 “用更好的办法来解决。”米嘉说。 “我只能想到那个。”妙清说。 “满脑子不正当思想！”米嘉说。 既然如此，那只有米嘉自己来想法子了。要戳破妙清的大师面目，就让她指点一个错误的方向，让胡飞亏本就行了。 第三三九章 还要更大！ 只要亏损不太大，胡飞和他家里就不会太生气，顶多是失望。这对米嘉来说是好事。 米嘉并不想结交豪强，也不想借着胡飞这样的二代发财，他只想做好自己的一亩三分田。 过了几天，当胡飞再一次来到松雾观的时候，妙清就告诉他：“我忽然间感觉到了你的机缘。” “什么机缘？”胡飞立马来了精神。 “你来这里做什么？”妙清说。 “当然是来……我是来学养猪的！”胡飞总算想起了，“这些天我学了很多，现在我还知道猪饲料是怎么配的呢。” 其实也就是学了个皮毛，猪饲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一头猪百分之六十的成本都在饲料上。 能不能赚钱，很多时候就看饲料配比合不合理。这么复杂的学问，显然不是胡飞这么蜻蜓点水能学会的。 “我觉得，你是时候办一个养猪场了。”妙清说。 “办养猪场啊！”胡飞一拍大腿，“对对，没错，再怎么学习，也不如自己亲自做一次。” “放心去做吧，我看这一次你肯定能大获成功的。”妙清说。 这种二代搞些买空卖空放高利贷操纵股票之类的生意也就罢了，做实业那还不亏钱？ 尤其是做农业，专业农民都亏得要死。尤其是养殖业，风险更加高，所以才有那句话，千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胡飞去做，那肯定会赔钱，巧妙在于不会赔很多。 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胡飞虽然比普通的猪还要重那么一点，可耐不住风大啊。 今年到处都闹猪瘟，养猪业眼看就要起飞了。胡飞建一个养猪场，亏了钱，再卖出去，可以拿回大部分的本钱。 这样就达成了米嘉的目的，让胡飞认清楚妙清的真面目，对妙清失望，又不至于结下仇怨。 有米嘉杀人放火的名声在，胡飞应该不至于做什么，顶多勒索要回损失掉的钱。 “嘉哥！”胡飞来找米嘉。 “这个不敢当。”米嘉赶紧说。 “要的。”胡飞说，“嘉哥，你看我现在身体壮了，胃口也好了，扛着几十斤重的东西走山路，一口气能走一两公里！” 所以呢？要去做挑山工吗？ “现在也应该做点正事了，我想开一个养猪场。”胡飞继续说。 养猪场不是开的，是建的。这又不是城里的饭店餐厅菜馆，随便能开一家。养猪场都是从无到有建出来的。 “你想开个什么样的养猪场？”米嘉问，“你以前没做过，从小的开始吧，我这里有个地方，可以建一个两千头的养猪场。” 两千头养猪场是比较小型的养猪场了，用不着自己养母猪，直接从外面购买小猪，然后养大，就可以卖出去。 整条线短平快，非常简单，不论胡飞再怎么乱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他玩腻了发现自己不是养猪的料，可以很简单的兑出去。 “两千头？”胡飞摇摇头，“两千头猪能干什么，太小了，弄个大点的。” “猪那是很臭的，两千头猪已经够臭了。”米嘉说，“一开始做小一点，等学会了再做大。” “两千头也未免太小了，大一点。”胡飞说。 这个米嘉也有所准备，毕竟两千头的养猪场是小了一点。胡飞这种随随便便就掏出几百万的人，很有可能看不上。 “那就投资一个万头养猪场吧。”米嘉说，“万头养猪场可以养殖能繁母猪，自己生产小猪，成本更低。” 理论上来说成本更低，但实际上可不好说，得看母猪养的怎么样。要是母猪养的好，生的小猪多，死亡率低，那就能赚钱。 要是母猪养得不好，生的小猪少，自己还吃得多，小猪又不够健康，养不大，那就会亏本，还不如外购。 如果说两千头养猪场，胡飞亏本的概率是90%，那么万头养猪场胡飞亏本的概率就是99%，太复杂了，外行人玩不好。 除非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全面负责的场长，然后一切委托给这个专业人士。但那就是借钱给别人做生意，不但风险大，收益还小。 人家场长什么都能管，投资者还是个不懂行的蠢货，有多少人可以忍住不占便宜的？ 要是搞两方或者三方制衡，那情况更糟。一斗起来，肯定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胡飞自己不懂，他哪知道谁说真话谁是找借口？ 更有可能的是手下几方全都说假话，都是为了压倒对方，独占养猪场，好来给自己赚钱。 “一万头啊？”胡飞还是不满意，“不够，再大一点。” “两万头？”米嘉说。 “大，还要大！”胡飞说。 “三万？”米嘉问。 “再大！”胡飞说。 “四万？”米嘉说。 “再大，再大！”胡飞继续说。 这是孙悟空去龙宫要宝贝吗？看身材胡飞比较接近猪八戒啊。最后米嘉得拿出定海神针五十万头养猪场来？ 那肯定是不行的，五十万头养猪场投资太大了，亏本了说不定胡飞要翻脸。 再说五十万头养猪场是米嘉其中一条很重要的脚，不能让胡飞乱来。否则龙津没有足够的实业支撑，那栋百层大楼可就成了无根之木。 “你究竟想要多大？”米嘉问。 “那个……不是有个规划的十万头养猪场吗？”胡飞说。 大桥村和小坑村有很多适合养猪的地方，不过最大的只有两处。一个是两个村子交界处的小河，可以规划五十万头养猪场。 另一个是大桥村的山塘，这儿条件也不错，可以建一个十万头养猪场。 因为米嘉集中精力建设那个五十万头的养猪场，山塘那边就先放着，只是做了标记。 准备等以后五十万头养猪场建好了，再在这边开分基地，把十万头养猪场也给建起来。 因为米嘉已经把两个村子所有土地都租下来了，这个山塘也在租赁范围，所以米嘉毫不避忌，把长期发展都给公开了。 没想到居然被胡飞看上。 “十万头的，这个也太大了吧。”米嘉说，“投资至少要一两亿呢。” “不就一两亿吗，没事。”胡飞拍胸脯说，“一点小钱，怕什么。妙清大师可是跟我保证了，这次是我的机缘！” 亏掉几百万，米嘉相信胡飞家里不会放在眼里，可是亏掉好几亿，人家不急眼才怪。 “还是先从小项目练练手。”米嘉苦劝。 “你那个地方多少钱，我买下来！”胡飞一旦下定了决心，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你真的要租下来？”米嘉问。 “买！”胡飞说。 “不能买的，那是农村土地。”米嘉说。 “先征用了，再买，那不就行了吗！”胡飞说。 “这得花好长时间。”米嘉赶紧阻止，“先租下来吧，租下来也一样，价钱便宜。” “那……好吧，先租下来，租个九十九年。”胡飞说。 “租约最长只能20年。”米嘉说。 “怎么这么麻烦呢，我就说买下来比较好嘛。”胡飞说。 “农村的事就是这么麻烦。”米嘉说，“正好我这里有设计图，你拿去参考一下，按照设计图施工就行了。” “麻烦嘉哥。”胡飞说，“多少钱？” 为今之计，只有尽力帮助胡飞，把设计图给胡飞。这一份设计图是战兰做的，完成度很高。 只要按照设计图施工，硬件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就算胡飞把养猪场玩垮了，只要这些基础设施还在，就可以按照养猪场的价格转让，亏本不会亏太多。 就算真的没人要，米嘉买下来，那也是很好的，可以用来开分基地继续养猪，本来就是这样规划。 “我给你算便宜一点……”米嘉说。 “不要便宜，该多少就是多少。”胡飞说。 “做生意哪有不要便宜的。”米嘉啼笑皆非。 “要是算我便宜了，我的成本就低了，原来是亏本的，一算盈利了，那我怎么知道是自己本事大，还是你让了利给我？”胡飞说。 “本来就应该让利的。”米嘉说。 “不应该，妙清大师说了，这是我的机缘，嘉哥你知道机缘是什么吗？”胡飞说。 “不知道。”米嘉摇头。 “我也不知道！”胡飞说，“可是我能感觉到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不能让任何意外因素破坏我的机缘。按照普通市价租给我，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千万不要便宜。” 哪里来的市价，不都是米嘉随便算的，他把两个村子几乎所有地都给租下来了，按照亩来算非常便宜。 不过这么大片地方，有用的很少，尤其是山地，没有林业局批准根本不能动。 “先按照十万块钱一年来算租金吧。”米嘉说。 “这个是市价吗？”胡飞问。 “是。”米嘉点头说，“还有这一份设计图，也交给你了。” “设计图多少钱？”胡飞问。 “免费给你的。”米嘉说。 “不行，得算钱。”胡飞说。 养猪场的设计图并没有固定价格，米嘉也不知道该怎么算才好。但是算钱有好处，花了钱买下来的东西，总不好白白扔掉。 要是不用钱白送，说不定胡飞转头就给扔了。 第三四零章 新技术 于是胡飞花了一百万买下设计图，然后兴冲冲的跑去找人做建设。二代做生意，这动静可就大了。 米嘉本来已经把龙津连同附近所有的工程机械都给租了下来，给旧城重建项目做工程。 别人要用，都得等着。胡飞不耐烦，直接高价从外地租了一大堆工程机械开进来。 大推车直接推出一条路进去，挖机挖沟挖塘泥，规整方向，一下子把山塘给扩大了一圈，还整理了山塘的岸边土地，方便建房子。 然后一大堆建筑队上去直接盖房子。本来米嘉以为盖房子得好几个月呢，谁知道两星期之后，胡飞就找上门了。 “嘉哥，我想买猪。”胡飞说。 “你买什么猪？”米嘉问。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来问你，是买小猪还是买母猪？”胡飞说。 “你这么着急买猪干什么？”米嘉很奇怪。 养猪场建设可不容易，米嘉那个五十万头养猪场，到现在还在修基础设施呢。十万头养猪场的建设规模比较小，可也不能这么快吧。 “养猪场已经修好了，就等猪了。”胡飞说。 “修好了？”米嘉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按照我的设计图修的吗？” “基本上是。”胡飞说。 “基本上？”米嘉问，“你修改了设计图？” “因为要采取新工艺。”胡飞说。 “新工艺？什么新工艺？”米嘉问。 “就是那个什么教。”胡飞说。 “什么教？”米嘉问。 “那什么猪脚啊。”胡飞说。 “什么猪脚？猪脚也能算新工艺？”米嘉问。 “哎呀叫什么来着，新工艺来的，很神奇，到嘴边怎么就说不出来了呢。”胡飞说。 “带我去看看。”米嘉说。 “好啊，我正想请嘉哥去参观呢。”胡飞说。 这家伙究竟搞了什么，米嘉心里打鼓。不会是弄了什么邪门歪道吧，要是亏的钱太多，那可怎么办。 路已经好走了许多，推土机推了一条很宽的路，只是几个山崖处还有瓶颈。 那些地方比较难搞，要么炸山要么搭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幸好现在也没别的车走，所以还是很顺畅。 “怎么样，我这路还可以吧。”胡飞得意洋洋的说。 “你这还没铺石头呢，就是铺平了路。冬天天气冷，地面冻得结实，还无所谓。等春天一下雨，地面全是泥坑。”米嘉说。 “到时候再铺呗。”胡飞说。 难怪这么快呢，路都还没修好。别说春天下雨，大货车进出多几次都要压出坑来。 而且上面没有石头，全是泥，会长出草来，更加乱七八糟。 刚修好的时候看着还可以，等到了春天，到处都是泥坑和候车走出来的压痕，这里一堆草那里一堆草，普通车子根本没法走。 应该一开始就铺好碎石，普通车子开上去比较颠簸，但是比较耐用，大车压上去也不怕，压出坑来再填更多的碎石下去。 春天下雨也不怕，地面沉降了，也填上碎石，总是保持可以通车的状态。等压得差不多了，在碎石上面铺水泥，就是一条很好的路。 要是泥路的话，那处理起来可就麻烦了，要先平整道路，铺上基础（碎石沙子之类），然后等沉降，沉降完了再往上面铺水泥。 要是不等沉降完成，硬往上面铺水泥，那下面一沉降，上头的水泥会裂开。 很多赶时间的献礼工程，到后面要经常修修补补，就是因为一开始没弄好。 现在说也没意义，反正越野车能开就行。米嘉和胡飞到了山塘那边，这里已经建起来一个大门，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山塘养猪场。” 这字写得龙飞凤舞，十分好看。只是下面落款那里，怎么看怎么像是胡飞。 “谁写的？”米嘉问。 “我写的。”胡飞说。 “你写得？”米嘉心想这不能吧。 “当然是我写的，自己的场子，当然要自己写。”胡飞理所当然的说。 胡飞的字居然这么漂亮？不对，肯定是弄错了，米嘉没有鉴赏能力，所以错认为很漂亮，其实并不怎么样。没错，肯定是这样。 “我写字在我们班很有名的。”胡飞说。 “班上？”米嘉问，还好，只是一个班而已。 “国学班。”胡飞说。 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班，要是正经的话，学画画就叫做画画班，学写字就是写字班，学弹琴就是弹琴班，学下围棋就是围棋班，不会那么粗略说国学班。 “写的还真不错，看不出来。”米嘉说。 “有什么看不出来，大师就不能是胖子吗，再说我现在已经不怎么胖了。”胡飞说。 走到里面，只见山塘扩大了很多，都是新挖出来的。里面划成一格一格，放了鱼排在养鱼。 山塘周边布满了一栋栋的大竹棚，都还是青色的竹子，走近一看，真的是竹子，不是钢筋水泥冒充的。 进到竹棚里面，倒是划分成了一格一格的猪栏，可是下面并不是平整的地面，而是木屑。 “这个就是我说的那个什么新技术！”胡飞说。 “发酵床是吧？”米嘉一看就明白了。 “对对，发酵床。”胡飞说，“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很明显是根本没花过什么心思，真研究过怎么会想不起来。发酵床养猪前些年流行过，现在已经没什么人用了。 “你怎么忽然想到用发酵床？”米嘉问。 “那天妙清大师叫我养猪，我立即就想了，养猪太臭了，有没有不臭的猪呢。找人一问，果然有！” 就是这个发酵床养猪了，发酵床养猪是用木屑锯末稻壳等等做垫料，然后再垫料上喷上菌种（主要是各种酵母菌）。 猪的粪便和尿液在发酵床里面会发酵分解，变成营养物质，甚至可以长出蘑菇来。猪吃蘑菇可以直接补充蛋白质，节省饲料。 分解之后的垫料是很好的肥料，可以拿去种菜或者果树。 因为节省了猪粪处理设施，养猪场可以节约很多投资。同时不用清晰猪栏，节省下了很多水，甚至可以在缺水的地方养猪。 零排放，不臭，环保，安全，彻底解决养猪场的环境污染问题。听起来就前途无量。 可惜发酵床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导致无法推广。发酵床靠的是垫料里面的菌种，这些是细菌来的。 现在猪病越来越多，越来越猛，要经常对猪栏进行消毒。消毒用的消毒药水和抗生素，本来就是用来杀灭细菌的。 要是对发酵床进行消毒，里面的菌种就全死光了，也就没法子分解猪粪和尿液，几天功夫垫料就会腐烂变质，上面的猪也会生病死亡。 可要是不消毒灭菌，一旦爆发疫情，那也是一整栏一整栏的染病死亡，同样损失惨重。 发酵床号称可以用益生菌来排挤有害细菌，猪健康不容易生病。可流行病的事，哪有这么容易解决。 酸奶里面的益生菌密度比垫料大多了，人就算把酸奶当饭吃，该感冒还是感冒，该生病还是生病，没法子完全避免。 养猪场里面的猪，养殖密度大，年龄小，全部技能都点在长肉上，抵抗疾病全靠抗生素和消毒水，怎么可能不染病。 而养猪风险特别大，只要一次瘟疫，就可以把几十年的本钱全都亏进去。 比如牛头山养猪场，别看能卖五十亿，就算正常价钱也有二十亿，要是染上了非洲猪瘟，顿时就会一钱不值，战乐全副身家都要赔进去。 所以战乐一听到有人要买，明知道明年会猪价上涨，养猪大有可为，还是把养猪场卖了出去，无他，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发酵床养猪，只是看起来美好，实际上是没法子用的。 “这发酵床，好处可多了，集养猪学、营养学、环境卫生学、生物学、土壤肥料学于一体，遵循低成本、高产出、无污染的原则建立起的一套良性循环的生态养猪体系，是养猪业的新模式！”胡飞吹得口沫横飞。 “是谁介绍发酵床养猪给你的？”米嘉问。 “我自己上网找的。”胡飞说。 “总会找几个专家吧。”米嘉说，总不能是胡飞自己干。 “专家？有啊。”胡飞拿起电话，“喂，你在场子里面吗？快过来啊。” 一会儿跑过来一个花白胡子小老头，身材矮小，眼神很是和善。 “这个是徐教授。”胡飞对米嘉说，“是发酵床养猪的专家。” “米老板好。”徐教授对米嘉点头哈腰的说。 “你认识我？”米嘉有些意外。 “那当然，我在米老板的地盘干活，怎么能不认识米老板呢。战乐战老板和战兰小姐我也是认识的。”徐教授说。 “都是熟人啊。”米嘉说。 “我想说服他们建一个实验性的场子，做发酵床养猪来着。”徐教授说。 “那他们为什么不答应呢？”米嘉说。 “当时是说夏天温度太高，影响猪增重长肉。现在没问题啊，现在是冬天，发酵床会发热那正好，还不用搞那么多保温设备了呢。”徐教授说。 第三四一章 徐教授 发酵的时候会产生热量，垫料中心最高能到五十度，垫料表面也能有二十几度。 在夏天这些额外的热量是不好的，热过头了猪食欲下降，不肯吃东西，长不了肉。 但是在冬天就是好事，可以节省保温费用。正常养猪的话，这种竹棚根本过不了冬，到处都是缝，冷风刮进来冻得要死。 猪吃进去的热量都用来抗寒了，也是不长肉。饲料比很差，多喂一口就等于成本提高了好几块。 有了发酵床就不同，发酵床本身就能发热，还保暖，等于开着地暖，所以只靠竹棚也可以撑过去。 “始终会到夏天的啊。”米嘉说。 “那时候再建通风散热设施好了。实在不行，可以先停下来，用别的普通猪栏养猪。”徐教授说。 “发酵床不要钱啊？停一个夏天，发酵床就废了，秋天要重新配置，那都是钱啊！”米嘉说。 “我们主要是实验性，实验性的。”徐教授脑门出汗。 “你要做实验用自己的钱，不要用别人的钱。”米嘉说。 “这个发酵床夏天不好用？”胡飞也听明白了。 “不但夏天不好用，其他时间也不好用。”米嘉说，“现在非洲猪瘟很厉害，猪栏要经常消毒灭菌。发酵床里面全是细菌，一消毒细菌就全死了。” “发酵床里面有很多细菌的吗？”胡飞赶紧问。 “全是酵母菌啊，发酵就靠酵母菌，要不然怎么叫发酵床，就好像酸奶一样。”米嘉说。 “酸奶里面也很多细菌的？”胡飞又吃一惊，“以前我很喜欢吃酸奶，吃过很多，难怪经常生病。这段时间没得吃，身体就好了。” “不是，胡总，酵母菌是益生菌，对人体有益的，人体内本来就有很多细菌，算起来的话，可能细菌比细胞的数量还多。”徐教授说。 “原来我满身都是细菌啊！”胡飞打了一个哆嗦。 “对人体有益的。”徐教授说，“到处都是细菌，人本来就生活在细菌里面。益生菌多了，有害的细菌就少，发酵床养猪最好的地方，就是让猪生活在充满益生菌的环境当中，保持身体健康，不用消毒。” “你发酵床能对付非洲猪瘟吗？”米嘉说。 “这个……”徐教授犹豫了一下，“发酵床养猪，猪身体健康，抵抗力强。” “你能保证发酵床养猪不会发生非洲猪瘟？”米嘉步步紧逼。 徐教授当然没法子保证。 “一旦发生猪瘟，所有的猪都要销毁，损失会有多大？”米嘉说。 徐教授没话说了。 “那怎么办？”胡飞问。 “就算普通养猪也不可能保证不染病，非洲猪瘟是新病，没有特效药，大家都不知道怎么防范。”徐教授终于想到了怎么反驳。 “不，各种传统手段还是有效的，隔离，消毒，灭菌。”米嘉说。 “灭菌无效，猪瘟是病毒。”徐教授插嘴说。 “这儿基础设施没建好，道路没修，水渠围墙都没有，办公区居住区养殖区没有间隔，用来养猪能养的好？”米嘉不理他，继续说 “发酵床养猪不用这多零碎东西，不需要冲洗地面，也用不着水渠，只要有水管就行。”徐教授说。 “还说猪不会生病，也没有臭味，所以不需要间隔。”胡飞说。 “你会不会生病？”米嘉说，“猪在发酵床里活得再好，能有你好？你穿几万块的衣服几十万的东西，不照样会生病。” “衣服没那么贵，都是一万几千块的便宜货，穿来干活的。”胡飞说。 一万几千块便宜个鬼啊，普通人可能全衣柜的衣服加起来都没有一万几千块。 “总之呢，不要发现一个新技术就吧旧的技术全淘汰掉，能不能发展起来还不一定呢。就算能发展起来，也得循序渐进。”米嘉说。 “发酵床养猪是很有前途的！”徐教授说。 “就算是火车，刚发明出来的时候还没马车跑得快。要是火车一发明出来，就把马车全扔了，那不是天下大乱。”米嘉说。 “那要怎么办呢？”胡飞说。 怎么办，把这些竹棚全拆了呗，不过那也太浪费了，虽然发酵床有很多缺点，可优点也不少。 “你还是按照我的图纸来施工，施工的时候顺便利用这些竹棚来养一轮猪。”米嘉说。 “对对，至少可以养一轮。等养好了可以继续养。”徐教授说。 “到夏天还养什么。”米嘉说。 “还是可以养的对吧？”胡飞只听到了这一句，“还好还好。” “你没有养猪的经验，忽然就搞这么大，很容易亏本的。”米嘉图穷毕现，“做生意，最重要的还是经验，这一次妙清小姐姐让你养猪，我看是弄错了。” “怎么会弄错呢，肯定不会错的。”胡飞一听就不太高兴。 “要什么都对，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呢，名声又不大。”米嘉说。 “肯定不会错的。”胡飞坚持。 “我听说，之前妙清小姐姐，是在陆毅安那里做事的。”米嘉说。 “所以陆毅安现在不就倒了吗。”胡飞已经听说过这事了。 “陆毅安这人贪财好色……”米嘉说。 “这种事不能胡说！”胡飞很是激动。 “好好，我不守了。”米嘉立即闭嘴，果然男女关系用来泼脏水最好用。 只是这么说一句，胡飞就动摇了——如果没动摇，态度不会这么激烈。而是会云淡风清说一句那都是谣言，就足够了。 要不让妙清自拍几张激情照，然后泄露给胡飞？这种事情，想一想都觉得刺激……还是算了，先让胡飞亏本吧，后面实在不行再上激情照。 “猪要去哪里买？”胡飞问，“买什么猪比较好？” “买普通的商品猪小猪就行。”米嘉说，“你这里也没法子养母猪。” 要自己繁育的话，需要种猪，母猪还好，公猪可没那么容易买。还需要人工授精的设备，母猪生产需要产床。 生出来以后还需要限位栏等专用设备，不是那么容易弄好的，胡飞自己搞，肯定买一堆垃圾回来，还是算了吧。 “从哪里买？”胡飞问。 “去牛头山养猪场买就行了。”米嘉说。 “那边在转移所有权，封锁了，什么都不卖。”胡飞说。 其实交易已经完成了，战乐已经拿到了钱，股权已经给了齐帆那家农业公司。 不过交易之后还要清点财产，所以基本不买卖，连生猪出栏都推迟了好些日子，浪费了好多饲料。 “连你都买不到？”米嘉问。 别人买不到就算了，胡飞可是投资者。 “也不好强人所难，影响了投资操作就不好了。”胡飞说。 这人居然还有大局观呢，为了不影响投资，居然连小猪都不买了，宁愿来求米嘉。 “我去问问战兰，她应该有好渠道。”米嘉说。 “最好是土猪。”徐教授说。 “你为什么要养土猪？”米嘉问。 “土猪抗病能力强，身体健康，需要时间比较长，和发酵床是绝配。”徐教授说。 “最重要的是，土猪味道好！”胡飞舔着嘴唇说，“尤其是本地黑猪，听说味道很好的。” “我去试试能不能买得到。”米嘉说。 米嘉当然也想过培育本地猪种，本地猪肉质好，母性强，生仔多，用来和外国种猪杂交，剩下的就是二元杂交猪，很好用。 如果用二元杂交猪种再和本地猪杂交，就是三元杂交猪种，龙津市面上的肉猪，大部分都是二元或者三元杂交猪。 纯粹的外国种，虽然长肉快，饲料转化率高，瘦肉率也高，然而太难伺候了，容易生病，生的少，要**饲料。 所以本地猪种是很重要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养一方猪。最适合本地气候的，当然就是本地的猪。 这一段时间，战兰派了人四处搜索猪种，已经把龙津本地猪种的情况基本摸清楚了。 其中最纯种的本地猪已经买了下来，都养在大桥村里面。等养猪场建好就可以开始培育新猪种。 还有很多不太纯的二元三元杂交本地猪，对战兰没用，给胡飞正好。反正他不会养，给太好的猪那是浪费，这些杂交猪正好。 因为是各个场子收罗来的，所以大小不一，品种也不一样。要是普通的养猪场，是万万不会把这些猪混在一起的。 猪或多或少都会带着一点病菌，可能这个场子的猪已经习惯了，不会发病。可是传染到别的猪身上，可就不一定了。 因为没有按照设计图修，没有场内隔离，各栋猪舍之间的距离不够，几十个场子的猪混在一起，病菌病毒互相传染，很快就有发病的。 也不知道是胡飞运气好，还是发酵床的确有利健康，或者是本地猪抵抗力强，居然没有发生大的疫情。 好几千头猪，只死了几百头，剩下的全都撑了过去，活蹦乱跳胡吃海喝。 胡飞还一定要把米嘉请到山塘养猪场，拿出一份红头文件来，告诉米嘉：“我就说妙清大师肯定没错。” 第三四二章 补贴 “怎么了？”米嘉问。 要是普通人的话，光是死的这几百头猪，损失就已经够大了，可能一个万头养猪场一年的利润都被亏掉，等于白干。 “嘉哥你看这个。”胡飞把文件拿出来。 米嘉仔细一看，是一份补贴通知。国家想要发展高新科技环保农业，给高科技，新科技，环保产业，农业补贴。 胡飞这个发酵床养猪场，高新科技环保农业都占全了，于是拿到了最高恶毒的补贴，一百万。 还不是一次过的补贴，而是每年都有，每年都是一百万。光靠补贴，这个养猪场就能赚不少，本身猪养得怎么样都没关系。 “一百万其实也没多少。”米嘉违背着良心说。 “对啊，一百万没多少。”胡飞又拿出一份文件来。 “这个又是什么？”米嘉拿起来看。 “这个是省里的补贴。”胡飞说。 刚才那一份是国家的补贴，这一份是省里的。地方自然没有国家有钱，所以补贴也少一点，只有五十万一年。 但是省里另外还有优惠条件，全省每个市都在政府的物业里面免租金给了一间商铺，专门用来卖环保猪肉。 当然了，要展开多种经营，弄点冻品啊，或者开餐厅啊，政府也是全力支持的。这里面的利益可就大了。 政府有很多物业，很多商业大楼，里面有很大的商铺，甚至有一年几十万上百万租金的。 拿着这份文件，和管政府物业的沟通好，就可以拿下最好的商铺，至于卖不卖猪肉，那肯定是卖的，怎么卖就说不定了。 “还能这样的啊。”米嘉说。 “当然可以啊。”胡飞说，“还有呢。” “还有？”米嘉问。 “这个。”胡飞又拿出一份文件来。 米嘉一看，不屑的说：“三年免税五年减税而已，不算什么。” 本来农业企业的税收就很少，各种免税政策也很多，这种三年免税五年减税这是常规操作而已。 “这个不一样的。”胡飞说，“我把名下几家很赚钱的公司都放到了养猪场下面，也可以享受减税政策。” 国家税收就这么流走了，明明和农业无关的产业，却因为农业扶持政策而享受了税收减免。长此以往那怎么了得。 以前明朝的时候，大户们能供子弟读书，考了功名，就可以减税。普通的农民读不起书，只能承担着国家税收。 大户们有钱，然而不纳税，普通人穷，然而要交税服役。一旦碰上天灾人祸破了产，只能卖身为奴，给大户们做奴婢。 大户们兼并土地越来越广，国家的税基越来越窄，支出可一点不少，只能加重盘剥普通人。 普通人没这么多钱交税，只能破产去投奔大户，最后整个国家没钱修路，没钱教育，没钱招募军队。 一个上亿人的大帝国，任由一个只有十几万男丁的野蛮部落蹂躏，被人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财富子女，尽落人手。 幸好现代国家，来钱的路子比较多，可也禁不住大户们使劲挖墙脚。 当然了，米嘉也就是这么一说，你让他叫多点税，米嘉是不肯的，顶多就是按章纳税。 “还有没有？”米嘉问。 “没有了。”胡飞说，“这几样优惠，我很辛苦才谈下来的。不知道找了多少人，说了多少好话。以前打死我，我都不愿意这么求人。” 普通人的话，能谈下来这么多优惠条件，别胡说求人，磕头当孝子都没问题。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米嘉没好气的说。 胡飞一点都听不出来讽刺，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妈都说从来没见过我这么认真干活。” 米嘉没话说了，平台不一样，起始点不一样。 就好像比赛跑，大家都是马拉松，胡飞跑的是一百米，临终点一百米才开始跑，和别人跑了几十公里的比。 这时候跑进来一个手下，告诉胡飞：“老板，电视台的来了。” “叫他们进来吧。”胡飞说。 手下又跑了出去。 米嘉问：“市电视台吗？那边的人我都挺熟的。” “是中央台的。”胡飞说，“叫致富什么，本来不想接受采访，可是家里有人和中央台合作呢，不好拒绝。” “我来看看中央台的拍摄和市台有什么不同。”米嘉说。 “好啊。”胡飞说。 米嘉也不出声，跟着胡飞后面看，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不同。也是对着提词器背讲话稿，也是打光选角度，排上十几次，选一次最好的。 甚至连主持人也不比市台的主持人漂亮，倒是很能说，言语间对胡飞各种奉承。可惜胡飞根本没怎么搭理，说上半天才回应一句。 过了几天，终于播出来了。米嘉一看，差点没吐血。 上面先描述了一段现代的养猪工业污染如何大，如何不合理，造成疫病流行，猪肉品质下降，再也回不去小时候的味道。 胡飞有鉴于此，决定要养好吃环保的猪，于是千里迢迢来到龙津的大山里养本地黑猪。 精选猪种之后，开始采用的是放养模式，结果发现黑猪生长太慢，无法供应市场，于是改成了发酵床养殖。 因为发酵床属于新科技，胡飞摸索了很多次，亏了很多钱，家里人苦劝他不要再养猪了。 可胡飞发誓，一定要找到小时候的美味，从家里搬出来，住到深山里，花了很多钱，差点破产，才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现在胡飞养殖规模上万头，每年能赚上千万，扩充规模之后可以养殖十万头，每年能赚上亿。 这无中生有的本事，米嘉也是佩服得很。胡飞什么时候散养黑猪了？又什么时候差点破产了？完全没影子的事。 至于养殖十万头，一年能赚上亿，也是太夸张了。简单除一下，一头猪的利润上千，那得多少钱一斤肉。 可是人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播了出来，有了传媒背书，胡飞弄到了更多的补贴。 比如能繁母猪的补贴，每头每年500块，人家要真的生小猪的母猪才能拿补贴，胡飞从猪栏里随便划拉一堆母猪就可以申请。 还有保护地方猪种的补贴，环保养殖的补贴，养鱼的补贴，基本农田的补贴等等，虽然每一样都不多，可是累积起来就不少。 做农业，没有补贴基本上是很难赚钱的。就算是大桥村小坑村这些祖祖辈辈专业农民，现在种粮食，也全靠粮田补贴，没有补贴就是亏的。 原来战乐的牛头山养猪场，本来也可以申请补贴，不过战乐一直都没有去申请而已。 现在米嘉的养猪场还没建起来，可是和胡飞一比，显得既不环保也不新科技，污染大消耗多，什么补贴都够不上。 还有更加过分的事，胡飞这猪还没养出来，就已经全部都卖出去了，还创立了一个品牌，叫做凤猪——本来想叫飞猪的，一个姓马的抢先了。 凤猪号称是原生态有机黑猪，一斤五十块钱，整头买便宜一些，只要五千块。就这样还有无数人抢着要，下定金都赚了上百万。 果然一头猪的利润在一千块以上，真养十万头，就能赚一亿。 就这样胡飞的养猪场盈利了，完全没有半点技术创新，甚至连一头猪都没养出来，已经赚了大把银子。 “嘉哥，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胡飞和米嘉握手，“要不是你，我怎么能认识妙清大师。” “额。”米嘉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里是小小心意，凤猪的5%股份。”胡飞说。 “额……”米嘉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里还是25%的股份，我想给妙清大师。”胡飞说。 “那你就给呗。”米嘉说。 “但是我想了想，毕竟养猪场是杀生的，直接给妙清大师好像不是很好。”胡飞说。 “她又不禁荤腥。”米嘉说。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不是很好嘛。”胡飞说，“我想着不如把这些股份给你，然后你把收益捐给松雾观。” “你可直接捐好了，干嘛要从我这里过一手。”米嘉说。 “这倒也是。”胡飞说，“总之就是感谢你，你说妙清大师肯不肯去京城？我想在家里供奉妙清大师，不知道行不行。” “应该不行的吧。”米嘉说。 “妙清大师不是喜欢有灵气的地方吗，京城好几百年的首善之地，不可能没有灵气啊。”胡飞说。 “要是能去的话早就去了吧。”米嘉说。 “我想请嘉哥帮我问问。”胡飞说。 “那我帮你问问好了。”米嘉脑子里已经在编理由拒绝了。 “要是不能长住，去呆几天也行。我父亲想见一见妙清大师。他工作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龙津。”胡飞说。 “这个……”米嘉只觉得大事不好，都惊动胡飞的父亲了。 “嘉哥尽量想想办法。”胡飞说。 “好吧，我尽量想办法。”米嘉说。 想个办法拒绝，不能让胡飞的父亲过来。这一家人看着如此不靠谱，可还能为高权重，显然是王者带青铜。 第三四三章 激情照 胡飞是青铜，他妈是青铜，他妹是青铜，那谁才是王者呢？肯定就是胡飞他父亲呗。 要只是骗了胡飞一点小钱，只怕他父亲也不会太在乎。反正胡飞这样子，被人骗的多了。 可要是胡飞完全信任一个什么大师，为大师拼命干活，胡飞的父亲只怕就要清除隐患了。要不然胡飞搞出什么大事来，岂不是连累全家。 米嘉告别了胡飞，来到老虎山松雾观，拉住妙清，恶狠狠的说：“脱衣服！” “啊？现在啊？”妙清扭扭捏捏的说，“至少也要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吧，哪有这么直接的。” “我是叫你拍照片！”米嘉说。 “拍照片也要培养感情的啊。”妙清说。 “来不及了！”米嘉说。 “那好吧……”妙清说，“你要温柔一点啊，我可是第一次。” “第一次？”米嘉吓了一跳。 “是真的。”妙清说。 “陆毅安没对你下手？”米嘉问。 “当然没有了，我连见都没见过他几次。”妙清说，“这种人整天忙的要死，哪有空玩女人。他自己的女人都没空下手。” “这样的吗？”米嘉倒是不知道。 “所以我还是第一次，你不要玩太多花样，我受不了。”妙清说。 “玩哪门子花样！”米嘉说，“我是让你赶紧拍几张照片，泄露出去，别让胡飞信到底。” “怎么了？”妙清问。 “你让他建养猪场，他真的建了个养猪场，结果赚钱了。”米嘉说。 “这可不能怪我，是你出的主意。”妙清说。 的确是米嘉出的主意，不过他也没想着要推卸责任，“现在他太信任你了，这样不行，赶紧拍几张照片让他清醒清醒。” “什么样的照片？”妙清问。 “当然是激情照片啊。”米嘉说。 “激情照片也有很多种的。”妙清说。 “随便拍一下就行了。”米嘉说，“就是那种在酒店里面穿着性感服装，一看就是准备干活的。” “那得和酒店沟通好才行，要不然人家一调监控就知道什么时候拍的。”妙清说。 普通人不会这么大费周章，胡飞肯定会，他都不用自己去查，随便吩咐一句，自然有人去查。 这么说来，拍的照片必须没有任何标志物才行，有一点标志物就会被发现。 那么要怎么拍呢，干脆就去原来的松雾观拍，就算被发现了也能圆过去。 “不行。”妙清摇头说，“省城那个松雾观都被拆掉了。” “拆掉了吗？”米嘉说，“那怎么办……难道你原来没有拍过那种照片吗？” “拍是拍过。”妙清说。 “那赶紧拿出来啊！”米嘉说。 妙清给米嘉发送了几张照片，米嘉打开一看，果然是妙清，可惜并不怎么激情。她穿着游泳衣，在海边游泳，笑得十分灿烂。 “这是我读中学时候的照片，那时候我还没下定决心集成松雾观。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妙清说。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发生了什么事米嘉也不感兴趣，主要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这算什么激情啊！”米嘉说。 “这是比基尼啊，肚子都露出来了。”妙清说。 “你这并不是比基尼，只是两段式的泳衣。”米嘉说。 “那时候这种衣服已经很大胆很激情了。”妙清说。 “你读中学也不过十年前，那都新世纪了，不要说得好像改革开放之前好不好。”米嘉说。 “还有这些。”妙清又发了几张过来。 米嘉一看，还不如泳衣照呢，这些照片上妙清穿着短裤和背心，看得出身材不错，夏天的时候满大街都是这样打扮的。 “这是两年前拍的，那时候我有个男朋友。”妙清说。 “男朋友？”米嘉一听就来兴趣了，“你们没有上床？” “当然没有了。”妙清说。 “那总亲过摸过吧。”米嘉说。 “也没有。”妙清说。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你男朋友？”米嘉说。 “表白了啊！”妙清说，“不过我没有答应，虽然和他在一起挺快乐，但是人实在是太浅薄，又没钱，跟着他没前途。” 这么现实的吗，要是那人有钱，妙清就不当道姑去嫁人了？去嫁人也好，米嘉现在就不用伤脑筋了。 “你男朋友的照片呢？”米嘉问。 “分手之后全删掉了，只剩下这几张，拍的太漂亮，不舍得删。”妙清说，“没有用吗？” “当然没用了。”米嘉说。 “那就只有这个了。”妙清又传了一张照片过来。 这是在开玩笑吧，照片上妙清倒是没穿衣服，可年纪只有三四岁的样子，脸圆圆的很是可爱。 “你玩我呢！”米嘉说。 “只有这个了。”妙清说，“要不还是现拍吧。” “那你自己拍。”米嘉说。 “我自己拍了有用吗？”妙清说。 好像也有道理，自拍的相片和别人拍的角度完全不同，普通人可能看不出来，专家是能看出来的。 “那我去找个摄影师来。”米嘉说。 “泄密了怎么办？”妙清说，“还是你来吧。” 米嘉可不想做这种事，但是这时候也没办法，只好拿起一个照相机，等着妙清摆好姿势，赶紧动手，咔擦咔擦的拍了几张照片。 拍完还不行，得去劣化，去掉图里面的所有信息，模糊画面，加上噪点。 然后米嘉用了vpn，冒充外国人士，发到几个爱情动作网站。在安排国内的水军，在论坛里面引用这些照片。 虽然很快就被删掉，可是消息还是会传出去。果然胡飞给米嘉打电话，发了那几张照片过来：“嘉哥，嘉哥你看！” “这是什么？”米嘉装作不懂。 “这……这看上去好像是妙清大师啊！”胡飞说。 “啊？”米嘉隔了几秒钟才说话，“的确很像呢。” “说不定就是妙清大师。”胡飞说，“我已经找人去跟那几个网站联络了，花再多的钱，也要把照片全都撤下来！” “是啊，说不定呢。”米嘉说，“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这世界那有真正的仙子呢，大家都是人。陆毅安那家伙贪财好色，妙清落到他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 “嘉哥你说什么呢。”胡飞说，“我真是太开心了!” “你开心什么？”米嘉一愣。 “我还以为一辈子也没机会看到的呢。”胡飞说，“没想到居然就看到了！只能我自己看，不能给别人看。” 米嘉无话可说，“这个……妙清可能是那种女人啊。” “那有什么要紧呢，观音娘娘还布施肉身呢。”胡飞说。 还能这么解释的吗，米嘉说：“可是这样的人，不好带去京城介绍给你父亲吧？” “不用了。”胡飞说，“我父亲刚好有空，路过龙津可以抽出几个小时来。” 居然还到龙津来了！ “你父亲应该已经知道这些照片了吧，不会有什么看法吗？”米嘉说。 “他能有什么看法。”胡飞说。 “一个大师被人拍这种照片，能没有看法吗？”米嘉说。 “大师又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韩信有胯下之辱。”胡飞说。 简称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是吧？人家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胡飞这是先撞墙，再跳河，硬是不死心。 难怪传销这么猖獗，有些东西，一旦相信了，欺骗自己也要信下去。米嘉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才好。 “嘉哥，那些照片，你拿给大师看看。”胡飞说，“让大师有个准备。” 这还是要准备什么？ “说不定只是长得很像的人，并不是大师。”胡飞说，“但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有人想要借此污蔑大师的名誉，所以要跟大师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就是拍了照呗……当然故事也是编好的，已经通过某些水军散发出去了。 妙清其实是一个卖茶叶的，松雾观其实是一个茶园。以前茶叶不好卖，妙清甚至出卖色相。 这种半真半假的故事最吸引眼球，只要传播开，妙清的名誉就毁了。但也会带来另一个问题，松雾茶不好卖了。 松雾茶可是米嘉精心准备的三条腿之一，就这么毁了太可惜。所以米嘉只是散发照片，还没传播故事。 现在也没办法了，米嘉小声对胡飞说：“其实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以前一直没敢说。” “什么传闻？”胡飞问。 “就是那个……”米嘉正想把故事说出来。 “你等等，我有个电话……是我父亲打来的。”胡飞说。 米嘉只好等着。 没一会儿，胡飞就说：“哎，我父亲的行程又变了，他要去京城开会。” 米嘉松了一口气。 “所以他决定马上过来，见完妙清大师，马上就走。”胡飞说，“先这样吧，我父亲马上就过来了。” 这可怎么搞，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快啊！米嘉还没把故事传播开。难道这一次就死定了吗？ 米嘉还没决定怎么做，眼看着孟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第三四四章 双龙出海 “你那个五十万头养猪场怎么样了？”孟万问。 “在做基础，修路建围墙挖下水道什么的。”米嘉说，“做基础的同时还在建房子，大概还需要一两个月，就可以投入运营了。” 当然不是完整运营，只是初步开始运营，第一步就是引入种猪，开始配种。等育肥猪舍建好了，正好可以开始养。 “那行。”孟万说，“你准备一下，市长要和市里农业口的领导去参观。” “啊？”米嘉有些吃惊，怎么这时候来，“那里还是工地，什么也看不出来。” 到了市领导这一层，要考虑的事情和项目太多了，除非是本行业出身，否则不可能精通某一个行业的某一个技术。 养猪也是如此，除非是养猪出身的，否则不可能精通养猪技术，也不可能了解养猪场的构造。 现在养猪场还是一片白地，挖得到处都是坑，拿着设计图告诉领导们这里是猪舍，这里是仓库，这里是办公区，人家看得懂才怪。 等到建好了，一栋栋猪舍摆在眼前，领导才看得明白究竟五十万头养猪场是多大的规模。 “没关系，五十万头养猪场啊，全省最大了，说不定还是全国最大，市长肯定要去看的。”孟万说。 那为什么要现在来，等一阵子建好了再来不行吗？ “我们这边路不好啊，还没硬化。”米嘉说，“上回有人来看，路塌了一块，掉了三辆车下去，还好没死人。” “我知道，胡家那个大公子嘛。”孟万说，“还好人没事，要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对啊。”米嘉说，“不如过几天等路面做好硬化，铺好水泥再过来，比较安全。” 孟万放小了声音，“其实我也是这么提议的，可是市长说一定要尽快，时间是明天或者后天，你可千万别走开，市长指名要见你。” “为什么？”米嘉很是奇怪，“几天都不能等？” “我不知道。”孟万说。 第二天市长就来了，带着一大群农业口的领导。 农业口分类很多，有主管农村工作的，有扶贫的，有引导新兴产业的，有管山林的，不管有关无关，一股脑全来了。 绝大部分人根本就不懂养猪，看着工地，连问题都问不出来。全是些：“啊，这条河不大啊。” “能养五十万头猪？看不出来啊。” “是散养吗？听说散养的猪肉好吃。” “应该是发酵床吧，那个凤猪就是发酵床。” “为什么要在这种不规整的地方养猪呢？弄一大片平地不是更好吗？” “这种山里哪里来的平地，平地都用来开垦成田地了。” “那为什么非要建在山里啊，好几亿的投资呢，在市郊找地不是更好吗？道路基础设施都方便，还能带动就业。” “养猪场很臭的，还带动就业呢，你建个养猪场，周围好几公里没法子建房。” 其实养猪场固然是很臭，可不能建在市郊，主要是为了防疫。养猪场最怕猪瘟，人员流动太多的地方，各种病菌太多了。 隔三差五来一场猪瘟，谁都顶不住。就算猪没死，得了病也会影响生长发育，光吃饲料不长个，那就亏本了。 所以养猪场一定要建在远离人烟的地方，标准是至少一公里，好一点的得五公里。 本子棒子那种地方，土地狭小，找不到那么多远离人烟的地方，就大力发展发酵床，来减少养猪生病的几率。 可是减少归减少，毕竟还是有机会染病。人家钱多可以买保险，一旦染病可以全赔。 国内保险业可没这么发达，保险公司要不是被逼着，绝对不肯卖农业保险的。 而且国内地方这么大，建养猪场的选择很多，发酵床就不是那么必须了。 市长看起来也没什么心思参观，随便逛了一圈，勉励几句就走了。要真的来看养猪场，至少要趁热打铁给几个补贴吧。 这么快就走，是干什么呢？倒是运气还不错，路好好的，没发生意外。市长走了以后，米嘉就接到了胡飞的电话。 “我父亲今天早上过来了。”胡飞说。 “这么快就来了？他还在吗？”米嘉吃了一惊。 “刚走了，时间太紧，见了妙清大师就走了，他让我别告诉你。”胡飞说。 米嘉这才醒悟过来，人家市长跑过来，并不是真的要看养猪场，而是要看住米嘉，不让他打搅胡飞父亲。 好一招调虎离山，好大的手笔。 那么谈的结果怎么样？ 应该没有立即穿帮吧，胡飞还在叫大师。但是这也说不准，可能胡飞的父亲已经决定把妙清连同米嘉一锅烩了，只是不动声色而已。 “你父亲说什么了？”米嘉问。 “他没说什么。”胡飞说。 没说话本身就表达了以信息，可惜米嘉根本不了解胡飞的父亲，猜都猜不到。 “难道一句话都没说？”米嘉问。 “他说我不用那么努力，混日子就行。”胡飞吞吞吐吐的说。 “混日子？”米嘉问。 “这是骂人的话。我父亲常说，手下有四种。一种又蠢又懒，一种聪明又勤快，还有一种聪明但是懒，最后一种是蠢人但是勤快。”胡飞说。 这个分类米嘉好像在哪里听过，传说中似乎是拿破仑的分类方法，说的是参谋，不是普通手下。 果然胡飞说：“聪明又勤快的当然最好，聪明但是懒的也能干点活。又蠢又懒的不能干活，好歹也不会造成破坏。又蠢又勤快的可就惨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是说你蠢？”米嘉问。 “是啊。”胡飞叹了一口气，“我爸总是看不起我。” “就算做生意不行，减肥总是真的吧。”米嘉安慰他说。 “对啊，不勤快怎么能减肥呢！”胡飞说。 “那些猪赚到的钱也是真的。”米嘉说。 “就是，我明明赚了很多钱。”胡飞说。 “你父亲是不是不喜欢妙清小姐姐？”米嘉说。 “我管他喜不喜欢。”胡飞哼了一声，“他这人其实没什么了不起，就是运气好，抓住了机会，才到现在这个位置。” 这话说得太没道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好像玩游戏，不论什么游戏，堆暴击都是主流玩法之一。 这暴击是什么，说到底还不就是运气。有些游戏里面还有单独的运气值，或者叫福缘什么的，那就更明显了。 再说了，要不是胡飞的父亲上了位，胡飞能这么锦衣玉食吗？谁说都行，胡飞说就太没良心了。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米嘉说。 “这个你放心，绝对不会有问题。我父亲忙得很，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完。”胡飞说。 再忙再累，要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或者不杀人，而是从拜倒下手，要对付米嘉和妙清也是很容易的。 还是干脆去问本人吧，米嘉直接给妙清打了电话：“你在哪里呢？” “在松雾观，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你赶紧过来！”妙清说。 米嘉吓了一跳，赶紧开车跑到松雾观去，“怎么了？” “你看。”妙清给米嘉看一张蓝色的证件。 是道士证！上面列明了妙清的姓名身份证号码地址传承等等，有了这张证，妙清就是正牌道士。 “这是……”米嘉吃了一惊。 “刚才邮递员送来的。”妙清说。 大桥村太偏远了，快递是不来的，只有邮递员会来，邮寄什么东西，都只能送到邮局。 “这是真的证件吗？”米嘉问。 “是真的，我去政府网站查过了。”妙清说。 “那先恭喜你了。”米嘉说。 “恭喜什么啊，天上掉馅饼，那可不是好事。”妙清说，“这不是你给我办的吧？要是你办的，肯定会先跟我说。” “当然不是我，也不是天上掉馅饼，这不是人家给你的奖励吗。”米嘉说。 “谁？”妙清问。 “胡飞他父亲啊，不是刚见过你吗？”米嘉说。 “什么？胡飞他父亲来过？”妙清吃了一惊。 “你不知道的吗？”米嘉问，难道是胡飞弄错了？ “刚才的确有人来，那是胡飞的父亲吗？”妙清说，“他是一个人来的，穿着旧衣服，好像那种在底层混了一辈子的小公务员一样。” “他跟你说什么了？”米嘉问。 “他找我相面，问我他是什么命。”妙清说。 “你没看出来？”米嘉松了一口气。 没看出来，说明没什么本事，也就是个普通人。 “我先问他为什么来相面，他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我有相面之术，所以来看看，问我相面多少钱。”妙清说。 “后来呢？”米嘉问。 “我一听他的口音，就知道他不是本地人，就算有人跑过来旅游，顶多也就是看看老虎石，怎么会出钱相面。”妙清说，“肯定是心中有疑难。” “那你怎么会说的？”米嘉问。 “我就告诉他相面不收钱，只渡有缘人。正好我们有缘，送他一句话，双龙出海。”妙清说。 “双龙出海？那是什么意思？”米嘉问。 第三四五章 开始卖茶叶 “你想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妙清说，“不论想什么，它都有相应的意思。” 就是可以随便解释呗，双龙出海其实既不是成语，也不是固定词组，只是电影名字而已。要怎么解释，还不是随便扯。 “双龙出海的确是一种面相。”妙清说，“左右两唇伸出并向下垂。一般来说，年龄超过45岁才会开始长出双龙出海。” “就是嘴很长的意思？”米嘉问。 “差不多吧，那人嘴长，下垂，可以靠得上双龙出海。”妙清说，“既然他是问面相，那肯定有所了解，就算一点都不了解，回家上网一搜也知道了。” “双龙出海是好还是不好？”米嘉问。 “一般来说是好事，双龙出海在面相上来说，第一主长寿，第二是晚年运好，两餐无忧。第三就是懂得享受人生。”妙清说。 “万一人家不是呢？”米嘉说。 “不是就不是呗，短命的人都死了，还能来找我算账？公务员旱涝保收，晚年无忧，不是运气好是什么。”妙清说。 “享受人生呢？”米嘉问。 “是个人都会有爱好，退休了没有工作，那只能发展爱好。不论是写字画画还是钓鱼爬山，那不都是享受人生。”妙清说。 米嘉说，“万一人家真的没爱好就喜欢工作呢？好像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享受人生，不是享受爱好。”妙清说，“热爱工作，至死方休，当然也是享受人生啊。” “就是不论怎么样都能解释。”米嘉说。 “我估计这样的老公务员，来问面相，无非就是几个可能，一个是临退休了要搏升职。既然是升职，那肯定有人抢，双龙出海，就是说他会争抢成功。”妙清说。 “出海是成功，双龙呢？”米嘉问。 “这是为了预防万一，如果没抢到，那就是双龙争抢，导致两个一起出海。”妙清说。 “这里的出海就是失败了的意思？”米嘉问。 “对啊，龙本来就生活在海里，出海了那不就是离开舒适圈，不是失败是什么。”妙清说。 “你说几种可能，除了升职还有什么？”米嘉问。 “还有可能以前贪污了，想问问能不能平安退休。或者是家里有事，想问平安。不管怎么样，都是双龙出海。”妙清说。 “那个是胡飞的父亲，你的伎俩只怕人家早就看穿了。”米嘉说。 “那怎么办？”妙清问。 “凉拌。”米嘉说，这能有什么办法。 “要不我去国外好了……国外有松树的吧？”妙清说。 “国外当然有松树，问题是松雾茶树你怎么带出去？”米嘉说。 “树的目标太大了。”妙清拿出一个盒子打开。 里面是两个红通通的果子，大约拳头大小，外壳是硬的，有些像玉石，又有些像金属。散发着一种非常诱人的香甜气息。 “这是什么？”米嘉忽然想起来，似乎见过这两个果子，“这就是松雾茶树的果实？” “对。”妙清说，“带这两个果实出去，就容易多了。” 这种生物组织，随便什么国家都不可能放到境内，免得造成物种入侵。可防范是一回事，执行起来是另一回事。 免检通道多得是，空姐们就能直接带两大箱子入境，不用检查。很多人就靠着两个大箱子发家致富，以前走私内存ssd，后来又走私化妆品，现在加两个果子，那也容易得很。 只是这样的线路不是绝对安全，空姐门被检查得少，但不是绝对不检查，还是有可能检查的。 “你还做好退路了啊。”米嘉说。 “我早就想跑了，只是舍不得那些松雾茶树。”妙清说。 “到国外你哪些茶叶怎么卖的出去。”米嘉说。 一种新的植物，需要化验有没有毒，能不能用来喝，喝下去有没有不良反应，有不良反应责任在哪一方，要怎么赔偿。 光是这些就得花上好几年，否则绝对不会允许商业销售。别说这种新东西，就是花生蚕豆这类人类吃了几千上万年的东西，还有好多人过敏。 可能普通人喝了云雾茶没事，可就是有那么很小比例的人喝了就过敏，不搞清楚会不会过敏，有多少人过敏，过敏了怎么救，谁敢批准上市？ 不批准上市，那就只能私下售卖，和那些大码冰块一个待遇，能卖多少可想而知。 “要不是顾忌这个我早出去了。”妙清看了看道士证，“他给我这个，应该是没打算做什么吧？” “或者可能先把你拉进体制，然后用体制来对付你。”米嘉说。 “那也算是好消息啊。”妙清说，“体制内在怎么打压也不会杀人，顶多就是坐牢。” “也许看在我们只骗钱的份上，就放过我们了？”米嘉说。 胡飞的父亲说胡飞蠢，不如懒一点，破坏还没这么大。既然松雾观这里只是骗钱，那不如留着好了。 就好像笑话说的那样，打仗的时候将军视察阵地，忽然对面打了一枪，射中空地。将军吓了一跳，说对面有个狙击手，赶紧干掉！ 手下就回答，不行，对面那个狙击手枪法很差，根本打不中人，要是干掉他，换一个枪法好的怎么办。 松雾观就是这么个枪法很差的狙击手，胡飞的父亲一想还不如留下来？ 这倒也不错，至少没什么坏处，只要隔一段时间骗点钱，迟早胡飞会发现松雾观的真面目。 “最好是这样。”妙清拿起一个松雾茶果，交给米嘉，“你拿一个吧。” “我拿着有什么用。”米嘉下意识的接过果子，看了看，果子很诱人，很想吃一口。 “如果我发生什么意外，就靠你把松雾茶传承下去了。”妙清说，“要是你发生意外的话，我也会记住你的。” “光是记住能有什么用！”米嘉说。 “我会用你的名字来命名一个新的松雾茶品种，就叫做嘉茶！你觉得怎么样？”妙清说。 米嘉并不觉得怎么样，虽然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一种新品种是很光荣，可代价也太大了。 话说回来，要是妙清发生意外，她的名字没法子用来命名新品种茶叶啊，妙茶？清茶？都太普遍了。 要是叫妙清茶，虽然有纪念意义，但那也太直白了。 忽然间米嘉反应过来，“你培育出新的松雾茶品种了？” “也不算培育吧，吧松雾茶移植过来以后，味道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妙清拿出一壶茶来，倒了一杯，递给米嘉，“这是我刚刚充好的，你尝一尝。” 米嘉尝了一口，开始的时候味道和以前不同，不过喝完了以后，嘴里有一股隐隐的回甘。 “味道真的不一样了。”米嘉说。 “可能因为这边的松树比省城的好。”妙清说，“这边都是自己长出来的原始松林，省城那边的松树是植树造林种出来的。” “还有这样的区别？”米嘉说。 “我也只是猜测，不过松雾茶的口味的确千变万化，所以母树才这么重要。如果没有母树，我们哪里知道味道改变是因为环境还是因为树本身。”妙清说。 “如果是环境变了，那也不能叫做新品种。”米嘉说。 “这两枚茶果是很珍贵的母树果，长出来的二代松雾茶树很接近原来的母树。”妙清说，“如果我出了意外，就靠你了。” “啊……”米嘉说。 “茶果就这么放着，可以放十几年也不会坏，更久我没试过。”妙清说，“到了需要的时候，把茶果切开，小心不要伤到里面的种子。然后在松树上找一个枝桠，在枝桠上砍一个小洞，要穿破树皮，到树的生长层，把种子塞到生长层里，外面包上树皮。包好树皮之后，千万不要打开，过一年会长出小树苗来。这时候不用管它，让它慢慢长大，过个三五年，小树苗长大，就可以开始采收云雾茶了。到时候你就把茶树当作是我，好好对待，我的在天之灵会保佑小树苗好好长大。” “这也太不吉利了！”米嘉说。 “我们做这行，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妙清说。 这不是卖茶叶吗，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生意。米嘉摇摇头说：“现在可以开始卖茶叶了吗？” “可以了。”妙清说，“从现在开始采收，每个月可以采一斤左右。随着茶树恢复，产量会逐渐增大，再过半年，产量可以到每月十斤！” “那也没多少啊。”米嘉说。 一个月十斤，一年才120斤，就算一斤卖一万块钱，那也只有一百二十万，不够资格当大腿。 “那没办法，树只有这么多，本来这也不是能够大规模培养的。原来我在省城的时候，一个月也就是三十斤的产量。现在搬了地方，还有好多茶树被毁掉，能有一个月十斤就不错了。”妙清说。 “太少了。”米嘉说。 “那我加紧培育新树，三年后可以月产三十斤，五年后可以五十斤。”妙清说。 “不管了，先卖着试试。”米嘉说。 第三四六章 换家 卖茶叶这种事，网上有很多先烈。最猖獗的时候，米嘉接过好多推销电话。现在推销电话是少了，变成微信qq推广，一样那么烦人，海还喜欢编故事。 米嘉当然不愿意用那种手段来卖茶，可要怎么卖呢？要不要包装一下，变成旅游特色产品？还是干脆直播卖？ 这些手段好像都有些low啊。其实low不要紧，只要能赚钱就行。可是一个月产十斤，这得卖多贵才能形成产业？ 当然了，一口不能吃成胖子，产业需要慢慢培养，太着急是不行的。云雾茶这个产业很有前途，但是不可能三五年就做出来。 米嘉正在思考的时候，忽然来了电话，一看是晓琴打来的，米嘉顿时有了主意。 “喂？”米嘉接了电话，先摆个谱，“谁啊？” “是我。”晓琴说。 “你是谁？”米嘉装模作样。 “是我晓琴啊，恭喜米老板。”晓琴说。 “啊，晓琴姐姐好久都没打电话来，我算算，得三个星期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米嘉说。 “我们至少也是做过好几亿生意的人，忘了谁都不能忘了米老板啊。”晓琴说。 为了赚晓琴这五亿现金，差点没把米嘉给烦死。差点招惹上了胡飞的父亲。 “好了，不开玩笑了。”米嘉说，“你有什么事吗？” “我来恭喜米老板啊，又搭上了胡飞的线。”晓琴说，“看来翻车的事，已经算是过去了。” “周子明没有处罚你吗？”米嘉问。 “周子明只知道是交通意外。”晓琴说。 “那好吧。”米嘉说，“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办？” “马上就可以。”晓琴说，“我们这就去找金永高吧。” “你能马上出来？”米嘉问。 “我有个任务，就是利用和你的渊源，跟你展开接触，监视你的动向。”晓琴说。 “还真是很合适呢。”米嘉说。 “废物利用嘛，反正我也没什么用了。”晓琴说。 “陆毅安的势力被周子明彻底吞下去了？”米嘉问。 “是啊，渣都没有了。”晓琴说。 “所以周子明已经度过难关了吗？”米嘉说。 “还没有呢，资金缺口那么大，怎么可能填的上，那么大笔钱。”晓琴说，“陆毅安的资产又不是周子明一个人全吃了。” “那怎么办？”米嘉问。 “就看农业公司上市能不能成功，要是成功了，缺口可以填上，要是不成功，那就只能壮士断腕了。”晓琴说。 “听着好像很危险。”米嘉说。 “其实胡飞家里也一样的。”晓琴说，“都要看农业公司上市顺利不顺利。不过他们家有一点好，他们家两个孩子都不成器。” “这是好？”米嘉问。 “是啊，不成器，做什么都亏，干脆不做，靠着身份地位和人家一起参股。所以他们的资金缺口是最小的。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只要农业公司上市就行。”晓琴说。 “所以不成器居然还是好事。”米嘉说。 “就好像经济危机呗，平时赚了钱领了工资，全部存起来的人，那肯定没问题。就是通货膨胀钱越存越不值钱。可要是把钱拿去投资，一个不好就会全军覆没。” 这话没错，以前有一种玩法，就是死命投资房地产。赚了一百万，拿去做首付，买下一套房子。 然后把这套房子又拿去抵押，抵押出来的钱继续做首付，买房子。月供多少根本不用在意，只要买下来了就是成功。 因为房价总是在上涨，上涨幅度比利息多得多。只要房子在手，就可以不断重新估值，申请更多的贷款去偿付利息。 只要最后把房子卖掉，去掉成本，还有很大一笔利润在。只要房价不停上涨，利润就可以不断增加。 据说有人用几万块钱，一直滚到好几千万，比那些老老实实吃工资的人强多了，很多人借此实现了财务自由。 可是市场遇冷，房价下降，这么干就会亏本。甚至都不用房价下降，只要房价停滞，或者上涨幅度不够大，这么炒房的就会破产。 “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米嘉说。 “有关系啊，要是我们能够走通胡飞的门路，以后就可以飞黄腾达！”晓琴说。 “人家会让你飞吗。”米嘉说，“胡飞的父亲说了，最怕那种又蠢又勤快的人。” 简而言之，就是不胡乱折腾。反正胡飞这个样子，指望他做生意弄钱是不行的，只要把赚来的钱放好就行。 别人做生意，那是活水，胡家是自己把自己的池塘堵住，变成一潭死水。 既然人家是死水一潭，那肯定不会轻易让人占便宜。要是一起做生意可以共同发达，人家不求增殖求稳定，你发达了那是抢了人家的钱。 “借着胡家的皮在外面狐假虎威也是好的。”晓琴说。 “哪有这么容易。”米嘉说。 “先说这一次的生意吧。”晓琴拿出几份文件给米嘉看，“其实金永高现在已经是资不抵债了。” 米嘉仔细看了看，这几份文件都是金永高的财务报表，上面可以看得出来金永高的资产已经全部都抵押了出去。 “怎么会闹成这样？”米嘉问。 “他投资的好几个楼盘都失败了，做其他生意也失败了。”晓琴说。 “那怎么还没破产？”米嘉说。 “因为还有花园岛光环护身啊。”晓琴说，“花园岛是龙津唯一的高档住宅社区，这个光环很厉害。大家都相信，只要花园岛扩大建筑面积，就一定能赚钱。” “问题是花园岛要扩大，就要把以前承诺的学校给修了。”米嘉说，“这么一来，就会无利可图。” “没错，所以金永高左右为难，不扩建花园岛，就没法子取信于债主，万一人家集体讨债，大家立即就会明白金永高要破产。可要是扩建呢，人家一看规划图就明白，金永高根本赚不了多少钱，还是一个死。”晓琴说。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米嘉问。 “你看着吧。”晓琴说，“我们去花园岛吧。” 上次米嘉就去过拿回，没发生什么意外。这一次一去，立马就有了反应。 米嘉刚回到自己家门口，沙发还没坐热，金永高就上门了。 “米老板好久不见，晓小姐好久不见。”金永高点头哈腰的说。 “金老板怎么来了？”米嘉说。 “当然要来，肯定要来。”金永高说，“上回您来了马上就走，我听到消息赶回来都来不及。” “是吗？”米嘉说，“金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呢？”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联络联络感情。”金永高说。 “我可是听说，金老板并不怎么待见我。”米嘉说。 “何出此言，何处此言啊！”金永高吓了一跳。 “晓小姐都在这里了，还何出此言？”米嘉说。 “那时候安公子还在嘛。”金永高说，“现在安公子都不在了，还纠结以前的事情干什么。” 这也太方便了吧，这么容易就不纠结？ “你在我房间里面装的东西，现在恐怕还在呢。”米嘉说。 “没有，是谁造谣！”金永高大义凛然的说。 也就是说已经拆掉了吗，就算拆掉了，那也没法子原谅吧。 “我这人是很那什么的。”金永高说，“为了表示那什么，我今天就豁出去了！这样吧，我和你换地方住，我把我住的地方和你这一套房子交换！” 到底什么是什么？这牺牲也太大了吧，金永高住的是最好的顶楼三层，有自己的独立电梯，加起来上千平米。 米嘉这一套房子只是五百平米而已，装修格局更加没法子比。如果按照市场价格的话，米嘉这套房子最多就是人家的三分之一。 当然了，就算拿到那一套房子，米嘉也不敢搬进去住，谁知道里面装了多少窃听器什么的。 “要是米老板还不放心，我把花园岛物业的股份也转让给你！”金永高说。 这可就大手笔了，花园岛是龙津唯一的纯粹高档住宅区，物业可是很赚钱的，光是停车场就能收一大笔钱。 还有物业费，购物中心，酒店，办公大楼等等，那都是生金蛋的鸡。 而且米嘉成了物业的老板，那么物业的员工自然不敢在米嘉的房子里装窃听器什么的。相反，米嘉可以在别人的房子里装窃听器。 “金老板你究竟想做什么？”米嘉问。 “这不是想和米老板合作吗。”金永高说，“旧城重建项目现在搞得如火如荼，为什么不干脆再做个高档住宅区呢？” “你还想把花园岛那块没开发的地卖给我？”米嘉说。 “当然不是了，我的意思是说在旧城重建项目那里，引进一个花园岛二期。你出硬件，我出软件，大家一起赚钱。”金永高说。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花园岛原来的地块不能在开发，开发了也赚不了钱，所以干脆另外找个地方。 虽然说要分利润给米嘉，那至少还能赚一半，总比没得赚要好。 第三四七章 第二个花园岛 “我想建立一个新品牌呢。”米嘉说。 “新品牌当然好，可老牌子更好。花园岛这么出名的ip，不利用一下太可惜了。”金永高说。 还ip？这又不是拍电影，要ip有什么用。花园岛这个牌子是不错，问题是现在市场不好，大家买东西就喜欢便宜的。 好像什么两元店啊，大减价啊，跳楼促销啊，品多多的市值都要超过景东了。因为什么，还不是便宜。 楼市大家也不那么追求高档住宅，与其出入小区的时候弄两个保安假模假样的敬礼，还不如省下钱少点物业费。 龙津并不是很有钱的地方，养一个高档住宅区已经饱和了。其他小区也有高价的楼王，但一整个小区全是高档住宅，那是没有的。 当然了，如果在城区建个花园岛，肯定能够吸引一定的客户，问题是这些客户有多少？ 如果用低价吸引顾客，那么花园岛的名声也就毁了，比如‘花一万五就能住花园岛’之类，只能是短期作用，等于打一针兴奋剂。 短期来看能够吸引人潮，长期来看没什么用。大家买房子，还是看地段面积户型服务等等，光有个名字人家才不肯多出钱。 最大的问题是，金永高现在根本没钱，资不抵债。要是和他合作，很容易被他用项目的名义骗贷款，导致无数麻烦。 “这个啊，还是在商量商量。”米嘉说。 “绝对有得赚，花园岛的名声还是很有用的。”金永高说。 “金老板。”晓琴说，“你现在的财务状况，我们很清楚。” “我的资金的确有点紧，不过是小麻烦，很容易解决，和我们合作没有关系啊。”金永高说。 “小麻烦？”晓琴问。 “小麻烦，我立即就能获得十亿元贷款。”金永高拿出一份贷款授权文件说。 晓琴看都不看，就知道那是什么，“龙津城市银行的贷款授权，可没有什么地方认。” 龙津的城市银行理论上是一个独立的商业银行，实际上是政策性银行，领导有批示，城市银行就借钱，明知道收不回来也不在乎。 这么搞当然是不行的，坏账很多，要是真的市场化运行，就银牌破产清算了，就好像金融危机时候很多米国小银行一样。 可国内当然不能让银行真的破产，就这么一天天拖下来，靠高利息吸引存款，靠政策苟延残喘。 因为实在太不靠谱了，开出去的汇票都没人认，说要发贷款，等钱真的到了账户才算数，绝对不能有个授权就当真。 别的银行开个贷款授权，可以当钱用，因为真的能贷款下来。 龙津商业银行可不行，他们随便乱发授权，至于最后能不能贷款，能贷多少，什么时候有钱，那都是完全说不准的。 “以前是不行，以后可不一样。以前龙津没钱，连带着本市的商业银行都不行。”金永高说。 “那以后就行了？”晓琴说。 “以后当然行了，有米老板这么厉害的人，还要建百层高楼，连省城都没有这么高的大楼呢。”金永高说。 “那也不能说明龙津得经济比省城好。”晓琴说。 “没说比省城好啊，可怎么也比以前好吧。百层高楼，崭新城区，谁看了不觉得龙津前途远大。”金永高说。 “觉得。”晓琴标出重点。 “现在是信心经济啊，大家都觉得龙津前途远大，都来龙津投资旅游，那龙津就前途远大了。”金永高说。 “和你也没关系啊。”晓琴说。 “龙津经济好了，好项目多了，税收多了，龙津商业银行经营状况好了，贷款自然就准时了。”金永高说。 “你能撑到那时候吗？”晓琴说。 “花园岛还是很有号召力的，不过就是一点贷款而已，谁做生意不贷款。”金永高说。 “谁做生意都贷款，可要是贷款做的项目失败了，还不了钱，那就不一样。”晓琴说。 “再不行，我把花园岛卖掉，至少能卖十亿。”金永高说。 “可是你欠的钱又不止十亿。”晓琴说。 “卖掉有钱，就可以做别的项目，说不定又发起来了呢。就算失败，那至少也能拖个四五六年，到时候又迎来什么转机呢。”金永高说。 “你的花园岛卖不了十亿。”晓琴说，“已经开发的地皮卖的差不多了，没开发的地皮成本太大。” “可是别人不知道啊。”金永高笑了笑，“要卖，总是能卖出去的。总不成晓琴小姐老盯着我，到处散播对我不利的言论。” “你以为我做不出来？”晓琴说。 气氛一时很是尴尬，米嘉赶紧出来打圆场：“不要说这种话，大家出来都是求财，又不是求气。” “对对，还是米老板大气。”金永高说。 这能不大气吗，金永高都往米嘉的家里装窃听器了，米嘉都没把他打死。 “我们要合作，首先就要解决一个问题，我们之间互相信任不足。”米嘉说，“你说你出软件，我出硬件，可股权怎么分配呢？你占大头我不放心，我占大头你不放心。” 这的确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金永高当然想要占大股份，可米嘉不答应，他也没法子。 所以他想的是自己拿49%，让米嘉拿51%，然后借口没现金投入，让米嘉同意他用股份融资。 金永高就可以把股份抵押出去，拿了钱去拯救自己其他项目。至于和米嘉的合作，管他去死，金永高已经不想留在龙津了。 或者直接拿钱移民，连其他项目都不管了，到了国外东山再起。等发了财回头投资，就是外资了。 “米老板说的什么话，我愿意占小头！”金永高说。 “真的愿意？”米嘉问。 “当然是真的，只要49%就可以，米老板尽管控股。”金永高说。 “你出了什么能要49%？”晓琴说。 “我出品牌，运营，管理，宣传，以及与股份相应的资金。”金永高信心十足的说。 这个条件，米嘉一定会答应的，大家一起出钱，还能利用花园岛的品牌，这就是最大的利好。 花园岛在龙津，那是一面金字招牌，大家都认的品牌。就算是米嘉，不也在花园岛买房。 “你还能拿出钱来？”晓琴说。 “当然可以，这里不是有十亿授权吗。”金永高说。 “这种授权书我一千万能买十本。”晓琴撇撇嘴说。 其实没有这么便宜，虽然是龙津商业银行，这种十亿的授权书，也要五百万一本，一千万只能买两本。 龙津商业银行好歹也是正规银行，对不了解的人来说，拿去诈骗还是挺好用的。 “钱不是问题，我现在钱多得是。”米嘉说。 “是啊是啊，米老板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金永高竖起大拇指，他是真的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原来明明没什么本钱，靠着做旧城重建，手里一下子掌握了上百亿现金。这时候现金为王，米嘉就是有本事自己加冕为王。 相比之下，金永高掌握着花园岛这样的大品牌，却弄得自己资金链即将断裂。 “要不这样吧，我们先建一个公司，来销售茶叶。”米嘉说。 “茶叶？”金永高问，不是在说房地产吗，怎么变成茶叶了。 “就是我最近在做的那个松雾茶！”米嘉说。 “那个啊。”金永高当然知道松雾茶，他看了米嘉的视频，“这要怎么做呢？” “我打算建立几个品牌。”米嘉说，“分为高档，超高档和最高档几个层次。” 为什么不叫低档，中档和高档呢，人家星爸爸都分为中杯大杯超大杯，意义是一样的。 “就是让我来做高档？”金永高说。 “没错。”米嘉说，“花园岛松雾茶，是不是听起来很有意思。” “是很不错。”金永高说。 “我们建立一个公司，我占49%，你占51%，大家一起来做松雾茶。”米嘉说，“我来供货，你来卖，卖到的钱都存起来，用来建第二个花园岛！” 这里米嘉占小头也无所谓，因为供货商只有一个，就是松雾观。垄断了上游进货渠道，销售这里根本无关紧要。 当然，要是金永高发现了别的松雾茶来源，突破了米家的垄断，那只能恭喜他运气真好。 要是发生了这种事，就算销售公司里面是米嘉占大头，也没法子阻止金永高另立门户。 反而因为在销售公司里面占大头，金永高会更加倾向于在销售公司里面获取更大的话语权和利润，而不是另立门户。 “这能赚多少钱？”金永高说。 “赚多少钱不要紧，主要是打开局面，只要打开局面了，股份就值钱了。到时候你把股份抵押给我，就可以拿到足够的钱来启动项目。”米嘉说。 也就是说，米嘉根本不用出钱，钱转一圈又回到米嘉手里，用来做米嘉的项目。 金永高这个人，其实是有能力的，看看花园岛能保持这么多年的逼格就知道。 至于他其他投资失败，可能是天时地利人和，可能是运气不好，那都没有关系。 米嘉只是要借他的人脉和能力去销售松雾茶。 第三四八章 竹香茶 金永高一听，立即就来了兴趣，他现在资不抵债，主要就是因为投资的几个项目都失败了。 现在有新的项目做，不管怎么样，都可以活得久一点。人家一看他还在做生意，还傍上了米嘉，不会催逼太急。 松雾茶是很出名的东西，以前陆毅安就推过一轮，后来米嘉做直播，有好几百万人看。 要是做了起来，那肯定能跟着出名。说不定可以借此翻身。 “那要怎么样才能算成功呢？”金永高问。 “首先要建立品牌，建立起松雾茶非常高档，非常昂贵的理念，说清楚花园岛松雾茶是低档松雾茶。”米嘉说。 “额……”金永高愣了一下，“这两个目标是不是有些冲突呢？” “哪里有冲突？”米嘉问，“就好像手机一样，苹果是高档手机，里面也有8000块和一万二的差别。” “这样啊。”金永高还是觉得很为难，“那我要怎么宣传呢？” “你看。”米嘉拿出一包松雾茶来。 “这就是松雾茶啊。”金永高其实见过的，不过这时候假装没见过比较好。 米嘉拿出一个大玻璃壶来，冲了茶叶，飘出阵阵香气。这是新采收的茶叶，比原来的品质更好。 “的确很有噱头。”金永高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现代人什么都见过，什么都吃过，什么都喝过。就算是可乐汽水这种最常见不过的东西，拿回去古代那也是琼浆玉液。 松雾茶本身的味道不错，但这其实无关紧要，只要不难喝就行。关键的是它冲水之后的景象非常漂亮，独一无二，具有很高的辨识度。 只要推广开，是很容易做成品牌。 “对了，这个供货量有点少。”米嘉说。 “哦？具体是多少呢？”金永高问。 “一个月十斤。”米嘉脸上微微一红。 “多少？”金永高惊呆了。 “一个月十斤。”米嘉说。 “一个月……”金永高说。 “十斤！”米嘉强调。 “这要怎么卖啊。”金永高说。 一个月10斤，也就是说一天才三两，就算当作超高级奢侈品，也没法子卖，光是做推广都得用一些吧。 “当然有办法卖。”米嘉说，“你看看人家那些做方便面的，一年才用一条牛。” 方便面的封面，那是著名的照骗。封面上全都是肉，实际调料包里根本没几块肉。唯一名副其实的，只有酸菜面，是真的有酸菜。 “你的意思是……用普通茶叶掺着松雾茶？”金永高说，“可是普通茶叶和松雾茶完全不一样啊。” 松雾茶之所以值钱，就是因为有这种独特的松雾。要是掺了普通茶叶，把松雾给遮住了，那就不值钱了。 “这就要你来想办法了。”米嘉拍了拍金永高的肩膀。 要是好解决，米嘉自己就给解决了，何必要找别人呢。金永高这人有能力，就让他伤脑筋好了。 实在不行，把松雾茶变成小包装，一个一个去推广，这种麻烦事，当然是让别人去做。 “我来想办法？”金永高愁眉苦脸的。 可是他也没办法，做生意失败，结果资不抵债，眼看就要破产了，全靠花园岛的虚火撑着。 本来抱上了陆毅安的大腿，结果陆毅安倒了。现在又可以抱上米嘉的大腿，当然要使劲抱紧。 要不然的话，一旦资不抵债的事情暴露，金永高就只有破产一条路。从此豪车豪宅远去，被列入失信名单的话，连飞机高铁走坐不了。 金永高已经习惯了富豪生活，花园岛老板这种光环戴的久了，根本脱不下来。 让他从受人尊敬的企业家变成破产前富豪，一想起被邻居、路人、部下、仇敌、亲戚指指点点，金永高就想死。 “办法总比困难多。”米嘉说，“比如说把云雾茶切成两半，也可以重现松林景色。” 米嘉拿出一把水果刀，切了几根云雾茶的茶叶，用开水一泡，茶叶同样吧茶水染成淡绿色，茶叶也同样树立在茶杯底下。 云雾茶和松针看起来一模一样，很是细长，切成两半，也还很是细长。从某种角度来说，组成的松林看起来还更加好看了呢。 “再切会怎么样？”金永高精神一震。 “再切就太短了。”米嘉说。 “试试。”金永高说。 于是把云雾茶业一刀两断，两刀四段，泡出来依然很漂亮，就是松林又短了一截，没那么好看。 “再切！”金永高说。 “那还能立得起来吗？”米嘉说。 三刀八段以后，要把松雾茶叶想象成松林，就真的只能靠想象了。松针太短了，立在杯底，与其说是松林，不如说是草地。 “太短了。”米嘉摇摇头。 “可以另外起个名字啊，就叫做……草雾茶好了。”金永高说。 “这样也行啊？”米嘉说。 “不是又要高档又要不那么高档吗，这不就正好，高档的松雾茶，低档的草雾茶。”金永高说。 “草听起来好像……”米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表达。 松树好歹也是岁寒三友，虽然很普遍，到处都是，可还是有一些逼格的。草雾茶听起来就很低档了。 “那就换个名字。”金永高说，“比如参雾茶。” “这和人参看起来也不像啊。”米嘉说。 “那就叫芝雾茶，兰雾茶之类。”金永高说。 不就是逼格吗，草本植物里面也有很多种类很有逼格。比如梅兰竹菊，兰和菊都是草本。 其实竹子也是草本植物，还是长得最高的草。不过就是因为太高了，所以在这里不合用。 忽然间米嘉灵机一动，岁寒三友松竹梅，竹子和松树正好对称。都是常见又有逼格的东西。 “要不叫做竹雾茶好了。”米嘉说。 “这也不像竹子啊，太矮了。”晓琴说。 “矮竹也是竹嘛。”米嘉说。 “既然都叫矮竹了，那不如叫竹笋。”晓琴说。 “竹笋茶？听起来好像很难喝。”米嘉说。 “那就叫做竹香茶好了。”金永高说。 “这是松香味啊，不是竹子的香味。”米嘉说。 “没事，这不正好原料少吗。”金永高说，“有专门得竹子香精，我们用少一点茶叶，用多一点竹子香精，那不就是竹子味了。” “会不会对身体有害？”米嘉说。 “不会的，都是从竹子里面提取出来的天然香精。”金永高说。 “先试试吧。”米嘉说。 金永高叫人拿来了食用竹子香精，加了一点点到松雾茶上，拌匀了，切短，下开水一泡，冒出浓厚的竹子香味。 一口喝下去，味道还挺好的。开始的时候是竹子的味道，好一会儿才能从回味中品出松雾茶的味道。 这现代产品真是太神奇了，米嘉忽然怀疑，以前自己吃下去的东西，有多少是用香精调配出来的？ “有没有松树味道的香精呢？”米嘉问。 当然也有，金永高叫人弄了一瓶回来，下一点到开水里，顿时就飘出来松脂香气。 米嘉喝了一口，幸好和松雾茶味道差别很大。要是味道一样，米嘉也没法子卖了。 还是卖竹香茶吧，把松雾茶叶细细的切了，拌上竹子香精，倒热水一冲，就是又香又浓的茶叶了。 “还是有点不好，竹子香精太化学了，不够天然。”米嘉说。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坏处，也不一定有坏处。可加进去了心里就不舒服。 要是做大了，得正规包装，成分必须要列出来，人家一看里面有竹子香精，那谁肯买啊。 “没事，我们不用现成的香精，自己做。”金永高说。 出去砍了一大堆嫩竹子，用料理机打碎，把嫩竹子浸在水里煮出味道，然后浓缩，出来的味道和竹子香精差不多。 这就叫做竹子提取物，听起来就天然多了。其实天然的竹子香精的制作方法也差不多，只不过用的是化学制剂萃取，更方便速度更快更便宜。 只是一听化学制剂，大家下意识就觉得不健康，所以还是用物理方法来做吧，前进难买心里高兴。 做好以后用热水泡，米嘉觉得味道还是不够融合。于是改成用水煮，把松雾茶和竹子提取物煮上十分钟，味道就合二为一了。 变成一种松树和竹子合在一起的香味。如果竹子提取物放多一些，那就主要是竹子香味，如果放得少，那就主要是松雾茶的味道。 然后米嘉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把松雾茶的茶叶切得太短，用量太少的话，松雾茶的雾也体现不出来。 解决办法是把竹子提取物做成小颗粒粉末，煮的时候这些小颗粒随着云雾起舞，看起来颜色就重了很多。 用这种办法，十斤的松雾茶可以兑成五六百斤的竹香茶，就足够拿来卖了。 “定价多少合适？一斤五百？”米嘉问。 “这个价钱也太低了，一斤五百，一个月一共五百斤，全卖出去也才两百五十万。”金永高说。 其实这个数字不小了，一个月250万，一年可就是三千万。 “三千万够干什么。”金永高摇摇头，“要用来开发房地产，得多少年。” “那你再想想办法吧。”米嘉说。 第三四九章 金蝉脱壳 就是因为这么不靠谱，所以米嘉才不自己去做。要是米嘉自己来，一个月十斤茶叶根本没法子卖。 把茶叶切断，米嘉勉强还是可以接受的，可是掺上香精做竹香茶，那就无论如何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要卖松雾茶就只能在那十斤配额里面想办法，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样子来。 他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做直播的时候，拿出这十斤松雾茶来，分成小份抽奖，用来增加名气。 等以后产量增加了，再把多出来的松雾茶拿去卖。可是抽奖会抽中什么人，那是完全控制不了的，等于是盲人骑瞎马，撞到哪里是哪里。 现在外包给了金永高，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不是米嘉做的。 很快竹香茶就上市了，金永高的人脉的确是厉害，正好又临近春节，无数的聚会酒局探亲访友，给金永高提供了无数机会。 他一天赶几十个场子，喝好几十顿酒，请好几百人吃饭，每次都把竹香茶拿出来显摆。 竹香茶的功效从祛病强身，增强体制，一直到减肥、丰胸、抗癌、壮阳，还有养颜、黑发、排毒、清肠、治疗便秘、预防心脏病等等。 按照金永高的说法，只要每天喝一杯竹香茶，就可以长命百岁，永不生病。 可惜就是竹香茶产量不够，要不然的话，连医院都不用开了。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春节期间大酬宾，原价一万八千八一斤的竹香茶，现在只要一千六百六一两！赶紧买回去，孝敬父母，送给领导客户，都是极好的。 有人觉得不对：“一千六百六一两，那不就是一万六千六一斤，没便宜多少啊？” “那你觉得呢？这种好东西，能买到就是造化，你还想低价？一分钱一分货知不知道！”金永高说。 “这竹香茶以前没听说过啊。”有人说。 “竹香茶你知道是谁做的？是米嘉做的！和松雾茶是一个系列。都是天地灵气的地方才能长出来的。”金永高说。 “难怪呢，和松雾茶有点像。”那人说。 “可是松雾茶也没有这么贵吧，以前陆毅安卖的时候也就几千块钱一斤。”又有人说。 “陆毅安是个什么东西，你看看他，这么大的家产，这么深厚的背景，说败掉就败掉。”金永高说。 “这个也不能怪陆毅安，最近这形势，实在是……要倒霉的人多了。”有人说。 “对啊，要倒霉的人多了，为什么是陆毅安呢？”金永高说，“你们知道妙清大师吧？” “当然知道了，胡飞那个傻小子，连这种江湖手段都认不出来，前些日子妙清明明就是被陆毅安抓了起来，一点办法都没有，说不定早就被陆毅安玩烂了……” “你还敢说别人傻。”金永高撇嘴，“胡飞傻，他妈傻吗？他爸傻吗？胡飞父亲前阵子路过龙津，你以为是干什么来了？” “干什么来了？”喝多了就是不清醒，就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当然是来见大师的啊！”金永高说，“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修阴德五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命，命好一切都好。但是命会受运势影响。当年陆毅安的命好，运势强，所以连妙清都没法子。可是陆毅安的运势一旦转弱，你看看他的下场。” “这么厉害？”人人都将信将疑。 “你们再看看米嘉，原来什么身份就不说了。就算发了财，也不过是有那么一亿几千万的身家。供奉了妙清大师之后怎么样？”金永高说。 “米老板现在可厉害了，光是旧城重建就能赚上百亿。” “上百亿？你这什么陈年老消息，起码上千亿！” “就是，光是那一栋百层大楼就值多少钱。” “没有一千亿这么多吧。” “那至少也有几百亿。” “几百亿一千亿都差不了多少，最重要的是，成了龙津经济的旗帜。只要别出点大事，龙津领导肯定要死保的。” “就算打死了人，恐怕也能压下去。” “还和胡飞搭上线了呢。” “咋没什么啊，原来他就和周子明搭上线了。” “周子明不行，周子明吃人不吐骨头的，陆毅安就是被周子明害了。要是只靠着周子明，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插一刀。胡家不同，厚道很多。” “总之米嘉就是走运。” “眼看着就要发达起来了。” 金永高哈哈大笑：“没错，眼看着就要发达起来了，这是为什么呢？” “总不能是因为喝了竹香茶。” “别的不是因为喝了竹香茶，可有一点绝对是。你看看米嘉身边这么多女人，个个都死心塌地，靠的是什么？” “肯定是靠钱，还能靠什么。”大家都不屑一顾。 又不是拍*****，还能靠王霸之气战阵之术把人拿下不成。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这么天真的。 “你们不懂了吧，米嘉身边那个张总，原来可是陆毅安的人，派到米嘉身边卧底，结果呢，立马就把陆毅安给卖了。”金永高说。 这种八卦最吸引人，酒席所有人都听得入神。 “那时候米嘉有什么，陆毅安有什么，根本就是天上地下，为什么张总会卖了陆毅安跟米嘉。”金永高说。 “不会这么神奇吧？”话是这么说，其实大家都动摇了。 “不信你们买回去试试看。”金永高拿出竹香茶，“一千多块钱又不贵。” 一千多块钱是不贵，对这些人来说，打麻将放个炮就是几万块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于是大家都买了一些，要是有用，那就太好了。要是没用，其实也没什么。至少以后见到米嘉，能有个搭话的借口。 米嘉做这么大的生意，和他搭上话，说不定就能做上生意，分一杯羹什么的，那可就赚大了。 卖得差不多了，声势也打了出去，金永高就招兵买马，组建了一个销售系统。 卖茶叶的时候就明说了，竹香茶五百块钱一包，卖出去就从五百块钱里面提取出180块的销售提成。 如果发展了下线，那么除了180块的提成，另外再给100块的费用。也就是说五百块钱里面，足足出去了280，金永高只拿了220。 有经验的人一看就明白了，这不就是典型的老鼠会吗。一看危险，赶紧离开，那是君子，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下。 但不论什么时候君子都是很少的，绝大多数人都不那么君子。老鼠会最后会倒，这个人人都知道，可这不是刚开始嘛。 尽早加入，还能赚一笔。竹香茶这么有噱头，肯定能做大。至少五六年，搞个几十亿。 等到吸引了几千人参加，竹香茶流出去几万包了，忽然间有人举报这里有人搞老鼠会，而且证据确凿。 警察立马出动，把老鼠会的骨干都抓了起来。可是审来审去，到金永高这里就断了。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金永高参与或者组织了老鼠会，他只是按照两百块钱一包的价格批发竹香茶而已。 销售票据齐全，手续合法，按章纳税，还有正规的生产批号。 警察把金永高抓了起来，查了两天，各种手段都用了一遍，就差没动手打人了，可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只能把金永高放了。 金永高得意洋洋的来到花园岛，来到原来自己的房子里，现在已经变成米嘉的地方了，拿出一张支票，交给米嘉。 “米老板，这是我些天来的销售成绩。”金永高说。 米嘉一看数额，吓了一跳，“三千万？怎么有这么多？” 十斤松雾茶叶，兑成五百斤竹香茶，一斤一万也只有五百万啊。按照一万六千块一斤，那也不到一千万。 “后面卖的多。”金永高说，“两百块钱一包的茶叶，里面其实没多少松雾茶。” “没多少？”米嘉问。 “没多少，都是竹子提取物，和真正的松针。”金永高说，“那帮人买竹香茶是用来投资的，不是用来喝的，给假的他们也发现不了。” “假的啊！”米嘉说。 “我的包装上印的很清楚啊，竹子提取物，松针，我哪里有说松雾茶？”金永高说。 “要是人家真的煮了怎么办？那不就露馅了吗？”米嘉说。 “多数人只会怀疑自己的手法有问题，不会怀疑货物有问题。再说这是老鼠会啊，他们才不关心货物究竟好不好，只会关心有没有下家来接手。”金永高说。 “这次幸好没出大事。太危险了，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万一要是被抓了，那不是得不偿失。”米嘉说。 金永高没有在龙津搞老鼠会，他是在省城搞的。米嘉很晚才知道，还没来得及阻止，警察就已经动手抓人了。 然后金永高被警察抓走，米嘉还在了解情况，金永高又被放了回来。 “没事，其实是我自己举报的。”金永高哈哈一笑。 “你自己举报的？”米嘉问。 “当然是我自己举报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证据确凿。”金永高说，“这一招叫做金蝉脱壳！” 第三百五十章 挂喉 老鼠会是不可能长久的，这一点加入老鼠会的人知道，金永高当然也知道。以前的玩法，是看着差不多要崩了，就卷钱跑路。 金永高的玩法，是建立一个正规的销售公司，自己做的是正规销售。好像他说的那样，两百块钱卖一包茶叶。 至于找下线给销售提成这些活，和金永高一概没关系，都是那些买了茶包的人自己做的。 一旦出了事，那些人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金永高完全一点犯法的事情都没做。 “可是这样竹香茶的名誉也毁了啊。”米嘉说。 “怎么会毁了呢。”金永高说，“竹香茶本身是合法产品，被打了一次没打掉，第二次还可以继续做。” “人家一看竹香茶就想起老鼠会。”米嘉说。 “可是高价的形象已经树立起来了，一包茶叶五百块，里面只有一点点松雾茶。”金永高说。 “以后还有人会买吗？”米嘉说。 “肯定还会有的。”金永高说，“还可以再来两三次都不会有问题。” “两三次之后呢？”米嘉说。 “那就一次过捞一笔大的，然后换牌子，比如换成松香茶，梅香茶，兰香茶，菊香茶等等。”金永高说，“反正能够不断取得销售收入就行了。” 这个人不能留！米嘉动了杀心。 他完全没有想着好好做生意，全是在坑人。要卖茶叶有无数种方式，搞老鼠会是最差哪一种。 不但坑了入会的人，把产品本身都给坑了。竹香茶品牌毁了真的无所谓吗？肯定有所谓。 竹香茶可是打着米嘉的牌号来卖的，金永高玩弄手段，就算法律上找不到问题，名声可就全毁了。 如果金永高像一开始那样，四处喝酒吃饭推销，就算成绩不怎么好，米嘉也会和他继续合作。 可是金永高却搞老鼠会，急功近利，只顾眼前不顾以后。难怪他投资的项目都失败了呢。 “因为被查封了，没多少人真正喝过，所以有效无效，就只能靠宣传了。我们可以可以宣传治疗癌症，减肥，丰胸，越离奇越好。”金永高说。 “太离奇就没人信了。”米嘉说。 “不然，人家听这些传闻，都是打折来算的，你说治好了十个人，人家一听，心里寻思十个肯定没有，一两个应该是有的吧，总不能全是假的。”金永高说。 “其实就全都是假的。”米嘉说。 “没错。”金永高说，“减肥也是，你说我这茶一个疗程能减30斤，人家自动打折，三十斤可能比较困难，十斤二十斤应该能行吧。不可能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旅游点卖纪念品，报价之前就自动先涨价一轮，就是让你来砍价的。要是不砍价就买，那就吃大亏。 “以后这些茶叶都没法子做了，我在暗中透出消息，说里面的有效成分其实就是一点点松雾茶。要买真正的松雾茶才能减肥治病，就可以顺利的把松雾茶推出市场了。”金永高说。 这是不可能的，什么事情一旦闹大了，国家就会彻查。 松雾茶又不是真的能抗癌，人家一查就是普通植物，肯定要把检查结果上新闻公开，进行辟谣。 都被人上新闻公开辟谣了，谁还信你这松雾茶有用。名声坏了，以后都救不回来。 好像冬虫夏草，以前多厉害，都形成一个大产业了。从普通煲汤材料变成奢侈品，一斤几万块钱。 闹大了国家出了个辟谣，证明冬虫夏草没有治疗癌症的功效，连保健品都不给，只能当普通食品，而且还重金属超标。 结果产业链一下子就崩了，无数的冬虫夏草沉积在商店里卖不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亏本破产。 冬虫夏草这种东西，就算是放冷库也存不了几年。将来就算是冬虫夏草价格又升上去也没用，现在的存货早就坏了。 所以只能低价出货，越低越没人要，价格崩得更厉害，眼看没有十几年，是难以恢复元气。 虫草都这样，何况是云雾茶。人家虫草家大业大，背景深厚，相关利益人遍布天下，尚且如此下场。 松雾茶呢，不过是米嘉妙清几个，最多把胡飞金永高算上，对一个产业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还是算了，我们现在可千万不要太出风头，引人注目。”米嘉说。 “那要怎么搞？没钱怎么做项目？”金永高问。 “钱我多的是，你继续喝酒吃饭推销就行。”米嘉说。 “那样效率很慢的。”金永高说。 “效率慢一点就慢一点，不要出事。”米嘉说。 “那好吧……对了，竹香茶这个牌子要不要换？”金永高问。 “换了吧，既然已经沾上老鼠会了，那就不要用了。”米嘉说。 好容易才想到个这么好的名字，没想到这就要放弃。本来米嘉还觉得可以用上几年，说不定把竹香茶也做成著名品牌，现在是没法了。 这都是金永高害的，米嘉把帐记在金永高身上。 “新的牌子，就叫做香竹茶好了。”金永高说。 “不要碰竹子了。”米嘉想了想，“叫做松云茶好了。” “松云啊，听起来不错。”金永高说。 “配方也改一改，不要用竹子提取物了，用松树的提取物吧。”米嘉说。 松树和竹子可不一样，香味复杂得很，松针有松针的香味，树干有树干的香味，树皮有树皮的香味，还有松果松子的香味。 最好的当然是松子，本来就是吃的东西。不过松子的逼格不够，因为大家都吃过。 茶水喝到嘴里，一股松子味道，大家就会想你是不是把松子磨成粉给我吃？这松子的价钱大家都知道，虽然贵，也还在普通食物的范围。 所以要用其它部分的提取物，松脂也很香，用途也很广，逼格不够，还是用松针。 把松针打碎，溶解出里面的东西，过滤掉有害物质，浓缩成粉末，把松雾茶切段，和粉末拌在一起，就成了松云茶。 松云茶也是要煮的，煮出来清香扑鼻，模样非常好看，上头一层青绿色的云，下面是短短的松林。 喝一口，味道其实很不错，就是那些青绿色的云其实是粉末，喝下去总有一点剩下的没有全冲下去，会粘在喉咙里，有点不舒服。 这个要怎么解决呢？米嘉试了好多次都没办法。用纱布把粉末包起来，味道是一样的，可是没有云了，不能叫松云茶。 要把云释放出来，粉末就一定会浮在杯子顶端，没法子完全溶解，喝下去就一定会有一点点挂在喉咙。 要是改用其他更容易溶解的粉末，那云就比较难看了，静置一会儿就会散掉。而且还要引入其他物质，会产生杂味。 “有点缺陷也没什么要紧。”金永高说，“要不怎么和松雾茶拉开档次，产生差距。” 米嘉一想也是，就说：“那就这样吧。” 金永高继续高强度吃喝，一天去几十个饭局，请上百客人，喝几百轮酒，熬得身体也瘦了，黑眼圈也出来了，头发都秃了。 不过推销效果还不错，这松云茶卖得比竹香茶还要好，过年期间卖掉了三百多斤，还有一百多斤。 要是能保持这个速度就好了，可惜一年只过一次年，要是半年过一次年那多好。 这天米嘉正在公司看财务报表，胡飞就跑了过来。一进门就说：“嘉哥，你这可真不够意思！” “什么不够意思？”米嘉心中一喜，难道妙清的真面目终于被揭穿了？ “松云茶啊！”胡飞说。 “松云茶？”米嘉问。 “对啊，最近很红的那个松云茶！”胡飞说，“人家都说是嘉哥你出的，结果我都没尝过，你这是不是不够意思！” 米嘉无言以对，只好说：“这是新产品，其实没什么好的，不如松雾茶。” “两种不同的东西，不能这么直接比较的。”胡飞说。 这是标准说法，人家问松雾茶和松云茶哪一个比较高档啊，就说两种不同的东西，不能直接比较，适应哪一种就用哪一种。 其实是因为在推松云茶，不好直接说松云茶其实就是松雾茶切开加松针提取物。 “对，不能直接比较，看看那一种合适就喝哪一种。”米嘉说，“就是这个喝起来会不会有些那什么。” “松雾茶减肥，松云茶增强体质。”胡飞说。 因为不能胡说八道，所以没法子治疗癌症和预防心脏病了，只能泛泛而谈的增强体质。 “你现在还是减肥为主。”米嘉说。 胡飞虽然瘦了一些，其实还是很胖。 “也要增强体质的啊。”胡飞说。 米嘉没办法，只好拿出一包松云茶来，给胡飞冲了一壶。胡飞一口喝下去，细细品味，点了点头，“挂喉！” “挂喉？”米嘉问。 “松云茶喝下去之后，会有一点挂在喉咙上啊。”胡飞说，“挂喉不能多，也不能少。刚刚有一点痒痒的，想要咳嗽，但是有咳不出来。” “还有这种讲究的吗？”米嘉说。 第三五一章 打开销路 不是因为松针提取物没办法完全溶解，糊在嗓子上，所以才挂喉？ “嘉哥你怎么这都不知道。”胡飞说，“松云茶上中下三品，上品刚好挂喉，中品挂喉过重，容易咳嗽，下品不挂喉。” “不挂喉不是好事吗？”米嘉说。 “不挂喉说明没起作用。”胡飞说，“挂喉过重，说明身体虚弱，但也有可能是因为泡得不好，这很难揣摩。” “很难揣摩？”米嘉问。 “要是身体虚弱，就应该多喝。可要是泡得不好，多喝反而有害，这里面可就有讲究了……我就是想来问你应该怎么辨别的。”胡飞说。 这都是哪里来的讲究？米嘉压根没听说过。这可是米嘉亲自设计，亲自找工厂制造，他都不知道有这种说法。 “这是哪里听来的？”米嘉问。 “大家都这么传啊。”胡飞说。 “是不是金永高说的？”米嘉问，那小子就喜欢胡说八道。 “金永高？他就是个卖茶叶的，知道个屁。”胡飞说，“这是很多著名的茶文化大师，紫砂壶大师，传统文化大师研究出来的。” “你们就不找几个医生来研究？”米嘉说。 “对，还有中医大师。”胡飞说，“大师说了，这个松云茶啊，益气补肾，强身健体。至于这个挂喉呢，也是很精妙的。” 这什么大师啊，不会是让人生吃绿豆茄子的吧？ 米嘉只好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懂。” “我想也是。”胡飞说，“来之前我就猜到了。” 那你还来干什么啊！ “其实我是想让你去问问妙清大师，她肯定知道。”胡飞说。 妙清知道个鬼，她连松云茶怎么做出来的都不知道。 “你干嘛不自己去问？”米嘉说。 “大师乃是世外高人，去打搅她有些不好意思。”胡飞说。 那米嘉去打搅不也一样。 算了，去就去吧。米嘉也不自己去，拉着胡飞一起去。胡飞开始还扭扭捏捏，到了松雾观，就抢着进去了。 “大师！”胡飞小心的说，“我这一次来，是专门请教松云茶的问题，这茶虽然好，可是挂喉实在是难以判断。究竟怎么样挂喉才是好的呢？” 妙清早已经从米嘉那里了解了来龙去脉，点了点头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胡飞挠了挠脑袋，“大师请明示，我听不懂。” “你冲一壶茶来。”妙清说。 胡飞拿出玻璃壶，冲了一壶松云茶。 妙清就说：“你懂了吗？” “额……”胡飞当然没懂，一拉米嘉的衣服。 “是不是这个，挂喉的事情嘛，喝茶就是为了身体好。”米嘉说，“只要看看喝了以后身体有没有改善，不就知道哪一种挂喉。” “说的好像挺有道理。”胡飞仔细一想，就发现了破绽，“不对啊，身体好不好，没那么容易发现。好像我一样，我每天跑步，每天喝茶，那怎么知道身体好了，是跑步的作用还是茶的作用？” “你的目标是什么？是养好身体，还是搞清楚茶叶的功效？”妙清问。 “当然是为了养好身体。”胡飞说。 “松云茶并不是仙丹，不可能人人吃了都能变好。就算有效，你一边喝茶，一边喝酒抽烟熬夜不运动，那也没用。”妙清说。 “就是说，那个，我好像有些懂了！”胡飞抓耳扒腮，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只要身体好了就行了。”妙清说。 “对对！结果好一切都好！”胡飞说。 这就是强行灌鸡汤吗，米嘉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我先定两吨松云茶。”胡飞说。 “一斤一万八啊！”米嘉说。 “不是吧，优惠价才一万六啊。”胡飞说。 “就算一万六，两吨那也是3200万！”米嘉说。 “难道不能再优惠点？”胡飞说。 “你想优惠多少？”米嘉问。 “至少把零头给抹了吧，3000万怎么样？”胡飞说。 “你还真想买？”米嘉说，“买这么多干什么？” “快过年了啊，我拿回京城去送礼。”胡飞说。 “那也不用买这么多，买个几十斤意思意思就行了。”米嘉说。 松云茶这种都是小包装，老大一个盒子，送水晶壶，送水晶杯，送纪念品，送vip卡，茶叶独立包装，一次一格，绝不串味。 然而里面的茶叶一共只有二三两，半斤都没有。反正一般人也就是买回去喝个新奇。 “不行，一定要这么多。”胡飞说，“去年我们家送礼送了五万多份，两吨又不多。” “那也不能见人就送茶叶吧。”米嘉说。 “为什么不行，好东西当然要给大家分享。”胡飞说，“给大家都尝尝，看看有什么反应。” 这是把人家都当成小白鼠了啊，话说胡飞家里送礼，也不会送普通人吧，万一有什么问题，那可怎么办？ 松云茶其实是松雾茶切段，外加松针提取物。松雾茶应该没问题，陆毅安已经找专家检验过，松针提取物应该没有毒。 可是耐不住有人可能会过敏，人的体质千奇百怪，甚至还有对空气和水过敏的。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米嘉说。 “这世界走路摔死的都不少呢，哪能一个个顾得过来。就算是送米送油，噎死了也怪我？”胡飞说。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吧？”米嘉说。 “用得着，就这么说定了啊，给我两吨，都要这种包装。发货到省城我的公司，我用火车运回去。”胡飞说。 “那好吧。”米嘉说。 “一定要在过年前给我弄好，加班加点也要弄，要是错过了日子，那么没法子送了。”胡飞说。 十斤的松雾茶，可以做五百斤松云茶，两吨的话是四千斤，要把妙清手里的库存都给掏出来。 “忙完这事，我就要回去过年了，可能要3月份才回来，我那个养猪场你帮忙照顾一下。”胡飞说。 “好啊。”米嘉说。 “大师我先告辞了。”胡飞恭恭敬敬的对妙清说。 “胡公子一帆风顺。”妙清说。 等胡飞走了，妙清死死地抓住米嘉的手，几乎要跳起来，“三千万！三千万啊！” “不要这么激动，三千万而已，你是大师来的。”米嘉说。 “我可是头一回赚到这么多钱！”妙清说，“和你不一样，我是个穷人。” 米嘉也没有钱多久，再说三千万也不算小钱了。普通人拿着三千万，可以锦衣玉食一辈子。就算存定期，一年也有上百万的收入。 “我没说把三千万都给你啊。”米嘉说。 “那给我多少？”妙清渴望的看着米嘉。 “这个嘛……”米嘉心算起来。 首先要把包装费用扣掉，这一整套水晶茶壶水晶杯什么的，是三百多块。 因为是二两的茶叶，两吨一共就是两万套，光是包装费用就要扣掉六百多万。 还有运输费，包装费之类拉拉杂杂的东西，大概是七百万。货款本身是两千三百万。 这两千三百万里面，还要分一些给金永高。虽然这笔生意他没出力，可销售公司毕竟是金永高占大头，给他三百万意思一下。 剩下两千万，米嘉当然不能全给妙清，得自己留下一些。是五五呢，还是六四，还是七三呢？ 松雾茶是妙清祖传配方，胡飞也是妙清给拉住的，那就干脆七三吧，米嘉自己拿六百万，还有一千四百万给妙清。 不知道胡飞这一次回去京城，拿着松云茶送礼，效果怎么样。如果效果好，能打开销路，那就太好了。 源源不断的把松雾茶做成松云茶，然后卖到京城去，这第三条腿就成型了。 不过哪有这么好的事，人家一看包装就知道松云茶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不是真的能减肥强身。 米嘉心里还在算呢，妙清已经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好吧，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这样，来吧……” 说着开始宽衣解带。 “你干什么！”米嘉赶紧按住她的手。 “不是要这个才肯给我钱吗？”妙清说。 “你想什么呢！”米嘉没好气的说，“我在算你的比例，扣掉成本，给你一千四百万。” “真的？”妙清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米嘉说，“等货款到了就给你打过去。” “真的给我一千四百万？”妙清问，“不是日元吧？” “当然不是。”米嘉说，“也不是美金，不是欧元，不是英镑。” “我以前一年只能赚个百把万！果然跟着你没错！”妙清摸着米嘉的手说，“来吧。” “还来？都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米嘉吓得赶紧把手抽回来。 “我是心甘情愿的。”妙清说。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米嘉说，“钱都没到手你就这样，万一我是骗你的怎么办。” “你是骗我的？”妙清瞪着米嘉说。 “当然不是啊。”米嘉说。 “那好吧，等收到钱我们再……”妙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再什么？米嘉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这时候米嘉的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是战兰打来的。 “喂？”米嘉问。 “你干什么坏事了？”战兰问。 第三五二章 又是两吨 米嘉赶紧把放在妙清身上的手收回来，往道观外面看了好几眼，没发现战兰，这才松一口气，“你说什么啊？我做什么坏事？” “有人来跟我订购松云茶。”战兰说。 “这叫什么做坏事？”米嘉没听懂。 “不止一个人，好多人呢，很多都是我爸的朋友，到处托人买你那个什么松云茶。”战兰说，“还说有病治病，没病枪身，你这是卖大力丸吗！” “怎么会传得这么离谱？”米嘉说。 “以前你们搞竹香茶的时候，就是老鼠会，还没这么多人来问呢。现在这么多人来问，还是直接拿钱订购，不是做坏事是什么。”战兰说。 “没有啊。”米嘉说，“难道是金永高？” “这么点钱，赚了有什么用，把名声弄坏了怎么办。”战兰说。 对比起地产生意来说，松雾茶当然是小生意，就算和养猪场比起来，也远远比不少。不过作为地产生意和养猪场的补充，也是很不错的。 就好像有些人，拆迁致富了，家里十几栋楼，也要出去打工。因为家里钱再多，也不能坐吃山空。 地产生意和拆迁暴富也差不多，都是靠运气，赶上了就赶上了，没赶上也没办法。就算做地产生意发了家，也不能坐吃山空。 必须要做点实业才行，比如旅游养猪种茶什么的。虽然赚的少，可没有实业，地产就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人人都没工作，靠炒楼为生，什么实业都发展不起来，那很快经济就完了。 至于松雾茶，现在是比较小，以后生意做大了，流水也是很厉害的，可以用来做特产。 “我们都是正经做生意的。”米嘉说。 “正经做生意能这么快推广？”战兰不信，“歪门邪道才会这么快。我不管啊，你给我弄两吨松云茶来。” “两吨？”米嘉吓了一跳，“要这么多干什么？” “就要这么多啊。”战兰说，“一人要几十斤，加起来就几千斤了。” “没有这么多。”米嘉说，“那些不熟的先推了吧。” “好吧，我看看啊……那要3800斤。”战兰说。 “这和两吨有什么区别！”米嘉说。 “少了两百斤啊！”战兰说。 “到底怎么要这么多得？”米嘉还是不懂。 “就是这么多。”战兰没好气的说，“都是我爸那些朋友，这回卖养猪场，他出去找了一圈人打听消息，欠了不知道多少人情，没法子拒绝。” 忽然间就来了这么多订单？难怪战兰以为米嘉做了什么坏事，不做坏事不可能推广这么快。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这么多货。”米嘉说。 关上电话，妙清凑上来问：“怎么了？” “阿兰那里也有很多订单。”米嘉说，“也要两吨。” “也是三千万啊？”妙清问。 “我忘了问。”米嘉说。 不过应该不是，这个几十斤那个几十斤，加起来四千斤，一斤一万六，那就是六千四百万。 当然大客户都有半价优惠，也就是3200万。然后去掉200万的零头，就是3000万。这么一算，那不就是没赚几个。 “你还有没有松雾茶？”米嘉问。 “还有一点。”妙清说。 “一点是多少？”米嘉问。 “十几二十斤吧。”妙清说。 “那不够啊。”米嘉说。 十斤松雾茶可以配五百斤，4000斤需要八十斤呢。这还是两个八十斤，一共一百六十斤。 “世纪二十斤是新鲜的，陈茶的话，倒是还有几百斤。”妙清又说。 “几百斤？”米嘉问。 “恩，几百斤吧。”妙清说。 “怎么会有这么多？”米嘉问。 “年年都收啊，又不一定能卖出去，一直存下来，就有几百斤了。”妙清说。 “味道和新鲜的一样吗？”米嘉问。 “那当然有点区别。”妙清说，“你等一下。” 她从房间里面拿出一个旧箱子，从箱子里拿出来一包松雾茶，颜色有些老旧。一开袋子，浓厚的松雾茶味道冲了出来。 烧开热水，拿起几根茶针放下去，很快就泡出味道来。米嘉喝了一口，味道真的有些区别，比较含混，没有新茶叶那么清晰。 不过切段，然后拌上松针提取物，放进玻璃壶里面煮，煮到味道全出来，喝进去一口，倒是挺不错的。 松雾茶味道里面的含混被松针提取物掩盖了，味道变得浓厚宜人，非常好喝。 “这味道真不错。”米嘉说。 “是吗？”妙清拿过米嘉的被子也喝了一口，“没想到还能这么做，以前我都没想过可以掺着煮。” “不可能没想过的吧。”米嘉说。 最开始的时候，茶叶是当作汤料用的，加油加盐煮成汤，说不定还要下肉末，再加点枸杞。 或者做甜汤，加糖加奶，桂圆八宝等等，味道很复杂。现代流行这种单用茶叶冲泡，那是很后面的事。 妙清的祖师们既然开发出松雾茶，肯定会尝试各种方式。只不过以前没有这么方便的制作工具而已。 “这一笔钱给我多少？”妙清看着米嘉，眼神有些紧张。 “也是1400万啊。”米嘉随口说。 “真的？”妙清很是激动。 “当然是真的。”米嘉说。 “那两笔加起来，不就是2800万了！”妙清说。 “是啊。”米嘉说。 “那真是太好了！”妙清说，“比我以前一辈子赚的都多！” “哪来的一辈子。”米嘉不以为然，“比如说你一年赚一百万的话，2800万就是28年……”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年薪百万一般都是高级管理人员或者说上层中产了，可是这样的人要赚一千万，还是需要十年时间不吃不喝才行。 而要赚2800万，那就是28年。人有几个28年？从出生到读完书，一般需要22年，再加上28年，已经50岁了。 50岁已经是人生下半程，再过十年就要退休。一般人到了50岁，要么功成名就，要么混吃等死，也没有多少锐意创新的机会。 说是一辈子，其实也差不多了。 “实在太好了！”妙清很是高兴，抓着米嘉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只不过是几千万而已，不要激动。”米嘉说。 “能不激动吗，2800万啊！”妙清说。 “这些钱可不是给你乱花的。”米嘉说，“要投入生产，尽快扩大产量。” 总不能光靠存货，要是再有人买松云茶怎么办，还是得赶快把生产规模提上去才行。 “我已经物色好几个助手了，过完年就可以上岗。到时候我们一起动手，争取把产量提升到每月五十斤。”妙清说。 五十斤还是太少了，只能兑换处2500斤的松云茶来。随便来个大客户就撑不住了。 不过过完年，应该不会再有大客户了吧。说起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买，米嘉还不知道呢。 “不容易啊。”妙清说，“我是千万富翁了！” “很快会成为亿万富翁。”米嘉说。 “多亏你，我就知道这一次肯定没跟错人。”妙清喜滋滋的说，“我们什么时候办事啊？” “不用了，你好好养着松雾茶树就行！”米嘉赶紧拒绝了。 “我是自愿的。”妙清说。 “真不用了，不要这么客气。”米嘉说。 “我喜欢你。”妙清还是不放弃。 “我也喜欢你，大家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就行了。”米嘉说，“不用表露出来。” “可是我很喜欢你啊。”妙清说。 “那就再埋深一些，挖上几百米，扔进去，上面填上石头，再种上树，建房子，拆迁，改成摩天大楼，一百层的那种。”米嘉说着说着语无伦次起来。 “我不会耽误干活的。”妙清说。 “和耽误干活没关系。”米嘉赶紧说，“说起干活，那个两开花，不对，我是说现在有正经事要做呢。我先走了你休息一下吧，快要过年了，先祝你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拜拜！” “哎！”妙清还想拉住米嘉。 妙清想什么，米嘉很清楚。她就是觉得和米嘉的关系还不够牢靠，所以想用自己的身体来锁住米嘉的心。 可是上了床又怎么样呢，有肉体关系，什么都证明不了。多少夫妻还反目成仇呢，何况露水姻缘。 碰上钱财纠纷，依然会有争执，该背叛还是会背叛。既然如此，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闹出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以后要是真的碰上事，可以毫无心理负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好像对金永高一样。 看着妙清依依不舍的眼神，米嘉赶紧跑了出去，上了车就开回城里，到了花园岛。 这儿已经是米嘉的天下，物业公司的股权转到了米嘉名下。物业公司的员工都知道自己老板是谁，一看到米嘉的车子进来，立即全体敬礼。 米嘉也没管他们，开到办公区，上到顶楼，找金永高，问他：“你不会又搞老鼠会了吧？” “没有啊。”金永高一愣，“米老板你不是不让我做吗？这些天我喝酒都喝的进医院了。” 说着抬了抬手，让米嘉看他手上的针孔，“还好不是酒精中毒。” 第三五三章 辛苦的金永高 “啊？你怎么了？”米嘉问。 “昨天我连续喝了二十几吨就，回来就感觉不对，迷迷糊糊的，想吐又吐不出来，吸不进气去，赶紧叫我女人送我去医院。”金永高说。 他说的女人可不是老婆，而是情妇。金永高公然养情妇已经很多年了，家里从来不管。 “到了医院医生一检查，说我胃胀气，顶住了肺，赶紧给我做了输液。”金永高说。 “胃胀气顶住了肺？”米嘉很是奇怪，哪有这样的病，没听说过啊，“是医生说的吗？” “医生满嘴医学术语，根本听不懂，横膈膜什么的，我大概理解一下，应该是这样吧。”金永高说。 横膈膜是分开胸腔和腹腔的一块肌肉，要是横膈膜出了问题，那的确会导致呼吸障碍。 不过具体怎么样，米嘉又不是学医的，也是不懂。反正金永高死活也没所谓，也就不详细打听了。 “那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多住几天把身体养好。”米嘉说。 “时间紧任务重啊，还有几天就过年了，过完年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今天还有几十顿酒要喝。”金永高说。 这也太拼命了，米嘉甚至都有一点原谅金永高装窃听器的事了。 “还是先养好身体，不着急。”米嘉说。 “不着急不行啊，时间窗口就这么紧，现在多卖一盒，影响就大一分。等过了这个风口，明年再卖，机会就没这么好了。”金永高说。 “有这么要紧吗？”米嘉说。 “有，过年过节才是送礼高峰期，人家才会买。要是平时，也就是随便看看。”金永高说。 “这样的吗？”米嘉问。 “流行这种东西，就和感冒一样。”金永高说，“流行性感冒嘛。” 这是什么，冷笑话吗？ “如果你身边有很多人都感冒了，那你也有很大的可能会感冒。如果没有，你身边的人都很健康，那就不怎么会感冒。”金永高说。 其实流行性感冒和普通感冒不是一种东西，导致生病的病毒不一样。普通感冒就是感冒而已，流行性感冒是会造成大灭绝的。 一战的时候西班牙流感，欧洲死了上千万人，多数还是青壮年。这也是为什么一战打不下去只能停战的原因之一。 破坏实在太大了，再不回去搞防疫发展生产，人都要死光了，打赢了都没意义，打输了真的会亡国灭种。 不过金永高这说法也没问题，就算是普通感冒，那也可以传染。得普通感冒的人多了，也会流行。 “卖松云茶也一样，如果身边有很多人买了，那其他人可能脑子一热，也跟着买。如果没人买，那就不会有人跟风，很少有人会下定决心买。”金永高说。 就好像上买手机一样，流行水果，大家就买水果手机，流行小麦，那大家就买小麦手机，流行华威，那大家就买华威。 要是忽然冒出来一个新品牌，就算数据看着很好，大家也要研究来研究去，不是特别便宜不会买。 就算特别便宜，也不一定会买。为什么人家这么贵，你就这么便宜啊，是不是偷工减料质量不稳定啊？ 如果比著名品牌贵，那更加不会买。为什么人家才xxxx元，你就特别贵啊，我去买水果不好？ 定价一样，那当然也不行，人家多少钱你多少钱，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蹭热点？ 那什么时候才能造成流行呢，这就需要契机了。金永高到处去喝酒，就是赶着年前这个风口，大家都要请客送礼的时候，把松云茶推销出去。 他认识的人多，米嘉的面子大。喝了酒在推销，一桌子人，总会有人买一点。买的人多了，就能造成流行。 一旦流行，其他本来就要买茶叶的人也会跟风买。跟风的人多了，那原来不想买茶叶的也会买来尝尝。 就算过完年，因为流行过，听过的人多，大家有印象，以后再推广也容易很多，事半功倍。 可要是没流行过，大家没印象，以后再推还得从头再来，事倍功半。所以这个节点很重要。 “你辛苦了。”米嘉说。 “辛苦点没事，就怕效果不好，要不……再弄个老鼠会怎么样？”金永高说。 这人真是死性不改。 米嘉摇摇头说：“这个不行，我们正常推广。” “老鼠会也很正常啊。”金永高说。 “一点都不正常。”米嘉没好气的说，“你没瞒着我偷偷搞老鼠会吧？” “没有，这怎么可能呢，米老板叫我不许干，我就不干。就算打死都不会干！”金永高拍胸脯说。 打死不干，赚钱就能干了吧。金永高之所以跟着米嘉干活，还不是想从米嘉这里赚钱。 “你自己没干，你的部下，亲戚，老婆孩子呢？”米嘉说。 “那肯定也没干。”金永高说。 “小三情妇呢？”米嘉说。 “她们更不会了，除了躺下收钱，她们就不会其他的。随便干点什么都赔钱，我给她们买了商铺，让她们收租，都能亏本。”金永高叹气说。 “这怎么亏？”米嘉问。 “人家来租房子，看到是毛坯房，出的价格比较低。她们就自己装修，贪便宜找了亲戚，被人骗了一大笔装修款跑路。”金永高说。 “这还是亲戚呢？”米嘉说。 “人有钱了，各种拉拉杂杂的亲戚都靠上来，谁知道有几个真心的。”金永高说。 “你知道她们办事能力不怎么样，就应该装修好了再出租啊。”米嘉说。 “我连装修公司都找好了，装修款也付过了，就等着动手装修。谁知道她们被什么亲戚煽动，非要去退了装修款，找那个亲戚做。”金永高说。 “这就难怪。”米嘉摇摇头。 金永高也真是辛苦，找个情妇都是这种货色。也可以说金永高是识人不明，找个情妇都是这种货色。 父母亲戚不能选，老婆的选择余地很小，情妇总是能够随便选的吧，也不找个好点的。 当然情妇要是太聪明，那也是不行的。要么想上位，要么卷走一大笔钱自立。谁会甘心永远做别人情妇呢。 “米老板来找我是什么事来着？”金永高问。 “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做老鼠会。”米嘉说。 “那当然没有了。”金永高明知道有下文，可他很聪明的没有问出口。 “阿兰那边说很多人跟她订购松云茶。”米嘉说。 “很多吗？”金永高问，“有多少？” “开口就是两吨。”米嘉说。 “这么多！”金永高吃了一惊。 “是啊。”米嘉说。 “我们能供应得上吗？”金永高问。 “还有些存货，应该没问题。”米嘉看了他一眼，“销售费用我也会给你的。” “不用，都不是我卖的。”金永高说。 “毕竟是走公司渠道出去，费用当然要给你。”米嘉说。 “真不用。”金永高还是推辞。 “不要说了，该给你的就是给你。”米嘉说。 虽然米嘉讨厌金永高，不过做事还是要公平，该给的还是要给。所谓以直报怨，就是这么一回事。 至少别人看得到的时候要这么做，看不到的时候另说。 “谢谢米老板！”金永高大喜。 虽然没说过给多，不过金永高估计两吨的话，至少也要给几十万吧，光是公司流程就要十几万，给太少了也不行。 “对了，这一阵子你卖茶叶，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米嘉问。 “要这么说的话，出货量比我想象的要高一些。尤其是那些在京城有门路的，买的尤其豪爽，而且还一买就是一斤两斤。原来我以为是陆毅安已经推过一轮，但是仔细想想，陆毅安推的是松雾茶。我们这是松云茶。就算尝尝鲜，买个一二两也够了。一买一斤两斤，说不定有什么内情。” “内情吗？”米嘉还是不懂，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好像没有吧，养猪场在顺利推进，旧城重建也在顺利推进。 当然现在要过年了，工人走的差不多，两边都停工了，只剩下一些必要的人员留守。 大桥村和小坑村也没有什么异动，两边都在欢天喜地准备过年。 以前大家再怎么穷，过年也是要热热闹闹的，今年有钱了，那当然更加要热闹。 还有直播方面，观看人数也差不多，上几个美女，人就多一点，米嘉自己来，人就少一点，应该也没有闹出什么大新闻来。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还是去问战兰吧，米嘉又跑到养猪场工地去，这儿初见规模，气象不同以往。路已经修好了，可以直接开进去。 里面的办公室和宿舍也差不多修好了，都是一层或者两层的小楼，这种荒郊野外地方多的是，也没必要建高楼。 “你怎么过来了？”战兰问。 “我想你啊。”米嘉说。 “呸，前天才见过，我就在养猪场里住了一天。”战兰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不是都九年了吗。”米嘉说。 战兰一愣，问：“一日算三年，前天那也才六年，哪里来的九年？” 第三五四章 乘法 “这当然是乘法，为什么要按照加法算。”米嘉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也不是加法啊。” “去去去，到底有什么事，快说。”战兰哼了一声，“你这家伙，整天跟妙清混在一起，都不知道想干什么。” “只是为了发展茶叶产业而已。”米嘉义正词严的说。 “你们为什么私定终身？”战兰说。 “哪有私定终身！”米嘉吃了一惊，这是谁胡说八道。 “没有私定终身，那怎么还交换定情信物。”战兰说。 “什么定情信物？”米嘉一头雾水。 “那个松雾茶的茶果啊，你敢说没有？”战兰说。 “茶果是有，那怎么算是定情信物啊？”米嘉莫名其妙。 妙清给了米嘉一个茶果，米嘉拿回家藏了起来，战兰和张之孟若婷当然都是知道的，米嘉第一时间就告诉她们了。 “一共两个，你一个，她一个，不是定情信物是什么。”战兰说，“到时候松雾茶树没有了，你拿出茶果，她也拿出茶果，合二为一，就可以培育新一代茶树了是不是。” “这完全是胡说。”米嘉十分气愤，“那不是随便丢了一个就没用了吗，还要分开保存，谁这么笨。” 一定要两个合在一起才能种的话，当然要房子啊一起，分开放的话那损失的机会大了一倍。 “两个茶果都是可以单独使用的，里面有很多粒种子，每颗种子都可以长出一棵松雾茶树来。”米嘉说。 因为这是母树结出来的果子，所以长出来的树基因和母树很像，可以当半个母树来用。 可惜的是那棵母树结了果子，元气大伤，以后的产量会受影响。至于影响多大，那可就说不定。 “所以呢？”战兰盯着米嘉。 “所以这绝对不是什么定情信物！”米嘉说。 “真的？”战兰问。 “当然是真的，我没那么无聊，见到个女人就想勾引上床。”米嘉说。 “那好吧，是我错怪你了。”战兰说。 这么轻易就认错了？米嘉有些愕然，战兰可不是这么容易认错的人。 “但我之所以会这样，都是你不好。”战兰说。 这才对嘛，米嘉松了一口气，“对对，是我不好。” 但是具体是哪里不好呢？ “因为你老是勾三搭四，所以才会让人误会。还是应该早点安定下来，才能让我们安心。”战兰说。 这是什么意思，米嘉隐隐约约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过完年我们结婚吧。”战兰说。 “结婚啊。”米嘉努力控制着神经，拿出满脸高兴来。 如果是重生之前，米嘉能结婚就很不错了，何况是战兰这种大美女。可现在不一样，米嘉这么多钱，早结婚有什么用。 “怎么？”战兰问。 “我连戒指都没准备。”米嘉说。 “我准备了。”战兰拿出一个盒子来。 “当然不行！”米嘉按住战兰，不让她打开，“我会准备好的，很快，到时候再来向你求婚。” “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这种身外之物。”战兰扭扭捏捏的说。 “我在乎啊，对我的亲亲小老婆，什么都要给最好的。”米嘉手。 “好吧，那你尽快啊。”战兰说，“还有不要叫人家小老婆，别人听到还以为我是你情妇呢。” 这还能有谁听到，米嘉不以为然的说：“那就亲亲大老婆。” 其实仔细想想，结婚也没什么不好的，早点结婚，也算是完成了人生大事。然后生孩子，养孩子，等孩子长大了，就可以安心等死了。 “你先不要和之之婷婷说，我找机会告诉她们。”战兰说。 “你没有和她们商量过的啊？”米嘉问。 “当然没有。”战兰说。 好吧，米嘉顿时觉得前途未卜。本来还以为战兰和她们两个商量过，达成一致意见了呢。竟然是战兰一个人的主意。 等张之和孟若婷知道，又会产生怎么样的风波？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头疼。 还是先不想了，现在已经快要过年了，有什么事情，等过完年再说。 “对了，那个松云茶。”米嘉说，“为什么忽然会有这么多人买？” “我还想问你呢。”战兰说。 “你父亲知道吗？”米嘉问。 “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战兰说，“昨天他说不知道，我让他去打听消息了，这时候也不知道打听到没有。” 战乐并不在龙津，他自从把养猪场卖掉以后，就跑到京城去了，拿着钱买房买车，享受人生。 他手里有二十亿，只要不乱花，一辈子是绝对花不完的。只要存在银行里，光是定期利息就不少。 很快电话接通了，战兰问：“爸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倒是听到一点传闻，不过很无稽。”战乐说。 “什么传闻？”战兰问。 “说是双龙出海什么的。”战乐说。 “双龙出海是什么？”战兰没听明白。 “我也不知道啊。”战乐说。 他们两个不知道，米嘉是知道的，这双龙出海，不就是妙清告诉胡飞父亲的相面术语吗。 “就知道这么四个字啊？”战兰问。 “据说一个位置很高的人，去了龙津，找到一个高人相面，拿到的就是这四个字！”战乐说。 “和松云茶有什么关系？”战兰问。 “那个高人给他喝了松云茶，然后才说这四个字。”战乐说。 战兰也听出不对来，“松雾茶吧？怎么是松云茶？” “不一样的吗？”战乐问。 “当然不一样了，我不是跟你解释过。”战兰说，“松雾茶产量太低了，没法子大规模卖。” “对，我想起来了，你是跟我说过。”战乐点点头，松雾茶产量低，虽然就切开来卖。 就好像卖药的一样，纯净的不好卖，就分开装进胶囊，填充淀粉，那就好卖了。 “你说那个高人，不会是妙清吧？”战兰又问。 “这我不知道，打听不出来。”战乐手。 他在京城没什么跟脚，只是个新人罢了。就算是以前，他也只是在省城认识人。何况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认识的人都退休了。 京城里到处都是消息，要打听好不为难。随便找个出租车司机，都仿佛躲在大会堂桌子底下亲耳听着大佬们开会一样。 可是这些消息哪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那些看起来是真的其实是假的，那些看起来是假的其实是真的。 这就要有真消息来源才能办得到。战乐一个京城素人，当然没有这个本事。 “那双龙出海是怎么回事？”战兰不耐烦地问。 “那人喝了茶，听了评语，忽然心有所感，就回到了京城。果然发生了好事。”战乐说。 “什么好事？”战兰问。 “不知道，打听不出来。”战乐说，“反正大家都传说这松云茶喝了有好处，所以大家都买来试试。” “那怎么不直接来龙津找高人？”战兰说。 “这当然不行了，谁知道相面会不会有坏处。这种奇人异士，宁信其有，万一有问题怎么办。松云茶倒是不妨试一试，反正没有毒。”战乐说。 “原来是这样。”战兰说，“你继续打听消息。” “好吧。”战乐说，“本来到京城就是想好好玩个几年，你又指使我干这个干那个。” “你还好意思说！我在龙津忙的要死，你倒是吃吃喝喝的不干正事。”战兰抱怨说。 “人生在世，有几十亿还有什么不满。”战乐说，“我本来以为自己要在深山里养一辈子猪，好容易有这个机会跑出来。你也不要太执着。” “要不是有米嘉一枪打死周磊的名声在，你以为你可以平平安安拿到这些钱。”战兰没好气的说。 “这倒也是。”战乐说，“如果不是米嘉的话，周子明绝对不会出50亿来买我的养猪场，最多也就是20亿。” 而且绝对不会给现金，而是会给股票之类，等于空手套白狼。要是战乐不答应，人家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他。 “叫你打听一下消息，又不辛苦。”战兰说。 “好了好了，先这样吧。”战乐说，“过年你不来跟我吗？” “不是应该你回来跟我过年？”战兰说。 “没大没小，我是你爸啊。”战乐说。 “可龙津才是我们家。”战兰说。 “什么啊，龙津只是养猪场的地方。”战乐说。 “都住十几年了。”战兰说，“你打听到消息就赶紧回来跟我们过年。” “好吧好吧，别催了。”战乐说，“先这样吧，真是。” 关上电话，战兰叹了一口气，“我爸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在京城还养女朋友。” 没想到战乐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做这种事，人不可貌相啊。 “你妈……”米嘉小心翼翼的问。 “他们离婚了。”战兰说，“很早之前就离婚了。” 这种家事米嘉不好问，战兰又不喜欢提。所以米嘉一直觉得糊里糊涂，没想到是这样。 “那交女朋友也很正常。”米嘉说。 “正常什么，他找了个女大学生。”战兰说。 “这个……至少成年了。”米嘉说。 第三五五章 要过年了 既然是成年人的事，那就是你情我愿。不过战乐这么大年纪，居然还找女大学生，真是老当益壮，不对，应该是老不知羞。 万一要是再生一个孩子出来怎么办？他现在是自己留了20亿，其他钱都留给战兰了。 再生一个，说不定想法就不一样。到时候直接要钱也就罢了，不直接要钱而是到处搞事才头疼。 还有公司的事，拆迁的事，设计图纸的事，村里的事，事情这么多……不过要过年了，过完年再说。 于是米嘉就陷入了完全不想干活的状态中，有什么事情等过完年再说。 然而并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做，过年之前还有很多手尾。最重要的就是结账。 过年之前要结账，就算没到约定的结账日期，也要结一点费用，好让人家有钱过年。 要是真的一点钱都不给，那是不行的。就算法律上没问题，实际上也会有问题。 过年一向都是离职高峰期，很多人拿了年终奖回家过年，放完假就跳槽了。 要是过年米嘉不给钱，给米嘉服务的公司就发不了年终奖，离职率会大大增加。 过完年回来，那些公司要先招人，还得培训熟悉情况，工作进度肯定会受影响。所以能给一点就给一点，让人家有个盼头。 还有就是本公司的员工，也要发年终奖。现在年终奖的个人所得税计算方式太复杂了。 要扣这个扣那个，要平均到12个月来算抵扣额度，别说米嘉弄不清楚，就是龙津税务局的税务专员都弄不清楚。 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钱发下去，按照最低的税来算，以后要补缴，那是以后的事。 还好米嘉手头钱多，这些钱只是九牛一毛，很快就搞定了。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要加班加点把那四吨茶叶做好。 平时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一旦时间紧急，人手不足，都会变得很复杂。 就好像考试一样，明明平时会做的题，一旦上了考场，来不及做分就丢了。 所谓的松云茶，就是把松雾茶切段，然后和松针提取物拌在一起，封装包起来，和其他杯子茶壶一起打包。 杯子茶壶都是现成的，包装线很容易设计。平时一条生产线一分钟能产十几包，已经足够了。 可是现在人家一要四吨，这个产量不够。只能把生产线开到最大，还拉了不少巨龙地产的人来干活。 万安大厦里面人声鼎沸，临时改装出来的生产车间挤满了人。有的在打包，有的在封装，有的在搬运。 其中最受重视的工种就是切茶叶的——云雾茶太贵，总有人试图想要偷一点下来。 米嘉装了摄像头都不行，还是有人偷，为此开除了十几人。所以米嘉只能亲自坐镇，看着手下切，切完了装进茶包里。 还要专门安排人把切下来的碎末回收，免得有人产生什么坏心眼。这个回收的职位是没有报酬的，非但没有报酬，还要交钱上岗。 他赚钱的方式，就是把松雾茶的碎末兑成松云茶，然后拿出去卖。卖多少钱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这样米嘉不但能白得一个劳动力，还能多一个渠道进行推广，而且不会影响松雾茶和松云茶的销售，可谓一举多得。 当然这种滋味也不是随便给的，得有关系才行。米嘉找了个大桥村同样姓米的。 到了差不多午夜，米嘉都累了，总算是赶在限期之前把4吨松云茶全部生产好，发上货车，开往目的地。 “谢谢，谢谢大家。”米嘉拿着一大袋子红包，见人就发，“总算是赶上了。”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老板大吉大利！” “明年还要做吗？” “实在太好了！” 大家拿到了钱都很高兴。现在经济不好，有一份工作就不错了。何况米嘉工资给的高，奖金又多，额外干活，还有外快。 米嘉当然也很高兴，茶叶都卖出去了，证明他的战略没错，三条腿走路是成功的，只要继续做下去，肯定有前途。 这次赚了这么多钱，米嘉也不会吝啬，所有人都给足了奖金，大家一起高兴。 “好了，祝大家新年快乐。”米嘉说，“现在放假！猪年再见！” “再见再见！” 所有人都向米嘉告别，然后一个一个离开了大楼。原本热热闹闹的地方，瞬间就冷清下来，似乎好像被遗弃了一样。 窗外也是如此，街道装饰的很热闹，到处都是红灯笼，发出喜庆的光。然而街上人很少，冷冷清清。 米嘉的手机响了，“喂？” “你怎么还没回来？”战兰问。 “这边刚结束，马上就回。”米嘉说。 “快点回来吧，晚饭都冷了。”战兰说。 “你们先吃啊，不用等我。”米嘉说。 “我们吃了一点零食，大餐等你呢。”战兰说。 本来战兰他们都说要来陪着米嘉一起，不过米嘉让他们先回去。反正也就是楼上楼下而已，没有必要非得呆在一起。 虽然米嘉已经拿到了花园岛里原来金永高的房子，不过米嘉现在还住在万安大厦顶楼。 上楼梯，打开门，里面一阵热气冲出来，满屋子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十几个佣人保镖司机厨师脸上洋溢着笑容，穿着红色衣服，带着红色的帽子，个个都好像以前乡下土财主一样。 见到米嘉，这些人都围上来，“老板回来了！” 米嘉拿出没法玩的红包，一人一个，“恭喜恭喜，大家辛苦了。” 拿了钱，大家更加高兴，各种吉祥话说个不停，就差没有跪下磕头了。 战兰三个正在打麻将，看到米嘉进来，也不上前，一边打麻将一边说话。 “怎么这么慢啊。”孟若婷抱怨说。 “中间生产线坏了几次，修了几次，耽误了时间。刚刚把最后一批茶叶发出去。”米嘉说。 “生产线这么容易坏的吗？”孟若婷问。 “我们自己设计定做的，当然容易坏。”米嘉说。 其实技术很简单，就是需求不一样，所以只能自己定制。自己定制的东西，没有经过长时间检验，就是容易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出问题。 幸好这些问题都比较容易解决，要不然耽误了时间可就麻烦了，赶不上发货的话，还得赔违约金。 “不要说这些工作的事情了。”战兰说，“都要过年了，先去吃饭吧，打完这盘就吃饭。” 米嘉过去看看她们打得怎么样，一看战兰已经快要胡了，是清一色，牌面真不错，三五七筒都可以胡，胡了就是八番。 虽然只是娱乐麻将，也是要算钱的，一番是一万块，八番可就是八万了。 可是再看，孟若婷是十三幺，张之是大三元兼幺九，两人都是缺一张白板。 十三幺是32番，大三元是16番，加上幺九也是16番，一共32番。要是自摸的话，那就是赢64万。 这时候战兰摸到一张白板，正要打出去。她要是打出去了，那就是赔两家，要输64万。 米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干什么？”战兰问。 “没什么。”米嘉赶紧摇头。 战兰将信将疑，却没有打白板，而是扔了一张五筒。这样她就变成了单吊白板，而且只能胡混一色，才四番。 到下一轮，战兰一摸，却正好是一张白板！她很是高兴，“胡了胡了！给钱啊。” “切！”孟若婷很不服气，“怎么你连摸两张白板啊，我一张都没摸到。好容易才凑齐一套十三幺，就是白板摸不到。” “剩下两张在我这里。”张之翻出自己的牌，“这就是最后两个白板了，都让阿兰摸了去。” “不对啊。”孟若婷一看牌，“刚才是三五七筒都可以胡，怎么一下子变成单吊白板了？” 张之看着米嘉，“不公平，你作弊！” “没有啊。”米嘉又不是存心作弊，只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对啊，就是你作弊！”孟若婷说，“好好的打麻将，我不管啊，你赔。” “好好，这一盘的钱我来出。”米嘉没办法，只不过几万块钱而已，没什么要紧的。 “哪有这么容易，我的十三幺也要你赔。”孟若婷说。 “还有我的幺九大三元！”张之说。 这也太惨了，只不过啊了一声就要赔好陆拾肆万。人家发生交通意外撞死了人都不一定要赔这么多钱。 “那顺便把我的清一色给赔了吧。”战兰说。 “啊？”米嘉万万没想到这里还要赔钱。 要不是米家叫了一声，战兰这张白板扔出去，立马就是一炮双响，要赔64万的。 “啊什么啊，我不用赔得？”战兰理直气壮的说。 “那……好吧。”米嘉也没办法，反正都已经赔钱了，再赔8万块也没什么。 给她们转了帐，就开始吃饭。大厨的手艺很好，做了十几样菜，中间是一头四十多五十斤的小猪，一半蒸一半烧，发出浓郁的香味。 “今天怎么吃乳猪啊？”米嘉问。 “这个不算乳猪了。”战兰说，“是我新培育出来的品种。” 第三五六章 新品种 “味道挺不错的。”米嘉说，“不过这么小就拿来吃，是不是太浪费了？” “这头猪养僵了，成了石头猪，没用的。”战兰说。 “石头猪是什么？”米嘉问。 “就是养坏了，光吃饲料不长个。”战兰说，“一般是小时候生病引起的，就好像人类的侏儒一样。” “还有这种猪啊。”米嘉忽然想起了什么，“那用来做宠物不是很好吗？” 猪其实是很聪明很爱干净的动物，在野外的话绝对不会把粪便排在窝里。 不过被人饲养以后关在猪圈里没办法，只能和自己的屎尿共处一室。所以才给人肮脏的印象。 要是养在家里好好训练的话，比猫狗都不差。问题就是猪太大了，养个一两年，就是两三百斤重。 这么大一头猪，吃得多睡得响，拉屎一拉十几斤，谁也受不了。所以才限制了作为宠物的应用。 网上有很多所谓不会长大的迷你香猪，其实都是骗人的。虽然说比商品猪会小一点，可那也有一百多斤，在家里养很麻烦。 很多人上当受骗，养了一年搞出来个庞然大物，送走吧没地方处理，养着吧不好办。 可要是真的三十多斤长不大，那用来当宠物再好不过。四五十多斤的猪，又好玩，又没麻烦。 “没法子批量生产的，养坏了才会变成石头猪。”战兰说，“谁也不知道那一头猪会变。而且很多石头猪只是长得慢，养着不划算，不是真的不会长。” “一辈子保持几十斤的情况很罕见？”米嘉问。 “那我不知道，我们发现了就处理掉了，后面会长期保持还是会恢复成长，没做过相关实验。”战兰说。 那真是太可惜了，要是一开始做实验，现在说不定都三五十斤的宠物猪满大街跑了。 而且宠物猪不会和猫狗一样造成流浪犬流浪猫的问题，一流浪就被人拉走杀掉吃了。 “能不能培养一下呢？”米嘉问。 “可以是可以，问题是成本太大，市场又小，还不如老老实实培养好吃好养的肉猪。”战兰说。 这倒也是，国外的猪种培养比国内发达多了，养宠物也比国内流行多了。要是能比较方便的培养宠物猪，人家早就培养出来了。 米嘉虽然说有点钱，那是相对个人来说。要想从无到有做一个产业，那肯定是不够的。 云雾茶不算从无到有，原来妙清就做得很好了，米嘉只是提供了新场地。 “大年夜说什么猪啊。”孟若婷说，“快点吃饭，吃完饭继续打。这阵子忙的要死，都没好好聚一聚。” 这没办法，过年前事情本来就特别多，米嘉摊子还特别大。旧城重建就大一堆事，还有养猪场，还有大桥村小坑村，还有老虎山。 这几个地方又不近，从龙津开车到大桥村要差不多三个小时。光靠两边跑来跑去显然是不行的。 所以张之留在城里，主要管旧城重建项目。战兰在米山河，主要管养猪场，还有孟若婷都没能跑掉，泡在政府要政策。 四个人在四个地方，晚上也没法子赶回去家里睡觉，很久没有聚在一起。 “正好四个人，一起打麻将。”张之说。 “先好好吃东西。”米嘉说。 他又不傻，这时候打麻将，能赢自家老婆的钱吗？那肯定是不行的，能胡都不胡，只能输钱。当然是打得越少越好。 正好这段时间没好好吃东西，米嘉一口吃了一大块蒸猪肉，“真好吃，大家都试试。” 肉很软，脂肪不多，味道很鲜美。再吃烤的那一部分，非常的香，不过略微有些干。 “这是什么新品种？”米嘉问。 “是雪花猪肉。”战兰拿出照片给米嘉看。 猪刚杀好的时候，可以看到猪肉上面有雪花纹路，还比不上顶级和牛，但和普通的牛排比已经很不错了。 “还有这种东西啊。”米嘉说。 “可惜产量太低了，不是每一头猪都能产生雪花，可能五六头能有一头吧。”战兰说。 “这也不错啊，养一大批，有雪花的当成高级品卖，其他当作普通品种来卖。”米嘉说。 “不杀不知道那些有雪花，哪些没有。”战兰说，“没有雪花的脂肪含量太高，肥肉太多，卖不出好价钱。” “那就只能继续改进。”张之说。 “是啊，慢慢来呗，反正也不着急。”战兰说。 “我觉得这个烤猪肉好吃。”孟若婷说。 这猪的味道是真不错，不论皮肉排骨都很好，尤其是五花肉的部分。除了猪肉以外，其他东西也不错。 尤其蒸鱼，用的是银鲳，这种鱼不大，肉质很嫩很好吃。春节的时候一般首要要求气势，要大鱼不要小鱼。 米嘉才不管那么多，反正他自己说了算，只要好吃就行了，管他气势不气势。 乡下地方还讲究年年有余，蒸一条鱼出来摆着看， 还有白切鸡，用的是农村的走地鸡。 大桥村小坑村这边的习俗，夏天差不多收稻子的时候买来小鸡，等收完稻子，就把鸡赶到稻田里面去。 这些鸡吃着稻田里剩下的稻子和虫子，偶尔回家吃一点剩饭剩菜，整天到处跑。 到了过年的时候，已经养了差不多半年，要开始下蛋了，一刀宰了。因为只有半年，运动又多，所以肉质紧实，又不会咬不动。 还有鸡杂，用来炒芹菜。米嘉不喜欢吃芹菜，连带着鸡杂也不想起。其实他平时挺喜欢吃鸡杂的。 不过战兰喜欢吃芹菜，卡擦卡擦吃了好多，到是把鸡杂给剩下来了。 还有些虾蟹之类，因为平时吃太多，这时候都没人动，全盛在那里。真是太可惜了，米嘉拿起一只海蟹掰开，里面满满的全是膏。 可惜米嘉也只能吃掉这一只，还有满满一盘，都是这种最好的膏蟹。没吃完只能撤下去。 其他人也不会吃，就算是保安厨师，人家也有自己的年夜饭，不会吃别人剩菜。 到了年初一，味道已经大不如前，这么好的螃蟹就白白浪费了，想起来有点忧伤。 于是米嘉决定下回过年三十，一定要量入为出，绝对不能浪费东西。可要怎么才能不浪费呢？ 年夜菜就是要做很多出来，摆得一桌子都是。这样肯定是吃不完会有剩菜的。 就算是以前米嘉家里比较穷的时候，年夜饭也不会吃完。何况是现在有点钱了。 要是做成刚刚好能吃得完，那菜式就太少了，不好看。就算稍微多一点也不行。 要不学习皇宫里面的做法，把菜分为看菜和吃菜两种？据说清朝的时候皇帝吃饭上好几大桌子。 其中只有一个桌子是用来吃的，其他桌子的菜都是看的，甚至坏掉了发出臭味都不换。 但是这也太矫情了，还是换成那种第二天吃味道也没什么差别的算了，比如腊鱼腊肉，咸鸡卤鸭。 又或者是第二天还可以继续加工的，比如白切鸡，头天次白切鸡，第二天炒一炒还可以吃。 螃蟹就不行，刚蒸熟了很好吃，第二天风味大减。可是螃蟹好像也没有这种做法。要不只做四个螃蟹，一人一只？ 螃蟹也就罢了，还有龙虾呢，总不能也一人一只。这龙虾是那种澳洲龙虾，一个就四五斤。 切开来蒸了，当时味道很好，第二天基本没法子吃了。这个又怎么办呢？过年过节没点海鲜，好像也不太像样。 “想什么呢？”战兰问。 “我在想这个龙虾明天要怎么办，要不以后年夜饭不要上龙虾了。”米嘉说。 “你就想这个？”战兰瞪着米嘉说。 不然还能想什么……米嘉忽然醒悟了，战兰是在等着求婚戒指。想明白了这一点，米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忙着完成订单呢，完全没想过戒指的事。可要是这么说，战兰肯定不会放过他。真想买戒指，随便派个手下去都能买。 这要怎么办？ 要是说了，张之和孟若婷两个怎么办？她们会有什么反应？现在和和气气，不等于见真章了也会和和气气。 就好像平常住在一起邻居也可以和和气气，甚至远亲不如近邻。可是到了拆迁的时候，那可就难说了。 为了争论公用地自家产权有多少，厨房过道是不是违章建筑，谁占了多一点柴房用地，两家人能打起来。 一想起这些，米嘉使出过年**麻痹自己，过完年再说吧。 “吃饱了不如来打麻将。”米嘉说。 “好啊！我吃饱了。”孟若婷说。 “打吧。”张之也说。 于是开始打麻将，用的当然是自动麻将机，米嘉一上手摸牌，就是十张万字，只要再摸三张牌就是清一色。 “这次牌真差。”孟若婷摸了一张，“三万。” “额……”米嘉一看自己也有两张三万，差点没叫出碰来。 可是没用，下一张米嘉自己摸了一张三万。然后是四万，五万。接下来只要再摸一张就能胡清一色了，四五六七都行。 “四万。”张之打了一张出来。 第三五七章 大年夜 米嘉忍住了没有胡。 “五万。”战兰也扔了一张万字。 米嘉还是忍住了没有胡。 “七万。”孟若婷说。 米嘉还是忍住了，可是轮到他自己摸的时候，就没法子了。他摸到了一张六万。这个就没法子了。 打牌已经胡了还不胡，意头不好。反正先赢一点也没关系，后面输出去就行。米嘉只好推牌手：“胡了。” “清一色呢。”战兰凑上来看，“运气还真好。” “头盘赢的，接下来就要输了。”米嘉说。 “是啊，头盘赢了，后面肯定会输。”张之说。 打了十几盘，米嘉果然输了不少，这才松了一口气。本来嘛，打麻将想输钱还不容易。 只要专门打大牌就行了，大牌不是那么好凑的。多数情况下还没凑够一半，人家就胡了。 可是接着米嘉就走运了，一开门就摸了东南西北四风各一对。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大四喜吗？这牌怎么回事，没洗匀吧。 米嘉再摸几个牌，已经快要胡了，只要再来一个东风就可以胡大四喜。这一盘赢了，前面输的全回来不说，还要大赚一笔。 幸好没有摸到东风，一直摸一直摸，只剩下最后四张牌。战兰摸了一张，看看摇摇头，“真可惜，没有。” “是什么？”张之问。 已经是最后了，也不怕被人看到，战兰把牌翻出来说：“只是混一色，差个四筒。” “四筒在我这里呢。”孟若婷也把牌翻出来，“我都没叫胡。” “我可就大了。”张之翻开牌说，“十三幺，只差一个东风，可是等了好久都没等到。” “你的是什么？”孟若婷也不等米嘉回答，就把他的牌给翻了出来，“哇，幺九！原来东风都在你这里。” “什么幺九，这是大四喜。”张之说，“也是差东风啊。我就说这么多东风都上哪里去了，原来你这里。” “那最后一张东风呢？”战兰说着把剩下的牌都翻开了，果然就在后面，正好应该是米嘉摸。 “胡了！胡了！”孟若婷很是高兴，“大四喜啊！” “这个……”米嘉想否认都来不及。 “我从来都没见过大四喜胡了的。”孟若婷说。 “我也没见过。”张之说。 “大四喜算什么。”战兰说。 “没有比大四喜还要大的牌了吧？”孟若婷说。 “还有天胡，和十八罗汉。”战兰说。 天胡就是庄家一下来就胡了，其他人连牌都没摸。十八罗汉是全部都杠，最后一共有十八张牌。 其实天胡十八罗汉和大四喜是一个级别，不过十八罗汉还要加上四个杠的钱，所以多一点。 “天胡我真没见过。”张之说。 “按照几率来说，其实天胡应该不难吧，只要能胡就行，屁胡也是胡啊。”孟若婷说。 “可是天胡一张牌都不能摸啊。”战兰说。 “这算一算几率就知道了。”战兰说。 所以要怎么算几率？先把天胡的可能性算出来，再把平时胡牌的可能性算出来，对比两种几率，就可以发现其中的差异。 这天胡的可能性还比较容易算，就是从一百零八张牌里面随机摸出十四张牌，正好可以胡的几率是多少。 普通打牌的几率可就难算了，四个人要怎么算呢？还有可能流局，不是四分之一。 还可以采取一个简便算法，先把流局的可能性算出来，然后剩下的除四。 这也不对啊，庄家胡牌的几率应该大一些，其他人相应会变小。而且剩下三个人的胡牌几率也不一样。 这大过年的为什么要算几率啊，做什么事情不好要在这里想数学问题。 “考虑这个干什么。”米嘉说，“洗澡睡觉了。” “对对对，洗澡睡觉吧。”孟若婷很激动。 “谁先洗？”米嘉问。 “当然是一起啊。”张之说。 洗完澡就要睡觉，睡觉可是很耗费体力的，尤其是这么多人一起睡觉。伴随着春晚的歌声，米嘉终于沉沉睡去。 狗年结束了，猪年来了。 米嘉睁开眼，天还没亮，时间很早。这些天早出晚归睡得少，今天明明可以多睡一会儿，还是这么早就醒了。 “哎。”孟若婷在米嘉耳边说，“阿兰是不是让你买戒指？” “啊？”米嘉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小声点，别把她们吵醒了。”孟若婷说。 “你怎么知道的？”米嘉小声问。 “我当然知道啊，阿兰这心思能瞒得了谁。”孟若婷说。 “这个……”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要送就送呗，我没事的。”孟若婷说，“反正我也没想着和阿兰抢。” 这算是深明大义吗，还是嘴上说说以退为进什么的。米嘉忽然后悔起来，当初要是坚定一点，现在就不用这么左右为难。 “那你怎么办？”米嘉说。 “能怎么办啊？我还能离开你另外嫁人？”孟若婷说。 可也不能这么没名分的跟一辈子吧。要不去国外结婚？民政部的系统没有联网，一个地方不知道另一个地方的结婚信息。 别说去国外结婚，就是去别的省结婚，都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以后被人举报的话，就是犯了重婚罪而已。 只要出了国，那就没人能管了。有些国家是可以娶几个老婆的。但是米嘉还不想移民。 到底怎么办呢？米嘉瞬间有了主意。 “我以后离婚来娶你。”米嘉说。 “啊？这怎么能行。”孟若婷说。 “有什么不行，离婚结婚多平常的事。”米嘉说。 离婚的好处在于离婚了也是前妻，和前妻藕断丝连什么的很正常，住在一起也没问题，共同抚养孩子更加是必须得。 至于前任和现任住在一起，别人也不好说什么，顶多传八卦。米嘉这身份地位，距离全民八卦还远着呢。 顶天了就是看直播的人八卦一下，还有龙津本地人八卦一下，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米嘉想得再好，人家不答应也没用。不知道战兰对这个是什么想法。 才刚刚要结婚，就和人家说以后离婚另娶，米嘉被战兰被打死了都不用伸冤的，阎王爷听了也得说米嘉活该。 “你真这么想？”孟若婷问。 “当然是真的。”米嘉说。 “你有这个心就好了，不用真的离婚。”孟若婷说。 “一定会给你交代的。”米嘉说。 “那……好吧。”孟若婷在米嘉的脸上亲了一口，“我去一下洗手间。” 孟若婷下床，去了洗手间，刚关上门，张之就睁开了眼，“那我呢？” “你也醒了的？”米嘉说。 “我不醒就错过了！”张之说。 “到时候我和婷婷离婚，再和你结婚。”米嘉说。 反正都是渣男了，渣一次和渣两次也没什么区别。渣一次罪该万死，渣两次罪该两万死。 “你说的，我可没有强逼你。”张之说。 “什么强逼，当然没有。”米嘉说。 这时候孟若婷回来了，躺回床上，“刚才你们说什么？” “什么？”米嘉装糊涂。 “你和之之说话，我都听见了。”孟若婷说。 当初为什么不在主卧卫生间装隔音门呢真是！米嘉很是后悔，装修真是一点钱都不能省啊，迟早会用得到。 “米嘉说到时候和你离婚，再和之之结婚。”战兰做了起来。 “你也醒着啊。”米嘉四处张望。 逃生出口有两个，一个是门，一个是窗。窗户就不用想了，米嘉生怕被人打狙击，用的是十层的防弹玻璃，机关枪都打不穿。 而且只要一打，立即就会发出警报，直接连到警察局去，然后警察就跑过来了。 至于门，那也是超级结实的钢门，银行金库级别的。从外面硬开的话，得用上百公斤的炸药。 从里面开容易一点，但是锁了以后也要先开锁，然后才能出去。耽误的时间，足够米嘉死上十次。 另外还有就是通风管道，可是太狭小了，别说人，老鼠都钻不进去。要维修得把下面全拆掉。 “你说应该怎么办？”战兰问。 “我说……”米嘉没有什么好说的，要不直接跳楼算了。 “我们来打麻将吧。”孟若婷说，“每人一百块钱筹码，谁赢了就先结婚，输了的等明年。” “那会有两个输家啊。”张之说。 “到明年再打好了。”孟若婷说。 “要是一直输，那就一直不能结婚吗？”张之说。 “不会这么倒霉吧。”孟若婷说。 “要不连输五年可以得到安慰奖一次？”张之说。 “我可还没答应呢。”战兰说。 “你想怎么样？”孟若婷问。 “一百块怎么够，一千块吧。”战兰说，“赢了的先结婚，输了的后结婚。三个人都结了一次，以后谁赢了谁结婚，输了的只能当前妻！” “好啊。”孟若婷说。 “可以。”张之说，“现在就来吗？” “那我怎么办？”米嘉听傻了。 “你一边去，不准通风报信！”孟若婷说。 “要不你也来打吧。”战兰说，“要是你赢了，就可以多娶一个。” “真的？”米嘉觉得不可置信。 “当然是假的！”战兰拉住他的头发，“居然还想多娶一个？” 第三五八章 惊天赌局 “是谁！你又看上了哪一个？”孟若婷气势汹汹的说。 “还有谁，肯定是那个妙清呗。”战兰酸溜溜的说。 “也说不定是刘东那个老婆，或者胡飞的妹妹。”张之说。 “没有，绝对没有。”米嘉赶紧说。 “好啊，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女人！”孟若婷说。 “究竟是谁！快说！”张之一拍枕头。 “没有人。”米嘉说。 “没有？鬼才信。”张之说。 “是啊，鬼才信！”孟若婷说，“随便一个亿万富翁，都不知有多少女人盯着，你还搞直播，几百万的直播观众，算一半也得有几百万女人，年龄15到35的，再算一半还是有一两百万，这么多女人，总有几个铁粉想倒贴。” 为什么是15到35啊，米嘉自认为还没有这么博爱。顶多就是20到30，最多19岁可以考虑一下，18都太小了。 “说不定是公司里面的人。”战兰说。 “公司里面的人啊？难道是财务部那几个？”张之说。 “我觉得前台比较可疑，那两个妖精整天化妆搭配穿衣服，根本没心思干活，一心想着钓金龟婿。”孟若婷说。 “什么妖精？”战兰问。 “前台新来的两个小姑娘啊，长得可漂亮了。”孟若婷说。 “你们怎么找这样的人当前台。”战兰埋怨。 “我们是新公司，找个前台，工资就那么一点，又要学历高，又要气质佳，又要形象好，除了妖精还有谁肯来。”孟若婷说。 前台这份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接接电话，接待一下没有预约的客户还有快递之类，工资当然不高。 可是前台代表了一个公司的形象，要是人家客户一进门，就看到个歪瓜裂枣，印象能好吗？ 样子好看，但是满身风尘气，那也是不行的，人家会把你这里当成不正经的公司。 所以一要学历高，至少本科毕业，二要气质佳，看着就能代表公司形象，三最好样子也比较好。 能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家怎么会瞄着这么低工资？如果是老公司，还有人冲着工作稳定去试一试。 巨龙地产这种新公司，手里只有一个项目，项目完结了公司都不知道在不在。 这种条件这种工资，能吸引到的也就是那种在前台准备钓金龟婿的小妖精了。 要不然只能上大叔大妈，可龙津这种地方，你想找个和要求的大叔大妈也不容易。 “我连那两前台什么样子都没见过。”米嘉说。 “开大会的时候明明看到了。”孟若婷说。 “那么多人我看个鬼。”米嘉说。 “我知道了！”张之忽然说，“我知道预留的位置是给谁的！” “谁？”战兰问。 “伊南娜！”张之说。 “米嘉的女同学，青梅竹马！”孟若婷也恍然大悟。 “她还在坐牢呢。”米嘉说。 “不过是些小事而已，减刑出狱很容易的。”孟若婷说。 “对啊，本来就只判了三年，立个功很容易就出来了。举报案情也好，发明创造也好，出版书籍也好，只要有钱，很容易能搞。”战兰说。 “没有。”米嘉赶紧摇头。 伊南娜不算事罪大恶极那种人，可是她往米嘉和刘东车里放枪支和毒药，那是罪证确凿。 与其早日出来，不如在里面多呆几天，接受法律的惩罚，等坐完牢出来，正好可以重新做人。 至于那什么什么的，米嘉从来没想过。重生之前米嘉对伊南娜的确有些爱慕暗恋之类的情绪，可是重生之后已经完全消失了。 不对，应该是米嘉抵押了自己房子，借了六十万给伊南娜，伊南娜却拖延不还的时候，米嘉就已经对她毫无感觉了。 “那到底是谁啊？”战兰问。 “真没有，没有人。”米嘉说，“我们快来打麻将吧！” 好容易才把人都劝开，开始打麻将。这一次大家都认真了好多，脸色肃然，起手摸牌都十分认真。 摸了牌，绝对不会立即打出去，而是要想好一阵子，前前后后考虑清楚了，才会出牌。 “三筒。”战兰说。 “砰！四索。”孟若婷说。 张之张了张嘴，又摇摇头。战兰和孟若婷都暗暗记下来，张之可能需要四索。 也许是已经有一对四索准备要碰，也许是已经听牌，可以胡四索，但是又决定要继续。 又打了几张牌，张之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杠！” 她拿出四张牌放到桌子边，这是暗杠，谁都不知道杠的是什么。战兰和孟若婷对视一眼，心中计算着已经出的牌和自己手中的牌。 杠的可能是白板，也可能是六万，还有可能是…… “那个。”米嘉战战兢兢的说。 “什么？”被打断了计算过程的战兰很不高兴。 “我胡了。”米嘉推到了自己的牌。 只是一个杂胡而已，两番，可再怎么说也是胡了。 “你胡这么快干什么，就这么希望娶伊南娜吗。”战兰说。 “哪有的事，能胡不胡伤运势。”米嘉说。 孟若婷却扒拉下张之的牌，一看，距离胡牌还远着呢。也没有四索，一个都没有。 不但没有四索，三五六七**全都没有，只有三个一索。至于杠的牌，是发财，也和四索没关系。 “你……”孟若婷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人家本来就没说自己有四索啊，都是孟若婷自己猜想罢了。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孟若婷差点就上当了。 “什么？”张之问。 “没什么。”孟若婷恨恨的说。 米嘉只是随便打而已，却第一个胡牌了。因为其他人都太在乎输赢，瞻前想后，生怕出错了牌。 米嘉就没想这么多，和谁结婚都是结，随便出牌，这一盘反而更快胡牌。 当然，这一点不能算优势，只能算是策略不同。因为每人有一千块钱的筹码，输光了就出局。 一盘麻将，最大也就是32块左右，比如十三幺，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普通的杂胡才两块。混一色四块，清一色八块。 清一色的八块已经算是大胡了，就算把把都能胡清一色，一千块也要125盘。 人当然不可能一直赢下去，至少不作弊是不可能的。运气再好，也没法子连续好一百盘。 四个人长时间打麻将，肯定都是输输赢赢。在这种情况下，输得少比赢得多更重要。 就好像nba一样，所谓进攻赢得比赛，防守赢得总冠军。进攻再犀利，防守不行是走不远的。赢得再多，也会全部输出去。 米嘉打了几盘，果然输了不少。只是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天亮了，总不能大年初一一直打麻将吧。 她们出牌很谨慎，按照这个速度，只怕打到元宵节都打不完。所以一开始提议的是100块筹码，那就快多了。 “天快要亮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战兰说。 “明天继续。”张之说。 “那先睡一会儿吧。”孟若婷说。 “你们睡吧，我去洗澡。”战兰说。 等战兰进了洗澡间，孟若婷就对张之说：“你那些筹码卖不卖？” “卖？这能买卖的？”张之说。 “没说不能买卖，那就能买卖。”孟若婷说。 “看不出来啊，你的脑子这么灵活。”张之说，“可是买卖有什么用呢，不把战兰手里的钱赢过来，就没法子终结这次的赌局。” “我们联手的话，就可以采取别的策略了。”孟若婷说。 “喂喂，我还在呢，你们不要当着我的面讨论作弊好不好！”米嘉抗议说。 “谁要作弊了！”孟若婷瞪了他一眼，“我们可以分工，一个专门求快，一个专门做大牌，不论谁成功，都可以赢阿兰的钱。” “还可以互相放对方的牌？”米嘉说，“这不是作弊是什么。” “当然不算。”孟若婷说。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为什么是我卖给你，不是你卖给我呢？”张之说。 “也可以啊。”孟若婷说，“我们先赢下来，之后再商量，不是一样的吗。” “怎么商量？”张之问。 “我们把自己的条件开好，放在小嘉那里。”孟若婷说，“等成功了我们解开条件，看谁的条件好，谁就能够拿到筹码。” “其实输赢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先后而已。”张之说。 “第一次总是不同的。”孟若婷说。 什么叫做第一次啊，有这样的第一次吗。米嘉并不怎么在乎第一次不第一次的。 “如果你不在乎的话，那就把筹码给我好了。”孟若婷说，“我会给你一个很好的代价。” “还是我给你吧。”张之说。 “你也想做第一个吗？”孟若婷看着张之。 “废话，难道你不想？”张之也看着孟若婷。 “你还没听我的价钱呢。”孟若婷说。 “我不想听，价钱太高的话，以后我们就没法子相处了。”张之说。 “那好吧。”孟若婷说，“我们各凭本事吧。” 所以到底应该怎么办？要是有人作弊怎么办呢。不管最后谁输谁赢，肯定会伤感情。 要是有人作弊赢了，那简直就是一枪把感情杀了，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为了让她们不伤感情，米嘉只好大无畏的赢下来，把自己变成靶子。可是要怎么才能保证自己赢呢，那当然要作弊。 第三五九章 假货 大年初一事情很多，一大早起来，先给自己家的服务人员拜年给红包。然后下去公司，给公司的人拜年给红包。 最后下去街道，给所有人拜年给红包。为了安全起见，前面一排保镖，后面一排保镖，还有十几个便衣混在人群里仔细观察。 这些保镖控制人流，让人一个一个到米嘉跟前，免得有人心怀不轨。 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到处都是人。听说米嘉要发红包，全都涌了过来。米嘉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逢人便笑，还要塞红包。 “恭喜发财，大展宏图，身体健康，家庭和睦……”米嘉的吉祥话都是挑选过的，避免刺激到人。 好像长命百岁，这时候就绝对不能说。谁知道有没有人家里正好就有九十九岁的？大桥村小坑村就有好几个呢，老太爷就不止。 还有龙马精神这种也不能说，家肥屋润也不能说，减肥的人听不得这种词。升官发财也不能说，毕竟升官发财后面跟着的事死老婆。 “米老板我爱你！” “我我我！我还没拿到!” “我老婆没来，米老板给多一个！” “谢谢米老板！” 其实这些红包里面只有两块钱，平时掉在地上，很多人看都不看一眼，可是这时候却抢得很是起劲。 不过换一种方向来看，两块钱也不少了，抢红包的时候别说一块两块，一分两分都有。 发了一整条街之后，米嘉有些累了，于是让公司的人继续派红包，自己回到万安大厦休息。 在办公室里面刚坐下，就来了一大帮子人拜年，主要是花园岛的业主。 “米老板新年好啊。” “今年还有别的项目吗？” “旧城重建还可以加码吗？” “百层大楼的前景怎么样？” “恭喜发财，大展宏图啊！” “听说还要建养猪场，养猪生意开放股份吗？” “越来越旺，越来越旺，人丁两旺！” 各种声音乱哄哄的，有些单纯拜年，有些想寻找机会。还有些心怀恶意。米嘉好容易一个个应付过来，既没撕破脸，又把人给打发走。 这时候又来了一批，这些是投资了旧城重建项目的老板们。这些人都很有钱，过来拜年也没忘记送礼。 另米嘉啼笑皆非的是颇有不少人送的是松云茶，这玩意已经这么流行了吗？一共只有四五吨的东西，其中四吨还是年三十刚刚发出去，大概还没有进入流通市场。 这么多茶叶，究竟是哪里来的呢？米嘉悄悄打开了几包，其中一半是真的，另一半是假的。 附属的茶杯茶壶都和米嘉找的一模一样，连松针提取物都好像是从同一个工厂做出来的。 但是最根本的原料松雾茶，那就没办法了，米嘉不认得用来代替松雾茶的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真品。 松云茶一包茶叶也就是一两千块钱，应该不会有人故意买假的还送给米嘉。只能是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是假的。 “怎么就出现假货了？”米嘉很是纳闷。 “肯定是金永高弄的呗。”战兰说。 “我去问问他。”米嘉说，“你们先应付一下。” 私下把金永高叫到一个小办公室，米嘉拿出假的松云茶给金永高看，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金永高连连摇头说。 “不是你干的？”米嘉说，“这茶杯茶壶都是你负责采购的吧？” “我买的是成品，最普通的货色。行内人一看就知道是哪里定的。”金永高说。 “松针提取物呢？”米嘉说，“那是我们自己生产的。” “我们用的也是最普通的工艺，最普通的设备，内行人一尝就知道了。”金永高说。 “就是一点秘密都没有？”米嘉问。 “一包一千多两千块啊，除了松雾茶，成本只要一两百，比抢银行都赚，肯定有人假冒。”金永高说。 “你去找一找，是谁搞的。”米嘉说。 “得过完年才能找到足够的人手。”金永高说。 “现在就开始查，这玩意不查清楚不行，影响太大了。别人喝了假的茶，中毒了怎么办。”米嘉说。 “是，是，我马上去查！”金永高说。 “这才对。”米嘉说。 “米老板，其实我觉得，可能有点假货，对我们其实是好事。”金永高说。 “你过年过傻了？”米嘉毫不客气的说。 “不是，你听我解释啊。”金永高说。 米嘉很想说我不听我不听，不过他又不是金永高的女朋友，不能这么无理取闹。 “我们的松云茶，其实并没有强身健体的功效。”金永高说，“对于普通人，他们可能只喝一两次，不可能长期喝，就算没作用，也不会起疑心。” 这里的普通人，并不是真的普通人，而是普通有钱人。重生之前，米嘉最大的奢望，也就是做一个这样的普通人而已。 “可是对于一些富豪，有钱人，或者级别比较高那些，人家把松云茶当饭吃也没问题。”金永高说。 不能说当饭吃，应该叫当水喝吧。 “吃了几天没用，几个月没用，几年没用，那人家还会相信？这些有钱人不信，市场就烂了。”金永高说。 就好像虫草一样，大家都说很有用，产业做到上千亿，上至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人人都承认虫草牛逼。 可为什么上头口风一变，虫草就被开除保健品身份了呢？甚至还被提示有健康风险。 因为很多可以把虫草当饭吃的人，用虫草来强身健体治疗癌症，没有达成想象中的效果。 一个两个人没效果不奇怪，十个八个没效果也不奇怪，可是大部分人都没效果，那就是没用。 能把虫草当饭吃的，那当然是非富即贵，他们对虫草丧失了信任，那么就算有无数从业者，就算有一年上千亿的巨大利益，虫草也会变成漏风房子一踹就倒。 松雾茶和松云茶也一样，如果大家喝了都没用，茶叶的名声就垮了，以后只能当成旅游纪念品，卖给游客。 “那你说怎么办？”米嘉问。 “让假货流行啊。”金永高说，“他们喝了没用，当然就是因为喝到了假货，和我们没关系。” “还能这样？”米嘉叹为观止。 “就好像阳澄湖大闸蟹一样，他们真的没法子解决假货问题吗？并不是，只是解决假货对他们没好处。”金永高说。 阳澄湖大闸蟹的味道，真的特别好，好到别的湖都比不上？并没有这种事。 阳澄湖只是长江流域的一个普通湖泊，水比较清澈。同样的蟹种，同样的饲养方法，差不多的环境，养出来的螃蟹味道也差不多。 可能阳澄湖的螃蟹味道的确是更胜一筹，可有多少人能吃出来呢？尤其是经过长途运输之后。 可是阳澄湖大名在外，要是人家吃了觉得不过如此，是会砸招牌的。要是碰上品质不稳定，有些阳澄湖还不如普通大闸蟹呢。 假货泛滥，倒是也有好处，要是吃到不好的大闸蟹，人家自动就会想可能是假的吧，真的阳澄湖肯定不会这样。 “所以我们这边假货泛滥，别人喝得不好，没有强身健体，就是因为买了假货？”米嘉说。 “我们还可以自己放假货出去，货源短缺的问题也解决了。”金永高说。 “所以那些假货真的是你搞的鬼！”米嘉说。 “没有，这些肯定不是。我要做假货，绝不会用一模一样的原料，要故意留下破绽。”金永高说，“要不然松云茶煮了喝掉，谁还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当然要给人分辨出来。” “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啊。”米嘉说。 “谁说不是。”金永高说，“光是我们来玩，顶多就是玩几年。反正也就是个短期项目，还不如连老鼠会一起上，赚的更多……” “不行！”米嘉断然拒绝。 干什么都行，老鼠会不行，纯粹骗钱的玩意，骗的还是普通人民群众。就算让松雾茶变成玩具，米嘉也不能干这种事。 “我们老老实实做生意。”米嘉说。 “可是过几年人家就会看穿了。”金永高说。 “到时候再说。”米嘉说。 松云茶被看穿了，还有松雾茶，等松雾茶再被看穿，至少也有十年八年的时间。 到时候松雾茶的产量肯定已经扩大，就算当旅游纪念品也无所谓。 “那好吧。”金永高说。 “我还会找其他人调查假货。”米嘉很认真的对金永高说，“如果我发现假货是你做的……” “绝对不会！我没做过。”金永高斩钉截铁的说。 “那是最好。”米嘉说，“对了，还有个事……你打麻将吗？” “打啊，是要跟上头领导打吗？我很擅长输钱。”金永高说。 “我要赢钱！”米嘉说，“有什么打麻将肯定能赢的办法吗？” “那就只能作弊了。”金永高说。 真不是废话吗，“要怎么作弊？”米嘉问。 “最通常的法子，就是找两个托，三个对付一个目标。”金永高说。 第三六零章 作弊 “不行。”米嘉摇头，“打牌的人已经确定了。” “没有自己人？”金永高问。 全都是自己人，都可以睡一张床那种。 “你别管这个。”米嘉说，“反正我就是要赢，还不能被人看出来，有没有什么道具？比如能看穿牌的眼镜之类。” “老板你平时也没戴眼镜啊，忽然间戴眼镜，不会有问题？”金永高问。 “其实我有点近视，就是没戴眼镜。”米嘉说，他的近视很浅，不戴眼镜也行，真要带眼镜也没问题的。 可以先抱怨说眼睛不舒服，然后去医院看眼科，让医生验光，验出近视来，就可以戴眼镜了。 “哪有那种东西，x光机老大一坨呢。”金永高说。 “那么换成特制的麻将牌呢？”米嘉问。 “这个当然可以，可别人也会发现的。”金永高说。 米嘉和人赌钱，要是赌个十万八万的，显然不会放在眼里，输了就输了。肯定是几百万上千万，才会出这种手段。 既然是这么大的赌局，肯定会有人检查，要是牌有问题，被人查出来，那就是石锤。 “难道真的没办法？”米嘉说。 “可以用真正的技术。”金永高说，“我以前认识几个，不过后来我投资失败，没钱赌，现在已经没什么联系了。” “你还能约束得住自己不去赌钱呢。”米嘉说。 一般人越是倒霉，越喜欢赌钱。与其努力工作，拼那一线生机，还不如赌博，成功几率还大一点。 很多人就是这样落入了赌博的深渊，虽然看着赌博的成功率接近二分之一，可这只是一次的几率。 比如用一个骰子猜大小，123点都算小，456都算大，两个人对赌，那么输赢的几率就是50%，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实际上赌钱的几率都会偏向庄家，到别人设立的赌场去赌钱，输钱的几率一定比赢钱的几率要高一些。 先不考虑庄家的问题，就按照50%的输赢机率算，赌棍也会把自己的全副身价都输出去。 一个赌棍，身上只有一块钱，赢了一次，就有两块钱。第二次赌的时候，一定会忍不住把两块钱全下了，绝不会只下一块。 因为成功率只有50%，所以每次赌一块钱的话，输输赢赢，到最后很可能还是只有一块钱。 所以他们会在第二盘下两块钱，这时候整体成功几率就变成25%了。要是继续赌，很快成功几率就会下降到不可能成功的地步。 但是对于赌徒来说，他每一次赌博，面对的成功率都是50%，赌大一些显然比赌小赢得多。所以他们会不断的赌下去，直到输光为止。 很说做生意赔了本的人，就喜欢赌钱，梦想着把钱 “我这人没什么好处，就是不做不切实际的美梦。赌博这种事，有钱的时候玩玩还可以，没钱的时候就不要浪费钱了。”金永高说。 “还是说正经事吧。你还有那些高手的联络方式吗？”米嘉说。 “有，不过他们都不在龙津，可能要过完年才能找得到人。”金永高说。 这很好理解，不论什么高手，那都是要过年的。可是过完年人家都打完麻将了，那还有什么用。 “就没有在本地的吗？”米嘉说。 “我印象中没有。”金永高说，“龙津前阵子有很多过江龙来发财，被你全抓了起来，剩下的都不敢过来了。” 哪有这样的事……等会儿，好像还真有。自从旧城重建项目传出风声，位于重建区的拆迁户们就发了横财。 无数过江龙跑过来开赌场，米嘉当然不能让人这么乱来，拆迁户们被坑得越多，胃口就会越大，开价就越高。 所以米嘉就吧这些开赌场的全都给举报了。统统抓了起来，因为数额巨大，判得很重，没被抓的也吓跑了。 这么一看，还是米嘉自作孽，不可活。 好像还有一个没抓的，米嘉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原来是个魔术师，后来投靠刘东做地下赌场，再后来刘东被抓了，就勾结了刘东的情妇，继续做地下赌场。 后来米嘉逼着何明也去自首了，现在已经判了。这家伙手里有地下赌场的详细名单，全部交了出来。 每一个地下赌场都算立功一次，抓一个人也算是立功一次，这么算下来，减刑减得差不多了。 再算上他在拘留所呆的时间，判完以后都不用转去监狱了，直接从看守所出来。 米嘉承诺过要请他干活，本来想过完年再安排，现在既然有用得上的地方，那就提早联络好了。 虽然在过年，米嘉一个电话就把他叫了过来。 “老板。”何明进了看守所出来，气质已经很不一样了。 他被剃了个平头，不敢看人，眼光畏畏缩缩。米嘉觉得没道理啊，何明在看守所又没吃苦，呆的时间也不长，怎么变成这样了？ 如果是国外，米嘉还会猜他是不是被其他牢头狱霸捅了后面，可在国内应该不会啊。 龙津得看守所米嘉也去过，到处都是摄像头，24小时值班，一点风吹草动，狱警立马就来。 “过年好。”米嘉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送了个大红包过去。 “谢谢老板！”何明赶紧把红包收好，“老板找我有什么事？” “想问你关于麻将的事。”米嘉说，“近期我有一个麻将的牌局，必须要赢，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老板你的技术已经很好了，连你都不能赢？”何明问。 米嘉脸上一红，他那时候靠运气赢过何明，没想到就让何明误会了。其实米嘉压根就不怎么会打麻将。 好像战兰张之她们打麻将会算牌，谁出了什么牌记得一清二楚，就可以算出来留什么牌胡的可能性最大。 米嘉就不行，他玩麻将得看电脑版才知道还有几张牌能胡，甚至有时候已经是死牌了都没发现，傻乎乎的留着一整副根本胡不了的牌。 “因为是熟人，以前那些手段不好用出来。”米嘉说。 “原来如此！”何明说，“是什么样的麻将呢？” “自动麻将机，一副蓝的一副绿的，没有花纹。”米嘉说。 “其实每一张牌，仔细看下来都是不一样的。”何明说，“尤其是用过一定时间的。” 米嘉完全分不出来，看着都一模一样。 “这个可能用不了。”米嘉说。 “明白，会临时开新的牌。”何明说。 其实并不会，纯粹就是米嘉认不出来。 “就算是新的牌，也会有制造缺陷，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出来不同。按照我的经验，一副牌总有两三个有可以辨认出来的特征。” “两三个？”米嘉立即让人拿了一副牌出来。 把牌打开，米嘉再怎么看都一模一样，这种自动麻将机的牌没有花纹，全都是素色，外形大小一模一样。 “你看这个。”何明拿起一张牌，“重量不对。” “重量不对？”米嘉拿过麻将牌，好像没什么区别啊。 “比其他牌要重一点。”何明说。 这是怎么分辨出来的？米嘉叫人拿来了一个电子秤，一称果然重了一克多。其他牌的重量当然也有区别，不过没有差这么远的。 “这没法子用啊。”米嘉说，“得摸上手才知道。” 其实摸上手也不知道，这么一克的重量，谁能摸得出来？好吧何明可以摸出来，不过他不一样，是个魔法师，本来就对这些细微差别很敏感。 “还有这个。”何明又拿出一张牌，“这个绿色里面带了一点黄，和其他牌差了三个色号。” 一个色号是多少？米嘉仔细看，看了半天，终于看出来了。这可真不容易。米嘉对战兰她们的唇膏色号都分不清。 “原来是这样。”米嘉说，“可是光认出一个，那也没什么用吧。” “打一两盘没什么用，打几十盘上百盘的话，就算只认出一个，也能取得一定的优势。不断把优势累积起来，赢钱的几率就增加了。”何明说。 只要想一想就觉得麻烦，米嘉问：“没有更加直接的办法吗？” “我倒是有一种独门秘笈，只不过可能会穿帮。”何明说。 “是怎么样的独门秘籍呢？”米嘉问。 “每一个人的嗅觉都是不一样的。”何明说，“有些人对这种味道敏感，有些人对那种味道敏感。如果你的嗅觉与众不同，如果我们给你做一个详细测试，就可以做出一种只有你能闻得到，其他人都闻不到的气味。” “用来涂在牌上？”米嘉明白了。 “这种手法的好处在于，味道是很容易挥发的，只要当时没发现，过后也不会发现。”何明说。 “那么难点在哪里呢？”米嘉问。 “难点在于你有没有这个特质。要是你没有这个特质，那怎么调配都没用。还要看你要赌钱的人有没有相同的特质，要是人家也能闻到味道，那就穿帮了。”何明说。 “这种特质很常见吗？”米嘉问。 “不常见，可能一千个人里面有一个吧。”何明说。 “这样的……多少钱呢？”米嘉问。 第三六一章 香水味 相比起视力来，米嘉的嗅觉一向很不错。好像齐帆，他就是闻到了齐帆身上的血腥味，才把化妆成各种不同样子的齐帆认出来。 米嘉也最讨厌别人在他跟前抽烟，烟味一散发出来，米嘉就觉得呼吸困难。还有劣质香水，米嘉也特别讨厌。 有几次米嘉在电梯里面碰上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闻着那些味道，米嘉脑袋都要炸了。 所以米嘉这么有钱，也很少去那种场所，不是因为米嘉不喜欢女人，只是因为受不了那里的味道。 那种场所里面有很多女人，其中一小部分顶尖的买得起昂贵的好香水，舍得往自己身上喷。 可是还有更多的女人买不起，或者买得起也不舍得用，往自己身上喷的事营业用便宜货。 加上哪些场所本来就很封闭，再加上这么多劣质香水，米嘉一进去就得打喷嚏。呆久一点就得头晕脑胀，思维减慢。 所以米嘉没法子去那种地方玩女人，其实米嘉很想见识见识酒醉金迷究竟是什么滋味，奈何身体不答应。 何明这个利用嗅觉作弊的法子，应该可以成功的吧？负责得是龙津大学一个化学方面的教授，年纪不大，工资不高，前途基本没有。 化学这门学科，两极分化的厉害，高精尖的用各种高科技手法来研究，拥有大笔大笔的研究费用。 而下面则是各种穷鬼，重复的做着别人早就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实验。 就好像那些富二代三代四代五代六代们，因为祖宗留下的财富太多，自己奋斗完全没用，所以只能混吃等死。 可惜化学教授的祖宗们留下的并不是钱财，而是知识。因为前人干的太好，现在的普通化学教授已经没有什么好研究的了。 就算研究出了什么，也很难进入市场，也就不会带来财富，顶多拿去水论文，还是国内的期刊。 龙津这种小地方，显然也养不起多好的大学，在龙津大学里面当化学教授，除了工资还真没有什么外快。 他们这种化学教授，真要赚钱很容易，唯一的问题，就是刑法不让。所有化学教授能简单快速赚大钱的办法，都让法律禁止了。 所以听到米嘉的召唤，教授立马就从家里赶了过来。 “米老板你好。”这教授姓杨，叫做杨彪，光听名字都不想不到居然是个大学教授。 “杨教授好。”米嘉和他握了握手，“闲话就不说了，我就对您那个研究比较感兴趣。” “说的是个性化香水那个项目吗？”杨彪说。 “香水？”米嘉有些疑惑。 “是这样的，我这边负责给客户订制个性化的香水，至于客户用香水去干什么，和我没关系。”杨彪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这才明白。 要是人家明说我这就是用来打麻将作弊的，也许会有法律麻烦。可要是卖个性化定制香水，那就没关系了，怎么都牵连不到杨彪。 “首先我来说明一下原理，每个人对化学物质的嗅觉敏感程度不一样。最普通的比如性激素。”杨彪说。 “这个我知道！”米嘉说，“母猪舍里面就常年养着公猪。” 这头公猪的意义，就是散发雄性荷尔蒙（也就是性激素），刺激母猪发情。等母猪发青以后才能进行人工受孕。 对这头公猪来说，简直就是人间惨剧，每天看着无数饥渴的漂亮母猪，却永远都上不到。 “对，这是一个例子。”杨彪说，“发情期的动物，对性激素特别敏感。人其实也一样，年轻的时候对性激素敏感，老了就没那么敏感。” “然后呢？”米嘉问。 “如果我们可以对每一个人进行详细的分析，就可以知道对什么化合物敏感，也就可以定制出只有这个人才能闻到的味道。”杨彪说。 “具体是怎么样的呢？别人都闻不到，只有我能闻到？”米嘉还是不太懂。 “不不，比如说这个。”杨彪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几张红色的纸条。 “这是什么？”米嘉问。 “你闻一下。”杨彪撕下其中一张纸条。 米嘉闻了闻，味道很奇怪，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种香味，可是又有些臭，具体很难形容。 大概就是那种轻微变质散发着臭味的肉，裹上鸡蛋面包糠，下油锅炸那种感觉。 “一种带着臭味的香味。”米嘉说。 “你能闻出来？”杨彪有些惊讶。 “怎么？”米嘉问。 “一般人只能闻出香味。有一些人能闻出臭味，可是能够闻出带着臭味的香味，那就很罕见了。”杨彪说。 “有多罕见呢？”米嘉问。 “万中无一。”杨彪说，“这是一种天赋，说明你大脑里面嗅觉相关的区域特别发达。” “这有什么用？”米嘉问。 “可以去做品酒师之类的工作，味道其实80%是嗅觉，而不是味觉。”杨彪说。 “我对那个没兴趣。”米嘉说。 “那就没用了。”杨彪说。 现代科技倾向于视觉，嗅觉基本上是被放弃的状态。一台手机如果能在显示效果上提升10%，就是几百亿上千亿的单子。 可要是在嗅觉上改善了10%呢？谁都不知道能有什么用。 “也不能说没用吧。”米嘉说。 “至少能用来……定制个性化香水。”杨彪说。 “好吧。”米嘉说。 “首先我们做个测试，看看哪一种味道你最敏感，而别人很难闻到。如果有的话可以尝试做出来。”杨彪说。 “这不还是有味道吗？只是我闻到的味道和别人不一样。”米嘉说。 “那是后备方案，如果找不到最好的，就得用后备方案，配制出两种香水，别人闻到两种香水的味道差不多，但是你可以问出来不一样。”杨彪说。 这就没什么用了啊，米嘉也不能先把麻将牌拿去泡香水。 “先试试吧。”米嘉说。 “既然你的嗅觉特别发达的话，那么先来试试这个。”杨彪拿出一个类似眼药水的小瓶子，滴了一滴在一个小试管里面。 “要闻味道吗？”米嘉问。 “对。”杨彪说，“是什么味道呢？” 米嘉凑上去闻了闻，然后才想起来闻化学药品的标准程序。一手拿着试管，另一只手在试管上扇了扇。 “很轻微的焦糊味。”米嘉说。 “这都能闻出来？那就好办了！”杨彪说。 “好办？什么好办？”米嘉问。 “可以配置一种很好的香水……你喜欢的是塑料味对吧？”杨彪说。 并不是喜欢，只不过麻将牌是塑料制品而已。再说这也算不上香水，谁会往自己身上喷塑料味的香水啊。 杨彪拿出另外一个瓶子，滴在试管上，“你闻闻。” 米嘉闻了一下，的确是塑料味，中间带着一点水果香。闻着像是塑料包装的水果一样。 “有一点水果香的塑料味。”米嘉说。 “那就行了！”杨彪说，“普通人根本闻不到味道，有少部分人能闻到塑料味，几乎没有人能闻到水果香。” “要怎么用呢？”米嘉问。 “喷在身上就行，喷在其他东西表面也行。按照挥发速率，香味会在12小时内挥发完，24小时内所有痕迹完全消失。”杨彪说。 “我是说……”米嘉才想起来人家卖的是香水，“那行，就这样吧，这种香水多少钱一瓶？” “整套服务一共10万，送一瓶香水。要是以后还需要的话，每瓶只要一万。”杨彪说。 “十万啊。”米嘉拿出手机来转钱。 “这个价钱很便宜了，里面的化学物质没有卖的，都要手工调配出来……” 说话间钱已经到帐了，杨彪赶紧说：“谢谢米老板！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米嘉又转了两万块钱，“大过年的还麻烦杨教授，真是不好意思，小小心意，就当是过年红包吧。” 杨彪更加高兴，“米老板太客气了，我再调配出更适合米老板的香水。” 打发走了杨彪，米嘉拿着香水回到了顶楼房间。把自动麻将机的牌拿出来，往一张东风上面滴了一滴香水。 淡淡的味道透出来，倒是可以分辨出这张牌。可是只有一张牌能有什么用呢。于是又往其他东风上面都滴了香水，都可以分辨了。 光是东风也不行，又往西风上面滴了香水……可是东风和西风怎么分辨呢？ 于是往西风上滴了两滴，还是不行，差别太小了，很容易弄错。于是滴了三滴。倒是可以闻出来，可是其他怎么办呢？ 滴太多的话牌都湿了，别人闻不到味道也会起疑心。要不这样吧，米嘉往东南西北风上各滴了一滴香水，然后在中发白上滴了三滴。 虽然说这样没法子知道具体是哪一张牌，不过也能取得一些优势。把优势累积起来，就可以赢钱了。 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战兰张之孟若婷三个，会不会也同样有超级嗅觉。要是她们也能闻到香味，那可就全穿帮了。 花了十二万，限制还这么大，米嘉不由觉得有些上当受骗，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第三六二章 蜡烛 大年初一要去很多地方拜年，在城里拜完，又要跑到大桥村和小坑村拜年，每个地方发出去几百个红包，放完了全村人一起吃饭。 吃完饭看看天色不早，于是在乡下自己家过了一晚上，第二天是年初二，按照惯例是要回娘家。 所以战兰孟若婷都回去了，只剩下张之和米嘉两个。等年初三战兰和孟若婷都回来了，才能开始重新开始牌局。 “打不打牌？”米嘉问。 “就我们两个有什么好打的，不如早点上床睡觉。”张之说。 “联系一下嘛。”米嘉说。 “那好吧。”张之说，“打什么？筹码吗？” “打钱吧，一张一百随便玩玩好了。”米嘉说。 “那我才不打，玩半天吃饭都不够。”张之说，“要不我们来赌今天晚上吧。” “什么叫做赌今天晚上？”米嘉问。 “输了的人要完全服从赢的人。”张之说。 听着很危险呢，万一张之让米嘉把公司股份全转给她怎么办。 “这也太宽泛了。”米嘉说。 “在床上。”张之说。 在床上也可以签股份转让合同的啊……等会，张之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要是赢了的话，那不就能够什么什么和那个什么？ “那个床上啊。”米嘉想要答应，又有些不好意思。 “还有浴室。”张之说。 但是万一输了的话，张之会怎么折腾呢？好期待……不对，应该是很担心。绝对不能输！ “来吧！”米嘉说。 双人麻将比四人麻将更容易胡，因为能摸的牌更多，更容易凑对子顺子。米嘉摸了几张牌，正在学习怎么利用优势的时候，张之已经胡了。 “对对胡！”张之推倒牌。 “这么快？”米嘉说。 约定是100块筹码，输光了算输，一盘对对胡是4番，也就是4块钱，一下子就没有了4%，这么下去不行。 第二盘米嘉也开始吃快胡，不论什么牌，只要能凑成对子就留下来，果然很快就听牌了。 听的是一张红中，米嘉闻到即将摸的牌有七八张都在散发浓烈香味，也就是都是中发白。不可能这么多张，一张红中都没有吧。 摸了一张，不是。 再摸一张，依然不是。 然后张之摸到了红中！她还留了下来，没有打。也就是收，张之手里还有红中？米嘉闻了闻，好像没有吧。 继续摸牌，依然不是，一直摸到最后一栋牌，终于摸到了第二章红中。可惜不是米嘉摸到的，是张之。她胡了混一色对对胡，八番。 “终于胡了。”张之松了一口气，“本来想换牌来着，可是又不敢出这张红中。你是不是胡红中？” “是啊。”米嘉把牌给张之看。 “还好没打。”张之说。 继续打第三盘，米嘉决定要做大牌。既然他知道哪一些是东南西北中发白，那就只要这些牌好了。 什么幺九啊，纯字啊，大四喜啊，大三元啊，都可以用东南西北中发白凑出来。 可是这种大牌谈何容易，米嘉才刚凑到三个对子，张之已经胡牌了。所以知道那些牌在哪里，根本没什么用，还得拿得到才行。 而打牌的时候，能够控制对方行动的方式很少，只有碰、杠等几种，要是米嘉会换牌就好了，可惜他根本不会。 这么磕磕碰碰打了一晚上，终于把一百块筹码全都输了出去。作弊都打成这样，真是太失败了。 “家里有没有手铐来着？”张之忽然说。 “你想干什么？”米嘉吓了一跳。 “没什么啊。”张之邪魅一笑，“手铐没有，蜡烛总有的吧？” 蜡烛当然有，还是防风的呢，万一停电，备用发电机又没成功启动，应急灯还全部都坏了的情况下，可以用蜡烛来照明。 可这时候要蜡烛干什么？总不能是用来做那种事情吧。这可是万万行不通的，人家用的蜡烛是低温蜡烛，不会伤人。 防风蜡烛可是真的蜡烛，温度很高。 “那不行！会烫伤的。”米嘉说。 “烫伤？什么烫伤？”张之莫名其妙。 “就是那个什么……”米嘉说。 “你胡思乱想什么啊！”张之说，“我要蜡烛是去洗泡泡浴，点几根蜡烛渲染气氛。” 原来是气氛啊，米嘉松了一口气。不过点蜡烛能有什么气氛，要说那种香薰蜡烛还有些气氛，这种纯粹用来照明的白蜡烛能用什么用。 翻出来一看，这些蜡烛还不是白色的，是红色的。勉强可以算是有一点气氛吧。 光上灯，点上蜡烛，光从窗户上透出来。热水注满了整个浴缸，倒映着灯光，颇有几分迷幻。 进到浴缸里面，一放松，整个人好像要浮起来一样。张之下到浴缸的另一端，叹了口气。 “怎么了？”米嘉问。 “我在想如果永远只有我们两个多好。”张之说。 这话要怎么接，米嘉没法子，只好把她搂住。 “至少今天只有我们两个。”米嘉说。 “那好吧。”张之说，“是你输了啊，要听我的话。” “额……你想怎么样？”米嘉问。 “我们来开拓新思路，不要因循守旧。”张之说。 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张之就赖在床上不肯起床，米嘉偷偷的拿出麻将牌，要怎么才能赢呢？ 要是能看穿每一张牌是什么，倒是可以取得很大的优势。可只有一种味道的话，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要不把东南西北中发白全都上一滴香水，然后索子上三滴，万字上五滴，筒子上七滴？ 这样味道全混起来，什么都闻不到。这十二万花的太冤枉了。要是有另外一种香水就好了，两种香水至少可以组合成四种辨认方式。 要不用那种偏振光眼镜来试试？人类看不到偏振光，但是带上特制的眼镜就可以看到。 问题是在麻将牌上写字，以后可能会被人发现。这一点就不如香水，香水蒸发完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看来还是不行啊，米嘉拿出松云茶，冲开喝了一口，忽然有人敲门。这时候是谁啊？ 米嘉开门一看，却是胡飞，还带着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都和胡飞差不多年纪，穿着的衣服全都看不出牌子，却非常贴身，肯定是定做的。 身材都比较胖，当然和胡飞没法子比。皮肤油腻却是犹有过之。手上七八个手串，又大又圆，有木头，有翡翠，有和田玉，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嘉哥！”胡飞哈哈一笑，“新年好啊。” “新年好，你怎么来了？”米嘉很是意外。 这时候不应该留在京城的吗？还在过年呢，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那边松云茶快要送完了，赶紧过来跟你多买一些。”胡飞手。 “四吨啊！用完了？”米嘉问。 “就是啊，太受欢迎了没办法。”胡飞说。 “这两位是？”米嘉问。 “都是我朋友，他们做茶叶比较熟。”胡飞说，“这个是文雪，这个是李玫。” “啊？文老板好，李老板好。”米嘉心想这两油腻胖子，居然是这样的名字。 “米老板，我这人比较直，大家也忙，没用的话我就不说了。”文雪说，“你这个松云茶我们觉得不错，想跟你买过来。” “哎？你们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胡飞立即就不高兴了。 “小飞你不懂。”李玫拉着胡飞说。 “什么我不懂，你们跟我说来谈买下来？”胡飞说。 “能买下来最好。”文雪说，“大家都方便嘛。” “不卖！”胡飞说，“你什么玩意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嘉哥那是能给你随便耍弄的人？” “你着什么急，我又不是要强买强卖。”文雪说。 “总之就是不行！你跟我来谈代理，那就谈代理。要不然就是骗我，别怪我不客气！”文雪说。 “行，行，你老子厉害，你最大。”文雪无奈的说，“米老板，我想要代理你这个松云茶，你觉得怎么样？” “代理倒是没关系，代理费用怎么算？”米嘉问。 “你现在能赚多少？”文雪说，“一年顶多就是几千万吧？我给你一亿！你保证10吨供应，并且不能把松云茶出售给其他人！” “10吨？”米嘉皱眉。 “太多了？”文雪问。 “太少了。”米嘉说，“以后出货量会持续增大。” “那不行，最多十吨，高档货太多了，会影响价格。”文雪说。 “那还是算了吧。”米嘉摇头。 他之所以做松云茶，是为了扶持龙津的实业，要是一年只能产十吨，规模太小了，不能当产业，那对米嘉有什么意义。 “你想怎么样？”文雪问。 “代理权给你无所谓，但是你不能限制我的出货量。”米嘉说。 “你能出多少？”文雪问。 “这个……做大了会出很多。”米嘉说。 “数量太多，就没法子炒起来。”文雪说。 “产量是逐步扩张的。”米嘉说，“先慢慢做松云茶，产量上去了，直接做松雾茶。” “松雾茶？”文雪摇头，“那至少得等十几年才行。以前陆毅安推过一轮松雾茶了，没什么操作余地。” 第三六三章 又打麻将 “那只能说明陆毅安不识货。”米嘉说。 “还有很多人记得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提云雾茶。”文雪说，“松云茶好不少，不能让松雾茶拖累松云茶。” 明明松云茶是松雾茶的低端版本，到底谁拖累谁啊。 “我的目的，是要把松雾茶的产业做大。”米嘉说。 “做大了没什么好处，牵扯精力多，利润率低，还要派专人管理。不如做小做精，利润率高，不用那么多人。”文雪说。 可米嘉的目的就是把产业做大，并不只是为了赚钱。同样的利润，大产业和小产业是完全不一样的。 大产业上下游产业多，可以养很多人，小产业养不了人，也就是自己赚钱罢了。 比如米嘉同样是重生了，如果他记得股票涨落，靠着炒股票成了百亿富翁，那会怎么样？ 就是米嘉自己有钱了而已，对龙津是一点拉动作用都没有的。顶多米嘉有钱了以后买东西会拉动一波消费，可也拉不动多少。 相反，要是米嘉做实业赚了上百亿，那就不一样了。工厂商店餐厅酒店都会雇佣大量人员，拉动就业。 米嘉要花钱，他的经理员工也要花钱，衣食住行一套下来，对经济拉动就大了。 要是只顾自己，钱怎么赚的无所谓，炒股赚的还更好，全是现金，又没麻烦，拿出来就可以享受人生。 而工厂商店餐厅酒店那么多人，管理很复杂，一不小心就要亏本。客户、主管部门、市场、竞争对手，哪一个都麻烦的要死。 不想做了，要把资产卖掉，还没这么容易，会被人恶意压价。可是没有实业，光有一大堆钱，等于是社会财富重新分配而已。 做实业才是把蛋糕做大，让所有人都可以多分配。要是没有产业，米嘉的百层高楼都养不起来。 “产量可以很大，不合适走限量路线。”米嘉说。 “茶叶的事情你不懂，还是走精品路线好。”文雪说。 这人从哪里来的，什么叫走茶叶的事情你不懂。虽然米嘉的确是不懂，可大过年的怎么能实话实说。 仗着自己是二代，就不用讲情商了吗？米嘉还是个宅男呢，要不要比比谁的情商低？ “要不这样吧，先做精品，等以后产量扩大了，再慢慢做大，然后把松雾茶做成精品。”米嘉说。 “所以说你根本不懂茶叶。”文雪说。 这有什么不懂的，米嘉觉得自己的路线设计的十分完美。先炒作松云茶，然后品牌逐渐下降，再推出更高级的松雾茶。 这是一个很完美的路线，就好像卖手机一样，先推出旗舰版，等卖得差不多了，就把上代旗舰降价，再推出新的旗舰。 就算松雾茶曾经被陆毅安推过，败坏了名声，那也可以改个名字啊，比如叫云雾茶，松神茶，减肥茶，壮阳茶等等。 “茶叶这种东西，是没法子垄断的，你可以做，人家也可以做。根本没法子垄断。”文雪说。 “对啊，我们千辛万苦做出来，会便宜别人。”李玟说。 “做精品路线，我们可以把销售路线完全控制在手里。但是做低档产品，必须要大规模铺货，没法子控制销售路线，市场上假货肯定会泛滥。”文雪说。 “松雾茶原料只有我们一家能生产。”米嘉说。 “真的只有你们一家吗？”文雪说。 “要不然呢？”米嘉说。 “当年陆毅安搞过一个松雾茶的茶园，现在还在呢。”文雪说。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原来松雾茶不被重视，茶园也没人管。可现在米嘉把生意做了起来，那肯定就有人管了。 所谓瘦田没人要，要了有人争，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呢？”米嘉说。 “人家可以把茶园重新经营起来。”文雪说。 “什么别人，就是文老板吧。”米嘉说。 “不是我，当然不是我啊，肯定不是我。”文雪急忙否认。 “那说不定是文老板的兄弟姐妹，朋友亲戚？”米嘉说。 这个文雪就没法子否认了，只好说：“米老板果然才思敏捷，难怪这么年轻就做这么大生意。” “好啊！”胡飞一听就生气了，“你这家伙暗中买下了茶园，居然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还没到手吗。”文雪说，“本来想着到手了再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你个死人头，还真以为我傻啊？你是想这边拿下代理权，然后各种限制，用自己的茶园来出货。”胡飞说。 “没有的事，我从哪里出货，怎么瞒得住人。”文雪赔笑说。 “算了算了，你这家伙没一句真话，我们不和你合作。”胡飞撇嘴，“本来想着我们好歹也是一起上过学的老交情，与其找别人，不如找你，谁知道你这家伙居然这样。” “你别着急啊，等我把话说完。”文雪说，“我有了松雾茶茶园，本来可以自己做的，还来找你们合作，那不就是因为有交情。” “你会种松雾茶？”米嘉说。 “不过就是一些茶树罢了。”文雪硬着头皮说。 “那些是松雾茶，并不是普通茶树，不会种的话，很快就会死。”米嘉说，“就算不死，也没法子稳定出场茶叶。” “也就是说，那个茶园根本没用。”胡飞说。 “我已经找了植物学的教授过来。”文雪说。 “植物学的教授，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米嘉说，“以前谁发现过松雾茶树？” “就是！”胡飞帮腔说。 “那你想怎么样？”文雪问。 想怎么样？米嘉的目的由始至终都是一个，就是把产业做大。 “我还想问你想怎么样呢。”米嘉说。 “这样吧。”文雪一看，就看到了自动麻将桌，“大过年的，我们也不要伤和气，来打一盘麻将吧，谁赢了听谁的。” 这不是和昨天晚上一样吗，昨天晚上米嘉输了，可是付出很大代价的。今天又要这么来一遍？ “嘉哥怎么看？”胡飞问。 米嘉看了文雪一眼。 “嘉哥，这家伙做茶叶倒是一把好手，家里背景很硬。”胡飞说，“和我们家关系还可以。” 也就是说可以信任吗？可是这家伙明明买了茶园，却不说出来，可见也是居心叵测。 “也好。”米嘉说，“就一百块筹码吧。” “那多没气势。”胡飞坐下来说，“一百亿筹码吧，一番算一亿。” 这能有什么不一样，一百亿和一百块不都是一样的吗？ “你叫我打一块钱的麻将，我怎么都提不起兴趣来。”胡飞说，“一亿就不同，平时也打不了这么大。” “来来来！我可是著名的麻将精。”文雪坐下说。 李玫从袋子里摸出一副牌，给四个人发了牌当作筹码，然后还泡了茶，拿了烟灰缸，点了烟，然后才坐下来。 胡飞和文雪也抽烟，三支烟枪点起来，米嘉的鼻子就涨了。 “你们别抽烟。”米嘉说。 “怎么？”胡飞把烟掐了。 “有火警呢。”米嘉随便找了个借口。 “关了呗。”文雪说。 “这是商业大厦，关不了得。”米嘉说。 “真麻烦。”文雪也只好把烟掐了，“三筒！” 不过烟味还是很重，米嘉一时间闻不到牌上的气味，只好老老实实打牌。头一盘是文雪赢了，第二盘米嘉赢了，第三盘又是文雪，第四盘还是文雪。 文雪的麻将技术的确很高明，每一张牌都记得清清楚楚。凡是米嘉或者胡飞需要的牌，他一张都不出。就这样还能凑出胡牌来。 这时候烟味终于散去，米嘉又能闻到牌上的香水。这时候他闻着文雪跟前明明有一张风牌，文雪一摸牌，那张带着香味的风牌就不见了。 然后文雪的牌里面多了一张带着香味的牌，他摸得可不是风牌的位置。这说明了什么呢？ 文雪作弊了，他偷偷换牌了！ 难怪他运气这么好，不点炮，自己还能胡。如果是正常打牌，想胡牌就得把不要的牌打出来，容易放炮。 如果不想放炮，就得把可能放炮的牌都存起来，手里一堆没用的牌，还怎么胡？ 能作弊换牌就不同了，不想打出去的牌可以偷偷换掉，换成安全的牌，甚至可以换成自己想要的牌。 “文老板的牌技还真好。”米嘉有感而发。 “是啊，这家伙打麻将很厉害的。”胡飞说，“有一回我看着他一晚上赢了人家上千万，一番才一千块呢，能赢上千万！” “这怎么可能呢？”米嘉说。 一番一千块的话，就算13幺的32番，也才三万二，每次都糊十三幺，那也要300多盘才能凑够上千万。 一盘按照五分钟来算，300盘已经1500分钟，这都25个小时了。一晚上最多也就是12个小时吧。 再说谁也不可能连续胡这么多13幺，不然人家知道是作弊。也不能每一盘都赢，顶多就是两三盘赢一次。 “可以买码的。”文雪说，“那天运气好。” “买码又是什么玩法？”米嘉没听说过。 “买码就是赢了以后可以出钱买还没有摸完的牌，摸到自己的码算赢，不是就算输了。比如这一盘我是庄家，那么东风，红中，一，五，九都算我赢。” 第三六四章 唬人也算胡了 “那么要是南风的话，就是二，六，南风，发财？”米嘉问。 “对。”文雪说。 “那就是东风最好，北风最吃亏啊。”米嘉说。 东风多了个九，北风少了一个，中发白只有三个，对应东南西，没有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找不着北吗。 “那没办法，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文雪说。 “那输赢是怎么算的？”米嘉问。 “没中输一番，中了的话，胡多少就是多少番。”文雪说。 “那如果中了十三幺的话？”米嘉倒吸一口凉气。 “中一个就多赢32番！”文雪说。 “这么厉害。”米嘉觉得心惊肉跳。 “不然大家都做小牌了，没人做大牌，能有什么意思。”文雪说，“一番一千，不买马，一晚上也就几十万输赢，还不如炒股。” 炒股亏死你，除非做庄家。不过文雪这种二代说的炒股，应该就是做庄家把。他们这么有钱，很容易买股买成股东。 “那买几个？”米嘉问。 “一般是四个或者八个。”胡飞说。 “买什么八个，剩下没摸的牌全买马。”文雪说。 “那要是胡了个最小的，算起来说不定会亏本？”米嘉说。 “基本是肯定亏的。”文雪说。 就算是东风位，也只有一五九东风红中几个牌算赢，二三四六七八南西北风发财白板都算输，输多赢少，两番的话输的太多。 越是大牌，赢的越多，要是前期胡了个十三幺之类，那可就真是赚大了。 “那要是诈胡呢？”米嘉问。 “看谁的牌面最大，按照最大的牌面来赔，一家赔三家。”文雪说。 “可是你这种玩法，胡牌可能会亏钱啊。”米嘉说，“诈胡赔钱岂不是可能会赚？” “诈胡当然不买马了。”文雪说。 “那我看着别人可能要吃大胡了，赶紧诈胡，就算是一赔三，至少不用买马了，少输当赢？”米嘉说。 “这个……”文雪还真没考虑过这种情况。 “很难凑得上吧。”李玫说，“又要自己能胡，又要对方即将吃大胡，还得很靠前，几率太小了，不用考虑。” “京城麻将还有这样的规矩，我听都没听说过。”米嘉说。 “这不是京城麻将的规矩，是我们这些人自己的规矩。”文雪自豪的说。 “原来如此。”米嘉说，“那你们的规矩，要是有人作弊，是怎么办的？” “作弊？”胡飞笑了笑，“谁敢作弊，那就打断手。” “是啊，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没谁会作弊啊，不过是一点小钱罢了，丢不起这脸。”文雪说。 那为什么要作弊呢？只不过是一点茶叶的经销权而已。就算一年10吨，也不过是一两亿的盘子，对胡飞这样的二代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文雪看样子比胡飞要稍微弱一点，但也不会弱太多。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对胡飞这个态度。 那为什么要对这么一两亿的盘子直接出手作弊呢？就不怕被米嘉发现吗？米嘉前阵子打麻将赢了何明的事，龙津知道的人不少。 要是仔细打听，肯定能打听出来。文雪这是能力不足没打听到，还是根本不拿米嘉当一盘菜根本不在乎？ “这个你放心，要是有人作弊，我亲手打断他的手！”胡飞说。 “谁会作弊啊，这么点小钱。”文雪满不在乎的说。 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文雪就换了一张牌。 米嘉笑了笑说：“那最好，飞哥，你知道我前一阵子出了事，所以我特别重视安保。” “是啊，嘉哥到哪里都带着保镖，看着好像那种。”胡飞说。 “我还在家里装了超清摄像头，和红外线摄像头。”米嘉说。 “所以呢？”胡飞问。 “几个摄像头结合起来，可以把房间里面的物体和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摸了什么牌，拿了什么东西。”米嘉说。 文雪听懂了，脑袋上立即出了一层冷汗。 “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事，好在没打几盘。”米嘉说，“还是算了，不打了，免得当我作弊。” “对对，不打了。”文雪赶紧就坡下驴，“其实打牌也没什么意思。那个茶叶的事，就听米老板的吧，我们先来做松云茶，以后再做松雾茶。” “那代理费用怎么算呢？”米嘉说。 “你直接把松云茶卖给我就行了，有一吨算一吨。”文雪说。 “那么代理费用呢？”米嘉问。 “一吨一千万！”文雪说，“这是纯粹的代理费用，成本另算。当然成本多少我们要核算过，但绝不会让你吃亏就是。” 也就是这一千万事纯粹四吨的话就是四千万，十吨的话就是一亿。其实赚钱多少倒是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把产业培养出来。 “我要求把工厂建立在龙津。”米嘉说。 “这是当然，一定要放在产地才行。”文雪说。 “要雇佣龙津本地人。”米嘉说，“在本地交税。” 文雪奇怪的看了米嘉一眼，心想这家伙又不是龙津政府，关心交税干什么？ 身为一个二代，减税的办法要多少就有多少，何况是茶叶这种绿色产业，要拿到减税免税再容易不过。 “要交多少？”文雪问。 “交多少没关系，反正是要交。”米嘉说。 “那行。”文雪放下心来，随便交一点税就行。 至于雇用本地人，那是理所当然的，龙津是个穷地方，尤其是乡下，人工费用不高。从别的地方弄人过来干活，还不如就用龙津本地人。 “谢谢文老板。”米嘉说。 “这么客气干什么。”文雪哈哈一笑，“应该我谢谢米老板才对。” “大家精诚合作，一起赚钱。”胡飞手。 “详细的合同，我让律师拟好带来。”文雪说。 “可以。”米嘉说。 “那我先回去了。”文雪说。 “这么快？”米嘉有些意外。 “还在过年呢，家里事情太多。”文雪说。 “那好吧。”米嘉说。 文雪和李玫都走了，胡飞倒是留了下来。他家里事情也多，不过多留一天半天也没关系。这一次他是带着家里任务来的。 “这家伙怎么回事？”胡飞虽然蠢笨，可是文雪变化太明显，就连胡飞都感觉到了不对。 “那家伙可能作弊了。”米嘉说。 “玩麻将作弊？”胡飞问。 “应该是吧。”米嘉说。 “你拍下来了？”胡飞问。 “应该没拍到吧。”米嘉说。 他的摄像头的确是超高清的，但是并没有对准麻将桌，既然用眼睛看不见，那么摄像头大概也被遮掩住。 还有红外线摄像头，是用来监察生物移动的，防止有人偷偷爬进来。作弊这种事，动作太小了，红外线摄像头精度不够。 但是也没准拍下来什么了。把几个摄像头综合到一起，再找动作捕抓的专家进行分析。 只是这么做没什么好处，又不能真的把文雪的手给打断。既然文雪已经认怂了，那就先这样吧。 “这家伙！”胡飞恨恨的说，“我还以为他靠得住呢，没想到居然连打麻将都作弊。哎呀，我以前输给他好多钱，会不会也是作弊赢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米嘉赶紧摇头。 “混账！真是王八蛋！肯定是作弊的！难怪我跟他打麻将，根本赢不了。有一次我赢了一晚上，到天亮的时候，他连吃三盘十三幺，把输的全赢了回去，我就说了，世界上能有这么巧的事？”胡飞说。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米嘉问。 “他家原来挺不错的，后来有几次没选择好，败落了。也不叫败落吧，就是他父亲被逼着提前退休了，家里没有了依靠。”胡飞说。 原来是个破落户子弟。 “文雪自己倒是有些经商的天分，和我合作了不少，一起赚了些钱。这次他说想要做松云茶代理，我就带着过来了。”胡飞说。 “条件倒是不错。”米嘉说。 “那家伙人品不行，要不我们换个人来合作，也是一样的。”胡飞说。 “还有其他人选吗？”米嘉问。 “额……没有。”胡飞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说。 这倒也是，胡飞本来就没什么本事，只能和周子明合作，才能守住基本盘。 “那就先和他合作吧，以后再物色其他人。”米嘉说，“我又没手他是独家代理。” “啊，没错，我们还可以找其他人。”胡飞说。 代理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当然太多了导致销售渠道混乱也不行。不过米嘉距离这一步还有很远。 就好像一个人饿得要死，浑身皮包骨，面黄肌瘦，就先不用考虑减肥的事。等到以后吃的心宽体胖了，再来撸铁跑步。 “对了，这次我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事。”胡飞正色说。 “什么事？”米嘉问。 “妙清大师的事。”胡飞说，“你也应该听说了，为什么这一次我订这么多松云茶。” “没听说。”米嘉摇头。 “你没听说的吗？”胡飞很是意外。 “那个……”米嘉不知道该怎么说。 战乐去打听过了，可是没打听到确切消息，还不如不说。 第三六五章 烧香 “在京城都传遍了，嘉哥你居然没听说？”胡飞惊讶得长大了嘴巴。 龙津离京城差了十万八千里呢，整个龙津的人口可能还没有人家一条街道多。 至于京城传遍了的消息，那是数不胜数，谁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那么米嘉这里的情况是不是也一样的呢，有些事情米嘉以为不是秘密，很多人知道，所以别人稍微调查就能发现。 可实际上别人根本不知道，就好像这一次，文雪显然没听说过米嘉打牌的威名。要是文雪知道的话，怎么敢在米嘉跟前作弊。 “我真没听说。”米嘉说。 “我明白了，是妙清大师叮嘱嘉哥不要去打听的吧。妙清大师果然神机妙算，要是提前知道，对嘉哥可能有害。”胡飞说。 “那现在知道就没事了？”米嘉问。 “现在已经尘埃落定，没有问题。”胡飞说。 “究竟是什么事？”米嘉还是不知道。 “妙清大师给我父亲下了个批语，叫做双龙出海，你知道的吧？”胡飞神神秘秘的说。 “我知道。”米嘉点头。 妙清并不是专业给人相面的，只是业余选手，主业还是卖茶叶。所以对相面不怎么精通，只能给胡飞父亲下了个零模两可的双龙出海。 “当时我父亲还不怎么在意，还以为……后来忽然收到了一个消息，赶紧查验。又对照了这句批语，才把事情处理好。”胡飞说。 “什么事？”米嘉问。 “我父亲手下有八大金刚，是最能干最亲信的人。那天忽然传出来消息，说其中一个金刚名下有未申报的房产。”胡飞说。 “然后呢？”米嘉问。 “单位的纪委查了查，没查出什么。我父亲想起那句批语，自己找人去查，终于查出事情来！”胡飞说。 这胖子干别的不行，去说相声倒是一把好手，说半天都没有进入正题，倒是把人的胃口全吊起来。 “原来那家伙有两个身份证，那个没申报的房产是登记在第二张身份证上。”胡飞说。 这和双龙出海有什么关系，不就是贪污受贿吗，还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什么的。 “不但如此，那家伙还用第二张身份证办了护照，有多次出入签证！”胡飞说。 “也就是说，要是发生了什么事，那家伙跑到机场，就可以用那个护照出国。”米嘉说。 因为名字和身份证号码都不一样，就算下了通缉令也没用。人家还可以乔装打扮，戴上墨镜和假发，很容易就可以瞒过天眼系统。 “没错，我父亲知道这件事，吓出一身冷汗，不是身上有大事，怎么可能做这种准备。”胡飞说。 “所以你父亲就早作准备，主动切割？”米嘉说。 “对，举报到纪委去了。”胡飞说，“还不止呢。” “还有什么？”米嘉问。 “双龙出海啊，这才一个。我父亲下了死力气，终于把另外一个人也查了出来，也是八大金刚中的一人。”胡飞说。 “他也办了假身份证和假护照？”米嘉有些明白了。 “对，虽然没有签证，不过有护照，要办签证很容易。就算没有签证，也可以去那些可以落地签的国家。”胡飞说。 “这就是所谓的双龙出海。”米嘉这才明白。 两个金刚到了国外，那不就是出海吗，国外新闻也叫海外信息呢。 “要是让他们跑了出去，我父亲的前途也完了，最好不过是提前退休。要是运气不好，碰到枪口上，说不定要进去坐牢。”胡飞说。 “这么严重的吗？”米嘉说。 “那两家伙身上牵扯的事情不少，我父亲作为他们的直属上司，出了事，领导责任跑不了。”胡飞说。 “那现在没事了？”米嘉问。 “有事，怎么可能没事，不过事情小多了，可能就是通报批评吧。以后没法子上进，只能在现在的位置等退休。不过这已经很好了，反正我父亲本来也没什么机会进步了。”胡飞说。 “恭喜恭喜。”米嘉还能说什么。 “我父亲最是谨慎，什么乱七八糟的钱都不敢收，宁愿得罪上司同事，也要保住身家清白。为此不知道错过了多少机会。”胡飞说。 身家清白，那胡飞手里那么多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还是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拿着工资和补贴就能赚这么多钱。 “没想到这次差点就让那两家伙给害死，全靠妙清大师。”胡飞说。 其实也没有这么悬乎，自己手下出了问题，肯定要严查，查出第二张身份证，就能查出这张身份证办的护照和签证。 一个出了问题，当然要把其他人也查一遍，如果有的话，肯定也能查出问题来。不论妙清有没有说双龙出海，胡飞父亲都会查出问题来。 再想想，说不定反而有害。也许真相不是双龙出海，而是三龙，四龙，五龙呢。 “双龙出海什么的，不可不信，不可全信。”米嘉的重点是不可全信，万一还有呢。 “当然要信，不信不行。原来我父亲也不怎么信，现在不能不信。”胡飞强调。 “我是说做事还是先从那个事物本身的性质出发。”有顾虑，说话就不容易听得懂。 “嘉哥你说什么啊？”胡飞就没听懂。 “我是说要查就彻底查，不能听到双龙出海，就一定是两个人出问题，也许还有别人。”米嘉说。 “哦，这个你放心，我父亲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把单位查了一次又一次，人人过关。”胡飞说。 那米嘉还能放心一点。话说为什么妙清运气这么好，瞎猫碰着死老鼠，连续砰这么多次。 这种运气拿去中彩票多好……不过彩票的钱太少了。还是吧运气拿去做项目，要是开发地产项目运气也能这么好就发财了。 “这次我大过年的跑过来，就是想来还愿。松雾观建好没有？我想去烧香。”胡飞说。 “等过完年才能大兴土木。”米嘉说。 大过年的谁跟你干活，尤其是建筑民工，狗年都要回家去的，除非是国家重点工程，才能出大价钱把人留下来。 “那我再捐一百万吧。”胡飞说。 “不用了吧。”米嘉才不想涉及到京城的事里面去。 “一百万这种小钱能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几千万。”胡飞说。 “等松雾观建好再说吧。”米嘉说。 “那好吧，我先去烧香。”胡飞说。 松雾观和其他寺庙道观不一样，不怎么烧香火。当然香炉还是有的，在内堂，供奉着的事松雾观的历代观主。 米嘉带着胡飞来到松雾观，这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妙清一个人呆在观里打坐。 米嘉不由有些自责，把人家一个人孤零零的仍在山里，好像也太不负责任了。在怎么说，大家也是合作伙伴。 “你们怎么来了？”妙清有些意外。 “我是来烧香还愿的。”胡飞恭恭敬敬的说，“多谢大师给我父亲的批语，让他避开了一次危难。” “吉人自有天相。”妙清说。 她带着胡飞来到后堂，这儿有一个小香炉。胡飞拿出随身带着的一根香，点着了插进香炉里面，跪下磕头，嘴中念念有词。 这香味道很浓，一点味道就冲了出来，整座道观都满是香味。米嘉赶紧退开几步，就算是香味他也受不了。 胡飞倒是虔诚，一直跪在地上，直到香烧完。这香燃烧得很快，大约五分钟左右就从头烧到尾，留下白色的灰。 这时候胡飞才松一口气，站了起来。蒲团上留下两个深深地印子。这里的蒲团用的是高强度海绵，就是沙发上那种。 米嘉跪上去，根本不到底，很是舒服。站起来上面的坑就恢复了。可是胡飞体重太大，愣是把高强度海面都给跪坏了。 这段时间胡飞减肥成绩不错，身体缩减很多，可剩下的依然是个大胖子。在蒲团上跪了足足五分钟，肯定很辛苦。 可他跪着的时候，就是一动都不动，这说明是真信了。米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谢谢大师。”胡飞仔细把香灰收集好，“大师还有什么吩咐？” “要小心身体。”妙清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只好这么说。 “我一定把这四个字原原本本转告父母。”胡飞说，“哎呀不对，是五个字，要小心身体。” 胡飞没有回龙津，而是直接上高速去省城，然后从省城搭飞机走。米嘉送到高速口就转了回松雾观。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妙清问。 “瞎猫撞到两个死老鼠了呗。”米嘉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详细究竟怎么回事。 “跟了你之后，运气真是好了不少呢。”妙清高兴得说。 “我觉得这可不一定是好事。”米嘉说。 “管他呢，我们又没有收钱，只是卖茶叶而已。”妙清说。 “希望是这样。”米嘉说。 有这么个光环在，松云茶的茶叶肯定会卖得好，只是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还是要把茶叶本身的名声打出去。 第三六六章 上山打老虎 “今天是过年，不如你也来烧香吧。”妙清说。 米嘉并不是很信这些东西，当然也没有绝对不信。尤其是考试之前，肯定会把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拉出来许愿。 比如用身上二十斤肥肉换高考增加20分啊，一年不睡懒觉求高数六十分啊。 但过年去拜神，倒是新鲜体验。因为过年的时候庙里人太多了，到处都人山人海，挤得要死。米嘉身为一个宅男，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现在松雾观里面只有米嘉一个人，又太少了。被妙清盯着，感觉也不是很好。 就好像去逛商场，人太多了体验固然不好，人太少了也不行。重生之前他在花园岛购物中心干活，有时候很早就到了。 购物中心只有周末假日人才多，其他时候都空空荡荡。导购们都坐在商场里，仿佛一只只饿狼。 要是米嘉去买什么，瞬间就会被盯上，导购们蠢蠢欲动，十分热情。不买个千儿八百的，似乎就有些对不起人家。 可米嘉哪里有这么多钱，每次都是买个十几二十块的东西。后来米嘉在商场呆多了，大家都认识了，才没有这种情况。 “你这里拜的不是三清祖师吗？”米嘉问。 “拜三清祖师的地方太多了，多我们一个不多，烧我们一个不少。我们这里拜的是松雾观历代祖师。”妙清说。 “你的祖师会保佑我吗？”米嘉说。 “难道三清祖师就一定会保佑你？”妙清说。 这倒也是，米嘉和人家无亲无故，以前也没做过什么好事，也没拜过人家，人家凭什么会保佑米嘉？反而是松雾观，算是靠着米嘉保住了松雾茶。 虽然说三清祖师肯定比松雾观历代祖师要大，可县官不如现管啊。米国总统再厉害，有时候也不如本地居委会干部。 于是米嘉给松雾观祖师们烧香鞠躬，心里默念：“希望今年顺利，人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各个项目都能按期完工。” 想一想这也太难为人家了，还是少点吧：“只要人平安就行了，其他随缘吧。” 能不能赚到钱都是小事，最重要不要再碰上养猪场袭击那种事就好，那一次真是危险，要不是运气好，就让人杀全家了。 米嘉可不想再来一次，就算有很大好处也不想。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 “好了。”妙清交给米嘉一个签筒，“摇一个。” 还要求签的？米嘉拿着签筒晃了晃，里面掉下一根签来，一看是中。米嘉有些失望，居然不是吉吗，只是中？ 再看签文，上面写着的事：“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这是什么鬼？米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这不是儿歌吗，为什么会在签筒上？签文不是姜太公遇文王之类的吗？怎么会变成上山打老虎？ “还算可以。”妙清说。 “这是怎么解释的？”米嘉问。 “中啊，就是不好不坏。”妙清说。 “上山打老虎呢？”米嘉当然知道中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妙清说。 “你不是会解签的嘛？”米嘉说。 “老虎是凶兽，上山打老虎凶多吉少，很是危险。”妙清说。 “很危险啊……”米嘉就有些不高兴，心想这些封建迷信果然不能相信。 “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有了枪支弹药，杀老虎很容易。”妙清说。 所以这是好签？米嘉顿时又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许签文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但是呢，那是有很多人的情况，你求签是代表你个人，一个人去打老虎，还是很危险的。”妙清说。 “所以这究竟是吉还是凶？”米嘉被她说糊涂了。 “这不写着吗，中。”妙清说，“但是中又有各种情况，上山打老虎就是主动出击，和稳固防守不同。既然是中，说明不是完全胜利，但也没有完全失败。总之就是要谨慎从事，不可浪战。” 米嘉忽然发现自己和胡飞一样上了当，这句话本来就零模两可，怎么说都有道理。 “你不说我们这里是老虎山。”米嘉说。 “对啊，还要考虑我们这里就是老虎山，山顶有老虎石，上山打老虎，是不是要把老虎石给拆了呢？”妙清说。 “行了，不说这个。”米嘉把签扔回签筒里面，“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冷清了吧，不如出去热闹一下。” “我已经习惯了。”妙清说，“要是耐不住寂寞，我也不会选择在松雾观出家。” 一年到头都呆在道观里，连过年都不出门。这妙清比米嘉还要宅呢。米嘉也不喜欢人多，也不喜欢串门，可过年还是想热闹一番。 “以前你道观里面还有些女徒弟之类的人吧。”米嘉说。 “她们都是俗家弟子，过年也是要回家去的。”妙清说。 “难道就总是你一个人过年的吗？”米嘉说。 “从我出家以来就是这样。”妙清说，“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人在过年的时候来烧香，后来茶叶生意做开了，我都主动关门，就怕人太多，弄坏了储存的茶叶。” “以后建成旅游景点，人就多了，茶叶我们另外放到别的地方去。”米嘉说。 “那太麻烦了啊。”妙清说。 “总比现在这么冷清好吧，你一个人在这里，碰到意外怎么办。说不定来一头野猪就把你咬死了。”米嘉说。 “好吧好吧，我跟你出去好了。”妙清说，“不过我想说清楚，我可不要住到你家里面去，你家里女人已经这么多了，我可不要跟她们争风吃醋演宫斗。” 演什么宫斗，米嘉压根没有这个心思。他带着妙清回到了城里。天色已经晚了，到处都是灯火辉煌。 不过和昨天一样，街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大家都探亲访友吃饭喝酒去了，也没有几家商店开门。 “真是浑身不自在。”妙清说。 “为什么会浑身不自在？”米嘉问。 “人太多了。”妙清说。 “你上次还一个人开车来找我呢。”米嘉说。 “那一次是被逼的没办法，就好像鱼被逼着上岸一样。”妙清说。 “有这么夸张吗，你以前不是正常上学的？”米嘉说。 “以前我就不喜欢人多，宁愿一个人呆着。读书的时候我的朋友也不多，后来选了这条路，就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你看我卖松雾茶，都是一个个约过来。”妙清说。 米嘉是个宅男，对此很有同感。聚集起来的人群，熙熙嚷嚷的街道总是让他感到紧张。 所以妙清是一个知己？ 想到这一点，米嘉心里一阵恶寒，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两个宅男聚集在一起可不会抱团取暖，只会互相嫌弃。 就算是一个宅男一个宅女，情况也不会有什么不同。米嘉正想把妙清安顿到附近的旅馆，就看到有人跑了过来。 “米老板！”水仙跑了过来。 她身为设计公司的常务经理，跟她父亲一起做设计，整天忙得要死，过年太忙，米嘉也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你怎么在这里？”米嘉问。 “全都放假了，公司里都没人了，我想赶工都赶不了。”水仙说，“简直就好像圣诞节一样。” “过年都这样，过几天就回来了。”米嘉说。 “还有好多图没有写完呢。”水仙说。 “放松心情，你不正好休息几天。”米嘉说。 “我宁愿赶紧把事情做完，要不然赶不上进度。”水仙说。 赶不上进度就赶不上进度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好吧，事情很大。然而没有办法，就算是米嘉，也没法子让设计师们不过年回来赶工。 反正拖延几天也没什么，旧城重建这种大项目，本来就有很多东西没法子确定，预留了机动时间做缓冲。 “你父亲呢？”米嘉问。 “他和刘基在画图呢。”水仙说。 “光他们两个？”米嘉说。 设计图有很多种，尤其是旧城重建这么大的项目，画出来的设计图得有好几吨重。 光靠一两个人去画，根本就做不了多少活，必须要一整个团队才行。何况过年放假也就是几天功夫，很快设计师们就会回来。 “能画一张是一张，现在这种时候，有活干就不错了，千万不能出错。”水仙说。 “我给你们放假好了。”米嘉说。 “不行的，我们的合同不是和你签的。”水仙说。 米嘉一愣，然后才想起来的确不是，水仙他们的合同是和齐帆签的，酬劳也由齐帆支付。 要是他们错过了限期，就算米嘉不在乎，齐帆也可以扣掉他们的酬劳。 “那我去和齐帆说吧。”米嘉说。 “真的？”水仙问。 “过年谁不得休息几天。”米嘉说。 一个电话打过去，齐帆就同意了，发了个传真过来。 水仙赶紧通知她父亲，对米嘉说：“这可真是太好了，我父亲都三天没合眼了。刘基更夸张，一个星期没合眼。” 说完水仙匆匆忙忙走了。 “人间还是这样呢。”妙清感叹说。 第三六七章 发病 不要说得好像从仙界回来一样好不好，老虎山只是一片松林而已。米嘉说：“人间有什么不好的？” “没什么不好，只是见到他们劳劳碌碌，忙个不停，总觉得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妙清说。 大姐你不是个卖茶叶的吗，入戏太深了吧？米嘉分明记得妙清在省城的时候，也是交游广阔，朋友遍天下的。 陆毅安杀上门去，妙清连续打了好多电话求援，这时候可一点都没有‘忙个不停不是我要的生活’的意思。 “那你想要怎么样的生活？”米嘉问。 “我想一个人呆着，做自己喜欢的事。”妙清说。 “谁不是这么想呢。”米嘉说。 只不过什么叫做自己喜欢的事，吃喝玩乐算不算呢？还是学习工作才算？妙清卖茶叶又算不算呢？研究云雾茶又算不算。 一个人如果有了足够的钱，可以随便怎么生活，会怎么样？每天吃喝玩乐，还是做点有益于社会的事？ 从米国的情况来看，还是吃喝玩乐的多一些。米国的彩票经常会开出几千万几亿的大奖。 那边物价不高，有这么多钱可以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可是米国中了头奖的人都吃喝嫖赌抽叶子，无所不为。 几年下来，要么横死，要么花光了钱破产。所以米国那边管中彩票头奖叫做彩票诅咒。 有个米国商人之前就很有钱，至少几千万美金的身家，为人自律，家庭和睦。 中了好几亿美金的彩票之后，他发誓要为社会作贡献，于是拿出奖金来办了个慈善基金，帮助有需要的人。 结果找上门来的全都是骗子，老婆儿子小舅子三姑六婆大姨们等等家里人为了这笔钱翻脸。 最后商人心力交瘁，连自己原来的生意都守不住，连续亏钱，只好宣布破产。 可见人心难测，如果妙清有了钱，不用再干活，很大概率也是变成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 如果米嘉手头几个项目都顺利完工，赚了好几十亿，从今以后随便怎么花钱都花不完，说不定也会变成废物呢。 “你让我住哪里？”妙清问。 “住宾馆吧，隔壁有个四星级的，条件还不错。”米嘉说。 龙津也有几个五星级的酒店宾馆，不过离得比较远，都在郊区，不是很方便。 去了宾馆，挂了个商务套房，妙清在房间里泡了茶，给米嘉端上来，“米老板尝尝这个。” 米嘉喝了一口，味道也没什么出奇，“这是新出厂的松雾茶吧？” “对。”妙清说，“我亲自去采的。” 所以呢？亲自去采的，那和普通人采的有什么不同？味道一样，难道是颜色不同吗？ 米嘉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你啊，真是一点都不懂。”妙清扭过头说。 “什么？”米嘉问。 “没什么。”妙清扭扭捏捏的说。 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为什么要打哑谜呢。 “有什么话不能说。”米嘉说。 “其实我有时候也想，如果我没有选择出家，而是正常的找工作嫁人，现在会怎么样。说不定我已经生了孩子，每天家里长短。”妙清说。 “你后悔了吗？”米嘉问。 “并不是后悔，只是有时候会想。”妙清说。 “如果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会不会选另外一条路呢？”米嘉有感而发。 妙清看了米嘉一眼，想了半天，摇摇头手：“我不知道。” 重生之前，米嘉是一个失败者，欠了一大笔钱，也没有女朋友，甚至连工作都没有，眼看就要破产。 所以米嘉重生以后，根本用不着选择，立马走了第二条路。妙清可不一样，她有传承有事业，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未必贿选其他道路。 重生了的话，可能会想法避开陆毅安，把生意做得更大，但主流方向应该不会变。 忽然间妙清摔倒在地，浑身僵硬，惊呼：“不好！” 米嘉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着妙清，问：“你怎么了？” 妙清脸色很红，呼吸急促，“我发病了！” “你发什么病啊？”米嘉还不知道妙清有病呢。 “是一种遗传病，一发病就会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妙清说，“我身上有药，可是我动不了，你赶紧找出来给我吃下去，要不然会有危险！” 这是什么病啊，米嘉完全没听说过。 “药在哪里？”米嘉问。 “在我衣服里面，快点给我吃药！”妙清说。 所以究竟在哪里？米嘉伸手到妙清的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没有摸到什么药。他还想再问，却看到妙清翻了白眼，似乎意识不清。 “喂！你怎么样？”米嘉有些慌张。 “药！药！”妙清反复说。 “我找不到……我马上打120。”米嘉说。 “来不及了，快拿我的药出来！”妙清说。 龙津是个小地方，也不知道妙清那是什么药，龙津的医院有没有替代品。米嘉在妙清怀里摸来摸去，什么都没摸到。 一着急，干脆把妙清的衣服脱了下来，仔细的摸，终于在妙清的道袍里发现了一个很隐秘的暗袋，里面有一颗手指头大小的药丸。 “是这个吗？”米嘉问。 妙清没有回答，已经翻白眼了，米嘉赶紧把药丸塞到妙清嘴里，妙清一口吞了下去，结果噎住了。 米嘉赶紧倒了一杯水，给妙清喝，喝的太急了，喷得到处都是，把米嘉的衣服也弄湿了。 “啊，啊……”妙清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怎么样？”米嘉问。 “大概没事了。”妙清说，“这次好危险。” “你这什么病啊？”米嘉抱怨说，“这么危险，你还敢一个人住在道观，万一发病了怎么办。” “我好几年没发病，还以为已经好了呢。”妙清叹气。 “以后小心点，我先送你去医院吧。”米嘉说。 “不用了，吃过药就没事。”妙清说。 “万一再犯病怎么办呢？”米嘉说。 “应该不会的，吃一次药至少能够管用三四个月。”妙清说。 “还是去医院吧。”米嘉说，“谁知道你的病现在到哪一个地步了。” “现在去医院也没人上班。”妙清说。 “当然有，要不然过年发病的人只能等死吗。”米嘉说，“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送你去医院。” 这人也是，有病早说，还用得着米嘉发擦边球照片吗。直接拉她去医院做检查，把检查结果给胡飞发过去，身上的光环自然就破了。 等一会儿去了医院，就把消息通知胡飞。困扰米嘉这么久的难题，自己送上破解方法来，米嘉不由有点高兴。 不行，人家有病可不是好事，不能露出笑容来。米嘉咬紧牙齿，扶起妙清，想给她穿好衣服。 不过她的衣服已经湿了，还有味道，穿着道袍去医院也不太方便，还是换一套普通衣服吧。 “我给你换一套衣服。”米嘉说。 “麻烦你了。”妙清说。 “换这个吧。”米嘉在妙清的行李里面翻了半天，找到了牛仔裤和衬衫。 “我……”妙清想要坐起来，却没有力气，“你帮我换好不好？” 米嘉也没多想，把妙清扶起来，脱下她身上还剩下的衣服裤子，正要吧牛仔裤和衬衫换上去。 这时候门忽然打开了，战兰张之孟若婷站在外面，一脸震惊的看着米嘉和妙清。 米嘉看了看自己和妙清的姿势，好像是有点容易让人误会。应该说是十分容易让人误会。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不误会都不行。 “你们在干什么？”战兰问。 “妙清忽然生病了，我准备送她去医院。”米嘉老老实实的说。 “去医院就去医院，脱衣服干什么？”战兰说。 “额……她刚才发病了，我想给她吃药。”米嘉说。 “这药要脱光了才能生效的嘛？”战兰问。 “她把药藏在衣服暗袋里面，我一时找不到，所以就脱下来找。”米嘉说。 “那怎么又全弄湿了？”战兰问。 “吃药的时候喝水吐出来了，所以换一套衣服。”米嘉说。 “之后你们是不是还要摔跤？”战兰说。 “摔跤？什么摔跤？”米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你自己说什么摔跤！”战兰说。 看着战兰愤怒的眼神，米嘉忽然明白，原来是那种摔跤。 “你误会了！”米嘉说，“我们真的要去医院，先去医院再说吧。” 妙清怎么还不说话，米嘉低头一看，妙清紧紧的闭着眼睛，歪着头靠在米嘉怀里，好像晕过去了一样。 “你们玩什么玩这么激烈，玩到要去医院？”孟若婷说。 “昨天还一定要人家做那什么呢，害得人家一天都下不了床。”张之还在旁边帮腔。 什么一定，明明就是张之自己非要做那种事，*****怎么能信呢，那些都是特技来的。 “以前不是说过了吗，要给妙清拍照，发给胡飞。现在是拍照不行，直接上小电影了。”孟若婷说。 “你们真的误会了。”米嘉说，“你看看妙清的样子，都快要昏迷了，感激送医院！” 第三六八章 送医 “我是医生，我来抢救！”战兰说。 战兰分明是兽医，算哪门子医生。完全两回事。虽然说人类也是广义上的野兽，可兽医和医生是不同的，至少兽医用不着面对医闹。 “你们别闹了，赶紧去医院！”米嘉说，“真害死人怎么办！” “我看她根本没事！”战兰说。 “你只是个兽医啊，弄死两头猪没事，弄死人了怎么办？”米嘉说。 一头猪不过千把块，别说弄死两头，就是弄死两百头两千头，那也没什么关系，赔钱而已。 人命可不一样，关天呢。 “先送医院吧。”战兰说，“这里最近的是第一人民医院，我先过去安排，你别想玩花样！” 米嘉能玩什么花样真是，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让司机开车过来在下面等着。”张之说。 “我去叫个警车过来给我们开路。”孟若婷说。 这才对嘛，米嘉背起妙清，赶紧往电梯跑。走了几步，她身上的两大团脂肪啪啪的撞在米嘉头上，打得好痛。 米嘉只好换了个姿势，把她抱在怀里，一看原来妙清已经醒了，躲躲闪闪的不敢看米嘉。 “你醒了？”米嘉抱着她，这个姿势很尴尬。 “我一直都醒着。”妙清说。 “那你不说话！”米嘉没好气的说。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妙清说。 “你生病了有什么呢。”米嘉说，“她们误会就误会，我们清清白白，只要去医院检查，她们就没话好说了。对了，你这究竟是什么病？能检查出来的吧？” 龙津第一人民医院是个三甲医院，设备不错，ct磁共振都有。要是不行的话，就只能送到省城了。 “我没有病。”妙清说。 “没有病是什么病？”米嘉一时还没听明白。 “就是没有病，我很健康，刚才都是装的。”妙清说。 “都是……”米嘉说不出话来。 “装的。”妙清重复了一次。 “你有毛病啊你！装什么不好装病！”米嘉说。 “你都带我来开房了，还整天磨磨蹭蹭的，我只好主动创造让你下手的机会啊。”妙清说。 “下手的机会……”米嘉完全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你都不已经把我的衣服给脱了，要不是她们三个忽然出现，好事不就成了吗。”妙清委屈的说，“她们三个怎么会来？” 米嘉哪里知道她们三个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可能是因为米嘉一直开着手机被人定位了吧。 也可能是因为米嘉太出名，被酒店工作人员认出来。后者就是路边随便什么人看到米嘉随手就发一条微博朋友圈什么的。 一路追踪下来，米嘉的行踪就全出来了。没办法，米嘉在龙津就是这么有面子。 米嘉带着个女人光明正大开房，当然会有人给战兰她们通风报信。米嘉早就预料到了，他问心无愧，所以根本没避人。 谁知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妙清居然会装病，骗米嘉对她上下其手。 “你那颗药丸是什么来的？”米嘉问。 “只是普通的零食。”妙清说。 “普通的……零食？”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经常都要长时间打坐的啊，忽然间肚子饿了怎么办，当着别人的面吃东西，那多难看，所以在身上藏着零食。”妙清说。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米嘉抱着妙清来到电梯，想走是走不了，张之在电梯口等着。 要不买通医生给妙清安个高血压后者脑震荡？战兰已经事先防了这一手。 不管了，米嘉把心一横，人不可能完美得一点毛病都没有，多多少少会有点缺陷。只要仔细检查，不信找不出病。 鸡蛋里面尚且能挑骨头，妙清一个离群索居的宅女，难道就那么健康吗？ 下了楼梯，出了大堂，米嘉的大奔驰已经在酒店正门口等着。上了车，前头警车开路，一路狂奔到医院，才不过花了五分钟。 医院里最好的外科医生已经在检查室里面，一见到妙清，立即进行了无数检查。光是抽血就抽了一大管，看着就疼。 经过详细的检查，仔细的对比，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妙小姐的身体很健康。” “很健康啊。”战兰不怀好意的看着米嘉。 “难道就没有一点毛病吗？”米嘉不信。 “一点毛病都没有，所有数值都在范围内，血压血脂尿酸等等统统都没问题。”医生说，“关节，肌肉，脂肪，神经，淋巴全都非常健康，简直可以说是完美。” “完美啊。”战兰又看着米嘉。 “简直就好像二十出头一样。”医生说。 “那不是比我还年轻了吗。”战兰说。 “人家平时在道观里多吃素，少吃肉，又不用劳碌奔波，吃得少，睡得好，我们哪里比得上。”张之说。 “也不是这么说。”米嘉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至于说有没有什么我没有检查出来的暗病呢。”医生说，“我觉得是没有的。” “那她为什么会忽然发病？”米嘉说。 “我觉得应该是装的。”医生说。 “不可能吧。”米嘉说，“说不定是心理毛病呢。” “那也不可能，心理有问题，必然会导致生理变化。”医生说，“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发病了。就算是竭斯底里，也肯定会有痕迹。” “不是有一种叫做癔症的，身体没事，只是看着别人晕倒，自己也晕的？”米嘉手。 “不会，癔症事精神因素引起的躯体反应症状，也是有症状的，有迹可循，不符合妙小姐的情况。”医生说。 “你这么有自信？”米嘉说。 “肯定没有！”医生说，“我用我爷爷的名义发誓！” 你爷爷是谁啊，米嘉干嘛要给他面子？ 结果一查，人家爷爷还真不是等闲之辈，乃是龙津第一代大学生，学的是西医，回来创办了龙津西医院，就是龙津第一人民医院的前身。 “行了行了。”米嘉说，“谢谢医生。” “不客气，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医生说。 打发走了医生，米嘉就要面对三个冷笑的女人。 “其实呢，这个现代医学也不一定十全十美，有好多事情他们自己都没弄清楚。要不我们找个老中医再看看？”米嘉说。 “你还想狡辩！”战兰一拍桌子。 “没有啊……”米嘉说。 “我们又不是不让你找，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张之说。 “就是，妙清对我们有用，你用各种手段拉拢她没问题。就怕你反而被人家拉拢了去。”孟若婷说。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米嘉很想这么否认三连。可惜他这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张之问。 “我……”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快给我老实交代！”战兰说。 “我一时糊涂。”米嘉没有办法，只好这么说。 “就知道你这人一点心肝都没有！”战兰说。 “简直就是人渣！”孟若婷说。 “有了我们三个还不够，还要勾三搭四！”张之说。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战兰说。 “不如我们把位置让出来，让米嘉和妙清结婚去，我们三个去松雾观出家好了。”孟若婷说。 这叫什么话，越说越离谱，刚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米嘉只好说：“其实我没有那个意思。” “解释就是掩饰！”战兰说。 “掩饰就是有事！”张之说。 “有事就是确有其事！”孟若婷说。 “你们让我说完好不好。”米嘉说。 “我不听！” “你说啊！” 三个人顿时有了两种意见。 “其实我是受害者。”米嘉说。 “你这还是人说的话吗！”战兰说。 “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米嘉实在没办法了。 “妙清就算了，她的确对我们有用。”战兰说，“但是以后绝对不许再有其他女人。” “就是，绝对不许！”张之说。 “我看你就是太闲了，整天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孟若婷说，“以后每天晚上都要榨干才行，看你还怎么出去勾引别的女人。” “每天晚上榨一次，早上再榨一次！”张之说。 这也太严格了吧，米嘉又不是每天都有空，忙起来都不知道几点能睡，几点能起。 “你们别胡思乱想，我是那种人吗！”米嘉说。 “是！”战兰恶狠狠的说。 “肯定是！”张之非常肯定。 “绝对是！”孟若婷再加上最后一铲土。 米嘉既然已经做了渣男，这时候也无话可说，只能认了。身边同时有三个伴侣，不是渣男还能是什么。 “要是你在勾三搭四，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战兰说。 “你们放心，绝对不会！”米嘉说。 “真的不会？”战兰问。 “真的不会。”米嘉下定了决心。 “伊南娜想来见你呢，你见不见？”战兰说。 “谁？”米嘉吃了一惊。 “你那个老情人啊，青梅竹马啊，同学少年啊，初恋情人啊。”战兰说。 “同学是同学，其他都没有。”米嘉说。 第三六九章 出狱 只是战兰孟若婷张之三个都在冷笑，显然一点都没听进去米嘉的辩解。 “她不是在坐牢吗？”米嘉问。 “她积极改造，减了一次刑，符合假释条件，很快就可以放出来了。”战兰说。 “明天就可以办手续。”孟若婷说。 “这么快的吗。”米嘉记得好像判了好几年，怎么几个月就出来了，“你们出了力？” “我们出力的话，她还想这么快出来？”张之说。 “她这种社会危害小，很容易办假释。”孟若婷说。 社会危害哪里小了，米嘉就差点让她害死。虽然是重生之前的事，可始终都是伊南娜。 本来要是伊南娜乖乖坐几年大牢，米嘉也就原谅她了，可是这么几个月，米嘉心头怒火还没有完全消失。 要不再想个办法好好报复一下？看了看战兰三个的表情，还是算了吧，算伊南娜运气好，免得自找麻烦。 “不管她了，希望她以后好好做人。”米嘉说。 “好好做人你个头。”战兰说，“明天我们去接她出来，给她安排个地方，免得人家说闲话。” “什么闲话？”米嘉觉得莫名奇妙。 “人家都说伊南娜是为了你才去坐牢的。要是坐完牢出来就不管了，名声不好。”张之说。 “人家怎么说和我有什么关系，伊南娜明明就是陷害我不成被我反杀了去坐牢。”米嘉说。 “可是外面人都这么说啊，有什么办法。”张之说，“人家就看到伊南娜帮你对付刘东来着。” “我就不管她，别人想说什么就说去吧。”米嘉说。 “行了行了，想撇清关系也不用故意说这种话。”战兰说，“毕竟是你的同学，以后可能有用，总不能真让她失业在家没活干。” “她父母还在呢。”米嘉说。 “他们的生意不行，已经破产了。”战兰说。 “他们是做补习班的吧，也会破产吗？”米嘉说。 “每逢你取得什么成绩，人家就会把伊南娜拧出来说一次，顺便把她家里也拉出来八一次。人人都知道伊南娜坐牢，显然是没有教好，那她家的补习班生意能好吗？万一读了补习班也走上犯罪道路被抓去坐牢怎么办？”张之说。 “这也太牵强了吧！”米嘉说。 “碰上子女的事，再牵强也要认真考虑。我们旧城重建这么大片地，哪里的地价最高？学校旁边的地价最高。”战兰说。 为什么学校旁边的地价最高呢，因为有学区房的因素在。其实重建区的学区房政策还没出来，怎么划学区不知道，怎么升学也不知道。 可大家就因为靠近学校这一条，就把学校附近的地皮房产都给炒高了，还不是高一点半点，而是高很多。 也许有很多人不在乎住不住学校旁边，可只要有人在乎，房价就会上升，只要上升，其他人自然也会在乎起来。 补习班也一样，很多人可能不在乎补习班老板的女儿是不是犯法坐牢，可有人在乎。 有人在乎，人家就退学去上别的补习班了，一来二去，就算不在乎的人也会心存芥蒂。 上哪里的补习班不是上，为什么非要上一个让自己心存芥蒂的补习班，不去别的更舒服的补习班？ “那和我们也没关系。”米嘉说。 让伊南娜穷几年好了，反正她长得漂亮，大学本科毕业，能力也有，迟早可以翻身。 “当然有关系，要是她受不了诱惑自甘堕落怎么办。人家一传就是一晚一千块，玩米嘉的初恋情人老同学。”战兰说。 也不会这么惨吧，伊南娜又不是不可以干活养自己。虽然说有前科的人找工作是困难点，那不是还可以创业吗？ 一想起创业，就想起宠物店，让伊南娜创业做老板，还真不是好选择。算了，明天去看看她吧，给她找个工作，让她吃吃苦。 “那明天我们找她吧。”米嘉说。 “就知道你肯定是这样！”战兰说。 什么叫做就知道肯定是这样，明明就是战兰自己说的。米嘉无奈，叹了口气，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第二天，米嘉一大早就赶往龙津监狱。本来是不允许这么多人进监狱的，不过监狱长以下，好多人都在旧城重建项目参了股，当然可以特事特办。 米嘉可以直接在监狱办公室等着伊南娜。他还想着伊南娜才坐几个月的牢，应该没什么变化，可真见到人，差点没认出来。 原来伊南娜神采飞扬，就算被抓起来要判刑了，也有一股子很张扬的感觉。 可是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剪着短发，穿着囚服，老老实实的，一点都不不起眼。 “米嘉。”伊南娜见到米嘉很是惊喜。 米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千言万语，最后只剩一句，“你还好吧？” “我很好。”伊南娜说，“我在里面看电视，经常看到你上新闻呢，每次看到，心里都好高兴。” 这几个月米嘉一次都没去看过伊南娜。按照规章制度，只有伊南娜的亲属才能去监狱探望，可米嘉真要想去看她，办法多的是。 当年米嘉连关在省城的刘东都见到了，何况是关在龙津得伊南娜。听到伊南娜这么说，米嘉不由得有些心酸。 “你瘦了一点。”米嘉说。 “没有，体重还重了呢。”伊南娜说。 “先去我们家换衣服吧，叙旧慢慢来也不迟。”战兰说。 “我给你带了很多新衣服来呢。”张之说。 “谢谢大家，我一定会好好重新做人的。”尹南娜说。 到了万安大厦，上了楼。只见门口摆了个火盆。伊南娜从火盆上跳了过去，象征烧掉晦气。 进门洗了澡，画了妆，伊南娜样子又是一变，成了一个女学生一样——当年伊南娜真上学的时候，反而是不怎么像女学生的。 “好久没洗过这么舒服的热水澡了。”伊南娜感叹。 “里面没有热水吗？”米嘉问。 “有，要自己打水洗澡的，只能洗五分钟。”伊南娜说。 “这样的啊。”米嘉一点都不想知道。 “米嘉，我父亲怎么样了？”伊南娜问。 “他生意有些不顺利。”米嘉其实没关心过尹南娜的父亲，“对了，他今天怎么没来？” 米嘉这才发现伊南娜的父母都不在，按照道理来说，伊南娜出狱这么大的事，父母怎么也应该来的吧？ “我没通知他们。”伊南娜说。 “为什么？”米嘉问。 “我连累了父母，没脸见他们。”伊南娜说。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呢？”米嘉说。 “我打算重新做人，好好找一份工作。”伊南娜说。 “那你打算做那一方面的工作呢？”米嘉问。 “只要是我能做的就行。”伊南娜说，“我不怕辛苦的，不怕脏不怕累，不论多拼命都没问题。” 要不去扫厕所怎么样，或者去看大门，去工地里面扛石头也行。看着伊南娜真诚的脸，米嘉忽然有些心软。 虽然说重生之前被伊南娜害过，不过伊南娜现在也受到了惩罚。要不让她去工地煮饭？ “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吗？”战兰问。 “真的，什么都不怕。”伊南娜挺起胸脯说。 “这样啊，你原来是做宠物店的吧，叫什么来着？”战兰说。 “小蛋宠物店。”说着这个名字，伊南娜低下头。 “现在这个宠物店还在呢。”战兰说，“你先回去管宠物店吧，先给五千块一个月，要是做得好，以后再升。” “谢谢兰姐。”伊南娜说。 “你父亲那儿，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战兰说。 “他……他们……”伊南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毕竟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他们在家里等着你呢，我派车送你回去。”战兰说。 “谢谢兰姐。”伊南娜抓着战兰的手，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现在还在过年呢，赶紧回家去吧。”战兰说。 送走了伊南娜，战兰就问米嘉：“怎么样？” “我都不知道安排了这么多事。”米嘉说。 “要不然呢。”战兰没好气的说，“我都在每日报告上面给你写了啊，你自己不看。” 米嘉忙的要死，每日报告又长，又不标重点，想到什么写什么，米嘉很多时候都看不完。要不再找几个私人秘书来整理战兰的每日报告？ 可战兰本身已经是最亲密的人了，哪里还能另外找人？找谁敢审查战兰给米嘉的报告。 “事情太多太忙了。”米嘉说。 “总之就是没把我放在心上！”战兰说。 怎么又绕到这方面去了。可是米嘉还没法子反驳，一日渣男，终身渣男，人家怎么说，米嘉都只能认了。 “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米嘉说。 “牌还没打出胜负呢。” “民政部还没上班。” 张之孟若婷立即就急了。 “也不要紧的，反正头三年都是大家轮流。”米嘉说。 “说好了的怎么能反悔。”张之说。 “就是，本来谁先谁后没什么关系，可既然已经决定要打麻将了，那随便变来变去怎么行。”孟若婷说。 “那就来打麻将吧。”战兰说。 赶紧把麻将桌子搬出来，四个人开始打麻将。这一招就叫做祸水东引，转移焦点。 第三七零章 可以一起 米嘉早就已经在牌上涂了香水，不过没什么用，打了十几盘，输输赢赢，最后和开始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输多了十块筹码。 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决出胜负，米嘉坐得屁股疼，腰酸，嘴干。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呢。 为什么不去做更加有趣的事情呢，比如说举办婚礼什么的。或者去处理公务也好。 “不如我们来买码吧。”米嘉穷极无聊，忽然有了个想法。 “买码是什么？”孟若婷问。 米嘉把规则告诉了她们。 “这太刺激了吧。”张之说。 “要是赢了一盘大胡，那得赢多少。”战兰说。 “要是输了也很多。”孟若婷说。 “这样比较快。”米嘉其实想说刺激，但这个好像不太对劲，赶紧换成现在的说法。 “你要快不如规定一番10个筹码。”战兰说。 “那不就等于100个筹码吗。”孟若婷说。 “还是买码好了，新玩法，更多变数。”米嘉说。 “好吧。”战兰说。 新玩法会怎么样呢，米嘉打起精神，准备大干一场。结果第一盘战兰就胡了个清一色对对胡，十六番。 然后还是在早期没几个牌的时候胡的，这时候战兰刚好是东风，一路摸下去，总共中了十五个码。扣掉没中那些，一盘赢了200番，还是每人200番。 “怎么这么厉害！”米嘉看得心惊肉跳。 “一盘大胡就赢了600个筹码！”张之说。 “这么下去几盘就完了！”孟若婷说。 “再来啊。”战兰说。 于是继续打牌，不知道为什么，这天晚上米嘉的运气十分不好，第二盘他就胡了。胡的是对对胡，有四番，也不算小。 结果后面十几个码，一个都没中，一个输一番，米嘉胡了牌反而书筹码，等于被人吃了个清一色。 “怎么这么倒霉的。”米嘉实在想不明白，十几个码一个都没中，这几率也太小了吧。 再打几盘，米嘉输的更加多了，只剩下两百多筹码，只要再给人吃一盘大的，立马就要精光。 “好了，三点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战兰说。 “买码果然很刺激呢。”张之说。 “我赢了不少啊。”孟若婷说。 “我也赢了。”张之说。 战兰更不用说，她赢的最多，仔细算下来，只有米嘉一个人输，足足输了好几百。 “这算是什么意思嘛。”米嘉很是后悔，为什么要买码呢，为什么不按照原来的打法呢，按照原来的打法，可能还不会输这么多。 躺上床睡了，米嘉还满脑子砰杠胡，一筒二筒三筒，一索二索三索，一万两万三万。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胡了个天胡，后面的牌全部都中，一盘就把战兰张之孟若婷三个人的筹码全赢了。 醒了以后，米嘉还在回味，要是真的就好了。可惜现实事米嘉就快输了，作弊了还输，传出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见人。 还有一天就要上班开工，事情猛地多了起来，战兰回去养猪场安排工作，孟若婷和张之也忙开了。 剩下米嘉一个人继续跟人拜年，连续拜了好几百人，才会办公室喘口气。 这时候伊南娜来了，进了办公室就把门关上，神情很是紧张，说：“米嘉，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准备什么？”米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上班是吧？不用这么着急，宠物店十五才上班，你多休息几天。” 宠物店现在基本没什么生意，自从米嘉发家致富以来，用宠物理财的生意就基本停了。 因为筹集到的资金数量太少，对米嘉已经没有什么帮助。只是维持着运转。 不过作为一个普通的宠物店来说，生意还算可以。其实伊南娜的分析没错，花园岛里面宠物店生意的确有发展空间。 只是重生之前伊南娜管理不行，股东太多，没有培育市场，而是急着套现，还是用歪门邪道来套现，所以才失败。 米嘉有钱有人，不急着套现，而是精耕细作，生意慢慢的好起来。就算从米嘉手下独立出去，也可以靠自己活下来。 伊南娜其实并不懂宠物店，不过小蛋宠物店已经上了轨道，她只要别瞎搞，慢慢的就学会了。 “不是。”伊南娜说，“是那个……” “哪个？”米嘉问。 “我，我没有穿内衣过来的。”伊南娜扭扭捏捏的说。 幸好米嘉没有在喝茶，否则肯定会一口喷出来。忍不住看了看，冬天穿的衣服厚，倒是没看出什么来。 难道她的意思是说冬天太冷了，所以没穿内衣……这个解释也太牵强了，米嘉都说服不了自己。 “你干什么啊！”米嘉说。 “我以后只能依靠你了啊。”伊南娜说，“我又没钱，家里生意破产了，还坐过牢，到外面找工作都找不到，难道去扫大街吗？” 扫大街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也是靠自己生活，总比重生前伊南娜骗人好多了。 “宠物店现在生意不错的，你好好做，肯定能做起来。”米嘉说。 “所以我准备好了啊。”伊南娜偷偷看了米嘉一眼，“想想以前真是对不起你，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想栽赃你。” 这算是道歉了吗，米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没有重生的话，米嘉就被伊南娜害得一辈子不能翻身了吧。 “以前的事先不说。”米嘉可没有说算了，只是先不说，“你现在好好干活就行了。” “是不是这几天不方便啊？”伊南娜问。 米嘉又不是女人，能有什么不方便。身为哺乳类中唯一随时能够发情的人科人属人种动物，米嘉真要做的话随时都可以。 “你误会了。”米嘉没好气的说。 “可是你一直都喜欢我的啊。”伊南娜说。 并没有一直，虽然米嘉的确在某些时候有动过心，可是毕业之前米嘉都知道自己的条件和伊南娜根本没法子比，不可能在一起。 所以米嘉一直都非常克制，只是毕业之后忍不住冲动了一次，就是这一次，差点没把自己给害死。 “你好好干活，不要胡思乱想。”米嘉说。 “是因为战兰吗？明明你又不止一个，为什么我就不行啊。这么小气。”伊南娜抱怨。 这是小气大气的问题吗，明明是……米嘉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虽然已经做了渣男，可米嘉还没有渣到随便找情人的地步。 “我是很正派的人。”米嘉申明。 “和三个美女同居。”伊南娜说。 “那是有特殊原因。”米嘉说。 因为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再也不能分开。要是分开的话，谁知道有没有人给周磊报仇，只能绑在一起抱团取暖。 周磊是米嘉杀的，要是张之孟若婷战兰三个因为这件事受到伤害，米嘉一辈子都没法子原谅自己。所以没法子只能在一起。 “你连那个道姑都要。”伊南娜说。 “这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米嘉吓了一跳，伊南娜关在监狱里都听说了？ “我昨天在网上看的。”伊南娜说，“你带着她去酒店开房，被人拍下来挂上网。” 是谁这么无聊啊，为什么会上网，巨龙地产的舆论管理都干什么去了！就算是过年，难道没有人值班的吗？过完年得开掉几个经理才行。 “那些都是谣言，完全没有的事。”米嘉说着自己都不能理直气壮，要不是战兰她们来得快，差点就出事。 “我什么都愿意做的。”伊南娜说。 “你不要乱想了，好好干活。”米嘉说。 “我明白的。”伊南娜点点头。 答应的这么爽快，米嘉反而不适应了，“你明白什么？” “现在战兰她们看得太紧，所以先避一避风头，等以后慢慢再找机会。”伊南娜说。 果然是误会了，米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为什么人人都把米嘉当成登徒子。他给人的印象就这么差吗？ “总之你先安心干活吧。”米嘉说。 “对了，米嘉，我在里面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同仓的，她比我早几天出来，现在也没有找到工作，我能不能带她一起去宠物店？”伊南娜问。 自身都难保，居然还带起人来了。 “能干活就行。”米嘉说，“她是为什么被抓的？” 不会是杀人放火什么的吧？如果是偶然失足没关系，如果是本性难移那种，太危险了。 “她开车被人碰瓷了，她报警的时候，那人跑了。她心里一着急，追上去把人给打了。”伊南娜说。 “这么爆脾气的啊。”米嘉说。 “关了半年，已经好多了。”伊南娜说，“原来也是有正经工作的，判刑之后被开除了，现在找不到工作。” “先带过来看一看吧。”米嘉担心可能有什么问题。 “长得很漂亮呢，你放心。”伊南娜说。 米嘉放什么心啊！长得漂亮怎么了，和米嘉有什么关系。电视上漂亮女明星多得是，难道米嘉都要去勾搭？ “你说什么啊？”米嘉说。 “她长得很漂亮，很适合做店员啊。”伊南娜说。 原来是这样，倒是米嘉误会了。 “你想让我们一起也可以的，我都和她说好了的。”伊南娜说。 第三七一章 汇聚一堂 米嘉叹了口气，果然监狱也是一所大学。原来小偷小摸的进去，出来就什么坏事都学会了。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米嘉问。 “我这就让她过来，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伊南娜说，“不骗你，真的很漂亮呢。” 米嘉心想能漂亮到哪里去，被人碰瓷了能追上去把人打伤坐牢。要是轻微伤的话，最多就是拘留。 肯定是轻伤以上才会判刑，而且还不是那种普通的轻伤，再加上对方是碰瓷，有错在先，还判了六个月，说不定把人打重伤了。 结果人来了一看，还真是挺漂亮的。很年轻，大约二十岁出头，身材很高，脚很长，穿着运动裤和棉衣。 那条运动裤在普通人身上事普通长度，硬是被她穿成了七分裤。看到米嘉的目光指向，伊南娜埋怨她：“不是叫你穿好点过来吗？” “我挑来挑去这件最好了。”伊南娜的朋友小声说。 “真是让你气死。”伊南娜说，“别管了，先打招呼吧。” “米老板你，你好。”伊南娜的朋友声音更小了。 “你好。”米嘉说。 “这是我同仓的小花，段霜花。”伊南娜介绍说。 “段小姐请坐。”米嘉说。 段霜花挨着半边屁股坐在沙发上，米嘉给她倒了茶，她喝了一小口就放下。 “小花家里本来挺有钱的，后来出了事。”伊南娜说。 “我父亲生病了，治病用了一大笔钱，人还没保住。那天我被人碰瓷，我报警，那人骂我全家死光，我一下忍不住，就追上去打他。”段霜花说。 “这情有可原啊，怎么还判了六个月？”米嘉问。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应该判缓刑的吧？虽然有案底，但是不用坐牢。 “我把那人两条腿都打折了。”段霜花有些尴尬的说。 “下手太重了啊。”米嘉这才明白。 打断一条腿可以说是怒火中烧没注意轻重，打断两条那肯定是故意伤人了。 “追上去的时候那家伙打我，我看到旁边有一根棍子，顺手拿起来，就把他两条腿都打折了。”段霜花说。 “小花以前练过武术的呢，还上过体校。”伊南娜说。 “练过武术啊，怪不得。”米嘉说。 “后来因为胸部太大，领导怕印象不好，不让参赛，出不了成绩，只好回去读书。”伊南娜说。 米嘉忍不住看了一眼，赶紧把目光收回来，其实也不算很大吧，也就是普通水平。 “我看过，真的大，平时是穿着运动文胸，显不出来。”伊南娜说。 听到这话，段霜花脸红得都快烧起来，低下头，缩着胸，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也不敢动。 “别胡说了。”米嘉也有些尴尬，咳嗽一声摇摇头。 “不是胡说啊，真的大。”伊南娜说，“小花让米老板看看。” “你这像什么样子！”米嘉赶紧拉住伊南娜，简直就成拉客的一样，板着脸训斥，“你再乱来，给我滚出去！” “是，是我自愿来的。”段霜花说，“是我求娜姐让她带我来见米老板。” “她家里还欠着钱。”伊南娜说。 “欠多少？”米嘉问。 “七十多万。”伊南娜说。 “只要五十万就可以，其他的我自己想办法。”段霜花说。 “你出去打工的话，一个月存五千块，一年6万，十年也就还清了。”米嘉说。 这还是普通打工，要是肯去洗脚店之类，赚得就更多了。如果肯去夜总会卡拉ok，找到个凯子，可能一年就还清了。 米嘉重生之前欠了钱，只能想着苦干卖力气，实在是先天条件不如人家美女。人家只要肯卖，就能有个好价钱。 像米嘉这样的宅男，想卖都没人肯出价。 “我母亲身体不好，不能缺人照顾，没法子出远门。”段霜花说。 “没关系的，我先借你80万。”米嘉说，“你就跟着伊南娜去宠物店吧，工资先定五千块钱吧。” “谢谢米老板！”段霜花总算松一口气，没口子道谢，“米老板我准备好了的，什么时候都可以。” 说着她手就伸到衣服上，米嘉赶紧抓住她的手，“你误会了！我只是同情你的遭遇。你发了工资就还钱，每月还两千。” 以后有能力升职就升职，工资涨了很容易还钱。不然的话找个金龟婿也行。美女从来都是有优待的，颜值身材都可以换钱。 米嘉现在借出去八十万，以后收回来的肯定不止，这笔生意能做。 而且碰瓷这种事天怒人怨，碰瓷的还骂人骂得那么恶毒，被打断腿也是活该。 “过年呢，正宫看得紧，等过几天再说。”伊南娜说。 “还要等几天啊？”段霜花话音里很是失望。 “什么正宫！”米嘉没好气的说，“你们赶紧给我上班去，好好干活，不要胡思乱想！” “不是十五才上班吗？”伊南娜说。 “十五正式上班，你先去熟悉情况。”米嘉说。 “好吧。”伊南娜说。 “我很怕狗的。”段霜花说。 “没事的，都是宠物狗，不咬人。”伊南娜说。 “那我们现在就去吗？”段霜花问。 这时候又有人来了，妙清一脸幽怨的进来，看了看伊南娜和段霜花，又看了看米嘉，“把人家扔在医院，自己又找两个新人？” “让你在医院好好休息啊。”米嘉说。 虽然妙清很健康，但是做检查也是很辛苦的，抽血都抽了一大管，所以要在医院休息两天。 “妙清大师。”伊南娜说，“我是米嘉的大学同学。” “哦，是伊小姐对吧。”妙清说，“那这位呢？” “这是我坐牢同仓的患难之交段霜花。”伊南娜说。 “原来是段小姐。”妙清说。 两人目光一碰，各自避开。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认识？应该没有交集的吧？ 接着水仙也来凑热闹，一进来就说：“哇，怎么这么多人，你们在开会吗？” 米嘉先不理她，拿起电话找秘书：“有人进来先跟我通知一下好不好？” 怎么能随便放人进来呢？ “啊？”门口值班的秘书愣了一下，“您不是吩咐认识的人都可以放进去吗？” 米嘉是这么说过，那是为了放人进来拜年。要是人家来拜年也要等半个小时，那也太怠慢了。可米嘉没有说随便让这些女人进来啊。 虽然米嘉之前并没有提过这些区别，可有钱人老板就是这么不讲道理随便甩锅给下面的人。 “再有人来让他们在外面等一等。”米嘉说。 关上电话，米嘉问水仙：“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拜年啊，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是这么说的吧？”水仙说。 米嘉顺手给了她一个红包，“行了嘛？” “我父亲和刘基的呢？”水仙说。 这红包还能代拿的嘛？算了，毕竟是外国人，于是米嘉又给了两个。水仙还当场拆开来看，很是失望，“10块钱？” “我们这里给过年红包就是这么少的。”米嘉说。 当然，除了父母夫妻儿女之外，近亲给的红包还是很大的。但是除了近亲之外，其他人的也就是十块五块这样，求个意头而已。 “不是说要给我们一个很大的红包吗？”水仙问。 “那是开工红包，开工的时候才给的。”米嘉说。 其实开工红包等于是一部分预付款，过年之后可能会有很多人辞职，影响工程进度，所以给一笔钱，先把人吸引回来干活再说。 “原来是这样的。”水仙说，“我们的设计师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应该可以赶上进度。” “是松雾观的进度吗？”妙清问。 “米嘉，我们能不能把宠物店搬到市中心来？在花园岛受限制太大了。”伊南娜说。 “市区太乱了吧，重建起来又吵又有尘土。”水仙说。 “当然是说重建完成以后再搬过来。不是要建百层大楼的吗？到时候我们宠物店搬过来，就是全世界最高的宠物店了，还不用给租金。”伊南娜说。 “为什么不用给租金？”段霜花问。 “自己的地盘为什么要给租金？”伊南娜说。 “大楼肯定是独立运营的，租金肯定要给。”水仙说。 “不如我把松雾观也搬到百层大楼，那是不是全世界最高的道观？”妙清说。 “那当然不行了，宗教场所限制很严格，哪有这么容易拿到许可。”伊南娜说。 “事在人为。”妙清说。 “设计上是不支持建道观这种特殊用途的。香炉没法子摆，消防根本解决不了。”水仙说。 “那就不要香炉好了。”妙清说。 “人家好端端一个商业大厦，你建个道观，会影响价格的。”伊南娜说。 “怎么会影响，猫狗才影响呢，味道那么大。”妙清说。 “我们卖的是宠物，每天都要洗澡的，怎么会有味道。”伊南娜说。 “不论怎么洗，都会有味道。”妙清说，“尤其在封闭场所。” “道观寺庙的味道才大呢。”伊南娜说。 “不烧香就没有味道的。”妙清说。 “好了好了。”米嘉被吵得头疼，她们之间的事情根本没关系，怎么说着说着好像吵架一样。 第三七二章 布置卧底 四个女人都安静下来看着米嘉。 “你们吵什么啊。”米嘉说。 “没有啊。”伊南娜说。 “对啊，这怎么能算是吵架，只是讨论问题。”水仙说。 所以这帮女人究竟想干什么啊，米嘉就不懂了。一个个来吧，他把妙清带到旁边的办公室，问：“你究竟干什么来了？” “我现在到底怎么办啊？”妙清问。 “先不要动，在医院里面住几天。”米嘉说。 “你带我去开房的事，被人拍下来了，传得到处都是。”妙清说。 其实米嘉压根就不是带她去开房的，所以也没想着要避人耳目。米嘉是带她出来热闹一下，免得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面碰上意外。 谁知道妙清居然居心不良，谁知道米嘉居然上当受骗，这下子连辟谣都没法子辟了。 “等一会儿我去发个消息，就说你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带你去医院检查。因为要做检查，所以开了个房住着。”米嘉说。 “可是我很健康啊。”妙清说。 “健康也得做检查。”米嘉说。 消息传出去，还可以消除妙清身上的神秘光环呢。一个要去医院做身体检查的，肯定只是普通人，不是大师。 “那我们的事呢？”妙清问。 “还能有什么事？”米嘉问。 “就是那件事啊。”妙清说。 “等避过风头在手！”米嘉没好气的说。 “我等你……不要让我等太久，我想赶在三十岁之前。”妙清说。 “你没满三十的？”米嘉分明记得她超过三十了，至少在身份证上面是这样。 “我其实今年28岁。”妙清说，“为了继承松雾观，所以把年龄改大了几岁。” “为什么继承松雾观要改大几岁？”米嘉问。 “我们的茶叶都是卖给那些有钱人的啊，要是年纪太小，人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说不定还会想着人财两得。过了三十岁，至少打主意的人少一些。”妙清说。 有钱人大多数都四五十岁了，二十多和三十出头能有什么区别。不如说是妙清运气好。 其实妙清已经落到陆毅安手里了，陆毅安要把她怎么样，妙清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幸好陆毅安不喜欢她这种类型。 难怪医生说妙清的身体好像二十出头一样呢，本来就是二十多岁，又在山里住，少接触污染，身体好一些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 要真是三十多岁，身体还好像二十出头，那就太神奇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医院。”米嘉说。 “我自己回啊？”妙清看着米嘉。 “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顺便发辟谣。”米嘉说。 然后是伊南娜和段霜花，米嘉同样是带到旁边的办公室，告诉她们说：“你们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先把宠物店的生意做起来再说。” “好吧。”伊南娜说。 “那些钱什么时候能给我？”段霜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家里实在是缺钱，没办法。” “你微信多少？”米嘉问。 段霜花给了米嘉微信，米嘉随手就转了八十万过去。 “谢谢米老板！”段霜花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还要签合同的，又不是送给你。”米嘉说。 “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段霜花说。 “我也可以，我们一起也可以。”伊南娜说。 “你们给我好好干活！”米嘉说。 “我们会好好干的。”伊南娜认真的说。 为什么这话听着有些猥琐，算了，不管了，米嘉自己的事情多的是，她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伊南娜先不去说，段霜花是个可怜人，还是个可怜的美人，投资八十万上去不算什么。 “好好干你们的活，其他人的事和你们没关系。”米嘉说。 “我明白的，就算你找再多情人，什么道姑，尼姑，修女，巫女，忍者，武士，骑士，巡洋舰，战列舰，航空母舰我们也不会妒忌。”伊南娜说。 修女巫女也就算了，忍者武士算什么鬼，为什么最后连航空母舰都出来了。 最后米嘉去找水仙：“辛苦你了，设计那边麻烦你多盯紧一点，其他事你就不要多搀和了。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你又不懂。” “什么不懂，不就是争风吃醋吗。”水仙说。 “你怎么知道的？”米嘉脱口而出。 “你办公室里面的雌性荷尔蒙浓得都快要爆炸了，我要是还发现不了，除非是瞎子。”水仙说，“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好色。” 米嘉听到这个评语，差点没吐血，“你弄错了。” “家里养着三个，这里又有三个，我不知道的地方肯定还有很多。”水仙说。 “没有，一个都没有，就这六个。”米嘉说。 “你在家里看到一只蟑螂的话，说明家里其他地方已经有一百只蟑螂了。”水仙说。 情人和蟑螂能是一回事吗，根本完全不同的好不好。 “不管怎么样也和你没关系。”米嘉说。 “为什么和我没关系？我也想做你的情人。”水仙说。 米嘉呆了半响，好容易才反应过来：“你这图什么啊？” 要说英俊，米嘉当然是十分英俊的，所以水仙肯定不是为了颜值。至于身材，米嘉也就和普通宅男差不多。 要说钱的话，米嘉虽然有钱，可是水仙平时接触的都是有钱人，米嘉并没有特别突出。 “这个项目至少要做好几年的，我要在这里呆好几年呢，工作压力那么大，不找个情人怎么过的下去。”水仙说。 这话说得好光明正大，米嘉竟然无言以对。 “那为什么找我？这里有很多男人。”米嘉说。 龙津虽然小，百多万人口还是有的，其中一半是男性，那起码也有大几十万。 “找情人当然要找最好的，就好像去吃自助餐，当然要选最好的东西吃，难道去吃炒饭年糕？”水仙说。 米嘉现在已经是想吃什么吃什么了，自助餐的钱对米嘉来说不算什么。如果真想吃炒饭，那就会吃。 “我觉得吧，你应该找个更适合你的。”米嘉说。 “找丈夫要找适合我的，找情人要尝试各种不同的类型。现在我就想试试你这种类型。”水仙说。 “我这种也没什么好的。”米嘉手。 “我又不要你什么，只是偶尔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逛个街。”水仙说。 “不用那什么的吗？”米嘉心想会不会太纯洁了。 “当然要了，不然吃完饭看完电影逛完街干什么，难道回家睡觉吗？”水仙说。 对啊，当然是回家睡觉了。对一个宅男来说，吃饭看电影逛街的消耗非常巨大，做完以后必须得赶紧回家一个人呆着才能回血。 “我太忙了，不适合你。”米嘉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水仙说，“你放心吧，我不会纠缠你的。我对你的钱没兴趣。” 这个应该是真的，水仙又不缺钱。 “我真不适合你。”米嘉说。 “我可以帮你打听消息。”水仙说。 “什么？”米嘉问。 “你这么多情人一起勾心斗角，很麻烦的吧？你又很难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要什么，做什么。”水仙说，“要是忽然出事，你会很头疼的吧？” 米嘉的确会头疼，好像妙清假装发病那事，差点就闹出麻烦来。 “我可以给你钱。”米嘉说。 “我要你的钱干什么？”水仙靠过来，抓住米嘉的衣领，“我要你的人啊。” 太霸道总裁了吧，角色是不是有些不对，明明米嘉才是总裁啊。难道董事长不算总裁算老板？所以这是霸道总裁泡老板？ “那好吧。”米嘉答应下来，只要能打听到消息就行，以后用别的方式感谢水仙。 反正米嘉要是不愿意，水仙还能把他强了吗。 “这才乖。”水仙大喜，在米嘉脸上亲了一口。 这让米嘉心里有一种很受欢迎的错觉，不过米嘉知道自己是什么层次。要不是重生了，他最多就是个打工的命。 水仙这种美女，见过的年轻俊才多了，没有和米嘉共同经历过生死患难，又不贪图钱，很快就会对米嘉失去兴趣。 “喂喂……”米嘉没有及时阻止，水仙越亲越过分，连舌头都伸进嘴来。 “别说话，吻我。”水仙闭着眼，死死的抓住米嘉的头发。 米嘉好容易才挣脱开，呼呼地喘气，“先干活。” “好吧，我这就给你打听消息。”水仙说，“你先不要过来。” 米嘉呆在小办公室里面，听着隔壁叽叽喳喳的说话，时不时传来哄笑声。她们在说什么啊？刚才不是在吵架的嘛？ 为什么忽然间就融洽起来了？声音太小了听不清。幸好米嘉装了摄像头，还带着麦克风呢。 米嘉掏出手机，调用了董事长办公室的摄像头，偷窥里面的情景。只见段霜花和水仙两人都掀开了衣服，伊南娜和妙清在一边羡慕得看着。 “真是大。”妙清啧啧称奇，“是不是做的？” “小花是纯天然，我摸过。”伊南娜说。 “你们在监狱里面……”妙清一脸的不可思议。 “当然不是在监狱了。”伊南娜说。 第三七三章 分别打来电话 “我也是纯天然的。”水仙说。 “真没得比。”妙清说。 “你们看了我的，也要给我看看啊。”水仙说。 “我的就算了，太丢人。”妙清叹了口气。 “大的有大的好，小的有小的漂亮。”水仙说。 “当然是大的好。”伊南娜也说。 “还要看形状，手感，颜色。要是大得不好看，一样很丑。”水仙说。 “这就好像房子一样，同一个地段，200平就是比100平的贵。就算100平户型再好装修再豪华，也比不上200平的。”伊南娜说。 “你一定要拿房子来比的话，好看的小巧的就好像市中心100平，不好看的好像农村随便盖的200平砖瓦房。”水仙说。 “当年我要不是长的太大，就一直做体育了。要是能在全国赛拿到名次，退下来也能做体育老师。”段霜花说。 “做体育老师有什么好的，根本没人找体育老师补课。吃一份工资才多少。”伊南娜说。 “好歹也是公务员待遇。”段霜花说，“出了事需要钱，到处都可以借到钱，以后慢慢还。” “你现在不也借到钱了吗。”伊南娜说。 “我为了借钱，到处去求人，好些人故意调戏我，说要是还不了，就跟他们……哎，听到我都想打人，偏偏还不能打，打了借不到钱。”段霜花说。 “都过去了，马上就有好日子。”伊南娜说。 “可是我看米老板好像不怎么喜欢我。”段霜花说。 “怎么会不喜欢，你长得漂亮，身材又好，送上门来，哪一个男人不喜欢。米嘉是情人太多了假正经呢。”伊南娜说。 “你们都是喜欢米嘉的钱吧。”水仙忽然说。 “喜欢钱有什么错？”伊南娜理直气壮的说，“现在这个世界，有钱就等于有能力，有资源，有人脉，是杰出人士。” “我们都坐过牢，有前科，找不到好工作。要么就去做体力活，要么就去给人做二奶。那还不如直接找米老板呢。”段霜花说。 “至少米嘉是认识的，钱多，还年轻力壮。”伊南娜说。 “长得也挺好看的……”段霜花小声说。 “我没说你们不对。”水仙说，“我是问你们的主要目的就是钱吧？我自己的钱够花了。我们目的不同，可以合作。” “合作？”伊南娜问。 “米嘉身边那三个，能容得下我们吗？”水仙说。 “这倒也是。”伊南娜说。 “所以我们不要互相拆台，应该互相帮助。”水仙说。 “我倒是没什么关系。”伊南娜说。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呢？”水仙问妙清，“也是为了钱吗？” “妙清大师是想找个靠山吧。”伊南娜说。 “也不完全是。”妙清说，“我只是……只是觉得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必须要改变。” “你想当米夫人吗？”水仙说。 “我没有这个意思。”妙清说。 “你能挤进去战兰她们的圈子，成为第四个正式的配偶？”水仙又说。 这当然也是不可能的，妙清摇摇头。 “我们都不行，所以我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要相互通气，相互配合。”水仙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伊南娜说。 “这里说话还是不方便，米嘉随时都会回来。”水仙说，“不如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仔细商量。” “去哪里吃？”伊南娜问。 “我知道附近有个好地方。”水仙说，“是川菜来的，你们都能吃辣的吧？” “好啊。”伊南娜说。 “我最喜欢吃川菜，出来还没吃过呢。”段霜花说。 “大师呢？”水仙问。 “我没问题。”妙清说。 等他们商量好，米嘉才回到办公室，说：“不好意思，临时来了个客户，比较罗嗦。” “没事没事。”伊南娜说，“要不我们先告辞了，你忙吧。” “对，我也要走了。”水仙给米嘉使了个眼色。 “你也要先回去医院吗？”米嘉故意问妙清。 “还要发辟谣呢。”妙清说。 等水仙和伊南娜段霜花几个走了，米嘉写了个辟谣帖子，让舆情部门发到网上，再让法律部写声明，谁再传谣言就要起诉。 然后联络各大论坛贴吧版主管理之类，一封带着钱的律师信过去，让他们立即删帖。 数管齐下，造谣帖子删得差不多了，米嘉松一口气。胡飞应该已经得到消息来吧，怎么还不打电话来？ “米老板。”妙清忽然开口，“刚才水仙和伊南娜商量要联合起来，一起争取更多利益。” 这就把她们给卖了？米嘉呆了呆，只好说了句：“额……” “伊南娜只想要钱，水仙不知道想要什么。”妙清说。 “这个倒是不意外。”米嘉说。 伊南娜不想要钱那就奇怪了，她当初会坐牢，就是因为不想放弃手里头那个一天两三万的私宰猪屠宰场。 现在米嘉有钱了，她看在钱的份上投靠过来，也算是很合理。还要带着段霜花一起来，也不知道是真想帮人多一点，还是找个同伴一起上多一点。 “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的。”妙清鄙视说。 起码一开始就说明是冲着钱来的，不会伤感情。这也算是好处吧。 “还有那个水仙，是个外国人！”妙清又说。 “外国人怎么了？”米嘉问。 “和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妙清说，“身上味道很大，皮肤头发都和我们不一样。” 因为基因不同，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只要没有生殖隔离，就可以看作是同一物种。 所谓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其实在生物学上统统都是一个种，连亚种都不是。 “这也没什么。”米嘉说。 “谁知道她想干什么，这种人还是小心点。”妙清说，“水仙可不是好东西，有毒的呢。” 水仙有毒的吗？米嘉一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隐约记得有新闻说把水仙当成蒜头炒菜吃，结果中毒了。 不过人家叫水仙也不一定有毒啊，要是叫水仙就有毒，那姓牛的岂不是要去耕田，姓马的要去赛跑，姓米的更惨，要下锅。 “我会小心的。”米嘉说，“先送你回去医院吧。” “我要去和她们吃饭，听听她们究竟在说什么。”妙清说。 “那我送你去饭店？”米嘉问。 “不，先送我去医院，然后我自己再去饭店，免得被她们发现。”妙清说。 送走了妙清，米嘉就接到了电话，是伊南娜打来的。 “米嘉，我和水仙在一起。”伊南娜小声说，“她想让我们联合起来，一起向你拿好处！” 这简直就是教科书一般经典的心怀鬼胎啊，还没开始联合呢，消息就泄漏得到处都是。 “这样啊。”米嘉说。 “水仙这女人一向都很开放，有很多情人。”伊南娜说。 这不是废话吗，人家本来就说了要找情人的，因为要在龙津工作好几年，没有情人过不下去。这种观念，有很多情人不是再正常不过。 “我知道。”米嘉说。 “她不但有男的情人，还有女的情人呢！”伊南娜说，“我怀疑她想勾引我。” 这脑洞也太大了吧，怎么可能呢。不过想一想那种场面，还真是有些让人激动呢。 “我借口上洗手间给你打电话，等一会儿再详细说。”伊南娜说万就关了电话。 接着水仙的电话来了：“喂小嘉嘉是我啊，我给你打听到很多消息呢。” 小嘉嘉是什么鬼，米嘉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小。 “你喝酒了？”米嘉问。 “酒后吐真言啊，我给她们都喝了酒。”水仙兴奋的说。 可是伊南娜的声音很正常，水仙反而能听得出醉意。这是水仙被人灌醉了吧。 “你不要喝那么多。”米嘉说。 “你放心好了，我酒量大的很。”水仙说，“伊南娜一直都很后悔，她说要不是一时糊涂，说不定已经成了米夫人。因为你上大学的时候一直都在暗恋她。” 这是没可能的，米嘉重生过了。 “说着说着还哭起来了呢。”水仙说。 “这有什么好哭的。”米嘉说。 “是我我也哭啊，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输。比买了彩票中了奖结果把彩票丢了还更让人悲伤。”水仙说。 “没这回事！”米嘉说。 “好了我先挂了，等吃完饭我跟你仔细汇报。”水仙说。 “好吧。”米嘉说。 “到时候要给我一点甜头哦。”水仙说完就挂了。 有这么说话的吗，什么叫做一点甜头，平时看着和国人没什么区别，喝了酒就暴露出思考方式完全不同了。 这也不对，公开说工作期间要找情人解压，这种思考方式和国人差别巨大。 又一个电话来了，是刚刚储存下来的段霜花的号码。 “米老板！”段霜花说着打了一个嗝，听着也喝了不少，“我在和水仙还有娜姐喝酒，她打算和我们一起联合起来。” “联合起来干嘛呢？”米嘉问。 “她说可以帮我们争取多一点钱。”段霜花说，“我觉得米老板你一见面就给了我八十万，已经对我很好了。” 都说了不是给，是借，贷款，要还的！ 第三七四章 总算过完年了 “只要有能力，拿多点钱很正常。”米嘉说。 “谢谢。”段霜花说，“爱你哟，先挂了。” 谢什么？爱什么？挂什么？米嘉听得一头雾水，这些事情真是烦。还要派人去看着他们才行，不然喝醉了胡说八道，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可是再一想，这种事能叫谁去，叫谁去都不行，人家一看这种情况，立马就给战兰打电话了。 所以米嘉只好自己去，开着车到了那个川菜馆，一查老板也是入股了旧城重建项目的，这就好说话了。米嘉在她们隔壁拿了房，偷听她们说话。 “快喝，快喝！”妙清吵吵嚷嚷，也不知道对谁灌酒。 “我都喝一瓶了！”伊南娜说，“再喝就醉了。” “一瓶啤酒算什么，又不是白酒。”妙清说。 原来喝了这么久，才喝了一瓶啤酒吗？米嘉一向不怎么能喝，喝那么一两瓶啤酒也没事。 “她们四个一共叫了一打啤酒，喝了半天，还是一打，根本没喝多少。”服务员告诉米嘉。 不喝酒是好事，起码不会酒后乱性。就算酒量在怎么差，也不会一瓶啤酒就喝醉。 “啊啊啊！好久都没喝酒了呢。”妙清说，“上次喝酒还是上学的时候。” “不如下次我们叫米嘉去喝酒，把他灌醉了强上。”伊南娜说。 “这怎么能行呢！”妙清说。 “对啊，不行的。”水仙说。 “为什么不行？”伊南娜说，“有了第一次，后面就容易了。要不然老在外面转，什么时候才能有实质性的进展。” “真喝醉了是起不来的，这个我很有经验。”水仙说。 “起不来的？”伊南娜问。 “起不来的，以前我有个男朋友，长得帅，又温柔，就是酗酒，每次喝醉了就好像一滩烂泥，根本起不来。”水仙说。 “啊……后来他怎么样了？”伊南娜问。 “喝醉酒撞车死了。”水仙说。 “真可怜。”伊南娜说。 “可怜个屁，他醉驾，撞到一辆大巴，伤了十几个人，活该。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和他分手了。”水仙说。 “还是你经历丰富。”段霜花说，“可怜我从来都没有男朋友。” “我也没有啊。”伊南娜说，“要是当年我直接去答应米嘉就好了。” “当年人家也没追你啊。”水仙说。 “他暗恋我！”伊南娜说。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米嘉对伊南娜只是有好感而已，还没到暗恋的地步。 “很多事，是命中注定的。”妙清说。 “我不信命！肯定有办法挽回。”伊南娜说。 “米嘉能发财，和战兰关系很大。要是你们大学就在一起了，米嘉就不会碰上战兰，说不定就不会发家了。”妙清说。 “战兰还是我介绍他认识的呢！”伊南娜说，“那时候我的宠物店招兽医，战兰来应聘。我让米嘉陪我一起去见，谁知道居然勾搭上了。” “如果当时你们在一起了，那就没机会了。”妙清说，“所以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能勉强。” “其实靠男人有什么好的，要花钱不如自己挣。”水仙说。 “你有个好爸爸，我们可没有。”段霜花说，“我家里从小条件就不怎么好，读书又没天分，好容易选进去体校学武术，结果胸部太大被刷下来。” “那你怎么不去做模特啊？”妙清说。 “胸太大了，模特是衣架子。”水仙说。 “我还想过做直播呢，根本没人看，最多的时候只有几千人，后来就是一两百，两三百这样，根本没人打赏。”段霜花说。 “怎么会呢？”妙清问，“米嘉带着我做直播，随随便便就有好几百万人看。后来我自己做直播，也有好几十万观众。” “网上做直播的太多了，没有话题性根本红不了。那些人还说我用滤镜用的太离谱，把脚p那么长，把胸p那么大。”段霜花说。 水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现在还坐牢了，正经的企业一看有前科，面试的机会都不给。家里还欠了那么多钱，我都想着只能去卖身了。”段霜花说。 “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伊南娜说。 “可是米老板看着不怎么喜欢我啊。”段霜花说。 “我就说下次把他灌醉了……”伊南娜说。 “不如下次我让米嘉到山里来过夜，你们也一起过来。老虎山晚上很冷，正好挤在一起。”妙清说。 “战兰她们怎么会放米嘉在外头和我们过夜。”伊南娜说。 “那也不可能放米嘉在外头和我们喝酒啊，不都是要创造机会。”妙清说。 “你们啊，真是。”水仙笑而不语。 “你又有什么好主意？”伊南娜说。 “没有啊。”水仙说。 “没有那你说什么！”伊南娜撇撇嘴。 “办法可以慢慢想，机会可以慢慢找，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先喝一杯吧。”水仙说。 几个人喝了一口，放下啤酒杯。 “我觉得我们可以从战兰那边下手，她是正宫无可怀疑，下面的人越多，对她越不构成威胁。要是只有一个，那威胁就大了。”伊南娜说。 “现在有两个啊，张之和孟若婷。”水仙说。 “多几个不是更好吗。”伊南娜说。 “人家不会答应的吧。”水仙说。 “不试过怎么知道。”伊南娜说。 很快的，米嘉接到了三份短信，分别从水仙、妙清、段霜花发来的，上面都写着：“伊南娜（娜姐）想从战兰那边下手。” “这事要从长计议。”妙清说。 “也对，怎么也得过完年再说。”伊南娜说，“大家都辛苦了，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喝完这杯，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几个人碰了杯，喝了酒，互相告别，各自散去。服务员过去看了一眼，回来告诉米嘉：“还有九瓶呢。” 一共叫了一打，喝到最后还有九瓶？这不就是只喝了三瓶吗？四个人一共喝了三瓶啤酒，米嘉担心她们喝醉了还真是杞人忧天。 不过还是要一个个确认，过了几分钟，米嘉让通讯公司的朋友帮忙查了一下，她们的手机信号显示到家的到家，回医院的回医院，米嘉这才放心。 真是麻烦啊，为什么就不能有简单一点的关系呢？ 晚上回到家，米嘉还要打麻将，这回运气好了点，赢了不少，可是打牌的时候也是辛苦得要死。 个个都盯上家，卡下家，出一个牌要斟酌半天。谁出过什么牌，手里有什么牌，后面还有什么牌，都要算计。 同一个游戏，娱乐和竞技是完全不同的。好像米嘉偶尔会打一打英雄联盟什么，纯娱乐，随便打。 和人家专业选手打得，根本就不是一个游戏。有时候根本看都看不懂，看懂的部分大概也就局限于一个大能打多少伤害。 和战兰几个打麻将，差不多也变成这样了。米嘉打娱乐麻将，就是看看桌面上有什么牌，然后凑自己的牌，从来没有把谁可能有什么牌都给记下来。 因为要买码，所以还要记着胡牌划不划算，要是不划算的话，宁愿不胡。 米嘉打了一晚上，一点都没放松，比上班还累。打完上了床，两分钟不到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米嘉有些茫然，看一看日程表，发现这是新年已经过完了，要开工了，顿时高兴起来。 终于要上班了！ 以前过年，都是盼望着不要那么快过完年。过年不用干活，不用上班上学，而且还有红包可以拿。 龙津这边的习俗，只要没结婚，就可以拿红包，就算读完书出来干活也可以。虽然说上了大学红包就小的不能再小，可毕竟也有点额外收入不是。 可惜今年米嘉做了老板，已经没有人给他发红包了，只有发红包的份。而且过年一个个去拜年，对一个宅男来说，真是烦得要死。 回到自己办公室，看着络绎不绝的上班员工，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似乎事情都上了正轨一样，虽然实际上什么问题都没解决。 “老板好！” “老板好！” “老板大吉大利！” “老板事业进步，身体健康。” 人差不多到齐，就分成部门来米嘉这里拜年，然后领开工红包。这个红包挺大的，其实是年终奖的一部分。 推迟到现在才发，是为了避免很多人拿了年终奖就跳槽，过完年干脆不回来了。 发完开工红包，米嘉精神百倍的处理公务。到处都一大堆事情，一口气做到中午，开始吃饭。 “我们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战兰对米嘉说。 “什么准备的差不多了？”米嘉问。 “养猪场啊。”战兰说，“已经把框架都打好了，接下来就是集中建设，大约需要三个月。这三个月我要在那边盯着，不回来了。” “三个月啊。”米嘉说，“那不就是九十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是两百七十年，四舍五入就是一千年了！” “去去去，怎么四舍五入能入成一千年。”战兰说，“你有空去找我。” “一有空马上就去！”米嘉说。 第三七五章 比你好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乖的啊，别想乱来！”战兰说。 “乱来？什么乱来？我怎么会乱来呢。”米嘉笑了几声。 “本来想着决出胜负就去登记来着，谁知道居然打来打去还是没赢。真是烦死了。”战兰说，“要不我们干脆偷偷去登记算了。” “这能偷偷的嘛！”米嘉说。 “怎么不行，拿着身份证户口本，去民政局，几分钟就完事了。”战兰说。 “得做婚前检查吧？”米嘉说。 “现在不用了，直接登记就行。”战兰说。 “不用的吗？”米嘉说。 “算了算了，看你这样子。”战兰撇嘴说。 “你误会了，我很愿意。”米嘉说。 “总之给我乖乖的，不准胡闹啊。尤其是伊南娜！”战兰说。 “为什么尤其是伊南娜？”米嘉问。 “妙清我不管你了，水仙也不用我管，只有那个伊南娜，看着就是野心勃勃的人，而且还是你老同学。”战兰说。 “老同学怎么了。”米嘉说。 “你大学的时候暗恋人家啊！”战兰说。 “完全没有的事！”米嘉斩钉截铁的说。 “你要是碰了她，以后有你麻烦。”战兰说，“好了，我启程了，你给我乖一点。” “我肯定很乖的啊。”米嘉说。 除了战兰，其他人也要跟着忙，张之管理巨龙地产，孟若婷得去政府部门联络感情。 剩下米嘉一个人呆在办公室，监督着手下们干活。差不多下班的时候，伊南娜就跑来了。 “米嘉！”伊南娜鬼鬼祟祟的说，“这里说话方便吗？” “方便啊。”米嘉说，“有什么事？” “我今天去宠物店看了看，觉得有很大的问题。”伊南娜说。 “什么问题？”米嘉问。 “可能有人从中贪污了。”伊南娜说。 “贪污？”米嘉愣了一下。 宠物店有什么好贪污的，上头真正和宠物相关的业务没多少。大头其实是个融资渠道。 “你看这儿。”伊南娜拿出账本，“上面注明我们应该有很多纯种的猫狗，但实际上我检查库存的时候发现，绝大多数都不是那么纯。” “你说这个啊。”米嘉马上就明白了。 “好像这个纯种拉布拉多。”伊南娜指给米嘉看，“一条是一万八千元，可是没有血统证明，也没有获得过赛事优胜。我去看过，最多就是三四千。” “你会看得？”米嘉问。 “我当然会了！”伊南娜说，“还有很多，好像这一批柯基。我也去看了，连尾巴都没剪，居然敢要价每个一万。” “要是拿出去卖的话，能卖多少钱？”米嘉问。 “两千一个最多了。”伊南娜说。 问题是米嘉并不拿去卖，这些狗是放到宠物店网吧去吸引人充值的。充值完就可以选择这些猫狗，拿去宠物店卖掉。 所以这些猫猫狗狗在账面上必须要很值钱才行。 要不然的话，人家充值完领了宠物拿去卖给宠物店，结果价格十分便宜，与付出不相符，哪还有谁肯来充值呢？ 网吧宠物店里面的绝大多数猫猫狗狗都是普通货色，几十块钱一只。偶尔有些长得好像纯种一样，就是给客户抽奖用的。 “其实是两百。”米嘉说。 “两百？”伊南娜问。 这些柯基米嘉记得很清楚，是从一个狗场低价买来的，当时买了一百多头，后来因为犬瘟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一算，就是每只两百。 要是没闹犬瘟的话，应该是几十块钱一只。当然要不是可能有病，人家也不会这么便宜卖掉。 这些柯基虽然血统不纯，但是样子还是很好看的。非常可爱。用完了处理掉拿去卖的时候，两百块钱一条非常好卖。 “这些猫狗有特殊原因，你不用管了。”米嘉说。 “可是如果按照账面价值，这些猫猫狗狗一共有五十多万，实际上不过五万多，中间缺口高达五十万以上！”伊南娜说。 “并没有人贪污了五十万。”米嘉说，“只是避税避了五十万而已。” 宠物店用猫猫狗狗来避税还是挺好用的，一只狗需要就是血统纯正价值数万，不需要就是血统驳杂五十没人要。 做几次账，多少利润都可以消失于无影无踪。甚至狗都不要，直接说我们死了一头重金买来的宠物，就可以把利润吃掉了。 税局还能真招人评判那些猫猫狗狗究竟是价格昂贵的纯种还是便宜的杂种吗？ 至于进货的价格，宠物算是养殖业的产品，人家避税的法子多得是，随便死几条狗就把利润消耗干净。 “原来是避税的啊。”伊南娜说，“以前完全看不出来你这么能干的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别说伊南娜看不出来，米嘉自己也看不出来。重生之前，米嘉可不怎么能干。 “只是发挥出潜力而已。”米嘉说。 “如果我当时没有糊涂多好。”伊南娜感叹。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米嘉顺口就把妙清的说法搬了出来。 “那我的缘法是什么？”伊南娜问。 “你好好干活，以后会遇上真命天子。”米嘉说。 “我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伊南娜说。 “我……我和战兰马上就要结婚了。”米嘉只好用出大杀器。 “宁为英雄妾，不做庸人妻！”伊南娜说。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惜米嘉古文功底太差，忘了是哪里。听着和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不在自行车上笑差不多。 “你这是何必呢。”米嘉说。 “我就要！”伊南娜不服气的瞪着米嘉。 这是什么毛病，米嘉不由得有些心软。可是想想她以前做过的事，没法子开口答应。 气氛正尴尬着，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了，是胡飞。 “你们在忙啊？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胡飞赶紧关门。 “没有，没在忙。胡老板你怎么来了？”米嘉问。 是听到妙清的消息了吧？ “我听到那个消息，赶紧过来了。”胡飞说。 “娜姐，这件事比较紧急，你先去旁边休息一下。”米嘉说。 “好。”伊南娜说。 伊南娜走了，米嘉松了一口气。 胡飞偷偷瞟了好几眼，羡慕的说：“龙津也不算什么大地方，美女还真多。” “你喜欢？”米嘉问。 “没有，怎么会呢。”胡飞说，“对了，那个事，真是太神奇了！” “神奇？”米嘉觉得有些不对，开房被人拍照有什么好神奇的？ “太神奇了！”胡飞说，“妙清大师已经三十多岁了，身体状况竟然犹如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样！实在是太神奇了！” 居然说的是这个……其实也没什么神奇的，其实妙清今年才28岁，生活习惯健康，营养充足，远离污染，所以身体比较好而已。 “她跟我去开房的那件事……”米嘉说。 “谣言啊，你不是已经辟谣了吗？”胡飞奇怪的说。 的确是辟谣了没错，可辟谣这种事，都是‘原来我不信，你辟谣我就信了’的啊。怎么会人家一辟谣就相信了？ “其实这件事里面有很多内情。”米嘉说。 “哦哦，什么内情？”胡飞一副八卦脸。 “那个……那天妙清大师觉得身体不舒服。”米嘉说。 “然后呢？”胡飞问。 “然后我就带她出来检查身体了，顺便在酒店开了个房间。”米嘉说。 “这不就是辟谣的内容吗！”胡飞说。 “在酒店里还发生了其他事。”米嘉吞吞吐吐的说。 这要怎么说呢，说上床了恐怕胡飞要翻脸，说没发生什么事，胡飞又不重视。要不干脆说亲了一口？摸了一把？脱了衣服？ 这里面的度应该怎么把握呢？ “究竟什么事？嘉哥你别吞吞吐吐行不行？有话就说。”胡飞说，“嘉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大家都很清楚。” “我是什么样的人？”米嘉问。 “好色啊！什么美女都敢碰。”胡飞说。 为什么会有这种名声，米嘉明明很洁身自爱来着。好吧也不算是十分自爱，但是除了战兰张之孟若婷之外米嘉一个都没碰过。 “当年刘东入狱，你立马就去勾搭他的女人。”胡飞说，“还有那谁，那谁，还有那谁。” 咋说的究竟是谁啊！ “我觉得妙清大师其实也是个普通女人。”米嘉说。 “对对，就是这种色胆包天。”胡飞说。 这包什么天，米嘉胆子小的很。 “观音尚且有肉身布施，妙清大师有红尘纠葛，再正常不过。正好是你这样的人，不正说明了那什么吗。”胡飞说。 “你究竟说什么啊！”米嘉说。 “嘉哥你别见怪啊，我只是实话实说……好像你这种人，大师很快就会认清楚你的真面目，从而看破红尘，专心修道。要是我这样的就不行，说不定就变成家庭主妇了。”胡飞说。 这叫人话吗，为什么和米嘉在一起就会看破红尘？胡飞哪里好了，他一个二代，玩过的女人都不知道有多少，肯定比米嘉多几十倍，说不定上百倍。 “你？”米嘉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 “嘉哥，做老公的话，我绝对比你好啊。”胡飞说。 第三七六章 不拖了 这就叫做心里没有逼数，米嘉虽然已经堕落成为渣男，可怎么可能比胡飞差？ “虽然我抽烟喝酒玩女人，可我是好老公啊，结了婚绝不会把别的女人带回家。”胡飞说。 米嘉哑口无言，他不但带回家了，还睡在一张床上。果然只要做了渣男，谁都看不起。 “我觉得妙清大师很快就可以看破红尘了，大概两个星期就行。”胡飞继续说。 “你这也太小看我了吧！”米嘉说。 “嘉哥，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对女人能有什么办法，不就是砸钱。对付那些拜金女好用，对妙清大师，呵呵。”胡飞说。 你呵个屁啊呵呵，米嘉才不是靠钱……好吧伊南娜这里是靠钱，还有段霜花也是靠钱，但是其他没有啊。 米嘉吸引她们，靠的是才华。这话会不会太无耻了呢。 “我要是和妙清在一起了，她放弃修道了怎么办？”米嘉说。 “耶稣都要死过复活才能上天堂。”胡飞说，“妙清大师当然要经过蜕变才能真正得道。嘉哥你赶紧的，正好过完年了，现在弄上手，过两个月得道，正好赶上松雾观落成，什么都不耽误。” “时间也掐的太准了吧。”米嘉没好气的说。 “迟一点也没关系，装修好了放一阵子也好。”胡飞说。 “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来让我勾引女人的呢。”米嘉说。 “我爸说了，因为双龙出海的事，可能会有些人盯着妙清大师。这时候你上去泡她，也可以给她遮风挡雨。”胡飞说。 合着其实胡飞的父亲也不信的，米嘉放下心来。 “其实我和妙清老师没什么的。”米嘉说。 本来要和妙清勾搭，就是为了把妙清的人设给洗掉。既然胡飞的父亲其实不信，那就没必要勾搭了。 “没有也要有！要不然就有些无聊人来查了。”胡飞说，“赶紧的，别拖拖拉拉！我年都没过完，就跑下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为了监督我泡妞啊？”米嘉说。 “是啊！不然你以为呢？”胡飞说。 “可是我要结婚了啊。”米嘉说。 “结婚？”胡飞问，“和谁？” “和战兰啊。”米嘉说。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和妙清大师结婚呢。”胡飞说，“我就说不能吧。” “为什么和妙清大师结婚就要吓死？”米嘉问。 “我哪知道。”胡飞说，“总之嘉哥你可不能光顾着自己，要为妙清大师考虑，去泡她，弄上手，玩弄她的感情，过来那个个月就得道了。”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个坏人？”米嘉说。 “角度不一样而已。”胡飞说。 “等一会儿，”米嘉忽然醒悟过来，“妙清大师得道了，那我怎么办呢？” “当然是一刀两断，从此只是路人。”胡飞说。 “那我的茶叶生意怎么办呢？”米嘉说。 “生意归生意，要是你不想做的话，我可以接下来。价钱绝对让你满意。”胡飞说。 米嘉才不愿意把茶叶生意交出去，交出去可不一定要在龙津弄了。 要是胡飞把妙清和茶树都搬到京城去，那米嘉赚了钱又能怎么样，没有实业就养不起这么大的摊子。 “人家妙清大师还不见得有这个意思。”米嘉说。 “什么没意思，我又不是瞎子，妙清大师每次看着你的眼神，那就是恋爱的眼神。别说我，连我妹妹都能看出来。”胡飞说。 “有这么明显？”米嘉问。 “当然有了。”胡飞说，“好了，嘉哥你继续泡妞吧，我先走了，等你的好消息！” 米嘉并没有在泡妞！可是胡飞也不管，说完话赶紧走了。米嘉在办公室呆了好半天，才想起隔壁还有个麻烦在呢。 米嘉去隔壁的小办公室，伊南娜正在拿着口红对着镜子补妆，看到米嘉妩媚的笑了笑，放下口红说：“怎么这么慢的啊？” “那是京城来的二代。”米嘉说。 “很厉害的吗？”伊南娜问。 “不但很厉害，还很有钱呢。”米嘉心中一动，“比我有钱多了。手里光是现金就有好几百亿。” “这么厉害！”伊南娜听得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那全部资产有多少？” “不知道，可能有几千亿吧，当然这里面也有些虚头。不管怎么说，上千亿肯定有的。”米嘉往死里吹。 “那不是能上富豪榜的吗？”伊南娜说。 “富豪榜算什么，真有本事的人，才不会在什么富豪榜上抛头露面，你看那什么富豪榜，国内第一富豪换了多少次，换下来的哪个有好下场。”米嘉说。 “最近的几个都还好啊。”伊南娜说。 “前面的呢？就算最近的，王首富几乎脱了一层皮，马首富也得退休放弃公司的直接控制权。还是人家这些不显山不漏水的，才是真有钱。”米嘉说。 “原来是这样。”伊南娜说。 “我就算把项目全干完，也就是几十亿身家。”米嘉说。 “几十亿已经很多了！”伊南娜说，“这种二代含着金钥匙出世，你是白手起家，难度完全不一样。” 难度不一样，可钱是一样的。这又不是玩游戏。 玩游戏的话，简单难度钱和装备掉落都非常少，要去到最高难度才能掉落最好的装备和最多的钱。 可现实生活并不是这样，不论难度怎么样，赚到的钱都是一样的。人家二代就是先天条件好，就是能赚更多。 那么伊南娜听到有这么厉害的二代，难道不会心动吗？她这种人，只认钱的吧。 “我可以介绍他给你认识。”米嘉说。 “你的意思是说……让小花去吗？”伊南娜问。 怎么会说到段霜花呢，米嘉说：“你不考虑一下自己？” “我有什么好考虑的，我喜欢的是你！”伊南娜气鼓鼓的说。 喜欢的不是钱吗？ “可是我要结婚了。”米嘉说。 “那我也愿意。”伊南娜说。 这算是什么意思啊，要是没有更好的对象，靠米嘉赚钱，那也就罢了。现在明明就有更有钱的人在。 看着伊南娜的眼睛，她似乎不是在说谎。难道真的是喜欢？重生之前可完全看不出来。 “你究竟想怎么样？”米嘉觉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我又不在乎你结婚。”伊南娜说，“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坐牢也是活该。现在我坐牢出来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早就已经结束，还怎么重新开始。 “你在我身边没有前途。”米嘉说。 “我不要前途！”伊南娜说，“我只要你！” 可惜米嘉是她永远都得不到的男人。米嘉看了一眼电脑，事情这么多，为什么要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浪费时间。 “你先回去吧。”米嘉说。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伊南娜说，“你怪我在你车里放那种东西！我已经完全改过了，那时候我只是一时糊涂。” 也许是一时糊涂吧，可能这么说自己的吗？ “其实我……我爱你。”伊南娜说，“我会向你证明的！” 说完伊南娜就跑了。 她究竟想干什么啊？米嘉头一回觉得，自己是完全猜不透伊南娜。可千万不要做傻事才好，于是米嘉马上给段霜花打电话。 “喂？花姐吗？”米嘉说。 “米老板？”段霜花很是惊喜。 “今天去宠物店了吗？”米嘉问。 “去了，我对这些也不是很懂，只能看个热闹。”段霜花说，“娜姐看了账本，说有很大的问题，去找你了。” “她来过了，刚走。”米嘉说，“之前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没有呢，就是让我一定要抓住机会。要是抓不住的话，以后都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她……她说要是可以的话，尽早那什么。” “真的没有吗？”米嘉问。 “她还提过说宠物生意大有可为，要是做好了，一定能让你另眼相待。”段霜花说。 宠物生意没什么拓展余地啊，米嘉只好说：“那你帮我留意着她，帮我探听消息。” “好的。”段霜花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那什么啊？” “很快，很快的。”米嘉说。 关了电话，米嘉觉得更加烦了，于是开游戏打了几局，心情这才好了一点。事情还是需要一个了结，干脆快一点！ 到了晚上，大家都下班了，米嘉拉上张之和孟若婷，一起来到养猪场。 “你们怎么都进山来了？”战兰问。 “我决定不拖了！”米嘉说，“来打麻将，今天晚上就把胜负决定下来！谁赢了就结婚！” “怎么忽然这么着急啊？”张之问。 “年都要过完了，还不着急，吗。”米嘉说。 等结了婚，其他事情就好办了。至于怎么办，等结完婚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米嘉雄赳赳气昂昂的拿出麻将牌来，今天晚上就通宵打牌吧，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连打十六圈都没问题！ 第一盘，米嘉摸牌，三个三筒，三个四筒，三个五筒。这个牌不过啊，要是能摸得进牌，很快就能听牌了。 第三七七章 肯定是作弊了 摸一个牌，三筒，暗杠！ 从末端摸一个牌，四筒！再杠！ 从末端摸到一个白板，米嘉想了想，扔了了一张六万出去。结果被张之碰了。张之是米嘉的上家，他继续摸牌，摸到了一张五筒。 这是第三个杠，再来一个就是十八罗汉，米嘉的心砰砰跳，应该不可能吧，怎么能运气这么好呢。 结果米嘉就摸到了第二张白板，然后是第三张，第四张，十八罗汉已经成型了！ 只要随便摸到一个对子就可以胡，现在米嘉手里是个六索，只要在摸一个六索就行。 “怎么忽然间打这么大的牌。”战兰说。 “今天轮到嘉嘉运气旺。”张之说。 “那也不能旺成这样啊，才敢摸了几个牌。”孟若婷抱怨说。 “都是一阵一阵的。”米嘉又摸了一张牌，正是六索。 “胡了，自摸！”米嘉说。 “十八罗汉啊！还真见到了呢。”张之感叹。 “运气太好了吧，这是多少番？”孟若婷说。 “32番！”战兰说。 “和十三幺一样嘛，可是十三幺好像很常见，这个十八罗汉很少见，我一次都没见过。”孟若婷说。 因为要做十三幺就只能做十三幺，东南西北中发白一万九万一筒九筒一索九索都只要一个，一旦成型，基本就没法子转成其他牌。 可是十八罗汉不一样，有这么多对子，很容易就胡了。打麻将能胡的话，绝大部分人都选择胡，而不会一定要打成十八罗汉。 “这可不止32番。”米嘉说，“还要把四个杠算进去。” 一个杠算两番，四个杠就是八番，加上原来的32番，那就是40番。一个人四十番，三个人就是120番，这可就厉害了。 还要买码呢，米嘉往后面买，他是东风。东、一索、五万、九万、又是一个东……全算下来，足足中了20个。 这就是每人800番，原来每人是一千块筹码，后来米嘉输的多，她们的筹码都长了，也就是一千多，一盘输了八百，已经到了危险线。 “再输一盘就真输了。”战兰说。 “他牌技差，总不会盘盘运气好。”张之说。 “就是，慢慢赢回来就行。”孟若婷说。 “看谁赢的多，接下来就有优势！”张之说。 为什么米嘉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米嘉的确牌技不怎么好，那是因为没有认真打，要是认真打的话，肯定不会比别人差！ 然后米嘉认真打了几盘，脑袋就开始疼了。记住这么多牌实在是太难了。更关键的是，光是记住了不行，还得迅速忘掉。 要不然上一盘的牌和这一盘的牌记混了，那肯定会输。所以一盘打完，必须全部忘掉，刷新内存，记下一盘的牌。 人脑又不是真的内存，哪有这么容易说忘就忘。米嘉上小学的时候，体育考试跑60米，跑了一半摔了一跤，把裤子都给摔掉了。 全班人一起哈哈大笑，米嘉尴尬的要死。其实也没什么，后来米嘉重新跑了一次就及格了。 小学时候的同学，以后也没什么交往，没有人对米嘉提起这事。可米嘉就是忍不住一次次想起来，每次都很尴尬。 因为没有点快速遗忘的技能点，米嘉打了十几盘，脑子里面就是一团浆糊，连续输了好几盘。 “我就说嘛，他根本不会打。”孟若婷得意洋洋的说。 “很快就能赢回来了。”张之说。 “这么下去得什么时候才能分胜负啊。”战兰说。 “先把嘉嘉那里的赢回来再说。”孟若婷说。 这场面，好像是列强瓜分大清一样。早知道应该用更加狠的作弊手段才对，为什么只用香味呢。 “你们又不是赢定了。”米嘉说。 “是啊，不是赢定了，就是赢了九成。”张之说。 “十拿九稳。”战兰说。 “我觉得应该是九成九，他就是偶尔才赢一盘。”孟若婷说。 新的一盘开始了，这一盘一定要赢，要她们看看米嘉的实力。结果一上手，索子筒子万字各有三个，还连不起来，也不成对。 这还打个屁，下一盘在努力吧。米嘉摸着摸着，忽然间发现，怎么好像快要成十三幺了？ 现在只差一万九万和中发四张牌，白板已经有了。摸一个一万，再摸一个九万，再摸一个红中！ 难道今天要胡十三幺？先胡十八罗汉，再胡十三幺？那也太经典了，简直就好像作弊了一样。 很快轮到米嘉摸了，他一上手，先不看，在手里摸了一下。果然什么都没有摸出来，这一手本事米嘉始终学不来，他只能摸得出白板。 也不知道那些人摸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是怎么练出来的，米嘉正要扔掉这个牌，忽然他的上家孟若婷说：“等一等！胡了！” 说完她推开自己的牌，上面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万，还多了一对二万，有一对东风，三个西风。 “混一色，四番！”孟若婷神气的说。 果然运气不可能整天都那么好，靠运气吃饭是不行的。打麻将这种事，米嘉是没有什么天分，再怎么努力看来也没什么用，不如不要努力算了。 “等一会儿。”张之说，“你胡的什么啊？” “什么？”孟若婷问，“混一色啊，你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在这么仔细一看，根本就没有胡，算一二三的话是多了一对二，算三个二的话多了个一万。 “哎，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记得胡了的。”可是孟若婷再怎么排，都胡不了。 “诈胡！”张之说，“赔三家。” “你们都还没叫胡呢。”孟若婷说。 “没叫胡就按照两番赔。”战兰说。 “我叫胡了。”米嘉说。 “叫什么杂胡啊？”孟若婷凑过来看。 “十三幺！”米嘉说。 “你骗我吧！”孟若婷仔细一看，还真是十三幺，“你居然偷偷摸摸做这种事！” 什么叫做偷偷摸摸，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好不好，打牌不就是要做大牌。 “还对亏了婷婷呢，要不然又被这家伙自摸的话，我们可就输大了！”张之说。 “说不定米嘉就一家独赢了。”战兰说。 平时老公叫的爽，现在就变成这家伙，麻将桌上真是没有感情可以讲。 米嘉对结果很满意，要不是诈胡，后面还不一定能自摸。要是不自摸的话，也就是赢这么多。要是没能胡的话，那就更吃亏了。 更重要的是，米嘉看穿了她们的真面目。其实她们的牌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打多了一样糊涂，连胡没胡都算错了。 “继续！”米嘉战意高涨。 又打了十几盘，米嘉输输赢赢，没什么出入，忽然间又迎来了一次机会！米嘉摸到了差不多的清一色。 有三个一万，然后一个二三四万，三个五万，三个九万，还有一个白板。这时候米嘉又摸到了白板，成了一对白板。 这下子可就难搞了，这时候已经能胡了，可胡了就是混一色，才四番。清一色可是有八番的呢。 “干什么？快打啊。”张之说。 “这个……”米嘉想来想去，看看牌还有很多，可万一别人也胡了呢，四番就四番吧，“胡了。” “胡了！”张之大吃一惊，“这时候胡了？” “是啊。”米嘉把牌翻出来，“混一色。” “你怎么不打下去！”张之咬牙切齿的说。 “怎么了？”米嘉凑过去一看，原来张之也快要胡了。 还是一个大胡呢，清一色对对胡，这是十六番的大牌。能胡的牌也有很多，三五七九万都可以胡。还好米嘉抢先了。 “运气这么好的吗？”米嘉哈哈一笑，越打越有自信。 “今天你旺而已。”张之说，“明明我就快胡了。不行，我去上个洗手间。” 上完洗手间要洗手，这就把坏运气给洗了。除了上洗手间，还有切牌，换风，泡茶等等手段，全都做了一遍，然后才继续打牌。 结果米嘉又碰上大牌了，牌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出奇的，也就是个杂胡。问题是米嘉刚刚摸第一张牌就胡了！ 这是地胡，16番，而且还有一整栋的牌可以买码。 战兰孟若婷张之三个都盯着米嘉，把牌看了又看，的确是胡了。二三四万，五六七索，一二三筒，三个西风，再加上一对九万。 米嘉把剩下的牌全都翻了出来，因为是地胡，一百零八张牌里面，除了已经摸上手的53张，剩下的全部都在。 因为不是庄，能种的牌少了些，可一数，足足也有22个。每个16番，那就是352番，扣掉没中的，还有320番。 战兰孟若婷和张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输干净。米嘉一家独赢，把四千个筹码全都堆在自己跟前。 “好了，决出胜负了。”米嘉轻松的说。 战兰张之孟若婷都紧紧的盯着他。 “我决定……”米嘉说。 “作弊了！”战兰忽然说。 “肯定是作弊。”张之说。 “对啊，不是作弊怎么可能呢。”孟若婷也说。 “一盘十八罗汉，一盘地胡，还拦了我的幺九。”张之说。 “牌就是他带来的。”战兰说，“我们之前都没检查。” “肯定是作弊。” 第三七八章 决断 米嘉的确是作弊了，可和他运气好没关系。他只是涂了香水而已，今天还没怎么利用，能赢纯粹是运气好。 “绝对是作弊，几率太小了。” “是不是透视？” “有标记吧。” 战兰拿起麻将牌看来看去，那是一张白板，上面有香水，可是战兰却闻不到，翻了好一会儿还是放下来。 张之拿出手机来，打开灯对着牌照来照去。孟若婷更直接，把自动麻将机拆开来。 “你看这是什么！”孟若婷指着自动麻将机叫。 米嘉过去一看，“这是电机啊。” “还说不是作弊了，你用电机作弊！”孟若婷说。 “这是自动麻将机啊！没有电机怎么自动？”米嘉说。 “你还吼这么大声，肯定是心虚了。”张之说。 “所以就自动给嘉嘉弄好牌，给我们发坏牌。”孟若婷说。 “就是那种魔术麻将是不是啊？听说都是假的啊。”张之说。 “别人买不到真的，嘉嘉这么有本事，可能能买到。就算没得卖，他自己定做一张也不难。”孟若婷说。 “这就是以前我们打牌的自动麻将机，你们认不出来吗。”米嘉没好气的说。 “外面是旧的，里面说不定是新的。”张之说。 “看看里面的机器多新。”孟若婷说。 能不新吗，罩在外壳里面，玩的又不多，也就是过年这几天玩的多一点。 “完全没有的事，捕风捉影都算不上。”米嘉抗辩说。 “那你敢不敢发誓啊，没有用任何手段作弊？”孟若婷说。 米嘉当然敢……他不敢，还真的作弊了，在牌上涂了香水。 “总之我没有用任何作弊手段获益！”米嘉只好避重就轻的说。 “是啊，没赌钱，怎么能算是获益。”一下子就被看穿了，虽然角度其实是错的，可结论正确。 米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正要想个什么法子蒙混过去。战兰就说话了：“好了，作弊不作弊都一样，分出胜负就行了。” “哎，那好吧，我们就不追究了。”张之说。 “也只能这样了。”孟若婷说。 明明没有作弊，明明是运气好，为什么就好像被人抓到作弊石锤了一样。 “那你想先跟谁结婚啊？”战兰盯着米嘉。 米嘉掏出一个戒指盒来，打开拿出一个硕大的钻戒，单膝跪下，对战兰说：“你嫁给我吧。” “啊？”战兰皱眉说，“就这样啊？” “那我先来。”张之伸手去拿钻戒。 “什么啊！”战兰手更快，一把就抢到了手，“准备了这么久，就这点场面。” 这个钻戒是龙津最大的珠宝商店里面最贵的那个，价值一百二十万。再贵的只能去省城，还不一定有现货。 “太大了戴手上也不好看。”米嘉说。 “我堂姐那个都有五克拉，她还说我的肯定会比她的大。”战兰说。 “这个几克拉？”张之问。 “顶多就是三克拉。”孟若婷说。 “35克拉！”米嘉说，“但是纯净啊。” “人家都说钻石是最大的骗局。其实钻石很多，根本不值钱，就是被资本家控制住了。”孟若婷说。 “工业钻石很多，珠宝级别的很少。”张之说。 “据说现在人造钻石很漂亮的，比天然的好多了。”孟若婷说。 “那等你结婚的时候给你人造的好不好？”张之说。 “我不要钻石，可能什么时候就贬值了。”孟若婷说，“不如要翡翠，翡翠比较保值。” “翡翠今年都掉好多了。”战兰说，“我父亲就有一堆翡翠原石，原来打算存起来等升值的，谁知道一路掉。” 当年这些原石用来骗了刘东接手那栋山边路的烂尾楼呢，想起来真是好怀念。 “再说结婚戴翡翠戒指像什么样。”张之说。 “结婚带翡翠戒指怎么了？我妈结婚的时候就是呆着翡翠手镯。”孟若婷说。 “那是中式婚礼吧，西式的要交换戒指。”战兰说。 “还要婚礼的啊。”米嘉说，“不是光领个证吗……” “谁说光领证的？”战兰说，“至少要给我爸一个交代啊。” 要办婚礼惊动的人可就多了，想一想都觉得麻烦。光是请客人都不知道要请多少。 到明年又离婚，岂不是闹笑话。当渣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要是还能重生的话，米嘉绝对不要做渣男，要从一而终。 “那什么时候呢？”米嘉问。 “明天领证，三个月后办婚礼，我查过了，五月十一是个好日子。就那天吧。那时候养猪场也应该建好了，我们就在养猪场举行婚礼。”战兰说。 还有三个月啊，米嘉稍微放下心来。 “为什么要在养猪场？”张之问，“在外面的大酒店不好吗？” “这是自己家的产业啊。”战兰说，“等城里那边建设好，怎么也要明年了。” “那明年不正好轮到我。”张之说。 “不一定是你啊，也许是我呢。”孟若婷说。 “后年也不错，那时候百层大楼落成了吧。”张之说。 “总之明天先去民政局。”米嘉说。 要结婚，当然得先告诉父母。米嘉独自开车来到大桥村自家大房子里，找到父母。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米嘉说。 “什么好消息？你又赚钱了？”米嘉父亲问。 这是什么态度，好像赚钱是坏事一样。 “也不算吧。”米嘉说。 理论上来说，娶了战兰，其实是赚钱的。在战兰名下有三十亿的现金和房产，而米嘉现在还没这么多钱。 他的项目说起来应该能赚很多钱，可毕竟还没有赚到手，不能算财产。 当然，这么大笔钱是要签婚前协议的，就算结婚了，米嘉也不会白白拿到那三十亿。婚前财产还是属于战兰的。 “所以还有什么好消息？”米嘉父亲说。 “有什么问题吗？”米嘉觉得父亲的态度很不对。 “过年的时候你干嘛不回来？”米嘉父亲说。 “事情太多太忙。”米嘉说。 其实米嘉就是不想再乡下过年，在乡下过年一定会喝酒抽烟，就算自己不抽，周围几十只烟枪一起烧，和自己抽烟也没什么区别。 “那至少年三十要在这里过啊。”米嘉父亲说。 “第二天一大早要去拜年啊，住这里得开三个小时出去。”米嘉说，“我不是早跟你说不来这边过年吗！” 虽然说在大桥村过年三十，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开车去市里拜年也不是不行，就是辛苦一点。 一年到头，连年三十和年初一都不能休息，匆匆忙忙跑来跑去，那也太可悲了。 其实米嘉这几年一向都不在乡下过年，一个人在城里独守空房。因为过年打工钱多。等过的差不过了再去乡下陪父母。 “过年了乡里乡亲都问我你在哪里，我说你在城里，人家都说为什么不回家里来。”米嘉父亲说。 “人家忙着工作啊！”米嘉母亲说，“你以为和你一样，不用干活的吗？人家那么大个公司，那么多员工，都不用看着的？” “可是过年不回家，也太离谱了。”米嘉父亲说。 “什么不回家，有房子的地方就是家，这里只是乡下老家的房子罢了。”米嘉母亲说。 “什么啊，我决定在这里住到死，这里就是家。应该在这里过年才对。”米嘉父亲坚持。 “那又怎么样！我又没让你出去过年，儿子在哪里方便就在哪里过年。哪能为了你一点脸面就非要麻烦儿子。”米嘉母亲说。 米嘉父亲无话可受了，只能呐呐自语，“过年当然要一起。” “要不是你身体太差，我们走啊就搬出去了，用得着在乡下住，想买什么东西都不方便。”米嘉母亲说。 “哪有不方便……”米嘉父亲想要反驳。 “哪里都不方便！邮递员两三天才来一次。”米嘉母亲说，“电压也经常不稳定，家里的灯经常坏，坏了就要换。有时候电工没来还得自己换。” “很快就能改善了。”米嘉父亲说。 “是谁改善的？怎么改善的？靠你妈？”米嘉母亲恶狠狠的说。 米嘉父亲不敢开口，米嘉母亲才问米嘉：“你到底什么好消息啊？” “是这样，那个……”米嘉觉得很难开口，“我决定要结婚了。” “结婚？”米嘉父亲吓了一跳，“怎么忽然就要结婚了？” “你说什么！”米嘉母亲瞪了丈夫一眼，“一边去！”转头喜气洋洋的拉着米嘉，“要结婚了吗？是和哪一个？” “战兰，我们打算明天就去领证。”米嘉说，“到五月份再摆酒席，在养猪场那边。估计五月份应该差不多建好。” “怎么跑到养猪场去摆啊，多不方便，在村里摆不行吗？”米嘉父亲说。 “那边是自己的产业！”米嘉母亲说，“新建那么大一个养猪场，当然要冲冲喜。” “那边建好以后就不准普通人出入了，要严防疫情。可毕竟是村里的地，要是建好了这么多人一次都没进来过，那也不好。所以干脆就结婚的时候大家一起来热闹一下。”米嘉说。 第三七九章 彩礼 养猪场平时是不能让人进来的，现在非洲猪瘟这么厉害，那就更加不能了。只是养猪场建在人家地盘上，居然一个人都没进去过，那也是不通情理。 越是封闭的地方，谣言就越多。尤其是农村，闲汉长舌妇们扯淡起来，什么谣言都能搞出来。 不如干脆趁着刚落成还没养猪，开放给他们看看，里面就是很正常的办公楼居住区和养猪棚，对以后精英有好处。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战兰自己喜欢。这个五十万头养猪场从头到尾都是她弄出来的，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和金钱，想要在场里结婚，也只能由她喜欢。 “真是太好了！小嘉就要结婚了！”米嘉母亲高兴得流眼泪。 “没想到一转眼，你也要结婚了。”米嘉父亲说，“公司破产，我被辞退的时候，我还担心自己可能活不到这一天。” “呸呸呸！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干什么！”米嘉母亲很生气。 “我是真这么想的。”米嘉父亲说，“那时候我身体不好，整天咳嗽，家里又没钱……” “你还收！”米嘉母亲急了，“儿子要结婚，你说点好听的不行吗！” “好好好，不说了。”米嘉父亲无奈，“还好，终于是等到了。接下来只要你生个孩子，我就死而无憾……”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没人当你是哑巴！”米嘉母亲瞪着丈夫说。 “什么时候见亲家？”米嘉父亲立即转换了话题。 “等过完年再说。”米嘉说。 “要弄的热热闹闹才行。”米嘉父亲说，“大桥村，小坑村，都要全部请了。还有附近十里八乡，至少要请一大半。不如还是摆流水席，随便他们来吃……” “彩礼要怎么办？”米嘉母亲考虑的更加实际。 “应该没什么要求。”米嘉说。 “不是，人家给多少嫁妆，我们就要相应给多少彩礼的，不然多难看。”米嘉母亲说。 “应该也不会有多少吧，战伯伯事先已经把钱都给小兰了。”米嘉说。 “那就是嫁妆啊，一共有多少？”米嘉母亲问。 “三十亿。”米嘉说。 “三十……亿？”米嘉母亲倒吸一口凉气。 “是啊，现金和房产。”米嘉说。 “我们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吗？”米嘉母亲问。 “当然拿不出来。”米嘉说。 本地的彩礼和嫁妆，一般是对等的。比如说男方给三十万彩礼，女方就给三十万嫁妆，然后一起交给新婚夫妇，给他们筹建家庭。 如果一方比较有钱，另一方比较穷的话，也有可能有钱的给多点，没那么多钱的就给少一点。 如果女方吞了男方的彩礼，只给很少的嫁妆，就会被人指指点点，说这家人卖女儿。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这么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别人也拿他没办法。谁叫现在男多女少呢。 “那可怎么办？”米嘉母亲发起愁来。 “你说你找个这么有钱的干什么，要是和婷婷在一起那多简单，随便给个百八十万的就行……”米嘉父亲说。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打你！”米嘉母亲恫吓丈夫。 “我就是随便说说。”米嘉父亲赔笑说。 “什么叫做随便给个百八十万，让人家听到恨死你！”米嘉母亲说。 “和有钱人做亲家压力太大。”米嘉父亲说，“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就怕说错话丢脸。” “那你就少说两句。”米嘉母亲说，“儿子好容易要结婚了，你在这里护手霸道，想气死我是不是！” 米嘉父亲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彩礼的事，其实也不用担心。意思一下就行了。”米嘉说。 “结婚是大事，一定要慎重，要不然你老婆以后埋怨死你。”米嘉母亲说，“一定要商量好才行。” “埋怨死我也拿不出三十亿现金啊。”米嘉说。 “不是说你有几百亿的吗？”米嘉父亲说。 “项目做完了倒是能赚几十亿。”米嘉说。 要是做得好，说不定能赚上百亿呢，光是那一百层的大楼就价值不菲。不过还要看之后经济怎么样，要是经济不好，那就不是财产，而是负债。 百层大楼的维持费用可不少，要是没人租，整天亏本，卖都卖不掉，就是负资产。 如果很多人抢着租，那么楼价就会上涨，米嘉的身家就会上百亿。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那股份应该很值钱，你用股份来做彩礼好了。”米嘉母亲说。 “还说我胡说八道，你不是更加胡说八道，股份这种东西能随便给别人吗。还不如直接结婚。”米嘉父亲说。 “都要结婚了还有什么信不过的。”米嘉母亲说。 “结婚了就能这么随便？别的不说，过户两次交税都交穷你。”米嘉父亲撇嘴。 “还要交税的？”米嘉母亲问。 “股票过户当然要交税。”米嘉父亲说。 “那怎么办呢？”米嘉母亲又发愁起来。 “大家商量好就行了，没必要一定严格对等。”米嘉父亲说。 “儿子以后在家里怎么抬得起头。”米嘉母亲说。 “难道给了彩礼，就能抬头吗？你看看米嘉这个德性，以后肯定会被老婆欺负。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被欺负的，彩礼多少都一样，就不要那么麻烦了。”米嘉父亲说。 这算什么话，为什么米嘉就不能抬头？ “我为什么一定会被老婆欺负？”米嘉不服气的说。 “你看看你自己的耳朵。”米嘉父亲说。 “我耳朵怎么了？很正常啊。”米嘉摸了摸耳朵。 “你耳朵软啊！耳朵软就会被老婆欺负。”米嘉父亲说。 “封建迷信。”米嘉不屑一顾。 “那你摸着良心说，你有没有怕老婆？”米嘉父亲问。 这当然没有了，怎么可能怕老婆呢，对着老婆米嘉都是挺直腰杆说话的，不论是哪一个老婆。 就是因为老婆不止一个，所以米嘉成了渣男，所以很多时候没法子说话……这好像就是怕老婆吧。 “你看看，没话说了。”米嘉父亲说，“结婚了也要小心，不是说结婚了人家立即就和你一条心。双方家庭差距这么大，观念肯定也不同，要慢慢磨合，还不一定能磨好。万一磨不好……” “你是不是真的想死？”米嘉母亲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我是说万一磨不好，也要耐心，千万不能一发火就说分开啊离婚啊什么的。”米嘉父亲说。 其实已经确定要离婚了，今年结婚明年离婚，再和张之或者孟若婷结婚。不过这件事先不用告诉他们，肯定接受不了。 “我的事我自己会注意的。”米嘉只好这么说。 “你看看，儿子都不耐烦了，你别胡说了。”米嘉母亲骂完老公，转头对米嘉说，“你尽早安排一下我们和亲家见面。” “我们有亲家电话啊，上回在牛头山的时候我们交换过电话的……”米嘉父亲插嘴说。 “你给我闭嘴！”米嘉母亲说，“我们直接打电话多失礼，当然要安排。” 她对米嘉说，“我们两个都有空的，什么时候都行，看看亲家什么时候方便。” 其实战乐现在也是没有正经事情做，很有空，什么时候都行的。拿着20亿在京城享福。 这时候米嘉父亲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乐呵呵的说：“是亲家打来的。” “他怎么会直接打电话过来？”米嘉母亲说。 “肯定是结婚的事啊。”说着米嘉父亲就要接电话。 “先不要叫人家亲家！”米嘉母亲赶紧提醒。 “我知道了。”米嘉父亲接了电话，“新年好啊！” “新年好。”战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那个……什么，就是说，大吉大利吧。”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身体健康，事业进步。”米嘉父亲说，“那个事您知道了吧？” “知道知道，我买好飞机票了，等一会儿就飞过去。您那边有什么特殊要求没有？”战乐问。 “没有啊，都按您的要求来。”米嘉父亲说。 “我这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看您那边怎么样。”战乐说。 “我们这边都可以。”米嘉父亲说。 两边都可以，结果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是一个有要求，另一个愿意配合，那很容易就能达成一致。 要是两个都有要求，中间有冲突，其实也没什么，谈出一个结果就行。 可现在两边都没什么要求，凑在一起反而不好办。 还是按照最困难的地方说起吧，米嘉父亲问：“彩礼怎么样？” “彩礼？不用了吧。”战乐说。 “走过程也是要的。”米嘉父亲说。 “那一般是怎么样的呢？”战乐问。 “一般就是男方出房子，女方出装修和车子。”米嘉父亲说。 出房子一般不是全价，而是首付。龙津房价不贵，这样是基本对等的。要是女方有钱，也可以出一部分首付。 要是男方比较有钱，也可以直接出一套房子，而不是首付。总之就是方便两边进行调整。 当然调转过来也是有的，不过住在女方的房子里，总会让人又不那么好的联想，好像入赘一样。 可是到米嘉和战兰这里，那是完全行不通的。 第三八零章 未明生物 米嘉房子太多了，车子也太多了，彩礼嫁妆放这些根本没道理。再说米嘉自己就开发房地产的，要是去买别人的房子成何体统。 “这个……”战乐也很为难，迟疑了半天，最后只好说，“要不我到了再商量。” “好好，到了再商量。”米嘉父亲也松一口气。 切了电话，米嘉说：“那我先回去场里。” 村子距离养猪场其实并不是很远，但是深夜开车，还是很考验技术的。幸好路已经修过了，还放了太阳能路灯，走得还算顺畅。 走到半路，米嘉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有什么东西，于是放慢了速度，仔细一看，是一头野猪。 准确的说，应该是半头野猪，只剩下头和前半身，后面的没有了，血流了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车子继续往前开，大灯掠过路边，有一个黄色的东西在车灯照亮范围内一闪而过。 米嘉停下车，把车头对准刚才的方向，那个黄色的东西已经钻到山里面去了，隐隐约约看不清，不知道有多大。 米嘉赶紧拿出换手机拍，拍了好几张照片，那个东西已经消失了。再开到前面，看到那头野猪。 他也不敢下车，拿起手机拍了几十张照片，然后赶紧走了。回到养猪场，米嘉赶紧来到住宿楼，敲开门。 战兰几个都在嗑瓜子喝茶，米嘉才松一口气。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米嘉问。 “什么声音？”战兰问，“你不是去你爸妈哪里了吗？听到什么了？他们不赞成我们结婚？” “不是。”米嘉说，“他们当然很赞成，你爸还打电话过去商量彩礼的事情呢。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回来的时候……” “我爸打电话过去了？这人真是，我明明就说到了再联系，怎么立即就打电话了。”战兰说，“他在飞机上打的吗？” “飞机上不能打电话的吧。”张之说。 “好像现在也有飞机上打电话的服务吧，就是有点贵。”孟若婷说，“对战伯伯来说那么点钱没什么吧。” “我好久没坐过飞机了，现在可以在飞机上打电话了吗？”张之说。 “原来就行，不过一般跨国航线才开放。”战兰说。 “你父亲来了的话，让他住哪里啊？”孟若婷说。 “住城里呗。”战兰说。 “要不让他住花园岛呗，那边的房子老没人住也不行。那么大的房子，太可惜了。”张之说。 “说起花园岛，金永高怎么了？”战兰问。 “还在继续做销售啊，不过现在过年，没什么人买。他好像去省城了，想要打开省城的市场。”张之说。 “先不说这个！”米嘉拿出手机，“你们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了？” “什么？”战兰问，“金永高不是想和我们合作吗？到底怎么合作啊？” “他想和我们一起在旧城重建项目画一块地出来，建设新的花园岛。”张之说，“他好像想把这个项目叫做城中花园岛。” “原来是这样，我们和他合作有好处吗？”战兰说。 “好处不大，我们自己能赚的钱，为什么要分给他？”张之说。 “可是花园岛毕竟是龙津唯一的高档住宅区，要是我们能够和他合作，对房产销售有好处。”孟若婷说。 “房地产销售最重要的就是地段，我们的地段比他好。”张之说，“要是他愿意出钱的话还行，他又不愿意出钱。” “我们资金充足啊。”孟若婷说。 “和他合作的话，会影响我们其他房产的销售。”张之说。 “喂喂！”米嘉很是不满，“刚才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他拿出手机，把那几张照片影射到电视上，“看看！” “这是什么？”战兰走过去看，“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看这个。”米嘉指着画面边缘，“这个黄色的。” “这是什么？”战兰还是看不出来。 “不知道。”米嘉说。 “不知道你说什么啊。”战兰说。 “可能是什么很厉害的东西。”米嘉看了其他几张照片，都没有清晰的，只好把野猪的照片拿出来，“把野猪吃得只剩半边了呢！” “野猪？”战兰吓了一跳，“什么东西能吃野猪？” “不知道。”米嘉说，“肯定事食肉动物，我看着也不像是另一只野猪。” 大桥村这儿，野猪已经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尤其是大野猪，在山里横行霸道。除了野猪之外，也就有些狐狸，黄鼠狼之类。 米嘉拍到的那头野猪个头不小，虽然没有下车仔细看，但至少也有一百斤以上。能捕猎一百斤野猪的，那可绝对不是善茬。 可能是狼，可能是豹子，还有可能或许是老虎呢。 “那是什么啊？”战兰抢过米嘉爱的手机，直接看原始图片，可是看来看去都看不出来，“你这什么辣鸡手机，就不能买个好点的？” 米嘉买手机，第一看重安全，第二看重续航，第三看中信号，至于拍照什么的，能用就行。当然旗舰机的拍照也不会很差。 “太黑了，这玩意跑得太快。”米嘉说。 “这究竟是什么啊？”张之问。 “可能是豹子。”米嘉说。 “这里哪来的豹子。”战兰说，“都绝种几十年了。” “这可说不定，也许深山里面还有那么几只。”米嘉说。 “你不如说是老虎。”战兰撇嘴说。 “也不是一定不可能。”米嘉说，“我们这里叫做老虎山。” “那不是山上有老虎石头吗。”战兰说。 “也可能有真老虎啊，解放前都有的。”米嘉说，“要是有真老虎的话，那不就很什么了吗。” 传出去对旅游业应该有好处，野生老虎啊，龙津可是几十年都没见过了。 “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这里怎么可能有老虎。”战兰说，“我们在牛头山建养猪场的时候专门派人调查过，绝对不可能有老虎豹子。” “那你说这是什么？”米嘉指着照片上的黄色物体。 “这谁看得清。”战兰说。 “你们都要小心点，别路上被老虎叼了去。”米嘉说。 “我们在山里建养猪场，别说老虎豹子，连野猪都没见到。”战兰说。 “反正要小心。”米嘉说。 “要真是老虎，那可就惨了，肯定要建保护区。”战兰说。 还有这种考虑，米嘉倒是给忘了。看了看那个黄色的东西，越看越不像是老虎。所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找个专家看看吧。”张之说，“专家应该能认出更多的信息。” 首先去找计算机图像处理的专家，把照片里面的有效信息提取出来，还要找动物学家进行判读。 现在大过年的，还是晚上，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只好先放下。如果真是什么大动物，那可就危险了。 当年英国人在非洲修铁路，被两只狮子吃掉了上百人，还拍成电视了。要是这边也被吃掉几个，那可怎么办。 “总之以后一定要小心，尤其是晚上，绝对不能一个人出去，非要出去，一定要带着枪。”米嘉说。 “本来就要防野猪的。”战兰说，“你别胡说八道发现老虎什么的，惹人笑话。” “那我提醒大家注意总要的吧。”米嘉说。 “明天找人去看看那个残骸，说不定压根就是生病死了，被黄鼠狼咬开来吃。”战兰说。 “万一要是有呢。”米嘉说。 “有你就不结婚了？”战兰说。 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米嘉一头雾水，“不是啊。” “不是你说什么，赶紧睡觉，明天去民政局。”战兰说。 “要关好门窗。”米嘉说。 结实程度是不用怀疑的，这些房子用的都是高标号水泥钢筋，非常结实非常硬，窗户也是防弹的，就算挖掘机都得敲半天。 米嘉小心得检查完门口窗户，仔细关好，这才上床睡觉。这时候已经很晚了，米嘉都没心思乱来，躺在床上老老实实准备睡觉。 不知道那个究竟是什么东西，会不会真的是老虎呢？应该不可能的吧，老虎山虽然叫做老虎山，可老虎早就已经绝迹了。 附近这么多山，也没听说哪里有老虎出现。没有种群，就算还剩下几个没死，也不可能延续下来。 豹子也是同样道理，虽然说豹子比较小，也比较擅长隐匿形迹，但如果还有的话，这么多年肯定会有人看见。 那究竟是什么呢？黄鼠狼应该没这么大，是不是看错了？照片上那是什么东西呢。 算了，还是不想了，想想明天结婚的事，很快他就是一个有老婆的人了，有老婆之后，生活就完全不同了。 可是究竟有哪里不同，米嘉又想不出来。以前该做什么，现在还是应该做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米嘉睡着了在做梦。他梦到自己没有重生，辛辛苦苦干了几年，终于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把欠债还清了。 因为穷，年纪大，娶不上老婆，只好孤身一人，晚上睡觉冷得要死。终于冷的受不了，被冻醒了。 一看原来是因为被子给战兰张之孟若婷三个卷了起来，米嘉没有被子盖。 第三八一章 搜山 山里实在是太冷了，米嘉只好坐起来穿衣服。要是在城里，肯定开暖气，就算不盖被子也没问题。 窗外一片黑色，什么都看不清。要做养猪场，其实也不容易，得整天呆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 上班伺候猪，下班玩游戏，既不能逛街，也不能点外卖，网购倒是可以，得等邮递员隔几天一起送过来。 如果还有危险的话，那还有谁肯来干活。等养猪场建成，外面肯定会建一圈围墙，但如果是豹子的话，围墙事拦不住的，很容易就翻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眼睛适应一些了，可以看到黑暗中山峦层层叠叠，似乎无穷无尽。这么大的山里，活着一两头老虎或者豹子，应该也不是没法想象的吧。 其实米嘉和老虎无亲无故，要是多了老虎，对米嘉还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呢。 米嘉从来都没有见过真的老虎，只在电视上看过。他也从来都没想过要在野外看真老虎。 可如果有老虎的话，说明龙津的生态还是可以恢复的，还是和以前一样。老虎已经彻底绝种，那就永远都回不去从前了。 生生世世，永永远远，米嘉和他的后代，都永远看不到老虎呼啸山林。 以前米嘉是不会考虑这种事的，只要自己过得好，管它老虎干什么。可是今天要结婚了，结婚就想到要生孩子，就想到子孙后代。 整个人的思考方式，好像完全不同了一样。 “这么早你就起来了？”战兰睁开眼，看到米嘉在床边，“看到老虎了？” “没有。”米嘉说。 “那还不赶紧回来睡觉！才几点啊。”战兰说。 “如果真的有老虎的话，你不觉得很激动吗？”米嘉说。 “激动什么？”战兰问。 “就是野外还有老虎啊，不是很让人激动吗？老虎还没有灭绝，在山里跳跃。”米嘉说。 “跳个鬼啊跳，动物园里面大把老虎。”战兰说。 “那不一样。”米嘉说。 “有什么不一样的。”战兰说，“真有老虎才糟了呢，猪都很胆小，跑进一只老虎可能吓死几百头猪。” “要不我们在场里养多点狗，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放狗。”米嘉说。 “场里肯定要养狗，可是不能养太多。狗也是致病原，也可能传播疾病。别说这个了，赶紧睡觉。结婚要拍照的，你不好好睡觉，顶着两个黑眼圈，像什么样。”战兰说。 米嘉只好上床，闭上眼睛，本来以为睡不着，可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嘉哥！嘉哥！”外面米大力的声音传过来。 “干什么？”米嘉起床，开了门让米大力进来。 米大力举起一只巨大的猪头说，“嘉哥你看！” “这什么？”米嘉问。 “我们在半路上发现的野猪残骸！找几个老人看过了，都说是猛兽吃剩下。我赶紧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出事，听工人说你在。”米大力说。 “猛兽？”米嘉顿时来了精神，仔细一看那个野猪头，觉得有点眼熟，拿出手机打开一看，“这不就是我昨天看到的那个。” “昨天？”米大力问。 “我昨天晚上过来这边的时候发现有个什么东西再吃这头野猪。”米嘉把照片给米大力看。 “这照片拍得太糊了，看不出是什么。”米大力说。 “老人怎么说？”米嘉问。 “他们说好久没见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米大力说，“可能是野猪或者狼，也可能是……豹子。” “豹子啊。”米嘉说，“会不会是老虎呢？” “老虎？”米大力一愣，“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老虎呢。” “我看这动静不像是野猪，也不像是狼……我们这边有狼的？”米嘉问。 “不知道，有好多人说见过狼，可我从来没碰到过。有好机会说是狼，我们打猪队全副武装跑过去，发现是人家的猎狗。”米大力说。 “农村散养猫狗的人太多了。”米嘉说。 大桥村小坑村这边还喜欢养猎狗，种又不纯，很多和德牧之类的杂交猎狗，远远看着和狼差不多。 “你把照片给老人们看看。”米嘉把照片发过去。 很多老人在几十年前都是真打过狼和豹子的，他们看到照片也许能认出来。 “好。”米大力接受了照片，“我要吧打猪队的人都动员起来搜山，万一真是豹子，得抓起来才行。” “千万不要打死了。”米嘉说。 “放心，保护动物嘛，打了犯法。”米大力说，“就算打了，我们也绝不会承认。” 这又不是承认不承认的问题。 米嘉说：“小心点啊，要带狗去的吧？。” 米嘉的意思是带着狗去可以及早发现危险，万一真碰上豹子，有狗挡一挡，也好有个缓冲，免得伤人。 米大力却误会了，“嘉哥你放心，我带着你的狗一起去！让它做狗王！” 米嘉心想什么我的狗，仔细一回想，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小坑村的老猎人送了米嘉一只狗，说是最好的猎狗。 米嘉不懂怎么养，就交给米大力，和打猪队其他猎狗养在一起。太久没消息，米嘉都把它给忘了。 “那你去吧。”米嘉说。 “那个……嘉哥……”米大力吞吞吐吐的说。 “有话就说。”米嘉没好气的说。 “村里的钱全发下去了，账户上都空了。大过年的要把人叫过来干活，怎么也得给点奖金。”米大力赔笑说。 原来是要钱，难怪这么积极跑过来。米嘉没好气的说：“行，奖金我来出，每人每天给500块。” “谢谢嘉哥！要不是嘉哥，可就难办了。”米大力说完还站着不动。 “你还有什么事？”米嘉问。 “那个，我看你这里建筑规模很大。”米大力说，“买钢筋水泥什么的，肯定比我们自己买要便宜。过年前嘉哥给大家发了钱，很多人想要修房子。” “就是想我送点钢筋水泥是吧？”米嘉说。 “不是送，买，我们出钱买。我们自己买太贵，靠着嘉哥一起买比较便宜。”米大力说。 米嘉是本村人，所以才说要买。要是外面的老板，这些人就直接来‘借’了，借到手什么时候还，那可说不定。 借了一万块钱的钢筋水泥，拖拖拉拉几年还五六千，就当已经还清了。 完事还要骂骂咧咧，明明钢筋水泥多少多少钱，那家伙卖给我算多少多少钱，占了我多大的便宜。 这边农村很多事情都这样，造成的损失其实不大，可就是让人恶心难受。 “行，他们要多少，给我登记一下，我给他们优惠价。”米嘉说，“但是我要说清楚，只能自己家建房子用，谁敢倒卖的，以后有什么钱都不分给他。” “那肯定不会。先走了啊嘉哥。”米大力说，“这猪头放这里吧，嘉哥用卤水煮一煮，肯定好吃。” 米嘉再馋也不至于吃这种东西，对着猪头各个角度照相，和昨天的照片一起放上网，起个标题叫做：“震惊，龙津深山中竟有这种猛兽！” 当然究竟是什么猛兽米嘉是不知道的，就是一通胡扯，最后把老虎山拿出来说事，说可能是老虎。 大家一看，全都哈哈大笑：“正龙拍虎才几年啊，又要出老虎了？” “华南虎早就灭绝了，还老虎呢。” “动物园还有，说不定是动物园跑出去的。” “动物园跑了老虎这得多大的事，早就上新闻了。” “照片糊的什么都看不清，也敢拿出来。” “老虎山就一定有老虎了？老婆饼里有老婆吗？煲仔饭里面有仔吗？” “那头野猪也就是一百来斤的小猪，还用得着老虎。” 米嘉一看也泄气了，他自己也觉得老虎应该是没希望了，豹子也不太靠谱，可能是狼，或者还有其他的大型猫科动物。 这头猪一百斤上下，几只狼就能干掉。要是猪原来就受了伤，那就更容易对付了。 “你怎么还没化妆！”战兰出来看我米嘉，很是生气，“还在玩猪头？” “不是玩，这就是我昨天看到那个被野兽吃掉的猪。”米嘉赶紧解释，“你看看这牙印。” 战兰过来翻了一下，“这牙印的确是食肉兽，但是个体不大，猫科的话也就是三十斤吧，犬科可能会大一些。” “说不定是小豹子。”米嘉说。 “多半是野狗。”战兰说。 村里有很多散养的狗，散着散着，很容易就变成野狗了。成群结队的野狗是很可怕的，而且和野猪天生不对付。 野狗群咬死了一头野猪来吃，那是很有可能发生的。米嘉只好接受战兰的推断，“不管他了，我们先回城吧。” “化妆啊！”战兰说，“衣服都带来了没有？” 米嘉被精心梳洗打扮，洗了脸，做了头发，穿上一套西装。然后还做了眼影，画了眼线，上了粉，喷了香水。 往镜子跟前一站，米嘉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米嘉说。 “这算什么，别废话，赶紧走。”战兰说。 第三八二章 狗王捕猎 战兰当然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她身上的化妆比米嘉更夸张。不知道做了多少项目，看起来鼻子眼睛和原来完全不一样，立体了许多。 作为一个西方人，水仙的眼窝很深，鼻梁很高。可现在战兰看着比水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这个样子去拍结婚证相片，会不会以后都没法子用，人家对着照片根本认不出我们来。”米嘉开玩笑说。 “怎么会呢，人家都是看骨相的，只要没整容，可以随便化妆。要是这么容易就认不出来，证件还有什么用。”战兰说。 这倒也是，男人一般不怎么化妆，女人可是天天都要化妆的。尤其是那些商务女性，都是浓妆艳抹。 要是检查一次证件就让人家卸妆，人家根本没法子干活了。上下飞机，长途汽车，出入国境，这都得检查证件。 “嘉嘉化妆一下还真是好看。”张之看着米嘉，眼里满是迷醉。 “比平时好看多了。”孟若婷说，“要不以后都化妆吧。” “不要了吧。”米嘉吓了一跳，赶紧拒绝。 “也不用花很多时间，一个小时都不用。”张之看了看表说。 一个小时已经很多了好不好，米嘉从床上爬起来到换衣服刷牙洗脸上厕所，十分钟就搞定了。 还要加上一个小时来化妆？有这个时间干什么不好。处理文件都能看几十份了。 一天总共24小时，扣掉八小时睡眠，还有十六个小时是清醒的。再扣掉吃饭喝水，也就是十二三个小时有效工作时间。 再从里面扣掉一小时来化妆？那不就等于把自己的工作效率永久降低10%，得到的好处就是好看了一点？ 米嘉自己又看不到，为什么要辛苦自己降低自己的工作效率？样子再好看，看得多了还不是一样。 “这个以后再说吧，我们去登记了。”战兰喜滋滋的说。 “走吧走吧。”张之无奈的说。 “真是羡慕死人。”孟若婷说。 “我们走吧。”米嘉说。 普通人去登记要排队。米嘉身为一个在龙津有巨大影响力的亿万富翁，当然是有特权的。 已经在民政局安排好了人，只要米嘉和战兰到了，立即就可以登记，不用排队，也不用和别人照面。 上了车，开车出门，道路两边时不时就见到又打猪队的人。他们背着枪，牵着狗，到处闻来闻去。 看到米嘉的车，他们赶紧把狗拉到一边，小呵呵的打招呼：“嘉哥出门了？” 山路走不快，米嘉只好打开窗户回应，“是啊，出去有事。” “很快就能找到那东西。”队员们都拍胸脯保证，“不管是狼还是豹子，就算是老虎都打了！” “有枪什么都不怕！什么东西都一枪打死。” 据说以前龙津有很多老虎豹子，吃人无数，后来解放了，民兵们拿着军队退役下来的长枪短炮，短短几年工夫就把老虎豹子野猪狼都给杀光了。 这些野生动物肉搏厉害，可面对有组织有武装的人类猎杀队伍，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小心点不要受伤。”米嘉说。 这时米大力带着七八个队员，带着十几条狗过来了。这些狗看着都很瘦，嘴尖脚长，前后跑来跑去，十分兴奋。 中间一条尤其修长，虽然还有稚气，可已经比其他狗都高半截，腿非常粗壮，跑起来好像装了发动机一样，一点都不见累。 见到米嘉，这狗飞奔过来，跟着车一起走，尾巴咬得飞快，吐着舌头汪汪叫。 米嘉怕把狗压了，让司机停下车，那狗扑到车窗上，拼命想把头挤进来。 “小王坐下！”米大力大声命令。 那狗回头鄙视的看了米大力一眼，根本不理他，只看着米嘉。 米嘉心中一动，对狗说：“坐下。” 那狗就坐下了。 米大力赶紧跑过来，笑着说：“这狗居然还认识嘉哥呢。” “这就是那只狗王？”米嘉问。 “对，所以叫做小王。”米大力说。 把狗叫做小王好像有些不对，叫小王的人太多了，米嘉公司里面就有十几个，秘书室里面都有两。 “要不还是改个名字吧。”米嘉仔细看那头猎犬。 和小时候的样子完全不同，小时候看起来就好像普通的土狗，还是比较丑那种。长大了倒是有些萌，好看了很多。 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很好摸，米嘉顺手在猎犬头上摸了摸，果然不错。毛事黄色的，不如就叫做小黄……不过姓黄的人也不少。 “就叫做小猎吧。”米嘉说，总没有人姓猎的吧。 同音字也少，裂，列，烈，劣都不是姓，至少不是常用的姓，叫小猎应该没问题。 “汪！”猎狗很高兴的叫了一声。 “以后你就叫做小猎。”米嘉说。 “汪汪汪！”猎狗更加高兴，连连点头，好像听懂了一样。 “小猎。”米嘉说。 “汪！”猎狗回应，看着米嘉。 “这么聪明？”米嘉觉得很奇怪。 “当然了，不然怎么叫狗王呢，就是最聪明的狗。”米大力说。 “别耽误时间了。”战兰说，“回来再玩。”说着顺手摸了摸小猎，小猎也摇尾巴。 “小猎！”孟若婷叫了一声。 “汪汪！”小猎看着孟若婷回应。 “还真知道是叫他。”孟若婷说。 “有些狗事很聪明的。”战兰说。 “我也要摸。”张之伸手摸了一把，“这毛还真滑，好像那种貂毛一样。” “毛越密越软越细，就越好摸。”战兰说，“南方的狗一般毛比较粗，因为天气热，不用长那么多毛。” “那这头狗为什么会有这么软的毛？”孟若婷说。 “可能是杂交了吧，现在土狗基本没有纯种的，都是杂交。”战兰说。 “你们先去干活吧，我们出城办点事。”米嘉说。 “好嘞。”米大力答应一声，“小猎走了。” 小猎却不理他，只是看着米嘉。 “你去干活吧。”米嘉对小猎说。 小猎这才转身走了，其他的狗自然围在小猎身边，众星拱月，成了一个圈子。 忽然小猎神色一变，眼神变得凶狠，咧开嘴，露出里面长长的獠牙，对着空气闻了闻，发出低沉的吼声。 其他狗也一起叫了起来，小猎又闻了闻空气，忽然发力，朝着山边跑了过去，其他狗一起跟上，瞬间就跑远了。 “小猎发现了东西！”米大力说，“我跟上去看看。” “小心点啊。”米嘉说。 米大力答应一声，带着打猪队的人冲了上去。车子往前开，没一会儿就听到后头狗叫的厉害，还夹杂着猪叫。 “停下看看。”米嘉说。 车停了下来，没一会儿就从路上冲出来一头巨大的猪，看着有三百多斤的样子，没命的跑。 后头跟着一大群狗，小猎一狗当先，跑得贼快，一个冲刺就赶上了野猪，对着野猪屁股下口。 野猪转身，对着小猎撞过去，小猎转身避开，继续咬屁股。狗群在小猎的带领下，围着野猪不断的咬屁股。 偶尔有些狗热血上头，想要正面冲过去，都被小猎挡住赶开。坚持不断转圈，消耗野猪的体力。 野猪转来转去，累得半死。正面作战能力，野猪比狗厉害很多。这头野猪可能有三百多斤，普通的狗只有三四十斤。 体重十分之一，也就是相当于150斤的成年人打15斤的小孩，只要碰上了，那都是随便打的。 野猪一撞可以秒掉一只狗，一口又可以咬死一个。这里十几条狗全上去，也不一定能赢。野猪咬死几头就可以跑了，狗不追，人是追不上的。 现在狗这么不停饶后，野猪跑的就慢了，还会消耗体力，等人赶上来，那就可以一击毙命。 很快米大力等人也追了上来，走到米嘉的车子旁边，指指点点。现在猪还有力气，跑得快，不太好瞄准。 为了防止它临死反扑，还是等一会儿再说。野猪和猎狗们追了十几分钟，已经有些累了，跑动慢了不少。 “可以下手了。”米大力拿出一把猎枪，对米嘉说：“嘉哥来？” “你来吧。”米嘉心里痒痒的想下手，可是好容易才化好妆，一开枪不是全毁了吗。 “好。”米大力蹲下来，瞄准野猪，看了半天，砰的开了一枪。 野猪直愣愣的倒了下去，狗群冲上前，小猎把它们全都赶开。过了一会儿野猪又站了起来，米大力开了第二枪，第三枪，把野猪的头打烂了。 野猪这才倒下，没有声息。猎狗们围上去，撕扯，野猪也一动不动。 “这是一头老猪，老猪都很狡猾的。”米大力说，“平时这种老猪总要死几条狗才能拿下来。” “这么厉害？”米嘉问。 “要是运气不好，说不定还让它给跑了。”米大力上去看了看，“我认得这头野猪，经常来村里偷吃东西，还勾搭母猪，咬死了我们好几条狗。” “这次全靠嘉哥的狗。” “不愧是狗王，就是厉害。” “换一条头狗，起码要死七八条。” “上回干了一头两百多斤的野猪，我家八条狗死了七条，剩下一条也残了，治好了都没用，吓破胆了，听到声音就跑，还是嘉哥的小猎厉害。” 第三八三章 洞房花烛 米嘉过去看了看野猪，真是老大一头，满身的骚味，肉肯定是不能吃的，猪肚可以卖钱。这么大头猪，猪肚也能卖个好几千，传说能养胃。 米嘉当然是看不上的，对村民们来说也是一笔钱。他们兴高采烈的把猪杀好，用竹杠抬回村子里面去了。 小猎还不肯走，绕着米嘉汪汪叫。叫得米嘉都有些愧疚，自己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说是养了狗，其实就是仍在村里，根本没管过。 可是要带着狗回家，那也不方便，米加整天到处跑。对狗也不好，它在乡下比在城里幸福多了。 还是继续养在村里吧，以后多点去看。 “你先回村里去，我办完事再去看你。”米嘉对小猎说。 小猎摇了摇尾巴，跟着人群回村去了。米嘉回到车上，就看见孟若婷在摆弄手机，正放着小猎率领野猪的视频。 “你怎么拍下来了。”米嘉说。 “小猎多可爱啊，所以就拍下来了。”孟若婷说，“不但拍下来了，我还上了朋友圈。” “野猪也是野生动物，不能随便杀的。”米嘉说。 私底下打野猪没关系，上了网谁知道会发酵成什么样。万一村子里面的打猪队有什么手续没办妥，那不就是送把柄上门。 “这有什么好怕的，龙津野猪太多要打野猪，都是合法的。”孟若婷说。 “平时是合法的，要是群众意见太大，说不定就不合法了。”米嘉说。 国内的法律弹性很大，具体来说，就是上头说你合法就合法，说你不合法，那就不合法。 要是群众意见大，上头才不管你有没有手续，直接就说你杀野生动物犯法，跟我们回去一趟。 罚款还是小事，最怕的就是以后不准你打野猪了。村里这么多田地，要是不准打野猪，都不知道会糟蹋多少。 田地农作物不怎么值钱，关键还是米嘉想要发展旅游业，要是野猪太多，伤了游客，还有多少人肯来。 “我只是发到朋友圈。”孟若婷说。 “你朋友圈好几百人呢，肯定有人会散发出去。”米嘉说。 “管他呢，不过是一只野猪罢了。”孟若婷说。 车子很快开上了国道，过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看到龙津市区。米嘉看了一眼手机，果然有人把视频散发出去了。 不过还好，没有形成热点，根本没人看，点击只有寥寥几十个。这时候到民政局了。 “好了，我们进去吧。”战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进去吧。”米嘉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签一个身份证明而已。米嘉和战兰走进去，里面民政局的人已经等着了。 这里可以现场拍照，然后打印出照片来，再拿出户口本和身份证，很快就办完手续。 从此以后米嘉赚的钱都要分一半给战兰，如果米嘉忽然死了的话，他的遗产也要给战兰。 不过人都死了的话有什么要紧呢，根本没关系。看看结婚证，有一种不真实感。这就变成结了婚的男人。 按照岁数来说，还不算晚婚呢，龙津是个小地方，可平均结婚年龄也有27岁多。至于30岁才结婚的，那也是屡见不鲜。 米嘉的同学们，女的都没几个结婚，别说男的。米嘉不但提高了结婚率，降低了结婚年龄，以后还要提高离婚率呢。 战兰拿起结婚证，叹气说：“我们这就结婚了。” “是啊。”米嘉说。 “你不激动的吗？”战兰看着米嘉。 “很激动啊。”米嘉说，“我这是第一次，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可惜只有一年。”战兰说。 这话要怎么接啊，根本没法子接。可是不接的话好像也不行。为什么做一个渣男这么难。 “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米嘉说。 “要不我们远走高飞算了。”战兰说。 “啊？”米嘉吓了一跳。 “不要管她们两个，我们去国外。”战兰说。 “这不太好吧。”米嘉小声说。 “我就知道！”战兰哼了一声。 米嘉想说个笑话糊弄过去，可是一时什么都想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只好低头说：“对不起。” “行了，我跟你在一起，已经知道是这个结局。以后要好好对我，不准对我不好。”战兰说。 “那肯定啊。”米嘉赔笑说。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就是米夫人！”战兰挺起胸膛说。 回到车上，孟若婷说：“结婚证呢，让我看看。” 战兰拿出结婚证，孟若婷仔细看着，说：“原来结婚证是这样的啊，明年就轮到我了。” “也不一定是你啊。”张之说。 “要不你们两个明天离婚，然后我来结婚。不用三年，三天就把事情办完了。”孟若婷说。 “说好了一年那就是一年！”战兰说，“你以为结婚是开玩笑的嘛真是。” “开个玩笑嘛。”孟若婷说。 “现在开始你们要叫我米夫人啊。”战兰说。 “不用这么认真吧。”孟若婷说。 “当然要了。”战兰说。 “米夫人接下来要去哪里啊？”米嘉说。 “先回家去吧。”战兰说，“先吃一顿庆祝一下。” 回到万安大厦，米嘉一进门就躺在沙发上，明明没做什么，却觉得很累。 “先来个烤全羊吧，再来个糖水，百合莲子。”战兰吩咐厨师，“还有什么好吃的，一起做上来！” 很快饭菜都做好了，烤全羊献上来，香碰碰的羊肉让米嘉胃口大开，拿起刀先切了一大块羊排，正想放到自己盘子里，忽然看到战兰。 赶紧转向，把羊肉送到米夫人的碗里。 “老婆吃羊肉。”米嘉说。 “我不喜欢吃这块，给我切一块羊腿。”战兰说。 “羊腿。”米嘉在羊腿上切了一大块，放到战兰的碗里。 战兰拿起羊腿吃了一口，又说：“不够味道，拿点辣椒粉给我。” 米嘉拿了辣椒粉过来，战兰蘸了点辣椒粉，吃了一口说：“还是不对，给我拿点辣椒酱。” 米嘉只好又去拿了辣椒酱，战兰这才满意。老大一个烤全羊，才吃了一点，大家就停手了。 吃饭的时候很容易眼大肚子小，饿起来觉得一只烤全羊能全吃下去，真吃起来一只羊腿都吃不完。 毕竟一只羊腿也有好几斤，光是肉都两三斤了，人一顿饭其实根本吃不了几斤东西。 “你把这个吃了，不要浪费。”战兰把吃剩下的半只羊腿给米嘉。 “我……”其实米嘉也吃饱了。 “什么？”战兰问。 “没什么。”米嘉乖乖把半只羊腿吃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战兰问。 “觉得很饱。”米嘉说。 “有没有感觉下面蠢蠢欲动啊？”战兰说。 还怎么蠢蠢欲动，肚子都撑了。 “别说话了，**一刻值千金。”张之说，“快去洞房花烛吧。” “快点快点！”孟若婷也起哄。 “你们也一起来吧。”战兰说。 “今天是洞房花烛啊，当然是兰姐独享。”张之说。 “那不好意思了。”战兰拉着米嘉的领带，“走！” 现在还是大白天呢，洞房花烛什么啊，大白天的点蜡烛能有什么用。结果进去一看，还真有蜡烛，还是低温蜡烛呢。 米嘉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不怀好意的战兰，米嘉顿时觉得前路艰辛。可是有什么法子呢，好不容易结婚了，当然只能顺着老婆的意思。 米嘉拿出全套本领，足足折腾了一整个下午，再加一整个晚上。到凌晨两点多，战兰终于睡了。 米嘉忙得腰酸背痛，浑身酸软，那一肚子羊肉也全部消化光了。这时候厨师都已经睡了，米嘉溜出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吃。 却看到张之和孟若婷都在厨房，见到米嘉出来，打开电饭锅，里面热着一大锅汤。 “饿了吧，喝点汤吧。”孟若婷说。 “你们一直在等着？”米嘉很是惊奇，“怎么知道饿了？” “你们在里头折腾这么厉害，能不饿吗。”孟若婷说，“我亲手做的汤哦，以前我们住老房子的时候一起做过的，你还记得吗？” 孟若婷做的是番茄土豆排骨汤，以前米嘉和孟若婷是邻居，两边父母都很忙，很多时候就给点钱让他们两自己吃饭。 小孩子当然不愿意把钱全吃掉，都想着省下钱去玩。所以他们两个搭伙吃饭，能节省一点。 有几次打算自己做，看看能不能省更多。做了几次，发觉这个番茄土豆排骨汤最好，番茄土豆都便宜，味道也好，还能吃饱。 排骨有点贵，但也不一定要用。当时孟若婷和米嘉用的是带皮的五花肉，放在汤里煮半个小时，肥是肥了点，还可以补充脂肪呢。 煮好了兑点辣椒酱油，把土豆和五花肉捞起来蘸着吃。吃完了还没饱的话，再用剩下的汤下面条。 不过也就做了几次，因为太花时间。又要上菜市场，又要洗又要切又要煮。虽然好吃，可在省钱这个原始目的上效果不大。 买这么多东西总要十几块，省下来的钱少，还耽误玩游戏。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怀念。 “记得。”米嘉喝了一碗汤，吃了几块土豆和排骨，“真好吃。” “吃饱了？”张之说，“那就轮到我们了。” 第三八四章 已经过了 “轮到做什么？”米嘉懵了。 “当然是上床睡觉。”张之说。 “不是洞房花烛夜吗！”米嘉说。 “已经过了12点了，已经是新的一天。”张之说。 “我好兴奋哦，嘉嘉已经结婚了，那现在我们不就是偷情！”孟若婷说。 “是啊，偷偷摸摸的偷情呢，多刺激。”张之说，“快点快点，别耽误时间了，很快就要天亮。” “兰兰没这么快醒的，她睡起来好像死猪一样。”孟若婷说。 “总之快点啊！”张之急不可待。 结果米嘉一直忙到天亮，感觉身体被掏空。回到床上睡了一会儿，就被战兰叫醒了。 “起来了。”战兰说，“天都亮了。” 这不是废话吗，米嘉当然知道天亮了，就是天亮的时候米嘉才睡下的。 “再睡一会儿。”米嘉浑身上下软得和一滩泥一样。 “你睡这么久会让人笑话的！”战兰说。 “谁会笑话啊，大过年的我睡晚一点怎么了。”米嘉说。 “还有谁，她们两个呗。”战兰说。 “我实在是起不来。”米嘉说。 战兰扑哧笑了一声，“我忽然想起来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米嘉问。 “有个富家少爷娶了老婆，第二天公婆等着新媳妇来奉茶，等来等去都不来，就叫丫鬟去看他们起床了没有。丫鬟回来说起了一半。”战兰说。 这个笑话米嘉没听过，“怎么叫起了一半？” “少爷起了上面一半，少奶奶起了下面一半，不就是起了一半咯。”战兰捂着嘴偷笑。 这是个什么姿势？米嘉一想就明白了。一大早上做那种事，真是好色，不对，是为了人类的延续而不遗余力。 战兰还在笑，米嘉心想这个笑话有这么好笑吗？战兰拿手捅了米嘉的胳膊，看到米嘉没反应，又用脚踢了他一下。 米嘉这才反应过来，无奈只好扑了上去。完事了以后简直就要变成软泥怪了。 张之和孟若婷听到声音，一起进来，嘲笑说：“一大早就做这种事，真是不要脸。” “脸这种东西，多少钱一斤？不要就不要了。”战兰豪爽的说。 “那我也不要了！”张之跳上床说。 “大家一起不要脸！”孟若婷也上来。 米嘉吓了一跳，看这架势，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幸好电话响了，一看是战乐打来的。 “喂？战伯伯？”米嘉立即就接了电话。 “怎么还叫伯伯啊？”战乐呵呵一笑。 “岳父。”米嘉改口说。 “这才对啊，你在哪里？我差不多到龙津了。是在市区还是村里？”战乐问。 “在市区，万安大厦。”米嘉说。 “好，我过半个小时就到。”战乐说。 米嘉只觉得精神百倍，赶紧爬起来，说：“好的，我在这边等着。” 关了电话，就对战兰几个说：“都听到了，赶紧都起来，战伯伯马上就到了。” 于是起床刷牙洗脸，做到办公室，打开窗户，阳光照进来，喝一口茶，吃一块饼干，只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 很快战乐就来了，先和战兰打招呼：“乖女儿今天怎么这么漂亮？好像自拍加了滤镜一样。” 战兰容光焕发，美艳非常，听了撇嘴，说：“你这是什么形容词。” “就是好像开了美颜滤镜一样啊。”战乐拿出手机来给战兰看，“我这么一拍，简直就成了高仓健。” “那是谁？”战兰问。 “是个很帅的演员！”战乐说。 “不认识。”战兰说。 “重点是说你怎么好像打了滤镜一样。”战乐说。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战兰说。 “连张小姐和孟小姐都一样。”战兰说着又看了看米嘉，“只有姑爷，两个黑眼圈，好像没睡觉一样。” 那不就是没睡觉，每天晚上心情劳作。俗话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米嘉这还是一头牛三块田。 “最近事情太多。”米嘉说。 “事情多也要注意身体，要坚持健身啊。你看我每天跑步，现在身体多好。我去检查，医生都奇怪，说我这身体和三四十岁一样。”战乐说。 “对，以后要坚持健身。”米嘉说。 “你爸妈呢？不在这里吗？”战乐问。 “已经派车去接他们了。”米嘉说。 “那我先和你们交个底吧。”战乐说，“你们结婚我很高兴，恨不得马上就看你们生儿育女。所以你们喜欢怎么搞都没关系，赶紧确定下来就行。” “已经确定下来了。”战兰拿出结婚证给战乐看。 “这么快就登记了？”战乐吃了一惊。 “昨天登记的。”战兰说。 “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战乐说，“你们随便怎么弄都行。反正嫁妆我已经给你了，剩下那点钱要留着养老。” “我又没要，你着什么急。”战兰说。 “不是着急，就是说清楚嘛。”战乐说，“其他的我没什么要求，只要你们喜欢就好。” “我打算在新的养猪场办酒，不请太多人。”战兰说，“主要让当地两个村子的人去，还有一些亲朋好友。” “这样也好，情太多人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战乐说。 “到时候买个车子当新车，买个房子当新房，找人布置一下就行了。”战兰说。 “我送车吧，来个奔驰的s600，在小城市里面开劳斯莱斯那些还是太高调了。”战乐说。 “其实我都不怎么喜欢s600这种，我喜欢跑车。”战兰说。 “那我给你送个保时捷吧。”战乐说。 “也可以。”战兰说。 “其他没什么了，定好日子我就过去。”战乐说。 “你带谁去？”战兰说。 “我自己去。”战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 “妈妈怎么办？”战兰说。 “她说要来？”战乐问。 “没说，我还没告诉她。”战兰说。 “这个啊……你怎么打算呢？”战乐说。 “我还能怎么打算！”战兰说，“那是我妈，我肯定要告诉她的。前一阵子你们的关系不是好很多了吗，最近怎么又恶化了？” “就是吵了几次。”战乐说。 “不是因为你找情妇吗？”战兰说。 “什么情妇啊，我都离婚了，找个女朋友很正常。”战乐说，“当年是你妈自己走的，又不是我对不起她。” “行了。”战兰说，“到时候你们不要当场吵架就行，安安静静走完流程。” “这个你放心，到时候我就当自己是哑巴。”战乐说。 米嘉对战兰家里的事情其实不是很清楚，他依稀记得当初去战兰家里，似乎还见过战兰母亲来着。 后来战兰告诉过米嘉，其实她父母很早就离婚了。但是战兰不愿意多谈，米嘉也不敢多问。 这时候米嘉父母来了，一进门就抓着战乐的手，好好问候了一番。他们兜兜转转说了好半天的话，终于进入正题。 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主要就是什么时候办酒席，以及请什么人，彩礼怎么给。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们年轻人喜欢就好。”战乐说。 “也对，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决定吧。”米嘉父亲说，“今天晚上亲家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饭？” “好啊，今天晚上我请。”战乐说。 “不行，怎么能让亲家请客，让我来吧。”米嘉父亲说。 “那不如今天我请，明天亲家请。”战乐说。 “这样啊，也可以。”米嘉父亲说。 结果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硬是让战乐穿越了上千公里，让米嘉父母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 然后还要吃好几顿饭，每一顿米嘉都要陪着。效率实在是太低了，偏偏还没法子省事。 而且一年之后还要离婚，离婚了还要结婚，到时候所有的程序都要再来一遍，米嘉就觉得很烦。 可要是战兰大操大办，张之孟若婷两个随便弄，又太对不起她们两个。 好容易商量好了，大家一起去餐厅准备吃饭。其实时间还早，米嘉拿出手提电脑来处理公事，干了一会儿，就接到了电话。 “米老板！”齐帆说，“听说你结婚了，恭喜恭喜。” “你从哪里听来的？”米嘉问。 “我在龙津政府里有几个好朋友，他们告诉我你昨天和战小姐去民政局登记了。”齐帆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说。 “米老板什么都不缺，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只好送您一点我们公司的原始股票。”齐帆说。 “啊？”米嘉问，“上市了吗？” “快了，大概下个月就可以弄好。”齐帆说，“到时候股票肯定会涨，米老板要是有闲钱的话，可以买一点我们的股票。” 米嘉才不会去买，这农业公司肯定不靠谱，战乐的养猪场价值20亿，他们花五十亿来买，列入资产肯定还要超过五十亿。 而且这个公司还要承担无数的贷款，这些钱可都是一笔烂帐，最后也不知道能收回来多少。 这么虚增资产，股票价格肯定是虚的，谁买谁吃亏，谁买谁上当。米嘉又不傻，肯定不买。 就算股票真的能涨，米嘉也不会赚这个钱，风险实在太大了。 第三八五章 燎原农业 “最近用钱的地方太多，没多少闲钱。”米嘉说。 “长远的不敢说，刚上市那会，肯定可以冲高。”齐帆说，“我们准备了很多好消息，一上市就把股价拉高，然后慢慢跌。” 这不还是要跌吗，米嘉摇头说：“我有更迫切的投资方向。” “你手里有很多资金的吧？”齐帆说。 “你那边很缺钱吗？”米嘉问。 齐帆干笑几声，“也不是缺钱，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想把你的新养猪场有也收购了。” “新养猪场？”米嘉问，“那个五十万头养猪场？” “对。”齐帆说。 “我这还没建好呢。”米嘉说，当然这不是主要问题，“你出多少钱？” “我打算给你原始股，大家一起合作。”齐帆说。 “暂时来说我还没有这个打算。”米嘉立即就拒绝了。 “一上市就能套现，能赚大钱！”齐帆说。 “可是风险也很大。”米嘉说，“再说原始股套现有限制的吧。” 好像是三年还是六个月来着，不说三年，就说六个月，谁知道六个月之后股价什么样了。 “当然不是直接把股票卖掉那种套现。”齐帆说，“股票可以质押，拿到钱随便做什么都行。” “股票掉价了怎么办？”米嘉说，“不能直接把股票割给人家的吧？” “以前是可以的，现在不行，不过也没关系啊，股票价格起起落落，很快就能涨回去。反正钱已经到你手里了，借钱给你的机构能把你怎么着？”齐帆说。 “还是算了吧。”米嘉说，“我可以跟你签供货商合同，收购还是算了。” 收购给真金白银还可以考虑一下，给原始股算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陪着齐帆冒险。 “那好吧，放弃这一次的机会很可惜的。”齐帆说。 “你们那个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米嘉岔开话题。 “叫做燎原农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意思。”齐帆说。 “那不就火灾了吗。”米嘉说。 “我们是要用现代农业技术，改变国内养殖现状！”齐帆说，“我国猪肉消费量占肉类消费的60%以上，指柔关系到国计民生，人民群众的健康安全。可还有很多猪是散养的，品种不好，浪费严重，滥用抗生素，品质不稳定……” 这么一长串的吓唬谁呢，散养的猪的确有很多不好，可大养猪场的猪一样有问题。 散养的猪性价比低，农村劳动力出外打工，本来散养的猪就在逐步被取代了，也用不着齐帆来燎原。 “这样啊。”米嘉的回应很是冷淡。 “这个名字的意思是要把剩下40%的份额全部吃下来。”齐帆说。 米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讲故事人人都会，各有巧妙不同。可是齐帆这一张嘴，就要把全国40%的猪肉全部吃下来。 这真叫做上嘴皮挨着天，下嘴皮挨着地，脸就不要了。 全国的猪肉消费量，应该是5500万吨左右，40%的话，那就是2200万吨。这么多猪肉，一家公司怎么可能吃得下来。 普通的商品猪，出肉率大约在80%左右，比如说200斤的商品猪，杀完之后能出160斤肉。 一吨猪肉2000斤，也就是需要12、13头猪。一万吨就是12万头。2200万吨，那就是两亿六千万头猪。 换另一种说法，我国猪肉消费量大约占全世界的一半。我国猪肉消费量的40%，大约就是全世界猪肉消费量的百分之二十。 一个农业公司把份额全吃下来，就等于养了全世界20%的猪，全世界每五头猪就有一头是这个公司养的。 “这怎么可能呢？”米嘉好容易才憋出这句话来。 “暂时不可能，但是长远来说，难道就真的没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吗？以前谁能性得到华威能成世界第二的手机生产商呢，过几年也许还能成第一。”齐帆说。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米嘉说。 “有什么不同，人要是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齐帆说，“做上市公司最重要的就是天花板，一定要有足够的成长空间。信多达，世界就有多大。” 是啊，下次米嘉建个公司，开发全宇宙。据说外太空有全是黄金构成的小行星，先拉下来用。 还有全是钻石的星球，也拉下来，合体做成黄金钻戒。然后再把月球开发了房地产，起名叫做月宫。 凡是在月宫买房子的，每人先送一套黄金圣衣，再送八十克拉钻石，看谁能忍得住。 “那也不能胡吹啊，一看就知道不可能的事，说出来有什么意义？”米嘉说。 “为什么不可能？”齐帆说。 “这么好几千万吨猪肉，不得几亿头猪。”米嘉说。 “我一个养猪场就能出20万头猪，建一千个，不就有两亿头了。”齐帆说。 “一千个？这怎么可能？”米嘉惊呆了。 “别人不可能，我们老板可不同。”齐帆说。 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吧，一下子建一千个20万头养猪场，养起来好几亿头猪，这不是扯吗。 “就算是周公子也不行吧。”米嘉说。 “不论最后行不行，只要有人相信就行。”齐帆说。 所以最后还是吹牛，米嘉无话可说，就算是吹牛，这也太过分了，完全超过米嘉的接受能力。 “所以我才劝你买原始股啊。”齐帆说，“这个远景规划一出来，股价肯定会涨，涨多少不好受，一两倍是有的。” “以后再说吧。”米嘉还是不信。 “那就没办法了。”齐帆说，“胡飞胡公子的养猪场，可以并入我们公司吧？” 那个养猪场和米嘉没什么关系，是胡飞自己弄得，租了米嘉的地方而已。 “那个可以啊，问我干什么？只要胡公子答应就行。”米嘉说。 “那我就放心了。”齐帆说，“先说一声对不起，您结婚这么大的事，我还抽不出时间赶过去道贺，实在是公司要上市，事情太多。” “没关系，做正经事要紧。”米嘉说。 “过两天我再来向米老板赔罪，现在就不打搅米老板了。”齐帆说。 关了电话，米嘉正想把事情告诉其他人，胡飞就打了电话过来。 “嘉哥？”胡飞的声音很是愤怒，“嘉哥你这可不对啊，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的？”米嘉问。 “齐帆告诉我的。”胡飞说，“她在龙津那边有很多人。难道她骗了我？” “倒不是，我只是登记了，还没办酒。”米嘉说。 “登记也是结婚。”胡飞说，“你早跟我说，我就留在龙津庆祝了。你等着啊，我要送你一份结婚礼物！” 这就不用了吧，米嘉才不想受什么结婚礼物。一年之后要离婚的，现在搞得越隆重，离婚的时候就越难办。 “不用了。”米嘉说。 “要的，你等着啊，我很快就过去。”胡飞说。 “真不用了。”米嘉说。 “你这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胡飞说。 其实他们认识并不算很久，也不是很熟……话当然不能这么说，米嘉无奈，只能答应下来，“不要太破费。” “不会，不值钱的东西。”胡飞说。 有这么说话的吗真是，胡飞这家伙情商还真是不行。 “额，对了，齐帆还说要收购我的养猪场，给我价值500万的原始股，我要不要答应她？”胡飞又说。 “原始股这种东西，不靠谱啊。”米嘉说。 胡飞那个养猪场，是所谓的发酵床养猪，理念很先进，实际运作起来并不怎么样。而且胡飞又不懂技术，全靠手下的场长运作。 现在养了一堆猪，号称是绿色养殖有机食品，能卖高价，其实只是看在胡飞父亲的脸上。 还有就是政府补贴，这些钱同样也是胡飞利用家里的背景弄来的，其实和养猪场本身关系不大。 所以这么个养猪场，是不值五百万的。能够五百万卖出去已经很好了。 可要说是原始股的话，谁知道现在五百万，上市之后是多少。说不定就只剩下几十万了。 “对啊，五百万太少了！起码也要五千万才行。”胡飞说。 五千万的话人家不肯的吧，就胡飞那个养猪场，根本养不了几条猪。本来设计是十万头的，可是被胡飞改成了发酵床以后，顶多就是两三万头。 要是想恢复成十万头，就得把现在的猪舍全部拆掉，然后重新建设，还不如找个新的场地重头开始。 “五千万五百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原始股。”米嘉说。 “原始股怎么了？”胡飞问，“一上市就能卖掉，说不定还能溢价呢。就算不能溢价，一天最多掉10%，打折总能找人接手。” 米嘉倒是忘了，胡飞这种身份地位，想要找人接手很容易。反正接手的人用的多半也不是自己的钱，而是国家的钱，或者股民的钱。 “我还是觉得他们这个燎原农业不靠谱。”米嘉说。 “当然不靠谱了，怎么可能靠谱呢。”胡飞说，“这个公司就是为了抗住着一波经济危机才弄出来的。” 第三八六章 原始股 胡飞是周子明的盟友，对周子明的事情应该知道不少。这个燎原农业他也是大股东，内情应该挺清楚。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应该了，明知道是个坑，还是自己挖出来的坑，居然还要跳进去？ 他就这么确定自己不会掉在坑里？还是说其实对胡飞不是坑，对其他人才是坑？ “这个公司我实在不了解。”米嘉说。 “其实也没什么，股市里头的公司，很多还不如燎原农业呢。”胡飞说，“不过我也不懂股价会怎么变动，你要买还是小心点。” “我还是不要买了。”米嘉说。 “错过这个机会很可惜的啊。”胡飞说。 “那也没法子，我错过的机会可多了。”米嘉说。 要是重生早几年，碰上房价起飞的时候，要能赶上风口，猪都能飞。米嘉虽然能力不怎么强，可都重生了，怎么也得比猪强一些。 “不一定要把所有的机会都抓在手里？”胡飞说。 “那当然。”米嘉说。 “就算百分之一百能赚钱的也不要？”胡飞问。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还知道夏天从雪糕厂批发雪糕五十块钱一箱，拿出来卖五块钱一条，一箱二十条，走街串巷肯定能卖出去，利润率事100%，你觉得我会去干吗？”米嘉说。 这是米嘉的真实体验，他真干过。暑假的时候从雪糕厂批发雪糕出来卖。 这门生意生意有个好处，等成本收回来，压力就很小了，万一卖不掉，还可以自己吃。 不过利润率其实没这么高，便利店到处都是，人家也卖雪糕，而且种类更多，口味更好。 米嘉从本地雪糕厂拿货，口味也就是那么几种，质量和大厂没法子比。 虽然多数能赚钱，可亏两次米嘉就受不了了，本钱太少没办法。所以后来米嘉也不做这个了。 “对啊！”胡飞很是兴奋，“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米嘉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们应该集中在自己最有把握的领域来进行投资！而不是看什么有利可图就做什么！”胡飞说。 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可也要分情况。好像前几年地产热门，你不做地产做实业，那就只能苦挨。做了地产就能发财，这要怎么选呢？ 又或者现在，地产行业已经不行了，连王首富都要去地产库存做轻资产，要是一门心思跟地产死磕，恐怕也会撑不住。 “这个……”米嘉还在思考怎么说比较好。 “我父亲让我守拙，不让我投资，很多时候错过机会。我一向都很不服气。”胡飞说，“现在想想，其实也是有道理的。错过的机会虽然很多，可也避免了很多坑。要是完全按照我的想法去投资，只怕还是亏得多赚得少。” 其实有这么雄厚的背景，居然还能亏，也是挺夸张的。好像陆毅安，他从银行借贷款出来放高利贷，基本上是不可能亏本的。 就是遇上了银行收紧银根忽然间要查非法放贷，所以陆毅安才不行了，露出了破绽，被周子明给害了。 “这个我不懂，不敢乱说。”米嘉有些尴尬。 “对，就是这么没错！”胡飞说，“既然现在认准了养猪，那就一直养下去！不能只顾着赚快钱！” 大哥你好像不会养猪的吧？米嘉斟酌了半天，才说：“养猪也是好的，不过还需要更加先进的技术和更好的规划。” “我懂的。”胡飞说，“这就去找专家，嘉哥你手头有很多专家吧，给我介绍几个啊。” “我这边的都是传统养殖，不懂发酵床。”米嘉说。 这还是别开玩笑了，给他介绍专家，到时候亏本了还要负责。至于会不会亏本，看胡飞这样子，不亏本才怪。 “这倒也是，行，我自己去找吧。”胡飞说，“你在那边等我一下啊，我马上就过去了！” 关上电话，战兰问：“谁啊？” “胡飞，他说要送我们礼物。”米嘉说。 “另一个呢？”战兰问。 “齐帆，她也说要送我们礼物。”米嘉说，“送我们那个什么燎原农业的原始股份，还想让我们把养猪场卖给她。” “她出多少钱？”战兰说。 “也是原始股，我没答应。”米嘉说。 “燎原农业？”战乐说，“在京城闹出好大的声势呢，我那个20万头养猪场，愣是被他们吹成国际领先了。” “本来就是领先啊。”战兰说。 “我们是国内领先，他们吹成国际领先。还找了几个米国英法的公司，跟养猪场签协议要引进我们的技术呢。”战乐说。 “哪几家公司？”战兰问。 “都是没听说过的公司，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也许就是齐帆自己找人搞的。反正那边建公司也用不着多少钱，一百美金能建十个。”战乐说。 “这也太离谱了。”战兰说。 “还有更离谱的呢，他们要建立一千个十万头以上养猪场。”战乐说。 “那不是一亿头？”战兰一算吓了一跳。 “是啊，这在呢么可能呢。”战乐说，“人家就是这么宣传，还有无数地方政府来捧臭脚，给优惠政策给地免税。有的出政策，以后都不许散养猪，五千头以下的养猪场逐步淘汰，燎原农业去了就一路开绿灯。还有的直接强迫已经有的养猪场合并去燎原农业。” “这么厉害！”战兰听得眼睛都直了。 “现在大家都说燎原农业一定可以做大，上市了股价肯定能冲高，都到处打听哪里能弄的到原始股。”战乐说。 “我刚才好象听到原始股什么的。”战兰看着米嘉。 “齐帆说送我们一点原始股，还想把我们的新养猪场买下来，换原始股给我们。我想这个公司不靠谱，没答应。”米嘉说。 “应该能赚钱的，我们都不用等上市，拿到原始股就可以转手卖给别人。”战乐说。 “还是不要了，我们好好做自己的就行。”米嘉说。 “养殖业风险很大的，租地要花一大笔钱，建厂要花一大笔钱，买入种猪还是要花一大笔钱。等小猪生下来，养大，卖掉，这时候才有第一笔收入。”战乐说。 “但如果直接卖掉买股票的话，马上就能赚一大笔。”米嘉说。 这就是金融业对实体行业的优势，实体行业辛辛苦苦做上几十年，可能还不如金融行业一笔生意。 可做实业的一旦被金融盯上，很容易就浮躁了。就好像玩游戏开了秘籍一样，根本没法子好好锻炼技术，直接过去把boss打死完事。 “那我们要不要参一脚？”战兰问。 “不要。我们做我们的生意。”米嘉说。 “对啊，我们做我们自己的。”战兰立即支持米嘉。 “这么好的机会，太浪费了。”战乐说。 “我们一个新的养猪场，都还没盖好，人家肯出多少钱来收购？就算给的是原始股，也赚不了多少钱。”米嘉说。 好像胡飞那个养猪场，地方也不小，还有很多补贴，但齐帆开价只有五百万。因为这是一个新的养猪场，里头也没有种猪，全是商品猪。 相比之下，牛头山二十万头养猪场价值就有五十亿，因为那是一个成熟的，有自己核心技术的养猪场。 想从国外买种猪没这么容易，国内也很难直接买到合适的。牛头山是整个团队都在，所以才肯出这么多钱。 成熟了，有技术，能推广，这样的养猪场才值钱。新建起来还没猪的养猪场，也就是个土地和基建的钱。 “等我们做成熟了，那时候才值钱。”米嘉说。 “对啊，他们股份公司，不可能只炒一次，肯定要持续炒作。我们这是五十万头养猪场就是最好的炒作题材。等股价不行了，就说收购了我们养猪场，立即就可以刺激起来。”战乐说，“到时候我们给他开个高价，换了股份还可以立即出手，赚的更多！” 怎么还是想着卖呢，就不能自己好好干吗，要有实业才能支撑得住经济啊！ 齐帆那帮人，一看就不是好好干活的，把养猪场卖给他们，肯定会被他们给糟蹋了。 不过再一想，把养猪场做好做稳定，起码也要好几年，那时候大楼都已经建好了，再把养猪场卖掉。 要糟蹋起码得好几年，被糟蹋完之前，反而会因为被收购而产生虚假繁荣，到时候米嘉把大楼也给卖了，就可以赚一大笔钱走人。 “对对，我们就这么干吧！这几年一定要弄好。”战兰说。 “你打算养什么猪？”战乐问。 “我打算从国外引进最新的瘦肉型猪。”战兰说，“现在有一种小型猪我觉得很适合我们的需要。” “哪一种？”战乐问。 战兰说了一个很长的单词，战乐连连摇头，“没听说过，中文名呢？” “还没有中文名。”战兰说，“是一种很优秀的猪种，长得快，体型小，容易养。问题是容易生病，母性不够强。我打算弄回来和本地龙津黑猪杂交，取长补短，就完美了。” 第三八七章 胡飞的礼物 “现在才来开发新猪种，来得及吗？”战乐问。 “同时还要买其他类型的种猪啊，又不是只用一种。”战兰说。 “反正养猪的事情我不懂，你自己小心就行。”战乐说。 说完正经事，就要去吃饭。吃完饭总算是能够放松了，回到家躺上床米嘉就睡着了。 似乎还没睡多久，忽然一阵电话铃就把米嘉吵醒了。 “喂？嘉哥你在哪里啊？”胡飞问。 “在家里啊。”米嘉迷迷糊糊的说。 “我马上就到！”胡飞说。 “这么快？”米嘉一看手机，原来已经睡了七八个小时，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连夜搭飞机过来的。”胡飞说，“那个礼物我也带来了，准备好接受惊喜吧！” 惊喜？怕是有惊无喜。他到底带了什么来？千里迢迢特地从京城带过来，还不值钱，怎么想都不是好东西。 可是人家都带过来了，米嘉还能怎么办？切了电话，米嘉坐起来穿衣服，洗脸刷牙都用的冷水，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干什么？”战兰睁开眼睛问。 “胡飞说他过来了。”米嘉说，“还带了个什么礼物，我先去接待一下，你继续睡吧。” “我跟你一起去吧。”战兰也爬起来说。 “你睡吧，别管他。”米嘉说。 “人家给我们送的是新婚礼物啊。”战兰说。 “谁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还特意说不值钱。”米嘉说。 这时候下面的保安打了电话上来：“老板，胡老板来了，叫我一定要打电话上来。” 这种深夜，保安没有得到命令，是绝对不会放人上来的。米嘉透过摄像头一看，胡飞带着一帮人站在下面。 “请胡老板上来。”米嘉说。 “怎么这么快啊。”战兰说。 “你不用出去，我应付就行了。”米嘉说，“这家伙，半夜三更跑过来，真是的。” 战兰还没有洗脸化妆，还真不能随便见人。虽然不洗脸化妆另有一股风韵，也不比化妆逊色多少，可这么见外客是不行的。 “你先去吧，我很快就来。”战兰说。 米嘉去了客厅，很快胡飞就上来了，他精神十足，看到米嘉就一巴掌拍下去，把米嘉拍得差点飞起来。 “嘉哥！”胡飞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又是过年又是结婚的，你怎么这么憔悴？” 当然是因为耕田太累了，米嘉呵呵一笑，“事情太多。” “事情再多也要保重身体，拿去补一补吧。”胡飞拿出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来塞给米嘉。 这就是礼物了，米嘉打开，里面是一个玻璃瓶，泡着老大一个动物器官，这玩意好像是……生殖器官啊！ “这个是什么？”米嘉问。 “虎鞭。”胡飞说，“从养殖场直接拿下来的，保真。” 米嘉赶紧把玻璃瓶放在桌子上，“怎么拿这种东西过来！” “这只老虎是打架斗殴死的，不是病死的，放心。”胡飞说。 “打架斗殴？”米嘉问。 “就是几只老虎打架啊。一山不容二虎，养殖场里面都是几十只养在一起，经常打架，有时候打得太厉害，就会死上几条。”胡飞说。 “真可怜。”米嘉说。 “不可怜啊，它们不死，我们哪里有虎鞭。”胡飞说，“你来试试吧，很好用的，别说三五个老婆，就算十个八个，那也不在话下！” 什么三五个老婆，米嘉现在才一个，十个八个就更不像话了。最重要的是，虎鞭的功效根本没有科学证据。 “不用了。”米嘉说。 “我试过，真的行。不瞒你说，虎鞭我吃过不少，基本没什么用，该三分钟还是三分钟。但是这个不同，真的半小时。”胡飞说。 不过是半小时而已，米嘉不吃药都没问题。而且听起来也怪怪的。 “不会是掺了伟哥吧？”米嘉说。 “伟哥？”胡飞问。 “你没看新闻吗，说那些夜总会卡拉ok在生蚝里面下伟哥，吃了就忍不住玩小姐。”米嘉说。 “啊？不会吧？”胡飞半信半疑的看着那瓶酒。 “你拿去化验一下就知道。”米嘉说。 “好。”胡飞叫来一个手下，“小高，你拿去医院化验一下，要是里头有化学药品，就去把卖家抓起来，一人砍一只手。” “砍手？”小高吓了一跳，“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胡飞问。 “应该阉了才对，下边的事。”小高说。 “这也有道理。”胡飞点点头，“那就阉了吧。” 轮到米嘉吓一跳，赶紧说：“不要搞这么严重吧？” “我们这些人的身体都很脆弱的，伟哥在怎么说也是药，要是吃坏了身体怎么办？”胡飞说。 本来喝药酒就要小心的吧，伟哥的作用是扩张血管，酒精也会扩张血管，只是效果没那么好罢了。酒精伤害身体比伟哥厉害多了。 “不过看在嘉哥的面子上，就不要真阉。阉五分钟，给他们接回去。”胡飞说。 “好的！”小高答应着，拿了虎鞭就走了。 “化验结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先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胡飞说。 “礼物不是那瓶酒吗？”米嘉问。 “当然不是了。”胡飞说，“那只是个小玩意，我要送给你的礼物是这个！” 他招了招手，身后走出一个美女来。这美女穿着紧身旗袍，腰细腿长，腿上的开叉直到大腿根部，走路的时候时不时露出大腿来。 她其实不算高，但是身材比例很好。还是个冷面美人，脸色冷峻，一脸的不高兴，看着米嘉，好像米嘉欠了她几千万一样。 “这位是程惜玉程小姐。”胡飞说，“她欠了我几千万。” 那也不能让人家抵债啊，虽然说程惜玉长得很漂亮，可是几千万也太夸张了吧。段霜花也不比她差，人家只要六十万。 “这不太好吧，欠了钱努力工作就行，不要卖身。”米嘉说。 “什么卖身啊？”胡飞说。 “那她是干什么来的？”米嘉问。 “嘉哥你误会了，我再不通人情世故，不能赶在你大婚的时候给你送女人啊。”胡飞说。 这话说得，难道没结婚就可以随便送女人了吗！送来的不合口味怎么办。 “程小姐是制茶师，松云茶的质地很好，可是制茶方式不算好，还有改进的余地，所以我送程小姐给你。”胡飞拿出一叠文件给米嘉，“这里是借据，签个文件，我把债权移交给你。” “原来是这样。”米嘉这才放心。 “好了我先回去了，下个月才回来，嘉哥拜拜！”胡飞说。 “这么快？”米嘉很是意外。 “过完年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胡飞说，“燎原农业也快要上市了，我是专门给你送新婚礼物的，拜拜！” 说完胡飞就带着人走了，剩下米嘉和程惜玉两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其实我只借了五百万。”程惜玉说，“利滚利最后欠了三千万！” 所以一开始就不应该借高利贷，借了高利贷也不能让人利滚利，更不能借新债还旧债。 一开始只欠了五百万的话，程惜玉这种有技术的美女很容易就能还清。 “我家里世代茶农，我父亲从小就制茶，后来生病，把茶园交给我姑姑。谁知道我姑姑把茶园拿去抵押借款……”程惜玉说。 这故事听着好熟悉，接下来就要卖茶叶了对吧？ “那和你没关系啊。”米嘉说。 “我父亲把茶园抢回来的时候，已经欠了一千多万。他勉力支撑，可身体太差了，又被人设计，欠款越来越多。”程惜玉说。 “茶园是个有限责任公司来的吧？”米嘉说。 有限责任公司，就算破产了也就是公司破产，和个人无关。 “不是，我父亲都是用自己的名义借的钱，不然别人根本不肯借钱。后来我父亲不行了，我回去接手茶园，一查已经欠了三千万。”程惜玉说。 “那也是你父亲欠的。”米嘉说。 “我父亲身体不好，一向老实，要是被人逼债，他还不上钱，非的气死不可。”程惜玉说，“那些债主就把我卖给胡公子。胡公子又把我卖给你。” “不要说得好像贩卖人口一样。”米嘉说。 “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但不能告诉我父亲。”程惜玉说。 “这个没问题。”米嘉说。 “要是……要是我父亲知道了，我希望你能告诉他善意的谎言。”程惜玉说。 “就说你在我这里做技术顾问。”米嘉说。 “技术顾问？也可以。”程惜玉说。 “你原来想做什么？总经理？”米嘉问。 “我原来想说做女朋友……”程惜玉说。 “这不行，我已经结婚了。”米嘉赶紧声明，这女人在想什么啊，女朋友？ “我跟我父亲说我找了个很有钱的男朋友，帮我把那三千万还了。”程惜玉说。 这得什么样的冤大头才愿意出三千万来换一个女朋友。要说原来就已经是男女朋友感情很深厚又很有钱，一方落难另一方出几千万去救，那是可能的。 可是程惜玉这样已经欠了三千万，再去找男朋友来还钱，那就太困难了。 第三八八章 程惜玉 “你原来打算说胡飞是你男朋友？”米嘉听明白了。 “是的。”程惜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这除了还债，是不是还有点想要吊金龟婿的意思？逃债新娘之霸道总裁爱上我吗。 “我这里没有这个需求。”米嘉说。 这也很发愁啊，程惜玉借了人家三千万，不知道胡飞花多少钱收购的债权，再怎么样也得有千把万吧。 这一千多万要怎么会收回成本？炒茶的话，应该怎么开工资？一个月10万，一年才一百万，十年一千万，勉强可以回本。 问题是程惜玉值得十万月薪百万年薪吗？松云茶并不是普通茶叶，和茶叶的炒制方法不一样。 程惜玉会炒普通茶叶，可不一定会制作松云茶。专业不对口，能不能退货啊？ 想一想又觉得不对，松云茶是怎么做出来的，胡飞很清楚，他怎么会介绍一个做普通茶叶的师傅来？ “那怎么办？”程惜玉问。 “先做着呗。”米嘉说，“松云茶你见过的吧？” “见过。”程惜玉点点头，“实际上都不是茶叶，而是一种别的植物的叶子。再加上松针提取物，味道很特别。” “你知道就好办了。”米嘉说，“和普通茶叶完全不同，你能做吗？” “我可以试试，但是能不能成功，我可不敢保证。”程惜玉说。 “好吧。”米嘉说，试试就试试，也没其他办法。 这时候战兰出来了，四处看了看，问：“胡公子呢？” “他连夜回去了。”米嘉说。 “这么快？不是说有新婚礼物吗？”战兰说。 礼物就是这个活人，米嘉犹豫了一下，这话还是私下说比较好，当面说太伤人心了。 “我就是你们的礼物。”程惜玉倒是一点都不避忌。 “你？”战兰问。 “小姓程，程惜玉。”程惜玉说。 “啊，这样。”战兰脸无异色，笑着对程惜玉说，“程小姐先做一下。” 她拉着米嘉到了后面房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什么？” “怎么了？” 张之和孟若婷也醒了，一起凑过来问。 “这家伙又拉了一个女人过来！”战兰说。 “怎么能这样。”张之说。 “就是啊，怎么能这样！”孟若婷也说，“简直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米嘉赶紧解释：“你们误会了！胡飞再不懂事，也不可能新婚的时候给我送女人啊。” “难道程惜玉是男人？”孟若婷说。 “她是胡飞找来的茶叶专家，专门来改善松云茶的炒制方法。我们松云茶要走上正规化道路，才能做大做强。”米嘉说。 “那你们说什么三千万？”战兰问。 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不是没听到吗。 “程小姐欠了三千万，胡飞买下了这笔债权，移交给我们，让程小姐在我们这里安心干活。”米嘉拿出那些文件给她们看。 “真的？”战兰翻着文件问。 “当然是真的。”米嘉说，“我哪里会这么无聊，无端端找个女人来，烦都烦死了。” “你说我们烦？”张之说。 “我说那个女人烦！”米嘉说。 “你说女人烦都烦死了，我们都是女人啊。”张之说。 现在可真是烦死了，米嘉说：“我说其他女人烦死了，除了你们三个，你们三个是我的心肝宝贝，怎么会烦呢。” “好吧。”张之说，“那女人真不是来伺候你的？” “当然不是！”米嘉说。 “那我要当面跟她说清楚。”张之说。 “去吧去吧。”米嘉没好气的说。 出到客厅，只见程惜玉还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换，全套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 米嘉顿时感受到身后六道可以杀人的目光，他赶紧站住，问程惜玉：“你干什么啊！” “我准备好了，反正都要干的嘛。”程惜玉说。 “没有这回事，你误会了！不要胡思乱想，根本不是这样！”米嘉赶紧否认。 “果然是在骗我们！”战兰说。 “要来就赶紧来吧！”程惜玉闭上眼睛，“我，我还是第一次，不要太粗暴。” 来个头来，米嘉赶紧拿起衣服，遮住程惜玉的身体，“胡公子送你来，是要做茶叶，不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光是茶叶哪里能值三千万。”程惜玉说。 一般来说的确是这样没错，炒茶得技师到处都有，只要肯出钱，想请多少请多少。 真的不惜代价，就算是大师也能弄来。那什么微罐茶都能找好几个大师，出的价钱肯定没有三千万那么多。 不过对米嘉来说不一样，他又不缺女人，程惜玉虽然漂亮，也就是段霜花的等级，不值得多花精力。 而且这是胡飞送给米嘉的，也就是说米嘉根本没花钱，白拿的。用程惜玉当技术员，那就是无本生利。 住宿、待遇、分红都可以少给，等她做出成绩来再给奖励。这奖励还可以七折八扣。 可要是和程惜玉发生了关系，难道还真能一分钱不给，靠着那三千万的借条胁迫程惜玉做事？ 肯定要买车买房，给工资给奖金，好好安抚，一旦有了成绩，就要狠狠地奖励。万一没出成绩，也没法子催着干活。 投入大，回报少，还没算上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有消耗的精力。米嘉傻了才会把程惜玉弄上床去。 “当然值得！”米嘉义正词严的说。 “啊？”程惜玉没想到是这种回答。 “一个人最宝贵的地方，不是**，而是灵魂。灵魂产生的智慧火花，是无价之宝！”米嘉说，“我原来一文不名，到现在好歹也有几亿身家，一不靠父母，二不靠运气，只是靠着发挥出有限的智慧。” “智慧？”程惜玉问。 “没错，智慧！”米嘉胡说起来眼都不眨，“寻找机会，利用机会，就可以发大财赚大钱！现在你眼前就有这样一个机会！” “松云茶？”程惜玉的思维被米嘉牵着走了。 “没错，你从胡公子那里来，应该也知道松云茶的声势多厉害。无数的有钱人一掷千金来买。年三十晚上，我才发了两吨货出去，你知道这两吨货多少钱吗？”米嘉说。 “多少？”程惜玉完全被米嘉吸引住了。 她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没穿衣服，举得有些口渴，拿起茶壶来，先给米嘉的茶杯倒了半杯茶，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大口。 “三千万！”米嘉说，“这还是批发价！” “那不就正好是我欠的钱！”程惜玉说。 “你知道这两吨松云茶，用了多少原料吗？十斤！”米嘉稍微夸张一点，“十斤原料，可以生产处三千万的成品！” “原料就是松雾茶对吗？”程惜玉问。 “没错。”米嘉说，“这里面蕴含着多少商机，多少财富。我们原来做这个的都是门外汉，也做这么大了。你是专业技术人员，只要能改进生产技术，三千万很快就能赚回来。” “真，真的吗？”程惜玉心动不已。 “不但能赚回三千万，还能另外赚很多很多钱，拿回去给你父亲养病，让他得到更好的治疗。让你在你父亲面前扬眉吐气！”米嘉说。 “我要怎么做？”程惜玉鸡汤上头，只觉得上刀山下火海，都是小事一桩，浑身充满了干劲。 “先去研究松雾茶，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利用方法。如何更方便更准确得制作松云茶，怎么样的配料比方味道更好。”米嘉说，“只要你研究清楚了，出成果了，我都有相应奖励！” “我什么时候开始干活？”程惜玉问。 “我先安排你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就开始干活，我们去老虎山找妙清。”米嘉说。 “妙清还在医院住着呢。”战兰说。 “还没出院吗？”米嘉问。 “还没有。”战兰说。 “那正好，明天我们去医院找她，一起回老虎山。”米嘉说。 “老虎山在封山呢，到处找你说的老虎呢。”战兰说。 “还没找到啊。”米嘉其实心里也有些怀疑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就是一只野狗呢。 “当然没找到。”战兰说，“野猪倒是搜出来不少，还有一头四百多斤得野猪王。” “山里这么危险的？”程惜玉插嘴问。 “其实也没什么……”米嘉说。 “不是这么危险，哪里能孕育出松雾茶这么值钱的茶叶！”程惜玉下定了决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牺牲！” 其实也没这么严重，山里的野猪虽然多，可打猪队有了米嘉支持，器械精良，已经把大野猪都杀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见到人就跑，威胁没那么大。至于那个米嘉看见的猛兽，应该是避着人的，要不老早就被发现了。 “你有这个决心，那就最好了。”米嘉说，“你先去休息吧。” 看到程惜玉还想说什么，却没有动作，米嘉赶紧补充：“先穿好衣服，我安排你去酒店住下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我们再去干活。” 程惜玉这才把衣服穿上，米嘉松了一口气，赶紧叫人安排她去住下。 第三八九章 她不值钱 等程惜玉走了，米嘉赶紧对老婆们辩解：“你们看是不是，我压根没有那个意思，就是程惜玉自己误会了。” “明显是为了更好的泡人家。”孟若婷说，“被你一这么一通鸡血打进去，以后再慢慢取消她的债务，还不跟你死心塌地。” “就好像猫抓到老鼠，要玩够了才肯吃。”张之说。 “真是太坏了。”战兰说，“本来玩一玩人家的**也就算了，现在连心灵也要彻底占据。” 这是什么话！米嘉要人家的心有什么用，猪心还可以用来爆炒，人心险恶，根本没法吃。 “我这是让她好好干活，干完就把她赶走。”米嘉说，“要是我碰她一下，我就天打雷劈！” “真的？”战兰问。 “当然是真的。”米嘉说。 “他住在大厦里面，有避雷针，天打雷劈也没用。”孟若婷说。 “你想怎么样？”米嘉问。 “你要是碰了程惜玉，那以后玩麻将吃不了胡，开车打不着火，吃饭就喉咙疼，喝水就呛着，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孟若婷说。 “本来他就不用调料包的。”战兰说。 虽然有厨师，不过米嘉偶尔也会吃一点方便面，不过都是下锅煮好，另加高汤，再放油盐，不会用方便面包本身的料包。 “你们别瞎担心了，我是这种人吗！”米嘉没好气的说，“我要是喜欢玩女人，拿钱来买，多少都能买得到。” “所以你就是不喜欢用钱买的，非要身体和心灵一起玩弄。”孟若婷说。 “我玩个鬼啊！你们不要无理取闹。”米嘉说。 “无理取闹？要不是我们在，你会不动手？”张之说。 “当然不会了。”米嘉说。 “要是我们没有和你在一起，你也没有结婚呢？”张之说。 如果米嘉孤身一人没有女朋友没有老婆，然后被人送了一个美女上门随便玩弄，那怎么忍？ 要是美女会反抗还好一些，可美女自己愿意的话，多半米嘉就忍不住了要下手。 “那是完全两回事。”米嘉说，要是说完全不动心，那就太假了。 “你没女朋友会动心的话，有女朋友也同样会动心，只是有了女朋友没胆子而已。”孟若婷说。 “还能这么算的？我肚子饿的时候想吃东西，所以吃饱了也还想吃东西，只是肚子饱了而已？”米嘉讽刺说。 “没错！”孟若婷理直气壮的说，“能吃当然会继续吃。” 又不是猪，谁会一直吃一直吃啊。米嘉忽然想起来这么说似乎有点对不起那些做直播的大胃王们。 虽然米嘉并不认识大胃王们，可米嘉做直播，人家也做直播，大家都一起做直播，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同事，不能乱踩。 “总之我就不是那样的人。”米嘉说，“要是我对程惜玉不轨的话，那我就一辈子喝什么都像白开水，吃什么都像白饭！” “这么狠？”孟若婷说。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心怀不轨。”米嘉说。 “那好吧。”孟若婷说，“希望你不要言而无信，发誓当放屁。” “那怎么会呢。”米嘉说，“绝对没有的事！去睡觉吧，明天事情很多。” 其实已经不是明天了，过了12点，就是第二天的凌晨。米嘉躺上床就睡，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米嘉醒了，上厕所的时候顺便玩手机，就看到胡飞发来的消息。 “嘉哥昨天试过我的礼物了吧？怎么样啊？” 信息后面还加了一个图标，笑得十分猥琐 米嘉回了一条信息：“昨天太晚了，我安排她先去酒店休息了，今天带她去松雾观。” “很专业的，马上你就知道。”胡飞说。 “你花了多少钱买下的债权？”米嘉忽然想起这件事来。 “没花钱。”胡飞说。 “没花钱？”米嘉问。 “都说了是不值钱的啊。”胡飞说。 “怎么会没花钱呢？三千万的债权啊。”米嘉很是奇怪。 “她那笔债务没抵押，只有个茶园，经营困难很大，所以没人喜欢，债权不值钱。我有个朋友买了一大批债权，包括这个。我一看是个炒茶叶的技师，就要了过来。”胡飞说。 “这么年轻漂亮，怎么也值点钱？”米嘉说。 “本来评估价也只是两百万，他还欠我个人情，就没要钱。”胡飞说，“现在女人根本不值钱。” “漂亮女人还是不一样的吧，就算逼着去卖身也不止两百万。这么漂亮，一晚上就能赚上万。一年就能赚……起码两百万吧。”米嘉也不忍心让人家全年无休。 “账不是这么算的，光看收入是很多，可是风险太大了。她一想不开，跑去警察举报怎么办？被哪一个大佬看上了，做了小三在呢么办？”胡飞说。 “举报先不说，被大佬看上做情妇不是好事吗？大佬会赎身的吧？不会硬要过来不给钱。”米嘉说。 “那你觉得为什么我朋友不收我的钱？”胡飞问。 胡飞也算是大佬了，他把程惜玉要过去，人家可不知道胡飞想干什么。 就算胡飞原来的意思不是想用程惜玉来当小三情妇，看到真人之后也可能会改变主意。 胡飞当然会客客气气的给钱，两百万对他只是小钱。可是对程惜玉来说呢，把她卖掉的家伙就是一个仇人。 程惜玉长得漂亮，能炒茶，有特长，脑筋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很容易上位，成为胡飞的爱宠。 然后程惜玉站稳脚跟，想起以前的事，把从前害过她的人都报复一次，那怎么办？ 所以胡飞那个朋友都不敢收钱，直接把这笔债权送给了胡飞。万一以后程惜玉上位了要报复，胡飞总得念着这个情分，不能让程惜玉乱来。 没有胡飞看上程惜玉，其实也是一样的。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程惜玉条件这么好，很容易上位。 一旦上位，原来欺负过她的人，很可能会被报复。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女孩子逼良为娼，这可是大仇。 要是没那么漂亮，条件没那么好的，可以放心压榨，这一种女人值钱，欠了钱正好逼着去卖。 可是好像程惜玉这样漂亮又脑筋好的，太容易上位，太容易记仇，所以不值钱。逼着去卖，卖着卖着说不定人家就上位了。 “所以我才把她直接送给你，嘉哥虽然好色如命，可才刚结婚呢，应该不会动手。”胡飞说。 “我当然不会！”米嘉说，“什么叫好色如命啊！压根没有这么一回事好不好。” “好好，嘉哥一点都不好色，我一点都不胖，f1赛车也根本不快，程惜玉丑的要死。”胡飞无奈的说。 米嘉被堵得无话可说，这胡飞不是出了名的忠厚老实没本事吗，怎么说话这么贫。 “总之我是不会下手的。”米嘉说，“你喜欢的话尽管放心。” “我？我不喜欢啊。”胡飞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米嘉问。 “我是想让你先给她研究松雾茶，”胡飞说，“看看能不能拜在妙清大师门下。不行也无所谓，你让她做个研发经理之类。” “然后呢？”米嘉问。 “如果我妈逼我结婚，我就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在你手下做研发经理。我妈一查她的身份背景，肯定不同意。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杀人。只能采取别的手段，这就能拖好长一段时间。”胡飞说。 要是换了别人，胡飞的母亲就要下手杀人了？米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在这些人眼里，人命究竟算什么。 “你为什么不想结婚？”米嘉问。 “结婚就没有自由了，也不能四处跑，不能想干什么干什么。再说我都还没有减肥成功，等我减肥成功在找老婆，那才能娶到好的。现在我这么胖，条件好的谁能看得上。”胡飞说。 “合着是要用我来当挡箭牌？”米嘉明白了。 “我这是给嘉哥送人才。”胡飞说。 米嘉给人做挡箭牌无所谓，还能救人一名，胜造七级浮屠。不过胡飞是不是还应该给点好处？ “要是你母亲派人找上门，我也很为难。”米嘉说。 “她不会的。”胡飞说，“嘉哥，我那个养猪场，拿到很多优惠。我看你的养猪场应该也能办。” 哪些优惠啊，还真是很了不起的。光是各种减税就得好大一笔。 “你能伴我弄下来？”米嘉问。 “龙津本地的，想来嘉哥自己就能办。省里的可能就要托人了吧？既然是托人，不如让我来。”胡飞说，“还有国家层面的优惠，嘉哥一般是比较难拿到的吧？我也有门路。” “那就全靠你了。”米嘉说。 “嘉哥这是说什么来着，我们自己人。”胡飞说。 既然是自己人，那程惜玉的事情当然也不能推辞，米嘉说：“程小姐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帮你看着。” “可不能监守自盗。”胡飞说。 “绝对不会。”米嘉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那就先这样吧，嘉哥下回见。”胡飞说。 第三九零章 心机 米嘉关上手机，洗脸刷牙，出去一看，战兰几个都已经起来了。 “我带程惜玉去见妙清，你们忙吧。”米嘉说。 “我要跟着你一起去！”战兰说。 “养猪场那边不是很忙吗？”米嘉说。 “没什么要忙的，又不用我亲自灌水泥。”战兰说。 “真不用进去？”米嘉问。 “我也没事。”孟若婷说。 “我……有事。”张之说，她的事情多得很，整个巨龙公司日常运转都是靠张之的。 “没关系，我给你开着视频，随时监控。”孟若婷说。 “好啊好啊！”张之说。 “你们都给我专心干活！”米嘉没好气的说。 “我们专心干活，让你有空娶泡妞啊。”孟若婷说。 “我给你们开着视频好了。”米嘉说，“不要耽误干活，我们这么多正经事，全耽误了吗！项目没做好赔了钱，大家一起受穷吗。” “好吧好吧。”张之说，“我会好好干活的。” “那我去养猪场。”战兰说。 “我是真没事。”孟若婷说。 “那你跟着吧。”米嘉很是无奈。 “你也需要保镖啊，万一那个程惜玉练过什么无数，把你抓起来强了怎么办。”孟若婷说。 这也太离谱了吧，米嘉就算没练过，也不可能被个女人强了啊。米嘉挥了挥手，带着孟若婷一起走。 旧城区有很多宾馆酒店，绝大多数条件都不怎么好，还不如那些连锁。程惜玉住的是其中相对比较好的一家。 米嘉给妙清开的房间也在这里，不过妙清去了医院就没回来，房间一直没退。 米嘉去敲了敲门，程惜玉好一会儿才来开们。她还是穿着那套旗袍，可是头发没梳，脸好像也没有洗。 “你昨天穿着这件衣服睡觉？我秘书没帮你买睡衣吗？”米嘉闻到她身上的味道，皱了皱眉，他明明叫人照顾程惜玉的。 “我带了的，太累没来得及洗澡就睡了。”程惜玉不好意思的说。 昨天程惜玉肯定很紧张，还连夜搭飞机从京城到省城，又从省城来到龙津，旅途疲惫，不累才怪。 “那你先洗澡换衣服吧，我们再外面等你。”米嘉说。 “好的。”程惜玉对着笑了笑，也不避开，直接开始脱衣服。 孟若婷在后面重重的咳嗽一声，米嘉赶紧转过身。程惜玉又笑了笑，这才进洗手间洗澡。 “这女人。”孟若婷小声嘀咕。 洗完澡出来，程惜玉换上新衣服，却是一套棉衣，把身材完全遮了起来。 “我不喜欢穿那种衣服，是胡公子让我穿的。”程惜玉解释说。 “这么冷的天，穿那么少很冷吧。”米嘉说。 “倒是不冷，一路过来不是飞机就是汽车，都有暖气，我就是心里不喜欢。”程惜玉说。 所以是胡飞喜欢吗，这个喜好略微有些变态呢。明明不喜欢程惜玉，还一定要人家穿那样的衣服。 等程惜玉化好妆，孟若婷又重重的咳嗽一声，程惜玉奇怪的手：“孟小姐你喉咙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茶润润口？” “不用。”孟若婷说。 “那我们走吧。”米嘉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孟若婷又咳嗽了？ 刚才咳嗽是因为脱衣服，现在明明都穿好了，又没什么别的举动，为什么还要咳嗽。 下楼上车，开到医院，进去疗养区，找到妙清。事先米嘉已经和妙清说过了，可是一见面，妙清就很奇怪的看着程惜玉。 不止看程惜玉，还看看米嘉再看看程惜玉。看得米嘉心里打鼓，难道有什么问题？忘记拉拉链了吗？ 他也看了看，好像都没什么啊，拉链都好好的，搭配也很正常，休闲裤皮鞋棉衣，两个人都差不多。 “这位就是程惜玉程小姐吗？”妙清问。 “妙清大师您好。”程惜玉说，“我家里祖传炒茶，到我是第十三代，可惜我还没完全学会，跟我父亲差远了，希望大师不要嫌弃。” “我们松雾茶和普通茶叶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有多少技术能用。总之先谢谢程小姐。”妙清说。 “不客气，我一定尽力。”程惜玉说。 米嘉在旁边听得寒毛都起来了，身为一个宅男，对这种没实际内容的客气寒暄很敏感，好像那些不喜欢坐车的人晕车一样。 “客气话也不用多说了，大家好好干，一起把松雾茶松云茶做起来！”米嘉说。 “我能力有限，只能做自己分内的活，更多的就要靠程小姐了。”妙清说。 “我以前没有接触过松雾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还得靠妙清大师才行。”程惜玉说。 这两人说话怎么有点像推卸责任呢？米嘉百思不得其解。 妙清一门心思想着光大松雾茶，程惜玉想着赶紧还钱，她们不应该奋发向上努力干活才对？怎么都还没开始干，就互相推卸责任了？ 难道是妙清怕失去主导权？这应该也不会啊，炒茶制茶的工艺，迟早都是要改进的，核心机密还是种植技术啊。 米嘉拿着松雾茶乱搞，搞出松云茶来，也没见妙清抵触。为什么这一次会有这样的反应？ 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本来就不可能事事躬亲，各个生产环节都要包出去的。 就是原来，妙清也不是全部自己干，收了很多女徒弟，炒茶制茶都是让女徒弟去做的。 现在女徒弟们都流落四方，本来制茶炒茶的工艺就已经流落出去了，再多一个程惜玉，又有什么关系呢？ “以前你炒茶都是让弟子做的吧？”米嘉问。 “我指导她们炒茶。”妙清说。 “那不如收程小姐做弟子，传授她炒茶的技艺。”米嘉说。 “程小姐不愿意的吧？”妙清看了程惜玉说。 “只怕是大师不肯，我这人脑筋愚钝，不堪造就。”程惜玉说。 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毛病，米嘉还没想清楚，后面孟若婷又咳嗽一声。所以她是真的喉咙不舒服吗？ 当面不好问，现在也没法子扔下程惜玉和妙清，要不问问张之和战兰好了，她们全程透过视频看着呢，应该知道。 米嘉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到了洗手间，米嘉掏出手机来，在群里问：“婷婷怎么老咳嗽啊？她究竟想说什么？” 张之果然知道，告诉米嘉：“程惜玉是个心机女！她故意穿和你相衬的衣服！” “啊？”米嘉问，“相衬的衣服？” “就是情侣装！”张之说。 “不但衣服，化妆也是跟着你来的。”战兰说。 “化妆？”米嘉压根没注意到程惜玉的化妆有什么特别。 “你看她的唇膏颜色，眼线画法，粉底型号。”战兰说，“都是专门用来配合你的。” “还有这种讲究？”米嘉都惊了。 孟若婷看了出来，妙清也看了出来，所以她们的反应才这么奇怪。就是米嘉个宅男看不出来。 “你说过不碰这个女人的啊。”张之说。 “不碰啊。”米嘉说。 “宁愿对妙清下手。”张之说。 “妙清我也不会碰。”米嘉说。 出来米嘉仔细看了看程惜玉，衣服果然和米嘉是差不错的颜色，款式也很搭配。 可是化妆他就真看不出来了，只觉得程惜玉的化妆挺好看，唇膏颜色也不错。 “你身体没什么事了吧？”米嘉问妙清。 “没事啊，医生说随时可以出院。”妙清说。 “那就出院吧。”米嘉说，“我们去松雾观现场看看炒制茶叶。” “那边封山呢。”孟若婷说。 “没关系，我们一起进山就是。”米嘉说。 米嘉留了个人办手续，就带着孟若婷妙清程惜玉一起进山了。出发的时候比较早，到了大桥村也快12点了。 “这么远的啊。”程惜玉说。 “没办法，就是这么远。”米嘉说。 “这附近空气很不错呢。”程惜玉说，“可惜土壤不怎么适合种茶叶。” “本来松雾茶就不是普通茶叶。”妙清说。 进到村里，米嘉把米大力叫了出来。 “嘉哥要进山？”米大力问，“我这就叫人过来，护送你们进山。” “护送？”米嘉问，“这么危险了？” “其实没什么，就是为了安全起见。”米大力说，“嘉哥你那天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我问了好多老人，都说认不出来。” 照片太模糊了吗，当然认不出来，米嘉拿出照片自己看了看，能认出来就奇怪了。 “这个应该是老虎吧。”妙清说。 “老虎？”米嘉吓了一跳，“这能看出来？” “这种颜色的应该是老虎吧，还能有其他什么？我以前见过的老虎就是这个颜色。”妙清说。 “我们这儿好几十年没看过老虎了。”米大力说。 “省城也应该没有老虎的吧。”孟若婷说。 “有。”妙清说，“我亲眼见过！” “省城山里有老虎？我怎么没听说？”米嘉问。 “不是山里，动物园里面有。”妙清说。 动物园里面的老虎有什么出奇的，米嘉摇摇头。 “别忘了那天你抽到的签。”妙清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那天抽的签？米嘉想起来了，那天他抽的是中签“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第三九一章 改进松雾茶 难道真的要打老虎？米嘉赶紧把枪翻了出来。自从被人袭击过，他一直都带着枪，只是佩戴在身上很不方便。 所以米嘉过了几天新鲜期以后，就把枪放到包里面去了。再过几天，连子弹都不上，分开放。 现在一听有老虎，赶紧上了子弹，配上枪。万一真的遇上老虎，这么一把手枪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行。 再看米大力的装备，米嘉才放心一点。他拿着一把长管猎枪，口径十分的大。 “这是新枪？”米嘉问。 “是啊，刚买的，好容易才把证件办下来。”米大力十分自豪的拍了拍枪身，“人家非洲用来打大象的。” “怎么忽然想到买这么大一把枪？”米嘉说。 “那些野猪太厉害，普通枪要打好几枪才死。尤其是三百斤以上的，皮粗肉厚。这枪就不一样，打大象都是一枪死，别说野猪。”米大力得意洋洋的说。 “这是单发的吧？”米嘉问。 “单发的。”米大力说。 “那要是一枪打不中呢？”米嘉问。 “那就再上一颗子弹呗。”米大力说，“反正前面有狗拖着呢，又冲不过来。” “野猪冲不过来，老虎跳过来怎么办？”米嘉说。 “老虎的话……应该也一样吧。”米大力说。 这能一样吗，狗闻到老虎的味道都会被吓跑了。不过这也是米嘉听来的民间传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算了，进山去！”米嘉说。 就算狗全跑了，这么多人也不怕。老虎一般不会袭击人类，因为人类并不在它们的食谱上，除非是年老受伤住不到其他东西吃，只好抓人来吃。 米嘉那天见到的老虎还能抓野猪，应该年轻力壮，不会和人死磕。 正说着话，小猎就带着一大群狗跑了过来，在米嘉周围拱来拱去，米嘉摸了摸，小猎就躺下来露出肚子。 孟若婷妙清程惜玉也一起上来摸，小猎十分兴奋。米大力也想摸，一伸手，小猎就瞪着他叫了一声，再伸手就一口咬上去。 米大力悻悻然缩回手，对小猎说：“你牛，可别忘了是我喂你！” 小猎扭过头不理他，米大力也没法子。 “出发吧。”米嘉说。 一堆人开着车进山，路上倒是很清静，别说老虎野猪，连鸟都没看见多少。 “原来不是有很多鸟的吗？”米嘉问。 “我们搜山要带狗的嘛。”米大力说，“开始的时候打野猪，狗都追着野猪跑。后来野猪都跑了，狗就去追鸟，结果鸟都跑了。” “你们没有抓鸟来吃吧？”米嘉说。 “那当然没有了。”米大力说，“春天我们不能吃鸟的。” 因为春天是繁殖的季节，所以不能上山捕捉鸟兽，连打鱼都不行，免得涸泽而渔，明年就没了。 很快到了松雾观，打开门，里头布满了灰尘，摆设和妙清离开的时候一样。 “总算是回来了。”妙清感叹。 “这几天还不能回来，得搜山搜完了再说，万一真的有老虎呢。”米嘉说。 “在这个年代，还能被老虎咬死，也是一种幸运。”妙清说。 “这种幸运我宁愿不要。”米嘉说。 “其实怎么可能有老虎呢，我问过专家了，人家都说华南虎野外灭绝了。”孟若婷说。 “也许有这么一只两只在深山活下来了呢。”米嘉说。 “一只两只活下来没用的，找不到配偶，生不了小老虎，没几年就死了。老虎寿命不长，最多也就是20多年。”孟若婷说。 20多年前，那是九几年，早就没有老虎了。还要再往前三十多年才有老虎的踪迹。 老虎是独居动物，平时都是分开的，只有交配的时候才会在一起。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合一母，就是这个意思。 交配完了它们还会分开，不会同居。要是老虎多，领地互相挨着，这么搞倒也不妨。 可老虎没剩几只的话，互相碰面都难，要怎么生小老虎？ 就算龙津深山里藏了几只老虎没死，过了十几年也老死了。他们死之前交配了，生小老虎了，小老虎再活个二十多年，也死了。 小老虎没死之前再遇上，又生了小小老虎，小小老虎还剩几只，又能不能遇上？遇上了能不能生小小小老虎？ 能一直延续下来，几率太小了，而且还会近亲交配。 “先不要管老虎了。”米嘉说，“我们来看茶叶。” 米嘉带着程惜玉来到云雾茶母树下面，告诉她：“这个就是云雾茶的母树。” 爬上树摘了几根茶针，拿下来给程惜玉，“这些就是茶叶。” 程惜玉接过茶针，掰断了闻。又拿出一个水壶，把茶叶倒进去水壶里，关上盖子，使劲晃了两三分钟，打开盖子，茶叶已经泡出味道了。 喝上一口，程惜玉皱着眉摇摇头。 “松雾茶不是这么泡的。”妙清说。 “我只是尝尝味道。”程惜玉说。 她爬上树去，仔细看了看，爬下来说：“我明白了。” “就看这么一眼就明白了？”妙清问。 “我想知道的基本都明白了。”程惜玉说，“平时你都在哪里炒茶呢？” “再后面。”妙清说。 松雾观后面有个专门炒茶得地方，在省城那边是个砖土房，这边就直接搭了个大棚。 大棚里面有土灶，上面架着一口大铁锅。这口锅油光锃亮，就是专门用来炒茶的，别的什么都不能干，煮水都不行。 大棚旁边堆了一大堆干松枝，点起火来，烧得很旺，把锅烧透，然后慢慢等温度降下去。 等锅上的热气小三的差不多了，妙清洒了一把松雾茶进去，用手抹平，不断的翻动。 很快松雾茶散发出香味来，颜色也变得更加鲜艳。等到铁锅冷了，妙清就把松雾茶收集好，装在盘子里。 “这就算炒制成功，可以储存十几年。”妙清说。 “看起来和没炒之前变化不大。”孟若婷说。 “因为原来水分就不多。”妙清说，“其实松雾茶不炒也可以，用来泡茶一样很好喝。不过炒制以后更香一些，而且能够放久一点。” “这种炒制方式并不合适。”程惜玉说。 “不合适？”妙清不服气了，“你只看了一次就知道？我记得你以前是没有接触过松雾茶的吧？” “在京城的时候喝过几次，松云茶和松雾茶都喝过。”程惜玉说，“那些都是炒制过的吧？” “对，炒制过的。”妙清说。 “炒制过程中我闻到了很浓的茶叶香气。”程惜玉说。 “那是天然香气。”妙清说。 “这些香气本来应该在泡茶的时候才散发出来。炒制的时候发出来，是一种浪费。”程惜玉说，“本来松云茶的味道比较淡，加上松针提取物以后，味道被掩盖了一些，风味更是不足。要是能够把这些香味留下来，可以改善松云茶的风味，让松云茶味道更好。” “说得轻巧！为了让口味更好，我们松雾观历代祖先什么方法都想过了。”妙清说。 “松雾观历代祖先当然值得敬佩，不过他们想要改进的是松雾茶的味道吧。”程惜玉说。 妙清迟疑了一下，这么说倒也没错。 “松雾茶本身的味道是足够的，只要多煮一会儿，味道全部出来，几根松针就可以泡出一大壶松雾茶来。”程惜玉说，“然而松云茶不同。” 松云茶是松雾茶的破产低配版，用松雾茶的茶叶切碎，拌上松针提取物，这么做出来的东西。 一斤松雾茶可以配出五十斤的松云茶，光是松雾茶的味道当然不够，还得加上松针提取物。 “那你说应该怎么炒？”妙清问。 “我来试试。”程惜玉说。 她又塞了一把松枝进土灶，点着了松枝，关上火门，只留下一丝缝隙让空气进入，维持着土灶火苗不灭。 这样会产生一氧化碳，在密闭空间会让人中毒，但这儿四面通风，不用担心这个。 锅里温度有些烫手，但还可以忍受，程惜玉撒了一把新鲜的松雾茶下去。因为温度不高，散发出来的味道比较小。 炒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松雾茶的颜色终于变得和妙清炒得一样。 “你自己试试。”妙清拿出一壶开水和茶壶给程惜玉。 程惜玉把松雾茶放进茶壶里，冲进去开水，一股浓香飘散出来。然后程惜玉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怎么样？”妙清问。 “很苦。”程惜玉说。 “降低温度来炒茶叶，这么简单的办法我们会没想过？”妙清说，“早就试过了，这样做出来的松雾茶很苦，根本没法子喝。” “还可以用另外一种方法。”程惜玉说。 她打开火门，又塞进去一把松枝，蹲在下面使劲一吹，火苗呼呼的烧了起来。 整个铁锅都被烧红了，程惜玉趁机撒下去一把新鲜的松雾茶，发出嗞的一声。她也不怕烫，伸手把松雾茶平摊开，在锅里滚了几下，赶紧捞出来。 这些快速炒开的松雾茶颜色非常黯淡，外面似乎焦了，蒙上一层灰褐色，闻上去没什么味道。 第三九二章 回甘 程惜玉把这些松雾茶放进热水里，很快茶叶就恢复了翠绿色，并且散发出香味。 她倒了一杯给米嘉，“米老板可以试试。” 米嘉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基本上还是松雾茶的味道，不过浓郁很多。隐隐约约带着一点苦涩，下了喉咙之后苦涩就变成回甘。 “怎么样？”程惜玉问。 “还可以。”米嘉不想把话说死。 “只是还可以吗？”程惜玉拿回杯子，在米嘉喝过的地方轻轻喝了一口，“温度还是不够高，下次我们用电炉来试试。” 妙清不信，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去。 “怎么样？”程惜玉胸有成竹。 “还不错。”妙清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能鸡蛋里面挑骨头，“但是颜色太难看了。” 其实泡开以后颜色和以前差不多，只不过没泡开的时候有点灰，看着不太好看。 “泡开了能恢复颜色。”程惜玉说。 “也不能完全恢复。”妙清说。 “但是味道浓多了。”程惜玉说。 “也不是越浓越好，太浓了会发苦。”妙清还是不服气。 “对，会发苦，但我们并不是用来直接喝的。”程惜玉说，“是用来做松云茶的。” 她把高温炒制的松雾茶切碎，加上松针提取物，煮开了，茶香四溢。米嘉喝了一口，味道比以前是好多了，只是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茶叶挂喉啊。”米嘉说。 松雾茶切碎了做成松云茶，会有一些茶叶碎末在茶水里面上下飘动，喝下去的时候会粘在喉咙。 高温炒制得松雾茶比原来更脆，碎末更多，粘在喉咙更多，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而且高温炒制之后，松雾茶有些发苦，粘在喉咙里面很不舒服。米嘉拿出水来喝了一口，把茶末冲掉，这才好受了些。 妙清精神一震，也喝了一大口，点头手：“没错，挂喉太多！” “没错。”程惜玉点点头，“的确会挂喉，但这并不是缺点。京城里大家都追求挂喉，能挂喉才证明松云茶起效。” 米嘉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也不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挂喉明明就是缺陷。 “而且这一款挂喉，还有好处。”程惜玉说，“米老板你试试不要喝水，细细品味。” 米嘉又喝了一口高温松云茶，茶末挂喉，开始的时候很不舒服，总想咳嗽。可是过了一会儿，居然发现另有妙处。 高温炒出来得松雾茶有点发苦，但不是纯粹的苦，带着回甘。这些茶末很多都是焦化的部分，发苦尤其厉害，苦完了回甘也很厉害。 在苦了两三秒之后，喉咙里就传来源源不断的回甘，比直接吃糖还要甜上几分。 “怎么样？”程惜玉问。 “很好。”米嘉一说话，还是忍不住咳嗽，赶紧喝水把那些茶末给冲掉，回甘还遗留在喉咙里，余香不绝。 “有这么好？”孟若婷抢着喝了一口，细细品味了一会，“好神奇，居然还能这样。” 妙清也喝了，皱着眉品味了好久，叹了口气，“我都没想过还能这样，是我输了。” 什么输了赢了，这不明显是双赢吗。米嘉忽然想到了什么，问程惜玉，“这不可能是你临时想出来的吧？” “我到了京城，胡公子就让我研究松雾茶。”程惜玉说。 “你是哪里来的新鲜茶叶？”米嘉问。 卖出去的松雾茶和松云茶都是炒制过的，不可能再炒一遍。程惜玉要研究，只能用新鲜没炒制过的松雾茶。 “胡公子把省城那边的茶园买了下来，收集了一些新鲜茶叶送到京城。”程惜玉说。 就算是胡飞，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小九九。米嘉也看开了，就算表面再亲热，那也没什么意义，谁不想把赚钱的生意搂在自己手里。 起码胡飞还把程惜玉送了过来，说明他没想着要抢松雾茶。也说明了米嘉手里的技术垄断多脆弱。 程惜玉是一个制茶技师，随便研究一下，做出来的松雾茶就在好几个方面超过了妙清。 那么再找植物学的教授研究一下，是不是也能突破松雾茶树的种植难题，培育出更好的松雾茶树？ 要是到处都有松雾茶树，到处都能产松雾茶松云茶，米嘉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就算山寨品的质量比不上原装母树，也能让米嘉销售额和利润都大大减少，最多就是保住高端产品。 “你早就已经研究过了？”孟若婷这才反应过来，“那你的身份也是假的吗？” “我的身份是真的。”程惜玉说，“家里欠债，父亲身体不好，我只好卖身还债，被送到胡公子那里，胡公子听说我是制茶的技师，就让我研究松雾茶。” “他要研究松雾茶，为什么一定要找你来研究？”米嘉问，“随便找些制茶大师应该不难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程惜玉说。 “你花了多久研究出来？”米嘉问。 “一个多月。”程惜玉说，“我从各种不同得角度，实验了好几百次。发现高温炒制的松雾茶风味更好，这个土灶温度还不够高，再升高一些，颜色能好看一点。” “苦味也会更加严重吧？”米嘉说。 “苦味会轻一点，因为外层焦炭化更迅速，形成的焦炭层更薄。苦味是由焦炭层产生的，焦炭层越厚，苦味越重。焦炭层越薄，苦味越轻。”程惜玉说。 “那回甘呢？也会减轻吗？”米嘉问。 “回甘是因为茶叶里面的氨基酸分解出来了，和焦炭层的苦味没有必然联系。用高温炒制过得松雾茶，里面的氨基酸分解更多，所以会有更明显的回甘。”程惜玉说。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调配的好，可以生产出一种不苦但是又回甘的茶叶？”米嘉说。 “理论上来说可以，但实际上是不行的。”程惜玉说。 “这又是为什么？”米嘉问。 “甜和苦是对比出来的，先尝到苦味，之后就算只有一点点甜，也会觉得回甘很厉害。但如果之前没有尝到苦味，那回甘也会变得不明显。”程惜玉说。 好坏都是对比出来的，好比有两座山，同样都是海拔一千米。期中一座山坐落在800米的高原上，另一座在海拔负八百米的深渊前。 在高原上的山，人家一看就是个小山包，没什么了不起的，五分钟就能爬上去。在深渊的山，一看就是快两公里高的险峻高峰。 “那就是越苦越好？”米嘉问。 “那也不是，太苦了难以入口，等不到回甘。”程惜玉说，“这中间怎么权衡，要慢慢研究才行。” “那你就在这里慢慢研究吧。”米嘉说。 “好的。”程惜玉说。 “妙清小姐姐。”米嘉说，“你领导程小姐一起研究。” “好吧。”妙清有些不甘愿的回答。 “我们一起找出更好的炮制方法，光大松雾茶，光大松雾观！”米嘉说。 只是灌鸡汤效果不大，过两天还是要和妙清单独谈一谈才行。至于怎么谈，米嘉还没想好。 “晚上你们去村里住，不要在这里过夜。”米嘉想起搜山的事情。 “村里没地方的啊。”妙清说。 “我家里有。”米嘉说。 “那好啊。”妙清立即答应下来。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米嘉带着一堆人出山。走到半路，忽然猎狗们起了骚动，对着空气狂嗅。 有些狗抬头狂叫，有些夹紧了尾巴，有些四处乱跑，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连小猎都抬起头，紧张的发出低声咆哮。可它似乎也没有找到目标，四处跑来跑去。米嘉闻到一阵腥风，赶紧把枪拿出来。 “怎么了？”米大力问。 “不知道，这些狗很不对劲。”米嘉说。 米大力赶紧把猎枪拿了出来，“是什么？野猪吗？” 那味道不像是野猪，米嘉四处观察，什么都没看到。过了好一会儿，猎狗们终于平静下来。小猎跑到一个松树下嗅来嗅去。 “这又是怎么了？”米大力问。 米嘉也不知道，他们是找到什么东西了吗？他仔细观察四周，走到那棵松树下面，隐隐约约有一点腥臭味。 仔细看那棵松树，上面有尿尿的痕迹。这里是深山老林，没有人会专门跑来解决生理问题的。 米嘉凑上去闻了一下，应该是野兽的味道。难道真的是老虎吗？还是其他东西？ “会不会有老虎？”米嘉说。 “哪里？这里？”米大力吓了一跳，“嘉哥你可别吓唬我，我这人胆小如鼠，不能吓的。” “你过来闻闻，这是不是老虎尿？”米嘉说。 所有人都凑了过去，拼命闻上面的气味，是一种很腥臭的液体，应该是猛兽的尿液。 可具体是什么，那就没人敢说了。谁也没闻过老虎尿，也不知道尿应该是什么味道。 米嘉掏出一把刀子，把有味道的松树树皮都给剥下来，放上车，准备拿去化验。 “嗷呜！”小猎对此很是生气，硬是不准那块松树皮上车，拦在米嘉身前，一脸鄙夷的看着那块东西。 “干什么？”米嘉问。 第三九三章 邝顾通 小猎连连摇头，对着那块树皮露出牙齿，一副就要扑过去和树皮打一架的样子。 “你不喜欢这个？”米嘉问。 小猎听懂了，对着米嘉点点头。 “我也不喜欢，不过要拿出去给人看。”米嘉说。 小猎这才站起来，退到一边去，可还是时不时瞟一眼，对这块树皮很不满的样子。 传说狗怕老虎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这是老虎尿的话，小猎怎么不怕呢？ 米嘉把树皮拿去给其他狗闻，其他狗一个个都很生气，闻了就咆哮。只有几头比较瘦弱的狗鬼鬼祟祟的避开了，看都不敢看。 传说是假的，还是狗其实并不怕老虎？龙津是几十年前才没有老虎的，之前几万年应该都有，狗一直遗传下来对老虎的记忆，有没有可能呢？ “好难闻。”孟若婷说。 “会不会是老虎尿？”妙清问。 “闻着不像猪的，也不像是狗的。”米大力说。 “会不会有些像猫的呢？”米嘉问。 米大力接过树皮仔细的闻，最后摇摇头，“闻不出来，对猫尿不熟。” 也没有谁特意去闻猫尿的，米嘉把树皮放上车，继续往前开，很快就到了大桥村。米嘉回到家，把妙清和程惜玉放下。 “这是我乡下的屋子，你们就住在这边吧。”米嘉说。 “这屋子好大。”程惜玉说。 “这种叫做围屋，以前是一整个家族住在一起的。”米嘉说。 “就是那种米国以为是导弹发射井的土楼吗？”程惜玉问。 “对。”米嘉说。 传说当年华夏发展出了核武器，米国就派卫星来拍照片，照到南方，吓了一跳，乡间各种密密麻麻导弹发射井。 这数量，一共好几万个，比米国全国弹道导弹总数还多。几十年后米国才知道真相，原来那些不是导弹发射井，而是土楼。 这个传闻应该是假的，土楼和导弹发射井样子完全不一样，一张照片分不出来，多几个角度多几张照片总能分出来。 是在不行，还可以派间谍，几十年前管理再严，也不可能把分布那么广的几万座土楼全都罩起来，一个外国人都看不到。 “看着和四合院其实也差不多，就是我们那边四合院用的是平房，这边是楼房。”程惜玉说。 “以前是当碉堡用的，防贼防土匪。”米嘉说。 其实还不止这么简单，很多时候农村都会械斗，争水争地什么的，有围屋的打起来底气特别足，不怕被人偷家。 米嘉的父母出来，问米嘉：“你怎么回来了？” “我带妙清大师和程小姐过来。”米嘉说，“程小姐是制茶大师，帮我们改进松云茶的制造工艺。” “哦哦。程小姐好。”米嘉父亲说。 “山里可能有危险，我让她们先住这里。”米嘉说，“家里房间还有吧？” “有啊，多得是，划了一半去做博物馆，剩下一半还多得是地方。空房间容易进老鼠，我在家里养了十几只猫，都没用，老鼠跑来跑去的，空房间太多了。”米嘉父亲说。 “有老鼠？”程惜玉问。 “放心，我们这里都是小老鼠，怕人的，人住进去就没事。”米嘉父亲说。 “不是，我们茶园里也有很多老鼠，库存的茶叶都被弄坏了，都快烦死了。我们那还不敢养猫，怕猫也把茶叶弄坏。”程惜玉说。 “用老鼠药吗？”米嘉问。 “更不行啊，万一老鼠药污染了茶叶怎么办。”程惜玉说。 “分开不就好了吗，怎么会污染呢？”米嘉说。 “老鼠吃了老鼠药，毒发身亡，死之前谁知道会跑到哪里去，万一就死在茶叶上面呢。”程惜玉说。 “这样啊。”米嘉说。 “所以不要喝第一泡的茶，必须要洗过才行。不论包装多高大上，茶叶在茶园里面都是随便乱放的，脏得很。”程惜玉说。 “我从来都没注意过。”米嘉说。 “还好，我不喜欢喝茶。”米嘉父亲说。 米大力却是满不在乎，说：“脏的东西多了，谁能一样样洗，反正喝不死人就行。” “如果只是尘土什么的还行，影响味道而已，可要是有农药或者霉菌，喝下去可能会生病。”程惜玉说。 所以最好是喝白开水吗？白开水也有软硬的分别，各地的自来水厂处理工艺还有差别，也不能放心。 难道只能一辈子喝桶装水吗，谁知道桶装水制造过程中有没有被污染呢。水况且如此，还有各种食物，谁能一个个都追朔过去。 除非自己建农场，从水到蔬菜水果鸡鸭鱼肉全部都自己来，那才可能安全。 但这个安全也不是绝对的，就算见了独立农场拥有了独立的制水设备，还是有可能受到污染，甚至被人投毒。 所以这种事，只能随缘，能保证安全最好，万一碰上了，那也没办法。想来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这时候米大力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喂？啊？哦。” 然后他掩住手机话筒，问米嘉：“嘉哥你怎么看？” “我看什么啊？什么事你都没说。”米嘉一头雾水。 “我还以为你听到了呢。”米大力说，“就是有个什么教授，跑过来我们这边调查野生动物资源，是政府拍下来的。想要我们配合。” “政府派下来的？那当然要配合啊。”米嘉说。 “配合很难搞的，到时候他们出个报告，说我们这里野猪其实不多，下一年政府就不批准我们杀野猪。又或者在我们这里发现了什么保护动物，又不让我们搞开发。”米大力说。 “那也不能拒绝的吧？”米嘉问。 “可以拒绝的，我们不给他们盖村委会的章，他们的报告就没程序，我们可以说他们调查结果不真实，是胡说。”米大力说。 “以前也有这个调查吗？”米嘉问。 “有，开始我们都想着没什么关系，差点吃了大亏。那时候还是老陈当主任，盖了个章让他们调查。结果就说我们这里野猪其实不算多，要保育，不让打，差点没把我们全村人气死。”米大力说。 “不是很多吗。”米嘉说。 “就是啊，明明到处都是野猪，整天挖我们的地。后来我们才知道实情。嘉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米大力说。 “怎么回事？”米嘉问。 “他们有配额的，一个乡里面不能说每个村都要打野猪，得留下一两个不打。我们就吃亏，因为我们穷，没招待他们吃饭。”米大力说。 “也不只是吃饭的问题吧。”米嘉说。 其实在附近来说，大桥村算是比较有钱的。一般而言也不会说连一顿饭也不请，毕竟是政府来的人，谁知道会不会有补贴。 “别的村子都招待吃饭了，我们那时候有别的事忙，就没招待他吃饭。结果就是我们村不给打野猪，其他村都可以。”米大力一口咬定。 “也许我们村真的比较少呢。”米嘉说。 “什么啊，那个西良村，他们的地都没给野猪糟蹋过，还不是一样拿到了许可证。”米大力说。 “西良村是哪里？”米嘉没听说过。 “在老虎山那边，他们靠着的山全是悬崖峭壁，山上的野猪下不去，很少有猪害。”米大力说。 “真要钱没什么要紧的，我们现在有钱了嘛。”米嘉说，要讲关系，米嘉也完全不怕，市里还指望米嘉把旧城重建项目搞好呢。 “那我去见一见？”米大力问。 “我们一起去吧，看看究竟是什么货色。”米嘉说。 来人大约三十多四十岁的样子，穿着一件很厚很长的羽绒服，烤着火炉，可还是抱着手不停跺脚，好像很冷的样子。 “这位是我们村主任米大力。”村委会的人介绍。 “米主任你好。”来人跟米大力握手，“我是龙津大学的讲师，叫做邝顾通，来你们这里调查野生动植物资源，这是我的介绍信。” 说着拿出一张红头文件给米大力看。 米大力扫了一眼，递给米嘉，“嘉哥你看。” “这位是米嘉米老板是吧？久仰久仰。”邝顾通对米嘉说。 “调查野生动植物资源是做什么的？”米嘉问。 “是政府用来评估的，封山育林这么久了，总的看看效果怎么样。”邝顾通说。 “效果很好啊，野猪都泛滥成灾了。”米嘉说。 “对，野猪在很多地方都泛滥了，我的工作也包括提供这方面的评估报告给政府，让政府为农村提供帮助。”邝顾通说。 “比如说呢？”米嘉问。 “最主要就是发许可，让农村可以猎杀野猪。要是没有许可的话，随意猎杀野猪是犯法的，它们是三有保护动物。”邝顾通一本正经的说。 米嘉当然知道野猪是三有保护动物，农村人人都知道，标语刷得到处都是。 政府有什么政策，肯定都要集中宣传的，那些借口我是农民我什么都不懂不知者不罪的，都是装糊涂罢了。 “我们村里野猪实在是太多了，上回我就碰到好几只。”米嘉说。 第三九四章 这是什么 “碰到野猪多，可不一定是野猪泛滥。也可能是因为山林退化，食物不足，逼得野猪只能下山寻食。”邝顾通说。 “没有吧，山林很茂盛啊。”米嘉说。 “我只是举个例子，说明野猪和人接触增多，不一定是野猪泛滥，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邝顾通说。 还真是严谨呢，米嘉又问：“那按照你的观点，大桥村最近这么多野猪，是为什么呢？” “我这就是来调查的啊，没有调查完成怎么知道原因。”邝顾通说。 “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米嘉说。 “如果牛顿也认为苹果掉下地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实，用不着思考，用不着研究，万有引力的发现要推迟多少年？”邝顾通说。 “你是研究动物的吗？”米嘉问。 “我是研究生物系统的，包括动植物。”邝顾通说。 “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米嘉拿出了那块有尿的树皮。 “这个……”邝顾通抬了抬眼镜，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是一块马尾松的树皮，这棵松树营养良好，大概二三十年左右。” 还真有点本事呢，就是这个二三十年还要左右，范围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再想想米嘉只是剥下了一片树皮，能看出来这么个范围，已经很不错了。 米嘉说：“我不是说这个，你闻闻上面的味道。” “味道？”邝顾通把树皮拿起来闻了闻，脸色凝重起来，“闻着好像是猛兽的味道。” “你能闻出来？”米嘉问。 “我有个师兄是专门研究这个的，我帮着处理过不少样品。”邝顾通说，“这好像是大型猫科动物的味道。” “我们这儿没有老虎也没有豹子。”米大力说。 “曾经有过。”邝顾通说。 “那都是好几十年前了。”米大力说。 “不，其实并没有那么久。”邝顾通说，“按照记录，九七年的时候，神仙洞那边曾经有个目击记录，有人疑似发现了野生豹子。” “真的？”米大力吃了一惊，“我怎么没听说过？” 神仙洞米嘉倒是知道，深山里面的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溶洞，位置比大桥村还要偏远十倍，传说里面有神仙。 龙津曾经派人考察过，想把溶洞发展成旅游景点。可惜位置实在不行，要开路进去得好几百万，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把投资收回来。 所以最后还是放弃了，没有开发。不过倒是在行政规划上留下了痕迹，把附近几个村合并，改名叫做神仙洞乡。 “我是从通报资料里面看到的，后来还去实地调查过，不过没有找到证据。”邝顾通说。 “什么都没找到吗？”米嘉问。 “当时就找到了很多，粪便，鸟兽残骸，可是都没法子确认究竟是不是猫科动物留下的。”邝顾通说。 “不可以验dna吗？”米嘉问。 “那时候还没有这个技术，九七年的时候。”邝顾通说。 “后来你不是去查了吗？”米嘉说。 “我再去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些证据都没保留下来。神仙洞附近也没有发现新的痕迹。我想留下来继续调查，可是工作太忙，事情太多，没查出东西来，就被迫撤离了。”邝顾通说。 “不一定是猫科动物，但一定是猛兽？”米嘉问。 “对，一定是一个猛兽，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能是野猪，可能是狼，也可能是豹子。”邝顾通说。 野猪的话，那是一点都不稀罕，现在都多的是。如果有狼的话，那就厉害了，豹子更厉害，最厉害的，自然还是百兽之王。 “会不会……是老虎呢？”米嘉问。 “老虎？”邝顾通迟疑了一下，“可能性很小，也不是说完全不可能，就是很小。” “为什么？”米嘉问，“豹子和老虎应该差不多吧？” “差得远。”邝顾通说，“豹子是刺客，平时躲起来，只有猎食的时候才出现。老虎是王者，领地广大，不容其他猎食者染指。” 其实老虎也是潜行专精的吧，也算是刺客。它的毛皮也是为了在树林中隐藏身份。 “能养一只老虎的地方，足够养十几只豹子。”邝顾通又说。 这才是主要的吧，老虎需要的猎食区域太大了。可人类太多，把山林切割成小块碎片，不够养老虎，豹子倒是还勉强可以。 “那这块树皮上的尿液，也可能是豹子的？”米嘉问。 “我觉得有可能。”邝顾通说。 豹子也不错，虽然不如老虎。不过山里有个豹子，也是挺危险的。不对，不是一只豹子。 必须要有一整个种群，才可能延续下来，也就是说山里可能有十几只豹子。 幸好这些年也没听说有什么人被豹子伤了，野猪倒是不少。可能因为野猪多了够吃，不用伤人？ 大野猪很厉害，但是小野猪很容易抓，也没有反抗能力。一般野猪群是母猪带着小猪，公猪是独来独往的，发情了才会加入猪群。 只要没有公猪，母猪视力也不好，趁着母猪不注意，偷袭干掉小猪很容易。 “那你能把豹子找出来吗？”米嘉问，“我怕会伤人。” “如果有豹子的话，那可是大新闻，可能要建立保护区。”邝顾通说。 “建立保护区，那就不能开发了？”米大力顿时着急起来。 “那当然。”邝顾通说。 “我们这里没有豹子，什么都没有，走走走！”米大力翻脸了。 “米主任你不要着急，见了保护区，对大家都有好处。”邝顾通说，“你要发展旅游业，由保护区更有政策，你看看有熊猫的地方，旅游业多好。” “总之就是不行。”米大力说。 “大桥村靠近公路，豹子一般不会过来吧。”米嘉说。 “对对，我们这边又有桥又有公路，豹子怎么会过来。以后还要建旅游点和养猪场，更加不会有。”米大力说。 “可能是从山里过来的。”邝顾通说。 “你先去调查一下吧。”米嘉说，“要画保护区，也不一定非要把大桥村小坑村划进来不是。” “要看具体活动范围。”邝顾通说。 “邝老师一定有办法的吧。”米嘉说。 “也不是我说了算。”邝顾通赔笑说。 “一定有办法的。”米嘉说，“其实呢，我们村子很需要动植物保护方面的指导，想要请一个顾问，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要是邝老师肯屈就的话，那就太好了。每年十万块得顾问费。” “这我不行，我不是……多少？”邝顾通问。 “多少钱？”连米大力都惊呼。 “对，不是十万，我记错了，”米嘉就坡下驴，“每年十二万顾问费，村子还穷，以后要是收入多了，顾问费也会涨。” 每年十二万，也就是一个月一万，对邝顾通来说，这笔钱也不少。 “只要每个月来村里指导一两天就行，平时我们有事请教会给您打电话。如果需要您额外到村子，还会给通信补贴。交通补贴和住宿补贴。”米嘉说。 “这个……我只是个讲师，恐怕做不好。”条件太好，邝顾通动心了。 “怎么会做不好呢，肯定能做好。”米嘉说，“为了表示诚意，这里是我们的订金，这个月的一万块钱。” 米嘉拿出一张支票，直接塞到邝顾通的口袋里。邝顾通推辞一番，最后没法子，只好收下来，口气也立即不同了。 “我觉得吧，大桥村这么靠近公路，就算有豹子，也不应该划入保护区。”邝顾通说。 “过两天出个合作协议，就正式签合同。”米嘉说。 “那个，嘉哥，村里没有这笔预算。”米大力苦着脸说。 “村里没有吗？”米嘉明知故问。 “没有啊。”米大力说。 “那不要紧，从旅游公司的账上出钱，村里签个顾问合同就行。”米嘉说。 “谢谢嘉哥！”米大力松了一口气，不用村里出钱就行。 大桥村现在收入比较多了，可一下子要拿出十二万来，还是很困难的。有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好，带村里人出去旅游都能玩好些地方了。 “我们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米嘉说。 “好，一起去。”邝顾通说。 于是一大帮子人开着车带着狗，又进山了。本来不想带着妙清几个，可她们非要跟着去看热闹。 太阳还很亮，开了二十分钟不到，就找到了那棵松树，邝顾通围着树转来转去。又在附近找了找，忽然叫了一声。 “看这里！”邝顾通指着一棵树说。 “什么？”米嘉走过去，那棵树有些树皮破损了，其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 “有东西在这里磨爪子。”邝顾通说。 “是豹子吗？”米嘉赶紧问。 “不好说。”邝顾通盯着那些痕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没真见过野外的豹子。” “你也没见过的？”米嘉有些失望。 “我不是专业研究野生动物的，我是研究野生动植物资源的。先找一找，要是有必要的话，我把我那些同学全叫过来！”邝顾通说。 第三九五章 老虎！ 还要靠同学的啊，米嘉仔细看了看，忽然心中一动，把小猎叫了过来，“小猎！” 小猎立即跑了过来，对着米嘉摇尾巴。米嘉拿出那块有尿液的树皮，给小猎闻了闻。 小猎一脸厌恶的扭过头。 “附近还有没有同样味道的东西了？”米嘉问。 这句话就太难了，小猎看着米嘉，不知道该做什么。 “闻这个，找差不多的。”米嘉把树皮给小猎闻。 小猎还是不懂，疑惑的看着米嘉。电视里面那些警犬都会的，为什么小猎反而不懂呢。 “你想让这条狗帮你找？”邝顾通问。 “是啊。”米嘉说。 “要专门训练过才行，这条狗没训练过吧。”邝顾通说。 所以一定要读书，要不然天资再高也不行，连闻味道找东西都不会。万一要是丢了东西让小猎找，它都找不到。 “没有。”米嘉说，“这是猎犬来的。” “土狗吧。”邝顾通说。 小猎似乎感受到了邝顾通的蔑视，对着邝顾通咆哮。邝顾通看了它一眼，根本不放在眼里。 “还不是纯血的土狗，杂交的。米老板，你要养狗，不如养个纯种的狼狗或者马犬。智商高，服从性好，”邝顾通继续说。 小猎大怒，忽然间好像明白了米嘉想干什么，伸鼻子在树皮上闻了闻，然后四处搜索。 在林子里面跑了好一会儿，小猎忽然激动了，跑回来拉着米嘉就往树林深处走。 走了好一会儿，小猎对着一棵半大不小的松树汪汪叫。米嘉走过去一看，整棵树都没有什么异常啊？ 凑近了仔细看，还是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有点骚味。米嘉把鼻子凑在松树皮上闻，的确是骚味。 “发现什么了？”孟若婷问。 “这棵树上面也有尿味。”米嘉说。 “是吗？”孟若婷也凑过来闻了闻，“有吗？我闻不到。” “我来试试。”妙清和程惜玉也闻，“好像有味道。” 这么多人围在一起问尿，好像很变态一样。尤其是孟若婷妙清和程惜玉三个凑在一起。 大家都闻了一遍，大部分人能闻得到，小部分人闻不到。可见这尿的时间已经比较久了。 小猎继续找，找了十几分钟，终于有找到一棵松树，大声叫米嘉去看。米嘉凑过去一闻，这里味道就更加淡了，好容易才闻出来。 其他人也大部分都闻不出来，只有妙清和程惜玉闻出来了。后面小猎再找到其他树，基本只有米嘉能闻出来，其他人都不行。 最后小猎找到的一棵树，连米嘉都闻不到，凑上去对着鼻子使劲闻，还是只能闻到松树的清香，什么骚味都没有。 “狗鼻子还真是灵，比人强多了。”米嘉说。 “这当然，狗鼻子里面有好几百万嗅觉细胞，人鼻子只有几千个。”邝顾通说。 “所以能研究出来这究竟是什么吗？”米嘉问。 “这么闻是研究不出来，树皮上能不能提取出动物dna也不一定。最好是能找到粪便，从粪便上提取出dna就容易多了。”邝顾通说。 “要怎么找？”米嘉问。 “这个……我不是研究豹子的，也不知道它们喜欢拉在什么地方。只能到处找。”邝顾通说。 “大家一起找屎！”米大力下令。 “怎么说话的。”米嘉很不满意。 “啊？这话不行？”米大力一愣。 “大家找分散开，找野兽粪便。”米嘉说。 “那不是一样的吗。”米大力嘀咕。 “找到的有奖金！”米嘉说。 “啊，这就不同了，我也去找！”米大力精神大振。 打猪队的人分散开，在树林里面到处乱翻。惊起了无数的昆虫小鸟。粪便倒是找到不少，可是仔细辨别下来，要不是野猪的，要不是狗的。 “这儿怎么全是狗屎！”米嘉忍不住说。 “狗在这边跑来跑去，当然就地拉屎。”米大力说。 “也不能拉这么多。”米嘉说。 “帮助植物生长。”米大力说。 城市和野外是不同的，城里讲究要把狗屎都给捡回去。野外就不同了，拉了屎留着就行，有机物都能自然分解。 找了半天，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米嘉正想放弃，忽然间小猎咆哮起来，对着一棵大松树露出獠牙。 米嘉抬头一看，吓了一跳，是一头白虎！ 黑白色的花纹，身体不算很大，也就是比小猎大一点，不算尾巴可能有一米长。 那老虎看到小猎，吐了吐舌头，转身从松树枝桠上跑掉了。它的动作很轻盈，速度很快。米嘉刚掏出手机来，拍照片，老虎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你们看到了吗！”米嘉一边大叫，一边拍照片。 “什么？”孟若婷赶过来问。 “老虎！老虎啊！”米嘉说。 “哪里？”孟若婷冲过来，拔出枪，警惕的四处张望。 “那里，那里！”米嘉指着老虎消失的方向。 “那里？没有啊。”孟若婷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 “就在那里！”米嘉把照片翻出来，可是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松树。 “你看错了吧？”孟若婷说。 “不可能看错，我看的清清楚楚，是一头老虎！”米嘉说，“白色的老虎，一米多长。” “老虎？”米大力端着枪四处乱瞄。 “哪里有老虎？” “真的是老虎？” “还真的有？” 十几个打猪队的成员冲上来，还有人沿着米嘉指的方向冲了过去，跑了好几百米。 可是什么都没看到，没有老虎，没有豹子，也没有野猪，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看错了啊？”程惜玉问。 “我都说我看的很清楚。”米嘉有些不耐烦的说。 “可是老虎怎么会在树上呢。”程惜玉说，“我记得故事不是说老虎跟猫学本领，就是最后一样看家本领没学会，就是爬树。” “这民间传说也不能做准啊。”米嘉说。 “老虎会爬树的，只是成年老虎身体太重，一般的树枝承受不住，所以不怎么爬树。”邝顾通说，“米老板你看到的是成年老虎吗？” “应该还没成年吧，就比狗大一点。”米嘉比划了一下。 “这个大小应该是青年老虎，一年或者几个月大。”邝顾通说。 “是白色的，白底，黑色的条纹。”米嘉说。 “白虎？”邝顾通说，“白色变异是很罕见的。” “很多的吧，白虎满世界都是，动物园里面一抓一把。”米嘉说。 “全世界动物园里面的白虎，都是一对变异的孟加拉白虎培育出来的，没有第二个来源。”邝顾通说。 “我们这里的是华南虎？”米嘉问，“难道华南虎就没有白色变异吗？” “不能说没有，不过一般情况下，白色变异是不利于生存的。基因传不下来。”邝顾通说。 白色太显眼了，远远的就被发现了，抓不到东西吃，那就只有等着饿死。 “可是我看的清清楚楚。”米嘉说。 他爬上树，仔细看，这里还有味道呢，只是很淡很淡，刚才怎么手不快点呢，要是拍下照片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当年古格开发那个古格眼镜，为什么没有坚持下来，要不然一路拍摄，什么都不会错过。 要不米嘉去弄个运动摄像机，装在肩膀上那种，一路走一路拍，还可以做直播呢。 可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米嘉在树上找了半天，忽然看到了一根白色的毛！米嘉拿起来一看，是动物的毛，不是米嘉看错了。 他再仔细找，又找到一根毛，也是白色的。 “你们看！”米嘉拿着两根毛跳下树，给邝顾通看。 “这个？”邝顾通面色凝重，对着太阳看了又看。 “这是什么啊？”孟若婷问，“是老虎的毛吗？” “肯定是。”米嘉说。 “有毛发的话，可以去化验dna。”邝顾通说，“如果真的有老虎，那问题可就大了。豹子不一定会建保护区，老虎是一定会建的。而且一定会把大桥村包括在内，因为这是第一次发现老虎的地方。” “那就太糟了。”米大力说，“嘉哥，要不……我们就当作没这回事？把这两根毛扔了吧。” “你傻啊！”米嘉恨铁不成钢，“有老虎比，那些暂时的利益不算什么。” “划进保护区，养猪场就不能建了！”米大力说。 “换个地方也不要紧。”米嘉说。 反正前期工作也没花多少钱，还能向国家要赔偿，不但不用亏本，说不定还能赚一笔。 华南虎已经被判定绝种了，忽然发现野外居然还有，这是多大的喜讯。靠这个吸引游客，比米嘉自己弄的强多了。 旅游业发展起来，米嘉的百层大楼也就可以盈利了。就算没能盈利，顶着华南虎保护区的名号，也可以把名声炒作起来，然后就可以找人接盘了。 “旅游业也不能开发了。”米大力说。 “旅游业更加能够打开特开！”米嘉说，“有了老虎，就有名气，无数旅游团蜂拥而来。” “不能来保护区的吧？”米大力说。 “你不会去龙津做生意！”米嘉骂了一句，“非要死守在这里吗？” 第三九六章 一二三四五 “嘉哥的意思是我们把持龙津得旅游业，从中赚钱是不是？”米大力恍然大悟。 “什么叫做把持！”米嘉没好气的说，“我们来开发旅游业。” “对对，开发！”米大力说，“我们全村人一起做旅游，都开旅行社，做导游，开饭店。全国唯一的野生华南虎保护区，可以吃一辈子！不，可以一代代吃下去！” “没错。”米嘉说。 一个主播要出名，首先就要有标签，比如唱歌、跳舞、打游戏、做菜、大胃王等等。 如果平平无奇，那肯定是出不了名的。龙津就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城市，米嘉再怎么往龙津贴标签，认得的人也不多。 可要是有老虎，有老虎保护区，肯定能上新闻，全国文明，全国唯一华南虎保护区龙津，想不知道都不行。 那时候再来做旅游就容易了，做个老虎乐园，随随便便都能吸引无数游客。把巨龙大厦米嘉大厦改名成老虎大厦，还怕亏本？ “到时候我们这里肯定能升级成乡镇，你起码也能捞个副乡长副镇长吧。”米嘉说。 “那赶紧去验dna啊！”米大力看着两根毛，眼睛发光。 “真的要化验？”邝顾通问。 “当然是真的。”米嘉说，“立即，马上！” “我这就去联系人。”邝顾通说，“那个……化验dna得费用能报销吗？” “你不是来调查野生动植物资源的？这是你的分内事吧？怎么要我们报销？”米大力说。 “没有这笔预算，要跟政府扯皮，都不知道扯到什么时候。”邝顾通说。 “可以报销没问题。”米嘉说，“要是化验出来的确是老虎，把你那些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师父师叔师伯师祖师奶全都叫过来，联合发表，先把声势炒起来再说。” “这个没问题，有老虎大家肯定都会来。”邝顾通说。 “我觉得……用不着等化验结果出来。直接就可以炒。”孟若婷说，“要是证明了的确是老虎，那热度更高。要不是老虎，起码也能出名。” “这个……”邝顾通很是为难，“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其他人可能不肯来，前几年有个正龙拍虎，是假冒的，大家都很谨慎，就怕丢脸。” “先炒一下不要紧的。”米嘉说，“一边化验，一边炒作。你把事情先说一下。” “好，我这就把毛拿去化验。”邝顾通拿出一个塑料的文件袋，把两根毛房子里面。 看看天色不早，太阳快要下山了。就算有枪有狗，米嘉也不想在山里深夜找老虎，万一被偷袭了怎么办。 “我派人送你出去吧。”米嘉说。 “麻烦了。”邝顾通说。 大家一起出了老虎山，回到大桥村，然后米嘉派人把邝顾通送回城里，准备做化验。 回到围屋，米嘉父母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饭，大鱼大肉摆了好几桌，吧打猪队的人留下来一起吃饭。 “你们闹甚么这么大阵仗？”米嘉父亲问。 “我发现老虎了！”米嘉兴致勃勃的说。 “老虎？”米嘉父亲不信，“你看错了吧，我们这儿怎么可能有老虎呢。” “真的！”米嘉强调，“真的是老虎，还是白虎呢，老大一个。” “你们都看到了？”米嘉父亲问米大力。 “没有，我们没看到，就是嘉哥看到了。”米大力说。 “只有你一个人看到吗？”米嘉父亲更加不信，“你这孩子小时候就喜欢胡说八道。以前还跟我说看见外星人了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米嘉听得一头雾水。 “小时候啊，我带你下来过年，有一天你自己跑出去玩，天黑了才回来，我要揍你，你就跟我说看到外星人了！”米嘉父亲说。 “有这事？”米嘉完全不记得。 “你不记得了？”米嘉父亲说。 “没有的事，别听你父亲胡说八道！”米嘉母亲不乐意了，“你老糊涂了吧。儿子到乡下，连出门都不肯，还玩到天黑。” 米嘉乃是一个死宅，就算到了乡下也是，一向不喜欢出门。过年的时候天气冷，有时候还下雨，当然更加不肯出门。 “我记得清清楚楚！”米嘉父亲说，“那天……我记错了，不是米嘉，是阿达。” 阿达是米嘉的一个远房堂弟，比米嘉年纪小一点，他父母很早就出去打工了，过年的时候经常会在米嘉家里借助。 那时候米嘉和阿达经常在一起玩，感情还可以。后来阿达初中毕业，也出去打工了，常年不回家。 米嘉和他感情也就淡了，这么多年下来，连阿达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 “我就说你脑子糊涂了，连自己儿子和别人儿子都记错！”米嘉母亲恶狠狠的说。 “那也不可能有老虎啊，肯定是看错了，会不会是把猫看成老虎了？”米嘉父亲说。 “猫能看错成老虎吗！”米嘉母亲说。 “有些猫很大个的，隔远了看着就好像老虎一样。”米嘉父亲说，“我们村这都好几十年了，谁听说有老虎。大力你说是不是？” “不是这么说的，三伯。”米大力说，“要是我们这里有老虎，那就要建个老虎保护区，就在全国出名了。能赚大钱！” “赚大钱？”米嘉父亲问。 “搞旅游啊，建个动物园，买几十头老虎，在动物园旁边建个大宾馆，从窗户能看到老虎那种，宣传说和老虎一起睡觉，就等着收钱了！”米大力说。 “那不就是造假吗？”米家父亲说。 “管他真的假的，反正能让村里人发财就行。”米大力说。 “要是被发现了，会不会被当作诈骗抓起来？”米嘉父亲问。 “那肯定不会，市里求着嘉哥呢，怎么会抓人，发展经济对市里也是好事啊。”米大力说。 “以前那个什么正龙拍虎，不就是让人给抓了吗？”米嘉父亲说。 “到底什么事正龙拍虎？”米大力问。 “你不知道吗？也难怪，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好像是零七年还是零八的时候，有个叫正龙的声称自己拍到了华南虎，闹出好大的风波。后来证明了其实是用年画作假，那人也被抓了。”米嘉父亲说。 “我好像有点印象。”米大力说，“不够嘉哥和他不一样的吧？嘉哥还找到老虎毛了呢。” “老虎毛？在哪里？”米嘉父亲问。 “给那谁去化验dna了，政府派来那个调查野猪的，叫什么来着……邝顾通！”米大力说。 “化验出来不是呢？”米嘉父亲说。 “不要紧，嘉哥已经把他收买了。”米大力说。 “喂喂！”米嘉听不下去了，“你们不要说得好像我在一力造假好不好！我真的看见了老虎！看得很清楚！是真的，不是假的！” “太奇幻了，我们大桥村居然有老虎。”米嘉父亲说，“真有的话，为什么大家都没看到，也没听说有谁看到，就你一个看到了呢？” 米嘉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就是看到了。那么大一头白色的老虎，绝不会是看错了。 现在闭上眼睛，米嘉都能真真切切的回忆那老虎的样子，黑白色的花纹，灵动的跳跃。 等一会儿，黑白条纹？米嘉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最开始他见到那个在吃野猪的东西，是黄色的啊。 虽然只是惊鸿一睹，没看清楚，但颜色确定是黄色的没错。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不止一只老虎！ 是一个种群，起码也有两只，说不定还不止两只呢。那天米嘉在妙清那儿抽到了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难道是说有五只？ 大胆一点，说不定是五群？可上山打老虎是什么意思，老虎可是保护动物，怎么能随便打。 就算老虎袭击人，也只能先赶开救人然后抓起来，不能直接打。 当然，要是米嘉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口，别说老虎，就算是熊猫、龙或者凤凰，那也是先杀了再说。 难道上山打老虎是这个意思？老虎会袭击米嘉，所以米嘉不得不把它杀掉？那么还是稳妥一点，不要乱来，米嘉还是不上山了。 “那为什么你没赚大钱，整个村子都没人赚大钱，只有米嘉赚钱了？”米嘉母亲没好气的说。 米嘉父亲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最后憋出一句，“你这是强词夺理，赚钱和碰上老虎根本不是一回事。” 米嘉也觉得不是一回事，不过既然对自己有利，那就不反驳了。 吃完饭，米嘉和战兰张之通电话，告诉她们这里发生的事：“我在老虎山看到白虎了！” “下流！”战兰说。 “没想到程惜玉居然是白虎。天生的还是剃的？”张之说。 “应该是剃的吧。”战兰说。 “说不定是天生的呢。”张之说。 “其实我……也有点想看。”战兰说。 “我也想看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嘉嘉你想想办法。”张之说。 “你们说什么啊？”米嘉完全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我说的是白虎啊。” “对啊，白虎。”张之说，“我们没见过真的，图片倒是见过。” 第三九八章 紫紫风 米大力带着摄像机出发了，米嘉在家里看直播。要是这一次上山真的见到老虎，老虎又在吃人，米大力非要打老虎不可。 那不就是上山打老虎吗？米嘉其实也不想让米大力去冒险。可是他不是本地人，夜晚上山只会成为别人的拖累，胡乱冒险一点意义都没有。 “不会真的是老虎吧？”孟若婷说。 “这什么主播夜晚上山，摔下山罢了。”米嘉父亲说，“晚上我都不敢去山里，这么一个外地人随便乱走，不是找死吗。” “这家伙来偷松雾茶？”妙清说，“真是死有余辜！” “这种事情免不了的，省城那边的茶园不知道被人偷了多少茶叶和树苗，胡公子跟我抱怨过好几次。”程惜玉说。 “树苗都被人偷了？”米嘉问。 “有一段时间管理很混乱，根本没人看守，后来胡公子拿到了茶园，派人清点茶树，和账本完全对不上。”程惜玉说。 其实有很多松雾茶树就是被妙清给偷回来了，种在老虎山上。至于流落出去的，那肯定也有。 要是松雾茶没做起来，这些茶树根本不值钱。松雾茶做起来了，这些茶树可就很值钱了。 “这个倒是没有关系，想要移植松雾茶没这么容易。”妙清说。 “有很多诀窍？”米嘉问。 “不会种的人，只会把松雾茶都折腾死。”妙清说。 “那个直播有没有录像？”孟若婷问，“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应该有录屏得。”米嘉说。 上网一找，果然有人录屏，不过只有一个。点击也不多，只有几百。 可见这个主播真的不红，米嘉一发直播，立马就会有好几十个录屏。还有各种恶搞、分析、点评等等。 点开一看，原来是个女主播，叫做紫紫风，可惜不怎么漂亮，身材也不好，说话也不够幽默，甚至还有点紧张。 “大……大家好！我是紫紫风，今天我们去看看松云茶！”女主播说。 “松云茶最近很红，还是直播大佬米嘉捧出来的。可是谁都没见过松云茶树是怎么样的，我今天就带大家来看看。” “天黑了，外面没有人了，我们这就出发。好紧张喔，被抓住了不知道会在怎么样。要是我被抓住了，你们要帮我报警哦。” 前面一直都回应寥寥，直播室里面也才几十个观众。直到说了这句话，才有人回应。 “哈哈哈，我们会看着你死，绝不会报警，你放心。” “人家米嘉可是当地一霸，又做房地产，又做旅游业，在村里还有碉堡，你送上门，死定了。” “那地方最近的派出所也要一个多小时车程吧？” “一个多小时，凉透了。” “剁成碎片拿去喂猪，警察来了都成粪便了。” “听说很多黑社会就喜欢办养猪场，因为猪什么都吃，吃了消化了什么都化验不出来。米嘉可是有十万头养猪场。” “十万头养猪场，一天能吃多少尸体？流水线处理吗？” 米嘉看得很郁闷，为什么他的形象这么差。干房地产也就算了。还开养猪场吃尸体，人的尸体上多少病毒，吃下去这猪还要不要了。 万一要是造成传染病，损失可就太大了。养猪最担心的就是传染病，普通人进去都要紫外线消毒，饲料也要精挑细选。 忽然拿这么大个充满了病毒的传染源给猪吃，饲养员和兽医非拼命不可。 视频继续推进，紫紫风一边走进山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可以看出她的装扮很不专业，还穿着皮鞋。 走山路一定要穿专门的鞋子，普通鞋子会磨脚，走上半个小时，就疼的要死，一不小心摔跤把脚给扭了。 走了半天，紫紫风呼呼地喘气，“总算进到山里面了，到处都黑漆漆的，真是吓人，天上好像还有点下雨。” 直播室里面冷嘲热讽：“黑漆漆的你叫我们看什么啊？” “松雾茶树在哪里？什么都没看到啊！” “这黑的，你说是老虎山，说不定就是你们家门外小树林。” “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换个好点的摄像机啊！” 紫紫风立即改进：“我开灯看看。” 她拿起一个手电筒，一打开，一条巨大的光柱冒了出来。 “这是我特意订购的led手电筒，亮度很充足，电池很大，可以用一整夜。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可以去我的宝宝店购买，现在下单还包邮哦。” 光柱果然很强，就是颜色惨白，把松林照得鬼气森森，看起来好像恐怖片一样。 “据说松云茶的茶树是长在松树上面得，是一种寄生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紫紫风说。 “应该是假的吧。” “我查过植物志，没有这种东西啊。” “植物志上面没记载的东西多了，随便去个原始森林都能找出几十种新植物。”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不**文？” “**文有几个钱，还不如卖茶叶赚钱呢。” 紫紫风进了松林，四处乱转，“据说这里有个松雾观，松雾观里面有个妙清大师，就是松雾茶和松云茶的创始人。” “松雾观有的，我有个朋友去参观过。” “听说妙清大师是个美女呢。” “听说什么啊，米嘉的直播里面就有，秒杀明星的水平。” “她还说松雾茶是灵气滋润而生的灵物呢。” “会不会真有灵气啊？” “灵气个鬼，真有灵气，是不是还有看守灵物的灵兽啊。” 这时候镜头里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紫紫风自己还没反应，观众们都惊叫起来。 “那是什么？” “看不清。” “不会真的有灵兽吧。” 紫紫风也紧张起来，“前面有个什么东西，我去看看是什么？” 往前走了几步，她又后悔了，倒退回来说：“还是算了，等明天天亮再来。” 一转头，就看到一只野猪横在面前。那只野猪浑身黑毛，尖尖的獠牙，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紫紫风。 紫紫风大叫一声，镜头就掉在地上，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紫紫风得尖叫逐渐远去，还夹杂着猪叫。 直播室里面还很镇定，大家一起聊天。 “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野猪！” “那边有野猪的吗？” “有的，那边野猪很多，米嘉做直播也做过打野猪。” “我看是演的吧，上回她就找人来假装富二代，都让人揭穿了。” “肯定是自己买了个养殖野猪来演戏。等一会儿她就回来把摄像机捡起来，连化妆都不会乱。” 可是过了十几分钟，还是没回来，连声音都没了，屏幕就是黑乎乎的一片。观众们这才觉得不对。 “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要不要报警？” “报了警，结果是假的，会不会被警察抓？报假警是犯法的吧？” “要抓也是抓紫紫风，和我们没关系的吧？” “都说最近的警察局也要一个多小时得车程，现在报警来不及了吧？” “不管怎么说，先报警吧，万一真的出事了呢。” “不如直接找米嘉，米嘉应该在的吧？” “不在，米嘉住龙津市区，距离大桥村三个多小时呢。” “要不查查当地村委会的号码？” “还是报警吧，警察肯定能通知当地。” 视频到这里就没有了，想来是有人终于打电话报警，警察通知了米大力，米大力就赶紧带人去了。 原来这个女主播是遇上野猪了，只怕会出事。这一阵子米大力带着人搜山，吧能找到的野猪都给打了。 这头野猪想来也是东奔西跑，好容易才逃脱性命，忽然看见一个落单的仇人，肯定要去报仇的吧。 这个什么紫紫风也是，要吸粉做什么不好，非要三更半夜跑到山里去。山里的危险多着呢。 米嘉又打开米大力那边的直播，只见米大力在山林里走来走去。晚上太黑，也看不清楚究竟是哪里。 倒是直播间挺热闹，已经有上万人了，作为一个新人主播，这个成绩很不错了呢。 米嘉打电话给米大力：“喂？你们找到人了吗？” “没找到呢。”米大力说，“捡到她的摄像机和手电筒，都已经没电了。” 还吹能亮一整天，结果这么一会儿就没电了，都还没几个小时。 “让狗找啊，找不到人还能找不到野猪。”米嘉说。 “什么野猪？”米大力还不知道呢。 “这个紫紫风是遇上野猪了，你不知道吗？”米嘉说。 “不知道。”米大力说，“警察就叫我们来找人。” “你看一下她的直播录屏啊，看最后那几分钟就行。”米嘉说。 这时候米大力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喂，啊！不会吧，我操！我这边忙着啊。好好，我尽快派人过去。” “又怎么了？”米嘉问。 “小坑村那边说听到村子附近一个山坑里面有奇怪的声音，怀疑是野兽，让我们去看看。”米大力说。 “山坑？”米嘉问。 “就是摔死牛那个山坑，下面还有牛的残骸呢，可能会吸引食肉的野兽。”米大力说。 第三九九章 山坑 已经过完年了，大家都出去打工了，小坑村里面除了老人就是小孩，万一真遇上猛兽，可没多少人有自保之力。 附近没有派出所，最强武力就是打猪队，所以小坑村的人马上联络了米大力。 可米大力在忙着呢，这边有个女主播众目睽睽之下遇上野猪，连摄像机和手电筒都扔了，必须要赶紧找。 不然这事情一上网，名声立马就坏了，以后还有谁敢来旅游，碰上野猪都没人救。 米嘉想了想，觉得去山坑看看应该没什么危险，对米大力说：“我带人去吧，你让他们在路上等我，我开车过去。” “嘉哥你亲自去啊？”米大力说，“可能有危险。” “在坑里能有什么危险。”米嘉说。 话是这么说，米嘉还是做好了准备。穿上防弹衣，戴上头盔，拿着枪，开着车，一路开向山里。 本来妙清和程惜玉也想跟着一起去，米嘉没答应。她们又没有防弹衣又没有枪，跟着去一点作用都没有，遇上危险还得分心照顾。 先开到老虎山，接了五个打猪队的队员，然后再去小坑村。夜晚走山路很危险，米嘉开得很慢，到小坑村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半夜了。 “米老板！你怎么亲自来了？”小坑村的村主任都不敢出门，躲在村委会办公室里面等着。 “大力忙着救人呢，我们那有个游客私自进山，遇上野猪，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米嘉说。 “这些游客就是麻烦。”村主任说，“今天我们村有条牛掉下山坑摔死了，那坑太深，我们就把牛肉切了，剩下骨架和内脏在坑里。到晚上忽然传出声音，吓死我们了。” “什么声音这么吓人？”米嘉问。 “不知道啊。”村主任说，“我带你们去看。” “能开车去吗？”米嘉问。 “开不进去，得走路。”村主任说。 沿着小坑村的村边有一条小路，两边全是各种山坑。这边地质不好，有地下河，经常走着走着就看到一个坑，都是被河水腐蚀出来的。 走了十几分钟，前头忽然传来呜的一声，像是婴儿啼哭，但是响亮无数倍。 “这是什么声音？”米嘉听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难道是……不会是那种东西吧，这也太不科学了。 “不知道啊，听着可怕人，大家都不敢出门。”村主任说。 本来大家都背着枪的，这时候也忍不住把枪都拿在手里。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不少，鬼头鬼脑的往前蹭。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终于到了山坑处，那个奇怪的叫声又响了起来。这回声音很近，近的米嘉都把枪给掏出来对着声音响起的方向。 声音低沉下去，好一会儿没响起来，米嘉一手持枪，一手拿着手电筒往声音来源找过去。 哪里就是摔死牛得山坑，很深，很光滑，简直好像一个陷阱。里头有一条血肉模糊的尸骨，勉强可以看得出原来是头牛。 牛的旁边，蹲着一只大猫，不算尾巴大约一米长，白色黑色花纹，嘴上一大滩鲜血，眼睛发着光，很是瘆人。 “老虎！” 看到这个东西，所有人都惊呼。 听到声音，那老虎抬起头，啊呜的又叫了一声。谁也不敢怠慢，纷纷举起枪，对准了它。 这可是老虎啊，虽然看着好像个头不是很大，但毕竟也是老虎。万兽之王老虎！ 老虎看了看，不懂这几根棍子有什么用，低下头，继续吃牛内脏。米嘉镇定下来，一只手继续举着枪，另一只手把手电筒交给村主任，然后拿出手机来，卡擦卡擦拍了几张。 拍完才发现手有些抖，拍出来的照片不太好看。早知道应该买防抖的手机。不对，应该直接用防抖的摄像机。 现在也没空管了，米嘉直接把照片发在朋友圈，连字都来不及配。 事实证明，只要内容足够震撼，不用起那种震惊体标题一样可以广泛流传。 米嘉这照片刚发出去没几分钟，留言已经整整一屏幕。 “还真是老虎！” “这是哪里？不会是在龙津吧？” “是在大桥村吗？大桥村居然有老虎？” “南方居然还有野生老虎！” “米老板你惨了，要建保护区，你的养猪场要关了。” 尤其是战兰，立马打了电话过来：“真的有老虎啊？” “废话，难道是假的。”米嘉说，“我先处理一下这边的事。” 说是处理，其实是仔细观察。这老虎顾着吃东西，根本没看米嘉他们。 警觉性也太差了吧？还是说老虎乃是兽中之王，根本不在乎被人看着吃东西？ 所以说畜生就是畜生，根本不懂工业化的威力，这里足足有七八条枪，一起开火，足够把老虎打死。 吃着吃着，这老虎啊呜又叫了一声，这次离得更近，听得更清楚，而且米嘉也镇定下来了。 这其实就是放大了的猫叫，猫高兴的时候会这么啊呜啊呜的叫。这老虎是吃高兴了吗？ 有了这个印象，再看小老虎，动作其实和猫一模一样，简直就有些可爱。只是嘴巴上的血太破坏气氛。 “嘉哥，怎么办？”其他人却还紧张着。 “它能跳上来吗？”米嘉看着山坑。 这个山坑很深，山壁陡峭，又很光滑，人是爬不出来得，可老虎就难说。网上说老虎一跳十几米高，说不定能跳出来。 “不知道。”村主任满头都是汗水，“我们村居然有老虎，真是想不到，还好没有咬死人，要是要死人了可怎么办。” “要不打死它？”孟若婷说。 “打死它干什么。”米嘉说。 “我们这样也没法子活捉，万一要是跳上来怎么办。”孟若婷说。 “这可是全国唯一的野生老虎啊！”米嘉说，“怎么能随便杀掉。它碰都没碰我们呢。” 好像有些夸大其词了，华夏这么大，野生老虎还是有一些的，只是南边没有。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碰了就来不及了。”孟若婷说。 “这还是一头小老虎呢。”米嘉看仔细了说。 “也就是说……还有大老虎在外面！”村主任倒吸一口凉气。 “也不一定。”米嘉说。 要是有大老虎忽然从黑暗中冒出来，那可难以对付。一个不小心，被老虎咬死两个，那可怎么办。 这时候老虎似乎吃饱了，懒洋洋的躺在地上，翻出肚皮来，扭了几下。 这就太不像样了，老虎肚皮乃是要害，不应该这么轻易显露出来吧？它太年轻了所以没见识过世道险恶吗。 这时候开枪，一枪就能吧老虎打死。米嘉瞄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下手。 老虎站起身来，对着米嘉叫了一声，仿佛是在撒娇一样。米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老虎往上一跳，跳起一米多高，随即又落了下去。 米嘉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老虎一跳不成，又跳一次，这一次更加高，可距离能出来还差得远。 这老虎跳了好几次，似乎是累了，趴下休息。休息了几分钟以后抬头看着米嘉，嗷唔嗷唔叫了几声。 发现米嘉没发现，老虎就对着其他人也叫，大家面面相觑，这老虎好像和想象的不一样，一点都不凶，就是一头大猫而已。 老虎不耐烦起来，在山坑里面转圈，想找个地方走上来。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干脆趴在地上，不一会儿就发出打鼾声，居然睡着了。 “这老虎……是怎么回事？”孟若婷问。 “不知道。”米嘉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先报警。 这可是老虎，米嘉不能私自处理。这是全龙津人民的财富，有了这一只老虎，龙津就能名扬天下，成为老虎保护区。 所有龙津人都能从中受益，别的不说，光是卖老虎周边都能赚好大一笔。还有老虎公园啊，老虎乐园啊，老虎玩偶啊，老虎鞭啊，等等等等。 何况这还不是普通的老虎，而是一头白虎。白虎可是传说中的祥瑞，就这么结结实实的冒了出来。 虽然现在不讲究祥瑞什么的封建迷信，可有好消息，还是大家都高兴的。 就好像出土了那个五星出东方得锦绣，大家明知道和国家旗帜没关系，只是巧合，但也会忍不住想是不是天命在我。 野生动物肯定有种群才能存活下来，所以不可能只有一头老虎，应该还有很多。 龙津的深山里生活着这么多老虎，让米嘉觉得很高兴，实在是太好了，既是人类这么胡作非为，老虎也没有灭绝，还生存在世界上。 不知道这些年老虎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是靠吃野猪吗？野猪这些年才泛滥，前些年可没多少。 多了野猪，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牲口可以让老虎填饱肚子。难道是靠抓鸟吃吗？还有些兔子黄鼠狼什么的。 这么多年都没有暴露目标，没碰上过一个人，谁都没见过，然后就这么冒了出来，实在是太神奇了！ 刚开始按号码，米嘉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孟万打来的。 “你抓到老虎了？”孟万问。 第四百章 白虎 “也不算是抓到吧。”米嘉说，老虎还好好的在下面呢。 “没想到老虎居然跑到你们那边去了。”孟万说，“搞得我们一顿好找。” “这老虎是你们放出来的？”米嘉越听越不对劲。 “当然不是我们放的。”孟万说，“是一个华侨老板带来的，他是省城人，年纪大了，想要落叶归根，在省城建房养老。” “养老要带着老虎的吗？”米嘉说。 “他养老虎好几十年了，最早好像是个什么风水师让他养的。本来只是普通的亿万富翁，养了老虎以后就变成超级富翁了。”孟万说。 这种事情不就是封建迷信吗，就好像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一样。 “他就把老虎也带回来了？”米嘉问。 “对，省城没有批他的申请，就找到我们这里来了。在我们和省城交界的地方买了一块地，打算建个动物研究所。”孟万说。 什么动物研究所，就是用来养老虎的吧。 果然孟万说：“名字是动物研究所，其实就是用来养老虎的，一共有五头。因为他不喜欢引人注目，也没有对外发消息。”孟万说。 “五头老虎？”米嘉问，“怎么跑了一头？”然后米嘉又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黄色的身影，“不会是五头老虎都跑出来了吧？” “没有，就跑了一头。关老虎的笼子没做好，穿了个洞，有一个小老虎从洞里跑了出去。”孟万说。 “就是这头？”米嘉把照片发过去。 这时候老虎睡着了，拍得很清楚。 “是啊。”孟万说，“这老虎是从小养的，一直都很温驯，谁知道会逃跑。跑了以后他们到处找，居然会跑到你们那边去，直线距离都有一百多公里。” 米嘉叹了口气，没想到这老虎居然是养殖的。有养殖野猪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养殖老虎。 米嘉想象的那些什么保护区，旅游业，老虎乐园，马上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果然还是想太多了，怎么可能还有野生老虎呢，生态环境一旦被破坏，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恢复。 至于那天看到的黄色身影，应该是看错了吧， 他顿时感到索然无味，说：“老虎在小坑村，掉下山坑里面了，你们派人来抓回去吧。” “米老板可真是帮大忙了。”孟万说。 “那我先回去了。”米嘉觉得很没劲。 “不不，别走啊。”孟万说。 “我让人守在这里，不会让老虎跑的。”米嘉说。 “不是，我把那个华侨大老板带过去给你认识。”孟万说，“他可是真的大老板，很厉害的。” 能有多厉害，也就是在家里养那么五六只老虎罢了。好吧这是胡说八道，能在家里养老虎的确很厉害。 换成米嘉，就算有钱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买老虎，买了老虎也不知道怎么养，养了也不会有任何快感，只会觉得浪费钱。 米嘉乡下的家里养猫，那是为了抓老鼠，养狗是为了看门，都是有实用价值的。 关了电话，米嘉叹了口气，把枪收了起来。 “怎么了？”孟若婷问。 “这头老虎不是野生的。”米嘉说。 “不是野生的？从动物园跑出来的吗？怎么没看到新闻？”孟若婷问。 “说是一个超级富豪养的，他在龙津和省城交界的地方买了一块地做研究所，养了五只老虎，跑出来一只。”米嘉说。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怎么会无端端跑出来一只老虎！原来是人养的。”孟若婷说。 米嘉把消息告诉了战兰她们，反应也是一样。 “原来是人养的，还好还好，要是山里忽然冒出老虎来，那可就太吓人了。”战兰说。 “要是有野生老虎，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人见过。”张之说。 “我还担心在松雾观里面被老虎叼走呢。”妙清说。 “话说省城和龙津交界处，离小坑村应该很远吧？”战兰说。 “我从省城开到龙津，开了两个多小时。”妙清说。 “边界很长得，说不定哪里会比较接近。”战兰说。 “说是一百多公里外面跑过来的，他们都没想到会跑这么远，所以没通知这边。”米嘉说。 “一百多公里？老虎跑这么远的啊。”程惜玉说。 “本来老虎就是要占一大块地方来捕猎的，一百多公里不算什么。”米嘉说。 老虎动活动范围好几百平方公里呢，几天走个上百公里很正常。话说米嘉还没问这老虎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呢。 “那这事就算结束了？”战兰问。 “应该算是结束了吧。”米嘉说。 “那不就是白忙乎半天。”张之说，“浪费感情。” “也不算吧，可以认识那个超级富豪。”米嘉说。 “哪个？”战兰问。 “还不知道呢。”米嘉话说。 “没听说哪一个超级富豪回国了啊。”战兰说。 “可能是不出名的富豪。”米嘉说，“说不定对我们很有帮助呢。” 其实怎么可能有帮助呢，人家再有钱，又不会送给米嘉。回来是养老退休，又不是做生意，顶多就是请吃顿饭什么的。 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三更半夜跑这么远，结果支昏倒一顿饭，于是米嘉觉得自己来赚点，就打开了直播app。 “大家好。”米嘉说，“又开直播了，是不是很意外啊。” 因为没有预告，现在时间也很晚了，直播室里面没几个人。米嘉一条短信发出去，所有巨龙地产的员工都要起来捧场。 再让公司it部门到处去发帖，标题起得十分惊人：“龙津发现野生老虎？米嘉差点被老虎吃掉！现场看老虎，满口是血！” “深夜传来怪叫，龙津这个地方好神奇！” “震惊，一头数千斤的牛，居然被吃的只剩下骨架！” 其实这种标题现在也不算什么，大家都锻炼出来了。不过有照片就不同。 照片上白虎满嘴是血，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芒（其实是闪光灯的反光），大口撕咬内脏，冲击感十分强烈。 于是无数人跟着链接涌进直播室，来看米嘉吹牛。 “老虎？” “居然是真的老虎！” “不会吧，国内还有野生老虎的吗？” “还是白虎呢！” “真是厉害。” 米嘉已经让其他人都藏了起来，好像只有米嘉孤零零一个人，用手电筒照着老虎做直播。 “不好意思，这头老虎在睡觉，我只能小声一点。”米嘉小声说，“没想到我们乡下居然看到老虎了。大家小心看，不要出声。” 这是废话，人家看直播，声音根本传不过来。 “第一次看见活的老虎！” “动物园没见过？不可能吧。” “动物园当然见过，可这是野外的老虎啊，距离这么近。” “近个鬼啊，你离着好几百公里。” “我去过非洲看狮子，比这还近呢。” “狮子和老虎怎么能比呢，老虎比狮子厉害多了。” “当然是狮子厉害，狮子是百兽之王！” “老虎是万兽之王！” “当年古罗马斗兽场有记录，狮子和老虎搏斗，狮子赢得多。因为狮子体型大。” “古罗马算个鸟，他们能弄到东北虎吗？弄点中亚的小老虎去凑数，就这样狮子还打输了呢。” “说的是狮子打老虎，又不是狮子打东北虎，怎么能把中亚的老虎排除了。” “我看啊，平均来说应该还是老虎强，公狮子和公老虎差不多，可是母狮子就远远不如母老虎了。” “按你这么说，不如一群狮子对一群老虎好不好。狮群最少也有一只公狮子和五六只母狮子，老虎最多就是一公一母，还是繁殖期才凑在一起。” “强词夺理！” 米嘉听得一头雾水，看老虎怎么争论起老虎狮子哪个厉害，这完全不是米嘉想要的结果。 “大家看着，老虎好像要醒了！”米嘉装模作样的惊呼。 那老虎睡了半天，终于醒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四处看看，发现还是被困在坑底，于是又趴下睡觉。 米嘉主动带节奏：“真像猫。” “本来就是猫啊，大猫而已。” “这老虎看着好像不大，应该是小老虎。” “还真有些可爱。” “白色的老虎，花纹真好看。” 很多人就不同意了：“这大口吃内脏的东西，满口是血，你们居然能看出可爱来？” “这种玩意，我绝对不会靠近它方圆五百米。” “真是恶心，吃成这样。” “能杀这么大头牛，杀个人还不是一爪子的事。” 看着的确有些恶心，不过也没办法，又不能下去把它抓住洗干净。牛的骸骨很骇人，不过其实是摔死的。 米嘉只好给老虎解释：“这条牛不是老虎杀的，它自己不小心掉下坑摔死了，晚上忽然传来奇怪的叫声，我就赶过来看看，才发现居然是一头老虎！” “原来是摔死的，我就说嘛，这么小的老虎。” “牛掉下去摔死了，老虎跳下去吃牛，结果也被困住？还真是可爱呢。” “是啊，被困在下面也不想怎么上来，趴着就睡觉，蠢萌蠢萌的。” 第四零一章 黄文斌 米嘉继续说：“这老虎我看着，觉得其实不太像野生动物，警觉性太低了，随随便便就睡着。” 结果大家还找借口：“这是一头小老虎，还没长大呢。” “老虎是万兽之王，别的动物又不敢惹它，警觉性当然不高。” “我去看过狮子，吃饱了就躺在地上玩，老虎应该也差不多。” 米嘉一看不行，继续diss这头老虎：“白虎是一种很罕见的变异，怎么就被我们碰上了呢。” “白虎是祥瑞啊，左青龙，右白虎，要是古代，发现了白虎都要上报给皇帝得。” “抓起来关进动物园！” “不能抓，要放掉，还好没伤人。以后可以建保护区。” “什么叫可以建保护区，必须要建，这可是野生的华南虎啊。” “你怎么知道是华南虎呢。” “龙津是华南啊，总不成冒出来东北虎。” “我觉得这个长得不像华南虎。” “老虎不都是一样的？” “差别很大好不好。” “不管是什么老虎，反正都是一级保护动物，肯定要建保护区。” “这么厉害的。” “我看到米嘉前几天发的微博了，他号称看到了老虎，当时还有好多人说不可能，没想到是真的。” “前几年好像有个正龙拍虎，会不会也是真的？却被我们冤枉了。” “难怪那里叫老虎山，原来不只是石头像老虎，还有真老虎。” “龙津居然有老虎，我还想去龙津看看呢，现在都不敢了，万一碰上老虎怎么办。” “你傻啊，有老虎给你看还不去。等人多了一起去啊，老虎看这么多人早就跑了。” “那可是能养出老虎的山，肯定很漂亮，我更想去看了。” “还是算了吧，再漂亮也不要冒险。呆在家里看看新闻就行了。肯定有很多记者去的。” 米嘉就说了：“按照我的判断，这只应该不是野生的老虎，可能是从动物园跑出来的。看这毛色，动作，我可以肯定的说，这绝对是人工养殖的老虎。” “不会吧？” “是人工养殖的吗？” “我记得龙津动物园没有老虎吧？” “我记得有。” “没有，肯定没有，我上星期才去过。” “龙津只有一个动物园吗？会不会还有其他动物园？” “不论哪一个动物园都没有老虎，省城动物园倒是有老虎。可是我没听说省城动物园丢了老虎。” “动物园丢了老虎的话，肯定会上新闻的吧？找来找去都没找到这样的新闻。” 大家都不相信，那也不要紧，很快真相就出来了。米嘉等了一会儿，直播室人口到了一百万的时候，就来了一堆人。 前面开路的是特警，全副武装，战战兢兢，过来仔细检查，发现老虎的确跳不出来，才通知后面。 然后孟万就陪着一个壮汉过来了。虽然过完了年，山里气温还是很低，这壮汉却穿着一件花衬衫，下面是牛仔裤，也是春秋款，薄的很。 “米老板！”孟万走了这么一段山路，很是有些喘气，“这位是黄文斌黄老板。” “黄老板好。”米嘉和他握手。 “米老板好。”黄文斌的呼吸很平稳，手很粗，很有力气。 他看了看坑里的老虎，叫了一声，“小白！” 老虎本来还在睡觉，听到声音蹦了起来，抬头一看是黄文斌，十分高兴，趴在坑边嗷呜叫了一声，想要跳上来，可只能跳到半截。 “你这家伙，真是没用。”黄文斌说，“弄个梯子来，我下去带它上来。” “别，别，等兽医来了再说。”孟万慌忙阻止。 “小白很乖的，下去没事，不咬人。”黄文斌说。 “再乖这也是一头老虎。”孟万说。 “和猫差不多。”黄文斌说。 “养着的时候和猫差不多，跑外边来吃过生肉生血，野性恢复了很多。还是小心一点好。”米嘉说。 “这样的吗？”黄文斌说，“可是在我那里平时也是喂生肉的。” “没有血吧？”米嘉说。 “这倒是。”黄文斌说。 “黄老板是爱国华侨，是个著名的大企业家，也是动物研究方面的专家，在我们龙津办了一个研究所，筹办期间太过混乱，不小心跑了一只。” 孟万表面再给米嘉介绍，其实是给观众介绍。 “原来是这样。”米嘉说。 直播室里面也是一片恍然大悟：“真是养的，不是野生的。” “还是米嘉厉害，一眼就看穿了。”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还有野生的华南虎。” “这种小老虎，还没到独立的时候，要是野生的，肯定有大老虎跟着。” “话说龙津有动物研究所吗？我怎么不知道？” “人家都说筹办期间了。” “白激动了，还以为有野生老虎呢。” “环境还是不行，虽然比以前是好多了。” “就算环境好了也没用，老虎灭绝了就是灭绝了，永远回不来。” “人类祸害的动物那可太多了，华南虎只是其中之一。” 米嘉直接跳到另一个问题上：“黄老板看着很年轻啊，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吧？怎么就要退休了？” “做生意的时候忙起来没日没夜，实在受不了。反正赚的钱也够下半辈子花了，干脆退休。”黄文斌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说。 “这次多亏了米老板，要不然都不知道上哪里找小白去。要是死在山里，那就太亏了。”黄文斌说。 这时候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匆匆赶来，有的身后背着大箱子，有的背着铁笼。看到坑里面得老虎，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快看看小白手上没有。”黄文斌说。 那几个白大褂立即围到山坑边，对着老虎看来看去，还有人拍照，然后放大分析。 看了老半天，才说：“老板，小白应该没事，精神还好。就是吃了这些牛肉，不知道会不会拉肚子。” “这些是什么牛肉，新鲜的吗？”黄文斌问米嘉。 “今天摔死的，应该是新鲜的吧。”米嘉说。 “新鲜的也可能有寄生虫。”白大褂说。 “只能拉回去化验。”黄文斌说。 白大褂们把笼子卸下来，用绳子吊到山坑下面。白虎一看笼子，很是高兴，自己就跑了进去。 白大褂们又取了一个遥控器，一按按钮，笼子啪嗒一声关了起来。然后找村民们借了个梯子，爬下去，把笼子抬了上来。 米嘉第一次凑近了观察，这老虎的味道很腥，皮毛十分好看，腿脚很粗，爪子比米嘉的拳头还大。 “小白你受苦了。”黄文斌念念有词，“下次可不要淘气了，你自己说跑出去有什么好，在外面没吃没穿。” 小白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摇头晃脑的。 “这就带你回去。”黄文斌说，“走了走了！” 几个白大褂扛起笼子，黄文斌挥挥手，他们就扛着笼子走了。 “这次运气好，没有伤人。要是伤了人，那可就难办了。”孟万说。 “不会，小白很乖的，不咬人。”黄文斌说，“这村里我看条件比较差对吧，我捐十万给村民们改善生活条件。是直接捐给村委会还是怎么样？” “这个你要请教米老板，米老板把村里的地全都包了下来。”孟万说。 “米老板怎么看？”黄文斌问。 “直接捐给村委会就行。”米嘉说。 “这里是十万块的支票，米老板帮我给村委会吧。”黄文斌说。 米嘉接过支票看了一眼，就塞到包里面去了。十万块已经不少，可米嘉大钱见得多，也不在意。 “米老板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我家看看。”黄文斌说。 米嘉也很好奇，想看看黄文斌是怎么样老虎得，“这几天倒是都有空，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了，择日不如撞日，那就明天吧，我在家里恭候大驾。”黄文斌说。 “那就明天见吧。”米嘉说。 “那就明天再说吧，今天可真是累了。”孟万说。 一大帮子人全都走了，米嘉对着摄像头说：“好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吧，要是有兴趣的话，明天再来，我带大家去参观黄老板得动物研究所。” 说完关闭直播，一看数据，收到了几万打赏。这点钱，聊胜于无。早知道应该早点通知的，看得人越多，打赏就越多。 现在回去睡觉吗？好像忘记什么了。米嘉掏出手机给米大力打电话：“喂，大力啊，那个女主播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米大力说，“她被野猪追，爬上了一棵松树，在上面呆了半天。我们把她救了下来，正送出去卫生站。” “受伤了？”米嘉问。 “擦伤，不严重，涂点药水就好。”米大力说。 “被吓到了吧。”米嘉说。 “吓什么啊，那女人什么事都没有。我们把她救下来以后，她还跟我要手机想继续直播来着，我没给她。”米大力说。 “先送出去吧。”米嘉说，“我这边也发生了很多事，明天再跟你说。” 女主播也没事了，那就是虚惊一场，赶紧回家睡觉吧，米嘉困得很。 第四零二章 谣言 可惜回到家也没能睡觉，米嘉被战兰张之妙清程惜玉拉着问。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天都快亮了。 一早上起来，米嘉拿起手机，就看到几千条消息。这也不奇怪，关心老虎的人还是很多的。 可是点进去一看，就觉得不对。铺天盖地都是阴谋论。最受欢迎的评论是这么说的：龙津发现野生老虎，某大v为私利掩盖真相！ 上面说龙津出现野生老虎，米嘉找人演戏，硬说是圈养的。 “大家都很清楚，米嘉在大桥村有个很大的养猪场，现在已经快要建好了。 如果龙津发现了野生老虎，肯定要被划为保护区，养猪场必须查封，损失很大。 所以米嘉勾结**官员孟万，又找了些演员，硬说是人养的。这个孟万，原来只是个小科员，在基层做了十几年都没升职。 就是巴结上米嘉之后，孟万立即升官发财，调到政府办公室当了科长。这人毫无原则，米嘉说什么就是什么。 还有那个什么黄文斌，身材五大三粗，听都没听说过，还什么爱国华侨，肯定是米嘉找来的演员。 只是可惜了那头老虎，明明是野生的万兽之王，却要被关进小笼子里，痛苦一生。华夏好不容易活下来的野生华南虎种群，就这样被毁灭。” 下面一溜全都是米嘉罪大恶极，资本家没良心，华夏人就是破坏环境，毫无敬畏之心。 要是一个两个这么说也就罢了，十个八个也不出奇，一百个两百个也有可能，可是几千个回复，全都是这样，这就奇怪了。 明显是有人带节奏，谁会这么干呢？米嘉在网上谁也没得罪过啊，就是自己干自己的直播，不抢头条不抢推荐。 “怎么了？”战兰问。 “不知道谁在胡说八道，说那头老虎是野生的。”米嘉说。 “这些人想干什么？”战兰说。 “不知道。”米嘉说。 网上传得再厉害也没用，不是野生的老虎，不可能建立保护区。其实建保护区对米嘉是好事。 要建保护区的话，原来有正规手续的企业都是要赔的。赔款一般会比实际损失小一些，但米嘉还没开始养猪呢，反而可以从中赚钱。 再说建了保护区，龙津名声大了，全国都要宣传一轮，等于白赚几十亿的宣传费。对米嘉其他生意很有好处，所以米嘉干嘛要造假。 要是真的建了保护区，那才是造假，上头查下来一个都跑不了。 米嘉觉得这股风潮很快就会下去，因为里头根本没钱。可没想到愈演愈烈，到处都在传米嘉没良心。 还有人在传米嘉抓走了老虎，直接杀了，虎皮用来做地毯，虎鞭用来泡酒，虎肉炖蛇，做了龙虎汤。 还有人言之灼灼，出示了一份化验单，上面写明是虎鞭酒，里头的成分有西地非那，也就是伟哥的有效成分。 看到化验单上面的照片，米嘉就想起来了，是胡飞拿去检测的。怎么会被人发上网。 难道这一波节奏是胡飞带的，可是他带了这一波节奏，能有什么用？米嘉立即给胡飞打了电话。 “嘉哥这么早找我？”胡飞打着哈欠问，“昨天闹的太晚，还没起床呢。” “你那天送去化验的虎鞭酒怎么样了？”米嘉问。 “额……应该出结果了吧，我还没问。”胡飞说。 米嘉把那个化验单发给胡飞，“你看是不是这个？” “好像是，他妈的果然有伟哥！”胡飞一看检查结果就骂上了，“我就说效果怎么这么好，喝完以后金枪不倒，原来是有药！” 这是唱上了？米嘉听得一愣一愣。 “嘉哥你放心，我立即就去把那个姓秦的打死。居然敢给我用药！要是我有病的话，岂不是被他害死了！”胡飞很是生气。 “这个不急，也不要打死人。”米嘉说。 “对，不打死他，阉了，让他做太监。”胡飞说。 “先不说这个。”米嘉说，“我们龙津出老虎的事情你看到没有。” “龙津，出老虎？”胡飞一愣，“你们龙津有老虎的吗？” “没有。”米嘉把事情说了一遍，“就是那个黄文斌在龙津买了块地捡了个动物研究所，在里头养老虎，跑了一只小老虎出来。” “黄文斌啊，这人很有钱啊，居然回国了吗。”胡飞说。 “你认识？”米嘉问。 “认识，黄文斌这家伙，没背景没人脉，白手起家成了亿万富翁，靠的就是投资眼光精准。他经常买一支股票，然后等好几年再卖出去，就赚了好几倍。苹果、古格、亚马逊都这么搞过。不过这家伙只有钱，没什么人脉，大家一般不怎么在乎他。”胡飞说。 “有钱还不够？”米嘉说。 “有钱也要分怎么有钱，有高科技那种有钱是有钱，有广泛门路朋友遍天下那种有钱也是有钱，还有光有几个钱那种有钱，就是没用的，因为没法子复制。”胡飞说。 “没法子复制？”米嘉问。 “你有个高科技公司，可以源源不断的产生利润，手里还有专利什么的，大家都要给面子。可光有钱，那不是坐吃山空。”胡飞说。 “人家是投资赚的。”米嘉说。 “他就是运气好，投资的几个股票都大涨了。”胡飞说。 “也许人家是眼光特别好。”米嘉说。 “他眼光不好啊，投资经常亏本，就是前期几个大投资赚得多，所以才有钱。”胡飞说。 所以年纪轻轻就要退休嘛，因为眼光已经不行了。话说这黄文斌听着有些像是重生的。 开头几年记得股票涨落就赚了大钱，后面不记得了就投资失败。但前期已经赚够可以退休了。 米嘉十分羡慕，如果他玩股票多好，一年下来就赚了一辈子的钱。就因为不记得，搞得这么惊险，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赚是亏。 难道世界上有很多人重生的吗？真是重生的，他养老虎干什么，难道老虎会有什么用？这次去一定要打听清楚。 “先不说黄文斌，外头一帮子人说我为了不建老虎保护区，把野生老虎硬说成人工养殖的。”米嘉说。 “谁这么胡说八道呢？”胡飞问。 “不知道，肯定有人带节奏。”米嘉说。 “带节奏，那得有钱吧，攻击这个有什么用？”胡飞糊涂了。 “不知道。”米嘉说。 难道只是单纯要毁掉米嘉的名声？可米嘉又不是真的靠直播赚钱，而且这个辟谣很容易，调查清楚就行。 而且争论起来，米嘉的名声更大了，对米嘉不但没有坏处，反而有好处。 “网上无聊人太多吧。”胡飞说，“这个不要紧的，倒是那个黄文斌，他很有钱的，跑了老虎出来被嘉哥抓住，也算是欠嘉哥一个人情，就没点表示？” “他请我今天去他家看看。”米嘉说。 “那肯定有好处。”胡飞说，“可惜我这边还有好多事情要忙，暂时没法子去龙津。” “不要紧，先这样吧。”米嘉说。 打完电话，在上网看，传言更加离谱了，说龙津大桥村米家从古代开始就是猎人，专门破坏环境狩猎野生动物。 米嘉之所以能发家，就是因为以前存下来无数珍贵野生动物制品，什么虎皮啊，犀角啊，象牙啊。卖掉才有第一桶金。 而且米嘉一直在暗中狩猎野生动物，乃是龙津野生动物交易得地下头子。 龙津附近所有卖野生动物的餐馆都是米嘉罩，必须要从米嘉这里进货，不然就会被米嘉的手下找上门砸了。 这也太离谱了，米嘉之前穷的要死，别说罩着餐馆，他连自己都罩不住。 再说了，卖野生动物本来就是犯法的，米嘉还上门砸人家餐馆？一报警不就全抓进去了吗。 要是米嘉能提供便宜货源，也许那些餐馆老板会跟米嘉同流合污，要是强迫人家拿高价货，人家干嘛要做赔本生意？ 反正都犯法了，打也是犯法不打也是犯法，干脆干一场，赢了赚钱，输了转行，转行之前先报警。 米嘉叫了人去查究竟是谁在带节奏，互联网就那么大，水军公司就那么多，互相之间知根知底。 结果很快出来了，的确有人出了钱，可是并没有什么提供真凭实据，所以水军们只好随便编故事，越编越离谱。 他们还打算造谣说米嘉杀人无数，杀了人就切开拿去喂猪，要是建保护区，养猪场一定要搬迁。 到时候猪没吃完的尸体瞒不住，会被立案，所以米嘉一定不能让保护区建起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吗！”米嘉大怒，“谁敢这么说，我一定追究到底！告死他！” “这个……”负责网络舆论的手下不敢顶嘴，可也不敢答应。 在网上做水军的有谁会怕告呢，随便弄个人顶罪就行了。开始的时候用个小号发出来，大号只进行转载，声势炒上去，责任小号来抗。 这都是玩熟了的套路，网络上轰轰烈烈的爆料，几乎都是这么出炉的。 “给他们钱，让他们别这么干。”米嘉当然也明白，只能很无奈的接受现实。 第四零三章 黄宅 要是其他谣言也就罢了，等他们造谣完了再辟谣也没什么。可是这个谣言实在太恶劣，听着就恶心。 “他们……不肯。”手下报告。 “怎么会不肯啊？”米嘉问，“不都是赚钱吗！” 造谣是犯法的，不造谣是合法的。能挣合法的钱，当然比非法的钱好。而且造谣是要干活的，不造谣不用干活。他们居然这都不答应。 “他们已经收了钱。”手下说。 “收了定金是吧？退回去啊，最多赔一倍定金。”米嘉说。 “不是，他们收了全款，不做不行。”手下说。 “全款？”米嘉吓了一跳。 做这种事情，谁会给全款的？要是水军们翻脸不认，客户一点办法也没有。 合同上不可能写明要造谣，肯定写的是服务合同，服务什么条款都写得模模糊糊，所以要先给定金，满意了再分期给钱。 这一下子打全款，是什么路数？势力庞大不怕水军赖账？那究竟是谁出的钱？真要势力很大，对付米嘉不可能这么不痛不痒吧。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米嘉只好先放下，让手下继续查，看究竟是谁这么无聊。 今天先去黄文斌家里拜访。 米嘉当然不是一个人去的，还带着一队人去，把孟若婷妙清程惜玉一起带上了，还有米大力和村委会打猪队的几个头面人物。 两个地方距离不近，直线有一百多公里，开车去的话足有两百多公里。还要先绕去上高速，从高速下来又开了十几公里。 路修得很好，双线四车道，很宽敞，是新修的沥青路，线条分明，看着很漂亮。 走着走着，就看到前方一到巨大的门，把整条路给拦住了。上面两个大字：“黄宅”。 这大门又宽又厚，水泥框架足足有二三十米高，修得气派无比。门口前面有岗位，一个保安站得笔直，穿着军大衣在站岗。 见到人来，保安敬礼，姿势非常标准。大门里面有个保安室，里面大概有几十个保安。 几个保安上前，领头的问：“我是黄宅得保安经理，您是米嘉米老板吧？” “对。”米嘉说。 “我们老板已经吩咐过了。”保安经理说，“请进，跟着我们的车。” 他按了一下大门前的按钮，大门缓缓移开了，不用看，光听声音就十分的厚重。 过了差不多二十秒，大门终于完全打开，保安们开了四辆车，两辆在前面引导，两辆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团锦簇，大片大片正在开花的桃树和梨树。 进到里面，就看见一个小湖，湖边一栋五层小楼，外面都是玻璃，看着十分通透。 黄文斌站在湖边，拿着一桶鱼饲料，正在喂鱼。湖里全是彩色的锦鲤，争先恐后扑上来抢食。 见到米嘉，黄文斌迎上来，说：“米老板来了，快请进。” “黄老板好。”米嘉说。 进到小楼，里头有十几个女仆，都是年轻貌美的十几二十岁少女，穿的女仆服显然是订制的，十分贴身，料子看着比米嘉穿的还要好。 米嘉把自己这边的人介绍一遍，都打了招呼。 黄文斌看看孟若婷，又看看妙清和程惜玉，笑着说：“米老板真是胸怀广阔，兼容并包。” 听着不像好话，米嘉反击说：“黄老板也是体力惊人……” 后面那句金枪不倒强忍着没说出来。 黄文斌一愣，连连摆手，“误会，误会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饮，要是喝多了，扛不住的。” 女仆们上了茶，米嘉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味道十分的苦。其他人喝了茶，一个个愁眉苦脸，显然也是喝不下去。 “昨天真是多亏米老板。”黄文斌端起茶来，喝了一大口下去，一点异样都没有。 “这茶叶的味道还真是奇特呢。”米嘉说。 “我就喜欢喝浓茶，普通茶叶没劲。你试试，苦后自然生甘，很好喝的。”黄文斌说。 米嘉喝了一口，还是觉得很苦，苦完过一会儿果然生出回甘的感觉来，不过回甘并不算很明显，还比不上高温松云茶。 “很好喝和。”米嘉说。 “是吧。”黄文斌说。 “程小姐。”米嘉对程惜玉说，“我们那个高温松云茶，不是也有回甘吗？到时候做出成品了，给黄老板送几斤过来。” “我这里正好有半斤。”程惜玉说。 “有吗？”米嘉倒是没想到。 “昨天在家里无聊加工出来的。”程惜玉在包里拿出一个茶盒。 “这是松云茶？”黄文斌问，“我倒是听过，还没尝过呢，可以试试吗？” “可以。”米嘉说。 “让我来吧。”妙清说。 “麻烦大师。”米嘉看着程惜玉想说什么，赶紧抢着开口。 其实这是程惜玉的作品，让程惜玉来是最好的。但这种场合，怎么能让程惜玉一个人出风头。 女仆们找了个玻璃壶放在桌子上，又拿了几大瓶纯净水来。妙清把水放进玻璃壶里面，一按开关，立即就开始冒泡，几秒钟水就烧开了。 “这烧水壶功率这么大？”米嘉有些动心了，“在哪里买的？” 平时烧热水，总要好几分钟。先烧好了然后保温吧，又容易变成反复烧开。反复烧开的水，在龙津这儿叫做千滚水。 科普说千滚水其实对人体无害，但传统观念上还是觉得不好。米嘉自己喝无所谓，用来招待客人总觉得差点意思。 要是有这种热水壶就好了，插下去立马就烧开。这么十几秒钟，可以说是立等可取。 “壶倒是没什么，就是飞机上用的热水壶而已。主要是电线要撑得住。你住在城市里，电线什么都是别人布好的，一般不让用这么大功率的电器。自己建的房子就无所谓，想怎么布局就怎么布局。”黄文斌说。 米嘉自己建的房子也不少，也没用过这么快的热水器，“就是电线够粗就行了？” 一个热水器，功率再高能高到哪里去，总比不上中央空调吧。 “电线，开关，还有散热。”黄文斌说。 说话间，松雾茶已经煮好了，倒出茶水来，先给黄文斌奉上。黄文斌一喝，品味了半天，“这回甘还真是厉害，多少钱来着？” “这种是一万多。”米嘉说。 “一万多一两啊？”黄文斌说，“也不算很贵。” 其实是一万多一斤，不过做成松云茶的话就不只了，一斤松雾茶可以做成五十斤松云茶呢。 一斤松云茶，那也是一万多。就算优惠价格，那也要好几千。这价钱可就贵了。 “还要再加工，味道更好。”米嘉说。 味道更好倒是不见得，赚的更多是真的。 “这玩意有推广吗？我觉得应该能做起来。”黄文斌说。 “现在产量太小，只能做小规模推广。”米嘉说。 “成品叫做松云茶，一万八一斤。”程惜玉说。 “这倒也好，我先定一吨。”黄文斌说。 “一吨？”米嘉问，这已经过完年，用不着送礼了，怎么要的还是一吨。 “我家里人口多，一人分一点就没了。”黄文斌说。 “大家族啊。”米嘉说。 “十几个老婆，几十个孩子。”黄文斌说。 米嘉正在喝茶，差点没喷出来。十几个老婆几十个孩子，这还叫弱水三千，取一瓢而饮呢。怪不得说撑不住，这么多老婆的确撑不住。 米嘉看着黄文斌，顿时就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米嘉是个渣男，可黄文斌更渣。 “黄老板真是……有子孙福。”米嘉说。 “我正后悔呢，老婆孩子太多了，每天吵，吵得我烦死了。”黄文斌说，“我在国外有很多房子，去哪里都一大堆人。尤其我经常住的几个庄园，老婆孩子一起勾心斗角，比那些甄嬛传步步惊心还夸张。我只好躲到国内来。” “她们回不来？”米嘉问。 “借口说房子还没修好，至少可以拖个一两年。”黄文斌说。 “一两年之后呢？”米嘉问。 “到新环境总要是应该一两年。”黄文斌说。 “那么再过一两年之后呢？”米嘉又问。 “说不定她们领悟到了家和万事兴的道理。”黄文斌说。 这怎么可能呢，米嘉看穿了黄文斌的想法，这人就是在逃避，从国外逃到国内，还专门挑这么个穷乡僻壤。 “肯定得，一定能领悟。”米嘉说。 “希望如此。”黄文斌哈哈一笑，“不说那些烦人的事，我们说些高兴的。听说米老板是龙津本地人？” “对，我是本地人。”米嘉说。 “我是省城人。”黄文斌说，“两边距离很近，我们也算是同乡。” 这也算同乡？米嘉当然说：“对对，我们也算是同乡。我们村里也有姓黄的呢。” 有是有，只有一户，而且是外村迁来的，和大桥村本身没关系。 “那我们以后正好多走动走动。”黄文斌说，“我在这边是退休养老，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干。” 这是什么意思？米嘉一时还没听明白。 “听说米老板建了个养猪场？”黄文斌说。 第四零四章 动物研究所 “对，有个五十万头养猪场。”米嘉说。 “那肯定要采用很多新科技吧？”黄文斌说。 “也不少。”米嘉说。 “能不能和我这边的动物研究所签个合作合同？”黄文斌说。 “这个倒是没关系，不管您不是研究老虎的吗？”米嘉问。 “研究老虎只是其中一个方向，还可以做其他业务。”黄文斌说，“虽然退休了，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干，总要搞点事情解闷。” 所以只是解闷的吗，米嘉做的可是正经生意。不过他喜欢的话签个合同也无所谓，反正不用钱。 “我们那边本小利薄。”米嘉说。 “只是签个意向合同，什么实际条款都不用。”黄文斌说，“我就是试试。” “这个倒是很容易。”米嘉说。 “谢谢米老板。”黄文斌说，“现在主要研究方向是什么，我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这个米嘉也不知道，养猪场的事情是战兰在管。好在他想起来一个，“现在还处于基建阶段，建好以后就要开始引进外国猪种。” “外国猪种啊，这个我不是很熟，以前没有接触过。我去打听打听。”黄文斌说。 这不就是瞎胡闹吗。战兰是读这个的，她的门路肯定更靠谱。不过黄文斌既然是个有钱人，那随便敷衍一下，也不是不行。 “这事专业性很强，要小心被人骗了，买回来没用的猪种，那就是白白浪费钱。”米嘉说。 “没关系，做生意嘛，都是有赔有赚，新行业赔一点没关系，当交学费。”黄文斌说。 大哥你又不是国企，你是资本家啊，钱是自己的，这么糟蹋钱好吗？自己的钱不应该是浪费一分都心疼的吗？ 可是想想首富儿子的猫熊直播，好像也不一定。钱多了也很容易拿去乱花。 “要是没点正经事情做，光是看着我那些老婆们争风吃醋互相撕逼，我非郁闷死不可。”黄文斌又说。 就是为了逃避老婆们撕逼，所以黄文斌到处乱投资，亏了不少钱吗？米嘉要是有钱，绝对不这么干。 “可以做一些陶冶性情的事。比如说画画，写字，弹琴之类的吧。”米嘉说。 “我试过了，我还投资了女团呢，结果又多了一个老婆两个儿子……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去看看老虎吧。”黄文斌感叹。 所以为什么要投资女团呢，投资男团不行吗，或者找个大师写字画画，总不能把大师娶回家去。 绝大多数大师都是男的，就算有女的，年纪也很大了。又不是每一个大师都好像程惜玉一样年轻漂亮。 黄文斌上了一辆车，示意米嘉跟上。来到后院。后院被高墙围了起来，墙上还有电网。还有双重门，开着车可以直接进去。 这两重大门都很厚实，先把外门关上，里面的门才开启。就好像监狱的门一样。门上挂着一排大字“文斌动物研究所”。 门里是一座小山，山上全是树木，几只老虎懒洋洋的躺在树下面，看见有车来了，好奇的围上来。 有两头白虎，两头比较普通的黄色老虎，体型庞大，很是肥硕。有一头黄色的老虎跳上了米嘉的车子，透过玻璃看着米嘉。 米嘉的车子是防弹的，面对老虎还没什么压力。要是普通人开车进来，恐怕要被吓死。 那只白虎也在，躲在水塘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忽然间它潜了下去，很快冒出头来，嘴里叼着一条鱼。 “小白。”黄文斌放下窗户，对着白虎打招呼。 白虎从水塘里跳出来，叼着鱼跑到黄文斌的车前，把鱼吐出来，啊呜的叫了一声。 “你怎么又吃鱼了，牛肉不好吃吗？鱼有骨头的，万一刺到喉咙怎么办！”黄文斌笑骂。 白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叼着鱼走了。 另外一只黄色的老虎凑过去，对着黄文斌嗷呜叫了一声。黄文斌伸出手，在老虎头上摸了摸。 那老虎摇了摇头，走开了。黄文斌就这么开着窗户，又开出了后院。米嘉跟在后面，也赶紧出去。 看着后院的门关上，米嘉才松了一口气，摸摸额头，已经出了一脑袋的冷汗。 “是不是看着很害怕？”黄文斌下车对米嘉说。 “有点。”米嘉说。 那毕竟是老虎，是野生动物。黄文斌有再多的保镖，再厉害的手下，在那个距离都没用，老虎一爪子就把他给拍死了。 “其实没什么的，那五只老虎都是我养大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样。”黄文斌说。 那你干嘛不给他们穿上衣服去读书，以后好出来当律师当医生，不用在这里赤身**吃生肉。 黄文斌的说法根本就是瞎说，他身为一个富豪，这么多人靠着他干活吃饭，结果就这么胡乱冒险，这就叫不负责任。 更不要说黄文斌还有那么多老婆那么多孩子，要是他死了，老婆孩子该怎么办呢？ “还是小心点好。”米嘉劝他。 “不要紧的，我手下有很多专业的兽医，动物行为学，动物心理学都深有研究。老虎心理健康，不会胡乱攻击人。”黄文斌说。 “人都可能万一发神经呢，别说老虎。”米嘉说。 “老虎的行为有迹可循，攻击都有前兆。一旦出现前兆，他们会立即制止，不用怕。”黄文斌说。 “可是这么冒险，能得到什么？”米嘉说。 要是冒险能够得到回报，那还可以做。 比如说生病了要吃药，药物都有不良反应，可能药物过敏就死了。可为了治病没法子，只能忍受这个风险。 又或者养猪，可能会从猪身上传染疾病。可是为了赚钱，也只好做好防御措施尽量减低这个风险，可还是没法子完全避免。 养老虎可一点好处都没有，又不能赚钱，又不能治病，只能花钱和浪费时间。 “有些人喜欢玩电脑游戏，有些人喜欢赛车，有些人喜欢爬山，有些人喜欢有用，而我，就喜欢养老虎。”黄文斌说。 “很危险的啊，另外找个安全一点的爱好不好吗？”米嘉是在没法子理解。 从小时候起，米嘉就不喜欢玩鞭炮，因为太危险。他亲眼见过一个小伙伴拿着炮仗玩，结果炮仗炸了，把手炸得血肉模糊。 乡下治疗条件不好，那个小伙伴的左手食指被炸残疾，以后都不能弯曲。这事给米嘉带来很大的阴影，从此对鞭炮敬而远之。 鞭炮尚且如此，不要说老虎。真的亲眼见过就知道老虎不是开玩笑的，老虎胳膊比人大腿都粗，力气更不用说。 就算不是攻击，人家老虎想跟你玩玩，一扑一咬，人就死了。老虎之间这么嬉戏，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人太脆弱。 “如果人不能随心所欲，那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黄文斌说，“钱是用来买自由的，越有钱的人越自由，想干什么干什么。我就是喜欢养老虎。” 好吧，黄文斌的境界太高了，远远超出了米嘉。 米嘉还在拼命用时间和自由来赚钱，人家已经赚够了，翻过来用钱买自由。 不过米嘉还是不赞同黄文斌的做法，他决定就算以后赚了大把钱，也绝对不会养老虎。 他要培养安全又省钱的爱好，比如宅在家里看电影电视动画什么的，再叫个外卖，一整天下来都用不着几个钱。 “黄老板太逍遥了。”米嘉说。 “不敢不敢，我这人就是知足常乐，小富即安。时间也不早了，中午在这里吃顿便饭吧？”黄文斌说。 话题转得这么快的吗，米嘉点点头说：“只好打搅了。” “打搅什么。”黄文斌说，“我一个人吃饭也冷清得很。” 米嘉很好奇黄文斌请客会吃什么，结果开饭一看，也没什么出奇，也就是鸡和肉而已。 鸡有白斩鸡和砂锅鸡两种，肉是辣椒炒牛肉，蒸排骨，烧扣肉，汤是鸡蛋西红柿汤。还真是便饭呢。 可是一吃起来，却真是不同凡响，鸡肉又滑又嫩，白斩鸡骨头见血，皮肉已经全熟。 炒牛肉非常香，吃在嘴里好像没有阻碍一样，入口即化。辣椒居然一点不逊色，又香又辣。 排骨都是外头一圈肉，里头一根骨头，一口咬下去，骨头里面渗出一股清甜的汁水来。 扣肉是芋头夹着五花肉，五花肉的脂肪已经融了，吃起来好像果冻一样。芋头完全是沙的，被肉汁浸泡。 甚至连鸡蛋西红柿都很不一样，汤水看着清澈，味道很浓郁。西红柿吃起来酸甜可口，鸡蛋是煎过再煮汤，吃起来就是煎蛋泡汤的味道，却也不错。 “菜怎么样？”黄文斌问。 “很好吃呢。”米嘉说。 “都是自己养自己种的东西。”黄文斌说，“番茄青菜是自己种的，鸡也是自己养的，蛋是自己下的，牛和猪也都是。” 蛋应该是鸡下的吧，黄文斌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生蛋的。至于养猪养牛，小规模比较容易，大规模很难。 “这牛肉真不错。”米嘉说。 “我让人拿出去做过评级，是a10级别的牛肉呢。”黄文斌说。 第四零五章 喂老虎吃猪肉 “a0？”米嘉问，这是什么级别？ “说错了，0，a5，就是那个顶级标准。”黄文斌说。 0是澳洲的标准，意思是有大理石花纹，质量很高，但并不是顶级，0上面还有和2呢。 a5是本子的标准，说的就是著名的和牛，倒是顶级没错。不过a5对应的是2，a3才对应的0。 这些所谓大大理石米嘉吃过不少，但是并不怎么喜欢，因为脂肪太多太腻了，吃两口就吃不下。 所以高品质的和牛做牛排是不行的，根本吃不下。只能切小块做铁板煎来吃，把油煎出来一点，趁热吃，味道就好。 要是冷了也是不能吃的，冷了就好像一口肥油，想一下学校食堂里面那种随便炒两下的大肥肉片子，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 黄文斌这个做法倒是挺好的，切片来炒辣椒，油炒出了大半，伴着辣椒还能解腻，用来送饭吃再好不过。 “自己养的牛？”米嘉问。 “对啊，就养在后面，用来喂老虎的。”黄文斌说，“老虎吃不完，自己也可以吃。” 用0级别的牛来喂老虎，也亏黄文斌想得出来。这种级别的牛一头十几二十万，贵的可能要好几十万。 “猪和鸡也是自己养的？”米嘉问。 “都是，还有鸭和鹅呢，今天不巧，做烧鹅的师傅不在，本来想请你们吃烧鹅的，我们师傅的烧鹅味道很好呢。”黄文斌说。 “烧鹅啊。”米嘉好久都没吃过了，倒不是贵，龙津这么个小地方，做的烧鹅都不怎么样。 烧鹅是粤式烧腊，在龙津是外来品种，味道好不好，全看师傅手艺怎么样。 要是人家手艺很好，干嘛到龙津这种小地方来，去省城不好吗，工资高生意好前景大。 “留下来吃晚饭吧，烧鹅师傅晚上能做。”黄文斌说。 “太打搅了。”米嘉说。 “不打搅，我在这边闷得很，又没什么正经事情做。”黄文斌说，“你们不是要养猪的吗，也来看看我们这边的猪。” “好啊。”米嘉只好答应下来。 “再看看鸡鸭鹅什么的。”黄文斌说，“我们每天都放活鸡给老虎捕猎呢，很好看的。” “活鸡啊。”米嘉说，这也太惨忍了，虽然说米嘉没立场这么说，他吃的鸡也不比老虎少。 “活鸡，活鸭，活鹅。”黄文斌说，“让老虎保持野性。” “保持野性干嘛啊，那不是太危险了吗。”米嘉说，直接养成肥宅多好，和和气气不吃人。 “老虎是野生动物，保持野性才能健康。如果饭来张口，养得肥肥胖胖，脾气就会喜怒无常，难以判断。你看那些肥宅就是这样，忽然间就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黄文斌说。 肥宅吃你家大米了吗！明明肥宅脾气好得很。偶尔发脾气也是因为社会压力。 因为社会喜欢那些社交好的人，把肥宅视作不正常，压迫肥宅，肥宅被压迫久了才会反弹。老虎又没这个问题，谁也不会压迫肥宅。 “人生气了没关系，老虎生气了，随便一巴掌打过来，人也受不了。”黄文斌说。 你还知道人受不了啊，那为什么非要养老虎呢。 “没锻炼过的人下手没轻没重，反而练过的人知道玩耍应该出多少力。”米嘉换了一个说法，避开了肥宅。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黄文斌说。 “那为什么不放牛呢？”程惜玉问，“老虎抓鸡太容易了吧，得让他们有点挑战性。” “那不行，牛太厉害了，万一反杀了老虎怎么办。”黄文斌说。 “牛还能反杀老虎？”程惜玉不信。 “当然会啊，野牛很厉害的。”黄文斌说，“非洲那儿牛群经常把狮子赶得到处跑。” “那是野牛啊。”程惜玉说。 “我这也是人工饲养的老虎。”黄文斌说，“要是万一遇上个牛中吕布，爆种干了老虎，那怎么办。” “那就不养老虎改养牛呗，牛中吕布啊，多牛逼。”米嘉说。 “我的爱好是养老虎，不是养牛。”黄文斌说，“我们去看看吧。” 饲养区在另一边，十分的具有乡村田园风格，进门就看到一大片得菜田，种着各种青菜，很多开着花，蜜蜂在其中飞舞。 后面是辣椒豆角茄子等等，规模很大。几百只肥鸡在田里漫步，时不时在地上刨几下，抓起虫子吃。 旁边是个大鱼塘，里面游着几百只鸭子和鹅，有大有小，羽毛颜色各不相同，看着种类很多。 水塘里面还有几十头水牛，岸上又有几十头肉牛。距离水塘几十米的地方是个农舍，下面十几头黑毛大肚子的土猪在拱来拱去找东西吃。 “这是你们龙津的黑猪，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黄文斌说。 “龙津黑猪啊，我们那里也不少。”米嘉说。 “你们也用龙津黑猪的啊？”黄文斌问。 “打算用来杂交培育新种。”米嘉说。 “要不我跟你商量个事。”黄文斌说，“你就说你们的黑猪是从我这里买的，怎么样？” “啊？”米嘉问，“为什么。” “显示我干了正事啊。”黄文斌说，“我给钱，一百万，怎么样？” “这钱是？”米嘉还是没明白。 “就是我私下给你钱，你和我签个合同，说从我这里引进了龙津黑猪。”黄文斌说，“这猪也送给你，你拿去随便干什么。养着也行，吃了也行。” 要是胡飞那样的富二代，乱来也不出奇。黄文斌明明是自己赚钱的富一代，为什么还要搞这些虚头。 “我那些老婆，整天抱怨我不做正事坐吃山空乱花钱，听着都烦死了。”黄文斌说，“所以要做点正经事才行。” “这种话何必听。”米嘉说。 “没法子，娶了那么多老婆，生了那么多孩子，总说弄多点钱回来才够分。”黄文斌说，“可是最近都没什么好门路，做什么都容易亏，只能想敷衍一下。” 所以不能做渣男啊，做了渣男，一个白手起家的亿万富翁，硬生生活成了富二代的样子。 要是只有一个老婆，两三个孩子，哪里会烦恼这种事。米嘉一定不能重蹈覆辙，不能娶那么多老婆。 “这个倒是没关系。”米嘉说。 “行，你看看哪些猪比较好，随便挑。”黄文斌大喜。 “这也用不着挑了吧。”米嘉说。 “随便挑。”黄文斌说。 米嘉压根不会挑，他只会看一头猪胖不胖。这里的猪看着都还挺纯，脸丑的要死，肚子圆滚滚的，腰往下坠，尾巴摇来摇去赶苍蝇。 “你看这头怎么样？”黄文斌指着一头肥猪说。 “这个……挺好的吧。”米嘉说。 “这猪我一看就知道，臀尖特别好吃。”黄文斌说。 “这怎么能看出来？”米嘉问。 “臀尖最重要的就是肥瘦各半，用来炒回锅肉。”黄文斌说，“这头猪屁股特别厚实，臀尖肯定特别好。” “是吗？”米嘉仔细看，那头猪的屁股好像是比较翘，但也就是比其他猪高一点点而已。 “不信就剖开来看。”黄文斌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那谁，老张，把这头猪杀了！” 老张答应一声，就去杀猪，他先把那头猪绑好，一刀捅死，吊在树上放干净血，又烧了开水，给猪褪毛。然后开膛破腹，分割切好。 黄文斌过去拿起臀尖肉给米嘉看：“这臀尖肉是不是特别好？” 的确很好，肥肉雪白透亮，瘦肉粉嫩柔软，两边界限分明，一看就是一块好肉。 但是其他肉看着也不错，上面居然有雪花纹。牛肉上面有雪花纹都很困难，这猪肉身上有雪花纹，那就更罕见了。 “晚上我们就吃这个臀尖吧。”黄文斌吩咐工作人员，“其他的拿去喂老虎。” 工作人员点点头，用桶装起猪肉，扛着去老虎区。老虎一看这些人就兴奋起来，老张拿起一只猪脚，叫了一声：“吃饭了！” 就把猪脚扔过去，几只老虎猛扑过来，咬着猪脚你争我夺，获胜的是一头白色的大老虎，叼着猪脚跑开了。 老张又拿起一大块排骨扔进去，老虎们照样抢起来。小白提醒最小，抢不到好东西吃，只能等最后叼了个猪头，老大不情愿。 “每次看都那么可爱。”黄文斌看着老虎们说。 “可爱？”米嘉问。 这些老虎吃得露出獠牙，表情狰狞，和可爱两个字无论如何都沾不上边。 “野生动物那种可爱，整天无忧无虑的，吃饱了就可以躺下睡觉。”黄文斌说着叹了口气。 “你也可以啊。”米嘉说。 “做人哪有这么容易，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又要担心经济不好，又要担心强盗小偷，又要担心生病住院。娶了老婆生了孩子，还要连老婆孩子得份也一起担心。”黄文斌说。 米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人家的钱比他多多了，见过的世面也多多了。 “所以我才喜欢养老虎得，就是喜欢它们无忧无虑的样子。”黄文斌接着说。 “人生在世，担心这么多没用。”妙清说。 第四零六章 无忧无虑 “大师有何高见？”黄文斌问。 “说不定下一秒就有小行星撞到地球上，人类就灭亡了，好像恐龙一样。”妙清说。 “是啊，这种事情是控制不了的。可还有很多事情是能够控制的。努力一把，就能爬升阶级，就获得更多的保障。”黄文斌说。 “人的**是没有尽头的，不知道黄老板有没有听过神仙歌？”妙清说。 “神仙歌？”黄文斌问。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妙清唱。 “这是红楼梦得好了歌。”黄文斌说。 “是啊，人的**是无穷的，可就算做到皇帝，又怎么样呢？”妙清笑了笑说，“古往今来，有多少皇帝有好下场？” “你这么说的话……”黄文斌又叹了口气。 “老虎也不是没有烦恼，它们只是没有办法而已。老虎抓不到猎物，就只能饿肚子，一下子抓到大猎物，也没法子保存下来，除了吃下肚子的，其他都浪费了。如果它能把食物藏起来以后吃，你觉得老虎会不会藏呢？”妙清说。 老虎看着威风，实际上总是游走在生死边缘。它们捕猎需要很多能量，一旦捕猎失败，能量就白白浪费了。 一只老虎能够承受的失败次数是有限的，一旦失败多了，体力下降，更加抓不到猎物，那么就会恶性循环。 几次捕猎失败，体内储存的能量耗尽，就得分解脂肪。要是连脂肪都消耗干净了，就会活活饿死。 在野生条件下，老虎捕猎的成功率有高有低，高的时候也不过五成，经常要挨饿。 山林之中，夏秋捕猎容易，冬春困难。夏天秋天到处都是食物，要是能趁着冬天之前捕猎一堆食物储藏起来，就可以度过寒冬。 要储藏起来，至少要有个山洞，有山洞还得看守，免得被其他老虎豹子狼偷了。 冬天吃完了储藏的食物，春天得赶紧出去补充。然后老虎就会像人一样，时时烦恼，天天担心，再也不能无忧无虑。 “咋说的也有些道理。”黄文斌精神一震，“没错，老虎之所以无忧无虑，只是因为它们忧虑了也没用。” “只不过是些畜生罢了。”妙清说。 “不过我还是喜欢老虎。”黄文斌说。 “喜欢自是喜欢，不要玩物丧志就行。”妙清说。 “大师说话真是大胆。”黄文斌哈哈大笑，“不凑，我喜欢！不如我送一头老虎吧。” “啊？”妙清愣了一下。 这黄文斌送什么不好，居然送一头老虎，那不是开玩笑吗。最简单的问题，妙清把老虎放在哪里？ “大师的松雾观，是在老虎山对吧？”黄文斌说，“既然叫做老虎山，那怎么能没有老虎。我帮你建一个园子，里面养一只老虎，想来对道观会有好处。” 老虎守山门，这是多大的噱头，肯定能吸引很多人来参观。 “我会把饲养员准备好，还有其他所有的费用。”黄文斌说，“一定会做得漂漂亮亮。” “可我们是道观，养着一只老虎像什么样。”妙清说。 老虎可是要吃肉的，不但要吃肉，一顿要吃几十斤的肉，味道也不太好闻。松雾观可是道门清净地，这算是怎么回事？ “太国有很多寺庙，都养着老虎，号称老虎被佛法感召，不吃肉，吃素，实际上，哈哈哈。”黄文斌说。 “太国和尚本来也吃肉的啊。”妙清说。 “所以啊，养老虎是很好的。至于吃肉，我们可以在房子里面喂，不让别人看见。”黄文斌说， “在山上养老虎，麻烦很多的啊。”米嘉说。 “我们饲养老虎的方式很成熟的，都是从米国培训出来的精英人员，加起来养过上百头老虎，从来没出过事。”黄文斌说。 “毕竟那是老虎。”米嘉说，“还是算了。” “那就算了。”黄文斌一脸可惜。 虽然说老虎守山门是很有噱头，可是麻烦太多。那毕竟是老虎，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这些猪都有雪花纹吗？”米嘉问。 “有些有，有些没有。”黄文斌说，“按照我的经验呢，那些屁股特别翘的猪，可能有雪花纹，但也不一样，得杀开来看才知道究竟有没有。” 以前战兰也培育过雪花纹的猪肉，不过也是不稳定，有些有，有些没有，不把猪杀了，根本不知道成功没有，所以没法子商业化。 “原来是这样。”米嘉说。 “你先挑一些带回去吧，算是我的供货。”黄文斌说。 “能挑屁股翘的嘛？”米嘉问。 “随便。”黄文斌说，“你看这头，这头，还有这几头，屁股兜比较翘。” 猪和人一样，基因不同，成长环境不同，体型也有所不同，有的屁股翘，有的就塌陷下去。 人还可以通过运动改善，猪可不管，整天就是拱来拱去找吃的，只要不碰上大型猛兽，绝不会发力奔跑。 可养殖的猪，当然不会碰上大型猛兽，就算在黄文斌这里，猪见到老虎的时候，都已经屠宰好了。 所以它们的屁股只能靠天赋，米嘉仔细观察，有些猪体型不一样，不但屁股翘，整个体型都更加丰满，圆滚滚的，一看就很有肉。 不过要只是这么一点分别，要挑出来很容易。要是这些体型的都是雪花肉，那早就已经破解了。 国人养猪数千年，什么诀窍都有人钻研过。 尤其是买卖猪的时候，买手一看，就得预估出一头猪体重大约多少，瘦肉率有多高，有没有喂过，从本人决定出价。 要是看错了，那就会亏本。 猪肚子里面的猪食是卖不出价钱的，就是死重，肥肉比瘦肉便宜，看错了比例，把肥肉当瘦肉，出价高了，也赚不到钱。 连猪肚子里面有没有东西都要看出来，何况是猪体型这么明显的东西，所以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呢？米嘉看了看黄文斌，又看看远处的老虎园，再看看那些在农舍周围漫步的猪，忽然心中一动。 猪和猪之间也是不同的，有些猪四处找东西吃，看到什么能吃的就冲上去抢，有些对雌雄之事感兴趣，跟着母猪后面。 还有些天真浪漫，怡然自得，趴在树荫下水塘边，偶尔看到又什么东西吃，也不着急，慢慢走过去拱两下。 被其他猪或者鸡鸭抢先了，这些猪也不在意，随便找个舒服的地方，又躺下去。或者肚子饿了，就去食槽边啃两口。 这些猪身材大部分都是圆滚滚，屁股特别翘，但也有一些身材不突出，屁股比较扁平。 这是什么猪，这就是肥宅猪，脾气好，不爱动，人畜无害。 米嘉指着其中屁股最翘那个肥宅猪，“能不能把这头猪杀了看看。” “这头？这头屁股很翘，是一头好猪。”黄文斌说。 “还有这一头。”米嘉又指出另一头肥宅猪，这头屁股不怎么翘，也没那么圆滚滚。 “这头就很一般了。”黄文斌说。 “这两头多少钱，我买下来，你帮我杀好。”米嘉说。 “这点钱算什么。”黄文斌说，“只不过老虎都喂过了，晚上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只好打包带回去，这猪肉不新鲜，就没那么好吃。” 打包带回去才几个小时啊，这就不新鲜了？ “那个谁。”黄文斌招呼了一句，“老张，把这两头猪杀了，给米老板看看。” “马上就来。”老张叫了人，把那两头猪拖到树下面。 先杀的是圆滚滚屁股翘的，杀出来一看，果然有大片大片的雪花肉，瘦肉夹杂着漂亮的大理石纹，脂肪分布非常完美，简直就和牛肉一样。 “真是漂亮。”黄文斌很是满意，“可惜一百头里面只有两三头能有这么好。” “比雪花牛肉都不差。”大家看着都很惊异。 “要不做出来看看好不好吃。”孟若婷看着口水都流出来了。 “好，我们就来现场烤猪排吃。”黄文斌说。 他让人拿来户外烧烤炉，又拿来座椅和茶水，一边喝茶一边烤猪肉吃。这些猪肉只加了油盐，连酱油都没用，随便烤熟了，味道就十分的好。 “原料好，怎么做都好吃。”黄文斌得意的说。 尤其是排骨，一烤香飘十里，连虎园那边的老虎都闻到了，急得嗷嗷叫，可是又过不来。 这时候第二头猪杀好了，一看居然也有雪花，虽然没有第一头多，分部也没有第一头那么好。 “这头也有，真奇怪。”黄文斌说。 难道宅猪就有雪花？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没有其他人发现呢？这儿的猪是散养的，别的地方一般都是集中屠宰。 集中屠宰需要把猪一起赶上车，运输到屠宰场，然后再屠宰场里面关上一阵子，最后拉去车间进行屠宰。 第四零七章 雪花猪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就算是宅猪，也会惊慌不安，和其他猪看不出区别，当然也就没人可以分辨。 别说杀猪的时候，就是平时养猪，一般也是养在猪栏里。那么小的地方，也没法子展现个性不同。 只有像黄文斌这样散养，屠宰的时候也分开，看中哪一头猪直接抓起来立马杀了，才能发现宅猪和大理石花纹之间存在的相关性。 不过米嘉也只是猜测，两头猪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只是凑巧。要真正研究，起码得养个几千头，然后挑选出宅猪来。 全部切开，看看有没有雪花纹，分布怎么样。只有绝大部分宅猪都有雪花纹，才能确定宅猪和雪花纹之间有正向的相关性。 可是光确定还不行，还要找到大规模培育的方法。宅猪之间交配，生下来的还是不是宅？如果不靠遗传，要怎么筛选出能长雪花纹的猪。 筛选出来以后，又要怎么大规模培育，能不能保持品种稳定，养出来以后成本多少，价格多贵，市场能不能接受。 这都是说不定的。 “还有这一头，这一头，这一头，这一头……我估计应该都有雪花。”米嘉把他看好的猪全都指了出来。 “能认得出来？”黄文斌问。 “估计的。”米嘉说。 “全杀了，我要看看是不是这么神奇。”黄文斌说。 “不要。”米嘉赶紧说，“做好标记，以后慢慢杀，看看究竟是不是。现在先让它们繁殖后代，等生下小猪再说。” 谁知道这些雪花猪是怎么来的，也许一共就这么十几头，全杀了绝种了，那怎么办，还是先留下后代。 不光这些宅猪之间要留下后代，还要跟各种优秀种猪搭配，看看能生下什么样的后代。 所有的后代都要进行记录，把父系母系都记清楚明白，互相之间怎么杂交。既要保持品种特性稳定，又要让基因库尽可能大。 要是基因库太小，就很容易生病。好像那些纯种的猫狗一样，为了追求品相，让猫狗**，提纯血脉，稳定品相，结果满身都是遗传病。 全世界主流的速度型赛马，都来源于三头英国佬缴获的三匹阿刺伯马。所以基因库十分的小，后面无数专家学者想方设法，还是没法子挽救。 雪花猪也是这样，一开始如果基因库太小，那么后代就会体弱多病。只有尽量扩大基因库，才能培育出健康的猪。 万一碰上疾病，才好尽可能快的筛选出抗病基因来。要是基因库太小，一旦染病，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这些都是水磨功夫，光有猪种，没有钱，没有人员，根本做不好。黄文斌有钱，可未必有人，要怎么说服他一起来研究呢？ “这么麻烦。”黄文斌说，“那你全拿走吧。” “全拿走？”米嘉有些吃惊。 “你不拿走，我忍不住会把它们统统杀掉，看看里头究竟是不是雪花。”黄文斌说。 “那我拿去研究，如果有成果的话……”米嘉说。 “那就太好了，用我的名字来命名，我给你钱。”黄文斌说。 怎么又说到钱了，米嘉又不是要钱……呸呸呸，米嘉就是要钱，不过要的不是这种小钱，而是新建一个产业的大钱。 和牛肉比起来，猪肉的档次比较低一些。有很多牛肉一斤要好几百，还是美金。 相比之下，猪肉就差得远，无数仁人志士尽了全力，也没法子创造出普遍受认可的高价猪肉品牌，顶多就是叉叉黑猪肉，叉叉土猪肉之类。 要是米嘉能够再龙津培育出稳定的雪花猪肉，那就可以创造品牌，不但赚大钱，还能创造出一整个产业来。 “钱就不用了，本来就应该用黄老板的名字来命名。”米嘉说。 “那叫做文斌雪花猪？”黄文斌开始很高兴，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妥，“这一杀猪，岂不是就是在杀我？” “没有这种说法吧，要不然麻婆豆腐怎么办呢。”米嘉说。 “不妥不妥，还是另外起个名字，就叫做……文武雪花猪肉。”黄文斌说。 “这不还是一样的吗？”米嘉说。 “不同，完全不一样。”黄文斌说，“就这么决定了，叫做文物雪花猪肉，我给冠名费。” “不用冠名费，本来就应该。”米嘉说。 “那我一起投资来做，要多少钱？”黄文斌问。 “不知道。”米嘉说。 “那我先给一千万启动资金吧。”黄文斌说，“到时候算我股份啊。” “那没问题。”米嘉说。 “一千万好像少了点，不过我现在手头现金不多。要不我再送你一头老虎好了。”黄文斌说。 刚才不是送过一次了吗，米嘉都没要，这回又送一次？难道是嫌弃老虎吃太多了想让米嘉帮着养？ “不是我手头五只老虎，是另外一只，到时候你看见就知道了。”黄文斌说。 “我对老虎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米嘉婉转的说。 “不不，那个不同，你一看就知道。”黄文斌说，“今天这么高兴，不如我们再杀一头牛来庆祝庆祝。” “不用了吧，这里已经有两头猪了，吃都吃不完。”米嘉说。 “这倒也是，老虎也吃饱了，那就下回再杀牛吧。”黄文斌说，“今天还有烧鹅呢。我让人把猪装好，送去你那个养猪场吗？还是哪里？” 米嘉那个养猪场还没建好，还是先送去围屋那边，反正位置多得很，就是有些臭，这也没办法。 “送到大桥村我家去吧。”米嘉说。 “都可以。”黄文斌说，“抓猪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前边喝茶。” 到了前面小楼，众人喝了一会儿茶，说了一阵子闲话，忽然间有个女仆在黄文斌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黄文斌皱起眉头，“什么？” 那女仆在黄文斌耳朵又开始说话，这一次说了好长一段。黄文斌忽然冷笑起来，“都是真的？” 女仆点点头。 黄文斌说：“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女仆吃了一惊，看着黄文斌。 “我让你先下去。”黄文斌说。 女仆忍不住看了米嘉一眼，不敢再说，低头走了。 “怎么了？”米嘉知道女仆说的话肯定和自己有关。 “没什么，我手下说你故意传出谣言，想要在龙津建一个老虎保护区，所以要把我赶出龙津。”黄文斌说。 “啊？”米嘉一头雾水，这又是怎么回事？ 传出得谣言不是说米嘉掩盖真相，把野生老虎说成是养殖老虎，一定不愿意建老虎保护区？怎么又掉了个？ “有人说你想要搞旅游，所以要建一个老虎保护区，为此特地，说在大桥村发现了老虎，还说是养殖老虎。然后暗中派人传谣，说其实那是野生老虎。”黄文斌说。 “我这是图什么？”米嘉问。 “煽动民意，让政府派人下来调查。然后你按照收买调查组，让他们发布调查结果，说龙津的确有野生老虎。”黄文斌说。 “这样就可以建保护区，发展旅游业了？”米嘉说。 “最后你出来道歉，说自己一时糊涂，妄图掩盖真相，再拿出伪造的证据。连你都承认了，别人当然只能相信。到时候把你拘留几天，罚个几十万，这事就是板上钉钉，确凿无疑。”黄文斌说。 “然后我就可以利用旅游业来赚钱？”米嘉说。 “因为小白其实是我养的老虎，只要我还在，就有泄密的可能。所以你一定要把我赶走。还要抢走我的老虎，用来冒充野生老虎。”黄文斌说。 “这……”米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我知道，米老板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我主动提出送你一头老虎，你都没要。”黄文斌说。 话不是这么说，如果米嘉有阴谋，岂会因为一头老虎就放过黄文斌。 “如果你真的想抢我的老虎冒充野生老虎，我提议送你老虎，你肯定会答应，至少要把我怎么养老虎弄清楚。”黄文斌解释。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国内本来会养老虎的人就不多，何况这些老虎被我养过，你另外找人，不一定能上手，万一出了意外，肯定会泄漏消息。”黄文斌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这才明白。 “所以我敢肯定，是有人在弄鬼！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黄文斌说。 米嘉很想说我们才认识一天，其实也没有什么感情。不过这时候还是先说正经事吧。 “这是谁想害我？”米嘉问。 “也许不是想害你。”黄文斌说。 “那是……”米嘉看了看黄文斌，“目标是黄老板？” “有钱没实力，在哪里都被人看成一块肥肉呢。”黄文斌叹气说，“在国外就有好多人想某我的钱，没想到回国了也还碰上这种事。” 这是什么话，国内没碰上这种事就奇怪了。米嘉白手起家，不知道遇上过多少阴谋诡计。 只因为手里头得项目可以用来非法集资，陆毅安周子明几个不择手段对付米嘉，差点没把米嘉弄死。 第四零八章 敌人在哪里 黄文斌是个外国华侨，钱还在国外，回来建了个宅子。这种情况一般没有人会对他下狠手，因为黄文斌没做项目，手里其实也没什么钱。 最重要的是，打击他很难伤到根本，以后还要面对报复。收益小风险大，自然没人做。 不过凡事无绝对，也许有人就这么刚，也许黄文斌以前有仇人，一看到有机会就下手，根本不管收益。 但也有可能，人家想对付的并不是黄文斌，而是米嘉。要说仇人，米嘉的仇人应该比黄文斌多。 随便数一数，就有一大堆，周子明、周磊、陆毅安等等，甚至刘东也有死党呢。 虽然不知道这么传谣对米嘉来说有什么伤害，可也许人家还有厉害的后手呢。 如果米嘉今天没来，或者来了没有发生那么多事，黄文斌听到女仆报告的消息，会怎么样呢？ 黄文斌应该会心生芥蒂，可之后呢？他难道会对米嘉下手吗？强龙不压地头蛇，黄文斌又不是回来做生意的，他是回来养老的。 听到米嘉想赶走他，应该是找关系缓和才对吧。难道会直接下狠手反杀？这要是有谁耍阴谋诡计，效果未免太不可控了吧。 一时想不明白，只好先不想。很快开晚饭，用的就是杀好的雪花猪肉，味道很好，香浓顺滑，吃起来可以说是入口即化。 还有一只大烧鹅，烧得皮光滑亮，香味扑鼻。只是这只鹅比较肥，皮下有一层脂肪，吃起来比较腻，点了酸梅酱之后就完美了。 只是大家都有心事，面对着佳肴美酒，吃了几块就吃不下。吃完以后米嘉就告辞了。 “今天有小人作祟，没吃高兴，过几天我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再聚一聚。”黄文斌说，“到时候杀头牛，我们来吃烤全牛。” 今天已经浪费了不少，做烤全牛浪费更多。 开着车出了黄文斌得大宅子，妙清急不可待的问：“怎么会有那种谣言，是谁在弄鬼？” “不知道，我想不出来。”米嘉说。 “是不是有人想要敲诈黄文斌啊？”孟若婷说，“黄文斌再国内没势力，碰上事情只能花钱消灾。” “对啊，原来老板就没想着要对黄文斌做什么，有人捏造出事情来，然后对黄文斌说能摆平老板，只是要钱，那不就是白赚的。”程惜玉说。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米嘉说。 “还有什么大阴谋在里面吗？”妙清问。 “就是不知道啊。”米嘉说。 如果是周子明下手的话，任何一点小破绽都可以致命。比如发生了一点小事，米嘉以为没问题。然后警方来找米嘉协助调查。 进了公安局，当然不能带枪，也没法子带那么多保镖。万一在公安局里面发生什么意外，米嘉死了都没地方哭。 只要米嘉死了，他的势力立即烟消云散，不留任何痕迹。别人也许不敢在公安局里面动手，周子明可不会忌讳这个。 回到家，米嘉让人把猪赶到家里去。 “这就是你带回来的雪花猪啊？”战兰从养猪场赶了出来。 “对啊。”米嘉说。 “是不是真的有雪花啊？”战兰很怀疑。 “应该有。”米嘉说。 “看着就是普通的土猪。”战兰说。 “嘉嘉能认出来，他从几百头土猪里面一挑就挑出了两头雪花猪。”孟若婷说。 “怎么可能，有什么特征？”战兰问，“我也养过不少本地黑猪，偶尔会发现有雪花肉得，可是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没办法商业应用。” “心态。”米嘉说。 “心态？”战兰看着米嘉，“猪的心态要怎么掌握？发问卷调查吗？还是找心理医生。” “都不是。”米嘉说，“要看它们平时的神态和动作。这些猪心态平和，体形优美，所以能长出大理石花纹。” “你别开玩笑了。”战兰说。 “真的，不是开玩笑。”米嘉说。 “我不信！”战兰说。 “心情愉快对健康有好处，那些和牛什么的，不也要喝啤酒做按摩，所以才能长出大理石花纹来。”米嘉说。 “那只是营销手段，其实大部分和牛并不会这么多。”战兰说。 “总之保持心境平和是绝对有用的。”米嘉说。 “保持心境平和，然后被你一刀杀了吃肉？”妙清说，“听着好像很可怜。” 米嘉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心境不平和，也还是一刀杀了吃肉啊，有什么区别？要是心境平和就能肉质好，平时待遇还能好一点呢。”程惜玉说。 这么说的话，那就更可怜了，不论怎么努力，天赋怎么好，最后结局都是变成别人的盘中餐。 唯一的出路，只有做种猪了，种猪可以活长一点。不过种族的生活其实也不好。 现在配种追求效率，没有真刀真枪上的，全都是人工配种。公猪一辈子干不到母猪，母猪一辈子碰不到公猪。 尤其是母猪，只能生活在狭小的限位栏里面，一胎接着一胎生。到生育力下降，就会被拿去处理掉。 唯一的生机，就是逃跑，跑出养猪场，流落山林，变成野猪。虽然朝不保夕，忍饥挨饿，还要面对危险，但是好歹自由了。 现在考虑这些事情干啥，养猪是为了卖钱，不是要代入猪的身份去思考猪生。 “有没有可以检测猪肉是不是雪花的机器啊？”米嘉问。 “没有，只能杀猪切开看。”战兰说。 “科技这么发达，居然没有？”米嘉问，“我记得健身房都有那种检测脂肪含量的机器。” “那种机器不准的，而且检测的是总体脂肪含量，是一块肥一块瘦还是肥中带瘦瘦中带肥的雪花肉，就检测不出来了。”战兰说。 “那……超声波呢？”米嘉问。 “超声波也不行。”战兰说，“也许磁共振可以，但是有谁会有磁共振检查生猪。” “磁共振多少钱？”米嘉说。 “几百万吧，我不太清楚。”战兰说。 “所以为什么不能用磁共振来检查猪？”米嘉说。 不过几百万而已，又不是出不起。要是能够培育出雪花猪肉来，几百万成本可以接受。 再说磁共振很耐用，除了用来检查猪，还可以检查人。不会浪费，说不定还能赚钱。 “还不如直接杀好看一看。”战兰说。 “就怕杀光了，这种黑猪很少见了。”米嘉说。 “这不就是普通的本地黑猪。”战兰说。 “不是。”米嘉母亲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这种是省城的黑猪，没有我们这边的猪好。他们的猪体型比较小，而且骨头大，瘦肉少。” “但是人家有雪花肉。”米嘉说。 “什么雪花肉？”米嘉母亲问。 “就是那种瘦肉里面有雪花纹理的。”米嘉给照片母亲看。 “哦，这种啊，有时候会有，不过不多，可遇不可求。就是油太大了，要先把油煎出来，不然太腻。”米嘉母亲说。 “我们本地的黑猪也有雪花肉？”米嘉问。 “有，很少，我叫人帮你留意，肯定能发现。”米嘉母亲说。 “都有谁在养本地黑猪啊，过几天我去看看。”米嘉说。 “基本上都被我下来了。”战兰说，“养在胡飞那个养猪场呢。” “养在那边了吗？”米嘉问。 “对啊，他那边环境比较好。”战兰说，“反正他只是用来赚补贴的，不用白不用。” “那明天我去看看。”米嘉说。 “今天你在黄文斌那儿看到老虎了吗？是不是很吓人得？”战兰说。 “看到了，还开车进去近距离接触了呢。”米嘉说。 “我也想看老虎。”战兰说。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臭的要死，又吓人。”米嘉说。 “黄文斌约我们以后再去他家做客呢。”程惜玉说，“不过可能有问题，他手下告诉他，米老板散播谣言，想要赶走黄文斌，抢他的老虎，用来建老虎保护区。”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战兰没听懂。 “可能有人想要挑拨离间，让黄文斌对付我们。”米嘉说。 “黄文斌有什么本事对付我们？”战兰说。 “他有钱啊，钱能通神。”米嘉自己都觉得有点牵强。 钱能通神是不错，可凡事还要讲究个性价比。黄文斌和米嘉无冤无仇，难道为了几头老虎就和米嘉翻脸，花上几亿来对付米嘉？ 有钱人的世界，很少快意恩仇，大家都忙着赚钱呢。就算不赚钱，那也不能亏钱。 碰上这种事，黄文斌肯定要先试试成本更低的解决方案，你米嘉想要老虎？可以啊，一千万一只卖给你，还附送驯兽师和其他服务。 要不然黄文斌就立即公开真相，告诉大家龙津的老虎是我带过来的，大家一拍两散，什么都没有。 这样是不是更加合理呢？能赚钱为什么非要和米嘉作对？黄文斌再喜欢老虎，也不一定非要这几头，他有门路，想买几头买几头。 “我觉得应该是有人想要敲诈黄文斌。”孟若婷说。 “这倒是比较合理。”战兰说。 第四零九章 思考对策 合理是一回事，真相是另一回事。这个世界不合理的事情多着呢。如果真有人想要对付黄文斌，和米嘉其实没什么关系。 可他们居然要通过造谣米嘉来达成目的，米嘉能轻易放过他们吗？再说也不一定就是要对付黄文斌，也许是冲着米嘉来的呢。 天色已晚，就在围屋睡下。听着窗外猪叫，米嘉一时睡不着。拿着手机上网。 “快睡吧。”战兰说。 “你先睡吧，我等一会儿就睡。”米嘉说。 战兰翻了个身睡了，米嘉就去搜索黄文斌的资料。这家伙在国内的网上没什么名气，只有很简单的介绍。 不过在国外的网络上倒是资料很多，可惜米嘉的英文不怎么样。普通英文还能看得懂，长篇大论就看得脑袋疼。 尤其是里面有专业词汇的话，只能连蒙带猜。用上翻译也不行，很多词有很多意思，光靠翻译看得希里糊涂。 幸好国外也有中文论坛，偶尔会有人提到黄文斌，收集起来，也可以看到不少。 黄文斌在国内的时候，白手起家趁着房地产热潮赚了不少钱，然后开始投资其他产业。 有些赚了，有些亏了，总的来说，赚得多亏得少，渐渐累积起了巨额财富。 甚至还投资了手机产业，一度很热门，后来卖掉赚了一大笔，牌子也渐渐没落。 后来房地产市场遇上问题，黄文斌就出国了。原来他在国内的时候，就投资了很多国外的大公司，这些投资也有亏有赚。 从数量来说，亏的多赚得少，可是有好几笔投资赚大了，苹果古格亚马逊都有，最后成了百亿富翁，有钱的要死。 之后黄文斌再投资，基本就是亏多赚少，他就把钱建了个基金会，拿去买理财，每年赚个2%到3%的利息，大头不动。 算上通胀和花费，其实钱是越来越少的，所以黄文斌的老婆们很着急，总想让黄文斌投资更多能赚钱的生意。 黄文斌不愿意，被逼急了，干脆回国。原来打算落叶归根回省城，可是省城办不下养老虎得许可证，只好跑到龙津来。 他捐了好几千万给龙津的各个慈善基金，又自己出钱修路，终于拿到了许可证，在龙津和省城交界的地方圈了一大块地，建起了庄园。 这个庄园面积很大，除了米嘉参观过的地方，还有一片没开发的，据说要用来建研究所，进行深入研究。 也许黄文斌回来的目的，不像他自己受的那么简单。不然圈这么大块地干什么。也许只是先圈下来有备无患。 没有信息，就无法判断。这回造谣的究竟是谁呢？米嘉查到资金来自境外，也许真是对着黄文斌来的？ 可是这么造谣，也太绕圈子了吧，为什么不直接造谣呢？想来想去想不出来，米嘉只好先睡觉，明天应该找谁打听呢？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刚刚洗脸刷牙，孟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米老板早啊，在哪里呢？” “在乡下呢。”米嘉说。 “昨天是去拜访了黄老板吗？”孟万问。 “对，还参观了老虎。”米嘉说。 “他那个老虎……不是野生的吧？”孟万小心翼翼的问。 “啊？”米嘉问，“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人反映说黄文斌那儿的老虎是野生的，他从我们龙津抓的。”孟万说。 “这也太离谱了吧。”米嘉说。 “我也觉得很离谱，龙津几十年没有老虎踪迹，忽然间抓了五头老虎？你说有一两头也就算了，五头。”孟万说。 “究竟是谁这么反应？”米嘉问。 “匿名的。”孟万说。 “匿名的话理他干什么。”米嘉说。 实名举报，不论是举报到纪委还是公安局还是检察院，都必须要回应。匿名的话就没这个讲究了，当没收到就行。 “举报信有一点视频。”孟万说。 “什么视频？”米嘉问。 “不方便给你看，这是举报材料。”孟万说，“总之是比较麻烦的视频，我们收到这个举报，怎么也得调查一下。” 所以究竟是什么视频啊！ “你看过那五头老虎，像不像是野生的？”孟万问。 “我就没见过野生老虎，哪里知道是不是。”米嘉说。 “有没有拍视频什么的？”孟万说。 “没有。”米嘉看着太震撼，忘记拍照片了。 “没有吗？”孟万说，“好容易看到老虎，怎么没拍照片。” “前天拍了。”米嘉把小白的照片和视频发给孟万。 “这个我看过了。”孟万说，“专家看了说可能是人工养殖的，但也没法子排除野生的可能性。” “这不就等于什么都没说。”米嘉说。 “专家就这样。”孟万无奈的说。 “你直接去找黄老板不就好了。”米嘉说。 “人家捐了好几千万，要是没有真凭实据就上门检查，好像也太不负责任了。可是要不去检查，又好象渎职。连先通知他都不行，会被人说串通，你懂我的意思吧？”孟万说。 米嘉懂个屁啊，他哪知道孟万什么意思。过了好一会儿，米嘉才醒悟过来，孟万这是要米嘉通风报信。 “有消息的话请尽快通知我。”孟万说。 “好的一定一定。”米嘉说。 然后米嘉立即就给黄文斌打了电话：“黄老板早啊。” “额……早啊。”黄文斌说，“不好意思还没起床，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吗？” “我听到一个消息，有人去政府那里举报了你，是匿名举报，但是有个视频。”米嘉说。 “什么视频？”黄文斌问。 “我没看到，但应该是有石锤的。虽然是匿名的，政府也不得不调查。”米嘉说。 “你这么说的话，好像的确有这么一个视频。”黄文斌说。 “究竟是什么视频啊？”米嘉好奇心起。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个。”黄文斌给米嘉发了十几个视频，“我前一阵子去打猎，叫人拍了一些视频，可能有有一些泄露了出去吧。” 米嘉点开其中一个视频，黄文斌穿着迷彩服，拿着猎枪，神气活现的走在队伍中间。 他前头有十几人，后面有十几人，都是穿着迷彩服的精壮，周围围绕着十几人，却是女仆们。 这些女仆走在山路上，却还穿着暴露的女仆装，手里拿着枪，看着很不协调，就好像是加了奇怪mod的游戏一样。 走了一会儿，前面的人叫了一声，“有野猪。” 跑了十几个人过去，没一会儿那些人驱赶了一头野猪过来。这头野猪很是生气，哼哼唧唧叫个不停。 黄文斌举起枪，瞄了半天，砰的一下。没打中，野猪转身跑了。 “太久没练枪，枪法都退步了。”黄文斌感叹。 “肯定是枪不行。”一个女仆说。 “对啊对啊，这枪太差了，国内都弄不到豪强，要是把我们在米国的枪带过来，肯定一枪就中。”另一个女仆说。 “下次大家一起出手。”黄文斌说。 没一会儿又见到了一只野猪，前面的人把野猪赶过来，黄文斌说：“打！自由射击！” 女仆们拿起枪，砰砰砰砰十几枪过去，把野猪打得血肉模糊。黄文斌过去一看，“打成这样，都没法子吃了。” “拿去喂老虎。”一个女仆说。 “这种野生动物的肉，谁知道有没有问题，万一有寄生虫呢。吃下去对健康不好。”另一个女仆说。 “不要了，拿去扔掉。”黄文斌挥了挥手说。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米嘉赶紧问：“你有狩猎证吗？” “没有。”黄文斌说，“枪是有证的。” “光是枪有证不行，打野猪必须有狩猎证。”米嘉说。 不过打野猪本身没什么关系，被发现了也就是罚款而已。黄文斌肯定不怕罚款，就算要找人去坐牢，随便找个好瘦下去就行。 反正黄文斌没打中，那么多女仆一起开枪，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打中的。 “我找人去办了，一时还没办下来。”黄文斌说。 这就是光有钱的害处，有时候并不是光有钱就行的，必须要熟悉流程。 龙津没有开放娱乐性狩猎，只能在野猪泛滥的时候杀掉一些以保护环境。有门路的人，随便找个借口就把证给办下来了。 可要是没有门路光有钱，人家正常走流程是不可能办的。不能说我有钱，我想打猎，你给我办个证，价钱随便你开。 人民政府怎么能向金钱投降呢，有钱就能办证？不存在的。 你得说这山上野猪泛滥，危害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还破坏环境，要杀掉一些，恢复生态平衡，这样才行。 当然主要有钱，自然会有人贴上来介绍门路，然后花一点钱就把证给办下来了。 国外又不是天堂，照样有各种门路，黄文斌也不是一开始就在国外，是在国内发家，然后才跑到国外去，连移民都没有，应该对这一套很熟悉啊。 “黄老板你老是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办证就去打猎了？”米嘉问。 “这个……”黄文斌犹豫了一下，“好吧，我告诉你。” 第四一零章 猎人 “我的老虎早前跑过一次，那次我们就是去抓老虎的。”黄文斌说，“你点开最大那个视频。” 视频文件大小不同，最大那个有差不多10g，米嘉点开一看，几十个人冲上去围着一棵树，树上有一只老虎，是黄色的，蹲在枝桠上吼叫。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兽医上前，安抚了半天，老虎终于安静下来，不叫了。然后几个兽医上去，用食物引诱老虎。 老虎跳了下来，吃了东西，然后进去笼子里。黄文斌的手下们抬着笼子走了。 “应该就是这个了！”米嘉说。 要是不知道的人看来，这就是黄文斌抓了一只老虎。举报到政府去，政府也不能不管。 “我肯定当时并没有外人。”黄文斌说。 “你手下泄露出去的？”米嘉说。 “有内奸！”黄文斌下了定论。 说起抓内奸，米嘉可没法子帮忙。谁知道黄文斌的手下都有什么人，怎么招募的，有没有对黄文斌不满。 说到底，这并不是一件大事。老虎是野生的还是人工养殖的，很容易就能检测出来。人工养出来的老虎体型牙齿毛色都和野生的不一样。 甚至连品种都不一样，龙津这边如果有野生老虎，那肯定是华南虎。但这些老虎是黄文斌从国外带回来的，应该不是华南虎才对。 “你带回来这些是什么品种来着？”米嘉以前都没问过，的确定一下才行。 “孟加拉虎啊。”黄文斌说，“主流养殖品种就是孟加拉虎，漂亮，威风，好看。” 这三个不是同义词来的吗，不算威风，漂亮好看是一样的吧。 “而且听话，容易驯养。比西伯利亚虎好多了。”黄文斌说起老虎就滔滔不绝，“西伯利亚虎很容易发胖，不好养。一般说西伯利亚虎体型最大，孟加拉虎次之。其实不是这样。西伯利亚虎那些大体型的记录不怎么可靠，按照平均体重的话，其实孟加拉虎还要重一点。尤其是现在，西伯利亚地区人类活动频繁，老虎体重下降得很厉害。” 米嘉对这些压根就不感兴趣，但下意识的就想反驳：“难拿到孟加拉虎地区人类活动不频繁？” 本来两种老虎谁厉害，和米嘉一地那关系都没有。华南虎的体型比较小，也没法子跟人家争。 不过西伯利亚虎还有个名字，叫做东北虎。好歹跟华夏也算是沾亲带故，所以米嘉感情不免有多偏向。 “那边环境一向都不错，大片的国家公园。”黄文斌说。 “越冷的地方，动物体型越大。”米嘉说。 “同种动物才是，孟加拉虎和西伯利亚虎已经不算是同一种动物了。陆地上最大的动物非洲象，就是在非洲。”黄文斌说。 “你的老虎怎么老跑出来？”米嘉说。 “老虎必须圈定领地才能安心生活，它们刚刚搬到这边来，还不习惯，总想要出去走一走巡视领地。等以后住习惯了就没事。”黄文斌说。 “和猫差不多。”米嘉说。 “对啊，和猫一样。”黄文斌说。 猫科动物都有领地，人要是搬家了，猫可不愿意跟着搬走。因为它把原来的房子看作是自己的领地。 要是迫不得已非要搬走，那就要重新找一个合适的领地才行。老虎也一样，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忍不住要跑出去找领地。 “就不能把围墙建高一点。”米嘉说。 “本来有电网，老虎是跳不出去的。”黄文斌说，“可是下雨天必须要把电网关掉，不然会短路。老虎就趁着下雨天溜出去。” “老虎怎么知道下雨天电网就关了？”米嘉问。 “不是知道电网关了，有电网它就跳不出来，没人的时候老虎总想跑出来的。”黄文斌说。 “然后你就带人去把老虎抓回来？”米嘉问。 “顺便也去打猎，我在米国的时候经常去打猎的，久了不动手痒。”黄文斌说。 “要先弄到狩猎证。”米嘉说。 “下次不打了，麻烦的要死。”黄文斌说。 “要不用我们的吧，在我们这边打。”米嘉说。 “可以的嘛？”黄文斌问。 “当然可以。”米嘉说。 “那行啊，下次去你们那边打，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了就去。”黄文斌说，“都不知道是谁泄露的消息，我查出来非要他好看不可。” “政府的人可能会去你那里调查。”米嘉说，“不过你那是孟加拉虎，和华南虎完全不同，随便找个专家就能看出来吧。” “那是当然，我会准备好各种文件和证明，谢谢米老板，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米老板。”黄文斌说。 米嘉放下电话，看来的确是黄文斌那边出了问题。话说黄文斌家里的是孟加拉虎，这一点他的雇员应该都知道的吧。 那冒着风险把视频去举报，究竟是什么操作？原来制造流言还比较难找责任人，有了视频，查泄露渠道就容易多了。 今天得赶回去城里，有很多事情要做。到了万安大厦外头，就看到有人在举牌抗议。 “爱护野生老虎，禁止破坏环境！” “我们龙津有老虎！” “打倒危害老虎的邪恶资本家！” “老虎灭绝，龙津灭亡！” “米嘉谋害老虎，罪该万死！” 还有的人举着老虎的照片，上面画着一个人拿着刀，戳在老虎身上。 又在老虎身上涂了一滩红色的颜料，似乎想表示老虎流了很多血，可看起来更像是小孩乱涂。 举牌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主要是大爷大妈，他们嘻嘻哈哈的，拿着牌子在万安大厦外面走来走去。 旁边有很多人围观，拿着手机拍照片视频。还有些人显然在发上网。因为在万安大厦范围之外，保安们拿着警棍，犹豫着没有走上去。 米嘉看得脸都抽了，这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叫做谋害老虎，米嘉什么都没做过。 还有老虎灭绝龙津灭亡，这就更无稽了。老虎真灭绝了，对龙津也不会有一点影响。 老虎只是一种野生动物而已，在生态系统中并不是无可取代。这种食物链顶层的物种，其实并不是不可缺的，底层更重要。 就拿现在龙津的山林来说，最底层苔藓地衣，上头花草树木，然后是蚯蚓蜥蜴青蛙，昆虫癞蛤蟆麻雀等等，再上层有狐狸和野猪，已经构成完整的食物链。 有老虎是证明生态好了，没有老虎，其实也不能证明什么。不论怎么说，也不会有龙津灭亡这种事情。 这一次米嘉开的不是平时那辆奔驰，而是一辆比较大的商务车，方便在车上睡觉，所以不引人注目。 回到办公室，米嘉就把保安经理叫上来，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就来了，我问张总要不要把他们赶走，张总说先不管他们。”保安经理说。 张总就是张之，米嘉问：“张总呢？” “我不知道。”保安经理说。 米嘉赶紧打电话给张之：“你在哪里呢？” “我在城管这边找人呢。”张之说，“你看到我们公司楼下那些抗议的没有？” “我看到了。”米嘉说。 “我调了摄像头，把他们的样子都拍了下来，然后找了其他地方的摄像头一路追踪，这些人大部分是本地的闲人，拿了钱举牌子。”张之说。 “这些混账！”米嘉恨恨的说。 龙津本地人不可能不认识米嘉，也不可能不知道龙津根本梅老虎。还跑来这里举牌，显然是把米嘉当成软柿子。 “还有几个是从外地来的，他们是开车到的龙津，把车停在郊外，又叫了计程车进城，然后去雇了那些闲人来闹事。”张之说。 “从外地来的？”米嘉皱眉。 “我查了那辆车的信息，是省城一家二手车行昨天卖出去的。”张之说，“再查购买者的信息，和这几个外地人的样子做对比，发现这几个人上个月搭飞机从国外回来。” “上个月，国外。”米嘉心里有数了，“看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呢。” “不知道。”张之说，“如果是周子明的话，找几个在外国的人回国很简单。” “但是为什么呢？”米嘉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张之说。 “你继续查。”米嘉说。 “好的。”张之说，“我建议先不要把他们抓起来，看看究竟想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下面大家已经失去了兴趣，围观的人渐渐减少了，大家还要上班上学。 再说龙津已经很久都没有老虎了，连动物园里都没有，大家对老虎也没什么感情。 这些人抗议米嘉杀老虎，大家还觉得他们多管闲事。要是米嘉污染环境还有人跟着起哄，杀老虎算什么。 米嘉看了一会儿，也失去了兴趣，转头去看完见，下乡了几天，累积了好多工作，得赶紧做完。 忽然间听到楼下吵了起来，声音很大，米嘉往窗户那边一看，下面又是几个人正和抗议的人对喷。 骂了一会儿，忍不住动起手来，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警察就跑了过来，把双方都拉上警车带走了。 第四一一章 杀虎凶手 很快米嘉就接到了电话，是巨龙地产的法务部打来的。原来刚才和那些抗议者动手的是钟大盛。 钟大盛是小坑村人，和米嘉算是同乡，原来在刘东的公司做电工，后来刘东把公司卖给了米嘉，几乎全部人都离职了，只有钟大盛留了下来。 后来米嘉发达了，也没忘记钟大盛，提拔他做了公司维修部的经理，拿着好几万一个月的薪水。 主要工作并不是维修，钟大盛属于自学成才，技术不规范。巨龙地产做这么大的项目，最重要的就是规范，所以具体技术他插不进手。 钟大盛的真正职责，其实是管理那些米嘉的同乡们。从小坑村和大桥村来投奔米嘉的人颇有不少。 他们学历不高，能力不强，还不服管。所以得让钟大盛去，钟大盛也是米嘉同乡，跟着米嘉的时间最长，资历最深。 别人管不动，钟大盛能管得动，谁要是不听话，直接开除，还要通知村里，左邻右舍一起上门谴责。 只是他怎么和那帮人吵起来？米嘉带着法务部门得律师到了公安局，见到了钟大盛。 “老板。”钟大盛还气愤难平，“这帮家伙居然在我们公司搞事，还指名道姓说你杀老虎，我看到就生气。” 武松打虎那不是英雄事迹吗，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也太冲动了。”米嘉说，“是不是有人叫你去打他们的？” “没有啊，我带着几个村里的人来上班，在路上就看到有人在朋友圈贴了照片。到了楼下一看，那些人还在胡说八道，就去和他们理论。那帮家伙推我，我回了一下，警察就跑过来了。要不是警察来了，我打不死他们！”钟大盛说。 “打死了要坐牢的。”米嘉说。 “那些家伙我认识，都是在街上偷鸡摸狗的，居然也好意思来举牌。”钟大盛说。 “不是等着干活的那种闲人吗？”米嘉问。 “说是干零工，其实偷鸡摸狗什么都干。”钟大盛说。 龙津的街头巷尾，偶尔会见到一些闲人，这些人没事的时候聚在一起打牌下棋，有人来叫，就去干点零工。 多数是体力活，搬搬抬抬，或者临时看大门看仓库之类。赚钱很少，有些人不免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我叫了律师过来，你听律师的，律师叫你怎么说你就怎么会说。”米嘉说。 “我明白的。”钟大盛连连点头。 出了会客室，就看到了孟万，他朝着米嘉招招手，米嘉过去。孟万带着米嘉来到所长办公室。 “这位是李所长。”孟万给米嘉介绍。 “李所长好。”米嘉和李所长握手。 “米老板好。”李所长说，“这个事情有点麻烦。” “怎么？”米嘉问。 “这些人里面有几个是国外回来的，还有一个是外籍。”李所长说，“要全是我们市的，那就容易处理，有外国人必须要走全套程序。”李所长说。 “哪里的？”米嘉问。 “米国的。”李所长说。 “米国的啊。”米嘉说，“现在这算是什么？” “基本定性是双方互殴，因为没有造成人身伤害，不涉及违法犯罪，所以互相道歉就可以走人了。”李所长说。 这不就是所谓的和稀泥吗，明明是那帮人举牌挑衅，又是他们先动手，结果还得互相道歉。 “那他们举牌子的事情呢？”米嘉问。 “巨龙地产又不是政府机关，他们也没有堵路，只是举牌子，没什么的。”李所长说。 “不算搅乱治安吗？”米嘉说。 “还算不上。”李所长说。 “寻衅滋事呢？”米嘉问。 “这就更算不上了。”李所长说。 “那么造谣呢？他们说我杀老虎，我可没杀。”米嘉说。 “造谣要造成后果才行。”李所长说，“就是造成公众评价下降或者造成损失才行。” 一般情况下，光是在万安大厦楼下拦着路，就已经够拘留了。上下班时候那里塞得要死，随便出点什么事就得堵半天。 别说米嘉做的是政府重点工程，给龙津做了多少贡献。结果就因为有个外国人在里面，警察都来和稀泥。 “我要见一见他们。”米嘉说。 “这个……不太好吧。”李所长说。 “你不是受不涉及犯罪吗？那我见见他们有什么要紧，至少要商量一下互相道歉的事情吧。”米嘉说。 “我觉得还是不用了吧。”李所长说。 孟万咳嗽一声。 李所长一脸为难的样子，“见一见可以，就是不要太那什么。” 米嘉来到一个办公室，里头有好几人坐在里面。其中一个有个矮子，就是李所长说的米国人。 这人叫做耿联，看着和普通国人没什么区别，往人堆里面一站，根本分不出来。 “米嘉！”耿联一看到米嘉，就站了起来，“你这个杀人凶手！” “什么？”米嘉问。 “杀虎凶手！”耿联说。 “我没杀过老虎。”米嘉说。 “现在不杀，迟早也会杀，老虎一旦离开山林，就等于已经死了。”耿联说。 “那你才是杀虎凶手啊。”米嘉说。 “我？我是凶手？”耿联完全听不明白。 “人家明明还活着，被你弄死了，凶手不是你是谁？”米嘉说。 “凶手怎么会是我？”耿联手。 “比如一头老虎，从山林里面呆腻了，于是出来看看，刚迈出第一步，就被你给等于死了，那不就是你弄死的吗？”米嘉说。 “我，这个……你……”耿联被米嘉弄的脑子都混乱了。 “然后这头老虎觉得还是山林好，又走了回去，那就活过来了？它跳进来，跳出去，跳进来又跳出去，这就死去活来，活去死来。”米嘉说。 “你说什么！”耿联受不了了，“我的意思是说你破坏环境，谋害老虎，那个什么……” 说到后来耿联自己都忘了想说什么。 “野生老虎是民族瑰宝！”旁边有人提醒。 “对，民族瑰宝，决不能就这么让你毁了！”耿联说。 “你怎么知道那是野生老虎？”米嘉问。 “我一看就知道了！”耿联说。 “你是从米国来的吧。”米嘉说，“米国那边有很多人工养殖的老虎，你不知道的吗？” “这里又不是米国！”耿联说。 “有人从米国带了养殖老虎过来。”米嘉说。 “胡说八道，都是假的，你别想骗我！”耿联说。 “对啊对啊，别想找借口。”其他人也说，“好不容易发现了野生老虎，怎么能让你偷偷弄死！” “要建立保护区！” “要保护老虎！” “绝不能让你养猪！” 米嘉很是无奈，问：“你们调查清楚了吗？为什么就一口咬定那是野生老虎呢？” “当然是野生的，我们有证人。”耿联说。 “证人？”米嘉问。 “没错，就是你第一次看到老虎的那天，和你在一起的人。她说那是一头野生老虎，绝对不会错。”耿联说。 “和我一起的人？”米嘉愣了一下，那究竟是谁。 当时人不少，主要是打猪队的人，还有小坑村的村委会主任。村主任应该没这么无聊吧，难道还是米嘉这边出了问题？ 后来黄文斌带了人过来，难道是黄文斌那边的人在胡说？ “是你们这边一个很出名的网红，叫做紫紫风！”耿联说。 米嘉一时还没想起来紫紫风是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抓到小白那天，有个不怎么红的女主播跑去老虎山，想要偷松雾茶。 没想到半路碰到野猪，被吓跑了。看直播的人报警，警察又联系到了米大力，米大力去把这个女主播救了回来，送去医院。 这个女主播，就叫做紫紫风。 “她压根就没看到老虎啊。”米嘉说。 “你还想骗我。”耿联说，“紫紫风说得很清楚，她半夜上老虎山，遇到野猪，扔下东西跑了。后来逃到一棵树上，野猪追着不放。这时候老虎出现，咬死野猪！只有野生老虎才有那样的力量和捕猎技巧。” “这是胡说，她遇上野猪，爬上树是真的，可是之后都是假的，她并没有碰上老虎，只是一直在树上呆着，直到村民找到她。”米嘉说。 “你当然这么说，你害怕大桥村成了老虎保护区，封了你的养猪场，所以硬说那是养殖的老虎！”耿联说，“我一定会跟你斗争到底！” “你会认孟加拉虎和华南虎吗？”米嘉问。 “不会！”耿联斩钉截铁的说。 “你……那你搜索一下总可以吧。”米嘉说。 “我不管，总之我不会上当受骗，老虎山那里的肯定是野生老虎，名字都叫老虎山，怎么可能没有老虎。”耿联说。 这种人就是麻烦，本来保护动物是好事，如果龙津真的有野生老虎的话，很需要这样的人来呼吁。 然而龙津并没有野生老虎，这样的人就很烦了。尤其他还是外籍身份，要是捣乱的话很麻烦。 看耿联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借机闹事，而是真的相信老虎山有野生老虎。 还是先去找源头，究竟是谁在唆使紫紫风说谎的？ 第四一二章 退出直播界 紫紫风还在龙津，已经出院，住进了一个宾馆。每天晚上做直播，观众人数突飞猛进，问题是打赏不多。 那些观众大半是看米嘉的，过来紫紫风这儿只是看个新鲜。米嘉自己的打赏率都不高，何况紫紫风。 眼看这件事热度就要过去，观众人数一天天下降，紫紫风还是没找到热度变现的方法。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半夜上山，还遇到野猪，冒了这么大风险，好容易出名。 可惜只开花，不结果，光出名没用，得套现才行。一着急，紫紫风就开始编故事了。 先是说自己碰上野猪有多危险，看着野猪有多大，獠牙多长，差点被野猪追上。 野猪从一百多斤到两百多斤，然后三百多斤，四百多斤，一直到五百多斤。把自己说得多危险，要求大家打赏。 然后被人说猪再重也是猪，和老虎没法子比。于是紫紫风就说其实老虎也出现了，把野猪吓走。 然后是和野猪对持，最后直接把野猪咬死了，当着紫紫风的面开膛破肚，吃的血肉模糊。 因为野猪五百多斤，所以老虎也得有三四百斤，巨大无比，非常凶猛。这么凶猛的老虎，当然是野生的，不可能是人养的。 紫紫风根本没发觉其中的危机，只是看着打赏开心。 之后有人把米嘉的视频发上来，和紫紫风对质，说人家明明就是一头小老虎，还是人工养殖，怎么可能抓五百斤的大野猪。 而且米嘉有视频为证，紫紫风只有一张嘴。 可紫紫风骑虎难下，只好嘴硬，说那肯定是米嘉故意作假。反正紫紫风就是看到大老虎吃野猪了。 至于米嘉抓到那只小老虎，可能是大老虎生的，也可能是另一窝。老虎山这边山野连绵，时不时能听到虎啸，肯定有很多老虎。 在紫紫风的直播室里面，观众们分成两派，天天撕逼。有的说米嘉怎么会骗人，都拍了视频，肯定是养殖的老虎。 全国上下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发现过野生华南虎，还时不时能听到虎啸，根本不可能的事。 有的说这么大的山，怎么就不能留下几只老虎呢。云从龙，风从虎，狂风呼啸，本来听着就好像老虎叫，认错了也不奇怪。 紫紫风得粉丝原来就少，国内没有野生华南虎，也是众所周知得，所以反对派占了上风。 之后来了几个动物保护分子，战斗力特别强，喷人无所顾忌，占领道德高点驾轻就熟，把那些无虎派骂得屁滚尿流，很快就把局面翻转过来。 紫紫风当然也很高兴，打赏终于多起来。这一天紫紫风早上起床，看了看昨天的打赏金额，足足有一万多，心里很是高兴。 正琢磨着叫个什么外卖，宾馆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米嘉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进来。 “你，你想干什么！”紫紫风害怕的问。 “只是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米嘉说。 “别乱来啊！有很多人看着，要是你乱来，全网都是证人。”紫紫风一键打开手机，立即开始直播。 “大家好。”米嘉朝着摄像头招了招手，然后也打开了手机进行直播。 “哇，联手啊，一起做直播啊。” “会对骂吗？会打起来吗？” “要不先报警吧？” “报警干什么，打出脑子来才好看。” “其实是炒作吧，他们是认识的吧？不可能真的那什么吧。” “打起来，打起来！” “如果我是紫紫风，这种场面根本没办法。” “当然有办法，直接脱衣服就行。” “脱衣服那不得被叉叉圈圈啊！” “这是直播，大庭广众，一脱衣服肯定要跑。” “一脱衣服立马就被超管封了。” 米嘉当然不是来打人的，也不是来圈圈叉叉得，他是来和紫紫风讲道理的。 “你为什么说看到老虎了？”米嘉问。 “因为我就是看大了，那是一头很大的老虎，额头有个王字，一口就咬住了野猪的咽喉，咬断了血管，野猪的血好像喷泉一样涌出来，很快就死了。”紫紫风这话已经说过上百遍，熟练无比。 “这就是胡说。”米嘉毫不客气的说。 “怎么，怎么是胡说？就是我亲眼看着的。”紫紫风终究是有些心虚，“可能有些地方看错了，天色太黑，我又在树上。” “你说的场景，从根本上就是不可能的。”米嘉说，“你说的那头野猪有五百多斤，你知道野猪是什么样子的吗？” “我当然知道啊，我被野猪追了大半夜。”其实紫紫风并不知道野猪究竟是什么样，那天她压根没看清楚就跑了。 “野猪的脖子很粗。”米嘉拿出照片给紫紫风看。 野猪的脖子很粗，非常粗，血管深深地隐藏在肌肉里面，就老虎牙齿的长度，根本不可能直接咬穿血管放血。 别说野猪，就是鹿羊之类都不行，老虎捕猎，都是咬气管，让猎物窒息而死。 “这……”紫紫风哑口无言。 不过人多力量大，粉丝比偶像更能找借口：“说不定那头野猪天生畸形，血管长在外面呢。” “就是，也许野猪本来就有病，被老虎咬了一口病发了呢。” “对啊对啊，人肥了都会有高血压，猪肥了肯定也有。普通猪才一两百斤，这头猪五百多斤，身体不好。” “一旦有了高血压，血管特别脆弱，先是追人跑了几千米，然后被老虎一吓，就开始喷血了，很合理。” 合理个屁啊，野猪又不是家猪。家猪可以做肥宅，呆在猪圈里面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身体不好也不奇怪。 野猪可是要四处找东西吃的，身体不好找不到东西吃，早就被饿死了。还高血压，野生动物可没有福气生病。 “大桥村有很多猎人，专门打野猪，也许这头野猪之前就中了枪受了伤，这时候伤口崩了喷血。” “没错，肯定就是这样。” “怎么能因为野猪喷血就说是假的呢？” “风姐隔得那么远，只能看到野猪喷血，也不一定是从喉咙喷出来的。” 这帮杠精，米嘉只好说：“根本就没有五百多斤的野猪！” “怎么没有，世界这么大，就一定没有吗？” “风姐说五百多斤，那只是一个估算的数字，人在惊慌的时候很容易看错。” “也许四百多斤，三百多斤，甚至两百斤。” 米嘉看着紫紫风，“你根本没有看到什么老虎，只是被野猪吓走爬上树。然后就一直在树上呆着，直到被救下来。” “我不是……”紫紫风下意识就想要否认。 “你说的是假话，而且造成了严重后果，自己还从中获利。”米嘉说，“要是继续说谎的话，就不止违法，而是犯罪。” “我……”紫紫风不敢说话了。 “吓唬人谁不会啊。” “就是，你说违法就违法，你说犯罪就犯罪？” “法院还得收集证据呢，没判刑之前都是嫌疑人，疑罪从无懂不懂。直接说” “别怕，真出事，我们众筹集资请律师打官司。” 这时候米嘉的粉丝大部队终于赶上来了，冲入直播间。 “哪里来的傻比，疑罪从无是这个意思吗？” “新闻媒体才要叫嫌疑人，目击者可不用这么说。” “难道我在你面前把你爸杀了，你还叫我杀人嫌疑犯呢？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这话虽然有道理，可也太粗俗了，米嘉赶紧说：“大家注意尺度，不要说太过分。” “难道我在你面前把令尊杀了，你还叫我杀人嫌疑犯呢？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大家果然收回了尺度，可还是那么过分。 两边吵了起来，米嘉这边毕竟人多，顿时把紫紫风那边的声音压了下去。 可是里面有几个战斗力特别强的，喷人特别狠：“你们这些生孩子没**的，破坏环境，你妈都要被毒气熏死了！” “环境保护，人人有责，破坏环境，全家死完。” “要建保护区！” “就算没有老虎，保护区也是有利的。” “建了保护区，拆掉养猪场！” “还我青山绿水，米嘉去死！挫骨扬灰，拿去喂猪！把猪全部毒死，正好空出地方来建保护区！”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米嘉使了个眼色，在摄像头没拍到的地方，一个保安打开了一个手提箱，里面是满满的百元大钞，展示给紫紫风看。 紫紫风脸色顿时红了起来，对着手机说：“我对不起大家，我说慌了。” 直播室里面一片寂静。 “其实那一天，我就是看到了野猪，根本没看到老虎。”紫紫风说，“我为了更高的关注，造谣说看到了老虎，对不起，责任完全在我身上，我会从此退出直播界。” “你说什么啊！” “肯定是造谣的嘛，国内怎么可能有野生老虎。” “北方还可能有，南方这么多人，绝对没有。” “就是，一听就知道是胡说八道。” “散了散了，居然是胡说的。” “我还打赏了一百块钱呢，退钱！” “真是浪费感情。” 第四一三章 真有老虎 不管众人议论纷纷，米嘉和紫紫风都离开了直播室，收起了手机。紫紫风看着米嘉，小心地问：“这些钱是给我的吧？” “是给你的。”米嘉点点头。 保安把箱子重新盖上，站到米嘉身后。 “这里面是一百万，但是我还有个条件。”米嘉继续说。 “我都已经宣布退出直播界了，还有什么其他条件？”紫紫风说，“难道是……想要我吗？也不是不行，能不能再加点？” “不用了，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米嘉说。 “啊？不加钱啊。”紫紫风很失望。 “我是说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米嘉强调。 女主播有什么好的，大部分女主播离开了滤镜，也就是普通水准。偶尔有真好看的，也不可能随便能上手，谁都知道美貌的价值。 “你想怎么样？”紫紫风问。 “这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米嘉问。 “也不算是指使吧。”紫紫风说，“我好容易出了名，可是打赏太少，热度还每天下降，很发愁。有个给我打赏了一千块的粉丝就给我发私信，说龙津要建老虎保护区。” “然后呢？”米嘉问。 “我一想，要建老虎保护区的话，热度肯定很高，只要能跟着蹭热度，就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紫紫风说。 “这样。”米嘉说。 “我就说我那天晚上碰到老虎了，果然打赏多了不少。”紫紫风说，“那个给我发私信的粉丝还打赏了好几千呢。” “是哪一个粉丝？”米嘉问。 “网名叫做联小王子。”紫紫风说。 “给我他的账号。”米嘉说。 “真名应该叫做耿联。”紫紫风说。 “原来是这家伙！”米嘉说，他好像是真的想建立老虎保护区，不是另有用心，可也没准，也许演技好米嘉被骗了。 “我问过他，哪里来的消息。他告诉我说消息绝对是真的，他的来源很可靠。”紫紫风说。 “那究竟是哪里来的消息？”米嘉问。 “我追问过好多次，还穿着透明睡衣和他视频来着。”紫紫风说，“终于打听到了一个名字，海伦。” “海伦？”米嘉皱眉，这是谁啊？ 海伦是希腊神话中最美丽得女人，宙斯的女儿，和特洛伊王子私奔，引发了特洛伊战争。 所以有很多人叫做海伦，一抓一大把，光有这么个名字根本没用。再说都不一定是真名，万一是网名的话，那就更没用了。 “说是一个亿万富翁的老婆，那个亿万富翁喜欢养老虎，所以很注意老虎方面的信息。”紫紫风说。 这个亿万富翁难道是黄文斌？ “海伦也是一个动物保护主义者，经常劝她丈夫把老虎放归山林。打听到龙津这儿有野生老虎，就通知了耿联，让耿联一定要保护这些老虎，不能让你把老虎给弄没了。”紫紫风说。 所以还是黄文斌那儿出了问题，这还真是隐藏的很深。要不是紫紫风这儿听到消息，米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居然是这么一回事。 “你见过海伦吗？”米嘉问。 “没见过，都是耿联说的。”紫紫风说。 是真是假，还不知道，不过有线索总比没有线索好。米嘉挥挥手，保安把那个手提箱交给了紫紫风。 花一百万来收买一个女主播，还真有些肉痛。可是没办法，女主播毕竟是见过钱的，没有一百万，还真不一定能收买。 好像紫紫风吧，她最近热度高，一天收到的打赏总有大几千，有时候还能上万。 要是热度能够持续一百天以上，广打赏就有上百万。要是持续两百天，紫紫风分到的钱也有这个数。 可惜主播的热度很少能持续这么久，能有一个月已经是烧高香了。所以米嘉拿出一百万来，紫紫风立即就被收买了。 “你就不怕我扣着钱。”米嘉说。 “你这么有钱的人，肯定不会说话不算吧。”紫紫风说。 “但是我并没有说什么啊。”米嘉说。 “那……那你……”紫紫风紧张的看着米嘉。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米嘉说，“钱是你的了。” “谢谢！”紫紫风松了一口气，有了一百万，暂时不用为金钱烦恼，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等花的差不多了，再去找下一个工作。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米嘉问。 “啊？这么快就走吗。”紫紫风说，“米老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我见过老虎的！” “你这话说得你真见过一样。”米嘉没好气的说。 “我真见到了啊。”紫紫风说。 “什么？”米嘉问，“在动物园见过啊？” “不是，就是那天晚上，我被野猪追上树。”紫紫风说，“我就看到老虎了。从远处慢慢走过来。” “你真见到了？”米嘉不信。 “真见到了，那只老虎想要偷袭野猪，可是被野猪发现，偷袭失败。然后野猪一路逃跑，老虎追着野猪走了。”紫紫风说。 “你不是撒谎说了几百次，连自己都当真了吧？”米嘉说。 “真的！”紫紫风拿出一张照片给米嘉看。 照片很暗，拍的不好，画面发虚，没有聚焦好，可还是能看出来照片上是一头老虎。 “当时我的手机和手电筒都扔掉了，不过手上还有个智能手环，可以拍照。可惜拍了十几张，只有这一张拍到了老虎。当时太紧张，手抖。”紫紫风说。 所以紫紫风不怕米嘉不认账，如果米嘉不认账的话，紫紫风把这张照片发出来，就可以证明她说的是真话，米嘉说的是假话。 “要不是我确认那里真的有老虎，怎么敢跟你对着干。你是有钱人，著名主播，地头蛇。”紫紫风说。 结果紫紫风是坚持揭露真相的好人，米嘉成了掩盖真相的坏人。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这张照片是真的？不是ps得？”米嘉问。 “当然是真的。”紫紫风拿出另外十几张照片，“都是那时候照得。” 这些照片都歪歪扭扭，一片模糊，有几张照到了野猪，不过并没有老虎。 “所以我们龙津真的有老虎！”米嘉说。 这怎么可能呢，要是真的有老虎，这么多年怎么都没人碰到过，连听都没听说。 或许黄文斌跑出来的老虎不止一头？这头也是？不管怎么说，米嘉这一百万出的真实很值。 “当然是真的。”紫紫风说。 “给我原始照片。”米嘉说。 “好的。”紫紫风拿出一个手环来，“在这里面，所有照片都在里面。” 米嘉接过手环，问：“你怎么不拍视频呢？” “拍视频效果不好，还不如照片。”紫紫风说。 “明白了，我没事了。”米嘉说，“要是以后耿联找你，或者其他相关的人找你，马上告诉我，还有奖金。” “一定，一定！”紫紫风很是高兴。 从宾馆出来，米嘉正想给黄文斌打电话，就有人抢先打进来。 “喂？米老板吗，我是邝顾通啊。”邝顾通说，“哪天你找到的两根毛，化验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米嘉问。 “有一根是孟加拉虎的，另一根……可就厉害了，你猜猜是什么！”邝顾通说。 “华南虎得？”米嘉问。 “对啊！你怎么知道？”邝顾通问。 米嘉把那张照片发了过去，“我不但知道，还有照片呢。” “这个就更厉害了。”邝顾通说。 “真的是华南虎吗？”米嘉问。 “不知道，但肯定是一头成年老虎，我马上去找专家，也许能认出来是不是华南虎。”邝顾通兴奋的说，“野生华南虎啊，多少年没出现过了。” “如果真有野生老虎的话，一定会建立保护区吗？”米嘉问。 “肯定会的。”邝顾通说。 “马上去找专家问问。”米嘉说。 邝顾通本来就在大学里面，那些专家也都是他的熟人，很快就把人找齐了。照片很模糊，但是专家们一看就知道，这的确是华南虎。 不但是华南虎，而且还是野生的华南虎，大批专家立马启程，跑到龙津去，要抢这个发现权。 谁能第一个写出完整的报告，受到国家的认可，谁就能流芳百世，跟着动物保护区一起出名。 米嘉打了电话给黄文斌，通知他这个消息：“我们这里可能的确有野生老虎。” “我知道啊。”黄文斌说。 “你知道？”米嘉装逼没装起来，就好像用尽全力出拳，结果打了个空一样，“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正想通知你。”黄文斌赶紧说。 “究竟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小白怀孕了！”黄文斌说。 “啊？”米嘉一时还没想到小白怀孕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说？” “就是说小白肚子里有老虎宝宝。”黄文斌说，“它年纪太小，我没有安排配种，两头公老虎也没有发情。唯一的可能，就是它跑出去那些日子，遇上了野生老虎，和野生老虎交配过！” 那头野生老虎也太什么了，小白这么小，居然都能下手。 第四一四章 海伦 “会不会有其他可能呢？”米嘉问。 “也可能小白是老虎中的圣母，被老虎的神眷顾，打算借它的肚子生下老虎耶稣。”黄文斌说。 最重要的是，小白肚子里面的胎儿究竟是不是华南虎混血。如果是的话，那多半就没跑了。如果不是，那应该是弄错了。 老虎的dna要怎么化验呢？是不是得等老虎生下来才行？小白这么小，让它生小老虎也太难为它了吧。 堕胎下来的话，又似乎有些可惜。国内多久没有自然出生的野生华南虎了。 话说回来，小白可是孟加拉虎，和华南虎能交配成功还孕育胎儿吗？老虎狮子都能生下狮虎兽，老虎内部应该也没问题吧。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老虎，这老虎平时都躲在哪里的呢，就算在深山里，也不可能几十年没人见过吧。 “对了，你是不是有个老婆，叫做海伦？”米嘉问。 “额……是啊。”黄文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她是不是动物保护主义者？”米嘉又问。 “吃饱了撑的，整天捐钱给动物保护组织，捐了好几百万美金了。要捐钱捐给小朋友不行吗，捐给非洲人也行啊，拿去保护畜生。”黄文斌抱怨。 “老虎也是畜生。”米嘉说。 “不同，老虎是百兽之王。”黄文斌说，“海伦捐的那些，就喜欢冲击农场救猪救牛什么的。还喜欢跑到饭店里面去救鸡，不穿衣服淋上红颜料，恶心人家吃饭的。” 那种激进的确是很恶心，白浪费钱，要保护动物应该捐钱给靠谱的机构。 “你怎么娶了这么个老婆？”米嘉问。 “她身材好，样子漂亮咯。”黄文斌理直气壮的说。 “身材好样子漂亮就结婚？”米嘉说。 “要不然呢？”黄文斌说。 “就不看看性格合不合的来？”米嘉说。 “热血上头的时候谁管这么多，就一门心思想着赶紧弄到床上去。那时候我还以为保护动物就是弄点猫猫狗狗，谁知道会这样。”黄文斌说。 “你那么多老婆都是怎么搞的？”米嘉很是好奇。 “就是先结婚然后离婚啊，只要事前说好，钱给够了就行。有钱人结婚离婚的也不算个事，以后前夫前妻在一起，也没人会说什么。”黄文斌说。 居然英雄所见略同，米嘉也是这么打算的。不对，黄文斌和米嘉这样怎么能算是英雄，明明就是渣男。所谓渣男所见略同。 “我还以为国外可以娶很多个老婆呢。”米嘉说。 “米国的话，有个州以前可以，现在已经不行了。还有那些国家可以娶四个。可我们这样的，四个哪里够。”黄文斌说。 谁跟你这样的，米嘉虽然渣，到底比黄文斌要好一点。至少不会因为漂亮身材好就娶了做老婆。 现在不是说老婆的时候，米嘉说：“我听到消息，这一次的事情，都是你那个海伦老婆搞出来的。她找了个叫做耿联的人，潜回国内，搅风搅雨。” “是她？”黄文斌吃了一惊，“怎么会呢，她……”仔细一想，又觉得一点都不意外，“倒是有可能。” “你去查一查看看是不是。”米嘉说。 “也不用查了，当面问就是，她已经买了机票，今天晚上就到了。我就说她怎么这么积极呢，原来是为了建保护区。”黄文斌说。 现在追究这个也没什么意义，因为人家是对的，米嘉是错的，龙津真的有老虎。 本来以为有什么惊天大阴谋，隐藏着黑暗大boss。查来查去结果自己是boss，太出人意料。 简直就好像侦探小说，侦探查了半天，最后发现凶手是自己。当年米嘉冒着被老师发现的危险，上课偷看小说，看到这么个结局，真想骂人。 没想到居然真的发生了，还是发生在米嘉身上。 “我先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一定会给你交代。”黄文斌说。 “交代就不用了，到时候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米嘉说。 “真是对不起。”黄文斌说。 挂了电话，米嘉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要变成黄文斌这样的人。居然娶个极端动物保护分子，只因为人家长得漂亮身材好。 世界上美人无数，难道见一个娶一个，当然要挑三观合得来的才行。也不能要那么多，一个最好，两个都多，米嘉是没办法。 这时候水仙打了电话过来：“米老板，最近怎么样啊？” “最近啊，这个……一言难尽啊。”米嘉说。 “什么一言难尽？”水仙问。 “就是本来以为龙津没有老虎，谁知道居然真的有老虎。”米嘉手。 “龙津有老虎？野生老虎吗？”水仙惊呼。 “是啊，野生老虎。”米嘉说。 “确认了吗？”水仙问。 “还没有，不过有照片。”米嘉把紫紫风那张照片发了过去。 “老虎啊！野生老虎，龙津居然有野生老虎！”水仙激动得说了一大段外文，米嘉根本听不懂。 “你说什么啊？”米嘉问。 “没想到这里还有野生老虎呢，一定要好好保护才行。”水仙说，“老板你建个保护区好不好？一定要把老虎保护好，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米嘉心想我能做什么。 “要不，我让你走后面。”水仙扭扭捏捏的说。 什么叫做走后面，后面有什么好走的……米嘉愣了一下才明白走后面什么意思，赶紧拒绝：“我不是这个意思，老虎肯定要保护的，建保护区势在必行，不过这也不是我说了算，政府说了算。” “我担心你阻挠建保护区。”水仙说。 “我为什么要阻挠？”米嘉说。 “你在村里有养猪场啊，规模很大的养猪场。”水仙说，“我记得是五十万头，足够供应整个法果。” 哪有这么夸张的，法果大几千万人口，猪肉消耗量肯定很多，五十万头绝对不够，至少也要几百万头吧。 再说米嘉还没开始养猪呢，只是在做基建而已。一座养猪场，最值钱的永远是猪，基建不算什么，况且还是没完成的基建。 “为了保护老虎，五十万头养猪场算什么。”米嘉随口吹牛。 “真的？”水仙有些不信。 “当然是真的。”米嘉说，“我这就去递交申请，要求查证。” “那太好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水仙说。 “你不是忙着吗？”米嘉说。 “告一段落了，我能休息几天，不然打电话给你干什么。”水仙说，“我立即去你那里！” “我马上回办公室了，你在我办公室等我吧。”米嘉说。 回到办公室，水仙已经在等着了，她梳洗打扮过，穿着一套绿色的纱裙，看着很有仙气，就好像从游戏cg里面冒出来一样。 不得不说这种事情上，还是有种族优势的，游戏电影这些行业上，白种人是绝对优势，所有的人物形象都是按照白种人的审美做的。 就连本子也是，本子的游戏行业很发达，但里面的人物不管金发黑发红发紫发，白皮肤黄皮肤黑皮肤，其实都是白人的脸和身材。 所以水仙这样的美女稍微一打扮，就好像从游戏里面走出来一样，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真的是野生老虎吗？”水仙拿着照片看来看去。 “应该是。”米嘉说。 “要怎么看的？”水仙问。 “专家看的。”米嘉并不会看，别说野生不野生，要不是额头上有个王字花纹，他连是不是老虎都不确定。 万一这是一头长着特殊花纹的豹子，那玩笑可就开大了。有些猫能在额头长出m字麦当劳的花纹，谁知道会不会有豹子长出王字花纹了。 不过专家显然不是只看额头花纹的，体型，骨骼还有其他米嘉不知道的各种特征。他们应该不会看错。 “专家什么时候过来？”水仙说。 “应该明天吧。”米嘉说。 “他们要上山找老虎的吧？”水仙说。 “应该要。”米嘉说。 光有照片还不行，还要真的找到老虎，才能算是定论，还有巢穴，粪便，毛发。当然要是能抓到活老虎那就更好了。 “我想跟着去看看，行不行？”水仙问。 “你？太危险了。”米嘉连连摇头。 其实米嘉也很想跟着去看，不过理智战胜了感情。在深山老林里面找老虎，实在太危险了。 而且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找得到的，谁也不知道需要花多少时间。这老虎藏着好几十年了，潜行天赋肯定是点满了。 “我想去看看。”水仙说。 “被老虎叼走怎么办。”米嘉说。 “这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我会很高兴的接受命运。”水仙说。 “什么？”米嘉惊呆了。 “如果让我选择一个死法，被老虎吃掉可以排行前十。”水仙说。 “这也太疯了吧。”米嘉说，“那前九是什么？”、 “就是被恐龙吃掉啊，被剑齿虎吃掉啊，被狮群吃掉啊，或者为全人类牺牲啊，之类的。”水仙说。 好吧，这女人的确是疯了。 “等确定有老虎，我会安排你去看得。”米嘉说。 第四一五章 越来越渣 “我想第一时间去，在野外碰到老虎，多浪漫啊。”水仙说。 这浪漫个鬼啊，米嘉在野外连熊猫都不想看到。熊猫虽然可爱，但毕竟是猛兽。熊猫尚且如此，别说老虎这种正宗猛兽。 好容易重生了，要是被老虎咬死，那不是太浪费了。这时候米嘉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起来。 “你在想什么呢？”水仙问。 “没什么。”米嘉说，“总之不要冒险。” “老虎很少吃人的。”水仙还是不死心。 “你这么上去，会害死老虎的。”米嘉说，“人家那些专家，都是很职业的，知道怎么样才不会激怒老虎，全身而退，就算遇上了老虎也没事。你又不懂，遇上老虎，激怒老虎，保护你们的人只好开枪，你就把老虎给害死了。” “我怎么会激怒老虎。”水仙说。 “别的不说，你这一身的香水味，老虎闻到就发狂。”米嘉说。 水仙一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不情不愿的说：“我可以不喷香水的。” “那你大姨妈来了呢？”米嘉说，“猛兽最受不了血腥味。” “我还没来。”水仙说。 “万一忽然来了呢。”米嘉说，“你这么没日没夜的工作，经常熬夜，时间不准的吧？难道就为了你看老虎的愿望，就吧自己和老虎都置身危险当中？” “那……好吧。”水仙无奈只好答应。 “你忙了这么久，没日没夜的干活，这几天能休息，赶紧睡觉去，不要想别的。”米嘉说。 “我就是来找你休息的啊，怎么睡觉，都不如和男朋友大战一场。”水仙说。 这也太什么了，米嘉赶紧说：“你先去休息，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说话不算。”水仙撇嘴说，“明明答应了人家，居然反悔。” “不是反悔，最近太忙了啊。”米嘉拼命找借口。 “我还帮你打听消息了呢，哼哼，居然这么不讲信用，我打听到的消息不告诉你了。”水仙说。 可不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消息。过年之后大家这么忙，妙清她们也没有凑在一起吃饭什么的。 “你打听到什么消息？”米嘉问。 “哼，我就不告诉你。”水仙忽然傲娇起来，“人家天天画图审图，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整天呆在办公室，出了一身的汗，都没来得及洗澡，还要继续干活，做到汗水干了，又重新出汗。” “别说了。”米嘉抓住水仙的手，“我听着都觉得难受。” “知道人家难受了？”水仙坐过来。 其实是米嘉自己难受，身为一个肥宅（原），身上出了汗不能洗澡，那是很难受的。 肥宅之所以不喜欢出门，很大原因就是出了汗要及时洗澡，要是在外面，出了一身汗，捂在衣服里，里面全是湿的，不洗澡简直活不下去。 “辛苦你了。”米嘉说。 “人家这么辛苦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水仙说。 这是什么话，做设计米嘉明明就是给了钱的，大家不过是金钱往来而已。 “等设计做好了，我给你发奖金吧。”米嘉说。 “现在就给，先给两亿吧。”水仙说。 “两亿？”米嘉吓了一跳，这一次领悟得很快，“你真是……”却一时想不到形容词。 重生前后，米嘉都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应付不了。忽然间米嘉灵光一闪，想起究竟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 他重生之前，龙津并没有出现过老虎，更没有建立老虎保护区。这事仔细想起来，有很大的问题。 黄文斌回国，和米嘉是没有关系的，米嘉重生不重生，黄文斌都会回国，带着那五只老虎。 既然带着老虎，那么老虎也会跑出去，小白还是会遇上野生老虎，也会怀孕，然后被抓回去，很快就会发现怀孕。 按照黄文斌的说法，小白年纪太小，没有安排配种，其他两只公老虎也没有发情，所以只可能是流落在外的时候被野生老虎上了。 这么神奇的事情，一旦传出来，肯定会轰动全国，米嘉再怎么宅，也不会没听过。 或许是发生了什么蝴蝶效应，野生老虎没能碰上黄文斌的养殖老虎。 可小白这么大一个老虎，跑到小坑村大桥村这种地方，轰动不了全国轰动全市还是可以的。轰动不了全市轰动全村肯定没问题。 米嘉父母救助在大桥村，隔壁小坑村出现老虎，这么大的新闻他们肯定能听到，也肯定会说给米嘉听。 可重生之前，米嘉完全没听过这么一回事。这究竟是为什么？ 米嘉想得入神，忽然间觉得身体触感不对，回过神来才发现，水仙坐到他怀里去了。 温软香甜的女性躯体，白皙的肌肤，长长的金发拂过米嘉的身体，让人不禁好奇，其他地方的毛是不是也这样。 “你干什么啊！”米嘉吓了一跳。 “快点。”水仙说，“要不然我就不告诉你我打听到的消息。” 所以到底是什么消息呢？米嘉真的很像知道水仙打听到了什么。绝对不是因为水仙长得漂亮身材好。 一个多小时之后，米嘉坐回椅子上，脸色阴晴不定。现在米嘉已经是一个彻底的渣男了。和黄文斌比，也没有了区别。 为什么一个把持不住，就落得这个下场。明明已经决定不能变成黄文斌那样的人。 水仙躺在沙发上，呼呼地喘气，顺手拿起一块布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擦完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内裤。 “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了，累积了这么久的疲惫全没有了呢。”水仙把内裤一扔，晃荡着双腿。 “说的好像按摩一样。”米嘉说。 “比按摩的效果要好几百倍呢，就好像……就好像上了天堂。”水仙说，“实在太好了，比以前都要好。” 这方面的东西，米嘉才不愿意和别人比较。 “你说有什么消息来着？”米嘉问。 “消息？”水仙闭上眼睛咯咯笑。 “你没听到什么消息，其实是骗我的？”米嘉有一种被骗**得感觉。 “不是啊，我骗你干什么。”水仙说，“在米国有个动物保护组织，叫做山林之友。你知道我也喜欢动物保护环境保护之类的，经常捐钱，也算是有点名气。山林之友的人打听到我在龙津，跟我打听消息。” “他们要打听什么？”米嘉问。 “打听是不是有人在龙津养老虎。”水仙说。 “啊？”米嘉愣了一下。 “米国有个大富豪，叫做黄文斌。”水仙说，“他养了很多老虎，山林之友盯上他很久了，想把那些老虎放出来。” “不会吧。”米嘉说，“那可是老虎啊，放出来会咬人的吧！而且米国也没有野生老虎的生存环境。一放出来就会被抓回去，抓不到要打死，免得伤人。那不是害了老虎吗。” “对，我也是这么说的。他们说就算只有一个小时，也要让老虎尝尝自由的味道。”水仙说。 “真是胡说八道！”米嘉说。 “那些人太激进了。”水仙说，“我也不赞成养老虎，可是人家养都养了，全放出来对老虎也不好。我就告诉他们说龙津这边没人养老虎。” “等会。”米嘉说，“他们该不会想跑来龙津放老虎吧。” “他们就是这么打算，所以我来找你。”水仙说。 “这帮混账！”米嘉恨恨地说。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黄文斌的老虎曾经跑出来过，不会就是这帮家伙干的吧？他们联络你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天。”水仙说。 “今天啊。”米嘉说，那就不是他们干的。 “对了，黄文斌的老婆叫做海伦。”水仙说，“以前也曾经是山林之友的志愿者，后来嫁给黄文斌就退出了，不过还经常给山林之友捐钱。”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米嘉总觉得里面有猫腻。 “好了，我回去宾馆睡觉了，困死了。”水仙说。 “这就回去了？”米嘉说。 “我有需要的时候再找你。”水仙在米嘉脸上亲了一口。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哪里不对，不是应该反过来的吗。米嘉刚刚送走了水仙，邝顾通的电话就来了。 “米老板，我们到大桥村了。”邝顾通说。 “这么快啊？”米嘉还以为至少得明天。 “大家都很着急，得赶紧找到老虎，要不然被别人抢先的话，就没法子**文了。我们马上就上山去。”邝顾通说。 “不做好准备的吗？”米嘉说。 “我们这一次有七八个教授，十几个博士，都是常年在外面跑山林的，早就做好准备了。”邝顾通说。 这些人进了大桥村，村里的平均教育水平立马就超英赶美了啊。 “我让米大力带人保护你们进山。”米嘉说，“可千万别出事。” “那最好。”邝顾通说。 “谁要是找到了老虎，我再给一笔奖金。”米嘉说。 “那真是多谢米老板了！”邝顾通很高兴。 于是米嘉给米大力打了电话，吩咐他带过点人上山，一定要保证那些教授博士们的安全。 第四一六章 寻找小路 米嘉当然不会跟着去，他又不会找老虎，跟着上山只能添乱。虽然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米嘉还是盼望能够找到老虎。 忙了一整天，米嘉总算把过年到现在累积的工作都处理完了，松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回到家，打开电脑，看看直播。米嘉让米大力和邝顾通都带了直播设备，一边找一边做直播。 山上很黑，几十把手电筒的灯晃来晃去，可大部分地方还是漆黑一片。猎狗们到处窜来窜去，汪汪的叫。 小猎一狗当先，脸色沉静。它的个头又涨了不少，可还是很瘦，身体修长，一个跨步四五米，跑起来更是飞快。 “怎么样了？”米嘉问。 “没有，什么都没发现。”米大力喘着气说。 “你们怎么还不下山？”米嘉说。 “我们打算连夜搜索。”邝顾通说。 “太危险了吧。”米嘉说。 “没事，我们这么多人，还有狗。”米大力说。 “你们小心点，不行就撤回来，反正老虎就在那里，又不会跑。”米嘉说。 “就是怕老虎跑了啊。”邝顾通说，“这老虎几十年没露面，小心翼翼的躲着，忽然间冒出来，可能是生存环境发生变化。这种变化未必是好的，可能是坏的，所以我们必须早点找到。” “应该不会，这几年环境恢复得越来越好。”米嘉说，“老虎跑出来，可能只是来找同伴。” 小白从黄文斌那里跑出来，可能碰到了野生老虎，然后这头野生老虎在发情，就把小白叉叉了。 然后带着小白在山林里面晃荡，最后来到大桥村这边。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小白会跑上百公里，离开黄文斌这么远。 一头外来的人工养殖的未成年老虎很难做到这一点，但如果有本地大老虎领路，那就合理了。 “这个真不一定。”邝顾通说，“根据我们的考察，其实龙津这边的山林不适合老虎。” “啊？为什么？”米嘉问。 “老虎是顶级掠食者，必须要有足够的食物才行，比如鹿、牛、羊等等。龙津的山林也就是这几年恢复得比较好，可生态恢复是要一级一级往上走的，从底层开始，慢慢往上。”邝顾通说。 “不是有很多野猪吗？老虎可以吃野猪。”米嘉说。 “野猪是杂食动物，很凶悍。对老虎来说，大野猪并不好对付，也就是小野猪能抓。”邝顾通说。 “野猪再凶悍，和老虎也没法子比。”米嘉说。 “对的，可老虎并不是打赢了就行啊，它是要吃野猪的肉，必须要无伤秒杀才行。要是捕猎过程中受了伤，那就完了。没受伤，花的时间精力太多，那也划不来。”邝顾通说。 似乎言之成理，不过米嘉还是觉得不对：“我记得那个什么研究，老虎有很大一部分食物是野猪吧？” “对，有一部分是野猪，但不能全是野猪。”邝顾通说，“在合适的时候捕猎野猪可以，但是老虎还需要更加容易的目标，比如鹿，羊之类。如果体力不济，身体受伤，去抓野猪很可能得不偿失。” 就是说老虎有时候也需要刷低等怪来回血，不能光刷野猪，因为存在失手的可能性。 “要是条件合适，老虎还能抓灰熊来吃呢，可老虎能靠吃灰熊过日子吗？不可能的吧。野猪也是一样。”邝顾通说。 “我明白了。”米嘉说。 “这边的森林，除了野猪之外，其他适合老虎捕猎的动物非常少，总不能让老虎去抓兔子黄鼠狼吧？”邝顾通说。 “可是明明就有老虎啊。”米嘉说。 “我也不知道，现在一点老虎的痕迹都没看到。”邝顾通说，“也许还在更深的山林里面。” 再深山，也是有人住的，虽然现在不多，可十几二十年前，还没有那么多人在外面打工的时候，深山里面所有能种田种菜的地方都被开发了。 就算没有人常驻，也会有人进去打猎，挖草药，采蘑菇。如果有老虎的话，应该是会碰到人的。 可一直都没有人碰到，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真的不下山吗？”米嘉问，“至少要下来休整一下。” “我们打算在山上过夜，要是还找不到的话，明天下山休整，然后分成小队搜索。”邝顾通说。 那不就更加危险了吗，米嘉又劝了好几次，可他们已经打定了主意。米嘉也没办法，只好让他们注意安全，然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米嘉看了一眼手机，邝顾通和米大力都没有传来消息，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打开直播看了看，这两人在吃早餐，一脸精神不振的模样，拿着泡面吃的稀里呼噜。 “你们怎么样了？”米嘉打了电话去问。 “没发现老虎。”米大力沮丧的说，“忙活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找到，只找到几头野猪。” “经过我们的勘察发现，这边的确不适合老虎生存。”邝顾通说，“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没有巢穴，没有粪便，没有骸骨，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米嘉很失望。 “我们打算先撤回村子。”邝顾通说。 “狗也撑不住了。”米大力说。 “你们先回去吧。”米嘉说。 米嘉这边的事情很多，等米嘉处理完，已经是下午。再进山到大桥村，太阳都下山了。到了自己家围屋一看，教授博士们又进山了。 不过米大力没跟着去，“我昨天扭到脚了，今天没法子上山。” “扭到脚了？”米嘉很是怀疑。 “真扭到脚了，走的太累。”米大力说。 “你不想上山就不想上山呗，扯什么扭到脚。”米嘉父亲。 “山上那么多石头，很容易就扭到了。”米大力苦着脸说，“那帮教授真是，满山乱走，我都顶不住。” “安排人去保护他们了吗？”米嘉说。 “安排了十个人去。”米大力说。 “怎么才这么少。”米嘉说。 “大家都不愿意上山乱跑，太辛苦了。我给他们一天500块钱都不愿意。”米大力说。 “真是人心不古，以前我们村穷的时候，一天五百块钱干什么都行，别说上山。”米嘉父亲说。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道观啊？”妙清还住在米嘉的家里，和程惜玉住在一起。 老虎一天没找出来，米嘉就不敢放她们两个去道馆。 “应该很快的，找到老虎就行。”米嘉说，“外面的野猪也杀得差不多了，找到老虎应该没有危险。” “这几天我倒是研究了一些东西，怎么样更好的制作松雾茶和松云茶。”程惜玉说。 “没有浪费时间就好。”米嘉说。 这时候米老太爷来了，全部人赶紧去迎接。过了年，米老太爷的精神看着就不太好了。大家都觉得，是不是米老太爷那一天 “最近村子里怎么闹哄哄的？又说野猪，又说老虎。到底出了什么事？”米老太爷问。 “我们村子发现老虎了。”米嘉说。 “什么？”米老太爷问，“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我说我们村子里发现老虎了！！”米嘉大声喊，还拿出照片给米老太爷看。 “哦，原来是有老虎。”米老太爷说，“这个可稀奇了，我们这儿好几十年都没看见老虎了。” “我从小就没听说过。”米大力说。 “你才几岁啊，你出生的时候老虎早没了。”米老太爷说，“当年啊，就是九十年代的时候，听说有人见过老虎呢。” “啊？九十年代有人见过老虎？”米嘉赶紧追问，“是怎么回事？” “我不太清楚，那时候我不在村里。”米老太爷说，“听说是有人上山设陷阱抓野猪，抓是抓到了，可是每次去野猪都被咬得乱七八糟。后来……” “后来怎么样？”米嘉问。 “后来他就借了一把枪，整天守在陷阱附近，想要找到是什么吧野猪给吃了。结果……”米老太爷说。 “是老虎？”米嘉问。 “他说看到老虎，想打没打着，当年没人信，都说他肯定看错了。”米老太爷说。 “是谁看到老虎了？”米嘉精神大振。 “是老孙头啊。”米老太爷说。 “老孙头？”米嘉问。 “老孙头不是早就进已经死了吗？”米嘉父亲说。 “对啊，07年的时候就死了。”米老太爷说。 这不就是死无对证吗。米嘉好容易才找到点线索，这就断了？ “老孙头在哪里看到老虎的？”米嘉问。 “在神仙洞那边。”米老太爷说。 “怎么跑到神仙洞去了，那么远。”米嘉说。 “其实不远，就是中间有山，走不过去，绕过山的话就很远，不过有条小路可以穿山过去，那就很近的。”米老太爷说。 “我怎么没听说。”米嘉父亲说。 “那条山路本来就很危险，后来发洪水的时候，冲垮了极端路基，大家都不愿意走了，就荒废了下来，现在长满了草丛灌木，更加没人去。”米老太爷说。 “在哪里？”米嘉拿出地图来。 第四一七章 船老古 米老太爷戴上老花眼镜，对着地图看了半天，才说：“这个是我们村啊？” “是啊。”米嘉指着地图说，“这个是老虎山，这边是神仙洞。” “我看懂了。”米老太爷指着神仙洞和大桥村中间一块地方，“就是这里，这里原来有一条穿山小路，后来闹洪水，被冲垮了好多，就没人走了。” “这里吗？”米嘉没去过，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边好像不是我们村了吧？” 从地图上看，这座山应该是神仙洞管的。旁边的土地也不是大桥村的，而是分别属于另外几个村子。 “山里谁管这个，能走过去就是自家的。”米大力说。 没开发没人管而已，要开发了肯定大家都抢。 “这座山很富的，各种草药，还有蘑菇，灵芝很多。有很多野味，山鸡啊，兔子啊，还有黄猄，果子狸，山羊。”米老太爷说。 “山羊？野生的吗？”米嘉问。 “以前我们这边养山羊，都是放养的，平时在山上吃草，晚上回来睡觉。要卖的时候再想法子把羊抓起来。神仙洞这边的山太高太陡峭了，羊放出去抓不回，到处都是。”米老太爷说。 “那怎么没人去打猎呢？”米嘉说。 “有啊，怎么没有，不过野山羊个头不大，肉很硬，又骚，还不能当野味，卖不出价钱，不是没办法了，大家都不爱去打。”米老太爷说。 如果山上有很多野山羊的话，那不就正好吗，老虎可不管羊肉骚不骚硬不硬，再硬能比老虎牙齿硬吗。 “小羊的肉好吃，可是很难抓。”米老太爷说着舔了舔嘴唇，“我们下套子抓野猪，要是抓到野山羊，都算亏本。做野山羊得搭好多花椒大料姜蒜下去。” “野猪不也骚吗。”米大力说。 “野猪肚值钱啊，野山羊不值钱，你拿去卖，人家说这不就是羊肉吗，还这么骚，养坏了吧，谁都不肯买。”米老太爷说。 “我们去看看吧，这山叫什么名字？”米嘉说。 这山在地图上没有名字，随便标注了一个无名山。人迹罕至没人在乎的地方就会这么叫。 “叫做船老古。”米老太爷说。 “什么？”米嘉问。 “船老古。”米老太爷说。 “这是山的名字吗。”米嘉说。 “这山就叫这名。”米老太爷说。 真是神奇，居然叫船老古，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山。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我去看看。”米嘉说。 “这山很远的，没路去，要走一整天。”米老太爷说，“翻过山就是神仙洞。” “那么从神仙洞过去会不会近一点？”米嘉问。 “神仙洞那边山太难爬，真要爬的话，可能一天还爬不上去。”米老太爷说。 “我们去看看吧。”米嘉说。 “要走一整天呢，嘉哥你这么忙，还是我去把。”米大力说。 “这个……”米嘉的确很忙，事情多的要死，也没法子抽出一整天时间跑去找老虎。 再说这个还不是一整天，而是去就要一整天，回来也要一整天，中间找还不知道要多久，这起码都要三天。 “我带着摄像头，开直播给嘉哥看，就行了，没必要亲自去冒险。”米大力说。 “那边有没有信号的？”米嘉说。 “这个不知道啊，我也没去过。太爷那边有没有信号的？”米大力说。 “我从来都没去过，只是听说。”米老太爷说，“这事我本来已经忘记了，不是你们说，我根本想不起来。” “那我去看看吧，要是没信号，就录下来再说。”米大力说。 要先把那些出去的人叫回来，做好准备，然后才能出发。这种准备工作米嘉也插不上手，只能看着。 这些教授博士一个个风尘仆仆，皮肤粗糙，满头满脸都是汗水。他们已经在山上呆了两天，个个都精神萎靡，米嘉看了很是担心。 “要走一整天，会不会太远了。”米嘉说。 “说实话，我们还觉得一整天太少了。”邝顾通说。 “是啊，老虎一般生活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大桥村在国道旁边，人烟密集，距离大桥村一天路程的地方，对于老虎还是比较勉强。”一个教授说。 “这位是张教授。”邝顾通介绍。 “张教授好。”米嘉说，“我的意思是你们要不要先休息两天，然后再进山？” “不用，我们平时都习惯上山下海了。”张教授说。 “老虎必须要抓紧，万一迟了就完了。”另一个教授说。 “这是李教授。”邝顾通说。 “李教授，就算环境变化了，也不迟这么一天半天吧，没这么快的。这老虎都顽强的活了”米嘉说。 “环境变化是没这么快，可是别的研究团队有啊。”李教授说，“国内华南虎野外灭绝好几十年了，如果真还有野生的华南虎，很多人要抢的。” “老虎还能抢？”米嘉问。 “抢着**文啊，谁首先发现了野生华南虎，能写几十篇论文，吃上好几十年。”张教授说。 “论文不是大家都能发的吗？”米嘉说。 “可是谁抢先发了，谁就占了优势。申请经费也容易，有了经费就能做出成绩，有了成绩就能**文，有了论文又能申请经费。这是一个正循环。”张教授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说。 “消息肯定已经泄露出去了，估计很快就会有别的团队过来。”张教授说，“我们必须先确定这里究竟有没有老虎。” “赶快走了。”李教授说。 “那你们小心。”米嘉只好这么说。 他们立马就走了，现在通讯工具很发达，又有gps，倒是不担心迷路。米嘉专门拿了一个手机出来看直播，一直放着不停。 米大力领着他们一帮人进入深山之中，很快就没有路了，于是开始爬山。爬山走得很慢，吭哧吭哧爬半天，回头一看才走了一小段路。 因为他们不仅仅人要过去，还有很多设备，帐篷啊粮食啊饮水啊，枪支弹药试管标本袋等等。 春天雨水多，虽然这两天没下，可前一阵子下了很多，一路上溪水暴涨，过河非常困难。 每次都要先上上下下找地方，看能不能跳过去。跳不过去的就要搭桥。涉水过去太不安全，万一被溪流冲走，很可能会淹死。 米嘉看着他们走了一整天，终于到了船老古山。那边米嘉从来没去看，很是新奇。 据米老太爷说这山很像一条船，周围高，中间低，前后狭长，所以叫做船老古。可是这老古是什么意思，米老太爷也不知道。 现在到了一看，果然很像。这山附近都是丘陵，高低起伏，两三百米，三四百米的样子。 只有它一座大山横桓在大地上，比周围丘陵高一倍有余，足足有**百米。 光是这个高度，其实不算什么。但这山全是石壁，很是光滑，而且非常陡峭，根本没法子爬。 按照米老太爷的指点，大家绕着山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条小溪。小溪流出来的地方，从山壁上削除了一个山坡。 这山坡其实也很陡，但勉强能爬上去。爬上去之后路就没有了，原来可以从这里翻山。 但这里发过大水，山路被冲毁了，成了零散的大石头，必须爬上爬下，才能进去。 米大力带着人爬了半天，天都黑了，才走了几十米不到。没办法只好先扎营。 打好帐篷，布上警戒，米大力喘着气说：“我们可能是这几十年唯一进山的人呢。想想有些激动。” “你激动个鬼。”米嘉说，“想想为什么这里还有手机信号。” “对啊，电话都能打得通，直播还能看，就是有些丢帧，难道这里也有信号塔。”米大力说。 他四处张望，还真找到了一个信号塔，就在船老古山其中一座山峰的顶端。 “这也太夸张了，这种地方建基站，几年也不见得有人用一次吧。”米大力说。 “这谁知道，也许这山其实很多人来的呢。”米嘉说，“说不定山另一边要进来很容易。” “不会吧，那我们不是白来了。”米大力说，“你等一等。”、 过了一会儿，米大力说：“没有啊，我用微信摇附近的人，摇到省城去了，证明附近根本没有人。” “你认识神仙洞的人吗？”米嘉问，“找他们打听一下。” “我当然已经打听过了，他们都说这山太偏远，没路进来，根本没人。要走一整天才能进来的地方，不打听清楚就启程，那不是疯了吗。”米大力说。 好吧，米嘉是忙昏头了，把人家当傻瓜。其实能混出来的，又有几个是傻子。 就算真是傻子，智力水平八十那种，跟普通人的差距也没到一倍。智商要是到达160，那是天才了。普通聪明人能有130、140已经很了不起。 也就是说，只要付出多一倍的精力时间，傻子就能做的比普通人还要好。米大力和米嘉的差距，显然没有傻子和普通人那么大。 米大力花了一整天爬山涉水，米嘉只是在安全的地方动动嘴皮子。所以米嘉显然不如米大力准备周全。 第四一八章 神仙洞 一定要尊重具体做事的人，不能随便指手画脚。对宅男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比如要网购就得尊重快递员，要叫外卖就得尊重外卖骑士，电器坏了就要叫电工来修，生病了就要去医院。 因为自己不懂，所以要信任专业人士，就算不是专业人士，至少也是干活的人。 一旦取得了成就，人就很容易膨胀。米嘉明明知道自己能力并不突出，能发财只是因为重生和运气好，却免不了看轻别人。 实际想想，如果米嘉不是重生了，能比得上谁？不说邝顾通和张教授李教授这些能读书的，就是米大力他都比不上。 米大力好歹能做村委会主任，管着四百多人。米嘉没重生的话，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经历。 “是我疏忽了。”米嘉说，“你们那边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事，我吃完饭先休息一下，下半夜值班。”米大力说。 “警戒都安排好了吗？”米嘉问。 “都安排好了，有红外线摄像头，电网，还有人值班。”米大力说，“背东西的时候都嫌重，现在又觉得不够安全。” “小心点好，值班的时候小心点。”米嘉说。 “可惜天已经黑了，要不然放无人机出去看看，也许就找到老虎了。”米大力说。 “明天再说吧。”米嘉说。 今天晚上会不会出事呢？不会半夜闯进老虎来大杀四方吧？营地里面有电网有探照灯，可能拦得住老虎吗？ 值班的更不用说，人眼在黑暗中是很难发现野兽的，何况是老虎这种潜伏专精的猛兽。 因为太担心了，结果睡觉都睡不好，迷迷糊糊总觉得似乎手机里要传来尖叫声。 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见老虎悄悄的潜入营地，一口咬死一个教授，再一口咬死一个博士，值班的拼命开枪，却根本打不中。 米嘉吓得行了，摸出手机一看，根本没有半点消息。好容易睡着了，一睁眼天已经亮了。 再摸出手机，还是没出事。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起来了，正在洗脸刷牙吃早餐。 晚上就这么过去了？会不会请点人数才发现少了一个？过了一会儿人都起来了，看看人数，好像没少。 “怎么样？”米嘉打了电话给米大力。 “在野外睡觉好难受。”米大力打着哈欠说。 “辛苦了。”米嘉说。 “不辛苦，要是能发现老虎，什么都值得……不对啊，船老古这边不是我们村子，要是发现了老虎，也和我们没关系，岂不是便宜了神仙洞的人。”米大力说。 才刚刚说不要看轻人家，米大力就这么胡说八道。 “就算在神仙洞，那又有什么关系，你还想一个村子把好处全吃了啊。当然是共同开发，一起致富。”米嘉没好气的说。 “对对，他们那边要开路比较困难，还是从我们这边走比较容易。哎呀不对，好像从坳背那边过去更近啊。”米大力说。 “我们只要抓住一部分就行了，钱是赚不完的。”米嘉说。 “坳背那边比较穷，要不我们现在就给他们一点钱，先收买他们？”米大力说。 “别胡思乱想了，先把老虎找到再说！”米嘉说，“八字都没一撇，你就想着收买人家，像什么话！” “是是，我这就飞几个无人机出去看看。”米大力赔笑着说。 无人机起飞，朝着船老古山飞去。从天上看，船老古山更加像船了，四周隆起一圈山壁，中间下陷，里头树木繁盛，动物众多。 最多的是各种野鸟，在树林间盘旋飞舞，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还有些山羊，爬在岩壁上吃草。 还有些野猪之类，在树丛中拱来拱去找东西吃。偶尔跑出一些其他动物来，都是大桥村看不到得。 摄像机太小，动物们跑的太快，米嘉也没看清楚是什么。有些像是果子狸黄鼠狼，有些像是鹿，甚至还看到了一头狼。 不够也没准是狗，大桥村有不少流浪狗变成了野狗，这边肯定也有。不管怎么说，船老古山果然是一方宝地，说不定真的有老虎。 无人机飞了半天，米嘉忽然看到山壁的半山腰上有一个很隐蔽的洞，洞上还刻着好几个字，隐约可以看到其中一个似乎是米字。 “那个洞什么？”米嘉问。 “什么洞？”米大力问。 “刚才无人机飞过去的时候，山壁上不是有个洞？”米嘉说。 “我没看到啊。”米大力说。 “你飞回去看看。”米嘉手。 米大力操控着无人机往回飞，飞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到那个洞口。无人机悬停在洞口处，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什么字？”米大力看看画面，又抬头看了看山壁，“下面看不到洞口，被石头挡住了。” 洞口的字是刻出来的，字体歪歪扭扭，不知道是风化了还是当初就没有刻好，字上面也没有颜色。 当中三个字是神仙洞，落款是米同。 “老祖宗的字？”米大力大喊一声，“怎么会在这里？” 米同是大桥村小坑村米姓的祖宗，清朝时候人，本来是个私盐贩子，后来因为水灾造反，失败退入山中，留下了一批宝藏，还在米嘉家里展览呢。 为什么在这边也有，不是在现在五十万头养猪场那个位置？莫非那边还不够偏远，一直撤退到这边来了？ “什么东西？”邝顾通问。 “这边有个山洞，上面有我们老祖宗的字。”米大力说。 “米同？”邝顾通看到了，“我听说过，就是那个留下了米芾的后人，留下了很多字画那个对吧，这里还有宝藏吗？” “宝藏？什么宝藏？”人都围了上来。 “有宝藏也是我们米家的！”米大力赶紧声明，“上面有我们老祖宗米同的名字呢！” “这个洞口有多大？”邝顾通看着显示屏说，“好像不是很大，老虎能钻进去吗？” “应该可以进去，不过老虎一般不会住这么小的洞吧。”张教授说。 “也不一定，以前的资料有过老虎住洞里面的。”李教授说，“可能这边的洞口比较小，另外还有大的洞口。” “为什么这里叫神仙洞？”米嘉问，“神仙洞不是地下溶洞吗？” 神仙洞乡的名字就来源于神仙洞，那边有个很大的地下溶洞，政府本来想开发旅游，没开发成功，就放那里不理了。 那个神仙洞距离这边可是有好几十公里远，得过了船老古山，到神仙洞乡，在乡里一座小山上才有。 “我们先去看看这里。”米大力说。 山壁距离进口有一段距离，中间无路可走，走了好久终于过去了。从下往上看，根本看不到，山壁上有一条路可以走，勉强能爬上去。 洞口其实挺大的，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多深。米大力让人背了猎狗上来，从洞口放下去，怕里面有老虎，所以先让狗下去。 “小猎你进去看看。”米大力在小猎身上绑了探照灯和摄像头。 小猎一狗当先走了进去，其他人都在洞口端着枪，紧张的等着。过了十几分钟，小猎回来了。 “怎么样？”米大力问。 小猎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米大力从小猎身上拆下来摄像头，插到手提电脑上面播放。山洞里面很大，小猎逛过的只有很小的一圈，里头不知道有多深。 在小猎逛过的地方，有些腐烂掉了的木头，和摆放在一起的石头，石头里面是黑色的。 好像没什么危险，大家进去了。走到那些木头所在，米大力想要捡起来看，一抓就全烂了。小心拨开，里头还有钉子的痕迹。 “似乎是箱子。”米大力说。 “这些石头应该是灶台，上面黑色的是烧火烧出来的。”邝顾通说。 “这里是生活遗迹吧。”张教授说。 “啊，我明白了。”李教授说，“米同是私盐贩子，要到处贩卖私盐的，这里是他的落脚点。” 贩卖私盐是犯法的，被官府抓住就要杀头。而且盐在古代是很值钱的资产，万一被人发现，也会被人黑吃黑。 所以盐要放在没人知道的地方，比如说这个山洞。需要贩卖的时候，再从里面拿出来，送到客户手上，一次少量，不引人觊觎。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又有宝藏呢。”米大力说，“这也没什么用，只有一些烂木头。” “也不算没用。”米嘉说，“老祖宗可以在这里住，你们也可以啊，总比外面安全，只要守住洞口就可以了。” 现在是春天，随时可以能会下雨。一旦下雨，电网就没用了，会短路。探照灯的范围也会大幅度缩小。 只是洞里用不了手机，信号都被挡住了，只能在洞口打电话。 “可是另一边还没探索过呢，也许那边有什么东西。”米大力说。 “那就派人去看看好了。”米嘉说。 “那我亲自去看看吧，你们在这里。”米大力说。 米大力叫了两个打猎队的人，拉着几条狗一起走。其他人先安营扎寨，用无人机四处查看，继续寻找老虎。 第四一九章 走私通道 米嘉自己的事情也很多，忙的要死，只能一边干活一边看直播。无人机在船老古山上飞来飞去，发现了很多野生动物。 观察到了一群狼，好几十只野猪，还有黄鼠狼，刺猬，猪獾，果子狸，黄猄等等。野鸡遍地都是，时不时飞起来，留下一抹艳影。 但是没有老虎，一点痕迹都没有。山里食物链最高等级的似乎就是那一群狼。 这群狼大约有十头，其中六头是成年，还有四头小狼。以前米嘉觉得狼和狗差不多，可看到真货才发现，狼和狗完全就是两回事。 狼的个头比狗大很多，身体消瘦，肌肉紧实。狼和狗对比，犹如大人和小孩一样。 有些小孩长得很高，身体很壮，体重很重，比成年人都不逊色。但真的和成年人对比，就能发现很多地方比不上。狼和狗也一样。 这些狼住在一个山洞里面，出去捕猎的时候全家一起出动，剩下几个小狼在巢穴中。 山洞里到处都是各种大小不一的骨头，无人机飞过去，就被发现了。狼群盯着无人机嚎叫，可就是拿天上的无人机没办法，跳也调不了多高。 “这里大概不会有老虎。”邝顾通说，“这边已经有狼了，还是整整一群狼，养不起老虎。” “野猪和羊都很多啊。”米嘉说。 “很多，但是养一群狼差不多了，再养老虎不够。要是顶层掠食者太多，下层供养不起，生态就崩溃了。”邝顾通说。 “船老古山并不算很大，山羊和野猪看着不少，仔细清点，也就是几百头而已。”张教授说。 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看着不少，其实仔细数一数，人眼能看见的也就是几千颗。 非洲大草原上的狮子看起来无穷无尽，随便一个草原上面都有好多，其实也不过是两万头。 要是一天杀一头，十年都不到，全世界的狮子就都被杀光了。 生态就是这么脆弱，人类就是这么牛，随随便便就可以毁掉一个数百万年进化出来的近乎完美物种。 “这里也没有老虎吗？”米嘉说。 “来都来了，我们会仔细找，说不定能找到我们忽视的线索。”张教授说。 “没找到也不要紧，船老古山的生态本身也很值得研究，要不是有老虎的话，这山本身很值得研究。”李教授说。 “可惜，要是这座山有老虎就好了。”邝顾通说。 是啊，要是有老虎就好了。大桥村附近没有老虎，船老古山也没有，那老虎究竟在哪里？ 米嘉拿出地图来，在黄文斌的庄园和大桥村之间画了一条线。小白从庄园跑到大桥村来，途中经过了哪一些地方呢？ 想想觉得不对，小白并没有到大桥村，它去的是小坑村，两个地方距离并不近。 于是从黄家庄园到小坑村之间画了一条线，这条线并没有经过船老古山，倒是经过了神仙洞乡，还正好经过那边那个正牌神仙洞。 如果老虎住在船老古山，它要怎么跑去黄家庄园去勾搭了小白，又是怎么把小白带到小坑村去？ 不论走哪一条路线，都会靠近人类聚居区。当然，运气好的话，没被人类发现也是可能的，谁也不会一天到晚盯着丛林。 可是一次没被发现是运气好，几十年都没被发现，那就不是运气了吧，肯定还有其他因素。 无人机依然在四处飞，把船老古山上下看得清清楚楚，动物很多，植物很茂盛，但的确没有老虎的踪迹。 如果有老虎的话，它会到处撒尿，标记地盘，不可能这么毫无痕迹。 “会不会那头老虎打不过狼群，被狼群赶走了呢？”米嘉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一头老虎对一头狼，那当然是老虎赢。可是一头老虎对一群狼，那就不一定了。 这头老虎原来生活在船老古山，最近被狼群赶跑了，先跑到黄家庄园那边，勾搭了小白，带着小白到处找东西吃，结果跑到小坑村？ “也有可能，不过可能性不大。”邝顾通说。 “为什么？”米嘉觉得自己的理论没什么破绽。 “这些狼警戒心太低了，有老虎的话不是这个行为模式。”邝顾通说，“它们把小狼单独留在巢穴里。如果有老虎的话，不是一下子就被杀光了吗。” “没有老虎也有野猪啊。”米嘉说。 “不一样的，老虎和狼是同生态位的直接竞争对手，野猪不是。老虎看到狼，能杀一定会杀。狼吃多一口，老虎就少吃一口。”邝顾通说。 “野猪是杂食动物，没事不会专门去杀幼狼。”张教授说。 也说不定这群狼就是特别聪明，知道老虎已经跑了呢。好吧这也太牵强了，米嘉想不出其他原因。 难道其实并没有老虎？可是照片明明拍到了老虎啊。或许还有其他地方比船老古山的环境更好？ 米嘉拿着地图看来看去，人类的聚居地把地图切得七零八落。平时固然觉得到处都是山，但真的考察起来，这些山其实并没有连成片。 空间不够，就养不起老虎。 野生动物和人不一样，把八条大汉塞进去十几平的小房间里，叫做大学宿舍，大家依然可以读书的读书，考研的考研，打游戏的打游戏，谈恋爱的谈恋爱。 老虎可不行，不够面积，就没有足够的食物来源，就得去吃家畜，牛羊猪鸡死多了，肯定会被人发现。 既然这么几十年老虎都没被发现，那肯定就是没有祸害家畜。这个问题又绕回来了，老虎究竟在哪里？ 到了晚上，米嘉忽然接到了米大力的电话。 “嘉哥，你猜我在哪里！”米大力很是兴奋。 “啊？”米嘉看了一眼定位，“你在神仙洞？” 可不是他进去那个洞，而是神仙洞乡的神仙洞。 “你怎么跑到那边去了？”米嘉问。 “通的，两边的路是通的，从船老古山的洞下去，可以一直走到神仙洞乡这边的出口。”米大力说。 “两边是通的啊。”米嘉说。 难关米同在船老古山的洞上面写神仙洞，原来就是一个洞，那边是神仙洞，这边也是神仙洞。 “里面这条路好像是人工开凿的。”米大力说。 “人工开凿，怎么可能？”米嘉说，两个地方距离这么远，就算是现代人用工程机械来挖也不容易。 “真的，我们在里面发现了几个石桥，不可能天然形成。”米大力说，“我拍了照片呢，你看看。” 很快米大力就把照片发了过来，洞里有暗河，河上架了桥。大部分还能用，可以看得出架桥的石头是加工过的。 “这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是米同祖宗架起来的吧。”米大力说，“用来走私盐。里头四通八达的，不过很多桥都塌了，走不过去，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这倒是很有可能，米嘉原来以为那个山洞是仓库，其实不是，而是通道。米同通过这条地下通道，可以很方便的向神仙洞那边运私盐。 忽然间米嘉想到了什么，问：“没有桥的地方，下面都是暗河吗？” “对，都是暗河，我们不敢下水，要不然可以看看那些通道是去哪里的。”米大力说。 “不做好准备不要随便下水。”米嘉说。 水下很危险，尤其这种封闭洞窟里面的暗河，一旦掉下去，很容易尸骨无存，谁知道水下有多少暗流和危险。 “嘉哥，这洞是我们祖宗米同用过的，还留下了名字，能不能……买下来？”米大力说。 “买下来？”米嘉问。 “自古一来就是我们米家的产业。”米大力说。 “这么大个溶洞，你还想自古以为？想什么呢！”米嘉没好气的说。 米同又不是在这里住，也没有买下来，最多只是用这么一条通道来贩卖私盐罢了，怎么能算是米家的产业。 要是这样都能算的话，故宫算谁的？姓爱心觉罗的和姓朱的先打一场看看谁赢吗？ “要是开发旅游业的话，能不能做起来？”米大力说。 “还是太远了。”米嘉说。 当年市政府想开发也没能开发成功，现在要开发，光是修路就不知道要扔多少钱进去。 况且这个路线有什么好旅游的呢，古代盐枭的走私路线？能吸引到谁啊。在全国范围来说，米同名气非常非常小。 溶洞本身也不是很多人喜欢看，为了看溶洞跑这么远，进了洞还要走好几个小时，看来看去不是石头就是暗河。 就算再四通八达又怎么样呢，这附近实在是太偏远了。就算是米同，他造反失败，带着人也没来这边，而是去养猪场那儿安营扎寨。 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这边太远，跑过来太难。要是能跑来山洞里面，守住洞口，谁能打下来。 “这就没用的吗？”米大力很是失望。 “也许以后会有用。”米嘉说。 “白白走了四五个小时，走得我脚都疼了。”米大力说，“没想到一点用都没有。” 米嘉忽然心中一动，问：“你到了神仙洞，是从正门出来的？” 第四二零章 隐秘王国 “对啊，就在正门口。”米大力说。 “但是也可以通过其他门口出去的吧？”米嘉说。 神仙洞有很多个洞口，其中两个最大的做成了出入口，还有一些小的堵了起来，或者做成了工作人员出入口。 “那当然啊。”米大力说。 米嘉在两个洞口之间画了一条线，连接起来，又问：“神仙洞口一般好像是没有人的吧？” “没有，全都封存起来了，门口用铁门锁着，我们砸掉锁出来的。”米大力说。 神仙洞开发没成功，根本没人来，所以大门紧闭，根本没有人看守。这一点米嘉已经预料到了。 “山洞里面四通八达，还有很多通往别的通道对吧？”米嘉说。 “那些路不知道通到哪里去，桥塌了，没敢下水。”米大力说。 “附近很多地方都有地下洞穴的没错吧？”米嘉说。 “这肯定。”米大力说，“坳背就有好几个，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去。” “我们村子有吗？”米嘉问。 “我们村子倒是没有，小坑村有。”米大力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会不会米同老祖从小坑村走地洞的？外面人根本发现不了，所以能做大。” 如果真的是走私通道的话，那么显然是通往其他村子和乡镇去的。龙津这边的山有很多地下洞穴，谁都搞不清楚有多深。 当年要开发神仙洞的时候，政府组织专家去勘探，也没能把整个洞穴勘探出来，只能把开发范围检查一遍，其他通道堵死，免得乘客乱走迷路。 开发没成功，洞里没人了，所谓的堵死，也没有了下文。 米嘉拿出地图，在船老古山和神仙洞下面画了一个圈，这是确定有地下溶洞的。 如果溶洞能通往附近的村子的话，那范围肯定要比这个圈大，米嘉看了看地府，把坳背村也圈出来，连上地下溶洞。 坳背村人口不多，附近有一大块人迹罕至的山林，虽然面积还不够大，养不起老虎。 坳背村是这样，附近其他村子也是这样，都是山林面积太小，如果有老虎，肯定会被发现。 可是用地下溶洞把这些山林连接起来，那就足够了。如果有一只老虎，通过地下溶洞穿梭于山林之中，四处捕猎，就可以不惊动人类的情况下养活自己。 因为地方广大，食物充足，所以没必要和狼群冲突。船老古山的狼群才这么无忧无虑，外出捕猎的时候把小狼扔在巢穴里面不管。 地下溶洞里面有很多暗河，对人类来说难以涉足。可对老虎来说不算什么。它们熟悉地形，会游泳。 再看看附近的山林面积，全部加起来，养三五头老虎都卓卓有余，也就是说，龙津可能有老虎！ 如果有老虎的话，米嘉赶紧问米大力：“你们还在洞里吗？” “我们出来了，在乡政府这边呢。”米大力说，“说是乡，其实还不如我们村呢，就这么一百几十个人，连个小饭馆都没有，找了这边的朋友做饭，做好了我再回去，也给那些教授博士吃点新鲜的。” “先不要回去，要小心！洞里可能有老虎。”米嘉说。 “老虎？”米大力吓了一跳，“洞里有老虎？” “对。”米嘉说，“那些教授不老实说这里面积不够，那里面积不够，养不起老虎。我怀疑老虎是通过地下溶洞四处捕猎。” 这地下溶洞就好像大城市里面的地铁一样。在有地铁的地方，都是觉得地铁站周围特别近，因为下了地铁走几步就到了。 比如说有人想出去吃饭，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走路30分钟，一个是搭地铁然后下车走五分钟。 大家肯定都觉得下地铁走五分钟那个比较近，觉得要走路30分钟那个远。实际上可能地铁跑了十几公里，走路三十分钟只有两三公里。 “对啊！可以通过地下溶洞跑来跑去，这里抓头野猪，那里抓只羊。”米大力也恍然大悟，“还是嘉哥聪明，这都能想得出来！” 这马屁也拍得太生硬了，分明很容易能想到。 “我去通知其他人，你们也要小心。”米嘉说。 万一在洞穴里面碰到老虎，那麻烦可就大了。洞穴里面环境复杂，视线不好，等看到老虎，距离已经很近了。 老虎就算想跑，也没地方跑，万一脑子一抽，猛地冲上去咬人，这么短的距离可不一定能打的中。 “好的，我在这边叫多几个人去。”米大力说。 米嘉接着打电话给邝顾通：“邝教授，你们怎么样了？” “正打算出去采集标本。”邝顾通说。 “小心一点，不要乱跑，山洞里面可能有老虎！”米嘉说。 “山洞里面有老虎？”邝顾通问。 “对，米主任他们沿着山洞一路走，走到神仙洞乡那边去了。这个山洞范围很广，而且四通八达。如果老虎走地下溶洞的话，就有足够的山林来捕猎。”米嘉说。 “额……啊？”邝顾通听得张大了嘴，“这个，应该不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米嘉问。 “以前没有发现过这样的先例。”邝顾通说。 “没有先例也不一定不可能吧。”米嘉说。 “这个……我问问其他教授。”邝顾通说。 “以前没有这个先例，而且洞里面没有光，老虎不喜欢完全无光的环境。”张教授说。 “我倒是觉得不一定完全不可能。”李教授说，“猫科动物得眼睛比人类好得多，只要有一点点光就能看到东西。” “可地下山洞里面是完全无光的。”张教授说。 “并不会完全无光，我看了，这边有很多发光苔藓。”李教授说。 “从来没有记载老虎可以长期生活在地下洞穴的。”张教授说。 “不用住在地下洞穴啊，只是通过地下洞穴前往各个猎场。”李教授说。 “但是……”张教授半天都没憋出来。 “但是老虎不能单独生存，必然有一个群落，这么多老虎都用同一个洞穴，碰到了会打架的吧？”邝顾通说。 “这也不一定，可能几头老虎分别用不同的通道，也有可能它们改变了行为模式，变成群体捕猎。”李教授说。 “怎可能这么容易改变行为模式。”邝顾通说。 “生存环境越差，就越容易抱团。好像非洲狮子，原来都是一群母狮配一头雄狮，偶尔会有两头雄狮。现在环境差了，领地笑了，狮子都抱团了，三四头，四五头雄狮混在一起。”张教授说。 “可老虎是独居动物啊。”李教授说。 “猫也是独居的呢，现在还不照样混在一起。”张教授说。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看在洞里能不能找到证据就知道了。如果有好几只老虎在洞里走来走去，肯定会留下很多痕迹。”邝顾通说。 “先看看有没有粪便和残骸，还要在这里架上红外线摄像头。”张教授说。 “东西都带了吗？”李教授问。 “红外线摄像头？带了。”邝顾通说。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装。”李教授说。 “等一会儿！”米嘉说，“里面可能有老虎的。” “这么多人不怕的。”李教授说。 “至少要等米大力回来。”米嘉说。 “那不得好几个小时，哪里等得了。”李教授说，“放心吧，没事的，我们经验很丰富。走走走，赶紧去，我等不及了。” “如果是真的，这算不算新品种？”邝顾通说。 “肯定算啊，住在溶洞里面的老虎。”张教授说。 “也不一定，得看dna有没有异变。”李教授说。 “本来存活下来的华南虎就不多，这便是野生的，肯定有不同。就算没有也能找不同来。”张教授说。 “那就是肯定能定做新种？”李教授怦然心动。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得先找到老虎才行啊。没找到老虎，你说发现了新种？谁信啊。”张教授说。 说着他们找出了红外线摄像机，就冲进洞里面去了。洞里没信号，米嘉看不到，只能干瞪眼。 这些人就这么着急吗，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了。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碰上老虎怎么办？ 除了一条通向神仙洞正门口的路，其他路都要下水，万一溺水了怎么办，救都没法子救。 到了晚上，米大力终于领着人回到了船老古山洞口，一看人都不在，又跑去洞里面找人。 米嘉提心吊胆，不知道应不应该再组织人马进山去？至少也要组织几个医生进去吧。 可是光有医生当然不行，还要有人护送，这么长途跋涉进去，会不会太晚了。 要不租个直升飞机直接飞进去？里面没有停机坪，龙津也没有直升飞机出租，得省城才有，办好手续飞过来，和这便直接出发相比，哪一队更快。 米嘉还没决定呢，米大力就打了个电话过来，“我操！太厉害了嘉哥！真是厉害啊！” “你厉害个啥！”米嘉吓了一跳，“到底什么事？见到老虎了吗？” “还没有。”米大力说，“我发现了一条路，通到地面的，这里有信号，可以打电话。” 第四二一章 凶残的老虎 “这有什么好厉害？”米嘉说。 “深山里面随便一个山洞都有信号啊，我们国家基建多么强大！”米大力说。 米嘉被气得半死，这是说基建的时候吗，要感叹也用不着这时候来感叹。米大力这家伙又没出过国，他知道人家国外的基建怎么样？ 别说米大力，米嘉自己也没出过国。有时间得出国去开开眼界。不过得等手头的事情忙完了再说。这得什么时候啊。 “你赶紧去把人找回来。”米嘉说，“万一真碰上老虎怎么办。” “我尽力了，那些教授博士到处跑，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好沿途留下路标，我们一直跟着路标去找。”米大力说。 “他们下水了？”米嘉问。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好像是从桥上跳过去的。”米大力说。 “能跳过去的？”米嘉说。 “有些可以，有些全塌了就没法子跳过去。”米大力说。 “这么危险的地方，也不怕掉下去。”米嘉说。 “就是，怎么能这么乱来呢。”米大力说。 “你继续去找他们吧。”米嘉无奈的说。 米大力一去就是好几个小时，中间一点消息都没有，把米嘉担心的要死，生怕他们在地下溶洞里面全军覆没。 幸好没有发生这种事，到晚上终于又恢复了联络。米大力开了直播，跟米嘉通话。 “里面真的很大，岔路很多，要不是有路标，肯定会迷路。”米大力说。 “所有人都在吧？没少一个两个？”米嘉打算了米大力。 “一个都没有少。”米大力说，“大家都在呢，就是张教授扭伤脚了，跳暗河的时候扭到的。” “不是。”张教授说，“我才没有跳河。” “跳过去暗河嘛。”米大力说。 “我是爬山的时候扭到了。”张教授说。 “不论在哪里扭到都不好，一定要小心点。”米嘉说。 “我们发现了好多证据。”张教授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兴致勃勃的举起手中十几个塑料袋子说，“有野猪和山羊的骨头，还有粪便。” “老虎粪便吗？”米嘉问。 “初步判断是老虎粪便，具体还要回去化验研究。”张教授说。 “不过这些粪便看着时间很久了，可能得十几年前。”李教授说。 “不要紧，十几年前还有的话，现在很有可能有。”张教授说，“我们装了很多红外线摄像机，一有动静就会开机录下来，老虎经过的话，录下来那就是石锤。” 这种红外线摄像机能够自动侦测 “那赶紧撤回来吧。”米嘉说。 “不着急吧，万一就碰上老虎了呢。”邝顾通说。 “碰上老虎那不就糟了。”米嘉说，“赶快撤出来，大力，你赶紧把人都给拉回来，少一个我就唯你是问。” “一定完成任务！”米大力大声答应。 米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人能够平安回来就好。他重生以来一直都老老实实赚自己的钱，从来没有主动害人。 那些杀上门抢钱的，死不足惜。但这些教授博士不一样，他们都是无辜的。要不是米嘉，他们不会跑过来找老虎。要是死了几个，那不就是米嘉害的。 “怎么了？”张之问。 “没什么，我让米大力带考察队的人赶紧回来。”米嘉说。 “找到老虎了吗？”张之说。 “还没有，不过找到了一些老虎粪便，在洞里。”米嘉把关于老虎通过溶洞四处捕猎的猜测说了出来，“那边的溶洞四通八达，到处都有洞口可以进出，所以没人发现。” “洞里的老虎啊。”张之说，“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为什么可怕？”米嘉没法子理解。 “可能随时从洞里冒出老虎来啊。”张之说，“山那么大，谁知道会从哪里跑出来。” “这些老虎应该会躲着人的，好几十年都没被人发现过。”米嘉说。 “那我们可以开始宣传卖周边了吧。”孟若婷说。 “卖什么周边？”米嘉问。 “老虎玩具啊，老虎餐厅啊，老虎游乐园啊。”孟若婷说。 “等确认了也不迟。”米嘉说，现在只是找到了粪便，还没找到老虎真身。 平时吹牛说什么都没关系，真要出钱还是谨慎一点好。万一要是没有老虎，这些投资不是全亏了。 “不用等吧，老虎还不有的是，实在不行，找黄文斌借几只老虎来办个老虎园还不是一样卖。”孟若婷说。 “这不太好吧。”米嘉说。 “有什么不好，你不一直说我们龙津没有优势产业，现成的一个大产业，就算没有老虎也可以搞出个老虎乐园来。”孟若婷说。 “那是造假。”米嘉说。 “可是能赚很多钱。”孟若婷说。 当年那个坚持正义的女警官上哪里去了，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浑身散发着金钱臭味的资本家呢。 “我们有照片，有粪便，谁能说一定没有老虎呢？辩论起来至少能说个三五七年吧。”张之说，“有这么长的时间，我们已经把百层巨龙大厦建好了。” 建好了当然不是万事大吉，不过可以出租出售，甚至可以把母公司上市，转嫁风险。 “先睡觉吧。”米嘉说，“等结果出来再说，也没几天了。” “要是真有老虎的话，你的脸不是被打得啪啪响。”孟若婷又说。 “谁打我脸？”米嘉一时没想起来。 “直播的时候你自己说没有老虎的啊。”孟若婷说。 “我说了吗？”米嘉一回想，好像没有说吧。 可是紫紫风的道歉声明说得明明白白，站在紫紫风对面的米嘉，当然被人认为是没有老虎那一派的。 “你还让那个谁，紫紫风什么的，当众说龙津其实没老虎，现在又说有老虎，那不是把观众耍着玩吗。”孟若婷说。 这个的确是比较难办，要怎么办才好呢？要不发个道歉声明？可紫紫风那边又要怎么办呢？让她把道歉声明撤回？ 要是不撤回的话，一旦龙津发现老虎踪迹的事情传出去，肯定会有人想起来。 为什么米嘉偏偏要面临这种两难局面，明明他什么都没有说，为了找老虎出钱出力，最后还得打自己的脸。 管他呢，先睡觉，睡醒再说。米嘉闭上眼睛，可是好久都没睡着。脑子里全是老虎。好容易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就被电话给吵醒了。 “喂？”米嘉很不高兴的说。 “嘉哥！”是胡飞打来的电话，“你们龙津真有老虎啊？” “你怎么知道？”米嘉问。 “你们龙津大学的教授发了通稿啊。”胡飞说，“说是发现了新品种的老虎，命名为龙津虎，平时住在溶洞里，通过溶洞外出捕猎，把猎物拖回溶洞里面慢慢吃。吃得洞里到处都是骨头，好像地狱一样。” “啥？”米嘉听得都呆了，刚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你自己看。”胡飞把网址发了过来。 米嘉点击，看到了报道，已经有好几十万观看数。再看标题，明显是震惊部炮制的：“龙津发现世界最凶残新品种老虎，已经吃了数百人！” 新品种老虎也就罢了，这最凶残从何说起，吃了数百人又是从何说起？米嘉赶紧点开来看。 开头是一段采访，说的是龙津大学李教授和张教授联合发布新闻，在龙津发现了新品种老虎。 这种老虎和以前的华南虎不同，可能住在地下洞穴里，通过地下洞穴外出捕猎。 到这里为止，还算是正常，可接下来就开始胡说八道了。记者查了龙津历年来的失踪人口，全部加起来，得到了有好几百人失踪。 这几百号人是怎么失踪的呢，很有可能是被老虎吃了。所以这头老虎非常凶残，埋伏在山林里，趁人不备，一口咬死，拖进去地下洞穴里面吃掉！ 还配了几张图，老虎吃人吃得满嘴都是血，眼睛瞪得好像铜铃一样。受害者肠穿肚烂，冲击力十分巨大。 “这真是……胡说八道也得有个谱吧。”米嘉说。 可是米嘉都没法子反驳，人家已经写了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至于那些图，用非常小的字注明了是网络配图，与真实情景无关。 “对啊，真是胡说八道，怎么能命名为龙津虎呢，应该叫做嘉哥虎才对，明明就是嘉哥你资助的考察。”胡飞说。 嘉哥虎又是什么鬼，哪有老虎叫这种名字的。米嘉对用自己名字命名老虎并没有兴趣。 “我是说后面那个吃掉好几百人，根本没有的事。”米嘉说。 龙津这儿几十年都没听说过有老虎出没，要真吃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不被人发现。 龙津失踪的人，多半是在城里失踪的，原因多种多样，和其他城市的失踪人口没有什么区别。 农村失踪人口相对比较少，具体到大桥村小坑村这边就更加少了。神仙洞乡那边也多不到哪里去，本身一个村子也就是几百人而已。 随便不见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必须要搞明白。不可能被老虎吃掉那么多人，结果没人发现。 “这是惯用伎俩了，不说吃掉几百个人，怎么能震惊全网呢。”胡飞对此并不在意。 第四二二章 老虎的生意经 “发现老虎已经足够震惊全国了吧。”米嘉说。 “当然不够，本来老虎又没灭绝。”胡飞说，“国外有，东北有，动物园也有。” “但是没有野生的华南虎。”米嘉说。 “普通人不懂野生和动物园的有什么区别，别说普通人不懂，我也不懂。把动物园的老虎放出去，不就变成野生老虎了吗？”胡飞说。 “不行的，动物园长大的动物没有野外求生技能，抓不到猎物，不会躲避敌人，只能饿死。”米嘉说。 对老虎来说，不会躲避敌人倒是没什么，反正是食物链顶端，可抓不到猎物问题就大了。 “我记得不是有人放生过老虎的吗？”胡飞说。 “不是放生，是野化训练，有人把老虎放到非洲进行野化训练。”米嘉说。 不过训练完了也没用，南方已经没有地方让野生老虎生存了。当然龙津例外，不过龙津这边是因为有地下溶洞，不能算数。 如果放一头老虎到龙津得山林，如果这头老虎没学会走地下溶洞，那肯定活不下去。 “那些放生鱼的呢？”胡飞问。 “那些基本都死了。”米嘉说。 鱼和老虎也不一样，鱼是靠本能的，不用学习，只要环境合适就能生存下来。老虎得捕猎技巧必须要学。 “会死的啊？”胡飞说，“难怪呢。” “什么难怪？”米嘉问。 “我妈经常放生乌龟，说给我祈福，可我什么好处都没感受到。肯定是那些乌龟都死掉了。”胡飞说。 乌龟也是靠本能的，而且祈福什么的，也太虚无缥缈了，要是放乌龟就能祈福，那有钱人去建个乌龟养殖场，每年放个百八十万的，岂不是浑身福气用都用不完。 “先不说这个，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米嘉问。 “就是这个老虎啊。”胡飞说，“既然有老虎，不如我们来建个老虎园，里面养上十几二十头老虎，肯定有搞头。” 所以大家一听有老虎，都打这个主意了？ “还没确认是不是真的有老虎，现在只找到了老虎粪便，都没拍到照片。”米嘉说。 “有照片吧？”胡飞说，“你不是给我看过吗？” “那个紫紫风的照片？”米嘉说。 “对啊。”胡飞说。 “不是这一次拍的。”米嘉说，“那个照片也太模糊了。” “管他呢，有粪便，有照片，那就是有。谁说没有，我们就砸烂他的狗头。先把老虎园建起来，找人把业绩冲上去，然后卖掉，就可以发大财了。”胡飞说。 “那你找我干什么？”米嘉问。 “当然是和嘉哥一起做啊，在龙津干生意，怎么能越过嘉哥。”胡飞说，“这次我想把我妹妹也一起叫过来。” “你妹妹？”米嘉只见过一次，样子都不怎么记得，名字叫做胡菲，和胡飞听起来一样，也不知道他们妈是怎么想的。 “胡菲啊，她老在家里呆着，要不然就和狐朋狗友瞎混，我妈看不下去，让她干点正经活。我这个做哥哥的只好提携她，既然有机会，就找她一起做好了。”胡飞说。 “你干嘛不让她也养猪呢。”米嘉说。 “本来是想让她养猪的，有老虎养老虎呗，更好。”胡飞说。 为什么老虎比猪好？养老虎有危险，养猪才安全。 “嘉哥你看怎么样？”胡飞问。 “我倒是没什么，不过你真的不等找到老虎再动手？”米嘉说。 “这事就是要趁早，迟了不行，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一起上。”胡飞说，“就这么说定了啊，我这就带我妹妹过去。要是我妹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嘉哥你多包涵。这一阵子我做正经事了，我妈就去唠叨我妹妹，把她烦得啊，都快要发疯了。嘉哥你别跟精神病女人一般见识。” 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 “那你还带她过来。”米嘉说。 “不带出来情况更糟，再在家里呆着，那就真神经病了。我妈更年期，我妹叛逆期，合在一起，那简直就是核武器。”胡飞说。 “这样啊。”米嘉说。 “我把我妹带过来，好好做个项目，就没事了。”胡飞说，“我妈看我妹顺眼了，也不会唠唠叨叨。” “好吧。”米嘉说，反正也没什么关系。 “等我妹妹恢复正常，我再给嘉哥赔礼道歉。”胡飞说。 那怎么好意思，赔礼就行了，道歉就不用了，只要有个千八百万，一些口头冲突能算什么呢。 “不用了，大家合作嘛。”米嘉说。 关掉电话，米嘉闭上眼睛，被打搅了以后又睡不着了。平心静气，开始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九十九只羊一百只羊。 一只羊能出三十斤肉，一百只羊就是三千斤。烤羊肉好吃，红烧羊肉也不错。怎么数着数着就饿了呢，不行，还是数其他的吧。 一头猪两头猪三头猪四头猪，红烧排骨，回锅肉，酱骨头，小炒肉，焖肘子……不行，不能再数下去了。 数那些不能吃的吧，一只老虎两只老虎三只老虎，四只老虎五只老虎。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好容易快要睡着了，又来一个电话。 是黄文斌打来的。 “喂？黄老板吗？”米嘉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 “是我，听说你找到野生老虎了？”黄文斌说。 “只是找到粪便。”米嘉说。 “那肯定是真的，正好我们来合伙做生意。我们建个老虎乐园，运一批老虎来，就可以收门票卖周边做餐饮住宿了。”黄文斌说。 “哦。”米嘉冷淡的说。 “我能弄来便宜老虎。”黄文斌说。 便宜老虎是什么鬼，不过和黄文斌合作的话，倒是很有好处，他不但有老虎，还有驯兽师，还有一个已经建好的虎园。 可惜这些并不是不可代替的资源，老虎很多动物园都能买到，驯兽师也是，虎园也有现成的模板。 再说了，黄文斌手头的是 “我这边有人要合作。”米嘉说。 “谁啊？”黄文斌问。 “是京城的胡公子。”米嘉说。 “京城的？”黄文斌说，“那正好，我出钱，你出力，他提供高层保护，大家一起把生意做大。” “那明天大家约好再一起谈吧。”米嘉说。 “好，明天再说。”黄文斌说，“正好明天我老婆海伦过来，你帮我把他们约到我这边吃个饭。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合作。” “这样啊。”米嘉很困了，脑子都转不动。 “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先做好准备。”黄文斌说。 好像有什么不对，胡飞明天就到了吗？好像没说明天吧，万一要是后天到呢，或者明天晚上十二点到呢。 算了不管他了，明天再说。米嘉关了电话，继续睡觉，差不多睡着的时候，又来了。 “喂？”米嘉闭着眼睛问。 “米老板，发现老虎了！”孟万大声嚷嚷。 孟若婷被吵醒了，踢了米嘉一脚。米嘉抓住她的脚，抱在怀里，孟若婷只好用枕头捂住耳朵继续睡。 “孟科长这么晚打电话来？”米嘉没好气的说。 “我被市长吵醒的，他刚看到龙津大学那些教授发的通告，说我们这儿发现老虎了，是不是真的？”孟万问。 “还没确定，只是发现了粪便。”米价这句话都说过好几次了。 “我看采访，说是**不离十，应该不会错。”孟万说。 “错应该是不会错的。”米嘉说，“但是没找到实体，还是不能确认。” “上回你不是拍了照片吗？”孟万说，“有照片有粪便，应该是真的了吧？” “市长是什么意思？”米嘉问。 “市长的意思是说，有老虎就要见保护区，不要因为养猪场就放弃这个机会。”孟万说。 “我不会的。”米嘉说。 “如果养猪场被列入保护区范围，我们会给你补偿的，你不要担心。”孟万说。 不给也不行，按照法律一定要给的。当然人家是随便给一点还是认认真真的给，这里面区别不少。 有些人能够拆迁致富，有些人拆迁被拆的一无所有，就看赔得标准怎么样。 “您放心，我不会阻挠的，那些教授都是我找来的。”米嘉说。 “那就好，那就好。”孟万总算是放心了，“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就可以提。我们可以先研究，只要能办到的，都可以给你办。” 这是什么话，认定米嘉一定会阻挠保护区设立吗。不过能提要求，当然要提。 “如果真的有老虎，我想进行综合开发，找个地方建个老虎乐园，在里头养那么几十头老虎，然后进行文化旅游餐饮住宿综合开发。”米嘉说。 “额……”孟万迟疑了一下。 “有问题？”米嘉问，想想也是，这种好事肯定要进行投标的，怎么能随便给人。 “我还以为你会先说养猪场的赔偿问题。”孟万说。 那个当然要赔啊，难道还想不赔？ “那个不着急。”米嘉说。 “怎么能不着急呢，先把工程停下来。”孟万说，“万一真的列入保护区范围，损失也能少点。” 第四二四章 黄文斌请吃饭 因为有胡菲在，米嘉也没带别人，免得听着胡菲胡说八道生气。和胡飞还是要合作的，不翻脸的话，何必要听胡菲说话。 路上胡菲还不要大肆评论：“这个黄文斌也是个暴发户，建的房子一点都不规整，这么大个门想干什么。” 管人家想干什么，好看就行。米嘉没理她。 进了去，胡菲又说：“中不中，西不西，一点样子都没有。要么做中式园林，要么做西式，这像什么话。” “我觉得挺好看的。”米嘉说。 “那些没知识的普通人看着会觉得好，好多花啊，好漂亮啊。有审美的人一看，就看出来没有层次，没有对比，全是浓妆艳抹。”胡菲说。 “普通人比较多。”米嘉说，反正米嘉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好。 “阳春白雪，下里巴人。”胡菲说。 “这是黄文斌的家，他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米嘉说。 “所以我说他是暴发户，一点审美都没有。”胡菲说，“你也一样，你那个百层大楼，一点设计感都没有。” 设计感能干什么，米嘉这栋楼，用的是最成熟的设计，平平无奇，一点花样都没有。 可这又怎么样呢，没花样才能省钱啊，加一点花样就要加好几十万，加多点花样几百万几千万就出去了。 那些造型奇特的大楼，都是靠无数钢材支撑出来的，买钢材要钱，占用的面积也要钱，能有什么用。 在那些高楼大厦林立的大城市里，摩天大楼已经很多了，必须要出奇制胜，才能吸引眼球。 龙津不一样，龙津原来最高层建筑也就三十多四十层，有一个一百层的大楼，那就已经足够吸引眼球了。 就好像在京城，要是能建个一千层的大楼，完全用不着造型，只要能建出来就足够了。 龙津比不上京城，所以一百层大楼已经具有这种效果。就算建得奇形怪状，效果也不会更好。 从性价比来看，当然是稳重一点成熟一点好，成熟稳重省钱。 “所以呢。”米嘉说。 “你自己不觉得惭愧吗，好容易建了一栋大楼，做的这么毫无特色。”胡菲说。 “不觉得。”米嘉说。 “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胡菲说。 “对。”米嘉承认自己的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进到里面，黄文斌已经在等着了，他拿着鱼饲料在门前喂湖里的锦鲤。胡菲对此也有话说。 “这些锦鲤都是便宜货，一条值钱的都没有。色太差了，体型也不好。”胡菲说。 “这条锦鲤一万三呢。”黄文斌指着一条黑白两色的锦鲤说。 “一万三？锦鲤没有十万块钱能看吗？”胡菲说。 “胡小姐也玩锦鲤吗？”黄文斌问。 “不玩，但好不好，还是能看出来的。”胡菲说。 “果然家学渊源。”黄文斌说。 “和我家没关系，这都是常识，随便谁都知道。”胡菲说。 “那正好，我想买点锦鲤，胡小姐有门路吗？”黄文斌问。 “锦鲤你都买不到？”胡菲说。 “刚回国，还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出好锦鲤。本子那边倒是认识几个，可要运到国内有些麻烦。”黄文斌说。 “你又没移民，只是出国去呆了十几年罢了，装什么外国友人。”胡菲说，“只要钱给够，什么锦鲤弄不来，就是不舍得花钱。” “对，在老虎上面花的钱太多了。”黄文斌说。 “不过是五只老虎。”胡菲同样不屑一顾。 “要是你会怎么养？”黄文斌问。 “我干嘛要养，反正绝对不会像你这样。”胡菲说，“也别聊这些没用的，我们又不熟，直接说生意吧。” “那好，你想怎么合作？”黄文斌说。 “我打算建一个三千亩的老虎乐园，在里面开发动物马戏，餐饮，旅游等等。”胡菲说。 米嘉和黄文斌等着下文，胡菲却不说话了。 “然后呢？”黄文斌问。 “具体方案当然是你们弄。”胡菲说。 “资金怎么解决呢？”黄文斌说。 “当然是你们解决。”胡菲说。 “那土地要从哪里弄？”黄文斌说。 “当然也是你们解决。”胡菲说。 “三千亩这个数字从哪里来的呢？”米嘉忍不住问。 “一千亩太小，四千亩太大，所以就定为三千亩。”胡菲说。 这比玩游戏还容易啊，玩游戏还得看地图，用鼠标框一下，她这是开口就三千亩，完全没有任何依据。 以前都说胡飞不行，他妹妹比较靠谱。现在这么一看，胡菲这个样子，无论如何也说不上靠谱啊，以前胡飞究竟怎么搞的？ 还是说胡菲被她妈唠叨得彻底变态了，就算变态也不会失忆吧，至少一个项目要怎么干，应该不会忘。 “我觉得胡小姐没什么诚意。”米嘉说。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诚意？”胡菲说，“如果不是我，你以为能做这个项目。老虎是你发现的，可谁规定发现了老虎就能建动物园了？” 的确没人这么规定，可是米嘉是地头蛇，在龙津还弄不到许可证？ “你以为你是地头蛇，在龙津肯定能弄到学科正是不是？”胡菲看着米嘉冷笑，“没错，龙津会批给你，但龙津的事，可不是龙津市政府说了算。” “这话是什么意思？”米嘉一愣。 “还得看省政府啊。”胡菲说，“市政府给你批了什么，省政府全给你打回去，你能有什么办法？” “能打回去的吗？”米嘉问。 “废话，建保护区这么大的项目，当然是省里做主。”胡菲说，“没有上层的门路，你还想建老虎乐园？把你村里东西全拆了，一分钱都不赔给你。” “省里也不会这么不讲道理吧。”米嘉不信。 “别人也许不会，你可难说。”胡菲说，“省里早就盯上你了。” “盯上我？盯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干。”米嘉说。 也就是杀了个周磊，让陆毅安投案自首，还主持了一个项目，据说有上千亿的非法高利贷……这么一想，被省里惦记也很合理。 “你要建那个巨龙大厦，可是上百层的。省城都没有这么高的大楼，把全省的风头都给抢光了。”胡菲说。 “啊？”米嘉倒是还没想到有这么一层关系。 “还有你，黄老板，你本来是省城人，在外面发了财，却没有回报家乡。在外面逍遥了十几年，回国还把庄园设在龙津。”胡菲说。 “我在省城办不到老虎的养殖证。”黄文斌说。 “办不到证的意思，是让你多出钱，不是让你把钱给龙津，在龙津安家！省城好多部门都心怀不满。”胡菲说。 “啊？我给他们捐了钱啊，没办下证也没有收回捐款。”黄文斌说。 “你要是敢收回捐款，早就被人赶出去了。”胡菲说，“你知道人家怎么说那些给你办证的领导吗？人心不足蛇吞象，竹篮打水一场空。狮子大开口，把你给吓跑了。你说领导听着生不生气？要是以后没机会，那也就罢了，要是有机会，人家是不是憋着给你一个狠的？” “这个……”黄文斌迟疑了。 建立保护区，还有动物园，老虎乐园什么的，当然就是原来批老虎养殖证那个单位，都是同一回事。 “你们也许懂怎么赚钱，可不懂怎么花钱。不是圈一大块地，建一个大庄园，就叫做会花钱。钱首先要花在刀刃上，多出来的才能花在其他地方。”胡菲说。 “刀刃？”黄文斌问。 “你们这些暴发户就是不懂，权力掌握在谁手里？不先把权力喂饱了，就拿着钱去做其他事，那是嫌命长。”胡菲说。 “那应该怎么办呢？”黄文斌说。 “简单，和我合作啊，做好了这个老虎乐园的项目，别人自然就知道你的背景有多深厚。”胡菲说。 “你的意思是你不出钱，也不出力，就在这个项目里拿股份？”黄文斌说。 “我会帮你解决官场上的麻烦。”胡菲说。 这人说话一套一套的，看来果然比她哥哥厉害，可惜心肠不好。其实本来合作方式也是这样的，黄文斌出钱，米嘉出力，胡家解决问题。 出钱出力得人拿多少，解决问题的人拿多少，是有规矩的。 可胡菲这么一通操作，好像变成了救世主一样，绝对不会满足那一点比例，而是要拿大头了。 “你说的麻烦，指的是刘自强吧。”黄文斌说。 “当然不止他，刘自强只是其中一个。”胡菲说。 “也行。”黄文斌拿出手机来，拨了一个电话，“刘厅，你在哪里呢？还在省城吗？” “在上班呢。”刘自强说。 “晚上过来方便吗？我有点事，想请你吃顿饭。”黄文斌说。 “当然方便，黄老板叫了，不方便也得方便，我这就过去。很快就到。”刘自强说。 “等你啊。”黄文斌说完，关上电话。 “你……”胡菲完全没预料到这个场面。 “我当年问问，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黄文斌说。 第四二五章 刘自强 刘自强很快就到了，这儿是龙津和省城的交界，其实距离省城更近。上高速的话半小时就到了。 “黄老板好！”刘自强是个秃顶中年人，挺着个肚子，带着个司机，很有派头，“哎，这不是米老板吗。” “刘厅好。”米嘉其实不认识刘自强。 “这位是？”刘自强看着胡菲问。 “这位是京城来的胡小姐。”黄文斌介绍说。 “原来是胡小姐啊。”刘自强说。 “前阵子我决定把庄园建到龙津，想想真是对不起领导。为了我的事，领导跑前跑后这么久，结果我跑了。”黄文斌说。 “黄老板说什么话啊，是我对不起才对。那个老虎养殖证，省城实在是办不下来。收了黄老板这么多捐款，结果没能走通程序，真是惭愧。”刘自强说。 “对了，省城现在有没有计划建百层高楼呢？”黄文斌问。 “没听说，怎么了？”刘自强问。 “我们米老板要在龙津建百层高楼啊，那不是抢了省城的风头。”黄文斌说。 “抢了好啊，省城那帮地产商，一个个都不知进取，光顾着赚钱，一点都不顾社会责任。人家的房子修得漂漂亮亮，我们省城修得乱七八糟。搞到现在，连龙津都比不上了……”刘自强说。 “额……”黄文斌想说什么。 “不好意思米老板，我不是看不起龙津。”刘自强说。 “没事，龙津的确是穷地方，人均收入比省城低一半呢。”米嘉说。 “就是，龙津都有米老板这样的大富豪改天换地，省城那帮地产商，一点进取精神都没有。等米老板的大楼建好，看他们还有脸不。”刘自强说。 “那他们也会修高楼了吧。”黄文斌说。 “这也不是我管的，不过怎么着也比现在死气沉沉要好。龙津都办得到，省城办不到？”刘自强说。 “所以你们对米老板建大楼得态度是乐见其成？”黄文斌问。 “知道米老板要建百层高楼，我们很高兴的，我们省终于也有这么高的摩天大厦了。全国摩天大厦排名我们省也不会全空缺了。”刘自强说。 胡菲脸色很难看，一直没说话，似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胡菲的能力不足。既然要编故事，当然要吧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都想清楚，不能只编一个故事就什么都不管了。 能唬人就成功，没能唬人也要想法子收场。要是只想着成功不想失败了怎么办，那和本子发动二战有什么区别。 “对了，最近龙津发现老虎的事，领导都知道吧？”黄文斌说。 “不就是昨天嘛。”刘自强说。 “昨天确认下来，消息早就有了。”黄文斌说。 “我们当然很高兴，如果是真的，那我们省就是全国唯一还有野生华南虎的地方。可是我们必须要走程序，得有真实证据才行。以前那个正龙拍虎，害的人可多了，不能不谨慎一点。”刘自强说。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想弄个老虎乐园。省里不会卡我们把？”黄文斌说。 “老虎乐园？”刘自强问。 “就是弄几千亩地，建个大型的主题公园，里面养个几十头老虎，然后做旅游餐饮住宿。”黄文斌说。 “要是其实没老虎怎么办呢？”刘自强说，“先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啊。” “等调查结果出来，想要做这门生意的，可不知道有多少。”黄文斌说。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刘自强说。 “那老虎是米老板亲自发现的，保证没问题。”黄文斌说。 “亲自发现的？”刘自强一愣。 “有照片，有粪便。”黄文斌说。 “真的有老虎啊，真是奇迹。”刘自强一拍大腿，“能不能找到野生个体？” “肯定没问题。”黄文斌说。 “那就好了。”刘自强说，“能把保护区弄起来，省里有牌面。不过我们不能主动去查，得等市里报上来。” “领导，市里可不一定报给你们。”黄文斌说。 “那怎么可能不报呢，流程一定要报的。”刘自强说。 “市里可能直接报到中央去。”黄文斌说，“他们也不一定要走正规流程，随便找个借口派人去中央部门汇报工作，只怕工作队立即就下来了。” “他们不会这么干的吧。”刘自强说，“我平时也没得罪过他们啊。黄老板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我？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说说，没有就最好。”黄文斌说。 米嘉的底细，谁都清楚，在京城没门路。那肯定就是这个胡小姐。刘自强一看，就想明白了应该问谁。 “胡小姐是从京城来的？”刘自强问。 “是啊。”胡菲还没发觉自己被盯上了。 “胡小姐在京城，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消息？”刘自强说。 “没有。”胡菲哪里来的什么消息，这事她压根就没听说过。 “胡小姐不要见外嘛，我和黄老板是自己人，要是有什么消息，一起说出来参考参考。黄老板你说是不是？”刘自强说。 “我也是头一回见胡小姐。”黄文斌说。 “啊？”刘自强还以为他们很熟呢。 “其实就算没有老虎，也不妨碍什么，老虎乐园建好了，总会有人来玩的。”黄文斌转换了话题。 “有老虎的话，来玩的人多，才有可能盈利。你没有老虎建个三千亩的老虎乐园，能赚钱才怪呢。要是没有老虎，我劝你不要做这个。”刘自强说。 老虎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凡是大点的动物园都有。别说东北虎华南虎孟加拉虎，普通人根本看不出区别。 “有，肯定有。”黄文斌说。 “有老虎还不行，得野生的。养殖的老虎不值钱。别看国内有很多养老虎的山庄，那都不是靠旅游赚钱的，你知道他们靠什么？”刘自强神神秘秘的说。 “什么？”黄文斌问。 “虎鞭。”刘自强说。 “壮阳？”米嘉忍不住插嘴。 “对啊。那些山庄，就盼着老虎养着养着死了，然后虎皮可以卖，虎骨可以卖，虎鞭也可以卖。”刘自强说。 “好像不允许的吧。”米嘉说。 “法律法规不允许，但私底下谁都做。这种事情多了。虎皮惹眼，卖得少，虎骨和虎鞭不同，私下交易可多了。”刘自强说。 “不是说老虎死了都要冻起来的？”黄文斌说。 “对，要冻起来，可谁会整天去检查冻老虎呢，没有了虎鞭，少了几根骨头，谁能看得出来？真要检查，人家把冷库关几天，尸体腐烂了，还能看出什么？”刘自强说。 “原来是这样的。”黄文斌说。 “你要搞老虎乐园，得吸引足够的客流才行，不是卖几根虎鞭能赚钱的。所以如果没有老虎的话，还是不要干这个。”刘自强说。 “肯定有。”黄文斌说，“米老板看得清清楚楚。” “我没看到活体。”米嘉赶紧声明。 “那一定要看到活体，光是照片和粪便不行。”刘自强说，“我相信两位不会作假，可是这门生意太大，两位身边说不定有些下人自作主张。” “那见到活体也不行，得抓起来研究，才能知道是不是野生的老虎，还是养殖老虎放出去。”黄文斌说。 “对啊，必须要研究清楚才行，正龙拍虎那事影响太大了，现在一说发现了野生老虎，大家下意识就觉得是假的。”刘自强说。 “领导放心，我有数。”黄文斌说，“时间也不早了，先吃饭。” 主菜是一大盆雪花牛肉，切成方块，旁边站着一个大厨，在烧热的铁板上现场煎烤雪花牛肉。 “这些牛肉是自家产的，来试试。”黄文斌说。 “一般。”胡菲撇撇嘴说。 米嘉吃了一口，当场做出来的果然香滑远胜从前。刚做出来的东西当然是最好吃的，温度最佳，口味最合适。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火锅，就是因为火锅是当作做出来的，对普通人非常亲和。 为什么有些美食家看不起火锅，这些美食家有钱有名气，饭店餐厅都是特别伺候着，饭菜做好了立即端上去，那都是刚做好的。 相比起来，火锅只是用加了油盐或者辣椒的热水烫熟，当然不如大厨煎炒煮炸有技术含量。 可普通人没这种条件啊，普通人在餐厅要等的，菜上齐的时候早就过了最佳赏味期，比起来就不如火锅了。 火锅就放在面前，想吃什么下什么，煮熟了立即捞起来，什么七上八下啊，三十秒五十秒啊。 老虎乐园这事，其实也是这样。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只怕被胡菲吓唬几句，就得动摇。 可黄文斌有钱有门路，直接把刘自强叫了过来，胡菲就没法子了。普通人和有钱有门路的人，差距就是这么大。 就算普通人再有能力，和黄文斌这些人也没法子比。米嘉想到此处，不由有些焦虑。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和这些人打交道，很容易会被玩死的啊。今天要不是黄文斌在，说不定米嘉就被胡菲给骗了。 第四二六章 看上了黄家庄园 吃完饭，刘自强就走了，临走拿了一大包雪花牛肉。黄文斌这儿杀了牛，本来就是用来喂老虎的，因为老虎吃不完，所以人帮它们吃一点。 既然是废物利用，那当然不能算钱，刘自强拿走也不过是勤俭节约，不能算收礼。 当然，如果在市场上，要买到同样品质的牛肉，至少要三五百一斤，这么大一包，价值好几万。 可谁让黄文斌有钱任性呢，人家就喜欢养雪花牛来喂老虎，谁也管不着。喂老虎剩下的就是废料，拿来送人就不能算送礼。 “胡小姐，你看我们的合作怎么弄？”黄文斌问。 “根本就用不着我，你们两个自己弄就行了。”胡菲哼了一声。 “胡小姐这说得什么话。”黄文斌瞪大了眼睛，“没有胡小姐，这生意根本做不起来。” “你想怎么样？”胡菲问。 “我出钱，米老板出地，各占45%的股份，胡小姐和你哥哥占10%的股份，这个条件怎么样？”黄文斌问。 一般都这么分，出钱的出地的，加上有门路的。当然门路不一定是10%这么少，如果门路很要紧的话，甚至可以到30%，或者40%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但具体到这一个项目，胡家的助力并非不可或缺，所以能分10%已经很不错了。胡菲之所以吓唬人，就是想要更多的股份。 “这事我不能做主，等我哥哥来了再说。”胡菲说。 “那也行。”黄文斌说，“这两天麻烦米老板出一份设计图。” “要三千亩这么大吗？”米嘉问。 “看设计呗。做大做小都行。”黄文斌说。 可是位置要放在哪里呢，保护区内肯定不行，得放在保护区外面。龙津还有那么大的地方可以做老虎乐园吗？ 老虎乐园也不能放在城区附近，必须要隔开一段距离。龙津的城区面积不大，山林不少，可要放下这么大片的建筑，各种制约条件可不少。 忽然间米嘉想到一个地方，远离城区，地方够大，而且已经做好了基础设施，马上就可以用。 “我觉得，你这里就很不错。”米嘉说。 “我这里？”黄文斌说。 “是啊，这里条件很好啊。”米嘉说。 “条件是很好，可你吧我这儿建成老虎乐园，我住哪里？”黄文斌说。 “继续住这里啊，我们在旁边建老虎乐园，你还可以养更多老虎。”米嘉说。 “我就是不喜欢那么多人，所以才特地在这种地方建房子。要是成了旅游地，每天几千几万人跑过来，那我还不吵死。”黄文斌说。 “隔远一点呗，一个旅游景点从无到有，到每天几万人参观，那得几年十几年才能培育出来，实在不行，你可以搬到城里住。”米嘉说，“我那旧城重建计划地方大得很，你想买多大都行。” “你这分明是想骗我，建房子本来就很吵！”黄文斌说。 “另外找地方，审批流程可不知道要走多久。”米嘉说，“你这里本来就有老虎养殖的许可证，找规划局审批一下新的建设就行。” “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了怎么办！”黄文斌说。 “在这里做建设，现在开始改建，明年就能开业。”米嘉说。 “都用不着明年，下半年就可以开业。”黄文斌说，“唉唉唉我怎么向着你说话了，搬家很麻烦的啊，我好容易才建了这么大的房子。” “建的时候一定有很多地方不尽如人意吧，现在可以重新建一次。建到满意为止。”米嘉说。 “这也说得不错。”黄文斌说，“不过我们说好我出钱你出地，现在连地都是我出了，拿股份怎么算？” “你出地我出钱好了。”米嘉说，“要不我们找人来算算这块地和上面的建筑物值多少钱，转成老虎乐园需要多少钱，再按钱算股份。” “也可以。”黄文斌说。 “那我去找人做设计。”米嘉说。 “好好的一个大庄园，就被你糟蹋了。”黄文斌痛心疾首的说。 “怎么叫糟蹋了，明明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米嘉说。 “我老婆马上就要来了，你说来了我跟她说没地方住，搬去住宾馆，这怎么能行。”黄文斌说。 “我在花园岛有一套房子，送给黄老板了。”米嘉说。 “啊？”黄文斌吃了一惊，“花园岛的房子？” “是啊，三号楼，最顶三层，有一千多平米，应该够的。”米嘉说。 那三层楼是还原到原来的老板金永高的住所，因为金永高投靠陆毅安，在米嘉房子里装窃听器，为了赔罪，把自己的房子赔给米嘉。 米嘉住过几天，并不太喜欢，虽然装修很豪华，设备很先进，然而不是米嘉喜欢的风格。相比起来，米嘉更喜欢楼下原来那一套。 这套房子说是一千多平米，实际这个数字只是用来房产登记的罢了。实用面积足足有两千多，差不多三千。 反正是金永高自己开发的，偷面积那是驾轻就熟，各种功能阳台，阳光房，空中花园，还要加上一个巨大的楼顶花园。 “这不行，”黄文斌说，“怎么能白要你的呢，我找人评估一下，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那不如算进去投资里面，也不要算钱了。”米嘉说。 “我这人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黄文斌说，“就这么说定了，你再说什么，就是看不起我。” 这豪气，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米嘉多盼望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说这句话。 “用这里建的话……”米嘉周围看了看，“有红线图没有？” “有。”黄文斌拿出一份巨大的图纸来，“倒是不止三千亩，有五千多亩，用的名目是科研用地。” “科研用地？”米嘉问。 “对啊，研究老虎的嘛。”黄文斌说，“我原来也没想着要往外面卖或者做生意” “得转成商业用地吧。五千多亩地，得补多少土地使用税。”米嘉说。 还好这黄家庄园位于龙津，要是在省城，这么大片的商业用地，土地使用税非得好几十亿不可。 “用不着。”胡菲说，“只要划出一小片来改成商业用地就行了，剩下的照样做科研用地。” “这能行吗？”米嘉问。 “当然能行，反正已经有养殖老虎的证件了，用不着把整个地都改成商业用地。只要售票处是商业的就行。”胡菲说。 “能这么搞的？”米嘉觉得这也太擦边球了。 “都这个搞的，除了科研用地，还可以转换成文化娱乐用地，这些也都不贵。”胡菲说。 “文化娱乐用地是商业用地的其中一种吧。”米嘉说。 “减税空间大，不行的话，等以后政府说不行，我们再补缴地税好了。”胡菲说。 这样做可以大幅度减少投入，减轻资金压力。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现金流，只要还有现金流，就能把项目做成。 就算是普通人买房子，也会知道一套房三成首付和二套房六成首付之间的区别。 “不用。”黄文斌大手一挥，“钱我有的是，土地使用税一次过全交了也无所谓。” “那是十几亿啊。”米嘉说，“起码十几亿，最后多少钱还不一定呢。” “十几亿算什么，我手里大把现金，就是没借口拿过来，有项目就能把钱拿进来。”黄文斌说。 外汇好像是出口管制，没有入口管制吧，国家恨不得全世界人民都把钱拿过来投资。何况黄文斌还是国内的户口，更加不会有限制。 “万一要是没做起来，损失太大。”米嘉说，“还是看一步走一步，慢慢来。” “没做起来也不怕，十几亿的小钱罢了，把土地囤在手里，以后迟早都有用。”黄文斌说。 十几亿‘小’钱，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要是可以的话，再弄一片地过来，以后开发房地产。”黄文斌说。 “那投入太大了吧。”米嘉说。 “没事，这么点小钱，亏也亏不了多少。万一做成了，那不就赚大了吗。”黄文斌说，“我们在这里造一个新城，全是我们自己的地方！那多有成就感。” “现在地产不好做得。”米嘉说。 “经济都是一轮一轮的嘛，这几年不好做，过几年说不定就好了。这里可以慢慢开发，反正我也不着急。”黄文斌说。 这也太儿戏了吧，或许对黄文斌来说，这种项目就是儿戏。人家太有钱了。 “我们先合作搞老虎乐园吧。”米嘉说，“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也可以。”黄文斌说，“你先把设计图搞出来，还有可行性报告，我看看大约需要多少钱。” 这时候一个女仆过来在黄文斌耳边说了几句话。 黄文斌点点头，对米嘉和胡菲说：“不好意思，我失陪几分钟，我老婆海伦到了，去门口接她一下。” “请便。”米嘉说。 “很快就回来，要什么吩咐她们就行。”黄文斌说完离开了。 胡菲撇撇嘴说：“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老婆来了就扔下客人去接老婆。” 第四二七章 黄文斌的老婆 米嘉本来没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可是被胡菲这么一说，又好象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 本来就是黄文斌请客，海伦又是他老婆，他们有什么事应该自己解决才对。不过黄文斌有钱，有点怪癖也没什么。 “黄夫人坐跨洋飞机来的。”米嘉说。 “坐火箭来的也一样。”胡菲说。 没一会儿，黄文斌就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女人。这女人大约三十岁上下，银色头发，非常高挑的身材。眼睛双色，一只绿色，一只蓝色。 然而这些都不是她最大的特征，看到这女人，头一个感觉，艳光四射，气场强大。什么眼睛头发身材，在她的气场之下，很容易被忽略。 “这位是我夫人海伦。”黄文斌说。 “海伦，黄。”海伦说。 “还改姓了，真是恶臭的男性霸权。”胡菲说。 “一家人当然应该用一个姓。”海伦说，“两个人结为夫妇，本来就应该从**到灵魂都合而为一，用同样的姓氏，只是其中最简单的一步。” “那为什么是你改姓黄，而不是他改你的姓呢？”胡菲说。 “谁改都一样。”海伦说。 “所以还是男性霸权。”胡菲说。 “那你为什么不改你妈的姓呢？”米嘉听不下去了。 “我妈的姓也不过是从我外公那里继承的罢了。”胡菲说。 “那你说要怎么办？”米嘉问。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但我肯定这是不合理的！”胡菲说。 就是有破坏没建设呗，其实海伦说的话，最大的糟点，是合二为一。黄文斌这家伙，比米嘉还要渣，他压根不止一个老婆吧。 “你吃了饭没有，要不先吃点东西。”黄文斌对海伦说。 “没有，我一向不在外面吃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海伦说，“给我弄点吃的来。” “你想吃什么？”黄文斌问。 “肉！”海伦说。 “吃块牛排吧，我培育出来的雪花牛，已经成功了，味道十分好吃呢。”黄文斌吩咐下去。 厨师立即就做好了，捧上一大块牛排来。这牛排十分巨大，足足有三四斤，看着好像压根就是生的。 海伦切开牛排，一口一大块，没用几分钟就吃完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黄文斌说。 “太腻了，脂肪含量太高，还不如普通牛肉。”海伦说。 “你一下子吃这么多当然不行。”胡菲就是忍不住要说话，“雪花牛肉不是这么吃的。” “那应该怎么吃？”海伦问。 “应该切小块煎来吃才对。”胡菲说。 “我不喜欢太熟的。”海伦说。 “茹毛饮血。”胡菲说。 “这个词我不懂。”海伦说。 “就是……好像原始人一样，不会用火，连毛带血生吃禽兽。”胡菲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没错。”海伦却很认同，“现代人的生活消耗太大，对环境破坏很严重。如果能够靠近原始人的生活，对环境更加友好。” 胡菲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比起现代农业，我更喜欢散养的猪、牛、羊、鸡。和不用化肥而用生物肥料的蔬菜水果。”海伦说。 这不是很正常的嘛，走地鸡走地猪嘛，这算是靠近原始人的生活？胡菲存心想要抬杠，有想不到好的。 “原始人应该不会养猪养牛吧。”米嘉说。 “根据考古科研的记过，人类从至少九千年前开始养牛，八千年前养羊，七千年前养猪和鸡。”海伦说。 九千年前能算是原始人吗，那时候应该是新石器时代吧，还是什么来着，米嘉一时间忘了。 “那你对养老虎怎么看？”胡菲总算是想到了一个。 “老虎应该生活在野外，不应该困在笼子里。”海伦说，“我一向很反对我丈夫养老虎！” “他不但要养老虎，还要建老虎乐园呢。”胡菲得意洋洋的说。 “老虎乐园？”海伦看着黄文斌。 “龙津这儿刚刚发现了野生老虎，消息确定下来以后，肯定要建保护区。我们要在这里开一个主题公园，用来宣传保护老虎。”黄文斌说。 “这里有野生老虎？”海伦皱着眉，“真的？” “肯定是真的，米老板亲眼见到。”黄文斌说。 “我……”米嘉想说自己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再一想，的确是亲眼见到了。 那天他看着老虎吃野猪，也算是亲眼见到了吧。应该不可能是别的东西。 “真的是野生老虎吗？”海伦问米嘉。 “专家们正在研究。”米嘉说。 “还有照片和粪便。”黄文斌说。 “国内居然还有野生老虎。”海伦说。 “是我们国内。”胡菲杠精本色上线。 “我在办手续。”海伦说。 “什么手续？”胡菲问。 “换国籍的手续！”海伦说。 “啊？”胡菲吓了一跳，“换国籍？” “我既然和文斌结了婚，当然要换成同一个国籍，你们国内的手续比较难办，弄了好久都没弄好。”海伦说。 因为华夏并不是移民国家，一般不会让外国人移民进来，就算和本国人结婚也不行。 当然一般也没有人会这么移民，在大家的印象中，护照还是欧美发达国家的比较好用。 海伦是米国人，因为嫁给了黄文斌，就要换成华夏的国籍，只怕龙津的户籍管理部门一辈子都没听过这种要求。 不对，黄文斌不是龙津人，他是省城人，省城的户籍管理部门见多识广一些，可应该也没听过有米国人要移民到华夏来的。 “我都说了很难办的。”黄文斌说。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海伦说，“是这么说的吧？我就不信办不到，出多点钱的事。” “真不是钱的问题，除了几种特殊情况，国内就不让外国人入籍。”黄文斌说。 “全世界都没听说嫁了还不让入籍的！”海伦说。 “我国自有国情在，有什么办法呢。”黄文斌说，“其实拿了绿卡就行，很方便的。” “这和方便不方便没关系。”海伦说。 “我记得有个捷径，”米嘉说，“先去香江住几年，办个香江的身份，然后就算入籍了。” 因为香江也是华夏，拿到香江的护照，也算是华夏国籍了。然后再拿个回乡证，就可以全国四处跑。 回乡证比绿卡好用，回乡证没有期限，随便买房随便住，绿卡其实限制是很大的。 “这样的吗？”海伦说。 “香江的其实也不怎么好用。”黄文斌恶狠狠的瞪了米嘉一眼。 这是干什么，难道黄文斌不想让老婆移民吗。好吧这是明白着的事情，谁会想让老婆移民到国内。 “我去问一问。”海伦说。 “要去香江住七年呢。”黄文斌说。 “不用，买个房子就可以移民香江了。”胡菲一看有机会，立马就杠上了。 “要住够七年的吧！”黄文斌说。 “不用，我有个朋友办过。”胡菲说。 “我会去问问。”海伦说。 “我认识香江政务司的副司长，真要移民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只要有钱什么不行。”胡菲说。 “也不能乱花钱。”黄文斌说。 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黄文斌看着真是很不想让他老婆移民香江。 “我用自己的钱。”海伦说。 “结了婚还有什么自己的钱。”胡菲忍不住又杠了一把。 “婚前财产就是自己的钱。”海伦说。 “先不说这个，反正不急。”黄文斌说。 “那我们说老虎乐园吧，你们做老虎乐园，是要把野生老虎抓起来吗？”海伦问。 “那当然不是，野生老虎也不知道有几头，抓起来干什么。我们是在这里建立一个大型的公园，养上十几头老虎，让老虎在公园里自由活动，模拟野生情况下老虎的生活情况。”黄文斌说。 “用来供人参观游玩，还要建餐饮娱乐酒店等等。”胡菲说。 “老虎不应该被关起来，所有野生动物都不应该被关起来！”海伦说。 “这些人工养殖的老虎，在野外没有生存能力。”黄文斌说。 没有吗，也不一定吧，小白不是活得好好的。当然小白不完全是靠自己，可能有野生老虎带着。 或许可以试试放几头养殖老虎出去，勾引野生老虎。就好像人把养殖的母猪放上山去勾引野猪一样。 “那就让他们死好了。”海伦说。 “什么？”米嘉问。 “让这些老虎去死好了。”海伦说。 “我觉得比起去死，可能老虎更希望活着，就算被人关着，至少吃喝不愁。”米嘉忍不住手。 “这不是老虎自己的问题，是人类的问题。养殖老虎是不自然的，不应该存在。就好像那些纯种猫纯种狗一样，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让他们安乐死。”海伦说。 这种理念，米嘉没法子认同，人家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弄是人家呢。就算纯种猫狗一身的病，可好死不如赖活着。 老虎也是一样，不养也养着了，虽然不自然，可无端端把人家弄死了更加不自然吧。 “我没法子同意你的观点。”米嘉说。 第四二八章 停电了 “你不同意又怎么样呢？”海伦说。 米嘉也不能怎么样，只能说：“人家老虎好端端的活着，你硬要把人家杀了，这也太惨忍了。” “我只是让自然恢复平衡。”海伦说。 “要恢复自然平衡，你干嘛不自己种田织布？”米嘉说，“人类出现在地球上，自然已经注定不可能平衡。原始人毁灭的物种多了。” 人类掌握投掷长矛以后，对动物就有了不可逆转的优势。这个优势太过巨大，许多巨兽都被杀光。 狮子在非洲是最成功的食肉兽，食物链顶端，大象犀牛河马都是体型巨大，没有天敌的生物。 非洲人拿着长矛就敢捕猎这些猛兽，互相协作之下，没有动物可以生存。要不是非洲人懒散，只怕全都被杀光了。 其实老虎也是一样，武松要过景阳冈，店小二告诉他得等人多才能一起过去。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人多的话，老虎根本不敢来。 “人类本来可以和自然和谐相处的。”海伦说。 “全人类一起吃散养的鸡和猪？”米嘉说，“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地方。” 比如养猪，养猪场里面一只猪站的面积大约是15平米，可要是散养的话，那就得好几十平米。 鸡更是如此，普通的白羽鸡，终其一生都不会离开比它身体大多少得限位栏。蛋鸡的待遇比白羽鸡好一点，但也只是好一点而已。 对鸡和猪来说，这样的生活很不好，可那又怎么样呢？没有这些鸡和猪，人类就没有足够的动物蛋白质。 本质上人类是自私的生物，只管自己过得好就行了。之所以要环保，是不让环境恶化到不适合人类生存，而不是真的关心环境。 “那是因为人太多了，只要减少一半人口，采用低能耗生活方式，就可以支持人类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海伦说。 “你是灭霸吗？”米嘉说。 “什么灭霸？”海伦问。 “你们米国那个电影的大反派灭霸啊，他用六颗无限宝石消灭了宇宙中一半的智慧生物。”米嘉说。 “对不起，我不怎么看电影。”海伦说。 黄文斌娶了这么一个老婆，究竟是图什么啊，就因为年轻漂亮身材好？真是渣男，太渣了，为了一点**，连这种女人都娶。 “每一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力。”米嘉说，“就算暂时有些不平衡，那也无所谓。” “人类对自然无休止的掠夺，已经对自然产生了不可回转的伤害，当自然死去，人类也会死。”海伦说。 “科技进步会让自然活过来的。”米嘉说。 以前只能砍柴当燃料，所以把乡下的树几乎全都砍了，到处都光秃秃的一片。后来可以烧煤烧天然气，就可以封山育林等环境恢复。 “不，科技只会让掠夺越来越厉害。”海伦说。 “我看到的不一样。”米嘉说。 “米国科技够发达了吧，他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推平一整片山地，砍伐树林，铺上草坪，开发房地产。然后烧掉无数的煤炭、石油、天然气。每一个中产家庭后面，都是被毁掉的数十亩森林。科技越发展，掠夺得越快。”海伦说。 “那是你们米国的问题，我们华夏科技越发展，绿化率越高，对环境约友好。”米嘉说。 “以前的确是这样，可是你们现在也朝着米国的方向狂奔而去。人均消耗的能源越来越多。”海伦说。 “可是我们国家的绿化率是上升的，环境也越来越好了。”米嘉对此充满了优越感。 经济增长不出奇，环境变好也不出奇，可是经济增长的同时，环境也越来越好，那才是千年难得一见。 现在什么雾霾啊，pm25啊，比起以前根本不算什么。 “那是因为你们掠夺的目标转向国外罢了。”海伦说，“你们进口石油，煤炭，天然气，木材，矿产，对整个大自然来说，破坏其实是一样的。” 还能这么说的，米嘉对此也不太了解，哑口无言。 “要恢复平衡，也不急于一时，慢慢来。你搭了这么久的飞机，肯定累了，先去休息吧。”黄文斌说。 “我坐头等舱过来有什么累的。”海伦说，“你不喜欢我的思想，就应该正面说服我，而不是逃避问题。” “我当然同意，不过还有待完善。”黄文斌说。 “好了，我先去洗澡，你不用担心我胡说八道。”海伦说。 海伦走了，米嘉胡菲和黄文斌面面相觑。 “黄夫人说话都这么率直的嘛？”米嘉问。 “米国人很多都这样，说话一点顾忌都没有，想到什么说什么。”黄文斌说。 “我觉得，你是不是，那什么。”米嘉吞吞吐吐的说。 “米老板你放心，我们的合作绝对不会受到影响。”黄文斌说，“她在国内呆不了几天的，很快就回去了。” “要是她不回去呢？”胡菲问。 “那也没什么啊，她一个人，谁都叫不动，不会有事的。我们证件齐全，资金充裕，人手众多，哪里有不成功的道理。”黄文斌说。 “会不会她不签名你调不动资金？”米嘉说。 “我的公司和她没关系。”黄文斌说。 “那就好。”米嘉松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在这里住吧，我们商量一下细节。”黄文斌说。 “您夫人这么老远从米国跑过来，你还来跟我们商量细节？”米嘉问。 “办正事要紧！”黄文斌说。 这时候哪来的什么正事，米嘉又不懂设计，还不是要叫设计师过来才能谈细节。 海伦这么个大美女老婆洗好了躺床上，黄文斌居然不赶紧回房间，难道有问题？小别胜新婚，他们两是怎么回事？ “还是明天……”米嘉说。 “我们住下来，跑来跑去太麻烦了。”胡菲说，“明天我个个也应该到了。” 胡菲都这么说了，米嘉只好跟着住下来，总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虽然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这种事情谁说的准。 这边别墅很多，米嘉住了一栋，胡菲住了另一栋。东西都是准备好的，米嘉刚洗了澡，胡菲就跑过来找他。 “你有没有觉得黄文斌有些不对？”胡菲问。 “有什么不对？”米嘉其实也觉得有点不对。 “他手里有证，开发用的是他的土地，钱也不缺，为什么不自己做这个项目，非要拉我们一起做。”胡菲说。 “强龙不压地头蛇吧。”米嘉说。 “那也没必要把自己的股份压缩得这么小啊，他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完全可以自己干。拿出10%到20%的股份出来，足够分肥。”胡菲说。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我看他肯定是……”胡菲还没说肯定是什么，忽然间嗞的一声，灯灭了。 胡菲吓得尖叫，米嘉反应十分之快，立即拿出手机，打开了手机上的灯，照在胡菲身上，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什么。 “你哪里受伤？”米嘉紧张的问。 “我……我没受伤啊。”胡菲说。 “哪里不舒服？”米嘉问。 “我也没有不舒服。”胡菲说。 “那你叫什么啊？”米嘉很是不解。 “忽然间停电吓我一跳。”胡菲说。 停电就要叫的吗，这里面有什么必然联系？是不是跳闸了？米嘉伸出头，整个黄家庄园都陷入了黑暗当中，没有一丝光亮。 “这种乡下地方，怎么搞的，居然会停电！”胡菲抱怨说。 “应该很快会切换到备用电源，等一会就行了。”米嘉说。 这里毕竟是孤零零的野外，电路保障肯定不如城里。电网公司不会为了一个单体建筑就搞好几个电力通道。 不过黄文斌这么有钱，各个建筑肯定有备用的柴油发电机之类，只要切换到备用线路就好。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电，这算是什么意思，难道没有备用电源，这不可能吧。 门口有人敲门，米嘉心里警惕，掏出枪来，指着门口，问：“谁啊？” “我是这里的女仆，不好意思停电了，发电机不知道为什么启动不了，我给你们送蜡烛。”外面的人说。 “你们这里真是，怎么能停电呢！”胡菲伸手拉开了门。 米嘉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心中暗骂，躲到了房门旁边。门外果然是一个女仆，手里拿着一个蜡烛台灯。 她看到米嘉手里的枪，吓得叫了一声，蜡烛台灯掉在地上熄灭了。 米嘉打开手机的灯，没好气的说：“叫什么！” “你怎么把枪拿出来了。”胡菲说。 “半夜三更忽然停电，谁知道是干什么。”米嘉说。 自从在养猪场被袭击一来，米嘉一向都是枪不离身的。不但有枪，还有防弹衣。 “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没停过电。”女仆吓得声音哆哆嗦嗦。 “备用发电机怎么回事？”米嘉问。 “我不知道啊。”女仆说，“以前没停过电，所以没启动过。” “点着蜡烛。”米嘉说。 女仆捡起蜡烛灯，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着了蜡烛。 第四二九章 跑出来的老虎 蜡烛很亮，女仆穿着白色蕾丝女仆服，被烛光一照，看上去似乎是透明的一样。 “其实我本来是来陪米老板过夜的，看到胡小姐在，不好意思过来。”女仆说。 “你们还会不好意思？”胡菲撇嘴说。 “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女仆说，“我们才刚完成培训。” 培训，是什么培训？难道是那种培训，米嘉脑中闪过无数的本子*****情节。 等一会儿，米嘉这边来了个女仆，胡菲那边难道回去男仆吗？也穿着透明蕾丝衣服？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呢。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虎啸，然后又是一声，虎啸连绵不绝，还逐渐靠近，最后慢慢平息下来。 “这是怎么了？”胡菲问，“怎么老虎在叫？” “恐怕是老虎跑出来了。”米嘉说。 “老虎跑出来了！”胡菲吓了一跳。 “不可能，门都关着，就算电网没电了，老虎也出不来。”女仆说。 “你觉得为什么会忽然停电，发电机又没法子启动呢？”米嘉说。 老虎已经跑出来了，他听到的老虎声音，已经在老虎园区之外。那些老虎已经跑出来了。 “你是说……”女仆很吃惊。 “恐怕你们黄夫人脱不了关系。”米嘉说。 海伦迟不来早不来，一来就出事，肯定是有问题。当然也不一定是海伦，也许只是凑巧。 米嘉这么说，是在观察女仆的反应。现在这种时候，是敌是友都不知道。 深夜，停电，在一个孤立的庄园里，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不会有人杀进来了吧？难道还有人要对米嘉下手？ 还是要杀的其实是黄文斌？现在黄文斌的正牌老婆是海伦，要是黄文斌死了，海伦不就掌握大权了。 黄文斌这么多钱，谁能不动心。就是不知道黄文斌有没有防备。要是有防备还好，要是没防备，那就危险了。 “那怎么办啊？”女仆很是着急，看着不像作伪。 “我打个电话给你们老板。”米嘉拿出手机拨号，没有接通。 再仔细看，手机信号很微弱，时有时无，和之前四格全满完全不同。这肯定就是手机的基站被处理掉了，现在用的是远方的2g信号。 越来越像了，米嘉沉住气，先数了数手中的资源，一把手枪，十颗子弹……为什么今天没有带长枪呢。 “赶紧叫人来啊！”胡菲说。 “我的手机打不出去。”米嘉说。 “难道没有海事卫星电话之类的吗？”胡菲说。 “没有。”米嘉说。 “真没用！”胡菲说。 海事卫星电话是一种卫星电话，专门用来在大洋上打电话的，不论身处全球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联通卫星。 电话费当然很贵，不过对米嘉来说算不了什么。考察老虎的时候，科考队就呆了海事卫星电话。 不过因为一路都有信号，所以没有用。进了山洞什么手机都没信号，也没有用上。 本来米嘉也会带着一个卫星电话的，可是这么久都没出事，米嘉放松了，这一次没带出来。 还好手枪是带了，不至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海伦夫人带了很多人过来，难道……”女仆越想越不对。 “她带了什么人？”米嘉问。 “都是米国人，我们不认识。”女仆说。 “你们不是米国人吗？”米嘉还以为是。 “不是，我们是东南亚那边的华人。因为受了老板的恩德，所以投身来做女仆。”女仆说。 这设定越来越奇怪了，米嘉问：“恩德？” “前几年经济危机的时候，我家里出事破产了，要不是老板，就要被卖去还债。”女仆说。 “你叫什么名字？”米嘉问。 “乔碧兰。”女仆说。 “乔小姐，黄老板在哪里？”米嘉问。 “在五层楼那边。”女仆说，“我们要过去吗？” “先不要过去，看看再说。”米嘉才不要卷入漩涡中心。 万一这一次是黄文斌夫妇内讧，现在五层楼那边岂不是刀光剑影，说不定已经杀的血流成河了。这时候过去，实在太危险。 停电已经这么久了，要发生什么事情早就发生了，如果海伦要下手，恐怕黄文斌没救了。 如果海伦没下手，现在过去也没用，都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还是不要轻易涉险的好。 “我要去通知老板。”女仆说。 “停电这么久了，你现在过去也没用。”米嘉说。 “可是万一有用呢。”女仆说，“我不能留在这里，米老板对不起！” 她放下蜡烛，转身就走。 米嘉犹豫了一下，这样似乎不太好，可是跟着去冒险，又似乎没什么必要。 “你这人怎么这么怂，还不赶紧去看看。”胡菲说，“万一有什么能捡便宜的呢。” “哪来这么多便宜可以捡。”米嘉没好气的说。 “说不定海伦要杀黄文斌，黄文斌身负重伤，临死见到我们，不想把钱留给老婆，就立下遗嘱，把钱全部交给我们。”胡菲说。 “你胡思乱想什么啊，黄文斌除了老婆还有孩子呢。”米嘉说。 黄文斌年纪也不小了，有过这么多老婆情妇前妻，都不知道生了多少孩子。 要是黄文斌一下子被人弄死，海伦能够利用黄文斌配偶的身份掌握权力。 要是黄文斌还没死，立下遗嘱把自己的财产转移到子女身上就行了。哪里还用得着米嘉和胡菲。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乔碧兰连滚带爬跑回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胡菲问。 “老虎，我刚才见到老虎了！”乔碧兰说。 “不过是一只老虎嘛，有什么好……”胡菲话音未落，就看到一只大老虎出现在窗前。 胡菲二话不受，捂住脸，就倒了下去。米嘉也吓了一跳，拿出枪对准了老虎。 是一只白虎，它好奇地看着米嘉，似乎认了出来，轻轻的叫了一声。米嘉摸了摸身上，没摸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桌子上有些零食，其中有一包牛肉干。米嘉拿起牛肉干，扔到老虎傍边。老虎低头把牛肉干吃了下去，对着米嘉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不好吃吗？ 米嘉可没有办法了，对着老虎摊摊手。老虎转头离开。米嘉来到窗户前仔细看，确定老虎已经走了。 这些是黄文斌养的老虎，对人其实没什么恶意。胡菲这时候才爬起来，脸色吓得煞白。 “老，老虎！”胡菲一把抱住米嘉，声音颤抖不已。 “没事，这些老虎不伤人。”米嘉说。 “不伤人？”胡菲问。 “养殖的，不是野生的，没事。”米嘉说。 “我才不信，那么大一只老虎。”胡菲紧紧地贴着米嘉，“你是男人，你要保护我。” 这话太不平权了，米嘉一把拉开她，“放心，没事的。” “真没事的吗？”胡菲抓着米嘉的手。 “你看人家乔小姐就没事。”米嘉说。 “我，我有事。”乔碧兰小声说。 “啊？”米嘉转眼一看，乔碧兰虽然站着，可身体底下一滩水迹，散发着阵阵轻微的味道。 “你看人家都吓尿了。”胡菲说。 “对不起。”乔碧兰羞红了脸，“我太没用了，真是对不起。” 米嘉赶紧说：“这种事是难免的，以后大家谁也不要说。” “赶快走啦。”胡菲说，“我们躲起来吧，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只老虎。” “没事的，房子很结实，老虎进不来的。”米嘉说。 “万一从窗口钻进来呢！二楼的窗口好像没关。”胡菲说。 米嘉还没上过二楼呢，一直都在一楼。 “没事，你看窗口还有栏杆呢。”米嘉说。 另一只老虎出现了，直接跳上窗台，从栏杆中间钻了过来。 “啊！啊！”胡菲掉头就跑，却没看清楚路，一下子撞到了柱子，摔了一跤。 “老虎啊！”乔碧兰尖声惊叫。 “嗷呜！”老虎对着米嘉叫了一声。 是小白，它还没有成年，身体小，所以能够从栏杆中间钻过来。要是成年老虎的话，应该是钻不过来的。 “小白？”米嘉问。 小白连连点头，趴在米嘉脚下，呼呼地喘气。它的肚子大了一圈，和身体不相称，看着很是累赘。这是因为怀孕吗？ 这么小的老虎，怀孕了能不能生下来的？要是人的话肯定要做掉的，老虎身体比人类强多了，可小白也太小了吧。 “你想干什么啊？”米嘉问。 小白躺在地上，转了过来，四脚朝天，动静和猫一模一样。米嘉大着胆子在小白脑袋上摸了几把。 小白很是高兴，呼噜噜的叫。 撸猫是撸得多了，撸老虎还是第一回。小白的毛看着漂亮，其实比较粗糙，有些扎手，就好像土狗的毛一样。 “小白你在干什么啊？”米嘉问，“是谁把你放出来的？” 小白当然听不懂，还是眼睁睁的看着米嘉。 “你是不是肚子饿了？”米嘉找到剩下的牛肉干，喂给小白吃。 小白含着牛肉干，吭哧吭哧吃了下去，继续看着米嘉，似乎想吃更多。可是没有牛肉干了，米嘉只好摇摇头。 第四三零章 遛老虎 米嘉找了找桌子上的零食篮子，没有找到肉，小白也凑上来，用爪子指着花生喵呜喵呜的叫。 “你能吃这个？”米嘉问。 小白点点头，米嘉剥开一粒花生给小白扔过去，小白一口就吃掉了。它又指着花生叫。 为什么一只老虎会喜欢吃花生啊，米嘉一口气把花生全部剥开，喂给小白吃。小白吃完了就躺在地上滚来滚去。 开始的时候胡菲躲在一边，动都不敢动，后来也敢凑上来。甚至在小白身上摸了几把。 “它在干什么？”胡菲小声问。 “不知道。”米嘉说。 “你们离远一点，老虎来的。”乔碧兰还是远远躲着。 “这老虎很乖啊。”胡菲说。 “再乖那也是老虎！”乔碧兰说，“咬一口就死了！” “你看它这么乖。”胡菲说，“你好歹也是黄文斌手下的人呢，黄文斌养的老虎你都怕。” “我们那本来就有老虎，我亲眼见过有人被老虎咬死。”乔碧兰说。 “亲眼见过？”米嘉吓了一跳。 “亲眼看见的。”乔碧兰说。 “那是野生的老虎吧。”米嘉说。 “总之老虎就是要小心才行。”乔碧兰说。 这倒也是，老虎力气太大了，它们就算和人玩，随便一巴掌就把人给打死了。在老虎看来，米嘉这样的普通人和纸糊的差不多。 幸好小白还是小老虎，没有长大，还比较安全。要是大老虎的话，米嘉无论如何也不会靠近。 “外面怎么样了？”米嘉从窗户看出去，外面还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这不对啊，这个庄园里面人不少，忽然停电，总会有人出来的吧？怎么会这么安静，连个人都没有，除了乔碧兰。 想出去看看吧，又有些不敢，外头那么多老虎跑来跑去的，碰上一头怎么办。 小白比较亲人，刚才那老虎也比较和善，可万一碰上个不和善的呢。这里一共五头老虎，里面有个暴躁老哥怎么办。 “好可爱。”胡菲在小白身上摸来摸去，甚至想把小白抱起来，“怎么这么重啊。” 那不是废话吗，小白好歹也有几十斤吧，猫都有十几斤，小白比猫大多了，还在怀孕。 小白似乎有些不高兴，从胡菲手上挣脱，跑到米嘉这里，前爪扒拉在米嘉腰上。米嘉抓着小白的前爪，十分的粗壮，爪子很尖。 米嘉的狗王小猎四肢已经很粗壮了，和小白完全没法子比。其实小猎和小白的体重差距不远，但是体型差距很大。 小猎是瘦长型的，小白是圆滚滚的。看着小猎体型大，真打起来小猎根本不是对手。犬科和猫科动物在战斗力上是没法子比的。 就是狼也没法子和同体重的老虎打，狗里面战斗力担当比特犬，碰上老虎狮子，那都是被秒杀的。 小白坚持把爪子放在米嘉的腰上，米嘉抓起它前腿根部，一用力举了起来。还真是重，可能有七八十斤，和比较瘦小的女性体重差不多。 小白很高兴，伸出舌头呼噜噜的叫。 这样的老虎，放到野外去是根本活不了的，没有捕食能力，对人没有戒心。 可是这么好看的生物，难道就因为不能野外生存，就要把人家杀掉？海伦那个理念根本就是错的。 所谓平衡，从来都是动态的，有时候偏向这边，有时候偏向哪边。又不是十万火急明天太阳就要氦闪了，为什么非要把小白杀掉呢。 就好像流浪猫流浪狗，这两个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安全问题。流浪狗可能会咬人，流浪猫会抓鸟，破坏环境。 可是一下子吧流浪猫流浪狗全搞死了，那也太残忍，怎么也要过渡一下，流浪猫狗拿去绝育，抓住关起来，等人收养。 要是没人收养，再慢慢处理掉。 米嘉抱了一会儿，抱不动了，把小白放下来，小白就地躺下，在地上滚，滚了一会儿又跳上沙发，在沙发上躺下来。 米嘉四处看了一眼，看到乔碧云得女仆服上有好长的绳子，看起来也挺结实的。 “你那条绳子给我。”米嘉说。 “啊？”乔碧云脸上一红，没说什么，解开绳子交给米嘉。 米嘉给绳子打上一个活结，套在小白的脖子上，小白也没有反对，跟着米嘉走来走去。 要是能牵出去，那就太威风了，别人遛狗，米嘉溜老虎，谁看了都得赶紧躲在一边。 当然这只是胡思乱想，谁敢真的牵老虎出门。要是老虎生气起来，这么小一条绳子根本拦不住。 米嘉绑个活结，是为了万一出问题，一拉活结，老虎脖子就被绳子捆住。趁着老虎处理绳子的时候，可以趁机逃跑。 当然，老虎这么粗的脖子，绑一条绳子上去能有多大效果也不好说，可能老虎根本不在乎，可多一重保险还是好事。 “你怎么了？”米嘉看乔碧云拉着女仆服不放。 “没绳子这衣服很容易掉下来。”乔碧云说。 “那你换一套衣服好了。”米嘉打开衣柜，里面有好几套衣服。 都是男装，按照米嘉的身材做的，对乔碧云当然不合适，可再怎么不合适，也比没有了绳子的蕾丝女仆服好。 乔碧云接过衣服，红着脸说：“谢谢。” 然后走进去房间里面换衣服。 胡菲撇撇嘴说：“真是矫情，明明都被送来陪睡觉了。” “什么陪睡觉，人家说不定是来干杂活的。”米嘉说。 “穿成这样干什么杂活啊。”胡菲说，“这有什么好遮掩，就是送个女人来给你陪睡觉。黄文斌这种土豪，也想不出更高明得招待办法来了。” “高明的是怎么样的？”米嘉很是好奇。 “当然是……”胡菲说不出来，只能硬撑，“反正不是这样的。” “你也不知道？”米嘉说。 “我又没被找代购，不知道很奇怪吗！”胡菲说。 “我还以为你那边也会来个穿着蕾丝女仆服得男人呢。”米嘉说。 “你别说了，太恶心了！”胡菲一脸嫌弃的说。 乔碧云换好衣服出来，她穿着男士衬衣，明显不合身，最上面的扣子没扣，露出半个肩膀。下面看不到裤子，只有两条雪白的长腿。 看到米嘉的目光，乔碧云赶紧掀起衬衣，露出短裤，“我穿了的，长裤太松了穿不上。” 掀开能看到短裤，放下来就看不见了，仿佛乔碧云只穿着一件衬衣一样。比刚才的蕾丝女仆服更加诱惑。 “我们现在怎么办？”米嘉问。 “我想去找老板，说不定能帮上忙。”乔碧云坚持说。 “外面有老虎呢。”米嘉说。 “应该没事吧。”乔碧云说。 “要去你自己去，我们可不陪着你发疯。”胡菲说。 这么说也太绝情了，米嘉总不能看着乔碧云一个人跑到外面去。外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你还是留着吧，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米嘉说。 话音刚落，忽然远处一栋房子起火了。火势很大，火光冲天。乔碧云一看脸色就变了，“是五层楼！” 黄文斌的住所着火了？米嘉贴近窗户看，真的是！那栋楼起火了，难道要图穷匕见了？ 一把手枪，十颗子弹，火力实在是太弱了啊。这次没事的话，以后米嘉绝对要随身带着冲锋枪，子弹也要带多几个，防弹衣要穿最高标准的，再重也无所谓。 砰砰！有人使劲敲门，“米老板你在吗？” 是黄文斌的声音。 “是老板！”乔碧云立即打开了门。 黄文斌在外头，满脸杀气，背着一只步枪，看到米嘉，松了一口气，“米老板你没事就好，胡小姐也在？实在太好了。” “黄老板你也没事？”米嘉说。 “我没事，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真是……小白也在！小白你没事吧，真是担心死我了！”黄文斌过去拉着小白的尾巴。 小白躺下来四脚朝天，黄文斌就揉小白的肚子。 “小白你肚子里面的胎儿越来越大了。”黄文斌说。 “老板！”被忽视了的乔碧云凑过去。 “啊，小云你也没事。”黄文斌说。 “谢谢老板。”乔碧云看着黄文斌，眼睛里全是倾慕。 这种感情注定没结果，黄文斌这种渣男不知道有多少情妇女朋友，看着乔碧云这么久了都没下手，还把乔碧云送出来陪客人，显然是没看上她。 “你别光顾着老虎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胡菲对黄文斌很不满。 “哎，别提了，我老婆发疯了！”黄文斌说，“她带了一大帮环保组织的人过来，他们居然想要逼着我把全部老虎给放了！我没答应，他们就把我的房子给点了。真是一群混账！” “啊？”米嘉问，“不是已经放了吗？” “不是这里的五只老虎，是我在米国的动物园，哪里有两百多只老虎。”黄文斌说。 “两百多只！”米嘉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么多？” “养着养着就这么多了。而且老虎嘛，很多都太凶了，不适合当宠物，这里的五只老虎都是我精选出来得。”黄文斌说。 </br> </br> 第四三一章 海伦出现 “精选出来的？”米嘉问。 “精选出来的，要不怎么会这么又漂亮又温驯。我养了好几百头老虎，这五头是最好的。”黄文斌说。 “所以才这么亲人啊。”米嘉说。 “海伦勾结了一帮动物保护分子，一起来到这里。到了晚上忽然发难，切断了电力和通信，把老虎放了出来。还威胁我让我把米国那边的虎园打开，把老虎全放出来，不然就要把我的房子烧了！” “结果就真烧了？”米嘉看了看窗外，五层小楼烧通顶了。 “那个混账女人！”黄文斌气急败坏的说。 谁让你娶这样的女人，贪恋美色，也不管性格合适不合适。如果是米嘉的话，绝对不会娶海伦这样的。宁愿要乔碧兰也不要海伦。 乔碧兰虽然没这么漂亮，可是性格好，要求少，不会做妖。娶老婆就是要这样的，没那么烦。 “你的手下呢？怎么全都不见了？”米嘉问。 “我让他们封锁出入口了，免得老虎跑出去。”黄文斌说，“要是跑出去就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不是跑了好几次吗。”米嘉说。 “是啊，跑了好几次，被主管部门警告了。要是再跑出去，恐怕要吊销执照。”黄文斌说。 “吊销执照这么严重？”米嘉说。 “发生意外老虎跑出去了还好说，我老婆放出去的，这可怎么交代？”黄文斌唉声叹气。 “主管部门怎么知道吗？”米嘉问。 “他们进行全球直播了。”黄文斌说。 “居然直播？”米嘉忍不住想笑，赶紧憋住。 “那些动物保护分子怎么样了？”米嘉问。 “只抓住了几个，其他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黄文斌说，“他们刚入境，没有枪，用的汽油和棍子。” 连刀都没有吗，居然拿棍子，米嘉想象着海伦拿棍子，岂不是好像魔法师一样。 其实海伦cos魔法师不算物尽其用，长成这样应该cos精灵弓箭手才对，再让水仙来cos个魔法师，那就完美了。 “那现在怎么办？”米嘉问。 “电网被破坏的太严重，修不好。不过不用怕，我的人已经封锁了出入口，等天亮了把他们一网打尽！我们有枪，他们没有，跑不掉的。”黄文斌说。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些环保分子应该会预料到黄文斌这儿有武器的吧，只拿几根棍子就过来就想对付武装保安？ “我就是怕你们出事，所以过来看看，幸好没出事。”黄文斌接着说。 “他们会不会藏了武器？”米嘉说。 “应该没有吧，刚下飞机直接就过来了，想弄武器都没时间。”黄文斌说。 “那为什么是棍子呢，弄几把刀总是能办到的吧。”米嘉说。 就算弄不到，占领厨房也能搞到菜刀吧。总比棍子好。这又不是游戏，棍子还能强化加九追十三，杀伤力比白板机枪还厉害。 在现实世界中，棍子就是棍子，杀伤力根本比不上刀。猩猩都会用棍子，只有人类会加工刀具，迈入石器时代。 “那些搞环保的脑子有病，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你们呆在房子里，把门反锁，不要开门，天亮了我们把人全抓住以后，就送你们回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胡菲说。 “我会给你们交代的。”黄文斌说。 “我们遇上了生命危险啊！”胡菲说。 “我说了，会给你交代。”黄文斌说，“锁着门，不要出来。小云，你照顾好两位贵客。” “是！”乔碧云认真的说。 黄文斌转身走了，小白也想跟着走，米嘉拉住小白。小白很疑惑，一巴掌吧绳子拍掉。 “小白你呆在这里。”黄文斌对小白说。 小白这才留下来，眼泪汪汪的看着黄文斌出门。乔碧云的眼神比小白有过之无不及。 黄文斌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当中。 胡菲一边锁门一边撇嘴说：“好了不起吗，会给我们交代，我们可是遇上了生命危险，多少钱才能补回来。” “实话说也没有生命危险这么夸张。”米嘉说。 “万一要是老虎把我咬了怎么办。”胡菲说。 “不会的，小白这么乖。”乔碧云说。 “刚才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还亲眼看着老虎咬死人呢。”胡菲说。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你看小白多乖。”乔碧云伸手去摸小白。 小白回头伸出舌头舔乔碧云的手，乔碧云尖叫一声，瞬间闪到后面去了。 “看你这样子，还小白多乖。”胡菲冷笑一声。 “真的很乖啊。”乔碧云还是不死心。 米嘉忽然闻到一股臭味，“这是什么味道？” “什么？”胡菲问。 “臭味，你闻到了吗？”米嘉问。 胡菲仔细闻，摇摇头，“什么味道，没有啊，你产生幻觉了吧。” 乔碧云也没闻到，不过小白闻到了，疑惑的四处嗅。臭味越来浓，小白忍不住了，嗷唔嗷唔的叫。米嘉撕下一块窗帘，给小白包住鼻子。 胡菲和乔碧云这时候才问道臭味，“这什么味道？” “是煤气！”米嘉已经分辨出来了。 “煤气？”胡菲吓了一跳。 准确的说，其实是液化石油气。黄文斌这儿远离市区，显然不会有管道煤气，也不会全部用柴火，绝大部分时候用的是液化石油气。 这么大个庄园，交通又不方便，储存的液化石油气肯定不少，这么浓烈的气味，显然是那些液化石油气都被放出来了。 米嘉还没回答，黑暗中就冒出了十几个白人，领头一个银发白肤，正是海伦。 这些人穿着西装，手里拿着木头的长棍，看着很是违和。米嘉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放了煤气，有一点火星就会爆炸。枪当然是不能用了，金属的都不行，所以他们准备了木棍。 从国外跑到龙津，要过安检，不可能携带枪械。到龙津时间这么短，也不可能拿到枪支弹药。 但是木棍就不一样，可以光明正大带过来，随便找个名目就行，安检并不在乎木头棍子。 本来他们只是路过，有人看到了房子里面的小白，在海伦耳边说了句什么。海伦转过来看了一眼，对着米嘉笑了笑。 “这不是小白吗，怎么在你们这里。”海伦看着米嘉，“开门。” “开门？你以为我们傻啊。”胡菲说。 “傻什么，这里是我家，小白是我的宠物，你们把小白藏在屋子里想干什么？”海伦说。 “不是你切断了电源和通信的吗！”胡菲说。 “是我，可这里依然是我家，小白也依然是我的宠物。”海伦说。 说的好有道理，胡菲一时竟然没想出应该怎么反驳。夫妻之间的纠纷十分麻烦。 理论上来说，夫妻所有的财产都是共享的，所以海伦带着人来断电断通信，也只是对自己的财产下手。 至于烧房子，虽然那是海伦自己的房子，直接烧了也是不行的，一样是纵火罪，不过比起外人来烧，性质轻很多。 “你们这样的人也会养宠物吗？”米嘉问。 “对对！你们不是要自然平衡吗，怎么会有宠物！”胡菲说。 “我正要把它放走。”海伦说，“但现在它还是我的宠物。把我的宠物还给我，” 这话也好有道理，胡菲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小白是海伦的财产，怎么能把人家的财产扣住不管给人家呢。 “小白看起来并不喜欢你。”米嘉说。 小白的确不喜欢她，瞪着眼睛发出低沉得吼叫。 “我并没有要求动物都喜欢我。”海伦昂起头说。 “所以我不想还给你，想要的话去法院起诉啊。”米嘉说。 “对啊，小白愿意跟着我们，就不还给你，你能怎么样！”胡菲说，“去法院起诉啊，找警察来啊，看看警察会不会帮你！” 海伦理都不理胡菲，盯着米嘉，似乎有些诧异，“你的意志很坚定呢。” “什么？”米嘉不知道海伦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话题来。 “一般的人见到我，会不由自主被我影响。”海伦说，“就好像这位胡小姐一样。” 胡菲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果然不知不觉之间，就被海伦影响了。 海伦说什么这里是她家，小白是她的宠物，这两件事是真的，可要不是胡菲被影响了，又怎么会觉得言之成理，这明明很容易反驳。 米嘉就反驳了，而且还影响到了胡菲，让胡菲觉得米嘉才言之成理。 “你想怎么样？”米嘉看着海伦。 “我想让人类和自然达成和谐。”海伦说。 这个目的也太宽泛了吧，米嘉还想再问仔细一点，海伦就自己解说了。 “我自己的力量，不足够完成这个任务，所以我嫁给了黄文斌，想借助他的力量来达成目标。”海伦说。 “听起来黄老板很可怜呢。”米嘉说。 “我是真爱他的。”海伦说，“可惜他太让我失望了，我劝了他那么久，连……都做了，他居然连养的老虎都不肯放。” 所以究竟做了什么，米嘉忍不住想象了一下。 第四三二章 去而复回 “所以你忍不住动手，要把那些老虎放出去？”米嘉说。 “他已经对我厌倦了，很快就会和我离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海伦冷冷的说，“我的目的又不是钱。” “那你想干什么？”米嘉问，“烧掉房子放走老虎，黄文斌也不会回心转意。” “回心转意？你想什么呢。”海伦说。 “那你想要干什么？”米嘉问。 “当然是要把老虎都给放出来。”海伦说。 “只是如此？”米嘉才不相信。 “要不然呢？”海伦说。 “你要是真的想要放老虎，对米国那边的老虎养殖场动手岂不是更好。那边好几百头，这边才五头。”米嘉说。 “你根本不明白那边是什么情况。”海伦说。 “不论什么情况，你身为黄文斌的老婆，要混进去养殖场很容易的吧，里应外合把那边得老虎放出来，不是更好。”米嘉说。 “我都说了，你根本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海伦说，“没有黄文斌的允许，谁都不可能把老虎放出来。就算用一整支军队去进攻都不行。” 这又是什么情况，不是老虎养殖场吗，为什么说的好像龙潭虎穴一样。老虎养殖场里面就是老虎呗，一只老虎几万块米斤，几百只也就是几百万而已，顶多千万级别。 对米嘉来说千万米金很多，可是对黄文斌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黄文斌为什么要建设一个军队都攻不下来的老虎养殖场？ 米国那边有很多老虎养殖场，应该不会戒备这么深严的吧？老虎只是动物罢了，用不着这么厉害。难道老虎养殖场里面，还有别的玄虚？ 这和米嘉也没什么关系，黄文斌再米国搞什么，对米嘉根本没影响。 “一整支军队？”胡菲说，“谁信啊！” “是真的。”海伦说，“那边……” 她正想说什么，一个手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海伦点点头，对米嘉说：“你现在打开门，把小白交给我，要不然的话，我们就要硬闯进去了。” “你没看见这个嘛？”米嘉举起手枪。 “你敢开枪？”海伦说，“别忘了现在到处都是毒气，你一开枪就会爆炸。” “液化石油气只有在密闭空间才会爆炸，这么大得范围，浓度不够，炸不起来的。”米嘉说。 “你就这么确定吗？”海路露出一个迷死人得笑容。 “我很确定。”米嘉端起枪说。 “你的计算不会出错？你还有大好的前途，就这么把全部赌注都压在毒气不会爆炸上面？”海伦说。 “那你呢？”米嘉说，“你就这么确定液化石油气一定会爆炸？没爆炸我可以把你打死，爆炸了你会被炸死，不论怎么看，你都输定了。” “还真是个狠人呢。”海伦说，“我就不信你敢赌，不过是一头和你没关系的老虎，你就堵上身家性命。我们走！” 说完海伦掉头走了，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走掉。 这算是什么意思？米嘉和胡菲面面相觑。这时候忽然从黑暗中冒出来一个拿着长棍得激进分子。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巨大的液化石油气罐，一直走到窗户之前。 “米先生。”激进分子咧嘴一笑，“你还是乖乖出来吧。” 也不等米嘉回应，激进分子就拧开了液化气罐。气罐发出嗤嗤声响，空气中的臭味更加浓了。 米嘉脸色一变，举起枪就指着激进分子。胡菲死死拉住米嘉，“不好啊，会爆炸！” “不会的，浓度不够！”米嘉说。 “万一呢，我们这么尊贵的人，不要和这些傻瓜一般见识！”胡菲说，“不过是一只老虎罢了，给他们就给他们吧。” “他们在吓唬人罢了。”米嘉说。 “跟他们计较什么。”胡菲说。 这女人的力气还真大，米嘉要对付她自然很容易，可门外还站着一个激进分子呢。 “开门吧。”激进分子掏出一个打火机，“你真的想和我同归于尽吗？我为了人与自然的和谐而死，倒是没什么遗憾。你们呢？” “你的中文还真好。”米嘉说。 “我是混血儿。”激进分子说，“我外婆是华人，我从小就会说中文。” 这个激进分子五大三粗，一头红发，蓝色眼睛，黝黑的皮肤，怎么看都看不出半点华人血统来。 “你们组织真是人才济济。”米嘉说。 “我们有很多同志！”激进分子说，“为了人类与自然的和谐，我们都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说是环保，其实是邪魔外道吧。 “献出生命都在所不惜，何况是学中文。”激进分子说，“华夏是米国之后的第二强国，为了和谐大业，学习中文是很重要的。” “还一套一套的呢。”米嘉说。 最热衷学习外文的，一向都是传教士。当年板鸭传教士全世界乱跑，有的去南美，有的去东亚，这些人当然要学习当地语言。 就是现在，去米国的华人，都会经常遇到一些和蔼可亲说着流利中文的传教士。 异国他乡处处陌生，忽然碰上这么亲切的人，脑子一糊涂说不定就被传教了，把几十年的无神论教育抛到脑后。 这些环保激进分子其实也是一样的，什么人与自然，什么地球母亲，和神爱世人没什么区别。 “总之，打开门，交出老虎，或者我们同归于尽。”激进分子说。 “你是想我们打开门，还是要交出老虎？”米嘉问。 “这不是一样的吗？”激进分子说。 “当然不一样，老虎可以从窗户栏杆钻出去。”米嘉说。 “那……好啊。”激进分子说，“只要你们把小白交出来，我就不难为你们。” “你先把煤气罐关了。”胡菲说。 “好。”激进分子扭了几下，把煤气罐关掉。 胡菲松了一口气，看着小白，“小白小白，你自己出去吧，不要连累我们了。” 小白吼了一声，紧紧的盯着激进分子。 “赶快把老虎赶出来。”激进分子说。 “小白这么出去，对你可没什么好处，说不定就把你咬死了。”米嘉说，“不如你先离开，我马上就把小白放走。” “没关系的，我们到这里来执行任务，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激进分子说。 “你们也太疯了吧。”米嘉忍不住说。 “地球正在死去。”激进分子一本正经的说，“如果我们不能拯救自然母亲，我们所有人都会死。早死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 “那你们应该去种树才对。”米嘉说，“把老虎放出来对自然母亲能有什么帮助？” “当然有帮助。”激进分子说，“说来话长，现在就不说了，赶紧把老虎交出来！” “好啊，你先退后。”米嘉说，“我这就让小白出来。” 激进分子扛着煤气罐走远了一点，米嘉对着小白说：“你出去立即就跑，不要被抓住。” 这么复杂的话，小白当然听不懂，看着米嘉。 “出去，跑！”米嘉简化了命令。 小白居然听懂了，点了点头。 于是米嘉把小白带到窗户跟前，小白钻了出去，嗷呜叫了一声，飞快的跑了。 “你们呆在房子里，不要出来，外面的事和你们无关，是我们和黄文斌……”激进分子还没说完，就看到小白跑了回来，又从窗户钻了进去房子里。 “你干什么？”米嘉摸着脑袋，很是头疼。 小白喵呜叫了一声，也很疑惑，为什么米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它明明按照米嘉的吩咐，出去又跑了回来。 “你们这是合伙骗我来着！”激进分子很生气，“去死吧，大家一起去死。” 说着扭开了煤气罐，拿出打火机，就要打火。 “别激动！你别激动！”胡菲吓得结结巴巴，“我们立即赶它走！” 她对着小白大吼大叫：“滚啊！不许回来！你要把我们害死了，快滚快滚！” 小白被吓得喵呜叫了一声，转头看着米嘉。 米嘉如果只有自己的话，毫不犹豫就开枪了，这种浓度的煤气，肯定爆不了。可身边还有胡菲乔碧云两个呢。 “你先走吧。”米嘉说。 小白似乎明白了什么，掉头就走，从栏杆钻了出去，一下子就不见了。 “你们还想骗我？”激进分子说。 “不会，这次不会，你看它都没回来。”胡菲说。 “真的？”激进分子说。 “真的，你看它都没回来。”胡菲心里不停祈祷，可千万不要回来，“你快把煤气罐关上！” “那行吧。”激进分子把煤气罐拧到最大，“要关你们自己关。” “喂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胡菲着急的说。 “你们自己关吧，或者慢慢等煤气罐漏光。”激进分子哈哈大笑，转头走了。 “这个混蛋！”胡菲看看门，又看看煤气罐，想开门，又怕出问题。 液化石油气的味道越来越浓，臭的根本忍受不住。 其实液化石油气没有毒（煤气里面有一氧化碳是有毒的），里面的臭味是人工加进去的，泄漏时可以闻出来，提高安全性。 可是臭成这样，实在忍不住。 第四三三章 叫来家长 “开门吧。”胡菲说。 米嘉仔细的看着外头的黑暗，总觉得有些不对。这个激进分子搞来搞去，好像就是想骗米嘉开门。 米嘉开门，对这些激进分子究竟有什么好处？是要把米嘉和胡菲抓起来威胁黄文斌吗？ 可是米嘉手里有枪，真要逼急了，米嘉开枪的话，他们能讨得了好？ 米嘉嗅觉分外灵敏，臭味越来越浓，他也受不了。正想开门的时候，忽然间那个激进分子跑回来了。 “啊！不要过来！”他大声惨叫，却没注意地上的煤气罐，被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黑暗中小白冒了出来，盯着激进分子。紧接着后面又冒出了一头大个头的白色老虎，慢慢的走上前。 激进分子大声咒骂，勉强站起来，挥舞着棍子。他说得很快，米嘉也听不懂。 大白虎围着激进分子转圈，激进分子棍子挥舞的更加快，口中嗬嗬有声。 大白虎忽然冲过去，激进分子往后一退，没站稳摔了一跤，鼻子里面掉了两个什么东西下来。 大白虎一爪子拍过去，激进分子往后面连滚带爬的抛开。大白虎的爪子碰到了激进分子，撕下了一大块衣服。 激进分子哭了起来，米嘉哈哈大笑着说：“看来你也并不是那么不怕死。” 激进分子根本没空管米嘉说什么，他大声叫唤，用的应该是英语，似乎在说赶快出来。 很快就有人出来了，一大群人，包括海伦。他们拿着木棍一起对着白虎挥舞。白虎吓了一跳，掉头走了。 小白叫了一声，海伦他们朝着小白挥舞木棍，小白犹豫了一下，也掉头跑了。 “你们一直在等着我开门？”米嘉说，这些人根本就没走。 “你以为呢？”海伦似笑非笑的看着米嘉。 “想要劫持我们去威胁黄文斌？”米嘉说。 “那家伙太强硬了。”海伦说，“我也没办法。” “你们做了这样的事，还能离开华夏？”米嘉有些不信，“绑架我们去威胁黄文斌，可不是这么容易了结的。” 如果没有绑架，那海伦再怎么闹，也可以说是夫妇之间的问题。烧了一栋房子，放走了老虎，只要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要解决起来也容易。 最多就是罚款，然后驱逐出境，对海伦这样的有钱人根本不痛不痒。 绑架了米嘉和胡菲，那可就难办了。不说米嘉，胡菲可是胡家的女儿，吃了这么大的亏，能放过海伦吗？ 就算海伦不知道胡菲是谁，劫持人质是恶性犯罪总该知道。 “我已经豁出去了。”海伦说。 “就为了老虎？”米嘉说。 在海伦的理念中，老虎不应该被关起来，应该在野外自由生活。至于没有野外生存能力的老虎怎么办，活该它们去死。 据说黄文斌养了好几百头老虎，海伦要把它们放出来。可是这些老虎放出来也只能等死，或者被抓回去吧。 最多就是引起几天骚动，然后一切照旧。养老虎的继续养老虎，养狮子的继续养狮子，什么都不会变。 距离海伦的目标人与自然的和谐距离很远，放老虎出来，顶多就是上几天新闻，值得海伦带这么多人搞这么大？ 做出这种事情，不管原来黄文斌怎么打算，现在也要立即离婚，和海伦进行切割，不会留半点情面。 还是海伦有其他目的？ “当然是为了老虎。”海伦说。 “你就算把老虎放出去，又能做什么？”米嘉说。 “能引起轰动。”海伦说，“我们的同志不够多，必须干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才能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存在。反正黄文斌要和我离婚，不如利用最后一回。” “要出名你干嘛不去裸奔呢，你这么漂亮，裸奔的话一定能上国际新闻。”米嘉一点都不给她面子。 “我们要的并不是这样的名气。”海伦说。 “总比杀人放火挟持人质的名气好吧。”米嘉说。 “我们是一个要彻底改变人类生活方式的组织。”海伦说。 “所以杀人放火挟持人质比裸奔好？”米嘉说。 “没错。”海伦说。 这话听着有几分道理，但还不够。 “你就不怕挟持人质被抓起来，判你个十年八年的，等你出去什么都迟了。”米嘉说。 “我是米国人。”海伦说，“你们国家敢把我抓起来关十年八年？顶多就是驱逐出境。” 米嘉大怒，“你真的敢违法犯罪，我们国家当然会真的把你抓起来！” 话是这么说，其实米嘉也知道，外国人的确是有特权的。一般的违法根本不管，犯罪也多是驱逐出境了事。 只有那些实在恶劣的，才会抓起来。可是进到监狱，还是要区别对待，好吃好住，也不怎么干活。 可是海伦挟持人质之后，还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海伦很奇怪，不知道米嘉为什么发怒。 “你以为华夏是那种对米国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国家吗！”米嘉说。 “你误会了。”海伦说，“其实我父亲是一个外交官，他有豁免权。” “你又不是。”米嘉说。 “理论上是这样，可实际上，我还是有特权的。”海伦说。 米嘉知道海伦说得对，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 “总之我不会开门。”米嘉说。 “是吗？”海伦挥了挥手。 几个激进分子扛着煤气罐，放到小楼旁边，同时拧开，煤气呲呲的喷出来。臭味更加浓了。 米嘉已经在鼻子上缠了浸湿的窗帘布，可是这么浓的味道还是吃不消。 “停手！停手！”胡菲已经受不了了，“我们开门！先把气罐关上。” “你们出来我就关。”海伦说。 米嘉没有办法，只好打开了门，从小楼里面走了出来。海伦一挥手，激进分子们把气罐关上。 “你们想怎么样？”米嘉举起手枪，对准了海伦。 “没什么。”海伦不闪不避，凌然不惧，“你们只要乖乖呆在这里就行。” 乖乖呆着？这是什么意思？ 没一会儿米嘉就明白了，黄文斌阴沉着脸出现。这一回他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带着十几个保安。 这些保安头发衣服上都很凌乱，一片灰一片黑，还有几个身上有伤，似乎是从火场出来。 他们原来都有武装，现在也全都没了，有的拿着扫把，有的拿着垃圾铲，还有的举着桌腿凳腿。 黄文斌衣服倒是很整齐，只是手里提着一张折凳，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黄文斌瞪着海伦。 “当然是因为爱你。”海伦正面对着黄文斌，“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人类才能存活下去。这是自然交给我们的大业！为大业奋斗出力，才是最幸福的人生！” “我……”黄文斌被气得差点吐血，“我真是瞎了眼。” “不，娶我是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海伦说。 米嘉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为什么人可以说这么不要脸的话呢。 “算了，离婚吧。”黄文斌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岁。 “好啊。”海伦说，“离婚就离婚。” 旁边米嘉想吐血，不是刚刚才说娶我是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怎么转头就同意离婚了。 “其他财产我不要，只要把虎园给我。”海伦接着说。 “你本来就签了婚前协定！除了我给你的钱，其他什么都不是你的。你还闹出这种事情来，居然还想要虎园？”黄文斌说。 “没错，我签了婚前协定。”海伦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上面规定有一种情况，我可以拿到奖励。” “你……”黄文斌脸色大变。 “我有了你的孩子。”海伦说。 “那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黄文斌说。 “就算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也不会把虎园给我，只有这样才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海伦掏出一个打火机，“怎么样？” “你发什么疯！那不过是老虎罢了！”黄文斌说。 “在你看来是老虎，在我看来，却是一群被囚禁的灵魂，它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苦无比！”海伦说。 “那你干嘛不去解救猪牛羊鸡鸭鹅？”米嘉插嘴说，“随便找个养猪场就有几万头猪。” “猪怎么能和老虎比。”海伦说。 “都是灵魂。”米嘉说。 “老虎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物，猪怎么能比。”海伦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还物种歧视的吗？”米嘉说。 “这不是歧视，只是让生灵各守其位。”海伦说。 这不还是歧视吗。谁说猪就不如老虎了，莫欺少年穷啊知不知道。不对，不是莫欺少年穷，是一猪二熊三老虎。 有些大野猪，比熊和老虎还要厉害。野生动物之间，战斗力首先要看的是体重。体重大的碾压体重小的，就算是食草动物也是如此。 大象吃草，可却是非洲最厉害的，就是因为体重最大。除了大象，还有长颈鹿，犀牛，河马等等，也都靠着体大力不亏称霸一方。 同等体重之下，才能有设计的区别，猫科胜于犬科之类。 第四三四章 换老公 野猪本身是杂食动物，身体构造不算很适合搏斗，可只要体重上去了，那也是厉害得很。 当然这里指的是野生动物，人类和人类饲养的家畜不算。人类的体型在自然界算是中大型了，可没训练过的话，普通人的战斗力非常低。 就算三五十斤的狗，绝大多数人都打不赢。要是换成三五十斤的狼，那一对一几乎所有人都打不赢，除了专业训练过的格斗家之外。 所以在自然界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绝对的上下等级。老虎固然会捕食野猪，野猪也会反抗老虎。一不小心受了伤，老虎就死了。 在食物链里面，野猪比老虎更加重要，因为更底层，数量更多，分部更广。一个生态系统里没有老虎并没有什么关系，没有野猪就难办了。 “你老婆是个神经病。”米嘉对黄文斌说。 “但是……是个很漂亮的神经病。”黄文斌郁闷的说。 所以做人不能贪恋美色，再漂亮的女人，如果脑子不好，都不能要。 “快点，把虎园给我！”海伦说，“连同上面的老虎一起。” “好吧。”黄文斌很无奈的说，“我给你，别胡闹了！立即把煤气罐扔掉！” “先把文件签了！”海伦说。 几个激进分子上前，拿出一份文件来。黄文斌铁青着脸看了一遍，大笔一挥，在上面签了名。 “我已经签了，虎园是你的了。”黄文斌说。 “光给我虎园还不够。”海伦说。 “你还想要什么！”黄文斌瞪着她。 “还要一百亿美金。”海伦说。 “你他妈疯了吧……对，你的确是疯了。”黄文斌说。 米嘉也大吃一惊，一百亿美金啊，这不就是七百多亿华夏币了。当年陆毅安他们杀人放火非法集资网络放贷，坏事做绝也不过想要几百亿。 现在海伦一开口就是一百亿美金，陆毅安知道了，那真是死不瞑目。虽然说陆毅安现在还没死。 不过周磊是真死了，真的会死不瞑目。 “你不要着急啊，不是让你一次给这么多。”海伦说，“一次给十亿，十二年给齐就行了。我会把这笔钱捐给我们森林之友组织，用来促进人和自然的和谐相处。” “十二年那是一百二十亿吧。”米嘉听着觉得不对。 “还要把利息算上。”海伦说。 “你胃口还真大，小心别撑死！”黄文斌怒极反笑。 “这句话什么意思？”海伦问，“我听不懂。” “我说你太贪心了！一百亿？亏你想得出来。”黄文斌说。 “一百亿有什么要紧，你有好几百亿呢。一年十亿，对你来说压力又不大。”海伦说。 “我有钱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黄文斌说。 “我是你老婆啊。”海伦理直气壮的说。 “签了婚前协定！”黄文斌说。 “那不过是一张纸罢了。”海伦说，“我必须要拯救世界，拯救人类，你既然不愿意出力，那就出钱好了。” “你……”黄文斌用折凳敲自己的脑袋，“为什么我会爱上你呢。” “因为我们是上天注定的灵魂伴侣。”海伦说。 “算了算了。”黄文斌说，“我先给你七亿，这是我手头所有的现金。其他的以后再说。” “我们来签协议吧。”海伦说，“你承诺每年给我们的基金会捐十亿美金，捐够十二年。我们会聘请你做基金会主席，所有支出都让你审核。” “你这是想继续拖我下水吗！”黄文斌说。 “是让你和我一起拯救世界！”海伦说。 几个激进分子又拿出一份协议来，交给黄文斌，黄文斌越看越是生气，把协议往地上一扔，“你这也太过份了！” “为了拯救世界，我们是需要很多钱。”海伦说。 “你要把我在米国的房产全部那去做抵押！”黄文斌说。 “十二年后全部资金到位之后，房产就还给你。”海伦说。 “我不答应呢？”黄文斌说。 “那我们只能一起殉情了。”海伦说。 “呸！谁要跟你殉情啊！”黄文斌说。 “一百亿只不过是你财产的一部分，生命可是无价的。”海伦说。 “你这……”黄文斌刚想骂。 激进分子们就把煤气罐打开了，呲呲声响，臭气越来越浓。黄文斌身后一个保安忽然大叫一声，提着桌子腿冲了上去。 其他人也跟着走前一步，看看黄文斌没表示，又停了下来。 激进分子们双手持棍，等那个保安冲上来，忽然动手。有些突刺，有些劈砍，保安举起桌腿招架。 桌腿啪的一下被木棍打断了，前刺的木棍捅在保安身上，吧保安捅飞了好几步，摔倒在地，爬不起来。 连米嘉都能看出来，这些人是专门练过的，不是拿着棍子就上阵了。黄文斌那边的保安，平时肯定不会专门练冷兵器格斗。 他们是有枪的，还有电棍，还有麻醉枪。谁知道煤气泄露，没办法用枪，电棍当然也不行，一切带金属的东西都不能用，一有火花就会爆炸。 只能用木头棍子，所以他们拆了桌子腿凳子腿来用，这种东西根本不趁手，也没练过，打起来只能一拥而上，不是人家的对手。 所以那个保安忍不住动手，黄文斌也没让大家一起上，要是上了都被打垮了，黄文斌手头就没有力量了。 “黄老板。”米嘉对黄文斌说，“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们。” 米嘉几个被堵在房子里面跑不掉，黄文斌是从后面来的，没有被包围，而且还有很多手下，一心想跑的话，海伦应该拦不住。 “这怎么行。”黄文斌说。 “我就不信他们真敢杀人。”米嘉说。 “你们是我请来的客人，我怎么可以扔下你们自己逃跑。”黄文斌说。 “没关系的，你先走。”米嘉说。 后面胡菲拉着米嘉，“不要……” 乔碧云一把抓住胡菲捂住她的嘴，也说：“老板你快走，我来和他们同归于尽！” “你别乱来。”黄文斌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一百亿就一百亿吧，算我倒霉。” 米嘉听得都要哭了，陆毅安周磊两个舍生忘死，坏事做绝，都不如海伦长得漂亮。人家这就弄到了一百亿美金。 “这才对嘛。”海伦笑了笑，“不愧是我爱的人。” “钱我可以捐，这个什么基金会主席我不做！”黄文斌说。 说是可以决定捐款用途，其实那个捐款协议上面规定得很死，每年必须要用多少钱，要用在什么用途上，要给什么人用。 如果不按照协议执行，就要没收黄文斌抵押在基金会的房产，损失更加大。 可要是批准了捐款使用，谁知道这帮激进分子会拿钱去干什么。现在都放火烧屋了，回米国还不杀人啊。 闹出事情来，人家一查，钱是黄文斌捐的，基金会主席是黄文斌坐着，还有黄文斌的签名，骨干还是黄文斌前妻，那无论如何都洗不白。 只能被这些激进分子一条路走到黑。 如果黄文斌俊了钱以后不管，那还有那么一点可能洗白。 “不做不行，到时候你说我们乱花钱怎么办。”海伦说，“这是关系到全人类命运的宝贵资金，必须小心使用。” 黄文斌心里堵得慌，全人类命运？普通人干坏事还会有心理负担，这帮人自我催眠，做什么坏事都会觉得自己至高无上。 要是给他们做了基金会主席，黄文斌就被彻底拖下水。除非不管自己的房产，找律师起诉，彻底割断和海伦的联系。 可是打官司谈何容易，海伦现在还是他老婆，两个人之间签署了正式协议，要反悔成功率很低。 就算最后能打赢官司，至少也要拿出好几十亿律师费。万一要是输了，那就是房产、一百亿还有律师费全都要输。 “要是能回到结婚之前就好了。”黄文斌忍不住说。 “别胡思乱想了，乖乖来做我们的主席吧。”海伦说。 “我……我来做！”乔碧云站出来说。 “你？”海伦看了她一眼。 “你们要仔细审查，就由我来审查好了！还是有什么坏心眼，想陷害老板？”乔碧云说。 “我陷害自己老公干什么。”海伦说。 “很快你就不是了。”乔碧云说。 “小云你不必这样。”黄文斌说。 “我，以前我什么都做不了，今天就让我帮你做点事吧。”乔碧云说。 “我都还没答应呢。”海伦说。 “要不你想怎么样？大家同归于尽吗！”乔碧云激动的说。 海伦又笑了笑，“你喜欢我老公？” “是又怎么样！”乔碧云说话的时候脸红得要滴血。 “那行，你可以做下一任的黄夫人。”海伦说。 “什么？”乔碧云吓了一跳。 “你做下一任的黄夫人，然后来做我们基金会的主席。”海伦看着黄文斌说，“你看怎么样？” 黄文斌闭紧了嘴，没有说话。他并不讨厌乔碧云，但是以前也没有看上她，要不然也不会留着做女仆，而是会派往更加重要的岗位。 第四三五章 老虎！老虎！ 要结婚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可乔碧云成了黄夫人，再去担任基金会主席，那么黄文斌还是脱不了关系。 这时候乔碧云悄悄对黄文斌使了个眼色，让黄文斌放心。解决办法有很多种，只要事情过去，立即离婚，就可以脱离关系。 甚至可以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身上，切断基金会到黄文斌之间的联系。 黄文斌想了想，决定相信乔碧云。这个女孩是真心倾慕黄文斌的，他能看得出来，绝对做不了假。 “好吧。”黄文斌说，“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要是你还得寸进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放心，这是最后的要求。”海伦说，“签名吧。” 黄文斌看着手上的协议，脸色不断变化。这可是足足一百亿美金，就算是比尔盖茨也会心疼。 用来组建军队的话，足够颠覆国家。用来购买房产，足够在三线城市买下整个城区。用来资助科学研究，能开发无数技术。 最尖端的粒子对撞机，也不过是几百亿罢了。全世界最厉害的物理学家都要靠着这台粒子对撞机来出成果。 可却要把这笔钱给这些激进分子。要是拿去做正经环保，那也就算了，算是为环境做贡献。 落到这帮人手里，也不知道他们拿钱干什么。 “快签！”海伦一挥手，激进分子们打开气罐。 黄文斌没办法，总不能看着米嘉和胡菲去死。一般人不会干这种事，这种激进分子脑子不正常，黄文斌可不敢跟疯子赌。 正要落笔，忽然传来一声虎吼。 小白昂首挺胸，从黑暗中走到场地中央，紧紧的盯着海伦。它身后跟着一头黄色老虎。 这老虎身材修长，皮毛花纹十分漂亮，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小白又带了一头老虎过来，这头老虎……是野生的！黄文斌养的那些老虎都有些胖，不愁吃不愁穿，运动量也不算大。 而且还是精选出来的温和老虎，神态憨憨的，只觉得威武雄壮，不觉得凶狠。 这老虎却不同，身材消瘦，肌肉发达，充满了力量感。 还有味道也完全不一样，养殖的老虎虽然臭，味道并不重。这只老虎身上的臭味 难道这就是龙津的野生老虎？小白的情夫？真看不出来，这老虎有木有样的，居然是个罗丽控。 “滚！”海伦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同，朝着小白和野生老虎挥舞木棍。 其他激进分子也一起挥舞木棍，小白嗷的叫了一声。 倒是黄文斌发现了什么，大吃一惊，“小白！” 话音未落，那只野生老虎纵身一跃，明明隔着十几二十米，却一下子就到了海伦身边。 海伦吓了一跳，尖叫着一棍子抡上去，打在老虎山上，好像树枝撞到大卡车，一点效果都没有。 老虎对着海伦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海伦尖叫马上停止，好像电视忽然被关掉一样。 她手胡乱挥舞，脚到处乱蹬，脖子在老虎嘴里，根本动弹不得。老虎叼着海伦，慢慢的往回走。 其他的激进分子被吓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人尖叫，有人大声咒骂，有人甚至吓得哭了。 “拦住它！”黄文斌大叫。 激进分子们如梦初醒，拿起棍子追了上来，老虎放下海伦，大吼一声，朝着最前面的激进分子一巴掌拍过去。 激进分子的棍子被拍掉了，人倒在地上大声哀嚎，也不知道伤得多严重。 其他激进分子一起冲上去，老虎不紧不慢迈开步走了，没有人追得上。 小白看看野生老虎，又看看黄文斌，跟着野生老虎没入黑暗中。 大家僵持了好一会儿，也顾不得可能会引爆煤气，开了手电筒四处照，确定老虎已经走远了，才松一口气。 所有人都冲了上去围着海伦，海伦张开嘴，吐出几大口粉红色的泡沫，拉着黄文斌，“斌，斌……我，爱你。” 说完海伦就不动了，黄文斌伸手摸海伦的脖子，已经没有脉搏。再看眼镜，瞳孔放大，没救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激进分子们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做什么。 黄文斌一咬牙，对着保安们下令：“打！” 保安们立即冲了上去，和激进分子们打了起来。本来激进分子占上风，可是海伦被老虎咬死，士气大跌，不知道该怎么办。 保安们受的影响没这么大，打起来分外凶狠，没一会儿就把激进分子们都打倒在地，用绳子绑起来。 “老板你没事吧？”乔碧云拉着黄文斌问。 “我没事。”黄文斌看着乔碧云的裤子，上面滴滴答答的流水，还带着一股骚味，“你……” “我被吓得尿裤子。”乔碧云不好意思的说，“那老虎太吓人了。” 说起老虎，黄文斌又看了看海伦，她还睁着眼睛。黄文斌给海伦闭上眼睛，叹一口气。 “没想到居然……那是野生老虎吗？”黄文斌问。 “应该是。”米嘉说。 “海伦居然被老虎给咬死了。”黄文斌说。 “她自己说过的，被老虎咬死也不错，你就别伤心了。”米嘉说。 “我伤心个屁。这女人摆明了要害我。”黄文斌说，“我都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她，居然被老虎给抢先了。” “额……啊。”米嘉说。 毕竟是枕边人，临死前还在说爱你，就这么绝情的吗。反正黄文斌绝情不绝情，和米嘉也没什么关系。 现在算是证明了龙津的确有野生老虎，还是很厉害的野生老虎，一口就咬死了海伦。 “接下来要去报警，然后办手续。这女人死了就死了，留下的麻烦事不少。”黄文斌说。 “她父亲是个外交官？”米嘉问。 “派驻联合国的外交官，不是这边的，要是这边的，那更麻烦。我一向与世无争，也没害过人，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黄文斌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米嘉说。 海伦不论是不是真的爱黄文斌，看上黄文斌的钱是真的。开头还用老虎做幌子，其实目的就是黄文斌的钱，后来一开口，就要一百亿美金。 “你说的对。”黄文斌说，“以后得更加小心才行。” “我说黄老板，”胡菲说，“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啊？” “你放心，绝对有表示。”黄文斌说。 “不用了吧，我们又没什么事。”米嘉说。 其实米嘉也觉得黄文斌应该有多表示，他们夫妇之间的问题，居然把米嘉和胡菲牵扯进去。 这回黄文斌算是省了一百亿，拿出十亿来赔罪也是应该的，那就米嘉和胡菲一人五亿吧。 这就叫做想得美，人家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赔呢。 “要的要的。”黄文斌说，“今天本来预计要赔出去一百亿美金的，多亏了这里的老虎帮忙。我用二十亿建立一个龙津老虎保护基金，请两位当基金会的主席和副主席。” 这个主席和那个主席不一样，就是可以用基金会的名义随便乱花钱。买车啊，买飞机票火车票啊，住酒店啊，各种生活用品什么的。 “二十亿？”胡菲说，“这老虎可是救了我们呢。” “那就四十亿吧。”黄文斌说。 “这才像样。”胡菲满足了。 就算对于她这样的二代，四十亿美金也很不少了。虽然说不是直接拿到钱，可有了这么一大笔钱的使用权，也非常了不起。 “等我忙完，再跟你结婚吧。”黄文斌对乔碧云说。 “啊？还要结婚？”乔碧云很是意外。 “你不愿意？”黄文斌问。 “我愿意！愿意！”乔碧云说，“我只是没想到，海伦都死了。” “既然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不会反悔。”黄文斌说，“你比海伦可好多了。” “等一等。”米嘉说。 “怎么？”黄文斌问，“四十亿不够？” 这人也未免太贪心了吧，这可是四十亿美金，别说保护几只老虎，就是新建一个城区都够了。 “我不是说基金会。”米嘉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海伦一直在要老虎，不但要你在米国的虎园，连这五只老虎也不放过，一定要放掉。” “他们发疯呗。”黄文斌说。 “不一定是发疯。”米嘉说。 “那就是用这五只老虎当幌子，把老虎放出来也可以让局势更加混乱。”黄文斌说，“现在研究这个没意义，海伦都死了。” “海伦在你这里安插了不少人吧。”米嘉说。 黄文斌脸色一黑，“对，维护备用发电机的工程师就是海伦推荐的，我想着给谁做都是一样，谁知道居然被他破坏了发电机！” “你也太不小心了。”胡菲说。 “当时谁知道她居然会干这种事。”黄文斌说，“这些人我会一个一个找出来！” “也许还有你不知道没想到的，其实也是海伦的人。”米嘉说。 听到这话，乔碧云手一抖。 黄文斌眼角余光撇到，疑心大起，可实在想不明白，“米老板请你说清楚点。” “这一次如果海伦成功了，收益最大的是谁呢？”米嘉说。 第四三六章 无间道 “是谁？不是海伦自己吗？”黄文斌问。 海伦自己固然达成了目的，但她并不算收益最大。收益最大的是乔碧云。她原来只是一个女仆，要去陪客人那种。 倾慕黄文斌，得不到垂青。害怕老虎，却不得不住在老虎周围。 要不是野生老虎出现，乔碧云就会成为黄文斌的新太太，代表黄文斌到森林之友基金会当主席，手里掌握上百亿美金的使用权。 甚至连老虎都被解决了，海伦把老虎放走，就算抓回来也不可能继续饲养。 “那可不一定。”米嘉看着乔碧云。 海伦这一次的行动，主要就是抓住米嘉和胡菲，用来威胁黄文斌。要是直接抓黄文斌的话，很难抓到不说，就算抓到了，黄文斌也不一定会就范。 事情进展果然如此，他们没能抓住黄文斌，只能来堵米嘉和胡菲。米嘉有枪，要是堵着门一定不出来，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万一停电了米嘉就离开屋子到外面去，他们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如果能够安排一个人在米嘉身边，那就容易多了。 乔碧云感受到了米嘉的注视，身体不由自主缩了缩。 “你……”黄文斌也察觉了不对。 “我不是，我没有。”乔碧云慌忙否认。 “小云。”黄文斌温柔的说，“怎么样都没关系的，海伦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你是为了我好对不对。” “我……我……”乔碧云还想否认。 “你知道我能查出来的，你和海伦的事，又不是没人见到。”黄文斌说，“主动告诉我，还是好孩子，要是等我查出来，那我只能……只能忍痛割爱。” “其实我……海伦来找过我几次。”乔碧云说。 “她说什么？”黄文斌问。 “她问我是不是讨厌老虎，我说也算不上讨厌，是害怕。我小时候亲眼见过老虎吃人。”乔碧云说。 海伦就安慰乔碧云，给乔碧云找心理医生，通过心理医生把乔碧云了解得一清二楚。 乔碧云倾慕黄文斌，可是却得不到黄文斌重视。于是海伦就告诉她，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乔碧云得到黄文斌的青睐，成为黄文斌下一任夫人，还能远离老虎。 这个办法，自然就是和海伦配合。 海伦来到龙津，骤起发难，把黄文斌逼入死角，然后乔碧云出来解围，立下大功。就好像刚才一样。 本来海伦的第一选择，是直接劫持黄文斌，可惜没能成功。黄文斌及时发现，跑了，还封锁了出入口。 幸好备用计划成功了，他们劫持了黄文斌和胡菲。利用黄文斌和胡菲逼得黄文斌出来谈判。 乔碧云真心倾慕黄文斌，谁都看得出来。黄文斌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乔碧云。要不是忽然冒出来老虎，海伦和乔碧云已经成功了。 听完乔碧云的解释，黄文斌脸色铁青。 “居然是这样。”他恨恨的说。 “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你。老虎太危险，会吃人的，海伦就被老虎给咬死了。”乔碧云说。 “你先去房里呆着。”黄文斌叫来几个保安，把乔碧云带走。 “我……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乔碧云一边走，一边频频回顾，眼泪汪汪的看着黄文斌。 难道这时候不应该叫，我为公司立过功，我为老板流过血，你们不能这样，我要见老板？ 不过米嘉仔细一想，这个梗用得不对，黄文斌就在这里，已经见过了。 黄文斌看着天空失神，没有理乔碧云。 “喂！”胡菲不耐烦了，“黄老板你怎么了？” “没什么。”黄文斌勉强笑了笑，“我本来以为自己有钱又清闲，过着神仙日子。没想到身边早就已经暗流汹涌。” 这不是废话吗，有钱的地方哪里都暗流汹涌。黄文斌身边这么多人，还想着人家一心一意干活，这不是想多了。 好像一家公司里面，下边全是男人，然后一个年轻漂亮女老板，那不是人人想着迎娶白富美成为ceo登上人生高峰。 “那你打算怎么办？”米嘉问。 “我……海伦死了，我得回去美国处理事情。”黄文斌说，“这边的东西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米嘉问。 “这边的庄园，老虎，还有公司什么的，全都送给你了。”黄文斌说，“我还会另外给你建立一个基金会，用来保护龙津的老虎……这次全靠老虎，要不然我就上当了。先给五亿吧，我手头就这么多现金。其他的分年拨付。” “那我呢！”胡菲插嘴问。 “你去基金会做副主席吧。”黄文斌说。 “这样也好。”胡菲说。 米嘉倒是有些出乎意外，他还以为胡菲会说凭什么我做副的。说不定还会让黄文斌建两个基金，一人管一个。没想到胡菲直接答应了。 “我已经派人出去报警了，我本人必须先离开一阵，免得有麻烦。”黄文斌说。 虽然烧屋子和海伦死亡都不是黄文斌干的，可毕竟发生了犯罪，很有可能会被扣下调查。 对于有钱人来说，任何可能导致失去自由的局面都必须尽量避免，所以黄文斌自己先走，留下人处理就行了。 反正证据充足，的确不是黄文斌干的，警察也不可能为此出通缉令。要是真的出了通缉令，那黄文斌更不可能回来。 “慢走。”米嘉说。 “这次多亏了你，还有……老虎。”黄文斌说，“要是找到了那头老虎，最好能留下来。” 本来吃过人的野生动物都是要击毙的，不过野生老虎数量少频临灭绝，可以网开一面。 “好。”米嘉说。 黄文斌拿了一份协议过来给米嘉签署，把这个庄园和其他拉拉杂杂的东西都转让给了米嘉。 然后他在保安们的拥簇下离开了，天还没亮，火还没熄，米嘉已经成了黄家庄园的主人。 “你运气不错啊。”胡菲对米嘉说，“这片庄园起码价值十几亿的呢。要是开发成老虎乐园，价值更高。” “只是帮黄老板看着罢了，等他回来我要还给他的。”米嘉说。 “你骗谁啊真是。”胡菲说，“哪有人放着这么值钱的东西不要。人家明明都送给你了。” “我已经和他说好要合伙做老虎乐园的生意，那就是合伙。我会把这里折算成股份的。”米嘉说。 “这是图什么啊？”胡菲说，“你说一亿几千万的东西，可以说是放长线钓大鱼，这么十几亿，可不会有下次。” “黄老板只是被老婆和手下背叛，一时心灰意冷罢了。”米嘉说。 就好像贤者时间一样，仿佛什么都看开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女人有什么好的，应该集中精力去思考宇宙人生和终极真理。 其实过一阵子恢复了过来，很快又会对女人感兴趣。黄文斌也一样，过一阵子恢复过来就会觉得送这么多东西肉痛。 “没错啊，不趁这个机会，以后哪里有这么大的便宜。”胡菲说，“正常合作绝对不可能。” “那也不能趁人之危。”米嘉说。 “做生意不就是趁人之危赚人家的钱吗！”胡菲说。 “做生意是双方合作双赢！”米嘉说。 “抢不到才合作双赢，能抢肯定抢。合作双赢的赚钱速度无论如何也快不过抢。你再怎么和黄文斌合作，赚的钱也不会比这一次多。”胡菲说。 “也许吧，可我还是希望合作。”米嘉说。 “本来这些东西就是黄文斌送给你的，他不舍得是他的事，他自己后悔，也不会怪你。”胡菲说。 “那我也不能这么干。”米嘉说。 这女人还是目光短浅，黄文斌那是多大的超级富豪，手里好几百亿美金呢。别人说也许是吹牛，海伦身为黄文斌老婆，知道的肯定比别人多。 海伦都说黄文斌有几百亿，那肯定是**不离十。看看人家一口气就能拿出好几亿现金来，就知道此言不虚。 人家建个基金会就能拿出四十亿美金来，这个庄园十几亿华夏币而已，交好黄文斌肯定比十几亿华夏币有用。 现在黄文斌心灰意冷，等回过头肯定会后悔。就算是他自己送给米嘉，心里肯定也有根刺。 以后米嘉想和他合作，那就难了。 可要是米嘉把庄园还给他，黄文斌肯定会感动，以后合作，就会对米嘉让利，赚的说不定比庄园本身的价值还要高。 就算没有庄园价值高，米嘉也觉得这种方式更好。与其趁人之危，不如合作共赢。 “你真有趣。”胡菲说。 “有趣？”米嘉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评价。 “你这人很有趣。”胡菲说。 这到底是哪里有趣了。 还没等米嘉回过神来，胡菲说：“我们走吧，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我胡菲大好年华，就要死在这里了呢。” 走就走吧，米嘉和胡菲都带了司机保镖，本来住在隔壁楼，这时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在庄园里找到车子，打着了火，米嘉开车离去。门口一片狼藉，乱七八糟，好像被火烧过，不过大门还是好的。 第四三七章 勾引女人 大门口有保安值守，看见米嘉两个来了，匆忙开门。车子刚出去，天上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这雨也不下早一点。”米嘉感叹。 要是早点下雨，煤气扩散不了，那海伦的阴谋就完全失败了。可惜现在才下雨。 离开了黄家庄园，又下了雨，空气清新，终于闻不到臭味了。米嘉松了一口气。 “好冷。”胡菲缩成一团。 “冷吗？”米嘉打开了暖气。 虽然已经山风一吹，的确有些冷。不过车里面还有点煤气的味道，所以米嘉不敢关窗户。 “还是冷。”胡菲说。 米嘉把乱起开到最大。 可胡菲依然说：“冻死了。” “还不能关窗户。”米嘉说。 “我没说要关窗户啊！”胡菲说。 那是什么意思？米嘉呆了好几秒，终于明白了。他脱下外套给胡菲，“穿这个吧。” 胡菲穿上米嘉的衣服，这才满意。 轮到米嘉被冻的瑟瑟发抖。明明都已经春天了，为什么还这么冷的呢。暖气倒是很暖和，问题没关窗户都泄露出去了。 要不把衣服要回来？偷偷看一眼，胡菲穿着米嘉的衣服窝在座椅上，已经睡着了。 没想到米嘉堂堂一个亿万富翁，开着好几十万的车，居然会被冻得浑身发抖。人的际遇真是奇妙。 别说人了，老虎的际遇也十分奇妙。今天米嘉也算是被老虎救了。龙津真的有老虎，还是这么大，这么健康的老虎。 米嘉本来以为就算还有老虎，也是奄奄一息那种。、 不知道小白是怎么找到这头野生老虎的，这头野生老虎又是不是小白肚子里那个胎儿的父亲？ 难道这头野生老虎一直在黄家庄园外面徘徊，今天遇上停电，就跳了进去？ 其他四只老虎不知道在哪里，要是碰上野生老虎会不会打起来。养殖老虎应该不是野生老虎的对手。 要是野生老虎把公老虎咬死，霸占了母老虎，岂不是夫目前犯。好像不是这个词，那是叫什么来着……米嘉看的太少，一时想不出合适的。 野生老虎应该不止这么一只吧，不知道还有多少。攻击性很强，实在是太危险了，一口就把海伦给咬死。 走着走着，米嘉看了胡菲一眼，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睁着眼睛看着米嘉。 米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胡思乱想的时候没有说出口吧。尤其那个什么目前犯。 “怎么了？”米嘉问。 “看你啊。”胡菲说。 “这有什么好看的。”米嘉说。 “以前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胡菲说。 这是说米嘉奇葩吗？和胡菲经常打交道那些人，的确和米嘉不同。但也不能说米嘉奇葩啊，也许奇葩的是胡菲那帮人呢。 “有时候，与众不同也不一定是坏事。”米嘉说。 “我觉得是好事。”胡菲说，“你是怎么看出乔碧云是卧底的？” “啊？”米嘉觉得话题是不是跳跃太快了，“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为什么海伦对老虎这么执着。后来听乔碧云说她亲眼见过老虎吃人，我就留心了。” “那时候你就知道了！”胡菲说。 “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米嘉说，“等到乔碧云自告奋勇要做基金会主席，海伦居然答应了，我就知道肯定有问题。” “她们配合太熟练了。”胡菲仔细一想，立马发现了无数破绽。 可这是马后炮，事后诸葛亮。当时紧张的要命，事情又多又急，两边一触即发，脑子根本没有多余的闲暇。 米嘉却能在这种局面中，发现乔碧云不对，进而推断出真相。 “简直就好像福尔摩斯一样！”胡菲感叹。 “也没有那么厉害。”米嘉脸上一红。 主要是海伦的行为实在是不可理解，这么一大帮人，非要在米嘉这里死磕。米嘉手里有枪呢，想要劫持米嘉，就不怕被米嘉打死？ 就算有煤气罐，那也是同归于尽。偏偏海伦非要凑上来，要不是这边有卧底可以控制局势，米嘉想不到别的理由。 本来米嘉还怀疑胡菲，后来才怀疑乔碧云。 “说给我哥哥听，他肯定不信。”胡菲兴致勃勃的说。 “可惜没有拍录像。”米嘉说。 “是啊，比电影还要精彩。”胡菲说。 精彩不精彩的等会儿再说，要是把老虎拍下来，那就是石锤了。可惜米嘉不敢开手机，生怕引起煤气爆炸。 不过也没关系，老虎就在这里，迟早能找出来。 想起手机，米嘉把手机摸出来看了一眼，精神大振：“有信号了！” “什么？”胡菲问。 “手机信号。”米嘉靠边停下，立马打电话报警。 “喂喂？马所长吗？”米嘉打电话给自己的关系户，马所长是镇派出所的副所长，今天应该是他值班，“这边出大事了……你知道了？” 黄文斌的房子一起火，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只不过消防队实在太远，大家都觉得黄文斌可以自己解决。 后来大火越烧越大，半天都没熄灭，有人打电话过去问，但是半天都没打通，就觉得有问题。 那时候就有人过来了，他们在门口和保安接触过，又回去报警，警察已经赶过来了。 既然如此，米嘉也就放心了，立马给战兰打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 “一晚上出了这么多事！”战兰说。 “是啊，谁能想得到。”米嘉说。 “都叫你小心了，你还要在外面过夜，看看就遇到危险了不是。”战兰说。 这么说好像也对，米嘉的确是大意了。 “尤其还是黄文斌这样的人。”战兰接着说。 “黄文斌怎么了？”米嘉问。 “渣男！”战兰说，“特别渣，娶了十几个老婆，结婚又离婚。家里还养着几十个女仆，说是女仆，其实还不是情妇。你可千万不他要学他。” 米嘉学个屁啊，人家几百亿美金，米嘉连几百亿华夏币都没有。再说女仆还真不是情妇。 “以后他不会渣了，吸取了足够的教训。”米嘉说。 “这次是他运气好，要不然早就死了。”战兰说，“要是那个海伦趁着在床上的时候下手，黄文斌还能跑吗！” 那肯定跑不了，不过海伦的目的又不是弄死黄文斌，是要黄文斌的钱来建基金会。 “你可千万不要学他。”战兰又说一次，“不能胡乱勾引女人！” “那肯定不会啊。”米嘉说。 “你在哪里？”战兰问。 “我在路上，那边没信号，我开导有信号的地方立即给你打电话。”米嘉说。 “那你先到我这边来，我让婷婷和之之两个也过来。”战兰说。 “不如你去市区吧，我和胡小姐在一起呢，先送胡小姐去市区。”米嘉说。 碰上这种事，胡菲肯定归心似箭，赶紧送去龙津市区，她想回京城回京城，想等胡飞等胡飞。 “胡小姐？”战兰问。 “胡菲胡小姐啊。”米嘉说，“我不是跟你说过的。” “不要胡乱勾引女人啊。”战兰说。 “你想哪里去了！”米嘉没好气的说，“我们再城里汇合。” 关上电话，米嘉才看到胡菲抿着嘴笑，显然是听到了他和战兰的对话。 “你不赶紧给你哥打电话？”米嘉赶紧找了个话题。 “管他呢，等一会儿再打。”胡菲说，“你经常在外面勾引女人的？” 怎么又说这个了，米嘉当然否认：“没有的事，我守身如玉，非常正经。” “骗谁啊。”胡菲不信，“你和战兰结了婚，可家里还有张之和孟若婷吧？” 这个米嘉没法子否认，只好说：“这都是有原因的。” “那还有其他女人呢。”胡菲说。 “什么其他女人？”米嘉说。 “你那个老同学伊南娜啊，还有那个水仙啊，不都是，还有很多。来之前我可是做了功课的，你贪财好色这种事，能瞒得了谁。”胡菲说。 伊南娜没有，水仙……有。米嘉又一次品尝到了渣男的自卫，只因为走错一步，再也没法子翻身。 “没话说了？”胡菲问。 “没有。”米嘉还能说什么。 “你是怎么勾引女人的？”胡菲还不放过米嘉。 “我不会。”米嘉没点过这项技能。 “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这么小气？我学了又不能抢你的女人。”胡菲说。 “我真不会。”米嘉说。 “你有没有勾引我？”胡菲凑过来问。 “没有！”米嘉立即否认。 “那我为什么会心动？”胡菲问。 “什么！”米嘉大惊失色。 “骗你的，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胡菲哈哈大笑。 “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米嘉吓得心脏都差点停了。 胡菲这种身份那是能够随便勾引的吗，闹出事情来怎么收场。看看黄文斌，渣了一下差点损失一百亿。米嘉可没有这么多钱。 “我是觉得你很帅啊，对着老虎也一点都不害怕，对着迷局能化身福尔摩斯。”胡菲低着头，脸红红的。 喂喂，这是感冒了吧，脸红是发烧吧，不是真的有什么吧。 “我先打电话给我爸。”胡菲说。 第四三八章 麻烦的老虎 一路上胡菲都在打电话，先是打给她父亲，然后打给她母亲，再然后是她朋友，最后才打给哥哥。 等说完了，也到了龙津市区。战兰几个在万安大厦等着。本来米嘉想把胡菲送去酒店，胡菲不肯，非要一起跟着去万安大厦。 米嘉没办法，只好带着胡菲一起回去。一下车，就感受到了战兰针一样的目光。 “你怎么样了？”战兰皮笑肉不笑的问，“身体没事吧？” “没什么事。”米嘉说。 “那怎么还带着胡小姐过来？”战兰问。 “我自己要跟过来的。”胡菲说，“我们要研究那四十亿美金的基金要怎么用，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和米嘉两个就行了，反正你们也帮不上忙。” “说不定能帮得上忙呢。”战兰说。 “四十亿是怎么回事？”张之还没明白。 “海伦劫持人质威胁黄文斌，黄文斌要给我们交代，拿40亿美金让我们弄个基金会来保护老虎。”米嘉说。 “那还有什么问题，就拿去保护老虎啊。”孟若婷说。 “你傻的吗，还真去保护老虎啊，当然是借着保护老虎的名义，把钱都划拉到自己口袋里。”胡菲说，“这些钱本来就是黄文斌赔礼的。” “也不能真的一点都不做。”米嘉说。 要真实赔礼，黄文斌干嘛不直接把钱转给米嘉和胡菲，那是黄文斌私人的钱，又不是公款，要给谁给谁。 “那你想怎么花？”胡菲问。 “先去资助那个考察队，看看老虎的活动范围，然后把活动范围里面的人全都迁走。”米嘉说。 “这得好多钱。”胡菲说，“这种事情让政府来走不就好了，本来就是政府的活。” “我们可以额外提供补贴啊。”米嘉说。 政府补贴是没错，可龙津是个穷地方，政府并没有多少钱。等政府慢慢拨款，都不知道要多久。 “把那些人都吸引来大桥村定居。”米嘉接着说，“这样大桥村就可以升级做大桥镇了。” “啊。”胡菲明白了，“人多了可以升级，升级以后就可以做大做强了是吧。” “大家住一起不是挺好的吗。”米嘉说。 “有补贴，选村长选镇长，都是你收了算。”胡菲说。 “镇长又不是选的。”米嘉说。 “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总是选的。”胡菲说。 “就是不知道大桥村会不会划进去保护区。”米嘉说。 “那肯定不会啊。”战兰说，“大桥村在公路旁边，人来人往，车来车往，老虎怎么可能接近公路。” 这倒也是，老虎要是接近公路的话，早就被人发现了。 “就算有，也可以让它没有。”胡菲说。 “还有那个老虎乐园，正好也用这笔钱建起来。”米嘉说。 黄文斌有地，有许可证，还有钱，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政府批准规划就能开工。 就是不知道那五头老虎都抓回来没有，其他四头老虎也就罢了，小白可是跟着野生老虎走的。 要是老虎不全部抓回来，那可就麻烦了。这几头老虎和野生老虎不一样。 野生老虎会避开人，黄文斌养的老虎专门喜欢凑到人跟前去。偏偏小白有了野生老虎的种，野生老虎很有可能会跟在小白后面。 这可就危险了，小白凑到人跟前，正放松警惕呢，后面跳出来一头大老虎。 “我回京城运作一下，看看能不能争取到最好的条件。”胡菲说。 “能有什么条件？”米嘉问。 “我哪知道，以前又没办过。”胡菲说。 老虎保护区是新东西，以前从来都没建立过。能争取到什么条件，谁都不好说。 谈了半晚上，胡菲撑不住先去睡了，米嘉也去睡了。发生了这么多事，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米嘉就收到了好多消息。 首先是黄文斌跑到国外去了。然后警察经过调查，认为没有犯罪发生，海伦死于意外，已经联络了海伦的家人。 接着是老虎，已经找回了三头老虎，还有两头下落不明。还怀疑出现了野生老虎。龙津政府请求省政府协助，派出专家来找。 专家是现成的，已经到了龙津，正在神仙洞考察。这时候正好整个队伍一起过来。 没一会儿，孟万就打了电话过来：“米老板，你老实跟我说，黄文斌那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你这口气好像是我杀了人一样。”米嘉说。 “米老板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一大早起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孟万说，“吓得我牙也没刷，早餐也没吃，一直处理到现在。” “老虎咬死人，和你关系不大吧？”米嘉说。 “大的很！”孟万说，“黄文斌是个超级有钱人，他老婆还是米国的名门望族。忽然间在龙津死了，还是老虎咬死的！” “老虎咬死的怎么了？”刚睡醒米嘉还没发应过来。 “黄文斌是养老虎的，他老婆被老虎咬死了，你说他老婆的家属会不会认为是黄文斌杀妻？”孟万说。 原来是在忌惮这个，米嘉说：“当时有很多证人在，不但有黄文斌的人，还有海伦带来的人。” “黄文斌是个超级富豪啊，谁知道是不是黄文斌把那些人都给收买了。”孟万说。 “那些是环保激进分子。”米嘉说。 “激进分子就不能收买了？”孟万说，“别说激进分子了，你的口供都不可信了。” “我？”米嘉问。 “黄文斌把庄园都给你了，拿个庄园价值起码十亿以上。”孟万说。 “就是说我也被收买了。”米嘉说。 “我当然不会这么看，可是黄文斌老婆的家属能相信吗？”孟万说，“黄文斌的岳父，是米国的外交官。要是通过外加途径来抗议，那可就麻烦了。” “还能这样的？”米嘉问。 “我不知道啊。”孟万说，“万一呢。” “也不能这么怕外国人吧。”米嘉说。 “不是怕，是很麻烦。”孟万说，“现在国际形势这么微妙，要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影响了国家大计，那怎么办？” “有这么严重吗？”米嘉不以为然。 “这种事说不准的，帝国主义是不讲理的，没事都要搞出事情来，何况现在真的出了事。就算最后查清楚了，中间的麻烦事都一大堆！”孟万说。 “除了人证，还有物证。”米嘉说。 “人证物证都一样，人证可以收买，物证可以伪造。”孟万说，“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黄文斌来搞什么老虎研究中心。” “也不能这么说。”米嘉说，他不来搞老虎研究中心，米嘉都不知道原来龙津有野生老虎。 但是有一个问题米嘉还是没想通，重生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生同样的事呢？ 黄文斌回来建庄园，跑了老虎，一定会被人发现，被人发现了一定会有新闻出来，可米嘉完全没听说过。 “总之这一次很麻烦。”孟万说，“米老板，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好让我有个准备。” “就是海伦被老虎咬死了啊。”米嘉说，“海路你带着一大帮环保激进分子来闹事，逼着黄文斌给他们的一个什么基金会捐款。为此切断了电源，破坏了通讯，放老虎出来，还抢了煤气罐放火。结果就被野生老虎给咬死了。” “那野生老虎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孟万问。 “不知道，可能是跟着小白过来的。”米嘉说，“小白就是黄文斌养的其中一头老虎，以前走失过，走失的时候好像和野生老虎交配了。昨天晚上海伦破坏了庄园的防御系统，又把小白放出来，那野生老虎偷偷跑了进来。” 小白领着野生老虎过去，把海伦给咬死了。 “太不可思议了。”孟万感叹，“都是真的吗？” 米嘉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他亲眼所见，不信也不行。 “你觉得，那个，会不会……”孟万吞吞吐吐的说，“黄文斌偷偷运了一头老虎来把他老婆咬死了。” “这不可能吧。”米嘉说。 “那为什么老虎这么精准一口就把黄文斌老婆给咬死了呢。”孟万说。 因为小白啊，可是这要怎么解释。 “偷偷运一头老虎进来，也太难了吧。”米嘉说，“那头老虎我亲眼见过，应该是野生的没错。” 野生的老虎体态和味道都完全不一样，米嘉觉得自己能分辨出来。 “这样啊，那能不能把这头老虎找出来呢？”孟万问。 “不知道，我可以试试。”米嘉说。 “找出来了，那能不能证明我们找到的老虎，就是咬死海伦的那一头？”孟万问。 “这个要怎么证明？”米嘉问。 “我不知道啊，问问专家行不行。”孟万说。 那你去问不就行了，干嘛要我去？米嘉刚想这么说，忽然就明白了孟万得用意。 其实孟万关心的并不是野生老虎，也不是海伦，他关心的是自己，是龙津的领导班子上下，不要陷入麻烦里面。 那要怎么样才可以不陷入麻烦里面呢？ 第四三九章 亚历山大 那当然就是米嘉说的都是真的，海伦自作孽不可活，被老虎咬死了。没有阴谋，没有犯罪。 那万一真相不是这样呢，那就得有人把真相处理成这样，比如说米嘉。 本来米嘉就收了黄文斌的钱，孟万的意思是处理的时候不要光顾着黄文斌，也要顾及一下他们。 这些人那脑子里面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真的是黄文斌放老虎咬死了老婆，不应该查清真相惩罚凶手吗。 怎么一个个都忙着撇清责任，只要麻烦不惹上身就行了。 米嘉给考察队邝顾通打电话，他们已经知道昨天晚上在黄家庄园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真的有野生老虎？”邝顾通问。 “真的。”米嘉说，“味道完全不像养殖的。” “咬死了人？”邝顾通问。 “咬死了黄文斌的老婆海伦。”米嘉说。 海伦的全名叫做黄海伦，听起来怪怪的，还以为是那谁的兄弟。 “这可就麻烦了。”邝顾通叹了一口气，“吃过人的老虎就不会怕人了，说不定会连续袭击人类。可一共就那么几头老虎，能怎么办？” “抓起来好了。”米嘉说。 “找都找不到，怎么抓？”邝顾通说。 “地下溶洞没有发现线索吗？”米嘉问。 “还没有。”邝顾通说，“实在是太大了，岔路太多，我们又不敢下水。要找的话，得找潜水员过来。要不然的话很多地方都去不了。” “找吧，不要担心钱。”米嘉豪气的说。 “不用担心钱？”邝顾通问。 “刚弄到了一些钱，打算建立基金来保护老虎。”米嘉说，“不先找到怎么保护呢是不是。” “多少钱？”邝顾通问。 “很多很多。”米嘉说。 “啊……明白！”邝顾通兴冲冲的说，“我马上去叫人！” “尽快，马上。”米嘉说，“我们必须赶时间！” “对，赶在其他人之前找到老虎，不然论文就被别人发了！”邝顾通说，“黄文斌这事闹得这么大，其他人肯定再赶过来。” “得赶紧把那只杀人的老虎找到。”米嘉说。 “那个……我们的补贴是不是……”邝顾通说。 “提高一倍！进洞探险的另外再加500块一天。”米嘉说。 “谢谢米老板！”邝顾通很高兴的说。 管他呢，反正又不是米嘉的钱，黄文斌给了四十亿，随便说暂时还没到账。 就算黄文斌不给，米嘉自己出钱也要给，为了赶紧找到老虎，这么点钱不算什么。 “你在我们公司做顾问的工资，加10万块钱一年。”米嘉说。 “我马上就去庄园！”邝顾通精神百倍。 补贴要下山洞才有，顾问的工资可是年年都有。最好的当然是先下山洞拿补贴，再出山洞拿工资。 “如果我们找到老虎，能不能证明这头老虎就是咬死了海伦的老虎呢？”米嘉问。 “这个我们可以从体重，牙齿痕迹，还有步态方面粗略分析。”邝顾通说。 “粗略分析？不能精确吗？”米嘉问。 “没法子精确，本来也没有建模。”邝顾通说。 这倒也是，老虎数量那个太少了，对老虎的研究肯定也少。尤其是华南虎这么珍惜。 没有数据，就没有办法建模，怎么知道一头老虎和另一头老虎有什么区别。老虎又没有指纹。 从理论上来说，每一头老虎的牙齿都是不一样的，可又没法子另外找个活人来咬，看看咬出来的痕迹是不是一样。 用其他东西来模拟，又不能还原当时的场景，做出来的也不能当证据，根本就没用。 “那个……”米嘉说。 “没问题，米老板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邝顾通说，“大家都能理解的，可以签名。” “啊？”米嘉问，这都能签名。 “想来龙津得老虎种群应该不会很大，也就几头老虎，从里面选一头出来顶缸还是很容易的。”邝顾通说。 “顶缸？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找人顶缸。”米嘉说。 “找老虎顶缸嘛。”邝顾通说。 “也不是要找老虎顶缸！”米嘉没好气的说，“我是真的要找到那头杀人的老虎！” “那万一找不到呢。”邝顾通说，“野生动物和人类社会不一样，根本控制不住的。可能今天好好的，明天好好的，几十年都好好的，忽然就掉下悬崖摔死了。” “这样的吗？”米嘉对野生动物没什么研究。 “野生动物都是满山乱跑的，根本不知道上哪里去。要研究，只能给动物戴项圈，里面装上gps芯片。装了gps项圈的动物，忽然消失的情况是很多的。”邝顾通说。 “那可怎么办？”米嘉说。 “就只能稍微修饰一下数据啊。”邝顾通说。 所谓稍微修饰数据，意思是指鹿为马，不是老虎硬说是老虎吗？ “你赶紧给我去庄园调查清楚。”米嘉说。 “马上，立即！”邝顾通说。 米嘉也要去，这回要带齐人马，枪支弹药等等。说不定老虎还在，万一碰上了，得有自保能力。 最好能有麻醉枪，一枪把老虎打翻抓起来，那就什么都解决了。老虎保护区能建了，海伦的死也有结论了。 这时候米嘉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电话。 “喂？你好，是米嘉米先生吗？”那边的声音有很重的外国口音，“我叫做玛莎，是海伦的妹妹。” “玛莎小姐你好。”米嘉有些紧张。 “听说我姐姐死的时候，你就在现场。”玛莎说。 “对，我在现场。”米嘉说。 “她是被老虎咬死的？”玛莎问。 “是啊。”米嘉说，“节哀。” “是野生老虎吗？”玛莎问。 面对和受害者家属，米嘉也只能严谨一些，“我觉得是野生老虎，它的味道和养殖的老虎不一样，体态也不同。” 可是黄文斌会不会偷偷养一头老虎，培训成杀手，然后趁机放出来咬死了自己老婆？ 米嘉见过的老虎也不多，没法子保证。味道不同可能是食物不一样，环境不一样。体型比较瘦可能是食物比较少。 攻击海伦可能是受过特殊训练，至于和小白在一起，那也可能是凑巧。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打算明明这头老虎叫做亚历山大，您看怎么样？”玛莎问。 “亚历山大？”米嘉完全没想到。 “这个名字不好吗？”玛莎说。 “好是挺好的……”米嘉说。 可为什么要给这头老虎命名呢，这有什么意义。 “没有名字我们要怎么讨论它。”玛莎说。 好吧，你喜欢就好，米嘉在心里默念。这外国人的思维，米嘉还真是理解不了。 “亚历山大把我姐姐咬死，然后逃跑了对吗？你们有没有组织人去找亚历山大？”玛莎问。 “我们在找了，暂时还没有发现亚历山大的踪迹。”米嘉说。 这么说一头老虎好像怪怪的，犹如在说一个认识的朋友一样。 “如果抓到了，你们会怎么样？”玛莎问。 “大概会关起来吧。”米嘉说。 咬死过人的老虎很麻烦，要是不关起来，以后还可能会袭击人类。人类体型大，看着吓人，野生猛兽一般不敢袭击人类。 因为怕人类反击，把自己弄伤了。可是杀过人以后，猛兽就知道人类战斗力有多低了，以后肚子饿了看到人忍不住上去一爪子弄死。 “我不赞成。”玛莎说。 普通人说不好，那肯定是想杀了老虎给姐姐报仇。可海伦是环保分子，她妹妹应该也是，这么说的意思，是不能把野生老虎抓起来，让野生老虎失去自由吧。 “没办法的事，亚历山大吃过人必须要关起来才行，对人类太危险了。”米嘉说。 “对啊，太危险了，还关起来干什么。亚历山大杀了我姐姐，以血还血，以眼还眼，我要杀了亚历山大！”玛莎说。 “这个……”米嘉哑口无言，“那是野生动物，不能当人看。咬死人也不过是本能。” 难道给老虎取名字是为了当人看，杀了人就要偿命？现在的法律体系，只杀一个人基本也不会判死刑了，多半是无期。 何况还是海伦有错在先，她在实施犯罪的过程中，用棍子打过小白来着。所以小白才领着亚历山大过来找场子。 “我不管，亚历山大杀了我姐姐，我就要杀了它！”玛莎说，“我很快就会到龙津，我会为姐姐报仇的。” “那是一头老虎啊。”米嘉说。 “这你不用管，帮我出一个画像，我会报答你。”玛莎说。 “出画像？”米嘉问。 “亚历山大的画像啊，要不然我怎么知道是那一头老虎杀了我姐姐。”玛莎说，“等见面再说吧。” 然后玛莎就关上了电话，米嘉赶紧找人：“喂？大力啊，你马上叫齐人马，我们一起去黄家庄园找亚历山大。” “啊？哦。”米大力答应下来，“那个，嘉哥，亚历山大是谁啊？” 一时还把这茬给忘记了，“是那头野生老虎！我们赶紧把他找出来，要不然可就麻烦了！”米嘉说。 第四四零 找到老虎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四一章 又发现老虎 “大家只要好好干，都有钱赚！”米嘉打字，“发现一头老虎就给一百万，决不食言！” 反正一共也就五头人工养殖的老虎，加起来也就是五百万，小钱罢了。除了这五头，剩下的都是野生老虎。 总不可能有谁专门弄几头老虎来，放到龙津山区，来赚米嘉这一百万。 正规动物园要买一头老虎，也许不用一百万，可要把老虎弄出来掩盖痕迹，就没这么容易了。 “啊啊！一百万！” “找到老虎就发财了！” “比中彩票还爽！” “彩票有五百万啊。” “彩票难中，老虎就在那里。” “快去找！” “狗，谁有多余的猎狗，快分几条给我！” “这时候谁会借猎狗给别人。” “谁借狗给我，我找到老虎就给他分十万块钱！” “还有枪，谁有枪啊，借我一把枪！谁借抢给我，找到老虎就分五万块钱！” “为什么狗比枪值钱？” “废话，狗能找老虎，枪只能自卫。” “好一个只能。” “当然是只能，老虎不咬人得。” “不是咬死了人才叫我们去找老虎的吗！” “找到老虎就能拿钱，还是要把老虎抓起来？” “找到老虎就行了吧。” 这种事情隔空号令是不行的，还得亲自去。当然不能一个人去，米嘉叫了十几个保安，拿了枪支弹药望远镜夜视仪等等，开着防弹车出发了。 一路上看到无数的人也在前往同样的目的地，有的开车，有的骑摩托，还有开三轮的。 男女老少都有，一路欢歌笑语，打牌的打牌，大有些的打游戏，聊天的聊天。 知道的是去找老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郊游呢。米嘉甚至发现有穿校服的，吓了一跳，赶紧下令。 “未成年人不许参加！”米嘉说。 “我儿子都18岁了。”有人回答。 “那不是在上高中吗！”米嘉说，“要高考了还来找老虎？” “我成绩不好，考不上大学得，还不如出来找老虎。” “不行！”米嘉说，“凡是在校学生都不许参加！要不然取消全家的资格。” “我儿子退学了应该不算在校学生吧。”又有人说。 “未成年都不行。”米嘉说。 “那我儿子成年了，在读大学呢？” 这些人烦不烦啊，米嘉说：“在校学生未成年怀孕的残疾的年老的都不行。”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了邝顾通他们的车子。 米嘉赶上去，让邝顾通上了自己的车。 “怎么样？”米嘉问。 “还没找到线索。”邝顾通说，“你叫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人海战术啊。”米嘉说。 “这么多人，野生老虎会被吓跑的！”邝顾通说。 “那也没办法。”米嘉说。 就算被吓跑了，也总比被杀掉好。 “太乱来了。”邝顾通说。 “总之你赶快把老虎找出来！”米嘉说。 很快到了庄园，5层楼烧没了。虎园倒是完好无损，保安经理一看米嘉，赶紧凑上来汇报工作。 “老板你总算过来了，我们都等着您发号施令呢。”保安经理说。 “我们这里还有多少人？”米嘉问。 “现在还有23名保安，其他的都被警察带走了。”保安经理说，“可能要调查好几天。兽医都在，女仆也都在，除了乔碧云。” “女仆也在？”米嘉问。 “黄老板把她们都留下来了。”保安经理说。 “她们都是合同工吧？”米嘉说。 又不是封建时代，她们也不是女奴隶，想走肯定能走的吧。还留在这里图什么呢。 “对，合同是签到龙津老虎研究所的，研究所的股份已经转给您了。这个月还是由黄老板给工钱，下个月就由您来给工钱了。”保安经理说。 “多少钱？”米嘉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 “我不知道啊，我们内部是禁止互相打听薪水的。”保安经理说。 “你的工钱是多少？”米嘉问。 “一万五千块钱一个月。”保安经理说。 “这么少？”米嘉问。 “美金。”保安经理说。 “这就太多了吧。”米嘉倒吸一口凉气。 一月一万五，一年就是18万美金。米国的平均家庭收入才六万美金，这保安经理一个人就等于三个家庭。 按照汇率，十八万美金是一百多万华夏币，找一头老虎才一百万呢，这保安经理等于每年都找一头老虎。 “我具有二十年工作经验，曾经在依拉克和阿福汗服役，不论培训新人还是策划防御系统，直接提枪上阵都十分在行。”保安经理说。 “你……打过仗？”米嘉问。 “那倒是没有，我去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没有在正规军里面大规模战斗的经验，我想老板你也用不着。主要就是保护保安保镖之类的工作。”保安经理说。 “那这一次怎么会输的这么惨。”米嘉说。 “谁知道他们居然会放煤气。”保安经理说。 “战场上什么情况都会遇到。”米嘉说。 “战场上一般不会遇上老板娘。”保安经理无奈的说。 “这谁说的准。”米嘉说。 “要真是战场倒是好办。”旁边有个大个子插嘴，“管他煤气爆炸不爆炸，直接一枪就把她干掉。” “战场可以随便杀人，这里可不行。”保安经理说。 说话间兽医们过来了，见到米嘉也赶紧来打招呼：“米老板好，我们已经找到两头老虎了，关了回去。” “找到两头了啊。”米嘉说，这倒好，省了两百万。 算了，这两百万也不是大钱，不能厚此薄彼。 “我跟村民们许诺过，找到一头老虎给一百万奖金。”米嘉说，“你们找到了两头，那我给两百万。” “啊？”兽医主任愣了一下，说，“我们是职务行为，就不用奖金了吧。” “不管是不是职务行为，钱我都会给。”米嘉说，“尽快把老虎都找回来。除了那五头，还有野生的，也要找出来，全部都有奖金！” “好啊！” “一百万啊！” “是我发现的，是我发现的！” “喂喂，不能这么说吧，我们大家一起发现的，奖金应该平分。” “明明是我先看到的，应该多给我一点吧？” 米嘉大手一挥说：“先发现的应该拿多一点，但是也不能独吞。” “要是能找到野生老虎，我们能继续留在这里干活吗？”兽医主任对单笔奖金不感兴趣。 “当然可以。”米嘉说，“不但能留下来，还能加工资。发现了野生老虎的话，这里要建老虎保护区，还要建老虎乐园，到时候大家都能赚大钱！” “真的？”兽医主任精神大振，“大家都准备好东西！” “先加个威信。”米嘉说，“大家统一行动。” “啊？我没有威信。”兽医主任说。 “怎么会没有呢，你们……你们是米国人？”米嘉想起来了。 “不是，我是大家拿人。”兽医主任说。 “我是摩西哥人。”保安经理说。 除此之外，还有非洲人，中东人，澳洲人等等，黄文斌的团队来自世界各国，就是一个大杂烩。 要给这么多人办国内的工作签证很不容易，也不知道黄文斌是怎么弄的。而且工作签证要续签的话，每隔一年半载都要出国一趟，很麻烦。 也正是因为来自天南地北，什么人都有，所以他们没法子抱团，只能全心全力干活。 “女仆们呢？”米嘉问。 “在宿舍里，我通知她们吧。”保安经理说。 女仆们很快就赶了过来，只剩下十几人，还有些被警察带走问话了，问完话才能放回来。 “你们不要担心。”米嘉对女仆们说，“只要大家好好干活，就可以留下来工作。以后建立老虎保护区，大家能够共同成长。” 女仆们看着米嘉，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她们都很年轻漂亮，燕瘦环肥各样都有。 这样出色的人，怎么会甘心在荒郊野外干枯燥无味的工作。就算去当掏宝模特，赚的也未必比现在少。 黄文斌是个超级大富豪，女仆们留在他身边，说不定能当超级富豪老婆，什么苦都能吃。 可是米嘉不一样，他只是个普通富豪，又已经结婚了，吸引力和黄文斌不可同日而语。 “要是不愿意留下来的，也可以辞职，我保证配合。”米嘉说。 “我们不想辞职。”一个小个子女仆说，“我们想继续干下去。” “乔碧云那个坏女人，做了对不起黄老板的事。黄老板都不要我们了。”另一个女仆说，“要是你也不要我们，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乔碧云真是坏！” “我早就看出来她这个人不行。” “应该判她死刑才对！” “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米嘉立即说：“没关系的，只要大家还愿意干，就可以干下去。要想回家，还发给路费。想去别的地方，也可以帮忙申请签证。” “我想留下来。” “是啊，外面经济这么差，哪里能找到好工作。” “这几年的经历也没法子写到简历上，难道写15到19年做女仆吗？” “写生活助理不就好了。” “生活助理也不是什么好词啊。” 这时候米嘉收到一条短信，是米大力发来的：“又发现一头老虎！” 第四四二章 龙宇 之所以发短信而不是打电话，就是因为刚刚发现老虎，生怕发出声响让老虎跑了。 米大力传了一张照片过来，那只老虎躲在大松树底下，呼呼地喘气，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有些萎靡。 “先不要动。”米嘉说，“我立即带人过去。” “好。”米大力说，“要是它跑了怎么办？要击毙吗？” “这是养殖老虎，不要紧的。”米嘉说。 “我分不出来。”米大力说。 “这种身材圆滚滚的就是人工养殖的。”米嘉说。 “那野生的是三角的吗？”米大力说。 “是长条的！”米嘉没好气的说。 “开个玩笑嘛嘉哥。”米大力说。 “现在什么时候还开玩笑！”米嘉说，现在要争分夺秒，赶在玛莎到来之前把亚历山大抓起来。 只是不知道亚历山大跑哪里去了，这老虎几十年都没被人发现过，隐藏身形的本领不小。但是它还带着小白。 小白是养殖老虎，怀着孕，肯定不擅长隐藏身形。只要找到了小白，亚历山大也不远了。 “找到另外一只老虎了。”米嘉说，“我这就过去把它抓回来。” “让我们来吧，我们就是干这个的。”兽医主任说。 “好。”米嘉点点头。 当年找到小白，也是这些兽医动手，把小白抓回去。既然有专业人士，那当然是信任专业人士比较好。 “我们也去！”女仆们说。 “你们就不用去了吧。”米嘉说。 “我们很有用的。”女仆们说，“我们也接受过专业训练，知道怎么保护主人。” “对啊对啊，轮保护主人我们是专业的。” “那些保安光会打，没脑子。” 什么叫做光会打，没脑子，这么说也太没情商了吧。米嘉看着保安们都一股不服的神气，只是没有开口说出来。 这些女仆是来自东南亚破产华裔家庭，年纪太轻，长得漂亮。这样的女人都有特权，可不不用顾忌别人的感受。 乔碧云就是其中一个，明明只是一个女仆而已，被诱惑不是赶紧跟黄文斌报告，而是配合海伦做那种事。明明黄文斌根本没有对不起她。 “也不要大家都去。”米嘉看了看，指着一个看得最顺眼的，“你跟我去吧，其他人不用。” “好啊！”被点中的女仆欣喜若狂。 其他女仆很不情愿，可是米嘉都已经下了决定，她们只好回去呆着。 “你叫什么名字？”米嘉问被选中的女仆。 “主人，我叫做龙宇。”女仆说。 “这么威猛的吗。”米嘉开玩笑说。 “主人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给我改名字，叫什么都可以。”龙宇可怜巴巴的看着米嘉。 “不用了，现在的名字就挺好。”米嘉说。 “主人真的喜欢吗？”龙宇问。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有什么喜欢不喜欢。人家叫了十几二十年龙宇，难道还能改成小龙女吗。 “喜欢，赶紧走，不要耽误时间了。”米嘉说。 他一声令下，整个庄园都行动起来，所有人忙忙碌碌，没一会儿就做好准备，浩浩荡荡出发，宛如军队出征一样。 米嘉上车的时候，龙宇先给米嘉开门，等米嘉坐好了，她就坐在米嘉旁边给米嘉按摩手臂。 米嘉这些天都在忙，休息也不好，尤其是昨天忙了一晚上，精神高度紧张，被龙宇一按，很是舒服。 “那个……”米嘉有些不适应。 “力道不对吗？”龙宇问。 “力道可以。”米嘉说，“黄老板每天出去都要按摩的嘛？” “那当然啊，不然坐着车多辛苦。要是火车飞机还可以站起来走一走，车子上只能坐着。”龙宇说。 “你不是也只能坐着，还要给我按摩。”米嘉说。 “那怎么能一样，你是主人啊。”龙宇说。 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把人区分等级，不过其实国内也一样，五十步笑百步，大哥笑二哥。 按完手臂，又捏肩膀，还钻到后面敲背。虽然舒服，可是就没法子干活了。好像有些浪费时间。 米嘉掏出手机来的时候，龙宇立即换了模式，轻轻给米嘉按腿，这样就不会打搅米嘉用手机。 米嘉刚伸手拿起手提电脑，龙宇就放好了架子，让米嘉把手提电脑放在上面，又换了一种姿势给米嘉按摩。 很快就到了地方，米嘉下车的时候神清气爽，一点都没有坐完车以后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真是太堕落了，不行，不能这么下去。要不然以后还怎么艰苦奋斗。 “主人你觉得要不要带些面膜在车上呢？以后坐车的时候可以敷面膜。”龙宇说。 “那就不用了吧。”米嘉说。 “那订制指甲刀呢？”龙宇问。 “订制指甲刀？”米嘉问。 “根据主人的身体特别定制的指甲刀，不会不小心剪进肉里面，修饰各种形状，完美搭配各种装扮。”龙宇说。 “以后再说。”米嘉说，“先办正事。” 这享乐主义也太腐蚀人了，米嘉打醒精神，离开道路上了山。老虎就在山腰一棵大松树下面。 老虎的精神看上去更加萎靡了，绕着树转来转去，时不时仰起头，低沉的吼叫。 松树附近有个水坑，吼完了它走过去喝水，喝完水走回去松树底下。 米嘉本来想要悄悄接近，可老虎都不用看，往空气中一闻，就发现了不对。 接着老虎抬起头一看，远远的就看到了米嘉，立马就蹦了起来，很高兴的跑过来。把米嘉吓了一跳。 保安和兽医很是紧张，把米嘉团团围住，举起枪对着老虎。老虎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对着米嘉小声哀嚎。 米嘉认出来了，这是那头找米嘉要东西吃的老虎。 这次来当然也带来了食物，米嘉让人拿出一大块牛肉，扔给老虎吃。老虎见到牛肉，已经嗷嗷直叫，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 等米嘉把牛肉扔过去，老虎跳到半空接住了牛肉，按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没一会儿把一大块牛肉都吃了下去。 “乖乖，乖一点啊。”兽医主任上去，安抚老虎。 老虎吃饱了肚子，神情立马就温和了，变回了肥宅。对着兽医主任吐舌头。 兽医主任对米嘉说：“它又渴又累又饿，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呆在这里，好歹有水喝。” “这么没用的吗。”米嘉说。 “养殖的都这样。”兽医主任说。 也不一定吧，这头老虎虽然肥宅了一点，可样子还是很威武的，要是让不懂行的人来选，这头老虎比亚历山大选的人还要多呢。 兽医们扛了一个大笼子过来，兽医主任对老虎招呼一声：“进去。” 老虎就乖乖进去了，进去以后兽医主任给了老虎一条牛腿。老虎就只顾着啃牛腿，根本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兽医们扛着笼子下了山，把笼子装回去卡车上，运回了黄家庄园。米嘉却没有跟着回去，留下来继续搜索。 米嘉留下来，大部分保安也留下来，兽医主任带着一部分兽医跟在后面。龙宇穿着女仆服，撑着一把阳伞，给米嘉遮荫。 “嘉哥你的排场越来越大了。”米大力羡慕的说。 “不用打伞。”米嘉对龙宇说。 “不行的，这儿阳光太猛烈了，紫外线太强。”龙宇说，“您没有涂防紫外线药膏，会损害主人的皮肤，可能会导致皮肤癌。” 要是难看点没什么，可是都说到皮肤癌，那就没办法了。只好让龙宇撑着伞。 “不是还有一头老虎吗？”米嘉问米大力。 “对，在这边。”米大力赶紧领路。 两头老虎其实相距不远，翻过山就看到了另一头老虎。它的精神状态就好很多，大概是还没有饿。 “唔落唔落！”兽医主任拿着一大块扭头靠近。 这老虎立即站了起来，紧紧的盯着兽医主任。 “来吃。”兽医主任把牛肉扔了过去。 老虎看着牛肉，掉头就走。走了好几步，又回来了。张开嘴，想要咬，又闭上嘴，调头走。 走了一会儿还是下不了决心，又回来了。这么来来去去好几次，终于忍受不住诱惑，把肉刁在嘴里，很快吃光了。 吃完以后老虎似乎认命了，一屁股坐下去，呼噜噜的叫唤起来。兽医主任上去摸了摸老虎的肚子。 几个兽医扛着笼子上来了，老虎一个翻身，对着笼子低声吼叫。 “不要怕。”兽医主任说，“我们送你回家。” 老虎犹豫了好久，看看山林，又看看笼子，嗷的大叫一声，声震山林，无数鸟兽被吓得仓皇逃跑。 然后老虎就进了笼子，老老实实的蹲下来。兽医主任扔了一根牛腿进去，老虎乖乖的啃起来。 在自由和安逸之间，老虎选择了安逸。 但其实它根本就没得选，早就有十几支枪瞄准它了。要是它不肯乖乖进笼子，先打麻醉枪，要是没能成功，乱枪齐发，就把老虎给打死了。 就算跑出去了也没用，山林里捕猎可不容易，抓不到东西吃就会饿死。就算没饿死，被发现了还是要打死，免得污染了华南虎的基因。 所以人不要想那么多，尤其不要整天想着创业，太容易失败了，能好好打工就打工。 第四四三章 老虎食堂 原来已经抓到了两头老虎，现在又抓了两头。黄家庄园里面的五只老虎，已经被抓到了四头，还剩下一头在外面，就是小白。 接下来只要找到小白，就可以找到野生老虎了。米嘉掏出手机看了看，威信寻找老虎的聊天群上无数消息在刷屏，看都来不及看。 威信看来还是不行，人太多消息太多了不适合。还得细分成一个个小群才方便。 “又被人找到一头老虎了！”米嘉说，“大家要努力啊！” 说完又发了一百万给米大力。 “谢谢嘉哥！”米大力领取了一百万，“大家要努力。” “怎么又是他！” “黑幕！肯定是黑幕！” “两百万啊，可以买别墅了。” “买别墅干什么啊，当然是买宅基地自己建房，建10层，上面自己住，下面出租，一辈子都不用愁。” “10层太高了，爬楼得累死。” “你不会装电梯。” “电梯太贵了。” “不贵，只要十几万，我在工地干过。” “找到老虎再说电梯啊，现在说你吗呢。” “还有老虎吗？” “有，多得是，其实我们龙津野外到处都是老虎！” “从来没听说过。” “是真的，上头都出消息了，龙津一直都有老虎！” 无数的人从四面八方跑过来，扛枪拿棍，牵着猎犬，四散到山中搜寻。米嘉决定给他们一点提示。 “我们龙津有野生老虎，很大可能是躲藏在山洞里面。大家可以仔细找，看看附近哪里有山洞入口。”米嘉说。 小白从黄家庄园跑出来，遇上了亚历山大，然后出现在小坑村。在黄家庄园起火断电之后，亚历山大能够马上赶到庄园。 可见这附近应该有山洞出入口，不然的话亚历山大老在附近逛来逛去，很容易被人发现。 只是这个山洞入口在哪里呢？米嘉坐着车在山路上走来走去。附近全是山，每一个山都可能有山洞。 黄家庄园在黄文斌买下来之前，是一块荒地，没人住这边，只有些采药的人偶尔会来。 米大力把附近采药的全部都找了过来，米嘉先给每人发了五千块钱的红包。 然后米嘉才问他们：“你们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山洞吗？” “这个……”年纪最大的采药人说，“附近有很多山洞，基本都是很小很浅的那种，老虎应该不会喜欢。” “没有那种很深的四通八达的溶洞吗？”米嘉问。 “这个我是没见过。”老采药人说。 “我倒是见过。”有个采药人说，“有一回我看到野生兰花，想要去采，一不小心掉进了山洞里面。那个山洞很深，还有一股腥臭味，我不敢多看，赶紧走了。” “哦？山洞在哪里？”米嘉立即来了兴趣，顺手就发了一万块。 “在那边。”采药人拿了钱立即说，“我带你去。” 米嘉跟着采药人爬山涉水，来到一座小山下面，这儿处于阴面，很是潮湿，长着不少兰花。 在石头缝隙中间，藏着一个洞口，人进去要弯着腰。爬进去几步，忽然扩大。里面黑乎乎的，大家也不敢深入。 “你说有一股腥臭味？”米嘉问，“我没闻到。” 大家都拼命闻，山洞里面空气不怎么好，可是说有腥臭味吧，好像又没有。 “上次来的时候有腥臭味。”采药人坚持说。 “是什么样的腥臭味？”米嘉问。 “这个……我不好形容，反正就是很臭。”采药人说，“我掉了下来赶紧爬出去走了，也没来得及仔细分辨。” 那究竟是什么发臭呢？米大力在猎狗身上绑了摄像头和探照灯，让狗进去找。等了大约十几分钟，猎狗跑了回来。 拆下摄像头的存储卡，插进手提电脑里面播放。山洞里面很深很大，最宽的地方有十几米，窄的地方只有一米不到。 走了好一会儿，前头有暗河，河水很深，猎狗没有下水，就掉头回来了。 暗河对面很黑，探照灯也照不到那么远，只能勉强看到有很多岔路。 “应该就是这里了。”米嘉说。 “那我们游过去看看。”米大力说。 “暗河太危险了。”米嘉说。 “我们有搭桥的设备。”保安经理说。 “搭桥的设备？”米嘉问，“这条暗河有十几米宽啊。” 这么宽的桥，必须在岸上有足够的支撑，加上地形限制，桥面宽度至少要20米才行。 “有的，黄老板修庄园的时候买了很多工程机械，都在后面放着呢。”保安经理说。 “一般不是工程队自带的吗？”米嘉说。 “黄老板什么都喜欢自己来，他打算有空的时候就扩建一点，慢慢来。有什么需要就随时改设计图，普通工程队肯定不干。所以干脆自己买机器自己雇人。” 一个工程，找工程队一万块钱能做好的话，自己买机器自己雇人大约要五万，还不一定能行。 就性价比来说，是完全不划算的，可谁叫黄文斌有钱呢。人和人之间的区别，真是比人和猩猩还大。 最可恶的是，米嘉要是重生多几年，也能搞一大笔钱。别的不说，光是买比特币就能赚几十亿。 现在比特币崩盘好多次，但也有几千块米金，高的时候一万多。几年之前还是几块钱一个呢，要是抓住这一波，早就财务自由了。 可米嘉只重生了两年，混到现在才亿万富翁，等旧城重建项目完工才能赚多一点，还有很大的风险在。 人比人，气死人啊。不过想想要是没有重生，米嘉现在大概在工地搬砖还钱呢，立马就心平气和了。 架桥的机器很快就运了过来，洞口太小，保安经理亲自开了一辆小挖掘机上来，哐哐哐一顿挖，把洞口扩大了。 然后把架桥的机器搬了进去，开到暗河边上，吐出两条铁管来，一直延伸开去，延伸到暗河对岸。 铁管很有弹性，跨了十几米，虽然下垂，但还可以承重。 铁管中间有绳索，几个保安一个个爬过去，在对面架起探照灯，拿着枪进行警戒。 架桥的机器继续吐铁管，很快吐了十几根，用绳索把这十几根铁管连接起来，就成了一座桥。 又搬了几个橡胶做的筏子进来，用绳子固定在暗河的河面上，用钢管做支撑，撑着上面的铁管。 这样铁管两边搭在石头岸上，中间又有筏子做支撑，非常稳固。过车当然不行，走人毫无问题。 米嘉走了过去，洞很深，不知道里头有多少岔路。这时候也不敢派狗自己去探路了，怕走丢了回不来。 只能人牵着狗往前探险，只是应该走哪一条路呢？米嘉看了看，这些通道有些大，有些小，有些平坦，有些陡峭。 对人来说都不好走，对老虎来说呢？可能亚历山大自己不在乎，可小白怀孕了，太陡峭的地方过不去吧。 忽然间米嘉闻到一股腐臭，他仔细闻了闻，是从其中一条通道里面传来的。 “先看看这边。”米嘉指着那条通道说。 “这边？这边太小了，老虎应该走大路。”米大力说。 “谁跟你说老虎走大路？”米嘉说。 “我就是想着老虎那么大，小路应该走不了。”米大力说。 “别磨蹭，叫你去你就去。”米嘉说。 “米老板，我也觉得应该先找大路。”兽医主任说，“虽然我对野生的华南虎没什么研究，不过老虎至少有一百多公斤吧，走小路应该不太方便。” “想去这边，这边有味道。”米嘉说。 “味道？”兽医主任使劲闻，“我没闻到。” “去看看就知道了。”米嘉说。 这条路很窄，忽上忽下，高的地方狗都跳不上去，得人拉。走了几十米，豁然开朗，出现一个一百几十平的平地。 这儿散落着好多动物骨头，都被撕扯得乱七八糟。其中有几具尸体还没有烂光，仔细闻有些腐烂的味道，就是米嘉闻到的那种。 “这是野猪的头骨。”兽医主任捡起一个说。 “大部分都是野猪。”其他兽医一一进行检查，“还有羊，兔子，好像还有狗。” “是狗还是狼？”米嘉问。 兽医主任接过那个头骨仔细看，“是狗来的。狼的头骨要更粗壮一些。” “那会不会是小狼呢？”米嘉说。 “小狼的头骨也不是这样的。”兽医主任说，“这里应该是老虎的进食场所，老板真是厉害，这样都能闻出来，一下就发现了重要线索！” “老虎有特定的进食场所的吗？”米嘉问。 “孟加拉虎是没有的，在哪里抓到就在哪里吃。要是吃不完会放在那里。华南虎我不知道。”兽医主任说。 华南虎似乎也没有这样的习惯，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老虎的踪迹，原来它们进化出了新的技能，把食物拖到地下溶洞里面吃。 这么说的话，龙津这里的老虎可能还真是新品种呢。 老虎的食堂在这里，也就是说老虎住在这附近。黄文斌没有建庄园之前，这儿位于大山深处，人迹罕至，只有采药人偶尔来。 老虎在这里捕食，不容易被发现。 第四四四章 找到小白 换句话说，黄文斌是直接把庄园建到了老虎窝。因为管理不善，或者是海伦的卧底作祟，养的老虎跑了出来。 大老虎跑出来没事，小白跑出来却被亚历山大看上了，情投意合啪啪啪之后怀孕了。 可能小白吃惯了雪花牛肉，亚历山大抓到的野猪野羊不合胃口，饿得到处跑，跑到小坑村，吃起了摔死的牛，结果就被发现了。 如果米嘉没有重生的话，事情会怎么样呢。 小坑村里老的老小的小，没有米嘉投资的话，大桥村的打猪队也就是些乌合之众，不肯随便出动的。 时间耽搁久了，很大可能亚历山大把小白给救走了。第二天小坑村的人再去看，只能见到被啃过的牛骨头，不会当大事，所以没有消息传出来。 然后海伦行动失败，被黄文斌抓了起来，两人之间的事情内部解决，消息没有传出去，所以没人知道。 黄文斌找回了四头老虎，只剩下小白找不到。因为是老婆搞出来的，所以黄文斌只能尽力掩盖。 谁也不知道，小白和亚历山大双宿双栖，逍遥快活……不过可能会死于难产。 所以一切的迷都解开了，罪魁祸首就是米嘉，要不是米嘉的话，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海伦不会死，亚历山大不会被发现。 但是海伦本身就是咎由自取，亚历山大被发现了也不一定是坏事。更重要的是，米嘉就拿不到黄家庄园和四十亿的基金。 米嘉掏出手机，想要叫邝顾通他们过来，拿出来了才发现没信号。只好叫人先出洞，再打电话。 米大力很快就赶了过来，还有无数跟风的，一个个大呼小叫，激动无比。 “这里就是老虎窝吗？” “哇，吃了好多。” “是不是吃了人？是不是吃了人啊？” “肯定是吃过的吧。” “我有个哥哥失踪十几年了，会不会被老虎吃了呢？” “找一找有没有人的头骨。” “十几年骨头都化了吧。” “那不一定，那啥不是有千年不化的尸体。” “坟墓里和老虎窝能一样吗。” “快找找，说不定老虎就在哪里躲着。” 米嘉赶紧提醒他们：“在山洞里面不要乱跑，尤其遇上暗河，千万不要下水，很危险的。” “知道了。” “没事的。” “我水性好得很。” “不就是暗河吗，没事。” 米嘉一看这样不行，会出事，“谁要是不听指挥，就取消奖金资格，就算找到老虎也没有奖金。” 一听这话，大家立即就消停了，“当然要保证安全。” “就是，怎么能不听指挥呢。” “米老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注意安全。” 无数人沿着洞穴四面八方而去，有电筒的拿电筒，没电筒的用火把。把黑暗的洞穴照得一片光明。 人海战术还是很有用的，只要人够多，洞穴里面再怎么四通八达都没关系，每一条岔路都有好几十人跑过去。 米嘉给这些人每人拿一个带着陀螺仪的gps，在山洞里面走一圈回来，把轨迹图画出来，就知道哪里通哪里不通。 所有人的轨迹图叠加在一起，就是山洞的地图。山洞里面当然没有gps信号，不过陀螺仪还是可以用的。 只是暗河实在太多了，大家生怕被米嘉取消资格，都不敢私自度过暗河。架桥的机器只有一台，大家都嫌慢。 于是就可以自己懂回收，丰衣足食。反正这台机器也不过是用铁管来架桥，铁管嘛，有的是，根本不值钱。 许多人拿了铁管就去架桥，大多数的暗河并不宽，先让一个人跳过去，然后这边用绳子捆住石头，扔到对岸。 对岸的人捡起石头往那边扯，从细绳到粗绳，然后再到铁管，铁管多了捆在一起，就是一条小桥。 要是暗河太宽，跳不过去，就可以用橡皮筏子开过去，然后用同样的流程就行。 橡皮筏子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几千块钱一套，黄家庄园里面准备了上百套。 很快庄园这边的地下洞穴都摸清楚了，找到了五个食堂，八个出入口。其中一个就在小坑村！ 所以真相很明显了，前些天小白从黄家庄园跑出来，就是遇上了亚历山大，然后进了山洞，沿着山洞一直跑到小坑村。 从地图上看，黄家庄园这儿到小坑村差不多上百公里，途中有很多村落，一直走过去很容易被发现。 不过在洞穴里面走就安全多了，没有森林，没有其他动物，更没有人。一路走过去就行。 亚历山大也是，它在外头捕猎，成功了就拖进洞穴里面吃，平时也可以利用洞穴快速通行到各片山林中，避开人类的耳目。 老虎是夜行性动物，晚上才出来活动，山里很少有人大半夜不睡觉满山跑。就算在山里跑，视线受阻，也很难发现老虎。 就算偶尔被猎犬发现了，亚历山大速度力量都远远的超过猎犬，冲上去一击毙命，拖回洞里吃掉。 山上猎犬走失是常有的事，一般人也不会起疑心。就算听到了猎犬的哀鸣，多半以为是碰上了野猪。 现在只要解决了最后一个问题，就可以结案了。 亚历山大和小白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山洞里完全没有它们的踪迹，到处找都找不到。 “亚历山大究竟跑到哪里去了？”米嘉已经到了小坑村，在小坑村看着远处的民居。 这个洞口大概不怎么常用，距离村子太紧。当时小白是闻到了血腥味，所以才从这边跑出去的吧。 “嘉哥。”米大力说，“老虎不在山洞里啊，可怎么办？” “怎么办？继续找啊！”米嘉说，“这不还有一个山洞吗。” 说的就是神仙洞，神仙洞和这个山洞并不连通。不过也说不准，米嘉搜索的时候没有下水，可能水下是联通的。 “那个山洞也要找？”米大力说。 “当然要找。”米嘉说，“全部查的一清二楚才行。” “这倒也好。”米大力说，“等找清楚了，以后我们也可以走这些路，比外面好多了，下雨打雷都不怕。就是没有电话信号，要不然可以一边玩手机一边走。” “你想什么呢，肯定要划进去保护区里面的。”米嘉说。 还一边玩手机一边走，这么高高低低又要爬又要过河，玩着玩着手机摔一跤摔下河怎么办。 “那多可惜啊，好容易有这么厉害的山洞。”米大力说。 “厉害什么啊，山洞在这里多少年了，以前怎么没发现？”米嘉说。 “说不定我们祖宗发现过，用来走私盐了。”米大力说。 “别说这个了，趁着人多，把神仙洞也搜索一遍。”米嘉说。 “大家跟我来。”米大力立即在威信里面发消息，“神仙洞里发现了踪迹，老虎可能在那边！” 知道神仙洞的人可多了，大家一窝蜂的涌去神仙洞。正门出入口很大，直接把各个机器都开了进去，什么架桥机，挖掘机等等。 很快大家也把神仙洞找了一遍，这边地方更大，好几千人足足忙了三四天，才把地图绘制出来。 这边有五个食堂，三十多个出入口，联通附近好多片森林。然而还是没看到亚历山大和小白。 从食堂来看，这边可能早就被抛弃了，动物残骸早就已经白骨化，一点味道都没有。 附近还有别的山洞吗？亚历山大总不可能是一头老虎活下来的，应该有个种群的吧？其他老虎上哪里去了？ 因为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虽然米嘉给了补贴，可还是有很多人不想干了。 山上要什么没什么，吃不饱穿不暖，又没地方睡觉，实在是太辛苦了。 又搜索了几天，退出的人越来越多，搜索效率大大下降，附近的山头都被找遍了，剩下的人只能像盲头苍蝇一样撞来撞去。 这时候米嘉收到消息，玛莎已经到了龙津，正在前往黄家庄园。他正想去皇家庄园迎接一下，又收到了另一个消息。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跟着消息过来的，还有一张图片，正是小白。这老虎躺在一条小溪边，身在石头上，尾巴浸在溪水里，肚子大了一圈。 发消息的是个米嘉以前没见过的人，叫做山上的妖精。 “你好。”米嘉说，“你在哪里看到小白？” “在老虎山。”山上的妖精说。 “老虎山？”米嘉问。 “老虎山，大桥村的老虎山。”山上的妖精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米嘉发动了好几千人满世界乱找，结果小白居然在老虎山！ 仔细一看，那条小溪果然就是老虎山的其中一条，米嘉路过好多次来着。 “我就知道，老虎山之所以叫老虎山，肯定是有原因的！”山上的妖精兴奋的说，“在这里等了两天，总算是等到了！” 米嘉给山上的妖精传过去一百万，“你小心点，不要靠近，可能附近还有另一头老虎。我们马上就过去。” “我当然不会靠近啊。”山上的妖精说，“我又没有枪，过去找死吗。” 第四四五章 老虎山上的老虎 老虎山为什么叫做老虎山呢，就是因为山顶有几块可以照出老虎影子的石头吗？当初米嘉头一回见到老虎，可就是在老虎山附近。 而且米嘉的祖宗走私盐，在山里跑来跑去，那时候老虎多得很，肯定碰到过很多次。 尤其是神仙洞那边，有好几个老虎食堂在，老虎数量应该不少。从那里走私盐，低头不见抬头见。 这么一个人，会因为几块石头就把老虎山命名为老虎山吗？真货都看得多了，几个影子算什么，值得专门用来命名一座山吗？ 就好像如果一个人经常见鬼的话，还会去鬼屋吗？鬼屋里面全都是假的鬼。 会不会老虎山除了有老虎影子，还有真正的老虎呢？就好像以前传说的那样，老虎山有老虎窝，里面有好几十头老虎？ 米嘉赶到老虎山，山上的妖精是个外地的女游客，20多岁的年纪，看了米嘉的直播，跑过来旅游。 没想到龙津在闹老虎，大桥村小坑村的人全都跑出去找老胡了。山上的妖精只好自己乱逛，在老虎山上呆了半天，就发现了小白。 “运气太好了。”米大力忍不住妒忌，“这就赚了一百万！” “你赚了两百万呢。”山上的妖精说。 “我不一样，我带了那么多人，钱要分下去的，你那一百万就是自己拿好就行了。”米大力说。 “要不我请大家吃饭？”山上的妖精说。 “好……”米大力正想答应。 “不用。”米嘉拒绝了，“这钱就是给你的，你自己拿好就行了。” 龙津的农村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风气，谁有什么喜事就得请吃饭，建楼了，考上大学了，负担很重。 现在连人家赚到钱都要请吃饭，那就太过分了。岂不是相当于说你中了奖也没用，还是要把钱拿出来请客。 那米嘉开出一百万的赏金还有什么意义。拿到奖金都不能自己用。 “要不你直播的时候我打赏给你。”山上的妖精说。 “不用，这钱就是给你花的，吃喝玩乐啊，买房子，买车，吃龙虾鲍鱼。”米嘉说。 “我痛风，不能吃海鲜。”山上的妖精说，“房子早就买了，车也买了。” “那吃山珍也一样。”米嘉说，“还可以全世界旅行什么的。” 全世界旅行的话，一百万好像不够，随便去个地方就得几万块，一百万只能去十几个地方吧。 “我已经去过了。”山上的妖精说，“其实我想问能不能留下来看看你们怎么抓老虎？” “很危险的。”米嘉说。 “我不怕危险，非洲南美那么多危险的地方我都去过，还有些在打仗呢。再说这么多人怎么会有危险呢。”山上的妖精说。 打仗的地方也去旅游？这是什么毛病。旅游不应该去那些安全又舒心的地方吗。 “你要看就看吧，不要出声，离远一点。”说着米嘉闻了闻，“你没有喷香水吧？” “没有啊，我鼻子敏感，不能喷香水，喷了就会打喷嚏。”山上的妖精说。 所以干嘛还要跑到战区去？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米嘉把她安排到后面去，自己悄悄的接近。周围都仔细观察过了，没有其他老虎。 难道亚历山大把小白扔下了？米嘉走到小溪边，拿着一块牛肉，对着小白叫了一声。 小白抬起头，看到米嘉，很是惊喜，在石头上一跳，却没跳好，掉下了小溪。 它从小溪里面爬起，快步走到米嘉身边，浑身一抖，把水珠撒得到处都是，然后一扑扑到米嘉身上。 米嘉接住小白，好像重了很多，都快接不住了。小白还是一头小老虎，要是长大了，这么一扑，米嘉就糟糕了。 小白明明没恶意，只是看见米嘉很高兴。它们老虎之间这么嬉戏，一点问题都没有，换成人就扛不住了。 所以养老虎风险很大，一不小心就没命。以后米嘉还是不要养老虎了，现在有的那几头老虎放着就放着，让专家来处理。 米嘉给了小白一块牛肉，小白很快吃了下去。抬起头看着米嘉喵喵叫，就好像猫在撒娇。 米嘉又给了小白一块牛肉，顺手在小白脖子上带上了一个项圈。小白有些疑惑，米嘉就给了小白一大块牛肉。 这一块是最好的雪花牛排肉，雪白的花纹夹杂在粉红色的瘦肉里，晶莹如玉。 小白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牛肉吸引住了，按住雪花牛肉低头猛吃，把项圈给忘了。 吃完以后小白饱了，在米嘉脚边滚来滚去，米嘉伸手摸了几下。老虎的毛还是那么粗，摸起来扎手。 要是能培育永远都不会长大毛还很顺滑的小老虎就好了，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别说老虎了，猪都办不到。以前传说的什么小香猪，其实全都会越养越大，最后变成两百斤的大肥猪，根本没办法当宠物。 “你要不要回去？”米嘉问小白。 小白疑惑的看着米嘉。 “回去庄园，每天吃牛肉。”米嘉扔给小白一块雪花牛肉说。 小白似乎听懂了，很是犹豫，一会儿走到米嘉身边，一会儿又跳上石头。好半天之后，它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米嘉嗷呜叫了一声，掉头走了。 这是要奔向自由的意思吗？ 米嘉看着小白渐渐远去，很快消失在山路上。然后米嘉掏出手机，打开软件，连接上一个设备，就是小白的项圈。 这项圈里头有好几个设备，一个是gps，配合地图可以看到小白跑到哪里去。gps很省电，可以用好几个月，研究动物就常用的。 一个是摄像头，可以看到小白看到的东西，不过这个摄像头比较耗电，只能用十个小时。 要是这十个小时里面没拍到亚历山大，就算是浪费了。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知道小白在哪里，很容易就能找到亚历山大。除非亚历山大狠心抛弃小白。 只见小白沿着小溪一直往前走，走了好一会儿，到了一个乱石堆中。它爬上乱石堆，趴在背风的石头上，打了个哈欠，躺下去睡着了。 只有十个小时啊，居然就这么睡觉吗，太浪费了吧！就算不说浪费，附近有人又有野猪，那也太不安全。 睡了一会儿，忽然间冒出一头大老虎来！ 是亚历山大，米嘉立即认了出来。它身材比小白长了很多，高了半截，可和小白差不多粗壮。 亚历山大嘴里咬着一只死了的小野猪，满嘴满身都是血，它把小野猪往小白前面一放，嗷呜叫了一声，仿佛在叫小白吃饭。 小白很嫌弃看着野猪，咬开野猪肚子，把里面的内脏吃了，剩下的就不要了。 亚历山大嗷唔嗷唔的说了一通，小白瞥了它一眼，掉过头不理它，直接往前走。 亚历山大没办法，叼着野猪跟在后面。走了一会儿小白停住了，亚历山大赶紧赶上去，在前面领路。 走了一会儿，到了老虎山的山脚，沿着山边走了几十米，明明前面看着没路，走近了却发现有一条裂缝可以进去。 裂缝里头是山洞，非常的黑，开始的时候什么都看不清，屏幕就是一片黑暗。 走了几米，可以看到里头有发光苔藓，透出一丝丝的光亮。屏幕上还是什么都看不清，不过对老虎是够了。 再走几步，信号就断了，被山洞挡住。山洞里面就是这么麻烦。 “真的有老虎啊！”山上的妖精很是激动，“大老虎！好大个老虎！这就是野生老虎吗？” “是啊。”米嘉说。 “你不是说没有野生老虎吗？”山上的妖精咯咯笑，“啊，米嘉你骗人，为了不拆养猪场，说没有老虎。” “哪有这回事。”米嘉当然否认。 “那紫紫风就是被你收买了吧，也是一百万吗？”山上的妖精说。 还真是一百万，米嘉无话可说。 “放心吧，我不会透露消息的。”山上的妖精说。 “你说吧，我们这儿马上就要建老虎保护区了。”米嘉说。 “那你的企图不是落空了？”山上的妖精说。 “对我来说是好事！”米嘉说，“建立老虎保护区，可以发展旅游业。全世界唯一的野生华南虎啊，多少人的来看。” “那你的养猪场怎么办呢？”山上的妖精问。 “搬走呗。”米嘉说。 反正只是一点小钱而已，搬走也没什么。就是赶不上今年的猪肉涨价了，有点可惜。 算了，反正就算建好，也不是那么容易赶得上猪肉热潮的。一个五十万头的养猪场，从无到有建起来，再到养满生猪，没有一两年是不行的。 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大养猪场只要做好控制，天然就能比散户的成本低一大截。 一个养猪场，少说也可以用几十年，这么一两年的波动只是小事。要是连这么点风波都经不起，怎么能撑得住几十年。 再说了，米嘉建养猪场是为了撑住巨龙大厦，现在这种情况，有老虎能发展旅游业，对巨龙大厦也是一大支柱。 “那不是损失很大吗？”山上的妖精说。 “为了保护环境，为了子孙后代，这么点损失算什么。”米嘉说。 第四四六章 虎群 “米嘉你真是大气。”山上的妖精说，“不愧是我的偶像。” 米嘉做直播，有好几百万观众，可这里面称得上粉丝的没几个，都是来看热闹的。有什么事，还得米嘉买水军来干。 所以米嘉的直播观众多，打赏少，人气不成比例。一般米嘉这种人气，光靠打赏都能月入百万。 没想到今天却看到了一个活粉，要是放宽一点要求，简直可以说是年轻漂亮，米嘉真是太感动了。 “不敢当。”米嘉说，“有老虎对我们都是好事，证明野外华南虎还没有灭绝，环境还可以恢复。” “可现在老虎不是走丢了吗？”山上的妖精说。 “知道它们在哪里就行。”米嘉说。 如果亚历山大不是咬死了人，其实根本不用抓起来，只要拍下了资料就是确凿的证据。 可惜亚历山大咬死了海伦，所以要抓起来。要不然以后亚历山大习惯了吃人，那可就麻烦了。 “我进洞里面探一探吧。”米大力说。 “太危险了。”米嘉摇头。 亚历山大毫无疑问就在这个山洞里面，这可是非常危险的野生老虎，万一潜入进去被老虎打了伏击，那可就太危险了。 如果是原来没找到老虎，迫不得已只好冒险，那也就罢了，现在都已经找到老虎在哪里，只要耐心等候gps信号就行。 没过一会儿，米嘉就看到项圈上的信号出现了。 到了小坑村和大桥村的交界处，也就是养猪场那边。米嘉大惊，赶紧通知战兰：“喂？你在养猪场吗？” “在啊。”战兰说，“干什么？” “我看到老虎出现在你们那边了！”米嘉说，“小心不要乱跑。” “老虎怎么会跑到我们这边来？”战兰说。 “我在小白脖子上装了个项圈，它跟着亚历山大通过地下洞穴四处跑，定位显示到你们那边了。”米嘉说。 “什么亚历山大？”战兰问。 “就是杀了海伦那头野生华南虎啊。”米嘉说。 “怎么叫亚历山大呢？谁取的名字？”战兰说。 “海伦的妹妹取的名字。”米嘉说。 “我们华夏的老虎，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米国人来取名字。”战兰说。 “人家是受害者家属啊。”米嘉说。 “受害者家属就能取名字了？”战兰不服气。 人家死了姐姐，取个名字总的给面子吧。虽然说这个面子不给，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还是叫做泰山好了。”战兰说。 “为什么要叫泰山？”米嘉问，“也没听说泰山有老虎。” “泰山石敢当嘛，我们就是要敢为天下先，建设全世界最大最好的老虎保护区！”战兰说。 这有多少野生老虎还不知道呢，就要建全世界最大最好了？万一只有两三头老虎，建那么大的保护区干什么？ “都已经命名了，就不要随便改了。”米嘉说。 “那是我们龙津自己的老虎。”战兰说。 老虎有什么自己不自己的，米嘉劝她说：“这头老虎杀过人呢，怎么配得上泰山这么伟大的名字。老虎肯定不止一头，我们另外选一头完美无瑕的叫做泰山。” “好吧。”战兰被说服了，“那个亚历山大在哪里？要不要我带人出去把老虎抓起来？” “你好好呆在养猪场里面，关好门窗，千万不要出去！”米嘉说。 “不过就是一头老虎嘛，一枪就死了。”战兰说。 “死老虎有什么用，要活捉了研究。”米嘉说。 “那你小心点啊，不要被老虎咬死了。”战兰说。 米嘉当然会小心，他好容易重生了，辛辛苦苦赚了这么多钱，总不能还没享受过几天，就让老虎咬死了。 他招呼一声，安排了几个人守着这边的洞口，带领着其他手下浩浩荡荡的前往养猪场。 路已经修好了，走的很快，十几分钟就赶了过去。到了重新接收到项圈的视频信号。 米嘉一看，小白和亚历山大躲在一个天坑里面。所谓的天坑，就是周边一圈的山，中间塌陷下去。 有些天坑塌得不完整，有路下去，就可以正常利用。好像小坑村其实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天坑。 不过因为周围的山已经塌陷了好多，进出很方便，一般看不出来。 小白和亚历山大所在的天坑比较小，四周山壁很完整，没有进出通道。这种天坑人进不去，根本看不到里头有什么。 不过飞鸟能进，在里面拉屎，顺便就散播了树种，花草树木在里头生长轮回，肥料不会被雨水冲刷走，所以土地特别肥沃。 这个天坑也是，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参天大树。亚历山大正在一棵树上磨爪子，把树皮抓得伤痕累累。 原来这里才是老虎窝！ 老虎生活的地方有很多痕迹，包括粪便，食物残骸，还有抓痕等等。和其他猫科动物一样，老虎必须磨爪子保持锋利，不会过长。 这种抓痕很特别，专家都能认出来。以前在龙津一直没有找到抓痕，所以大家都以为根本没有老虎。 没想到亚历山大是在这个天坑里面磨爪子。，所以外面没有发现相应的痕迹。又解开了一个谜。 小白躺在一边，呼呼地喘气。忽然间走来了另一头老虎，比小白要大一些，不如亚历山大。 这头老虎对着小白吼了一声，小白吓得站了起来。亚历山大猛地跳过来，两只老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转来转去。 看了好一会儿，那头比较小的老虎低头离开，亚历山大趾高气扬，在小白身边转来转去，低声吼叫，似乎在炫耀一样。 还有老虎，亚历山大不是唯一的一头。可惜没看清那头新老虎是公的还是母的。 “还有别的老虎啊！”米大力惊叹。 “就叫做泰山吧。”米嘉说。 “泰山？为什么叫泰山？”山上的妖精问，“泰山不是猩猩吗？” 因为战兰要叫泰山，可惜泰山个头小了点，要是打起来恐怕不是亚历山大的对手。 “就叫做泰山。”米嘉一锤定音。 这时候又走过来一头老虎，比亚历山大还要大一些。亚历山大赶紧让开了，那头老虎过来在小白身上闻了闻，嗷呜叫了一声。 小白吓得赶紧跑，亚历山大跟在小白后面追了上去。它比小白快多了，拦住小白，领着小白往回走。 这个怎么办，要不这头叫泰山吧，另一头叫其他山。这头老虎明显比亚历山大厉害。 “又来一头！”米大力兴奋的说。 “不是一头啊，还有好多！”山上的妖精 五头老虎一起走出来，绕着都在小白身上闻了闻，然后各自散开。有的磨爪子，有的躺在地上滚来滚去，有的干脆睡觉。 还有的互相舔毛，打打闹闹，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一般的老虎是独居的，只有交配的时候会在一起相处几天。 交配完了又分开，就算是生了小老虎，那也是老虎妈妈一头老虎自己带，老虎爸爸根本不帮忙。 这几头老虎已经和普通老虎习性不一样了，看着应该是独自捕猎，但是凑在一起玩耍社交。 “简直就和猫一样。”米大力说。 野生的猫也是独居的动物，各有地盘，很少会凑在一起。不过被人类驯养之后，猫就成群结队起来。 “人工饲养环境下，老虎可以成群活动。”兽医主任说。 “这是野生的啊。”米嘉说。 “类似人工饲养环境吧。”兽医主任说，“这些老虎都要通过地下溶洞来往，要是见面就打，恐怕早就死光了。” 就是说这些老虎生存环境不好，逼得只能住在一起。就好像出去打工，有钱的可以自己租房子，没钱只能住集体宿舍。 “一共有三头公的，三头母的。”兽医们看了半天，总算是点清楚了。 加上亚历山大，这里一共有六头野生老虎。 “三公三母，那不就是三对吗？怎么亚历山大还去勾引小白？”米大力说。 三公三母又不一定是三对，也可能一头最强的公老虎霸占了三只母老虎，其他两头公老虎搞基。 就算是三对，能碰上外国美女，谁不想下手。看看黄文斌就知道，明知道海伦满脑子邪门歪道，还是娶了做老婆。 “增加基因广泛性呗。”米嘉说。 “小白是孟加拉虎，会污染基因的。”兽医主任说，“真没想到，居然有野生的老虎，还是整整一群。” “阿三那边有很多野生老虎啊。”山上的妖精说。 “还有西伯利亚。”兽医主任说。 “现在怎么办呢？”米大力问，“要把老虎全部抓起来吗？” “你开什么玩笑，绝对不能这么做！”兽医主任说，“我们要在老虎活动范围内装摄像机，研究他们的生活习性，划定保护区，让它们自然繁衍。” “只剩下六只了，自然繁衍行不行？”米大力说。 “可能会比较勉强一点，不过问题不大。”兽医主任说。 “对啊，亚当夏娃一男一女都能繁衍出人类来。”山上的妖精说。 “那是神话故事。”兽医主任说，“动物要自然繁衍，必须要有种群才行。” 第四四七章 直播老虎 一个种群必须足够大，才能养出足够的后代，才能延续下来。不过要是有人类帮助的话，只有几只也是可以的。 野生的华南虎不多，可养殖的还有很多。那些养殖的放生到山林里不行，用来改善基因还是可以的。 “好了，既然已经发现了老虎，那么大部队可以收起来了。”米嘉说，“剩下专家干活。” “嘉哥，那个地下洞穴还没查探清楚呢。”米大力说。 “那也没必要这么多人了。”米嘉说。 老虎在天坑里面生活的话，地下洞穴就是它们出入的通道。一大帮子人冲进去，遇上老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就太危险了。 “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发现新老虎了，一天五百块也得给他们，不如趁着今天还没过完，让他们把这个洞穴也探索一遍，不要浪费今天的钱。”米大力说。 “要是被老虎咬死两个，我们要赔多少？”米嘉说。 “这个……不会的吧？”米大力说。 “你说不会就不会了？”米嘉没好气的说，“喝酒开车还不一定会出车祸呢。不能贪小便宜，要搞清楚哪边重要。” “是，是，还是嘉哥看得清。”米大力说。 光是从小白的项圈摄像头看，毕竟角度有限，看不清楚。米嘉带着大队人马来到老虎坑外面，开了一个无人机飞进去。 这个天坑不算很大，大约就是两三个小学操场的面积。里面全是大树，偶尔会有些鸟，一只动物都看不到。 就算有人闲得无聊，爬上了山壁，低头一看，也只能看到一大片树冠。要爬下去很困难，下去了再爬上来更困难。 这么看也看不到有什么珍贵药材，采药的都不会来，老虎就一直静静的呆在这里，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存活至今。 所以一定要苟，就算玩的不好，枪法差，没找到好武器，只要苟到位就能赢。 “这是什么？”米嘉忽然从屏幕上看到了一个东西。 “什么？”米大力问。 “飞回去看看，我好像看到箱子了。”米嘉说。 这时候老虎们来了，它们似乎听到了声音，抬起头看着无人机。米嘉控制着无人机往回退。 正要到刚才掠过的地方，亚历山大轻轻一跳，跳起来十几米高，一巴掌把无人机拍了下来。 “卧槽！”山上的妖精吓了一跳，“老虎这么能跳的吗？” “这是野生老虎。”米嘉说，“你先回去吧，后面没什么好看的。” “我还不想回去。”山上的妖精说，“头一回看到野生的老虎。反正在这里也没有危险。” “天快黑了，你不回去休息吗？”米嘉说。 “不用啊，我好得很。”山上的妖精说，“要不我帮你做个直播吧，现场找老虎，肯定能吸粉。” “这么严肃的事情，你跟我说吸粉。”米嘉说。 野生老虎建保护区，这可是几百亿的大生意，吸粉不过是几百万的小生意。两者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前段时间你和紫紫风辩论的时候，说龙津没有老虎。现在不应该澄清吗？”山上的妖精说。 “那好吧。”米嘉一想也是。 “还有，你做直播太没规律了，一个星期至少要直播一次，要不然掉粉太严重。”山上的妖精说。 “这个……我没这么多时间，再说也没有这么多题材。”米嘉说。 “和题材没关系，只要有直播就行。”山上的妖精说，“你就是因为直播太少，所以看的人多，打赏的少。” “有关系的吗？”米嘉问。 “当然有关系，你必须要让大家习惯看你的直播，对你有亲切感，才能把路人粉变成真粉。”山上的妖精说。 “亲切感？”米嘉问。 “就是觉得你是他们的朋友，哥们兄弟。你老是这么不通知就做直播，大家没有养成收看习惯，顶多就是来看热闹，不会打赏订阅。”山上的妖精说。 “你这话听着不太像普通粉丝。”米嘉说。 “其实我是直播网站的编辑。”山上的妖精笑了笑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很是失望，还以为碰上了活粉呢。 “但我也真的是你粉丝。”山上的妖精说。 “行了行了。”米嘉说，他这么随便直播，怎么可能有真粉呢，有路人粉就不错了。 “我们觉得您很有潜力的。”山上的妖精说，“就是直播时间太飘忽不定，要是能够稍微注意一下，那就好了。” “还是算了吧。”米嘉说，“我太忙了。” “不一定非要发生大事才做直播，没事也可以做直播的，比如唱歌跳舞找老虎之类。”山上的妖精说，“或者直接找你的朋友来直播，比如妙清大师。” “她自己做直播的。”米嘉说。 “好久都没做过了。”山上的妖精说，“还有其他人也行，也很有趣，好像大力村长也很好。” “我也行？”米大力问。 “很有潜力的呢，我们这里有个破釜沉舟变红人计划，你有没有兴趣？只要十八万八千八，就可以变成直播界的红人！”山上的妖精说。 “太贵了。”米大力说。 “也有八万八千的。”山上的妖精说。 “有没有八百八的呢？”米大力问。 “也有，就是效果可能没有那么好。”山上的妖精说。 “别说这些废话。”米嘉说，“赶紧干正经事！” 所谓的正经事，就是开始直播。山上的妖精举起手机，对准了米嘉。好久没有做直播了，米嘉有些紧张。 还是赶紧让水军上吧，米嘉一开直播，立马涌进来十几万人，基本全是水军。 “大家好。”米嘉说。 底下一片：“米老板好久不见！” “终于直播了！” “我爷爷收藏的主播终于开播了。” “我这就给我奶奶烧纸钱。” “好挂念米老板。” “米老板也就罢了，怎么连妙清大师也不直播了呢。” “我们要妙清大师！” 米嘉说：“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个重大消息，我们在龙津发现了野生华南虎！” 然后米嘉播放了视频，亚历山大原地跳起，一巴掌打下无人机得那一段。 直播间里顿时炸锅了：“这……这是野生老虎？” “好大的老虎！” “在哪里发现的？” “在龙津吗？” “卧槽，这个可牛逼了。” “不对啊，前段时间米老板不是说没有野生老虎，是人养的吗？怎么又说有野生老虎了？” 米嘉立即解释：“我前阵子弄错了，还以为没有野生老虎，原来是有的。还不止一只，有六只。” 米嘉播放六只野生老虎在一起的视频。 “哇！这么厉害？” “不对吧，这里不是六只，是七只。” “七只吗？” “肯定是七只啊，一二三四五六七。” “对啊，就是七只，六只大老虎，还有一头小的。” 米嘉告诉他们：“这六头大老虎是野生的华南虎，这头小的是养殖的孟加拉虎。” “啊？怎么会有一头孟加拉虎混在里面？” “我们龙津有个老虎研究所，里面养了五只孟加拉虎，小白是里面最小的一头。因为管理不善，小白偷跑了出来，遇上了亚历山大，就是这边这头老虎。” 米嘉把小白和亚历山大都在画面上标示出来。 “然后小白就怀孕了。”米嘉说。 “喂喂，中间八百字呢？” “老虎的八百字你也要看？” “亚历山大邪魅一笑，轻轻的挑逗小白的嘴唇？” “话说为什么好端端一头华夏的老虎，名字要叫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厉害啊，从马其顿一直打到印度。” “有本事过来，我大华夏打得他妈都不认得。” “这也太膨胀了。” “叫亚历山大也不是不行，但为什么小白又要叫小白呢？不能统一点？” “那是老虎，叫什么名字也不打紧。” “亚历山大娶了小白，听起来就好像倩女幽魂大战生化危机。” “听着就很想玩！” “对啊对啊，小倩是鬼，对付丧尸肯定很厉害吧？还有姥姥，他是树妖，能控制鬼的话，应该也能控制丧尸。黑山老妖就更强了……” “说什么鬼呢，我们在说老虎。” “传说里面老虎有伥鬼得。” “没想到龙津居然有野生老虎，还这么多头，真是厉害。” “我看是假的，老虎都是独来独往，怎么会这么多头老虎呆在一起。俗话都说了，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肯定是假的，这些老虎也是养殖的。养殖老虎多得是，野生老虎早就灭绝了。” 一般来说的确是这样，不过龙津这边情况不同。 “我们这边山林很多，但被分隔开了，这些老虎利用地下溶洞在各个山林中捕猎，避免与人相遇。所以生活习性和普通老虎不一样。”米嘉说。 “对啊对啊，老虎又不止是一种，性格不同有什么奇怪得。” “独来独往的老虎都死了嘛，只剩下这些能够一起合作的老虎。” “原来非洲雄狮都是独来独往的，现在也成群结队了，可以看那个记录片，叫做非洲雄狮兄弟。” 第四四八章 米同秘宝 这些给米嘉说话的，当然都是水军，正常人看到老虎都被镇住了，一时间哪里能反应过来。 米嘉说：“我再放无人机进去看看，到底老虎在干什么。” 这次米嘉吸取了教训，同时放了三台无人机，飞得高高的，慢慢靠过去。 老虎们还是聚集在一起，听到声音抬头看，分散开企图把无人机打下来。 可是无人机飞得太高了，老虎们跟着走了一会儿，跳了好几次，根本达不到无人机，只好放弃。 它们似乎起了疑心，全都躲进了山洞里面。米嘉一边派人监视着山洞，一边控制着无人机慢慢搜索。 看到了！米嘉发现了刚才一闪而过的东西，那是一块木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木头箱子。 这个箱子很旧了，上面长满青苔，可以看见箱子表面印着几个字：“米同秘宝”。 米同是米嘉的祖先，以前走私盐的，还曾经造反。在老虎山埋了一批宝物，被米嘉挖了出来，组建了博物馆。 怎么这儿又出现了米同秘宝？难道米同早就发现了这个天坑？ 仔细一想，也不是没可能。米同通过这些地下洞穴运输私盐，天坑既然能够通过地下洞穴进出，那么米同发现了也不奇怪。 不知道那时候这里有没有老虎，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就算没有，也会有老虎偶尔路过。 米同就在这种环境下走私，可想而知有都危险。每一次走地下通道，都是在拼命。 “哇，怎么这里都有老祖宗的东西？”米大力问。 “我也不知道。”米嘉说。 直播室里面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把米嘉的水军超了过去。他们可还记得米嘉说过什么。 “这是野生老虎？米嘉不是说没有野生老虎吗？” “米嘉道歉了！米嘉道歉了！米嘉道歉了！” “人设又崩了一个。” “崩什么啊，米嘉的人设是什么？又不是老虎专家。” “他迫害紫紫风啊，人家明明看到老虎了。” “就是紫紫风死得冤啊。” “我是紫紫风，我被米嘉迫害，大家给我勇气，我这就去告他。” “我是紫紫风，流落龙津街头没钱吃饭，给我打一千块，等我开直播还一万给你。” “我才是紫紫风，上面那个是假冒的，大家打赏我。” “上面全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也有的人在讨论老虎。 “华南虎早就野外灭绝了吧？居然在龙津有，难以置信。” “龙津人口不少，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居然有华南虎？” “龙津那么多人口，山林都被分割开，按照道理说是养不活老虎的。米嘉说华南虎通过地下溶洞，穿梭在各个森林中，这个……” “以前从来都没有这种例子吧。” 当然也有人给米嘉说话。 “以前没有，现在就没有吗？” “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 “现在米嘉不是开直播承认错误了，你们还想让米嘉干什么？” “老虎能通过地下溶洞有什么奇怪的，谁敢说一定没有？” 越吵越厉害，几乎刷屏。山上的妖精看着很是高兴，“这种热度，平时我们炒都炒不出来。” “平时都是炒的？”米嘉问。 “很多是炒的，也有很多是真的。”山上的妖精说，“热度这么高，却不能转换成收益，上头都快疯了。” “所以你就来督促我？”米嘉说。 “帮助！”山上的妖精说。 “那你是怎么找到老虎的？”米嘉问。 “那个真是碰巧，我找不到你在老虎山上乱逛，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灵感，忽然就看到老虎了。”山上的妖精说。 “你来这里是出差对吧？”米大力忽然插嘴。 “算是吧。”山上的妖精说。 “来找我们嘉哥也是公务？”米大力说。 “对啊。”山上的妖精说。 “那你这个一百万，那是职务行为啊，要把钱交给公司的吧？”米大力说。 “啊？还有这种规定？”山上的妖精吓了一跳。 “你给公司干活途中获取的收益，那当然是属于公司的。”米大力说，“我以前在外面打工，就是这样的规定。” “这……”山上的妖精看着自己的手机。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米嘉说。 “谢谢米老板！”山上的妖精看着米嘉，这可是一百万啊。 “我们看看里头究竟是怎么回事。”米嘉说，“那个米同秘宝是什么东西？” 米同老祖宗的东西不是已经藏在老虎山了吗，怎么这里还有。那边是银元和字画，这里是什么？ “嘉哥，我觉得……会不会是盐啊？”米大力说。 “盐？不会吧？”米嘉说。 “老祖宗是私盐贩子，最宝贵的不就是盐吗？”米大力说，“古代盐是很宝贵的，随便都能拿去换钱。” 古代盐是专卖的，很贵，平民百姓吃不起，只好吃私盐。私盐也不便宜，很多人买不起，导致身体虚弱。 所以米同要是想埋些宝藏留给后人，盐比金银还要合适。金银还要操心怎么花出去，盐本身就是硬通货。 而且米同自己是私盐贩子，要藏一些盐很方便。可谁能想得到，现在盐根本不值钱，一块钱一大袋。 “应该不会吧，我们进去看看。”米嘉说，“这要怎么进去？” “主人，我可以爬进去。”龙宇忽然说。 “你？”米嘉问。 “我学过攀岩，这边攀岩的难度不算很大。”龙宇说。 “这么万能的吗？”米嘉说。 “我们都经过专业训练，有很多技能的呢。以前黄文斌想要攀岩减肥，我们就去学攀岩陪他。后来他觉得攀岩太危险，学瑜伽去了。”龙宇说。 “会不会太危险了。”米嘉说。 “老虎都不在，应该没有什么。”龙宇说。 “一个人去还是太危险了。”米嘉说，“那里可是有六头……七头老虎。” 从地下溶洞进去倒是容易，问题老虎在那里。要是硬闯过去的话，可能会吓着老虎们。 “那可以叫其他同事一起过来，我们都学过攀岩。”龙宇说。 “好吧。”米嘉说。 龙宇去打电话，山上的妖精问：“这是你的女仆？” “是啊。”米嘉说。 “还有很多个？”山上的妖精问。 “大概二十几个吧。”米嘉说。 “全都这么漂亮吗？”山上的妖精问。 “差不多吧。”米嘉说，都是年华正茂的少女，能难看到哪里去。 “这么好的创意，怎么不上直播啊！”山上的妖精痛心疾首，“女仆啊！还有这么多个！平时去女仆咖啡厅都要一百多块呢。” “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没空做直播。”米嘉说。 “只是抽出半个小时而已。”山上的妖精说。 “那个，嘉哥，其实我一直都想问。”米大力说，“那个女仆老叫你主任，是怎么回事啊？嘉哥做了什么主任？” “就是……老虎研究所的主任呗。”米嘉无力吐糟。 人家叫的明明是主人，什么主任。还在直播呢，当着这么多人也没法子解释。 很快女仆们都过来了，带来了全套设备。真正的攀岩，要靠双手。但这又不是真正的攀岩，只是要翻过山壁而已。 架起梯子，在爬上顶端，在山壁上钉上岩石钉，固定好以后再在岩石钉上架梯子。 很快山壁上就出现了一条可以爬过去的路。 直播间的观众看得十分兴奋，“女仆啊！好多女仆！” “嘉哥太会玩了！” “这阵容也太大了。” “嘉哥是要办女仆咖啡厅吗？” “什么话，嘉哥是建了一所大庄园，里面全部都用女仆。” “那不就是天堂吗？” “实在没法子理解你们，为什么对女仆这么狂热，不就是一些普通女人吗，穿上女仆服就特别好看了？” “女仆是宅男的终极幻想，呆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 “那随便找个家政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女仆是私人物品，家政是陌生人，宅男见到陌生人会很尴尬。” “发大财然后在家里养几十个女仆，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难怪嘉哥这么久都没有直播，忙着在家里对女仆做这种那种还有什么什么的事情了吧！” 其实米嘉压根没有对女仆做什么，可是这时候解释，有谁会信呢。还是先看看米嘉老祖宗的秘宝吧。 山壁可以爬进去，米嘉就带着一大帮子手下一起爬了进去。天坑里面到处都有一股野生动物的腥臭味，还有不少粪便什么的。 兽医主任十分激动，带着一帮人到处采集样本，把老虎抓的树皮，拉出来的粪便，掉落的虎毛等等全部都收集起来。 米嘉领着其他人来到木头箱子所在地，拿起来一看，木头箱子已经朽烂了。轻轻一抓，就成了泥。 木头箱子里面还有金属做的小箱子，满是泥土，倒是还没有漏。这些箱子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手一拿就感觉出来沉重异常。 去掉箱子表面的浮土，再刮一刮，箱子就显出了灿烂的银色。这种银色米嘉以前见过，这是纯银的颜色。 第四四九章 字画 这个箱子大概有十斤左右，如果是纯银的话，那就是十斤纯银啊，现在都要好几万，古代那更不用说。 光是箱子都这么值钱，里面的东西肯定更加宝贵。总不可能用个银做的箱子，里面装上私盐。 别说私盐，就算是喜马拉雅岩盐也不行。 “里面是什么？”米大力问。 “不知道。”米嘉试了一下，箱子锁得很紧，打不开，“先带走，出去再说。” 木头箱子已经全烂了，里头有十个金属箱子，全部装起来。连木头箱子的碎片也一起打包，然后一起翻了出去。 人刚离开，老虎们就回来了。它们似乎发觉有什么不对，四处闻来闻去。人的味道太大了，和山林里面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是瞒不过去的。 “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换地方。”兽医主任说。 “换就换呗。”米大力说，“有什么要紧。” “就怕还有这样的隐秘地方，我们还没发现。”兽医主任说。 “不是有gps吗？”米大力说。 “小白项圈上有，它们分开的话，其他老虎就不知去向了。”兽医主任说。 “不能给它们吃肉，在肉里面藏跟踪器？”米大力说。 “老虎又不傻，在肉里面吃到不好的东西，早就吐出去了。”兽医主任说。 这时候邝顾通带着人来了，很是紧张的问：“老虎呢？老虎怎么样了？” “在里面呢。”米嘉给他看直播视频，“怎么这时候才来？” “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太多人了。”邝顾通说。 “野生老虎！真的是野生老虎啊！”几个教授看着视频，热泪盈眶，“没想到啊，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野生老虎。” “快录下来，这些都是珍贵的资料。” “行为好奇特。” “和人工养殖的老虎行为模式看起来有很大不同。” “这不是废话吗！” “怎么能算是废话呢，就算大家都知道应该有所不同，可是没有证据，那就不能确认真的不同。” “老虎变成群居动物了吗？” “也不能算群居吧，得一起捕猎才能算是群居。” “从定义上来说没这么严格，只要共同抚育后代就算是群居。” 米嘉对科学定义毫无兴趣，留下邝顾通一干人等在天坑外面守着，自己领人去了五十万头养猪场。 这儿已经建设得很有规模，办公区和生活区基本建好了，猪舍也建了几十栋。 可惜这一切都没用了，天坑就在隔壁，这里肯定要划为保护区。真是可惜啊，这么好的养猪场。 “怎么了？”战兰问，“这么多人一起过来的？” “你没看我的直播吗？”米嘉说。 “没看，界面太乱了，一不小心就点到广告。”战兰说。 “不好意思，我们不做广告活不了。”山上的妖精说。 “这位是？”战兰问。 “我是任清，是直播网站的工作人员。”山上的妖精说。 “任小姐啊。”战兰说，“怎么又搞直播了？这些箱子是什么？” “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藏。”米嘉说，“附近有个天坑，里面生活着野生老虎，这些宝藏就埋在天坑里面。” “还真有野生老虎？”战兰立即登陆直播网站，“哪里？” “我这里有。”米嘉直接把视频给战兰看。 “还真是啊。”战兰惊讶得等大了眼睛，“在哪里的？” “这里。”米嘉在地图上标出了地点，发给战兰看。 “这么近啊！好像连十公里都不到。”战兰量了一下距离说，“我们这个养猪场就在老虎窝旁边！” “是啊，真是神奇。”米嘉说，“这儿肯定要划为保护区了。” “不能养猪了？”战兰说，“那也太可惜了吧。另外要找个条件这么好的地方可不容易，再说也赶不上这一波行情了。” “那也没办法。”米嘉说。 “真是烦，好容易有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冒出老虎来了呢。”战兰很不高兴。 “有老虎是好事啊。”米嘉说。 “有老虎是好事，可为什么要在我这里呢，远一点不行吗？”战兰叹气说。 “还好及时发现，这边还没养猪呢，要是等养老一大堆猪才发现老虎，那才麻烦呢。”米嘉说。 “亏我花了这么多心血，全都要没了。”战兰说。 “去别的地方养猪也一样。”米嘉安慰她说。 “别的地方很难有这么好了。”战兰说，“算了，赶不上就赶不上吧，也就是少赚一些。你还找到祖宗的东西？都是什么啊？” “还没拆开看呢。”米嘉让女仆们把金属盒子都拿出来，“都不知道要怎么开。” “我可以试试。”龙宇说，“我们学过开锁。” “怎么连开锁都学？”米嘉问。 “黄老板让我们学多点本事，会一样就多一笔补贴。”龙宇说，“我不但会开锁，还会开飞机，做账本，烧窑，打铁，做豆腐等等。” “打铁都会？”米嘉说。 “顺便就学了。”龙宇说。 “那你看看这个箱子怎么开。”米嘉说。 龙宇拿起一个金属箱子，用刷子把上面的浮土刷掉，对着阳光自习看，很快就找到了东西。 “主人你看，这里有一条缝。”龙宇指着箱子说。 那里的确有一条很细很细的缝，要不是龙宇指出，米嘉自己是看不到的。 “这条缝是干什么的？”米嘉问。 “还不知道。”龙宇拿出一根针，插进去缝隙中慢慢滑动，听里面的动静。 弄了好一阵子，龙宇又拿出一个小锤子，在箱子上敲，敲了一会儿又细细的摸。摸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停下来。 “我基本弄明白了。”龙宇说，“这个箱子原来有机关，不过现在已经坏了，可能是时间太长锈死了。” “这样啊，那就锯开吧。”米嘉说。 “我先试试，也许能开。”龙宇说。 她拿着箱子，按下其中两个角，轻轻的摇晃，里头传来卡擦一声轻响。龙宇又按着另外两个角，轻轻地摇晃。 这回晃了好几分钟，才终于传来卡擦一声。 箱子打开了，龙宇掀开盖子，把箱子交给米嘉。里头空间不算很大，放着一个封着的卷轴。 这卷轴保存的很好，很容易就打开了。是一副山水画，还配着一首诗，又有十几个章，落款是米芾。 诗和章米嘉都看不懂，落款米嘉还是能认出来的。自从米嘉知道祖宗可能是米芾，专门学习过。 “这是米芾的画？”战兰问，“是真的吗？” “我哪里看得出来。”米嘉说，“要是真的，那可就厉害了。” 米芾的字画啊！那是多值钱的东西。难道米同还真是米芾的后代？那么米嘉也是米芾的后代？ “值多少钱？”米大力着急得问。 “无价之宝！”米嘉瞪了他一眼。 米大力醒悟过来，赶紧说：“对对，无价之宝，祖宗的东西，怎么能算钱呢。” 直播室里面更加热闹，涌进来上百万人。 “这么厉害？” “真的假的？米芾真迹吗？” “肯定是真的，米同是米芾的后人，收藏着祖先的字画很正常吧。” “米同自称是米芾的后人而已，我查过了，历史上根本没有记录。” “历史没记录的东西多了，我祖先在历史上也没记录，难道就没有我这个人了？” “人家有家谱作证。” “现代家谱在历史研究中根本不能算证据。” “人家不是现代家谱，是清代家谱。” “清代家谱也一样。” “得找专家来验证。” “再开其他箱子啊，说不定还有什么好货！” 米嘉一想也是，告诉龙宇，“开下一个。” 龙宇拿起一个箱子仔细摸，摸完又敲了半天，按住两个角轻轻摇晃，却半天都没有声音。 “这个锈死了。”龙宇说。 她拿起另一个箱子，照样摆弄半天，这一次倒是很顺利，很快就打开了。里面是一副字，写得龙飞凤舞，气势逼人。 这幅字上面盖了好几十个章，边角处密密麻麻都盖满了，一看就不是凡物。 然而米嘉还是看不懂，只能看落款，同样也是米芾。这是米芾的字，比画更值钱。 “厉害了。”米嘉说。 “怎么？这个很稀有的？”山上的妖精连忙问。 “很稀有，很值钱。”米嘉说，“如果是真的话。” “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山上的妖精问。 “肯定是真的。”米大力说。 “再开！”米嘉告诉龙宇。 龙宇接连试了几个，都开不到，锈死了。到了最后一个，一上手就觉得与众不同。 这个箱子格外的重，比其他银做的要重好几倍。擦掉浮土之后，显出金灿灿的颜色，仔细查验，居然是黄金做的！ 用黄金来做箱子，里面是什么？银做的箱子，里头可是米芾的大作，黄金的话，肯定会更加宝贵吧？ 黄金箱子保存得最好，龙宇轻轻按下去，机括立马就打开了。里头是两个卷轴，其中一张是画，落款也是米芾。 这幅画上面没有印章，空白处非常干净，画的正是龙津县城的画面，就好像米同画的那一幅，一模一样！ 第四五零章 玛莎 米同画过一幅长卷，把整个龙津县城连同前后一大片地方画了下来。米嘉把这幅长卷拿去拍卖，用来造势，结果被仇家烧了。 米嘉只好托人修复，现在还没修复好。米芾的这一张画，格局基本是一样的，也是整个龙津县城连同前后一大片地。 不过仔细看，还是能够发现很多不同。县城里面的建筑样式不一样，更加繁华，人物更多，动作更协调。 米同那张画单独来看是挺好的，可和米芾这张一比，就显得远远不如。米嘉并不懂画，也能看出来两张画云泥之别。 也许米同那一幅画就是模仿米芾的这幅画。两张画得结构大体上是一样的，截取的范围也差不多。 如果这真的是米芾的画，就说明米芾来过龙津，也就说明米嘉他们这一支姓米的很有可能真的是米芾的后代。 “这是真的吧？”米大力也想到了，满眼敬畏的看着画。 “应该是真的把。”米嘉也说不准，“给专家看看。” “这里还有一张东西。”战兰说。 黄金盒子里面还有另外一张字条，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这张纸用的是正楷，倒是还可以认出来。 是米同写的。 “能够找到这里来的，应该是我米同的子孙，没有枉费我一番心血。如果不是的话，希望你能把这些字画交给我的子孙，外面的银箱子和金箱子就当作报酬。如果私吞的话，我在九泉之下绝对不放过你。” “还真是米同老祖宗。”米大力说。 “不然还有谁。”米嘉说。 “为什么他要把东西埋到老虎坑里面去，要不是我们找老虎，恐怕一辈子都没人发现。”米大力说。 “不止一辈子了，好多辈子都没人发现。”米嘉说。 从清朝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百年，按照20年一辈算，已经过了十几辈人。 米同造反失败，把其中一部分宝藏埋藏在老虎山下，另一部分埋在天坑里面。 现在看来，老虎山的宝藏没那么珍贵，让子孙可以方便的挖掘。天坑的宝藏才是真的秘宝。 途中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老虎山的宝藏还传下来歌诀，天坑宝藏彻底没人知道。 就算是老虎山宝藏，也好多代没人知道下落，还是米嘉碰巧才挖了出来。 这么看来，米同的安排很不靠谱，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不过也不能怪米同。 本来造反就是超高风险的项目，造反失败没有死全家，已经算是运气好。还能保存这么多后代，还能把宝藏留下来，还要求这么多干什么。 “要是不建保护区的话，我们建个博物馆多好。”战兰说。 “保护区里面也可以建博物馆。”米嘉说。 “不能建在天坑里面啊。”战兰说，“这些老虎真是害人不浅。” “剩下这个箱子怎么办？”龙宇问。 “锯开吧。”米嘉说，“小心不要伤到里面的东西。” “好吧。”龙宇说。 这时候米嘉收到了一条消息，他看了一眼，就对着镜头说：“谢谢大家的观看。我们今天的直播先到这里，明天同样时间我们再来看看这几个箱子能开出什么宝贝。” 说完米嘉就切断了直播。 “观看人数还在增加呢，怎么这时候就结束直播了？”山上的妖精问。 “有些事情要处理。”米嘉说，“你也先回去旅店吧。” “什么事啊？不能看的吗？”山上的妖精开玩笑说。 “最好别看。”米嘉说。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山上的妖精说。 “你送顾小姐回去。”米嘉对米大力说。 米大力领着人和山上的妖精走了，米嘉才把消息给战兰看。玛莎已经到了龙津，坐上了车，正在往黄家庄园开。 其实早几天玛莎已经到了华夏，孟万使出了浑身解数，一直拖到现在，已经尽力了。 “这女人终于来了。”战兰说。 “我这就去黄家庄园，你和我一起去吧。”米嘉说。 “我没心情。”战兰说，“搞了这么久，还是要放弃，可惜了这么好的一片地。你自己去吧。” 这还能没心情，米嘉只好自己带队回去。路上依然到处都是人，企图再发现几头老虎来发财。 回到黄家庄园没多久，玛莎就来了。她是搭着计程车来的，穿着牛仔裤，背着一个巨大的包，下了车，问米嘉：“你就是米嘉吧？” 玛莎长得就好像一个年轻版的海伦，一样的银发，一样的异色瞳，一样的雪白肌肤大长腿。 米嘉失神了好几秒，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海伦复活了。 “对，我就是。”米嘉说。 “和照片长得不怎么像，我还以为找错人了呢。”玛莎说。 “你倒是长得和你姐姐一模一样。”米嘉说。 这也太像了，要是科幻小说的话，那就是克隆人。要是犯罪小说的话，那就是双胞胎。要是爱情动作小说的话，那就是小姨子。 话说黄文斌是看上了海伦的美色，那他有没有对小姨子其心思？经过海伦之后，应该是不敢了吧。 “对啊，人人都说我们很像。”玛莎说，“我姐姐在哪里遇难的，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看？” “这边。”米嘉说。 他带着玛莎来到那天住的小楼前，警察用白线标出了位置。 “我姐姐就死在这里？”玛莎问。 “就是这里。”米嘉说，“被老虎咬死的。” “姐姐真是……虽然我和她感情不好，经常吵架。”玛莎站在白线旁边叹气，“没想到她就这么死了。姐姐，你放心吧，我会为你报仇的。” “报仇就不用了吧。”米嘉说，“恕我直言，你姐姐是咎由自取。” “你这人说话太难听了，我姐姐都死了，你还说她咎由自取！”玛莎说。 “本来庄园防卫森严，老虎根本进不来。是她自己切了电源，破坏备用发电机，还烧了房子，所以亚历山大才能进来。”米嘉说。 海伦还用棍子威胁小白来着，要是她自己不做死，根本就不会死。 “我没说她不是咎由自取，我的意思是你说话难听！”玛莎说。 好吧，米嘉的确说话很难听，可米嘉能有什么办法。 “对不起。”米嘉说，“节哀顺便。” “什么叫做节哀顺便？”玛莎问。 “就是不要太伤心了，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米嘉说。 “哦，是这个意思啊，英吹四艇。”玛莎说，“等我杀了亚历山大，再节哀顺便吧。” 这话不是这么用的啊大姐，米嘉说：“你杀老虎，是犯法的！” “那会不会判处死刑？”玛莎说。 “死刑倒不会。”米嘉说。 “那不就行了。”玛莎说。 “要坐牢。”米嘉说，“就算你父亲是联合国的外交官也没用，该抓起来还是会抓！” “海伦是我姐姐啊，我为了给姐姐报仇，坐几年牢算什么。”玛莎说。 “恐怕不是坐牢，很危险的，那可是老虎，你去报仇也被老虎咬死了怎么办。你父亲好不容易把你们姐妹两养这么大，死了一个女儿已经够惨了，要是再死一个，那得多伤心！”米嘉说。 “我父母有八个孩子。”玛莎说。 “那也很伤心！”米嘉说。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只是一头老虎而已。”玛莎说，“我杀过很多狮子和大象。” “狮子和大象？”米嘉问，这也太不环保了吧。 “都是合法的。”玛莎说，“非洲有很多地方狮子大象泛滥成灾，必须要杀掉一点，恢复合理数量才行，就好像龙津的野猪一样。” “所以你是猎人？”米嘉说。 “没错，我是一个合法的猎人，帮助非洲政府控制野生动物数量。”玛莎说。 “你是用枪杀的吧？”米嘉说，“你在这里又不能持枪。” “杀人并不一定要用枪，杀老虎也不是。”玛莎说。 不用枪用什么，难道用刀吗？那还不被老虎反过来吃掉才怪。武松打虎之所以那么出名，就是因为少。 要是经常都有人能够空手打死老虎，那谁还会记得武松呢。 “反正我是不会帮你的。”米嘉说。 “那真是太可惜了。”玛莎说，“本来我还打算给你好处呢。” 好处？什么好处？不会是那种好处吧？米嘉才不会动心，黄文斌招惹了海伦，闹出多大的麻烦来。 要是米嘉去招惹玛莎，那不是自己找死吗。他是绝对不会去杀老虎的，顶多把吃过人的亚历山大抓起来。 全国唯一的野生华南虎保护区，刚刚曝光就让个外国人杀了一头，这算是怎么回事。 米嘉去当帮凶的话，名声不是全坏了吗。 “我不是这种人！”米嘉义正词严的说。 “那好，你给我亚历山大的画像吧，我自己去找它报仇。”玛莎说。 “你没听到吗，我不会帮你的。”米嘉说。 “你给我画像，我就只找亚历山大，杀了它就完了。你要是不给我画像，我就见一头杀一头，想来你们这里野生老虎应该不会很多吧，杀多了说不定就绝种了。”玛莎说。 第四五一章 引入陷阱 这说的是人话吗！玛莎和她姐姐根本就是同一类人，虽然一个要环保，一个当猎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自我中心，不管别人。只要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就海伦逼黄文斌建基金出一百亿，玛莎要杀亚历山大，都是一回事。 环保是好事，可是逼别人环保，那就不对了。还放火挟持人质，更加不对。被老虎咬死就是咎由自取。 老虎是野生动物，受了威胁之后把人咬死了，是正常反应。如果老虎因此养成了咬人的习惯，对人产生了威胁，那应该打死。 可要是老虎之后还是躲着人，对人没威胁，也同样杀了，那对人家老虎也太不公平了。 亚历山大和其他老虎在龙津延续了这么多代，从来都没有被人发现，可见对人应该无害才对。 “你这就是不讲道理了。”米嘉说。 “我已经很讲道理了。”玛莎说，“如果我不讲道理的话，直接要求追究你们老虎园管理不善的责任。” “那你追求啊。”米嘉说。 追究到最后，不就是海伦自己的责任。 “我听说黄文斌交给你们四十亿，用来办保护龙津老虎的基金。想来这个基金必须要获取保护区的管理权，才能有效开展工作的吧？”玛莎说。 “对。”米嘉说。 “如果我父亲通过联合国的渠道向华夏抗议的话，你猜你们的政府会不会对你的基金会严加审核？很多事情就不方便做了，很多生意就做不了了。”玛莎说。 这女人！ “虽然我对你们政府的运作了解不深，可一个米国外交官通过官方途径正式抗议，怎么也要重视一下吧。”玛莎说。 “官方途径？”米嘉问。 “我姐姐死了啊，谁不同情我们？”玛莎说。 那就没办法了，只好坑她一把。不然的话米嘉都对不起祖宗。 说起来，米嘉的祖宗是私盐贩子，整天在荒郊野岭走私，说不定认识亚历山大的祖宗呢。大家都是熟人，要一直对外。 “老虎我见到能认出来，但是我不会画画。”米嘉说。 “那你陪着我一起去吗？”玛莎说。 “那怎么能行，太危险了。”米嘉说。 “那你想怎么样？”玛莎问。 米嘉给了玛莎一台摄像机，“你用这台机器直播，我会随时收看，等你找到老虎，我就帮你看。” “这个好像挺有趣的。”玛莎说，“我也成了女主播呢。” “很有趣。”米嘉说，“不过我提醒你，老虎是很危险的野生猛兽，拿着枪都不能说一定能赢，你空手去被老虎咬死了怎么办？” “谁说我是空手？”玛莎自信得笑了笑。 “你没有华夏的持枪证，用枪是犯法的！”米嘉说。 “放心好了，不是枪。”玛莎说。 那究竟是什么，米嘉很是好奇，可玛莎就是不说。米嘉也没法子，只能先放下。 “你杀了老虎以后，会被抓起来，坐几年牢可不知道。”米嘉说。 “坐牢没事，我已经准备好了。”玛莎说。 其实以玛莎的身份，就算打死了老虎，多半也不会真的坐牢，只会驱逐出境。 “那你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就开始吧。”米嘉说。 “我想越快越好。”玛莎说。 那当然不能越快越好，米嘉还要安排人马干活呢。 “你长途跋涉过来，肯定很累了，这种状态没法子杀老虎的。要是你也死了，麻烦更大。”米嘉说。 “好吧，我就休息一晚上。”玛莎说。 于是米嘉安排让玛莎住下，虽然五层楼烧掉了，庄园里面还有很多楼房，住上几百人都没问题。 玛莎警觉性很高，一进门就反锁了，先检查一遍有没有摄像头，用桌子椅子堵住房间门，然后才洗澡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玛莎醒了过来，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力气，别说一头老虎，就是十头，也能一拳一个全捏死。 她迫不及待的背起旅行包，就出去找米嘉。 米嘉占了最大最好的一栋房子，和二十多个女仆生活在一起。一大早起来，龙宇带着几个女仆给米嘉刷牙洗脸，一点都没让米嘉动手。 刷完牙洗完脸，女仆们试图给米嘉化妆，被米嘉严词拒绝。然后就开始吃早餐。 米嘉在万安大厦的家里也养着厨师，做早餐也有十几个花样，本来觉得就算是黄文斌，也不过如此。 真的准备起来，米嘉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黄家庄园这里的厨师，比米嘉找的厉害太多。 光是粤地的早茶，就能做出一百多种花样，还有各种面条烧饼等等，全都是自己出产的东西。 想吃什么稀奇古怪的，只要吩咐下去，立马就做上来。米嘉想起以前吃过炒河粉不错，厨师立马就做了。 河粉用的是现磨的米浆，牛肉是自家养的雪花牛肉，还有韭黄葱花什么的，都是从自家菜园里面现拔的，绝对新鲜。 一碟牛肉炒河粉上来，香气十足，吃一口味美浓鲜。整个黄家庄园，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炒河粉吃了一半，玛莎就来了，“米先生，我已经准备好了。” “吃点早餐吧。”米嘉说。 “我已经吃过了。”玛莎说。 她吃的是自己带来的面包和清水。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玛莎很小心，谁都不信。在报仇之前，绝对不能倒下。 “那就开始吧。”米嘉说着把摄像头打开，开始了直播。 “大家好。”米嘉说，“今天先给大家介绍一位朋友。” 他把摄像头对准了玛莎。 玛莎落落大方，对着摄像头打了招呼，“大家好，我是玛莎，是来为我姐姐报仇的。” 美女，报仇。 外国美女，为姐姐报仇。 这都能拍电影了！ 本来米嘉昨天做了预告，今天直播室里面本来就人多，一听到这么噱头的情节，立马呼朋引伴，网站也是置顶加弹窗，无数人呼啦啦的跑进来当观众。 “我姐姐叫做海伦，是黄文斌的妻子，在黄家庄园这儿遇上老虎亚历山大，被亚历山大咬死了。我决心要杀死亚历山大，为海伦报仇。”玛莎说。 “被野生老虎咬死了，可以说是天灾，论不上报仇不报仇。”米嘉说。 直播室里面说什么的都有，“姐姐被咬死了，那当然要报仇！” “不对吧，我听说是那个海伦自己做死。” “对啊，海伦企图挟持人质，还把米嘉抓了起来呢，又切断电源，导致电网失效，这才让外面的老虎跑了进来。” “海伦有错，可她已经死了。她妹妹要报仇，也是应该的。” “要是你姐姐被人杀了，你不想报仇啊？” “我是独生子女。” “比如嘛！” “比什么，海伦又不是被人杀得，是被老虎咬死的。” “就是，老虎懂个屁，13岁以下还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呢，何况老虎。” “我们华夏的老虎，怎么能让外国人杀？” “要是我亲戚朋友被老虎咬死了，我肯定要杀了老虎报仇。” “老虎可是一级保护动物，野生华南虎全国都灭绝了，只剩下龙津这么几只，怎么能让人杀掉。” 但是最后，支持玛莎的声音居然占了上风，因为：“小姐姐说什么都对！” 何况是玛莎这样的大美女，更加说什么都是对的。 米嘉就说了：“我不能支持你，不过亚历山大咬死过人，必须要确认它的下落，我可以派人去找，找到了把它关起来。” “我跟着一起去。”玛莎说。 “这不好吧，太危险了，万一出意外怎么办？”米嘉说。 “那正好，我可以亲自为姐姐报仇。”玛莎说，“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偷偷去！” “哎呀……好吧。”米嘉一脸没办法的样子，“龙宇，你带玛莎小姐去找亚历山大，小心些。” “是！”龙宇点头说，“玛莎小姐请。” “走吧。”玛莎说。 米嘉把摄像头交给玛莎，就轮到玛莎做直播了。她对着镜头，不用说话就是一道美景，偶尔跟龙宇说几句，就拉来无数粉丝。 “哇，小姐姐真是太漂亮了。” “我觉得还是妙清大师好。” “玛莎小姐姐身材更好。” “妙清大师总穿着道袍，根本看不出身材。” “还是玛莎小姐姐好，头发都是银色的呢。” “那眼睛，太迷人了，还一只蓝一只绿。” “我看龙宇小姐姐也不错，穿着女仆服的样子很好看。” “要是玛莎小姐姐能穿女仆服的话……” 说话间到了天坑处，龙宇先放一个无人机进去看，老虎们都在里头休息。 其中小白躺在树底下，翻过肚子喘气，似乎有些不舒服。小白旁边有一头大老虎，正在吃野猪，已经吃了大半，剩下一条腿。 “小白旁边的就是亚历山大。”米嘉给玛莎发信息。 “就是它咬死了我姐姐？”玛莎说。 “对，就是它。”米嘉说。 “真是一头凶恶的老虎。”玛莎说，“可惜，它碰上了我！” “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米嘉说。 “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玛莎说。 第四五二章 玛莎打老虎 山壁上的梯子还在，玛莎慢慢爬上去，在山壁顶端偷偷张望。里面却没有老虎，一只都没有。 “上哪里去了？”玛莎很失望。 “刚才你爬山的时候它们跑进山洞里面去了。”龙宇说。 那没办法，只能等着。在山壁上等了十几分钟，老虎还是没出现。玛莎只好下来。 “这些山洞通到哪里去的？”玛莎问。 “不知道，还没有详细勘探过。”龙宇说。 “老虎大概什么时候回来？”玛莎又问。 “这个天坑我们昨天才发现。”龙宇说。 玛莎杀过很多狮子大象，老虎却没见过，只在网上搜索了信息。可龙津这里的华南虎是新品种，好几只老虎生活在一起，其他习性肯定也有差别。 天坑里面到处都是粪便，还有抓痕，老虎在这里生活是没错的。就算不是老虎，那也是大型猫科动物。 龙津这里没有其他大型猫科动物，以前有豹子，现在也没有了，体型也不对。只可能是老虎。 她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棒球，使劲扔了过去，棒球在天坑树林里面蹦蹦跳跳。 这个棒球上面有臭粉，味道很淡，但是沾上就很难洗干净。 老虎是一种嗅觉很灵敏，好奇心很重的动物，闻到棒球的味道，忍不住会拨弄几下，沾上味道就容易追踪了。 如果有必要的话，玛莎还可以设立陷阱，只要亚历山大出现，就可以用陷阱把亚历山大杀掉。 这时候龙宇忽然说：“船老古山发现了老虎！” “船老古山？”玛莎问，“在哪里？” “在另一边。”龙宇给玛莎看地图，“就是这座山，也是老虎的其中一个据点。” “这么远？”玛莎说。 “要不怎么养得起六头老虎呢。”龙宇说。 “真的过去了？”玛莎问。 “真的。”龙宇给玛莎看视频。 视频上是一大片灌木丛，开始的时候只看到灌木丛里有一只山羊。看了好一会儿，玛莎才看到灌木丛里埋伏着两只老虎。 一只是小白，它颜色醒目，而且是养殖老虎，狩猎本领不强，埋伏起来容易被人看到。 另一只是亚历山大，它体型比小白大很多，躲在灌木丛里，却根本看不到身影。要不是小白在旁边，还真不容易找。 “好吧，我们去看看。”玛莎说。 太远了必须要开车去才行，走了几公里回到大路上，米嘉已经派了人接她们。可惜车子能走的路很有限，多数路还得靠双脚。 考察队头一次走，从大桥村到船老古山花了一整天。考察队探明了道路以后不需要那么久，但也要走大半天。 在路上她们一直在看视频直播，野山羊走走停停，一边吃草，一边警惕的四处张望。可它没看到两只老虎，越走越近。 忽然野山羊发现了小白，咩的叫一声，掉头就跑。亚历山大赶紧跳出来，野山羊一跳好几米，不过还是比亚历山大差不多。 跑了几十米，亚历山大赶过去，一口要在野山羊脖子上。野山羊不停的挣扎，过了好几分钟，终于断气。 这时候小白才敢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亚历山大嗷唔嗷唔的说了几句。小白很凶的吼了几声。 亚历山大无奈，声音小了许多，变成猫一样的喵呜声。小白过去吃野山羊，从肛门吃起，开膛破肚，先把内脏吃完。 然后亚历山大才开始吃，吃了一会儿，山羊已经没了大半。亚历山大叼着剩下的部分，和小白一起走了。 直播室里面观众都沸腾了。 “老虎捕猎啊！真是血腥！” “从来没见过。” “原来老虎是这么抓羊的。” “和动物世界里面的狮子差不多嘛。” “差得远，这是直播啊。” “太血腥了，一口下去羊就死了。” “这是在杀羊，毫无敬畏感！” “敬畏感你吗呢，老虎不吃肉不是要饿死。” “开眼了啊。” “老虎咬人和咬羊都是一样的吧。” 沸腾完就陷入低潮了，走一整天山路还是很无聊的。虽然说风景很漂亮，人也很漂亮，龙宇一边走一边解说，可看上一天也不行。 本来有老虎看，后来老虎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观众慢慢少了，只剩下十几万。到了晚上扎营的时候，人才多起来。因为玛莎要换衣服了。 其实她只是换了外套而已，什么都没有露，可在玛莎换衣服得那一分钟，涌进来好几十万观众。 “还有多远？”玛莎问。 “船老古山就在前面，还有一两公里吧。”龙宇说，“这边的路修过的，很好走，大概三四十分钟能到。” “这么近了？”玛莎有些意外，“我们赶过去吧。” “黑夜里赶路太危险，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除了老虎，船老古山里面还有狼群。”龙宇说。 “狼群？”玛莎问。 “十几头狼，很危险的。”龙宇说。 “山里面不是有你们的基地吗？”玛莎说。 “有，但是路上很危险。”龙宇说。 “没关系的，我们连夜出发。”玛莎等不及了。 她是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猎人，走夜路不在话下。老虎和狼群都是食肉猛兽，并不会无缘无故袭击人。 普通人夜晚赶路是冒险，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一路走过去，船老古山的进山通道修过，旁边还有太阳能路灯，很是好走。 不一会儿进了山，来到神仙洞，里头有个营地，住着几个考察队的人，还有几个打猪队的队员。 “亚历山大跑哪里去了？”玛莎问。 “应该还在船老古山。”考察队员回答，“船老古山是一个大型天坑，出入道路不多，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没看到亚历山大离开。” “还在船老古山里面吗。”玛莎说，这就好办了。 “船老古山范围很大，我们没法子全部监控。”考察队员说。 “山里还有狼群？”玛莎问。 “有一个狼群，我们装了监控。”考察队员说。 他们调取了监控录像，玛莎一看就知道，那的确是狼群。有头狼，有小狼，有配偶，是一个正常的狼群。 “这里生态很不错嘛。”玛莎说。 “这边有很多野生山羊，狼群靠捕猎山羊为生。”考察队员说，“距我们观察，这些狼其实有些退化，可能是因为种群太小。” “那么老虎也会退化吧，老虎的种群也不大。”玛莎说。 “只剩下六头野生的老虎了，要是我们不管的话，过几十年就会绝种。”考察队员说。 而玛莎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杀掉亚历山大，让种群更加小。不过玛莎不会手下留情。 “发现老虎了！”一个研究员忽然叫了一声。 玛莎赶过去一看，一个监视器上出现了小白和亚历山大得影像。她往旁边瞥了一眼，注明是148号监视器。 基地中间有个显示器，上面标注着各个监视器的位置。148号在西北方靠近山壁处。 “这个监视器在哪里？”玛莎问。 “在东南方。”考察队员说。 “在东南方？”玛莎哼了一声。 “就是在那边。”考察队员说。 “我去看看。”玛莎说。 “你想干什么！很危险的！”考察队员们大惊失色。 有一个考察队员拿着猎枪，拦着玛莎跟前。他看着根本没用过枪械，手在发抖，保险都没开。 “我干什么不用你管。”玛莎说。 “我不会让你杀亚历山大的！”拿着枪的考察队员说。 玛莎一伸手，就把枪抢了过来。其他人脸色立马就变了，纷纷拿起枪，把子弹上膛。 玛莎冷笑一声，对着人群慢慢后退。果然没人敢开枪，只是看着玛莎，让玛莎退出了神仙洞。 这些不过是普通人，不是逼得急了，哪里敢对着人开枪。况且玛莎身份这么特殊。 她在船老古山中的丛林穿梭，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一路来到148号所在之处。这儿山林很茂密，看不到老虎在哪里。 越是靠近，越要小心，玛莎放下了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射钉枪。这是装修用的工具，随便一个五金店都可以合法购买。 但只要稍加改装，就能变成威力巨大的武器。尤其是在上面淬毒之后，只要中一枚，就算是老虎也会立即失去行动能力。 可是射钉枪再怎么改装，也不如真枪。既然从考察队员手里拿到了真枪，就没必要用射钉枪了。 同样还有其他武器，玛莎准备很充分，但是比起枪来，那就远远不如了。 袋子里面还有一件凯夫拉盔甲，连头盔和鞋子都有，只要不是被老虎正面击中，就可以活下来。 穿上盔甲以后活动范围受限，用来长途赶路是不行的，已经到了地方再穿起来就不怕。 老虎究竟在哪里呢？ 玛莎爬上一棵树，四处看了看，好像和摄像头里面的景物不是很像，难道是弄错了地方？ 这玩笑可开的太大了。 玛莎下了树，还没决定接着要怎么办，近处一个草丛忽然传出一声虎啸！ 是老虎！玛莎下意识的对着那里开了一枪。 一个人从草丛里掉了出来。 第四五三章 不是误伤 怎么会是人？玛莎端着枪，凝神看去，那个草丛并不很大，似乎没有老虎在里头。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玛莎端着枪，慢慢走过去。那人身体中弹，胸口一个血洞，正在往外冒出鲜血，却还没死。 “啊！啊！谁，谁打我？”那人喘着气小声说。 “你是谁？”玛莎问。 “我，我是岳小嘉，是神仙洞乡的，是你打我的？”那人说。 “你干嘛躲在这里？”玛莎问。 “我在这里采蘑菇。”那人说。 草丛里长着一大丛蘑菇，旁边有个袋子，里面已经塞了不少。还有一个录音机，显然虎啸就是从录音机传出来的。 “你那个录音机是干什么？”玛莎问。 “这里有狼，听到老虎叫才不敢过来。”岳小嘉看到了玛莎手里的枪，“是你打我的，你要赔钱！你要赔我一千万……不，一亿！” “一亿？”玛莎眼里射出凶光。 “你，你想干什么？”岳小嘉害怕的看着玛莎，“你想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这种事，玛莎倒是没做过。 “荒郊野岭得，死了一个人谁知道怎么回事。”玛莎说。 “不要，我不要赔偿金了，你叫人来救我吧。”岳小嘉说。 叫人来救，这事情就曝光了。 就算是误伤，那也是犯法的。然后玛莎就会被警察抓起来，然后驱逐出去，再也不能进入华夏，也就没法子为海伦报仇。 不叫人来救，岳小嘉也许会死。如果真是荒郊野外，死了也就死了，过上十几年尸骨都化了，什么线索都找不到。 可这儿并不是真的荒郊野外，神仙洞就有个观察基地，到处都有摄像头。运气不好的话，马上就有人赶过来。 枪里头有膛线，每一把枪的膛线都不一样，就好像人的指纹一样。射出来的子弹在膛线中翻滚，打出来的子弹也就带上了枪的指纹。 现代科学技术很容易就能检验出子弹上得指纹，只要找到弹头和枪，就可以知道是不是这把枪射出来的子弹。 “我给你钱，你就说是你自己弄的。”玛莎说。 “你给多少？”岳小嘉问。 “给你五百万。”玛莎说。 “五百万太少了，至少一千万！”岳小嘉说。 一千万华夏币，就是一百多万不到两百万米金。玛莎不算有钱人，这笔钱还是可以拿得出来。 “可以。”玛莎说。 “一千万还是不够，两千万吧。”岳小嘉说。 “你！”玛莎怒气上升。 “你开枪打我了！”岳小嘉说。 “好吧，两千万就两千万。”玛莎说，把房子卖了，应该够了。 “两千万还是不够，不如四千万吧。”岳小嘉说。 “你说什么！”玛莎举起了枪。 这时候忽然冒出几个人来，同样举起枪，对准了玛莎。同时还有人咔嚓咔嚓拍了几十张照片。 龙宇端着摄像头对准了玛莎：“玛莎小姐你干什么？” “我……”玛莎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手里端着枪，枪口对准了岳小嘉。岳小嘉胸口中弹，子弹就是从玛莎的枪里射出来的。 完全无法辩解。 “刚才发生了什么？”龙宇问岳小嘉。 “我不知道，我正在采蘑菇，忽然听到一声枪响，我就中弹了。这外国女人端着枪，威胁说要把我打死。”岳小嘉说。 玛莎心中一片混乱，这下子该怎么办？人身伤害不论在哪里都是刑事罪行，运气好可以驱逐出境，运气不好就要坐牢了。 要是不算误伤，那更加麻烦，严重伤害起码要判几年。就算玛莎的父亲是外交官也没用，联合国的外交官而已。 “是误伤吧？”龙宇说。 “误伤也要赔钱！”岳小嘉说。 “这是什么？”龙宇捡起录音机问。 “这是我的录音机啊。”岳小嘉说。 龙宇一按录音机的播放按钮，就传来一声虎吼。 “这是干什么？”龙宇问。 “我用来吓唬狼的。”岳小嘉说。 “这说明你也有错！”龙宇说，“这里荒郊野岭的，忽然冒出老虎来，人家能不打你吗？” “可也不能用枪打啊。我受了重伤。”岳小嘉说。 “你说重伤就重伤？”龙宇说，“你自己犯了错，只是一个意外罢了，给你赔医药费就不错了。” “怎么能这样，我不服！我不服！我要去公安局告你们！”岳小嘉很是失望。 “你再罗嗦，我不送你去医院，这儿荒郊野岭的，你要怎么去医院？死在半路上怎么样？”龙宇威胁说。 “那，那你就是杀人！”岳小嘉说，“我死了你们就是杀人！” “什么杀人，你自己假装老虎的，能怪我们打你吗？至于送医院路上死了，那是因为路途太远没办法。顶多就是罚款。”龙宇说。 “我这枪是白挨了吗？”岳小嘉一脸的不甘心。 “这样吧。”龙宇说，“我现在安排人送你去医院，等你伤好了，让你去我们米老板的公司打工。五险一金买齐，还能分房子。” “工钱呢？”岳小嘉问。 “总得看你能干什么，亏不了你就是。”龙宇说。 “那好吧，赶紧送我去医院，我他妈快疼死了。”岳小嘉说。 “送他去医院。”龙宇挥挥手。 几个打猪队的队员吧岳小嘉搀扶起来，送回去基地。在基地先做简单处理，然后从基地的地道送去神仙洞乡。 神仙洞乡有个卫生所，条件也不好。不过从神仙洞乡就可以搭汽车去大医院了。 在基地里，龙宇把玛莎拉到一边说：“这事不妙，你赶紧回国。” “什么？”玛莎问，“不是解决了吗？” “他不知道你是谁，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龙宇说，“你家里有钱，这人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暴富机会的。” 玛莎的姐姐是黄文斌的老婆，黄文斌是个超级富豪，谁都以为玛莎肯定也很有钱。 “只是意外而已。”玛莎说。 “枪是抢的。”龙宇说，“你抢枪的时候，还在直播呢，有好几十万人看着，证人太多，想否认都否认不了。” “那又怎么样？”玛莎问。 “抢来的枪，造成人命伤亡，这就是重大案件，公安部都要督查的，何况还牵涉到了你这样的外国人，根本压不下来。”龙宇说。 “所以呢？”玛莎沉不住气了。 “会把你抓起来的。”龙宇说，“我们这儿严控枪支犯罪，连老太婆摆摊给人气枪都要判十几年，你这是抢枪伤人，说不定会判死刑！” “死刑！”玛莎脑袋一片空白。 “所以你赶快离开，一般不会出动国际刑警抓人。”龙宇说。 “这……”玛莎还不肯走，“真的这么严重吗？” “不信你找人问问，是不是这么回事。”龙宇说，“我可警告你啊，要走赶紧走，等那家伙回过味来报警，全国通缉的话，你就走不了了。” 玛莎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找谁，自己上网查，越查越心惊。来之前她就知道华夏严控枪械，但没想到会严到这种程度。 气枪严判，假枪严判，玩具枪严判，连通厕所的握把都要严判。玛莎可是货真价实开枪伤了人。 虽然说事出有因，可这把枪是玛莎抢来的。就好像开车一样，玛莎抢了车子不小心发生车祸，不论实际上是谁的责任，都要算在玛莎头上。 “我马上走。”玛莎说。 坐几年牢是一回事，被判死刑就是另一回事了。玛莎才不愿意死在这里。 “我马上安排车子送你出去。”龙宇说，“记住，马上走，越快越好，我们不知道能稳住他多久。” 于是翻山越岭又跑了回去，回到大路上，立马上了车，直接开到省城，搭上最快的一趟出国飞机。几个小时之后，玛莎就离开了华夏。 米嘉收到消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女人给弄走了。要是她真的把亚历山大杀掉， “这次大家都做得很好。”米嘉给每人发了一个红包。 “谢谢米老板，谢谢米老板！”头一个出声的是岳小嘉。 “你的贡献最大。”米嘉说。 “没事，就是一颗子弹而已。”岳小嘉上半身包满纱布，他还使劲拍了拍胸脯。 “小心点，别伤了。”米嘉说。 岳小嘉受的伤是真的，不过并不是玛莎那把枪打的，而是用手术刀弄出来的。 她那一枪过去，其实也不知道打哪里去了。匆忙间玛莎没有仔细检查，当然认不出来。 玛莎那把枪是真的枪，不过子弹里面的火药减少了一大半，杀伤力不足，就算真的打中亚历山大，也不会致命。 这把枪就是米嘉故意送给玛莎的，目的就是陷害她。从一开始就是米嘉的陷阱。 亚历山大和小白其实并不在船老古山，它们在别的地方。米嘉送了一头黑山羊过去，给亚历山大捕食。 同时把视频信号接到船老古山的观察基地去，玛莎看到，自然就以为亚历山大在船老古山。 然后她抢了枪，跑到山壁旁边，遇上了岳小嘉。龙宇就跟在她身后，一切尽在掌握中。 第四五四章 抓捕 送走了玛莎，亚历山大的问题算是处理了一半。给还有另一半，得把亚历山大抓起来，交给动物专家进行评估，看看它对人类究竟有没有威胁。 经过这几天的探查，已经基本弄清楚了亚历山大的行为模式。它白天基本上都躲起来，和其他老虎在一起。 有时候躲在那个天坑，有时候躲在别的地方。都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面。 要不是有小白脖子上的定位器，这些地方还真不好找。就算是本地的猎户和采药人，也不知道还有这些隐秘之处。 到了晚上，它们就会通过地下通道分散开捕猎。小白跟着亚历山大一起，多半是去山上抓野猪。 它们多半是对小野猪下手，最多就是七八十斤。野猪到了一百多斤，亚历山大就绕开了。 有时候也会抓点别的东西，比如野鸡，猎狗等等。偶尔也会抓点山羊。捕猎成功率挺高的，一晚上总能抓到几只野猪之类。 光是亚历山大自己吃是足够的，问题它还要养老婆。 小白是人类养大的，还有身孕，捕猎能力几乎为零，只能跟着亚历山大混吃混喝。 所以亚历山大就不够东西吃了，只能延长捕猎时间，从早到晚不停的捕猎。 其他老虎不知道去哪儿，有时候也会带一点残羹剩饭回来给亚历山大吃。可见这些老虎的确是一个群体，不是临时凑合在一起。 到了晚上，又到了捕猎时间，亚历山大带着小白来到野鸡山上。这座山之所以叫做野鸡山，就是因为山上有很多野鸡，到处飞。 野鸡山距离最近的村子有七八公里，山川阻隔，到晚上根本没有人在。这天一片漆黑，只有天上挂着一轮弯月。 清冷的月光从天上倾泻下来，亚历山大悄悄埋伏在树下，准备抓野鸡。野鸡有夜盲，晚上看不清东西，所以躲在树枝上一动不动。 只要能爬上树，就可以很轻易的抓到野鸡吃。本来亚历山大是不喜欢吃野鸡的，肉太少，味道不好。 可现在没办法，要养老婆。亚历山大悄悄爬上树，一巴掌把一头野鸡拍下树。 那头野鸡尖叫一声，惊醒了周围无数同类。 亚历山大顺势扑了下去，一口咬死了野鸡，扔到一边。然后追了上去，一口一个，咬死了四五只野鸡。 小白兴冲冲的跑上来，吃了一口野鸡，全都吐出来。满身都是毛，内脏只有一点点，根本不好吃。 它生气了，朝着亚历山大吼了起来。 亚历山大觉得自己很冤枉，它也不喜欢吃野鸡，可现在不是没办法嘛，先填饱肚子再说。 小白却不是这么看，它从小就不愁吃喝，什么雪花牛肉走地猪，想吃多少吃多少。 为了自由和爱情，小白抛弃了优越生活，出来跟着亚历山大，结果没吃没喝的尽是受苦，这谁忍得了。 两只老虎吵了起来，嗷唔嗷唔的叫了一轮。终究抵不过肚子饿，继续往前搜索食物。 前面一块空地中，有一大块牛肉。一大块带着血的，香喷喷的雪花牛肉。 小白立马跳过去，被亚历山大拦住了。身为一个野生老虎，亚历山大不像小白这么天真。 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这么大一块肉，肯定有问题。肉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只有自己捕猎到的才安全。 小白着急的嗷嗷直叫，它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雪花牛肉了，这时候哪里忍得住。 亚历山大谨慎的观察周围，似乎有些不对，好像有人类的味道。必须要躲开人类，不能让人类发现。 虽然亚历山大并不知道为什么，可祖祖辈辈一直都这么说。这是亚历山大一族的传统。 为了把小白带出来，亚历山大可是违背了传统，跑到有很多人类的地方去，到现在心情都没有平复下来。 小白却不管那么多，这就是它从小吃到大得东西，香味形状都无比熟悉。急急忙忙冲向前去，张口就吃。 亚历山大只得也跑过去，叼着小白的脖子想走，地面忽然塌陷下去。亚历山大一惊，尽全力往上跳。 虽然下面没有借力的地方，硬生生靠腰腹力量跳到半空。半空中一张大网兜下来，把亚历山大和小白一起紧紧缠住。 亚历山大一口咬下去，没用，伸出爪子挣扎，也没有用。网太坚韧了，比最厉害的树藤还要难对付。 亚历山大用尽全力吼了一声，想要通知其他老虎。但是没用，它的声音根本传不远。 人类出现了！ 有好几个，他们拿着一块巨大的布，把亚历山大和小白都罩了起来。这块布很厚，完全不透光，被罩住以后亚历山大什么都看不见。 远处，米嘉正在车上看监控，兽医主任和米大力在一旁待命。到亚历山大和小白被黑布罩住的一瞬间，大家都叫了一声。 “成功了！”兽医主任兴奋的向米嘉报告。 “看起来也不怎么难啊。”米大力说。 “我看着解高数题目还很容易呢。”米嘉说。 “高数题目？那玩意看都看不懂，怎么可能会容易。”米大力说。 “领会精神！”米嘉说。 这一次要抓捕亚历山大，米嘉做了很多准备。动员了好几百人，写了好几十份方案。 这个陷阱只是第一波，要是亚历山大和小白不上当，还有很多后续手段。包括麻醉枪，陷阱，乃至于催泪弹。 幸好第一波就成功了，要是第一波没成功，后面老虎受惊了，要无伤抓起来可就难了。 看到黑布不动了，兽医们上场，扛着一个大笼子，把亚历山大和小白连网一起塞了进去。 然后兽医们扛着笼子一路走，两只老虎加上笼子实在是太重了。走上十几分钟就得换人。 幸好这一次来的人多，不断换人，总算是撑过去。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车子。 这边其实没有路，是开着卡车和越野车一路颠簸过来的。只靠脚实在是太远了，何况还要扛着笼子等等一大堆设备。 这种路与其坐车，还不如走路舒服，坐车来的时候米嘉差点把屁股都给颠破了。 “主人，这头老虎该怎么办？”龙宇问。 “当然是那去做评估。”米嘉说。 “那主人想评估出什么样的结果呢？”龙宇问。 “这不是我想的问题吧，评估出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呗。”米嘉说。 “主人你太天真了。”龙宇掩嘴笑。 “天真？”米嘉很是纳闷，这有什么天真不天真的？ “那个，老板。”兽医主任有些尴尬地说，“野生华南虎谁都没见过，没有评估标准。我们只能按照孟加拉虎的标准，再做适当调整。” “适当调整？”米嘉明白什么意思了，“就是你说合标准就合标准，你说不合标准就不和标准？” “也没有这么夸张，不过评估起来，的确有很大空间。”兽医主任说。 “那我们应该还有专门的华南虎专家吧。”米嘉说。 “那最多就是养殖专家，不可能有行为专家，根本没有野生华南虎了啊。”兽医主任说。 所以亚历山大究竟能不能留下，其实看的是米嘉的想法。米嘉觉得能留下，那就能留下，米嘉觉得不行，就要把它杀掉。 这么一想的话，责任实在是太重了。 回到大路上，在笼子外头蒙上黑布，然后解开渔网。亚历山大愤怒都吼了一声，伸爪子把笼子拍得啪啪响。 这里的笼子是用精钢制成，很是结实，别说老虎，就是用电锯也不是那么容易弄开的。 之所以要解开渔网，主要是怕伤害小白，它怀孕呢。 亚历山大折腾了半天，把外头的得黑布撕开了好多口子，终于累了，趴在地板上喘气。 小白倒是没什么关系，它被关得习惯了。本来就是坐在这样的笼子里，漂洋过海到的华夏。 终于回到黄家庄园，把两只老虎送到了老虎园得隔离区。 隔离区用的是多层钢化玻璃，里头有水槽和食槽。已经放上了清水和雪花牛肉。 亚历山大完全不感兴趣，它隔着玻璃见到了米嘉，对着米嘉低声怒吼。旁边的小白倒是毫不在意，吃几口牛肉，喝几口水。 它对着亚历山大叫了几声，亚历山大悻悻然回去躺下。小白吧一块牛肉拖到亚历山大身边，又嗷嗷叫了几声。 亚历山大看了看牛肉，扭过头去哼哼。小白把牛肉拖到另一边，对准了亚历山大的鼻子。 亚历山大没法子，只好吃了一口，然后全都吃了下去。吃完以后撇撇嘴，亚历山大主动跑到食槽上，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吃完亚历山大也不交了，躺下来对着米嘉哼哼。 这家伙看起来还挺能适应环境的嘛，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类型。不过这时候还是得小心，不能大意，毕竟是杀过人的老虎。 “怎么样？”米嘉问。 “我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兽医主任说。 “什么叫没什么问题？”米嘉对这种含糊其辞很不满。 “行为正常。”兽医主任说，“应该不用人道毁灭。” 第四五五章 研究 “我不这么看。”邝顾通插嘴说，“这老虎的行为我觉得有问题，不自然。” “具体来说呢？”米嘉问。 “野生老虎的话，公老虎搞完母老虎就跑了，不会和母老虎一起生活，可见这头公老虎是变态了。”邝顾通说。 “我们龙津得老虎，本来就生活在一起啊。”米嘉说。 “那也不可能养着母老虎，给吃给喝，母老虎自己什么都不干的吧。”邝顾通说，“在野生环境下这种行为不合逻辑。” “为什么不合逻辑？”米嘉问。 “那等于是公老虎一个捕猎，要给两个老虎吃？”邝顾通说。 “很多动物都是这样的吧。”米嘉说。 “很多在怀孕孵蛋期间不能捕猎的动物是这样，可老虎不同。老虎在怀孕期间是可以捕猎的。”邝顾通说。 比如说企鹅，周围太冷，蛋需要温度才能孵化，只能公母轮流孵蛋，孵蛋的时候就没法子下海抓鱼。 还有很多鸟也是这样，要是公母都离开了，蛋就被蛇什么的吃掉了。可人家也是轮流捕猎，很少说一只养着另一只。 至于老虎，更加没有这种情况。人类在怀孕的时候很虚弱，但其实是一个特例。 普通的野兽在怀孕期间战斗力不会差太多，该捕猎还是捕猎，该吃草还是吃草，爬上跳下，毫无障碍。 直到要生了，也是生的时候虚脱一会儿，生完站起来就没事。 人类为了直立行走解放双手开启智慧，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包括怀孕期的虚弱。 可就是上一辈，照样很多人怀孕了一直干活，干到要生了才去医院。当然生完以后是要坐月子。 这么看的话，小白真是特例，本来就没有捕猎能力，还怀孕了。亚历山大不但自己要捕猎，还得养着小白，还得带着小白到处跑。 简直就好像是大龄宅男好不容易娶了媳妇，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谁欺负我媳妇就弄死谁。 出钱出力来养家，赚钱家务全都干，然后还被媳妇埋怨没用。因为媳妇原来吃雪花牛肉住大屋。跟了亚历山大只能吃带毛野鸡睡泥坑。 这么一想的话，亚历山大真是太惨了。米嘉顿时对亚历山大充满了同情。它的行为异常，就是怕老婆？ “这也不能说明亚历山大变态啊。”米嘉说。 “这算是行为异常。”邝顾通说。 “也许这些老虎就是这样的呢。”兽医主任说，“全华夏都没有野生华南虎，只有龙津还留着几头，肯定与众不同。” “也许是吧。”邝顾通说，“可以发好多篇论文。” “这两头老虎怎么办呢？”张教授说，“要不要放回去？” “还是放回去吧，一共只有六头，我们抓了一头，就只剩下五头了。这么小的种群，一点抗风险能力都没有啊。”李教授说。 “我觉得不能放，老虎吃过人，对人就太危险了。”邝顾通说，“反正我们也需要研究，不如就用亚历山大来研究。” “你都说它行为异常了，能研究出什么来。”兽医主任说。 “总能研究出东西来吧。”邝顾通说。 “你研究出来了没用，得**文才行啊，自己说了这头老虎行为异常，然后基于这头老虎所有的研究成果都没用，花了钱花了时间，发不了论文，这是不是傻。”张教授说。 “一时忘了这一茬。”邝顾通说，“离开科研一线太久了。” “可这头老虎放出去，万一又咬了人，那我们怎么办？”兽医主任说。 “要是放亚历山大，小白放不放？”米嘉说，“如果把小白也放出去，那亚历山大还是会在黄家庄园附近逗留吧？” 停电那天亚历山大这么快出现，肯定是原来就在附近，一发现电网失效，立马就跑了进来，才会和小白遇上。 “如果放回去的话，小白适应不了环境，又不会捕猎，迟早会连累亚历山大。就算活下来了，生出孩子，也只会污染种群。”米嘉继续说。 “那就留下来？”龙宇问。 “我不知道啊，要怎么干才行？”米嘉问。 “外来同种生物污染种群的确是个大问题。”兽医主任说。 小白是孟加拉虎，和亚历山大这种华南虎不一样。一旦两边结合，生下来的就算是混血。 人混血没事，动物混血就不值钱了。尤其是野生动物，一旦混进去外来种，基因池就被污染了。 “那就留下来吧。”米嘉说。 “小白要留下来，亚历山大怎么办呢？”邝顾通说，“放出去的话，对人太危险了吧。” 龙津这边的华南虎都会悄悄躲起来，小心不和人接触。本来亚历山大也是这样，可要找小白的话，势必要和人类接触。 接触多了，肯定会有危险。狭路相逢，对人类对老虎都不是好事。 这么多年来，龙津从来没有人听到过虎啸，显然亚历山大它们是基本不会大声叫的，顶多低吼。 可是这几天亚历山大为了小白，经常怒吼。这种吼声能传很远，十几公里也不在话下。 在天坑那边会被养猪场听到，在船老古山会被神仙洞乡听到，在野鸡山也会被附近的村子听见。 可见亚历山大的行为模式的确改变了，要是它以前也这样子，老早就被发现了。 “先观察一下吧。”米嘉说。 老板下了命令，那大家只能服从。就决定把亚历山大关在隔离室里面，好好观察一番。 开始的时候，亚历山大有些焦躁不安，躺了一会儿，就在隔离室里面转来转去，企图发现有没有出去的通道。 当然是没有大，隔离室建得很结实，很安全。一条缝隙都没有，空气都是用空调送进来的。 不论换水还是喂食，都用不着人进去，直接从外面填充水槽和食槽就行。 小白以前呆过隔离间，一点都没有不适应，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偶尔和亚历山大玩一下。 亚历山大慢慢也安静下来，和小白一起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大家看了都啧啧称奇。 隔离室的环境就好像最普通那种动物园一样，野生动物根本不会喜欢。在动物园里面呆久了，精神会产生问题。 本来大家都以为亚历山大肯定会焦躁，就可以趁机观察一下它的表现。没想到它居然能适应下来。 在隔离室里面呆了几天，看这差不多了，米嘉就下令把亚历山大放到虎园里面去。 当然是放到虎园一个单独的区域，和其他老虎隔开。老虎园面积很大，里面有山有水，有树有草，亚历山大顿时就高兴了。 在虎园里面四处乱转，把树皮上磨爪子，在石头上尿尿，标记地盘。放开肚子大吃大喝。 吃饱喝足了，就想跳过去虎园另一边。那边的老虎就是原来的孟加拉虎，和小白是认识的，可没见过亚历山大。 两边用铁门隔开，距离十几米。自从见过面以后，就隔着门互相吼叫，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论战斗力，养殖老虎和野生老虎没法子比，可亚历山大只有一个，另一边有四个。双拳难敌四手呢。 米嘉很想把两边的铁门都打开，让它们比试一下看看。但实际上肯定不能做这种事。 吼得多了，小白就出来啪啪两巴掌，打在亚历山大脸上。亚历山大一声都不吭，乖乖的回去。 又过了几天，亚历山大已经安居乐业下来，每天吃吃喝喝，东游西荡，身子胖了不少，整个虎变得圆滚滚的。 同时邝顾通等人的论文已经发了无数篇，每一篇都会带上米嘉。所以现在米嘉也算是著作等身的人了。 有需要的话，米嘉随时可以去龙津大学读研究生，因为已经有论文了，随随便便就能毕业当博士。 毕业以后米嘉还可以去龙津大学当客座讲师，要是肯出钱给龙建大学捐个教学楼图书馆什么的，做客座教授都不在话下。 “米老板！”邝顾通兴冲冲的来找米嘉，“我又完成了一篇论文！” “这次是什么的论文啊？不会又是屎尿的吧。”米嘉说。 邝顾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有那么多值得研究的东西，硬是在虎粪上写了十几篇。 开头还比较靠谱，从天坑那里收集来的虎粪，研究这些野生华南虎的食物种类和构成比例。 然后研究了虎粪里面的寄生虫，看看野生老虎有什么寄生虫——野生动物九成以上都有寄生虫，没有的很少很少。 接着就开始放飞了，研究老虎一天拉几次，每次分量多少。虎粪过多久会分解，用来施肥营养成分怎么样。 还研究了老虎会不会吃下植物种子，帮助植物生长。甚至还研究了狗到底怕不怕老虎的粪便和尿液，简直就是无聊。 “这怎么无聊呢，明明就是很有价值的研究。”邝顾通说，“米娜见传说狗怕老虎尿来着，我们做个研究来证明，很有必要。” “老虎尿多着呢。”米嘉说。 “我们这是野生的老虎尿啊。”邝顾通说。 “所以结果是什么？”米嘉没好气的说。 第四五六章 横插一脚 邝顾通不好意思说出来，不过米嘉已经看过了。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有些狗对老虎尿有反应，有些狗没有。 有些狗闻到老虎尿以后特别激动，到处找东西。有些狗闻到就显示出害怕的样子，往后退缩。有些狗闻到根本理都不理，好像没闻到一样。 总的来说呢，就是每一条狗的反应都不一样，没有统计意义上的有效信息。 民间传说狗怕老虎尿，老虎是猛兽，一出现狗就得赶紧跑，不跑就要被老虎吃掉了。 问题是老虎早就绝种了，狗的寿命也不长，大多数狗也就是十几二十年。那狗怎么知道老虎尿是什么味道的呢？ 有些人说对老虎的畏惧刻到基因里面去了，可狗是从东亚灰狼驯养而已，两者的基因基本是一样的。 东亚灰狼和老虎本来就是竞争对手，要是闻到老虎尿就跑，那还竞争什么。要说提高警惕倒是有可能。 至于狗从东亚灰狼独立之后，那不过是一万几千年的事情，这么短时间在基因里刻不了这么复杂的事情。 “今天到底写什么了？不是屎尿屁了吧？”米嘉问。 “不是，今天研究的是龙津野生华南虎的平均尺寸。”邝顾通说。 “怎么又是这种没技术含量的。”米嘉说。 一共就六头老虎，还搞什么平均尺寸。这六头老虎都有影像资料，非常清晰。 还有亚历山大和小白的详细尺寸，两边一对比，就知道另外五头老虎的大概尺寸。 反正老虎的尺寸也用不着太精确，差了那么两三厘米没关系。 “虽然没有技术含量，可是很有用啊。”邝顾通说，“大家都很关心老虎大不大。” 这倒也没错，普通人一听到老虎，首先反应就是大不大，厉不厉害，持久不持久。 “虽然有用，可还是没有技术含量。”米嘉说。 “有技术含量的论文哪有这么容易写出来，当然是先写一写没技术含量的占坑。”邝顾通说。 “有技术含量的论文算一篇，没技术含量的也算一篇。职称只看多少篇，又不管你技术含量。”张教授说。 “要是技术含量高到能上顶级刊物，还是有影响的。”李教授说。 “就这种问题，你还想上自然吗？”张教授说。 “这倒也是，怎么也算不上重大科学发现。”李教授说。 “我们想打听一下，上头有什么消息没有？”邝顾通说。 “你们那边没有消息吗？”米嘉问。 “还没有呢，似乎上头不太相信真有野生华南虎，所以到现在连审查队的人选都没定下来。”张教授说。 “前几年那个正龙拍虎影响太恶劣了。”李教授说。 “我去打听一下吧。”米嘉说。 这汇总事情要找谁打听呢？学术界来说，米嘉根本不认识人。想找人都不知道找谁。 这时候消息主动送上门来了，胡飞兄妹来到龙津，直接到了黄家庄园，找到米嘉。 “嘉哥你真是太让我佩服了，我回去几天，你就搞了这么大的生意，连野生老虎都弄出来了。”胡飞说。 “发现！不是弄出来！”米嘉赶紧强调。 “对对，发现的，不是弄出来的。”胡飞说。 这什么语气啊，分明在说米嘉弄虚作假吧。 “真有野生老虎。”胡菲说。 “好好，真的有。”胡飞说，“那个，嘉哥，你打算怎么开发？” “就是先弄个游乐场主题公园之类的。”米嘉说。 “嘉哥你以前弄过主题公园吗？”胡飞问。 “没弄过。”米嘉说，“你弄过？” 准确的说，米嘉什么生意都没做过，地产没做过，养猪没做过，茶叶也没做过。 “我当然也没有。”胡飞说，“如果都没弄过的话，嘉哥有没有考虑过委托给别人开发呢？” “谁有兴趣做这个？”米嘉问。 “是我一个朋友，想出来找事情做。问我有没有靠谱项目，我就介绍给他了。”胡飞说。 “你朋友？”米嘉就觉得不太靠谱。 胡飞自己就不太靠谱，他朋友似乎也靠谱不到哪里去。 “他是专门野生动物的。”胡飞说。 这算什么形容词，什么叫做专门干野生动物，这是犯法的吧。 “家里人是那条线的。”胡菲说。 “以前我们都笑话他搞野生动物能有什么钱，没想到现在时来运转，要讲究环保了。”胡飞说，“正好我们这儿发现了野生老虎。” “他能做的好吗？”米嘉问。 米嘉自己不懂，交给专业的也不是不行。可胡飞的朋友，能算是专家吗？可不要搞得一塌糊涂。 “条件很好的，为了表示诚意，他已经帮嘉哥申请了赔偿。”胡飞说。 “什么赔偿？”米嘉问。 “那个五十万头养猪场啊。”胡飞说，“他已经给你争取到了十亿的赔偿。” “十亿！”米嘉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 “有理有据的啊。”胡菲说，“你岳父那个20万头养猪场卖了五十亿啊。你新建那个是五十万头养猪场。” “这两个不一样。”米嘉说。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差那二十万头猪吗，一头猪千把块，一万头千把万，十万头一亿多，二十万头顶多就是三亿吧。五十亿减去三亿，不是还有四十七亿。”胡飞说。 “这也行啊。”米嘉说。 “也没有完全建好，零头也不详细算了，扣掉七亿，还有四十亿！”胡飞继续说，“我们爱国，给国家打五折，血亏只要二十亿。” 这么一说，胡飞还真是爱国呢。 “我们再吃一个大亏，捐十亿出来给动物保护事业，剩下十亿，国家怎么都不能不给了。”胡飞说。 其实战乐那个二十万头养猪场，正常价钱应该是二十亿。之所以这么高，是因为这个养猪场运行良好，能够自己培育和种猪。 米嘉这个五十万头养猪场，根本没建好，里头既没有猪，也没有技术人员，根本就不知道运行效率怎么样。 基础建设部分花了两三千万，生产区用了几千万，办公区和住宿区花了一千多万，猪舍还没建多少，只花了几百万。 加起来一亿都不到，赔钱的话，米嘉本来预计能有一亿就很了不起。十亿的话那是赚大了。 “那你的养猪场赔多少？”米嘉忽然想起来。 “也没多少，也就是五亿。”胡飞掩饰不住心里的得意，“我那边有猪，还有技术人员，所以能赔这么多。” 胡飞那个养猪场，投入一共就几百万，能赔五亿，那是赚死了。 猪舍都是竹棚，基础建设根本没有，唯一值钱的就是两栋楼，一栋住人，一栋办公。 “他打算怎么弄呢？”米嘉问，“开发规模大不大？” “当然大了，光是赔给我们两个的补贴就要十五亿呢，要是规模小那多划不来。”胡飞说。 “这钱虽然是国家出的，可争取到这么多补贴也不容易，肯定是要大干一场。”胡菲说。 “先要划定保护区，然后建一个主题公园，发展旅游业。”胡飞说，“主题公园就建在五十万头养猪场那里。” “啊？那我这儿呢？”米嘉问。 “这儿当然是不能弄了。”胡飞说，“两个主题公园太分散。” 这十亿原来有条件的，不是白白给米嘉送钱。不过仔细一想，怎么可能会有人白送钱呢。 “当然不会让嘉哥吃亏，那份研究老虎的许可证，我那朋友租下来，先给三亿签字费，后面每年给五千万租金。”胡飞说。 五千万倒也不错，别说还有三亿的签字费。这些人花样也是多，还给签字费。 其实米嘉倒不一定非要自己做，主要还是想把经济搞上去，实业多，经济好，米嘉才能赚钱。 要是实业不行，百业凋敝，个个都穷的要死，米嘉开发那么大块房地产，能卖给谁。 “你那朋友靠谱吗，能把产业做起来？”米嘉直说了。 “肯定可以，他家门路很广。”胡飞说。 “速度快不快的？不会开发个十几二十年吧。”米嘉说。 “那肯定不会，谁等得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是一边开发一边运营。那些运营项目我们就不要插手了，人家肯定要找别人一起来合作的。要是再分给我们，股份就太紧张了。”胡飞说。 “我们是地头蛇啊，分一份给地头蛇不是应该的吗。”胡菲说。 “嘉哥是地头蛇，我们不是！”胡飞说。 “那都一样，我们和嘉哥是一起的。”胡菲说，“哪有做项目不给地头蛇分一份的，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不是已经给了租金吗，地头蛇也不止嘉哥一家，还得和别的地头蛇分啊。”胡飞说。 “我倒不是想参股。”米嘉才不愿意惹这个麻烦，“我是觉得他要是能把旅游业拉上去，我在龙津那个旧城重建项目，也能赚多点。” “对对，让他把基地设在旧城那边。”胡菲说。 “人家旅游是来看老虎的，拉去市中心怎么能行呢。已经定了把开发中心设立在大桥村。”胡飞说。 第四五七章 王公子 “多两个项目也不错啊，光是看老虎多没意思，先去百层高楼逛一逛，买点东西。在龙津住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再去大桥村看老虎。”胡菲说。 “那没必要带着他啊，我们和嘉哥自己干就行。”胡飞说。 “既然是靠谱得，谁做都一样。”米嘉说，“什么时候能见一见？” “他在筹集资金呢，到时候先拿出三亿签字费来当诚意金。”胡飞说。 “谁这么low啊，连三亿都要筹集。”胡菲说。 “当然不是筹集三亿，后面的资金也得准备好。这里面的钱可就多了，一个主题公园投资几十亿上百亿很稀疏平常。”胡飞说。 “要是需要钱的话，我们这里有一大笔现金。”胡菲说。 “你哪里来的钱？”胡飞问。 “黄文斌的钱啊，他答应给我们四十亿美金当基金。”胡菲说，“嘉哥是基金会主席，我是副主席。” “四十亿美金，那不就是差不都三百亿华夏币了？”胡飞一算吓了一跳，“好大一笔钱！黄文斌就白给你们了？” “要不是我们他得损失一百亿。”胡菲说，“因为黄文斌，我们都遇上了生命危险，要不是他给了这四十亿，我绝对不放过他！” “那我现在就通知我朋友，让他立即过来。”胡飞说。 “最好早点来见一面。”米嘉说。 胡飞当场打了电话，“喂？阿狗你什么时候过来？钱不是问题，你先过来谈，要是谈的好了，也不是不能借钱给你……当然有钱了，四十亿美金呢。” 说了几句，胡飞关上电话，告诉米嘉说：“他明天过来，在这里准备好接待就行了。” “你究竟说的哪一个朋友啊？”胡菲问。 “你都不知道的吗？”米嘉有些惊奇。 “我哥没跟我说。”胡菲说。 “我靠谱的朋友不就那么几个，还能有些，阿狗啊。”胡飞说。 “阿狗是谁？”胡菲问。 “王公子啊！”胡飞说。 怎么又是阿狗又是王公子，难道他叫做王阿狗？这名字就算是村里都不会这么起名。 “王公子啊，还真是挺靠谱的。”胡菲这才明白，“他怎么忽然要搞主题乐园了？” “他家里就是做农林牧副渔的啊。”胡飞说。 “王公子以前不是搞木材进口的吗。”胡菲说。 “木材进口不好干了吧，我也不太清楚。”胡飞说，“等明天你自己问他好了。” “我和他又不熟。”胡菲说。 “吃顿饭就熟了。”胡飞说，“王公子人很好的，吃顿饭，喝点酒，就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这不是叫做自来熟吗，应该不叫人很好吧。 第二天，米嘉见到了王公子，也知道了为什么他叫做阿狗——因为他长得很像狗。 细长的脸，尖耳朵，染了一头黄毛，简直就好像是金毛狗成精一样。 “米老板好！”王公子和米嘉握手，他的真名叫做王星。 “王公子好。”米嘉说。 “叫我阿狗就行。”王公子说，“米老板对我的条件怎么看呢？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我个人倒是没什么意见。”米嘉说。 “啊……忘了这个。”王公子给了米嘉一张支票。 三亿元的支票，米嘉顿时就觉得王公子顺眼了很多，简直就是英俊过人。 “随时都能兑现。”王公子说，“这只是签字费，等我们签订了正式的合同，每年我都会付给你五千万，用来租你的许可证。” “你打算怎么开发呢？”米嘉问。 “详细的设计还没弄好。”王公子说，“主要就是在你们原来那个养猪场上建一个大型的主题公园，包括酒店，游乐中心，展览馆等等。” “用来吸引游客？”米嘉问。 “对，用来吸引游客。”王公子说，“我在旅游业有很多人脉。还可以出台很多政策。” “这是一门很赚钱的生意。”说着王公子掏出一个老虎玩偶，“你觉得这样一个吉祥物要多少钱？” 这个老虎玩偶个头挺大，制作精良，比米嘉见过的普通玩偶要好一些。米嘉记得这么大的玩偶好像是几十块钱。 “一百块？”米嘉问。 “当然不止了。”王公子哈哈一笑，“这样的玩偶，将会以八百块的价钱出售！” “八百？这也太贵了吧。”米嘉吃了一惊。 “游客的消费力远远超出你的想象。”王公子说，“都已经千里迢迢跑到龙津来了，为什么不花点钱留下更深刻的纪念呢？” “八百块也太贵了。”米嘉说。 “这可是全国上下，独一无二的野生华南虎基地。”王公子说，“使用野生华南虎的毛做成的老虎玩偶，只要八百块！” “毛？”米嘉问。 哪里来的这么多毛，一公斤就六头老虎，就算把它们当羊，也产不了几斤毛。 “一个玩偶里面放一两根毛就行。”王公子说，“要是没有恶化，完全不放也没问题。人家做方便面的，一年都用不了一头牛，我们也可以的啊。” “有老虎毛的老虎玩偶啊。”胡飞一拍大腿，“好主意啊！” “老虎在传统文化里面一向很有地位，我们再给它找多点功能。比如壮阳，祛湿，下火，培养领导力，保护儿童，等等等等。这么好的东西，八百块贵吗？”王公子说。 “你这么一说，简直便宜到死。”胡飞说。 “所以说啊，只要做得好，这门生意很赚钱的！”王公子说。 “那你还想独吞，都不给我分点股份。”胡飞说。 “这个以后再说，第一期我都已经打算好了。只要第一期成功了，我们要上市的，到时候再加入也不迟。”王公子说。 “这倒也是，你现在叫我加入，我也不敢。”胡飞说。 “米老板你怎么看呢？”王公子问。 “我倒是没什么关系。”米嘉说，“只要旅游业发展了，收入水平提高了，对我就是好事。” “到时候我还要在你的大楼里面租地方办公呢。”王公子说。 “那肯定没问题。”米嘉说。 “哦，对了，米老板。”王公子说，“过两天有领导来视察，应该没问题吧？” “视察什么？”米嘉问。 “当然是来看老虎。”王公子说，“全国唯一的野生华南虎，就算是领导也会想来看的……你们这儿有野生的老虎吧？” “倒是有一头。”米嘉说。 “只有一头吗？”王公子说，“怎么不抓多几头？” “一共只有六头。”米嘉说。 “那全抓起来啊。”王公子说。 “全抓起来，那就不是野生的了。”米嘉说。 “过几个月，就会有无数游客过来旅游，要是外面有野生老虎到处游荡，那不是很危险吗？”王公子说。 “所以才需要建保护区啊。”米嘉说。 “我说米老板，你觉得保护区是用来干什么的？”王公子说。 “用来保护老虎的啊。”米嘉说。 “错了，是用来给我们赚钱的。”王公子说，“说真的，山林里面有没有老虎，关我们什么事。能不能赚钱才是关键。” “可要是山林里面没有野生老虎的话，你就赚不到这个钱。”米嘉说。 “对，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王公子说，“不过没关系，我会处理好的。” “你想怎么处理？”米嘉问。 “比如说，我们可以给所有野生老虎戴上gps项圈，这样我们就知道这些老虎在哪里。”王公子说。 “这倒是个好主意。”米嘉说。 “每当老虎接近人类，就让项圈放电，把老虎赶走。”王公子说。 这就有些过分了吧。当然把人类和野生老虎隔开也是很重要的。不过应该是人类避免破坏老虎的生活才对。 “然后我们在龙津各地圈上一些地，比如你直播给我们看过的天坑。”王公子说，“在里面养老虎。” “养老虎？”米嘉问。 “人们到龙津来看老虎，我们就给他们老虎。用不着真正的野生老虎，用人工养殖的，经过训练的老虎就行了。”王公子说。 “你的意思是？”米嘉越听越不对。 “人工养殖的老虎多好，皮色漂亮，身材雄壮。我们还可以让老胡给他们表演格斗和捕猎。游客可以安全，近距离的观看。”王公子说。 “那真正的野生老虎怎么办？”米嘉问。 “戴上项圈啊，一旦接近我们的营业地点，就让项圈放电，把它们赶走。”王公子说。 “这么做不是侵占了它们的生存空间吗！”米嘉说。 “那就给它们一些牛肉猪肉，把野生老虎喂饱。”王公子说。 “那不就等于把野生老虎养起来？”米嘉说。 “对啊，这不是很好吗。”王公子说，“游客们来看老虎，他们看到了老虎。他们很满意，在我们这儿进行很多消费，我们赚了大钱。并且他们下一次还会来，我们继续赚钱。野生老虎也不会受到什么损害，它们还是能够填饱肚子。” “这完全不是一回事！”米嘉说。 “抓来的野猪和我们喂的野猪能有什么不同？”王公子说。 第四五八章 参观 “那当然完全不一样！”米嘉说。 “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去抓野猪拿去给野生老虎吃。”王公子说，“这个无所谓。” 那不就完全破坏环境了吗，本来人家在野外生活得好好的，结果办了个保护区，反而破坏了环境，把野生华南虎都逼走，这算是什么意思。 “这不行。”米嘉说，“保护区最主要的目的，是保护生态环境。” 说是老虎保护区，其实并不只是保护老虎，而是要保护整个环境。就好像熊猫保护区，其实也不是只保护熊猫一样。 熊猫和老虎是旗舰物种，保护老虎，其实是吧下面一大堆动植物一起保护了。按照王公子这个操作手法，就算老虎还在，其他动植物也会被破坏。 “不不不，你弄错了，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赚钱。”王公子说，“谁会在乎老虎？” “要是没有人在乎老虎，那怎么会有保护区。”米嘉说。 “我们只是假装保护老虎罢了。”王公子说，“就好像我们假装保护熊猫一样。” “什么叫做假装保护熊猫？”米嘉心想这个王公子莫不是失心疯了。 国内为了保护熊猫，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费了多少人力，建立那么多保护区，办了那么多动物园，进行了那么多研究。 米嘉有一阵子上网的时候，都打开一个窗口看熊猫卖萌，另外开一个窗口干正经事。 后来是因为电脑速度太慢，只好专心干活。 “如果真的保护熊猫，怎么会把熊猫洗得干干净净拿来拍视频。在野外熊猫脏兮兮的，一点都不好看。”王公子说，“还把熊猫拿去出租，一头一百万，还是一年。这不都是为了赚钱吗？” “赚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熊猫。”米嘉说。 “赚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熊猫，保护熊猫是为了更好的赚钱，怎么说都行，就看你屁股在哪里。”王公子说。 “那对不起了，这样我没法子和你合作。”米嘉说。 “那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王公子说，“只是一个养殖老虎的许可证罢了，有些麻烦，也不会办不下来。” “大桥村和小坑村得土地，都已经被嘉哥承包下来了。”胡菲说。 “建立保护区，征收土地是国家政策，个人是不能反对的。”王公子说，“只是要赔钱而已。强征的话，养猪场赔多少可就不好说了。” “要是村民反对的话，国家也得顾忌社会影响。”胡菲说。 “那倒也不一定。”王公子说。 “阿狗你不要着急啊，有话慢慢说。”胡飞劝他。 “好，我就慢慢说。”王公子看了米嘉一眼，“米老板，你想保护环境可以，但不能拦着别人发财。就算不是我，别人来也一样。” “按照正常方式操作也一样可以赚钱。”米嘉说。 完全可以把主题公园和老虎生活的地区分开，两边互不干扰。黄家庄园养了这么久的老虎，亚历山大和其他野生老虎一样开开心心的隐居。 “米老板，我说话比较直，希望你不要介意。”王公子说，“米老板你是白手起家，按照正常方式，你几年能发财？一个月一万几千块钱工资，做到死也就是几百万。要赚钱必须要走一点捷径才行。” 这说话的确不好听，米嘉阴沉着脸。 “慢一点也没有关系的吧。”胡飞说，“做生意总是细水长流的好，抓住这些老虎，可以永远做下去，好像迪士尼一样。” “说句不好听的，对我们来说有什么永远可言。就算一时再喧嚣，转眼就会败落。看看周子明，以前多牛的人，现在呢。”王公子说。 “周子明怎么了？”米嘉问，周子明发生了什么事？ “他出国去了，嘉哥不知道吗？”胡飞问。 “不知道。”米嘉说。 “周子明的父亲调二线了，有些事情被审查。”胡飞说，“周子明吓得立即出国去了。” “那个什么农业公司上市的是事情呢？”米嘉问。 “还在弄，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生意。”胡飞说，“我们家也有份，还有其他人。” “会不会有什么影响？”米嘉问。 “影响不大，也就是时间拖长一点。”胡飞说。 “农业公司是影响不大，其他生意影响可大了。”王公子说，“我们这种人做生意，最多最多也就是看十年，十年后的事情，根本没必要考虑。” “你不考虑，别人会考虑。”米嘉说。 “你还以为有谁回想着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吗？太天真了吧。你的大楼能挺一百年吗？”王公子说。 “大楼挺一百年肯定没问题。”米嘉说。 米国的帝国大厦，就是电影里面被金刚爬的那一栋大楼，竣工于1931年，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百年了，历经沧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米嘉要建的大楼和帝国大厦一个款式，设计更好，材料也更好，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一百年没问题。 “就算房子可以用一百年，老虎呢？”王公子说，“你一共才六头野生老虎，这么小的种群，能维持下去？” “动物园养的华南虎多得是。”胡菲说。 “那你坚持保护野生老虎有什么意义？不如从一开始就先考虑赚钱。”王公子说。 “大家先冷静一下，好好考虑，不要这么快就下结论。”胡飞说。 “好，我们都好好考虑考虑。”王公子说，“先走了，阿飞你跟我一起吗？” “我跟嘉哥聊两句。”胡飞说。 “行，那我自己走了，这几天我都在龙津，随时恭候。”王公子说，“哦，对了，明天有领导来你这里餐馆，做好准备吧。” 说完王公子就走了。 胡菲撇嘴说：“这家伙以前都这样的吗？” “没有，以前很平易近人的。”胡飞说。 “那他趾高气扬个什么啊？”胡菲说。 “周子明跑了，他就上位了呗，上市公司他的股份最多，所以他做了董事长。”胡飞说。 “小人得志！”胡菲说。 “我也没想到他居然变成这样。还以为他性格挺好的呢。”胡飞说。 “王公子要硬来怎么办？”米嘉问。 “我们也不怕他，开发项目哪有这么容易的，尤其这种牵扯几千人的大项目。我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有我们帮忙，他根本做不了。”胡飞说。 “那王星说有领导要来是什么意思？”胡菲问。 “就是有领导要来呗，应该是省里的领导，来做非正式视察的，看看这里是不是真的有野生老虎。”胡飞说。 “会不会这个领导被王星收买了？”胡菲说。 “哪有这么容易的。领导能做领导，肯定很有水平，就算没水平，趋利避害肯定是知道的。保护区的事水这么深，谁敢轻易表态？”胡飞说。 “水深？”米嘉问。 “又有外国资金又有野生老虎又有嘉哥，这水还不深？”胡飞说。 “别管他了，等明天领导来了再说。”胡菲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看看什么领导这么厉害。” 第二天一大早，孟万就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对米嘉说：“你这是真的有野生老虎吧？” “是真的。”米嘉说。 “真的是野生吧？不是用养殖老虎冒充的吧？”孟万问。 “肯定是野生的。”米嘉说，“我亲自去野外抓的！” “这么厉害？”孟万吃了一惊。 “还有直播呢。”米嘉说。 没错，米嘉抓老虎是直播的，创下了观众数量新高，还拿到了数万打赏。 “那就好，有个领导要来你这里参观。”孟万说，“万一是假的，问题可就大了。” “哪一位领导？”米嘉问。 “你看到就知道了。”孟万说，“你这里太远了，领导参观完以后要吃一顿饭，这里接待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啊。”米嘉说。 “不需要我从市里调厨师过来是吧？”孟万问。 “不需要吧。”米嘉说是这么说，其实还是心里没底，“领导吃什么？” “普通的东西就行，就是不要太咸，不要太辣，东西要新鲜，做法不要太复杂。”孟万说。 “应该没问题。”米嘉说。 “另外准备点面包白米饭炒鸡蛋榨菜之类，万一领导不喜欢大菜，吃点小菜也能填肚子。”孟万说。 这个倒是容易，黄家庄园这儿什么都有，厨师也是身经百战。不过孟万这么郑重其事，还真是头一糟。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领导来了。米嘉一看还真认识，在电视上见过好多次。 来了人家也不跟米嘉废话，直接就要看老虎。米嘉带着领导去到虎园，指着亚历山大说：“这就是我发现的野生华南虎。” “就是这头吗？”领导看着亚历山大，“旁边那头小的也是吗？” “那头不是，那头是孟加拉虎。”米嘉说。 “孟加拉虎？那不是我们华夏的老虎吧？”领导说。 “不是。”米嘉说。 “和华南虎种类不一样吧？”领导又说。 “不一样。”米嘉只能承认。 “那怎么能养在一起？”领导说。 第四五九章 基因污染 米嘉无话可说，的确不应该养在一起。小白是孟加拉虎，亚历山大是华南虎，两者结合生出的混血儿，对保护华南虎没有好处。 “他们私奔了。”米嘉说。 “私奔？”领导问。 “小白偷溜出去，碰到了亚历山大，他们两个一见钟情，结果就怀孕了。”米嘉说。 “一见钟情就能怀孕？不用交配的吗？”领导一脸惊奇。 米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这个八百字要被锁的啊。 领导哈哈大笑，对米嘉说：“开个玩笑，不要这么紧张。” 米嘉这才松一口气。 “说真的，当初为什么要在龙津养孟加拉虎呢？”领导问，“为什么不养华南虎？要是当初养的华南虎，就不存在基因污染的问题了。” 因为黄文斌喜欢孟加拉虎呗，黄文斌在米国养了好几百头老虎，精挑细选出五头最温驯的老虎弄过来。 当时又不知道龙津有老虎，几十年都没人见过。 “当时不知道啊。”米嘉说，“全靠小白把亚历山大勾引出来，要不然没人知道我们这里还有野生老虎。” “难道换个母的华南虎，就勾引不出来？”领导说。 这个谁知道，也许可以也许不行。就好像一个重度宅男，根本不敢见人那种，遇上家里忽然出现的金发美女大小姐，忍不住上了。 可是换成一个普通大妈，那肯定先静观其变，说不定就错过了机会。 “这个不一定。”米嘉说。 “对了，明明是我们华夏的老虎，为什么要叫做亚历山大呢？小白是外国老虎，反而叫小白？”领导问。 这是玛莎起的名字，米嘉哪里知道为什么。 “不是我起的名字。”米嘉只好这么说。 “能不能改呢？”领导问。 “领导看改什么名字好？”米嘉说。 “这个……我看叫做武松怎么样？”领导说。 这还不如亚历山大呢，武松是打虎的，拿来给老虎做名字算什么意思。 “小白这名字也不行，不如改叫伊丽莎白。”领导说。 就是武松和伊丽莎白生孩子？听着好像后现代意识流小说一样。可人家是领导，米嘉正想昧着良心拍马屁，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真是起的好名字！” “一听就豪气万千。” “太厉害了，十分贴切啊。” 拍马屁的人多得是，一旦犹豫，那就拍不上了。米嘉位置好，可是反应太慢。 尤其是孟万，说得尤其大声，还花样翻新：“武松以除暴安良闻名，用来当我们老虎的名字，才叫名副其实。” 武松最多也就是为大哥报仇，哪里说得上除暴安良。以后什么醉打蒋门神啊，杀张都监啊，都是黑吃黑罢了。 “什么除暴安良？”米嘉问。 “打老虎啊，老虎不是暴？普通民众就是良。老虎在景阳冈吃人，对人民群众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武松打了虎，人民群众得益。”孟万说。 领导都觉得不对，“把老虎叫做武松是不是不太好？” “好，有什么不好？” “武松打虎是除暴安良，弘扬正气，好事来的。” “对啊，老虎和人本来相安无事，都是那头老虎不好，非要去景阳冈吃人，导致人和老虎冲突。要是老虎们内部能把这头坏老虎处理掉，那不就没问题了吗。保护了老虎和人类的传统友谊。” 传统友谊个屁啊，人类和老虎哪里来的传统友谊。人和老虎的传统就是你死我活。 “那就叫武松吧。”领导看到大家都赞同，这才放心，“米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果然好名字。”米嘉说。 “如果确定了龙津有野生老虎，附近整片地区都要划为保护区。你的这个庄园，以后就不能养孟加拉虎了。”领导对米嘉说。 “我马上送走。”米嘉说。 “对了，有个事情，我想问一下。”领导说。 “请说。”米嘉闻出了一点不同寻常之处。 “事先声明，我并没有偏向，只是有人向我这么提议。所以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领导说。 这究竟是什么事呢？米嘉猜不出来。 “老虎的活动范围很广的吧？”领导说。 “对，一天能走好多公里。”米嘉说。 “那么会不会走到省城的地界呢？”领导问。 黄家庄园在省城和龙津的分界线上，老虎会走到黄家庄园，当然也有可能走到省城去。 但是省城的经济比较好，人也多，农村开发比较好。老虎就算偶尔溜达过去，也会被人吓回来。 当年划分地盘的时候，省城不想要的贫困山区，全都扔给龙津了。老虎都能藏起来的地方，当然穷得很。 “这个不一定。”米嘉说。 “要是把保护区定在省城，会不会更好？”领导说。 米嘉的预感成真了。这才是王公子说领导要来的意思——领导要把项目抢走，交给省城。 按照道理来说，省领导应该对全省各地市一视同仁，不分彼此，项目适合哪一个城市就给哪一个城市。 实际上并不完全是这样，省政府在省城，天然就对省城有好感，什么好项目都往省城放。 省城拿了项目，经济更加发达，人口更多，把各市的人财物都给吸走了，形成财富聚集效应。 然后领导们就更加喜欢给省城加项目，形成一个死循环。 保护区要覆盖老虎所有活动区域，当然会包括龙津这一块。可是游乐场酒店乐园主题公园可不一定了。 要是设在省城的话，这个保护区对龙津可以收拾有百害无一利。钱全让省城赚了，坏处全给龙津担着。 “领导！保护区要放到省城？”孟万都被吓了一跳。 “有人跟我这么提过。”领导说，“米老板觉得这个提议可行性怎么样？” “从目前来看，老虎主要活动区域在龙津。”米嘉说。 “这当然，不过保护区也不止是老虎的活动区域，还要包括研究中心啊，旅游区啊，这些可以放到省城。毕竟省城的经济比较发达，融资建设吸引人才都方便一些。”领导说。 “省城的指标很紧张吧？这个研究中心和旅游区需要的土地可不少。”孟万说。 “没关系，特事特办嘛，国家级别的保护区，国家会额外给指标。”领导说。 孟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省里是盯上这些指标了。一个城市能不能发展，很大程度就看各种指标。 商业地的指标有多少，居住区的指标有多少，工业区的指标有多少。没指标什么项目都干不了。 好像米嘉要做旧城重建项目，旧城原来的各种性质的土地都有，重建以后就要统一成住宅地或者商业地。 这个占了很多指标，也就是因为旧城改造，所以有额外的指标，所以能够把项目坐下来。 要是没有额外指标，这个旧城改造项目是做不起来的。除非把龙津其他地产项目全都停了，把指标挪过来。 省城经济发展快，各路人马都在省城做项目，所以指标一向都不够。要是能够争取到保护区的指标，腾挪余地就大了。 “这个……符合政策吗？”孟万实在没办法，最后憋出了一句。 领导看了看他，说：“政策当然没问题。”他对米嘉说，“也不是让你现在答复，你考虑考虑。做生意嘛，也不一定要自己一个人做。” 参观完，领导也没吃饭，直接走了。 米嘉可专门吩咐厨师准备了最好的东西呢，不过没关系，自己吃也一样。吩咐下去让厨师开饭，正吃着，孟万就来了。 “孟科怎么又回来了？”米嘉有些意外，随即想起这句话好像有些不妥，似乎在赶客一样，赶紧说，“不是要送领导的吗？” “刚送回去。”孟万说。 “还没吃饭吧？赶紧吃点。”米嘉说。 孟万也不客气，坐了下来，自己先喝一大碗汤，“没想到居然有人盯上了保护区的指标。” “那怎么办？”米嘉问。 “当然不能答应啊！上头也是，有什么好事先想着给省城，我们龙津好像小三养的一样。”孟万说。 “你不知道领导的意思？”米嘉说。 “不知道，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也不知道是谁在弄鬼。”孟万说，“米老板你可千万不要答应。” “我当然不答应。”米嘉说。 “真的，不要答应。省城那边关系复杂着。在龙津我们可以看着，到了省城，那可就厉害了。”孟万说。 省城的各方势力比龙津厉害许多，老板们也有钱很多。米嘉在龙津算是有头有脸，跑到省城去，什么都不算。 在省城米嘉不可能自己一个干这么大生意，只能去和人家合作，肯定只能按照别人的条件，到最后不是被人踢走，就是剩下一点股份。 就算运气好，也只能拿着股份等分钱，根本不可能掌控。米嘉不一定要掌控，可也不能任人摆布。 不说米嘉自己得失，那边合作的人，会不会和王公子一个想法，甚至比王公子更加急功近利？ 到时候把龙津得野生老虎都给弄死了，米嘉得罪过可就大了。 </br> </br> 第四六零章 一定要抢下来 “米老板你别怕，领导都说了，只是问一问而已。”孟万说，“你不答应，他也不会怎么样的。” 要是不会怎么样，人家干嘛非要跑过来，领导日理万机，还能空口说白话吗？ “万一有问题呢？”米嘉说。 “就算是省领导，也不能不顾我们下面的意见硬来。”孟万说，“我刚才已经报告市长了，市长说了他会去问清楚。” “要是上头硬来怎么办？”米嘉说。 “老虎在我们龙津啊。”孟万说。 “我们又不能把老虎都抓起来。”米嘉说。 “不可以的吗？”孟万问，“一共才六头吧。” “全抓起来那还能叫野生老虎吗！”米嘉说。 “能不抓当然不抓，但是我们要做好准备。所谓能战方能言和，谁要是想硬来，别怪我们把野生老虎一股脑全抓起来！”孟万说。 “会不会太过激了？”米嘉说。 “过激什么，亚历山大不是咬死人了吗？还是外国人。我们把老虎抓起来，保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这谁能说闲话？”孟万说。 明摆着耍赖啊。咬死人的只是亚历山大，不对，现在应该叫武松。 “现在要叫武松了。”米嘉说。 “武松个屁，把一只老虎叫做武松，脑子有毛病！”孟万大骂。 “这个……”米嘉有些尴尬。 虽然说米嘉也觉得领导脑子有毛病，可是说这么直白不好吧。 “米老板你一定要强硬，绝不能答应。”孟万说。 “我不答应也没用啊，规划又不是我做的。”米嘉说。 “规划是国家做的，又不是省里做的，怕他个鸟。”孟万说。 “省里要是给国家提意见，那还不是一样的吗。”米嘉说。 “完全不同，国家一看就知道保护区主体在龙津。但如果你软了，国家顺水推舟，就把保护区划给省城了。”孟万说。 “我的意见这么重要吗？”米嘉问。 “当然重要，你是发现老虎的人，又是本地的实际控制者。要是你不答应，不可能把保护区交给省城。”孟万说。 “省里把这一大片地方直接划给省城怎么办？”米嘉说。 “这么大范围的区域调整，哪里有这么容易的。”孟万说，“总之你不要怕，只要你不怕，上头就拿我们没办法，我先去打听消息。” 说着他拿起一大块牛排，三两口吃下去，“味道真不错，先走了啊。” 等孟万走了，胡飞兄妹就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胡飞问，“我怎么听说省里要把保护区划给省城？” “刚才领导来了，透露了这个意思。”米嘉说。 “这可不行，省城那里坐地虎太多了，一旦划到省城，我们顶多能拿个一两成股份，分不到钱那种。”胡飞说。 “那也比王星好啊，他一点股份都不给。”胡菲说。 “但是给租金啊，还给拆迁补偿。”胡飞说。 “划去了省城，就没法子拉动龙津的经济。”米嘉说。 “对啊，你在龙津那么大一个项目，要是错过了野生华南虎保护区这么大个热点，那多可惜。”胡飞说。 “究竟哪一个领导啊？”胡菲问，“这么不讲道理。” “这个。”米嘉打开手机，找了一条领导的新闻给胡菲看。 “这个领导啊。”胡菲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有点麻烦啊。” “没事。”胡飞说，“领导是领导，他又不可能为了保护区的事拉下脸。” “万一拉下脸呢？”胡菲说。 “那谁都挡不住，还有什么好说的。”胡飞说。 “就一点办法都没有？”胡菲问。 “人家是一方诸侯，就算是中央，省里的事也得商量着办。人家真下定了决心是没法子的。”胡飞说。 “那怎么办？”胡菲问。 “这么大个领导，能来看一眼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为了保护区建在哪里这种小事就亲自下场。”胡飞说，“不论在省城还是在龙津，都是省内。建在龙津是顺水推舟。可是非要把保护区从龙津划到省城，那就要改行政规划，没这么容易。” “也可以先成立一个独立的保护区，从龙津和省城各划一块出来，然后从省城派保护区的领导班子，就可以独占保护区的利益。”胡菲说。 “那这保护区级别得多高，没这么容易。”胡飞说。 “我们该怎么办？”胡菲问。 “要不……我去找王星问问，他那儿应该有确切的消息。”胡飞说。 “上门求那家伙，真是让人不爽。”胡菲说。 “做生意嘛，都这样的。”胡飞说。 “大哥你还真是成熟了。”胡菲说。 “这当然。”胡飞得意洋洋的说，“我这就去。” 不过胡飞还没去呢，王星就上门了。 “怎么样？”王星趾高气扬，目无余子。 “什么怎么样？”胡飞装傻。 “省里不是来领导了吗？”王星说。 “是啊，说要把保护区划归省城什么的。”胡飞说，“我觉得这也是好事来的。” “好事？”王星很是惊奇，“我说小飞，你是不是糊涂了？” “我这人经常糊涂的，我妈都不让我做生意，只叫我跟着你们投资。”胡飞说，“不过这事没糊涂，明摆着的。” “那你说怎么算好事？”王星说。 “省城比龙津发达啊，补贴都能给多几十亿呢。”胡飞说。 “省城坐地虎可多了，落到省城，你们以为还能掌控得住？”王星说。 “本来就没想着要掌控，你不也没想着给股份？”胡飞说，“只要能分钱就行。” “你掌控不住还想分钱？”王星冷笑一声。 “掌控不住股份，掌控得住老虎啊。”胡菲说，“逼急了我们把六只野生老虎全抓起来，谁敢不给钱？” “这老虎也不是你想抓就抓的。”王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招。 “这片地所有村民都是米老板的亲戚，能带着他们换成省城的户口，也算是好事。”胡飞说。 “你们啊，真是太天真了。”王星叹气，只好给他们解释，“一旦保护区交给了省城，你们一点渣都吃不上。” “这怎么会呢？”米嘉说。 “你知道保护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王星说。 “不知道。”米嘉老实承认。 “是赚钱！”王星说，“你就是把六只老虎全杀了也没用，只要还能赚钱，保护区就能继续运作下去。” “没有野生老虎还有个屁保护区，保护什么？”米嘉说。 “保护赚钱门路啊。”王星说，“随便放几头华南虎进来不就行了，野生的没有，动物园里养殖的也行。” “我会揭穿他们的。”米嘉说。 “那你会被抓起来。”王星说。 “正龙拍虎的事才刚过没多久，谁敢这么做。”米嘉说。 “金钱面前没有什么不敢的。”王星说，“保护区划到省城，就没你的份了。不如跟我合作，什么都不用操心，就能拿到租金。还能把你的旧城重建项目和保护区绑定起来，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炒作热点。” “可是老虎怎么办？”米嘉说。 “你管老虎干什么？本来六头老虎就不可能延续下去的。”王星说。 “我要考虑一下。”米嘉说。 “好啊，你可别考虑这么久，万一上头下定了决心，那可就来不及了。”王星拿出那张三亿元得支票，“你留下这张支票吧，随时都可以去银行兑现。” “不用了。”米嘉把支票还给他，“暂时我也不怎么缺现金。” “那好。”王星说，“尽快下决定把。” 其实米嘉已经决定好了，他绝对不会和王星合作。这人只顾着赚钱，对老虎是个祸害。 全国的野生华南虎都没了，只剩下龙津这里还有几条，好不容易苟活到现在，要是死了多可惜。 交给省城来办，主事的说不定比王星更贪心。一定要把这个项目抢下来，要拿到手里，才能保证野生老虎的生存。同时也能赚点钱什么的。 可是要怎么把保护区的主导权弄到自己手里呢？主体部分肯定是国家主导，商业开发部分怎么弄到手？ 这时候米嘉忽然收到一个电话，一看是水仙打来的。正忙的时候她有什么事啊，不会是设计出问题了吧？ “喂？”米嘉接了电话。 “你快过来我这里。”水仙说。 “干什么？我忙着呢。”米嘉说。 他在黄家庄园，水仙在龙津市区，开车要好几个小时。 “快过来，你知道谁来找我了？”水仙说。 “谁啊？”米嘉问。 “你过来就知道了。”水仙说。 “我在黄家庄园呢。”米嘉说，“现在过去得三四个小时。” 其实倒也没有这么夸张，黄家庄园这儿直接通往高速，从高速到龙津市区只要一个多小时。反而从大桥村到市区需要三个多小时。 “你最近怎么老是在那边啊。”水仙说。 “因为这边事情多。”米嘉说。 “你看是谁来了。”水仙发过来一张照片。 米嘉一看，是玛莎。玛莎在水仙的房间里。她染了黑发，换了衣服，眼睛颜色也变成一样。 第四六一章 乔装打扮 这是乔装打扮了，虽然一个外国人在龙津这种小城市还是很显眼，至少不会被围观。 话说她跑过来干什么？不是已经被吓跑了吗。难道发现了米嘉从中弄鬼，所以回来报仇？ 米嘉和胡飞兄妹一起回到了龙津，先送他们去酒店，然后米嘉到了水仙的房子。 以前水仙也是住酒店，不过米嘉一时糊涂和她上了床，当然不能亏待了，另外给她找了房子。 就在万安大厦不远处，是一栋两层的小楼，确定拆迁之前刚刚装修过，还很新。 米嘉到了水仙的住处，水仙一把拉他进来，塞进衣柜里，“怎么这时候才来，你在这里看着。” 看什么啊？米嘉正莫名其妙，就看到玛莎从卫生间出来。她刚洗完澡，只披着一件浴巾，眼睛又变成了蓝绿两种颜色。 她走到化妆台前，打开一个小盒子，往眼睛里放了隐形眼镜，就变成了一样的黑色瞳孔。 “真是可惜，你的眼睛很漂亮的呢。”水仙说。 “这是一种病变来的。”玛莎说，“你干嘛要跟我说中文？” 当然是因为米嘉的英文不好，普通英文慢慢说还能听明白，说快了就不行。 “我要在华夏呆很久的，当然要把中文练好一点。”水仙说，“你的头发也很漂亮呢，为什么要染成黑色？” “银色头发太显眼了。”玛莎说。 “我还是不明白，你回来干什么，万一要是被抓了，那不是要坐牢。”水仙说。 “所以我才易容改装啊。”玛莎说，“我打伤人那件事，越想越不对劲。” “怎么呢？”水仙问。 “为什么那家伙会特地拿着个录着虎啸得机器，刚好出现在我面前，这也太巧了吧。”玛莎说。 “就算是太巧了，人还是你打伤的啊。”水仙说。 “要不然我乔装打扮呢。”玛莎说，“我一定要杀掉亚历山大，给姐姐报仇！” “你还真是执着。”水仙说。 “你会帮我的吧？”玛莎说。 “我是一个环保主义者啊。”水仙说。 “杀掉亚历山大和环保没关系。”玛莎说。 “这可是野生老虎啊。”水仙说。 “那你要怎么样才会帮我？”玛莎说。 “你知道的。”水仙舔着嘴唇说。 “哎……真没办法。”玛莎往床上一躺，闭着眼睛说，“来吧！” “这一点意思都没有。”水仙说。 “那你想怎么样？”玛莎问。 “来，先穿上这套衣服。”水仙拿着一套比基尼泳装说。 这套东西与其说是泳衣，不如说是布条，穿上去什么都遮不住。玛莎羞得满脸通红，可水仙还不放过她，“我们来跳舞吧。” 跳了一会儿，玛莎浑身发红，气喘吁吁，比什么都不穿更加诱惑。 “行了嘛？”玛莎努力用那几条布遮住尽可能多的身体，然而这只是几根布条而已，能着得住什么呢。 “当然不行。”水仙说，“再换这一套。” 那是一套兔女郎的衣服，虽然很性感，总算是能遮体。玛莎换上，正松了口气，水仙就举起一只水枪，朝着玛莎射击。 水枪射中的地方，衣服就破洞，原来那一副是纸做的。 “你干什么啊！”玛莎娇嗔。 “没什么。”水仙说，“你快跑啊！” 房子并不大，跑到哪里都没用，很快玛莎身上就没东西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玛莎干脆也不遮了，坐在床上呼呼地喘气。 “好吧，还有最后一样。”水仙拿出手铐，把玛莎拷在床上。 “你赶快来吧。”玛莎说。 “你不怕吗？”水仙说。 “有什么好怕的。”玛莎轻蔑的说，“不管皮鞭还是蜡烛，尽管来吧！” “猜错了，既不是皮鞭，也不是蜡烛哦。”水仙走到衣柜跟前，打开门，大叫一声，“出来吧！” 米嘉只好出来。 “啊！你怎么在这里！”玛莎尖叫着想要遮掩，可是手脚都被铐住了，动弹不得。 米嘉很是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我叫来的。”水仙说。 “你出卖我！”玛莎又是生气又是害怕。 “这怎么叫出卖啊，是你无端端跑来要我出卖米嘉。”水仙理直气壮的说。 “我们不是朋友吗！”玛莎说。 “可我和米嘉是爱人啊。”水仙抱着米嘉说。 “你……”玛莎眼角含泪，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哭什么啊。”水仙说，“我让米嘉来，是给你们一个机会好好谈一谈，大家把事情说清楚。” 玛莎不开口，那就只好米嘉先来，可是该说什么呢？米嘉虽然有点钱，可本质上来说，他还是一个宅男啊！ 和美女找话题这种事，那不是难为宅男吗！还好这个美女被拷在床上不能动的。 “你偷偷跑回来，就是为了要杀亚历山大？”米嘉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从最基本的地方问起。 “是啊。”玛莎满脸通红，偷偷看了米嘉一眼，发现他没有看自己，这才松了口气，“总不能让我姐姐就这么死了。” “你姐姐是自作自受。”米嘉说。 “可也不能白死。”玛莎说。 这就没话说了，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不同，还能怎么交谈下去？要是米嘉的兄弟被老虎咬死了，米嘉保证不去报仇。 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后面好像不是这么接的。都怪玛莎的胸部太大让米嘉分神了。 “老虎又不是人。”米嘉说。 “大象也不是，我杀了上百头大象。”玛莎说，“因为土地养活不了这么多大象，只能杀掉。不杀掉的话，就会伤害环境。” “额……你想说亚历山大也是这样？”米嘉问。 这不对啊，龙津的深山老林可以养活六头华南虎。 “我是想说狮子也这样。”玛莎说，“大象和狮子一旦开始杀人，就必须要处死。” “那是因为狮子大象数量多，死一个不影响种群。”米嘉说。 “我姐姐……我和我姐姐从小就和不来。可我是姐姐照顾长大的，家里孩子多，吃饭没吃饱，穿衣服穿太少，爸妈根本顾不了。都是我姐姐帮我看着。”玛莎说。 怎么忽然换画风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很想要一个芭比娃娃，跟妈妈说了，妈妈也答应圣诞节送给我。”玛莎说，“我每天盼着过圣诞节，盼啊盼啊，终于到圣诞节，看到圣诞树下面堆放着好多礼物，其中有一个就是我想要那个芭比娃娃。” 所以呢？这不是好事吗。 “结果我妈把芭比娃娃给了我妹妹，我拿到了自行车……我妈记错了。”玛莎说，“我要芭比娃娃，我妹妹不肯还给我，我妈也骂我。海伦用布和铁丝给我做了一个芭比娃娃。我现在还保存着。” 这么感人的吗，走感情路线的话，要怎么回答？ 米嘉只好说：“其实呢，就算人杀了人也不一定要判死刑。不如我把亚历山大关起来，一辈子不让它自由。” “无期徒刑。”水仙帮忙说。 “其实亚历山大也很可怜的，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一个注定要灭亡的族群里，小心翼翼的长大，叫都不敢叫一声。好容易遇上了真爱，背后却隐藏着无数危险和劫难！”米嘉说。 “比罗密欧和朱丽叶还要感人。”水仙说。 “亚历山大不离不弃，甘受辛苦磨难，才终于和小白在一起。”米嘉以感情对感情。 “那……”玛莎扭了扭身体。 “我想它也不是故意要咬死你姐姐的，只是人体太脆弱了。”米嘉说。 “那好吧，我不杀亚历山大了。”玛莎委屈的说，“可是你不能把亚历山大放出来，必须永远关着它。” 米嘉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好，没问题。” “那你赶快把我放开啊！”玛莎想起自己这羞耻的姿势，脸上都要滴出血来了。 “放开她吧。”米嘉对水仙说。 “你自己放吧。”水仙给米嘉一把钥匙。 米嘉过去给玛莎开锁，这才发现了水仙的险恶用心。 她的床很大，靠在墙边，玛莎被拷在里头的床栏上，要开锁就必须趴到床上，不可避免要和玛莎接触。 那个钥匙还很不好用，米嘉试了半天都没法子解开。 “快捅进去啊，在外面磨磨蹭蹭干什么？”水仙还在外头添油加醋。 “进不去，是不是钥匙错了？”米嘉问。 “用点力嘛，使劲一捅就进去了。”水仙说。 米嘉一使劲，进去了半截，还有半截在外面。 “这么硬来肯定不行，得先润滑一下，弄出水才行。”水仙说。 “不是你让我使劲的嘛！手铐弄什么水？”米嘉莫名其妙。 水仙捂着嘴笑得弯下腰，玛莎扭过脸不敢看米嘉。然后又过了好几秒，米嘉才反应过来。 “别开玩笑了，赶紧给我真的钥匙！”米嘉大声说话，掩盖尴尬。 “就是这把没错的，你温柔一点慢慢进去，太久没用了就是这样。”水仙说。 “我从来没用过！”玛莎忽然说。 “那不就是……”水仙大吃一惊。 “没跟男人用过！”玛莎强调。 第四六二章 坦诚相待 米嘉努力了半天，总算是把手铐给打开了，解放了玛莎的一只手。玛莎立马抢过米嘉的钥匙，试图把自己的另一只手解开。 米嘉两只手尚且花了好大功夫才捅开，玛莎只有一只手，忙了老半天也没捅进去，身体出了一层汗，飘出幽幽的香味来。 “我来帮你吧。”米嘉说。 “不用，我自己来。”玛莎立即拒绝了。 可是她捅来捅去还是捅不进去，实在没办法，只好把钥匙给米嘉。 “还是你帮我把。”玛莎说。 “应该的。”米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接过钥匙，米嘉爬过去开手铐。这个手铐在另一边，不可避免会碰到玛莎的身体。玛莎的身体这时候敏感的要死，哎呦叫了一声。 “怎么了？”米嘉问。 “没，没什么。”玛莎说，“快点啊。” 米嘉捅来捅去，忙出一身汗，终于卡擦一声进去了。玛莎和米嘉同时发出欢呼声。 “总算进去了！”玛莎说，“快开啊！” 米嘉一扭……钥匙断了。 “你怎么回事啊！”玛莎快要哭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米嘉低头查看。 这钥匙断得十分巧妙，刚好把钥匙孔给堵住了。水仙给米嘉拿了一根回形针，米嘉掰直了，捅进去钥匙孔里面，挑了半天，还是没有挑出来。 “怎么样了？”玛莎问。 “还没行。”米嘉说。 “我来看看。”水仙也爬上来，还专门趴在玛莎身上，“哎呀这可麻烦了，你怎么捅这么大力呢。” “明明是你叫我大力一点。”米嘉说。 “那也没叫你这么大力，把钥匙都给弄断了。”水仙说，“你先过来，我看看。” 米嘉下了床，水仙又说：“你下去干什么啊，快上来！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啊！。” 米嘉只好又上去，原来的位置被水仙占了，他不得不和玛莎挨在一起。 “什么东西？”米嘉看着钥匙孔，里面没有什么啊。 “你看啊，这么严重！”水仙说。 “到底什么？”玛莎也忍不住好奇，脑袋伸过来看，和米嘉贴在一起。 钥匙孔里面只有半根断掉的钥匙，其他什么都没有。 “你们看啊。”水仙用回形针从里面挑出一点黄褐色东西。 米嘉和玛莎贴近了看，靠的更加接近了，终于看清楚了。 “这不就是铁锈吗！”米嘉说。 “对啊，里面全生锈了，怪不得这么难开，还把要是给弄断了。”水仙说。 “谁叫你用真的手铐啊！”米嘉说。 “不是真的手铐，你们能好好说话吗。”水仙说。 “这也能算好好说话吗。”米嘉说。 明明就是很尴尬得说话好吗。 “不敞开心胸，怎么能认真交流。”水仙得意洋洋的说，“要不是铐起来，玛莎看到你就跑了，还怎么交流？” “那也不用……这样啊！”米嘉忍不住看了玛莎一眼。 玛莎赶紧躲开，用被子盖住身体。 “敞开胸怀才能认真交流，穿好衣服就算铐住，那也是整天想着怎么说谎，避重就轻，根本就没法子好好谈。”水仙说。 这倒也是，正常情况下大家有充分的回旋余地。没穿衣服的话就太尴尬了，什么话都赶紧说完，交流效率提升了好多倍。 要不然的话，兜兜转转，谁也不说真心话，交流效率太低。所以下次想和谁认真交流，就脱光了开会吗？ 想一想要是和王公子胡飞脱光了开会，米嘉就打了一个冷战。还是算了吧，宁愿交流效率低一点，也不要和他们这么开会。 “你这里有锯子吗？”米嘉看着钥匙是不行了，只能硬来。 “我去找找，应该有的。”水仙说。 很快水仙拿了一根锯条给米嘉，米嘉趴下去慢慢锯。 三个人都在床上，贴在一起，锯的时候身体不免晃动，水仙还在一边使坏，弄得场面很是香艳。 锯了十几分钟，米嘉终于锯开了。玛莎穿上衣服，抢过锯子，把脚铐锯开。完了以后立即穿上裤子，跳下床。 “不好意思搞了这么久。”米嘉说。 “其实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么执着报仇。”玛莎说。 看着玛莎，米嘉忽然间有了一个想法。 “你真的不想报仇吗？”米嘉问。 “只要你能把它关到死就行。”玛莎说。 “那是当然。”米嘉说，“可惜这件事，不是我说了算。” “怎么？”玛莎问。 “政府要在龙津建老虎保护区。”米嘉说，“保护区是个官方机构，等保护区建好，他们肯定要把亚历山大要过去。” “什么！”玛莎皱起眉头。 “要了过去，放走还是关着，我可就说不上话了。”米嘉说，“他们还给亚历山大起了个名字，叫做武松。” 旁边水仙扑哧笑了一声。 “这个名字怎么了？”玛莎却不懂。 “武松是华夏古代传说中一个打虎英雄的名字。”水仙说。 “那要怎么办？”玛莎问。 “如果能够把保护区掌握在手里，那我就能保证把亚历山大囚禁一辈子。”米嘉说。 “你跟我说这个是想干什么？”玛莎问。 “要是你帮我的话，也许可以吧亚历山大掌握在手里。”米嘉说。 “帮你？”玛莎说，“我有什么好处？” “能给你姐姐报仇啊。”米嘉一愣。 “除此之外呢？”玛莎说。 “你想要什么？”米嘉问。 “你说呢？”玛莎问。 果然这衣服穿上了，交流效率就下降了好多。要不把她再拷回去然后脱光。 呸呸呸，怎么能这么胡思乱想，米嘉赶紧守住心神。 “你看着人家干什么。”玛莎脸上一红，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衣服。 “我猜不出来。”米嘉说，“要不我给你钱？” “我是这种人吗！”玛莎说。 “不是直接给，我是说聘请你在开发区任职，给工资奖金分红什么的。”米嘉说。 “那不还是给钱吗！”玛莎说，“虽然我很喜欢钱，可我现在追求的不只是钱！” “那你要什么？”米嘉问。 “用我姐姐的名义随便明明点什么吧，大楼什么的。”玛莎说。 “也可以。”米嘉说。 “然后还要给我钱！”玛莎说。 这么喜欢钱的吗，怎么不是说钱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我只要给我姐姐报仇之类。 好吧人家没这么矫情，喜欢钱就是喜欢钱，谁不喜欢钱呢。 传说某某人在米国坚持不和解，打赢官司，拿到赔偿，然后撕掉支票，说我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正义。 这种人不是英雄，而是傻叉。 人家法庭为了正义判赔钱给你，结果你反而不要了，浪费了法庭的努力，放过了加害者，这明明就是破坏了正义。 玛莎的父亲是联合国外交官，按照道理来说属于上流社会，不过家里孩子多， “好的，没问题。”米嘉说。 “你打算给我多少钱啊？”玛莎说。 “这个……”米嘉还没决定好呢，玛莎这种身份，给多少钱比较合适呢？ 一百万？两百万？五百万？她能看得上吗？看看玛莎仿佛在发光的脸庞，米嘉一狠心，决定给多点。 “我给你五百万米金的签字费，然后每年给一百万，算是你在我们保护区工作的报酬！”米嘉说。 “这么多？”玛莎眼睛都要发光了，“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喂喂，不要这么现实好不好，那不过是几百万米金罢了。怎么这种反应呢。 “你姐夫是亿万富翁啊。”米嘉说。 “黄文斌是黄文斌，我是我。我姐姐都不会给钱我，何况黄文斌。”玛莎说。 所以这就是黄文斌不对了。不管国外什么规矩，黄文斌是华夏人，就应该按照华夏的规矩做。 要是黄文斌对老婆家里的亲戚照顾多一点，也不会忽然被海伦搞出个大新闻来。 海伦做这些事，她家里人总会知道一点端倪。要是关系紧密的话，黄文斌不就能提前收到风声了吗。 “你在非洲杀大象，钱不多的吧？”水仙说。 “不多，杀一头大象才几百块钱，还要请助手，算下来一年也就十万米金左右吧。还好非洲那边消费低，这十万块钱都能存起来。”玛莎说。 一年十万啊，难怪对几百万美金反应这么大。早知道就不用给这么多。算了，都说出口了也不要收回去了。 玛莎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就算用来做花瓶，那也是世界第一等的超级花瓶，给多点钱划算。 “我这一百万能拿多少年？”玛莎问。 “随便你。”米嘉说。 “随便我？”玛莎没听懂。 “只要你继续在我们保护区任职，就可以拿这笔钱。”米嘉说。 “到死为止吗？”玛莎说。 “要是你喜欢的话。”米嘉说。 “哇……我忽然间觉得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呢。”玛莎说。 “我一直都是一个大好人啊。”米嘉说，“你有银行账号吧？” “华夏的吗？”玛莎问。 “都可以，国外的也可以。”米嘉说。 “那就这个吧。”玛莎给了米嘉一个银行账号。 米嘉往玛莎的账号里面打了五百万米金。 “那你要我做什么？”玛莎问。 “很简单的。”米嘉笑了笑说。 第四六三章 记者会 玛莎在省城举行了记者招待会，要求追究她姐姐海伦的死亡真相。来的不但由国内的记者，还有很多外国的记者。 省城不比龙津这种小地方，可也没见过如此阵仗，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是派人出席吧，没有前例，不知道应该派什么人。 可不派人出席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岂不是很不作为。 发布会上，玛莎脸色严肃，用中英两种语言同时发表。 “我呼吁省城政府必须彻底查清我姐姐海伦的死亡真相！”玛莎说。 “根据官方的调查结果，黄海伦小姐是被老虎咬死的，您对这个结果有不同意见吗？”安排好的捧哏立即发言 “我姐姐的确是被老虎咬死的，可要说是野生老虎，我不能同意，必须要调查清楚！”玛莎说。 “您的意思是？”捧哏问。 “众所周知，华南虎已经野外灭绝好几十年了，怎么会忽然间跑出一只野生老虎来！”玛莎说，“省城的山里连电话信号都不会断，说有野生老虎，骗谁呢？” 大家一听，纷纷觉得言之有理。尤其是米国来的记者。米国的电信行业全都是私营的，只在人多能赚钱的地方设立基站。 没多少人的地方，那是绝对不会建基站的。赔钱生意，没有补贴谁给你干。 所以米国不但乡下没信号，连城里都有很多信号黑点。一听省城的山里有信号，米国记者们立即就把那里想象成风景优美的度假区。 要说深山老林里面有老虎，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可是度假区有老虎，那肯定是假的。 “据说这是世界上最后六只野生华南虎。”捧哏说。 “是吗，这六只老虎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我姐姐到了龙津这么几天，就冒出来杀人？龙津人口稠密，根本没有野生华南虎的生存环境！”玛莎说。 “那您认为是怎么回事呢？”捧哏问。 “虽然我手里有一些证据，但我不想指控谁，我只能说在我姐姐生前，和她丈夫黄文斌因为理念不同，产生了很大的冲突。”玛莎说。 “玛莎小姐你是说……黄文斌杀妻！”捧哏说。 这个结论一出来，立即就轰动了。黄文斌是个亿万富翁，这个很多人都知道。 亿万富翁杀妻啊，这是多大的新闻！ “我没有这么说。”玛莎说，“我只是怀疑咬死我姐姐那头老虎，不是野生的。” 听到这次刺激的言辞，大家纷纷打开脑洞：“是人工饲养的？” “有人使用老虎谋杀了海伦小姐？” “黄文斌养了很多老虎！” “他在米国有一个很大的老虎园，里面养了好几百头老虎！” “黄文斌手下有一个完整的老虎训练团队！” “据说当天发生了火灾，黄家庄园断电，老虎趁机跑了出来。现在看来，恐怕未必有这么凑巧。” “海伦是著名的环保活动家，黄文斌一向对环保没什么兴趣。” “何止没兴趣，他养这么多老虎，绿色环保那些人早就想去抗议了。” “和老婆离婚要花一大笔钱的吧。” 玛莎看看阴谋论差不多都齐了，于是又说：“我去做过调查，黄文斌养的是孟加拉虎，他们声称抓住的是一头华南虎。” “是怎么回事呢？龙津政府撒谎吗？”捧哏跟上。 “应该不是。”玛莎说，“我找了专家去检验，我姐姐尸体上的伤口的确是那一头被抓住的华南虎咬出来的。” “啊？的确是华南虎？” “黄文斌没有养过华南虎吧？” “不一定，他回来修庄园，时间也不短了。” 玛莎继续说：“我查到省城有一个著名的地产商，叫做金永高，看他饲养了很多华南虎，还秘密训练老虎进行斗兽！” “斗兽？” “这么厉害的嘛？” “斗兽是我想的那种？两只老虎放在一起打架？” “太离谱了，现在还有这种人吗？” 玛莎说：“不但有两只老虎，还有老虎对狮子，老虎对狼，甚至还有老虎对人！” “哇！斗兽场！”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人。” “这个斗兽场在哪里？” 玛莎打开投影，放了一段视频。这段视频很模糊，各种对焦不清。拍摄者来到一个深山老林里面，走了差不多一分钟，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山洞。 山洞门口有人把守，拍摄者走上前，递上一张名片。 守门的看了看名片，对着拍摄者点点头，拍摄者就进去了。山洞里面一大堆人，闹哄哄的围着一个巨大的铁笼。 铁笼一边关着一头老虎，另一边关着五头狼。老虎怒吼一声，旁边五头狼也是兴奋得很，盯着老虎，毫不示弱。 “先生们，女士们！”有人出来叫了一声，“今天我们的神奇斗兽场，即将再一次迎来最神奇，最壮观的场面！” “快点啊！” “磨磨蹭蹭的！” “快打啊！” 主持人大声说：“大家不用着急，很快就开始了！我先来介绍双方选手，首先出场的是……百战百胜的虎中霸主，百兽之王，无极！” 场下顿时响起一阵掌声，“无极无极！” 有人不懂，问：“这老虎厉害吗？” “当然厉害了，你这都不懂？” “第一次来。” “无极可是最强的老虎，杀戮无数，杀牛一分钟都不用！还杀过豹子。最厉害的一回，跟十个人打，杀了八个，重伤两个！” “人？” “人！” “谁这么蠢啊，赤手空拳和老虎干？” “不是赤手空拳，穿着盔甲拿着刀的。冷兵器随便用，还可以用自己准备的家伙。那一次杀得啊，血流成河。” “我草，没赶上啊。” “有人报名就有得看，赢了能分好多钱呢。总有些傻比以为拿着刀就能干老虎。” 这时候主持人继续说：“另一边是我们刚刚捕获到的野生狼群，大家可以仔细看，这可是真正的野狼，不是哈士奇！最大的一头体重60公斤，最小的一头体重也有45公斤！五头狼总共是270公斤！俗话说猛虎难敌群狼啊。” “别废话了！” “快开始吧！” “赔率多少？” 主持人说：“赔率，无极一赔一点五，狼群一赔二！” “买什么？” “当然买无极啊。” “猛虎难敌群狼啊。” “还说一猪二熊三老虎呢，你不去买猪。” “肯定是老虎厉害的吧？” “要是山林里面可能狼群厉害，这么小的笼子肯定是老虎厉害。” “说反了吧，在山林里是老虎厉害，狼被咬死了一两头，其他就跑了。这么小的笼子没有退路，应该是狼群厉害。” “无极是明星，肯定是无极厉害，要是狼群把无极咬死了。赌场损失太大。” “就是无极有名字，狼群连名字都没有，属于没有名字得npc，连精英怪都算不上，一听就知道谁强。” “这是野兽，又不是人，怎么作假？” “谁知道，也许暗中给狼群下毒呢。” “雷神没看过吗，雷神打浩克，雷神要赢就被电晕了。” “电视剧太假了，哪有这样的设备，雷神是管雷电的，居然被电晕。” “我决定了，压十万无极！” “好，我也压十万无极！” “一百万！狼群！” “两百万狼群！” “一千万无极！” 人群闹哄哄的开始下注，手里挥舞着各种卡片。有好多个穿着暴露的女子走出来，拿着刷卡机接受下注。每刷一张卡，就递过去几块筹码。 筹码上面有些写着十万二十万五十万，有些是一百万两百万五百万，甚至还有写着一千万的。 红色的画着虎头，显然是下注无极赢。蓝色的画着几头狼，显然是下注到狼群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下注完了，按照派出去的数量，这么一场斗兽，下注数额竟然上亿！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就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主持人大声说。 人群沸腾了，纷纷叫嚷：“快点！快点！” “打它！打它！” “咬死无极！不就是一头老虎吗！有什么大不了！” “打啊！打啊！” 铁笼中间的铁门嘎吱嘎吱的慢慢打开，老虎焦躁不安，盯着对面的狼群大吼一声。 狼群这时候有些示弱，有的四面张望，有的收起尾巴，看着老虎不知道该干什么。 铁门终于全部打开……然后视频就没了。 在场的记者们很是错愕，安静了好几秒，终于反应过来。 “后面呢？” “打起来没有？” “谁赢了？” “是老虎还是狼群？” 玛莎轻轻咳嗽一声：“我拿到的视频只有这么长，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确凿无疑的是，在省城这里有人做地下斗兽场，十分血腥！” “居然是真的啊！” “大新闻啊，居然有人在省城搞斗兽。” “这么说的话，难道海伦是被无极咬死的？” “看着不像啊，无极的体型好像比较大。” “应该不止一头老虎的吧。” 玛莎拿出一张照片，在投影屏幕上放大展示：“这个就是省城的地产商金永高！” 第四六四章 斗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六五章 吓跑了 米嘉当然不会坐等消息，而是主动去找王星。王星本来住在龙津，玛莎一举行记者会，他就跑了。米嘉去找人都找不到，只能给王星打电话。 “王公子，这个闹出这么大的事，要怎么办？”米嘉问。 “凉拌。”王星没好气的说。 “凉拌？”米嘉问。 “要是国家批准了一个国家保护区，专门用来保护龙津的野生老虎。结果被查明是假的，是黄文斌为了杀妻伪造的，谁也丢不起这脸。”王星说。 “不能想想办法？”米嘉说。 “要是华夏人，那可以想办法，那个玛莎压根就不是华夏的。”王星说，“这种节骨眼，要是打电话去威胁，人家一曝光，立马就成国际事件。” “给钱收买呢？”米嘉问。 “危险太大了，一旦曝光，也是国际事件。”王星说，“你别想了，这门生意我不做了，风险太大，要做你自己做。” “王公子，怎么能这样呢，我已经投了很多钱。”米嘉说。 “你投多少钱关我屁事。”王星说，“就这样了，我忙得很，没事不要来找我。” 说完王星就关了电话，米嘉心中暗爽，总算是把这家伙骗走了。回头米嘉就去找金永高。 “做的不错。”米嘉说。 “能帮上忙就好。”金永高赔笑说。 “过两天你去发个声明，说那天被公布的是微电影斗兽中的场面，老虎和狼都是人工驯养的，拍摄过程中没有任何动物受伤。”米嘉说。 “好的。米老板叫我什么时候发就什么时候发。”金永高说。 米嘉当然不会去搞真正的斗兽，只是弄了几只狼和一只老虎，关在笼子里面意思意思。 所以那个视频到最关键的时候就没有了，不可能真的把老虎和狼打架的场面拍出来。 那几头也不是真的狼，是看着像狼的狗而已。本来米嘉打算用野猪的，不过大野猪一时没找到，小野猪看到老虎就惊慌失措想跑。 找多几头野猪吧，不是同一群的陌生野猪自己就打起来了。同一群的野猪又不太好看。 一般情况下，猪群是由几头母猪带着小猪，公猪独立活动。几头母猪大的大小的小，看起来很没威慑力。 实在没办法，只好搞了一群狗过来。要是视频太清晰就会露陷，只能用个最老的摄像机，把镜头晃得乱七八糟，才勉强撑下来。 至于金永高桌子上那一瓶虎鞭泡酒，就是前些日子胡飞拿来的。化验之后发现里面掺了伟哥，胡飞大怒，去找卖家算账。 酒留了下来，一直没用，这时候倒是用上了。 “那这些天你先躲起来，不要露面。”米嘉说。 “行，没问题。”金永高说，“那个……弄完以后，我那个花园岛新楼盘的事，能不能多考虑一下？” 金永高开发了龙津唯一的高档房产花园岛，大家都觉得他肯定很有钱。其实他除了花园岛，其他投资全都失败了。 现在金永高架子还在，可实际上早就已经资不抵债。要不是花园岛这个活生生的广告还在发挥作用，早就被人追债了。 可是金永高老没新楼盘，债主们都起疑了。金永高号称投资这个投资那个，也不能永远推拖下去。 所以金永高一直想着再开一个楼盘，就算不赚钱，至少也可以维持着架子，债主们不会一起来催债。 “你放心。”米嘉说，“这一次保护区的事情弄好，各种配套措施都要跟上，到时候在那边开个楼盘给你做。” “在哪里？”金永高问。 “在大桥村那边吧。”米嘉说。 “离市区太远了吧。”金永高有些不满意。 “全国唯一老虎保护区啊。”米嘉说。 “这个……”金永高心想谁愿意住在老虎旁边啊，你要是说熊猫或者金丝猴还有人愿意。 “还有游乐场餐饮旅游等等一大堆商业建筑呢。”米嘉说，“花园岛是高档社区，龙津有钱人就那么些，你再做高档房地产，也卖不出去。” “做中档也行啊。”金永高忍不住插嘴说。 “中档的多了，郊区一片一片全都是，你看看那些小区卖得怎么样？”米嘉说。 当然卖得不好，地产市道已经不好很久了。地产项目太多，人口不足，刚需太少。再说还有米嘉旧城改造项目呢。 旧城改造项目涉及的地块那么大，肯定有一大片房子要放出来卖。能住在城里，当然比住在郊外好。 城里生活方便，去哪里都近，学区也会好很多。郊外虽然说环境会好一些，可生后教育医疗都不能比。 再说了，就算还要买郊外，那也等旧城改造项目出来再买。等旧城改造项目开始卖房子，郊外这些小区肯定要降价。 “所以要搞高档，只能去大桥村？”金永高问。 “没错，全国唯一华南虎保护区旁边的高档住宅，享受和华南虎一样的清新空气和广阔山林。”米嘉说。 金永高听着有些心动，可还是觉得有问题，“人家一听，会不会觉得，我住这住着忽然冒出个老虎来，太危险了吧。” “这就是宣传重点啊，安全！”米嘉说。 “安全？”金永高问。 “平时安保不能做得太夸张的嘛，做的太夸张了会被约谈。让人联想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什么的。可是在老虎保护区旁边就没关系，围墙、电网、保安，做得多夸张也没关系，有老虎嘛。”米嘉说。 “反而变成卖点！”金永高明白了。 “最安全的住宅，最全面的保护！”米嘉说。 “给保安配上电击枪！”金永高说。 “你想配什么就配什么。”米嘉说。 “有了这么个名头，就可以名正言顺涨价了。”金永高十分兴奋，“不但房价可以涨，连物业费也可以涨！涨了还不怕没人买，毕竟全国独一份！” 这种地方可以慢慢开发，开发好了慢慢卖。只要土地在手，就可以等着升值。 只要消息传出去，根本不用真的卖房子，只要土地规划拿了下来，金永高就不会破产。把这边的价值炒高一点，谁来追债，直接给一套别墅就行。 “你看怎么样？”米嘉说。 “就这么办吧！谢谢米老板。”金永高说。 “安心等着吧，很快就有好消息。”米嘉说。 告别了金永高，米嘉就去找玛莎。玛莎住在省城一家酒店里，包下了整整一层，其实用的都是米嘉的钱。 看到米嘉，玛莎有些不自然，“怎么就你一个？” “免得引人注意啊。”米嘉说，“怎么了？” “没什么。”玛莎低着头说。 “你做的很好，继续保持。”米嘉说。 “哦。”玛莎应了一声。 这是什么反应啊，难道是有什么不满？ “加油，很快就能完事了。”米嘉说，“我们已经把竞争者全都吓跑了。很快就能独占保护区！” “好吧。”玛莎还是提不起精神。 “我们就可以把亚历山大永远关起来！”米嘉说。 “恩。”玛莎又回了一声。 “怎么了？”米嘉问。 女神对宅男这样的反应倒是很正常，可能还会加一句去洗澡。不过米嘉可是出了五百万米金，就算是打赏女主播也应该有反应了吧。 “那个……就是那个。”玛莎说。 “哪个？”米嘉莫名其妙。 “那天你是不是什么都看见了？”玛莎说。 怎么忽然翻旧账了，好吧这种事情指望人家不翻旧账也不现实。以前糊弄过去了，不等于可以永远糊弄过去。 “没有，我根本没看。”米嘉说。 “我才不信！你当我是傻的吗！我可不是金发女郎，我这是白金色的头发！”玛莎强调。 米国人喜欢嘲笑金发女郎胸大无脑，有许多关于金发女郎的笑话。玛莎和海伦的头发都是银色的，或者说白金色。 其实就是非常浅的金发，在米国也是被嘲笑的。不过玛莎应该算作智力正常。 倒是海伦有点钻牛角尖，手里一把王炸号牌，明明可以过幸福生活，一顿骚操作，硬是把自己给作死了。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傻吧。 其实玛莎也差不多，玛莎非要亲自跑到深山老林里面杀老虎，就非常作死。 她根本不知道哪一头是亚历山大，只能威胁米嘉。就算真的知道了，在山里对上老虎，她有多少胜算？ “是不小心看到了一些，不过我绝对没有偷看。”米嘉强调。 “那我还是吃亏了啊。”玛莎说。 吃亏就是占便宜啊，米嘉当然不会这么说。幸好他早有准备，拿出一对宝石耳环来。 “这个送给你吧。”米嘉说。 “送给我得？”玛莎很惊喜，仔细看了看，“这是祖母绿吗？” “不是，这是翡翠。”米嘉说，“我看你耳朵上面有耳环孔，但是没有戴耳环，所以送你这个，不然的话孔会长起来的。” “你还说没仔细看！”玛莎娇嗔。 “我哪都不敢看，只能看手指耳朵。”米嘉说。 “耳朵有耳环，手指呢？”玛莎伸出手问。 第四六六章 胸针 这么贪心的吗，米嘉只好再拿出一个翡翠胸针。 “你还说没看人家！”玛莎说。 “什么吗？”米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送耳环是因为看了耳朵，那么送胸针就是看了胸部？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其实是因为战乐囤了老大一批翡翠原石，想着等翡翠原石涨价可以赚一笔。结果等来等去，根本没涨，涨了也没人买。 这一次战乐拿了20亿跑京城去，龙津这边的东西全都扔给米嘉了。米嘉这阵子到处跑，这些翡翠原石在哪里放着都不方便，干脆解了一块出来。 做了三套首饰，战兰张之孟若婷一人一套。还多了一对耳环一个胸针，就送给了玛莎，谁让米嘉对她做了那种事。 “肯定是看了对不对？”玛莎把胸针戴上胸口，走到镜子跟前照来照去。 “的确是不小心看到了一点。”米嘉吞吞吐吐的承认。 “我就说你绝对看到了！”玛莎跑过来，揪着米嘉胸口的衣服。 “我不是故意的。”米嘉说。 靠得这么近，又闻到了玛莎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淡淡的，很香甜的味道，似乎不像是香水。 “不行，我太吃亏了。”玛莎说。 不是已经送了耳环和胸针吗，还想怎么样？这时候米嘉忽然发现自己犯了大错，不应该送玛莎翡翠的。 翡翠只有华夏人喜欢，除了华夏之外，也只有原产地觉得翡翠值钱。甚至同样在东亚文化圈的本子和棒子，都不怎么喜欢。 所以玛莎根本不会觉得翡翠首饰珍贵，只会觉得这是好看的小玩意。这正阳绿耳环和胸针，可谓是明珠暗投。 早知道送个钻石耳环钻石胸针，价钱没这么贵，效果还更好。送什么翡翠真是。 “那你想怎么样？”米嘉问。 “我也要看！”玛莎说。 “什么？”米嘉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看了我的身体，我也要看你的身体！”玛莎说。 米嘉太震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玛莎干脆自己动手，一把撕开米嘉的衬衣。这时候天气开始热了，米嘉只穿着衬衣和背心。被玛莎这么一拉，衬衣的扣子全崩了。 “你干什么啊！”米嘉赶紧往后退，一不小心就绊倒了躺在床上。 “给我脱！”玛莎跳上来骑在米嘉腰间，把米嘉的衬衣给撕了下来，又把罪恶的双手伸向背心。 “救命！救命啊！”米嘉大惊失色。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人回来救你的！”玛莎说。 “这角色还是不是错了？”米嘉有些纳闷。 玛莎再一撕，把米嘉的背心也给撕了。米嘉抱住玛莎一个翻滚，把玛莎压在身下。 玛莎身材好，力气也实在不小，和米嘉在床上翻翻滚滚。不愧是猎人出身。弄了老半天，米嘉总算按住了玛莎。 可米嘉身上的衣服也全都被撕了下来，只剩下裤子，在床上呼呼地喘气。 “你，你……你别乱来啊！”米嘉盯着玛莎。 “你才乱来呢。”玛莎说。 “我乱来？”米嘉问。 “你跑到我的房间，脱了衣服，把我按在床上，还不是乱来？”玛莎说。 米嘉哑口无言，听着好像的确是自己乱来。不对，明明是玛莎乱来！米嘉是被偷袭了。 “胡说八道！”米嘉说。 “你猜我现在叫救命的话，别人闯进来会说什么？”玛莎说。 米嘉不寒而栗。从明面上来说，玛莎来省城，是为了追究她姐姐海伦的死亡真相。 然后玛莎举办了记者会，之后米嘉潜入玛莎的酒店房间企图强奸，这谁能忍。 就算米嘉有证据证明其实玛莎和他是串通的，可是被人当场抓住，造成的社会影响太恶劣，物议汹汹，米嘉说什么都没用。 “你……”米嘉大吃一惊，手劲不由自主就松了。 玛莎趁机夺回来控制权，伸手一撕，把米嘉的裤子也给撕烂了。米嘉赶紧掩住要害部位，退到床边。 “松开手。”玛莎说，“不然我就叫救命了。” 居然用叫救命来威胁，米嘉真是闻所未闻。为什么要一个人跑进来呢，要是多几个人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可见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必须时时保持警惕，绝对不能有侥幸心理。这时候还总结什么经验啊，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快点松手，我就看一眼。”玛莎说。 米嘉连连摇头，这开什么玩笑。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办法？ 从包里掏出手枪来？那情形不是更糟吗！要不掉头就跑？跑出去也是百口莫辩。走廊里面有摄像头。 要不干脆翻窗户出去？窗户是封着的，再说这里可是十几层楼高，整层楼都是玛莎包下来，隔壁也是玛莎叫来的记者。 “那我叫了。”玛莎挑了挑眉毛，“救……” “别！”米嘉实在想不出办法，“你真的只看一眼？” “当然是真的啊，只要扯平就行了。以后你让我看我还不看呢，稀罕你吗？”玛莎说。 米嘉慢慢的放下手。 “哇~”玛莎看得两眼放光，还吹口哨。 “看完没有！”米嘉赶紧遮上。 “还没看完，快点放下来。”玛莎说。 “你不是说看一眼就好了！”米嘉说。 “当时你盯着我盯了好几个小时，我看多一会儿怎么了。”玛莎说。 “哪有好几个小时！”米嘉说。 “那起码也有一个多小时。”玛莎说。 “也没有一个小时！”米嘉记得很清楚。 “那也有好几十分钟啊，你锯开手铐锯了那么久。”玛莎说，“别啰啰嗦嗦，我看够了就会让你走。不然我就叫救命。快。” 米嘉没办法，只好把手放下来。 “恩……哦哦哦。”玛莎一边看一边摇头，“哎呀真是……” “干什么？”米嘉问。 “没什么。”玛莎忍着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米嘉说。 难道是在笑话米嘉小？跟洋枪洋炮比起来，可能是规模上有些不如。可米嘉身经百战持久力强啊……好吧对玛莎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玛莎靠近，忽然伸手过去一捏，米嘉大惊失色，退无可退，一个巨大的把柄落入他人之手。 “你干什么！”米嘉想要抢回来，又不敢用力。 “看看嘛。”玛莎说。 “眼看手勿动！”米嘉说。 “这么小气干什么，等一会儿我也给你上手好了。”玛莎说。 等一会儿？过了一会儿，米嘉也上手了。再过一会儿，就开始互相试探，短兵相接，你来我往。 做完已经晚上了，米嘉躺在床下，忽然间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的衣服都被你撕坏了，这下怎么办？” “叫你手下拿衣服上来呗。”玛莎站起来，头上身上的汗水泪水还有其他液体好像下雨一样，把床单完全浸湿了。 “那不是被人看到了！”米嘉说。 “看了就看了呗，我又不会叫救命。”玛莎说，“我先去洗澡。” 米嘉一想也是，其实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究竟干什么啊。”米嘉一拉，把玛莎拥在怀里，她身上的香味更加浓郁了，让米嘉忍不住把头埋在她胸前。 “好了好了。”玛莎格格娇笑，抱住米嘉的脑袋，“先去洗澡啦，全身都是水，难受的要死。” 米嘉闻够了才放开玛莎，“你为什么要……要怎么做。” “我喜欢你啊。”玛莎说。 “真的？”米嘉半信半疑。 “要不然呢，我贪图你的钱？”玛莎问。 “那还是喜欢我比较好。”米嘉说。 “我当然喜欢你了。”玛莎说，“好了我去洗澡了。” 玛莎去洗澡，米嘉赶紧让司机送了衣服上来。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米嘉很是空虚。 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呢，明明打算做个好男人。米嘉本来以为自己虽然做了渣男，可怎么都要比黄文斌要好一点。 现在这样不是比黄文斌更渣了吗。以后要怎么面对玛莎呢？ 玛莎洗完澡出来，浑身上下白得好像在发光。她一屁股坐到米嘉腿上，在米嘉嘴上亲了一口。 好吧，米嘉不得不接受自己是个渣男，因为他又有反应了。 “这么快又有力气了？”玛莎马上就察觉了。 “自然反应而已。”米嘉赶紧平心静气，回忆了一通高等数学，把热血压了下去。 “好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玛莎问。 “没什么。”米嘉说，“过几天我邀请你和那些记者去黄家庄园参观，澄清事实。你接受就行了。” “然后呢？”玛莎问。 “什么然后？”米嘉问。 “我直接留下来吗？还是先回去米国一趟，过一阵子再回来？”玛莎玩弄着米嘉的衣领。 “先回去米国一趟吧，等风头过了在手。”米嘉说。 “好吧。”玛莎说，“回来以后你要把我安置在哪里？” “就在黄家庄园做研究工作吧。”米嘉说。 “还是改一个名字吧。”玛莎说，“都不是黄文斌的东西了，叫黄家庄园总觉得怪怪的。” “好啊。”米嘉顺口说，“改成什么名字好？” “那就改成……玛莎庄园吧。”玛莎说。 第四六七章 商量 “玛莎庄园！”米嘉一愣。 “用我的名字来命名。”玛莎说。 “这个……好吧，应该没什么问题。”米嘉说，叫什么名字都一样。 “然后在里面建一栋楼，命名为海伦大楼，用来纪念我姐姐。”玛莎说。 “只是一栋楼啊。”米嘉说。 自己的名字用来命名整个庄园，姐姐只用来命名一栋大楼。听着好像没有什么诚意。 “谁叫她乱来。”玛莎说，“本来可以好好过日子，非要干那种事，又放火又断电又放老虎，被咬死了也活该。” 前几天好像不是这么说的，米嘉问：“那你还一定要给她报仇？” “她活该是活该，可要是我不为她报仇，还有谁会记得她呢。”玛莎叹气说。 好像也只有玛莎在乎，连海伦的父母都没过来。也不知道是工作太忙，还是其他原因。 “我觉得黄文斌是永远都忘不了她的。”米嘉说。 “那个男人！”玛莎撇撇嘴，“一点都不负责任。我姐姐好歹是他老婆，他居然不管不顾自己跑了。” 那是因为黄文斌生怕被抓，他一个百亿富翁，被抓了可就麻烦了。随便敲也能敲个几亿下来。 不过要认真说的话，也的确是挺不负责任的。不过看在那四十亿米金的份上，米嘉就不说他坏话了。 “那你先休息吧，我先走了。”米嘉说。 “记得要把名字改过来哦。”玛莎说。 回到万安大厦，上了楼，就看到战兰张之孟若婷三个都在。米嘉心里觉得似乎有些不妙，问战兰：“你怎么回来了？” “养猪场都不许建了，不回来还能干什么。”战兰说。 “你上那里去了？”张之问。 “我去找玛莎了啊，不是告诉你们了吗。”米嘉说。 “我怎么听说你在玛莎房间里欲行不轨，搞得衣衫不整，还要司机上楼给你送衣服？”张之说。 “是产生了一点冲突。”米嘉说。 “有没有上床？”孟若婷问。 “这个……”米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并没有上床，都是在下面搞的。不过这么回答的话，也太不坦诚了。 “肯定没有啊，怎么可能会上床。”张之说。 “就是，才几天功夫，怎么都来不及。”战兰说。 “不是在水仙那儿有亲密接触了吗。”孟若婷说。 “亲密什么，把人脱光了拷在床上。”张之说，“就算原来有一点好感，都给败光了。” 这倒是没错，如果是在游戏里面，这样的事件起码要减一百的好感度。可米嘉有钱啊，送珠宝首饰送钱直接把好感度刷满了。 “真是可惜。”孟若婷说，“我还想看看玛莎呢。” “谁不想啊。”张之说。 “我不想。”战兰说，“光是看怎么够，我想要把她剥光了，在床上仔细品味……” “喂喂！”米嘉听得一头都是冷汗，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你喂什么啊！”战兰说，“快去勾引玛莎，到手了带回来给我们一起。” “你明明说不让我勾搭女人得！”米嘉说。 “我让你不要乱勾搭外面的女人。”战兰说，“玛莎不同啊，这种极品难得一见！” “那眼睛真是羡慕死我了，一只蓝色，一只绿色，颜色漂亮的好像宝石一样！”张之说。 “还有白金色的头发。”孟若婷说。 “黑头发黑眼镜难道就不漂亮了吗！”米嘉说。 “漂亮，可是见得太多了。满大街都是黑头发黑眼睛。”战兰说，“异色瞳可就少见了，还长得这么漂亮。” “你们说她长得这么漂亮，干嘛不去做模特呢？”孟若婷说。 “长得漂亮也不一定要去做模特的啊。”战兰说。 “那去做明星什么的也好，怎么跑去做猎人？”孟若婷说。 “她姐姐还去干环保呢。”张之说。 “不对吧，海伦的主业是亿万富翁太太。”孟若婷说。 “所以漂亮女人只能做明星模特，要不就是价格亿万富翁做富太太，不能靠自己的努力，做一些平凡而又伟大的事业？”米嘉说。 这也太不平等了。要是一个英俊的男人，被认为只能做明星模特，后者嫁给亿万富婆做老公，那谁都觉得胡说八道。 可同样的判断落在女人身上，大家就会觉得很有道理。 其实完全没道理。玛莎再漂亮，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她喜欢当猎人，或者喜欢当程序员，工程师，那都是很好的。 “你说什么啊？”孟若婷说。 “人不应该被自己的外貌所局限。”米嘉说。 “有捷径谁会喜欢走远路，有车坐谁会喜欢慢慢走？”孟若婷说，“女人长得漂亮，就很容易嫁入豪门。不说嫁入豪门，至少比普通人嫁得好。要不是我长得漂亮，你能看上我？漂亮到玛莎那个程度，随便做点什么，就能赚很多很多钱。玛莎却去做什么猎人。” 虽然孟若婷的确很漂亮，可是这么自夸不好吧！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真想亲自问问玛莎究竟是怎么回事。”张之说。 “这么**的问题怎么开得了口。就算问了，她也不会老师告诉我们啊。”孟若婷说。 “嘉嘉你赶紧去勾引她啊。”战兰说，“当了姐妹什么都好说。” “我是你老公！”米嘉说。 “老公就是这么用的！”战兰说。 “兰兰你别逼他了，嘉嘉不行的。”孟若婷说。 “什么不行！我哪里不行？”米嘉一听就急了。 “你连英文都讲不好，怎么勾引人家啊？要勾引当然得用人家的母语才行。”孟若婷说。 米嘉哑口无言，只好举个反面例子说：“那水仙呢？” “水仙不一样。”孟若婷说，“是水仙泡你，不是你泡水仙。” “对啊，所以水仙会中文。”战兰说，“要是水仙不会中文，用英文来勾引你，你能接受吗？” 这话说得，当然能接受了。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主动泡男人，就算是个哑巴，绝大多数男人照样会接受。 所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男人就是这么博爱。 “问嘉嘉有什么用，他没用的。要不我们去问水仙吧。”战兰说。 “水仙可以吗？”张之说。 “应该可以，她肯定和玛莎有特殊关系，所以才能把玛莎拷在床上做那种事。”战兰说。 “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米嘉没好气的说。 玛莎化装潜入龙津，可毕竟还是一个外国人，太惹眼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她唯一能找到的关系就是水仙，因为水仙也是环保分子，和海伦有一点交情。玛莎只能孤注一掷，去找水仙。 在此之前，水仙和玛莎并不认识。只是玛莎没想到水仙是完全站在米嘉那一边的，把玛莎骗过来拷在床上。 “你又知道？”战兰说。 “我当然知道。”米嘉说。 “水仙会告诉他得。”张之说。 “其实水仙我也……也挺好奇的。”孟若婷说。 “嘉嘉，要不下次你把水仙带过来跟我们一起。”战兰说。 “喂喂！”米嘉越听越不对，“你们当我是什么？” “老公啊。”战兰说，“你找小三不带过来给我们看看的？非要我们打上门去吗？” “什么时候带过来？”张之问，“要不现在就叫过来。” “你们喜欢的话我过两天把玛莎叫过去黄家庄园，到时候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米嘉说。 “过几天就行？”战兰说，“我才不信。才几天功夫你能做什么。” “就是，不信。”张之说。 “我也不信。”孟若婷说。 “那要是我做到了呢？”米嘉说。 “随便你说怎么样。”战兰说。 “真的？”米嘉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随便我怎么样？” “随便你怎么样！”战兰说。 那米嘉岂不是赢定了，话说要做什么好呢，好像也没什么好做的啊。身为一个有钱人，想买什么买什么，想住多大房子就住多大房子。 想玩什么女人就玩什么女人——虽然米嘉没有玩，但只是因为不想。要玩的话随时都可以。 这么一想，难道人生就没有追求了吗？就只能去搞搞精神世界了吗？不行，米嘉一定要有更高的追求！ “那要是你输了在呢么办？”孟若婷说。 “对啊，要是你没办到怎么办？”战兰说。 “你们说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米嘉说。 “那好啊。”战兰说，“姐妹们，我们要拿嘉嘉怎么办？” “不如……”孟若婷在战兰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这样啊。”战兰说。 “还有。”张之在战兰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这个就太过分了吧。”战兰说。 “什么过分，上次他……”说着张之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你们在说什么啊？”米嘉凑过去听。 “去去去。”战兰说。 “我们进房间里面商量。”孟若婷说。 于是她们三个走到另一个房间，把门一关，在里面嘻嘻哈哈。笑声很大，说话的声音很小，完全听不到在说什么。 老婆们关系不好会头疼，关系太好也头疼啊。米嘉开了监控系统想听听她们说什么。没想到她们居然用被子蒙了起来，开着监控也看不到听不到。 第四六八章 玛莎庄园 究竟在说什么啊，有必要这么保密吗。还用被子蒙着全身来说话，简直好像小学生。 不过还真是难办，用被子蒙起来，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高科技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所以技术不怕老，就看有没有用。只要有用，那就是好技术。 监控上可以看到战兰张之孟若婷三个嘻嘻哈哈的闹了一会儿，忽然动作大了起来，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这是在干什么！米嘉赶紧把监控关掉。 不管她们想干什么，反正米嘉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到时候给她们开什么条件好呢？ 这时候米嘉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胡飞打过来的。 “喂？”米嘉接了电话。 “嘉哥你在哪里？”胡飞问。 “在城里。”米嘉说。 “不在黄家庄园吗？”胡飞很是着急，“你天天都呆在庄园，怎么今天不在！” 哪有天天呆在庄园，米嘉也就是在那边呆过几天。 “怎么了？”米嘉问。 “考察队来了啊！”胡飞说。 “什么考察队？”米嘉还没有反应过来。 “国家的考察队啊，来考察究竟要不要建立老虎保护区的考察队啊！”胡飞说，“你赶紧过去。” “要来找我的吗？”米嘉问。 “当然不找，这考察队是暗访。”胡飞说。 “那我去有什么用。”米嘉说。 “万一需要呢！”胡飞说，“又不是人人都那么尽忠职守，碰上个想要吃拿卡要的怎么办？” 这倒也是，米嘉说：“我现在就进山，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额……我不知道，连谁主持考察队都打听不出来。”胡飞说，“总之你进山去，看看有没有陌生人过来，要是有的话，好好接待。要钱给钱，要女人给女人。” “这要是碰上假货呢？”米嘉说。 “假货就假货，能浪费几个钱。等查清楚了抓起来喂老虎不就行了。不管真的假的，先当真的对待。”胡飞说。 米嘉想起俄国小说钦差大臣，不过胡飞显然更凶残一点，假货直接拿去喂老虎。 “当真的对待啊。”米嘉说。 “顶多也就是一两百万吧，可千万不要在这时候掉链子。”胡飞说。 “招待好了能怎么样？”米嘉问。 “能给我们说好话呗。”胡飞说，“要是人家说条件不成熟，说不定保护区就没有了。” “好好的老虎在这里，谁敢说不应该保护？”米嘉说。 “人家没说不保护啊，人家说条件不成熟，需要更多时间考察，那不就糟糕了吗。”胡飞说。 “只是推迟一阵子而已。”米嘉说。 “推迟个两三年，说不定事情有变。”胡飞说。 “总之我先进山。”米嘉说。 “对，先进山去。”胡飞说。 米嘉才不会送钱送女人，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那什么考察队要是老老实实干活，那也就算了。 要是他们敢乱来，米嘉难道就没办法嘛？仔细想了想，还真是没办什么办法。总不能真把人送去喂老虎。 米嘉走到房间门前敲了敲，里面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 “干什么啊？”战兰开了门问。 “我赶过去黄家庄园。”米嘉说，“胡飞说有个考察队来暗访，能决定我们这儿搞不搞保护区。” “那我和你一起过去吧。”战兰说。 “你也一起去？”米嘉有些意外。 “我都还没去过呢。”战兰说。 “我就不去了。”张之叹气说，“公司还有好多事。” “我也不去了，明天约了人。”孟若婷说。 “以后机会多的是。”米嘉一想不对，“能去还是去吧，过几天就没有黄家庄园了。” “怎么了？你要把黄家庄园拆掉？”张之吓了一跳。 “不是，要改名。”米嘉说。 “切，改名就改名，说得好严重一样。”孟若婷撇嘴说。 “改成米家庄园吗？”张之说，“这倒也是，黄文斌都不在了，还叫黄家庄园，名不副实。” “什么叫黄文斌不在了，人家又没死。”米嘉说。 “不在国内了嘛。”张之说。 “总会回来的。”米嘉说着差点忘了正经事，“要改名字叫做玛莎庄园。” “玛莎庄园？”孟若婷说，“这种小手段就想讨好人家，太天真了吧。” “就是，人家还不一定愿意。”战兰说。 “她肯定愿意啊。”米嘉说，本来就是玛莎自己提出来的。 “女人的心思你才不懂。”战兰说。 “典型的直男思维，以为用人家的名字命名一个大建筑女孩子就高兴了？还不如叫海伦庄园呢，更有纪念意义。”孟若婷说。 “我会在庄园里面建一栋大楼做主楼，命名为海伦大楼。”米嘉说。 “这完全没道理啊，怎么能用妹妹命名整个庄园，然后用姐姐来命名一栋楼？”孟若婷说。 其实米嘉也这么觉得，不过玛莎自己喜欢，米嘉也没办法。 “对啊，海伦可是牺牲了生命呢。”战兰说，“调过来还差不多，叫做海伦庄园，然后主楼叫做玛莎大楼。” “就是啊，完全本末倒置。”孟若婷说。 “用力过猛是不行的。”张之也说。 “论泡妞，你差的远呢。”战兰说。 本来可以好好说的，可她们这么看不起米嘉，米嘉顿时就不想好好解释了。什么叫做泡妞差得远，要是泡妞差得远，她们三个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才不懂呢。”米嘉说，“多说无益，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谁对谁错。” 收拾好东西，开车来到黄家庄园，进门口的时候看到大门上面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米嘉拿起手机找公司广告科的人：“喂？帮我订四个大字，用来当招牌的，大概三米高吧，你自己来量一下。就是玛莎庄园四个字。” “你不怕玛莎生气啊？”战兰说。 “生什么气。”米嘉说。 “算了，反正也没多少钱，顶多再改成海伦。”战兰说。 进了庄园，米嘉来到办公室，女仆们都围了上来，纷纷说：“主人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把我们扔在这里。” “就是啊，没有主人好寂寞。” “不但没打电话，连群里也不说话。” 尤其是龙宇，可怜巴巴的看着米嘉：“主人你终于来了。” 旁边战兰使劲咳嗽一声。 “女主人也来了啊。”龙宇说。 “这阵子太忙了不好意思。”米嘉说，“把庄园管理层都叫过来，开个会。” “好的。”龙宇答应下来。 女仆们立即把管理层都给叫来了。庄园现在人多了不少，除了原来黄文斌的人马，米嘉还塞了不少自家亲戚进去。 自从米嘉发了财，上门的亲戚络绎不绝。米嘉当然不能把人全安排到公司去耀武扬威，但是完全不安排也不好。 有些就安排到庄园这边来了，反正干的也是农活，他们驾轻就熟。 等人来齐了，米嘉就开始布置任务：“我收到消息，最近可能有考察队来我们这里，考察我们这里究竟能不能建保护区。” “这老虎都确实了，还不能建？”保安经理问。 “那总要考察一下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我们买了人工养殖的老虎，偷偷放到龙津。”米嘉说。 “那肯定不会啊，我们有这么多证据。”兽医主任说，“不是已经发表了很多论文的嘛？” 论文是发了很多，米嘉都蹭着做了不少论文的第二第三作者，走上了学术道路。 “论文写得再好，也比不上实地考察。”米嘉说，“大家也不用紧张，这一次是暗访，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留心一下有没有陌生人就行。” “那发现以后要做什么呢？”兽医主任问。 “也不用干什么，报告给我就行了。”米嘉说。 “要是那些陌生人跟我们打听消息，我们该怎么说？”保安主任问。 “说实话就行了，我们这里是真的有老虎，又不是假的。”米嘉说。 “好的。”保安主任说。 “其它就没什么了。”米嘉说，“大家回去吧。” 人走得差不多了，有个人留了下来，跟米加说话。这人叫做米轩，年纪不大，按照辈分却是米嘉的爷爷，乃是小坑村的人。 “嘉哥。”米轩当然不敢在米嘉面前摆备份，“上回你不是拿回来一张老祖宗的龙津上河图？” “对，怎么了？”米嘉问。 “我爸忽然间想起来，家里似乎有这张图的传说。”米轩说。 “什么传说？”米嘉问。 “传说以前我们龙津有很多老虎，老祖宗们做的事走私生意，需要在荒郊野外走来走去，所以就传下了一门手艺，可以用老虎皮做成衣服，走私的时候穿上，就能化身成老虎。”米轩说。 “这怎么可能。”米嘉说。 人怎么能变成老虎，又不是超级英雄电影。要是的话，米同难道是老虎侠？ “祖上就是有这么个传说，家里还有一件老虎皮呢。”米轩说，“就放在祖屋里，昨天我去找了出来，嘉哥要不要看看。” “好啊。”米嘉说。 他就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 米轩兴冲冲的从宿舍拿了一个箱子过来。 第四六九章 考察队 这个箱子米嘉一看就觉得眼熟，和米同用的其他箱子样式差不多。不过这个新一些。 当然这个新是相对米同来说，其实也很久了，起码几十年。有些地方已经朽坏了，主体部分还是好的。 “这箱子是哪里来的？”米嘉问。 “祖辈一直传下来的。”米轩说。 打开箱子，里头有意见老虎皮，很多地方已经发霉了，还有些地方穿了洞。 “嘉哥小心，虎皮很老了。”米轩说。 米嘉把虎皮拿出来，慢慢展开。虎皮其实分成了好几个部分，米嘉看了半天，终于看明白了。 这是一件用虎皮做成的衣服，可以穿在身上。米嘉试了试，小心点还是可以的。 米嘉吧虎皮衣服裹上身，在套上虎皮裤子，戴上虎皮头罩，穿上虎皮手套和鞋子，对着镜子一照，简直就好像一头老虎。 近看很容易能分出来，但如果在山林里远远的看见，那可就不一样了，很大可能会被当成老虎。 米同是走私盐的，穿上这样的衣服有很多好处，首先就是隐秘行踪，就算被人看到了，人家也以为是老虎。 以前的人还迷信，米同穿这衣服，说自己能够变成老虎，给自己蒙上一层神秘色彩。既可以控制手下，又可以恐吓敌人。 可是穿着这身衣服，碰上真老虎会怎么样呢？在米同那个年代，森林里面还有很多真老虎，要是老虎以为米同是来抢地盘的，那不就惨了？ 尤其是米同能够通过地底溶洞来运送私盐，要是会碰上老虎的话，恐怕是得不偿失吧？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会不会龙津的老虎和别的地方老虎真的不一样，习惯了群居生活？ 亚历山大和其他老虎能够呆在一块不打架，应该不是短时间进化出来的能力，而是早就基础的。 也许龙津的老虎就是不喜欢抢地盘，碰到同类也不打架，而是和平共处？ 所以米同穿着老虎的衣服，被别的老虎看见，反而更加安全。 真相怎么样，也许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真变成老虎。 这虎皮已经发霉了，味道很难闻，大小也不怎么合适，穿着很难受，米嘉赶紧脱下来。 他在箱子里面一看，里面还有一个小陶瓷瓶子，也很老了。拿出来一看，瓶子已经干了，底部有些黑乎乎的残渣。 “这是什么？”米嘉问。 “不知道。”米轩说，“据说是用来变老虎的秘药。” 什么啊，又说不知道，又说是秘药。米嘉沾了一点，伸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有点野生动物那种骚味，仔细闻，就是老虎的骚味，有点像是虎尿。 这是用老虎尿做出来的药膏吧，从味道上模仿老虎。人是闻不到，野生动物顺风的话隔着几公里都能闻到。 “这个衣服和龙津上河图又有什么关系？”米嘉问。 龙津上河图说的是米芾的版本还是米同的版本？他们两个的画都没有画老虎。 “传说变成老虎的咒语就记在那幅画上。”米轩说，“那幅画也不叫做龙津上河图，而是叫做龙津全局图。” “咒语？”米嘉问。 “传说穿上虎皮衣，涂上药膏，再配合咒语，就可以化身老虎。”米轩说。 “我完全没听说过。”米嘉说。 米嘉没听说过，其实也不奇怪。可是米老太爷也没听过，那就太奇怪了。米老太爷要是知道这事，不会一点口风也不漏。 “我家一直就是这么传的。”米轩说。 米家几十年之前分家，大部分人搬去了大桥村，有一部分留在小坑村。 看来还是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这么神奇的传说，大桥村都没人知道。 “这个箱子和虎皮衣就留在我这里吧。”米嘉说。 “没问题嘉哥，本来我就是想捐出来的。”米轩说。 “博物馆里会注明你们家的贡献。”米嘉说，“再给你二十万补偿，先给十万，月底工资的时候再给剩下的。” “不用了嘉哥，不用给钱了。”米轩连忙说。 “要的。”米嘉坚持，他又不是国家，不会五百块钱加个锦旗就把人家找到的古董拿走。 “真不用。”米轩说。 “不要再说了，该给你的就得给你。”米嘉说。 所谓千金买马骨，做个示范作用也是应该的。 “谢谢嘉哥。”米轩很是高兴，他家穷很久了，忽然有了二十万外快，这是大喜事。 “要是还想起什么，立即告诉我。”米嘉说。 “一定，一定！”米轩说。 米轩千恩万谢，告辞走了，米嘉拿着虎皮衣服思考。这能带来什么启示吗？米同带着手下穿着老虎皮走私盐，这情景好像很玄幻。 到时候找人拍个电影好了，一定很有噱头。光是化身成老虎就很好看了。不过用特效会不会很贵？ 可不可以不用特效，直接用真老虎来拍电影？黄文斌养的那几头老虎都很亲人，除了小白之外还有四头呢。 “你可小心点，这个虎皮衣不要被外人看到。”战兰说。 “为什么不能给外人看？”米嘉问。 “不是有考察队吗，考察队看到这件虎皮衣，肯定认为龙津没有真老虎，都是我们找人假扮的。”战兰说。 “哪有这么啥的考察队。”米嘉说。 “那谁知道，也许上头存心不想搞什饿吗保护区，于是就派个什么都不懂得人来干考察队。要是出了事，把问题全推在考察队身上。”战兰说。 这不就是临时工战术吗，没出事好好的，出了事就是临时工。考察队看来也一样，没出事好好的，出了事就是考察队出问题。 “应该不会吧。”米嘉说是这么说，还是心里打鼓。 “等找到人再看看呗。”战兰说。 没找到人，说什么都没用。不论是要行贿还是拉去喂老虎，那也得有对象才行。 米嘉呆在庄园里，调动了所有人马，监视着各条道路。已经安装了摄像头和监视器的地方也是全部打开，用ai监控有没有拍到人。 本来这些摄像头和监视器是用来监控老虎的，ai也是调到专注老虎。现在也不管那么多了，先找人。 可是找了好几天，居然什么消息都没有。这可就奇怪了，考察队不进山，就不可能找到老虎，找不到老虎，那还考察什么。 按道理来说，本身考察队暗访就不靠谱。老虎就在龙津得山里，米嘉正严密监控着，考察队要看老虎，肯定会被米嘉发现的。 难道还能偷偷接近，不让米嘉发现，但还能监控到老虎？这得什么黑科技啊？ “考察队呢？”战兰问。 “还没找到人。”米嘉说。 “是不是漏了？”战兰说。 “怎么会漏。”米嘉说，“那么多人在路上盯着，又有摄像头。” “也许人家派了特种兵过来。”战兰说。 “特种兵？”米嘉问，“特种兵怎么了？” “特种兵啊，专门秘密潜入那种，一个隐身，就躲过了摄像头。再一个隐身，又躲过岗哨。”战兰说。 “你所说的那是忍者吧。”米嘉说。 “什么忍者，特种兵啊。”战兰说。 “特种兵不会隐身的吧。”米嘉没好气的说，现代科技可还没这么发达。 “伪装服也一样。”战兰说，“还能扔石头，引开岗哨的注意。” 特种兵穿着伪装服，在山林中穿梭，看到岗哨就扔石头，那得准备多少石头啊。再说老扔石头，岗哨再傻也会发现。 “那摄像头怎么办呢？”米嘉说。 “特种兵啊，肯定有高科技手段吧。”战兰说。 “怎么高科技？”米嘉说。 “我哪知道，你看那些间谍片，那什么，还有那什么，用个什么高科技设备干扰信号，一开机就失效了。”战兰说。 失效是一回事，没有画面谁都知道出问题了。还有些片子里面是先录制一个短片，然后插入摄像头的信号里面，让监控以为一切正常。 这可不是能够简单办到的事情，得专门定制才行，否则你怎么知道摄像头拍的是什么，插一段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进去，那不是马上露馅了。 沿途这么多监控，潜入者要准备多少影片才能把这么多摄像头都瞒过去。 “哪有这么容易的。”米嘉说，“先等等吧，说不定还没来。” 又过了两天，还是没发现。这下子米嘉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了。莫非胡飞的消息出错了？ 还是说考察队压根没过来？或者胡飞听错了，其实是去大桥村考察？大桥村已经变成了旅游胜地，游客还不少，一天总有几百人。 考察队混在游客里面，很容易就进来了。不过大桥村并没有什么好看的，附近的隐秘山洞也没有开放，连老虎山都封山了。 又或者人家真的高科技，直接用卫星来监视？虽然卫星看不到山洞里面，可老虎在外面或许能看得见。 比如到了天坑，没有树木遮挡的地方，应该能看得到。不过这需要多少卫星，多少解读人员。 就算一张照片能拍一座山，龙津这儿也有几百座山呢。 第四七零章 表演的艺术 又过了两天，还是没有消息。米嘉也没办法，只好先不去管她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订的玛莎庄园四个大字已经到了，写的只能说中规中矩，颜色金光灿灿，看起来有些俗气。 不过也没办法，赶时间出来的就这样，慢工出细活，赶工只能糙一点。米嘉让人把大门上原来的四个大字取下来，把新的安装上去。 因为大门太高，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又吊车又电焊，花了好半天，终于弄好了。 没装之前看着俗气，装好以后看着还可以。高高的大门上，金色的大字被阳光一照，散发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仔细想想，其实换两个字就行了。”战兰说，“还能省点钱。” “那肯定不行啊。”米嘉说。 大门上原来那黄家庄园四个大字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就算知道，再找原班人马重新做一次，也未必能做的一模一样。 做不到一样，装上去看着就山寨。就算做到一样，新旧不同有色差，还是很山寨。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做新的。 “有什么不行，反正还要再换一次。”战兰说。 “什么再换一次？”米嘉问。 “玛莎啊，她怎么可能同意叫这个名字。”战兰说。 “我现在就叫她过来。”米嘉说。 “现在？”战兰问。 “就是现在！”米嘉说。 名字改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叫她过来了。米嘉按照约定，用一张新的手机卡发了一个短信过去，玛莎回了一个短信，事情就安排好了。 过了几个小时，玛莎带着记者团来了。米嘉当然早就得到了消息，领着全庄园的人马严阵以待。 双方在大门口相遇，玛莎见到米嘉，忍不住笑了笑，赶紧收敛笑容，摆出一副严肃的脸。 “米先生你好。”玛莎说。 “玛莎小姐你好。”米嘉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玛莎说。 “是的。”米嘉说。 “那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玛莎说。 “答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米嘉说。 “但是我不相信。”玛莎说。 “那你可以进来自己看。”米嘉说。 米嘉开了直播，观众们讨论得非常热烈。有的没看前因后果，很是纳闷：“这说的啥啊？” “听着好像古龙小说一样。” “古龙是谁？” “天啊，居然有人连古龙都不知道？” “天什么啊，不知道好奇怪？” “当然奇怪了，古龙啊，和金庸齐名的。” “现在的小孩，金庸都不看了，别说古龙。” “其实很久之前就不怎么看了，金庸有名气是因为拍电视剧。” “这是胡说吧，金庸小说很好看啊。” “再好看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了，不流行了。” “说什么金庸古龙呢，到底说的啥？” “这还不懂你看什么直播啊，玛莎的姐姐海伦被老虎咬死了。米嘉说是意外，玛莎说是黄文斌干的。” “那和米嘉有什么关系呢？” “黄文斌把庄园整个都送给米嘉了啊。黄文斌跑了，玛莎当然要来找米嘉。” “米嘉抓住了要死海伦的老虎，玛莎是来看老虎的吧。” “说是亚历山大咬死的，其实是不是，谁知道呢。” “我记得除了论文的吧，就是亚历山大咬死的。” “出论文的人叫做邝顾通，是米嘉请来的，玛莎才不相信。” “玛莎小姐姐真漂亮啊。” “漂亮也不能不讲道理，说黄文斌杀人那就去找黄文斌啊。缠着我们米嘉干什么。” “人家哪里有不讲道理，海伦是老虎咬死的，当然先找老虎查清楚。” “你说她的眼睛是不是天生的？一只蓝色一只绿色，太迷人了。” “这叫异瞳。” “其实我觉得要是双眼都是蓝色或者双眼都是绿色更好看。” “你这什么审美啊。” “玛莎小姐姐太好看了。” “听说海伦长得和玛莎几乎一模一样，姐妹站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的家庭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啊。” “所以死了啊。”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哈哈哈，我偏要笑，你管得着吗？” “就是，海伦明明是自作孽，不可活，居然想绑架我们嘉哥，还威胁黄文斌拿一百亿美金。” “谁知道真的假的，都是黄文斌和米嘉说的。” “谁告诉你都是黄文斌和米嘉说的？当时的证人多得很。” “所谓的证人，不都是黄文斌的手下？” “还有那个什么环保组织的人，他们的证词也是一样的。” “说不定都被黄文斌收买了。” “那你不如说全世界都被收买了，就你一个人还清醒。” “你抬什么杠啊？” “明明是你在抬杠，杠精！” “你才杠精！” …… 直播间里面观众数量飙升，炒得刷屏。米嘉没空理他们，继续和玛莎说话。他在前面领路，带着玛莎和记者们一直来到园区，看着亚历山大和小白。 “这就是咬死我姐姐的老虎吗？”玛莎装作第一次看到。 “没错，就是它。”米嘉说。 “不会是你骗我的吧？”玛莎问。 “当然不是，我这里有证明。”米嘉招了招手。 女仆们抬上来一套投影机，当场播放ppt。上面通过科学严谨的研究，制作了亚历山大的牙齿模型，然后和海伦身上的伤口做对比。 可以看到伤口和牙齿模型十分匹配，匹配程度到达9999%以上。然后再比较另一头老虎的牙齿模型，这个的匹配程度只有056%。 看了这一份ppt，大家都明白了，伤口的确是亚历山大咬出来的，海伦的确是亚历山大弄死的。 实际上如果仔细看论文，就可以发现并没有ppt写的这么悬乎。以前从来都没有人给野生华南虎做过牙齿模型。 所以用来作对比的是孟加拉虎，体型大小牙齿都完全不一样，咬痕自然差别很大，完全不是一个物种嘛。 就好像用藏獒的牙齿去比对吉娃娃的咬痕，那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同。 要是用华南虎得牙齿去比对，那结果就不一样了。可能相似度得有个90%以上，和亚历山大的数据拉不开距离。 要是碰上个和亚历山大差不多年纪差不多体型差不多磨损程度的，相似度得有95%，那就更糟糕了。 但是有人仔细看论文吗？如果没有ppt的话可能会有，都已经有ppt给出结论了，大家当然去看ppt。 论文又长又枯燥，专业名词多，看多两眼都头疼。谁耐烦从头看到尾然后理解学习。 “就是它杀了我的姐姐！”玛莎直接同意了，更不会有人质疑。 “没错。”米嘉说，“亚历山大是野生老虎，我这里也有充分的证明。” 米嘉拿出另外一份ppt，播放出来给玛莎看。上面列举了野生老虎和养殖老虎的各种不同。 比如体态，毛发，爪牙，寄生虫，行为模式等等。每一样都有非常充足的证据。 不但有照片，还有视频，和各种化验单，粗粗一看，仿佛不可辩驳。实际也是一样，谁也没有野生华南虎的资料，只是推测罢了。 亚历山大是真的野生老虎，还是原来人工养殖，然后拉去野化了，根本分不出来。 “这么看，亚历山大的确是野生老虎。”玛莎立即认可，盖章论定，“但是也不能证明黄文斌没有从中弄鬼。” “这要怎么弄鬼？”米嘉问。 “黄文斌手下有研究团队，专门研究老虎。也许他用了什么办法，让野生老虎攻击我姐姐。”玛莎说。 “我就是黄文斌手下的研究主任艾伦奥兰多。”兽医主任走出来说，“我可以证明绝无此事。” “你就是艾伦奥兰多？我听过你的名字。”玛莎说。 “对，就是我。”兽医主任说，“野生老虎很难控制，当天晚上海伦夫人一直和她自己的人在一起，如果不是主动挑衅，亚历山大绝对不会主动攻击她。” “真的是这样？”玛莎问。 “真的是这样。”兽医主任说，“当时有很多人在，你可以去龙津警方调取我们所有人的证词。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要是乱说，就是伪证罪。” “我需要真相！”玛莎说。 “这是我做的情景还原。”米嘉挥了挥手。 女仆们给投影机换上播放器，开始播放影片。影片上几十个人站在小楼前对峙，米嘉、保安经理、兽医主任都在。 还有海伦和黄文斌，当然这两个人是假的。海伦由龙宇扮演，戴了一顶金色的假发。 黄文斌由米大力扮演，带着一顶帽子，上头写着黄文斌三个大字。 “黄文斌！赶紧投降！”龙宇趾高气扬的大叫，声音非常刺耳，和平时完全不同，让人一听就心生厌烦。 这是米嘉找了表演老师，给龙宇专门一对一训练了好几天，才有这个效果。专门败坏海伦的形象。 “海伦。”米大力看着龙宇，声泪俱下，“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钱！”龙宇说，“给我七百亿，我就放过你，要不然你就死在这里吧！” 第四七一章 奉旨泡妞 原来海伦只要一百亿，为什么现在变成七百亿了呢？可不是米嘉冤枉她。海伦要的是一百亿米金，大约就是七百亿华夏币。 米嘉只是兑换了一下货币单位，照顾本国观众，合理合法。至于别人理解成了七百亿米金，那也不是米嘉的问题。 “你我夫妻一场，何至如此！”米大力哭嚎着说。 他也得到了表演老师的单独辅导，演的可怜巴巴，如果出去讨饭能月入上万。 “夫妻？我和你结婚就是为了钱！”龙宇说，“快把你的钱都给我，不然别想活着离开！” 扮演激进分子的村民们哇哇乱叫，拿着大刀长矛猎枪吓唬米大力。米大力退后一步，面如土色，“你就非要杀我？” “当然不是，只要你把钱交出来，我就饶你一条狗命！”龙宇说。 这时候两条狗跑了过来，一条上面写着小白，另一条写着亚历山大，同时传出虎吼。 “老虎！”龙宇吓了一跳，“打死他们！” 村民们对着老虎开火，当然用的是空包弹，也就是只有声音和火光，其实并没有子弹。 不过地下埋了鞭炮，用遥控引爆，看着好像火力很凶猛一样。 其中一只狗被吓得四处乱跑，另一只狗比较镇定，站着没动。没动的狗是小猎，天生的猎犬之王。 要不是小猎，这种场面还真没几条狗能忍住不跑。 这时候另一只狗嗷呜叫了一声，倒了下去。在画面之外，米嘉指挥着小猎扑上前去。 小猎在另一只狗身上闻了闻。 “你还不死！”龙宇举起猎枪，朝着小猎开枪，当然也是假的。砰砰两枪打出去，设备组引爆了小猎身旁的两组鞭炮。 米嘉又指挥着小猎朝着龙宇跑过去，到了龙宇身边一个猛扑，把龙宇扑倒在地。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又不能让小猎真的咬龙宇，其实原来倒是做过一个特效，让龙宇穿上一件背心，里面装了番茄酱。 小猎一口咬到背心上，就冒出番茄酱来，表示龙宇被咬中流血受伤。不过实际拍摄效果实在是太假了，所以剪掉没上。 “竟然是这样？”玛莎一脸的震惊。 “没错，当时就是这样。”米嘉说，“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公安局看大家的证词。” 证词当然不是这样的，当时海伦带的人根本没有枪，而是放了煤气，拿着木棍。 但是一群人拿着木棍，拍起来实在太没气势了，好像丐帮一样。所以米嘉让他们拿着猎枪和大砍刀，看起来就很凶狠了。 反正玛莎是自己人，也不怕她去查，就算有人去查也不怕。警察才不会把内部资料拿出来给人看。 就算有人找了门路，真看到了证词，米嘉也有借口。本来片子前面就打了本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这么说来，我姐姐是自己害了自己。”玛莎说。 “请节哀。”米嘉说。 “那你打算吧亚历山大怎么办呢？”玛莎问。 “不管怎么说，它都杀了人。我会把它关在研究中心，直到确定亚历山大对人无害。”米嘉说。 “那我要呆在这里，我要监视你们怎么对待亚历山大！”玛莎说。 “可以，你来我们庄园当顾问吧。”米嘉说。 “好！”玛莎答应下来。 记者们都很失望，居然没有当场打起来，而是和平解决。和平解决可算不上大新闻，只能算小新闻。 要是打起来多好，打起来就是大新闻，可以上头版甚至头条。没打起来的话，只能塞在社会版的角落。 就算做深度报道，也没法子拿奖，只能当走茶余饭后的闲聊。为什么他们就不打起来呢。要真是亿万富翁杀妻多好，可惜不是。 幸好这一次玛莎给的钱不少，也不会亏本，就当来旅游好了。记者们很是失望，但也没办法。 看直播的观众倒是很激动：“玛莎小姐姐要留下来了！” “那是不是以后经常能看到？” “让米嘉带着玛莎小姐姐上直播！” “不，让玛莎小姐姐自己开直播，谁要看米嘉啊，我要一整天都看着玛莎小姐姐！” “玛莎小姐姐也不知道会干什么。” “管他呢，就算什么也不干，看美女也不错。” “我听说玛莎是个猎人，要不现场打猎给我们看。” “犯法的吧。” “不犯法啊，龙津那边打野猪是合法的。” “要是有美女现场打猎，我一定要来看直播！” “看什么直播啊，直接去龙津啊，不但能看真实的小姐姐，还能看老虎呢。” “已经能看老虎了吗？” “很快就能看得了吧，都要开发主题公园了。” “说是要开发，现在都没听见有消息啊。” “我们自己去也行的啊。” 虽然已经没有大新闻，不过记者们也不会马上走，至少要把庄园参观一遍，拍多点照片备用。 很快到了中午，米嘉让人开了流水席，大家一起吃饭。反正庄园里面吃的东西多得是，不吃也是浪费。 大块大块的牛排端上来，加上土豆胡萝卜什么的，大家都吃得很高兴。下笔不免就松了点，纷纷发回去信息。 吃完了，又到处逛了一会儿，女仆们暗中塞了红包，下笔就更松了。纷纷回报说龙津风景优美，人民热情好客，一看就是个好地方。 到了晚上，把人全送走了，玛莎留了下来。张之和孟若婷听到消息，立马进山。 “你们不是明天还有事吗？”米嘉说。 “都推掉了。”张之说。 “我没推掉，都安排在下午了。”孟若婷说。 “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以后玛莎在这边常住的。”米嘉说。 “几位姐姐好。”玛莎说。 “你好，你好。”孟若婷好奇地看着玛莎。 “玛莎小姐你那个，什么，我想说什么来着。”孟若婷看着玛莎的双眼，有些失神。 玛莎扑哧笑了一声。 “你们究竟跑过来干啥啊！”米嘉说。 “玛莎小姐你以后就在这边做顾问了吗？”张之问。 “对，米嘉答应我一百万米金的年薪。”玛莎说。 “一百万啊！”张之看了米嘉一眼。 “怎么了？”玛莎问。 “没什么。”张之说。 “玛莎小姐累了吧，先去休息。”战兰说。 “好啊。”玛莎说，“那我先去休息了。” “恩，给你安排的事三号楼。”米嘉说，“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也可以挑其他房间。” “不用了，我经常在外面风餐露宿，什么房子都无所谓。”玛莎说，“好了我先去休息吧。” 米嘉让龙宇带着玛莎去休息，等人走了，张之迫不及待的说：“一年一百万，是不是太少了点？” “不少了吧。”米嘉说，“米金，不是华夏币。” “人家姐夫是百亿富翁呢，一年一百万，十年才一千万。”张之说。 “就是，出手也不大方一点，你想用钱收买玛莎，至少要给多点吧。”孟若婷说。 “不是已经成功了吗！”米嘉说，“我也不是光给一年一百万，还有五百万的一次性费用呢！” 黄文斌有钱，和玛莎也没关系啊。黄文斌又不会把自己的钱送给玛莎来花。 “才五百万，至少要给一千万啊。”孟若婷说。 “反正我已经让她配合了。”米嘉说。 “你还要泡她呢，出手这么寒酸怎么行。”孟若婷说。 “我看是没希望了。”战兰说，“难为你们还专程赶进来。” “万一成功了呢。”张之说。 “怎么可能呢，看他这样子，怎么可能成功。”孟若婷说。 “太小看我了吧。”米嘉说。 “那你去啊。”孟若婷说，“我看怎么弄。” “还是不要了吧。”战兰说，“好容易才吧那些记者打发走，给海伦的事情画上句号。要是这时候吓跑了玛莎，她又改口怎么办。” “对啊，还是算了吧，反正泡不到也没什么丢人的。”张之说。 “我觉得很丢人啊。”孟若婷说。 “婷婷你别这么说，只要嘉嘉承认失败，我们还是要给他机会重新做人。”张之说。 什么叫重新做人啊，难道泡妞失败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明明就是很平常的事好不好。 “去去。”米嘉说，“我这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好啊，你快去啊。”孟若婷说。 “我就看着你有什么手段！”战兰也说。 “不行就回来啊，不要太丢脸。”张之说。 米嘉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门，就有些后悔。干嘛非要做这种事情呢，那天和玛莎春风一度，可都过了一整个星期了。 这中间米嘉都没有和玛莎讨论过，说不定那只是玛莎一时糊涂，现在已经后悔了。 就算玛莎没有后悔，这么莽撞的上门，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可是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三号楼就在米嘉的房子隔壁，距离不过十几二十步，一下子就到了。 米嘉敲了敲门，很快门打开了，玛莎看到米嘉，有些意外，问：“你怎么来了？” 米嘉有些尴尬，只好说：“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第四七二章 商量事情 “有什么不能明天说的吗？”玛莎问。 这个态度不太妙啊，这么冷淡。米嘉更不敢乱说话了，只好找个借口：“有些事情我想先跟你交代一下。” 玛莎这才让米嘉进门，然后她拿出手提电脑来，又拿出笔记本，戴上眼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呢？” 好吧，确认了，玛莎态度变了。幸好米嘉已经找好了借口：“你知道直播吧？” “知道。”玛莎说，“经常有人闯进我们的工作区域做直播，企图拍下我们杀狮子杀大象的场面。” “这样的啊？”米嘉倒是没见过。 “最讨厌这些人，说我们残忍无情，杀狮子的凶手。”玛莎说，“我们见到都要打一顿的。” “啊？”米嘉心想能随便打人的吗。 “我们是在保护环境，狮子大象太多了，环境承受不住，生态就崩溃了。”玛莎说。 但是狮子大象为什么会太多呢？本来自然能够调解食物链上各级生物的数量，为什么非洲忽然顶级掠食者就数量过多了呢？ 因为人类占了他们的土地，开发成了住所，所以狮子大象就太多了，必须杀掉一些。 “有时候我们吓唬他们，把他们的衣服剥光，淋上牛血，带到狮群旁边踢下去。”玛莎说。 “会死的吧？”米嘉吓了一跳。 “不会的，狮子早就习惯人类了，被打怕了。就算人身上有血，它们也不敢袭击人的，我们还在暗中保护着，从来都没出过事。”玛莎说。 “没死人就好。”米嘉松了一口气。 “从此以后，那些人再也不敢跑我们跟前瞎逼逼。”玛莎说。 “我的意思是说，你在这边也可以做直播。”米嘉咳嗽一声说。 “做直播？这是我的工作吗？”玛莎问。 “也算是吧。”米嘉说，“我们这里做直播很赚钱的，不但有打赏，还能做广告。” “既然是工作，我会努力做的。”玛莎说。 “两天做一次，每次一两个小时就行。”米嘉说。 “具体要做些什么呢？”玛莎问。 “内容方面找专家来策划吧，我觉得先介绍我们玛莎庄园好了。”米嘉说。 “玛莎庄园？”玛莎笑了笑。 “是啊，已经换上去了，你没看到吗？”米嘉指着窗外问。 之所以安排玛莎住三号楼，就是因为这里的窗户阳台可以看到门口。玛莎庄园四个大字被探照灯照得闪闪发光。 “哦，就是玛莎庄园吗？”玛莎很是惊喜，看着那四个大字，“我不认识呢。” 原来玛莎是个文盲吗？不对，人家是外国人，不认识华夏文字情有可原。 “你中文说得这么好，我还以为你中文很好的呢。”米嘉说。 “听说比较好，读写还不怎么行。”玛莎说。 这么神奇的吗，那不就真的成文盲了。 玛莎拿出手提电脑，打进去英文，翻译成中文，对比大门口上面四个字，看了半天才确认，很是高兴。 “这么快就换上了。”玛莎说。 “你跟我说了以后我就去订了。”米嘉说。 “那我姐姐的呢？”玛莎问。 “那个要等大楼建好才行。”米嘉说，“在怎么快，起码也要好几个月。” “好几个月？”玛莎吃了一惊。 “是啊，起码好几个月，说不定要一年。”米嘉说。 要建成主楼，那起码要十几层，的有电梯，地基就不能马马虎虎。从打地基到建楼再装修，一年已经很快了。 当然只是命名的话，只要封顶就可以了，在上头镶嵌四个大字海伦大楼，应该只要几个月。 要不照顾玛莎来个中英文双语好了。英文的字母比较多，不知道能不能排的下。 “这么快的，我还以为至少要五六年呢。”玛莎说。 “只是建一栋楼，倒是用不了这么久。”米嘉说。 整个旧城重建计划那么大的范围，那么多栋楼，规划也不过是五年而已。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可能四年多就做完了，都用不着五年。 “我们那儿建一栋大楼起码要好几年呢。”玛莎说。 “你们那儿人工贵吧。”米嘉说。 “非洲人工便宜，可一样要好几年。”玛莎说。 “那是因为他们科技不发达，熟练工人少。”米嘉说。 “几个月就能建一栋大楼，实在太奇怪了。”玛莎说。 “这又什么好奇怪的，以前你们建帝国大厦的时候，也照样是这个速度。”米嘉说。 “是吗？”玛莎问，“帝国大厦建了多久？” 还好米嘉查过，立即答了出来：“是1929年3月开工建设，1931年4月建好，一共就三年，这可是上百层的大楼。” 好几十年前，只有米国能建这样的大楼。几十年之后，连龙津这种小地方也能建百层大楼了。 “哇，你懂的好多。”玛莎说。 米嘉其实什么都不懂，只是因为自己要建大楼，所以上网搜了资料罢了。 “没有了。”米嘉说，“直播的事你有个心理准备就行，不用太紧张。” 能做的起来就做，做不起来就算了。玛莎长得漂亮，可是中文不够好，说话也不够风趣，不一定能红。 “好的。”玛莎说，“还有其他事吗？” 专门为了直播的事过来好像太刻意了，还要另外找个借口，找什么借口呢。 “你姐姐的葬礼怎么弄？”米嘉问，“是运回去还是怎么样？”、 因为调查还没有完成，所以海伦的尸体依然在公安局。等调查完成以后可以把尸体领出来。 海伦是外国人，不需要火花，可以冻起来送回米国去。 “不用运回去了，我想在这里下葬。”玛莎说。 “和你父母商量一下吧。”米嘉说。 “他们忙得很，已经让我全权处理了。等确定了日子他们再过来参加仪式。”玛莎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落。 现在走好像也不好，得说点高兴的事。 “对了，”米嘉给玛莎转了十万块钱过去，“这是今天直播的打赏，我和你一人一半。” “这么多！”玛莎一看有些吃惊，“一天就赚了这么多？” “今天打赏的人多。”米嘉说，“以后你自己做直播，赚的钱你也自己拿着。” “不用上交吗？”玛莎问。 “不用上交，只要宣传效果达到了就行。”米嘉说。 “那要是我一天能赚十万，一年不就是三千六百五十万？”玛莎说。 “这是华夏币，不是米金。”米嘉说。 “那也有差不多六百万啊。”玛莎说。 “你也不能每天做直播，总得休息。”米嘉说。 “要是我能每天赚十万，傻子才休息。”玛莎说。 这么耿直的嘛？米嘉如果不是发了财，像以前一样为三餐奔忙，要是遇上一天能赚十万块的机会，肯定比玛莎还积极。 辛苦一年就能赚三千万，然后一辈子都不缺钱花。 不过米嘉是个穷屌丝宅男，没地方来钱。玛莎是个大美人，要弄钱容易得很。 “你要赚钱应该很容易的啊。”米嘉说。 “像我姐姐那样找个有钱人嫁了吗？”玛莎撇嘴，“你看到她什么下场了吧。” 海伦明明是自作孽不可活，要不是她自己作，肯定不会死。而是和黄文斌离婚，拿一大笔离婚赔偿，那不就有钱了。 “我要的是自己赚的钱！”玛莎说。 “那你去做歌星或者拍电影做直播什么的都可以。”米嘉说。 “哪有这么容易的。”玛莎说。 “你这么漂亮！随便做点什么都能赚钱。”米嘉说。 “哪有，我和普通人差不多。”玛莎说。 “差很多吧！”米嘉说。 “也就是两个眼睛颜色不一样啊，还有什么？”玛莎说，“这能有什么用，去给医学院做标本吗？” 米嘉看着玛莎的神情好像是认真的，不由呆了呆。 “还是你说我的头发？在这边金发白肤可能比较少，看着稀罕。在米国我这样的头发皮肤是劣势，大家都喜欢小麦色的皮肤，可我就怎么都是晒不黑。”玛莎说。 “这样的吗？”米嘉说。 “好像是缺少个什么基因，合成的黑色素不够。”玛莎说。 “在我们这边这个基因可受欢迎了。”米嘉说，“满大街都是美白产品。” “欢迎什么啊，黑色素很重要的，黑色素不够很容易得皮肤癌。所以我出门都要抹厚厚一层防晒霜。”玛莎说。 “真是辛苦你了。”米嘉说。 “我们家收入不算少，可家里孩子太多了。读书吃饭请保姆什么的，倒是不缺，可是能用的钱少得很。”玛莎说。 所以玛莎这么喜欢钱吗，应该有很多人来诱惑她才对。就算金发白肤在米国再怎么常见，玛莎这种美女肯定稀罕。 “你在我们这儿肯定能赚很多钱。”米嘉说。 “我会努力工作的。”玛莎看了看表，“都十点了。” “这么晚了吗？”米嘉一看火候差不多了，“那你好好休息吧。” “是啊，我好好休息，你回去陪你三个老婆。”玛莎说。 这话为什么听着怪怪的，米嘉赔笑说：“她们刚好进来。” “我还以为你会在庄园等我呢，谁知道你把三个老婆全带来。”玛莎说。 第四七三章 彻底渣化 米嘉不知道玛莎是什么意思，只好赔笑。 “以后她们都会长期住在这里的吗？”玛莎问。 “那肯定不会。”米嘉说。 大家都忙着呢，旧城重建项目如火如荼，养猪场又要另外找地方重建，和政府各部门的沟通那是一刻都不能停。 “那等以后她们都不在，我们再那什么吧。”玛莎说。 “其实……”米嘉很伤脑筋，这要怎么说。 “什么？”玛莎问，“你总不能吧她们三个都扔下，在我这里过夜吧？虽然我是无所谓，你怎么和你的老婆们交代？” 这有什么好交代的，就是她们硬推米嘉过来。 “我只想知道你在不在乎。”米嘉说。 “什么？”玛莎问。 “我有老婆，你在乎吗？”米嘉问。 “我？我当然在乎啊，要是你能离婚，和其他女人分手，只爱我一个，那当然最好。”玛莎说。 米嘉当然不能这么做，没法子回答。 “所以啊，我也不逼你了。”玛莎说，“你回去吧。” “虽然我不能离婚，但至少也不要这么偷偷摸摸，让你受这么大委屈！”米嘉大义凌然的说，“我要让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 “啊？光明正大。”玛莎问。 “没错！”米嘉拉着玛莎就走。 “你要干什么啊？”玛莎有些慌张。 “跟我来，不要怕。”米嘉说。 他拉着玛莎一路走回一号楼，一脚踢开门，大喊一声：“你们几个出来！” 战兰张之孟若婷三个正在客厅里面说话，见到米嘉这样子，都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啊？”战兰问。 “我来这里告诉你们，从此以后玛莎跟我了，你们有什么意见尽管冲我来！”米嘉搂着玛莎霸气的说。 “啊？”战兰张之孟若婷三个看看米嘉，又看看玛莎。 “我，那个，其实……”玛莎结结巴巴的。 “你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战兰问。 “就是刚刚。”米嘉抢着说，“我们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战兰和张之孟若婷面面相觑。 “你们刚刚才过去几分钟吧？”张之说。 “要不怎么叫一见钟情呢。”米嘉说。 “你们是商量好骗我们的吧？肯定是假的对不对？”孟若婷说，“玛莎小姐，是不是米嘉出钱让你故意这么说？” “我……”玛莎低着头，红着脸，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不是，我们真的一见钟情。” “做出这种事，是我不好，辜负了你们。”米嘉说，“但是已经发生了，我也没办法，你们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额……所以你们已经确定关系了？”战兰看了看时间，“这也太快了吧。” “爱情就像龙卷风。”米嘉说。 “什么意思？”孟若婷没听懂。 “就是这么快！”米嘉说。 “说什么骚话！”孟若婷听得起了一身得鸡皮疙瘩。 “好了，我和玛莎要去休息了，有什么你们明天再说吧。”米嘉拉着玛莎就走。 “啊？”玛莎身不由己，被米嘉拉进了房间里面。 米嘉把房门一关，两边顿时隔绝开，玛莎松了一口气。 “我们这么干，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玛莎问。 “有什么不好？”米嘉说，“你先去洗澡吧。” “洗……洗澡？”玛莎问。 “做之前当然要洗澡。”米嘉说。 “她们都在外面啊！”玛莎说，“会被听见的！” “就是要让她们听见啊。”米嘉说。 “那多不好意思。”玛莎说。 “你不好意思的话，也可以光叫不做。”米嘉说。 “啊！？”玛莎没懂。 “就是要让她们知道我们真的在一起。”米嘉说。 “她们会很生气的吧。”玛莎说。 “必须要让她们接受现实。”米嘉说，“我不会让你偷偷摸摸，要让你光明正大！她们生气就气我好了，我不会让你会受到委屈！” “米，米嘉……”玛莎看着米嘉，眼神迷离，“我这就去洗澡，不，我们一起洗吧，我会叫得很大声，让她们都听到，不，让全庄园都能听得到！” 这倒是比较困难，庄园范围很大的呢。就算叫出海豚音来也没法子让全庄园都听得到。 米嘉和玛莎洗澡洗了一个多小时，玛莎果然叫得很大声。 洗完出来，张之就在外面敲门。米嘉也不穿衣服，直接开门。张之捧着一盆包子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米嘉问。 “我听你们做得这么激烈，怕你们肚子饿，拿点东西来给你们吃。”张之说，“这是牛肉包子。” 这包子是死面的，个头不小，米嘉拿起一个包子，一咬一大口，也才吃下去一半。 里面肉汁饱满，浸满了包子皮，十分好吃。当然也不可能不好吃，肉是雪花牛肉，面粉是新磨出来的麦子，十分新鲜。 “你也来一个。”米嘉拿了一个给玛莎。 玛莎呼呼地喘气，接过包子咬一口，端起水杯咕嘟嘟的喝了一大杯。 “有没有冰水啊？”玛莎问。 “好像没有，不过冰箱里面有冰块。”张之说。 玛莎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有冰可乐，赶紧打开喝了一大口，打个饱嗝，“太爽了。” “你们刚才那个……”张之说。 “等会儿还要继续呢。”米嘉说。 “还要继续？那我先走了啊。”说着张之给米嘉使了个眼色，看米嘉没反应，又使了个眼色。 米嘉当然知道她想干什么，没奈何，只好把她一把抓住，“走什么啊，你也一起来！” “啊？不要啊，那多不好。”张之假装挣扎，其实一点力气都没用。 “你也来。”米嘉拉上玛莎。 “啊？我也要啊。”玛莎说。 “当然了。”米嘉把两人一起拉了进去洗澡间。 进来了张之可就主动了，扑到玛莎身上肆意妄为。弄得整个洗澡间到处都是水。 好容易洗完了，可以去睡觉，进了卧室刚躺下，孟若婷就来了。米嘉只好又演了一遍。 到睡觉的时候，战兰也来了。米嘉已经腰酸背疼，幸好也不用米嘉出力了，她们四个自娱自乐。 晚上耗费的体力太多，米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一看玛莎和战兰孟若婷张之三个已经亲如姐妹的在聊天了。 “玛莎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好啊？”战兰说。 “天生的，我还羡慕你们的皮肤呢，又软又细。”玛莎说。 “身材怎么这么好啊？”孟若婷说。 “运动量大啊，我在非洲做猎人呢，每天起码要走十几公里，有时候要走几十公里呢，还要测距，标记，猎杀。”玛莎说。 “杀狮子好玩吗？”张之问。 “有人为了杀狮子专门到非洲来旅游，不过我是工作，不一样的。他们杀狮子是为了乐趣，我不是。”玛莎说。 “听说大象很聪明的，杀大象会不会有压力？”孟若婷说。 “不杀不行，大象一天吃好几百斤东西，它们会推倒大树，拔掉小树，就为了吃嫩叶子。吃完野生的，还会跑进村庄，看到什么吃什么。”玛莎说。 “我看新闻说大象会强奸犀牛？”孟若婷说。 “对，那些都是丧母的小公象。大象是母系的，象群由大象祖母带着女儿组成，小象出生以后，由象群里面的母象负责教导。性格才能健全。现在非洲盗猎很严重，很多母象被打死取象牙，剩下小象自己长大，性格就很暴虐，发情的时候看到什么搞什么，犀牛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过，好多都被这些发情的大象弄死了，很惨的。”玛莎说。 “会弄死的？”孟若婷吓了一跳。 “会啊，大象那玩意这么长，这么粗！”玛莎比划了一番，“犀牛的洞没这么大，插进去就撕裂了。”玛莎说。 “咦~~”孟若婷瞄了瞄米嘉双腿中间。 “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大象。”米嘉没好气的说。 人和大象怎么能比，别说大象，就是驴也比不了。 “有些公的犀牛都被大象强奸了呢。”玛莎又说。 “公的也上啊。”孟若婷又看了米嘉一眼，“真是饥不择食。” “你看我干什么！”米嘉说。 “以后可好了，我们四个自己就能打麻将，不用嘉嘉。”战兰说。 “对啊，他打麻将一点耐心都没有，还乱出牌。”孟若婷说。 “我不会打麻将的。”玛莎说。 “我们教你。”张之说。 为什么感情忽然变得这么好了？ “那好啊。”玛莎说。 “玛莎你以后住庄园吗？这里离城里太远了，要不和我们一起去城里住吧。”张之说。 “我喜欢野外，还是住庄园里吧，人太多了我反而不适应。”玛莎说。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起床，今天事情很多。”战兰说。 米嘉起了床，洗脸刷牙，等弄好了已经中午。尿尿的时候分出了四五个岔，走路觉得腰疼，感觉身体被掏空。 吃中午饭的时候，米嘉特地吩咐做几个牛宝上来，可吃下去也没什么改观。叫人来按摩，按了好久才舒缓过来。 以后绝对不能做这种事，想一想也是彻底渣了，比黄文斌还要渣。米嘉明明已经有老婆有情人，居然还勾引玛莎。 </br> </br> 第四七四章 黄文斌回国 按摩了好半天，总算是缓解了疼痛。米嘉坐车回城，在办公室里面刚坐下，水仙就来了。 “你怎么一辆肾虚的样子？”水仙很是惊奇。 “能看得出来？”米嘉吓了一跳。 “啊？还真是？我只是看你黑眼圈随便说说。”水仙说。 “昨天折腾了一晚上，差点被榨干了。”米嘉说。 “真可惜，还想找你解压呢。”水仙说。 “这个真不行，一滴都没有了。”米嘉说。 “那下次再说吧。”水仙说，“昨天我看了你们的直播，老虎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 “算是处理好了吧。”米嘉说。 “我听说巨龙大厦要改名叫做老虎大厦，是不是真的？”水仙问。 “当然不是了，你从哪里听来的？”米嘉问。 “我们那边的设计师都在这么传，说发现了野生老虎，所以龙津整个城市都要突出老虎元素，我们这个一百层的大楼也要改名字叫做老虎大厦。”水仙说。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米嘉说。 “没有就好，要是真的要改设计，工作量就太大了。”水仙松了一口气，“你不行的话，我先走了啊。” “喂喂，什么叫做不行。”米嘉抗议。 “你可以吗？”水仙问。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就能生产出来了。”米嘉说，一个男人，怎么能被人家说不行。 “哪有这么快的。”水仙说，“你以为是可乐吗。先走了啊，有什么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可乐是什么比喻，好像有些不对劲。水仙走了好一会儿，米嘉才反应过来。可乐是说有气吗？ 这时候孟万跑了过来，跟米嘉说：“你干得好，终于把玛莎的事情解决了，花费不少吧？” “很多。”米嘉说。 “政府也没钱补偿给你，只好另外给你补贴。”孟万说。 “补贴？”米嘉一听就精神了，“什么补贴？” “我们有些储备土地，便宜卖给你好了。”孟万说。 “还是要买的？”米嘉说。 “当然要买啊，白送给你是国有资产流失，谁都付不起这样的责任。”孟万说，“你不是要办养猪场的吗？我们还有很多储备土地，你随便挑。” “随便挑啊。”米嘉说。 “原来有个国有养猪场得，地方很大。后来因为效益不好关了，这块地可以给你。”孟万说。 “国有养猪场？”米嘉问，“在哪里？” “在四方山那边。”孟万说。 “那不是市郊吗！”米嘉说。 市郊的土地能有多大，根本养不了多少猪。距离人居也不够远，很容易传染疫病。 “和你旧城重建的土地连在一起的啊。”孟万说。 四方山的确和旧城重建的其中一块土地连在一起，但那不是更糟吗，养猪场再怎么先进，味道总归是有的。 要是在养猪场旁边建小区，那小区价格会大受影响……等等，米嘉忽然明白孟万再说什么了。 他是让米嘉用土地补偿的借口，把那块地申请下来。 因为国家要办保护区，把米嘉的养猪场征收了，所以米嘉要一个养猪场回来很合理。 拿到手以后再出个报告，说因为时移世易，那个养猪场已经不适合养猪了。 这当然也是真的，靠近人居的地方本来就不适合养猪，防疫和环保都不达标。 所以不能养猪，只能另外开发，正好米嘉在做旧城改造，那就一起改造了。这样米嘉就拿到了一大块地，可以用来开发。 以前房地产热门的时候，很多人玩这样的把戏，帮助地产商们达成各种各样的小目标。 可是现在嘛，房地产市场本身就没那么热了。米嘉手头的房子都不知道怎么卖，再加一块地也没什么用。 就算用来做储备土地也不行，这种地有隐患，可能过个十几二十年，被拉出来告怎么办？ 现在还是小事，只要补缴地税就行，可过十几二十年，谁知道法律怎么规定，万一那时候法律改了，变成很严重的问题要坐牢怎么办。 再说四方山那边的环境也不怎么好，要是好的话，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开发。 “还是算了。”米嘉说，“不如真给我找块地养猪。” “也可以。”孟万说，“看上哪一块跟我说好了。” “保护区的范围确定了吗？”米嘉问。 得先确定范围，然后才能找地方。要不然的话好容易找到个地方，又被保护区圈了进去，那不是白费劲。 “还没有，到底要不要建保护区都不一定。听说上头派了考察队暗访，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孟万说。 他也知道了，消息太滞后了吧，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就是考察队的下落还不知道。 “考察队一般是怎么考查的呢？”米嘉问。 “不知道。”孟万说，“这个考察队级别很高，我们完全没消息。可能省里会知道一点，他们又不跟我们说。” “省里不说？”米嘉问。 “上回领导到你的庄园里面参观，接着玛莎小姐就出来要真相。把领导可吓得不轻，要是老虎出问题，他可太丢脸了。所以领导下定决心，绝对不插手这事了。”孟万说。 “那也只是一个领导吧。”米嘉说。 “其他领导得给他面子啊。”孟万说，“你别担心，就算国家不给保护区，省里也不给，我们市里自己建也是一样。” 这哪里一样了，国家级的保护区什么级别什么政策，市里的保护区什么级别什么政策。 “总会有些差别的吧。”米嘉说。 “有总比没有好啊。”孟万说，“我们先把保护区建起来，然后慢慢升级好了。你都已经搞定玛莎了，迟早都能升级的。” “那好吧。”米嘉说。 “就是这个……我们的补偿没有那么多。”孟万说。 “没关系，我把资产打包，去做个资产公司，来投资开发相关产业。”米嘉说。 “那行啊！”孟万一听不用出钱，顿时就来了精神，“我们政府也要占股份！” “可以，你们也出点地，则合成股份。”米嘉说。 “就这么说定了啊！”孟万说，“对了，还有个事。” “什么事？”米嘉问。 “市长说，我们这里有全国唯一的野生华南虎吧，那应该在全市都突出这个主题。其他已经有的不太好动，但是你那边还没建好，可以动一下。”孟万说。 “啊？”米嘉顿时想起来水仙的消息，“不会是想把百层大楼命名为老虎大厦吧？” “不是啊，你从哪里听来的？”孟万很奇怪。 “就是……有很多人这么传。”米嘉说。 “没有的事，怎么会叫老虎大厦呢，非要叫那也得是飞虎之类的吧。人家一听老虎大厦，还不觉得你这里要吃人。”孟万说。 “这倒也是。”米嘉说。 “我们是打算把旧城改造的区域整个命名为一个新区，叫做威虎区，取虎虎生威的意思。”孟万说。 “这样啊。”米嘉说。 这种行政规划上的事情，米嘉就没法子插嘴了。新区叫什么，本来也不是米嘉能管的。 “合作开发的事，你尽快写个报告上来，我们研究研究。”孟万说。 “好的。”米嘉说。 “还有那六头老虎，得好好保护，可千万不要被人抓走了。”孟万说。 “被人抓走？”米嘉问。 “你说万一省城那帮家伙，把老虎都抓走了，硬说是他们省城的，那可怎么办。”孟万说。 “没人会这么无聊吧。”米嘉说。 “难说，总之得小心点。你派人日夜监视，要是发现有人欲行不轨，立即抓起来。”孟万说。 “已经全面监视着。”米嘉说。 为了找考察队，米嘉动员了好多人在山上日夜监视，可惜到现在也没找到。 “基本就这个事。”孟万说，“有什么消息立即通气啊。” 孟万走了，米嘉挠了挠脑袋，这个报告要怎么写呢？想一想都头疼。别说自己写报告，就是去找齐写报告的各方面人才，都不是简单的事。 什么建筑啊，环保啊，经济啊，资金啊，政策啊，别的不说，光是这国家政策就不知道有多少。 要是没有通内情的资深业内人士指点，真不知道哪里就会违反法律法规。 要是建了半天，人家说保护区附近不能这么搞，把建好的全拆了，那可就要亏大本了。 算了，交给张之办吧，先让她写个报告，这个报告就是关于怎么写那个报告。 张之肯定也要找手下写报告，那个报告就是关于怎么写这个报告的报告。 不知不觉中，米嘉手下也有这么多人了。一想起要给这么多人发工资，米嘉就觉得责任重大。 要不还是把公司上市算了，在找个职业经理人，自己把股份全卖掉，这些人和米嘉就没有关系了。 那时候米嘉拿着钱，又不用干活，做个挂名的董事长什么的，就可以美滋滋的呆在家里做宅男了。 他正想得美，忽然间接到黄文斌发来的消息：“米老板，我明天回国。” 第四七五章 Z县 “这么快就回来？”米嘉发了一条短信回过去。 “你不都已经弄好了吗。”黄文斌说。 “算是弄好了吧。”米嘉说，“不过公安局那边还没有正式结案呢。” “结什么案？一开始就没有立案的啊。”黄文斌说。 “没有立案吗？”这个米嘉还真不知道。 “没有立案，按照意外事故处理得。就是怕有人咬着不放，所以我才不得不去国外。现在没事了，我得回国处理海伦的后事。”黄文斌说。 “你来处理啊。”米嘉说，“我还以为玛莎来做呢。” “我是海伦丈夫啊，比妹妹亲近多了。”黄文斌说。 理论是这样没错，可海伦是为了谋夺黄文斌财产，实施犯罪行为的时候死的，两边早已撕破了脸。 就法律关系来说，玛莎没有黄文斌亲近，可是海伦的父母尚在。父母和配偶是同一个等级的直系亲属。 “那海伦的父母怎么办？”米嘉问。 “他们好处理，你不用担心。”黄文斌说，“他们是很明白事理的人，知道海伦的死是意外。我只担心玛莎。” 听着好像犯罪分子在担心受害者家属啊，明明就不是那么回事，为什么说得如此猥琐。 “我打了四亿到基金会的账户上，你注意签收一下。”黄文斌说。 “等一会儿我去看看。”米嘉说。 “对了，有个考察队来考察野生老虎。”黄文斌说。 “我知道。”米嘉说。 没想到连黄文斌也知道了，他在国外也有这么灵敏的触角，真了不起，有钱就是好。 “你知道？”黄文斌问，“他们在天堂温泉酒店的事你知道？” “啊？在天堂温泉酒店？”米嘉问。 “是啊，我让人在那边招待他们。”黄文斌说，“你可以先去见一见。” “我去见考察队？方便吗？”米嘉问。 “有什么不方便的？”黄文斌说。 “他们是要暗访的吧？”米嘉说。 “你就是暗访对象啊。”黄文斌说，“他们早就想找你了，我怕玛莎的事情没处理好，把他们劝住了。既然已经处理好了，那么见一见也无所谓。”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黄文斌居然插手了，把人关在天堂温泉酒店。黄文斌用的该不会是不见得光的手段吧。 天堂温泉酒店这个名头看着很大，其实只是个小酒店，三星级，时间不短，设备想来也不会很好。 米嘉没去过，不过听说过这家酒店的事。原来这个温泉酒店是个老干部疗养院，后来有人看上，开发成了旅游区。 旅游区没做起来，只有配套的酒店活了下来，也是不温不火。经常会发一些招揽客人的信息，什么节假日大酬宾全家五折之类。 最出名的就是好几年前，被人揭穿其实他们的温泉早就枯竭了，温泉里面的热水其实是发电厂废热烧出来的。 不过大家也不在乎，反正是热水就行。所以一直经营下来，当然生意也不会很好。 既然是国家的考察队，那肯定级别很高，居然在这种老旧的三星宾馆里面住了一个多星期？ 黄文斌该不会被人骗了吧？他虽然有钱，可一直都说没什么本事，又没有人脉。 可是人家言之凿凿，好像应该去看看。 米嘉想了想，先派人过去看看。他巨龙公司人多的是，随便找了几个保安，让他们换上便装，去天堂温泉旅馆看看。 保安们直接去了天堂温泉旅馆的监控室，把他们的监控录像全都调了出来，把住了一个星期以上的人全都截图，给米嘉发了过去。 有五个人开了三间双人房，两个人住一间，剩下一间由领头的自己住。从早到晚都不出门，三餐都叫外卖。 叫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炒饭啊面条之类，一顿两三百，平均下来每人不过五六十。 只有清晨的时候，他们会出门跑步，沿着宾馆跑一圈，跑完了就回去。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干。 这些人是在干什么呢？总不能从早到晚一天都在房间里面泡温泉吧？虽然说在房间里面泡温泉是免费的，泡久了身体受不了。 米嘉也吃不准要不要去，干脆先给孟万打电话：“孟科，我听说考察队住在天堂温泉宾馆啊。” “什么？”孟万吓了一跳。 米嘉把那五个人的照片传了过去，孟万一看就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采收：“我去问问人。” 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孟万才打了电话回来：“就是他们！就是他们！确认了！” “确认了啊。”米嘉说。 “对，市长花了好大的人情才打听出来，要不是你弄到了照片，还真不容易。”孟万说，“为首这个叫做赵县，是个动物学家。” “动物学家？”米嘉问。 “在京城动物园工作，不知道为什么会派他过来。”孟万说，“难怪我们一直都没收到消息，原来找了个圈外人。” 动物学家算是圈外人吗，那谁算是圈里人呢？米嘉对他们的分类方法也不熟。 “真是太好了，一块石头落了地。”孟万说，“知道是谁，在哪里，以后就好办了。就怕完全没消息。” “那现在怎么办呢？”米嘉问。 “你先去接触一下。”孟万说，“我们不好出面。” “那好吧。”米嘉说。 米嘉开着车跑到了天堂温泉酒店，一进去就闻到一股霉味。这儿的地毯和窗帘都旧了，有些发霉。 所有宾馆旧了都会这样，就算换上新的地毯和窗帘也没用。老旧的房子，霉菌到处都是，会在一切合适的地方繁衍。 所以到外面旅游，一定要找新旅馆，不能光看几星级。新的旅馆酒店肯定会贵一些，但这是物有所值。 到了赵县的门外，米嘉敲了敲门。 他有些紧张，赵县看到米嘉会说什么呢？要是问起米嘉是谁，怎么知道这里，那不是很尴尬吗。 门开了，赵县看到米嘉，笑了笑说：“你来了，请进。” 说得好像熟人一样，可米嘉和他根本就不熟啊，这就更加尴尬了。米嘉身为一个宅男，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和陌生人相处的场合。 要是其他时候，身边跟一堆熟人，那还好一些。今天比较特殊，米嘉是一个人来的。 要是好像游戏一样多好，要钱就点两下，输入一个数字。要打副本就拿起刀枪冲进去，要交任务物品就去刷相应的怪物。 跟人谈话只要点击下鼠标就行，还能随时查看任务日志，不会错过任何重点。 可惜这不是游戏，跟人说话要亲自用脑子组织语言，然后用嘴说出来，说错了话还会得罪人。 “黄老板刚跟我通过电话，他说你会来找我。”赵县说着打开了电脑。 听到黄文斌的名字，米嘉的不适感减轻了一下。 “黄老板跟你说起过我吗？”赵县问。 “简单提过一下，他说你是考察队的什么人。”米嘉说。 “我是考察队的队长，主要是考察龙津是不是真的有野生老虎，野生老虎是什么种类，要不要建立保护区，保护区的范围怎么确定。”赵县说。 “听着责任真是重大。”米嘉说。 “也不是，我只是进行初步考察而已，写了报告以后还有后续的考察队要来，确认我说的是不是真话。”赵县说。 “那也很重要了。”米嘉想要说几句好话，一时又想不出来，说得生硬无比。 毕竟不是那块料，以后还是交给专家来做算了。 赵县笑了笑，先不说话，而是在电脑上调出了几个文件，“其实我到龙津已经一个星期了，这几天我都在看论文。” “论文？”米嘉问。 “就是你参与写作的那些。”赵县说，“我全都从头到尾认真仔细的看了一遍。” “从头到尾？”米嘉吓了一跳。 “从头到尾！”赵县认真的说。 米嘉凑过去一看，果然是论文，也不是米嘉写的，他只是挂名而已，其实是邝顾通和张教授李教授他们写的。 这些论文有些长，有些十分的长，还有些巨长，各种专业名词充斥其间，图文并茂，其实绝大部分都是废话。 比如研究体型的那一片论文，把全世界老虎的体型先排列一遍，然后把动物园里华南虎的体型排列一遍，再把历史上华南虎得骨骼模型都排一遍。 最后才把六头野生老虎的体型列上去，还要引经论典，说明这几头老虎多少岁，骨骼定型没有，测量方法有没有误差等等。 还有身长体重，手脚头骨比例，尾巴长度等等。各项数据都花好长的篇幅去描述。 其实就一个表格能说完的事情，愣是灌水灌了好几万字。要是用中文灌水也就罢了，还全是各种拉丁文的学名，根本看不下去。 可不是一篇如此，而是每一篇都这样。米嘉身为作者，都不耐烦从头看到尾，顶多看看前言，再看看总结，中间那一大堆就当放屁了。 这种论文他们刷了好几百篇，也不知道能发表多少，赵县居然每一篇都仔细看了，那真是厉害。 第四七六章 考察成果 “您为什么要全部都看了？”米嘉问。 “我是来考察的啊。”赵县说，“当然要把论文全都看一遍，不然怎么知道老虎究竟是不是野生的。” 米嘉仔细观察，赵县还真是从头看到尾，电脑上的论文画满了重点，写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看论文固然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可问题是这些论文是利益相关人士写的，何必看这么仔细呢，和米嘉一样看看开头看看结尾不就好了。 中间那一大段灌水的，根本就用不着看。就算看了也随便看看，还记这么多重点是什么鬼。 “要看论文什么地方都能看吧，怎么跑到这边来看？”米嘉问。 “是黄老板建议的，他告诫我说我是一个学者，我不是官员。所以我写的考察报告绝不能迎合上意，一定要在学术上站得住脚。”赵县说。 这黄文斌还真是花样翻新，劝人都劝得特别清奇。什么叫做一定要在学术上站得住脚？ “所以你就把论文全都看了一遍？”米嘉问。 “对啊，论文全看了，我基本可以确定，龙津这里的确有野生老虎。问题是只有六头，这个数量实在是太少了。”赵县说。 一个种群必须要有足够的数量才能繁衍，数量不够就会走向衰亡。一男一女亚当夏娃繁衍出整个种族来，那是不可能的。 从这方面来说，鸟类比哺乳类要好很多。 朱鹮是本子的国鸟，广泛分布于华夏东部、本子、毛子等地，由于环境恶化等因素导致种群数量急剧下降。 到上世纪80年代仅华夏秦岭南麓有唯一7只野生种群，后经人工繁殖，种群数量已达到200只。本子想要，还得求华夏送几只给他们。 “数量少，更应该加急保护才对。”米嘉说。 “地方政府肯定想要建保护区，有政绩嘛。”赵县笑了笑说，“省政府也想要，甚至国家也想要。经过这么好几十年的空白，终于又发现了野生的华南虎，好像以前的错误就能一笔勾销了一样。” 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有些不太对劲。 “我是一个学者，只关心学术上的事情，千夫所指，在所不惜。”赵县说，“根据我的考察，龙津不适合建立老虎区。” “为什么？”米嘉顿时就着急了。 “只有六头老虎，不可能重新繁衍种群，只能慢慢衰亡。”赵县说。 “也不一定不行吧！”米嘉说，“那六头老虎刚好是三头公三头母，搭配一下，说不定能够繁衍出足够的后代。” 一头老虎能活十几二十年，每年生一头的话，三头老虎能生好几十头呢。这好几十头老虎，总是足够了吧。 “其中一只叫做亚历山大的公虎，没有在种群内部寻找伴侣，而是看上了一头叫做小白的母孟加拉虎。”赵县说。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米嘉说。 顶多就是说亚历山大是个变态老虎，好好的同类不去找，偏要找个外国白虎。这么说的话，米嘉其实也一样。 “不，这说明野生老虎种群内部出现了问题，如果不进行干预的话，很有可能亚历山大没法子在种群内部找到伴侣。”赵县说。 “也不一定吧。”米嘉说，“实在不行，也可以进行干预。” “那还能算是野生老虎吗？”赵县说。 “当然算啊。”米嘉也不知道算不算，可还是硬着头皮说。 “还有，龙津这边的山林就这么大，养活六头老虎已经很勉强了，没法子再扩大野生老虎种群。光靠这么五六头老虎，能延续种群吗？”赵县说。 “都一直延续下来了。”米嘉说。 “不，按照我的分析，龙津野生老虎的种群一直在缩小。”赵县说。 “这怎么看出来的？”米嘉问。 “首先从活动地域上看，”赵县说，“有很多地下溶洞，已经很久没有老虎通过了吧，以前的进食地点，也有很多废弃了吧。” 这么说，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还有船老古山的狼群。”赵县说，“如果老虎群落足够大的话，怎么会允许狼群扩充，早就把狼都杀光了，占据它们的生态位了。” 是啊，如果老虎多的话，早就把那些狼统统做掉了。一只老虎也许不敌群狼，可一群老虎绝对没问题。 龙津这里的老虎和别的地方老虎不一样，这边的老虎是合群的。别地的老虎都是单挑，这边的老虎是群殴。 “从以上种种迹象可以看得出来，龙津的老虎种群在不断收缩，控制范围不断缩小，生活地域也在不断缩小。”赵县说，“这是一个即将灭亡的种群。国家用来保护动物的钱就那么多，这里多了那边就少，在这里建了老虎保护区，用在其他地方就少。龙津这边的环境很普通，除了老虎之外没有其他值得保护的东西，我不能为了这几头即将灭亡的老虎，就影响其他地方的动物保护工作。” 喂喂，什么叫做出来老虎之外没有其他，狼就不算了吗。虽然说狼没有老虎这么珍惜。 “你说老虎种群在不断收缩，换句话说，不就是老虎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扩充种群。”米嘉说。 完全可以让老虎生多几个，遍布整个龙津山区，把狼和大野猪都清除掉，全部用来养老虎，起码能养十几头吧。 或者直接投喂家畜，什么羊啊牛啊，老虎愿意生多少都行，虽然说投喂了不算特别野生，至少也是半野生吧。 就好像养鸡一样，走地鸡那也是要投喂的，不可能真的吃虫子，不然一座山头几百上千只鸡，哪里来的这么多虫子。 老虎也一样，野生资源撑不住种群的话，那就上人工投喂好了。可以叫做走地虎。 “我已经计算过了，龙津的山区，最多能生活十头老虎。”赵县说，“如果没有人工干预，种群会不断缩小，最后走向灭亡。” “那就人工干预。”米嘉说。 “人工干预的话还能算是野生老虎吗？人工养殖的老虎在动物园里面多得是。”赵县说。 “那怎么能一样，这是一直生活在野外的野生老虎啊，全华夏最后的野生老虎！”米嘉说。 “米老板，这些老虎的确很珍贵，意义重大。”赵县说，“可是没有必要建立国家级的保护区。省级保护区就足够了。” “我……”米嘉气得说不出话来。 “米老板你想建主题公园可以建，想要保护老虎也可以保护。但是不能由国家出钱。”赵县说。 这家伙是想要钱吧，米嘉说：“我这边有个保护基金，全额投资的话，有四十亿美金，专门用来资助对龙津野生华南虎保护的有关项目。” “那很好啊，四十亿美金肯定能做很多项目。”赵县说。 “赵教授也可以申请的。”米嘉说。 “你误会了，我对钱没有什么兴趣，我的研究项目资金人员由京城动物园资助。”赵县说。 “我们的资金使用比较灵活。”米嘉差点就没说你可以直接把钱揣兜里了。 “我已经说了，我对钱没有兴趣。”赵县说。 “这可是全国唯一的野生华南虎！”米嘉说。 “对，我知道。但是我的观点是不是和建立国家级保护区。”赵县说。 “你甚至都没有实地考察过！”米嘉说。 “用不着实地考察，我已经通过你们发表的论文得出了结论。”赵县说。 这就叫做纸上谈兵吧。 “你知道去看一眼啊。”米嘉说。 “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那样。”赵县说。 “也许我们龙津的山林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呢？也许我们龙津的山林能够容纳很多野生老虎？”米嘉说。 “龙津是典型的华南亚热带气候，树林种类野生动物群落都很清楚，算一算就知道能供养多少顶级猎食者。”赵县说。 “你……”米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只为学术负责。”赵县说，“这里建国家级保护区对保护老虎，保护生态环境没有好处。不管龙津人民怎么想，也不管你用钱或者女人来收买我，我都不会改变主意。这是学术结论。” 米嘉没法子，只好告辞，出来给孟万打电话，把情况一说。 “我就知道是这样！”孟万说。 “你知道？”米嘉问。 “这个赵县，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孟万说，“要不人家怎么会派他来。” “这家伙根本就是在纸上谈兵。”米嘉没好气的说，“连我们龙津的山林都没看一眼，就下了结论。” “对啊，人家都叫他赵括来着。”孟万说，“你也别太着急了，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后面还会有其他人来考察，就算真的建不了国家级保护区，先建个市级的保护区也行，等条件成熟了，自然会升级。” 话是这么说，不过国家级的和市级的保护区，那差别是天上地下。光是行政级别就不一样。 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反正黄文斌出了钱，有了四十亿米金，可以把保护区往高标准建设。 第四七七章 改变主意 赵县这家伙，都没有实地考察过，居然就断定说龙津的老虎种群在衰退中。衰退也就算了，还说没有人工干预种群就会消亡。 这种事谁说的准啊，光靠论文能看得出来？米嘉打死都不信。 就算真的要消亡，难道不能人工干预一下？熊猫没有人工干预的话，能比华南虎好多少？ 要不干脆找人把赵县打一顿，打的住院，上头不得不派别人来考察？可是把考察队的人打了，事情会闹大。 算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市级保护区就市级保护区，只要有钱，行政级别低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就好像首富马，他没有级别，能动用的资源有多少官员能比得上？ “好吧。”米嘉说。 “我们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上头怎么做，我们也管不了。”孟万说，“虽然的确是很可惜。要是能建国家级保护区的话……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不说了。” 米嘉切了电话，就看到一个未接来电，是黄文斌打来的，米嘉赶紧打过去，“黄老板你找我？” “是啊，你还在赵教授身边吗？”黄文斌问。 “不在，已经谈完了。”米嘉说。 “怎么这么快呢？”黄文斌很是惊奇。 “话不投机半句多。”米嘉说，“他说不赞成在龙津建立国家级的保护区。” “这样啊，小事。”黄文斌说。 “小事？”米嘉心想这事不算小了吧。 国家级保护区，牵涉到起码好几十亿的财政投入。市级保护区呢，给个几百万就差不多了，剩下的都要米嘉出钱。 不过从好的方面来看，龙津没有钱，所以只能靠米嘉出钱。出钱的人自然也能说了算，怎么保护老虎就是米嘉决定了。 “他就是说龙津的老虎种群没办法持续对吧？”黄文斌说。 “是啊。”米嘉忍不住抱怨，“根本就是纸上谈兵，根本就没去过实地勘探。” “他就是个书呆子，所以我才特地选他的。”黄文斌说。 “你选的？”米嘉问。 “当时有好几个候选人，赵县并不算很突出。我花了不少钱才让他中选。”黄文斌说。 米嘉无语凝噎，黄文斌这种超级富豪都说花了不少钱，那肯定不少。结果挑挑拣拣，挑了个最差的。 要来的是别人，至少收买还容易些。结果选了个油盐不进的，送钱人家都不要。 “怎么会选他呢。”米嘉叹气。 “就是特意选的啊。”黄文斌说，“他只在乎学术观点，只要在学术上证明他是错的，立即就会认错。” “那要怎么证明？”米嘉问。 “找个学霸从出论文就行了。”黄文斌说。 “那还不如找个收钱的。”米嘉说。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多简单，又容易。找赵县这样的还要出论文。 “当然不能找收钱的，一个人能收我们的钱，也能收别人的钱。那多不保险。”黄文斌说，“能够轻易收买得，也会轻易出卖。” “建保护区只有我们感兴趣，谁会收买他们啊。”米嘉说。 “当然有了，比如说想在省城建保护区的。”黄文斌说。 米嘉倒是忘记还有这一茬。省里的大领导都被说动了，问米嘉在省城建华南虎保护区行不行。 要是能收买专家的话，想来也一定会有人愿意出这个钱。米嘉千叶不多，门路也不多，被人截胡了，也无话可说。 “那现在怎么办呢？”米嘉问。 “你再去天堂温泉酒店。”黄文斌说，“告诉赵县，打开这个网页看看，然后叫他打上面的电话。” 米嘉很快收到一个地址，看了看，发现……完全看不懂。全英文，满满的都是专业名词。 其实米嘉还在天堂酒店附近，马上就回去了，找到赵县，给了他那个地址。赵县打开一看，立马就激动了。 “哦哦哦！是这样的吗？”赵县一看，眼睛就亮了起来。 可惜米嘉完全看不懂，他究竟在说什么啊？ “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赵县看了一半，激动得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额……”米嘉忍不住问，“这上面说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赵县诧异的看着米嘉。 “勉强能看懂一点，可是里面专业名词太多。”米嘉说。 “哦，原来是这样，安德烈教授用的词汇是比较生僻。”赵县说，“他提出了一个模型，用来评估老虎种群的健康程度。” “哦，原来是这样啊。”米嘉说。 “这里面又分为阿尔法模型，贝塔模型和德尔塔模型三种。”赵县说，“从阿尔法模型来看，龙津的野生华南虎种群很健康。” “其他模型呢？”米嘉问。 “也很健康。”赵县说。 那你一次全说了不就完了，还非要分开说。 “阿尔法模型来看，龙津的野生老虎有23分！贝塔模型有18分，德尔塔模型有15分。”赵县说。 但是这个分数意味着什么？米嘉从小到大的成绩都不算顶尖那一拨，上了初中以后就没考过一百分。 终于有一回，考了一百分，问题是那次的满分是150分，一百分只是刚及格。 “满分是多少分？”米嘉问。 “一百分。”赵县说。 “那不是很低吗！”米嘉说。 满分一百分，结果才23分，根本没及格吧。米嘉就算考高等数学，也没有这么低分。 如果一百分全是选择题的话，瞎蒙也能蒙个25分吧。就算大题做不出来，前面选择填空好歹能拿点。 “三哥那边的国家公园里头的孟加拉虎种群才五十多分。龙津这边地域小，种群小，一共才六只，能有十几二十分不错了。”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被三哥比了下去。 “按照论文上的说法，只要超过十分，就说明种群还可以恢复，要是低于十分的话，就没有希望了。”赵县说。 “那不就是说龙津得老虎还可以挽救。”米嘉说。 “我得研究一下，应该是没错的。这个教授可是著名的动物研究专家，尤其是老虎方面，全世界也没有比他更权威的了。”赵县说。 这就是黄文斌的控制方法吗，怪不得要找赵县。要是找个要钱的，米嘉能出钱，其他人也能出钱，效率太低。 说不定人家一看搞不赢，直接去举报，那又会横生枝节。赵县这种认死理的就好办多了。 别人出钱出女人都没用，只认学术。只要找个顶级学霸来写一篇论文，就能把他说服了。 黄文斌喜欢养老虎，在米国有个巨大的老虎养殖场，养了好几百头老虎。他又不缺钱，肯定认识米国顶尖的动物学家。 米国是世界最强科技最发达的国家，米国顶尖的动物学家，自然也就是全世界最顶尖的。 黄文斌既然认识，说不定早就资助过人家的研究，给过人家钱。 只要找个好点的借口，很容易就让这些全世界顶尖的动物学家，拿出符合黄文斌要求的结论来。 别人想要说服赵县，得找另一个顶级学霸作出相反的结论。那些人要找国内的专家教授还比较容易，找米国的可就难了。 可是国内在野生动物研究这方面，跟米国差得远。米国的学霸发了论文，国内的专家教授反驳，赵县会听谁的呢？ 要搭上米国的学霸，平时没有渠道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找人，搭上线，谈判，给钱，这么一系列动作下来，起码也要好几个月。 都不说人家相信不相信，做不做得成，就算做得成也来不及了。这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是要慢慢刷好感度做系列任务。 “这篇论文写得实在是太好了，我得把大家叫过来一起看。”赵县越看越是感叹，忍不住跑出去，在隔壁房间大声敲门。 里面的人出来，看到赵县，赶紧问：“赵教授什么事？” “大家快过来看论文！是安德森研究中心列文虎克教授写的论文！”赵县把手提电脑给他们看。 五个人挤着看论文，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醒悟过来，明明可以在自己的电脑上看。 于是他们把自己的电脑都搬过来，仔仔细细的看论文，一边看一边感叹：“这三个模型设计得真是精妙。” “我连一个模型都设计不出来，列文虎克教授一下子就设计出了三个模型！还可以互相应证。” “真是太厉害了。” “这个表格，我做梦都想不到能做得这么清晰。” 米嘉听得莫名其妙，这算是什么意思啊，完全听不懂。在它看来，就是一大堆字母。 “这位是米嘉米老板，大家都知道的。”赵县顺便介绍。 “哦哦，原来是米老板。” “久仰久仰。” “就是发现龙津老虎种群的米老板啊。” “米老板真是年少有为。” 这些人说话的时候只是看米嘉一眼，口里还在恭维，眼睛已经回去看论文了。 “大家好。”米嘉说。 “看来我们之前弄错了，龙津还是应该建一个国家级的保护区。”赵县说。 “从学术上看，应该没错。” “我也赞成。” “我们的研究方法还是太简陋了。” 第四七八章 改正 米嘉觉得完全没办法解决，只能听天由命的事情，黄文斌一出手就解决了。这让米嘉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这和权力武馆，和钱其实关系也不是很大，纯粹是眼光的问题。米嘉从来没想过还能像黄文斌这样做事。 “可是列文虎克教授没有来过龙津吧。”米嘉提醒他们。 “用不着过来，只要看论文就行了。”赵县说。 “是啊，那么多论文，数据足够了。” “太多了我都还没有看完，还有十几篇没看。。” “我还有二十多篇没看。” “我只看了一半。” “怎么这么慢啊？” “一边看一边写总结啊。” “我也写总结，早就看完了啊。” “我们和你怎么比，你那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囫囵吞枣。” “我这是观其大略。” 米嘉听的也是服气，果然什么人带什么兵。国家派这帮人来龙津考察野生华南虎，他们呆宾馆里面看论文。 一个书呆子不奇怪，全员书呆子那也太变态了。要知道邝顾通他们可是刷了上百篇的论文，一篇几万字，这就是好几百万字。 要是好几百万字的小说，米嘉倒是能几天看完。这种论文比教科书还难懂还无聊，等于看几百万字的教科书，这谁能忍。 “我觉得还是去实地查看一下。”米嘉说，“也许能看到列文虎克教授论文里有什么不完善的地方，到时候给教授提建议，教授采纳了，说不定会在论文里鸣谢你们呢。” “这可是能够流芳百世的论文啊！”赵县一听就来了兴趣，“不过还是先让我把论文看完，看完我们一起去。” 赵县领着手下仔细看论文，看了两三个小时，总算是看完了第一遍，记了好几页的笔记。 然后才恋恋不舍的对米嘉说：“我们走吧。” 米嘉叫了一辆中巴车过来，上了车他们还一边看一边讨论，满口的专业名词，米嘉压根听不懂。要说英文，其实米嘉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普通对话什么的都没问题，可是一旦涉及到科学专业名词，那就不行了。 英文就是这点不好，专业名词就是特殊拼写，没听过的话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一点上远远不如中文，中文的专业名词构成都有规律，就算不懂，至少能猜。 当然动物学上的论文，很多专业名词还不是英文，而是拉丁文。拉丁文米嘉更加是完全不懂。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米嘉看看路程还远，生怕赵县不耐烦，对他说：“很快就到了。” “很快？”赵县很诧异，看了看窗外，“不可能吧，这里人居这么多。” “先去玛莎庄园。”米嘉说。 “哦，对，先去看亚历山大。”赵县说，“米老板你来看看这个贝塔模型，我觉得这个模型好像有些问题。” 米嘉过去看了一眼，立即就发现了问题——他还是看不懂。 “赵教授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考察队的队员问。 “我总觉得这个估算方式，是不是数据有些偏高？”赵县说。 米嘉听得心里一惊，不会真的被赵县发现问题了吧？ 这个什么列文虎克教授肯定是黄文斌找来的，很有可能按照黄文斌的要求调整了参数，达成黄文斌要求的结论。 可是论文的事，要是数据前后矛盾，很容易被人发现作假。赵县也是个动物学教授，作假太厉害的话会被发现问题啊。 “我也觉得这里的数据有问题。”另一个人说，“不过我觉得是偏低了，不是偏高。” “怎么会偏高呢，你看这个函数曲线。”赵县说。 “错了错了，这个函数曲线是参考值，还得进行分析。”那人说。 赵县算了半天，一拍大腿：“对啊，应该是偏低，不是偏高。怎么会偏低了呢？大家都来看看是不是偏低了。” 考察队五个人一起拿出草稿纸算起来，算了半天，赵县抢先抬头手：“没错，的确是偏低了。” “我也算倒是偏低。” “没想到列文虎克教授居然算错了。” “我们给他发个email吧。” “不知道列文虎克教授看到是什么表情。” “说不定会鸣谢我们呢。” “哎呀，我又发现了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这里，倒数第三行，上面应该是个句号，写成了逗号。” “这算哪门子错误。” “当然算了，这可是正式发表的论文啊，一点都不能错的。” “email谁来写？” “我来吧。” “还是我来。” “这种杂活一向都是我干的。” 赵县一拍座椅，说：“都别吵，邮件我来写。” “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呢？”米嘉问，“上面不是有电话号码吗？” “一般不熟的话，不能直接打电话。”赵县说，“再说人家米国现在是深夜，你要考虑时差。” 米嘉还真忘了有时差，真是太土包子了。 “我来写邮件。”赵县说，“一定要每一个字都斟酌清楚，绝对不能出任何一点问题！” 他品心静气，拿着手提电脑，双手仿佛有千钧之重，按一下想一会儿，按一下想一会儿。 好几分钟过去，终于写完了一段，赵县松了口气，又仔细看了看，点点头，仿佛很满意的样子。 米嘉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只见赵县的电脑屏幕上，新开的文档里面五个字母：“hello”。 这跟米嘉写作业写不出来差不多嘛。 这时候米嘉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电话，“喂？你好？” “请问您是米嘉米先生吗？”传来非常正宗的京片子。 “对。”米嘉说，“您是哪位？” “我是列文虎克。”那边说，“是黄文斌给我的电话。” “列文虎克教授你好。”米嘉提高了声音。 赵县和其他人的目光顿时都被吸引了过来。 “列文虎克教授？”赵县小声问。 米嘉点点头说，他们就议论开了。 “列文虎克教授怎么来了？” “他一向到处跑的，没想到来华夏了。” “列文虎克教授主要研究老虎，我们这有什么好研究的。” “还有东北虎啊。” “那叫西伯利亚虎，老毛子那边多得是，何必到我们这边来。” “我看了新闻报道，龙津发现了野生的华南虎，我是研究老虎的，想来龙津现场考察，米先生方便吗？”列文虎克问。 “方便啊。”米嘉说。 周围窃窃私语：“果然是来研究老虎的。” “这可是被认定灭绝的华南虎啊，肯定有很多人感兴趣。” “这么说的话，应该建保护区，就算是为了刷论文……” “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只从学术上面做建议。” “不知道列文虎克教授怎么说。” “他肯定是说应该建啊，论文不是写得很清楚。” “可是这个贝塔模型数值偏低了啊。” “要不现在就告诉他？” “还是写信比较正式吧。” “写信得什么时候才能看得到，好容易打了电话过来。” 米嘉也不管他们怎么说，直接告诉列文虎克，“列教授，我正在和我们这边的研究者在一起。其中有一个赵教授，他看了你的论文，对你论文有些意见。” “哦？是什么意见呢？”列文虎克问。 “你等一会。”米嘉把手机给了赵县。 赵县手足无措，拿着手机又想听，又想还给米嘉，终于下定决心，拿起电话来听：“喂？列文虎克教授吗？我是赵县。” “原来是赵教授，以前我看过你写的论文。”列文虎克说。 “教授看过我的论文？”赵县喜出望外。 “看过，特别是研究老虎那几篇，写得不错，方法很有新意，就是里面数据太少。”列文虎克说。 “我们这边老虎太少了，研究对象就那么几个。”赵县惭愧的说。 “龙津发现了最后的野生华南虎群落，这是非常好的研究对象。”列文虎克说。 “对对，非常好的研究对象。”赵县说。 “你正在研究吗？我很快就过去，到时候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列文虎克说。 “啊？好好，一定一定！”赵县十分激动。 “对了，你说对我的论文有些意见，是什么意见呢？”列文虎克问。 “就是那个，贝塔模型……”赵县想了半天该怎么说。 他的手下忽然跳出来，神情激动，手里举着一张草稿纸，对着赵县胡乱比划，小声叫嚷：“教授！教授！” “干什么！”赵县快要气死，手掩住麦克风，眼睛瞪着手下。 “我们算错了，算错了！”手下指着草稿上面的数据小声说。 赵县一惊，仔细看，的确是算错了。列文虎克的数据是对的，是他们忽略了其中一个条件。 “喂？喂？你还在吗？”列文虎克教授问。 赵县被惊出一身冷汗，可是没办法，总不能把人家晾着，只好回答：“我，我还在。” “我还以为断线了呢。”列文虎克说，“究竟是什么意见呢？” “就是，那个……第五页倒数第三行，上面有一个句号写成了逗号。”赵县只好这么说。 第四七九章 实地考察 “啊？”列文虎克吃了一惊，“我去看看。” 赵县松了一口气，拿起手下的草稿纸仔细验算，小声说：“果然是我们弄错了。还好及时发现，要是没发现告诉了列文虎克教授，那可真是丢脸死了。” 他的手下们也一副惊魂稍定的样子，拍着胸口说：“幸好幸好。” “我就说嘛，列文虎克教授怎么会出这种低级错误。” “仔细一看，其实人家的演算过程很完整啊，我们怎么会弄错了呢。” “简直就好象鬼迷心窍一样。” “要不是我发现了逗号，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台呢。” 过了好一会儿，列文虎克终于回来了，说：“我真是打错了呢，幸好你们发现了，要不然的话可就丢脸了。真是感谢你们。” “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赵县说。 “我会在论文后面鸣谢你们得。”列文虎克说。 “这怎么敢当。”赵县受宠若惊。 “应该的。”列文虎克说，“已经改好了，你帮我上网查一下能看了没有。” 赵县在论文的网址刷新了一下，果然已经改了过来，逗号变成句号了。而且论文末尾的鸣谢环节里面，赵县的名字俨然在列。 虽然是在最不起眼的地方，跟在好几十人后面，但是赵县激动得都快流眼泪了。 “居然能上列文虎克教授的论文感谢名单！”赵县说。 “明明是我看到的……” “都一样，集体功劳，大家都有份，我代表你们上感谢名单。”赵县说。 “怎么能这样。” “我还算出了正确答案呢，怎么不感谢我？” “大家别吵，一定会给你们交代。” “喂？你还在吗？”列文虎克又老半天没听到回应。 “在，在。”赵县说，“我在看呢，您太可客气了，还上了感谢名单。” “应该的。”列文虎克说，“我买好火车票了，很快就能到龙津。到时候我们可以联合一起考察龙津的野生华南虎种群，一起出论文。” “还能一起出论文？”赵县问。 “一起考察的话，当然可以一起出论文啊。”列文虎克说。 “那真是太好了。”赵县说。 “等我到了，见面再谈吧。”列文虎克说，“我要去赶火车了。” “好好，见面再谈。”赵县说。 关了电话之后，赵县激动得在车上走来走去，“能够和列文虎克教授一起出论文啊！” “我们也可以吗？” “我们可以当第二作者，第三作者。” “能不能全体一起列名呢？” “应该可以的吧。” “列文虎克教授要求很严格的，要是没有实际贡献，不可能列名字上去。” “我们当然有贡献啊，考察怎么可能没贡献。” 赵县说：“大家不要抢，人人有份，永不落空。列文虎克教授来了，我们一起好好干。就是不知道列文虎克教授来考察什么。” “那个。”米嘉说，“关于建保护区的事情……” “米老板，我早就说过了，我这个人不要钱不要女人，唯一认可的，就是学术。”赵县说，“如果学术上来说有必要建，那就建。如果学术上没必要建，那就不建。” “列文虎克教授的论文，应该是说种群可以恢复吧。”米嘉说。 “对。”赵县说。 “可以恢复的话，那就应该建保护区。”米嘉说。 “没错。”赵县说，“不过还要看列文虎克教授的考察结果，也许他还要修正评估模型。” 列文虎克肯定是被黄文斌收买了的，再怎么修正，也不会得出相反的结论。所以米嘉这个保护区已经稳了。 每一个人都可以收买，有些人之所以收买不成功，那是因为还没有出到人家心目中的价格。 这个价格不一定是钱，也可能是女人，权力，股东，名誉，或者学术。从这里就能看出来，米嘉和黄文斌差得很远。 这个差距还不只是钱，还有人脉、知识结构、思考方式等等。这种差距不知道要怎么追上去。 赵县和手下热烈讨论，一直到玛莎山庄还没讨论完。 下了车，进到老虎园，见到亚历山大，他们才闭上嘴，仔细观察。赵县看了半天，忽然问：“旁边怎么有个孟加拉虎？” “那就是小白啊。”米嘉说。 “还没隔离的？”赵县大吃一惊。 “小白怀孕了啊。”米嘉说。 “怀孕了更加要隔离啊。”赵县说，“公老虎不负责抚养小老虎，交配完就会离开。你硬是把他们关在一起，等小老虎出生，会出问题的。” “出什么问题？”米嘉问。 “公老虎很有可能会小老虎咬死。母虎会和公虎打起来，按照体型来看，亚历山大会把小白和小老虎一起咬死！”赵县说。 “不会的吧？”米嘉说。 “会！老虎就是这样的。我还以为你早就把这两只老虎隔离了呢，谁知道你居然还关在一起！”赵县说。 “我们龙津的老虎不一样的，平时就几只老虎呆在一起。”米嘉说。 “平时是平时，怀孕是怀孕。”赵县摇头，“看来还是要现场考察，不然都不知道你们这么乱来。” “我们这边有很多专家。”米嘉说。 “专家？”赵县轻蔑的一笑，“养孟加拉虎的专家吗？养殖的老虎和野生老虎行为完全不同。” “还有邝顾通邝教授，李教授张教授他们，你看的论文都是他们写的。”米嘉说。 米嘉自己可能不懂，但这么多专家学者在，应该不会出毛病吧。 “他们并不是专门研究老虎的，我看他们的论文，也只是看看原始数据罢了。”赵县说。 米嘉就不乐意了，立即让人把邝顾通和兽医主任都叫来。 一见到人，赵县就责怪说：“你们怎么回事，母虎怀孕需要立即隔离，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都不会？” “并不一定需要隔离。”兽医主任说，“要看具体情况。” “是啊，亚历山大和小白的感情好，硬是隔离的话恐怕会出问题。”邝顾通说。 “你们根本没研究过野生老虎的行为模式吧？”赵县说。 “全世界都没人研究过野生华南虎的行为模式，早就绝种了，想研究都没的研究。”兽医主任说。 “以前有很多资料留下来的！”赵县说。 “以前的研究资料根本不完备，再说龙津老虎和普通华南虎也有区别。这里的老虎就是社会化的。”张教授说。 “胡说八道，老虎就是老虎，进化以百万年为单位，龙津的老虎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面就进化出来特殊的行为特征？”赵县说。 “当然可能了，海岛上的动物可以在几代之内就能进化出完全不同的性状来。”兽医主任说。 “老虎是老虎，可不是那些低等动物。”赵县说。 “小白怀孕之后，被发现捕捉回黄家庄园，亚历山大还在外围徘徊，趁着失火闯入庄园找到小白呢。”邝顾通说，“可见和普通老虎是不一样的。” “你这只是推测罢了，那天亚历山大为什么会出现在庄园里面，根本就没有定论，可能性有很多。”赵县说。 “你说有什么可能？”邝顾通气势汹汹的问。 “也许是恰好，也许是因为它本来就生活在庄园附近，也许是觊觎庄园里面的家畜。”赵县说。 “可是带走小白之后，他们依然呆在一起。”邝顾通说。 “对啊，亚历山大还负责捕猎，供养小白。”兽医主任说。 “这并不能说明说什么。”赵县说，“亚历山大并不知道小白怀孕了，还把它当配偶呢。” “你怎么知道亚历山大不知道小白怀孕？”兽医主任说。 “对啊，要是不知道，亚历山大会试图和小白交配，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这种迹象，说明它已经知道。”邝顾通说。 “你们啊，对老虎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们看过飞利浦教授那篇论文吗？专门论述交配期间老虎的行为模式。”赵县说，“上面说得非常清楚……” 然后他嘴里冒出一大堆英语的专业名词，邝顾通他们嘴里也冒出一大堆英语专业名词。 说得十分之快，米嘉很快就跟不上了，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说了一会儿邝顾通、兽医主任和张教授李教授他们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米老板，我看……不如把小白隔离开吧。”邝顾通说。 “啊？要隔离？”米嘉问。 “虽然赵教授说得不一定对，不过我们也没必要冒险，万一出问题不好办。”邝顾通说。 “是啊，我们没必要冒险。”兽医主任也说。 张教授李教授的脸色很难看，可是也没有反对，显然已经被赵县给驳斥了。 “隔离开亚历山大会不会出问题？”米嘉问。 “应该不会的吧。”邝顾通说。 “那好吧。”米嘉想了想，“反正也不急于一时，等列文虎克教授来了再说。” “列文虎克教授？”兽医主任问，“哪一个列文虎克教授？” “那个什么，”米嘉想了好几秒钟才想起来，“安德森研究中心的列文虎克教授。” 第四八零章 列文虎克教授 “什么！”邝顾通等人全都吓了一跳，“真是列文虎克教授啊！那可是老虎研究的权威！” 尤其是兽医主任，他也是从米国来的，对列文虎克教授的权威有很多直观感受。 “我们有事都是向列文虎克教授的学生请教，是在解决不了，才敢去找列文虎克教授。”兽医主任说。 “这次是发现了全球唯一的野生华南虎，所以连列文虎克教授都忍不住过来。”邝顾通说。 “列文虎克教授是什么地位？”米嘉忍不住问。 “全世界老虎研究的前三权威。”兽医主任说。 “还不是排名第一啊，排名第一的是谁？”米嘉问。 要是有人把排名第一的请了出来，那可怎么办。 “排名这种东西，没有谁第一第二的。就好像你说谁是首富，那都不一定。要是股市波动大的话，可能今天首富是王小目标，明天就变成马福报。”邝顾通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说。 权威这种东西，又不会有小李飞刀那样的兵器谱，谁高谁下还真不一定看得出来。就算是小李飞刀里面，兵器谱也不靠谱。 既然是顶级权威那就行了，不会忽然冒出个更厉害的来，又把列文虎克的一间给否决了。 “列文虎克教授什么时候来？”邝顾通问。 “对啊，什么时候来？”赵县问。 “应该很快的吧。”其实米嘉也不知道，龙津也算是交通要道，过路的火车很多，也不知道列文虎克教授搭的哪一班车。 要是坐的班车不凑巧的话，深夜才到，那就要住一晚上，明天才能进来。事实证明，列文虎克工作效率十分高。 他深夜到达，然后立即坐车进山，两点多的时候赶到庄园，然后立即就去看亚历山大。 列文虎克是个很老的老头，鹰钩鼻，秃头，眼神锐利，皮肤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粉红色。 天气还不算很热，他却穿着短衬衣和短裤子，身边跟着几个比较年轻的学生，其实也都是中老年了。 “真是奇妙的动物。”列文虎克十分高兴。 “这帮家伙居然把它和一头孟加拉虎养在一起！”赵县一副给老师告状的优秀学生语气。 “小白嘛。”列文虎克说，“这很正常啊。” “正常？”赵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公老虎会咬死小老虎的啊！” “不会的，饲养环境下公老虎会照顾母老虎和小老虎。”列文虎克说。 “可这是野生老虎啊！”赵县说。 “野生老虎在人工饲养环境下也一样的。公老虎之所以会咬死小老虎，是因为野生环境下它们分开生活，公老虎不知道小老虎是自己的骨肉。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话，就没有这个问题。”列文虎克说。 “是这样的？”赵县还真不知道。 “我的学生马歇尔专门研究过这个问题，曾经写过一篇论文，你有没有看过？”列文虎克问。 “就是我写的。”列文虎克其中一个学生举手。 “还没拜读过。”赵县脸上一红。 “你可以先去看看。”列文虎克说，“公虎捕杀小老虎，是为了消除竞争对手，并让母老虎尽快发情。如果是自己的骨肉，它没有理由要杀掉。” “老虎的本能就是要杀掉小老虎的。”赵县说。 “本能有很多种，并不是只有一种。你看到的老虎还是太少了。如果你看多一点，就知道老虎也有各种不同，各有各的性格。就好像人一样。有些暴躁，有些温和。就算在野生条件下，有些公虎会咬死小老虎，有些不会，甚至有些会和主动避让小老虎。” “原来是这样。”赵县心悦诚服。 “按照米先生在论文里面的描述，龙津的老虎已经习惯合群生活，更不会主动杀死小老虎。”列文虎克说。 “可我们也没必要冒险啊。”赵县说，“万一呢。” “不，这是一个好机会，正好观察一下，龙津这些新发现的老虎，究竟与其他老虎有多大不同。”列文虎克说，“就算出了问题，也没什么要紧，不过是一头孟加拉虎罢了。” “对啊，一头养殖的孟加拉虎而已，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关系！”赵县明白了，“没错没错，小白肯定打不过亚历山大，要死也是小白死。” “如果怀孕的是华南虎，那倒是有些难办，一共就只有六头，损失一头都很难办。既然是养殖的孟加拉虎，那有什么关系。”列文虎克说。 “光是米国就有上万头养殖的老虎，根本不值钱。”赵县说。 “所以我们只要观察就好了，万一出了问题，及时制止就行。”列文虎克说。 “没错！”邝顾通很是激动，“我觉得龙津的老虎是一个全新的品种，还不是普通的华南虎。” “化验过吗？”列文虎克问。 “化验什么？”邝顾通问。 “dna啊，和其他华南虎得dna进行比对。”列文虎克说，“现在已经是分子生物学的时代了，大家都只认dna。” “是啊，没有dna证据，人家就不信。不论外形怎么样，行为特征怎么样，dna一样就是同种动物，dna不一样，就是两种动物。”赵县说。 “我们这种看外形和行为的老古董已经过时了。”列文虎克有些消沉，“研究再多，不如人家在实验室里验一个dna。” “也不能这么说，dna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和其他工具并没有高下之分。”邝顾通说。 “你是不懂。”列文虎克说，“别看你发了这么多论文，只要没有dna证据，人家根本不认，你写什么都没用。” “好歹也发表出去了。”邝顾通也就要求这个。 “你看看引用数量，根本没人接受。”列文虎克说。 对邝顾通来说，能把论文发出去，已经是胜利了，还要什么自行车。至于引用数量什么的，他压根就没在乎过。 所谓的引用数量，就是别人写论文的时候引用你的论文的数据或者结论。被引用的数量越多，说明大家越重视你的论文。 好像邝顾通写那个龙津老虎体型的论文，就要和其他老虎做对比，其它老虎的数据当然就是从别的论文引用的。 讨论老虎体型的论文很多，结论也各不相同，当然要选经过认证的，所以选的是最权威的那一篇。 可是邝顾通写的论文呢，别人可能可就不会引用了。龙津的老虎谁都没见过，人家不研究这个，就不会引用他们的论文。 “其实也没关系。”邝顾通说。 “安排一下化验吧。”列文虎克说，“看看和其他华南虎得dna有什么区别。” “要怎么安排？”米嘉对这个一窍不通。 “抽点血，送去米国做化验，我有门路，可以插队。”列文虎克说。 “不能在国内做吗？”米嘉说。 “华夏这边我不知道应该找谁。”列文虎克说。 “是专用设备吗？”米嘉问。 “dna本身不是专用的，可是后续有很多分析化验，得在我的实验室里面完成，把东西搬来搬去，很容易出问题。”列文虎克说。 “不是电子数据吗？”米嘉说。 “电子数据远程传输也会出错的，尤其是数据量这么大。”列文虎克说。 “最好还是放在国内吧。”米嘉说。 “重新建一个实验室吗？那需要很多钱。”列文虎克说。 “大约要多少？”米嘉问。 “我不太清楚，没算过，可能几千万米金。”列文虎克说。 “几千万？”米嘉点点头。 “应该在我四千万到六千万。”列文虎克的一个学生说。 “可以。”米嘉说，“把实验室搬到龙津来吧。” “这好像没什么必要吧？那只是六头老虎而已。”列文虎克说。 “有必要。”米嘉说。 “那也可以，你肯花这个钱的话。”列文虎克说。 不过是几千万罢了，反正是黄文斌的钱。建立一个独立的实验室，所有数据都从自己的实验室里面出，才能保证数据准确。 否则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出问题。米国人肯定不会在乎华夏的数据准确不准确。 当年发掘殷墟，挖到很多人头骨，国内没有条件，送去大家拿做化验，被标签成白种人。 于是国内产生了一种假说，殷商是外来白种人建立的——其实压根就不是这么回事。 就是大家拿没把这些头骨当回事，给实习生练手，实习生按图索骥随便标的。 人家的化验室，可以把警察还搜集到的罪证随便放着也不化验，堆了几十年没人管。何况是你外国人送去的东西。 还是在自己的实验室做比较安心，再说了，也不只是对这六头老虎，以后能发挥作用的地方还有很多。 “能不能请列教授帮忙呢？”米嘉问。 “这个没问题，我可能没精力从头跟到尾，我会派一个学生来主持日常工走。”列文虎克说。 “可以。”米嘉说。 “还有一件事……”列文虎克说。 “什么事？您尽管说。”米嘉说。 “请你不要叫我列教授好吗？我就列文虎克，并不行姓列。”列文虎克说。 第四八一章 分享食物 米嘉只是觉得列文虎克教授太长了，所以省略成列教授。话说列文虎克是名字还是姓氏？米嘉还真不知道。 不过米国人也比较混乱，好像打篮球的，有人名字叫詹姆斯，有人姓詹姆斯。 “不好意思。”米嘉赶紧道歉。 “没关系。”列文虎克说，“我们去看看野外的老虎吧。” “现在？现在是深夜啊。”米嘉说。 “没关系，我能撑得住。”列文虎克说。 这不是撑得住撑不住的问题，老虎是夜行性动物，晚上要出去捕猎的啊。大白天的老虎在休息，可以慢慢看。大半夜的要找可就困难了。 要找出来就不那么容易，龙津这么多山，谁知道老虎跑哪里去捕猎。在手捕猎的时候老虎精神高度集中，靠近了很容易被发现。 要是不靠近，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米嘉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列文虎克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就是吃这碗饭的，早就做好准备了。” 可是列文虎克年纪都这么大了，跑上山还能行吗？列文虎克一定要去，米嘉劝都劝不住，只好答应了。 他把玛莎叫了过来，毕竟是专业猎手，说不定有用。就算没用，有这么个美女在，列文虎克也不好意思太坚持吧。 “教授你好。”玛莎换了一身迷彩服，背着枪，英姿飒爽，很是可靠的样子。 “这位是玛莎小姐。”米嘉说。 “啊？”列文虎克眼前一亮，意味深长的看了米嘉一眼，“玛莎小姐啊，这个庄园就叫做玛莎庄园呢。” 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好像不对，就是列文虎克想象的那样。其实列文虎克究竟在想什么啊。 米嘉咳嗽一声，说：“就是用玛莎小姐的名字命名的。” “真是了不起。”列文虎克说。 “是啊，很了不起的呢！”玛莎一点都不谦虚。 “两位什么时候结婚啊？”列文虎克问。 “结婚？”玛莎摇摇头说，“我们没打算结婚呢。” “那真是太可惜了。”列文虎克说。 “我们赶紧去看老虎吧。”米嘉急忙终结这个危险的话题。 因为要去偷窥老虎，所以人不能多，人太多肯定会被老虎发现。米嘉带着玛莎、列文虎克、赵县三个去，再加上两个保安。 至于其他人，只能呆在后面看直播了。 米嘉在山上放了很多摄像头，尤其是老虎经常活动的区域，到处都是摄像头。虽然说在野外坏的快，奈何补充速度更快。 就连山洞里面也是，米嘉让人在山洞里面建了很多基站，通过基站传输信号。 现在不但可以在山洞里监视老虎，还能打电话呢，就是信号不算太好，上网速度比较慢，至少看视频是看不了的。 因为到处都是摄像头，米嘉调出来一看，就知道老虎上哪里去了。它们分散开捕猎，其中一头距离玛莎庄园很近。 米嘉带着列文虎克上山，别看他年纪大，走起路来一点都不慢，上山如履平地。 “现在的年轻人啊。”列文虎克看着米嘉摇摇头。 “这山太陡了。”米嘉呼呼地喘气，以后还是要积极锻炼身体才行，爬山比不过山民也就罢了，连列文虎克这样的老人都比不过，那就太丢脸了。 “我是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不肯结婚，又不肯生孩子，只顾着享受，长此以往，怎么得了。”列文虎克说。 玛莎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米嘉无言以对，其实他已经结婚了，但是和玛莎的关系要怎么解释呢？ “以前都害怕人口爆炸，没想到现在就担心人口太少了。”米嘉说。 “有钱的地方才担心人口少，穷的地方人口多着呢。我在非洲的时候，黑人的村子里小孩都是一串一串的，一家子里面十几二十个。”玛莎说。 “为什么越没钱生得越多呢。”米嘉随口说。 “因为晚上没事做啊，关了灯就还能干什么？又没钱买避孕套，不就一串串的生。”玛莎说。 这话太露骨了吧，米嘉只好开玩笑糊弄过去，“有钱的地方看电影玩游戏哪一样不比上床好玩。” “是吗？”玛莎说。 好吧其实还是上床好玩，不过生孩子就太辛苦了。男人还好说，女人生孩子怀孕就10个月，生下来以后奶孩子至少又是一年。 一年之后总算断奶了，小孩还是离不开人，上幼儿园之前都得时刻盯着。直到上幼儿园之后才轻松一点。 不过也就只是一点，小孩容易生病，什么头疼脑热发烧咳嗽喉咙疼，感冒流感手足口，一生病就得全家动员。 还要拼着上好幼儿园，上好小学，上好中学，最后考大学。这么辛苦，谁敢多生？ 就是有钱人，可以月嫂奶妈保姆司机一整套下来，养孩子的心力也不少。 反而穷人不在乎这个，生下来就养着，有奶吃奶，没奶吃面糊米粉。读书能读就读，读不了就算了，出去打工。 这样的才容易生养，可是稍微有点追求的人，谁不想让后代过好一点的日子。 要过好日子，就得读书，要读书就要认真学习，省多了显然顾不上。就算有读书的天分，一家子人也不可能全都是天才。 “停下，就在前面！”米嘉看看差不多到了，赶紧把人都拦下来。 出发之前，他们都换上了迷彩服，躲在树林里，根本看不出来。不过老虎的视力很好，又是夜行性动物，得十分小心才行。 慢慢爬上一座小山，从山顶看下去，可以看到有几只野猪觅食。野猪再过去几十米，有一只老虎隐藏在黑暗当中。 用眼睛直接看是看不到的，米嘉他们全靠着红外线摄像头发现了老虎的位置，再用红外线望远镜才能看到。 “真是美丽的动物。”列文虎克嘀咕一声。 “嘘！”米嘉赶紧制止他。 “这么远听不到的吧。”赵县说。 “嘘！”米嘉严厉的制止。 大家都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老虎。这头老虎是六只老虎中最大的一头，米嘉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阿大。 排名第二的子安叫做阿二，排名第三的就是亚历山大。排名四五六的都是母老虎，因为母老虎比公虎普遍要小一点。 阿大借着夜色的掩护，慢慢靠近野猪，一直接近到五六米，终于被野猪发现。 野猪们嗷的一声四散而逃，阿大跳起，一掌把其中一只野猪拍倒在地，跟着咬上去。 野猪四脚乱蹬，却怎么都挣脱不开，过了几分钟，野猪不懂了。阿大把野猪放下，咬开肚皮，吃里面的内脏。 “漂亮！”列文虎克忍不住欢呼。 阿大似乎听到了什么，抬起头仔细聆听。列文虎克赶紧闭嘴，阿大听不到什么，但还是叼着野猪走了。 “真能听得见。”列文虎克小声说。 “这边的老虎听力特别好。”米嘉说。 这点是张教授他们发现的，龙津的老虎听力特别好，可能是习惯了在地底溶洞穿梭。 地底下虽然有发光苔藓，喝多地方还是黑乎乎一片，可能老虎进化出了听力。 溶洞下面有很多地下暗河，可以根据地下暗河的声音确认位置，距离远近等等。 “看来龙津的老虎，还真是有特殊的地方。”列文虎克说，“我们再去看看别的老虎吧。” “还要去看啊？”米嘉问。 “当然。”列文虎克说。 阿大通过地下溶洞，去到一个食堂里。阿二已经在这里了，它也抓到一只野猪。 不过它抓到的野猪比较小，只有一二十斤，只能算是乳猪。阿二吃完了内脏以后又把好吃的肉都吃光了，剩下一堆血淋淋的骨架。 看到阿大叼着这么大的野猪过来，阿二眼睛一亮，凑过去嗷嗷嗷叫了几声。阿大点点头，把野猪扔到地下，回应了几句。 阿二凑过去，和阿大一起吃野猪内脏。阿大抓到的野猪比较大，有四五十斤，两只老虎大嚼一通，都吃饱了，躺在地上喘气。 米嘉等人当然不会跟着老虎进入地下洞穴，要是被发现，跑都没法子跑，只能硬钢。 他们在洞口外面，用摄像头监控里面的动静。 “他们会分享食物啊。”列文虎克说，“很神奇。” “和狮子一样。”玛莎说。 “老虎可不是狮子，其他老虎一般不会分享食物。”列文虎克说，“这个现象很值得研究。” “分享食物这么少见吗？”米嘉问。 “非常少见。”列文虎克说，“如果是配偶的话，分享食物还可以理解，这两头可都是公老虎。” “也说不定这两头老虎是基呢。”玛莎说。 “是吗？”列文虎克愣了一下。 “应该不是。”邝顾通说，“我们没有发现这种迹象。不过我们也不知道野生环境下华南虎会不会分享食物，以前没人研究过。在人工环境下它们可能会分享食物的。” “要仔细研究才行。”列文虎克说。 两只老虎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起身离开。阿大去了一个天坑，阿二继续呆在地下溶洞里。 </br> </br> 第四八二章 见到回报 列文虎克决定继续追踪阿大，几个人不敢从地下溶洞走，翻山越岭走了好一阵子才到天坑处。 “我们不如直接看监控算了。”米嘉走得喘气。 “监控上显示的信息太少了，还是得到现场看。”列文虎克说。 “好吧。”米嘉说。 天坑倒是比较容易监视，爬上山壁，就能看得很清楚。阿大在下面叼着个兔子。 “居然会捕猎兔子。”列文虎克说，“有点奇怪啊。” “抓兔子怎么了？”米嘉问。 “老虎捕猎能量消耗很大，抓兔子得不偿失。附近还有很多野猪，为什么它会去抓兔子呢？”列文虎克说。 “也许刚才已经差不多吃饱了，再加个兔子就行。”米嘉说。 “老虎体型这么大，抓兔子本来就不方便，太浪费了。”列文虎克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以前有一阵子山里很多人打猎，野猪都快被打没了，老虎没有足够的粮食，逼着去抓兔子吧。”米嘉说。 “也有这个可能。”列文虎克说。 野猪肉腥臊难吃，不过以前那时候，有得吃就不错了。况且野猪胃还能卖高价，也算是一味药材。 所以以前很多人打野猪，老虎肯定不够吃。现在封山育林，不让打猎，山上的野猪泛滥成灾。 “但是船老古山上面有野山羊吧。”赵县说，“如果食物不够，老虎应该去抢山羊才对。” “那边不是有狼吗。”米嘉说。 “对啊，应该杀狼抢羊，不应该吃兔子。”赵县说。 “可能那时候黑山羊也没多少。”米嘉说。 上山打猎的人当然也不止打野猪，野山羊也是要的。野山羊的肉比野猪肉好很多，味道好一些。 “我还是觉得是一个突破点，要重点观察。”列文虎克说。 “它们的行动记录我都拍下来了。”米嘉说。 要是需要的话，可以雇几千个大学生一段一段的分析。问题是普通大学生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记下老虎干了什么容易，可是要分析老虎为什么这么干，那就不简单了。 “到时候再慢慢看吧。”列文虎克说，“继续跟着它。” 阿大吃掉了兔子，通过地下洞穴回到了天坑，躺下休息。过了一会儿，其他老虎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老虎们见面，互相嗅嗅身体，打闹一番。阿四叼着一头獐子回来了，几头老虎都凑上去一起吃。 “会主动分享食物。”列文虎克说。 吃完了以后老虎们互相舔毛，样子很像猫。添完以后又打闹了一会儿，天渐渐亮了，老虎们陆陆续续去睡觉。 它们睡觉的时候都很小心，精心选择位置。有些选择在大树下，有些在石缝当中，都隐藏起了身体，要仔细看才能看到。 “它们一般睡多久？”列文虎克问。 “一般会睡到天黑。”米嘉说。 老虎是夜行性动物，白天睡觉，晚上才活动。不过白天也不是睡死过去，大概睡一两个小时会起来活动一下。 有时候老虎们还会去喝水什么的，有几次还看到老虎们大白天去捕猎，可能是晚上没吃饱。 “我们先回去吧。”列文虎克说。 几个人再次翻山越岭，回到大路上，让司机开车送回去。一上车，列文虎克就闭上了眼睛。 米嘉还以为他在思考呢，过了一会儿仔细一看，却是已经睡着了。车子开到玛莎山庄，列文虎克还没醒。 “教授！”米嘉只好推了他一下。 “啊？”列文虎克茫然的站起来，幸好是在小巴车上，要是别的车，这下肯定要撞头。 “教授我们到了。”米嘉说。 列文虎克教授盯着米嘉，好一会儿才收，“啊，我到了龙津，钢材我们是去看老虎了。” “您没事吧？”米嘉很是担心，这是失忆了吗？ “没事，我一时没想起来自己在哪里，睡糊涂了。”列文虎克说。 不会是老年痴呆症吧，米嘉很是担心。本来已经说服了赵县，要是他忽然糊涂了，又会另起波折。 下了车，列文虎克说：“年纪大了，身体就是撑不住，我得去睡觉了，明天再细谈吧。” “已经安排好了。”米嘉说。 玛莎叫来一个女仆，带着列文虎克和他的学生们住下。 “那我也去休息吧。”赵县说，“米老板你先不要通知本地的官员，我这是暗访呢。” “好的，没问题。”米嘉说。 等赵县回去了，米嘉立即打电话给米大力，把事情告诉了他。然后让米大力原原本本的告诉孟万。 米大力是村委会主任，不算官员，至于米大力之后又告诉了孟万，和米嘉就没有关系了。 “你这像什么话啊。”玛莎说。 “我这也不算骗人。”米嘉说。 “还不算吗？根本就是钻空子。”玛莎说。 “谁让赵县不说清楚的呢。”米嘉说，“要钻空子也是他自己的问题，谁让他留空子了。” “强词夺理。”玛莎说，“是这个词吧？” “没错。”米嘉说，“中文越来越好了。” “反正都强词夺理了，你还不如直接打电话给那人呢，还得绕一个圈。万一传话的时候说错了怎么办。”玛莎说。 “直接说总觉得不太那什么。”米嘉说。 “觉得当面撒谎不好意思？”玛莎问。 “是啊。”米嘉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你都要告诉他的。”玛莎说。 毕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就好像米嘉一样，虽然已经做了渣男，但总觉得自己还没有渣到底。 这时候孟万打了电话过来，倒是省得米嘉为难。 “米老板你还和赵县在一起吗？”孟万问。 “他去睡觉了。”米嘉说。 “你觉得有几成把握能说服他？”孟万问。 “应该没问题吧。”米嘉说。 “那就好。”孟万说，“我这边真是惭愧，也帮不到什么忙。” “没事，都是我应该做的。”米嘉说。 “我们打算先把大桥村升级成大桥镇。村委会直接升级成为镇政府。不过我们会另外派一个镇高官下去。”孟万说。 “还可以这样直接升的？”米嘉吓了一跳。 “理论上不行，不过现在事急从权嘛，大家都能理解。这一次以后，就要走正规流程了。”孟万说。 村委会是选出来的，里面全都是村民。镇政府可真是政府，里面的是公务员。 当然有正规编制的人不算多，一个镇政府大概也是十几个编制，剩下的全都是没有编制的合同工。 可就算是合同工，那也比村委会好无数倍。别说有编制的公务员，多少人干了一辈子合同工，都没等到转正哪一天。 大桥村现在是有十几个人可以直接转成公务员，简直就好像天上掉馅饼，比直接给几百万还要珍贵。 “镇长也是任命的吗？”米嘉问。 “镇长暂时由米大力同志担任。”孟万说。 “有编制的吧？”米嘉一定要确认真一点。 “也不算正式编制，只能当普通的公务员。”孟万说，“镇长是科级，现在米大力同志没有级别，虽然他做了很多贡献，也没法子直接做正式的镇长，只能先做个代理镇长。” “其他人呢？”米嘉问。 “妇女主任这些都只能算代理的，你们那里不够的人我们会派过来。”孟万说。 “有编制就行。”米嘉说。 “那肯定有。”孟万说。 有编制就好办，也不能真想着一步登天，镇长这可是一个很重要的基层位置。 “至于正式的镇长，很快你就会知道是谁了。”孟万说，“这是一个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呢？米嘉收到了孟若婷的电话。 “嘉嘉，从今天开始，你要叫我孟镇长。”孟若婷说。 “不会吧？”米嘉吓了一跳，“你就是大桥镇新的镇长？” “是啊，你怎么知道？”孟若婷很是高兴。 “孟万刚跟我说有个惊喜。”米嘉说，“你怎么能当镇长的？不是已经被开出公务员了吗？” 原来孟若婷是个交警，后来因为种种因素，被开除公职，现在应该是个群众。 “前几天他们查了对我的处分，发现不合程序，适用法律法规错误，所以给我恢复身份了。”孟若婷说。 “还能恢复的啊。”米嘉说。 “我本来想恢复就恢复了，反正我也要辞职的。没想到今天领导找到我，说让我去做大桥镇的镇长。”孟若婷说。 孟若婷来做镇长，对米嘉算是比较方便吧。米大力不是公务员，最多也就做个代理镇长，以后要是换了别人，对米嘉不大不小是个麻烦。 换成孟若婷的话，那就好多了，她能做几年，把各项工作稳定下来，再换人也无所谓。 “恭喜你升官了。”米嘉说。 “升什么官啊，就是个科级。”孟若婷说。 “乡镇里面科级已经很了不起了。”米嘉说。 市政府里科级就是干活的，一个政府部门里面可能有十几二十个正副科级干部。可是到乡镇可就厉害了，总共只有那么一两个。 忙活了这么久，总算是看到回报了。 第四八三章 大胆猜想 “以后我也是乡镇干部了。”孟若婷说。 “大桥镇这么多人，你能管得好吗？”米嘉说。 “太小看我了吧。”孟若婷说。 “你以前没坐过管理工作啊。”米嘉说。 “什么啊，公司的事情我也没少管。”孟若婷说。 “公司是公司，和做官完全不一样。”米嘉说。 主要的区别在于公司的员工可以开除，居民没办法开除。人家户口在这里就是在这里，除非死了才能不管。 更重要的是，谁给钱谁牛。公司员工要在公司拿工资，大部分居民可不在政府拿钱，反而要交钱给政府，所以大家都看政府不顺眼。 其实农村还好一点，因为农村补贴多，凡是能种田的，都可以拿补贴，所以还有法子管。 要是城市居民，尤其是中产阶级，交钱交的最多，好处拿的最少。衣食住行哪一样都要大把大把的交钱，好处是半点都没有。 有个笑话是说八十年代出生的，上小学的时候小学要钱，上万小学就义务教育了。 没上大学的时候大学不要钱，还包分配。轮到八零后上大学的时候，大学要钱还不包分配。 付出最多，获得最少，自然有怨气。而且还都读过书，事情多，管起来分外困难。 “我觉得都差不多。”孟若婷说，“反正也就几百人。” 大桥镇说是一个镇，其实就是小坑村和大桥村两个村子合并，加起来应该还没到一千人。 不过合并以后经济发展了，需要的人多了，肯定会有人搬过来住，可能会有几千乃至上万人。 这么多人得专业人员来管理，孟若婷应该不行吧。不过那得好几年了，先当一阵子没问题。 再说了，当镇长也不一定要做管理，可以把事情都交给副镇长什么的。再说镇长上面还有个书记呢，把事情推给书记去做也行。 只要孟若婷在位置上，有什么消息就能及早知道，也不会被人在镇政府这个层面针对。 “你试试呗。”米嘉说。 “反正全是自己人，怕什么。”孟若婷说。 “现在是自己人，以后可不一定。”米嘉说。 “不是自己人就赶出去啊，整个镇子不都是我们说了算。”孟若婷说。 “哪有这么容易的。”米嘉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能解决的。”孟若婷说，“有个位置总比没有没有好。” “总之要小心一点。”米嘉说。 “那当然要小心。好了先不说了，我这边还有好多手续要办，等见面再详谈吧。”孟若婷说。 没想到孟若婷居然能做镇长，也算是当官了。其实当公务员也有个很不好的地方，要受上级管。 办公司，一般是有限责任的，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顶多就是自己亏钱。 做公务员那是无限责任，发洪水了要去抢险救灾，着火了要去救火，发生刑事案件都要管。 上回龙津有个地方出了车祸，死了十几个人，是龙津改革开放以来最大的车祸，当地所有责任人都被处理了，不管实际有没有责任。 比如说同样贪污了十万块钱，在私营企业里面就是非公职人员贪污受贿罪，退赃及时的话可能都不用坐牢。 要是公务员的话，那就是贪污受贿，严重起来十年起。吃公家饭平时好处多，当然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幸好孟若婷用不着贪污，也用不着枉法，甚至都不用干活，可以躲开绝大部分风险。 群里孟若婷要当镇长的消息传开了，到处都讨论的很是热烈。大家都说这是大好事，有个自己人当官，总比外人来做要好。 “他们在说什么呢？”玛莎问。 “在说婷婷当镇长。”米嘉说，“我们大桥村和小坑村要合并，成为一个小镇子，领导派婷婷来当镇长。” “不是米大力做吗？”玛莎说，“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这么说的。” “先让米大力做，不过他不是公务员，只能过度，过几个月就换婷婷来做。” “米大力不是你们选出来的吗？”玛莎说。 “他是大桥村选出来的，小坑村可没选他。”米嘉说。 “原来是这样。”玛莎说。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要是在解释详细点，恐怕要出问题。村委会是自治机构，镇政府可是派出机构。 “那么以后婷婷要选的吗？”玛莎又问。 “要的。”米嘉说。 只不过不是一人一票选，而是在人大里面选。理论上来说，市长都是市人大选的。 至于实际上，反正米嘉不了解内情就不说了，反正龙津来来去去这么多市长，米嘉认得的也没几个。 睡觉的时候和玛莎折腾了好久，第二天早上九点多米嘉才起床，心想这回糟了。 可过去一看，其他人全都没起床。米嘉吩咐厨房做好早餐等着，结果等到10点多还是没人起床。 米嘉只好自己先吃了，吃完他们还是没起来。派人去过去看，幸好没出事，只是在睡觉。 到下午两点多，列文虎克才起床，跟米嘉感叹：“年纪大了就是不行，我年轻的时候满山跑，一星期不睡觉都没事。整理完数据，就开始写论文，早上写题目，下午就能写完，第二天就寄去给编辑。” “这么厉害。”米嘉说。 “这是基本功啊。现在是不行了，大家都不重视野外工作了，都呆在实验室里面化验dna。”列文虎克说，“不过dna嘛，那又不是万能的。” “对，又不是万能的。”米嘉说。 “好像这一次，如果我不是亲自来，还真发现不了问题。”列文虎克得意洋洋的说。 “问题？”米嘉问，“什么问题？” “你知道有一个在非洲培育野生老虎的计划吗？”列文虎克问。 “知道。”米嘉说。 有人把两只圈养的孟加拉虎兄弟运到非洲去做野化实验，这些老虎很容易就适应下来，什么斑马角马犀牛，都不在话下。 充分证明了老虎是可以适应非洲环境，不过更重要的是野化实验，证明了圈养的老虎可以通过野化适应野外生活。 然后并没有什么用，没有地方给老虎野化。老虎的原产地，不论是三哥还是华夏，都是人口众多十分拥挤的地方。 “被圈养过然后放归野外的老虎，有很明显的特征，比如说倾向于互相合作，而不是好像普通老虎那样独来独往。”列文虎克说。 “您的意思是……”米嘉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当然还有其他很多行为特征。”列文虎克说，“我昨天一看你们这里的老虎，就认出来了。” “我们这里的全是野生老虎！”米嘉强调，“绝对不是圈养的！不是弄虚作假！” 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可就麻烦了，玛莎第一个要翻脸。米嘉可是再三跟她保证，龙津的老虎绝对是野生的，不是人工养殖放出来专门害她姐姐。 “你别着急，我并不是说这些老虎是你放的。”列文虎克说，“我的意思是这些老虎的祖先经过一段时间的人工饲养。” “祖先？”米嘉问。 “可能是几十年前，或者一百年前。”列文虎克说，“除了合作捕猎意外，其他人工饲养的痕迹都很淡了。” “一百几十年？”米嘉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很久之前，这些老虎被人工圈养过，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列文虎克说。 几十年前，龙津会有谁去养老虎呢？那时候人都没得吃，老虎是当作害兽要消灭的，顶多动物园里面养一两只。 再往前，山里到处都是老虎，谁有闲心养老虎？不过再之前，也许有一个人会养老虎。 就是米嘉的祖先米同。 米同是一个走私盐的，经常在山林里面走，可以打猎。养着几只老虎并不算太困难。 在走私盐的时候，带着老虎的好处有很多。首先可以避开其它老虎，两只老虎相遇，没有必胜的把握不会轻易开战。 然后还可以避开其他势力，那些什么捕快啊民团啊其他私盐贩子啊，看到人也许会扑上去拼命，看到老虎绝对会避开。 有选择谁愿意和老虎拼命，武松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一般人打不了老虎。 那谁拿过来的老虎衣服，也可以解释了。养老虎肯定有死的，死了还得废物利用，就把老虎皮用来做衣服，用来化妆成老虎。 平时运私盐的时候穿着老虎皮，再带上一头真老虎，别人远远的看见，还以为是一群老虎呢，早就吓跑了。 就算有胆大的靠近来看，也可以放真老虎过去。 万一被人看到老虎衣服，就说自己有咒语，可以变成老虎。古代迷信的人很多，米同肯定能吓唬到几个，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害怕。 同行不敢抢生意，官府不敢来抓人。万一没抓住，那不是成了放虎归山吗。 所以米同才能赚那么多钱，甚至可以用来赈灾。 至于咒语是从哪里来的，米家最出名的祖先就是米芾，所以说是从米芾那里传下来的，还有米芾的画为证。 第四八四章 小心求证 其实画上当然没有符咒，米芾只是画了一遍龙津而已。谁也不可能把人变成老虎，又不是玄幻小说。 这么说米同还真是一个人才，找到了一条万无一失的走私方法。穿上老虎皮，通过地下通道往各个村子运私盐，双重保险。 要不是发了水灾，米同赈灾被污蔑造反，也许他这门生意可以一直做下去。赞够了钱就买地，变成地主。 不过变成地主也不一定是好事，清末苦难多，什么盗匪啊，长毛啊，鬼子啊，一波接着一波。 做个普通人还好，要是做地主，被人盯着，说不定就被人谋财害命了。就算一波一波全部闯过去，到解放了还是躲不过去。 现在这样也不错，起码在水灾之后的饥荒中救了很多人命。姓米的不少，穷得没人感兴趣，安然度过了战乱岁月。 米同造反以后，清朝派兵进剿，养老虎走私盐的技术可能就失传了。或许还有一些秘密传承，可也最终也没有恢复过来。 其实走私盐这活，也就是和平时期有得做，战乱一起，军阀自己把所有赚钱的生意都给垄断了，怎么会留下走私盐的。 “你放心，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列文虎克说。 “以前圈养过，现在早就算野生了吧。”米嘉说。 “算不算野生，这可说不定，至少不算完全的野生吧。”列文虎克说，“不过你们现在不是要申请保护区吗，要是被人知道这些老虎曾经被圈养过，那就不太好了吧。” “我从来都没打算撒谎。”米嘉说。 “这种话就不用说了。”列文虎克笑呵呵的摆摆手，“科学研究从来都不只是科学研究，我70岁那年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今年我已经93岁了，你不用担心。” 这话实在威胁吗？米嘉也笑了笑，“那您觉得这事应该怎么办？” “我会把研究压下来不发表。”列文虎克说。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米嘉说，“您尽可以发表。” “对保护区不是有麻烦吗？”列文虎克说。 “没关系的。”米嘉说。 “真的没关系？”列文虎克问。 “真的没关系，您尽管发好了。”米嘉说。 列文虎克看着米嘉，看了半天，终于摇摇头，说：“究竟是不是，还要继续研究才行，倒是没必要这么着急发表。” “那您也可以慢慢研究，研究好了请第一时间发表论文。”米嘉说。 “那先吃饭吧。”列文虎克说，“睡了一天，快饿死我了。” 不论列文虎克想干什么，米嘉绝不会隐瞒。他的祖先曾经驯养老虎，这么神奇的事，应该大说特说才对。 就算保护区又麻烦那又怎么样，两百多年前被驯养过，到现在早就已经是野生的。 就算国家想要继续研究那也无所谓，反正有龙津得保护区包底。反而米家祖先这个驯养老虎的本事，值得大书特书。 什么博物馆啊，马戏团啊，主题公园啊，能赚的钱可就多了。这边赚钱，那边拿去保护老虎，也算是好事。 不用国家投入，米嘉自己就可以把龙津的环境给保护起来。反正国家能给的一个是钱，一个是政策。 政策这种东西，说到底也还是钱。只要有足够的钱，没政策也无所谓。 再说了，六只活生生的野生老虎在这里，国家也不能完全无视。最后还是可以升级的。 就算真的不能升级也无所谓，米同为了赈灾救人，把自己 列文虎克的胃口很好，吃了一整只烤鸡，又吃了一大块牛排，还有大碗面条。 吃完以后，列文虎克又去看亚历山大。它这些天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变得圆滚滚，小白倒还是原样，肚子又大了一圈，走路都不是很方便。 “很快就要生了。”列文虎克看着小白说。 “说是就这几天。”米嘉说，庄园里面的兽医很多，“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生下来，小白还是太小了。要是不行的话，就要剖腹产。” “那没关系，主要看亚历山大的反应。”列文虎克说。 这时候玛莎走了过来，米嘉朝着她招了招手：“列文虎克教授发现，龙津的老虎可能被人驯养过。” “什么！”玛莎瞪着米嘉。 “不是现在这几头，是它们的祖先，可能几十年前或者一百多年前的事。”列文虎克说。 “那亚历山大有没有被驯养过？”玛莎最关心这一点。 “应该没有。”列文虎克说，“米先生做了很多研究，从体型、牙齿、寄生虫方面都表明，亚历山大是野生老虎。” “是吗？”玛莎哼了一声。 “所有的数据都能经得起检验。”列文虎克教授补充说。 “也许吧。”玛莎说。 “米先生你看，要说服外行人，就是这么困难。”列文虎克呵呵的笑着，“我们是研究者，当然知道论文里面的证据都是真真切切的，要造假很容易会被同行们看出来。” 其实米嘉也是外行人，他也觉得论文数据很可能造假。虽然米嘉没有从事过科研工作，读大学的时候还是写过论文的。 米嘉自己没有编造过数据，老老实实的写，结果修改了好多次才勉强通过。人家编造数据的，写得漂漂亮亮，一次就通过了。 如果不做深入验证的话，大部分数据是看不出真假的。那些胡编乱造的当然能看得出来，但那些‘参考’了真正数据的，就很难发现。 同样，如果米嘉要在亚历山大的数据上作假，肯定是让专家来造假，哪里有这么容易被看出来。 好像体型和脂肪，都是可以靠锻炼改善的，牙齿磨损也可以从食物下手伪造。 至于寄生虫，那就更容易了。人类都有吃蛔虫减肥的，何况是老虎。给亚历山大吃下带有虫卵的食物，自然就会感染寄生虫。 而且亚历山大已经被抓住了，在庄园里吃得圆滚滚，也做了除虫，痕迹早就消失了。 当然米嘉没有作假，亚历山大的所有数据都是真的，经过无数次检验。 “我就在这里看着亚历山大，米先生不用陪我。”列文虎克说。 “那先失陪了。”米嘉说。 回到屋子里，玛莎立即问：“列文虎克说的是真话吗？” “真的把。”米嘉说，“可能亚历山大的祖先被人类驯养过。” “那亚历山大呢？”玛莎说。 “亚历山大肯定没有。”米嘉说。 “我姐姐的死，究竟是不是意外？”玛莎又问。 “当然是意外。”米嘉斩钉截铁的说。 “好吧，我相信你。”玛莎说，“这些老虎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怀疑是我的祖先养的老虎。”米嘉兴致勃勃的说，“我有个祖先叫做米同，是个私盐贩子……” “什么叫做私盐贩子？”玛莎问。 “就是贩卖私盐的人，华夏古代盐是政府专卖品，好像现在的烟草一样。官盐太贵了，很多人吃不起，我的祖先就是走私盐的。”米嘉说。 香烟是奢侈品，抽烟抽得少一些，甚至不抽烟，对人没什么问题，对身体还有好处。 不吃盐可不行，人不吃盐就没有力气，还会生病。尤其对劳动人民，一干活就会出汗，必须补充盐分，不然身体电解质失衡。 “那你祖先为什么要养老虎？”玛莎问。 “他穿上虎皮衣，化妆成老虎来走私盐啊。”米嘉叫人拿出那件虎皮衣来，穿在身上，“你看穿着这衣服去走私，再带上一头老虎，谁敢来查？” 玛莎忍不住笑了笑，“那要是碰上猎户，被人当老虎一枪崩了怎么办？” 米嘉一呆，他倒是没想过，“我那个祖先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人，那时候枪械还不完善，没人会轻易对老虎开枪的，万一没打中，或者打中了没打到要害，反而激怒了老虎，那就更加危险。” “话说你祖先那时候，走私盐是犯罪的吧？”玛莎说，“就好像我们米国以前禁酒的时候走私酒一样。” “当然是犯罪，后来米同还造反了呢。”米嘉说。 “那他养老虎，说不定是用来吃人的，杀了人以后直接把尸体喂老虎。”玛莎说。 这个也有可能，不过太凶残了，传出去对米嘉祖先的名声不好，所以还是不要提了。 “应该不会，龙津到处都是深山老林，杀了人往山里一扔，没几天就被野猪老虎吃的干干净净，何必用来喂自己的老虎。”米嘉说。 “我们那边的黑帮老大就经常传说养老虎吃人的。”玛莎说。 “老虎吃人不划算，要毁尸灭迹还是猪比较好，老虎吃东西吃不干净，猪什么都吃，连骨头带毛发全都吃的干干净净。”米嘉说。 “原来是这样。”玛莎说。 说不定玛莎是对的，米同号称自己可以用法术变成老虎，那么把自己的敌人杀了以后让老虎去咬几口，就可以号称是自己变成老虎把敌人咬死了。 不过还是太凶残了，不要提这一茬比较好。大胆假设，还需要小心求证，既然没有证据，那就当作没有发生好了。 第四八五章 米同的传说 “后来龙津发洪水，好几万灾民没有东西吃快要饿死了。米同拿出走私盐赚的钱来买粮食，却被当地的官员诬陷，抢走粮食高价出售，我祖先一气之下就造反了，抢回粮食赈济灾民。”米嘉说。 “就好像罗宾汉一样。”玛莎说。 “可惜没有罗宾汉的运气那么好。”米嘉说。 罗宾汉是英吉利古代传说中的绿林好汉，劫富济贫什么的。不过后来人家和狮心王搭上关系，成了御前侍卫。 “后来你祖先怎么样了呢？”玛莎问。 “死了。”米嘉说。 玛莎一愣，说：“那肯定是死了啊，总不能活到现在。” 活到现在那得两百多岁了，米嘉也忍不住笑了笑，不过他还真不知道米同最后是怎么死的，还没有确切的资料。 “米同可能被抓住了。”米嘉说。 “被判处死刑吗？”玛莎说。 “应该是。”米嘉也不是很清楚，“没有确切的资料。” 这个倒也不难，米嘉打电话给张弓：“张老师，我祖先的研究资料，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张弓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最近没有什么新发现，我把地方志都给看完了，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米同祖先最后是怎么死的来着？”米嘉问。 “说法很多，相互矛盾。有的说他最后被抓住了，有的说他没被抓住，是官府抓不到人，找了个替死鬼。有的说米同死在山里，有的说他出家了。”张弓说。 “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记载吗？”米嘉说。 “米同造反以后，搜捕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换了好几任的县令，事情渐渐也没人提起了，只剩传说。”张弓说。 “那我们米家怎么样的？”米嘉问。 “当时是改了姓，躲到其他村民家里，避过了官府的追捕。”张弓说，“过了好几十年，大家都把事情忘了，官府也不追捕了，他们才把姓改回来。” “这种事我都不知道，族谱上都没有记载。”米嘉说。 “这种事当然不会记在族谱上啊，被官府的人看到，不抓起来也要敲诈勒索的，岂不是自己找麻烦。”张弓说。 这倒也是，改朝换代之前，说自己家祖先造反，那不是傻了吗。结果家谱一直没记，只能靠口口相传，很多人就不记得了。 好像米嘉的父母，他们去城里工作，对村里的事情就不上心，没跟米嘉说过多少。后来生病，要回乡下养病，才多说一点。 “对了，这些记载里面，有没有说过和老虎有关的事情呢？”米嘉问。 “老虎？”张弓问。 “我们龙津发现野生老虎了。”米嘉提示他说。 “我看到新闻了。”张弓说，“要说和老虎有关的记载，倒是不少，不过很无稽的。” “是什么？”米嘉问。 “说米同会法术，能把人变成老虎。”张弓说。 “把人变老虎？”米嘉心想不是把自己变成老虎吗？ “当地有人记了一个传说。有家小户，丈夫死了，留下寡妇，守着十亩薄田。寡妇当时已经怀孕了，可娘家没人。寡妇苦苦哀求，要等她生下来，如果是儿子，还可以继承家业。”张弓说。 以前重男轻女非常严重，尤其是乡下，家里没有男人，就会被人欺负死。 大户人家还能养寡妇，小户人家的话，寡妇没儿子，往往只能回娘家去。要是娘家也没有人，那就只能任由夫家欺负。 吃人的礼教，可不是一句空话。 就是到了现代，农村依然重男轻女。很多村子见了股份合作社，男人才有股份，女人没有。或者一家人里面儿子有股份，女儿没有。 “她夫家大伯却是狠，硬是把寡妇给打了胎，找了人贩子来把人卖掉，夺了寡妇的田产。人贩子带着寡妇离开，路上碰到米同。米同把人救了下来。” “后来呢？”米嘉问。 “寡妇当时已经被人贩子给糟蹋了，一心寻死。米同就问她愿不愿意报仇。寡妇说愿意，米同就拿出一件虎皮，给寡妇披上，又念咒语，把寡妇变成老虎。寡妇先把人贩子咬死，又回去村里，把大伯一家统统咬死。”张弓说。 “真是……”米嘉听得不寒而栗。 “活该啊！”玛莎却觉得很痛快。 “我想变成老虎什么的，应该是假的，真相就是米同带人把人贩子和大伯都砍死了。他自己是走私盐的，不愿意见官，就编出这么一套来。”张弓说。 “这倒是有可能。”米嘉说。 人都死光了，寡妇也变成老虎了，还有抓谁？寡妇应该也没死，以后可以换一个身份继续生活。 “还有一个传说，当年米同造反，攻破县城之后退去。知府派了兵进山围剿。据说他们看着米同率领手下，一起变成老虎，一共有好几千，吓得他们赶紧退走。”张弓说。 “这也太夸张了。”米嘉说。 要化妆成老虎，得有虎皮做成的衣服。想来米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好几千件虎皮衣，顶多就是几件。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信。大概那些兵看到大山连绵，不想呆在在龙津受苦，所以故意这么说。”张弓说。 “应该是这样没错。”米嘉说。 “因为这些记载都很无稽，我就没提。”张弓说。 “虽然很无稽，但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米嘉说。 现在很多人用空穴来风的方式是错误的，空穴来风的意思是说有洞才有风进来，比喻传说不是完全没有根据。 “哦？是什么原因呢？”张弓问。 “你看。”米嘉把虎皮衣的照片发给了张弓。 “这是？”光是一张照片，张弓也看不明白。 米嘉穿上虎皮衣，又照了一张照片发给张弓。 这一次张弓看明白了，“这是用虎皮做的衣服！你是说米同就是穿着这种衣服，化妆成老虎？” “不但化妆，我怀疑我祖宗还养了老虎。”米嘉说。 “养老虎？这……老虎能养的吗？”张弓大吃一惊。 “当然可以啊，我现在不就养了好几头。”米嘉说。 “那不一样，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以前怎么养？”张弓说。 米嘉也不知道，也许米同就是有法子呢。反正他是走私盐的，平时就是在山林里跑来跑去，也没有其他事情好做。 “对了，要是他养了老虎，那肯定会忍不住给老虎画画的。”张弓说，“我们为什么一张老虎画像都没发现呢？” 米嘉一愣，还有这种说法吗？不够仔细想想，似乎也很合理。米同喜欢写字画画，怎么不画几幅老虎呢。 “也许画了很多没传下来。”米嘉说。 “可能吧。”张弓说。 “还有其他的老虎传说吗？”米嘉问。 “没有了，只找到这两个。”张弓说。 “谢谢张老师，请你继续找，别管是不是荒诞不经。”米嘉说。 “好的，我继续找。”张弓说，“对了，你上次让人修复那张画，已经差不多修好了，是我去拿回来呢，还是您亲自去？” “我现在没空，你去拿回来吧。”米嘉说。 “您不是还发现了一张新的米芾的画吗？”张弓说。 “对啊，你帮我找人鉴定了吗？”米嘉说。 其实米嘉应该自己找专家来鉴定的，不过这阵子事情太多，所以还没空。不过这事不着急，如果鉴定出来不是米芾的作品，那就太丢脸了。 如果鉴定出来的确是米芾的作品，那米嘉也不可能留着，必须要捐给国家。所以维持着是不是都可能的薛定谔状态，其实也不错。 “我联系了人，要不一起请到龙津看？”张弓说。 “也好。”米嘉说。 其实米嘉也很好奇究竟是不是，反正鉴定结果只要不发表，结果就依然是薛定谔。 “您看请多少个专家比较合适呢？”张弓问。 “请两三个吧。”米嘉说，“请最权威的。” “好的。”张弓说。 “还有什么事吗？”米嘉问。 “没有了。”张弓说，“我马上去联系。” 没想到米同的一生居然如此丰富多彩，相比之下，米嘉条件更好，身处现代社会，赚了钱却只想着宅在家里，是不是太浪费了呢？ 当然不是，米嘉的意志十分坚定。正因为是现代社会，所以可以安心的宅着。 贩卖人口有警察管，发洪水了有国家救灾赈济，米嘉完全不用出头，只要安心支持国家就可以了。 只要做好保护区的事，再把旧城改造项目弄好，赚了一大笔钱，从此逍遥快活。 “怎么样了？”玛莎问。 “什么怎么样了？”米嘉说。 “你那个罗宾汉祖先最后怎么样了？”玛莎说，“他造反之后怎么样了？” “造反没成功，下落不明。”米嘉说，“山里还有很多我祖先留下来的遗迹呢。好像船老古山你进去过那个山洞，洞口那三个字神仙洞，就是我祖先留下来的。” 要是成功了，米嘉不就是皇族了吗，说不定为了抢皇位和米大力大打出手什么的。这都是开玩笑了，米同距离造反成功还差着一整个朱元璋。 第四八六章 保护区 “这么厉害，那我要去看看。”玛莎说。 “你又看不懂。”米嘉说。 “看不懂也可以看的啊。”玛莎说，“我自己去看就行了。” “要不你再帮我找找，看看哪里有遗迹。”米嘉说，“要是找到了，我给你发奖金。” “这些是工作内容吗？”玛莎问。 “是。”米嘉说。 “那直播的工作怎么办？”玛莎说。 “你可以直播找遗迹啊。”米嘉说。 “有人看这个吗？很无聊的啊，整天就在野外跑来跑去。”玛莎说。 “肯定有，不必担心。”米嘉说。 有美女在，担心甚么收视率，肯定有人看的。再说寻宝也挺有意思的，万一真的找到了什么，人气肯定飙升。 就算没找到什么，看看风景老虎也不错，还可以大野猪什么的。就算真的没东西，自己找些金银珠宝埋起来再挖，那也是很容易的事。 “好吧，那我现在就去。”玛莎说。 米嘉本来想跟着一起去，可是接着就有电话打进来了。 “米老板，大喜事！”孟万大声嚷嚷，“保护区的事已经批下来了。” “这么快？”米嘉吓了一跳，赵县明明还在啊。 “我们市的保护区。”孟万说。 “市的啊。”米嘉这才明白。 “是啊，过几天会正式宣布，不过你现在就可以做准备了。”孟万说，“我把文件都传到你的邮箱了，你先看看。” “好的。”米嘉打开电子邮箱，就看到里面一大堆信。 现在的垃圾邮件太多了，米嘉不耐烦看，要不是有人告诉他来了邮件，根本就不会点进来。 孟万发来的邮件在最上面，里头有十几个附件。都是扫描的图片，其中一份是大桥村和小坑村合并，然后升级为大桥镇。 然后就是在大桥镇里建设保护区。最重要的是一张红线图，列明了保护区的范围。 大桥镇很大一部分被划为保护区，米嘉的养猪场当然在里面，还有天坑，船老古山等等。 不过玛莎庄园并不在保护范围内，所以可以保持原样。 而其他被划入保护区范围内的民居建筑等等，统统都要拆掉，所有人员都要撤出来，留下一片净土给老虎生活繁衍。 小坑村的居住区倒是没有划入保护范围，但是村子外头的农田果树全都被保护起来。 他们留下来的话没法子生活，所以只能也搬走，搬到大桥村去。两边的人住在一起，可以搞旅游业。 玛莎庄园这边可就厉害了，旅游餐饮地产酒店统统都要搞，当然是交给米嘉来搞。 米嘉要建立一个股份制公司，分一半股份给市政府。然后还要把大桥镇的村民们都纳入当股东。 也就是说，米嘉做这个公司，赚了钱要先拿出一半来交给政府，用来保持保护区的运作。 然后还要每年分红给村民们，让他们好好干活，不要给保护区添乱。剩下的钱，才能算是米嘉的。 听着好像很不公平，不过米嘉无所谓，只要能运作这么大的项目，隐含的好处可是很多的。 首先有全国唯一华南虎保护区的名头，可以让龙津出名，有了名气，就可以发展旅游业，有了实业支撑，米嘉的房地产可就值钱了。 以前米嘉总担心龙津的经济撑不起一百层高的巨龙大厦，现在肯定是没关系的。 还有运营者这么大的项目，从银行贷款可就容易多了。现在银根紧缺，现金为王，能够从银行贷款本身就是一种特权。 “怎么样？”孟万问。 “还在看呢。”米嘉说。 “公布之前可能还会有一些调整，不过基本就这样了。”孟万说，“政府一下子就拿了一半股份去，是不是有些空手套白狼啊？” “只要政府愿意出相应的资产，我没有意见。”米嘉说。 “你也知道我们政府没有钱的。”孟万说。 “不出钱的话那就真的是空手套白狼了。”米嘉说。 “你要体谅政府的难处。”孟万说。 “我也很困难啊。”米嘉说。 “要不这样吧，政府把旧城改造项目周边的政府储备用地都给你，算作入股。”孟万说。 “有地也行，赵总理第三方评估价格。”米嘉说。 “价格的事情好说，便宜点也无所谓。”孟万说，“但是呢……” “但是什么？”米嘉问。 “但是暂时不能开发，我们没有用地指标。”孟万说。 “那这些地根本一钱不值啊！”米嘉说。 “过几年，过几年有指标了就给你。”孟万赶紧说。 要是以前房地产红火的时候，这么做倒是很合算。房价地价节节上升，抢到就是赚到。 有些人抢到了地，还专门要捂着，等价格上升了再卖掉。 可是现在就没这种好事了，房地产遇冷，也不知道要冷几年。一线市场都不行了，何况龙津这种十八线。 万一要是囤了大量的地，结果价格一直不涨，那就等于亏本了。 “这可要说清楚，究竟是几年？”米嘉说。 “五年吧，五年之内都没可能有空闲指标。”孟万说。 “五年之后能给多少指标？”米嘉问。 “总不能一次全给了，总得分批给。”孟万说。 “那时候领导还在位吗？”米嘉说。 “这是整个领导班子的集体决策。”孟万说。 “要是新来的大领导不喜欢这个项目怎么办？”米嘉说。 孟万没法子回答，古时候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是一批领导一批项目。 不论以前的领导规划得再怎么好，新领导总要折腾一番。要是运气不好，项目就被整黄了。 就算没有黄，也会伤元气，反正不会好过。 “那你想怎么样？”孟万问。 “拿出点诚意来。”米嘉说，“要入股，至少得拿出点真金白银来，不能空对空。” “哪有空对空，不是给你土地了吗？”孟万说。 “这些土地又不能开发。”米嘉说。 “过几年再开发嘛。”孟万说，“又不是永远不能开发。” “谁知道过几年怎么样了。”米嘉说。 “过几年当然是房地产市场回暖啊，房地产都这样，一波一波的，现在遇冷，过几年就重新热门了啊。”孟万说。 “说不定就冷个十几二十年呢。”米嘉说，“现在的新房子已经太多了，在建小区全部建好的话，龙津一户人人一套房子都用不完。” “人口会增长的嘛。”孟万说。 “增长？很快人口就要收缩了，还增长。”米嘉说，“尤其是我们这种十八线城市，精英人口要么去北上广，至少也会跑去省城，留在本地的能有多少？” 高考的时候，成绩好的就全跑出去了，考去发达地区的一般不回来，在当地就找工作了。 没办法只能在本地上学的，毕业以后也会出去闯一闯，因为本地没什么好位置。 看看米嘉他们就知道了，毕业了出去找工作，要么钱少，要么钱很少，要么钱非常少。 要不然的话，伊南娜说要创业，不会有这么多人响应。 “我们也没有十八线这么惨，顶多就是三四线吧。”孟万说。 “一线北上广深，二线各大省城，下来就轮到龙津了？”米嘉说。 “给你的土地价格很优惠的。”孟万说。 “有多优惠你呢？”米嘉问。 “等会儿我给你发个清单。”孟万说。 很快米嘉拿到了清单，一看还真是很便宜。在城市周边的地，一亩才几百万。 这种国有土地权属明确，通水通电通气通路，不用拆迁，叫做净地，也就是买回去立即可以用，一点麻烦都没有，一向都很抢手。 虽然龙津的低价不高，但这种国有储备土地，拍卖通常的价格，一亩起码也要几千万，甚至能够上亿。 几百万的话，那是真的很便宜，便宜得好像里面有陷阱一样，就算是这几年不能用，那也太便宜了。 “这个价格……”米嘉有些迟疑。 “不能再让了，这是底线。”孟万说，“政府很有诚意合作。” 的确很有诚意，可问题是这价格也太诡异了。 “孟科长，你老实跟我说，这些地是不是有问题？”米嘉问。 “没有问题啊，就是这几年没有指标。”孟万说。 可是米嘉还是不放心，赶紧把消息告诉战兰张之她们，把那张报价单也发了过去，让她们查一查有没有什么问题。 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有问题，政府依仗米嘉的事情太多了，翻脸没什么好处。但是也说不准，万一有问题呢。 “我也不能这么占政府的便宜。”米嘉说，“你们直接把土地拿去抵押，从银行借出钱来，用来投资不是更好。” “这样有利息。”孟万说。 “旅游公司会赚钱嘛，完全可以抵掉利息。”米嘉说。 “哎呀米老板你就不要难为我了。”孟万说。 “究竟怎么回事？”米嘉问。 “政府贷款，一向都是走龙津城市银行的。”孟万说，“最近经济不好，龙津城市银行早没钱了，各处都紧绷着。一下子要拿出这么多钱来，市长签字都没用。” 第四八七章 旅游开发公司 “也就是十几亿吧，顶天了就是几十亿，怎么可能连这么点小钱都拿不出来。”米嘉不信。 “别说十几亿几十亿，几亿都挤不出来！”孟万说。 “一家银行，连几亿现金都拿不出来了？”米嘉大吃一惊。 “实在是没钱了，更着急用钱的地方多的是。”孟万说。 “找其他银行也一样吧。”米嘉说，“土地是硬通货，银行都愿意接受的吧。” “土地性质是储备用地的话，银行给的估价很低。”孟万说。 “比这里的价格还要低？”米嘉问。 “储备用地就是这么便宜。”孟万说。 当然储备用地要转成商业用地或者住宅用地，要补缴地税。但是补缴地税可以拖延时间，等房子差不多盖好了要办预售的时候再交。 这样基本可以说是无本生意，因为储备用地不用拆迁，价格也便宜，建筑费用让建筑公司先出。 房产公司自己出的钱，其实就是买地那一点，等房子差不多建好了预售出去，拿到钱补缴地税，还了前期的款项，剩下的就是纯赚。 等于就是说用几百万做了几亿的生意，要是能同时在几十个城市做几十个这种项目，就等于用几亿做了上百亿的项目。 这些项目一旦完成，那就是好几十亿的利润，一两年之内能赚好几十亿利润，那公司的价值就是几百亿。 要是有门路能从银行贷款的话，连一开始那几百万都不用自己出。很多地产公司的价值就是这么吹起来的。 一旦地产市场遇冷，房子卖不掉，可就难办了。补缴地税的钱拖不下去，建筑公司的钱也拖不下去，收了人家的定金，必须把房子建好交楼。 这等于 “你老实跟我说，这些地究竟有没有问题？”米嘉说。 “我老老实实跟你说，这些地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上头觉得，要是赶不上这一次旧城重建，以后大概也不值钱了。”孟万说。 “为什么不值钱了？”米嘉问。 “这些土地都是边角地，要是一起规划能用起来，错过机会以后就很难开发了。可要是规划，我们又没有指标。找别的开发商吧，人家也不肯接这么散的地，还要等好多年才能开发。”孟万说，“我们想来想去，也只能便宜你了。” 便宜什么啊，这不还拿去换股份了吗。 “好吧。”米嘉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以后绝对能赚钱的，我对我们龙津很有信心。”孟万说，“全国唯一华南虎保护区，肯定能发展起来。” 肯定什么啊，东北虎保护区也没见发展的很好，龙津人口就这么些，经济再发展也好不到哪里去。 “希望是这样吧。”米嘉说。 要是旅游业能发展起来，还有养猪啊，茶叶啊什么的，都能做起来，说不定能吸引更多的人。 说起养猪，米嘉就想起来了，“既然范围已经确定了，那我的养猪场怎么办呢？” “你选个地方呗。”孟万说。 那要选哪里呢？米嘉拿着地图看来看去，忽然有个疑问：“神仙洞乡没划进去保护区？” “那边也要发展旅游业啊。”孟万说，“乡镇是平级的，你们不能平白把人家的乡给吃了。” “可是老虎也要去那边的洞穴啊。”米嘉说。 “把路封起来它们就过不去了。”孟万说，“神仙洞乡的旅游我们搞了好久，好了好几百万，现在总算是能够回本了。” “这不行吧。”米嘉说，“怎么能够人工缩小老虎的活动范围。” “这不才六只老虎吗？”孟万说，“这么大片地方应该够了吧。” “当然不够，一头老虎需要数百平方公里的山林。”米嘉说。 “我看论文，说老虎现在很少去神仙洞乡那边了。”孟万说。 “其实你只看了开头和结尾吧。”米嘉说。 “这个……”孟万确实是这么做的。 普通人看论文，都是这么看的，开头讲的是这篇论文研究什么问题，结尾是研究成果。 中间怎么推导，用了那些数据，设计了什么样的推导过程，就没多少人能耐着性子统统看完。 就算看完了，也不一定看得懂，一篇论文就等于一本没头没尾的教科书。没学过这个专业的话，就好像高中生忽然被拉去大学上课。 “老虎的活动范围越大，生存质量越好。”米嘉说，“活动范围越小，生存质量就越差。” “但不是说这些年很少去了？”孟万牢牢记得这个结论。 “以前耕田都要轮作啊，何况是老虎。”米嘉说，“这几年很少去，不等于以后都不去。” “这样的吗？”孟万还在犹豫。 “为了对付玛莎的要求，我可是请了全世界最权威的虎类研究专家列文虎克教授。要是教授知道你们缩小了老虎的活动区域……”米嘉一边说一边摇头。 “会怎么样？”孟万问。 “你说呢？”米嘉没好气的说。 “会对媒体说我们坏话？”孟万说。 “那肯定的。”米嘉说，“说我们以保护华南虎为名，其实是破坏老虎的生存环境。人家说可不会单说我们龙津，直接就说华夏了。” 全国人民无端端被这么污蔑，肯定要追究责任。那时候龙津的领导们只能把孟万给扔出去，承担全国人民的怒火。 “那可怎么办？”孟万很是忧虑。 “要全面保护才行！”米嘉说，“神仙洞乡也要化为保护区。” “那神仙洞乡这么多人怎么办？”孟万说。 “全部搬到大桥镇。”米嘉说。 “那原来的乡政府怎么办呢？”孟万说。 “全部降级使用啊。”米嘉说。 “人家不肯的吧？”孟万有些犹豫。 “那你是宁愿让列文虎克教授在全世界面前骂？”米嘉问。 “我马上跟领导汇报。”孟万马上下定决心。 神仙洞乡反正都这么久了，当年的领导都退休了，也不是一定要做旅游。就算做不起来，也和孟万没关系。 要是列文虎克在全世界面前批评龙津，和孟万的关系可就大了。 所以孟万只好推翻自己原来的设计，一个个去找市里的领导陈述利害，花了好几天功夫，总算是把设计都改好了。 新的设计是把周围一大片地区全部化为保护区，包括了神仙洞乡，在保护区内所有人都要迁出来。 迁出来以后，神仙洞乡和大桥镇合并，依然叫做大桥镇，由孟若婷当镇长，原来神仙洞乡的乡长当副镇长。 然后孟万把那些市区的边角地全都卖给了巨龙公司，用卖的钱拿来入股大桥镇旅游公司。 所以市政府在大桥镇旅游公司里面占股50%，本地村民，包括大桥镇和神仙洞乡的村民共分20%的股份，剩下米嘉占30%的股份。 这个股份比例，其实米嘉也没吃亏，因为他并没有把玛莎庄园的所有权让出去。 玛莎庄园面积太大，要是把整个庄园都算进去旅游开发公司里面的话，政府无论如何都占不到50%的股份。 所以这块土地其实米嘉是租给旅游开发公司使用。头三年租金很低，只有一块钱。后面就要加码了，从每年一百万开始加。 要是谁敢抢夺公司的经营权，米嘉直接把租金涨到一亿，看谁能从中赚钱。 要是租不起，那就从玛莎庄园滚出去，按照合同，玛莎庄园上面所有建筑物和附属设备设施，不论是谁建得，全都属于米嘉所有。 知道消息以后，大桥村和小坑村的人都很高兴，但是神仙洞乡的人就有反对意见。 他们要背井离乡，从神仙洞乡搬到大桥镇，这也就罢了，可是居然连神仙洞乡都没有了，这就太过分了吧。 一时间有好几十人跑到市政府去找人，可是他们找人又有什么用呢。开发旅游业是既定策略，怎么开发谁都心里没底，只能靠米嘉。 而米嘉是大桥村的人，资源当然要倾斜给大桥村。神仙洞乡原来就是几个村子，为了开发旅游业才升级成乡。 旅游业没开发成功，留着个乡的架子，就是浪费钱。这次正好能顺便解决了，领导们都很高兴 所以有人来，直接让他们去找孟万，孟万直接带过来建米嘉，当着米嘉的面，让他们好好合作。 “合并是大势所趋，是市里的政策，谁敢反对，就是想要破坏市里的经济大局！”孟万冷着脸说。 “不是，我不是反对合并。”说话的是神仙洞乡的乡长，已经五十多岁，叫做胡大志。 他原来是个老科员，被发配到神仙洞乡的，一辈子也没什么可以期望的，就想着退休之前能不能再升一级。 原来当乡长的话，也许可以做副处退休。可要是变成副乡长，就算级别没变，要做副处也没什么希望了。 “我觉得吧，我原来是乡长，小孟原来是交警，没做过行政工作，是不是应该我先做镇长，让小孟当副手，过几年正好我退休了，小孟再扶正。”胡大志赔笑着说。 “你说你想当大桥镇的镇长？”孟万说。 第四八八章 威逼和利诱 “我不是为了个人的好处，是为了工作。”胡大志说，“小孟同志以前毕竟没有行政经验，忽然间当镇长，恐怕会有些地方考虑不周。” “你们神仙洞乡这些年，给五保户的补助款，都查清了没有？”孟万问。 胡大志吃了一惊，结结巴巴的说：“那个，五保户补助款没什么问题啊。” “没什么问题？五保户补助款按照要求，是要直接打到五保户的银行账号里面。”孟万说。 “很多五保户不识字，我们乡政府只好代他们操作银行账户。”胡大志说。 “那基本粮田补贴呢？为什么也要乡政府集中管理？”孟万问，“你们集中建的银行账户，密码也不给人家，要用钱还得来乡里写报告申请。” “那帮农民，孟科你又不是不知道，有点钱就乱花，不帮他们存着，两三下就全给花光了。”胡大志说。 “是吗，村民可不是这么说的，很多人反应，国家给一百，乡里要扣五十。”孟万说。 “没有，没有这种事！”胡大志赶紧否认。 “同时你们还在乡政府门口的兴旺餐厅消费了十几万。”孟万说。 “不是我一个人吃的，也不是一年吃的，这么多年一直积攒下来。当年要搞旅游业，好多领导来参观学习，乡里条件太简陋，连食堂都没有，总不能让领导吃泡面。”胡大志说。 “光是这两年，你们就吃了四万块钱！”孟万说，“你们扣了农民的补助款大吃大喝！” “我……”胡大志大惊，这个定性可就严重了。 大吃大喝本身就违纪了，不过乡里没人较真罢了。可要是扣了农民的钱来大吃大喝，那就是贪污受贿，传出去势必群情激愤。 真要这么定性，纪委检察院都要出来干活，胡大志不说升官，很有可能直接被抓起坐牢。 “还有你们乡土葬的事，超生的事，非法侵占基本农田的事。”孟万顿了顿，“建设保护区是市里最重要的项目，你要做大桥镇的镇长，以前的事不调查清楚能行吗？” 要查清楚，胡大志当然一身的毛病。 自从神仙洞乡开发旅游业失败，神仙洞乡的乡政府就变成了流放地，谁都不想去。 可是架子在这里，没人干活又不行，上头就对神仙洞乡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要认真追究，足够把整个乡政府都送进去。 “我坚定的拥护市领导对神仙洞乡的规划！”胡大志立即改变了态度。 “乡里还有谁想闹的？”孟万问。 “没有，没有其他人，我们都很拥护。”胡大志说。 “就是说只有你一个人持不同意见？”孟万说。 “不是，我们是那个……”胡大志哪里肯背这个锅。 “还有谁，都说出来。”孟万说。 “整个班子一起商量的。”胡大志无奈，只好做了二五仔。 “谁是主谋？”孟万问。 主谋当然是胡大志，可是他怎么能负责，摆明了要当炮灰，只好指出另一个。 “是副乡长。”胡大志说。 “好。”孟万立即把副乡长带了过来。 胡大志和副乡长见面，分外尴尬。 很快孟万就打破了这份尴尬：“神仙洞乡要和大桥镇合并，合并的时候肯定要检查账本，你们自己写的账本，有没有问题你们自己清楚。究竟谁负责？” “我是副职！”副乡长立马想好了借口。 “签名都是你签的。”胡大志说。 “我签了名，你就不管了？”副乡长说。 这时候就轮到米嘉出头了，“你们也不用吵，窟窿有多大？” “我找人初步看了一下，大概三四十万吧。”孟万说，“你们拿出钱来补上窟窿也可以。” 胡大志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来，况且也不止三四十万。这话也不好说出来，要是人家没查出来自己主动交代，那不是傻吗。 可是不说，被人主动检查了出来，那就更傻了。主动交代还能算是自首，隐瞒不说可就没优待了。 “有一百多万。”副乡长主动说。 “多少？”孟万都吓了一跳。 “一百三十多万。”副乡长说。 “怎么会这么多的？神仙洞乡这种地方你们都能搞出一百三十多万的窟窿来？”孟万问。 神仙洞乡那是著名的穷乡僻壤，人口不多，经济不发达，连田都没多少。 “以前市里要开发旅游业的时候，很多老板来投资，租了我们的地方。除了租金，我们还让他们交了很多押金。”副乡长说。 “押金不是全退了吗！”孟万问。 “理论上应该退的……”副乡长吞吞吐吐的说。 “实际上呢？”孟万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升了起来。 “乡里用钱的地方太多了，连乡政府工作人员的工资都发不出来，没办法只好挪用一点。”胡大志说。 “可是又要保证把押金还给人家，挪来挪去，花费又大，慢慢的就变成大窟窿。”副乡长说。 “那也不可能一百三十多万啊！是不是有人贪污了？”孟万不信。 “没有，绝对没有贪污，都是用在公事上。”胡大志说。 “你说公事就公事啊？这么大个窟窿，你们就没想着始终有一天会穿帮？”孟万觉得很不可思议。 胡大志和副乡长对视一眼，他们当然知道始终会出问题，可窟窿越来越大，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拖一天是一天。 所以胡大志才想着要升职离开，他升职了，就安全了。没想到上头这么不给面子，那还能怎么样。 “你们说现在要怎么办？”孟万说。 “要抓的话，整个班子要一起抓，不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胡大志绝对不要一个人坐牢。 “你是领导责任，我们只是没来得及阻止你！”副乡长说。 “屁话！你拿的钱少了？”胡大志很是生气。 “喂喂，你说清楚，什么叫做我拿的钱？我一分钱都没有贪污，拿的都是我应得的工资奖金补贴。”副乡长说。 “乡里的收入能发你这么多钱？还不都是亏空来的。”胡大志说。 “难道你没拿？”副乡长说。 “我拿了，要坐牢大家一起去，在牢里开班子会！”胡大志说。 米嘉忍不住笑了出来，在牢里开班子会，画风想来肯定很好看。在牢里不能贪污**，不能大吃大喝，也没其他杂务分散精力，完美符合要求。 “好了。”米嘉说，“不过是一百几十万罢了，能算什么。” “米老板的意思是？”胡大志问。 “这一百多万我可以借给你们。”米嘉说。 “米老板……今后你就是我爹！”副乡长动情的说。 “别！”米嘉才不想要这么没用的儿子，“但是你们也知道，我要做旅游生意，就必须把乡镇合并的事情办好。” “我一定全力支持！”副乡长说，“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我代表我们神仙洞乡整个班子向米老板保证，一定毫无保留的支持合并工作！”胡大志的发言就有条理多了。 “那你们回去要做好说服工作，让村民们自愿主动搬过来。”米嘉说。 故土难离，这句话不是假的。虽然神仙洞乡比较穷，可再穷坛坛罐罐也不少，要把人全搬出来可不容易。 “我们用尽全部力气去做！”胡大志说。 “凡是自愿搬出来的，都给合作社股份，分房，并在旅游公司分配工作。”米嘉说。 “股份，分房，工作？”胡大志一听就来了兴趣，“分多少？什么样的房子？什么样的工作？” “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但我可以说，越早搬出来就越好。”米嘉说。 “那当然，房子先出来的先挑，后来的只能挑人家剩下的。”胡大志说。 “对对，工作也是，先来的先挑，后来只能要挑剩下的。”副乡长说，“还有这个股份，先来的股份多，不积极的，股份分完了就没有了！” 其实米嘉并没有这个意思，他是打算把股份按照户口分下去，成年人每人十股，未成年人和老年人减半。 每家每户都是这么多，先来后到都一样。不过副乡长这么说，也有些道理，先吓唬他们，等人真的搬了出来，再取消这个政策也不迟。 要不泄漏消息，让他们去求孟若婷，然后孟若婷再来求米嘉，米嘉再给他们股份，让他们承孟若婷的情，这就叫做没有困难也要创造困难。 “另外，我可以告诉你们，今年年底，旅游公司就会有分红，每个人的分红不会少于一万！”米嘉说。 “一万啊！”胡大志非常高兴。 “每年至少一万。”米嘉说。 “那好，那好，有这个承诺，我就不信有谁不想搬出来。”胡大志说。 “新房子已经开始建设了，大约半年后就可以陆续落成，我希望在这半年之内，可以和所有人都签订合同搬出来。”米嘉说。 “应该没问题。”副乡长说。 “肯定没问题！”胡大志斩钉截铁的说。 “如果一切顺利，另有酬谢。”米嘉说。 第四八九章 招亲戚 把两个人打发走，孟万对米嘉说：“真没想到这帮家伙居然如此贪心，我本来以为几十万就能搞定，谁知道他们居然搞了一百三十多万！” “小钱罢了。”米嘉摆摆手。 “神仙洞乡只是几个小村子合并出来的小乡，居然也有上百万的亏空。其他乡镇呢？想一想都让人心慌意乱。”孟万说。 “龙津本身不也把龙津城市银行都给吸干了。”米嘉说。 “就是因为市里的窟窿已经够大了，要是下面的区，乡镇，一个个都这么大窟窿，可怎么得了。”孟万说。 这个米嘉就帮不上什么忙了，窟窿到处都有，究竟多大可不好说。好像神仙洞乡，孟万原来以为最多几十万，谁知道会上百万。 “不行，我要跟领导汇报，仔细查一下。”孟万说。 “你先忙吧，我这边没什么事了。”米嘉说。 “旅游公司的事就全靠米老板了，多多费心。”孟万说。 费心倒是不怎么费心，就是很费钱。首先要在大桥镇搞新农村，建上好几千人的住宅区。 为什么米嘉不发钱让他们自己建呢，那样虽然便宜一点，问题是肯定建得乱七八糟。 要是自己住那就罢了，要发展旅游业，必须要把环境建设的好一点，就得统一建设，才能协调一致。 建完了大桥镇，还得建玛莎庄园。大桥镇是要建得古色古香，玛莎庄园要建的现代一点。 还有要给股东发钱，每人发一万的话，几千人就是几千万。这些钱对旅游公司负担不小，肯定会造成亏本。 这正是米嘉的目的，旅游公司里面米嘉并没有占大股，如果一开始就赚钱，或者虽然没赚钱，但显示出了赚很多钱的潜力，那只不定就有人来摘桃子。 相反，要是旅游公司年年亏损，年年都有大笔支出，一旦拿不出钱立即就有人去闹事，那就没人敢动歪脑筋了。 至于收益，米嘉不一定要从股份里面拿分红，可以直接收租金，或者服务费，还有借钱给旅游公司拿利息。 总之旅游公司的经营状况绝对不能好，总是资不抵债，欠着一大堆钱收入还还不上利息那种最好，保证没人感兴趣。 米嘉低估了神仙洞乡的村民们，他们一听到米嘉开出的条件，二话不说立马签名，为了抢先签名差点没打起来。 过了几天，情况还是没有改善，胡大志打电话跟米嘉求救。米嘉过去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乡政府门口人山人海，起码有好几千人。神仙洞乡一共也就两千多人口，这里一看就不止。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米嘉的车子被堵在乡政府外面的街道上，动弹不得。 “当然是这么多人啊，你们也是来签名的吗？”隔壁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搭嘴。 “你是来签名的？”米嘉问。 “是啊，米嘉招亲戚，这么好的事，怎么能错过。”年轻人说。 “招，招亲戚？”米嘉怀疑自己听错了，莫非说的是找亲戚？ “招亲戚，签了名就能给米嘉米老板当亲戚。”年轻人说。 “这我可真是头一回听说。”米嘉说。 签名领鸡蛋很多，签名领亲戚可真是头一回。难道签了名，自动激发远古血缘，就这样变成米嘉的亲戚？ “这你就不懂了，米嘉米老板你知道吧？”年轻人说。 这个米嘉当然知道，于是点了点头。 “米老板是从大桥村出来的，以前呢，只有大桥村姓米的才能算米嘉的亲戚。”年轻人说。 “然后呢？”米嘉问。 “后来米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需要人越来越多，所以连附近小坑村的人也能当他的亲戚。”年轻人说。 不是当亲戚，本来就是亲戚。大桥村的人都是从小坑村出来的，两边是70年代才分的家，本来就是一家人。 至于亲戚，农村里面一共就那么些人，上数三代，基本怎么都会沾亲带故。 米嘉发了财，也不能完全把亲戚朋友抛下。要知道米嘉父母在乡下养病养了好几年。 “所以呢？”米嘉还是没能理解他的逻辑。 “现在大桥村要升级成大桥镇，然后和我们神仙洞乡合并案！”年轻人说，“合并了以后，我们也是大桥镇的人，也就算是米嘉亲戚了！” “这也行？”米嘉问。 “行，当然行了。你知道合并有什么好处？分房子，发股份，还能去米老板的公司干活！要不是亲戚，能这么照顾？”年轻人说。 其实神仙洞乡距离大桥村不远，两边说起来，肯定也有一些沾亲带故。可是这一签名就成了亲戚，还真是理解不了。 “只是让你们搬到大桥镇而已，也不算亲戚吧。”米嘉说。 “搬到大桥镇，论起来那不都是亲戚吗？”年轻人说，“米老板说了，越早签的，就越是近亲，后签的只能算远亲。” “能这么算的吗！”米嘉说。 “先签名的先挑房子工作啊，后面签名的没得挑，只能给什么干什么。谁家的亲戚，都是对近亲好，远亲就差那么一点。”年轻人说。 “好吧。”米嘉完全无法反驳，“所以你们都堵在这里要先签名？” “是啊，你是本地人吗？”年轻人问。 “不是神仙洞的。”米嘉说。 “理解，其实我也不是。”年轻人说。 “啊？你不是神仙洞的？”米嘉问。 “我是隔壁沙梨园村的，不过我妈是神仙洞乡的人，来这里看看能不能签名，要是可以的话那不是赚了吗！”年轻人说。 “难怪来了这么多人呢。”米嘉哭笑不得。 沙梨园村并不在神仙洞附近，而是市郊的村子，基本可以算作城中村了。 神仙洞乡的女人能嫁到沙梨园，可以说是嫁得很好。子女当然也不会要神仙洞的户籍。谁能想得到，忽然间神仙洞比沙梨园还要吃香。 “这个神仙洞的乡政府啊，不行。”年轻人说，“吃拿卡要，什么都干，要是任由他们安排，肯定把自己人先塞进去，我们就没机会了。” “这么坏的吗？”米嘉说。 “坏透了，我的几个舅舅在神仙洞这儿种桃子，本来自己卖的。乡政府硬是组织个什么合作社，指定了几个收桃的，价格总要比行价低那么一两毛。”年轻人说。 “合作社也有好处的吧。”米嘉说。 “有个屁，说什么签了正规合同，有保障。根本没这回事，价钱还是随行就市，还低了几毛。卖了桃子拿回来的钱，还得放在合作社，说用来买化肥农药。我们自己不会买，要合作社干什么啊？从合作社买价格还高。”年轻人说。 “说不定质量比较好呢。”米嘉说。 “好个屁，就是原来那几家卖化肥农药的，品牌质量都一模一样。村里有加了合作社的，有没加的，都是一车送过来再分下去，能有什么区别？”年轻人说。 “可以不加入合作社的？”米嘉问。 “可以啊，不加入合作社，乡里就什么事情都卡你，申请补贴要卡，怀孕了准生证要卡，小孩子进户口要卡，去乡里开证明要卡，甚至连老人死了开死亡证明都要卡。”年轻人越说越是气愤。 “那还真是坏。”米嘉说。 “就是啊。”年轻人说，“所以大家赶紧来看着，不能让他们以权谋私，要签名大家一起签！你们不是来签名的吗？” “不是。”米嘉摇头。 “那你们是来办事的？我就说嘛，开着这么好的车。”年轻人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车，就是一辆奔驰的suv。出事那阵子，老被人调侃漏油。幸好这阵子热度下去了，要不米嘉都想换车了。 换车也不知道换什么好，宝马注重操控，和米嘉需求不和。奥迪的外形又不喜欢，雷克萨斯前面几代的外形很稳重，最新这一代的一个个张着大嘴，没法子接受。 难道要买保时捷？米嘉又开不快，买保时捷纯粹是浪费。 “恩，是来办事的。”米嘉说。 “挤不进去的，你还是过几天再来吧。”年轻人说。 “这倒用不着。”米嘉笑了笑。 他下了车，走到一个高台，让手下们围着保护，然后掏出扩音器，喊了一声：“大家好，我是米嘉！” 声音立即吸引了附近的人，他们转头看过来。有些人见过米嘉，立马叫了起来：“真的是米老板啊！” 声音一层一层的传出去，几千人一起盯着，纷纷靠近，还有人现场上网查米嘉的资料，拿出照片和视频来对比。 “真的是啊！” “米老板怎么过来了？” “肯定是来招亲戚的啊。” “米老板好！” “米老板你亲自过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 “米老板我是你家三舅子的亲家的表叔啊！” 年轻人傻在那里，自言自语：“居然是米嘉！我居然和米嘉说了这么久的话，还没认出来！” 要是认出来，那不可以现场成亲戚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简直就好像写了一串数字想去买彩票，没带钱没买着，彩票开奖一看就是那些数字一样。 第四九零章 全部搬迁 这时候，一个穿着很漂亮外国衣服的美女走过来，对年轻人说：“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年轻人愣了一下，“我叫做何彬。” “何先生你好。”女仆说，“我是米老板的女仆。” “女……女仆？”何彬发愣。 他听说过女仆，还知道有女仆咖啡厅这种地方，可并没有亲眼见过，更没想过居然会有一个女仆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是的。”女仆提起裙角行了一个屈膝礼。 “我，那个，这是……”何彬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甚至冒出一个念头，要不我磕个头？ “不用这么紧张，米老板问你，要不要来我们大桥镇旅游开发有限公司工作？”女仆问。 “愿意！”何彬跑到神仙洞乡，不就是为了这个。 “好的，这几天你去龙津万安大厦，找巨龙集团人事部苏经理，他会安排你面试。”女仆说。 “苏经理对吧？”何彬一阵狂喜，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一份简历来，“我是大专学历，计算机专业，去年毕业，现在在家里务农。” 说着感觉不对，赶紧补充：“其实我毕业的时候找到工作了，市区一家软件公司，叫做科奇什么的。上班上了一个多月，公司忽然倒闭了……” 女仆笑了笑，递给何彬一张名片，“你的资料我已经传过去了，到时候你带着这张名片去找苏经理。” 何彬结果名片，上面只很简单地印着两行字：“米嘉，巨龙集团董事长。”既没有电话号码，也没有其他联络方式。 “拿着这张名片去找苏经理就行了吗？”何彬问。 “对。”女仆说。 米嘉站在高台上，看着围过来的村民们，拿着喇叭说：“大家都过来，一起过来！” 人群很快聚集过来，米嘉的手下们安排他们分片站好，不要过于拥挤，又买了几百张塑料凳，给老弱病残坐着。 众人拼命想要挤到前面，米嘉大喝一声：“不要乱动，乱动乱挤的都不是我亲戚！” 村民们立即停了下来。 “大家站好。”米嘉说，“想来大家已经听说了，神仙洞乡和大桥镇要合并。” 理论上来说还得先介绍一下大桥村升级成为大桥镇的事，不过这里的人显然已经知道了。 “合并之后，神仙洞乡将会被划入老虎保护区，所有人都要搬到大桥镇。”米嘉说。 老虎的事情也传得沸沸扬扬，不用再介绍。 “凡是愿意搬过去的，都能分房子和旅游公司的股份，这笔股份每年年底分红，今年的分红不少于一万！”米嘉继续说。 本来还有另外一个方案，让村民们自己建一个公司，然后从旅游公司分红到这个集体公司，然后集体公司再给村民们分红。 可是这样村民和旅游公司就隔了一层，要闹事说不定就跑到集体公司闹事去了，留下了操作空间。 米嘉就是要把旅游公司的股权搞复杂，就是要让村民成为直接股东，就是要没钱发村民立即来闹事。 如果先建立一个集体公司的话，集体公司的股权可能会被人巧取豪夺。比如先让集体公司欠一大笔钱，然后破产清算。 又或者抢夺旅游公司的控制权，不发分红给集体公司，而是让集体公司借钱给村民们分红。 村民们收到钱，还不知道已经天翻地覆。过几年集体公司欠下巨债，旅游公司也被掏空了，村民们拿不到钱，再去闹事，已经来不及。 村民们也不知道这里面的绕弯弯，只是听到每人都能分一万，顿时兴奋的欢呼起来。 “米老板太好了！” “跟着米老板有饭吃！” “一万啊！真的是每人一万吗？” “平时我一年也赚不了一万。” “我在外头打工，一个月三千多块，可是花的也多。” “要是一年多一万，十年就是十万啊！可以建房子了。” “还建什么房子，米老板给分房啊。” “老一辈分了，小孩总要新房子结婚啊，米老板不见得还会给小孩分房。国家公务员都没这么好的福利。” “你怎么知道米嘉就不会比国家还好？国家一年发你一万了？” “这倒是没有。” “一万是能白拿的吗？是不是还有什么条件？” 米嘉让他们安心说：“大家不用担心，只要是分给你们的股份，那就是能分红的。但是，如果大家能够在旅游公司里面任职，就可以拿到干股，那更多的分红！” 能有更多的分红，那当然更好，大家闹哄哄的乱叫：“好啊，要干什么都行！” “我只会耕田种地，也能进旅游公司吗？” “我除了耕田种地，还会打猎啊！” “我会养猪。” “我是开杂货店的，什么都不会怎么办？” 米嘉安慰他们：“旅游公司需要很多工作人员，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扫地，不也是要人的吗？自己人总比外人放心。” “扫地啊？” “扫地怎么了，总比种地好吧？” “这倒也是。” “有没有社保医保？” “对啊，有没有社保医保？我们都没有社保医保。” “有个农村医保，虽然便宜，没什么用啊，报销不了多少钱。” “现在看病可太贵了，随便看个感冒就一百多，根本看不起啊。” “上回在山上摔断了腿，花了好几万，家底都给掏空了。” “起码也要给我们买个城镇合作医保啊。” 米嘉说：“这个大家放心，五险一金，全都有！” “那太好了！” “五险一金都有什么啊？” “没有社保医保吗？” “你傻的啊，社保医保就是社会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包含在五险里面了。” “原来是这样，那五险一金还有什么来着？” “五险是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一金是住房公积金。” “这么多的啊。” “很多城里的大企业大工厂，也只有三险一金呢，米老板给我们买五险一金啊，真不愧是亲戚。” “对啊，真不愧是亲戚。” 米嘉很享受你们是哪门子亲戚，不过真要论起来，说不定还真可以攀上亲戚，所以还是不说了。 “大家只要努力干活，就有光明的未来……不管是不是亲戚，我都会一视同仁！”米嘉说。 下面立马就议论开了：“不论是不是亲戚，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让我们不要抢着签名？” “不对，这话是说，谁签名落后了，就不是亲戚！” “不是亲戚也一视同仁啊，应该没关系吧？” “你傻啊你，发钱的时候可能一是同仁，以后呢？做的好了要提拔升职，你先提拔亲戚还是提拔外人？公司不赚钱了要抄人，你是先开掉亲戚，还是先开外人？” “那当然是先开外人啊！” “那不就是了吗！” “只怕也不一定吧。” “先签名有什么坏处吗？” “那倒是没有。” “这不就完了吗！先去签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要是强个第一，说不定能让米嘉记住呢。” “对啊对啊，这种事情，宁可抢先，绝不能落后。” 好吧，合着米嘉这么多话，全都白说了。有时候这个习惯真的很不好。 好像上火车的时候，明明有足够的时间，还是抢着进闸门，抢着上车，抢着放行李，还要抢座位。 米嘉本来完全可以慢慢来，也被周围的人带动的不得不跟着跑。明明是去旅游，结果闹得好像赛跑。 “大家请放心，只要是在头一个月内签的，全都一样。”米嘉只好把杀手锏拿出来，“同一个月内签的，就可以参加抽签。” “抽签？什么抽签？” “难道要抽亲戚吗？” “先抽叔伯兄弟，再抽表兄表弟？剩下的就是远房亲戚？” 这也太异想天开了，米嘉当然不会抽亲戚，“只要是这个月内签名，都可以参加抽签，按照抽签的次序挑房子和工作。” “原来是这样。” “还是要看运气啊。” “也不错，至少不用抢这么辛苦。” 米嘉让手下拿出登记本，说：“大家现在就可以开始登记了，不用着急，一个月内登记的都一样，不要抢。” 话是这么说，立马有人抢起来，闹得乱七八糟。 “谁再闹，就不让登记，不许抽签，不分股份，也不给分红！”米嘉大声说。 秩序这才好起来，大家一个一个排好队，准备登记。 “如果是一个月之后还不愿意签名的，那可就对不起了。”米嘉说，“不登记的，就是对抗国家政策，到时候要强制搬迁，什么都不赔！” 大家都哄笑起来：“谁会这么蠢啊。” “就是，好容易盼到拆迁了。” “这年头，谁还想土里刨食。” “说不定有傻子愿意。” “你说谁是傻子？” “那谁呗。” “啊，那谁啊。” “我看也不会这么傻吧。” “都说了是傻子了。” 米嘉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们在说谁，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大部分人同意就行。 大家热情很搞，一天就登记了三千多人。 第四九一章 还有一户 第二天又登记了三千多人，第三天登记了好几百人，以后就比较少了。最后义工登记了六千多差不多七千人。 然而问题是神仙洞乡一共才三千多人口，四千不到。多出来的全都不是神仙洞的村民。 有些像是何彬这样的，有亲戚在神仙洞乡，虽然本人的户籍不在这里，也算是事出有因。 还有一些是隔壁村子的，还有些隔壁村子的亲戚，隔壁村子亲戚的亲戚，甚至完全和神仙洞乡完全没关系的人也跑过来了。 米嘉当然不会来者不拒，户籍在神仙洞的没问题，户籍不在神仙洞，但是有直系亲属在神仙洞的，可以先办户籍，然后就可以拿股份。 要是不舍得放弃那边的户籍，那就没办法了。 至于那些隔壁村子的，米嘉也可以让他们搬过来，但是不分房子也不给股份。 也不是真的不给，而是租房子给他们住，股份也只是干股。要在旅游公司干活，干满十年才给房子和股份。 这十年里面要是犯了错，被开除了，房子和股份都没了。能接受的可以签合同，不能接受的就算了。 米嘉本来以为这么苛刻的条件，肯答应的人应该不多。甚至一个都不愿意，米嘉也不奇怪。 毕竟被公司开除这种事，那是很常见的。要是米嘉没良心，压低他们的工资，骗他们干满九年，然后把人开除掉，那不就白做工了吗。 没想到的事，米嘉把条件列出来，来的人更加多了。原来很多没签名的都赶了过来，最后算一算，足足有上万人签了名。 听到消息，孟若婷很高兴，“这么说我们大桥镇有上万人了？” “应该是吧。”米嘉说。 “那就好，原来我还担心呢，要是一个镇子才一千多人，那像什么话。”孟若婷说。 “这有什么啊。”米嘉说。 “人家大点的村子，可能都不止一千多人，我要是管一个镇子，也只有一千多人，那多没面子。”孟若婷说。 “一千人事情少，一万人事情多啊。”米嘉说。 “一千多人事情也不见得少。”孟若婷说，“既然当了镇长，那事情肯定多，管一万人当然比一千人好。” “为什么？”米嘉问。 “一万人事情多，事情多锻炼的多，不就很快把技能给练上去了。要是只有一千多人，事情发生少，技能；练不下去，那不就总也处理不好。”孟若婷说。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米嘉说，“现在光是落户的事情就麻烦死了。” 首先大桥村要升级成为大桥镇，大桥村里面所有村民的户籍信息都要改。 这个还不是很着急，反正可以慢慢改，就算暂时不改也没关系，地址还是那个地址，只是归属换了而已。 问题是神仙洞乡那边的，必须要尽早把他们的户籍都换过来，才能根据户籍发福利。 还有其他不是神仙洞的，也要尽早把户籍缓过来，不然的话他们还没发付出代价就给福利，他们拿了福利就跑怎么办。 换好户籍，还要安排房子。这房子都还没建起来呢，连规划都没，要怎么选，可真是一个学问。 虽然说很多小区也是没建好就开始卖了，但人家好歹也规划好了，要选的也就是楼层和大小。 米嘉这儿房子是分的，规划图没有，设计图还在画，还要抽签，这里麻烦事情可多了。 等落户以后，人家什么事情都要找镇政府，什么申请补贴啊，五保户啊，参军上大学开证明啊都得镇政府。 还有治安管理补贴发放粮食产量精准扶贫什么的，幸好现在不搞计划生育了，不然更加麻烦。 正说着呢，米嘉接到个电话，是胡大志打来的：“米老板，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米嘉问。 “签名啊，有人没签名！”胡大志说。 “不是已经有一万多签名了吗！”米嘉说。 “是啊，很多不是我们乡的人都签名了。可我们乡有一户人家，我怎么说都不肯签字！”胡大志说。 “还有这样的人。”孟若婷等大了眼睛，“这么多外人都要来签名，居然还有不想搬过来的？” “那当然有。”米嘉说。 神仙洞乡人不多，好歹也有三四千人，怎么可能人人都一个想法。就算米嘉给的条件再好也不行。 看看城里拆迁，条件比米嘉给的好太多了，反对的人还不是很多。就说旧城重建项目，要不是米嘉横插一脚就失败了。 有些是人心不足，想要更高的价格，有些纯粹就是不想搬，你说什么他也不想搬。 “是一家孤寡老人，硬得很，说什么也不听。”胡大志说。 “他有什么要求吗？”米嘉问。 “没有要求，就是不搬。”胡大志说。 “不能乱给钱。”孟若婷说。 “没要钱，就是不搬。”胡大志说。 “说不要钱，其实还不是要钱。”孟若婷说，“可不能真出钱。这里松口了，其他人也会要钱。” “真不是要钱，不信你们自己去看。”胡大志说。 “我就不信了，在哪里？我就去看。”孟若婷说。 “在船老古山旁边一个小山住。”胡大志说，“我带你们去。” “那里有人住的吗？”米嘉问。 “有，原来那边有个小村子，后来人都搬出来，村子渐渐废弃，只剩下那一户。”胡大志说。 米嘉带着孟若婷去到神仙洞乡，找到胡大志，然后一起去船老古山。距离船老古山几百米有一个小山丘，四周都开成了菜田，种着南瓜番薯大白菜等等，又有几十棵番茄辣椒。 山坡顶上散落着七八间屋子，都已经破破烂烂，藤蔓缠在房梁上，野草生于庭院中，窗户全都破了。 只剩下一间房子比较完好，门口还有门板挡着。胡大志走上前，使劲一敲，发出沉闷的声音，“哎，麦大爷在家吗？” “谁啊？”门板打开了，里头走出来一个只穿着裤衩的大爷，古铜色肌肤，满身的皱纹。 “是我！”胡大志说。 “是胡乡长啊。”麦大爷不以为意，“你走吧，我不搬。” “我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这位是米嘉米老板，这位是大桥镇镇长孟小姐。”胡大志说。 “谁来也没用。”麦大爷转身回去屋子里，“原来是客，都进来坐吧。” 屋子里很黑，米嘉进去，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房子里面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一个柜子。 麦大爷从柜子里拿出三个木头被子，在里头倒上水，说：“这里也没什么招待你们，喝点水吧，外头热。” 米嘉看了看杯子，是松木做得，已经用了很久，倒是还干净。喝一口，水很清凉，没有杂味。 “水很甜啊。”孟若婷也喝了一口。 “我家的甜水井很好的。”麦大爷咧嘴一笑。 “水虽然好，可是这边没有电吧？”孟若婷说，“周围好像也没有人，自己一个人住着，万一有什么事，都没有照应。” “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差不多七十年，早就已经习惯了。”麦大爷说。 “搬出去住好处很多的。”孟若婷说，“我们给你分一套房子，还给你股份，每年都有分红。” “我已经这么老了，这些东西对我有什么用呢。我在这里出生，长大，也想在这里死去。”麦大爷说。 “您看着身体还很好啊，肯定还能活很久。”米嘉说。 “祖训让我们在这里守着，绝不可离开。我爷爷没离开，我父亲没离开，我也没离开……”麦大爷说。 说着麦大爷叹了口气，“我这人没用，娶不到媳妇，那就让我们家族的传承在这里断绝吧。” 他是孤寡老人，没老婆没孩子，似乎也真没什么可以牵挂的。 “我记得当年你不是结过婚？”胡大志说。 “说好了亲事，人家过来看，一定要走。要么一起走，要么她一个人走。”麦大爷苦笑，“这里太穷，没法子。” “那你出去打工啊。”胡大志说，“这里有什么好的。你看原来还有几家人，现在不就剩下你一个。” “老祖宗留下祖训。”麦大爷说，“原来这里的几家人，都是一个祖宗留下来的，他们守不住，全出去了，就只剩下我。” “祖训有什么用啊，又不能吃又不能喝，你看看连媳妇都没娶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胡大志说。 “或许你说的对，可我现在都这么大年纪了，难道出去还能娶媳妇？我唯一剩下的，只有祖训。”麦大爷说。 一件事坚持了一辈子，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要是不再坚持了，就好像人生的意义全都被否认了一样？ “不对吧，我看过户籍资料，原来这里只有你们一家姓麦的。”米嘉当然是做过功课的。 “对，只有我们一家姓麦的，我旁边这家姓张，前面那家姓李，不过我们都是一个祖宗。”麦大爷说。 “这怎么会呢？”米嘉问。 “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好像说我们祖宗犯了罪，造反什么的，所以让后人改姓。”麦大爷说。 第四九二章 真是亲戚 造反？不会是米同吧，应该就是没错。在古代造反可不是小事，在龙津这种小地方，除了米同，好像也没有其他人造反了。 “你们祖先是不是姓米的？”米嘉问。 麦大爷一愣，摇摇头说：“我不知道，祖宗没传下来。” “难道你们是一家的？”孟若婷问。 “怎么？”麦大爷问。 “我们米家有个祖宗叫做米同，是清朝时候的人。因为清廷无道，起兵造反，失败之后流散到龙津深山之中。”米嘉说，“我觉得你们应该和我们一样，都是米同的后人！” “这个……我真不知道。”麦大爷说。 “你看看我们姓米，你姓麦，一听就知道是一家人。”米嘉说。 不过还有姓张的姓李的，那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能米同决定让后代隐姓埋名的时候，是随机挑的。 “是这样的吗？”麦大爷问。 “肯定是，不会错的。”米嘉说，“我们是米芾的后代，还有米芾的真迹呢。” “米芾是谁啊？”麦大爷却不知道。 “是宋朝一个著名的书法家！”米嘉说。 “那祖先让我们一辈子呆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麦大爷问。 “米同造反失败了啊，要是被别人发现，要杀全家的。我们祖先那时候也改了姓。后来清朝灭亡了才改回来。”米嘉说。 “原来是这样！”麦大爷很振奋，“祖训不是假的，是真有意义！不是莫名奇妙。” “我怀疑可能你们的先辈比我们的先辈更加亲近米同祖宗，你们还要躲在这种小山上，肯定是官府抓你们先辈抓得更厉害。”米嘉说。 “所以，清朝灭亡了，我们其实没必要一直躲着的？”麦大爷问。 “肯定是啊。”米嘉说。 可能就是传来传去，结果把最重要的信息给丢了。 “那我这一辈子算什么啊！”麦大爷呜呜的哭了起来。 米嘉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 “这是好事啊麦大爷，你可以出去生活，又不违反祖训了。”孟若婷说。 “可是我都已经这么老了，快要七十岁了，要是你们早了四十年多好！”麦大爷说。 “七十岁算什么，我们有个米老太爷，今年都一百零八岁了，这么一笔，你不是还有三四十年吗。”孟若婷说。 “真的？”麦大爷问。 “当然是真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孟若婷说，“我们还在修族谱呢，正好认祖归宗。” “总比你呆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强。这儿还有老虎呢，”米嘉说。 “说起老虎的话……”麦大爷愣了一下。 “你见过老虎吗？在这里？”米嘉问。 这儿距离船老古山不远，有时候亚历山大它们会过来船老古山捕猎。也许麦大爷曾经见过。 “见是见过，那是我年轻时候的事了。”麦大爷说，“那时候船老古山有很多老虎，后来被民兵杀光了。” 那不是改革开放之前的事情嘛，米嘉问：“之后呢？” “之后我就没见过了，船老古山里面倒是有狼。”麦大爷说，“以前我养过猪，被狼冲出来祸害了，跟乡里报告，乡里还不让我打狼。” “狼也是保护动物。”胡大志说。 “乡里没有赔钱给你吗？”米嘉问。 “没有。”麦大爷说，“所以我从此以后都不敢养猪养鸡了。” “你的猪被狼吃了，林业局应该会赔钱给你的啊。”米嘉说。 “那个……”胡大志低下头不敢看人。 不用说了，又是被这家伙给贪污了。米嘉迟早有一天要对付他。居然连麦大爷这种孤寡老人的钱都不放过。 “我不是要说狼。”麦大爷说，“我是要说老虎，我爷爷还在的时候告诉过我，他会驯养老虎。” “驯养老虎？”米嘉问。 “是啊，那时候山里老虎很多，他能偷偷潜入山中老虎巢穴，把刚出生的小老虎偷出来，从小养大，就可以训练老虎抓猎物回家。”麦大爷说，“白天让老虎在家里睡觉，晚上放出去，人不必跟着，老虎自己会抓东西吃，吃饱了以后再抓到猎物，就会带回家来。有时候是獐子，有时候是野猪，有时候是野鸡野兔。可惜我爷爷死了以后，我父亲就没学到这门本事，我就更不用说了。” “这么厉害！”米嘉说。 “这门办事说起来神奇，其实也没什么用，就是平时能多吃几口肉。”麦大爷说。 “能多吃几口肉已经够神奇了，灾年别人都没吃的，只有你们家有肉吃。”米嘉说。 “真到灾年，老虎是留不住的。”麦大爷说，“灾年大家都要进山打猎挖野菜，山里什么野兽都要被吃光，见到老虎更加一拥而上，打死再说。” “这样的啊。”米嘉说。 “要偷小老虎不容易，把老虎养大不容易，训练好更难。中间投入的成本很高，所得不过一点肉食，还不如自己山上打猎，所以我爸就不怎么认真学。”麦大爷说。 对普通人来说，养老虎当然是划不来的。不过对私盐贩子来说，能养老虎可就厉害了。 这么看来，麦大爷的祖先可就厉害了，说不定是米同最宠爱的儿子，所以继承了养老虎的本事。 要是米家重新奋起，把走私盐的生意继续做下去，养老虎的本事是必不可少的。 “对了。”麦大爷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在箱子里拿出一本书来，“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书，我看不懂。” 这书封面已经坏了，打开里面全是草书，难怪麦大爷看不懂，上面还有配图，画得很潦草。 “这上面说的什么，你完全不知道嘛？”米嘉问。 “多少懂一点的。”麦大爷翻开第一页。 上面画的是好几只老虎，其中一只老虎在山崖上捕猎山羊，山崖下下面有几只小老虎，又有一只不大不小老虎偷偷摸摸靠近小老虎。 其中不大不小的老虎画得最奇怪，像人一样站着，其他老虎都是四足落地的。 “这是什么意思？”米嘉问。 “这一页说的是偷老虎，有诀窍的。要趁着母老虎出去捕猎的时候去偷。”麦大爷说，“至于怎么找到老虎巢穴，我就不懂了，这些歌诀我都没有记下来。” “偷小老虎啊。”米嘉仔细看，忽然看明白了。 那个不大不小的老虎，其实并不是老虎，而是穿着老虎皮衣的人！说的是要穿着老虎衣服去偷小老虎。 麦大爷翻开第二页，画的是小老虎被关在屋子里，穿着老虎皮衣的人拿着食物引诱老虎。 “这个是说偷到小老虎以后怎么驯养。”麦大爷说，“主要就是靠饿，把小老虎关在屋子里饿着，饿到它没力气受不了，再给东西吃。如此反复，小老虎就会屈服。以后就算放它走，它也不会走了。” “为什么？”米嘉问。 “它总觉得外面随时可能会饿死。”麦大爷说。 这就是那个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吧，米嘉说：“后面呢？” “具体怎么做，我也不懂。”麦大爷继续往后面翻，有的画着老虎独自捕猎，有的画着两头老虎相遇。 还有的画着人穿着老虎皮衣，和老虎一起行动。 这些画的画工很差，勉强有那么一点意思而已。应该不是米同亲自画的。米同好歹算是个画家呢。 再往后面翻，却出现了一幅满是线条的东西。这些线条周围写着一个个小字，都写得模糊不清，很难认出来。 “这是什么？”米嘉问。 “不知道。”麦大爷摇头，“我爷爷传给我父亲的时候跟他一页一页解释过的。可是我父亲传给我的时候就没仔细说了。一来他自己也不是很懂，二来那时候他喝的酒太多，脑子糊涂了。” “你也不知道啊。”米嘉正想翻过去，忽然脑子一动，想到了什么。 “这些线条有什么好看的？”孟若婷问。 “这些线条……”米嘉拿出一张地图来，跟这些线条仔细对比，看了半天，他一拍大腿，“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孟若婷问。 “这一幅地图。”米嘉说，“地下溶洞的地图！” “啊？”孟若婷仔细看，看了半天还是摇头，“我看不出来。” “你看上面，这里有个船字，就船老古山。”米嘉说，“通过着下面的溶洞，可以通到各处。这里有个神字，就是神仙洞，这边有个小字，应该就是小坑村。” “可是位置距离不对啊。”孟若婷对比米嘉拿出来的地图说。 “古代人哪里有正经地图，官方画的地图，比例尺都不一定正确，别说这种是私下自己画的。”米嘉说。 清朝的时候，华夏的科技发展比不上西方，画的地图很没谱，还是靠着传教士，才给华夏画了个大致准确的地图。 米同身边显然没有传教士帮忙，地下溶洞要勘探也很不容易，画出来的地图当然不准。 不过这个地图很有价值，因为在这幅地图上，所有的地下溶洞，都是连起来的！ 可以从任何一个洞穴口进入，然后从另外一个洞穴口出来！ 第四九三章 地下路线 米嘉派了很多人去溶洞里面探测道路，把里面的情况基本都探清楚了。问题是这些地下溶洞里面还有暗河。 暗河的情况很复杂，要探索很困难。潜水本来就难，洞穴潜水又比普通潜水困难百倍，拥有洞穴潜水证的人都没几个。 龙津本地是找不到人的，连省城都没有，得去发达的大城市才有。请回来人家干活倒是很卖力，问题是地方太大，只能一个个地方慢慢来。 到现在过了这么久，连一个角落都没探测完。从这张地图来看，所有的地下洞穴，都可以互通的。 当然，有了地图不意味着一定要按照地图走。过了这么多年，谁知道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过按图索骥，总比自己慢慢摸索要快。米同利用这些洞穴是用来走私的，肯定不会去太危险的地方，要不然还不如在上面山林里走呢。 “你先签名吧。”胡大志拿出一份合同来。 “签了名就可以出去吗？”麦大爷问。 “你现在就可以出去，又没人拦你。”胡大志没好气的说，“你签了名，我们给你分房子，让你在外面有地方住，比你这破烂房子强多了。” “我没什么钱的。”麦大爷说。 “没关系，你是孤寡老人，有补贴。再说我们是亲戚，怎么也得多照顾。”米嘉说。 “我的意思是说，出去了，能不能……找个老伴啊？”麦大爷很是不好意思的问。 “这个啊，当然可以啊。”胡大志说，“现在这种事很平常的。” “那就好，那就好。”麦大爷立即打包好东西，“我们马上就走吗？” “签了名马上走吧。”胡大志说。 “这里这么多蔬菜瓜果怎么办？要不还是过几天……”麦大爷有些顾虑。 “都不要了吧。”米嘉说，“吃的外面多得是。” “那就走吧。”麦大爷说。 一路下山，麦大爷走着走着，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很是惊慌。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 下了山，上了车，麦大爷看着车子，有些畏缩。 “上车啊。”米嘉说，“我们开车过去。” “从来没坐过这么好的车。”麦大爷说。 “也不是什么好车。”米嘉说。 今天开的是一辆越野车，的确不是什么好车。这种地方地形太崎岖，开豪车也没用。 “上回我坐车，还是十几年前，坐的拖拉机。”麦大爷苦笑。 车子发动起来，一路开下去。乡政府附近充满了狂欢的气氛，到处张灯结彩，炮仗此起彼落。 乡政府唯一一家餐厅挤满了人，还有很多做宴会餐饮的流动师傅也跑过来，客人也不少。 “好热闹啊。”麦大爷说。 “他们都签了名，就等着搬迁。”胡大志说。 “也没这么快，房子再怎么也要半年以后才能修好。”米嘉说。 “要半年啊？”麦大爷说。 “你不同，你先到我家去住。”米嘉说。 “那太麻烦了吧。”麦大爷说。 “不麻烦，我家里地方大得很。”米嘉说。 很快到了大桥村，现在已经改名叫做大桥镇了。村委会也挂了个新牌子，变成大桥镇镇政府。 米嘉没有停留，而是长驱直入，到了一栋两层的小楼旁。这儿是米老太爷家。 米老太爷见到米嘉，问：“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发现了我们米家遗落的分支族人！”米嘉说。 “遗落的族人？”米老太爷一愣。 米嘉说出来的时候不觉得什么，说完了一品味，好像也太中二了。遗落的分支，隐秘族人，好像什么三流网络游戏要开新种族一样。 “老太爷，这位是麦大爷。”米嘉介绍说，“他是神仙洞乡无名山人。” “还是个小年轻嘛，大什么爷。”米老太爷不以为然。 麦大爷年近七十，在别人面前可以从长辈，在上百岁的米老太爷跟前，只能算年轻人。 “麦大爷，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米老太爷。” “老太爷好。”麦大爷畏畏缩缩的说，“小名阿孔，不敢叫大爷。” “阿孔你不是姓麦的嘛？怎么说是我们米家的遗落族人？”米老太爷问。 “我祖上传下来，说我们家本来不姓麦，因为造反，改了姓名隐居在无名山。”麦阿孔说。 “原来是这样，那倒的确很有可能。整个龙津，也只有我们米同老祖造过反。其他人都没有这个魄力。”米老太爷说，“可是要入族谱的话，光是这么个传说不够。” “还有这个。”米嘉拿出麦阿孔的书。 “这是什么啊？”米老太爷翻看一看，“好像是……古书。” “这是我们米家秘传的驯养老虎之法！”米嘉说，“你看这上面的人，就是穿着老虎皮衣的。我们米同老祖也是穿着老虎皮衣去走私盐，这老虎皮衣的实物，一直在小坑村传承。上次我给老太爷那个。” “对啊！我看过的。”米老太爷仔细看，“真是穿着老虎皮呢！” “对啊，这上面还有地图。”米嘉说，“是地下溶洞的地图。你看这儿，这个船字就是船老古山，这个神字应该就是神仙洞，还有这个小坑，应该就是小坑村。” “就是这个啊，真是太好了，又找到了祖先的遗物。”米老太爷老泪纵横。 “这份东西流传下来，其实可以东山再起的，可惜就是传承出了问题，麦大爷家里忘记了初衷，一直恪守祖训，在无名山隐姓埋名。”米嘉说。 “真是可惜，要是尽早恢复走私盐的话，说不定我们米家早就复兴了。”米老太爷说。 “那我也不会一辈子呆在无名山，连媳妇都娶不上。”麦阿孔长吁短叹。 “也说不定被官府发现，抓去砍头。”米嘉说。 “等到清朝灭亡再做就行了吗。”米老太爷说。 “清朝灭亡的时候，走私盐可赚不了钱。”米嘉说，“那时候得走鸦片，就变成毒品贩子了，等解放了被人抓起来枪毙。” “这倒也是。”米老太爷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对对，焉知非福。”麦阿孔说。 “既然是本家兄弟，你怎么打算呢？”米老太爷问。 “我孤身一人，也没什么打算。”麦阿孔说。 “孤身一人？没有老婆孩子吗？”米老太爷问。 “没有啊。”麦阿孔很惭愧，“我们家的祖训，要呆在无名山，绝对不可以离开。以前谈过一个媳妇，看我们家这么远这么穷就跑了。” “可惜。”米老太爷说，“既然如此，不如你改回米姓，认祖归宗，我们给你说一家媳妇，再找个米家的子弟过继给你，让你死后也能入祖坟，不至于孤苦无依。” “这样也好。”麦阿孔答应下来。 “那你这本书，就捐给米家了。”米老太爷说。 “我留着本来也没用。”麦阿孔说，“要是有用的话，那就拿去把。” 有了这本书，米嘉终于可以把米同的一声勾勒出来。他从小志向远大，想要恢复家族荣光，刻苦读书，写字画画，可惜没考中秀才，只好去走私盐。 走私盐他也不走寻常路，穿上老虎皮，化妆成老虎，走地下溶洞，基本万无一失。 要是碰上官兵围剿，直接把真老虎放出来，官兵自然会退走。平时还可以带着老虎一起走私，大大减轻野外的危险。 走私盐累积了一定身家，又碰上大水灾，数万灾民流离失所，官府置之不理。于是米同拿出钱来，买了粮食来赈灾。 县令谋夺这批粮食，米同一怒之下造反。攻破县城之后，退入山林当中，安排子弟改名换姓躲避。 一部分留在小坑村，一部分去到神仙洞乡无名山隐居，同时把老虎皮衣和技巧本领都记了下来，分别传下去。 “对了，祖上还传下来其他东西吗？”米嘉问。 “传了不少东西下来，不过这么多年都坏掉了。”麦阿孔说，“到我这一代，只剩下这本书。” “如果你想起还有什么东西，随时来找我。”米嘉说。 “好吧。”麦阿孔说。 米嘉拿着书翻来翻去，上面的字实在是太潦草了，米嘉花了吃奶的劲也看不出来。 不过没关系，可以找专家。正好张弓已经来了，米嘉立即联络了他，把书一页一页拍照送过去。 “这个字写得很差，明显是没练过字的人写的。”张弓一看就下了结论，“不是米同的手笔。” “不是米同啊。”米嘉有些失望，“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看看啊。”张弓说，“咦，这倒是有些意思。” “什么意思？”米嘉赶紧问。 “作者自称是米同的儿子，叫做米发。米同造反失败以后，害怕官兵把他们家一网打尽，全家处死，所以让米发带着老婆儿子在无名山隐居。还让米发的儿子改姓，装作互不认识。”张弓说。 “对，没错，是这样的。”米嘉说。 “至于留在小坑村那些儿子，就没法子了，要是被官府查出来杀了，只能怨他们命不好。”张弓说。 第四九四章 牺牲 “命不好？”米嘉问。 “这里说官府**无能，可米同毕竟是造反，十恶不赦的大罪。要是米家全都藏起来，官府一个人都找不到，没有办法交代。”张弓说。 米嘉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些留在小坑村的，是用来吸引官府注意力的牺牲品？” 官府**无能，所以抓了人就该满意了。米发一家藏在船老古山旁边的深山里面很难找，但是其他孩子在小坑村很容易找，只是改了姓而已。 随便让官府抓几个，就可以去交差了，说抓到了米家上下，全都拿去砍头，这单造反大案就可以了解了。 明明都是自己的后代，这么厚此薄彼好吗？米发固然重要，难道其他儿子可以随便牺牲？ 米嘉的祖先也就是运气好，要不然真的被官府抓起来，现在就没有米嘉这人了。 也亏那时候的官府真的**无能，连小坑村的米家人都没抓。也说不定抓了几个，米嘉米老太爷等人的祖先只是没被抓到逃过一劫。 “上面倒也没说这么明白。”张弓说。 “但的确是这个意思吧。”米嘉说。 所以米嘉的祖先是被放弃的，这个事实也真是太让人伤心了。这么看的话，也活该麦阿孔被困在山上一辈子。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麦阿孔的祖先躲在山上，固然是安全了，可是也被困死。 小坑村的米家人丁繁衍，慢慢的又变成了大家族。反而无名山上的米家后代逐渐消亡。可见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其实米嘉也知道米同为什么要这么做。在米同看来，既然已经造反失败，那全家都处于极度危险当中，能保住一个儿子已经不错了。 至于其他人，只能听天由命。可是能理解并不等于米嘉能接受，虽然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米嘉还是很生气。 可惜米同已经死了，想报复都没法子报复。 “后面呢？”米嘉问，“这本书后面在说什么？” “后面说米家的本事都记在这本书里，只要等以后风头过了，用书上的本事，就可以再做私盐，积攒财富，光大门楣。”张弓说。 “可是他写的字太潦草，后人没上过学，根本看不懂。”米嘉也是无语了。 “所以闭门造车是不行的。”张弓说。 “这上面说的本事，就是训练老虎吗？”米嘉问。 “对，上面说训练好老虎，就可以在龙津山林里面安全行动，从省城运私盐到龙津卖。”张弓说。 “原来是从省城运私盐来龙津卖啊。”米嘉说。 “那当然啊。”张弓说，“你原来不知道的吗？” “我原来以为是从龙津县城运私盐到乡下各个乡村。”米嘉说。 “乡村这么穷，能买多少盐呢，还要辛辛苦苦运到各个村子去，太麻烦了。做零售的利润，怎么都比不上批发。”张弓说。 米嘉一想也是，不论古代还是现代，财富都集中在城市，乡下完全比不上。 要赚大钱，必须从县城想办法，米同从省城走私盐到县城，才能获取厚利，才有足够的钱赈济数万灾民。 “也有人从米同这儿买盐，运到各个村子去，那些是米同的分销商，也等于是米同的手下。米同要造反，手里要有人，这些分销商一人带几个十几个亡命之徒，一起参加了造反。他们不参加也不行，不参加米同一刀就砍过来了。参加造反，还可以搏一搏富贵。”张弓说。 “这些事情有记载的吗？”米嘉问。 “有，都有记载。”张弓说，“这些私盐贩子没组织没纪律，进攻县城的时候还能一鼓作气，攻下县城，个个都只顾着搜刮金银珠宝。” “所以米同守不住县城，只能退走。”米嘉说。 “有了钱，米同就没有约束力了，人家拿着钱就跑。本来米同想带人围攻省城来着，没几个人愿意，是在凑不出足够的军队，只好放弃。”张弓说。 “要真去打了，说不定就造反成功了呢。”米嘉说。 “机会很小，县城里面没多少军队，就是衙役和步弓手，总共加起来也没一百人。省城有好几千正规军，就算偷袭也不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张弓说。 “说不定运气好呢，米同在省城贩卖私盐，肯定也有内线在。”米嘉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张弓心中不以为然，可也不想得罪自己老板，反正没有定论的事，米嘉说有机会那就有机会吧。 “后来大军进入龙津扫荡，很多私盐贩子都被抓了，把事情前后交代的很清楚。”张工继续说。 “那他们怎么没抓米同的子孙呢？”米嘉问。 “抓啊，怎么不抓，龙津姓米的人，几乎都被抓光了。我估计你祖先他们是改名换姓。”张弓说。 “后面还有什么吗？”米嘉问。 “就是训练老虎的法子，还有地图。上面说走私最重要的就是地下溶洞，通过地下溶洞，很轻易的就可以从省城那边把盐运过来。”张弓说。 “有没有说地下暗河的事？”米嘉问。 “有，上面说地下暗河构造很复杂，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下水。如果一定要下水，就砍下松树做船。”张弓说。 用松树做船是什么讲究？还是说其他木头不好找，只有松树到处都是？ “书上面说，米同在地下暗河的通路上钉了铁链，只要沿着铁链走，就不会迷路。”张弓继续说。 “铁链？”米嘉一愣，“有铁链吗？” 他立即给保安经理打电话，现在洞穴探索是保安经理负责，“地下洞穴里面，有铁链吗？” “没有啊。”保安经理说。 “没有吗？”米嘉有些失望。 难道这本书是骗人的？还是说后来又发生了变故？官府发现了地下通道，把铁链都拔出来了？ “我们发现了很多锈掉的铁块，还有带着铁锈的窟窿什么的。可能原来有铁链，用钉子钉在洞壁，不过早就锈光了。”保安经理说。 “你去查清楚，有铁锈的洞壁路线是不是安全的。”米嘉说。 “太深入了，还没勘探过去呢。”保安经理说。 “这是一条水路来的。”米嘉把地图拍照给保安经理看，“这是地图，上面的注解说可以沿着铁链行船，就不会迷路。” “这样的啊！”保安经理说，“太神奇了吧！” “你去查查究竟是不是。”米嘉说。 “好的，我马上安排人去。”保安经理兴冲冲的说。 “要小心安全，这幅地图是几百年前的东西，可能里面环境已经变化了。”米嘉说。 铁链都锈没了，其他东西更加是。 “那当然。”保安经理说。 米嘉关上电话，基本上所有的谜底都已经解开了，亚历山大它们的祖先，应该也是被麦阿孔的祖先驯养过。 不过没有实际证据，也只能存疑，没有实证。 “上面有没有说驯养老虎以后要怎么用？”米嘉问。 “走私盐的时候带在身边，遇上野生老虎，就和养的老虎一起把野生老虎吓走。要是碰上同行，就放老虎咬死他们。要是有官兵，就躲起来。”张弓说。 “老虎老了之后呢？”米嘉问，“要不要放归山林？” “上面没说。”张弓说，“我估计应该不会吧，米同不是有很多老虎皮的衣服吗。等老虎老了，跑不动了，就杀了剥皮做老虎衣服。这样更加合理。”张弓说。 虽然合理，可是太残忍了，把老虎从小偷来，进行残忍的训练，老了还不放回去，而是一刀杀了，扒皮吃肉。 也许米同不是这么做的，抓了老虎来用几年，然后就放虎归山。要不然的话，亚历山大它们的祖先是怎么来的呢。 真实情况可能位于两种猜想当中，如果米同需要老虎皮，那当然一刀砍死。如果米同不需要老虎皮，也说不定会把老虎放掉。 这些驯养过的老虎，总比完全的野生老虎要好，等于在老虎里面培养了线人。 米嘉让张弓把那本书上的文字翻译好，又去找列文虎克教授等人，“教授你来看看这个。” 列文虎克拿起书就看，“哦哦，还真有意思。” “你看得懂？”米嘉正想读出来呢。 “能看得懂啊，书上原来的古代字我看不懂，这翻译好的我当然能看。”列文虎克说，“上面的驯养方法很有趣。” “很有趣？”米嘉问。 “偷小老虎出来驯养，很少有人这么干的。”列文虎克说。 “这个方法是真的还是假的？”米嘉问。 “成功率不高，但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成功。我估计成功率可能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吧。也就是偷十头小老虎出来，能成功两到三次。”列文虎克说。 “这个成功率算高还是低？”米嘉完全不懂。 “高，没有现代研究方式，能摸索出这么一套驯养老虎的方法，已经很厉害了。”列文虎克说。 “原来如此。”米嘉说。 第四九五章 “当然远远比不上我们用的现代训练方法。”列文虎克说，“我们现代的训练方法，讲究的是不破坏动物的心理和生理健康。” “米同这种不行？”米嘉问。 “差得远，光是把幼崽从母虎带离，对老虎的心理伤害就很严重。老虎幼崽必须由母虎养大，传授捕猎技巧。”列文虎克说。 “黄文斌养的这些老虎也没见到有什么捕猎技巧。”米嘉说。 “它们也是由母虎养大的，只是母虎也不会捕猎罢了。”列文虎克说，“在黑屋子里关着，少量喂食，老虎没有足够的营养，就会变的胆小怕事，心理不健康，身体也会偏小。” “胆小怕事，身体偏小，其实是好事啊。”米嘉说。 胆小怕事，不敢在人类面前出现，远远的看见人就跑。身体偏小，所以吃得少。不过胆小怕事也能遗传的？ “对动物本身的健康来说不是好事，会极大的减少减少寿命，还会导致行为失常。至于这种不健康本身恰好适应了环境的改变，那只能说……叫什么来着，我忘了中文怎么说。”列文虎克说着说着就卡壳了。 “好吧。”米嘉也不知道他想用哪一个。 “歪打正着！”列文虎克终于想起来了。 “哦，歪打正着啊。”米嘉说，原来是想用这个词。 “你现在要训练老虎，绝不能用上面的办法，否则会被控告虐待动物。”列文虎克说。 米嘉当然不会这么干，不过虐待动物什么的，马戏团所有训练动物的方式都可以说是虐待。 “我想训练一批老虎做表演，就说是我们米家的传统技能。”米嘉说，“不用钻火圈什么的，只要跟着人一起走就行。” “这个容易，我们那边养老虎的人很多，行业都很成熟了。不过你要动物表演的话，就要做好准备，会有人来抗议。”列文虎克说。 “那些动物保护分子？”米嘉问。 “对，他们没事都要找事，那个……鸡蛋里面挑骨头，何况你真的搞动物表演。”列文虎克说。 鸡蛋里面挑骨头其实也不难，毛蛋里面就大把。其实米嘉并没有吃过，他听说很好吃，可是看着那样子，实在吃不下去。 “没关系，有人来抗议反而好。”米嘉说。 能出名就行，管他好名气还是不好的名气。 “你有心理准备就行。”列文虎克说，“你要什么老虎？华南虎我们那边没有，西伯利亚虎和孟加拉虎倒是多。” “用最便宜的就行了。”米嘉说。 反正只是用来做个掩饰，也用不着真的华南虎。普通观众根本认不出来各种老虎有什么不同。 用真的华南虎，效果并不会好，价格更贵，还会影响 “那还是用孟加拉虎呗，找黄文斌要就行了，他有个老虎养殖场，足足有好几百头老虎。”列文虎克说。 米嘉给黄文斌打电话：“喂，黄老板吗？” “是米老板啊。”黄文斌说，“我还在京城呢，有点事耽误了。” 米嘉并不在乎黄文斌为什么还不来，海伦的尸体可是在公安局里面躺着。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几只老虎来做一下表演。”米嘉说，“不是钻火圈那种，就是陪着人走来走去，游泳捕猎之类。” “这很简单啊，我那五头老虎都可以，不够吗？”黄文斌问。 “那五头老虎。”米嘉摇摇头说，“就是不够啊。” 说完才想起来，他摇头有什么用，人家又看不见。其实也不是不够，不过这五头老虎已经养出感情了。 尤其是小白，现在还大着肚子呢，哪里能干活。小白的肚子大得都拖地了，看着触目惊心。 “那你想要多少呢？”黄文斌问。 “再来五头应该差不多了吧。”米嘉说。 “好，我这就安排一下，证件你都办了吗？”黄文斌问。 “还没有办。”米嘉其实压根不知道怎么办。 “那我来办好了。”黄文斌说，“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就过去，玛莎……情绪还稳定吗？” “挺稳定的。”米嘉说。 “那就好，那就好。”黄文斌说，“其实不瞒您说，我一想到要见玛莎，就有些头疼。她……她长得和海伦太像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让米嘉把人支开？ “可这是她姐姐的葬礼，不让人家参加？”米嘉说。 黄文斌干笑几声，说：“这倒也是，应该没问题的。” 挂了电话，米嘉和列文虎克一起去看老虎，正好玛莎也在，她刚刚在做直播，手里举着一只扒光了毛的野鸡，放在炭炉上面烤。 烤了好一会儿，肉香扑鼻，玛莎拿起野鸡狠狠地咬了一口，咬了几下，把野鸡肉吞下去，说：“啊，真是好吃。” 她又吃了一口，对着摄像机手：“好了，这个野鸡是吃不完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大家再见，明天同一时间继续来看我哟。” 摄像机一关，玛莎就把野鸡扔到地下，呸了几声。 “怎么了？”米嘉问。 “这鸡烤糊了！”玛莎说。 “烤糊了你还吃它干什么啊。”米嘉说。 “没办法，为了直播效果。”玛莎说。 “你就不会换一个没烤糊的。”米嘉说，“让厨师给你烤一个不就好了。” “我在做直播啊，大家都看着的。”玛莎说。 “这个要作假多容易，让镜头传一下，拍个猫拍个狗，趁机就把大厨烤好的野鸡放上烤架。”米嘉说。 “好吧，下次我就这么做。”玛莎说。 “最近直播怎么样？”米嘉问。 “还不错吧，大概都有五六百万人看。”玛莎说。 “多少？”米嘉吓了一跳。 “五六百万。”玛莎说。 “五六十万吧？”米嘉说。 “百万。”玛莎打开电脑给米嘉看数据。 米嘉一看，果然是五六百万，准确的说，是至少五六百万，峰值就要上千万了。米嘉自己做直播，好像都没有这么高。 “这个数据很不错啊。”米嘉说。 “别提了，烦死了，每天直播累死了，比杀狮子大象还要累。”玛莎说。 “那你可以隔一天做一次啊，我又没要你每天直播。”米嘉说。 “不行啊，隔一天直播一次，观看数掉的厉害，只有每天直播，观看数才会不断上升。”玛莎说。 “主要还是质量。只要质量高，更新慢一点也没关系。”米嘉说。 “质量再高，直播得少，什么都少，打赏都少好多。”玛莎说。 打赏？米嘉想起来自己承诺过，玛莎拿到多少打赏都归玛莎自己。米嘉一看，打赏数额果然在不断上升。 开始的时候只有几千，后来就上万，最近几天，每天总有十万八万的打赏。 “难怪这么拼命呢，原来打赏这么多。”米嘉说。 “不算多了，别的这么高人气的主播，一次打赏好几十万，还有上百万的，只有我最少。”玛莎说。 “那些都是假的，自己找人刷起来的。”米嘉说。 “都是假的吗？”玛莎瞪大了一双眼睛，很是好看。 “都是假的。”米嘉也不知道是不是假的，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他的打赏比玛莎还少，一次最多就是几万块。 “老虎怎么样？”米嘉问。 “山里的老虎没什么异常，就是每天捕猎睡觉，没什么其他活动。我直播做了几次，开始的时候很吸引人气，后来大家都看烦了。一放老虎就掉粉。”玛莎说。 “这么没牌面的吗。”米嘉说。 “没办法，老虎就那么几个动作。要么睡觉，要么抓野猪，要么抓野鸡，要么抓山羊。”玛莎说，“而且都是隐蔽行动，隔得又远，拍都拍不清楚。” “我们庄园里面的老虎呢？”米嘉问。 “更没人看啊，人家说看这些老虎还不如去动物园。”玛莎说。 “这些老虎能训练吗？”米嘉说。 “这几只老虎都是训好的。”列文虎克教授说。 “我能接近他们吗？”米嘉问。 “可以的，没问题。”列文胡克教授说，“不过你不要一个人接近他们，要带专家，如果老虎要发起袭击，都是有前兆的。” “我就怕它们没想袭击我，只是想跟我玩，一巴掌就把我给拍死了。”米嘉说。 “它们已经习惯了和人相处。”列文胡克教授说。 “我先去试试吧。”米嘉说。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玛莎说，“哪只老虎不老实，我一枪崩了它。” 米嘉叫了几个兽医，和玛莎一起进了虎园。几只孟加拉老虎都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看到米嘉来了，凑了过来。 他掏出几块牛肉扔在地上，老虎们低头吃。米嘉趁机在它们脑袋上摸了几把。 老虎们被摸也没什么反应，米嘉这才放下心来。看着老虎肥肥胖胖的屁股，心想不如摸一下老虎屁股。 话说为什么有那句俗语说老虎屁股摸不得呢？如果是野生老虎，那浑身上下都不能摸的吧。古代也没有圈养老虎啊。 吃完了牛肉，老虎们纷纷躺了下去，露出肚皮。 第四九六章 摸老虎屁股 肚子是要害，而且防御很薄弱，没有骨头。老虎主动把肚皮露出来，说明它们觉得很安全，没有危险。 好像亚历山大它们，就绝对不会有这种表现。野生老虎就算是单独一个老虎呆着，也不会做出这种动作。 然后米嘉扫了一眼隔壁，好吧他错了，亚历山大也躺在地上露出肚皮，肚子圆滚滚的，看着并不比小白的肚子小。 “亚历山大。”米嘉捂着脑袋。 “嗷呜！”亚历山大听见，还应了一声。 小白也听到了，想要跳起来，离地只有几厘米。亚历山大吓了一跳，赶紧拦住，还给小白舔毛。 小白一巴掌打在亚历山大脸上，亚历山大也不在乎，继续给小白舔毛。 “小白快要生了。”玛莎说。 “就在这几天吧。”米嘉说。 “我看就在今天。”列文虎克说。 “就是今天了吗？”米嘉问。 “应该不会错。”列文虎克说。 “那可要好好看看。”米嘉说。 不过今天并不是来看小白生孩子的，米嘉对这其中一只孟加拉虎招招手，那只孟加拉虎就走上前，到米嘉的脚下，用头蹭了蹭米嘉。 这虎毛实在是太粗了，和纱布差不多。而且靠近了看，个子实在是太大，那爪子比米嘉的大腿还要粗，一巴掌下来，米嘉不死也要重伤。 “跟我来。”米嘉说着往前走。 老虎疑惑的看着米嘉，看到米嘉走远了，也没跟上去。 “你得跟他说英文。”玛莎说。 “英文？”米嘉问。 “在米国是用英文训练的啊。”玛莎说。 “followme！”米嘉对老虎说。 老虎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干什么。 “发音太不标准了。”玛莎说。 米嘉脸上一红，他的英文的确不是特别好，发音不正宗，不过这么简单的应该不会错啊。 “followme！”玛莎对老虎说。 老虎这次听到了，跟着玛莎走，走了一圈回来，玛莎给老虎喂了一块肉，老虎很高兴的坐了下来。 她的followme和米嘉的followme区别很大，但是米嘉觉得并不是发音不准，其实是因为玛莎是美国口音，米嘉学的是英式发音。 “我这是要复兴祖业，用英文来指挥老虎像什么话。”米嘉说。 “重新训练也容易。”列文虎克说。 “那我来试试。”米嘉拿起一块肉，对老虎说，“跟我来。” 老虎不明白，米嘉又说，“followme！” 老虎有些听懂了，走过来到米嘉身边，米嘉就把肉给它吃。然后走开几步，拿出肉对着老虎说：“跟我来。” 这回老虎明白了，走过来米嘉身边。米嘉就给它吃肉，如此反复，很快老虎就听到了中文。 “跟我来。”米嘉说。 这老虎就跑过来，跟着米嘉走，走一圈回来，就吃一块肉。到时候表演，把老虎拉出来，还不震撼人心。 不过光是跟着走还不够，最好有点花样，米嘉拿出项圈来，给老虎戴上。这老虎已经习惯了，也不怎么抗拒。 戴上去以后，米嘉牵着老虎走了几圈，总觉得还差点什么。不知道几百年前米同是怎么样的。 想起米同，米嘉心中一动，换了老虎皮衣服出来。 真老虎们一看到米嘉这件衣服，大吃一惊，嗷唔嗷唔的叫，纷纷跑上来看稀奇。 还不止用眼睛看，还要用鼻子闻，闻了半天，又对着米嘉叫，米嘉听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老虎们闻着太激动，甚至开始撒尿。这些尿很骚，米嘉闻着都快被熏晕了。 “你这是什么衣服啊？”列文虎克嘿嘿笑了起来。 “你怎么笑得这么……”米嘉想说猥琐，可人家毕竟是个德高望重的专家，应该不会猥琐吧。 “这些老虎把你当成母老虎了，要对你求偶呢。”列文虎克说。 原来是真猥琐，米嘉赶紧把老虎皮衣服脱下来。真老虎们一看，怎么又变成人了，十分失望。不过还是过去研究，闻着味道蹭了好几下。 “这是怎么回事？”米嘉问。 “我说了啊，把你当成母老虎了，在求偶呢。”列文虎克说。 “怎么会把我当成母老虎呢？”米嘉说。 “味道。”列文虎克说，“这老虎皮上沾满了母老虎的生殖腺味道。一般老虎发情的时候，才会分泌出这样的味道，雄老虎一闻到，很容易跟着发情。” “这是好几百年前的老虎皮啊，怎么还会有味道！”米嘉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列文虎克说。 “拿去分析一下。”米嘉拿起老虎皮说。 列文虎克教授不愧是权威专家，手底下又有精兵良将，建立了很厉害的实验室，光是实验室的仪器就买了好几千万。 因为是自己的实验室，不用排队，拿了东西立马就开始萃取成分，分析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竟然不是。”列文虎克说。 “不是什么？”米嘉问。 “不是真正的老虎发情时候的分泌物，好像是几种植物成分，混合在一起，产生了那种独特的味道，和老虎发情分泌物差不多。”列文虎克说。 “什么植物？”米嘉问。 “我又不是植物专家，不过成分都有了，找个植物方面的专家辨认一下就行。”列文虎克说。 “所以这有什么用？”米嘉想不明白。 “恐怕是用来勾引公老虎的吧。”玛莎说，“我们那边杀狮子也会用这样的陷阱。” “要杀狮子随便拿块肉不就好了！”米嘉说。 “不一样的，有时候要单独杀公狮子，或者单独杀母狮子，用食物的话没办法进行甄别，用性激素就很容易了。杀公狮子就用母狮子的味道做陷阱，杀母狮子就用公狮子的味道做陷阱。”玛莎说。 “公狮子闻到公狮子的味道不会发疯吗？”米嘉问。 “有时候会发疯，有时候不会，不一定的。”玛莎说。 “所以这件衣服是用来吸引公老虎的？”米嘉看着虎皮衣，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米同是要干什么。 本来米嘉还以为他已经完全搞清楚米同了，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大一个坑。 米同穿这件衣服是用来走私的吧，走私的时候吸引公老虎有什么用呢？那不是平添危险吗。 “可能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吧。”玛莎说。 “怎么对付？”米嘉问。 “比如说你祖宗有个敌人，住在县城里面，又不能明火执仗冲进去砍死他。就穿这件衣服，吸引公老虎，一路引到敌人那里。”玛莎说。 “这倒是也有可能。”米嘉说。 “或者想要装神弄鬼什么的，穿上老虎皮，和公老虎嬉戏，说自己能变成老虎。”玛莎说。 这个嬉戏那也真是用词太文雅了，实际情况恐怕很惨烈。米嘉决定不去深思，把这件事完全忘掉。 反正米同早就已经没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也不会有人知道真相了。 “这个就不必深究了。”米嘉说。 他决定另外做一间老虎皮衣，也不用真的老虎皮，只要用牛皮羊皮染色就可以。当然不会沾上任何味道，纯粹表演用。 至于表演什么，那当然是传说中的摸老虎屁股，穿着虎皮衣，摸老虎屁股，足够震撼了吧。 米嘉对一只老虎说：“过来。” 老虎就走了过来，米嘉小心翼翼的往老虎屁股上摸了一把。老虎根本无所谓，看来这俗话没什么道理。 只是老虎屁股没什么好摸的，毛很粗，手感不好。米嘉摸完，给老胡吃了一块肉。 这老虎立即把屁股抬了起来，很不要脸的样子。仿佛在叫米嘉再摸几把，给多点东西吃。 盛情难却，米嘉又摸了几下，得到的结论是——手感的确不好。 喂了肉以后，其他孟加拉虎也凑了过来，纷纷抬起屁股，米嘉一个个摸过去，手感都不怎么样。 “你干什么啊？”玛莎问。 “摸老虎屁股啊。”米嘉说。 “老虎的你都摸。”玛莎一脸鄙夷。 “喂喂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米嘉说，“这是一句俗话，形容胆子很大。” “为什么摸老虎屁股就是胆子大呢？为什么不说摸老虎头，或者给老虎拔牙，为什么是屁股？”玛莎问。 “这个……”米嘉还真不知道。 “显然，这话说得不是普通的胆量，而是色胆！色胆包天，连老虎的屁股都去摸。”玛莎说。 “不是这样解释的。”米嘉说。 “那是怎么解释？”玛莎问。 米嘉无话可说，“反正不是这么解释。” 可到底是怎么解释呢？为什么非要摸老虎屁股呢？不去摸老虎的脑袋呢？ 可能这话是说从背后偷偷接近老虎，摸一把就跑？所以只能摸得到屁股，摸不到脑袋？ 这也没什么道理啊，真是伤脑筋。 玛莎掩着嘴笑了起来，米嘉恼羞成怒，一巴掌拍上去，让她明白打屁股不一定是起色心，还有可能是恼羞成怒。 旁边列文虎克大声咳嗽，米嘉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人，赶紧收敛。玛莎倒是一点都不在乎，还是吃吃地笑。 这时候米嘉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张之打来的，“喂？” “你快过来，公司出事了。”张之说。 “啊？出什么事了？”米嘉问。 第四九七章 周超 “拆迁户闹事！”张之说。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吗。做房地产，最容易出事的就是拆迁。 以前房地产商强势的时候，什么放蛇放老鼠啊，锁门放火啊，威逼利诱啊，甚至杀人全家啊，都干得出来。 后来国家管的严了，拆迁户又往往狮子大开口，有道理没道理都要一拆富三代。 结果就是旧城区根本拆不动，大家都跑到郊外去建新区了。建新区也不是不好，一张白纸好作画。 问题是这么东一块西一块的，太分散了。要是大城市还好，大城市人口多，资金富裕，发展迅速，很快就可以把分散的小区连接起来。 好像龙津这样的十八线城市就不行，人少，钱也少，想发展一个新区，十年八年都发展不起来。 要是继续这么东一块西一块的，人气无法聚集，医院学校等等公共设施也没法子到新区，结果大家还是要使用原来的医院学校，平添不便。 也正是因为如此，米嘉把旧城重建项目做成了以后，大家都很看好，旧城区生活还是很方便的。 之所以一直没人动手，就是因为拆迁太难搞。旧城区住了这么多人，关系盘根错节，大家这么一算，成本不可接受。 米嘉是走了捷径，把住户都拉进来一起开发，绕过了拆迁，所以才能把工程推冻起来。 坏处就是收入也大幅缩水，好端端一个几百亿的项目，自己最后可能只能赚十几亿，甚至可能会亏本。 后来找了设计师做设计，提高了容积率，这才赚多了点，预期利润从十几亿上升到几十亿。 不过即使是这样，米嘉也没想过可以一帆风顺不出问题。涉及到上万人拆迁的项目，怎么可能会一点问题都不出。 就算是组织一万人举办个运动会，都会出问题。何况是牵扯到拆迁这么巨大的利益。 米嘉立马赶回城里，找到张之，问：“究竟出什么事了？那里的拆迁户闹事？” “山边路2号的拆迁户。”张之说，“产权本来是一对夫妇，我们项目开始之前闹离婚，法院把房子判给了女方。男方本来没意见，后来我们项目开工了……” “然后男方又闹了？”米嘉问。 “对。”张之说，“女方用产权和人合作，等项目完成，就可以拿回两套房子。男方就来吵，非要分一套。” “这和我们没关系吧？”米嘉说。 “本来是没关系的，可是男方爬上了楼，威胁说要跳下来，指定要你出面跟你谈。”张之说。 “啊？”米嘉花了好几个小时才从玛莎庄园赶到市区，“现在人呢？” “跳下来了。”张之说。 “什么！”米嘉吓了一跳，“死了？” “没死，受了重伤，在医院里。”张之说。 “还好。”米嘉松了一口气，“怎么不是警察或者传媒通知我？” “我把事情压下来了。”张之说，“要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对我们很不利啊。” “有什么不利的，只要事情清楚明白，不就是这男的咎由自取吗？”米嘉不以为然。 “毕竟是拆迁出了事，要是有人趁机造谣的话怎么办？”张之说，“要不你先去医院看看他吧。” “这有什么好看？”米嘉说。 “人家等了你好几个小时，等不到才跳下去的。”张之说。 这个米嘉有什么办法，从庄园开车过来就是要这么久。就算请个赛车手来开车，也快不到哪里去。 “好吧，我去看看。”米嘉没办法，要是真不去看，那也太冷血了。 那人躺在抢救病房里面，医生说还没有读过危险期。门口有警察在站岗，不够米嘉进去的时候，他们就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周先生你好。”米嘉说。 这人叫做周超，乃是一个普通职员，前阵子被裁员了，正张罗开一家小店维持生计。 所以米嘉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非要闹事，要分一套房子。有了这一套房子，至少不会沦落到饿肚子。 “你，你是米嘉！”周超看到米嘉，想要爬起来，可是浑身都没有力气，“你终于来见我了！” “我根本没必要见你。”米嘉说。 “我知道。”周超说。 “你的要求根本就没有道理！”米嘉又说。 “我知道。”周超继续说。 “那你还跳楼？”米嘉没好气的问。 “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能……这样，才能见到你。”周超说。 “你见到我又有什么用？”米嘉问。 难道是想跳起来一刀做了米嘉？这也不可能啊，周超的身体被牢牢固定在病床上，还有那么多的伤口。 “你去告诉我老婆，必须要分我一套房子，不然的话，你就不让她参加旧城改造！”周超说。 米嘉心想我们也不是很熟啊，今天头一次见面，应该也不是亲戚，这人怎么就这么大脸呢？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米嘉问。 “那套房子是我挣来的啊！本来就是我的阿！”周超大叫。 “唉唉，你不要这么激动。”旁边的医生忍不住插嘴，“伤口会破的。” “我……我能不激动吗！”周超说。 米嘉已经拿到了他的详细资料，那套房子原来是房改房，周超早些年趁着房价便宜的时候买下来的。 所以周超说得没错，房子的确是他买的。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买房子的时候已经结婚了，房子就是夫妻共同财产。 离婚的时候，法官把房子判给了他老婆，周超也是同意了的，在判决书上签了名，这还能说什么。 “你还是不要激动了，我们只能按照法律办事。”米嘉说。 “法律？法律个屁！”周超说。 “判决书上你签了名的。”米嘉说。 “我能不签名吗！不签名人家就要强制执行了！”周超说。 “你们谁是谁非，和我也没关系。”米嘉说。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在这里死给你看！”周超说。 米嘉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不讲道理的人，身为一个宅男，米嘉觉得很为难。 他很想说你死就死好了，跟我没关系，我们又没交情。可是这么说似乎太伤人。 而且万一被人录下来，弄到网上去，那麻烦可就大了。不了解前因后果的人，肯定会认为米嘉残忍无情。 要答应他吧，天下没有这个道理。米嘉做旧城改造，当然只能认正式的法律文件。 房产证在谁手里，米嘉就和谁合作。至于这个房产证是怎么来的，就不是米嘉能考虑的事情。 就算是偷抢拐骗来的，也不是米嘉能管的，顶多法院改判了，米嘉作为善意第三人，把应得的利益转交给原主。 “你不要着急。”米嘉说，“如果你认为你才是那套房产的主人，那就去法院，找我是没有用的。” “我去过了！他们根本不给我立案！”周超说。 “那你也不能……”米嘉还想说什么。 可是周超根本不听：“我就要来找你！不找别人！要不是你，我怎么了会落得如此下场！” “啊？”米嘉没听懂他说什么。 “旧城改造计划本来不可能成功的，所以我才把房产给了我前妻，自己拿其他拆产，是你硬是做成了！害我被所有亲戚朋友嘲笑！”周超说。 其实这个计划的确是失败了，这么说来周超还是个眼光挺准的人呢。 这样的人显然会自视甚高，打他一顿也许没什么，甚至抢了他的钱都不会多恨，把他们衬托成傻瓜，那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你要是不把房子还给我，我就去跳楼！遗书我已经写好了，就是你害死了我！”周超说。 “我们要讲道理啊。”米嘉说。 “讲道理？凭什么我辛辛苦苦一辈子，临老被人开除，身无分文？凭什么那个女人笨得要死，却能发财？”周超说。 米嘉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和他打交道，这人的思想已经完全跑骗了，为什么跳楼不直接死了呢？ 要是直接死了，把遗书处理掉就行，现在这么一个大活人，还真是难办。 “不如这样吧。”米嘉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其实你在意的，并不是钱对吧。你在意的是你前妻，她没你这么聪明，却因为天上掉馅饼，比你的人生成功。” “对！”周超很痛快的承认了，“我前妻是一个典型的家庭妇女，一辈子都没成功过，读书成绩属于最差那一拨，干活整从来不好好干，整天摸鱼，35岁就退休，以后一直靠退休金过活。” 那你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结婚呢？米嘉差点没说出来，还是先提重点吧，不要横生枝节。 “那很容易啊，只要你比你前妻更成功不就行了。”米嘉说，“不过是两套房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要怎么办？”周超问。 “我这里有个项目，只要做成了，就能赚很多钱。”米嘉说。 “什么项目，不会是那种骗钱的项目吧？”周超说。 “就算是骗钱的项目，至少你可以成为项目总监啊。”米嘉说，“生不能九鼎食，死亦当就鼎烹！” “没错！”周超立即就上当了，“你说吧，是什么项目？” 第四九八章 保大保小 “你知道花园岛吧？”米嘉说。 “知道。”周超说。 这当然听说过，凡是龙津的人，就不可能没听说过。花园岛是龙津唯一的高档住宅区，就算没去过也会听说过。 “花园岛的老总叫做金永高，他想找人合作，继续扩大花园岛的面积。”米嘉说。 “所以呢？”周超问。 “他的条件太高了，没人肯和他合作。”米嘉说，“你可以去和他合作。” “我？我怎么能和这么大的老板合作？我又没钱。”周超说。 “你没钱不要紧啊，我有钱就行了。”米嘉说。 “那你要我干什么？你自己去和他谈就行了。”周超说。 “我和他有些恩怨在。”米嘉说，“所以不好出面。” “恩怨？”周超问。 “我信任他，在花园岛买了一套房子。谁知道那家伙居然让花园岛的物业在我的房子里装窃听器！”米嘉说。 “商场如战场。”周超说。 “是啊。”米嘉说，“我一直都想对付他，可惜太忙，没机会。我会让人给你开个证明，让金永高以为你是亿万富翁。” “然后呢？”周超问。 “你就去和他谈合作啊。”米嘉说，“花园岛旁边还有一大块地可以开发，不过这块地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周超问。 “按照以前金永高和省规划局的约定，这块地必须要建小学。要是见小学的话，能用来建房子的地就太少了。”米嘉说。 “就是赚的少？”周超说。 “不是赚的少，可能会亏本。那块地有很多村民，拆迁很麻烦，容积率也不高。”米嘉说。 “那怎么办呢？”周超问。 “当然有法子。”米嘉说，“就算是金永高自己都能解决，就是花费太大，划不来。”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周超糊涂了。 “你去冒充有钱人，和金永高一起投资花园岛新区。”米嘉说，“你告诉他将来花园岛一定能赚大钱，花多点钱，换取不建小学。等他花了钱，你就撤资。” “这样金永高就只能硬着头皮上！”周超说，“那我怎么办呢？我什么好处都没有。” “你可以成为一个大企业家。”米嘉说。 “那是假的！”周超说。 “一个地产项目好几年，你可以当好几年的大企业家。”米嘉说，“扬眉吐气，人人都大吃一惊，没有人可以小看你，尤其是你前妻。” “她……”周超忍不住畅想起来。 “她能分两套房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建一整个小区！”米嘉说。 周超热血上头，“我明白了！” “再说了，这么大的生意，你随便弄点手段，就可以赚一大笔钱。”米嘉说。 “怎么赚？”周超傻乎乎的问。 “你做房地产啊，肯定要找装修公司做样板房嘛。”米嘉说。 “明白！”周超一拍大腿，差点没把身上的管子给扯下来，“我就跟装修公司说，谁给的钱多，我就让谁干。等房子修好了，肯定要推精装修房，我也说了，谁给我的钱多，我就选谁！” “多半是到不了精装修房那里。”米嘉说。 “这有什么关系，可以提前收钱啊。”周超说，“等收了钱我就移民。” 居然连移民都想好了，米嘉摇摇头，就不能来点新鲜花样吗。 “除了装修，还有水泥，砂石，砖头，水电，树苗，绿化，统统都可以收钱！”周超举一反三。 “收太多了也不好，人家会怀疑的。”米嘉说。 “分开来收就行。”周超说。 米嘉无话可说，也只能点头，“说的不错，但还是要小心一点。”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我等不及了！”周超说。 “怎么也要等你出院了再说。”米嘉说。 “我没事啊，马上就可以出院！”周超说。 “不行，怎么也要一个星期。”医生说。 “你全听到了？”周超凶狠的瞪着医生。 “不用担心，这位是自己人。”米嘉说。 不是自己人，也不能把消息压下来。周超这种跳楼的，本来早就上电视了。 “原来是自己人。”周超松了一口气。 “你好好养伤，等身体养好了就出来。”米嘉说。 “我等不及！”周超说，“反正都是嘴皮功夫，也不会耽误什么。” “如果你一定要的话……”米嘉说。 “要！”周超说，“我被人轻视了一辈子，不能在这么下去，就算过把瘾就死，我也甘愿！” “那好吧，我会尽快安排的。”米嘉说。 从医院出来，米嘉就安排了下去。金永高这人，在米嘉的房子里装窃听器，米嘉可从来都没有原谅过他。 不过金永高这人也不算是罪大恶极，要是这一次他表现好的话，米嘉马马虎虎放过他也不是不行。 不过要是金永高表现不好的话，那米嘉也没办法，自作孽不可活。 米嘉的各项计划都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一个是旧城改造，一个是老虎乐园。 米嘉还答应了金永高，在大桥镇建一个高档别墅区。原来是随便金永高怎么搞都没问题，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孟若婷做了大桥镇的镇长，要是出问题，那就很难看了。好好的大桥镇，冒出一大片烂尾别墅，难道在里面玩大逃杀吗。 所以米嘉必须要先确认金永高有没有痛改前非，有没有改进。如果他选择做个好人，那还可以挽救。 上了车，司机问：“老板我们上哪？” 米嘉看看天色，已经是深夜了，这时候回去，那就差不多天亮。 “去万安大厦吧。”米嘉说。 “是！”司机马上发动车子。 快要开到的时候，米嘉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玛莎打来的。 “你快回来啊！”玛莎说，“小白要生了！” “啊？”米嘉说，“这么快啊？” “是啊，已经见红了。”玛莎说，“情况很危险呢。” “很危险？”米嘉问，“怎么会危险？” “老虎宝宝太大，而且胎位不正。”玛莎说。 “原来没发现的吗？”米嘉问。 “原来检查都说一切正常。最近这几天小白很烦躁，亚历山大保护着小白，没法子把他们分开。”玛莎说。 “真的没法子？”米嘉问。 “除非上麻药，那很危险的。”玛莎说。 就算是大医院里面由专业麻醉师使用高精尖仪器对病人进行非常准确剂量的麻醉，也有一定的几率失败，患者死亡，或者昏迷。 更不要说兽医拿着麻醉枪打老虎了，打出去的剂量很难控制，进入循环系统的麻醉药无法控制，产生什么作用更是不知道。 如果是剂量不够，可能老虎发疯伤人。要是剂量太多，可能老虎就死了。 甚至就算剂量刚好适合，不多不少，老虎也可能会刚好过敏。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对老虎打麻药的。 小白更不用说，肚子里面有老虎宝宝，上了麻醉药，老虎宝宝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需要我回去吗？”米嘉问。 “最好来看看吧，我觉得情况不太好。”玛莎说。 其实米嘉回去了也没用，他又不是兽医。而且玛莎庄园里头这么多专家，应该可以妥善照顾。 再说从这里跑回去，又得好几个小时，等他到了黄花菜都凉了。为什么就这么远呢。 不过不回去似乎也太冷血了一点，小白生孩子呢。这可是发现龙津野生老虎以来第一次观察到诞生后代。 “回庄园去。”米嘉对司机说。 “不上去了吗？”司机问。 “这个……”米嘉有些犹豫，难道要学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又不是在治水，有这必要吗？ 这时候战兰下来了，“你怎么在停车场呆这么久？” “小白要生了，我在想要不要赶回去。”米嘉说。 “小白要生了？”战兰冲过来上了车，“那肯定要去看啊，快走，别耽误时间！” “我们去了也没用，又不是专家。”米嘉说。 “你不是专家，我是啊！”战兰说。 米嘉一愣，这才想起来，战兰的确是兽医没错。 “你不是养猪的专家吗，老虎也懂？”米嘉问。 “就是不懂，所以更加要去看啊！”战兰说，“快走！” 米嘉也上了车，对司机说，“去庄园。”又对战兰说，“开过去得好几个小时呢，也不一定赶得上。” “说不定能赶上了，也不过一两个小时，没这么快生出来的吧。”战兰说。 去就去，反正也没什么关系，米嘉还年轻，在车上睡觉也一样。说不定到了以后就看到老虎宝宝了。 躺在座位上，米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摇醒了。 玛莎、战兰、兽医主任、列文虎克等人都脸色严肃的看着他。甚至连好几天没见人的赵县也来了。 “怎么了？”米嘉心里打鼓，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保大还是保小？”赵县问。 “什么保大保小？”米嘉刚说出口就反应过来，“你说小白？它生产遇到问题了？” “是的。”列文虎克说，“只有你能决定。” 第四九九章 我全都要 其实保大还是保小是一个伪问题，实际上医生并不会这么问。保大人和保小孩之间没有冲突。 以前科学技术还不发达，医生护士也少，可能顾得了大人就顾不了小孩，所以才会问保大保小。 还有一种最极端的情况，婴儿卡在产道里面出不来，孕妇很危险。这时候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切开产道拿出婴儿。 另一种是把婴儿切碎，从产道拿出来。因而被切碎，自然是死了，但这样产妇活下来的机会比较大。 而切开产道，在过去科学技术不发达的年代，对产妇很危险，很有可能导致产妇死亡。 因为有这样的选择，所以才会问保大保小。 可是现在不一样，科学技术发展了，剖腹产都是常规手术，婴儿出不来，医生有完善的应对方式，也就没有保大保小的问题。 人是这样，老虎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做保大保小？”米嘉问，“必须要选的吗？不能两个都保住？” “我们当然想两个都保住。”列文虎克说，“可是……你还是先去看看吧。” 米嘉来到虎园，小白趴在一棵大树下，身体底下一大摊血，脸色很难看。亚历山大守在旁边，一脸着急，又不敢向前，不断在树周围转来转去。 有几个兽医站在旁边，想要上去，亚历山大就大吼一声，警惕的看着他们，爪子都伸出来了。 “你看，就是这么回事。”列文虎克说。 “不能把亚历山大麻醉了吗？”米嘉说。 “太危险了。”列文虎克说。 “危险？”米嘉问。 “对亚历山大太危险。”列文虎克说。 “可是都现在这种情况了，也只好冒险了吧？”米嘉说。 麻醉针对老虎当然很危险，万一过量的话，亚历山大说不定会死。 可要是不动手，小白基本可以说死定了，还要包括亚历山大和小白的后代。 “亚历山大并没有危险。”列文虎克说。 “小白有危险！”米嘉说。 “小白并不重要。”列文虎克说。 小白的确不怎么重要，尤其对于列文虎克这样的科研人员来说。小白只是一头圈养的孟加拉虎，在生物学上没有价值。 小白的孩子到时有一点价值，因为是野生华南虎的混血，可是和野生华南虎本身比起来，还是完全不如。 “太冷血了吧。”米嘉说。 “在生产之前就应该把亚历山大隔开！”玛莎说。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列文虎克说，“龙津的野生华南虎对难产的母老虎会有什么反应，以前从来都没有记载。” “还能有什么反应。”战兰说，“它只能看着呗，就算是人类，医疗技术不发达的时候，碰上难产也没办法，只能赌命。” “小白还是太小了。”米嘉说。 “我去！”战兰说。 “你？”米嘉吃了一惊。 “我是一个兽医。”战兰走了进去。 “很危险的！”米嘉赶紧把她拉住。 “没事，我能看得出来，亚历山大并没有伤害人的意思。”战兰说。 “你是养猪的，又不是养老虎的。”米嘉说。 “道理是相同的！”战兰说。 “你的手还是被猪咬的呢。”米嘉提醒她。 “总不能见死不救啊。”战兰说。 “太危险了。”米嘉说。 “没事的，放心吧。”战兰说。 “这怎么能放心！”米嘉说。 亚历山大看到米嘉，急忙跑来，对着米嘉呜呜的叫，好像在求救一样。和亚历山大见得多了，这头老虎认识米嘉，倒也不奇怪。 可是居然发出这样的声音，可就太神奇了。 “你让我过去看你老婆？”米嘉问。 亚历山大当然听不懂，只是着急的对着米嘉喵呜喵呜。米嘉看看远处，狙击手已经到位了，亚历山大有什么异动，可以一枪崩了它。 于是米嘉把心一横，走上前去，想要看看小白。 亚历山大却又把米嘉拦住，不让他过去，还是叫。米嘉心想你叫个鬼啊，不明明是你把我叫来的吗？ 看着亚历山大越叫越急，小白出血越来越多，再也拖不下去。米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川省那边养熊猫，饲养员露面的话，熊猫从小习惯了和人类相处，以后就没法子野化了，只能一辈子呆动物园。 要野化就不能见人，实在非见不可，人要穿上熊猫服，让熊猫以为是同类。 难道这里也是？米嘉穿上虎皮，这一招果然很有效，亚历山大一看到就十分高兴，领着米嘉来到小白身边。 米嘉看了半天，也不敢下手，就看到战兰也穿了一套老虎皮走了过来。 战兰穿的老虎皮和米嘉穿的不同，米嘉的是原版，战兰穿的是仿制品。 其实仿制品看起来更加威武，原版的是古董，颜色灰扑扑，到处都是洞。新做的就没这个问题。 不过新做的可不是真老虎皮，而是羊皮染色。 看到战兰，亚历山大过去盯着她，似乎想要放过去，又有些犹豫。米嘉心中一动，走过去抱住战兰，用真老虎皮使劲蹭战兰的假老虎皮。 亚历山大闻到战兰身上的味道，果然不阻拦了，主动领着战兰到小白跟前。 原来这老虎皮衣服是这么用的，米嘉恍然大悟。毕竟要从山里偷老虎，还是很危险的，要是能够让养的老虎自己交配生小老虎，那就更好了。 这件皮衣，其实是给老虎接生用的？上面的味道，也是为了让老虎不那么紧张。 也许虎皮衣服还有其他作用吧，不过接生肯定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 “很危险了，生不下来。”战兰拿出全套手术器具，进行消毒以后，开始给小白动手术。 血淋淋的，米嘉看得呲牙咧嘴，还得小心亚历山大，防止它忽然翻脸不认人。 没一会儿手术做完了，战兰从小白身体里拖出两只小老虎来。让米嘉抱着，然后给小白做缝合。 米嘉完全没有这种经验，看着小老虎，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抱得手都酸了，也不敢改变姿势。 这两只小老虎非常小，一只是黄色的，一只是白色的，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全是腥臭的液体。 它们不动，也没有声音，眼睛紧紧地闭着，不会是死了吧？是不是要打一下屁股让它们哭出来？ 据说很多刚出生的人类的婴儿不会自主呼吸，必须要打一下。老虎是不是这样呢，米嘉就不知道了。 旁边亚历山大凑过来，用舌头舔两只小老虎，没一会儿小老虎被舔得干干净净。 两只小老虎也哼哼的叫了起来，眼睛依然紧紧的闭着，不过可以爬来爬去了。 “放到小白身体下面。”战兰说。 米嘉赶紧把两只小老虎放过去，战兰接过小老虎，凑到小白身体下面。小老虎找到**，吧唧吧唧的开始吸奶。 小白感动过手术，这时候精神却不错，趴在地上呼呼的喘气。要是人，做这么大的手术，现在还躺着不能动呢。 在忍耐痛苦这方面，人类和动物真是完全没法子比。 “好了。”战兰总算松了一口气，“我就说没什么区别。” “真的没区别吗？”米嘉觉得很神奇，猪和老虎的构造应该是完全不同的吧。 “就算是人我也没问题。”战兰说。 “人就算了。”米嘉赶紧说。 “还真是神奇。”列文虎克说，“居然穿了虎皮，就能被老虎当作自己人？” 应该是自己虎才对，米嘉想这么说，不过这个笑话太无聊还是不要说了吧。 “两个都保下来了。”米嘉说。 “我对龙津老虎越来越好奇了。”列文虎克说。 “好了，先去睡觉吧。”米嘉说，“忙了一晚上大家也累了。” “走吧。”战兰说，“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恐怕小白已经没了。” “下次一定要做好准备。”米嘉说。 “没有下次了吧。”列文虎克说。 米嘉一愣，“怎么没有下次？” “这种混血种对科研没有意义。”列文虎克说，“所以要把它们分开了。以后找别的华南虎来。” “一只公老虎可以配很多母老虎的啊，放着也不碍事。”米嘉说。 “如果你喜欢的话。”列文虎克说，“但是我要提醒你，老虎可能会打起来。” “打就打呗。”米嘉说。 “这两只小老虎要怎么办呢？”战兰问。 “养着呗。”米嘉说。 “那我来养吧，猪牛羊都养过，老虎还真没试过。”战兰说。 跑了一天也累了，米嘉回到宿舍，躺上床，很快迷迷糊糊的就要进入梦乡。 “我们这样不行的吧。”战兰忽然说。 “什么不行？”米嘉问。 “从龙津过来要两个多小时啊。”战兰说，“龙津市区、大桥镇，玛莎庄园，三个地方距离太远了。跑过来跑过去，都要米个小时。” “那有什么办法呢。”米嘉说，“难道修三条路把这三个地方走直线连接起来？” 先不说钱，工程也太大了，在保护区不能这么大兴土木。 “哪用得着修路。”玛莎说。 “那怎么办？”米嘉问。 第五百章 飞机 “当然是买飞机啊。”玛莎说，“在米国要是距离远的话，我们都开飞机跑来跑去。” 一般是坐飞机跑来跑去吧，开飞机跑来跑去也太奇幻了。虽然说米国的确有很多很多人会开飞机。 “我们这条件不一样，和米国比不了。”米嘉说。 “有什么不一样的，在非洲打大象的时候，我也是坐飞机跑来跑去的啊。”玛莎说。 “我们和非洲也不一样。”米嘉说，“我们这里飞机是不能随便飞的，要空军批准。”米嘉说。 “这里没有空军基地啊。”玛莎说。 “凡是天上飞的都归空军管。”米嘉说。 “飞机不行的话，那就用直升飞机。”玛莎说。 “直升飞机也是飞机啊！”米嘉说。 “连直升飞机都不行啊？”玛莎问。 “两个有什么不一样。”米嘉说。 “这两个在英文里都不是一个词。直升飞机贵很多，又容易出事。”玛莎说，“我会开飞机，但是不会开直升飞机。” 米嘉这才反应过来，英文里面直升飞机是heliopter，和飞机pne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词。中文里面直升飞机是飞机的一种。 所以说学英文麻烦，一个新词压根看不出什么意思，中文起码可以猜一猜。那些鬼佬还说中文难学，真是颠倒是非。 “直升飞机几百万的吧。”米嘉说。 “也有便宜的，不过至少也要几十万。飞机就不一样，那种螺旋桨飞机几万块钱就有了。”玛莎说。 “那不是比汽车还便宜？”米嘉说。 “是啊，比汽车还便宜，而且皮实耐用，用途广泛。”玛莎说。 “但是要修机场啊，机场多贵。”米嘉说。 “螺旋桨飞机的起飞条件很容易满足啊，随便找个高速公路都能飞。”玛莎说。 “高速公路才不会让你飞。”米嘉说。 “建个和高速差不多的跑道就行了，用不着多少钱。我们乡下很多农场主自己建飞机场的。有些特别皮实的飞机，能够从草地上起飞呢。”玛莎说。 “可是开飞机很危险的吧，万一掉下来就死定了。”米嘉说。 “螺旋桨飞机啊，很安全的。直升飞机危险，因为直升飞机太复杂，万一失去动力，或者碰上气流，立马就摔下去。”玛莎说。 “螺旋桨不也一样吗？”米嘉说。 “不同，完全不同，螺旋桨飞机就算失去了动力，也可以靠机翼滑翔降落，要是实在降落不了，还可以开到水里去，或者跳伞。除非是直接撞山，否则一般死不了。”玛莎说。 “这样的吗？”米嘉还以为飞机很危险的。 “你不要买新飞机，买那种久经考验的老飞机，事故率很低的。基本不会出事。”玛莎说。 “这么好的吗？”米嘉说。 “其实这边就是山多，绕路，直线距离其实也就一百几十公里。用飞机的话，十几二十分钟就飞到了。”玛莎说。 可是毕竟有危险吧，那可是飞机。要申请也很困难……正这么想着，外头忽然喧哗起来。 “老板！”保安经理用对讲机报告，“有架飞机飞过来了！” “飞机？”米嘉问。 “直升飞机。”保安经理说。 米嘉赶紧出去，一看果然是直升飞机，正在慢慢降落下来。真的直升飞机和电视电影上看完全不同。 真的直升飞机非常吵，风超级大。而且降落的时候摇摇晃晃，看着好想要摔下来一样。 最后直升飞机果然摔下来了，不过那时候距离地面已经很近，没什么破坏……应该可能也许降落就是这样的？ 直升飞机大门打开，胡飞从上面跳下来，哈哈大笑，“怎么样嘉哥，我这个出场够震撼吧？” “很震撼。”米嘉说，“你怎么坐直升飞机来？” “我买的。”胡飞拿出发票给米嘉，“能不能给我报一下？” 米嘉接过发票一看，“三千八百万？” “是啊。”胡飞说。 “这么贵的啊？”米嘉其实也不知道直升飞机应该多少钱。 “这可是正经直升机，不是那种轻型的玩具直升机。”胡飞说。 “你从哪里弄来的？怎么要我报销？”米嘉说。 “那谁的啊。”胡飞说。 “谁？”米嘉问。 “那谁啊！”胡飞神神秘秘的说。 “究竟是谁？”米嘉还是不懂。 “还能有谁，周子明的。”胡飞说，“他跑国外去了，只带走了现金，其他东西都留着呢。这飞机基本全新，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之宅男完美生活》，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br> </br> 第五零一章 胡飞做了董事长 “不开玩笑了。”米嘉说，“建这么多机场，那得花多少钱？” “直升飞机的机场很便宜的，主要机场也就是一两千万，只要降落起飞的话，在楼顶将一个平台就行了。”胡飞说。 “这么便宜的吗？”这个价格倒是出乎米嘉意料之外。 “我们只是使用，不维修也不改装，就是修个机库，在里面进行日常保养，很便宜的。”胡飞说。 “维修改装和大保养要去省城做。”飞机师说。 “就可以随便用了？”米嘉问。 “至少在龙津可以随便用，人家米国到处都是直升飞机，有钱人都坐飞机飞来飞去。”胡飞说。 米嘉对米国有钱人的生活不甚了解，不过看电视电影，好像人家那边的直升机的确很多。 一旦发生交通意外什么的，或者追捕罪犯，很快就来了直升机。有时候还不是一两架，而是十几架几十架。 就算是拍戏，人家也得真有这么多直升飞机，不然用特技的话多费钱，还不如换成别的交通工具。 “对了。”胡飞说，“嘉哥，你在龙津是有很大一块地的对吧？” “对啊。”米嘉说，“不过你说的哪一块？” “最好是城里的。”胡飞说。 “你要来干什么？”米嘉问。 “那个保护区的麻烦不是解决了吗，大家当然要过来合作啊。”胡飞说。 “又是哪谁啊。”米嘉想起来就觉得生气。 “不是，当然不是那谁。”胡飞说，“那小子还以为周子明走了，农业公司就是他做主，谁知道昨天开股东会，董事长大伙都不选他。” “那选了谁？”米嘉问。 “选了我。”胡飞露出自豪的笑容。 “啊……”米嘉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坐直升机过来了，这是在装逼啊！ 兜兜转转老半天，就是为了装这么一个大比。 “恭喜恭喜。”米嘉说。 “全靠嘉哥。”胡飞笑得见牙不见眼，“嘉哥做养猪场做得好，现在又搞起来一个老虎保护区，这都是大生意！” “你说其他也就罢了，我做养猪场哪里做得好？”米嘉说。 “怎么不好了？好的要命啊。”胡飞说。 “牛头山养猪场又不是我做的。”米嘉说。 “没说牛头山啊，就是你那个新的养猪场。”胡飞说。 “那个养猪场还没建好就要拆了啊。”米嘉说。 “那不是好事吗！都用不着真的养猪，就把钱给挣了！我们最喜欢这样的项目了。”胡飞说。 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个人来说，当然钱能赚到就行。可是对社会来说，一个没建好的养猪场有什么用呢？ 本来建养猪场是为了养猪，现在非洲猪瘟这么厉害，很多猪染病身亡，猪肉价格眼看着就要飙升。 这时候十分需要养猪场，要是能够建起来，养出生猪，卖出去平抑物价，对社会对人民对养猪场老板都是好事。 可这些二代们呢，想的只是赚钱，从来没想过社会责任。 如果可以选的话，他们绝不会老老实实建养猪场来养猪，而是会建养猪场来拆迁拿赔偿。 “还有老虎保护区，也是一门大生意。王星那小子想来占便宜，两三下就被吓跑了，只有我能和嘉哥保持友好关系。而且我的养猪场也赚了很多钱，大家一看，我这么能干，当然选我了。”胡飞继续说。 胡飞的养猪场已经关门了，原来就没投入多少，赔偿金拿的是最高等级，赚了很多很多。 “厉害厉害。”米嘉说。 “这也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大家都没法子。我不上，难道让王星上吗。”胡飞说，“上市的事情已经弄妥了，明天就上市，嘉哥有兴趣可以买一点。” “没兴趣。”米嘉说。 “没兴趣也可以买一点，稳赚的。”胡飞说。 “这怎么能稳赚？”米嘉说。 “我们准备了好几十亿现金，准备把价格炒上去。”胡飞说，“发行价格一块二，准备抄到五块。” “那不是涨了好几倍？你们那个农业公司本来就好几百亿的体量，这么一炒，那不是上千亿了？”米嘉说。 “是啊。”胡飞说。 “太夸张了吧，你们都有大把股票，要是用几十亿就能把几百亿变成上千亿，那还干其他生意干什么吗。”米嘉说。 “嘉哥你这就外行了吧。”胡飞说，“我们是创始人，手里的股票有解冻期，三年里都不能卖。” “哦对，是这样的。”其实这一点米嘉也知道。 “能炒作的只有投放到市场上面那些，很多也是关系户拿的，他们和我们有约定，不会把股票卖掉，所以真正流通的股票很少。只要几十亿资金，就可以把股价抄上去。”胡飞说。 “炒上去你们就可以把股票质押了，借到钱干别的事对吧。”米嘉说。 “是啊，上头严查非法贷款还没查完呢。要不是有这事，周子明也不能跑出去。把股价抄上去，质押给银行，就可以吧非法贷款变成合法贷款。担心了这么久，终于把事情解决了，大家也可以过几天好日子，不用天天担心贷款，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就怕什么时候被人上门拖走。”胡飞说。 米嘉心里恨不得这些富二代整天担惊受怕。他们含着金钥匙出生，随便做什么都能发财，挤占了平民百姓无数资源。 他们占了国家这么多便宜，一有事就跑国外，一点用处都没有。猪养肥了还能杀了吃肉呢。 “银行能认这么高的价格吗？”战兰插嘴问。 “我们会放很多的利好消息。”胡飞说，“银行里面又不全是神仙，不吃人间烟火。” 所以只要钱到位了，有借口了，就可以从银行里面借出钱来。以前的非法借款可以一笔勾销。 可是米嘉能有什么办法了，他就算想去举报，手里也没有证据。甚至连人家哪里违法都不知道。 “所以你们就这样渡过难关了？”米嘉说。 “度过一大半吧，光是一家上市公司，也不够我们这么多人解套。”胡飞说，“我们家算好的，本来窟窿小。有些人窟窿可大了。好像陆毅安就是。” “好久都没有陆毅安的消息了。”米嘉说。 “他事情太多，查来查去都差不清楚。”胡飞说，“最近周子明不是跑了吗，又有人想从陆毅安那里挖周子明的料。恐怕没有一两年是查不完的。” “至少能多活一两年。”米嘉说。 “也不一定，应该不会判死刑，最多是死缓。”胡飞说。 其实死缓也是死刑的一种，判了死缓多半不用死。死刑立即执行的才会死。 其实陆毅安这人，坏事干了不少，死了也是活该。不过坐一辈子大牢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吧，倒也不一定要立即就死。 “死缓也算是好事吧。”米嘉说。 “是啊，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胡飞说，“还是说正事，我们刚刚说到哪里来着？” “说到你们的公司要上市。”米嘉说。 “不是，还要更前面。”胡飞说，“不过和上市也有关系，啊对了，是说要地，我们想在龙津拿地，一起来做开发。” “我这边的地都交给别人开发了。”米嘉忽然想起一事，“不过还有点储备土地，你们能用吗？” “储备土地？”胡飞问。 “就是这些。”米嘉拿出地图给胡飞看。 市政府为了参股大桥镇旅游公司，给了米嘉很多块储备土地。这些土地因为没有指标，所以暂时是没法子用的，至少也要过几年。 “哦，是市政府的储备用地啊。”胡飞一看就明白了。 “我手里暂时没有指标，你们要的话就拿去吧。”米嘉说。 这么多地，市价算起来应该是五六亿，拿去入股的折算是四亿，换了大桥镇旅游开发有限公司50%的股份。 也就是说米嘉长了个小便宜，要是能套现的话，赚了一两个小目标。 普通情况下，要套现可不容易，没指标的土地不能开发，当然也卖不出去。 不过这帮二代的话，那就不用担心了，他们的钱反正也是天上掉下来的。 应该开价多少比较好呢？ “那好啊，我们最喜欢这种储备地，不用拆迁，没麻烦。”胡飞很是高兴，“我拿去评估一下，看看多少钱合适。” “这些地暂时没有指标。”米嘉先说清楚，“如果有指标，可不是这个价钱。” 米嘉的意思是说他完全可以把地都放在手里，慢慢等。 反正米嘉不着急，等到有指标了再建房子，或者卖出去。如果胡飞给的价钱太低，米嘉就不卖。 “指标的事情用不着担心，我们自己解决就行。”胡飞完全误会了。 “你们怎么解决？市里完全没有指标了。”米嘉问。 “市里没指标，可以去省里要啊。”胡飞说，“高新科技，环保项目，重大民生，都可以特批指标的。” 好吧，米嘉无话可说，普通人的天堑，二代们随随便便就可以跨过去。 “那你先研究吧。”米嘉一点干劲都没有。 第五零二章 卖地 第二天米嘉起了床，就去看小白。它已经完全恢复了，肚子上还有缝合的伤口，动作一点都不受影响，吧唧吧唧的吃营养餐。 两只小老虎拱在小白身下吃奶，亚历山大躺在外面，一脸心力交瘁很是辛苦的样子。 仔细想想，其实昨天亚历山大没干什么啊，生孩子的是小白，接生的是战兰，连饲养员干的活都比亚历山大多。 “亚历山大。”米嘉过去打招呼。 亚历山大站起来，嗷呜叫了一声，很兴奋的走来走去，还把两只小老虎叼起来给米嘉看。 小老虎没得奶吃，急得嗷嗷叫，小白站起来一巴掌打过去，抢回小老虎喂奶。 亚历山大吓得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敢起来，对着米嘉小声地嗷呜嗷呜叫了几声。 一点森林之王的气势都看不见，还是野生老虎呢。就差着把额头上的王字换成怂了。 米嘉进去的时候，小白也看到他了，也很高兴的把小老虎叼起来给米嘉看。 小老虎喝不到奶，也急得叫唤，小白却不理它们的抗议。把小老虎放到米嘉身上。 米嘉摸了一把，刚出生的小老虎皮毛很顺滑，好像猫一样。个头也像，不过四只脚很粗，比猫的粗多了。 摸完米嘉把小老虎塞回小白身下继续喝奶，小老虎们这才不叫了。战兰也过去摸了两把，说：“老虎皮真软。” “小老虎的软，长大了就硬。”米嘉说。 “我也要摸！”玛莎说。 她刚走近，就被亚历山大拦住了，发出威胁的吼声。气得玛莎差点掏出枪来。 “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玛莎说。 “你是猎人啊，天敌来的。”米嘉说。 “我杀大象是为了大象好，杀狮子是为了狮子好。”玛莎说。 “人家狮子大象不会领情的吧。”米嘉说。 看完小老虎，米嘉就回去吃早餐。刚吃了一半，胡飞就来了。坐着直升飞机，威风八面的降落下来，拿出一张清单，交给米嘉。 “我昨天找人评估过了。”胡飞说，“你看看这个出价可以吗？” 米嘉拿起来一看，吓了一跳：“十五亿？” “这个价钱还可以吗？”胡飞问。 “价钱倒是可以。”米嘉说。 价钱是太好了，米嘉拿到这些土地的价格大约是三亿，一下变成十五亿，那是涨了五倍，达成了十二个小目标。 这些土地的真实价格是五亿左右，那也涨了三倍，十个小目标！ 更重要的事，米嘉根本没给现金，只是给了股份，等于空手套白狼。不过胡飞他们不会也空手套白狼吧。 “你们用什么付款？”米嘉问。 “现金啊。”胡飞说。 “现金？不是股份什么的？”米嘉说。 “嘉哥你想要我们农业公司的股票？你不早说，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马上就要上市了。打新都来不及。”胡飞说。 “所以只能给现金？”米嘉说。 “要不只能给你土地。”胡飞说。 “那还是算了，还是现金吧。”米嘉说。 “那就好，那就好。给土地还不方便了。”胡飞松了一口气。 “怎么不方便了？这一阵子你们不都是拼命想把手里的房地产给卖掉吗？”米嘉说。 “那是以前啊，以前我们要补窟窿，房地产没法子用来还给银行，必须要先出手。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的公司顺利上市了，非法贷款的问题解决了，以后就可以正常做生意了。要做生意，最好做的当然是房地产生意。”胡飞说。 为什么国家不再查严一点呢，这些人又要炒房地产了。 “那什么时候能付款？”米嘉问。 “只要签了合同，立即就能给……算了，嘉哥我有什么信不过的，我现在就给！”胡飞说。 “你们不是要炒作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现金。”米嘉问。 “炒股份几十亿而已嘛，小钱。”胡飞说，“这个价钱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就安排人过来签合同。” “这么着急？”米嘉问。 难道这些地有问题？很值钱？米嘉派人评估过，没发现什么异常啊。米嘉自己就是龙津人，这些地方都去过，没什么特别。 难道下面有矿？这不可能吧，就算有矿也不会开采，上头全是居民区。 莫非有什么重大项目，要征收这些土地？所以能够用这些地赚很多钱？ 就算是，和米嘉也没关系。二代们能够赚得到这个钱，米嘉可赚不到。 “我不是告诉过嘉哥吗，我们要给农业公司发好消息拉高股价，现在全国最惹人注目的消息是什么，肯定就是龙津的老虎啊。”胡飞说。 “你们这是蹭老虎的热度。”米嘉说。 “我们是蹭嘉哥的热度。”胡飞说。 “那你们打算做什么？”米嘉问。 “就是建几十个大楼什么的。”胡飞说，“嘉哥你不用担心，我们没那么快，至少也要好几年才会开始建。” “那为什么这么快就付款？”米嘉问。 “要反反复复的炒作啊，首先发个消息，我们买下了这么多地，即将大展拳脚。拉升股价之后我们把股票拿去抵押。然后说土地有问题，开发不聊，股价下跌，我们就趁机收购股票。然后再放出利好消息，大楼马上就要开建了，股价又上去，我们就把前面收购的股票卖出去赚一笔。如此反复几次，不得好几年时间吗。”胡飞说。 “那为什么以前不这么干呢？”米嘉说。 “以前很多人这么干的，要不股价怎么每天上上下下呢，炒股的散户97%亏本，亏的钱就是被这么赚了。”胡飞说。 “还好我不炒股。”米嘉说。 “啊，股市开了。”胡飞说，“我们来看看。”、 他打开手机，投屏到米嘉的电视上，显出股市信息。上面有一个叫做飞象农业科技开发公司的，股价正在一路飙升。 开始的时候才一块二，很快就涨到了一块三，然后就是一块四，最后涨到一块四毛四，就停住不动了。 “这也没涨多少啊。”米嘉说。 “涨停板啊。”胡飞说，“新股头一次只能涨20%，然后暂停交易三十分钟，然后又能涨20%，也就是今天最多就涨到一块七。” “我忘了。”米嘉从来没炒股。 原本米嘉还在懊悔呢，要是他炒股的话，记得股票涨跌，重生回来，不就可以在股市上赚钱了。 可现在这么看，不炒股也许是好事，就算一开始能赚到一点，到后面迟早会被人坑了。 “我们决定一只拉到五块钱。”胡飞说，“嘉哥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跟着买一点。不过到四块多就要出手了，可千万不要等到五块，五块的话可能来不及。” “我不跟！”米嘉说。 “那嘉哥拿着这十五亿打算投什么？”胡飞问。 “还有很多项目啊。”米嘉说。 “嘉哥你的项目不都是赚钱的吗，没有需要投钱的啊。”胡飞说，“旧城改造用的是集资款，老虎主题公园用的是黄文斌的钱，难道是……松雾茶？” “松雾茶是其中一个。”米嘉说，“还有建养猪场什么的。” “我好久没看到妙清大师了，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胡飞说。 “你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啊。”米嘉说，“妙清大师就住在我家里。” 自从发现老虎的踪迹，米嘉觉得老虎山太危险，一直都让妙清住在家里。 后来真的在山上发现老虎，老虎山确定会被划进去保护区，不能大兴土木，庙也就建不起来了。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胡飞说。 “明目张胆？”米嘉一时没听明白。 “好歹妙清大师是个出家人，这么公然同居不太好吧。”胡飞说，“妙清大师那个派别是可以吃荤结婚，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 “什么公然同居！”米嘉没好气的说，“住在我老家那个围屋，自己住一套独立的房子！” “明白明白。”胡飞露出猥琐的笑容。 “你这样子不像是明白了啊。”米嘉说。 “真明白，嘉哥和我一起去吧。”胡飞说。 “好吧。”米嘉说。 米嘉这一阵子两边跑，忙的要死，还真是很久都没有见过妙清了。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妙清怎么样了。 还有胡飞送过来那个茶叶高手，叫什么名字来着，米嘉太久没看见她已经忘记了。 胡飞是坐直升飞机过来的，这时候自然也是搭直升飞机过去。米嘉这还是头一次坐直升飞机，有些紧张。 座位是真皮座椅，不过一点都不豪华，坐着不算很舒服。安全带很紧，绑好以后就起飞了。 声音很大，震动很大，米嘉看着下面的房子树木和人慢慢变小，变得和蚂蚁一样。 真飞起来，倒是没那么震了，平稳很多。米嘉刚想感受一下飞行，忽然间直升机晃了几下。 “干什么？怎么了？”米嘉赶紧问。 “没什么，遇上气流了。”飞机师说。 “小气流罢了。”胡飞脸色如常。 “小气流啊。”米嘉松了一口气。 “很平常的。”飞机师说。 这时候飞机又晃了晃，米嘉问：“这也是小气流？” 第五零三章 过犹不及 “是啊。”胡飞说，“嘉哥你适应的还真快。我第一回坐直升飞机，可把我给吓死呢，碰上个热气团，升力不够。飞机往下掉，掉到差不多一百米才稳定住。” 热气团的密度比较小，直升机靠旋翼带动空气才能飞。空气密度大，获得的升力下降，飞机就会往下面掉。 机师如果及时加大功率，就可以稳定下来。要是机师经验不足，直升飞机可能会直接摔在地上。 幸好一般的直升飞机飞得比较高，飞机师有足够的时间反应。如果是超低空飞行的话，飞机师没能反应过来，就很危险。 “那不是很危险？”米嘉听得胆战心惊。 “还好。”胡飞说，“就这么一次，后来也没碰上了。” “我们执行的是普通飞行任务，还是很安全的。执行特殊飞行才容易出事。”飞机师说。 那就不要执行什么特殊飞行任务了，就这么随便飞飞挺好。 龙津的景色很漂亮，深山老林里面充满了各种绿色，野花星星点点分布在绿色幕布上，偶然会见到一树野果。 直升飞机速度很快，在高处越过重重山脉，没一会儿功夫，已经到了大桥镇。 虽然换了名字，这儿和以前其实没什么区别，大规模建设还没开始，预定建设用地用围墙围了起来。 剩下的地方，还是以前的村子。破旧的房屋，肮脏的环境。从地面上看还可以忍受，从天上看简直惨不忍睹。 所有的垃圾堆放地点都一清二楚，屋顶上的脏东西也逃不过去。 唯一比较好的，就是米嘉新建的围屋。里外都很干净，浮雕气势磅礴，规划得整整齐齐。 围屋里面的面积不够大，降落下去容易，再要起飞可就困难了，所以降落到围屋旁边。 “哇哇哇！”米嘉的父亲跑过来，“都开上飞机了！” “米伯伯好！”胡飞打招呼，“您身体还好吗？要不试试坐直升飞机？” “哎呀……”米嘉父亲左右为难，他很想坐，可又怕危险，再说身体也没有完全好，“这个危险吗？” “不危险，就是振动有些大。”胡飞说。 “那还是算了。”米嘉父亲说。 “我想坐。”米嘉母亲说。 “那我也去。”米嘉父亲迅速改变了主意。 “好啊，在上面兜一圈。”米嘉说。 米嘉父母喜滋滋的上了直升飞机，在天上转了一圈。下来连连摇头，米嘉父母都说：“头晕，不行，太抖了，想吐。” “反应这么厉害吗？”米嘉都是没什么感觉。 “晕机了。”胡飞说，“有些人是这样的。” “还是汽车好。”米嘉父亲说。 “对啊，汽车好，一上天，从上面看下来，总觉得要掉下去一样。”米嘉母亲说。 “不行，我得去床上躺一下。”米嘉父亲说。 “去休息吧。”米嘉说。 “你中午在这里吃饭吗？”米嘉母亲问。 “吃吧。”米嘉说。 “那我多做点。”米嘉母亲说。 着直升飞机的确是挺方便的，要是坐车过来的话要好几个小时，吃完早餐就过来，到的时候午餐时间都过了。 “妙清大师呢？”米嘉问。 “在屋子里静修呢。”米嘉母亲说。 米嘉和胡飞进了大门，来到妙清的屋子。这屋子继承了松雾观的风格，里头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只是正中间有个蒲团，妙清在蒲团上打坐。米嘉和胡飞进来，她也没有反应。 米嘉想要开声招呼，胡飞赶紧把米嘉拉住，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等着。 等了差不多三四十分钟，妙清终于睁开眼睛，见到米嘉和胡飞，也不惊讶，点点头说：“你们来了。” “妙清大师好久不见！”胡飞拿出一封信，“我母亲向妙清大师问好。” 妙清点点头，接过信，说：“令尊令堂身体还好吧？” “身体还可以，就是太忙了。”胡飞说。 “有时候，过犹不及。”妙清说。 “过犹不及？”胡飞赶紧问，“此话怎么解？” “你原话告诉他们，他们会理解的。”妙清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 “是，我一定原话传达！”胡飞转头对米嘉说，“嘉哥，那我先走了。” “这么快？”米嘉问。 “妙清大师有话，我当然要第一时间传回去啊！”胡飞说。 “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米嘉说。 “不行，必须要亲自回去。”胡飞说，“告辞告辞，过几天我就派人过来签合同啊，还有那个股票，记着四块钱的时候就要卖了啊，千万不要贪心！” 说完胡飞就跟妙清告辞，然后上了飞机一溜烟跑了。这家伙明明说把飞机卖给米嘉的，一直自己在用，算什么意思。 “这家伙跑得真快。”妙清说，“我想坐一坐飞机都没来得及。” “下次吧，有机会的。”米嘉说。 亲自坐过以后，米嘉对直升飞机也有了很大的兴趣，胡飞弄到的飞机不卖了也没关系，他自己买一架新的也行。 就是手续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想来应该不会太难，用保护区的名义申请就行了。保护区有个直升飞机那不是很合理吗。 “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了。”妙清说。 “太忙了啊。”米嘉说，“事情太多，又要找老虎，又要搞保护区，又要应付上头的检查，又要看着小白生孩子，又要搞养猪场，又要做旧城重建，又要做大桥村升级大桥镇，又要去说服神仙洞乡的人搬过来。” 这么一算，米嘉这阵子做的事情还真不少。而且还有很多事情还没说呢。 “忙？我看你整天做直播什么的，根本就不忙。”妙清说。 “做直播也是工作。”米嘉说。 “工作？你是整天和那个什么玛莎在做直播。”妙清说。 “哪有整天，就那么一两次，两三次……三四次。”米嘉说。 “以前你都和我做直播的。”妙清说，“真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一代新人胜旧人。”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是怎么用的吗，米嘉的英文不行，语文可不差。 “这都是看需要的嘛，这几天我们又不用卖茶叶。”米嘉想了想，决定还是扯开话题，“你说那个过犹不及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告诉我胡飞当了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妙清说，“他以前一向都不出头不自己做生意的嘛，现在居然出来做上市公司董事长，肯定是因为飘了。” 米嘉获得了什么新的信息，都在群里共享，妙清也在那个群里，所以第一时间就知道胡飞当了上市公司的董事长。 也亏妙清这么快就考虑清楚了胡飞当董事长的含义，还及时选好了过犹不及这么一句箴言。 “过犹不及的意思就是让他不要这么出风头？”米嘉问。 “随便他怎么理解。”妙清说。 胡飞以前一向不出头，忽然出头了，很大可能会栽跟头，到时候就是妙清有先见之明。 万一胡飞运气好，没有栽跟头怎么办呢？ 那就应验在别的事情上好了，他们家有老有小，事情那么多，总不可能全都顺利，总会有人倒霉的。 “对了，松雾观怎么办呢？”米嘉问。 “不能再老虎山里面修吗？老虎一般不会跑出来的吧？”妙清说。 “不行，划为保护区以后，就不能修建任何新的建筑了。”米嘉说。 当然保护区本身的建筑除外，比如办公室老虎研究所什么的。可建一个道观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这不是还没批准吗。”妙清说，“我们趁机抢建不行吗。” “国家的没批准，市里的已经批准了。”米嘉说。 其实国家的也可能下文了，赵县还呆在庄园里，不过报告已经发回去了。很快赵县也要回京城去，吧保护区的事情确定下来。 “市里就不能开个口子吗？”妙清说。 “老虎山有什么好的。”米嘉说。 “我的松雾茶全都在老虎山啊！”妙清说。 “那也不用住在老虎山，需要采茶的时候上山去采就是。还有说道呢，松雾茶是老虎看守的灵物，多有逼格。”米嘉说。 其实老虎一直都在，松雾茶树是前阵子才移植过来，人家老虎才懒得看守这些茶树。 “那……好吧。”妙清说，“可我不能总住在你家里啊，这么没名没分的。” 你还想要什么名分真是，米嘉赶紧说：“在大桥镇里面建啊，还能热闹一点，有利于发展旅游。” 出去旅游，免不了的就是各种庙，大桥镇这儿没有和尚庙，那么来个道士的也一样。 要是没有庙，人家想发个善心给香火钱都不知道给谁，想算个命都不知道让谁来骗。 “那你要建好一点。”妙清说。 “肯定啊，绝对高端大气上档次。”米嘉说。 大桥镇是一个没有历史的地方，前身大桥村，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修国道建桥的时候才发展起来的。 这种地方要搞旅游业，只能四处扒拉，拣到碗里都是菜。有个道观可以填补空白，所以当然要建的大一点好一点。 至少要让人能够在里头逛一两个小时，不让人家跑到大桥村，没有什么项目留住人，来一次以后就不来了。 第五零四章配方 “好啊！”妙清说，“能够光大门楣，也不妄我辛苦一场。” “好好干，前途肯定光明。”米嘉说。 “好啊，那今天晚上就干吗？”妙清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米嘉。 “喂喂，我说的是干活！”米嘉说。 “我也说的是干活啊。”妙清说。 “那就好，那就好。”米嘉松了一口气。 “那你晚上在这里过夜吗？我们来好好讨论怎么干。”妙清说。 “只是讨论工作吗！”米嘉问。 “你要做别的也可以。”妙清说。 “我才不是这种人。”米嘉说。 “我是啊。”妙清说。 “啊？”米嘉看着妙清。 “啊什么啊，把人家扔在这里，一天到晚都不理，连个电话都不打过来。再忙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妙清说。 米嘉无话可说，只好答应：“那我今天晚上留下来吧。” “算了，你这么忙。”妙清说。 “今天晚上没事啊。”米嘉说。 “谁知道你会不会忽然有事。”妙清说。 这个米嘉当然没法子保证，可能有什么突发事件呢。直升飞机又被胡飞给开走了，随便去哪里都要好几个小时。 这么看买飞机还真是很有必要，就是不知道晚上飞行会不会特别危险。 “没话说了？”妙清问。 “我都说今天晚上陪你了，你又不愿意，那我还能说什么。”米嘉说。 “你这人！根本不知道人家的意思！”妙清娇嗔。 所以究竟是什么意思啊，米嘉只恨自己不会读心术。 “就是这个什么意思？”米嘉问。 “不用等到晚上了。”妙清把门窗关上。 围屋建的很严实，关上门窗，里面就一片漆黑。虽然是早上，里头完全不看见外面，外面也看不见里面，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两人在黑暗中碰撞在一起，释放出无限激情。到了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大力敲门。 “谁啊？”妙清强压着喘气声。 “是我！”外头传来的声音有些熟悉。 米嘉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是谁。 “是小玉啊，你怎么了？”妙清问。 来的正是程惜玉，胡飞介绍过来的炒茶专家。因为老虎的事情，也一直滞留在米嘉这儿。 “快开门啊！”程惜玉使劲拍门。 “我在休息，等一会儿。”妙清很是尴尬。 “快点！”程惜玉还是使劲拍门。 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收拾战场，米嘉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手速有这么快。 要是当年打游戏的时候这么厉害，说不定都能上王者了。 米嘉藏在里面的衣柜里，妙清打开门，把程惜玉放了进来。 “你大白天的关着门干什么？”程惜玉很是奇怪。 “我……我在闭关。”妙清说，“你有什么事？” “和米嘉一起闭关？”程惜玉问。 “什么？”妙清吓了一跳。 “我看见他进来了。”程惜玉说，“现在不是说这些无关紧要小事的时候！我终于做出来了！” “你做出什么了？”妙清问。 “松云茶啊！”程惜玉说，“我做出了松云茶的完美配方！” 说着程惜玉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兴奋的说：“米老板你也来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米嘉问。 “这儿除了衣柜哪里还能藏这么大个人。”程惜玉说，“别说这些了，快去看我的松云茶！” 所以米嘉躲在妙清的衣柜里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吗，她就不好奇米嘉躲在这里干什么吗！ 到了隔壁程惜玉的房间，这儿布置得好像化学实验室一样，到处都是试管溶液和酒精灯，还有好多不同颜色的茶水。 “你看，这就是我制作出来的完美松云茶！”程惜玉拿出其中一杯茶水说。 “完美？”米嘉拿起来喝了一口，觉得有些不对，“这不是松雾茶吗，怎么是松云茶？” 松雾茶是原版，喝起来非常香。松云茶是山寨版，因为松雾茶常年不够，所以用松雾茶切断，再和松针提取物融合做成松云茶。 “你仔细看。”程惜玉说。 米嘉看，这杯茶用的还是切断了的松雾茶，看用量，好像和普通的松云茶差不多。 再喝一口，入口的确是松雾茶的味，不过仔细品味的话，后面慢慢的能品出松针的味道。 尤其难得的是没有丝毫挂喉，普通的松云茶，喝下去茶叶会粘在喉咙里，很是难受。 这杯茶也会挂在喉咙里，不过感觉很轻，很快就消失了。如果不是仔细品味，根本感觉不出来。 “味道很好吧！”程惜玉挺起胸膛，很是自豪。 “味道很好，和松雾茶几乎一样。”米嘉说。 “还是有点区别。”妙清说，“喝多了能品出来。” “可是去别已经很小了。”米嘉说。 喝多了能品出来，喝的少了品不出来。那么世界上喝很多松雾茶的能有多少人了？可以说屈指可数，不会超过十个。 也就是说，绝大部分消费者都喝不出区别来，那就等于是真的。 好比茅台，其实现在的工艺是勾兑的，和以前的茅台压根不是一回事。不过大部分消费者认可了，那就没事，价钱还越炒越高。 “这是怎么弄的？”米嘉问程惜玉。 “我经过无数次试验，终于找到了最好的配方！”程惜玉说，“主要工序是先用松雾茶进行萃取，然后用萃取液和松针的萃取液进行混合，然后进行发酵。再把发酵的萃取液混合到新的松针萃取液中，只要比例正确，就可以让萃取液的味道无限接近松雾茶。” “成本怎么样？”米嘉问。 “完整流程需要一个星期，成本我还没有精确测算过，按照估计，一斤茶叶应该可以压到一百块钱以内。如果大规模生产的话，成本应该还能更低。”程惜玉说。 “一百块啊。”米嘉说。 “更重要的是，可以用一斤松雾茶的茶叶制造出一百斤的松云茶。”程惜玉说。 一斤茶叶一百块成本，这个数字并不算低，茶叶这种东西，卖的主要是稀罕，成本一直都不高。 就算什么古树茶叶，那也是自然生长，施肥除草而已，和其他茶树没什么区别。 大师炒制就更加虚了，炒茶是体力活动，凡是体力活动，就没有老人比年轻人强的，就算是下围棋也不里外。 炒茶叶再复杂，还能比围棋厉害？围棋里面大师多了，上了年纪以后还有几个能比赛的？ 要是光追求名气，追求大师，就会好像某罐茶一样，被人算出来一个大师一天炒几千斤茶叶。 其实当然不是大师炒的，可是普通技术员炒出来的茶叶，味道也并没有什么区别，至少某罐茶的客户们都没喝出来。 所以茶叶的售价里面，成本是很少的，主要是物以稀为贵。一百块的成本已经算高了。 别看有的茶叶几万块钱一斤，真实成本可能只是几十块，还比不上装茶叶的盒子。 不过在松雾茶里面，这已经算一个很大的进步了。松雾茶的主要问题是产量太少。 以前妙清单打独斗一个人卖没关系，要做成产品卖到全国，这么点产量可不够。 现在可以用一斤松雾茶做出一百斤茶叶来，那产量就足够了。每个月收三十斤松雾茶，可以做出三千斤松云茶来。 一斤卖一万块，三千斤就是三千万，一年就是三个多亿，可以支持一个产业了。 “很好。”米嘉说，“你还欠多少钱来着？” “三千万。”程惜玉说。 程惜玉是因为欠了钱，所以才去胡飞那里干活，又被胡飞当礼物送到米嘉这儿，当然债权也一起送过来了。 “那就算清了。”米嘉说。 “清了？”程惜玉看着米嘉。 “清了。”米嘉说。 “这笔钱不用还了？”程惜玉问。 “不用还了。”米嘉说。 “我现在就自由了？可以随便上哪里去？”程惜玉说。 “对，随便你去哪里都可以。”米嘉说。 这人当然很有用，可是如果靠债务把人拴着，那是没有用的。谁知道在关键时候会不会出问题。 既然程惜玉已经解决了这么重大的问题，那就没必要把人家强留着。 强留着工作态度不好没效率那也就罢了，最怕就是偷偷留个后门，或者收集犯罪证据什么的。 虽然米嘉并没有坐过犯法的事，可有内部人员配合的话，硬做出一个也不难。 “那……我能选择留下来吗？”程惜玉问。 “啊？”米嘉有些吃惊。 要是他的话，欠了人三千万总算还清了，肯定要先出去浪几年庆祝一番。 普通人还要顾虑找工作什么的，程惜玉这种有颜值有技术有名气的，随便都能找到好工作，还怕什么。 “反正我也没地方好去。”程惜玉说。 “你家里不是有个茶场？”米嘉说。 “别提了，就是因为这个茶场，我才欠了这么多钱。”程惜玉说，“还不如在外头打工。” “我这儿也不是传统的茶场。”米嘉说。 “那正好啊，传统茶场我做不来，试试新品种也不错，也算有了个好开头吧。”程惜玉说。 第五零五章配法 “那我任命你为巨龙集团云雾茶事业部高级顾问。”米嘉说。 巨龙集团下面有很多分公司，还有事业部和项目部。 所谓的事业部，其实就是业务相对独立，但是赚不到钱财政人事还没能完全独立的那种。 好像云雾茶，因为体量小，人也少，生意不稳定，前途未卜，模式整天变，所以不适合分拆出去独立。 分拆出去的话，一会儿几千万收入，一会儿光有支持。年底交一大笔税，平时又光养着人。 到了订单多的时候，又要请一大帮子临时工来干活。临时工当然不能买社保医保，还要把工资支出列为成本。 税务局一看数据，就会觉得可疑，忽然间这么多收入，忽然间这么多支出，又跑出来这么多临时工，是不是在洗钱？ 这种事情要完全调查清楚可不容易，就算这一次查清楚了，下一次说不定又起疑心。 这个部门清楚了，另一个部门说不定又要查。区里搞清楚了，市里说不定要查。来来去去，烦都烦死。 还不如列在巨龙集团下面，和巨龙集团合并报税。 巨龙集团的人员资金来往可就多了，云雾茶事业部的钱和人相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一点都不引人注目。 而巨龙集团这么大的体量，在龙津已经很夸张了，反正都是要查的，就让他查，不查米嘉还不放心呢。 “涨工资吗？”程惜玉问。 “涨啊，工资奖金都涨，五险一金，各种补贴，还分房子。宿舍一套，城区一套。”米嘉说。 “我不是那种人！我不会做你情妇的。”程惜玉说。 “什么情妇啊？”米嘉问。 “你给我这么好的条件，不是想让我做情妇是什么？”程惜玉捂着胸口说。 “当然是想让你好好干活啊！”米嘉说。 “真的？”程惜玉问。 “当然是真的。”米嘉说，“我有什么心思，直接用你的欠款威胁你不就好了。” “那样只能得到我的身体，得不到我的心！”程惜玉说。 “我要你的心干什么啊！”米嘉没好气的说，难道卤了吃。 “你就是先放我自由，然后再给我很好的条件，让我无法离开。然后就把我，哼哼！”程惜玉说。 这哼什么哼啊，米嘉说：“那你马上走也行。” “我才不走。”程惜玉说。 所以女人的心思就是莫名其妙，说这么一堆又不走，还只能得到身体不能得到心。一个个脑子里面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是不走，那应该要讨好老板才对。要是决心要走，倒是可以嘲讽一波。 “那你接着好好干啊。”米嘉说。 “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想要我留下来。”程惜玉说，“我连配方都还没交给你。” 米嘉也没有签名把程惜玉的债务清空啊，这有什么好说的。难道程惜玉还敢隐瞒着配方？ “对对，我当然希望你能留下来。”米嘉说。 毕竟是熟练工，能自愿留下来的话也是好事。不过以后还是要找多些专家一起来研究。 “那你们继续吧，我不打搅你们了。”程惜玉说，“我给你们看门。” 说完程惜玉就跑出去了，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米嘉和妙清相对愕然。 “这女人，脑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米嘉说。 “就是啊，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做嘛。”妙清说。 这里还是程惜玉的房间，里面到处都是试管。又不知道有没有毒，万一打翻了怎么办。 米嘉拉开门，程惜玉一脸震惊的看着米嘉大腿：“这么快？是不是……有问题啊？” “你胡思乱想什么！”米嘉说，“干好你自己的事，把配方弄好交给我！” 回到自己房间里，米嘉总算松了一口气，可以好好休息。他签了一份文件，把程惜玉的债务取消了。 “嘉嘉。”孟若婷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孟若婷被任命为大桥镇的镇长，虽然还没有正式上任，不过已经在干活了。 镇子刚刚建立，镇政府基本上可以说是一个草台班子，各种事情多得要死，孟若婷基本实在这边常驻了。 张之在城里处理巨龙集团和旧城重建项目，战兰在玛莎庄园，米嘉四处乱跑，交通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要不还是赶紧买个飞机吧，直升飞机也好，螺旋桨飞机也好，不能老是把时间花在赶路上。 虽然说赶路的时候也可以干活，但总没有在办公室里面方便。首先要找人就没法子找。 就算99%的事情可以通过电话和网络解决，这剩下的百分之一，还是被卡住了。 就好像网络下载一样，如果是电影动画，下了99%可以看。但如果是软件的话，下了99%是没法子运行的。 米嘉要处理的事情，像电影动画那样的不少，可像软件那样的也很多。整天把时间浪费在赶路上，效率实在是太低。 “我陪胡飞过来的，你没看群里的消息吗？”米嘉说。 “忙得没时间看。”孟若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胡飞做了飞象的董事长啊？” “是啊，还上市了呢。”米嘉说。 “我们要不要买一点他们的股票？”孟若婷问。 “不要了吧，他们操纵股价，很容易就赔了。”米嘉说。 “好像那什么岛的扇贝一样吗？”孟若婷说。 “应该是别的办法吧。”米嘉说。 人家的扇贝养在海里，没人看得见。说跑了就跑了，说回来就回来了，反正大海那么大，想反驳你也找不到那么多扇贝。 飞象的主业是养猪，要是忽然间跑掉几万头猪，你说跑哪里去了？真让人去抓猪吗？哪里忽然跑出来几万头猪都是大新闻。 当然也可以说染上了猪瘟，死了几万头。然后说死了的猪都已经无害化处理，毁尸灭迹。 可死了就没有了，损失了就损失了。这一点就不如扇贝，扇贝跑了还可以回来。 而且猪是可以买保险的，要是猪死了，保险公司要来调查赔款，人家才不管你是不是炒作，如果发现作弊，那事情可就大了。 要是不买保险，那可就是重大过失，一样要有人负责。所以上市公司要造假，宁愿说我们没有及时买饲料把猪都饿死了。 因为饿死了猪保险不赔，也就不会调查，不会穿帮。 “咦，胡飞不是说能涨到五块吗？现在才一块多啊，都没到两块。我们现在买不是能赚很多？”孟若婷看了一遍消息。 “万一被套牢了呢。”米嘉说。 “也对，胡飞那人，毕竟不是自己人。”孟若婷说，“胡飞人呢？” “妙清给他算了个过犹不及，他赶紧回去了。”米嘉说。 “装神弄鬼。”孟若婷撇撇嘴。 “也不能这么说。”米嘉说，“要不是有妙清在，胡飞怎么会用十五亿来买地。” 这一笔生意，米嘉就赚了十几个小目标，普通人十辈子都赚不到。 “你不去查查为什么人家肯这么高价买地，说不定关系到什么大生意，可以从中赚大钱呢。”孟若婷说。 “算了。”米嘉说。 收益和风险从来都是两位一体的，有收益的地方就会有风险。超额利润必然会带来巨大风险。 那些地就算有什么大生意可以做，米嘉也不想赚这个钱了。手头的事情已经太多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得完。 “万一能赚几千亿呢。”孟若婷说。 “那我更不敢了，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几千亿我得死几遍。”米嘉说。 “要不还是查清楚，就算不赚这钱，至少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孟若婷说。 “那也可以查一查。”米嘉说。 “不过我这里事情太多了，做都做不完啊。”孟若婷说。 米嘉也有很多事情，每天都忙不过来。之所以看着挺悠闲，是因为把事情都推给下属去做，自己只是检查批复。 “咦，程惜玉研制出了新的松云茶配方？”孟若婷看到下面，“是什么样的？” “挺好喝的，和松雾茶的味道基本一样。还可以用一斤松雾茶做出一百斤松云茶。”米嘉说。 “那可以大规模生产了？”孟若婷说。 “应该没问题。”米嘉说。 “那正好，给我几百斤，我用来做招待。”孟若婷说。 “好啊，等生产出来就给你。”米嘉说。 “那得什么时候？”孟若婷问。 “可能要一两个月吧。”米嘉说。 厂房和人员都在，不过新工艺要进行试验，稳定下来也要试验几次。然后大规模生产，也要一段时间。加起来一两个月差不多。 “还有，建房子能不能快一点，老有人跑过来问什么时候能住进去。神仙洞那边都有人拆旧房子了。”孟若婷说。 “百年大计，质量第一。”米嘉说。 建房子要建多快都行，可建好之后怎么样就不知道了。米嘉以前住的房子就不行，下大雨会漏水，雨水渗入墙壁发霉。 这回建好了房子，下回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更新。所以一定要严抓质量，让大桥镇的人民群众尽量住好一点。 “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量快一点嘛。”孟若婷说。 第五零六章 工地 又快又好这事，就好像物美价廉一样，其实是不可能的。一样东西便宜了，就不能要求质量多好。要求质量，就别想着省钱。 建房子也一样，你想快，就要赶工，既然赶工，肯定就会有问题。地基填好了要静置，看看有没有形变。 水泥凝结需要时间，钢筋放进地里有应力，必须要等应力消除了才能进行下一步。 建好了房子，还要看漏不漏水，房子一旦漏水，什么装修都没用。要不漏水，学问可就大了。 首先房子的梁柱地面墙面要做到横平竖直，水泥砂浆要磨的好，不能有空洞，不能有裂缝。 现在水泥钢筋都不怎么值钱，建个房子不倒很容易，但是要做到不漏水就很难了。 一旦赶工，房子有一点倾斜，或者有几条裂缝，这是很难避免的。以后一下雨，水顺着裂缝渗透进来，墙面就会发霉。 还有厕所水和洗澡水，也会渗进去，那就更难清洁了。 要建得好，不漏水，就得严加要求，有充足的时间。每各阶段都要严格验收，自然快不起来。 当然好像西方国家随便修条路都要十几年，那又跑偏了，再说他们的建筑质量也没好到哪里去。 话虽然是这么说，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米嘉带着孟若婷来到工地。 工地就在国道旁边，面积很大，工人很多。不过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用围墙围起来了。 这些围墙很高，还披上了青瓦白灰，看着古色古香，其实只是钢筋水泥和颜料。 工地里面整整齐齐，机器轰鸣，工人穿梭。这儿管理非常严格，米嘉也不能直接进去。 得先到外面的办公室，找到工地负责人，开好证件，戴上安全帽，穿上工地靴，才能到里面。 “米老板小心点。”工地经理在前头带路，非常小心。 “这栋楼是要修好了吗？”孟若婷指着一栋即将封顶的大楼说。 “这栋楼马上就可以封顶。”工地经理说。 “这栋是什么楼来着？”米嘉问。 “这栋是镇政府办公大楼。”工地经理说。 “就是我们的办公楼啊。”孟若婷说，“面积真大。” “宁愿想做大一点，免得以后不够地方。”米嘉说。 大桥镇只是一个镇子，行政级别很低。现在建好了办公大楼，上头也不能说什么，反正他们没出钱。 可要是以后镇政府想要扩大，那就没门了。你一个镇政府，总不可能比区政府还大还漂亮，然后还说不够要更多。 管着大桥镇的是滨河区，这是一个穷区，区政府大楼已经很老了，根本挤不下这么多部门，很多稍微有钱一点的部门都搬了出去。 好像税务局，财政局，都在外头有自己的办公楼。可那些办公楼也已经老了，破破烂烂，很没气势。 大桥镇的大楼是新建的，本来就比较漂亮，要是有人拿来对比，不免让人产生上下倒错的感觉。 可是大桥镇要发展，镇政府的作用绝对不能少。以后又要发展旅游业，又要履行保护区职责，还有镇政府本身的功能。 这么算下来，需要的部门和人手都会很多，不留大一点的地方不行。干脆一开始就建一个真正的大楼，以后就不需要搬了。 “那我可以要一整层楼当办公室吗？”孟若婷说。 “不行的吧。”米嘉说，“要符合规定。” 镇政府是正经政府部门了，和村委会不一样。理论上来说，村委会的办公室搞多大都没问题，只要你自己能够负担得起。 可是镇政府不同，镇长是公务员，办公室只能按照级别来定，该多少平就是多少平，大一米都不行。 “那不是只有十几平米？”孟若婷说。 “好像是12还是18来着。”米嘉说。 孟万也是科级，在外头威风八面，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也只有十二平米。堆满了东西，多来两个人，根本没地方坐。 “我们建楼很快的。”工地经理自豪的说。 “质量可千万不要出问题。”米嘉说。 “这个您放心好了，绝对不会出问题，监理每天都检查，每一个步骤都仔细查验。”工地经理说。 其实这就是监理的活，他们本来就是做这个的。不过工地上有些不同。 以前一赶工，监理会自动消失，检查质量的时候也会适当放宽标准。至于这个适当会荡到哪里去，那可就不一定了。 “有一点问题我都会扣钱的啊。”米嘉吓唬他们说。 “还要追究刑事责任！”孟若婷帮着吓唬，“这可是国家重点工程。” “知道，这儿发现老虎了嘛。全国唯一华南虎。多少年都没见过活老虎了，我老家那儿以前也有很多老虎，后来全没了。”工地经理说。 “是啊。”米嘉说。 “对了米老板，我看设计图，看来看去，都没看到动物园在哪里。”工地经理说。 “老虎不在这边，在玛莎庄园。”米嘉说。 “玛莎庄园在哪里呢？”工地经理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孟若婷问。 “我好多亲戚朋友问我看到老虎没有，我说还没看到，人家都说太可惜了，好容易在龙津找到活干，居然没能第一时间看老虎。”工地经理说。 “那边还没开放。”孟若婷说。 “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去看看。”米嘉也不是这么不近人情，“不过路途比较远，坐车可能要三个小时。” “那我晚上去行不行？我过几天能安排半天休假，让别人给我顶班。”工地经理说。 “也可以。”米嘉说。 “还有其他人，可不可以也参观一下？”工地经理说。 “都可以，不要影响工作就行。”米嘉说。 反正都要接待游客的，先找些人来预演一下也好。玛莎庄园很大，划一半出来做游客区。 可能还要开个餐厅，要不然人家坐两三个小时过来，饭也没得吃，看完老虎让人吃一顿饭，然后再回来。 这么一说好像还是太远了啊，旅游点太分散，也不是不行的。要在玛莎庄园那儿搞多几个旅游项目，还是把老虎也放到这边？ “那我去登记一下，看看有多少人想去。”工地经理说，“来回车票加门票一共要多少钱？” “不用钱，当福利吧。”米嘉说，“还送一顿饭。” “米老板真是好人！”工地经理说，“那我就跟他们说这个老虎一日游本来价值一千块钱，米老板送给我们当福利了！” 一千块钱也太夸张了，在龙津租一辆三十个座位的大巴车，半天才五六百块。按照六百块算，一个人也就是二十块钱吧。 算宽一点，按照一天算，1200块钱，一个人也才40块的车费。算上高速和停车费，也不到五十块。 吃一顿饭，按照每人五十块钱来算，已经能吃的很不错了，加起来一百块。 玛莎庄园的门票难道价值九百块？那不是比迪士尼还要厉害了吗？迪士尼门票平时才五百，节假日也不到七百。 其实现在很多短途旅游，就是九十九或者一百九十九的，不但包吃，还送鸡送鸭呢。 “说一千也太多了，说两百块就行了。”米嘉说。 “那没关系啊，反正没有第二家，说多少就是多少。”工地经理说，“既然是送福利，那当然说得越高越好。大家一听占了两百块钱便宜，心里能有多高兴，不过是一天的工资。要是占了一千块钱的便宜，那就是五天的工资，一个星期啊！干起活来都美滋滋的，特别有劲！” “那你不如说一万块，整整一个月的工资。”米嘉没好气的说。 工地上的工资很高，没有技术的普工都有两三百一天，有些技术的木工水泥工砌墙工都要五六百。 不过工作条件很差，而且很辛苦，现在都没有什么人愿意干了。工地上很少看到年轻人，大多数是四五十的，连三十的都少。 “一万块那就太假了，出国旅游都不用一万块。”工地经理说。 “是啊，出国都不用一万块。”米嘉说。 “那我就说一千吧？”工地经理说。 米嘉挥挥手，随便他怎么说，反正又不真的收钱。 过了一会儿，工地经理统计好了，告诉米嘉，“一共有八百五十六人想去。” “多少？”米嘉听到这个数字都惊呆了。 “八百五十六人。”工地经理说。 “我们这儿一共多少人来着？”米嘉问。 “一千二百多。”工地经理说，“其实剩下的人也想去，不过有些岗位实在走不开，没法子。” “一下子走这么多人能行吗？”孟若婷问。 “分批去嘛。”工地经理说。 “我还以为只有几十人呢。”米嘉说。 “那怎么办呢？”工地经理问，“其他人不能去了吗？” 米嘉朝周围看了看，好多工人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不过是看看老虎罢了，也没什么要紧。 “分批去吧，不要影响工作。”米嘉说。 “好的好的。”工地经理很是高兴，“绝对不会影响工作！” 第五零七章 进口牛肉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这么多人想去，米嘉立即就开始。巨龙集团自己有大巴车，直接调过来接人就行了。 下午大巴车到了，装上一车人，过去玛莎山庄。战兰和玛莎都在那边，米嘉自己就不用过去，继续视察工地。 这个工地很是规整，所有物料都放的整整齐齐，所有工人都戴着头盔和id卡，做好防护措施。 人员和机械忙而不乱，不停劳作。给了米嘉一种错觉，好像在玩游戏一样。 可惜的是这个游戏基本没有操作性，设计好了就只能按照设计做，不能临时修改。也不能操作机械，甚至都不能点击人员。 只能慢慢等着，等到房子建好了，才能进行验收。这么一想，还真是很无聊的游戏，就不能开个密码瞬间建造吗。 米嘉身为甲方，什么都能看，可惜他并不懂建房子，只能看个热闹。至于里面的门道，只能让专业人士来。 工地很大，米嘉虽然是蜻蜓点水，不过逛完一圈已经差不多晚上了。从工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回来的大巴。 他们看完老虎回来了，一个个都兴致高涨，说个不停。见到米嘉，全都围了上来。 “米老板，我们看到老虎了，好好看啊。” “还有白虎呢！” “一共八头老虎呢！” 八头？米嘉一算果然是八头，其中五头孟加拉虎，就是黄文斌带过来那五头。还有亚历山大，以及小白刚生下来的两头小老虎。 “真是太好看了，老虎都好凶猛！” “还会抓鸡呢。” “喂老虎吃牛肉真是太可惜了，那么大一块牛肉就喂给老虎吃了。现在牛肉一斤四五十块呢。” “什么四五十块，晚餐不是吃了牛肉吗，是雪花牛肉来的，店里好几百一斤。” “这么贵的吗，还要喂给老虎吃。” “人家是老虎啊，当然要吃好东西。我们那有个警犬基地，警犬一天的伙食费上百，比人吃的还好。狗都这么厉害，何况是老虎。” “那也不能喂雪花牛肉啊，喂猪肉不是更好吗？” “猪肉可能不行吧，那牛肉是真的好吃。” “是啊，真是太好吃了，难怪说看老虎要花上千块呢，就这一顿饭至少也要好几百块。” “米老板真是太好了，给我们吃这么好的东西。” “还是免费的呢。” 虽然说米嘉并没有丰富山庄那边用牛肉来招待他们，可这时候不免有些虚荣。 话说那边的牛肉好像也不多啊，招待几十个人没问题，招待几百人那还不把牛肉都给吃光了。 米嘉赶紧回去玛莎山庄，找了兽医主任来问：“我们的牛还有多少？” “还有很多。”兽医主任说。 “大概多少？”米嘉问。 “几十头吧。”兽医主任说。 “几十头啊。”米嘉说，“那还是省着点用吧，下次再有人来参观，还是不要上牛肉了。” “我们都是用喂老虎剩下的边角料给人吃的。”兽医主任说，“不给吃也是浪费。” “边角料？”米嘉问。 “我们要给老虎喂牛骨头啊，老虎必须通过吃骨头边的肉来磨牙，不然的话老虎的牙齿嘴巴都要出问题。”兽医主任说。 “这样啊。”米嘉说，“几十头牛也吃不了多久。” “那就再送过来啊。”兽医主任说，“我们在国外有很大的牧场，养了好几万头牛。” “能这么容易送进来？”米嘉问。 “可以啊，用科研名义很容易进口，我们也不是从米国运过来，牧场在澳洲。”兽医主任说。 “在澳洲啊。”米嘉说。 澳洲牛肉是合法进口的，国内几乎全部所谓的和牛都是从澳洲来。还有漫天漫地的澳洲牛肉。 澳洲地广人稀，放牛随便放，划一大片地方，放牛进去随便吃草，基本没有成本。 国内又要饲料又要照顾又要这个那个，成本根本没法之比。 米国又是另外一个玩法，用农业补贴降低玉米价格，然后使劲喂玉米，成本也非常低。 不过米国以前是疯牛病疫区，国内很早就禁止米国牛肉进口。后来谈了几次开放，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现在打贸易战，更加不会进口米国牛肉。活牛更不用说，活牛进口一向管得很严。 “要进口的话，是直接进牛肉吗？”米嘉问。 “可以进牛肉，也可以进口整头的牛。”兽医主任说。 “哪一种比较便宜方便呢？”米嘉问。 “那当然是牛肉比较便宜。”兽医主任说。 “那就进口牛肉吧。”米嘉说。 “好的，要几船？”兽医主任拿出手机来说。 “几船？”米嘉问。 “得用船运过来啊，飞机运太贵了。”兽医主任说。 “一船是多少！”米嘉说。 “几千吨吧，看什么船。”兽医主任说。 “那要吃到什么时候！”米嘉没好气的说。 “也可以和别人凑单，发几个货柜，不过这样的话速度太慢了，要等凑齐了才能过来。”兽医主任说。 “先送两三个货柜过来吧。”米嘉说，“一个货柜是多少吨来着？” “40尺的大货柜是30吨左右，20尺的小货柜是十五吨左右。”兽医主任说。 一吨是一千公斤，也就是两千斤，十五吨这是三万斤，三十吨就是六万斤。 如果一个人一天吃一斤牛肉的话，一年就是365斤，十年就是3652斤，得吃一百年才吃的到三万斤。 “那先送一个小货柜吧。”米嘉说。 “一个货柜也太少了，很难安排。至少十个才好安排。”兽医主任说。 “这么多的吗？”米嘉对此没什么概念。 “我们走科研用途进来的啊，只来一货柜那算什么意思，最少也是十个货柜。”兽医主任说。 为什么走科研用途进来就要十个货柜？米嘉还是不懂。科研不都是小批量的吗。 “科研用途就是要大量，做各种不同的对比试验，运一个小货柜进来能做什么。”兽医主任说。 “好吧。”米嘉也不懂，“要多少钱？” “不用钱啊，牧场和屠宰场都是黄老板名下的。”兽医主任说。 “那总不好意思白拿。”米嘉说。 “黄老板吩咐过的，这些牛肉不用钱。”兽医主任说。 “我自己和他说吧。”米嘉打通了黄文斌的电话，“喂？” “米老板啊，我在京城这边的事情还没办完，唉，本来已经弄好了，我都要上飞机了，忽然间又出了问题。”黄文斌说。 所以究竟是办什么事啊，搞了这么久。既然黄文斌自己不说，米嘉也不好问。 “我想问问牛肉的事。”米嘉说。 “牛肉怎么了？”黄文斌问，“雪花牛肉品质下降了？” “不是，我这边打算做旅游，用牛肉来招待游客。山庄里只有几十头，我想可能不够。”米嘉说。 “你想进口牛肉来卖吗？”黄文斌说，“活牛进口很麻烦的，自己吃也就罢了，要是拿来卖的话，那就不值得。不如直接进口牛肉比较好。”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米嘉说。 “我在澳洲有个很大的牧场，还有屠宰场呢，杀好了直接上船送过来。这一次先送十个货柜吧，一个是三十吨啊。”黄文斌说。 “那不是三百吨吗！”米嘉说。 “山庄里面有冷库啊，五百吨的。”黄文斌说。 这压根就不是冷库的问题好不好！一下子来三百吨牛肉，要吃到什么时候。 “如果你觉得不够，还可以扩建。”黄文斌说，“当时就留了地方，最大可以扩建到五千吨呢。” 见这么大个冷库干啥，哪有这么多东西放在里面。 米嘉说：“三百吨是不是多了点？” “不多啊，很少了。”黄文斌说。 米嘉只好接受，三百吨就三百吨吧，反正牛肉这种东西，人人都喜欢，再不济给巨龙集团发福利，“多少钱一吨？” “不用了。”黄文斌说。 “这怎么能不用呢。”米嘉说。 “真不用，区区几百吨牛肉能算什么。”黄文斌说，“澳洲那个牧场，有十几万平方公里，里面全是草，把牛赶进去就不用管了，随便它们吃草，等长大了拉出来育肥几天，就可以杀了。成本很低。” “这运输费也不少，以后我可能要长期进口的。”米嘉说。 长期是不可能长期的，哪有这么多游客会在这里吃饭。就算有很多游客，还都要在这里吃饭，也会在本地建立供应链。 “七件套的话，一吨的成本大概在一万五六左右，你给我一万块钱好了。”黄文斌说。 “我还是给你两万吧。”米嘉说。 “这怎么能行呢。”黄文斌说。 “要的，你怎么也得赚一点。”米嘉说。 “好吧好吧，我这就让人给你发货。”黄文斌说，“大概两个星期可以到。” “签个正式合同吧。”米嘉说。 “可以。”黄文斌说，“我这就安排人过去。” 接着又闲聊了几句，米嘉才关了电话。算起来一吨牛肉两千斤，才两万块钱，那不是才十块钱一斤？ 对牛肉来说太便宜了吧。市场上的牛肉得二三十呢。 第五零八章 时不待我 不过想想，进口来的牛肉还不能马上卖，还得分割什么的，牛骨头也卖不出去。最后切出来能用来卖的，价格肯定会高很多。 不过米嘉这边有个优势，骨头可以拿去喂老虎，不会浪费。 这时候米大力打了电话过来：“嘉哥！你怎么能这样？” “什么？”米嘉问，“你说镇长是把？已经被撤了吗？这我也没办法，上头决定好的。你又不是公务员，只能临时代理。” “我不是说这个。”米大力说，“我是说旅游的事。” “旅游？”米嘉问。 “就是嘉哥你安排工地那些工人去看老虎啊，我们村的人还没看到，就让外人给看了，这不行的啊。”米大力说。 “什么叫做我们村的人还没看到！”米嘉还是一头雾水。 “对对，我们现在是个镇，我们镇的人还没看到老虎，不应该去外人先看！”米大力说。 “抓老虎回来不是很多人都看过了吗！”米嘉说。 当时抓老虎，那是用的人海战术，十里八乡的人都叫来了，漫山遍野全都是人。 虽然真找到老虎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个视频网站的人，不过至少也算是摸清楚了道路。 后来抓到小白和亚历山大，很多人都来看过，米嘉从来都没禁止。 “可还有很多人没看过啊，看过的也没有正经看，都是随随便便看。”米大力说，“你这还送一顿饭，加起来一千块钱一个人，就这么送给外人！” “那些也不算外人吧，是给我们干活的工人。他们给我们建房子啊，建好了房子我们才能搬进去住。”米嘉说。 “话是这么说，可也不能厚此薄彼。”米大力说。 “谁想来参观的都可以来。”米嘉说。 “都可以吗？”米大力问。 “都可以。”米嘉说，“有空的都可以来。” “那好啊！”米大力很高兴，“也是一千块的标准吗？” “当然。”米嘉说。 一千块的标准就是大巴车接送中午送一顿饭罢了，没什么难的，很快牛肉就过来了。 “那我去安排人轮流来了，嘉哥你看是先让村干部来，还是先让老人来？”米大力问。 “你这意思，是让全镇人一起来？”米嘉听着觉得不对。 “当然是大家一起来啊，这种事情谁肯不来，那不等于损失一千块钱。”米大力说。 这倒也是，免费的东西谁也不肯放过。这时候镇里大家都没事干，不旅游也没其他事好干。 “按年龄来吧。”米嘉说。 “那我去通知他们。”米大力说，“真是太好了，总算有点事情干了，这段时间都快闲死我了。” “你很闲吗？”米嘉问。 “是啊，整天等着下岗，早上去办公室，倒一杯茶开始上网，一直刷手机，刷到下班，无聊死了。”米大力说。 “镇政府忙的要死，你就不能帮一下忙。”米嘉说。 “他们做那些事情我又不懂，去帮忙只能越帮越忙，还不如在一边呆着。”米大力说。 比九九六更惨的，就是想九九六都不行，被人炒鱿鱼，没活干没前途等下岗。 “去吧，把大家都叫来热闹热闹。”米嘉说。 很快村民们就来了，第一批来得是村里的老人，由米家老太爷带头，他是村里年纪最大的，所以第一个下车。 “老太爷。”米嘉在庄园里面等着，看到车来了赶紧上前去扶住米老太爷 “小嘉啊。”米老太爷精神奕奕，“这里弄的还真漂亮。” 米嘉呆了一下，这话应该怎么回呢，一般来说应该谦虚一下。可问题是这玛莎庄园也不是米嘉建的，是黄文斌建的。 米嘉来谦虚，好像也有些不对，所以只好这么说：“一般漂亮一般漂亮。” “看着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有出息，还找到了我们米家失落的族人，我也放心的去了。”米老太爷说。 “啊？”米嘉吃了一惊，“老太爷你身体……有事吗？” “没有啊，我好的很。前几天去医院检查，医生都说我完全不像一百多岁的人，简直好像八十岁的一样。”米老太爷说。 八十岁也很老了好不好，当然和米老太爷比起来，八十岁也算是年轻。 那个失落的族人麦阿孔五十多岁，在别的地方可以说步入老年，在米老太爷面前简直就是青春年少。 “那您说什么放心的去。”米嘉说。 “放心的去养老啊，我在城里找了个养老院。”米老太爷说。 “在乡下住着不好吗？”米嘉说。 “乡下要建房子啊，一大早六点多就开始干活，一直到晚上六点，吵得我神经衰弱。”米老太爷说。 “很快就建好了。”米嘉说。 “起码得好几年吧。”米老太爷说。 “一年半载是要的，很快就过了。”米嘉说。 其实大桥镇的建设规模这么大，没有几年肯定不行。建房子，修路，装修，还有各种项目等等。 不过装修什么的噪音比较小，不会从新镇传到村子这么远。米老太爷可以在原来的房子住着，直到新镇那边建设好再搬过去。 “我跟你说，七十岁的时候，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八十岁的时候，身体是一个月不如一个月。到九十岁，那就是一天不如一天。好像我这样的，今天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一年半载对我来说已经太久了。”米老太爷说。 “别这么说，老太爷……寿比南山，日志还长得很。”米嘉差点说长命百岁。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你们又这么争气，我也没什么牵挂。族谱块要修好了，等修好我们选个黄道吉日，把族谱放进祠堂，我就可以放心了。”米老太爷说。 这话给米嘉的感触很大，他总觉得时间还很多，事情可以慢慢做，反正不着急。 旧城改造可以慢慢改，老虎可以慢慢养，大桥镇可以慢慢建。施工队的进度只能那么快，着急也没用。 又不是玩游戏，只要打个作弊码，就可以瞬间建好。既然只能等着，那就慢慢来呗。 等这些项目都弄好了，米嘉也就成为亿万富翁了，然后就可以躺在钱堆里享受人生。 可是一看米老太爷，人生苦短啊。人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不抓紧的话这几十年很快就挥霍光了。 人老了，要死了，就算有再多的钱又怎么样，有什么要干的得抓紧干。 说起来，有什么事着急做的呢？米嘉一个个项目想过去，有了计较。 老人们都下了车，直奔老虎园，在外头看着老虎，啧啧称奇：“哇，原来老虎是这样的。” “老虎不是这样是怎么样？电视图画上不是见得多了。” “电视图画上见得多，真老虎是头一次。” “动物园里面也见过啊。” “不一样，动物园里面多小，老虎躺着都不动。” “毛色好漂亮啊，用来做皮大衣肯定很暖和。” “老虎关在一起不打架的吗？不是说一山不容二虎？” “我们龙津的老虎与众不同。” “没错，我们龙津的老虎和别的老虎不一样。” “唉，老虎都能这么有爱，我几个儿子却闹翻了。” “怎么回事啊？” “争股份呗，我和老伴的股份，他们都说自己应该占大头，其他兄弟只能占小头，争得都要打起来了。真是连老虎都不如。” “叫他们来看看老虎啊。” “他们年纪不大，又不是村干部，也没有参军读大学，对村里没有特殊贡献，排到一个多月之后才能来。” “我有两个亲戚排到明天，要不跟你换一下。” “那真好啊，真谢谢你，我给你补钱吧？” “不用，以后大家都是大桥镇的人，都是米老板的亲戚，那我们也是亲戚嘛。” “对对，大家都是亲戚，要不一起去吃顿饭吧。” “这个可以，大家一起去吃饭，联络一下感情。” 其实这些呆在一起的并不是龙津的老虎，人家是孟加拉虎，黄文斌精心驯养出来的，当然温驯友爱。 亚历山大和小白倒是在一起的，不过小白刚刚生产，小老虎太小，不适合太多人参观，所以没有开放。 “哇，哇！老虎叫了！” “叫的好有威势啊！” “原来老虎这么大的，爪子这么粗，武松打虎是怎么打的？” “武松打虎是假的，水浒是小说来的。” “小说上面就是假的？水浒上面还有蔡京呢，蔡京也是假的？三国演义有刘备关羽张飞诸葛亮，这四个也是假的？” “三国演义和水浒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历史改编？” “哇哇，老虎又叫了！” “拍下来没有，我发个朋友圈。” “帮我和老虎合影一个，我也发朋友圈。” “能不能进去拍啊？” “你傻了啊，进去还不给老虎吃了。” “不是啊，我看那些国家公园，都可以开车进去，近距离观察。” 其实这里也可以的，米嘉头一次来这边，黄文斌就带着米嘉开车进去。 只是这些老人多数没什么文化，要是出了意外不好办，所以没让他们进去。 第五零九章 旅游项目 老人们参观完老虎，还没到吃饭时间，就四处乱逛。看到饲养场，个个都跑上去，十分激动。 这里的猪是最常见的龙津黑猪，鸡也只是普通的走地鸡，农村人见得多了，大家只顾着看牛。 “这里的牛好壮。” “是外国的那种牛，比我们本地牛大好多。” “能耕田吗？” “这种牛不是耕田的吧，就是吃肉的。” “太可惜了。” “等一会儿我们就吃这种牛肉吗？” “想起来都流口水。” “这些牛是用来喂老虎的，剩下的边角料给我们吃。” “整头牛赶进去吗？” “不知道啊，应该是吧。” “怎么不让我们看呢？” “太血腥了所以不给看吧。” “这有什么啊，我们都这么老了，什么没见过。” “我们是老了，以后还有小孩子会来。” 其实压根不是这么回事，牛体型太大了，孟加拉虎又是圈养的，野性不足。 要是把牛放进去，那几头孟加拉虎还真不一定能打赢。就算能打赢，说不定会受伤，那就不好了。 所以要把牛杀好，切成牛肉再拿去喂老虎。不可能直接一头活牛放进去给老虎捕猎。 难道等老虎把牛杀了，吃了一半，再把吃剩下的抢出来，割下肉给人吃？那也太恶心了。 他们一直看到中午吃饭，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吃饭的时候牛肉一上，个个都抢着吃，把鸡鸭鱼肉都放在一边。 先上来一个炒牛肉，上来就清盘。接着是野山椒蒸牛肉，也马上清盘。 再来是牛腩炖土豆，这可是一大盆，满满的大块牛腩加上大块的土豆。 一桌子十个人，每人能分一大碗。这是厨师为了防止客人吃不饱特地准备的。 大桥镇里还有很多靠种地为生的农民，整天干体力活，非常能吃。要是普通饭菜，恐怕人家吃不饱。 所以就特地设置了一些可以让人填肚子的菜，好像这一个牛腩土豆，汤汁浓厚，块头巨大，十分的扎实。 可就这样都被人吃光了，今天来的可全都是老人。大家可真喜欢吃牛肉呢。 吃完饭以后休息一会儿，他们就上车回去，临走前，米老太爷对米嘉说：“这牛肉真好吃，以前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牛肉，连我都吃得动。” “我这里还有奋斗，带几斤回去？”米嘉说。 “不行不行。”米老太爷连忙摆手，“这么多人，光送我一个是不行的，要么大家一起都送。” 那就太多了，倒不是钱的问题，米嘉的牛不够。接下来还有好几千人来参观，只剩下几十头牛，还得留着招待客人。 “其实我们这儿鸡也不错，不如每人送一只鸡。”米嘉说。 “这也好。”米老太爷说。 于是米嘉送了鸡，让村民们带回去。鸡和牛不同，牛得养好几年才能出栏，一胎只能生一个。 鸡几十天就能出栏，生蛋一天生一个，想要培育的话，几个月就能养一大堆。 第二天村民们继续前来参观旅游，这一天就来了十几车，看完老虎就去吃饭，吃饭就对着牛肉吃。 其他鸡鸭鱼肉都剩很多，只有牛肉被吃得一干二净。连炖牛肉的番茄和土豆都被吃光了，人人都说好吃。 米嘉觉得很不可思议，在晚餐的时候也要了同样的牛肉菜，夹起一块牛腩仔细品味，“真有这么好吃吗？” 雪花牛肉也不是到处都雪花，也不是每一块肉都那么好吃。好像牛腩，和普通牛肉的区别不算很大。 尤其是经过长时间炖煮，又加了各种香料，味道可以说中规中矩，也不算特别突出。 “其实牛肉也就一般吧。”战兰也吃了一块，“可能他们没吃过。” 米嘉一想也是，这几天来的都是大桥村小坑村神仙洞的普通农民。一般的农民平时是不舍得吃牛肉的，因为牛肉太贵了。 就算在乡下，牛肉也要二三十块钱一斤，相比之下，猪肉便宜多了，鸡鸭鱼比猪肉还便宜。 乡下人又不用练肌肉，为什么要吃牛肉。所以乡下农民们很少吃牛肉，那天小坑村有条牛摔死了，大家去割牛肉。 只有这种情况才会去吃牛肉。 因为吃得少，做法当然也不好。而且乡下的不是肉牛，肉质也不怎么样。条件都不具备，做出来当然不怎么好吃。 米嘉这里不同，他这边的牛肉是专门样的肉牛，厨师烹饪牛肉的经验很丰富，味道当然好。 更重要的是这些牛肉是免费的，免费的东西，味道尤其会特别好。 “也真是可怜。”战兰说，“乡下很多人也许一辈子都没吃过好的牛肉。” 别说乡下农民，就是米嘉自己，要不是发了财，也不会舍得吃牛排，顶多就是吃点牛腩什么的。 “牛肉在我们那边挺便宜的。”玛莎说。 “米国？”米嘉说，“那当然便宜了，你们补贴这么多。” “我说非洲啊。”玛莎说。 “非洲啊……非洲物价低。”米嘉说。 国内牛羊肉特别贵，牛肉价格是猪肉的好几倍，其他国家好像没有这样的。 可能是因为国内主要消费猪肉，猪肉生产的规模非常庞大，所以把价格拉下来了。 米嘉吃了一大块烤牛肉，这牛肉很香，吱吱冒油，吃下去之后，米嘉就觉得有些腻了。 雪花牛肉就是这样，很好吃，然而很腻，这玩意就不是让你吃饱的，只是用来尝尝味道。 这时候孟万打了电话过来：“米老板，你的庄园开放参观了吗？” “也不算开放参观吧，你从那你听说的？”米嘉问。 “网上都传遍了啊，好多人来找我打听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又不知道。”孟万埋怨说。 米嘉上网一看，的确是很多消息，很多参观了的人发了朋友圈，朋友圈的人又转发朋友圈，很快传得满天飞。 这种私下传播，基本上传几道手就会变成谣言，失真实在是太大了。 本来米嘉开放的是孟加拉虎，基本没人提，全都是龙津的老虎怎么怎么样。 送的那一顿饭就更夸张了，什么山珍海味都上来了，什么龙虾帝皇蟹，其实米嘉根本没给海鲜。 唯一能沾边的是一条蒸鱼，都是从附近收购的鲈鱼之类，有时候鲈鱼不够，只能用草鱼充数。 至于牛肉，更加吹得无比夸张，一口下去立即升天，比小当家还要夸张。 “要是开放了的话，我就安排电视台去采访，还有各大旅行社，都开通去你们那儿的路线。”孟万说。 “这个不用着急吧，我这里接待能力有限。”米嘉说。 玛莎庄园虽然大，可是一下子涌来几千人，还是撑不住的。现在米嘉让人过来，都是一车一车轮流的来，一天也就接待个几百人。 “刚开发是这样的。”孟万说，“接待能力有限，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你那边一个人一千块对吧，这么贵，没多少人肯给的。” 这倒也是，虽然说现在很多人喜欢旅游，可大家都要看性价比，一天花一千，这得出国旅游的待遇了。 城市周边游，一般是99块包吃两顿还要送一只鸡的，贵了根本没人去。 出去旅游，很多人就不舍得在交通工具和住宿上花钱，宁愿把钱留着购物。 所以很多旅行社就高零元团，不要旅费，只要购物，这个模式当然不好，都不知道闹出多少事情来。 米嘉这儿根本没东西卖，也没有其他项目，来了只能看老虎，谁愿意花一千块就看一眼老虎呢？ 想看老虎，地方多的是，动物园的门票才多少钱。 “那好吧。”米嘉说。 于是孟万叫了旅行社的人去和米嘉的手下接洽，很快就签了合同，做了宣传，开始招揽客人。 然后游客们就来了。 这天米嘉一大早起床，看着门外满满当当的旅游车，有些发懵。 好几十辆大旅游车把庄园门口都给堵住了，从车上不断的下来人。后面还不断有旅游车到来。 拿着旗子的导游举着喇叭高声叫喊，戴着统一样式帽子的游客们大声喧哗。 玛莎庄园的门口非常大，这么些人要是有序进入的话，其实是不会堵的。 可是他们都要在门口照相，还一定要把玛莎庄园四个字都给照进去，在门口磨磨蹭蹭的，就把路给堵了。 “好多人啊。”玛莎看到很惊讶，“这些都是花一千块钱来看老虎的？” “应该是吧。”米嘉说。 “怎么会有这么多了？”玛莎问。 “我也不知道。”米嘉老老实实的说。 “一千块钱，那也差不都两百米金了啊。”玛莎说。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米嘉寻思，赶紧上网查看哪些旅行社是怎么招揽客人的，不会是胡吹把人骗来的吧？ 旅行社的广告倒是中规中矩，就是‘到龙津看老虎’，‘玛莎庄园开放’，‘一千元看野生华南虎’，‘包一餐’等等。 在看讨论区，人民群众的热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是不是真的能看野生老虎啊？” “一千块太贵了吧。” “米嘉这个混账，掉钱眼里了，只是看一眼老虎，居然就要一千块！” 第五一零章 越来越多的游客 “做生意也不能这么做啊，真是的，太黑心了。” “就是，一千块，干什么不好，去吃饭能吃十顿自助餐，什么雪花牛肉，谁稀罕。” “从省城到龙津，坐大巴不过40块钱，坐火车才30块，来回算一百，还有九百块，就吃一顿饭看看老虎？” “请我都不去，一千块，开玩笑！” 这些人的反应其实和米嘉预计的差不多，一千块钱太贵了，根本没有性价比。看老虎也不是常见的旅游项目，没什么市场。 不过下面就不同，有人发了几张优惠券上来：“淘猫上面有优惠啊，五折优惠，仅限前十！” “五折？这不是只要五百吗？” “忽然间就有性价比了呢。” “假的吧，只要五百？不会强制购物吧？” “是真的，我去报名了！已经报上了，明天上午就出发。” “那我也去！” “已经满了啊，根本报不上名！” “谁叫你们动作这么慢。” “只有十个名额，肯定是假的，都是内部消化了。” “这边还有优惠，八折！” “八折那是八百块吧，性价比不高啊。” “这边有七五折的！” “七五折性价比也不高啊……” “快去快去，迟点七五折也没有，也是限额的。” “这边有六折啊！” “快去报名！” “啊啊啊我抢到六折得了！” “我也要抢！抢到了！” “哪里？哪里？” “看我发的链接，大家一起砍价啊。” “抢到了抢到了，抢到六折。” “其实六折也要六百块钱啊，你们发疯了吗？” “六折的满了，只剩七折的了。” “快抢快抢，等会儿七级的也没了。” “你们真疯了，七折那是七百块啊。” “七百块能看老虎，送一顿雪花牛肉，还要什么自行车。” “就是，自己去吃雪花牛肉也要好几百呢。” “听说那些牛肉是老虎吃剩下的。” “听起来好像是游戏道具一样，吃了会不会觉醒能力啊？” “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不但七折，还送积分！” “积分有什么用？” “不知道，肯定有用的吧，反正才七百块。” “对啊，七百块算什么，平时出去吃顿饭都要好几百。” “就等于我们去龙津吃一顿饭呗，顺便还能看老虎。” “我经常看米嘉玛莎妙清的直播，去见一见也好。” “不一定能见得到吧。” “米嘉也就罢了，玛莎小姐姐那是真漂亮。” “我觉得妙清大师比较漂亮。” “肯定是玛莎小姐接比较漂亮啊。” “那正好，我们不用抢。” “要是能看到玛莎小姐姐就好了。” “不去肯定见不到，去了说不定能见到。” “而且米嘉那儿” 米嘉定的价格是一千块，当然这个钱不是他一个人收的。找了旅行社，总得给人家利润。 米嘉的办法是五五分账，旅行社负责把人运过来晕走，米嘉负责一顿饭，和庄园内的引导，一边拿五百块钱。 没想到居然有旅行社直接给五百块钱，这等于是做**啊，自己一分钱不赚，还要出大巴的费用。 幸好只有十个名额，不然亏死他们。 六百的，大概也不能赚钱，除掉给米嘉的五百，来回车费要七八十了，剩下的钱还要雇一个导游，还有营销费用，非常紧张。 七百的应该能赚一点，八百以上才能拿到正常利润。本来八百块这么多，那就不可能有很多人来。 不过人家都这么干了，给了一大堆六折的，米嘉也没有办法，只能做好接待。 这一天一共来了两千多人，从早到晚都很多人。他们看完老虎还要去看牛，甚至看牛的比看老虎的还多。 因为看老虎有时间限制，后面的人来了，前面的人必须要离开。看牛就没有限制，随便看，不但可以看，还能上手摸。 到晚上八点多，最后一批游客才离开。米嘉上网看评论，是这样的风格：“牛肉果然很好吃啊，不愧是雪花牛肉。” “入口即化，真是厉害。” “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牛肉。” “那个炖牛腩，满满一大盆，每人都分到一大碗呢。” “还有煎牛排粒，正宗雪花牛排啊，外面都要卖好几百块一份的。” “我在本子那里吃过，还没这编号，一万日元一份！” “一万日元是多少？” “六百多。” “我是六折团的，那不等于一份牛排就赚回来了？” “白嫖了老虎啊！” “那些老虎很好看。” “人家每天吃雪花牛肉，能不好看吗。” “可惜没有见到玛莎小姐姐。” “我见到了，真人好漂亮，比屏幕还漂亮。” “这个旅行团，最好的就是不用买东西，纯玩。” “好个屁，我想买东西啊，我想买牛肉啊！我想买老虎玩偶啊，说是有玩偶买的，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好像是有的，被前面的人买光了。” “都不准备多一点，怎么做生意的！” 米嘉看到很惭愧，于是让手下去补货。既然是做旅游业，米嘉当然也想过购物，在庄园里面开了纪念品商店。 里面有老虎公仔，老虎相片，老虎碗筷，老虎钥匙扣等等，都是找工厂定制的。 不够他预计一天的游客不过几十人，所以没有进多少货。这天来了好几千人，一下子就把所有东西全都买光了。 第二天人更多了，玛莎庄园竟然出现了人山人海的景象。也亏哪些孟加拉虎脾气好，不然一天到晚被人闹哄哄的围观，早就发脾气了。 接下来几天游客越来越多，甚至有一天上了一万人。米嘉觉得不对，赶紧上网看。 发现大批的五折旅游团，只收五百就能看老虎。这是怎么回事？一千块钱的团费，米嘉就要收五百。 这直接五折包出去，难道全都是**？十个八个的可以说是卖广告，这都好几百上千了。 接下来更加不对，出现了四折，三折，甚至两折的团。这是纯粹的送钱吗？ 米嘉赶紧让人去讨钱，果然是讨不到的。人家收了钱，把人全推到玛莎庄园，然后就完了。 他们不但拖欠给米嘉的分成，还拖欠导游工资，拖欠租车费，基本上就是无本生意。 米嘉只好立马整理客源，拖欠分成的一律取消合作。可是人家根本不管，继续收团费，然后把人送到玛莎庄园来。 米嘉也没办法，总不能把人拦在门口不让进，那也太难看了。只好先把人放进来，然后扣下车子和司机，另外找车子把游客送回去。 车子其实也不是旅游团的，是租来的，不过把车子这么一扣，消息立即就传开。 旅游车司机们消息灵通，立马就先确定没事然后才肯去玛莎庄园，骗钱的团找不到车，也就只能消失。 这些旅游公司往往并不在龙津，而是在省城或者其他地方，他们在当地招客人，米嘉不认识人，根本没法子管。 要是走法律途径，只能算金钱纠纷，警察不会出动抓人，只能去法院起诉。 这种小额的金钱纠纷，法院根本不重视，要走流程得好几个月，判决下来了人家还可以上诉。整套流程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要是拦在门口，不让没有票的游客进，那造成的影响太坏了。而且这些旅游公司已经收了钱，想要退钱有的走一遍法律程序。 米嘉在网上发了声明，所有游客都必须在玛莎庄园的网站上注册，买了票的话会在网站上标识出来。 旅游公司卖了票，要把分成给了米嘉，米嘉才会在网站上给游客标出来。 凡是没有在网站上标识出来的，那就是假票，立即去退钱报警。 这么一搞，生意立即差了很多，每天过来的游客从最高峰的一万人下降到几千人，然后到两千多。 而且网络上出现了各种流言：“其实龙津根本没有华南华，玛莎庄园里面那些是孟加拉虎。” “玛莎庄园给游客吃的根本就不是牛肉，是猪肉来的。” “那些牛排不是真的，是拼接肉。” “上次我在玛莎庄园吃了饭，晚上就肚子疼，赶紧去医院，说是食物中毒！” “我在玛莎庄园工作，我证明我们这里根本没有雪花牛肉，全是假的，我用猫肉狗肉老鼠肉加上猪板油拼接成所谓的雪花牛肉。” “米嘉就是一个骗子，玛莎庄园里面的东西全是假的！” “太黑心了，就是一个黑心骗子！” “他做直播都是造假的，全是僵尸粉，一个活人都没有。” “他的直播打赏比例特别低，和人气根本不符。就是因为全是假的，打赏都是自己刷的。” “华南虎早就灭绝了，忽然间冒出来什么龙津虎，肯定是假的，就是为了骗钱。和那个什么正龙拍虎一样。” “上下勾结，豺狼当道，我们花了那么多钱，接过看了家老虎，吃了假牛肉，真是太惨了。” “那个什么玛莎庄园，里面什么设施都没有，就敢收这么贵，根本就是骗子！” “去举报，去法院告，让警察把米嘉抓起来！” 第五一一章 抓起来 这些谣言很无聊，其中有一些根本就是无中生有，但有一些是真的。最关键的是老虎，游客们看到的的确不是华南华，而是孟加拉虎。 正宗的龙津华南虎，除了亚历山大，都在山里好好的呆着。亚历山大刚生了儿子，守护在小白身边寸步不离。 要是开放参观亚历山大的话，势必要把小白和小老虎也一起开放。小老虎才刚出生几天，不合适。 把其他老虎抓起来那就更加不合适了，没有必要不应该把野生动物抓起来，抓起来会影响它们的安全。 其他就是胡说八道了，米嘉做直播虽然也有水军，但人气是真的，的确有这么多人看直播，就是没人打赏罢了。 因为米嘉根本就没要过钱，根本不靠这个赚钱，当然也就没多少人打赏。玛莎的数据就正常多了，她是经常要打赏的。 至于怎么办，那也很简单，直接报警，让警方出通报，然后去抓人。谁传谣就抓谁。 抓了十几个人以后，谣言就止住了，谁都不敢乱说。然后米嘉在网站上发福利。 凡是买了票的，可以在网站上抽奖，每天登陆，还能再抽一次。基本上是人人有奖，永不落空。 奖品有钥匙扣老虎玩偶等等，还有雪花牛肉——大约有一半的人可以抽到半斤的牛肉。 当然不可能都是牛排，大部分是牛腱子牛腩这种。但是在大家看来也非常超值了。 牛肉很贵，好一点的都要好几十一斤，雪花牛肉还要更贵。尤其这些牛肉还是免费的，更加珍贵。 于是所有人都没有怨言，喜气洋洋的登录来刷抽奖。要是哪一家旅行公司不让抽奖，立马就被游客退款举报。 谁敢贪污人民群众的牛肉，就打爆谁的狗头。 同时在小白和亚历山大的园子外面修了一层单面玻璃镜，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里面看不到外面。 这样亚历山大和小白可以傻乎乎的看着两只小老虎，察觉不到外头有人透过墙壁看他们。 而外面的游客可以透过单面镜看亚历山大和小老虎，亚历山大是正宗龙津的华南虎，那两只小老虎也算是混血。 这样大家跑到玛莎山庄，就看到了真的龙津老虎，不会光看外国老虎。 参观人数很快就回升了，从两三千升到五六千，再到一万多。因为人太多，雪花牛肉差点就消耗完了，运着牛肉的船还在海上慢慢飘。 实在没办法，只好用飞机送了几吨过来，总算是把缺口给填上了，过了几天，船到了，十辆货柜车拉着牛肉到了。 这些牛肉全程冷链，冻的结结实实。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冻牛肉肯定没有新鲜牛肉这么好吃吧。 米嘉让厨师把其中几块牛肉解冻，煮出来试试。 “冷冻牛肉没什么的，全世界进口的肉类都是冷冻的。”玛莎吃了一口牛排说。 米嘉也吃了一口，“我总觉得还是有一些不对，味道有差别，可能似乎是那个什么。” “什么？”战兰问。 “没有那么新鲜。”米嘉说。 战兰也吃了一口，摇摇头说：“我吃不出来。” “我也吃不出来。”玛莎说。 米嘉吃了一口，肯定的说：“绝对有区别。” 这时候厨师来了，端着一样的牛排，告诉米嘉：“老板，试试这个冷冻的。” “啊？”米嘉问，“这个是冷冻的？那我们吃的是什么？” “刚才上的是新鲜牛排啊，刚杀的牛，用来作对比。”厨师说。 “有一些不对呢。”战兰取笑说。 “没有那么新鲜。”玛莎也跟着取笑。 米嘉无话可说，只好吃了一块冷冻牛肉做出来的牛排。 “的确是有些区别。”米嘉说。 战兰和玛莎都吃了，一唱一和：“有一些不对呢。” “没那么新鲜。” “我说真的！”米嘉强调，“真的有些不一样！” 不过要说味道差了也不尽然，更多的只是风味不同。新鲜的牛肉水分更充足，冷冻过的牛肉味道更浓厚。 两个都好吃，就米嘉自己来说，他更喜欢冷冻过的牛肉。烤过之后肉香四溢。 “哪有，根本就一样。”战兰说。 “其实在本地屠宰的牛，也是要经过处理的。”厨师说，“牛肉直接吃会很僵硬。” 这个米嘉也知道，刚屠宰出来的牛肉，肌肉中的糖原等物质分解为肌酸，肉质由弱碱性转变为酸性。 当牛肉的ph值降至54时，肌肉中的肌凝蛋白成分开始凝固，肌纤维硬化，肌肉开始僵直，此阶段肌肉纤维粗硬，有不愉快的气味，食用时味道较差。 所以吃牛肉，一种方法是追求极致的新鲜，赶在僵直之前吃掉，潮汕牛肉火锅就是这种玩法，限制非常大，米嘉这里用不了。 杀了一头牛，要分割开，一部分给老虎吃，一部分给游客吃。米嘉又没法子控制游客就餐的时间，所以只能等僵直时间过了以后再用来做菜。 别说玛莎山庄用不了，就算潮汕火锅，现在也没多少家了，就是因为绝对新鲜的牛肉太难保证供应。 在潮汕地区，人家这些店都是直接开在屠宰场旁边的，就算不是，也要和屠宰场签合同，直接从屠宰场拿货。 牛杀好之后多长时间会僵直，其实是不一定的，人的身体素质千奇百怪，牛也一样。 有些牛杀了之后一个小时就会僵直，有些两三个小时才僵直，很难判断。 米嘉一个人吃没关系，那去做生意，判断错了上了僵直的肉给客人，那不是坏了名声。 还不如把牛杀好，然后放着，知道度过僵直期，变得成熟，然后放进冰箱，什么时候用都行。 那些澳洲过来的牛肉也差不多的流程，也就是冰冻的时间长了点，全程冷链的话，对味道的影响不是很大。 当然这里指的是短时间，要是时间长了，比如冻上一两年，那肯定变得和木头一样。 第二天开始，玛莎庄园就换了冷冻牛肉，果然没人吃出来，大家依然说味道很好，很超值。 问题是消耗量太大，一天一万多人来看老虎吃牛肉，还要抽奖。没两个星期，就把十个货柜的牛肉都给消耗完了。 幸好下一批牛肉又到了，这才没有断顿。以后也不能十个货柜了，直接一船一船过来吧。还要扩建冷库，起码要一千吨才行。 还有增加旅游商店，加多几个不同种类的饭店，增加旅游项目等等，又是一大堆事。 虽然说赚的不少，可也是很辛苦，哪里有卖地赚钱这么容易。 就算能够维持一天一万人这个规模，每人五百块，也就是一天五百万而已。 这还只是营业额，根本就不是利润，扣掉水电费用，人工成本，还要交税，一个人可以赚个一百多块两百块。 一年也就是三亿多四五亿，看起来很不少，可是和房地产生意转手就赚十几亿没法子比。 而且这是天时地利人和凑在一起，才有这么个局面。要是少一样都不行。 首先玛莎庄园是黄文斌建好的，基础设施是最费钱的，要是普通人来做，需要贷款，这就产生了两种费用。 第一个是贷款利息，银行贷款还好，利息不算高。要是私人贷款或者集资款，利息可就高了，对经营会产生很大的压力。 第二就是折旧费用，房子和各种设备每年都要折旧，这笔费用十分的大。 要把折旧费用算进来依然盈利了，这笔生意才能回本。 要是把折旧费用算进来之后是亏本的，说明这笔生意虽然有现金流，但是本钱没赚回来。 就好像高铁，有一种算法说高铁巨亏几万亿，有的又说高铁没亏多少，很多线路还是赚钱的。 这就是有没有把折旧算进来的区别。比如说一条高铁线路投资了一万亿，算十年折旧完毕，也就是每年要损失掉一千亿。 几十条高铁，当然就亏掉几万亿了。 要是不算折旧，只算运营费用，那就是赚钱的，就算亏也亏不了多少。 折旧很大程度上是个会计游戏罢了，你按照十年来折旧，和按照二十年来折旧，数字能差一半。 一万亿按照十年来折旧，每年是一千亿，你得赚一千亿以上才能不亏本。 要是按照二十年来折旧，每年就是五百亿，压力忽然轻松很多。实际上高铁还是那条高铁，压根没区别。 一条铁路可能十年就不用了吗？那当然不可能，二十年，五十年也不会废弃。只要不断修理就可以一直使用下去。 现在的玛莎庄园当然也折旧，不过只是一个数字，米嘉并不在乎，因为庄园他一分钱都没出，是黄文斌送给米嘉的。 没有利息，没有折旧，米嘉才能赚这么多钱。要是有利息有折旧，哪压力可就大了，所有骗游客的招数全都要上。 什么虎骨酒虎鞭酒啊，虎油膏啊，虎皮大衣啊，虎肉套餐啊，特殊服务啊，当然都是名不副实的。 虎骨酒随便泡几块猪骨头，虎鞭酒就泡个牛鞭，虎油膏随便搞个药膏，虎皮大衣就是羊皮染色。 第五一二章 虎咬牛 虎肉套餐更不用说，切成丝加辣椒花椒大料一抄，谁能吃的出原来是什么东西。 反正各种低质高价的东西都往上堆，一定要尽快把钱赚回来，保证公司运营，还要还利息，还了利息还要还挣折旧。 这么一来，很容易就把名声给败坏了。游客兴冲冲的跑过来，一看到处都要钱，这里要五块那里要十块的。 而且还有很多购物项目，不买东西脸色就难看。游客不免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以后再也不来。 米嘉这儿压力没有这么大，可以慢慢发展。一个旅游景点，新鲜度是有限的。 刚开业的时候人很多，怎么折腾都没事。过几年很多人都看过了，不新鲜了，名声不好的话，就没人去了。 就算名声好，要是项目没吸引力，或者价格太高，交通不方便，到处都有，那也没人去。 米嘉这儿是全国唯一野生华南虎，噱头很足，但并不能躺在老虎身上睡觉。 必须要做得更好，有更多的项目，游客才会源源不绝到来，真正成为一个聚宝盆。 很快玛莎庄园这儿开了好几个新项目，首先是老虎博物馆，介绍龙津老虎的历史，顺便夹杂私货，把米嘉祖宗米同的事迹全都放了上去。 博物馆是免费的，随便进，随便参观，还有专人讲解。表面上看没什么用，不能增加收入，可实际上很有用。 游客来到玛莎山庄，光是看老虎太单调了，要是增加其他收费项目，又会让游客不满。 博物馆这种的免费项目，可以分流游客，让他们多点事情做，延长参观时间，觉得这边的项目很划算。 除了博物馆，还建了个茶舍，游客走累了，可以在里面可以喝茶休息，当然更重要的是卖茶叶。 卖的当然是松云茶，刚生产出来的松云茶包装的漂漂亮亮，分成各种档次，还有妙清手下的小姑娘在做推销。 妙清也在，端坐在茶舍中抚琴，每天表演两三场。 还建了一个很大的影音室，每天24小时直播山里老虎的动静，捕食休息吃东西喝水等等。 这个影音室也是免费的，可以随便看，看多久都行，没有任何限制。 最好的位置都被茶舍的桌椅占据了，还会免费送茶水，只是上茶水的小姑娘们会过来推销茶叶。 要是游客一定不买，又非要占着桌子，还要白喝茶，那也没办法，只能让人家坐着。 新内容推出以后，差评立即就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刚去过，光秃秃的只有五只老虎，回来就加了这么多内容，是不是歧视我？” “简直就是混账！” “下次再也不去了！” “居然还有直播，小老虎怎么可爱，我都没看到，太亏了！” “那怎么办呢？” “难道又要去一次？” “还要花一千块钱啊？太黑心了吧。” “对啊，真是太黑心了。” “垃圾景点，以后都不去了！” 也不是没有人分辨，就算真的没有，米嘉也有水军。 “景点多了项目是好事啊。” “对啊，先去先爽，后面的虽然多了项目，可知道的人也多了啊。” “一个景点增加项目，那是很平常的事情。一点变化都没有，景点很快就死了。” “就是，迪尼斯乐园每年增加多少新项目，怎么不见有人抗议？” 然后米嘉出来做好人，庄园改造之前来过的游客，每人送一张八折优惠卷。这是一张可以叠加的优惠卷。 不管游客实际上是七百块还是六百块，只要出示了这张八折优惠卷，就可以再减二百。 这二百块钱是由玛莎庄园承担的，和旅游社无关。消息一出，人又多了，正好限制优惠卷的是用时间。 说是避免人太多，其实是为了让热度多延续一会。 果然非常热门，从五一黄金周，一直热到六一儿童节，每天都有几千人跑来参观。 原来只有省内的客源，现在已经有全国各地的游客了，很多人到这附近旅游，会顺便加上一个项目，到龙津来看老虎。 毕竟是全国唯一的野生华南虎，想要看一看的人还是很多的。节假日上万，普通日子也有几千。 整天熙熙攘攘，人流不断，米嘉又拿到了牌，开放了住宿，赚的钱更多。 这天玛莎庄园照样是人流如梭，一架直升飞机突突突飞了过来，降落在玛莎庄园里面，不用问，肯定是胡飞来了。 一下飞机，果然是胡飞，看到米嘉就说：“嘉哥我又来了。” “还没吃饭吧，一起吃饭吧。”米嘉说。 “好啊。”胡飞走进去，“最近你这里好火啊，我在京城都听到了。” “一般一般。”米嘉说，“也就是一天几千人，不算什么。” “我听说你这一天一万，一人收一千块钱，每天就是一千万，十天就是一亿，一算，这不是一年好几十亿吗。”胡飞说。 “这谁造谣啊。”米嘉哭笑不得，又不是迪尼斯，人家几十年的强势文化输出，玛莎庄园才建了几年。 “对了，我们的股票买了没有？”胡飞问。 股票？米嘉才想起来是胡飞那个飞象农业公司，这阵子太忙把这事完全给忘记了。 “没买。”米嘉说。 “怎么没买了，已经涨到五块了。”胡飞说。 “也赚不了多少。”米嘉说。 “那倒也是，和这里没法子比。”胡飞说。 “这儿其实也没赚多少。”米嘉说，“一个游客顶多赚个一两百，费用太大了。” 这里面的费用，主要是人事费。原来玛莎庄园里面的全套人吗，都是黄文斌在给工资。 既然玛莎庄园已经用来做生意了，当然不能占人家这个便宜，所有人的工资都由旅游公司来出。 贵点也没办法，本来就说好是这么多钱，现在工作还多了，只可以加薪，不能扣钱。 保安经理工作最忙，所有杂务都要做，尤其是保安工作，一天上万人进进出出，不知道闹出多少事，都要靠保安处理。 兽医主任倒是没这么忙，只是人太多了，老虎天天被围观，不免有些情绪问题，全靠兽医们调节。 还有厨师们，原来他们工作很清闲，现在天天都要做上万人的饭菜，忙得脚不沾地。 那些女仆们全都放下了本职工作，能做导游的做导游，能做管理的做管理， 除了原班人马，另外还请了很多工人。先找大桥镇的村民，就算没有技能，也能扫地做杂务。 有文凭有知识的，可以做售票员，电工，导游等等，总之人尽其才，只有不肯做的，没有失业的。 除了村民，另外还招了不少人进来，因为工作地方太远，工作强度又很大，时间也长，虽然包吃包住，也还得给很高的工资。 相比起来，其他费用都不算什么，就因为人工费用太高，所以一个游客只能赚一两百。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旅游行业非常依赖服务，人少了服务就是不好，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像厕所，人多了肯定会脏，用什么先进技术都没用。脏了游客感觉就是不好。 厕所脏了，感官扣分非常严重，尤其是女厕所，脏的话直接就把人给恶心走了。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多建厕所，分散人流，减少使用频率，勤快的洗，多洗几次，脏了就洗。 厕所多，又要洗的勤，人工怎么可能不多。 “一两百也不错啊，一天一万，一人两百，那就是两百万，一年也有差不多十亿。卖掉的话，能卖两百亿！”胡飞说。 “收入没这么高，不过我没说要卖啊。”米嘉说。 “都是这么算的。”胡飞说。 “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米嘉问。 “我是来干什么来着……说得高兴忘了。”胡飞说，“啊啊对，我是来跟你商量牛肉生意的。” “牛肉？”米嘉问。 “是这样的，我们虽然主要做猪肉，但是也有养牛的场子。”胡飞说。 “我已经有供应商了。”米嘉说。 澳洲牛肉又好吃又便宜，平白无故换供应商不是自讨苦吃。不是米嘉不支持国货，国内的牛肉真的没法子比。 要么很贵，要么品质不好。胡飞又是个不靠谱的二代，能养出什么样的牛肉来，肯定是又贵品质又不好。 “我知道，是黄文斌的牛肉嘛，他没关系的。”胡飞说，“他又不做牛肉，只是玩玩而已，我来给你包装一下，做个品牌，就说是我那边做出来的。” “还能这样。”米嘉说。 “再加大进口量，除了这边用的，把剩下的都卖给我，我拿去高价出售。”胡飞说，“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做虎咬牛！” “虎咬牛？”米嘉问。 “商标就用一头老虎咬着一头牛，怎么样，不错吧？”胡飞说，“都说你这儿的牛肉是用来喂老虎的剩余物资，够噱头不？” “这个……”米嘉可真是服了，“你自己想出来的？” “倒不是我想出来的。”胡飞不要一时的笑了笑，“是齐帆想出来的。” 齐帆？米嘉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呢。她原来是陆毅安的手下，被派到周子明手下卧底。 第五一三章 绝不炒股 后来看周子明势大，就出卖了陆毅安，投靠了周子明。陆毅安败落之后，接收了陆毅安一堆手下，去弄那个农业公司。 现在农业公司终于做起来了，上市了，可是周子明跑了，没有了靠山的齐帆，很久都没有消息。 现在看来，是投靠了胡飞。 这也是应该的，胡飞做了农业公司的董事长，齐帆还能有什么选择，当然是投靠过去。 “齐帆还在你们公司啊。”米嘉说。 “她又跑不了。”胡飞小心翼翼地问，“嘉哥对着女人有兴趣？” “没有，一点兴趣都没有。”米嘉赶紧说。 “那就好，那就好。”胡飞松了一口气，“要是有那就麻烦了。” “怎么？”米嘉问。 “没什么。”胡飞说，“嘉哥你看这门牛肉生意可以做吧？你赚了钱，我们赚了名声，双赢啊。” “你不用找我啊，直接找黄文斌就行了。”米嘉说，“我的牛肉都是跟黄文斌进货。” 要是别人找上门，黄文斌可能理都不理。胡飞不一样，他有身份有地位，黄文斌怎么也会给面子。 “牛肉来源我多的是，主要想要你这块牌子。”胡飞说。 “你注册个虎咬牛商标不就行了，谁还能不给你注册。”米嘉说。 “还需要你这里进行宣传，以后你这儿餐厅提供的牛肉，都要注明是虎咬牛牌子。”胡飞说。 “这样啊。”米嘉有些犹豫。 “每年一亿的宣传费！”胡飞说。 “啊……”米嘉没法子不动心，“就只是做宣传吗？” “对。”胡飞说。 “那我问一问黄文斌，看看他那里还有多少牛肉，供货能力怎么样。”米嘉说。 “供货能力？用不着啊，我只要个牌子就行了。”胡飞说，“牛肉到处都有，何必找黄文斌。” “只要个牌子？”米嘉问，“那你打算供应什么牛肉？” “当然是便宜牛肉，越便宜越好。”胡飞说。 “这不好吧，便宜牛肉可不好吃。”米嘉说。 不好吃也就罢了，还有可能对身体有害。低价牛肉，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我们又不是真的要卖牛肉，只是要把牌子做起来，造成声势，炒高股价。”胡飞说。 “那我这里怎么办？”米嘉说，“牌子被你砸了，还有人来吃饭吗！” “所以给每年一亿的宣传费啊。”胡飞说，“大家来你这里是看老虎的，又不是来吃牛肉的。” “也有很多来吃牛肉的。”米嘉说。 “过两年再宣传个龙津黑猪不就好了。龙津黑猪抄完了，再来个龙津山羊，龙津鸡，龙津鸭，龙津鹅，龙津小龙虾，龙津大闸蟹。能炒作的东西多的是。”胡飞说。 “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能这么急功近利。”米嘉劝他。 “不算急功近利了，炒这个起码要两三年，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两三年呢？”胡飞说。 米嘉被他噎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明明有好多个吧。平均寿命七十多岁，那起码也有二三十个两三年。 “很多个。”米嘉说。 “不多啊，嘉哥，我们要抓紧时间才行。”胡飞说，“人一生出来，什么都不懂，起码要十五六岁才懂事，到了六七十，精力衰退，也没什么用了。中间这一段，也就是四五十年。两年炒作一个题材，也就是能炒二三十个题材吧。世间这么多题材，要赚的钱这么多，不抓紧时间怎么能行呢？” 抓紧时间是这么用的吗，仿佛一个连环杀手在计算自己能杀几个人。 “好了好了。”米嘉说。 要不拒绝他？可是每年一亿啊……不行，就算是一亿，也不能出卖良心。 人家买牛肉，说不定就是看玛莎山庄的名气才买的。要是出了什么事，米嘉难辞其咎。 胡飞这人没什么能力，飞象农业还是个上市公司，股东很多。胡飞根本管不住手下人。 说是要买最便宜的牛肉，那最后肯定什么病死牛肉非法添加全都上了，那不是害人吗！ 就这么拒绝胡飞也不行，胡飞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没有米嘉，他也会自行其是。 “不如这样吧。”米嘉说，“这个虎咬牛就交给我来做。” “嘉哥做？”胡飞问。 “对，我来做，玛莎庄园是我的，牛肉自然也是我的。”米嘉说。 “那……这要怎么做呢？”胡飞说。 “宣传费什么的，我也不要你呢。我建个公司直接把虎咬牛做起来，然后你们公司宣布收购。”米嘉说。 “啊，这好像挺有趣的。”胡飞说。 有趣个屁啊，这是做生意，又不是玩游戏。 “你要炒作，可以今天宣布收购，明天宣布收购失败，后天宣布谈判成功，大后天又说谈判失败。”米嘉说。 “最后来一次狠的，花几百亿把虎咬牛买下来，钱就全部都搞出去了！”胡飞说。 这个米嘉绝对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那些钱可不是胡飞的，是股民的。 “让我来吧。”米嘉说。 “那就拜托嘉哥呢。”胡飞说，“对了，这些天用了这么久你的直升飞机，真是不好意思。从今天开始，直升飞机就正式交给嘉哥呢。手续都办好了，航线也申请好了，记得续费就行。飞行员有两个，可能不够。” 本来米嘉打算自己买飞机的，不过打听了一遍，好像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途径，工作又忙，就耽误了下来。 “飞行员不够？不是一个人就能开吗？”米嘉问。 “一个人就能开，最好还是两个人开。所以没法子24小时值班。万一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那就麻烦了。”胡飞说。 “所以要24小时值班，至少要有四个飞行员？”米嘉问。 “六个，三班倒，驾驶员这种工作，不能让人家上班时间太长。”胡飞说。 问题是国内的飞行员很难请啊，米嘉打听了好久，都没遇上靠谱的。国内就业形势严峻，可稀缺工种永远那么难请。 猎头公司倒是发过一个资料过来，可是看着都不怎么样。约了人来谈，人家一看这工作环境，立马就跑了。 米嘉这儿只有一架直升机，而且和其他航空公司都没有联系，摆明了没有升职加薪的机会。 只有那些已经被主流航空公司淘汰，想来养老的，才会到米嘉这里干活。 问题是都要退休了，体力精力都不行，驾驶技术多半也衰退了，米嘉信不过。 “去哪里请？”米嘉问。 “部队退役的最好，能吃苦，工钱少，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胡飞问。 “那好啊。”米嘉说，“我会请多几个飞行员的。” “那就先这样吧。”胡飞说，“对了，我们的股票马上就要崩盘了，要是嘉哥你买了股票，赶紧抛掉，迟几天就来不及了。” “我没有买。”米嘉强调，“不过你们的股票怎么崩盘了？” “牛头山养猪场发现非洲猪瘟了。”胡飞说。 “什么！”米嘉吓了一跳。 “当然是谣言。”胡飞说，“牛头山养猪场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养猪场，一旦发现非洲猪瘟，所有活猪都要杀掉，损失非常惨重，所以股价会蹦。” “然后你们趁机收购股票？”米嘉问。 “对，前期股价拉得够高了。”胡飞说，“可以收割一波。等到股价掉下来，我们再把传播谣言的人抓起来，股价就可以回升，我们趁机把收购的股票卖出去，可以赚一大笔。” 所以米嘉是绝对不会买股票的，尤其在国内买股票，真是太危险了。 黄文斌居然能够靠投资股票变成亿万富翁，不知道是说他运气太好呢，还是国外的股票市场比较守规矩。 “嘉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胡飞说，“直升飞机我就留在这里，你给我一辆车，送我到省城去。” “这么着急吗？”米嘉问。 “是啊，没办法。”胡飞说，“当了这个董事长以后，事情真是多得要死。原来的生活多好，逍遥自在，现在忙得连泡妞都没时间，只好靠钱砸。” 之前不也是靠钱砸的吗，难道还真有泡妞的？ 胡飞走了以后，米嘉上了飞机，在玛莎庄园上空绕了一圈，然后飞回城里，只用了半个小时都不到，实在是太快了，太方便了。 可惜的是城里没有几个飞机场，米嘉也不能乱飞，只能在固定的几条航线飞。 天空看起来空旷，自由自在，其实也是有很多限制的。 米嘉让飞行员飞去大桥镇，因为人都跑到玛莎庄园打工去了，大桥镇人气很稀少，只有那些实在干不了活的老头才留在镇上。 工地倒是很忙，新的建筑一栋一栋拔地而起，之后还要封顶，装修，才可以使用。 等这边的建筑做完了，镇子里的人就可以搬进去住，然而他们要在玛莎庄园上班，通勤要怎么办呢？ 虽然有飞机，也没法子照顾这么多人。 难道这边的房子空着，所有人在那边住宿舍？那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算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考虑吧。 第五一四章 交代一下 最多到时候修一条路，从大桥镇直接通到玛莎庄园，那样的话，可以把时间控制在40分钟以内。 虽然比不上直升飞机，但胜在便宜安全，随便走。问题就是要避开老虎的活动区域，小心选择路线。 按照保护区的范围来看，大桥镇到玛莎庄园中间这一大片全都要保护，所以不能随便修路。 要是普通的保护区，这条路压根就修不成。因为会分割保护区，动物很难两边来往，导致生存区域变小。 龙津的老虎就不怕，它们能钻洞。 至于钱，当然是政府出。玛莎庄园现在是租给了龙津老虎保护区旅游开发公司，政府有一半的股份，分一半的利润。 他们总不能光拿钱不办事，总得干点活。米嘉找到设计师来，规划好路线，立即就联络了孟万。 “孟科长，有件事要找你。”米嘉说。 “那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啊，你在哪里？”孟万问。 “我在大桥镇工地呢。”米嘉说。 “那你等着我，我现在开车进去，大概三小时能到。”孟万说。 大桥镇玛莎庄园距离市区太远，要是可以在电话里面说清楚的事那也就罢了，要是必须见面才能说的事，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效率就是太低了，动不动就两三个小时，这两三个小时的功夫，什么都干不了，还要浪费汽油和人力。 米嘉有司机，在车上还可以干点活。孟万只是个科长，还没到配司机的级别，要是单位的司机没空的话，他就只能自己开车。 “还是你等我吧。”米嘉说，“我去城里找你，只要30分钟。” “这怎么可能呢，车再快也开不到这个速度啊。”孟万说。 “我会飞。”米嘉说。 “啊？”孟万问。 三十分钟不到，米嘉已经身处龙津城区。再山区，直升飞机真是太方便了。 山里的路绕来绕去，上山下山，俗话说看山跑死马。直升飞机可以直接两点一线取最短的直径。 “还真会飞啊。”孟万看到米嘉的直升机，很是羡慕。 “是啊，在山里跑太耽误功夫，随便跑一趟就要好几个小时，所以买了个二手直升机。”米嘉说。 “这是谁买的？”孟万问。 “我买的啊。”米嘉说。 “我知道是你买的，我是说这直升机在谁的名下？”孟万问。 “在巨龙集团名下。”米嘉说。 “巨龙集团啊。”孟万有些失望。 “然后租给旅游公司用。”米嘉说。 “租给旅游公司了！”孟万顿时高兴起来。 米嘉当然知道孟万为什么高兴，如果直升飞机是巨龙集团名下，那么孟万没法之用。 直升飞机飞一次价值不菲，成本也要几千。孟万随便用巨龙集团的东西，那是不行的。涉及行贿受贿。 但是旅游公司就不一样了，旅游公司有50%的股份是政府的，勉勉强强也可以说是政府的三产。 孟万作为政府方面的代表，有时候公务所需，要搭乘旅游公司提供的交通工具，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有需要的话随时用。”米嘉说。 “没有没有。”孟万赶紧拒绝，“我哪有什么需要。” “比如有急事要赶去玛莎庄园啊，或者去大桥镇啊，或者去省城啊。”米嘉说。 “去省城那就太招摇了。”孟万说。 “要不想上来逛一圈吧。”米嘉说。 “也好。”孟万说，“我们在上边说还好一点。” 直升飞机摇摇晃晃的起飞了，孟万很是紧张，坐在座位上，紧紧地抓着把手，眼睛盯着窗户，看着下面。 在天上飞了好一会儿，孟万才算是放松下来，看着下面的景色，“原来从天上看龙津是这个样子。” “是啊。”米嘉说。 “我还是第一次坐直升飞机。”孟万说。 “第一次吗。”米嘉说。 “以前我当兵的时候，附近的基地有直升飞机，不过我没坐过。”孟万说。 飞了一会儿，孟万对米嘉说：“我们到大桥镇看看吧。” 米嘉告诉了飞行员，直升飞机就往大桥镇飞去。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大桥镇。 “这么快啊。”孟万惊叹，“实在是太方便了。” “其实直升飞机也不算很贵，为什么我们国家不多买点来用呢？”米嘉问。 米嘉这一架直升飞机五千万，相当于五台劳斯莱斯。不过便宜的飞机多的是，上百万的就很好了。 现在百万豪车多的是，就算在龙津这种十八线小城市，随便上节逛一圈，也能看到好多百万豪车。 什么奔驰宝马保时捷满地跑，偶尔还会看见劳斯莱斯法拉利之类。可是买直升飞机的就没几个了。 “天上飞的东西，都要审批，你这个已经办好了手续吧？”孟万说。 “当然办好了。”米嘉说，“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审批这么严？稍微放松一下，不是有新的经济增长点了吗？” 需要直升飞机的地方肯定很多，汽车能卖这么多出去，直升飞机肯定也能卖很多。 现在用来宣传搭载游客和救火救命的直升飞机都有，可数量很少，根本不够。 “飞行员不够。”孟万说。 “培训出来呗。”米嘉说，只要能拿高工资，肯去学习考试的人绝对不少。 “太危险。”孟万说，“直升飞机多了，掉下来怎么办？撞到大楼怎么办？被利用来恐怖袭击怎么办？” 这都是借口，米国满天都是直升机，到处飞来飞去，也没看见有多少意外事故。 米国不但直升机多，小型飞机也多，也是满天飞，也没有几个人开飞机撞大楼。 不过这个米嘉也没办法，他又说不上话。 “不说这个了。”米嘉说，“你找我是什么事来着？” “是这样的，这一个多月，旅游公司赚了很多钱，上头领导们看了财务报表，本来很高兴的。”孟万说。 “本来？”米嘉问，“是出了什么问题？” “后来有些小人，翻出旅游公司的账本，去跟领导吹风，说旅游公司的人事费用太高了。”孟万说。 “是谁说的？”米嘉一听就警惕起来。 因为旅游公司有50%的股份是属于政府，所以要给政府报账。不过普通人应该只能看到结余，看不到具体数目。 “这个我不好说。”孟万说，“这种小人到处都有。主要问题是说你把大桥镇的人全弄进去旅游公司，给他们开高薪。” “那些是股东。”米嘉说。 “既然是股东，那给分红不就行了。”孟万说，“这不是我说的，是那些小人说的。” “那你是怎么看的了？”米嘉问。 “大桥镇的村民是本地人，要是不让他们干活，肯定会闲出事来，还不如做工呢，工资高一点也没事。”孟万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米嘉说。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是因为地头蛇要给你捣乱，办法多的是。大桥镇的村民们要不是把精力都消耗在玛莎庄园，他们会做什么？ 没志气的，拿了分红去吃喝嫖赌。有志气的，当然就想着利用有利条件做生意。 吃喝嫖赌固然不好，做生意其实也不怎么样。村民们多数没什么本钱，也没有多少做生意的本事，能做什么？ 要么做餐饮，要么做旅馆。 做餐饮，味道先不说，安全能保证吗？原生态是好，游客抵抗力不够，吃坏肚子，旅游区的名声就毁了。 做旅馆也一样，普通村民能做什么样的旅馆，住宿条件不好，给游客留下的印象就很坏。 好像雪乡，自然环境得天独厚，就是因为没有好好管理，现在名声臭了，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回复，说不定就此破败下去，永无翻身之日。 可人家是土生土长的居民，没有工作，要在自己的家里开旅馆开餐厅，不让人家干也太不近人情。 一定厉行禁止，那就是把人都推到自己的对立面。虽然说镇政府不是选举的，可人家要捣乱方法多的是。 米嘉把人都弄去玛莎庄园，一来是让村民们贡献劳动力，二来也是把他们的精力全都消耗光，免得他们胡思乱想。 以后米嘉会办各种餐厅，也会开放各种旅馆住宿，但不能让村民们自行其是，而是要统一规划，集中培训。 “可是有些领导啊，目光不够长远，只想着多弄点钱。不过领导那也是没办法，市里财政实在是紧张。”孟万说。 “有多紧张呢？”米嘉问。 “上个月差点拖欠工资。”孟万说，“除了公务员之外，其他事业单位的工资都不保险。” “这么严重了吗。”米嘉说。 “坏消息太多。”孟万说，“有消息传来，说央行准备对一些严重资不抵债的银行下手，我们龙津城市商业银行也在列表里面。” “怎么个下手？”米嘉问。 “央行直接派人下来接管银行。”孟万说。 “这么厉害。”米嘉说。 “是啊，所以领导都要愁死了，看什么都想能不能搞多点钱。”孟万说，“你最好还是想个法子交代一下。” “这我交代什么啊。”米嘉说。 第五一五章 要想富先修路 “万一领导觉得你这儿还可以弄到钱，使劲琢磨，那就难办了。谁知道领导会想出什么东西来。说不定会另外派人管理。”孟万说。 “不是说好让我管理的吗？”米嘉说。 “领导就这样，考虑的事情很多，有时候答应别人的，做不到也没办法。财政实在太差，饮鸩止渴也没办法。”孟万说。 有时候生意太好也不是好事，闻到钱腥味，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本来米嘉已经有所准备，没想到生意太好，把米嘉的的准备都冲没了。 玛莎庄园现在还是免费租给旅游公司用的，只要米嘉提高租金，立马可以让旅游公司变亏本。 本来预计头几个月不会有多少盈利，谁知道会来这么多人，还越来越多，盈利这么厉害。 现在要改合同也来不及了，只能等明年合同结束再重新签。早知道应该签个一亿的租金，看旅游公司还能盈利不。 “换个人来管，只怕盈利不一定有这么多。”米嘉笑了笑说。 “我当然知道啊，就怕领导一时糊涂。”孟万说。 “那我主动让贤好了。”米嘉说。 这一招叫做以退为进，米嘉不做了，大桥镇的村民们立马就会出来打抱不平。 “谁也没说这话。”孟万说，“我一听到消息，不是立马就来找你了吗。” “那领导究竟想怎么样？”米嘉问。 “比如说稍微给他们降低一点工资。现在的工资是太高了，一个扫厕所的，包吃包住还有两千块工资。” “两千块也不多，我们最低工资是00多吧。”米嘉说。 “那是城里的标准，农村收入没有这么多。”孟万说。 “那些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国家送给我们的。是做旅游产业一笔一笔挣出来的。既然我们大桥镇挣了这么多钱，我认为我们大桥镇的人民群众可以享受和城里人一样的生活水准。”米嘉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孟万赶紧申明。 “那是什么意思？”米嘉问。 孟万说不出来，他的确就是那个意思。在孟万以及龙津很多领导看来，大桥镇的全是农民，过着比其他农民好一点的日子就行。 一个大桥镇农民一个月开2000块工资，还是五险一金，算下来的成本的四千块了。 大桥镇一共好几千人，能干活的基本全在做，一个月就是一千多万，一年就是一亿多。 这一亿多用来做什么不好，而且一亿的年收入，至少相当于20亿的资产，有二十亿的资产，腾挪余地就大多了。 米嘉白手弄出一个这么能赚钱的旅游点，的确是好事。可米嘉自己赚钱就行了，带着自己亲戚朋友赚钱也没事，顺便造福家乡，那更加是好。 可是一下子把这么多农民拉到城里的生活水准，花的钱也太多了。龙津城区虽然说最低工资标准是00，其实很多人都没到这个水准。 而且米嘉给的不只是工资，还有五险一金，包吃包住，城区很多人都没有这个待遇。 要是拆迁致富，一下子拿了几十万，那没什么。这是一次过的收入，也不是政府出钱，而是地产商出的。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一下子把标准提这么高，没什么好处。”孟万说。 “我觉得这个标准已经很低了。”米嘉说，“建立了保护区，我们不能种地，也不能养猪养鸡，只能去干活，给最低工资有错吗？连最低工资都不给，那是犯法的吧？” 旅游公司是一个正规的股份制公司，里面录取的员工，当然要执行最低工资标准，否则就违反了龙津的法律法规。 话是这么说，其实根本没人执行，绕过去的办法多的是，比如不算正式职工，算临时工。或者签订合作合同，而不是雇佣合同。 又或者找个包工头来，把工作包给包工头，让包工头来请人干活。要违法也是包工头违法。 甚至米嘉什么都不做，政府也不会说什么，有人去告的话更好，可以给米嘉卖给人情。 可是米嘉严格按照法律法规办事，政府可就难做了，眼睁睁看着一年拿出上亿来发工资。 大桥镇这些村民干活效率不高，人数太多，工资太高，弄些吃苦耐劳的熟手过来，工资就可以大幅下降。 要是找个狠点的老板，根本用不着这么多人工费用，压缩到两三千万很容易。 “上一年，我记得这附近的人均年收入，大概是3000多，不满四千。”孟万说。 “那时候他们只能赚这么多，现在赚的多多了。”米嘉说。 “这也不是我说的，是有些领导有意见。事情总要解决的你说是不是。”孟万说。 “这旅游公司政府没出一分钱，平白就拿了分红。”米嘉说。 “出了地啊。”孟万说。 那些地还卖了十五亿呢，米嘉撇撇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凡是有钱的地方，就会跑来无数危险。 旅游公司才赚了这么点，大股东一看有便宜，立马就想换上自己人。那些地要是真的能赚几百亿，杀人放火都少不了。 “其实领导究竟想要什么呢？”米嘉问。 “就是觉得这个人工费用太高了，要是能够适当下降一点，那就最好了。”孟万说。 “真正想要的。”米嘉说。 “就是这个啊。”孟万说。 “你的意思是领导看不得我们村民脱贫？”米嘉说。 “这当然不是啊！”孟万听得十分刺耳。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最低工资标准是政府颁布的吧？社保医保五险一金是法律规定要买的吧？”米嘉说。 “其实领导的意思是说……想要多点钱。”孟万只好承认。 “要想富，先修路，那不如这样吧，我来修条路。”米嘉说。 “修路？”孟万问。 “修一条路，从大桥镇通到玛莎庄园。”米嘉说。 “你出钱？”孟万问。 “当然是旅游公司出钱。”米嘉说。 “那盈余不是更少了吗！”孟万说。 “可是资产增加了啊。”米嘉说。 “啊……”孟万一想也是，资产增加了，就可以拿去抵押贷款，只要能够贷到款，那不也是钱吗。 至于借了钱以后怎么还，关领导屁事，到时候领导要不调走要不退休了。 再说了，哪一个城市不是借钱发展的，能借到钱是有本事，借不到钱是没本事。 “这条路要怎么盈利？”孟万问。 “我先让旅游公司打个申请，要求修建新道路，这是很正常的合理要求对吧？”米嘉说。 “对。”孟万点头。 现在玛莎庄园是个很热门的旅游点，当然要改善交通条件。虽然黄文斌已经修过路，不过那只是为了他自己走得方便。 省城或者龙津都可以高速过来，走省城还更快一点。但是从高速下来，就形成了瓶颈。 黄文斌做梦都没想到他的庄园会变成旅游点，旅游大巴，自驾游的车子把路塞得满满当当。 其实旅游大巴还好，自驾游的车子才难办。旅游大巴好歹一辆车三四十人，自驾游的车子也就是两三个。 可一辆车子就要占一个位置，自驾游的车子把停车场塞满了都没多少人。 所以必须要扩充道路，加大停车场。另外还要把玛莎庄园和大桥镇连接起来。 等大桥镇建好了，可以直接从玛莎庄园引流。如果不建这条路，从玛莎庄园到大桥镇，得先从告诉跑道龙津，然后下高速走国道，实在是太麻烦。 “要修路，自然就要招标，我们把招标条件定的严苛一点，就只有我们自己人中标了。”米嘉说。 “中标之后呢？”孟万问。 “就从旅游公司借钱把路建好啊。”米嘉说，“这条路属于中标的公司，然后开始收过路费，我们不用真的收费，只要从门票里面划拉一部分出来，说是过路费。” “然后就可以把这个中标的公司拿去抵押贷款！”孟万一拍大腿，果然是好计。 旅游公司借了钱给修路公司，然后修路公司从旅游公司拿过路费，两边的账本上随便做点手脚，要赚钱就赚钱，要亏钱就亏钱，十分好操作。 “对，没错，就是这样。”米嘉说，反正坑的是银行。 “不行。”孟万忽然摇头。 “不行？”米嘉问。 “太慢了。”孟万说，“等修好路再贷款，这不得好几年。不如直接贷款修路，贷款下来了先拿去别的地方用，然后让旅游公司借钱给修路公司来修路。” “挪用贷款是犯法的！”米嘉说。 “没有啊，谁说我挪用了，暂时借一下罢了。”孟万说，“我就这么跟领导说！” 随便了，反正和米嘉没关系，等他们的修路公司成立了，米嘉不借钱，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工资的事……”米嘉说。 “没问题，让人民群众脱贫致富嘛，合同都签好了，要是忽然削减人家的工资福利，人家肯定会闹的。劳动致富最光荣，建了保护区，不让耕田种地，还不让人干活，那像话吗。”孟万立即转变了立场。 第五一六章 想报仇 商量好了正事，孟万很是高兴，主动透露了一个消息：“保护区的级别，恐怕没这么容易提升。我打听到消息，上头有些人对我们老虎的真伪还是有疑虑。” “我都全天24小时直播了，还有疑虑？”米嘉问。 当年为了找老虎，米嘉买了一大堆摄像头，现在找到了，把这些摄像头全都放在老虎经常出没的地方。 然后用网络把摄像头拍到的画面进行分直播。在玛莎庄园里面有一整面电视墙，网上也可以看。 都可以24小时监控了，把这些老虎的生活状态慢慢看下来，是不是野生的很容易确定。 “不批准没坏处啊，批准了可能有风险，现在风声这么紧，上头很多人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孟万说。 “我们就被卡死了？”米嘉很不甘心。 “人家也不是卡你，就是全部都一板一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保证挑不出半点错。”孟万说。 “规章制度？”米嘉问。 “比如说一份文件，规定十五个工作日内回复，人家就在第十五个工作日回复。一个报告，规定一年之内做好，人家就在一年最后一个工作日出给你。上级机关发现报告里面有些小错误需要订正，订正又花了一年，那都是符合程序的。” 这就是所谓的软刀子杀人啊，米嘉忍不住感叹。 “反正已经建了保护区，老虎也好好的，每天24小时直播，没有这个迫切性。万一最后证明老虎是假的，那也只是我们龙津丢脸。如果证明是真的，龙津市政府那也是上头的下属部门。”孟万说。 “算了算了。”米嘉听得窝火，“反正我们自己能赚钱将保护区保护老虎。” 如果发现的不是老虎这样能赚钱的物种，那该怎么办？只能凉拌。 “是啊，我们自己能赚钱，管上头干什么，要是级别高了，说不定派谁下来。”孟万说。 “我先送你回去吧。”米嘉说。 “好，我早点跟领导汇报。”孟万说。 开着飞机，把孟万送了回去，让孟万再次感叹一番飞机就是比汽车方便。 米嘉本来想让飞机回玛莎庄园，可是一看油不够了，得回去省城加油保养。 米嘉这儿没有直升飞机的基地，其实整个龙津都没有，直升飞机得去省城做保养。 米嘉还得找个地方建机库和保养维修中心，幸好也不难，都是现成的，直接下订单送过来就行了。 除此之外，龙津城里和大桥镇还要建机场。没机场也能起降，但还是专门的机场比较好。 不是专用的场地很麻烦，万一地下有小石头，被大风吹起来打到人，那就不好了。要是去打到飞机，那就更加不好了。 于是只能留在城里过夜，张之很是高兴。 “你好久都没在城里过夜了。”张之说。 “那边新开张事情多。”米嘉说。 “我这边事情也多啊。”张之说。 “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米嘉问。 “进度很好，超过预期，特别是我们的百层大楼，已经打好地基了，很快就可以进入快速建设阶段。”张之说。 “对了，叫他们改一下设计。”米嘉说，“在楼顶加一个直升机场。” “你自己和水仙说吧。”张之打电话，把水仙叫了上来。 水仙穿着一件破旧的t恤，双眼无神，布满血丝，头发乱蓬蓬的扎着，根本没好好打理，显然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 “这些天很忙吗？”米嘉问。 “是啊，忙得要死。”水仙站都站不住，进来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水杯就喝了一大口，“今天晚上不能陪你了。” 本来也没说陪不陪的事啊！ “设计图不是都写好了吗？”米嘉问。 “还要监督工程实施，随时发现问题，又不是画完设计图就行了。”水仙说。 米嘉和他们签的合同是设计合同，本来画完设计图就行，不过水仙的父亲是世界知名设计师，当然有所不同，还要去工地做驻地代表。 要不然怎么设计费会比别人高那么多，就是因为额外的服务也多。当然说的不是水仙。 “那你还真是辛苦，对了，找你是要改一下设计，在巨龙大厦楼顶加一个直升飞机的停机坪。”米嘉说。 “又要改设计！”水仙瞪着米嘉。 “那也没办法。”米嘉有些心虚的说，“只是一个直升飞机的停机坪，应该很容易的吧。” “容易个鬼，直升飞机配套很多，所有都要重新设计。要不你别再主楼做，在副楼建一个算了。”水仙说。 巨龙大厦主楼一百层，副楼是十八层。要改动主楼的设计很困难，要动副楼的设计就容易多了。 “也可以。”米嘉说。 反正直升飞机在主楼还是在副楼也没什么影响。 “要是你早说的话，在主楼建也不难，现在设计已经全部定下了，再要改工程太大了。”水仙说。 “好吧。”米嘉说。 “话说为什么忽然要建直升飞机的机场？”水仙问。 “买了一架直升机。”米嘉说。 “哇，你买了直升机啊！”水仙眼睛一亮。 “二手的。”米嘉强调。 “二手的也好啊。”水仙说，“飞机呢？” “开回去省城加油了。”米嘉说。 “到时候让我坐一坐，我还没坐过直升飞机呢。”水仙说。 “你也没坐过？”米嘉问。 “没有啊。”水仙说。 “那明天我把直升机叫过来吧。”米嘉说。 “好啊好啊！”水仙很是高兴，随即脸有垮了下去，“明天不行，得加班，你又要改设计。” “那等你有空吧。”米嘉干笑两声，“反正以后这飞机就是我们用的，时间可以随便安排。” “随便用吗？”水仙问。 “也不是随便用，只能在大桥镇，龙津城区和玛莎庄园之间移动，飞其他地方要先申请航线。”米嘉说。 “那也不错啊。”水仙说，“我先回去加班了，等干完活再说。你把资料发送到公司邮箱，我们会做出几种方案给你选。” 送走了水仙，张之问：“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建机场？” “因为有直升飞机啊。”米嘉说。 “不是随便找个水泥地就可以降落的吗？”张之说。 “那只是临时措施，长期使用还是要专门的飞机场。”米嘉说，“直升飞机那么大一块铁呢，整天降落起飞的，普通水泥地撑不了多久。” “原来是这样。”张之说，“以前我在陆毅安手下的时候，也学过直升飞机的相关知识，不过我没认真学，觉得用不上。” “也的确没用上。”米嘉说。 “唉，不知道晓琴晓棋她们怎么样了。”张之说。 “应该没什么事吧。”米嘉也好久都没听到她们的消息。 不过现在时移世易，连周子明都跑到国外去了，飞象农业的董事长都换成了胡飞，晓琴晓棋两个小人物，死了也不奇怪。 这时候米嘉的电话响了，不会这么凑巧把，一看并不是晓琴她们打来的，不过也相差不远，是齐帆。 “喂？”米嘉接了电话。 “米老板吗，是我啊，好久不见了。”齐帆说。 米嘉很想说你是谁啊，不过和齐帆也不算太熟，开这样的玩笑有些尴尬。 “齐总好啊。”米嘉说。 “总什么啊，我现在是飞象集团的特聘顾问。”齐帆苦笑着说。 顾问的意思，就是没有实权，特聘顾问，那就更加没有实权。其实这对齐帆也是好事，她是周子明的人，要是还有实权的话早就让人弄死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米嘉说。 “承您贵言。”齐帆说，“请问您这几天方便吗？我想找你商量点事情。” “是什么事情呢？”米嘉问。 “主要是今后一段时间我们合作的事。”齐帆说。 “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就可以过来谈，我在万安大厦。”米嘉说。 “好啊，我马上过去。”齐帆说。 米嘉挂上电话，张之问：“这女人想干什么？” “不知道了。”米嘉说，“莫非想跳槽？” “她这种身份，跳槽就是找死。”张之说。 齐帆曾经的位置很高，主管飞象农业这么大个公司。现在周子明跑了，齐帆就很尴尬。 她留在飞象当闲职还好，要是敢跳槽，人家肯定想要干什么？不会是带走了什么机密把？ 就算米嘉和胡飞有交情，可飞象农业又不是胡飞一个人能说了算，还有很多其他股东。 “等她来了问一问不就知道了。”米嘉说。 “顺便打听一下晓琴和晓棋的下落吧。”张之说，“这么久没有她们的消息，还真是有些挂念。” “以前你不是恨她们的吗？”米嘉问。 “我现在也恨啊。”张之说，“她们用我父母的骨灰来要挟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那你想怎么报仇啊？”米嘉问。 “当然是狠狠地坑她们一笔！最好把她们坑成穷光蛋，让她们尝尝没钱的滋味。”张之说。 “这个比较困难。”米嘉说。 “我知道啊，只是想想而已。”张之说。 </br> </br> 第五一七章 各不相干 张之也是挺可怜的，小时候家里有钱，长大了父母卷入非法集资，还遇上交通意外身亡，剩下张之一个面对债主。 后来被陆毅安盯上，收为己用，父母的骨灰被扣了下来。后来要不是机缘巧合，陆毅安被抓了起来，恐怕张之一辈子都拿不回。 具体办事的，就是晓琴晓棋，所以张之恨她们也是正常的。不过要是没有这么一档子事，张之的下场也不见得好。 虽然法律不支持父债子还这一套，可债主们哪里管。 张之父母非法集资上亿，涉及好几千人，随便有个气不过的，说不定就一刀把张之捅死了。 要是里面有社会大哥们，那就更惨了，说不定被绑架了去卖身什么的。所以这事究竟是好是坏，那也很难说。 过了一会儿，米嘉就见到了齐帆，她胖了一点，浑身圆润了不少，身材好了许多，原来是太瘦了。 穿着高跟鞋，职业套装，留着长发，完全没有以前的样子。连身上那股特有的血腥味都淡了很多，几乎闻不出来。 “米老板好。”齐帆和米嘉握手。 她的手软了很多，以前手上有老茧的，现在都没了，洁白细嫩，还做了美甲。 “齐总好。”米嘉说。 “叫我小帆就行了。”齐帆说，“米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啊，有吧旅游业都做起来了。” “也还没算做起来，刚开头罢了。”米嘉说。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啊，刚开头就已经有这么好的数据，起码已经成功一大半了。”齐帆说。 说这个是想干什么呢，米嘉就有些奇怪。 “米老板你不是要和董事长做牛肉生意吗？”齐帆说，“我想米老板身边应该没有专门做牛肉的人才吧。” “你也不是做牛肉的人才啊。”米嘉说。 “我是，我以前在周子明手下，有一段时间专门做牛肉的。”齐帆说。 “你们的经历真丰富。”米嘉说。 “周子明手下很多干脏活的人，做几年十几年要退休了，其实也不过是三四十岁年纪，还得干点什么小生意，很多人就选开餐饮店。”齐帆说。 这个大家都一样，谁有了点钱想做点小生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做餐饮，门栏低。 “其中很多人又选择做西餐厅，西餐比中餐看起来高档一点，没那么辛苦，赚的钱多。”齐帆说。 “有吗？”米嘉问。 “实际当然不是这样，可大家印象里就是这样。租房子很容易，找服务员也容易，可是进货就难了，便宜的没好货，贵的赚不了钱。周子明就让我给他们组织货源，免得那帮家伙亏本了又得重操旧业。”齐帆说。 “这对周子明不是好事吗？”米嘉问，“等于退休返聘了。” 退休返聘的话，钱不用出那么多，经验还是一样那么丰富。 “重操旧业也不一定回来周子明手下干，可能自己干，万一失手被人抓了，供出以前的事情怎么办。”齐帆说。 “原来有这个考虑。”米嘉说。 “还有，在周子明手下卖命，最大的优势，就是周子明背景强。背景强最大的好处，就是努力干活过几年可以安全退休。要是人家一看退休了也没用，还得被逼着回来继续干活，那谁还肯卖命呢？”齐帆说。 这么一看，周子明还真是一个好老板啊，居然还要考虑手下退休之后创业能不能成功。 “很多人开西餐馆，我就找了几个渠道，专门做牛肉。”齐帆说，“现在还有个公司呢。” “好吧，你想做这次的牛肉生意吗？”米嘉问。 “我会给你最高好的条件！”齐帆说。 “条件好不好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把牌子做起来，不要滥竽充数。”米嘉说。 “这个当然。”齐帆说。 “那你打算怎么合作呢？”米嘉问。 “我们已经注册好了虎咬牛的牌子，还建了一个公司作为这个牌子的持有人，这家公司我转让给你，然后你当董事长，派财务，我来管业务。”齐帆说。 “你来管业务？”米嘉说。 “主要就是从黄文斌那儿买牛肉然后卖出去嘛，应该不难。”齐帆说。 “既然不难，那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米嘉问。 “要从头建立一个分销网络也不容易。”齐帆说。 “可是你来管业务，赚多赚少还不都是你说了算。”米嘉说。 赚钱还是小事，万一齐帆搞些手段，弄些毒牛肉分发出去，弄死几个，米嘉不就惨了。 “财务是你的人啊，进多少牛肉，出多少牛肉，售价多少，都是有数的。”齐帆说。 “那你偷偷用我的名义额外进口牛肉然后卖出去呢？”米嘉说。 “我怎么会这么做呢。”齐帆赔笑说。 “还是算了吧。”米嘉说，“我自己建公司建品牌生产牛肉，等生产完了可以批发给你。” “这会很麻烦的啊。”齐帆说。 “但是比较安全。”米嘉说。 “那也行。”齐帆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米嘉并没有牛肉工厂的经验，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弄，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能和齐帆合作。 不和她合作，顶多就是赚少一点。和齐帆合作的话，风险太大了。谁知道这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其实米嘉的牛肉都是从黄文斌那里进口的，要合作，不如和黄文斌合作， “还有什么事吗？”米嘉问。 “牛肉生意可以做很大，现在牛肉很受欢迎了。”齐帆说。 “是啊，前阵子还有好多潮汕牛肉馆，现在少了。”米嘉说。 “其实我是打算直接铺餐厅！”齐帆说。 “直接铺餐厅？”米嘉吓了一跳。 “对啊，做个西餐连锁，卖原材料赚的还是太少了，不如直接开餐厅。”齐帆说，“反正我现在手头就有好几十家西餐厅呢，统一一下，就是一个西餐连锁了。” “你有几十家西餐厅？”米嘉问。 “是啊，那些西餐厅原来都是给周子明干脏活的人嘛。”齐帆说。 “现在周子明跑了，你就逼着他们把餐厅卖给你？”米嘉明白了。 “当然不是了，他们生怕被追究，自己跑路了。为了筹钱，手头所有的东西都卖了，车子房子，各门生意，餐厅当然也卖了。我手头忽然多了这么多餐厅，正烦着呢，好多是刚保本的，还有一些根本就是亏的。所以才想着借着米老板的东风，做高档牛肉套餐。”齐帆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米嘉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随便，你喜欢就好。”米嘉说。 “米老板不投资我们这个西餐连锁吗？”齐帆问。 “不，还是算了。”米嘉说。 “米老板怎么这么无情啊？”齐帆娇嗔。 米嘉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想大姐我们之间有有什么感情吗？好像完全没有把？ “感情也不能当饭吃，做生意就是要赚钱。”米嘉说。 “其实我也可以的。”齐帆哀怨得看了米嘉一眼。 “什么叫做你也可以？”米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我也可以当你情人啊。”齐帆说。 “这个还是算了吧。”米嘉赶紧拒绝。 齐帆以前可是一个杀手来的，手底下也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再说他也不喜欢齐帆身上的血腥味。 “为什么只有我不行呢？”齐帆看着张之说，“她都可以！” “我们根本不一样的好不好。”张之骄傲的挺起胸膛。 “虽然是小了一点，我可以去做手术的啊。”齐帆看了看自己的相应部位，很是惭愧，“当年练体能练得太狠了，耽误了发育。谁知道现在这么要紧。” “手术出来的是假的，能和真的比吗？”张之说。 “喂喂！”米嘉一拍桌子，“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随便看见个美女就想拿来做情妇的色狼吗？” 齐帆虽然没说话，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要不然呢？” “我当然不是这样的人！”米嘉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我是一个……啊……” “以前张之也不过是陆毅安派到你那边去的卧底，和我有什么两样？除了胸比我大一点。”齐帆说。 “我还比你漂亮呢。”张之说。 “也不会差距很大，以前我是没怎么化妆。”齐帆说。 “化了妆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张之说。 “今天眼线没画好，下次我换个妆你就知道。”齐帆说。 “靠化妆有什么用。”张之说。 “女人的模样当然要把化妆算进去的。”齐帆说。 “好了！”米嘉又拍桌子，“你们当我是什么人，就算天下第一美女在我跟前，我也绝对不会动心。” “那玛莎小姐呢？”齐帆问。 “那个……是有特殊原因的。”米嘉说。 “是什么原因呢？”齐帆问。 米嘉支支吾吾半天，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我们谈生意就谈生意，不要想东想西。” “只能谈生意吗？”齐帆很是失望。 “当然，只谈生意，不谈感情。”米嘉说。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张之说。 “那好吧。”齐帆说，“那我们自己做自己的，你做虎咬牛品牌，然后批发牛肉给我，大家各不相干。” 第五一八章 神牛 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被齐帆说得好像米嘉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合作赚钱才是最好的嘛，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米嘉说。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我们合作赚钱应该是小人啊，小人之交甘若醴。”齐帆说。 “这样也行的啊？”米嘉感叹。 “这有什么不行？”齐帆说，“我现在烦得要死，要是米老板你再不帮帮我，我可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大家一起赚钱不就是帮你了。”米嘉说。 “就不能稍微合作一下吗？”齐帆可怜巴巴的说。 “稍微合作一下，那也不是不行。”米嘉忍不住有些心软。 “谢谢米老板，谢谢米老板！”齐帆顿时容光焕发起来。 张之在旁边重重的咳嗽一声，米嘉有些心虚，怎么糊里糊涂的就合作了呢。 “我们由浅到深，先做点小生意。”米嘉说。 “好啊。”齐帆立即拿出一本计划书，“我打算先在玛莎庄园开一家西餐厅，要是能做起来，再开到龙津城区，然后扩散到省城，再到北上广，以及其他地方。” 为什么是北上广，深呢，一线城市有四个，愣是让人家三缺一是什么意思？ “具体一点，要怎么合作？”米嘉问。 “玛莎庄园里面那一家，你出地方和牛肉，我出人和流动资金，大家各占50%的股份，怎么样？”齐帆说。 “这样吗？”米嘉想了想，只是一家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再退一步吧，餐厅的租金和牛肉，算作借款，如果餐厅亏本，或者盈利没有预期那么好，那么我会还钱给你。如果餐厅赚钱了，你再把这些借款转成股份。”齐帆说。 “这条件也未免太好了吧，你干嘛不直接自己做？”米嘉问。 “没钱啊！”齐帆说。 “没钱？”米嘉问。 “就是没有钱，没有现金，囊中空空。”齐帆说。 “行了行了。”米嘉说，“开个餐厅用不着多少钱吧。” “开个餐厅一百几十万就够了，可我现在手里摊子那么大，到处都要用钱，一百几十万都很困难。”齐帆说。 “有这么困难吗？”米嘉问。 “有啊，困难的要死。以前跟着周子明的时候，随便哪里都能弄到钱，一百几十万根本就不当回事。现在……”齐帆连连摇头。 “你做了这么久，自己的积蓄也不少，何况周子明跑了，你肯定能拿到不少好处吧。”米嘉说。 “想什么呢，周子明跑了，我哪里敢碰他的钱。就算别人不知道我也不敢动，万一以后被发现了怎么办。”齐帆说。 就算真的有这笔钱，现在齐帆也不敢拿出来，所以非常窘迫。 “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日子吗？”齐帆问。 “什么日子？”米嘉当然不知道。 “发工资的日子！”齐帆说，“别的钱可以拖，这工资拖不了，发不出来立马就去告了。” “那你卖掉一些产业不就好了。”米嘉说。 “能卖的早就卖了，剩下都是些不好出手的，好像那几十家西餐厅，本来没什么盈利，找人接手很困难，想要高价，根本就不可能。硬要卖掉的话，连装修钱都要亏掉。”齐帆说。 “那你一开始不要接手呗。”米嘉说。 “那时候看着很合算啊，只要撑过去了就能赚很多钱。”齐帆说，“谁知道硬是周转不过来啊。而且……” “而且什么？”米嘉问。 “而且我不接手也不行啊，这些西餐厅都欠了我一大笔材料费，不接手他们卖给别人，也不会还钱给我，自己拿着钱就跑了。”齐帆说。 “所以你就是一时贪心。”米嘉说。 “我这怎么能算贪心呢，要是不接手的话，连材料费都收不回来。”齐帆说。 “原来这些材料费也不是你的，那个牛肉公司是周子明出钱给你运营的吧？”米嘉说。 “可，可是……”齐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可是出来。 “可是周子明跑了，公司就是你的了，连资产带债权。”米嘉轻易看穿了齐帆的心思。 “我给他干了这么多事情，是我应得的。”齐帆说。 “可能是你应得的，不过你要看清楚哪些是有用的资产，哪些是好看不实惠的东西。”米嘉说，“你肯定知道餐厅其实并不想死表面上那么简单，里面门道多着，你又不是专业的餐厅管理，就没想着可能会出问题？” 齐帆无言以对。 “要是不接手这些餐厅，你的流动资金也不会这么窘迫，做什么生意，腾挪余地大很多。”米嘉说。 “好吧，是我贪心了，我都愿意卖身了，你还想怎么样？”齐帆说。 “愿意卖身的人多了，可没有几个能卖得出价钱。”米嘉说。 “就是，夜总会里面全都是。”张之说。 夜总会里面一个都没有，最近严打呢。所有涉及皮肉生意的场所全都被关掉了，什么按摩洗脚卡拉ok夜总会，统统都被关了。 “真是一个残酷的世界。”齐帆说。 “你现在才知道吗？”张之还要落井下石。 “以前总觉得，世界虽然残酷，但只要肯出卖自己的身体和良心，就可以过得好。没想到现在连卖身都卖不出去。”齐帆说。 “那是当然，既然是卖身，那就要遵循经济规律。想要卖身得富贵的人太多，嘉哥就下降了。你这种已经卖过好几次的残花败柳，还想高价。”张之说。 “喂喂，我哪里卖过好几次了。”齐帆不服气的说。 “先卖给陆毅安，然后背叛了陆毅安，卖给周子明啊。”张之说。 “这不才两个，得上了三个才能叫几。”齐帆说。 “现在不是又投奔了胡飞。”张之说。 “严格来说我并没有转投胡飞，还处于在野状态。”齐帆说。 “那是因为人家没有接纳你，又不是你不想投奔。再说你投奔过来我们这边，不一样是三姓家奴了。”张之说。 还好是三姓家奴，不是三家……奴，米嘉忍不住面露微笑。 齐帆看了米嘉一眼，“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嘛，跟的人多了，经验丰富，即插即用，不用培训。不必什么都自己教。” 米嘉怀疑她在开车，但是又没有证据。 “其实一次和两次也没什么区别，我和张之也就是一次和两次的区别。”齐帆说。 “我这是起义，你连投降都算不上。”张之说。 “我真是命苦啊。”齐帆感叹。 “你有手有脚，青春美丽，学历高身体好，还有这么大的事业，叫什么命苦呢。”米嘉没好气的说。 当年米嘉没钱没工作，被骗了六十万，连家里唯一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他都没说自己命苦。 “米老板说得对，我以后一定要努力，不能自艾自怨！”齐帆说，“那米老板帮我一把好不好？” “好。”米嘉一口答应下来，“我们就先来做玛莎庄园的餐厅吧。” 于是第二天，玛莎庄园就新开了一家餐馆，名字叫做虎咬牛牛排馆。 本来米嘉起这个名字也没多想，只不过牛肉牌子叫做虎咬牛，然后做的又是牛排，所以叫走虎咬牛，牛排馆。 可是打印出来做成了招牌，马上就发现了问题。游客跑过来，一看就懵逼了。 “这是啥？” “虎咬牛牛是什么？排馆” “不对吧，应该是虎咬，牛牛排馆。” “瞎说，后面三个字肯定是牛排馆啊，所以应该是虎咬牛，牛排馆。” “那你说说虎咬牛是什么意思。” “这个……” 米嘉一看这样不行，立马把招牌给换了，前面三个字标红，后面三个字标蓝，前后错开，分成两排，一眼就能看出来。 然后下面再详细解释什么叫做虎咬牛——传说龙津有神牛，在省城吃草，在龙津拉屎，所以在古代省城穷龙津富。 省城的地主起了坏心，请来了一个道士，召唤了一头虎妖。 这头虎妖趁着神牛睡觉的时候偷袭神牛，把神牛咬死了，抢走了神牛的宝物镇水珠。 神牛临死之前，遇到了山上砍柴的少年米同。 它料定虎妖抢走了镇水珠必定要为祸人间，于是让米同在自己死了之后，吃掉自己的肉去对付虎妖。 米同吃下神牛的肉，获得一身神力。这时候虎妖变出无数老虎祸害龙津，无数龙津人民被老虎咬死。 药农无法上山，农民无法种田，商旅断绝。虎妖还在河里兴风作浪，发起洪水，眼看龙津就要被虎妖毁灭。 米同打死了虎妖的手下，剥下老虎皮制成衣服，假冒老虎，潜入虎妖洞穴，偷回镇水珠。 趁着虎妖睡觉，米同用镇水珠引来洪水，灌入老虎洞，淹死了虎妖。 然后米同用镇水珠驱散洪水，拯救了龙津，可惜镇水珠消耗太大，碎成粉末，散落到龙津各处水塘河流。 龙津的牛喝了水，都获得了神牛的一丝神力，牛肉中长出雪花，变得味道鲜美，十分可口。 后人就把龙津这种继承了神牛神力的牛叫做虎咬牛，用来纪念米同。 第五一九章 改编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米嘉看到这个传说，只觉得莫名其妙，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事情多，开餐馆涉及方方面面，当然没办法全都照顾。米嘉让人设计新的牌子，把虎咬牛和牛排馆错开，然后说清楚虎咬牛的来历就行。 他可没让人编故事，还是这么离谱的故事，神牛是怎么回事，还龙津富省城穷，就算是古代，那也是省城有钱，龙津只是个普通的小县城。 还有虎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镇水珠是什么东西，米嘉完全没听说过。 还有，人家神牛拯救了龙津，结果我们还要吃牛肉，是不是太过忘恩负义了？ “这个故事是什么鬼？”米嘉问。 “这是我写的啊。”孟若婷说，“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米嘉问，“这不是有趣的问题吧？” “那是什么问题？”孟若婷问。 “完全没有这么个传说！”米嘉说，“这叫做无中生有。” “传说都是无中生有的。”孟若婷说。 “写这么一堆有什么用呢！还不如直接解释清楚牛肉的来源。”米嘉说。 “你写澳洲进口牛肉，人家怎么可能买账呢。澳洲牛肉满地都是，人家一查，50块钱一斤，你这边卖五百，谁肯啊。”孟若婷说。 “我们是牌子货，突出牌子削弱产地就好了。”米嘉说。 “那不行，人家一看澳洲产，自动就归类到澳洲牛肉去了。澳洲牛肉嘛，那就是便宜货。”孟若婷说。 为什么澳洲牛肉是便宜货呢，因为澳洲牛是吃草的，到处都是草原，赶进去草原里就不用管了。 牛一边吃草一边四处闲逛，运动的多，所以牛肉偏瘦。要是鸡这么养，那就是走地鸡，比圈养的鸡贵。 可是牛这样就不值钱，因为脂肪太少了，不够嫩滑，做不了牛排。米国把牛圈起来，使劲喂玉米，把牛喂得膘肥体壮，浑身肥肉。 因此很嫩滑，很多部位都可以做牛排，等级也高，所以值钱。 本子的和牛更加极端，什么给牛听音乐啊做按摩啊，就是要牛更加肥更多脂肪，分布更好，吃起来更嫩。 黄文斌的牛肉是引进的本子和牛品种，和澳洲的牛进行杂交，前期吃草长架子，后期关起来育肥长肉。 这么养成本低，肉的质量也不差，性价比很高。 当然肉的质量和雪花分布还是差一点，和人家从小到大一直在育肥的最高档品种，所以黄文斌这些牛肉到不了最高级别。 但是相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拿去评级的话，也能通过雪花牛肉的标准。 甚至比普通的雪花牛肉还要好一点，普通的雪花牛肉太追求花纹，也就是脂肪分布，忽略了其他方面。 像是黄文斌这种牛肉，因为前期是吃草的，长得慢，牛肉味道更充足，吃起来感觉更好。 “那也不能撒谎说我们卖的是本地牛肉啊。”米嘉说。 “哪有撒谎了，故事归故事，我又没说提供的牛肉是本地的。”孟若婷说。 “还是加上去，说明来源地，我们不骗人。”米嘉说。 “没有骗人啊。”孟若婷说。 “故意隐瞒关键信息，那也是骗人的一种。”米嘉说，“你以前多正直一人，现在怎么变这样了。” “什么叫做变成这样了，我哪有变。”孟若婷说。 “反正把故事给我改了，有什么老老实实说清楚。”米嘉说。 “这故事有什么不好的？凭添一段传奇。”孟若婷说。 “完全凭空虚构！”米嘉说，“你这种故事让米老太爷看见，把人家气死了怎么办，好歹一百多岁了。” “好吧好吧，改就改。”孟若婷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边工人刚刚把写满了字的瓷砖敲下来，那边米老太爷就跑来了。 “怎么把那块瓷砖敲了？”米老太爷很是着急，手里拿着一个手机，“我都还没拍照呢。” “拍这个做什么啊？”米嘉心想你还要留存证据？ “拍下来给我那些老朋友看看，我们米家以前多威风。”米老太爷说，“我还要把故事放到族谱里面去。” 你不是老糊涂了吧，米嘉当然没有这么说，说的是：“这个是故事啊，没什么根据。” “我知道是故事，民间故事都这样的，哪来的什么根据，只要好听就行。”米老太爷说，“盐枭听起来还是不好，这个砍柴少年听起来就好多了，最好在故事里写明了，我们是米芾的后代，米同先祖是要读书考状元的，就是暂时还没有考上。” 这个也太离谱了吧。 “我想了一下，不如直接说已经考上了秀才，但是还没有正式那个任命，就发生了洪水，只好造反。”米老太爷又说。 “啊？”米嘉完全跟不上米老太爷的思维速度。 “米同先祖造反，养老虎，卖牛肉，这里全都有了。”米老太爷说。 “这个故事真不行。”米嘉说。 “怎么不行？”米老太爷问。 “我们有很多省城来的游客啊，这里把省城人民写成坏人，省城人民还肯来旅游吗？”米嘉说。 “没有啊，我这里写的是一个省城地主。”孟若婷说。 “谁祖上没有几个地主啊。”米嘉说。 现在的人追思祖先，动不动就这条街原来是我家的，那片地是我祖宗的，这整座山都是我的。 尤其是那些比较繁华的地方，可能冒出几十上百个前地主来。 当然人家也不一定是吹牛，可能这块地的确转了很多次手，尤其解放前社会变化那么激烈。 在古代，穷人很大可能娶不到老婆，自然也没有孩子。地主可以三妻四妾，生养众多。 这么几代下来，穷人就绝种了，地主的后代占了绝大多数。当然这些后代会变成新的穷人，没有足够的土地分给他们继续做地主，然后开始新一轮的轮回。 这么算下来，可能每一个人都有做地主的祖先，所以省城也是人均地主。 “那怎么改？”孟若婷问。 “这还不简单，老虎本来就是野生的。直接说有虎妖杀了神牛就行，不要提省城地主。”米老太爷说。 “这样就可以。”孟若婷说。 “你那吃省城草拉龙津屎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么恶心。”米嘉说。 “我老家有这么个传说啊，我们那边有个红鸭山，传说是一个神鸭，在隔壁县吃鱼，跑我们那儿拉屎，所以我们那边的土地特别肥沃。后来隔壁县的人就下毒，把神鸭毒死了，变成红鸭山。”孟若婷说。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说。”米嘉说。 “一点都不乱，以前农村经常为了争水争地械斗，打的多了自然就结仇，写故事编排对方很正常。我都写过不少。”米老太爷说。 “老太爷你也写过？”米嘉问。 “写过，以前小坑村和上游六口村不是争过一口水井吗，我就编过一个鬼故事，那时候我还是小坑村的人呢。”米老太爷说。 “原来是你编的！”米嘉说。 故事是这样的：古代小坑村有个读书人，正要上京赶考，走到水井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村里的水井里下毒。 读书人赶紧回村告诉村里人，但是村里人不信。读书人打了水上来喂鸡，鸡却没事。 村里人更加不信，读书人激愤之下，自己喝了井水，被毒死了。原来那人下的毒药只对人有效，如果人喝了就会死，鸡狗牛羊都不会中毒。 从此之后，每逢打雷下雨，读书人的幽魂就会在井边出现，警告人不要喝井水。 这个故事当时把米嘉吓得够呛，没想到居然是米老太爷编出来的。 “当时就是编个故事证明那口井是小坑村的，下毒的我就写成是六口村的人。传来传去，两个关键都丢了。”米老太爷说。 米嘉当时听到这个故事，说的是大桥村的一口井，他跑到井边玩耍，被米嘉父亲骂了，顺便说了这个故事。 想来是因为小孩子在井边玩耍很危险，所以大人喜欢用这个故事吓唬小孩子，让小孩子远离水井，免得掉下去。 所以意外的赋予了这个鬼故事生命力，一直流传下来。 “虎咬牛的故事不行，跟老太爷编的故事差远了。”米嘉说。 “没有啊，我觉得编的很好。”米老太爷说。 “还需要改进。”孟若婷说。 “那我们一起来商量商量，看看怎么编合适，我要记到族谱上面去。”米老太爷说。 米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做盐枭也没什么丢人的吧，按照史实记载不就行了。 可是米老太爷对这事十分上心，经过他的改编，故事就变成了这样： 龙津这个地方，山川俊秀，人杰地灵，米家的祖先米芾偶尔路过，大为赞叹，画了一幅龙津上河图，让自己的后代移居龙津。 米芾是大画家，大书法家，有法力，痴迷于石头，他在龙津一看，山中有一块石头闪闪发光。 这块石头得天地之灵气，形状好像一头巨大的牛，牛头上又有一颗珠子。于是米芾在石头上题了字，让自己的后代好好留意。 第五二零章 爆款 到了清朝的时候，神牛终于成精，头上的珠子变成镇水珠。 原来龙津经常发洪水，自从有了神牛和镇水珠，龙津就风调雨顺，人民安居乐业。 忽然从外地来了一头虎妖，偷袭神牛，抢走了镇水珠。神牛受伤严重，临死前见到了米芾的后代米同。 神牛知道虎妖抢走了镇水珠，一定会为祸人间，于是哀求米同吃掉自己的肉，对付虎妖。 米同吃了神牛肉，得到了神力，就去找虎妖。 虎妖咬死了龙津虎王，强迫龙津老虎们袭击人类，还用镇水珠掀起洪水，要淹掉整个龙津低洼地带，只剩下高山，虎妖就可以在山上肆意吃人。 米同找到了虎王的尸体，剥皮做了皮衣，伪装成虎王，压服了其他老虎。 然后米同趁着虎妖睡觉，进入老虎洞偷了镇水珠，用镇水珠改变洪水方向，从地下暗河涌入老虎洞，淹死了虎妖，解救了龙津人民和其他老虎。 但是因为消耗太多，镇水珠碎成粉末，散入龙津山河之中。龙津的猪牛羊鸡鸭鱼从此味道变得特别鲜美，尤其是牛，就是龙津虎咬牛。 因为龙津本地土地有限，所以特地选择澳洲，在澳洲培育出新的品种，然后运回龙津，就是现在的虎咬牛牛排了。 米嘉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不对，“南亚那边是不是把牛当神，不许吃牛肉的？我们这么吃神牛，会不会让人联想？” “阿三又不会来我们这里旅游，管他这么多干什么。”孟若婷说。 也不能这么说，万一引起外交纠纷怎么办，米嘉上网查了一遍才放心，那边只有一种特殊品种的黄牛才叫做神牛，其他品种还是普通牛。 “以前我们这儿只有水牛的吧？没有黄牛，我们卖的是和牛和澳洲本地牛的杂交新品种，完全不是一回事。”米嘉说。 “培育过了。”孟若婷说。 “那也不是用龙津本地牛培育的。”米嘉说。 “你敢说一点龙津血统都没有吗？没有一丁点可能？百万分之一也没有？”孟若婷说。 这个当然谁都不能确定，以前大航海时代资，欧洲白人仗着船坚炮利全世界殖民，搜罗全球物种拿回去培育。 华夏很多东西都被抢走了，包括茶叶和丝绸。原来茶叶是华夏的独门出口物资，被弄去南亚。 现在出口市场主要就是南亚的红茶了，国内的茶叶只能自己消化，没得出口赚钱。 在那之前，茶叶可是延续数百年的超级出口产品，为华夏吸收全世界硬通货做出巨大贡献。 丝绸也是如此，各国弄到华夏蚕种以后到处养，导致华夏的丝绸产业衰败。 闹太平天国的时候，几个落第秀才矿工农民搞了个超级山寨版教会，既没有钱，也没有武力，更没有知识分子地主缙绅的支持，居然能做大，这是为什么？ 就是因为被轰开国门以后产业衰败，失业破产的人太多，随便一点火星就会造成大爆炸。 除了茶叶丝绸，还有猪鸡等等，华夏的猪种有很多优秀之处，生的多，母性强，耐粗饲。 现代全世界各大猪种，什么杜洛克长白大白，全都有华夏猪的血统。 牛肯定也有同样的情况，虽然说龙津只是个小地方，可谁知道会不会有血统留下来，也许黄文斌培育的牛种里面就有龙津牛得基因。 “好吧，随便了。”米嘉也不想改了，反正美食故事嘛，差不多都这样。 乾隆下江南吃了一千几百种小吃，能有几个是真的。 “那就这样写上去吧。”孟若婷说。 “我打印一份，记录到族谱里面去。”米老太爷说。 “族谱就不用了吧。”米嘉说。 “当然要，你等着，很快就能印出来了。”米老太爷兴冲冲的走了。 然后孟若婷就让人把新的瓷砖装上墙，拉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一通响，虎咬牛牛排馆正式开业。 原来游客到玛莎庄园是送一顿饭，不能点餐，十个游客吃一桌，厨房准备什么吃什么。 一般来说，有煎牛肉粒，土豆番茄炖牛腩，排骨，烧鸡，蒸鱼，青菜等等。 有时候也会换一下菜单，比如说把排骨换成辣椒炒肉，烧鸡换成白斩鸡，蒸鱼换成水煮鱼，或者加个焖鸭子红烧鹅。 总之就是除了牛肉之外，什么便宜用什么。大桥镇附近全是农村，有很多农产品，米嘉都挑便宜品质又好的买。 现在多了一家牛排馆，就换了个模式，进了庄园，凭身份证拿餐饮卡，每张卡里面有五百点数。 拿着卡可以去小卖部买水买饮料买零食，也可以去小吃摊吃小吃，还可以去大餐厅点菜，当然也可以去牛排馆吃牛排。 如果里头的点数用完了，还可以自己充值，一块钱充一点，买一百送十点，买五百送一百。 玛莎庄园市旅游点，可是物价和外面是一样的。一瓶水需要两点或者三点。 按照一点一块钱的话，和外面持平，算上优惠的话，可以说比外头还要便宜一点。 而牛排就更厉害了，小小一块牛排，至少需要三百点，主流需要五百点，甚至还有一千点，一千五百点，甚至两千点的。 还有一个菜，叫做烤全牛，足足需要一百万点！ 当然米嘉列上去只是为了说明一头牛的价值是多少，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点这个菜。 为了预防有人闲得无聊非要点这个，菜单上写的很清楚，需要提前预定。真有人来预定的话，就会告诉他暂时没有材料。 反正大家一看，一瓶水要两点，一头牛要一百万点，按照外面的物价，一瓶水是两块钱，那么一头牛就是一百万。 普通的牛，一头的成本是一万多，售价大约是一万五到两万左右。雪花牛的价格就高多了，从十几万到几十万都有。 然而就算是最顶级的雪花牛，也很少回到一百万的高价。米嘉这么定价，就让人觉得这龙津虎咬牛，逼格果然很高。 至于牛排馆定价这么高，会不会生意不好，米嘉就没有在乎过。玛莎庄园里面的一切人力资源，都是统筹安排的。 中央厨房里面，厨师接到单就要干活，原料也都放在一起。不论客人在大餐厅点单，还是在牛排馆点单，做饭的都是这些厨师。 游客花的钱也都会进入系统里面，都是被米嘉赚了的。所以哪一边生意好坏，根本没关系。 新的政策出来，谈论区立马就爆了。 “进玛莎庄园就给五百块的代金卷啊！” “五百块吃一顿饭，也太贵了吧。” “你可以选择不吃啊。” “不吃这些代金卷能退钱吗？” “退钱当然不能退钱，但你可以卖给别人啊。” “不行吧，代金券上面有注册名的。” “但是花钱的时候不检查，只要刷卡就行。代金券的点数也可以交易。” “那我自己带水带食物，过去一分钱都不花，然后把我的五百代金券都卖掉，岂不是能省五百块？” “五百块肯定不行，人家买五百送一百，你这最多就卖四百块。” “四百也好啊，现在去玛莎庄园的旅行团一般是七百块，再减掉四百，那不就是只要三百块了吗？” “顿时觉得好有性价比，三百块能看老虎。” “有价格比个屁，本来去玛莎庄园玩，除了看老虎，就是吃雪花牛肉。两样加起来才价值那么多，你自己主动放弃了一样，那不就是打五折吗，你还觉得占了便宜。” “我就是不喜欢吃牛肉，我就喜欢看老虎，怎么样？” “没怎么样……那不如你把代金券卖给我好了，我出两百块钱收。” “不是四百吗？怎么变两百了？” “这是代金券啊，又不是真的钱，两百不错了吧？” “我还是找别人吧。” 米嘉也不着急，反正代金券是不能反向兑换成钱的，他们转来转去，最后还不是要消费掉。 不过这么看的话，恐怕会有很多人选择不吃那么多，而是把代金券卖掉。也不知道代金券市场会不会崩。 代金券可以直接在玛莎庄园的网上交易，当然这里的交易不涉及金钱，只是可以把大家名下的代金券划给别人而已。 要付钱，还要另外找通道，微信支付宝什么的，和玛莎庄园没有关系。玛莎庄园的态度是钱可以买代金券，代金券不能换钱。 一早开门营业，开始发放代金券，果然陆陆续续有人就在卖了。价格也是五花八门，一块一点的，一块两点的，一块三点的都有。 没过一会儿餐厅开了，呼啦一下跑进去好几十人，把西餐厅都给坐满了。 这时候一块三点的代金券就没有了，再过一会儿一块两点的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块一点的。 一块一点的根本没人买，定在那里很长时间，因为和官方价格一样。而且还没有优惠。 于是陆陆续续给了优惠，比官方价格便宜一点，于是这些代金券也很快没了。 至于官方渠道，米嘉被吓了一跳。 第五二一章 分店 很多人五百五百的充值，然后直接砸钱，把菜单上面的菜统统点了一遍。 两百点的牛排还卖得少一点，三百点四百点的卖得更多，五六百的售罄，一千两千点的更不用说。 甚至还有人问一百万点的烤全牛，还不止一个，有好几个。服务员说要预订，还真问怎么预订。 那些人点了菜，还不好好吃，全部都拿出手机摄像机来，先说一轮，再拍一轮，好好的牛排拍到没热气了。 一般人吃饭也会拍一拍，可不会拍这么久，更不会唠唠叨叨说半天。 米嘉派人去打探，总算是搞清楚怎么回事了。这些是美食自媒体的，都在排节目呢。 米嘉很是惊奇，他还以为这些自媒体都是收钱出广告，没想到居然还真有用自己钱来吃的。 不过美食自媒体就那么多，吃完了也就没有了。最多两三天就完了，以后还是要靠普通游客。 结果普通游客也很给力，牛排馆从早到晚熙熙攘攘，堆满了人。里头位置不够，把外头一个大广场给占了。 门口那块神牛故事牌也成了景点，所有游客都要轮番拍照，常年一条人龙，还得排几十个保安专门看着。 要不然谁拍久了后面不耐烦，很容易打起来。 上网一看，关于虎咬牛的讨论到处都是，主要是这样的：“牛排真是太好吃了！一口咬下去，香得喷出来。” “就是名字不太好，叫什么虎咬牛。” “人家这是有渊源的啊，北宋的时候，有个著名的大书法家叫做米芾……” “我看过了，我是说叫做神牛不好吗？为什么叫做虎咬牛？” “神牛不能注册成品牌吧？” “为什么神牛不行？” “太接近日常用语了。” “谁会日常说神牛啊？” “红牛都行，神牛为什么不行？” “因为实际上并没有红色的牛啊，你要是叫黑牛，青牛，那就不行了。” “谁说的，我们那里就有黑牛卡拉ok。” “什么？黑牛卡拉ok？还有这种东西？” “当然有了！” “我看，神牛是怕阿三来抗议吧。” “关阿三什么事。” “他们那里牛是神的坐骑，很神圣的，不准吃牛肉。” “那关我们什么事？” “外交无小事。” “有的人不知猪肉，有人不吃鱼，还有那些什么动物保护的，肉都不给吃，什么都忌讳，那还吃个屁，大家一起饿死好了！” “其实我们华夏以前也不吃牛肉的，牛用来耕田，是重要的战略物资。” “梁山好汉到哪里都说切两斤牛肉。” “那是犯法的，是为了表现梁山好汉无所顾忌。” “那只能说在我国古代某些时候某些地区，吃牛肉犯法，不能说我国以前不吃牛肉。不说梁山好汉，官家祭祀天地还要用猪牛羊三牲。” “虎咬牛其实也不错，让人印象深刻，叫做神牛没那么特别。” “对啊，我也觉得虎咬牛比较好。” “我堂堂大省城，没一家好的牛排馆，全是些普通货色。” “难道以后吃牛排，要特地跑去玛莎庄园？那也太贵了。一个人七百块，两个人一千四。” “这又不是光吃饭，还能看老虎。” “要是没看过老虎去旅游一下还挺好的，可是我去过了啊，只想吃牛排。” “光吃牛排没有什么性价比啊，一块牛排两百块，两个人就是四百，再加点小吃什么的，那不得五百往上了，吃不起吃不起。” “五百块算什么，本来出去吃饭就是高消费啊，何况还是吃牛排。” “我家那边一块牛排**十，两个人吃一顿最多不过两三百。” “你们家那边吃的是雪花牛肉？” “当然不是啊。” “不是你说个屁，我在我们家这边吃个牛肉面只要10块钱呢，能比吗？” “你吃个便宜牛排，说不定是是人造肉，虎咬牛肯定不会。” “可惜，以后大概也吃不到了。” “怎么不在省城也建个牛排馆呢，我已经看过老虎了，只想吃牛排。” 这么看的话，大概可以开分店了？不过还要看长期，一两个星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很多餐饮店铺头几个月很多人，生意好像很好一样。过几个月优惠期结束，立马就没人去破产了。 现在的人都喜新厌旧，新餐厅大家都要去试一试，尝试过就行，后面可不一定再去。 能活下来的，要么价钱便宜，要么经常有优惠，要么味道很好，有别人不可取代的地方。 那些网红店关的最多，就是因为它们最贵，味道又不怎么样，全靠一个新奇，等热度过了，不新奇了，也就没人去了。 雪花牛肉是属于味道很好可以长期生存的，还是属于网红呢？那可说不定。 雪花牛肉味道当然好，可问题是价格有些贵，不是经常吃的东西。龙津也不算是有钱地方，一份牛排200块超过这边的消费能力了。 降价的话是不行的，米嘉好容易树立起的高价形象就毁了。人家之所以愿意七八百块来玛莎庄园，就是因为除了看老虎还可以吃牛排。 这牛排价值高的话，玛莎庄园的旅游才物有所值，要是牛排价格很低，花这么多钱看老虎，性价比就低了。 要是开在省城的话，消费水平倒是能够撑起来，可是省城水太深了，在那里开餐厅，成本太贵，事情又多，管理成本很高，不一定能赚钱。 这和龙津不一样，龙津近，省城远，龙津到处都认识人，一旦有什么问题立即就能去处理。 要是在省城，出了问题不一定能够第一时间知道，知道了也不一定能处理，处理了也不一定能处理到位。 可要是不开分店吧，这个势头也太可惜了。 “米老板。”齐帆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个解决方案，“恭喜啊，虎咬牛开门红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持久。”米嘉说。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啊。”齐帆说，“接下来只要复制模式，就可以开很多很多加盟店赚大钱了！” “加盟店需要人才啊，我手头并没有这样的人才。”米嘉说。 “我手头很多啊，现在就开着几十家餐厅，全部一起加盟好不好，瞬间就铺设一线城市了。”齐帆说。 “一下子开几十家，太激进了。”米嘉说，“先开一家试试看吧。” “一家？”齐帆问。 “先开一家吧，在龙津开。我们先试验一下这样的这样的合作方式能不能运转起来。”米嘉说。 只要在龙津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好好控制成本，应该不会亏。 “那也行，可我们要怎么合作？我在龙津可没有现成的西餐馆子。”齐帆说。 “我来找地方吧。”米嘉说，在龙津他的店铺多的是。 现在旧城重建已经进入正规，那是分区拆迁的，没有拆迁的地方保持平静，住人的住人，做生意的做生意。 不过那些房子全都是征收了，产权属于巨龙集团，所以米嘉用来干什么都可以。 用来开餐馆，自然也没问题。不用给租金，餐厅运营费用可以大幅下降，应该不会亏本。 要是这还亏的话，那也不用尝试其他地方了，肯定会亏的。到时候把房子拆了，餐馆顺势结业，就没有问题了。 要是开在省城那种地方，万一出了问题，亏损结业的话，对虎咬牛的名声会有损害。 “牛肉由我来供货，至于人和流动资金呢……”米嘉说。 “我先声明我没有钱的。”齐帆说。 “不用出房租和押金，只是纯粹的流动资金。”米嘉说。 开店的话，最大的现金支出就是房租和原材料。要开店首先要有个房子，给了押金和房租才能开。 其他钱可以拖，这笔钱绝对不可能省。 还有就是原材料，刚开始做生意，肯定要真金白银把钱给供应商，人家才愿意供货。 米嘉出了房子，又出了牛肉，剩下的流动资金就比较少了。也就是装修，厨房，调料，其他原材料等等。 还有就是人员的工资奖金社保医保等等，这不是立即要的，干完一个月之后才要。如果生意好的话，可以把这笔钱赚出来。 总的算起来，应该也就是一百几十万的流动资金就行了，这么点钱，齐帆都拿不出来？ “我现在银根太紧张了，别说一百几十万，几十万都没有。”齐帆说。 “不会这么紧张吧？”米嘉说。 “硬要挤出来也行，我其他生意会受影响。万一发生连锁反应的话，那可就糟了。”齐帆说。 “那你想怎么样？我出钱出力出房子出牛肉，你就随便弄几个人来？那我还不如自己干呢。”米嘉说。 开餐馆不过是厨师和前台两部分，厨师满大街都是，米嘉只要从玛莎庄园派一个厨师过去当厨师长，然后招收一些帮厨就行了。 普通人干餐饮，要担心厨师长玩花样，很多人干着干着，厨师长就冒出来要加钱，要分红，要承包厨房，要垄断进货渠道，不答应就把厨房全部厨师一起拉走。 米嘉是完全不用担心的，谁敢这么干，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五二二章 店长 在龙津米嘉要人有人，要关系有关系，谁敢乱来，米嘉立即教他做人。至于味道不同损失顾客什么的，米嘉完全不担心。 顶多从玛莎庄园派人直接支援。现在玛莎庄园要给这么多游客做饭，原来的厨师早就不够用了，招了很多新的厨师，都忙的要死。 所以米嘉完全可以从玛莎庄园派几个人，外面新招几个人，两边平衡，这样就不会勾结起来卖了米嘉。 还有前面的服务员收银和客户经理，这些都是很普通的工作，贴个招工启事能来好几百。 人力资源对米嘉来说并不成问题，只是因为米嘉以前没有独立坐过餐馆生意，所以想合作。 可合作讲究的是共赢，齐帆什么都不出，就想要占了全部好处，想的这么美？ “我不是随便派人的。”齐帆说，“我派一个熟人去。” “熟人？什么熟人？”米嘉问。 “当然是很好的熟人。”齐帆抛了个媚眼说。 今天她穿着的衣服和以前又不一样，上身是雪白的衬衣，下面是短裙。 衬衣白的有些透明，隐隐约约露出肌肤，似乎没穿内衣。短裙很短，刚好盖过屁股。 她还是瘦，腿又长又直，穿着这身衣服，好像随时都要扭起屁股来拍抖音一样。 可是这个媚眼抛出来，米嘉只觉得一阵恶寒。不是她长得丑，只是米嘉想起了她以前的身份。 “究竟是谁啊？”米嘉问。 “进来吧。”齐帆打了电话出去。 进来的是晓琴，她看着米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很早以前，米嘉和她就有私密联络渠道，可是这个渠道已经沉寂很长时间呢。 固然是因为米嘉没空理她，可是晓琴也没有主动联络过米嘉。 “米老板好。”晓琴有些局促。 米嘉心里很是感叹，当年头一次见面，他的身份地位和晓琴天上地下。那时候晓琴要对付他，可能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没想到时移世易，沧海桑田，晓琴没有了靠山，都沦落成这样了。不过转念一想，当年这女人坏事也没少做，害死的人不知道多少。 到现在没死没破产没坐牢，只是穷了一点，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经太便宜她了。 “你好啊。”米嘉淡淡的说。 齐帆看着米嘉，对他的反应有些惊奇。 “周子明跑到国外，搞得我们的损失很大。”齐帆叹了口气说，“我还好一点，晓琴更惨。” “你不是有很多钱的吗？”米嘉问，“光是那个有缘贷就贪污了好几亿。” “要是不把钱都拿出来，人家怎么肯放过我们。”晓琴很是无奈的说。 “难道就不能偷偷藏着吗。”米嘉说。 说完米嘉就知道自己这是废话，晓琴当然会偷偷藏起来钱，可现在风头还没过，晓琴也不能把钱重新拿出来。 她以前做过什么，大家都知道，能贪污多少钱，也能够大致估算出来。现在还剩下多少钱，人家也都看在眼里。 要是晓琴忽然有钱，那不是明摆着说我藏了钱你们没发现。只有找个机会自己做生意，慢慢把钱拿出来，就好像洗钱一样。 至于为什么找米嘉，因为米嘉杀了周磊，大家都觉得他不好了。而且和胡飞有交情，头靠过来别人不会追究。 晓琴如此，齐帆大概也是。 齐帆手里有几十家餐厅，要变现的话，其实有很多种方式，专门跑来和米嘉合作，一来是冲着牛肉，二来是为了米嘉的身份。 如果只是牛肉的话，直接去找黄文斌不是更好。就算黄文斌不管这种小生意，牧场总是打开门做生意的。 其实要利用米嘉，倒也没什么，只要美味鲜能赚钱就行。 “没有啊，偷偷藏着能藏多少。”晓琴说，“只剩下一套房子，一辆车，十几万存款，惨的啊。” “等会儿，你还有十几万存款？”米嘉说。 “是啊。”晓琴说，“本来有十几亿的，现在就剩下十几万了。” “那还说什么缺钱啊。”米嘉说。 “十几万能干什么？”晓琴说，“买辆车都买不起。” “你不是已经有车了吗。”米嘉说。 “总之就是惨啊。”晓琴说。 “你这种人才，随便干点什么，很快就能发达的。”米嘉说。 “要是以前的人际网络还在，那倒是很容易。现在谁都不敢和我合作。”晓琴说。 “怎么会呢，你长得这么漂亮。”米嘉说。 “我原来跟着安公子，结果安公子被抓了。后来我跟着周子明，周子明逃出国。这还有谁敢收留我。”晓琴说。 “你这么一说，我也……”米嘉说。 “米老板当然不会，你杀气重，不在乎这个。”晓琴说。 “杀气重？你们谁杀的人也不会比我少。”米嘉说。 “真亲自下手杀的才能有杀气。下命令让手下杀人，和在饭店吃饭让厨子杀鸡杀鸭一样。”晓琴说。 “废话就不说了，要合作可以，你们也要拿出诚意来。”米嘉说。 “我会担任牛排馆的店长，全职！”晓琴说。 “这么大牺牲啊。”米嘉说。 说得好像做店长很难为她一样，店长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好不好。晓琴以前做的是秘书的活，又没做过餐饮。 “那还要怎么样？”晓琴可怜巴巴的看着米嘉。 “把你的房子你的车全部抵押了，拿钱来入股。”米嘉说。 “啊？”晓琴看着米嘉，“那要是失败了，我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那就不要失败啊。”米嘉说。 “太苛刻了吧。”晓琴说。 “你以前借钱给别人的时候，比这更苛刻的条件多了。”米嘉说。 小股东要做管理，那就要把自己的身家投进去，这是行规。 要不然的话，小股东把生意做砸了，自己只赔一点，其他股东赔大钱？ 天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除非是金主给情妇开个公司玩玩。可米嘉又没碰过她们两，和她们之间也没什么感情。 再说了，米嘉才不信她什么都没有，肯定藏起来不少东西。随便在国外的银行开个户口，藏起来千儿八百万的，有谁能发现？ 那些盯着她们的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把全世界这么多国家的银行都检查一遍。 偷偷私藏一些名表、宝石、翡翠、和田玉之类，也是很保值的。 或者直接买比特币，那就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只要随便找个u盘藏起来就行。 “没问题。”齐帆咬牙说。 “这个……”晓琴还是有些犹豫。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下一次了。你不做的话，难道就这么过一辈子吗？”齐帆说。 “可是我只剩下最后这么点东西了。”晓琴说。 “呸！一个旧房，一辆烂车，什么叫只剩下这点东西。我们最值钱的东西在身上！”齐帆说。 晓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又看看齐帆的胸部。 “乱看什么！我说的是脑子！”齐帆没好气的说。 “那……好吧。”晓琴想了好一会儿，终于也咬牙答应了。 米嘉看着齐帆，“那你呢？” 齐帆说：“我还有一百万压箱底的钱，两套房子，一辆车。全部都打进去我们的连锁店里面吧！” 这就更是胡说八道了，米嘉才不信齐帆只有这么点东西。她光是西餐厅就拿下来好几十家，这么多餐厅，光是流动资金就得多少。 “好吧。”米嘉其实也无意追究，“那就这么办吧。” 于是去注册了虎咬牛连锁餐饮有限公司，总店设在玛莎庄园，第一家分店开在龙津。 股东有三人，米嘉占股51%，齐帆占股30%，晓琴占股19%。 不过除了股份之外，米嘉还有其他收益，比如说房子的租金，牛肉的货款等等。 米嘉再旧城改造区域里面找了一栋楼，原来是做超市的，开始拆迁以后就搬走了。 随便装修了一下，餐厅就开业了，名字叫做虎咬牛牛肉馆——之所以不叫牛排馆，是因为龙津消费能力不足。 要光是牛排的话，一顿饭两三个人四五百，消费太高了根本没人来。 牛肉馆就不同，牛肉也有很便宜的部位，比如说牛肉，牛腱，牛腿等等。 普通人平时花上三四十块吃个牛腩饭或者咖喱牛肉饭，岂不是美滋滋。 到了五一十一过年情人节，要泡妞的时候，再花上200块来吃个雪花牛排，钱都花在刀刃上。 为了打响第一炮，开张的时候，米嘉拿出了一万块牛排来抽奖，只要下载了米嘉的app，就可以进行抽奖。 抽奖的奖品也不只是牛排，还有各种优惠卷，代金券，老虎玩偶什么的。 这个消息一出来，米嘉的app下载量瞬间暴涨，有那么几分钟还跑到下载量头几名去了。 然后无数人抽奖，把米嘉租来的服务器都给撑爆了。没办法只好交钱扩容，都还没赚钱就先出一笔。 等到餐厅正式开业，那就更厉害了。来吃饭的人把附近的停车场全都塞满了，剩下的车子没地方放，停进了工地里面。 吃饭的时候排队领号，一直领到上千。 第五二三章 紫罗兰 龙津这儿平时没什么新闻，旧城改造和发现老虎就是这几年最大的事。 这两件事都和米嘉有关，龙津绝大多数人都很关心。问题是旧城重建，只有拆迁区的人能分钱，发现老虎吧，也不是人人都去看了。 毕竟要拿出差不多一千块钱来旅游，也不是人人都能立即安排的。一般人一年也就旅行一两次，要看假期，要看工作安排，要看家人，要看钱。 但是吃饭就不一样，人人都要吃饭，一两个星期出去吃一次毫无压力。 在网上可以看得到菜单，牛排固然很贵，可也有便宜的东西，还有抽奖，所以大家很是踊跃。 餐厅里到处人山人海，米嘉不敢怠慢，专门把玛莎庄园的厨师保安和服务员排过去支援。 结果去了就没能回来，龙津店每天人都那么多，忙的要死，从早做到晚，就没有个停下来的时候。 而玛莎庄园那边也是，每天都那么多人。以前一个游客只吃一顿饭，现在开放了餐厅以后，有些游客从早呆到晚，吃个两顿三顿的。 米嘉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招人，招了人刚培训了一个多星期，刚刚上手，齐帆和晓琴就找上门来。 “米老板，可以开第二家分店了吧？”齐帆说。 “有这么着急吗？第一家分店才开了多久。”米嘉说。 “生意太好了，趁热打铁啊。”齐帆说。 “在龙津再开一家的话，会分薄客源。”米嘉说。 玛莎庄园和龙津市区很远，客源也不一样，倒是不会有冲突。但如果在龙津市区开多一家，那是不行的。 虽然生意很火爆，可吃牛肉毕竟是贵，如果只有一家，大家都去，那可以火爆的长一点。 要是有两家，三家，四家，到处都是，不稀罕了，什么时候去吃都行，那就不用着急。 大家都不着急，那就没人排队，看着冷清，人家更不着急。这就会造成恶性循环。 餐饮店有很多种，牛肉馆子是其中很小的一个子集。既没有快餐店家常菜那么亲民，也没有川菜湘菜那么刺激。 生猛海鲜，鸡鸭鱼肉馆子里都有，但没有当做主打。一切重点都围绕着牛肉。 顾客不会每天来吃，不会把这里当做饭堂，最多就是一两个月来一次。 “不是在龙津开，去省城开。”齐帆说。 “省城啊。”米嘉皱眉。 “省城有很多人去过玛莎庄园看老虎，这边虎咬牛的火爆也传到那边去了。这就是最好的机会，迟了反而效果会减退！”齐帆说。 “是啊，就好像做饭一样，刚刚熟才是最好吃的，夹生饭固然不好，煮太久了也不行。”晓琴说。 “那也得等这边的生意稳定下来。”米嘉说，“牛肉馆在这边能火爆，是有特殊原因的，复制到省城不一定能成功。” 米嘉再龙津很出名，可是在省城就没那么厉害了。龙津里面米嘉算是很有钱了，在省城他能算什么。 原来龙津的西餐厅不多，做的好的就更少了，用雪花牛肉的可以说一家都没有。 顶多就是用注射脂肪的国产牛肉冒充雪花牛肉，虽然味道也不差，和真正的雪华牛肉没法比。 但省城不同，省城人多钱多，各种馆子都多，西餐馆子和东瀛馆子都有真正的雪花牛肉。 把店开过去，开始的时候可能会火爆，后续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齐帆说，“我和晓琴已经把全副身家都投入进去了，如果失败的话，我们会承担责任。” “这样啊。”米嘉说，“谁来当店长？” “当然是我去。”晓琴说，“我愿意到最辛苦的岗位！” “你？”米嘉看了她一眼，“这边的店怎么办？” “这边已经基本上轨道了，我另外派个人来。”齐帆说。 “那边的投资比较大，我要亲自过去看着。”晓琴说。 “不行。”米嘉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这边才刚开张，不能临阵换将。齐帆你去主持省城的连锁吧。” “我去？”齐帆有些意外。 “当然是你去啊，不然让我去吗？”米嘉说。 “这……真的要我去？”齐帆说。 “那些可全都是你的钱，你自己不去盯着怎么能行。”米嘉说。 “好吧。”齐帆说。 “那我怎么办？”晓琴问。 “你在这边继续运营龙津店啊。”米嘉说，“齐总我们去省城看看，晓琴你留在这边。” 晓琴满脸的不甘愿，可是又没办法，只能留下来。米嘉和齐帆登上直升飞机，只用了三十多分钟就飞到了省城。 在省城的直升机场降落下来，搭车去到市中心，就看到了齐帆的西餐厅。 这家西餐厅叫做紫罗兰餐厅，面积很大，占了一栋大楼的底下两层，上面是个连锁旅店。 “就是这里。”齐帆说。 “进去看看。”米嘉说。 这时候并不是饭点，餐厅里面一个顾客都没有，只有几个服务员站在门口。见到齐帆，一起鞠躬说：“欢迎光临！” “叫刘经理出来。”齐帆挥挥手说。 刘经理马上就出来了，点头哈腰的说：“大老板你怎么来了？” “从今天开始，这位才是大老板。”齐帆指着米嘉说。 “咦，这不是玛莎庄园虎咬牛的米老板吗！”刘经理充满惊喜的说，“难道……” “没错，我们餐厅马上就要加入虎咬牛餐饮集团，成为一家虎咬牛牛肉馆了。”齐帆说。 “那真是太好了！”刘经理说，“哎呀我们这生意老不好，大家都没干劲了。” “这儿生意不好？”米嘉问。 “生意不怎么好，每个月都是勉强保本。齐老板答应我的奖金从来都没有兑现过。”刘经理说。 “我也是没办法啊，餐厅不赚钱，怎么给你发奖金？”齐帆说。 “为什么会生意不好呢？我看这儿应该是市中心吧。”米嘉说。 米嘉对省城不算很熟，不过紫罗兰这儿应该是市中心最热门的地段没错。 “我们餐厅开的时间太久了，附近同样的西餐厅太多。”齐帆说，“餐饮行业最是喜新厌旧，我们又没有什么突出的长处。” “原来是这样。”米嘉说，“那么刘经理，你被炒鱿鱼了。” “什么！”刘经理呆住了。 “齐帆，你亲自做这里的经理。”米嘉说。 “可……可是……”齐帆也有些吃惊。 “什么可是？”米嘉看着齐帆，“你现在不是只能孤注一掷的吗？不是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一单生意上了？” “好吧，就这么办！”齐帆咬牙说。 “这里要重新装修，同时进行宣传，厨师去玛莎庄园培训，招多些服务员，这些你全部都要亲自办。”米嘉说。 “我马上就开始。”齐帆说。 留下齐帆在餐厅里，米嘉走了出去，绕了一圈又回来了。他找了个能看到紫罗兰餐厅的快餐店坐了下来，叫了一只炸鸡，一大杯可乐，慢慢的吃了起来。 炸鸡的味道并不怎么好，翅膀炸的太焦了，鸡胸又没味道。但米嘉还是把整只鸡都吃光，好像回到了以前做宅男的时候一样。 快餐店里面也没什么人，米嘉再点了一个鸡腿煲，顺便跟老板说话：“对面那个紫罗兰餐厅怎么样？” “那个？不好吃。”快餐店老板说。 “我是问那边生意怎么样？”米嘉说。 “生意？”快餐店老板问。 “那边紫罗兰餐厅说是要转让。”米嘉说。 “也难怪，那边生意一直不好。”快餐店老板说，“出了那种事，除了转让还能怎么办。” “出了什么事？”米嘉问。 “有好几个客人吃坏肚子了。”快餐店老板说，“好像花了不少钱才压下来，不过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这家店是做熟客生意的，出了这种事，客人都跑了。” “原来如此，难怪要转让呢。”米嘉说。 “我劝你可别接手。”快餐店老板说。 “有什么问题吗？”米嘉问。 “附近开了好多家西餐厅呢，竞争很激烈的。”快餐店老板说，“最便宜的时候，一份牛排二十块钱。还有吃牛排送自助餐什么的。况且紫罗兰的名声又不好。” “那我重新装修应该没问题吧。”米嘉说。 牛排二十块钱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本地牛都不行，除非用的是拼接肉。 吃牛排送自助倒是很常见，在龙津也有。就是点一份牛排，然后薯条意大利面水果饮料雪糕随便吃。 听着好像很划算，其实并不怎么样，薯条都是又粗又大那种，吃几条就饱了。 意大利面老多油，水果都是便宜货，饮料是山寨的，雪糕当然也是，而且还弄的十分结实。 “贵了还是卖不出去啊，便宜了又亏本。”快餐店老板说。 “那我再想想。”米嘉说。 很快鸡腿煲来了，米嘉刚吃了一口，刘经理就到了——米嘉派了手下去把刘经理找了过来。 他脸色很不好看，盯着米嘉，说：“米老板你这是想要玩死我吗？” “怎么了？”米嘉装糊涂，“紫罗兰的生意不是很不好吗？” 第五二四章 试探 “生意的确不怎么样，可毕竟有个拿工资的地方。”刘经理说，“经济不好，找工作很难的米老板！” “那你想不想赚钱呢？”米嘉问。 “这不是废话吗！”刘经理说。 “想，还是不不想？说清楚一点。”米嘉问。 “想！谁不想赚钱？”刘经理气呼呼的说。 “我这里有一百万。”米嘉打开一个随身的包，里面是一捆钱。 等刘经理看清楚，米嘉关上包，放在刘经理身边。 “这……这是什么意思？”刘经理看看包，又看看米嘉。 他环视周围，店里没有其他人。一个顾客都么有，店主在炸鸡翅，没有注意这边。除了米嘉，只有一个米嘉的手下守在门口。 就算没有这个手下，刘经理也不会抢了包就跑，不过有这个人，刘经理把违法犯罪的苗头彻底掐灭。 “齐帆有一件事瞒着我，我想知道真相。”米嘉说，“这件事也许你知道，如果你告诉我真相的话，这些钱就送给你。” “你……你想知道什么？”刘经理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如果我直接问你，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米嘉说，“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和齐帆勾结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餐厅经理，勾结什么啊。这里有一百万呢，齐老板再怎么勾结也没给我一百万。”刘经理说。 “你就从头说起吧，如果我听到想要的答案，就会把钱给你。”米嘉说。 “那要是没听到呢？”刘经理问。 “那我会给你一些辛苦费。”米嘉说，“可能十万八万吧。” 十万八万对刘经理来说也是一笔大钱了，他只不过是一家生意不怎么好的西餐厅的经理。 可是有一百万在跟前，刘经理不由觉得吃亏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公平？你只要动动嘴巴，就可以赚上百万，这种事情你跟我说公平？”米嘉说。 “你还害得我丢了工作！”刘经理说。 “那是因为你没做好。”米嘉说，“你是餐厅经理，餐厅生意不好，当然要炒你鱿鱼。” “这能怪我吗！”刘经理叫屈，“本来这边的竞争就太激烈了，附近开了十几二十家西餐厅。还有好多咖啡馆自助餐日料店什么的，里头都有牛扒卖。后来……” 说到这里刘经理顿了顿。 “继续。”米嘉说，“如果我听到了想要的答案，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后来丁老板把店里的流动资金抽走了。”刘经理说，“丁老板就是原来餐厅的老板。” “继续。”米嘉说。 “店里没有足够的资金，只能勉强维持，发工资都不准时。厨房最好的厨师都走了，服务员也走了不少。”刘经理说。 说到这里刘经理舔了舔嘴唇，米嘉看到他的嘴唇很干，给他叫了一杯可乐。 刘经理喝了一大口，说：“谢谢。” 然后又喝了一口，才说：“因为总是拖欠货款，原来的供应商和我们不合作了，换了新的更便宜的供应商，品质下降了好多。人是新的，材料也是新的，还人心惶惶，没法子安心干活，都不知道会不会明天就关店了。” 所以就出了事？ 果然刘经理说：“后来就出了事，有批牛排拿了出来解冻，卖不掉又冻回去，连续这么反复解冻好几次，都能闻到味了，为了减少损失，加重胡椒当优惠推出去。好几个客人吃了拉肚子，来闹事。丁老板立马就跑了，换了齐老板。” 听着还算是正常，没什么特别的。 “齐老板给人赔了一笔钱，总算是摆平了。可名声差了，以后生意更差。生意差赚不到钱，人员流失，供应商也找不到好的，恶性循环了。”刘经理说。 “齐帆没有出钱给你们吗？”米嘉问。 “没有，她就是……就是给我们画饼。”刘经理说，“显示跟我们说要和其他几十家餐厅合并，成为西餐连锁，后来又说要做虎咬牛牛排。可工资一直都拖着，我被拖了三个月，还有被拖了半年的。要不是现在经济不好，找不到工作，我们早就辞职了。” “你们？”米嘉问。 “就是我和前台几个客户主任，我们关系比较好。厨房那边，他们能靠着进货的机会贪污，没那么急。”刘经理说。 “然后呢？”米嘉问。 “这些天齐老板跟我们说，要改成虎咬牛牛排馆，最近虎咬牛很出名，我们都听过了。今天总算是把你给盼来，没想到……” 刘经理摇摇头，说：“没想到一来就把我给炒鱿鱼。” “就这样吗？”米嘉有些失望，什么内幕消息都没有。 “齐老板其实很少来餐厅，接手几个月，也就来了十几次吧。”刘经理说。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米嘉说。 眼看一百万要飞了，刘经理也很着急，使劲的想，终于想出来一件事，“对了！前几天齐老板来过！” 光来过也没什么，人家自己的产业，想来就来。 刘经理接着说：“她让我们做好准备，如果你来了，要好好招待。” 要在省城开餐厅的话，米嘉当然要来实地查看，不可能看都不看就定下这么大生意。既然来了，那么好好招待也很正常。 “齐老板吩咐我们，如果你问这个餐厅赚不赚钱，我们要统一回答不怎么赚钱，勉强保本。其实我们这亏损很厉害。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还拖欠供应商货款。”刘经理说。 “亏得很厉害啊。”米嘉说。 “我问过其他餐厅的管理，他们也都亏本，没几家是赚钱的。因为前任老板走之前，都把流动资金抽走了。”刘经理说。 “你认识这么多餐厅的经理吗？”米嘉说。 “我们自从餐厅都被齐老板收购以后，私下建了个群讨论。都想打听消息。”刘经理说，“发现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尤其是被齐老板接手以后，普遍都拖欠工资。” “也就是说，我和她合作的话，很有可能会亏本？”米嘉说。 “这个我不敢说，虎咬牛名声大，也许能扭亏为盈。” 刘经理说：“我们这儿亏损，一来是因为竞争太激烈，二来是投入不足。虎咬牛的话，和其他西餐馆子形成错位，投入也会增加。厨师服务员都会加人，供货商也会换成最好的。”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米嘉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大阴谋，原来只是为了骗钱，这样米嘉就放心了。 “还有吗？”米嘉问。 “还有……还有……”刘经理绞尽脑汁，最终摇了摇头。 米嘉也知道这次不可能得到什么绝密情报。要是刘经理知道的话，显然不可能这么容易收买。 “可惜。”米嘉说。 “我……我……”刘经理很是着急。 米嘉摆摆手，从里面拿出一叠钱，交给刘经理，“辛苦你了。” 刘经理好像泄气了一样，接过钱，放进自己口袋里，“谢谢米老板，我先走了。” “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干活？”米嘉问。 “啊？可以吗？”刘经理又燃起希望。 “只要你有本事就行。”米嘉说，“我现在需要很多人才，尤其是餐饮方面的。只要能干，就能发财。” “我能干的，非常能干！”刘经理说。 “好，明天你去龙津，到万安大厦，找巨龙集团人事部的张经理。他会安排你的新工作。”米嘉把钱放到刘经理跟前。 “这些钱先给你，如果你想起了什么，立即跟我报告。如果没有想起什么，那也不要紧，我会从你奖金里面扣的，大概一两年就扣完了。” 那不是每年至少五十万奖金？刘经理立马觉得米嘉真是个超级大好人。 “太好了，谢谢米老板，谢谢米老板！”刘经理很高兴的说。 看这样子不像是作假，不过也说不定，也许刘经理是个影帝呢。反正没关系，只要长久观察，肯定能发现端倪。 今后米嘉会安排刘经理去暗中监视齐帆，看看齐帆在紫罗兰究竟干得怎么样。 要是齐帆有什么阴谋的话，紫罗兰的雇员肯定会知道点什么，刘经理多少也能收到点消息。 不过这只是闲棋冷子，米嘉主要的希望在另一边。 他搭乘直升飞机，很快回到了龙津。然后米嘉立即就去找晓琴。 她正在餐厅里面忙着，被米嘉叫到办公室。 “刚去看了省城那餐厅。”米嘉说。 “紫罗兰？”晓琴当然知道，说起来很有怨念，“其实齐帆根本没做过餐饮，还不如我去呢，这边已经上轨道了。” “这边至少比较干净。”米嘉说。 “那边也很干净的啊。”晓琴说着想起了什么，“你是说食物中毒？那个是有原因的……” “我是说这边至少是干干净净的生意。”米嘉说。 “米老板你是说……”晓琴吃了一惊。 “刘经理告诉了我一个消息，我给了他一百万。”米嘉说。 “他……”晓琴想说什么，到了喉咙总算是忍住了没说出口。 不过这对米嘉已经足够了，这里面的确有问题。 第五二五章 齐帆的目的 “他不可能知道？”米嘉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你也太小看刘经理了。人家私下联络了齐帆名下所有餐厅的经理和其他管理层呢。” 这个晓琴是知道的，她不免疑神疑鬼起来。 “您在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晓琴说。 “你想想，当年齐帆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现在你反而要屈居在齐帆之下。你甘心吗？”米嘉说。 “这有什么办法，谁让我运气不好。”晓琴说。 “你运气不好，齐帆运气就好了？她原来是陆毅安的人，你原来也是陆毅安的人。陆毅安被抓了以后，她投靠了周子明，你也投靠了周子明。周子明跑出国，她也败落了，你也败落了，为什么就一定是她管着你呢？” “我……我……”晓琴莫名其妙的就觉得有一股怨气升上来了。 “刚才你也看到了，齐帆随时都可以把你牺牲掉。”米嘉说。 “对。”晓琴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跟她站一起。”米嘉说。 “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好去了。”晓琴说。 “你当了陆毅安的秘书这么久，攒了不少钱吧。”米嘉说，“只要有机会把钱拿出来，就可以重新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没有，没有，都交上去了。”晓琴连忙说。 “你这话骗谁啊。”米嘉说，“我就不信你一点都没留下来。” “真没有。”晓琴躲躲闪闪的说。 “好吧，就算没有，只要给你一个机会，你也可以赚大钱。何必非要跟着齐帆呢，你自己做也行。”米嘉说。 “我也想啊，你又不肯。”晓琴说。 “什么我不肯。”米嘉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晓琴倒过来。 “你都不肯跟人家亲密一下，没关系怎么让人家放心。”晓琴说。 “我们在谈钱，谁跟你谈感情。”米嘉没好气的说。 “那就谈钱吧。”晓琴说。 “告诉我，齐帆究竟想干什么？”米嘉说。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晓琴说。 “我想在你这里验证一下。”米嘉说。 “刘经理能猜到一点，可他不可能知道全貌。”晓琴说，“我说得没错吧。” 米嘉没说话，其实刘经理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给我一个交代。”晓琴说。 “我会把雪花牛肉的生意交给你来管。”米嘉说。 晓琴不太满意，可是现在奢求再多是没有意义的，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齐帆想要把虎咬牛连锁餐厅上市。”晓琴说。 “呃……什么？”米嘉忍不住问。 “你果然不知道，刚才是在骗我的。”晓琴笑着说。 米嘉的演技还是不行啊，这就被人看穿了。他赶紧亡羊补牢：“其实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我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上市很难的吧。” “创业板上市很容易的，随便几千万营收就能上市。”晓琴说，“飞象农业是主板上市，很难通过审查。创业板不一样。” “几千万营收啊。”米嘉还真不知道。 “餐饮业要上市也很容易，前面有很多成功例子。但是需要包装，才能支撑股价。虎咬牛有噱头，有利润，只要规模足够大，就可以上市圈钱了。”晓琴说。 “所以齐帆搜罗了好几十家西餐厅，也不管赚钱不赚钱。”米嘉有些明白了。 “齐帆倒是没说谎，她原来的确有一家后勤公司，专门给周子明洗白上岸的手下供应牛肉。”晓琴说。 这时候米嘉又想起什么不对劲了，刘经理说因为拖欠供应商的钱，所以只能更换便宜的供应商，最终导致食物中毒。 可原来的供应商不就是齐帆自己吗？ “后来周子明跑了，人心惶惶，齐帆趁机用供货款威胁那些人，让他们低价把餐厅转让过来。”晓琴说。 “趁人之危啊！”米嘉说。 “周子明跑了，那些人正担心，谁肯拿出现金来。很多人就把餐厅用近乎白送的价格卖给了齐帆。”晓琴说。 “卖之前他们把流动资金都给抽走了？”米嘉明白了。 “是啊，差不多是白送，要是留下钱，不是白白便宜了齐帆吗。”晓琴说，“齐帆的目的也不是靠餐厅赚钱，只要维持着就行。上市了就把钱全都赚回来。” “上市不得好几年？”米嘉说，“目标这么长远的吗？” “不用，走绿色通道加急，几个月就行。”晓琴说。 “如果这么容易，为什么其他人不这么干？”米嘉问。 要是以前，可能别的人都做不成，只有齐帆能做的成。因为陆毅安和周子明这种二代能人所不能。 可现在陆毅安周子明都不在位置上面了，胡飞显然不会多照顾齐帆，那么为什么齐帆能干其他人不这么做？ “创业板吸收资金的能力不怎么强，普通公司就算上去了，也做不了什么。所以她一定要拉着你，有了虎咬牛的牌子，才能蹭到全国唯一野生华南虎的热度，吸到资金。”晓琴说。 “这得策划好久了吧，当时她就知道龙津有老虎了？”米嘉有些不信。 “当时不知道，那时候想蹭的是飞象农业的热度。后来一看你这里更合适，就改蹭你了。”晓琴说。 “简直就好像网红一样。”米嘉说。 “应该说网红像股市，股市蹭热点比网红蹭热点早多了。”晓琴说。 米嘉一想也是，网红蹭热点好歹还有点逻辑，股市蹭热点根本不用逻辑。 当年大家拿的大-麻合法化，股市上做麻绳的公司股价长得一塌糊涂。 “我是大股东，要上市不还得我来吗？”米嘉说。 “到时候会建很多配套的公司，你不一定在每一个公司里面都占大股。”晓琴说，“我估计她会把手下几十家餐厅整合起来，租给虎咬牛餐饮，然后把那几十家餐厅上市。” “原来是这样。”米嘉点点头。 米嘉原来没做过餐饮，更没有管理过大型餐饮企业，一下子来好几十家餐厅，米嘉肯定觉得麻烦。 这时候齐帆主动提出把餐厅拿来组建一个集团公司，把管理和人事这些麻烦事都推到餐厅去，米嘉就清闲多了。 如果米嘉不知道这些事情的话，很大可能就同意了。然后齐帆把这个餐厅集团公司运作上市，米嘉也不能说什么，那是人家的自由。 要是齐帆给米嘉送一点股份，多半米嘉还要主动配合呢。 “我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你了，你要给我交代啊。”晓琴说，“本来齐帆说这事做成了，给我股份让我当公司高管的。” “她说说罢了，也不一定是真的。”米嘉说。 “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她肯定需要我当高管啊，手底下也没有其他人了。”晓琴说，“一个公司那么多事情，她必须要有帮手的。” “人家做了这么久，手底下怎么可能没人。”米嘉说。 “周子明跑出国以后，人都散了。”晓琴说。 “只要有钱，重新聚集起来也很容易。”米嘉说。 “周子明手下的人不会跟她的，别忘了她那些餐厅是怎么来的。”晓琴说。 是趁人之危硬抢过来的，那些被抢的人肯定不服气，四处宣扬。仇怨还是小事，关键是齐帆能抢一次，就能再抢一次。 现在这种时候，显然安全比赚钱更重要。跟着齐帆做事，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就算能够招到人，齐帆也没法子信任。因为人家肯定是打算捞一笔就跑。 至于请来的正常雇员，普通工作可以做，不犯法的工作可以做。但是那些不那么普通的，游走在灰色边缘的事情，人家才不会乱来。 好像一个会计，人家好端端的到哪里都能找到工作养家糊口，越老越值钱。你让人家做假账，人家肯定不愿意。 只有自己人才能给你做假账，外人是不行的。所以为什么很多小老板安排自己亲戚做财务，明明这个亲戚根本不行，没有能力。 其实就是因为没能力，所以才安排做假账。做假账是犯法的，要是行的话，人家才不愿意给你做假账。 “她就不能给多点钱维持一下表面的和谐吗。”米嘉说。 “现在谁还有钱，周子明都跑国外去了，个个都自身难保。”晓琴说，“我可是放弃了上市女高管的地位来跟你，还拼死泄漏情报，你收要怎么安置我啊？” 拼死个鬼啊，齐帆都这样了，还能吧晓琴怎么着？难道她还能亲身上阵杀人吗。 “我安排你做虎咬牛餐饮的总经理吧。”米嘉说。 “真的？”晓琴问。 “当然是真的啊。”米嘉说。 “那我以后就跟着你了啊。”晓琴靠过来说。 “你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盯着齐帆。”米嘉说。 “要怎么做呢？”晓琴问，“我们撇开她自己上市吗？” “先不用。”米嘉说。 其实齐帆要运作公司上市，对米嘉也没什么损害。如果她不瞒着米嘉，而是开城布公的话，米嘉也不会管她。 那么齐帆为什么要瞒着米嘉呢？只是因为时机还没有成熟吗？米嘉并不这么认为。 第五二六章 上市公司 一家公司上市，能够达成很多目的，可齐帆显然对餐饮业的长远发展没兴趣，对公司的发展壮大也没兴趣，她唯一的目的，只能是圈钱。 就好像飞象一样，从诞生那一天起，就是为了圈钱。可能齐帆这个公司比飞象还要糟糕。 飞象为了更好的圈钱，还要稍微装一装。齐帆这个公司，也许装都不装。 就好像同样是卖身，花魁要柔情蜜意琴棋书画，韦小宝他妈就是卖身不卖艺上床就干，顶天就是唱个十八摸。 最糟糕的是，齐帆的餐饮公司还不光是卖自己的身，而是把虎咬牛也一起卖了。 齐帆圈了多少钱，虎咬牛的名声就会有多坏。米嘉怎么能让她这么做。 米嘉自己也不想上市，对他来说上市并没有什么好处。他不缺现金，也不想对股民负责。 自己做生意，成功了自己赚钱，失败了自己亏欠，对米嘉来说更好一些。 要是上市了，米嘉就得对这么多股东负责，想一想都觉得压力山大。 赚钱了是给股东们赚的，米嘉自己的份额肯定不多。要是亏了钱，那不是辜负了这么多人。 身为一个宅男，米嘉最怕的就是承担责任，更怕的承担很多人的责任。你说要是有人重金买股票，结果被米嘉坑了，那米嘉该怎么办？ 他可不像某些上市公司高管，自己给自己开几亿工资，然后公司亏钱了当没事。 “我们不需要上市。”米嘉说。 “上市可以捞一大笔钱呢。”晓琴说。 “上市能捞到的钱，正经做生意也能得到。”米嘉说。 “可是上市能提前几十年拿到啊。”晓琴说。 “谁说的。”米嘉说，“只是透支罢了。” “好吧，反正股份和我没关系。”晓琴说，“只要你给我工资奖金就行。” “你不是有19%的股份吗，你真想要钱，也不一定要等上市了才能交易。”米嘉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晓琴问。 “你对我们现在的局势怎么看？”米嘉问。 “我觉得可以让齐帆放手去做。”晓琴说，“只要我们牢牢把握住虎咬牛的牌子，不授权给她。” “然后呢？”米嘉说。 “等齐帆做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勒索她，把她手里的公司强过来，只留下一点股份给她。”晓琴说。 “人家能愿意吗？”米嘉说。 “不愿意我们就解除一切合作关系，她蹭不到热点，上市了也没用。”晓琴说。 “这也太阴险了。”米嘉说。 “赚钱的事，有什么阴险不阴险。齐帆想要利用你，你反击也是很正常的啊。”晓琴说。 “算了。”米嘉摆摆手，“我和齐帆说清楚就行了。” “这太可惜了吧。”晓琴说。 “可惜什么？”米嘉说。 “能控制一家上市公司的机会啊，就这么放过了。”晓琴说。 “放过就放过呗，有什么大不了的。”米嘉说。 “这倒也是，你要上市的话，随便弄个公司都可以上。”晓琴说，“旅游公司可以上，巨龙集团可以上，连那个茶叶都可以上。” 这么一想的话，现在米嘉手里的生意还真不少，不过究竟能不能赚钱，还要看旧城改造项目究竟做得怎么样。 要是做得好，平安顺利卖了房，那么就一辈子都不用愁了。要是旧城改造出来的房子卖不掉，那么米嘉就只能靠旅游业了。 “真是太可惜了，要是我的话，把这几门生意统统运作上市，一下子就成了数家上市公司的主席。至少能筹集两三百亿的现金！”晓琴兴致勃勃说。 “你要两三百亿的现金干什么？”米嘉问。 晓琴一下子呆住了，是啊，要两三百亿现金能干什么呢。 以前在陆毅安手下的时候，手里的钱当然是多多益善。手里控制的钱越多，产生的效益越大。 因为财富有集中效应，钱多了做什么都能赚钱，不论是做项目还是放贷。 效益越大，贪污的机会越多，晓琴就是这样攒下来十几亿身家，还有无数的人脉资源。 如果陆毅安不是被抓了，晓琴正常退出秘书工作，成为陆毅安手下一个高管，就可以利用这些资金和人脉，构建自己的势力。 后来陆毅安被抓了，晓琴被迫投到周子明手下，其实也还没有完全丧失机会。 只要获得了周子明的信任，还是可以把以前的人脉用起来。有这些人脉在，不论一百亿还是两百亿，都可以产生巨大的效益。 可现在周子明也跑了，晓琴跟着齐帆一起到了胡飞的手下。 胡飞是个没什么能力的人，也绝对不可能信任晓琴。没有了背景，晓琴就算认识再多的人，也不能称之为人脉。 因为人家不会相信晓琴，也不会忌惮她。放贷的话人家很有可能结钱不还，做项目人家可能会独吞。 打官司不一定能赢，赢了也不一定能拿到钱，拿到钱也不一定能够拿回家。 没有足够的背景，手里的钱越多，死得越惨。就像小孩子拿着黄金过闹市，谁都会起心抢夺。 当然米嘉自己是不用愁的，他名声在外，谁也不敢逼迫他。可是晓琴就不同了，人家不敢对米嘉下手，还不敢对晓琴下手吗？ 就算是米嘉，涉及到一两百亿这么大个数字，也说不定有人会铤而走险。 就算米嘉把公司都上市了，筹集到现金了，他又能做什么呢？ 米嘉不认识人，没有人脉，晓琴的人脉已经不作数了。 米嘉认识的胡飞没什么能力，真有稳赚的生意，他自己就干了，还轮得到米嘉？ 不是稳赚的生意，又为什么要去干呢。就算胡飞鬼迷心窍，有能赚大钱的生意自己不干，就是要给米嘉干，那也很难。 自己的渠道和别人的渠道那是完全不同的。自己的渠道成本低，用别人的渠道成本高。 用自己的渠道能赚钱的生意，用别人的渠道说不定就亏本了。 本来可以筹集自己借给胡飞的，收高息。可现在飞象农业已经上市了，胡飞不缺钱了，肯定不愿意出高息。 所以米嘉就算筹集到资金，也没有地方可以花，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生意。 慢是慢了点，好在不会被人巧取豪夺，赚了钱都是自己的。等过几年市场环境好了，人脉也深厚了，再来上市也不迟。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有钱也没用。”晓琴说。 “有钱肯定有用啊，我是说不能杀鸡取卵。”米嘉说。 “一般认为上市才是把蛋糕做大，米老板倒是见解独特，把上市当成杀鸡取卵。”晓琴噗嗤笑了一声。 “上市有很多种，我们这种要上市就是杀鸡取卵。”米嘉说。 上市公司追求的是财报，也就是利润。股民上股市买股票，那是为了赚钱。 要赚钱就得利润高，就得压榨出每一分钱来。一个政策不管以后有多大的后患，只要当年能够提高利润就行。 看看苹果，原来好好的从硬件到软件都全面领先，接过为了提高利润，自己把价格提高到奢侈品的位置，让出了大量的市场空间。 结果把竞争对手都给养大了，软硬件都被人追了上来。要不是苹果安卓生态系统完全不一样，只怕就要崩了。 还有那个原来最好的快递公司，原来没上市的时候好好的，上市了什么幺蛾子都出来。 一边提升价格，一边降低服务质量，名声都坏了不少。为什么要这么干呢，因为能够提高利润。 当然，办公司就是为了赚钱，就好像打足球比赛得分多就能赢一样。 可不能逼着队员每时每刻都用尽全力去跑去进攻，一场比赛打了一半就把体力消耗光了。 要是这么干的话，下半场没体力了那还不是任人宰割。 足球比赛还有个时限，只要在比赛时间里面分配好体力就行。公司运营可没有时限，百年老店比比皆是。 一个上市公司很容易为了利润压榨员工，减少科研技术支出，损害自己的潜力，然后就会陷入困境，市场份额会下跌。 然后为了保住股价只能更加压榨员工，减少科研技术支出，恶性循环，结果就gg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晓琴问。 “我会和齐帆说清楚的。”米嘉说，“你和我一起去。” “这……好吧。”晓琴很快就决定了要怎么办。 不过米嘉并没有立即去找齐帆，而是耐心的等了好些天。直到齐帆处理好了紫罗兰的事情，准备重新开业，米嘉才带着晓琴一起去。 紫罗兰装修一新，房子上挂满了横幅，门口摆满了花篮。几十队网红自媒体在门口排队，人均一个摄像机，没有摄像机的就用手机，不是拍照就是直播。 门里的摄像机更多，都对着牛排和厨师拍照。这里重新装修过，成了透明厨房。 又有一整排做铁板牛排的，厨师当着客人的面，把牛排放到大铁板上煎炒。 从铁板上时不时冒出一大团火焰，引起周围顾客的阵阵惊呼。 第五二七章 宏伟目标 第一次没有欢呼好，又来第二次，第二次还是差了点，又来第三次。 不但欢呼是这样，牛排其实也是这样。刚刚煎好的牛排最好吃，味道最香，温度最合适。问题是有热气，不适合拍片子，会糊住镜头。 所以好好的牛排，做出来牛排就扔进冰水里面，然后还不是直接拍，先涂一层油，再打光。 拍的时候先拿出手机来，搞的好像是手机拍摄一样，然后撤下手机，拿出专业摄像机来。 拍完以后现场开始处理照片视频，十几台手提电脑一字排开，都又厚又重，拿起来可以当杠铃用。 出了片子上网，还要精心策划，互相呼应。绝不能雷同，让人看出来是一起策划。 “那位先生，那位先生，让开一下，挡住镜头了！”有人朝着米嘉嚷嚷。 米嘉一看，果然挡住镜头了，赶紧闪开。 齐帆跑出来，对着摄像师挥手，“一边去，这是大老板！” 摄像师立即换了笑脸，低头哈腰的说：“不好意思大老板。” “做你的事情吧。”米嘉说。 “米老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齐帆问。 “过来看看怎么样了。”米嘉说，“今天开业，怎么全是拍视频的？” “我请来的啊。”齐帆说，“当头一炮，必须打响。龙津那边不也一样。” “我那边是自己来的。”米嘉赶紧声明。 “对对，都是自己来的。”齐帆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那些真是自己来的，米嘉一个都没请……算了，辩论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们去办公室吧，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米嘉说。 三人来到办公室，齐帆倒了茶，问：“是什么事呢？” “现在我们的合作方式，紫罗兰这边算是加盟店，我想改变一下，变成直营。”米嘉说。 所谓的加盟店，就是虎咬牛餐饮不直接插手经营，只是收加盟费和供货，也负责培训人员。 （米嘉直接抄了刘经理，其实从管理的角度是不行的，只是齐帆默认了而已。） 这个模式管理比较简单，还可以保证利润，反正不管你加盟店是赚钱还是亏本，都要给总公司交加盟费。 直营店的话，就是虎咬牛直接跑去开店，自己的人，自己租店面，自己装修，赚了亏了都是自己的。 加盟店容易铺开，广招天下英雄，几个月就能开几十家几百家店。然而很难控制，人家用什么原料，对待客户用什么标准，总部都不知道。 很多横行一时的餐饮店，因为采取了加盟店的形式，最后都黄了。 但是很多采用直营店模式的餐饮店，最后也黄了——直营店固然控制能力强，然而亏损都是自己承担的。 市场环境一旦不好，普遍亏损起来，什么公司都顶不住，只能关店。 “啊？为什么？”齐帆有些吃惊。 “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直营的方式好一点。”米嘉说。 “这个……”齐帆皱眉思考米嘉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经理告诉了我一个消息。”米嘉又把刘经理拉出来，“我给了他一百万。” “什么消息？”齐帆问。 米嘉笑而不语。 “那家伙！”齐帆恨恨的说，“都不知道胡说八道了什么，米老板你可千万别信。” 可是不信的话，又怎么会出一百万呢。 “你出个价吧，我把紫罗兰餐厅买下来。”米嘉说。 “这个很难算啊。”齐帆说。 所以里面果然有问题，如果齐帆真心实意想合作，这时候不是应该很高兴的把紫罗兰卖给米嘉吗。 齐帆号称自己银根紧张，改造紫罗兰可用了不少钱。现在米嘉说要把餐厅买下来，齐帆应该很高兴才对，而不是很难算啊这种反应。 “没关系，我们是自己人，你尽管往高算吧。本来说好做加盟，现在要改成直营，我吃点亏也没什么。”米嘉说。 “是啊，我们就吃点亏好了。”晓琴说。 “晓琴你不呆在龙津忙着吗？”齐帆狠狠地盯着晓琴。 “再忙也要来庆贺齐老板啊。”晓琴说。 刘经理也许不知道什么，晓琴肯定知道很多。就算齐帆没有告诉晓琴的，晓琴也有可能自己找到情报。 毕竟是被陆毅安看上做秘书的人，能力肯定很强。齐帆的工作虽然重要，和晓琴也没法子比。 所以通风报信的，也许根本不是刘经理，而是晓琴。那天在快餐店里面发生的事，齐帆并没有弄清楚。 她只知道刘经理去找了米嘉，并不知道具体谈了什么。餐厅当时没有别的顾客，餐厅老板全程都在，但是忙着做菜，什么都没听到。 或许其实他听到了，但是不想告诉齐帆。 平时齐帆有一百万种办法可以得到真相，可现在她没钱没人不敢冒险，轻声细语去求人，一句硬话都不敢说，人家愿意说才怪。 “米老板，有些事情，我们不妨开诚布公。”齐帆想来想去，决定把事情说清楚。 “好啊，你想说什么？”米嘉说。 “我想要吧虎咬牛上市。”齐帆说，“我觉得这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 “我们两个？”米嘉看了一眼晓琴。 “没错，我们两个。”齐帆说。 “我倒是觉得，上市对我没什么好处，我又不缺现金。”米嘉说。 “但是我缺啊。我现在穷的要死。”齐帆说，“周子明出去以后，留下了很大的摊子，利润丰厚的部分，都被人拿走了。剩下还有一些没什么利润的，看起来要亏钱的，就没什么人感兴趣了。” “你把这些亏钱的都吃了下来？”米嘉问。 “外人看起来亏钱，但是我们内部人士知道，是可以榨出油来的。好像这些餐厅，如果用普通餐厅的价钱顶下来，那肯定是亏本的，可是用我的价钱拿下来，那就是赚的。”齐帆说。 “你赚什么啊，这些天不一直在亏本吗。”晓琴说。 “只是因为我没有注入资金，如果注入资金好好运营的话，那是可以赚钱的。”齐帆说。 “但是你没有现金。”晓琴说。 “是啊，所以我要运作上市，只要上市了，就可以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我手里盘下的资产，就全部都活了。” 齐帆看着米嘉说：“米老板，老实跟你说，我盘下来的资产，远远不止这几十家，还有其他很多东西。我只是缺少现金。” “那你卖掉一部分资产不就行了，不舍得卖的话，抵押贷款也行。”米嘉说。 “很多资产是抵押不出钱来的，至少走正规途径不行。我现在又没法子走不正规的途径。”齐帆说。 “难道非要上市不可？”米嘉问。 “不是说非要上市不可，再不行借高利贷也能撑过去。可是高利贷的话，利息太高，损失太大。上市是最容易，代价最小的方案。”齐帆说。 “是吗？”米嘉完全没法子理解。 上市明明是很麻烦，代价很大，很危险的活动。普通公司只有公司法管着，上市公司可就多了。 随便一个信息披露不及时都是违法犯罪，各种规章制度把人控制得非常死。 “比如说我在省城拿到了一块地，原来是储备用地。”齐帆说，“没有拿到规划的话，这块地根本没用。但只要有规划，价值就很大。” “所以呢？省城的规划可没这么容易拿吧。”米嘉说。 “没错，所以抵押出去是不值钱的。”齐帆说，“想要卖也卖不掉。不过我有内部消息，应该说周子明有内部消息。” “什么消息？”米嘉问。 问出口米嘉就发现这话太蠢了，齐帆怎么会平白无故告诉他。这些消息可是很值钱的。 没想到齐帆居然说了：“很快省城的开发重点会转到那块地的方向，虽然只是挨着一点边，但是趁着这一股东风，那块地也可以开发。” “这么重大的消息，肯定会有别人知道的吧？”米嘉说。 一个城市的重点开发区域，那是金山银海，无数人盯着。 “当然有人知道，周子明就知道。”齐帆说，“可是除了他哪一个级别，其他知道的人不多。” “这个信息本身就很值钱。”米嘉说。 “对，没错，这个信息本真价值亿万。可我现在有什么本钱来利用？一点都没有。”齐帆说。 “所以……”米嘉隐隐约约明白了。 “等到消息传出，别人看着我拥有这块土地的份上，也许会给我吃点残羹剩饭，都不会给我多少股份，就好像你一样。”齐帆说。 “我给你的也不少啊，30%呢！虎咬牛的资源都是我的。”米嘉说。 “是的，所以我没什么不满意。但是那块地不一样，那是我的！如果我现在这样，只能占很小的份额。”齐帆说。 其实也不是齐帆的，而是周子明的。追根溯源，其实都是国家的，被巧取豪夺了而已。 “但如果我有一家上市公司的话，那就完全不同了。”齐帆说。 “完全不同？”米嘉问。 “我会有足够的身份地位来主导这块土地的开发！”齐帆说，“从而获取我应得的利润。” 第五二九章 虎口牛 没想到那些老板一听，都十分的感兴趣，立即就问能不能集资，大家一起来干。 米嘉答应下来，当场就筹集到了几百万，再过几天又筹集到了上千万。也不全是餐厅老板，还有很多是想要投资的。 米嘉派人去省城的政府部门走了程序，很快就拿到了规划。方便的让米嘉怀疑人生。 不是说房地产开发的程序最复杂，要盖几百个公章的吗？为什么这一次这么容易就申请好了？ 这里有高度限制，最高只能建十层。不过对米嘉来说也够了，十层楼的停车场足够消化附近的车辆。 拿到了许可，米嘉就准备招标找建筑公司。这时候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停车场满了，要把停车场拿去建房子的话，紫罗兰又没有地方停车，那可怎么办？ 普通方法建房子，十层楼从打地基到全部完成，可能需要半年到一年。这么长的时间，紫罗兰的车子停到哪里去？ 结果有个做钢结构的公司来竞标，直接在工厂里面把大楼的组件都做好，运过来组装上就能变成大楼。 需要多少时间呢，不要一年，不要半年，甚至连一个月都不用，十天八天就够了。算上打地基，也还没超过一个月。 这么短时间的话，和附近的餐厅一起互通有无，也能够撑过去。既然大家一起合作建大楼，那么把停车位也共享一下，那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当然了，这种模块化大楼也不是没有缺点，首先是造价比较高，造型受限制，建筑适用范围狭隘。 对米嘉来说都不算什么，反正是停车场，还用得着什么造型，能停车就行了。 造价高一点就高一点，没什么关系，只要能够快点弄好快点派上用场就行。 很快大楼拔地而起，耸立在臭水沟旁边，开张营业。定的价格很贵，一个小时15块，一天是200块。 当然了，如果在紫罗兰或者其他西餐厅的客人，是不用钱的，连来都不用来，直接把车交给停车小弟就行。 为了防止多吃多占，每家店都有配额，在配额里面是免费的，超出配额就要从分红里面扣钱。 一开张，立即就红了。平时都有六七成，到节假日经常爆满。因为停车费太贵，大家都学会了怎么投机取巧。 跑到紫罗兰，定一个最便宜的套餐，比如牛腩饭，只要30块钱，就可以免费停四个小时，算起来一个小时都还不够10块。 其他人都跟米嘉抱怨，米嘉没办法，只好涨价。 最便宜的套餐从三十多块涨价到四十多块，免费停车时间从四小时减少到三小时。 算下来每小时也差不多十五块，和停车场收费保持一致。 可就这样也挡不住，人家一算就这么停要15块一小时，吃饭停也要15块一小时，那为什么不吃饭呢。 吃饭还能把车交给停车小弟，不用自己停。停车大楼附近又有臭水沟又有垃圾站，毕竟还是不太好闻。 附近的停车位真是太稀缺，加上这一整栋大楼的停车场都才是刚刚好。 停车场和紫罗兰相互促进，生意都很好，两边基本都爆满。虽然说投入巨大，但眼看着两三年就能收回投资，以后都是赚的。 还有人来联络米嘉，想在其他地方也来建停车场。不过省城地价太贵了，寸土寸金，适合建停车场的地方不多。 米嘉很是满意，在省城他一点根基都没有，拿着钱过来就开创了一片基业。 省城市场容量很大，以后还可以在省城开多两三家牛肉馆，不过不用着急，等这边的生意稳定一点再说。 事实证明，米嘉压根不要找齐帆，自己就可以把事情处理好。 米嘉回到龙津，坐到办公室，美滋滋的喝一口茶。就看到战兰带着张之和孟若婷冲了进来。 “你还在这里喝茶！出大事了！”战兰火急火燎的说。 “啊？怎么了？”米嘉一脸懵逼。 “你没看群吗！”战兰说。 米嘉这阵子还真没怎么看，在忙着省城那边的事情。大概一天会看一两次，反正真正着急的事情会打电话。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最新的消息失手市面上出现了一个新的生鲜肉牌子，叫做虎咬猪。 “虎咬猪？”米嘉问，“这个……不是我们的牌子吗？” “当然不是了。”战兰说。 “这种商标可以通过的吗？”米嘉有些吃不准。 商标不能和已经有的商标重复，太相似也不行。比如说你不能注册一个碳酸饮料牌子叫做可日可乐，和可口可乐太像了。 米嘉已经注册了虎咬牛，按照道理来说，虎咬猪是太像了。三个字有两个字一样，也就是666%相同。 “理论上75%相同就不行。”孟若婷说。 “还差几个百分点。”米嘉说，“是哪里通过的？” 龙津绝不会通过这样的商标，一接到申请，立即就会通知米嘉。这种人情又不用花钱，孟万肯定高兴。 但是在外地申请的话，那就不同了，人家压根不用给米嘉面子。 “是京城的牌子。”张之说。 “京城的啊。”米嘉觉得棘手了，要起诉得去京城。 “就是京城的啊，人家范围还是全国呢。”战兰说。 天子脚下，什么都特别麻烦。 “早知道应该把虎咬猪，虎咬狗，虎咬羊，虎咬马，虎咬驴全都注册了。”米嘉有些后悔。 其实当初有人这么提醒过他，不过米嘉没当回事，现在这么一看，还真是太年轻了。 看看人家阿里爸爸，就把阿里妈妈，阿里叔叔，阿里伯伯，阿里哥哥，阿里弟弟，阿里姐姐，阿里妹妹，阿里全家都给注册了，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 老干妈没有注意这方面的问题，结果老干爹，老干哥，老干娘，老干爸满天飞。 “你以为没有啊。”战兰打开手机给米嘉看。 人家都打了广告，虎咬猪三十块钱一斤，虎咬羊八十块钱，虎咬驴一百块。 另外还有虎吞牛，虎扑牛，虎抓牛，最莫名其妙的事虎口牛。这老虎要怎么口啊。 “都是些山寨货吧。”米嘉说。 “什么山寨货，你自己上网看看。”战兰说。 米嘉上网一搜，人家的虎咬猪虎口牛再猫天狗东上面都有卖的，而虎咬牛只有拼兮兮上面有。 而且拼兮兮上面的是假货，因为米嘉并没有在网上卖。 再去人家的网站上面看，做的比米嘉的网站还要好，一进去就是一大片草原，风吹草低现牛羊，一把舌尖解说的声音缓缓道来。 “在龙津有这么一个传说……” 然后把孟若婷瞎编那个传说完整的复述了一遍。不过最后出来的品牌不是虎咬牛，而是虎咬猪，虎咬羊，虎吞牛等等。 “这是犯法的吧！是抄袭！”米嘉说，“那故事明明是婷婷写得！” “是我写的，问题是我写了是民间传说。民间传说是没有版权的，人家换几个字就行了。”孟若婷说。 “是谁这么无耻！”米嘉说。 “还有谁，你看上面的餐厅。”战兰说。 再看网站，上面列了几十个加盟餐厅，就是齐帆从周子明手下那里买下来的。 “这个女人！”米嘉对齐帆都无语了。 “现在怎么办？”张之问。 “能去告她吗？”米嘉问。 “律师给的意见，能告，但是不一定能赢。就算赢了，人家还可以上诉。折腾下来，起码要好几年。”张之说。 “这么麻烦的吗！”米嘉说。 “谁叫你注册的时候不把这些相似的名字全都注册了。”战兰收，“注册一个名字也没多少钱。” “当时没想这么长远。”米嘉说。 虎咬牛这个名字，就是胡飞提议的，米嘉本身并不热心。后来注册完，米嘉也没怎么在意，是齐帆提议做大。 后来米嘉又忙着在龙津和省城开店，忙了一轮，回来就发现居然被人蹭热度了。 “你们发现了怎么不早告诉我采取措施呢？”米嘉忽然想起来。 “我们也是刚看到的。”张之说。 “只能去找齐帆了吗？”米嘉说。 可是找齐帆又有什么用，人家摆明了就是要钻空子蹭热度，然后组装上市。 米嘉去找，人家不承认，米嘉没有任何办法。走法律途径的话，慢慢打官司吧，打上三四五六年，到时候人家的公司都上市了。 说到底，虽然龙津虎咬牛这么个传说是米嘉他们制造出来的，可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不由得米嘉了，他没有独占权。 谁都可以自称龙津牛肉，虎咬牛不行，虎吞牛，虎口牛肯定没问题。 要说齐帆的牛肉不是在龙津生产的，米嘉的也不是，他用的是黄文斌的澳洲牛肉。 没想到居然还能这么用，难怪齐帆说米嘉迟早要来找她合作。要是合作，还能赚点股份。要是不合作，米嘉就什么都没有。 这种李逵李鬼的事情，一向都很难办。好像南北稻香村，黄老吉金多宝。 说不定到后来齐帆的虎口牛成了正宗，米嘉的虎咬牛反而变成山寨。 那么米嘉会和齐帆合作吗？当然不会。 第五三零章 找家长 要是这就投降，米嘉算什么人了。 齐帆上市的目的，是为了圈钱，米嘉怎么可以助纣为虐，何况齐帆还对米嘉用了这么卑劣的手段。 齐帆这种手段，走法律途径很难赢，去威胁齐帆更不要说，人家自己就是个杀手。 但是米嘉有更好的办法，直接找齐帆的上级。 于是立即给胡飞打电话：“胡总，最近怎么样？” “唉，嘉哥，我刚好要找你呢。”胡飞说，“我们打算把虎口牛上市，嘉哥你有兴趣加入吗？” “你知道的啊？”米嘉说。 “知道啊，齐帆跟我说的。”胡飞说。 原来齐帆一直都有报告，他们是狼狈为奸，那可怎么办，米嘉最后一招叫家长都没用了。 “这种事你也干？”米嘉说。 “虽然说上新三板比不上主板，可能赚一点是一点。”胡飞说，“齐帆这家伙，以前跟着周子明，能力挺不错的，飞象的基础就是她做出来的。可惜周子明跑了以后，没法子用她。” “她原来是杀手。”米嘉说。 “早就转型了，做杀手有什么好的，杀人才能赚几个钱，还是得做生意。”胡飞说，“齐帆趁着周子明跑国外的机会，吞了很多周子明的生意，可惜没钱运营，无法产生效益。” “她连这个都告诉你？”米嘉一愣。 “说了，都说了。”胡飞肯定的说，“我也没法子借钱给她，当时周子明跑了，我们这帮人接手了他很多项目资产，其中我就接手了飞象农业。要是再借钱给齐帆，通过齐帆来控制周子明手下的资产，别人肯定以为我多吃多占。” “现在不也一样？”米嘉说。 “不同，齐帆自己弄了个公司上市，那是她自己的本事。”胡飞说，“等她的公司上市了，我再去入股，那就是正常的投资行为。” “别人就不会说闲话了？”米嘉问。 “不，他们照样会说闲话，不过我会理直气壮的怼回去。”胡飞说。 那还不是一样，想怼回去怎么怼都行。胡飞还是太天真了。 “齐帆这个虎口牛，你怎么看？”米嘉问。 “想法很好啊。她成功了，虎咬牛可以跟着上市，再赚一笔。她失败了，我们就说她是假冒的。”胡飞说。 原来是这么打算的啊。米嘉总算是明白了。齐帆就是这么骗了胡飞……或者说胡飞其实也明白真相，只是在装傻而已。 看看周磊周子明还有陆毅安的下场，笑到最后的是胡飞。说不定他是大智若愚。 “我明白了。”米嘉说。 “那么你要不要参股呢？”胡飞问。 “参股就算了。”米嘉说。 “这倒也是，现在不合适，万一要是她失败了，我们得撇清关系才行。”胡飞说。 “齐帆以前是周子明的杀手，就这么让她上位，没有关系的吗？”米嘉问。 “当然没关系了，周子明只是跑到国外去了，也算是平安降落的一种。大家分了他的资产，其实还有点对不起周子明。盯着他的手下，不过是防止周子明东山再起。齐帆嘛，应该没有这个顾虑。”胡飞哈哈笑着说。 为什么没有这个顾虑？因为齐帆抢了周子明手下的资产，光是拿几十间餐厅就抢了好几十个退休杀手。 她以实际行动站到了周子明的对立面，所以不用担心她当周子明的内应？ “这不太稳妥吧，万一这是苦肉计呢。”米嘉说。 “要找苦肉计也不会让齐帆来啊，齐帆本来是陆毅安的手下，被派去周子明手下，就投靠了周子明。让齐帆施展苦肉计，周子明就不怕历史重演？”胡飞说。 这倒也是，已经背叛过一次了，很容易会再背叛一次。虽然以后齐帆也不会再被信任，可别人也不会觉得她会死心塌地投靠周子明。 有时候做三姓家奴也不是没好处呢。就好像真正的三姓家奴吕布一样。 大家都觉得他靠不住，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打手，大家还是很乐意找吕布。因为吕布至少不会转头就投降了。 “那行吧。”米嘉说，“先这样了。” “嘉哥你忙吧，有什么消息在通电话啊。”胡飞说。 米嘉关了手机，皱起眉思考。难道就这样看着齐帆靠蹭热度上市？蹭热度也不要紧，关键是上市圈钱，还把米嘉的名声给搞坏了。 这时候有人打电话进来，一看是黄文斌，赶紧接了。 “喂？米老板吗？”黄文斌问。 “是我，黄老板有什么事吗？”米嘉说。 “有人联络我，问能不能给他们提供和你一样的牛肉。”黄文斌说。 “是齐帆？”米嘉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对，她做了个虎口牛什么的。”黄文斌说。 “这家伙。”米嘉叹了口气。 “她说可以出两倍的价钱，但要求我优先供货。”黄文斌说。 “优先供货！”米嘉的脸阴沉下来。 出价高的人可以要求优先供货，这是没错的。问题是齐帆要优先供货的话，就可以把所有的牛肉都吃下来，让米嘉没有牛肉可用。 那么米嘉只能另外找供货商，不说价钱，别的供货商的牛肉，味道就不一样。 黄文斌的牛种是自己培育的，和其他牛都不一样。米嘉不可能找到一模一样的。 客人吃着吃着，牛排味道忽然不一样了，那还树立个屁品牌。齐帆那边的味道反而是一样的，米嘉就真的成山寨了。 当然，齐帆很有可能不会和米嘉撕破脸，而是要求米嘉转而从齐帆那里进货，或许还会给米嘉原来的价格。 只要源头被齐帆捏住了，那么米嘉只能和齐帆合作，齐帆要上市，米嘉还能说什么。 “我拒绝了她。”黄文斌说。 “谢谢。”米嘉说。 如果不是黄文斌的话，这一次真的危险。黄文斌自己是百亿富翁，和米嘉有交情，不会被挖墙脚。 可换一个人呢？就算也是百亿富翁，人家也不能放着这么大一笔钱不去赚。 “这笔生意我原来就没想着要赚钱。”黄文斌说。 “应该赚的钱，还是要赚的。”米嘉说，“我也提高两倍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黄文斌说。 “牛肉很好，应该涨价的。”米嘉说。 涨价以后，米嘉依然是赚钱的，只是赚少一点。现在黄文斌给的价格大约是10块钱一斤，两倍的话就是20块。 这个价格是整头屠宰切割好的牛，其中能做牛排的肉并不多。还有肩膀肉屁股肉牛腩牛五花等等。 不过就算最便宜的部分，也不止20块一斤。市面上同等品质的牛肉至少要三十多。 “长什么价啊，按照原来的价格就行了。你再提这个就是看不起我。”黄文斌说。 “还是按照经济规律办事吧。”米嘉说。 “按照经济规律办事啊？”黄文斌说，“那也可以，我把澳洲的牧场送给你，你喜欢收多少钱就多少钱。” “别别，这怎么能行呢。”米嘉说。 “怎么不行呢？你不是要经济规律吗，我就给你经济规律。牧场是你的，你给自己收多少钱都符合经济规律。”黄文斌问。 这话也太霸气了吧，米嘉被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黄文斌那个牧场可不是普通的牧场，是好几百万亩地，养着几万头牛，还是雪花牛的牧场。 要是早几百年，这可是王霸之资，能养一整个部落，征上一万几千游牧士兵。 “这么值钱的牧场能随便送人叫什么经济规律。”米嘉总算反应过来。 “怎么不符合了？”黄文斌说。 这个还真不知道，米嘉一时词穷了。所谓的经济规律究竟是什么，米嘉也不是学经济的，这个真不懂。 “这个……”米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好像忽然被人问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一样。不是专门学这个的，一时间还真说不清楚。 “不要牧场也行，那就按照原来的价格继续供货。”黄文斌说，“这次我终于把事情都办好了，明天我就去龙津。听说你买了直升机是不是？” “是啊。”米嘉说。 “能不能派你的直升机来接我？”黄文斌问。 “当然可以。”米嘉说，“不过我这飞机只能在省城飞。” “那当然是去省城啊，难道从京城飞过去，那也太远了。”黄文斌说，“这次我带了个女朋友过来，要撑个场面。” “女朋友？”米嘉问。 “是啊。”黄文斌说。 “这是不是，有点，那个什么。”米嘉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就是刚刚受了黄文斌的好处，不好意思说。 他老婆可是刚死没几个月，尸体还躺在警察局，然后黄文斌就找了新的女朋友？ “什么？”黄文斌问。 “玛莎还在我这边呢。”米嘉最后憋出这么一句。 “那有什么关系呢？我又没泡过她，明明是你泡的。”黄文斌说。 的确是米嘉泡的，可那个……不对，根本不是谁泡谁的问题。 “你老婆的葬礼还没办呢！”米嘉只好把话挑明了。 “对，我这次来就是要办葬礼的。”黄文斌说。 第五三一章 要出事 既然是来办葬礼的，那为什么还要带女朋友？就不怕海伦生气起来闹鬼？ 就算海伦不生气，玛莎也会生气的啊。到时候来个玛莎山庄杀人事件怎么办。 还是说黄文斌就是存心想要海伦好看？ “虽然说事情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你找个女朋友也不能说什么，可没必要带过来吧。你把女朋友留在省城，自己过来，赶紧办完葬礼，再去和你女朋友汇合。这不是两全其美吗？”米嘉说。 “那不行啊，我女朋友怀孕了，整天哭哭啼啼的烦死了。离开一天都不行，只能带在身边。”黄文斌说。 “怀孕了？”米嘉问。 “怀孕了，我跟你说，一定要做好措施啊，避孕套只有997%的有效性，万一碰到那03%，那可就惨了。怀孕的女人，就好像马蜂窝一样的。”黄文斌说。 这算什么比喻，什么叫做马蜂窝一样。 “随便一碰就跑出一堆马蜂来蜇人。”黄文斌接着说。 “也没有这么厉害的吧。”米嘉说。 “什么没有，比马蜂还厉害。这女人啊，一旦怀孕，那就是有了免死金牌，干什么你都得让着。无理取闹也好，打你骂你也好，一点脾气都不能有。”黄文斌说。 “那是，人家杀了人都没事。”米嘉说。 其实也不是没事，而是怀孕或者哺乳期的女性不能逮捕，只能监视居住。 而且怀孕的不如的女性也不能判死刑，不论犯罪犯得多丧心病狂也不行。 “唉，总之啊，千万不要结婚，也不要怀孕。不过你还没有生孩子吧，还是先生几个，然后就不要生了，尤其不要和那些不熟的女人生。”黄文斌说。 不熟的女人，就不要和人家上床好不好，真是一个渣男。本来米嘉觉得自己够渣了。这是一山还有一山高，渣中还有更渣男。 “要是葬礼出问题怎么办！”米嘉也不遮掩了。 “不会的，别担心。”黄文斌说。 米嘉不担心才怪呢，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黄文斌非要带着女朋友过来。米嘉赶紧把玛莎叫了过来。 “怎么了？”玛莎很不高兴，“我在做直播呢。” “这么早做直播？”米嘉问。 “做直播分什么早晚，有人看就得做。”玛莎说，“今天本来说好去山上打野猪的呢。” “保护区不能打猎。”米嘉赶紧说。 “又不是用枪打，用照相机来打嘛。”玛莎说。 “那叫拍照好不好。”米嘉说。 “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玛莎问。 “是这样的，黄文斌要过来。”米嘉说。 “终于肯过来了吗，真是拖拖拉拉的，一点都不爽气。”玛莎说，“到时候我灵堂做直播，应该能够再创新高。” 灵堂直播？听着和坟头蹦迪差不多，老铁你看这是我姐姐的灵堂，大家给个赞呗。 “这不好吧。”米嘉说。 “有什么不好？直播和电视台差不多一回事，国葬有电视台转播，我姐姐有直播。电视台还不一定有我的观众多呢，也算是让我姐姐最后风光一次。”玛莎说。 “问题是电视台转播，观众只能看。你做直播，观众是可以发评论的。网上什么人都有，有些人说话很不好听的。”米嘉说。 “那不要紧，我相信绝大部分人都是善良的。”玛莎说。 绝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可是看直播的并不一定。网上都是偏激的声音大，中正平和的声音根本没市场。 到时候肯定有很多难听的话，也不知道玛莎能不能受得了。好像猴王，被人说灵堂卖片，恐怕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这个……不如我把龙津电视台叫过来吧，不要直播了。”米嘉说。 “龙津电视台才几个人看，我的直播固定数十万观众。”玛莎说。 龙津电视台的确没什么人看，大家顶多看看本地新闻，其他节目根本没人看。就算是本地新闻，大概也就是几万人的样子。 反正真的有大事，网上全都能看到，还有微博微信朋友圈。 “一定要直播吗？”米嘉问。 “当然要的。”玛莎说，“我去准备一下，定好了日子告诉我。” 说完玛莎就要走，米嘉赶紧把她拉住，正经事还没说呢。 “黄文斌要带他的新女朋友过来。”米嘉说。 “带就带呗。”玛莎说。 “你不生气吗？”米嘉小心翼翼得问。 “我生什么气啊，难道黄文斌会给我姐姐守贞？等我们给他立个贞节牌坊？”玛莎说。 原来玛莎的中文并不算很好，没想到直播了几个月，现在这么溜了，连贞节牌坊都知道。 “他那个新女朋友，好像怀孕了。”米嘉说。 “怀孕了啊。”玛莎忽然间恍然大悟，“你是怕我怕伤害孕妇？你放心吧，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小孩子是无辜的。” 听玛莎这么说，米嘉更加担心了。小孩子是无辜的，黄文斌总不是无辜的，米嘉也不是无辜的。 “好好给你姐姐办个葬礼，不要弄出事情来。”米嘉说。 “我不会弄出事情来，可黄文斌会不会弄出事情来，我可管不了。”玛莎说。 “我让他也消停一会。”米嘉说。 “那我回去做直播了。”玛莎说。 一个要带怀孕女朋友，一个要做直播，怎么这么多事情呢。谁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战兰听说了这件事，立马有了个主意：“我们来趁机推广虎咬牛吧。” “什么？”米嘉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推广虎咬牛啊。”战兰说，“海伦的父亲是米国外交官吧，说不定有外国记者过来，我们趁机推广，这就走出华夏，奔向世界了。” “这不太好吧？”米嘉说。 “有什么不好的，他们要在庄园里面办葬礼，我们庄园是旅游景点，上面有广告招牌很正常啊。”战兰说。 “对啊。”张之说，“总不能让齐帆出尽风头。” “我先去定个大招牌过来。”孟若婷说。 “不能破坏景观。”战兰说。 “不会的，我早就想做了，还找了设计师呢，出了效果图，你们来看看。”孟若婷说着拿出了一份图纸。 “那行，就这么办吧，能来得及吗？”战兰问。 “能来得及，建筑材料都是现成的，定制画幅三天就能交货，我们现在开始建，等画幅来了就装上去。”孟若婷说，“葬礼是三天后吧？” “我不知道，还没定呢。”米嘉说。 “那你就尽量拖延时间。”战兰说。 这开玩笑了，人家葬礼能拖延时间吗。 “怎么不行，他们又不是算好黄道吉日赶着下葬。”战兰说，“就这么决定了。” 这决定个鬼啊，米嘉压根没有决定权。 这时候孟万也跑了过来，“那个，听说要那什么。” “什么？”米嘉问。 “就是，是不是要给那谁办葬礼？”孟万说。 “对，给海伦办葬礼。”米嘉说。 “会不会搞出什么问题来？”孟万问。 “应该不会吧。”米嘉说。 其实不出问题就怪了，怀孕女友，直播，还要加上广告，简直就是各怀鬼胎。只希望不要出大事。 “不会就好，这段时间可是多事之秋。我们龙津这种小地方，还没接待过外国来的外交官，何况还是这样的事。”孟万说。 “又不是官方身份来的。”米嘉说。 “可人家死了女儿啊。”孟万说，“出了事人家都说我们不对。” 这能出什么事，又为什么是我们不对？ “您的意思是？”米嘉一时没琢磨出来。 “我的意思就是说那个，啊，我估摸着海伦的父母可能会伤心过度，提出一些不可理的要求什么的，这也难免，毕竟人家死了女儿嘛。不管是什么，你都先答应下来。”孟万说。 “他们能提出什么不合理要求？”米嘉问。 “这谁都不知道啊，比如他们要你当场给海伦磕头赔罪什么的，那你就磕个头呗。”孟万说。 “这凭什么啊！”米嘉说。 海伦的死，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她还想挟持米嘉呢，结果自己被老虎给咬死了，不论怎么样都怪不到米嘉头上。 “死者为大，人都死了，还跟她计较什么。”孟万说。 “这不是我计较不计较的问题，要是我磕了头，海伦的家属又跑去告我，还拿我磕头的事情当证据怎么办？”米嘉说。 “刑事责任肯定是没有的。”孟万说。 “民事责任呢？”米嘉说。 “那不过是赔点钱。”孟万说。 “你出啊？”米嘉没好气的说。 “这种事情别开玩笑了，我的意思就是说千万不要在葬礼上当着那么多人闹出事情来。”孟万说。 “不闹出事情来，也不能让我顶缸啊。”米嘉说。 真是奴颜卑膝，外国人又怎么样，米国外交官又怎么样。就能够随便冤枉人吗，简直就是胡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孟万说。 “那是什么意思？就算我磕头了，黄文斌不肯磕头呢？不一样会闹出事来？”米嘉说。 再说了，外国人也不会叫人磕头的吧，根本没有这个文化。 第五三二章 葬礼 “这个黄文斌不肯磕头的话……”孟万也很无奈，“我们也没什么办法。不过那是他老婆，磕头应该没什么吧。” “行了行了。”米嘉说，“你就别瞎担心了，说不定什么事情都没有，顺顺利利就过去了呢。” “那当然最好。”孟万说，“真是的，为什么非要我们处理这么麻烦的事情呢，如果是落在省城多好。” “那么旅游收入也落在省城呢？”米嘉说。 “这个……”孟万当然不愿意。 “福祸相依，拿来好处又不想付出代价，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米嘉说。 “好好，你说得对，这边就拜托你了。”孟万说。 海伦的葬礼定在月底，地点自然就是在玛莎庄园，米嘉在空地上建了一个巨大的钢板房，专门用来举行葬礼。 等葬礼完了就把钢板房拆了，原地建一栋大楼，就是海伦大楼，用来纪念海伦，也算是完成了玛莎的心愿。 希望海伦的父母看在海伦大楼的份上，不要横生枝节才好。 一切都准备妥当，葬礼总算要开始了！ 第一个来得时黄文斌，他坐了米嘉的直升机，直接从省城飞了过来。带着一个女朋友。 这女朋友看着大部分像华人，小部分像是白种人，应该是个混血。说话倒是没有口音。 身材很矮小，要是换一套校服，可以直接cos中学生，进校园完全不会露出破绽。 不过肚子圆滚滚，已经很明显了。米嘉也看不出几个月，不过时间应该不短。 “好久没来这边了，变了很多呢。”黄文斌看着玛莎庄园的滚滚人潮。 “现在是个旅游点了。”米嘉说。 “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吧。”黄文斌说。 “我也想一个人住在这么山清水秀的漂亮地方，可惜情势不允许。”米嘉对此是有些责任的。 “说什么傻话呢，我已经老了，所以才想着隐居。你还年轻，用来做生意不是很好。”黄文斌说。 “我这里有些股份，分一半给你。”米嘉说。 “你这是什么话啊，这庄园我说送给你就是送给你。”黄文斌说。 “那我实在是过意不去。”米嘉说。 当时因为黄文斌的关系，海伦带着人想要挟持米嘉，差点遇上危险。黄文斌给米嘉共这么多东西，其实是赔罪。 不过已经拿出四十亿美金了，赔罪已经足够了，剩下的还给米嘉送了庄园又送老虎，还低价给牛肉，米嘉真有些过意不去。 “过一阵子，也许有件事要找你帮忙。”黄文斌说。 “什么事？”米嘉问。 “还不一定，要是真需要的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黄文斌说。 “到底是什么事？”米嘉一定要问清楚。 “好事来的，不过现在还定不下来，还牵涉到别人，所以我没法子告诉你。”黄文斌说。 “好吧。”米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到时候看看是什么事情再说，谁知道黄文斌是不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如果黄文斌让米嘉干的事情有问题或者有危险，米嘉才不会干。 “这里太吵了！”黄文斌的女朋友忽然说。 “好好，我们这就去客房休息。”黄文斌说。 “你这人，就光顾着自己说话，理都不理人家。”黄文斌女朋友说。 “对不起，是我不好。”黄文斌说。 “这里闷死了，我要吃冰淇淋。”黄文斌女朋友说。 “你现在不能吃冰淇淋吧，小心闹肚子。”黄文斌说。 “无知！吃冰淇淋和闹肚子之间根本没有关系，人家外国人能吃，为什么我不能吃？”黄文斌女朋友说。 “不是外国人不外国人的问题，没必要冒险。”黄文斌说。 “冒险？冒什么险啊！明明就没事。”黄文斌女朋友说，“我就要吃，不给我吃我就去跳楼！” “哎呀姑奶奶你别这么说好不好。”黄文斌说。 “那你宁愿让我跳楼也不给我吃冰淇淋！”黄文斌女朋友说。 “吃，吃吧。”黄文斌很是无奈。 小卖部里面就有冰淇淋，都是大品牌，全程冷链，很多人都买，从来没出过问题。 黄文斌女朋友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抱怨说：“苦的。” “苦的？”黄文斌接过舔了一下，“不苦啊。” 说着他把冰淇淋递给了一个手下，手下吃了一大口，摇头说，“正常的冰激凌味道。” “肯定有问题，绝对有问题！”黄文斌女朋友说着捂着肚子，“哎哟，哎哟，我肚子疼。” “去医院吧。”米嘉说，“上飞机。” 玛莎庄园这儿有医生，普通设备也有，药物齐全，不过当然比不上三甲医院。 看黄文斌女朋友这样子，留在玛莎庄园看病，那不是自己找麻烦吗。当然是立马送去大医院。 还不能送去龙津的医院，得送去省城的医院才行。省城的医院全省最好，资源最多，学历最高，水平当然远远超过龙津。 幸好有直升飞机，要不然开车去好几个小时，说不定就出问题。 “真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很快回来。”黄文斌说。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黄文斌就回来了，没有带着女朋友。 “怎么了？”米嘉吓得不轻。 可千万不要出问题，这时候出问题，那问题可就大了。 “没事。”黄文斌很是疲劳，挥挥手说，“弄清楚了，她涂的唇膏味道有点苦，吃冰淇淋的时候吃下去了，自己又不记得。” “那肚子疼呢？”米嘉问。 “她一激动就说自己肚子疼，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黄文斌说，“医生检查了，说没事。我让她在医院住下，正好，带着她真是不方便。” “没事就好。”米嘉说，“她没让你陪着吗？” “让啊，我说这边不能缺席，硬是过来的，她现在不知道怎么骂我呢。”说着黄文斌叹气，“唉，真是自讨苦吃。” 米嘉对这句话倒是很赞同。 “我先去休息一下，搞点麻辣的东西给我吃，自从我这个女朋友怀孕，她就不吃任何辣的，连带着我都不能吃。”黄文斌说。 不吃辣倒是吃冰激凌，这也有些奇怪把。 这时候玛莎过来了，手里举着一个摄像机对着自己自拍，看到黄文斌，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跟镜头解释：“这位就是我前姐夫黄文斌。” “玛莎好久不见。”黄文斌表现很正常，一点异样都没有。 “黄先生你好。”玛莎一本正经的说，“黄文斌是一个亿万富翁，有好几百亿身价，不是华夏币，是米金哦。” “你在对谁说话？”黄文斌看得一头雾水。 “我在做直播，有一百万人正在收看。”玛莎说。 “一百万！”黄文斌吓了一跳，“这么多？” “当然了。”玛莎说，“我可是一个直播明星。” “呃……好吧。”黄文斌说，“你父母什么时候过来？” “他们已经到龙津了，住在市区宾馆，明天早上才过来。”玛莎说。 “明天一大早就开始举行葬礼了，不会迟到吧？”黄文斌说。 “不会的，直升机去接。”玛莎说。 “对，还有直升机呢。”黄文斌说，“唉，自从前年你去非洲，我们就没见了，没想到现在物是人非。” “当年我就不赞成姐姐嫁给你，是她自己非要嫁。好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是结婚对象。”玛莎说。 “你现在也不是和……”黄文斌总算没把米嘉的名字说出来。 “我又没打算和米嘉结婚。”玛莎理直气壮的说，“要是姐姐不和你结婚，又怎么会落得那个下场。” 黄文斌哑口无言，没错，海伦要是不结婚，的确不会被老虎咬死。 她之所以要威胁黄文斌，是让黄文斌拿出两百亿来捐给那个激进的环保组织。 如果海伦不是黄夫人，那么她哪里来的立场让黄文斌这么干。要是也带人来威胁，那就是纯粹的绑票勒索了。 “不说这个，总之大家以后都要保重。”黄文斌说。 “放心好了，我现在生活很幸福。”玛莎对这屏幕说，“我带大家参观一下我姐姐的礼堂。” 说完就走了。 “我去休息一下。”黄文斌说。 米嘉送了一口气，虽然气氛不算融洽，至少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希望明天也是这样。 第二天一大早，运送遗体的车队来了，把装着海伦的棺材宋金了房子，四处摆满鲜花，乐队不停的演奏乐曲，布置的很是庄严肃穆。 庄园里面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换上了黑色的服装，还别着小白花。暂时停止接待游客，所有没被邀请的人都被拦在庄园之外。 终于，海伦的父母来了。 他们并没有搭直升机，而是租了大巴车过来，不是一辆，而是足足十辆。 米嘉觉得有些不对，看着大巴车下来的人，就觉得更加不对了。 都是记者，不但有国内的记者，还有外国的记者。有些金发白肤，有些黑皮黑脸，都扛着长枪短炮，一下车就全跑了过来。 也不管工作人员的安排，纷纷把摄像机对准了灵堂，连上网络，似乎要做直播。 第五三三章 海伦的父母 海伦的父母从车上下来。海伦的母亲身材敦实，满脸横肉，穿着很宽松的黑色裙子，也拦不住魁梧的身材。 海伦的父亲金发碧眼，和海伦玛莎很像。身材很高很瘦，举手投足，气场十足。 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个是花园岛的老板金永高，另一个是周超。 周超原本在旧城区有一套房子，在米嘉的旧城重建计划之前，他和老婆离婚了，房子被判给周超老婆。 接过米嘉宣布了旧城重建计划之后，周超就发疯了，不停的闹事，最后还跑去自杀，非要逼着米嘉分一套房子给他。 米嘉当然不会答应，于是想了个法子，让他去和金永高合作。金永高这家伙以前给米嘉转窃听器，米嘉还没跟他算账呢。 这一次米嘉给他机会，要是他老老实实，那也就算了。要是还想懂什么歪心思，被坑了也活该。 可为什么他们两个和海伦的父母混在一起了？ “你好，米嘉先生。”海伦父亲和米嘉握手。 “你好。”米嘉说。 “海伦的事，你费心了。还有玛莎。”海伦父亲说。 “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米嘉放下心来，海伦父亲还挺好说话的嘛。 “爸爸。”玛莎走过来，身后还有人端着摄像机跟拍。 “你这是在干什么？”海伦父亲问，“就是那个什么直播吗？是不是很赚钱的？” “很赚钱，现在有好几百万人在看呢。”玛莎说。 他们说的是英文，米嘉经过艰苦努力，也勉强可以听懂了。 “他们是订阅的吗？”海伦父亲问。 “不是，看是免费的，主要靠广告和打赏。”玛莎说，“每次直播都有好几万打赏呢。” “那广告呢？”海伦父亲问。 “要看经纪人怎么谈，昨天接了个运动裤，做四次广告是20万。”玛莎说，“换成米金大约是三万多把。” “难怪你留在这边都不肯回家去。”海伦父亲说。 “我原来也不怎么回家啊，都在非洲杀大象呢。”玛莎说。 “别提了，你在非洲杀大象，老有人跟我抗议，还跑到联合国抗议，要求开除我。在这边保护老虎就好多了。”海伦父亲说。 “那些人真是无聊，其实我杀大象也是为了保护环境啊。”玛莎说。 “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之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海伦父亲说。 “钱很多。”玛莎说。 “也不只是钱的问题。”海伦父亲说，“我们去看看你姐姐。” 进了灵堂，看到被鲜花拥簇的海伦，海伦父母忍不住哭了起来。海伦的遗体收拾过了，看起来和活着的时候一样。 “简直就好像睡着了一样。”海伦父亲说。 “好像随时都会醒，跟我们打招呼。”海伦母亲说。 看了半天，海伦父亲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问米嘉：“那只杀了我女儿的老虎在哪里？” 米嘉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想干什么？ “在虎园。”玛莎说。 “带我去看看。”海伦父亲说。 人家要看，米嘉也想不到办法拒绝，只好让人注意一点。可千万不要忽然掏出一把枪来，把亚历山大给做掉了。 一般来说，国内很难弄到枪支弹药。尤其对一个刚入境的外国人，更是难上加难。 可是困难不代表不可能，彩票那么难中，也总有人能中。尤其海伦父亲还是个外交官，也许能从外交渠道弄到枪。 隔着玻璃门，海伦父亲看着亚历山大，呆呆出神。 米嘉在旁边时刻准备着，要是海伦父亲掏出枪的话，他就赶紧把海伦父亲按住。 “真是漂亮的生物。”海伦父亲说。 “这是龙津特产的华南虎，只剩下六只，这是其中一只。”米嘉说。 “它会被永远关着吗？”海伦父亲问。 “会关到死。”米嘉说，“毕竟杀过人。” 好在亚历山大似乎也不怎么在乎，在虎园里面生活的很高兴。小老虎已经长大了，和亚历山大还有小白住在一起。 “太可怜了，不如放了吧。”海伦父亲说。 “啊？”米嘉问，“放了？” “只不过是野生动物，它们又不懂法律。”海伦父亲说。 “可是咬死过人的老虎，可能会继续袭击人类。”米嘉说。 “最新的研究表明，没有这回事。”海伦父亲说，“曾经袭击过人类的猛兽，并不一定会继续袭击人类。” “有这种研究？”米嘉不太相信。 这根本没法子研究的吧，难道还能抓一只老虎或者狮子，先去咬死一个，然后看看它会不会继续袭击人类？ “有的。”海伦父亲说。 “我记得说人类相对野生动物来说太弱了，不过身体庞大，猛兽不敢轻易下手。可是杀过一次人之后，人家就知道了，以后专挑人类下手。”米嘉说。 “不是，每一种动物都有自己的食物清单，轻易不会改变。好像虎鲸，它们是海洋里的霸主，想吃什么吃什么，不过习惯吃鱼的不会去吃海豹，习惯吃海豹的，也不会去吃鱼。”海伦父亲说。 “老虎不一样吧。”米嘉说。 “老虎也一样，不可能有老虎吃人长大，所以人类并不在老虎的食物清单上。”海伦父亲说，“轻易不会袭击人类的。” “我听说不是有那种杀人虎什么的，杀掉好几百人才被打死。”米嘉说。 “对，南亚那边的，还有非洲的杀人狮子。那是因为这些老虎狮子的生活环境被破坏了，可能还受了伤，抓不到原来的猎物。但是亚历山大不同，它身体很好，没有受伤，环境也没有改变，原来的野猪山羊野鸡兔子都在。只要别再碰到人，就不会再伤人。”海伦父亲说。 “这个……”米嘉犹豫了一下，“还是再观察一阵子。” “好吧。”海伦父亲说，“希望你可以保护这些美丽的生物。” 没想到海伦父亲这么大度，真不愧是外交官？还是说其实是假装的，在这里没法子杀掉给海伦报仇，等放回去山林里面就有机会下手？ 回到灵堂，时间到了，大家轮流给海伦献花，然后就轮到海伦父亲讲话。 他站到台上，无数摄像头对准了，咳嗽一声，说：“我很欣慰大家今天能来海伦的送别会。” “我家的孩子很多，我又很忙，很难抽出时间陪伴孩子。海伦从小就特别独立，有自己的主张，谁劝都不听。”海伦父亲说。 他拿出一条手绢擦了擦眼泪，继续说：“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人生无常，我们无法揣测上帝的心意，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祝愿海伦早日升上天堂。” 海伦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好事，能不能上天堂可不一定吧。她参加的那个环保组织太激进了。 想到这里，米嘉忽然间觉得有什么不对，海伦父亲说这些话，用的是华夏语言。 他能说华夏语言不奇怪，毕竟是个外交官。可这种场合，为什么不说母语呢？ “我们是第一次来龙津，发现龙津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海伦长眠于此，我们也放心了。所以我们决定把海伦安葬在龙津的公募里。”海伦父亲说。 原来的打算是运回去，虽然检疫很麻烦，也不是办不到。原来海伦父母改变了主意啊。 “而我们，也会在龙津购买房产，以后经常来这边，陪伴我们的女儿。”海伦父亲说。 还要购买房产？米嘉觉得有些不对。 “经过我们的考察，原来龙津最好的高档住宅就是花园岛。但是花园岛已经全部售罄。”海伦父亲说。 这越来越不对啊，究竟在说什么啊，正要卖住宅那还不容易，花园岛也有很多二手房在出售啊。 “幸好，我们碰到了花园岛的开放商，金永高金先生！”海伦父亲说。 金永高站了出来，面带微笑，对着无数摄像机招了招手，“今天很高兴……呃，很难过，海伦小姐就这样离开了我们。死者已矣，生者要带着死者的思念，生活得比以前更好。” “金永高先生告诉我们，他即将开发一个比花园岛更高端的项目，我决定在这个项目里购买住宅，在此定居！”海伦父亲说。 “没错，我们的新项目，命名为花海山！是一个比花园岛更高端的项目。原本我们找了国内顶尖的设计师，出了很多方案，但我们都觉得还差那么一点。今天见到史密斯先生，终于知道差什么，就是差了一点国际化思维！史密斯先生是联合国的高级外交官，具有极高的品位，我们决定，聘请史密斯先生喂花海山的特约顾问，为我们进行把关！把花海山建成国内最高档的住宅项目！”金永高兴奋的说。 周超上前，打开一张效果图，是一座开慢了花海的山，山上坐落着几片高楼大厦，都设计的好像外形飞船一样。 “这就是花海山，有了花海山，我们龙津就会拥有全国最好的住宅小区！”金永高说。 米嘉在下面听得目瞪口呆，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第五三四章 都是生意 人家说灵堂卖片，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灵堂卖房。再说这个什么花海山是什么东西，龙津那里有这种山了？ 无数镜头咔嚓咔嚓的拍，米嘉觉得不对，上网一看，果然有直播。还不是普通的直播，而是广告直播。 龙津的电信直接植入，随便开什么网页都会打开一个直播页面，点击确定就会看到这里的直播。 如果是别人干的，这就是黑客攻击，dns污染。电信干的，那依然是dns污染，不过不算违法，只是广告，所以报警都没用。 一般电信是不肯这么干的，因为对上网的体验影响太大。人家随便打开一个网页就冒出一个广告，打开一个网页就冒出一个广告。 有些人喜欢打开十几个网页然后慢慢看，接过十几个广告一起冒出来，吵都吵死。 所以一定会被投诉，而且是很生气很严重那种。不给足够的钱，电信绝对不肯干。 他们给这么多钱，是想干什么。 “我们这个花海山，预计总建设规模一百万平米，包括别墅、公寓楼、商业区和休闲区……”金永高侃侃而谈，说了足足十几分钟。 告别仪式总算完了，棺材重新盖上，拉去火葬场。这边海伦父亲还得意洋洋的跟玛莎说话。 “怎么样，我这次的推广是不是很成功啊。”海伦父亲说。 “给钱！”玛莎说。 “给什么钱？”海伦父亲问。 “我帮你直播了，好几百万人收看呢，给我广告费。”玛莎说。 “什么啊，事先不说好，谁会给你广告费，我又没让你播，你自己播的，我还没找你要授权费呢。”海伦父亲说。 “爸你这么卖力做广告，是收了多少钱？”玛莎问。 “没收钱，收的房子，金永高和周超答应，等第一期落成，就送我一套别墅。”海伦父亲说。 “一套？”玛莎撇嘴，“太便宜了吧。” “以后每一期都送一套！”海伦父亲说。 “那万一人家只修一期呢，把所有的都算成一期。”玛莎说。 “我可是外交官，有这么傻吗，肯定是签好合同的啊，哪里到哪里算第一期，哪里到哪里算第二期。”海伦父亲说，“我最少也能分到十套别墅，多的话还能额外拿到三间商铺呢。” “那还差不多。”玛莎说。 “喂喂！”米嘉忍不住了，“这么做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玛莎问。 “这是海伦的追悼会啊！”米嘉说。 “所以呢？”玛莎问。 “所以不应该涉及商业行为！”米嘉说。 “为什么？”玛莎问。 这个一时好像很难解释，米嘉很伤脑筋，难道米国没有这样的讲究？ “海伦已经死了。”海伦父亲说，“死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活下去呢。我当然很悲痛，可是能多赚一些钱，为什么不赚呢？对亲友的怀念，并不一定要拘泥与某一种形式吧？” 米嘉被说得哑口无言。 “你们华夏古代有一种制度，叫做丁忧。意思是官员的父母死了，要辞官回家守孝三年。 这对官员的前程影响很大，好容易拿到的职位，忽然间没有了，还要过三年才能回来，那时候能拿到什么职位还说不定。 对皇帝来说，得力官员一去三年，也是很头疼的，所以又发展出另外一个制度，叫做夺情。 也就是皇帝可以进行特赦，官员死了父母不用回去守孝。一个官员应该丁忧，夺情还是不夺情，就成了皇帝操控朝廷的手段。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管丁忧原来的意义是什么，都是借着孝道进行政治斗争罢了。 与其如此，为什么不抛弃繁文缛节，在深切怀念逝者的同时，选取对生者更好的方案？” 果然不愧是外交官，这么一段话下来，米嘉快要被说服了。海伦反正已经死了，做不做广告都一样。 就算做了广告，也不能说明海伦父亲不伤心不怀念。 而且家里小孩多，可能也不算很富裕，能够拿到十套别墅，对家里也很有好处吧，卖掉至少也能赚个几千万。 米嘉现在是有钱了，如果他很穷的话，这么大一笔钱怎么可能放过。普通人的亲人死了，也得强忍着悲痛办理各种后事。 其中就包括从社保退款什么的，其实也差不多。 “但还是做的太过火了吧！”米嘉说。 不动声色的做一下软广告可以，比如说提一下要在龙津买房，最后确定是在那个花海山。 现在直接让金永高上台吹嘘，吹了足足半个小时，这广告比金刚石还要硬啊。这算是追悼会还是推广会啊。 “我也没想到他会讲这么久，本来说好简单介绍几句的。我这就去找他。”海伦父亲说。 “对对，马上去找他，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玛莎说。 于是海伦父亲和玛莎一起去找金永高，拍着桌子说：“加钱！” “不是已经签好合同了吗。”金永高说。 “你说简单讲几句，结果足足讲了半个钟头！”海伦父亲说。 “不好意思，一讲起来就收不住。”金永高哈哈一笑，“要不这样吧，我送你一辆车好不好。” “我没有这边的驾照。”海伦父亲说。 “你是外交官吧，应该有国际驾照。”金永高说。 “没有。”海伦父亲说。 “我有华夏的驾照啊。”玛莎说。 “那也行，这辆车就送给你们了。”金永高拿出一条奔驰的车钥匙说。 那是金永高的座驾，从米嘉认识金永高他就开这车。 “谢谢，我们先去火葬场。”海伦父亲说。 “我们也去。”金永高说。 “你们坐我的车吧。”米嘉说。 最后决定海伦父母和玛莎坐直升飞机去，米嘉金永高和周超坐坐车去。上了车，米嘉还没开口呢，金永高就说话了。 “米老板是不是很惊奇我们怎么和史密斯先生搭上了？”金永高说。 “是啊。”米嘉说。 “其实是这样的，我以前不是和米老板提起过，想要选个地方做第二个花园岛。”金永高说，“一直没有选到合适的地方。” “不是让你去大桥镇吗。”米嘉说。 “那里距离市区还是太远了，不能当主力项目。”金永高说，“而且那边的建设项目太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那你怎么和周老板混一起了？”米嘉问。 “我那个……”周超看着米嘉，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周老板手里有一块地，我看着很合适，我就和周老板合作了。”金永高说。 米嘉当然知道这件事，那块地还是米嘉给周超的呢。其实那块地也不算是给了周超，只是登记在周超名下而已。 米嘉想要收回来是随时都可以的，他手里有一份转让协议，周超已经签名了，只要填上日期就可以发挥效力。 “周老板啊。”米嘉说。 “米老板好，好，好，好久不见。”周超紧张的说。 “您二位以前认识吗？”金永高问。 “认识啊。”米嘉说，“我倒是好奇您二位怎么认识的。” 周超可是为了米嘉跳楼的人呢，虽然这么说有些误导成分。 “周老板想开发他那座山，想做高档住宅，又觉得自己名气不够，就来找我，问我能不能授权给他，用第二花园岛的名义出售。我一想，这也别授权了，干脆大家合作。”金永高说。 这么说周超还真是能干，居然真的搭上了金永高。明明原来只是个打一辈子工临老被人开除的普通职员。 按道理说金永高这人精明能干，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这说明人人都有潜力就看能不能发挥出来吗。 “那你又怎么搭上海伦家人了？”米嘉问。 “这次史密斯先生来龙津，我们一想这是好机会啊，于是就去打探，请了史密斯先生吃饭。”金永高说。 “我们是谁啊？”米嘉问。 “我和周老板啊。”金永高说，“米老板你的旧城改造项目太大了，要是没点机缘，难以突围而出。我们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机会。没想到史密斯先生还挺好说话的。” “啊。”米嘉说，“你们不觉得在追悼会上做这种事太过分了吗？” “过分，们当然很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看看网上的评价。”金永高说。 米嘉打开电脑，上网一看，批评声满天满地都是。 “这他妈什么玩意！” “虽然不知道海伦是谁，可毕竟人死了啊，居然灵堂卖房，实在是太过分了。” “海伦也不算是好人，所以才会被老虎咬死，可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海伦的父亲也真是，掉进钱眼里面了！还说什么要在龙津住，根本就是在卖广告！” “这什么花海山是哪里冒出来的项目，真是毫无廉耻！” “据说是花园岛老板的项目。” “花园岛倒是好项目，龙津最高档的住宅小区。” “这次花海山应该也很好吧，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宣传方案了，他们的宣传部门都是死人吗？” “唉，真是人心不古，道德沦亡。” 第五三五章 内线消息 可是越讨论，就越偏离原来的轨道，明显有人在带节奏。 “我看啊，这个花海山应该不错。” “看图片是不错，谁知道实际怎么样。”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花园岛就很好啊。” “花园岛在龙津虽然不错，但是和省城顶尖的楼盘比起来，还是有差距。” “这不是废话吗，花园岛多少钱一平，省城顶尖的楼盘多少钱一平。你怎么不和汤臣一品比了。” “据说这一次花海山是最顶尖的设计，比汤臣一品还要好。” “这怎么可能呢，那得卖多高的价？” “那个史密斯可是米国的外交官，审美不可能差。” “不是收钱的嘛？” “如果品味很差，就算给钱也不肯的吧，人家自己也要住的。” “当年花园岛刚出来的时候，用的就是最高标准，省城也没几个能超过。后来省城新建了好多高级小区，龙津没跟上罢了。” “听说这一次直接采用超级出名的国际上首屈一指的设计师。” “图倒是画的挺漂亮，到时候去看看。” “这个花海山在哪里啊？明年我要买房子，到时候去看看。” “在煤山公园旁边。” “那里比较偏吧。” “不偏啊，等旧城重建项目完成，那边就是市中心旁边了。”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去买就旧城重建的房子呢？直接就市中心了。” “市中心吵啊，在山上旺中带静多好。而且旧城重建出来的房子，标准肯定没有花海山高。” “什么时候开放参观啊？到时候去看看。” “自己住应该不错，用来投资不知怎么样。” “投资应该也好，龙津就这么两个高档住宅项目，花园岛差不多卖光了，只能买花海山。” “龙津收入不高啊，高档住宅有人买？” “当然有了，这一次旧城重建，不知道有多少人发了大财。” “要不还是说米嘉没用，好端端一个项目，做不下来，只能分出去，让别人一起发财，自己才赚个百八十亿的。” “这个才字用得好！” “本来能赚好几百亿，现在才赚百八十亿，那不是才？” “那些拆迁户赚了钱，肯定要买房的啊，花海山肯定大卖。” “没错没错，肯定大卖！” 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首先花海山的位置并不好，在煤山公园还要往外，以前是村里。后来政府征地，想用来建仓库做物流中心。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物流中心没建起来，就一直丢空，成为政府储备用地。最后卖给了米嘉。 米嘉又转给了周超，周超拿去跟金永高合作，搞出这个什么花海山来。 虽然和旧城重建项目只隔着一个煤山公园，可交通不算方便。只有三条路，其中两条年久失修，坑坑洼洼。 还有一条比较好，也只是双车道水泥路，有一条公交车路线，根本没什么人去。 要建小区，首先就要修路。越过煤山公园的话，这路舒服不了，煤山虽然不高，可地形复杂。 如果要缩短路程的话，必须要在煤山公园打个隧道才行，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好的。 要是这地方好，政府也不会憋在手里这么久都不开发，还扔给米嘉抵入股款。米嘉更不会扔给周超。 而且花园岛说是最高档住宅，这个最也就是龙津而已，在省城差得远。人家还有纯别墅的地产项目呢。 “你这么搞，名声不是坏掉了吗。”米嘉说。 “做地产的，要那么好的名声干什么。只要宣传出效果就行。反正调侃几年，大家都黑出感情来了。 真开始放盘的时候，大家只会考虑这个楼盘大小朝向位置升值潜力，谁会管什么灵堂卖房。”金永高说。 “可是那块地的交通不太方便吧。”米嘉说。 “方便，只要在煤山穿一条隧道，十分钟就到市区。不，应该说五分钟，等你旧城重建项目做的差不多了，我再开盘，那时候简直就是市中心了。”金永高说。 “隧道有这么容易吗？”米嘉说。 “我当然是不行，可如果嘉哥出面，政府怎么也得卖这个面子。”金永高说。 “是啊，嘉哥出面肯定能行。”周超说。 那么米嘉为什么要出面呢？ “我们明白的。”金永高说，“只要嘉哥肯出面，我们愿意拿出0%的股份来。” 一条隧道，给0%的股份，听起来似乎是亏本生意。挖隧道可不容易。 在平地上修路很便宜，一要搭桥，那就等于是把钱扔水里，把河填平。挖隧道那就更夸张了，比架桥还要昂贵十倍。 以前省城修高速高路到龙津，两边分别修，省城几个月修完了，龙津这边修了好几年。 不是因为龙津不努力，实在是山太多，各种隧道高架桥修起来不但很慢，而且很花钱。 当然，如果不用米嘉出钱，那就不同了。 “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米嘉说，“为了你一个楼盘，政府专门挖一条隧道？” 就算再有钱，也不是这么胡乱花的，何况龙津政府根本没钱。让他们额外出钱门都没有。 要是能挤出这笔钱来，先把隧道修好了，再把那块地拿去拍卖岂不是更好，能卖出很好的价钱。 之所以不这么干，一是因为龙津没钱，二来就算勉强修好了，那边的开发也没什么前途。 “肯定行。”金永高说。 米嘉又没吃过面子果实，哪里来的这么大面子，再说了，金永高又不傻，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上当吧。 他本来就已经资不抵债了，要是花海山开发失败，只怕立即就要破产。 “你有话就说，不要这么咋咋呼呼。”米嘉说。 “其实我有内线消息。”金永高神秘的说。 “什么内线消息？”米嘉问。 “原来那块地，是要建设物流中心的。”金永高说。 “这算什么内幕消息！”米嘉说，他早就知道了。 “如果交通不方便，那怎么能做物流中心呢？”金永高说。 米嘉一愣，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原来规划了一条高速公路，从我们省通到南边，叫做龙广高速。北上广那个广。”金永高说。 “我怎么没听说？而且我们本来就有好几条高速到南边了吧？怎么会选这边又开一条路。”米嘉问。 “这条路不经过省城，可以节省两百多公里。省里龙津这一边的城市去南边能好很多。”金永高说。 也就是因为有这条高速，所以才要在这座山上搞物流中心。 可是省城怎么愿意呢，省城最喜欢的就是把省里所有的好项目都堆在自己身上。 公路铁路啊当然也要通过省城最好，除非实在没办法。只是节省200公里，那可不算没办法。 如果省里好几个城市可以不通过省城直接和南边联络，那么省城怎么办。南边经济发达，这些城市被吸走了怎么办。 龙津发现了老虎，省城都想来抢老虎的保护区。一条高速公路，比六只老虎的保护区影响可大多了。 所以这条路没修起来，物流中心也没搞起来，地一直荒着，直到现在。 “现在这条路又要修了？”米嘉问。 “是啊。”金永高说。 “怎么可能呢，不是早就否决了吗？”米嘉说。 “要重启。”金永高说，“现在经济不好，到处都要想法子刺激经济。能够修一条新路，缩短两百多公里，是很大的好处。就算是省城也阻止不了。” “他们不批准不就行了。”米嘉说。 “省城是省城，省政府是省政府。”金永高说。 理论上说是这样没错，可省政府就在省城，怎么可能不偏向省城呢。 把所有好项目都集中在省城，就可以找出一个标杆来。省城的经济数据会很好看。 要是把项目分散，各个城市的发展都差不多，那就等于没一个突出的。 财富都有聚集效应，如果一个外面的老板要来投资，会怎么选呢？有一个超级城市，那就不用选。 但如果没有超级城市，每一个城市都差不多，那就要选。选来选去，说不定就选了其他地方。 “这种话就不用说了。”米嘉说。 “我有内线消息。”金永高说。 “什么内线消息？”米嘉问。 能让金永高投下全副身家玩这么大的项目，一定要有足够可靠的内线消息。 “就是高速公路要重开，这块地很快就要值钱了。”金永高说，“为了这条高速公路，龙津要修一条路接驳市区和龙广高速，花海山就在接驳路旁边，以后交通会很方便。” “是吗？”米嘉不是很相信，“既然反正要修路，你还找我干什么？” “修路有很多种方法，最好那种，当然就是在煤山公园开一条隧道。”金永高说，“为了这条隧道，我愿意给米老板0%的股份。” “反正都要修路，只是有各种不同的方案？”米嘉问。 “对，也就是一亿或者一亿二的区别吧。米老板的面子，绝对没问题。”金永高说。 “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米嘉看了看周超。 “当然不是周老板。”金永高说。 第五三七章 站的高看的远 “现在数据够了吧？”米嘉问。 “现在当然是够了，可修路的成本也上去了。而且已经有好几条高速公路去南边了。为了我们几个经济不怎么发达的城市，再花大价钱修这么一条路，只为了节省两百多公里，恐怕很难立项。”孟万说。 “这样啊。”米嘉说。 “其实原来这条公路也不是要把省城抛开，最后还是要通到省城去。”孟万说，“就是省城那边觉得不划算，所以没有支持我们。” “总之麻烦孟科打听打听。”米嘉说。 “我这就去，这条路如果能修起来，对我们龙津也是好事。”孟万说。 然后米嘉给齐帆打电话：“你说龙广高速要立项了？” “是啊。”齐帆说，“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 “居然是真的？”米嘉说。 “是真的。”齐帆说。 “当年这个项目被枪毙了啊。”米嘉说。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龙津和以前不同了，全国唯一的野生华南虎保护基地。”齐帆说。 “也不能为了六头老虎就建一条高速公路把。”米嘉说。 “当然不只是为了六头老虎。”齐帆说，“从省城到南边的几条高速，全部都饱和了，遇上节假日都爆满。本来应该考虑建多一条高速。龙广高速是其中一条很有竞争力的方案。这条路可以让龙津河旁边几个城市不通过省城，直接去南边，就不会加重省城附近道路的压力了。” 这算什么理由，省城才不在乎这么一点压力呢。 “那样省城要通过这一条高速去南边，得多开两百多公里。”米嘉说。 “省城的人要去南边，走原来的路就好了，龙津和附近的城市走新路，这才叫分流。”齐帆说。 “省城那边不会同意的吧。”米嘉说。 要从省城开路去南边，可以选择很多条路线，虽然现有几条最好的已经修了路，可是次一等的选择还有很多。 从龙津修一条路去南边，对省城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们不会支持。对龙津的好处倒是很多，可龙津的意见，省里从来都没有在乎过。 “现在已经不是省城一手遮天的时代了。”齐帆说。 “那是什么时代？”米嘉问。 “百花齐放的时代。”齐帆说。 “啊？”米嘉没听懂。 “去年省城的gdp增长率只有百分之五。”齐帆说。 “经济这么差了吗。”米嘉说。 以前省城都是十几的增长率，全省的资源都往省城堆。所有的好项目都给省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落户到省内其他城市。 可去年省城的增长率只有百分之五，那其他城市怎么办？忽然间米嘉觉得有些不对。 去年龙津的增长率好像还有差不多10%呢，省城的增长率比龙津好像还要高一点。 放开手机一查，果然龙津的增长率是10%，省城是11%，如果是百分之五的话，早就满天都是消息了。 “这个11%的数字是假的，还有一个真正的内部统计，你看看用电量，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还有货运数量。折算出来的gdp就是5%的增长。”齐帆说。 “这么算准不准啊？”米嘉说。 “政府内部报告上引用的就是这个数字。”齐帆说。 “如果是真的话……”米嘉沉思。 省城经济增长乏力，上头当然不能继续把钱和项目都扔到这个坑里。毕竟经济增长还是很重要的。 没有经济增长，大家都不好过。完成不了任务，升不了官，发不了财。 就算一时能灌水把数字提上去，可灌水这种事情，只能爽一时，不能一直灌水一直爽。 要是灌的太厉害，中央派人来挤水分，那就全完了。 “省里对省城再好，也只能试着扶持其他地区。”齐帆说。 就好像一个人家里有几个儿子，大儿子最有出息，家里把钱都给大儿子做生意。 可是大儿子不努力干活，做生意赔了钱，家里也只好把钱分给其他儿子，看看哪一个有出息。 “可也不一定要开这条路线把，还有很多其他路线可以选。”米嘉说。 “龙津有一个别的地方比不上的条件，所以我相信，最后可定是龙津胜出，新的高速会选择龙广线。”齐帆说。 “你说老虎？”米嘉问。 这有点牵强了把。 齐帆笑了笑，“老虎当然也是其中一个因素，但不是决定性因素。” “那什么事决定性因素？”米嘉问。 “当然是你的百层大楼啊！”齐帆说。 “百层大楼？”米嘉完全没想到。 “连省城都没有上百层的大楼呢。”齐帆说，“要修高速公路，有很多路线选择，当然要实地考察。 要是去到一个地方，到处都灰扑扑的，也没有多少高楼大厦，很不起眼，就算数据再好也没用。 有一整片的高楼大厦，那印象分就高了。龙津的旧城重建项目，可以做出一大片整洁漂亮的新城区，还有上百层的高楼。 怎么看都是前途无量，你要是上头，你选哪一条路线？” 这么一说，好像又很有道理的样子。 “难道只是因为这么点消息，你就把赌注全压上了？”米嘉说。 “我没押多少啊，就是省五建的欠款罢了。”齐帆说。 也就是说，齐帆根本就是在赌博，赌赢了大赚，赌输了也没什么损失。 “省五建很有钱的吧，你能拿到钱，何必要冒险？”米嘉问。 “说起这个我就生气，大型设备租赁公司当年跟省五建签的合同有漏洞，被他们拖了一年又一年。要是不赌这一回，恐怕他们还会继续拖下去。”齐帆说。 对齐帆来说，这个项目无关紧要，可是对周超和金永高来说，这个项目是孤注一掷，关乎生死。 人和人之间境遇，真是完全不同。 不过这和米嘉也没什么关系，既然是周超和金永高自己选的，那就让他们自己承担吧。 如果这个项目成功了，他们赚了钱，米嘉也无话可说，只能承认他们运气好。 如果项目失败了，他们破产，那就是运气不好，命该如此。 现在看来，这个项目还是很有可能成功的。 “他们还让我去说动市里，建一条隧道，横穿煤山公园，可以分我10%的股份。”米嘉说。 “拿着呗，以后可能会挺值钱的。”齐帆说，“反正高速建起来，市里肯定要配套的。” “配套也不一定要建隧道，城区这么大，高速出口随便放哪里都行。”米嘉说。 “等你的旧城重建弄好，那就是市里最好的区域。这条高速公路不和这边连接，还能连接到哪里去？都不用你说出口，市里自己就把路修了。”齐帆说。 “那要是我做不到呢？”米嘉说。 “那就花钱入股呗。”齐帆说，“或者你觉得花海山不值得投资，那就退股好了。” “这样啊。”米嘉说。 “在周超和金永高看来，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可是在我们看来，路到处都是。”齐帆说，“站的高，才能看的远。” “好吧，我明白了。”米嘉说。 “那么虎咬牛的生意，你打算和我合作了吗？”齐帆说。 “既然我有那么多条路可以走，为什么非要做你这笔生意？”米嘉说。 “因为和我合作很赚钱。”齐帆说，“一个上市公司，能够提供给你的资源，绝对超乎想象。” “是吗？”米嘉并不怎么相信。 “就拿这次这条高速来说吧，如果你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的主席来进行发声，这就是舆论。如果你作为一个私人老板发声，省里有人会听你的吗？”齐帆说。 “上市公司多的是，也没见省里重视。”米嘉说。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省里做决策之前，都要广泛征求意见的。你位置不到，人家根本不问你，甚至你连人家征求意见都不知道。”齐帆说。 “我会考虑的。”米嘉说。 “很快你就会知道，和我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齐帆说。 这世界上就没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米嘉笑了笑，企结束了通话。 这时候黄文斌打了电话过来：“喂，米老板你在哪里呢？” “我在市里。”米嘉说。 “过来我这里，跟你商量点事。”黄文斌说。 “什么事？”米嘉问。 “等见到再说。”黄文斌说，“我在大富豪。” 大富豪是个卡拉ok，以前红过一阵，后来设备旧了，价格又不便宜，大家不爱去，所以生意早就不行了。 黄文斌怎么会跑到大富豪去，难道是因为名字？ 天还没黑，大富豪里面没有其他客人，只有黄文斌和他的手下，还有一些公主和服务员，陪唱歌的小姐姐们还没上班呢。 黄文斌坐在最大的包房里，拿着麦克风，高歌一曲沙漠骆驼，唱着唱着嗓子哑了，喝了好几口啤酒，可还是不行，只好把麦克风放下。 “我年轻的时候来过这里。”黄文斌对米嘉说。 “哦？”米嘉倒是不知道。 黄文斌并不是龙津人，他是省城的，之前也是想在省城买地建房子。不过省城没有批，所以才跑到龙津来买地。 第五三八章 我要修路 “那时候我家里有点钱，对我管得很松，我拿了钱就喜欢到处跑，也来过龙津。”黄文斌说。 “就是这里？”米嘉问。 “那时候还很新，在龙津是最高档的夜店。”黄文斌说，“我一个人来，叫了十几个模特。” 十几个模特……这么多有什么用，钱再多，也只有一根啊。 “我把一叠叠的华夏币铺在桌子上，让那些模特喝酒，喝一杯就可以拿一叠。很快把她们都给灌醉了。”黄文斌说，“然后我让她们脱衣服，喝不下了，脱一件衣服也可以。很快她们就全都脱光了。” 说着黄文斌露出微笑，仿佛很是怀念。 “第二天我出来的时候，脚都是软的。”黄文斌说。 这不只是脚软的问题吧，得吃几顿肾宝才行。 “现在想起来，真是很怀念。”黄文斌说。 看来黄文斌从小时候就是渣男，可米嘉明明好端端的，年少时规规矩矩，顶多就是暗恋一下，为什么也变成渣男了呢。 “这儿好久都没更新过设备了。”米嘉说。 “连妞都没有了呢。”黄文斌说，“我也只是过来怀旧一下。还好这边不在旧城重建范围里面，要不然的话就被你拆了。” “也没有这么快，要分批拆。”米嘉说。 “啊对了，你知道这些天我在京城干什么吗？”黄文斌说。 这个米嘉哪里知道，不过想来应该是挺重要的事情吧，不然连海伦的葬礼都拖了这么久。 “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米嘉说。 “对，很重要。”黄文斌说，“以前我觉得，自己有这么多钱，可以随便混吃等死就行了。” “难道不是嘛？”米嘉问。 混吃等死，可是米嘉的最高目标，何况还是有了好几百亿之后的混吃等死。 “海伦她提醒了我，人是不可能混吃等死的。人人都喜欢钱，人人都想要钱。要么就让钱运转起来，获得相应的权力。要么就变成别人的目标。”黄文斌说。 “我还以为国外会好一些。”米嘉说。 “谁跟你说国外就会好的呢？海伦是我老婆，都忍不住对我下手。何况是外人。”黄文斌说。 “那你决定做什么生意呢？”米嘉问。 “修路。”黄文斌说，“我决定要修一条高速。在京城运动了这么久，终于成功了。” “高速公路？”米嘉问，“不会是龙广高速吧。” “对，没错，就是龙广高速！”黄文斌说。 “为什么？”米嘉很是吃惊。 “什么为什么？”黄文斌问。 “为什么要建这么一条高速！”米嘉说。 “为了投资赚钱啊。”黄文斌说，“高速公路很赚钱的，建好了就可以收钱，收好几十年。” 哪有这么好的事，很久很久以前，高速公路倒是很赚钱。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只有一条高速的时候，所有人都得从你这里走，收多少钱你说了算，那当然赚钱。 可现在高速路都成网了，收多少还得物价局批准，能赚多少钱？只能勉强还贷款。 龙广高速并不是一条很好的路线，南下已经有好几条高速。只是因为这些高速都快饱和了，才新建一条。 “龙津这边到南边的客流量大概不会很多。”米嘉说。 “要修到省城的。”黄文斌说。 “省城那边不会绕路过来去南边得。”米嘉说。 绕两百多公里，还不如堵着呢，起码堵着可以熄火停车不用油。除非那边堵死了根本走不了。 “我的意思是省城和南边的客流车流都会来龙津。不是说省城的客流会通过龙津去南边。龙津是一个节点，而不只是途中过路服务点。”黄文斌说。 “他们来龙津……好像没什么用吧，总不能光是来看老虎。”米嘉说。 “当然也会来看老虎。”黄文斌说，“但主要是因为龙津的经济增长。” “经济增长？”米嘉觉得黄文斌是不是弄错了什么，“龙津是个穷地方，人均gdp在全省来说也在排名靠后的。” 至于总gdp，排名倒是比较好一点，因为有几个兄弟城市虽然人均高一点，但是人口太少，被龙津在总量上超了。 “以前穷，不等于以后也会穷。几十年前宝安还只是个渔村呢。”黄文斌说，“龙津交通方便，地域广大，人口也不少，只要有一个契机，就可以一飞冲天。” 宝安那不同，在香江旁边，国家不知道支持了多少政策。 龙津怎么和人家比，明明发现了全国唯一的野生华南虎，居然都没混上国家级保护区。 要说有契机，除非是龙津发现了巨大的矿藏，石油黄金稀土之类。 可惜龙津都没有，历史上也只有煤矿。规模也不是很大，很快就挖完了。 不对，龙津好像有些稀土矿，前些年还有盗掘稀土矿的人被抓。这些年也没有了，规模应该不大，不然国家早就安排开发了。 就算真的有矿，恐怕也对龙津本身没什么用。国家直接在矿区搞个小城市，各种设备设施俱全。 以前龙津那些大型国企就是这样的，自己有大院住宅楼，自己有学校商场电影院，还有自己的派出所法院检察院。 那边的人基本不来龙津城区，龙津城区的人也基本不去他们那边。两边各过各的。 后来国企衰落，城区扩大，这种事情就少了。国企的院子融合在城区里面，只留下一些遗迹。 不过黄文斌这么有钱，应该不是胡说的吧。 “什么契机？”米嘉问。 “就是你啊。”黄文斌说。 “我？我算什么契机。”米嘉说。 如果米嘉手头的几个项目都能顺利完成，那么米嘉可以成为龙津最有钱那个档次，或许能做龙津首富也说不定。 可是到省城都不算什么了，别说全国。就他这点钱，能有什么用。 狗东老板这么有钱，把客服中心都放到家乡了，也没见家乡有什么起色。依然还是最大假花木源地。 “龙津有灵气。”黄文斌说，“米老板能发达起来，说明灵气已经发挥作用了！” “灵气？”米嘉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你该不会是听了什么谣言吧。因为有灵气所有能产出松雾茶什么的。” “那当然不是啊，松雾茶我早就知道了，我年轻的时候就喝过。”黄文斌说，“那只不过是一种寄生树的叶子罢了，没什么了不起，和灵气没关系。” 还好，米嘉松了一口气，这灵气什么的，本来就是为了骗人买松雾茶编造出来的，要是把黄文斌都骗了，那可太曲折了。 “那你说的是什么灵气？”米嘉问。 “老虎啊！龙津有野生老虎，这还不够灵气啊。”黄文斌说。 这还不如松雾茶呢，至少松雾茶只有龙津和省城有。 “野生老虎很多啊，阿三那边还有好几千头野生的，也没见他们有什么灵气。”米嘉说。 “这怎么能一样。”黄文斌说。 米嘉觉得没什么不同，人家孟加拉虎个头比华南虎要大一圈，也就是比东北虎小一点。 说起东北虎，又叫西伯利亚虎，在老毛子那边更多，有东北虎活动的地方，不论是国内还是毛子那边，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经济当然也不怎么好。 “只因为灵气这种东西就承包一条高速公路？”米嘉觉得实在是太不靠谱，“是不是虚无飘渺了一点。” “当然不是啊。当年我投资苹果，就是因为在乔布斯身上看出了王者之气！”黄文斌说。 米嘉张大了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乔布斯身上有王者之气？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再说苹果在乔布斯手上，还没真正登基呢。到库克手上才价值万亿全球最高的。 推崇乔布斯的人很多，推崇库克的可没几个。那库克到底有没有王者之气呢？ “你不信？”黄文斌问。 “也不是不信。”米嘉说，“你看现在谁有王者之气？” “你身上就有。”黄文斌说。 “我？”米嘉吓了一跳。 “当然你是小王，不是大王，做不了全球首富的。”黄文斌说。 米嘉就算做梦也没想过自己能成为全球首富，最多就是发春梦的时候做全球首富的女婿。 别说全球首富了，全国首富米嘉也没想过。他虽然穿越了两年，可很多人能力强背景深厚出身好，开的挂比米嘉强多了。 “黄老板你别开玩笑了。”米嘉说。 “我没开玩笑啊。”黄文斌说，“你真的有王者之气，要不然也不能脱颖而出。” 因为有王者之气，所以能脱颖而出。因为脱颖而出，所以有王者之气，这不就成了循环论证。 “其实我能有今天的小小成就，是因为……”米嘉想说是因为穿越了两年，有先见之明，可这话怎么能说，“是因为运气好罢了。” “运气？你也可以这么说。”黄文斌说。 “反正不是什么王者之气。”米嘉说。 “龙津很快就会发展起来，然后我这条路会很值钱。我是这么坚信。”黄文斌说，“就算万一没有发展起来，反正也亏不了多少。” 第五三九章 王者之气 最后这句话差点没把米嘉气得背过气去。是啊，人家钱多，就算投资失败了也没关系。 何况投资高速一般不会失败。说失败也就只是没赚到钱罢了。一整条高速在那里，又不会跑，资产总是在增值。 就算一开始没赚钱，后期还可以调整价格，或者调整收费时间。反正国内修了这么多条高速公路，就没看见哪一条还完了贷款免费通行的。 现在龙津不发达，说不定以后会发达。几十年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你要投资龙广高速是好事，可不要说什么王者之气。”米嘉说。 “为什么不能说？”黄文斌说。 “听着怪不好意思的。”米嘉说。 “王者之气很常见啊，所有在某个领域名列前茅的人，都可以说是有王者之气。就算是街边卖包子的小贩，只要能做到全市第一，也能拥有王者之气。”黄文斌说。 人家包子能卖到全市第一的话，肯定开店了，怎么会街边卖呢。要是街边卖的，应该是煎饼果子吧。 “你的意思是只要走到全市第一就有王者之气？还是说有王者之气的能做到全市第一？”米嘉说。 “都一样，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黄文斌说，“我要做的，就是看到有谁拥有王者之气，就去和他合作。我和你合作，也是因为看到了你身上的气。” 要是别人的话，说不定就被唬住了。黄文斌能成为超级富翁，说不定真的能看到王者之气什么的。 可米嘉不同，米嘉自己是穿越过两年的。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多得是，王者之气什么的，哪有穿越这么现实。 “这个要怎么看？”米嘉问。 “我也很难形容，总之就是一种特别的感觉。”黄文斌说。 “那能不能收集大数据然后用ai辨别，以后不就很方便了吗。”米嘉说。 “看来你还是不信。”黄文斌说。 米嘉的确不怎么相信，要是这么容易看到什么王者之气，那还打什么比赛，直接看看两边哪一个有王者之气不就行了。 或者说两边都有王者之气，就看谁的气多？ 要是可以的话，那些赌博集团可就要亏大本了。国外很多国家赌球是合法的，可以随便下注，要是能提早看出来，那可就发财了。 米嘉当年是个宅男，根本不关心体育，要是记得哪一支队伍赢过什么比赛，那还担心什么没钱。 “我在国外，碰到了一个人。”黄文斌说。 这多新鲜啊，要是碰到了一个鬼那才不可思议呢。 “这个人拥有的王者之气，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黄文斌说。 “难道是……”米嘉吓了一跳。 “没错，就是周子明！”黄文斌说。 “周子明！”米嘉又吓了一跳。 其实他还以为是米国的黄毛总统呢。黄毛总统的竞选过程简直就是奇迹，从一开始就没人看好，结果最后居然赢了！ 虽然说赢了以后干那些事情吧，让所有人都知道开始没人看好是有道理的。可人家毕竟是赢了，而且还很有希望连任呢。 这不是王者之气是什么。 黄毛总统米嘉是没亲眼见过，从电视上是看不出什么气的。周子明倒是见过，还不止一次，同样没有看出什么气来。 “周子明是跑过米国了？”米嘉问。 “不是，他在加麻大。”黄文斌说，“我在加麻大见到他。” “所以他身上有王者之气？”米嘉说。 “没错，非常浓厚的王者之气！”黄文斌说，“我相信他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那肯定啊。”米嘉说。 周子明以前在国内的生意那么大，钱都是几百上千亿的。后来跑出国，也不知道弄了多少钱出去。 有这么多钱，在国外肯定可以成就一番事业。要是运气好，说不定就混成著名华裔富翁，在国外资助议员选举，在国内做慈善。 过个十几年几十年，环境变化了，再风风光光回国。 “不，你还是没明白。”黄文斌说，“我的意思不是说他能利用手上的钱在国外做生意，慢慢做大。我的意思是他很快就会回国，东山再起！” “回国？”米嘉问。 “回国。”黄文斌点点头。 “这有可能吗？”米嘉说。 “我坚信这一点。”黄文斌说。 米嘉只是个小地方的土豪暴发户，对龙津以外的地方都是两眼一抹黑，甚至连省城都不认识几个人。 周子明为什么跑到国外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米嘉根本就不知道。 可是人都跑出去了，还想回来东山再起？这应该不是很容易的吧。要是还能东山再起，当初就不应该跑出去吧。 跑出去容易，想回来可困难。手下全散了，就算回来，重新组织手下也不容易。 好像齐帆，周子明出去之前可以随便用。周子明出去之后，齐帆侵吞其他周子明手下的财产。 等周子明回来，要怎么对付齐帆呢？和齐帆妥协吧，其他手下肯定不乐意。可要是对付齐帆呢，麻烦不说，还会得罪胡飞。 不管实质怎么样，齐帆现在都算是胡飞的人，和胡飞合作搞上市呢，周子明对付齐帆就是打胡飞的脸。 何况齐帆并不是没有反击能力的弱女子，她是一个杀手。逼急了乔装打扮隐藏身份，难道周子明还能一辈子防着。 齐帆如此，还有很多其他人呢。周子明跑了以后，很多手下都投靠别人了，这些又要怎么处理？ “我觉得可能比较难吧。”米嘉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黄文斌说。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啊？话说周子明要是真的回来了，米嘉该怎么办？仔细想想，好像和米嘉也没什么关系。应该不要紧的吧。 “他回来不回来，对我似乎也没什么影响。”米嘉说。 “影响大着呢。”黄文斌说，“他回来的话，飞象农业会怎么样？你现在很多项目都是和飞象合作的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和飞象合作？”米嘉问。 “反了。”黄文斌摇头，“我的意思是说让你和飞象多点合作。等周子明回来了，正好乘风借力。” “这个……”米嘉还真没有这个心思。 “也不是让你做什么，只要顺其自然就可以了。”黄文斌说。 “这事别人知道吗？”米嘉说。 “你可以随便说，没关系。”黄文斌说。 “这消息不就散发出去了吗。”米嘉说。 “反正他们不会信的。”黄文斌说。 “那我可以做什么呢？”米嘉实在搞不清楚黄文斌的目的了。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修这么一条高速公路，到时候你的玛莎庄园、大桥镇和旧城重建区是不是都要开下高速的口子？”黄文斌说。 “能开那当然好啊。”米嘉说。 “那就开呗。”黄文斌说。 “这就开了？”米嘉问。 “我投资的高速，还用得着什么手续。”黄文斌说。 有个高速的口子那当然好，从高速下来，直接就到地点了，交通很是方便。 可高速哪里开口子，是要经过详细规划得，不能随便开。 有一个口子就要建一整个配套，匝道啊信号灯啊收费站什么的。价钱可不便宜。 通常几十公里才能建一个，你这里建了，人家别的地方就不能建了。 米嘉三处产业，刚好全都有口子，自己弄的话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多少人情，黄文斌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我来赞助一点吧。”米嘉说。 “不用，在哪里开口不是开口。”黄文斌说。 “要不然……”米嘉咬咬牙，“这条公路我也来投资吧。” 总不能光让黄文斌出钱，米嘉坐享其成。 “那可以啊。”黄文斌说，“你来负责龙津市内这一段吧。我弄好了手续，再和你谈怎么入股。” “好的，到时候我们来研究。”米嘉这时候才发现好像太冲动了。 这条路多少钱，龙津境内有多长，要修成什么样，按照哪一个等级来修，需要多少资金，这些资金怎么筹集。筹集好了资金又怎么修路，这都没做过。 还有路修好了以后怎么收费，多少年能回本，还是会亏损？ 什么数据都没有，大口一张就答应了要修路，这也太不把钱当钱了。 俗话说扔进海里还能听个响，拿去修路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算了，就算是给家乡做点好事吧。能多一条路总是好的，要想富，先修路，修条高速，大家一起致富。 反正米嘉的钱都是在龙津赚的，也算是回馈家乡了。 “我们来唱歌吧。”黄文斌招招手。 一个美女进来开了电视和点歌程序，调出了一首歌：“再活五百年。” 另一个美女递上来一个麦克风，却是自己带来的，一看就是高级货色，演唱会用的那种，起码几十万的。 然后黄文斌一开口，米嘉就想跑——实在是太难听了。声音很大，非常刺耳，完全没谱，把米嘉的耳朵振得嗡嗡响。 以前米嘉就不喜欢卡拉ok什么的，因为太吵了。所以米嘉好多年都没去，这一次又想起了耳膜完全被音箱支配的恐惧。 第五四零章 绝不可能 好容易终于唱完了，米嘉回到万安大楼，身体都快要虚脱。听了一晚上黄文斌唱歌，还喝了不少酒。 战兰看到米嘉的样子，忍不住埋怨：“怎么喝成这样，就不能少喝点吗。” “其实主要不是喝酒喝的，是黄文斌唱歌太难听了，简直就是声波武器。”米嘉说。 “那你不会抢麦克风啊。”战兰说。 “这要怎么抢？”米嘉说。 “你也点歌啊，你唱的时候他就不会唱歌了嘛。”战兰说。 “我唱的时候他非要跟着唱，更难听了。”米嘉说。 “黄文斌就是专门叫你去唱歌的吗？”战兰问。 “不是，他说他在京城运作了龙广高速，我就说到时候我承包龙津境内的路段。”米嘉说。 “你承包这个干什么啊。”战兰说，“我们又不会修路。” 那米嘉其实也不会做地产，也不会做旅游，也不会养老虎，他上大学时候学的东西，基本上没用过，想起来真是对不起老师。 “不会修路不要紧，找专家就行了。到时候把玛莎庄园大桥镇和旧城重建区域都连接到高速上，交通就方便了。”米嘉说。 “也就是说可以直接上高速下高速就到了？那交通很方便。可是上高速要钱，普通人可能不喜欢。”战兰说。 “我们依托高速建个平行的普通道路很容易，再说这条路是我们自己建的啊，我们自己的车还有游客的车都可以免费。”米嘉说。 当然免费只能免龙津这一段，其他的米嘉管不了。 “可是修这么一条路要多少钱啊？能不能赚钱的，万一亏本怎么办？”战兰说。 “应该不会亏本吧，可以收好几十年的钱。”米嘉说。 “这倒也是，反正是弄个有限公司来运作，万一亏本就破产好了。道路修好就在那里，又跑不了。”战兰说。 “运营好一些还是有用的。”米嘉说。 高速公路也有运营好和运营不好。运营好的道路很新，走上去很平顺，运营不好的坑坑洼洼，开车上去精神紧张，就怕什么时候碰到坑或者有一滩水。 “大概要多少钱？”战兰问。 “线路规划都没出，谁知道要多少，估计都没法子估计。”米嘉说。 线路不同，需要的钱也不同。按照最高标准来搞，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那钱可就多了，随便开个隧道就几千万打底。 要是绕远一些，尽量减少桥梁隧道，那么花费是少一点，可对于司机来说就没那么友好了。 本来龙津这条路就是备用的，如果在缩短路程不明显，人家为什么不走原来的老路呢？ 要是修的标准太高，好看是好看，好用是好用，成本太高车流量不够，会亏本。 “都没方案出来你就答应了？”战兰说。 “黄文斌的项目，怎么也得捧一下场。”米嘉说。 “这倒也是，合作这么多。”战兰说，“希望不要亏本，也不要太贵，我们现在流动资金没多少。” “流动资金很多啊。”米嘉说。 “很多？”战兰问。 “保护老虎的基金还有很多。”米嘉说。 “这些钱也能用基金？”战兰问。 “当然可以，修路也是保护老虎嘛。”米嘉说。 从保护区横穿一条高速公路进去是不行的，得绕着保护区走，多出来的成本，那就是为了保护老虎啊。 “不用自己的钱，那不就是稳赚不赔？”战兰说。 “也不算吧，基金的钱也不能白用，最后还是要还的。”米嘉说。 从理论上来说，保护基金的钱是不能白用的。尤其是修路这种，如果基金会出钱修路，那么道路的所有权就应该属于基金会。 如果不给所有权，那只能算是借款。不可能基金会出钱修路，然后所有权属于米嘉。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规避，比如米嘉先建立一个项目公司，然后让基金会借钱给项目公司修路。 修完了项目公司把高速公路的所有权低价卖给米嘉的另一个公司，剩下一身的债权来破产。 当然米嘉是不会这么干的，何必要玩这种花招。 “哦，对了，黄文斌还说了一件事。”米嘉说。 “什么事？”战兰问。 “他说周子明会回国。”战兰说。 “什么！”战兰很是奇怪，“周子明不是跑国外去了吗？” “所以是回国啊。”米嘉说。 要是没跑出去要怎么回，当然是先跑出去，然后才能回国。 “没听说有谁跑出去还能回国。”战兰说。 “这也不一定，凡事都有例外。”米嘉说。 “那凡事都有例外这件事，会不会有例外呢？”战兰说。 米嘉一愣，这话好玄奥，似乎自相矛盾，又似乎有个驳论。 “黄文斌还说周子明身上有王者之气呢。”米嘉说。 “王者荣耀我就听过，王者之气是什么？”战兰问。 “我也不知道啊。”米嘉说，“黄文斌号称他能看到人身上的气，所以才能靠投资股票成为百亿富翁。他就是在乔布斯身上看到王者之气，所以才投资苹果。” “这么厉害？”战兰说。 “黄文斌是这么说的。”米嘉说。 “我觉得有点不对啊。”战兰说，“米国那个金毛总统以前没人料到他能做总统的对吧？” 米嘉说：“对啊。” “要是黄文斌提前看出来了。”战兰说。 “他倒是没有提这个。不过提前看出来也没什么用，就算捐钱给金毛总统，人家一样返你。”米嘉说。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黄文斌提前看出来金毛总统有王者之气，去投资金毛总统的生意，结果亏得一塌糊涂怎么办？”战兰说。 这个能有什么办法，金毛总统说是有钱人，其实是个富二代，他自己的经营能力是吹得多。 真的说经营能力，金毛总统可是能把赌场都运营破产的奇葩。只是因为家底厚，加上米国经济好，房地产行业利润大，所以一直都很有钱。 如果黄文斌提前看出来金毛总统的王者之气，提前投资金毛家的生意，只怕会亏得底裤都不剩。 这时候米嘉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胡飞打来的。 “喂？”米嘉接了电话。 “嘉哥。”胡飞郑重其事的说，“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你不要吃惊，一定要保持镇定。” “啊？什么事？”米嘉问。 难道是合作出问题了？还是保护区的事情？又或者米嘉做了什么事情被人抓到了证据？可米嘉没干过违法的事情吧。 “真是太震惊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好半天才缓过来。”胡飞说，“周子明可能要回国！” “哦，这个啊。”米嘉说。 “嘉哥你是不是听错了，周子明！要回国！”胡飞说。 “我没听错，周子明可能要回国嘛。”米嘉说。 “这可不是哦一声的事情啊！”胡飞说。 那应该怎么着？说啊？还是当场吓死？ “其实我刚才听黄文斌说了。”米嘉说。 “黄文斌？他怎么知道？”胡飞问。 “他在国外见过周子明吧。”米嘉说。 “那也不可能啊，周子明自己都不可能有把握，他父母也就是运气好，要不然不可能脱身。”胡飞说。 所以黄文斌是真的能够看到王者之气？也不一定，黄文斌在京城呆了这么久，比胡飞早一点知道周子明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胡飞虽然是二代，可他自己没什么本事，听到消息慢了很正常。 “所以周子明真的要回国嘛？”米嘉问。 “不可能的。他都跑出去了，还能回来？”胡飞说。 “不能吗？”米嘉说。 “绝不可能，我们这种人做生意，和你们不一样的。父母还在位，那是怎么搞都无所谓，自然会被遮掩。可要是父母出问题了，那就做什么都是错的。”胡飞说。 “呃……”米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周子明干的好事，前阵子已经全暴露出来了。就算他父母归位，周子明也没法子回来，不然那些事情怎么办？”胡飞说。 “不能再遮掩过去吗？”米嘉问。 “当然不行，大家都盖棺论定了，不然怎么把周子明的东西分了。再要遮掩，那可没这么容易。”胡飞说。 “就是说周子明回来，就要和你们做对？”米嘉说。 “以前周子明是很厉害，可那是大家互相帮忙。现在他要一个人对付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呢。”胡飞说。 “那你怕什么？”米嘉问。 “怕？我哪有怕，周子明现在就是个丧家之犬罢了。”胡飞说。 “那不就没事了吗。”米嘉说。 “但是这家伙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底牌。”胡飞说，“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我决定了，我要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是要先下手为强，把周子明干掉？ “我要把飞象农业的股价，拉升到一百块！”胡飞说。 “一百块？”米嘉问，“等会，现在的股价是多少？” “现在是五块。”胡飞说。 “那不是要拉升20倍吗！”米嘉说。 涨停板一次才10，这得涨停多少次才能到一百块。悄悄拿出计算器一算，得三十多次，这不得成神？ 第五四一章 20倍涨幅 “那也没办法，本来不想这么着急的，可是周子明要回来，必须早作准备。飞象农业原来是周子明搞出来的，要是有什么问题，那岂不是血本无归。”胡飞说。 “都上市了不可能还有什么雷吧？”米嘉说。 上市的程序很复杂，那都是要从头到尾全部查一遍的。有任何一点问题，都会被证监会审查个底朝天。 当然也不是说没有作假，好像牛头山养猪场，明明价值20亿的东西，飞象农业却花了五十亿来买，登记价值更是远远超过五十亿。 证监会当然不可能什么都懂，只能找专家来估值，专家是可以收买的，也是要讲究人情事故的。 还是用牛头山养猪场来说，它是一个20万头养猪场，这里的价值是确定的。 但是养猪场还有专家团队，还有专门的猪种，还有立即可以复制扩充生猪产量的能力。 这些东西的价值是不确定的。 留在战乐手里，可以说价值不大，因为战乐的资本有限，只能慢慢扩张，很容易就错失机会。 可是在飞象农业手里就不同了，飞象农业是一个上市公司，很容易就能筹集到大笔的资金。 然后飞象农业和各地政府达成合作，开上几十家养猪场，抓住非洲猪瘟下猪价暴涨的机会，就可以实现跨越式发展。 所以就算用一百亿来买，也是很划算的。只要能够实现目标，那都是正常的商业交易。 就好像某些大明星，自己建立一个公司，一分钱营业额都没有，影视公司可以花十亿来买。 因为真正值钱的不是公司，而是大明星们。只要大明星们能把钱赚回来，那就是正常交易。 或者说大明星们拥有能把钱赚回来的能力，证监会就得批准。 “里面的雷多着呢。”胡飞说，“我们往里面装了很多债务，虽然说这些债务都是有保障的，可是呢……” “可是什么？”米嘉问。 “如果是从外部调查，那么我们可以拿出无数证据来，证明这些债务是正常经营所需。可要是有一个深刻理解内情的人来带着证监会寻找证据，那可就糟了。”胡飞说。 “会怎么样？”米嘉问。 “证监会就会知道那些债务是怎么来的。”胡飞说。 “就算是正常经营的公司，买卖债权债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要进行资产腾挪。”米嘉说。 “对，可是和我们交上去的文件不符合，最后的资产运营状况都是硬凑出来的。”胡飞说。 “当时就不能好好处理一下吗！”米嘉说。 “赶时间啊！要是好好处理的话得多花好几个月，赶不及了。”胡飞说。 “那你还敢跟周子明作对？”米嘉说。 “这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杀伤力，证监会顶多说我们没有尽到披露责任，调查之后，我们交上去几个替罪羊，对我们进行罚款，停牌一段时间，然后一切照旧。”胡飞说。 “这时候又轻描淡写了？”米嘉说。 “并不是轻描淡写。如果大家齐心的话，就可以损害控制在这个范围。但是我们有些股东是全靠飞象农业翻身的。他们资金缺口很大，要是飞象农业被停牌的话，有可能会产生连锁反应，导致破产，或者其他更糟的后果。”胡飞说。 “你们开始的时候不是说只要上市，问题就全解决了吗。为什么现在上市还不够？”米嘉问。 “本来只要上市就够了的，可是大家一看飞象农业弄的这么好，忍不住又加了赌注。”胡飞说。 “人心不足蛇吞象。”米嘉说。 “没错。”胡飞说，“如果大家可以同舟共济，有钱的拿出资金来，没钱的尽量舍弃非必要的资产，那也是可以度过难关的。” “但是？”米嘉知道肯定有这么一个转折。 “但是有谁会这么做，有资金富裕的人想的是趁机扩大势力范围，没钱的也不肯轻易让人收割。这么一来的话，局面就很复杂了。”胡飞说。 “所以你们要在短时间内把股价拉高。”米嘉说，“不过拉高到一百块，是不是太夸张了？” 这可是20倍的差距。要是简单的说，米嘉现在买进一亿的股票，等到最高点抛出去，那可就是赚了20亿呢。 “并不夸张。”胡飞说，“谁都知道飞象农业的资产是虚的，只有把价格炒到一百，我们才能顺利解套。” “这是什么原理？”米嘉问。 “我们的股票还在冻结期，是不能在市场上公开销售的。就算私下卖也不行，但是可以质押出去，同时签订一个转让合同，规定冻结期满了以后就转让股票。”胡飞说。 股票上市以后都有冻结期，高管和原始股东是不能卖出股票的。 这是为了防止高管和原始股东们利用短期行为操纵股价，不惜伤害公司的潜力把股价炒高，然后快速把股票全部卖掉。 质押股票倒是可以绕过出售的限制拿到钱，可人家又不是傻子，要是股票价格下跌了，人家会要求追加抵押品。 至于签个合同，在冻结期之后就转让，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本来借钱拿利息，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签了这么个合同，后面股价跌了怎么办？那不是亏了吗。 “比如说我们现在的股票价格是5块，那么质押什么价格好呢？如果不签转让协议的话，可能4块或者4块五就可以。但是要签转让合同，三块也不行。也许一块会有人接受，在超额利润面前，还是有人愿意冒险的。”胡飞说。 “那么如果把股价炒到一百块，就有人愿意用20块的价格买下来？”米嘉说。 就好像那种骗局一样，说某某地有秦始皇黄金，只差一万元租挖掘机，成功以后分你一百万。 虽然一看就是骗子，可源源不断的有人上当，就是因为里头的利润太大了。 飞象农业是在公开市场发行的股票，面对五倍以上的利润，还是会有人动心的。 “20也许不行，10块肯定能行。”胡飞说，“这样大家都解套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然后呢？”米嘉问。 “以后就没有我们的事了，就算股价崩塌，和我们也没关系。”胡飞说。 “会把人家坑惨了。”米嘉说。 “谁叫他们贪心。”胡飞说。 “这不太好吧。”米嘉说。 “这个嘉哥放心吧，正经投资者谁会签这样的协议，肯定是那些不正经的资金，才愿意赌。”胡飞说。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米嘉说。 “当然是大家一起发财啊。”胡飞说，“你来帮忙炒一下股价，低价收购，高价卖出。要小心点，等到80块钱的时候卖掉，可千万不要在三位数才卖，到90块已经很危险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 “我现在没有闲钱。”米嘉说。 “保护基金不是还有好几十亿美金吗！”胡飞说。 “那些钱怎么能随便用，是要保护老虎的。”米嘉说。 “不都是你签个名就行了。”胡飞说。 “签个名至少要有个名目啊！”米嘉说。 “对，要有个名目，那就修路吧，你原来不是说了，要在保护区修一条路，把玛莎庄园和大桥镇连接起来，就说要修这条路吧。”胡飞说，“我刚好有修筑农场道路的经验，把项目承包给我，钱打到我公司账户里就行了。然后我们一起来用。” “这个……”米嘉还是在犹豫。 “不是这么点忙也不肯帮我把？”胡飞说。 “这钱是黄文斌的。”米嘉说。 “已经给你用了啊。”胡飞说。 “黄文斌在海外见过周子明！”米嘉说。 “那又怎么样？”胡飞问，“钱已经在基金会里面了，套个花样把钱拿出来炒股票，就算黄文斌知道了，他来告我，也要拖个好几年才能判。顶多也就是罚款罢了，和我们的利润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我还是觉得有问题。”米嘉说。 “其实……我妹妹也能把钱拿出来。”胡飞说。 没错，当时黄文斌建基金，米嘉是基金会的会长，胡菲是副会长。两个人的权力基本是一样的。 米嘉能批准基金会用钱，胡菲也可以。胡飞要拿钱出来炒股票，找胡菲来签字更方便。 “我知道。”米嘉说。 “我之所以来找嘉哥，是因为我尊重嘉哥。”胡飞说。 “我明白了。”米嘉说，“我不会阻止你的。” 毕竟米嘉是正会长，如果米嘉一定要阻止的话，可以冻结基金会的运作，谁也不能从里面拿出钱。 甚至米嘉可以通知黄文斌，让黄文斌停止支付基金会的支出。这就是釜底抽薪了。 “谢谢嘉哥，我会自己把事情弄好。”胡飞说，“嘉哥可以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胡飞切断了电话，米嘉知道他有些生气。 但是米嘉绝对不会去配合胡飞。把五块钱的股票炒到100块，怎么都觉得靠谱。 要买到足够的股票，不可能一下子就全部买到手。买的时候股票价值会上升。 要是升到五六十的时候，忽然间股价崩了，那米嘉不就被套牢了吗！飞象农业的真实价值，连五块钱都没有。 第五四二章 回报率500% “怎么了？”战兰问。 “胡飞想要把飞象农业的股价炒到一百块。”米嘉说。 “我听到了。”战兰说，“股价能这么硬拉起来吗？多少年都没有这么妖的股票了。” “你问我我问谁啊。”米嘉对股票一窍不通。 “他能成功吗？”战兰问。 “这个我就更不知道了。”米嘉说。 “那家伙还用妹妹来吓唬我们吗？”战兰说。 “他方寸已经乱了。”米嘉说。 周子明可能回来，可能不回来。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冒险。内部不团结，应该先调整内部结构，而不是冒险去拉升股价。 攘外必先安内，有时候是正确的，自己内部没调整好，还非要搞拉升股价20倍这种极限操作。 就好像人还满身伤口，就去跑马拉松，很可能跑着跑着一头栽下去就死了。 就算勉强支撑住，跑完马拉松，那也是浑身脱力，这时候周子明跳出来，他们还有多少反抗的能力？ “那我们怎么办呢？”战兰问。 “我们什么办法都没有。”米嘉说。 不论周子明还是胡飞，都不是米嘉能控制的。他们搞什么米嘉根本不敢沾惹上身。 “那我们跟着炒股也可以吧，也能赚点。”战兰说。 “我总觉得里面水很深。”米嘉说。 “我爸在京城，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消息吧。”战兰说。 战乐的确是在京城没错，可是战乐也不认识多少人，想打探这种绝密的消息，恐怕还不够格。 战乐已经躲在龙津养猪养了好多年，原来的关系基本都断了，还剩下一些残存的，也早就退二线不干活了。 不过问还是要问一下的，战兰打开了视频通话。战乐开始的时候没有接，打了好多次才接。接的时候声音很吵，一看背景，灯红酒绿。 “喂？爸爸你在干什么？”战兰问。 “也没干什么，就是……出来唱歌什么的。”战乐说。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再不接我都要报警了。”战兰说。 “就是一开始没听到。报什么警啊。”战乐说。 “你的电话不是一向都贴身放的吗！”战兰说。 “有时候会掉出来。”战乐说。 “怎么会掉出来？”战兰问。 “就是动作大了点，所以掉了出来。”战乐说。 “你那种口袋到底动作大成什么样才会把电话掉出来？难道是连续翻滚三周半吗？”战兰说。 “究竟有什么事啊？”战乐问。 “你在京城有没有听说周子明的消息？”战兰问。 “周子明？不是逃出国了吗？”战乐说。 “行了，没事了。”战兰没好气的说。 “到底怎么了？”战乐问。 “有消息说他要回来。”战兰说。 “回来？怎么可能呢？都跑出去了。”战乐说。 “总之就是有这么一个传言。”战兰说，“你去打听一下是不是真的。” “好吧。”战乐说。 正说着话呢，旁边走来一个妖艳的女人，满脸通红，走路跌跌撞撞，显然喝了不少。 她一把抱住战乐，“小乐乐，我们再来喝吧。” “我在说正经事！”战乐推开那女人，对镜头说，“不好意思。” “连续翻滚三周半啊。”米嘉明白了。 “这好像不是上次那个啊。”战兰说。 “呃……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我在京城当然要多认识一些朋友，不然怎么打听消息对不对？”战乐说。 “你在龙津都好好的，怎么去了京城就这么堕落了？”战兰说。 “再堕落也没有米嘉……”战乐咳嗽一声，没有说出来。 可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米嘉尴尬无比，为什么会被战乐给鄙视了啊，虽然米嘉的确是很渣。 “你胡说什么啊！”战兰很是生气，“赶快去打听消息！” “马上就去。”战乐赶紧关了视频电话。 这种事情指望战乐是不行的，自从拿到了20亿现金以后，他就已经变成只会花天酒地颓废老年了。 要不还是找别人打听一下，可是应该找谁呢，米嘉压根就不认识多少人。 不过还是有一个人可以找的，不，应该说两个。 米嘉给齐帆打了电话：“你听说了吧？” “听说什么？”齐帆问。 “你居然还没听说？”米嘉说。 “今天米老板说话怎么这么云山雾罩？”齐帆说。 “你还真没听说啊。”米嘉说，“周子明要回来了。” “什么！”对面传来乓的一生，不知道什么掉在地上。 “周子明要回来了。”米嘉说。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他怎么能回来？你是骗我的吧？肯定是骗我的吧？”齐帆说。 “我没有骗你，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只是有这么一个消息，还没有确认。”米嘉说。 “他不可能回来的。”齐帆。 “你最好分清楚是不可能还是你不愿意。”米嘉说。 “我……”齐帆说不下去。 “判断不准对你来说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米嘉说。 “是，对不起，我不应该感情用事。”齐帆总算是冷静下来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可能。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黄文斌告诉我的，他在海外见过周子明。”米嘉说。 “我要去确认一下这个消息。”齐帆说。 “轻便。”米嘉说，“不过我有些好奇，如果他真的回来了，你会怎么样。” 齐帆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那就全完了，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从周子明手里抢来的。而且我还把他的手下全都得罪一遍。” “所以呢？”米嘉问。 “所以？他回来第一个就要弄死我啊！”齐帆说。 “难道你不会反抗吗？”米嘉说，“你难道忘了你是一个杀手吗？” “他要回来，肯定守卫严密，绝不会像以前那样让我近身。”齐帆说。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米嘉说。 “他一回来肯定先把我弄死的啊！”齐帆说。 “好吧。”米嘉也不知道究竟会怎么样。 “我得把手里的工作抢先做完，把我的虎吞牛上市，手里有钱才能……反抗也好逃跑也好。”齐帆说。 “你这不是自乱阵脚吗。”米嘉说。 “那我还能怎么办？拖的时间越长，越有可能路出破绽。”齐帆说。 其实米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根本就没见识过周子明的手段有多厉害。 当初周磊带了一大堆人来杀米嘉，被米嘉反杀，然后周子明就放弃对付米嘉了，因为对付米嘉太危险。 “那我不妨碍你了。”米嘉说。 “那个……米老板，能不能……借我点钱？”齐帆说。 “啊？”米嘉问。 “你那个保护老虎的基金，不是还有很多钱没用吗。”齐帆说，“我想借一亿。” “你这轻描淡写的口吻，我还以为是借一块呢。”米嘉说。 “美金！”齐帆说。 “呃……”因为语气太过平淡，导致米嘉无法继续开玩笑，“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要运作虎吞牛上市。”齐帆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借钱给你，运作一家山寨我生意的公司上市？”米嘉说。 “没错。”齐帆说。 “我看起来很像傻瓜吗？”米嘉说。 “作为交换，我会给你20的股权，另外再加三亿的债权，一旦上市，20的股权价值应该在七亿上下，那三亿就是赚的。”齐帆说。 “投入七亿，回收十亿，这回报率也不怎么样。按照一年来算，年回报率只有50都不到。”米嘉说。 其实一年50的回报率已经很高了，只是米嘉并不想赚这个钱。齐帆这种急功近利的办法，可想而知上市之后会怎么操作，股民们肯定会被坑惨。 “如果是一年的话，那只有50，可如果是一个月的话，那么回报率就是500啊。”齐帆说。 “一个月？这怎么可能呢，光是申报准备材料就要好久的吧。”米嘉问。 只是一个月，做什么都来不及。 “我只需要那笔钱一个月，之后我就会把钱还给你。”齐帆说。 “你刚才说上市了股份才值钱吧。”米嘉说。 “上市了才能卖出去，但是价值已经在那里了。”齐帆说。 “我记得原始股东的股票不可以随便卖的吧，有冻结期。”米嘉说。 “偷偷卖掉的法子很多啊。”齐帆说，“比如你把这些股票登记在一家有限责任公司里，然后直接转让公司所有权就行了。” “啊，还能这样。”米嘉一想，好像还真的可以。 股票被冻结了，不直接卖股票，卖拥有股票的实体，这也是一样的。 就好像四十大盗，其实在米国上市的不是四十大盗本身，而是一个拥有四十大盗所有股份和权益的在避税天堂成立的壳公司。 对股票本身冻结了没用，直接买卖壳就行。 “那么飞象农业为什么不这么操作？”米嘉觉得有些奇怪。 “飞象农业上的是主板，块头太大了，这么操作不方便，股权转移本身就很难办，还要通过证监会审查，几十个股东，之间互相不信任。还牵扯到周子明半路跑出国，大家都赶时间。我这个上的事新三板，规模小，容易操作。”齐帆说。 第五四三章 涨价一时爽 不过米嘉还是不想做这种事，风险太大，再说他也不怎么喜欢齐帆。 “你其实不用找我。”米嘉说，“找胡菲也一样。” “可是我想找你。”齐帆说。 “你现在是胡飞的人。”米嘉说。 “我也可以做你的人，或者……你的女人。”齐帆说。 “这还是算了吧。”米嘉赶紧说，战兰还在旁边呢。 当然就算战兰不在旁边，米嘉也不会答应。米嘉又不是色中饿鬼，见到一个女人就想上。 “嘉哥李老师这么对人家，当年我是没有化妆，所以不怎么好看，化了妆还是很不错的啊。”齐帆说。 “其实也没什么区别。”米嘉说。 “我上床的时候也可以化妆的。”齐帆说。 米嘉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化妆上床？亏她想的出来。那不是一运动就掉的满床都是粉？ 是不是还得画个防水的妆，不然出了汗全冲掉，那样子就很惊悚了。 “你胡思乱想什么啊。”米嘉说，“赶紧做正经事情去。你要钱的话，直接找胡菲就行了。” 说完米嘉赶紧干掉电话，抬头就看见战兰盯着他。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米嘉说。 “其实……你不如跟她上床，打探打探消息。”战兰说。 “喂喂，有你这么好说话的吗！”米嘉说。 “用美人计不是很普通的嘛？”战兰说。 “这哪里普通了，再说你让我去用美人计？”米嘉说。 “是啊。”战兰说。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米嘉说。 “现在危急存亡之秋，周子明去向不明，飞象农业前途未卜，你牺牲一下怎么了。”战兰说。 “周子明和飞象农业关我们什么事，怎么就危急存亡了？”米嘉说。 “我们和飞象农业有这么多合作。”战兰说。 “不过都是些小生意罢了。”米嘉说，“再说了，就算周子明回来，也不一定会和我们翻脸吧。” “在周子明看来，我们和胡飞是一伙的吧。”战兰说。 米嘉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一伙的。他和胡飞合作的生意还挺多的。光是老虎保护区就一大堆。 “他也不能随便就把胡飞干掉吧。”米嘉说。 “我怕他杀鸡儆猴，把我们当鸡了。敲山震虎，把我们当山了。打草惊蛇，把我们当草了。”战兰说。 “也没有这么惨吧。”米嘉说。 “不然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战兰没好气的说。 米嘉哑口无言，他只是一个龙津本地的暴发户罢了，相比起胡飞，那就是杀鸡儆猴的鸡，敲山震虎的山，打草惊蛇的草。 “原来他都不敢动手，现在应该也不敢动手吧。”米嘉说。 “原来是怕你铤而走险，现在人家本来就在走险了，还怕什么？齐帆还是职业杀手呢，难道周子明就不下手了？连齐帆都不下手，周子明回来还能搞什么。” 这么说的话，还真是太危险了。 可是米嘉又能怎么办呢，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手里的项目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完结的，手头现金不多。 算了，不管他了，做好准备就行。至于怎么准备，要不先来买几套最强的防弹衣试试。 推掉了借钱以后，米嘉就过上了一段空闲的日子。每天睡醒了吃，吃饱了批文件，然后坐着直升飞机三个地方轮流看看。 表面上很忙，其实都是些事务性的工作，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让米嘉感觉有些无聊。 可是没人来找他，难道他还主动去找人吗。找人家也没什么好说的。 又过了半个月，到了一年中天气最热的时候，股市上各种流言多了起来。 首先说的是牛头山养猪场疑似有非洲猪瘟，全场20万头猪全部都要销毁。 这个消息一出来，飞象农业的股价往下面掉，连续掉了好几天，从五块多掉到两块。 然后就开始辟谣了，牛头山养猪场并没有非洲猪瘟，上次有人传谣。警察很快就把造谣的抓了起来拘留十五天。 然后飞象农业邀请了电视台和网络大v们去牛头山养猪场参观，一时间到处都是牛头山养猪场的照片和帖子。 帖子下面众口一词，全都在称赞果然是十分清洁，干净卫生，简直比自家的屋子还要好，恨不得搬进猪圈里住。 还有的说牛头山这里的养猪技术是全球最先进，拳打欧美，脚踢本棒，十分厉害。 这就是胡说八道，牛头山养猪场的设备是挺先进的，可最新的猪圈也有好几年了，并不是最新的技术。 就算是几年前，那也只是国内的新技术，并不是国际先进技术。里面的差距可不小。 农业的最高技术，其实都在发达国家手里。华夏的农业规模虽然大，但是并不怎么强，领先的地方很少，落后的地方很多。 可是根本没人指出这一点，连质疑的都没有，大家都在感叹实在是太先进了，猪舍里面居然有空调，很多大学宿舍里面还没有呢。 其实猪舍牛舍羊舍里面空调多的是，猪牛羊都是贵重资产，要是天气太热，猪牛羊吃不下东西，体重增长不够，那是要亏本的。 如果天气太冷，猪牛羊花了太多热量对抗寒冷，体重还是会增长不够，那也是要亏本的。 所以装个空调来调控温度，那是很合理的。至于大学生嘛，反正他们长不长肉也没关系。 在这一系列操作下，飞象农业的股价很快涨回了五块。 然后又传来好消息，飞象农业新的养猪场已经开好了，能养五十万头猪！ 于是股价更加上涨，到了七块多。随即来了个消息，因为新养猪场位于老虎保护区内，必须拆掉。 有这么个坏消息，股价立马就跌了。 跌了几天，又传来好消息，新养猪场不用拆，整体搬迁到新地址。于是股价又涨上去了，还涨的很厉害。 其实对于新养猪场来说，拆掉和整体搬迁其实就是一回事，铺下去的水泥钢筋肯定回收不了，机器肯定能用。 要是已经开始使用的养猪场，搬迁猪是一个大难题，因为养殖场里面的猪很脆弱，搬来搬去容易有应激反应。 应激厉害的直接就死了，就算活下来也会耽误增重长肉，喂起来不划算。 可新建的养猪场还没猪呢，搬迁就是搬机器。所以完全没区别。 可人家把这算成好消息，于是股价就涨了。 过了一段时间，据说新养猪场已经开始运作了，股价继续上涨。再过一段时间，又找到了一个地方建养猪场，是一百万头的。 米嘉听到消息也大吃一惊，赶紧去看，那个所谓的一百万头养猪场，其实是远景可以到达一百万头。 意思就是所有土地全部开发完，能够养一百万头猪。然而现在第一期，只开发了一万头。第二期才是五万头，第三期是十万头。 要全部开发完，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股市也不管，一看一百万头，再看现在的非洲猪瘟，立马就算出来能赚好多钱。 股价一飞冲天，直接涨到十多块。 大家都以为十几块到头了，它的涨势不减，经常涨停板，一直到二十多。 如果有人在五块钱的时候买了，这时候都赚四倍了。看的米嘉都有些眼馋，这么涨下去，普通人也能很快财富自由。 这时候股价就崩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坏消息，就从二十多一直掉到八块。 股价就这么上上下下，先涨到高位，然后崩了掉下来，波动非常剧烈。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涨，什么时候跌。 就算事先知道这股票要涨，也没法子炒股票，因为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崩了。 除非是五块钱买，然后涨涨跌跌都不理它，等到八十块再卖掉。前提是这股票真的能够涨到一百块，胡飞没有说假话。 可是米嘉真的能确定胡飞没有说假话吗？胡飞说能涨到一百块，但是八十块就要卖了。 如果米嘉真的相信了，投入重金，股价在七十九块钱的时候崩了怎么办？ 就算股价曾经短暂的冲上八十块，米嘉来不及出货怎么办？飞象农业的股票很多都在胡飞他们手里，炒作需要的本钱很少。 股价能冲上八十块，米嘉可不一定能八十块卖出去。也许米嘉一挂出售的单，股价立马就崩了。 这一天，米嘉依然看着飞象农业的股价过山车的时候，胡飞来找米嘉了。 他的样子苍老了不少，原来还像三十多岁刚刚踏入中年，现在已经像是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了。 头发花白，连胡子也白了，说话有气无力，走路很慢，反应更慢。走到沙发跟前，先要看一眼，然后才坐下去。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米嘉问。 “唉，做点正经事，还真是不容易。”胡飞抱怨说，“那帮家伙真是，一人一个主意，根本不听我的。” “谁？”米嘉问。 “我们飞象农业那些股东啊。”胡飞说，“本来以为大家同舟共济，不会有什么矛盾，谁知道……真是一言难尽。一个说要这么涨，一个说要那么涨，一个说要涨到0块，一个说应该40块才行。” 第五四四章 一直涨价一直爽 “能涨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米嘉说，“原来才五块，就算涨到0块，那也是六倍了。” 现在做什么生意能短短几十天赚六倍？放高利贷都没这么好赚。要是有人从五块钱开始买，到三十块放出去，那就发大财了。 不过飞象农业盘子不算大，因为绝大部分股票都在胡飞他们自己人手里。所以要赚钱也赚不多，风险却不小，米嘉就不怎么感兴趣。 “六倍不够啊，这个价格卖不掉的。”胡飞说，“我们需要至少10块的价格。现在才三十块，大家都知道是假的，绝不肯花十块钱买我们那些没解冻的股票。” “你们为什么不用空壳公司呢？”米嘉问。 “什么空壳公司？”胡飞问。 “就是用一个空壳公司来持股，要转让股份的时候，直接卖掉空壳公司啊。”米嘉说。 “嘉哥，要说抄股，恐怕你是不怎么懂。”胡飞说。 “完全不懂。”米嘉一点都没不好意思。 “这股票市场是用来做什么的？”胡飞问。 这个得上网搜一下才知道具体定义，应该就是给企业筹集资金的吧，还有给剩余资金投资渠道什么的。 “是用来骗散户钱的。”胡飞已经把答案说了出来。 “啊？”米嘉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答案。 “股票就是用来骗散户的。”胡飞说，“最后股票都要去散户手里走一遍，才能把散户的钱收上来。要是散户买不到，那就骗不了散户的钱，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空壳公司持股没用，那些股票是冻结着的，不能卖给散户，也就没有价值。” “股市除了散户，还有机构主力什么的吧。”米嘉说。 “股市上只有两种人，一是韭菜，二是镰刀。”胡飞说，“股票唯一的作用，就是把韭菜的钱骗出来，然后镰刀收割。不能达成这个目的，就一钱不值。” “我的股票之所以值钱，是因为能够拿去骗韭菜，不能骗韭菜，谁也不会要。股份被冻结着，它唯一的价值，就是以后可以骗韭菜。不论是不是在空壳公司里，都不会变。” “有这么凶险吗？”米嘉问。 “要不然你以为股市是干什么的？股市普通散户亏钱的几率是97，100个人里面，只有三个人能从投资股市中获益。”胡飞说。 米嘉觉得不对：“平时好像没这么夸张。” “平时股市上上下下，好像有人亏有人赚，可是一旦遇上股灾，股市从五六千掉到两三千。不论以前是赚还是亏，来一次全都变成亏损。你想想股市从九十年代到现在，一共不过几十年，股灾都多少次了？”胡飞说。 “这不是还有吗。”米嘉说。 “以前有个证监会的高管，挪用上亿公款出来炒股，搞了好几个月，赚了多少？几十万而已。”胡飞说，“那可是真知道内幕消息的。” “按照你这么说，个人根本不应该投资股市啊。”米嘉说。 “他们不投股市，镰刀从哪里赚钱？”胡飞说，“上市公司之所以值钱，就是因为能够用来收割韭菜。比如说我有一个空壳公司，里面有一万股明年才能出售的飞象农业股票，我能卖给谁？普通股民是肯定不会买的吧，随便找个有钱人，人家会买吗？” “可能有人会买的吧，人家一看股市里是二三十块，你们只卖十块钱一股。”米嘉说。 “这可不一定，有这钱的谁傻，人家可不会只看现在股票价格多少，还要看原来价格多少，平均价格多少，一年以后能卖了，价格又是多少。”胡飞说。 这也不一定吧，有钱人聪明的多，但是蠢的也不少。经常看到有钱人被低级骗局骗几百万。 不说别人，胡飞自个就不怎么聪明。不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似乎成熟了好多。 “所以要涨到八十块？”米嘉问。 “不涨到八十块，维持二三十块一年以上也行，可能维持一年以上我还用得着这么卖吗。”胡飞说。 “你认识这么多人，一个都不愿意买？”米嘉说。 “几百万上千万没事，一亿几千万也没事，可要是上了十几亿，几十亿，上百亿，我的面子还没这么大。”胡飞说。 “就是钱太多了，人脉也没用？”米嘉说。 “对啊，只能走买断质押。”胡飞说，“所以必须要把股价冲上去才行。” “创业板的就不用？”米嘉问。 “创业板盘子小，还是有人愿意赌一赌的。”胡飞说，“不过我也不怎么看好，齐帆她还是太心急了，听到那谁的消息，就自乱阵脚。” “所以你不看好她的上市计划吗？”米嘉说。 “也不是说不看好，上市应该没问题，可是上市之后能不能弄到足够的钱出来，那可说不定。”胡飞说。 “原来是这样。”米嘉说。 “嘉哥，我那边的钱快要用光了，只能动用基金会的钱。”胡飞说。 “我不会签字的，你让你妹妹做吧。”米嘉毫不动摇。 “我知道的，但怎么也得跟嘉哥说一声。”胡飞说。 “这里的钱够不够啊？”米嘉问。 “应该是够的。”胡飞说，“其实我们这么多人，实力雄厚，要是大家可以团结一致，根本不用基金会的钱。就是因为大家心不齐，所以才闹到现在这种地步。” 本来人事管理就是最难弄的，一个公司里面还各种心思呢，别说胡飞这些人本来就没什么上下级关系，全靠利益维系。 那当然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钱的事情大家抢着干，出钱的事情你推我我推你。 就好像南明的时候，满清大兵都要打过来了，小朝廷还在争权夺利。现在也一样，周子明都要打过来了，这边还要乱来。 “迟早会解决的。”米嘉说。 “事情迟早能解决，可好处不一定落在我手里啊。要是我忙乎半天，结果好处全被别人拿了，别人赚了钱，我没钱填坑破产，那我做鬼都不甘心。”胡飞说。 所以胡飞自个也是为了钱，那又怎么能责怪别人为了钱？ “那我先走了，如果嘉哥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基金会钱的，能推迟的先推迟，过一阵子我这边弄好了，钱就有富余了。”胡飞说。 能推迟的推迟，那不能推迟的怎么办呢？虽然说米嘉手里并没有这样的项目。 原来有这四十亿美金垫底，米嘉可以说是随便浪。手头几个项目什么时候需要钱，都可以从基金会里面借出来。 现在基金会被胡飞借空了，米嘉再需要钱，就得自己筹措了。 幸好米嘉的生意都是现金来奶牛，也没什么必须要花大钱的地方。旧城重建项目用的是合作者们的钱，旅游景区有收入，还有大桥镇改造，用的是旧城重建项目的钱。 不过米嘉筹划中的项目，就要暂时推迟一下。本来要从玛莎庄园修小路到大桥镇，暂时也修不了。 至于高速公路，那就更没钱了，反正项目还没下来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立项。 飞象农业的股票继续上涨，也不是干涨，而是一会涨一会跌，天天过山车，也不知道害了多少股民得心脏病。 这么涨涨跌跌，股价屡创新高，从三十多四十多，到四十多五十多，然后五十多六十多，六十多七十多，眼看就要碰到八十块。 米嘉本来还以为胡飞吹牛逼呢，没想到他居然办到了。 飞象农业的股票，真实价值也就是两三块，五块已经是虚高。没想到居然被炒到了八十块！足足涨了二十倍以上。 要是按照八十块的股票来算，胡飞光是飞象农业的股票就价值好几千亿了。 问题是谁都不会按照八十块跟他大笔购买的，随便研究一下，就知道飞象农业现在的盘子很小，大量股票掌握在原始股东的手里，所以很容易就炒上去了。 这是虚火，涨的快，跌得也快，不能持久。只要谁大量出货，股价立马就会往下掉。 所以大部分股权被冻结着，也不是坏事。如果这些股票能卖的话，早就有人忍不住偷偷出货，那四十亿美金绝对炒不到这么高。 终于，米嘉看到飞象农业的股价超过了八十块，最高涨到八十五块。 接着哗哗的往下掉，一下子掉到三十块。然后又涨了起来，涨的七十多，又往下掉，又涨起来。 只是股价最高点再也没有上过八十，从七十多到六十多，到五十多，再到四十多。 胡飞也彻底没有了消息，米嘉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把股票卖出去上岸了呢，还是没成功失败了？ 要是成功了，不应该来跟米嘉显摆显摆吗？至少把基金会的钱还了啊。 要是失败了，那应该跑路吧？也没听说胡飞跑出国了。还是说虽然失败了，可还能挽救，没有到跑出国的地步？ 米嘉的消息来源太少了，想打听消息都不知道找谁打听。 正苦恼的时候，齐帆忽然来找米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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