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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娱乐圈事件簿》 第一章 重生（上） “……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就解决了吧。” 飘忽的女声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很有特色，下一次听到应该能非常明显的认出来，第二印象却好像又没有什么感觉了，要在一群女性的声音里找出这个声音，仿佛又有那么几分模棱两可。 “是！” 这个声音照雨认得，正是她今天跟到这里来的主要原因，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自小在隆王朝受到的非人训练让她并没有任何的疲惫感，在全神贯注盯着那个人的同时还能记得时时隐藏自己的呼吸心跳和行踪，倒是她的同事们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虽然有的组员表示没有关系，但是照雨见不得他们那布满血丝还强打精神的双眼，在三两个小时前就被她打发回去休息。 “还是辛苦你了，这件事情处理结束之后，你就好好休息一阵子，暂时不要露面了。” “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那个圈子里？那个圈子不是有钱就能待下来的，还要懂得操纵……唔。” “嘘~~~你忘记我是谁了啊？” 不知道被什么堵住了嘴巴的目标人物发不出声音来，原本应该更加谨慎的照雨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气息和心跳，仿佛整个人猛然从隐形状态中解除了一般。 好在照雨还保持了最后的理智，身体仍然紧紧的贴在墙壁的拐角处，整个人依旧在阴影里一动不动，只是她背脊上却渐渐的沁出了冷汗。 “对……不起。” 目标人物道歉的声音有些朦胧，似乎依旧是嘴巴被捂住了，又或者是因为内心的彷徨。照雨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要仔细观察，要用自己多年被培养出的经验去应对眼前的这种状况，但显然效果不大。 照雨的整个大脑里都充斥了一张脸孔，一张在这个世界上可以称得上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脸孔，哪怕在隆王朝时那张脸孔下是一颗“人见人憎，花见花败“的心，但是照雨的内心深处却莫名的感到了一丝小小的庆幸。 这是不对的！ 照雨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在唇齿间弥漫起一层淡淡的血腥味，然后她就意识到不好，整个人猛烈向后挤去，仿佛要钻进墙壁一般，下一秒钟，一道白色的光芒从照雨的头顶直直的落下，伴随着白光落地的，还有属于照雨的一缕头发丝。 “啊，果然躲过了啊。“ 飘渺的女声或远或近，照雨抬起眼，身侧的手指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叮！“ 金属撞击的声音传入了耳中，虽然原本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状况，但偷袭真的失败之后，照雨的心还是狠狠的往下一沉，原本就是组里知名的“冰山女刑警“，现在彻底的失去了表情。 “啊啊啊，你这个妹妹实在是太不乖了。“ 飘渺的女声依旧忽远忽近，但声音的主人却已经站在了照雨的面前，照雨定定的看着那女人，视线从她的脸孔滑到了她线条圆润的手臂，手肘，手腕，还有被她攥紧脖子已经失去了呼吸和心跳的男人。 明明一百七十六公分的男性却被身高不足一百七十公分的女性拎在手里断了气，怎么看怎么给人一种诡异的毛骨悚然的感觉，但是对于照雨来说，这一幕在她生活在隆王朝的时候，是三不五时就能看到的。 “浮烟，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话音刚刚落地，照雨就知道她问了一个傻问题，相较于她的惊诧，浮烟明显没有任何的意外感，照雨相信自己的直觉，浮烟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存在！ 这样的念头闯入了照雨的脑海里，曾经处理过的那些案件仿佛走马灯一般在她的脑海中旋转，然后，整理案件档案时感受到的那些不自然突然就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你一直都在看着我？！“ 照雨突然反应过来的样子让眼前的女子笑出了声，她这样一笑，声音立刻就变成了照雨原本熟悉的声调，又一次证明了对方的身份：“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不一直看着你，要是你走丢了，爹爹会生我气的。“ “浮烟，你没有资格提司马！“ 照雨最讨厌看到浮烟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她越发冷峻的表情昭示着她糟糕的心情，可是浮烟却好像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压力一般，笑的越发的温婉起来，连她手里那具渐渐沉重的尸体，仿佛也像是一个虚假的塑胶娃娃一般。 “啊，好吧，那我们不提他，提你，照雨，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开心吗？啊，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这个世界叫电视剧的那个东西很有意思，有些话很有道理，比如说‘反派都是死于话多’这样的……” 浮烟猛然抬起了左手，白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将照雨偷袭的暗器又一次卷入了长条布状的物体里，浮烟看着照雨的眼神带着那么一丝的不赞同：“没礼貌，怎么能这样对姐姐？” “废话多，你是隆王朝头号通缉犯！” 越是在紧张的时候，照雨的话越是长，浮烟跟照雨斗了二十年，怎么会不知道照雨的性子，一向把所有的事情掌控在手里的她即便是不小心穿越到了这个号称现代化科技化的时代，凭借着天生的操纵人心的本事，她不但改头换面躲了起来，甚至在很早以前就确认了照雨的行踪，浮烟原本并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出现在照雨面前的，如果不是手里的这个蠢货把照雨引过来，浮烟原本还想玩的更久一些的。 “头号通缉犯吗？这里，并不是隆王朝。” 浮烟似乎是在嘲笑照雨的迂腐，照雨却丝毫没有被浮烟那足以气死人的表情所动摇：“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罪处死刑，无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在这里，你依旧是通缉犯！” “嗯~~~果然是你的风格，所以我才会这么容易找到你，但是在你抓捕我之前，照雨，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照雨警惕的看着浮烟，浮烟轻轻的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周瀚琪对你来说，是什么？！” 第二章 重生（中） “跟他没有关系！” 照雨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寒意，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的改变，原本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臂轻轻的抬起，不知道何时甩开的软剑绷的直直的，剑端甚至还闪过了一缕白雾。 浮烟看着这样的照雨，一点也不意外，但也是因为这样的不意外让浮烟的表情不太好，自从捕捉到了照雨的踪迹，浮烟就一直盯着亲近照雨的人。那个叫周瀚琪的男人，浮烟不是没有想去招惹一下，但是刻意制造的几个机会都没有将对方引上钩，对方甚至还隐约有些觉察到什么的感觉，浮烟不敢再多碰触，连忙撤了回来。 周瀚琪！ 浮烟将这个名字在唇齿间嚼了个来回，仿佛在嚼着那个极智男人的骨血一般，明明知道这个动作会彻底的激怒照雨，但是浮烟就是忍不住：“那个男人真的很聪明，只是他大约从来没有料到自己天马行空的设计竟然真的成功了，我们的出现就是对他最好的奖励了吧？” “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照雨非常讨厌浮烟提到周瀚琪，因为从浮烟的嘴里吐出的任何一个跟她有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浮烟一直说这是因为她的气场克着自己的气场，有她在，跟自己亲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照雨的动作是伴随着声音一起的，浮烟一边挑衅照雨一边提防，照雨的剑劈过来的时候，浮烟几乎是本能的见招拆招，从小到大，从隆王朝到这个科技的时代，她们永远都是无法和平共存的。 “叮！当啷！” 浮烟使用的武器是像白绫一样的水袖，不知道那布帛里面掺了什么东西，“水袖”与照雨的长剑撞击时的动静并不小，浮烟看着照雨眼底隐隐浮现的焦躁和杀气，心中不由的闪过一丝得意。 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只要浮烟想要照雨做的，照雨就永远反抗不得。 “刺啦~~~” 布帛被撕裂的声音传入了浮烟的耳中，她没有丝毫的惊慌，刚刚照雨用的那一招在她们十四岁那年就拆了无数遍，浮烟挡不住照雨凶狠的一剑，“水袖”撕裂是必然的，但借着兵器的折损缓了照雨的攻势，接下来占据优势的就是浮烟了。 所以当一道寒芒突兀的出现在浮烟眼前的时候，她的大脑在一瞬间空白，强大的危机意识让她本能的向后仰倒，腰肢柔软的仿佛就像一条蛇。 但即便这样，浮烟也只能堪堪避过致命的那一击，照雨这一次射出的暗器没有落空，那枚小小的金属凶狠的嵌入了浮烟的肩头，炸裂开来，鲜红色的花朵绽放，浮烟的脸颊上也落下了细细密密的血珠。 “咳咳……呵呵~” 剧烈的疼痛刺激了浮烟的大脑，因为暗器炸裂和后仰躲避的力道导致她重心不稳，在摔倒的那一瞬间浮烟调整了自己的姿态，到底还是坐稳在了地面上。 然后，浮烟看了看自己的肩头，抬首对上了照雨：“这不是你能做出来的东西，现在你还要告诉我，这个跟那个叫周瀚琪的男人没有关系？！ “司马浮烟，我以隆王朝女捕‘萧雨’之名，将你收监！“ 没有理会浮烟的气急败坏，照雨重新端起了隆王朝第一女神捕的架子，一丝不苟的将隆王朝的法令执行到位，哪怕看到了浮烟脸上嘲讽的笑容也丝毫不被动摇。 “隆王朝，隆王朝，隆王朝第一女捕头？哈哈哈！！！照雨，我不是告诉过你很多遍吗？这里不是隆王朝！“ 浮烟的声音到最后猛然尖锐起来，血淋淋的半张脸孔衬着她凶狠的眼神，照雨看着这样的浮烟，莫名的感到一丝压力，就像刚才照雨没有给浮烟任何反应的机会一样，浮烟的反击也来的非常迅速。 眼前的火光比耳边传来的炸裂声更早到，上半身被鲜血染红，下半身被火球包围，浮烟看上去就像是熊熊烈焰下的复仇者，照雨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万万没有想到浮烟竟然舍弃了武功身携重武器，小型t99炸弹使用的是压缩爆炸方式，强大的破坏力让它成为了华国禁止流通的武器。 “你疯了，司马浮烟！” 照雨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疼，她射向司马浮烟的暗器是周瀚琪改造的，全机械化，近百个触手弹开瞬间的力道足以让一颗心脏碎成一团烂泥，而现在浮烟用的那枚t99显然也是经过了处理，火焰一旦沾到了皮肤上就仿佛是得到了燃料一般沸腾起来，越烧越往里灼，让人恨不得把整片皮肉都挖下来。 “嘿嘿，嘿嘿嘿。“ 也许是觉得大剧已经到了结尾，司马浮烟没有再多废话，抛去了白莲花的外皮，抛去了操弄人心的姿态，司马浮烟露出了最真实的本性，那张瞬间扭曲的脸不间断的发出让人心底发麻的笑声，连照雨的质问都抛在了脑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疯子！“ 照雨看着司马浮烟，脑海中莫名的出现了另外一张脸孔，原本涌上心头的疲惫仿佛被什么疏解了，想要留在原地确认司马浮烟最终下场的想法立刻就被抹去。 “照雨，你不能走。“ 嘿嘿笑声之后是阴森森的肯定句，照雨眯了眯眼睛，转头看着司马浮烟，这个时候的她一旦有一丁点的异样，司马浮烟就会像毒蛇一般缠上来。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火焰吗？“ 司马浮烟等这一刻许久了，她笑的就像是一朵灿烂的彼岸花，“这是‘黄泉’，这一枚t99我准备了足足四个月，我以为还要很久才能用到的。“ 照雨忍不住捏了捏拳头，好容易才忍住一剑劈上去的冲动：“司马浮烟，你是不是人？‘黄泉’是你拿走的，你陷害了孤灯，你让司马亲手处置了他唯一的徒弟！“ “是又如何，司马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照雨，你敢不敢带着黄泉去找周瀚琪？“ 司马浮烟的表情很恶劣，她是真的不怕照雨去找她的男人，虽然她更愿意照雨在这里陪着她，一起葬身火焰之中。 不敢！ 照雨不敢，所以她只能直挺挺的站在原定，盯着被鲜血和火焰包围的疯狂的女人。 第三章 重生（下） “叮铃铃~~~” 手机铃声一开始响起的时候照雨并没有反应过来，虽然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一年多了，她还是不太能适应这些号称科技的东西，如果不是为了让刑侦队的上级联络方便，照雨是不会把这个东西带在身边的。 此时此刻，眼前是浮烟被鲜血和火焰笼罩的脸孔，自己身上那种火辣疼痛到麻木的感觉也占据了她很大一部分注意力，所以照雨原本是不打算接电话的，可是那电话就像是被人按住了脉门一般拼命嘶叫着，仿佛照雨一直不接自己的话，它就打算叫断气一样。 “嘿嘿。” 不知道是不是疼的特别厉害，浮烟只是一直发出诡异的嘿嘿笑声，哪怕她已经注意到了有电话进来，她好像也不担心照雨会向外面求救。 “……” 这样的浮烟让照雨感到心烦意乱，浮烟从来都不是虚张声势的那种人，她总能在普通人可以想象的极致下再坏上那么几分，想到自己身上那些古怪的灼痛感，还有只闻其名未见其样的“黄泉”，照雨掏出手机，就准备砸出去。 周瀚琪。 跳跃在手机屏幕上的是三个完全出乎照雨预料的字，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不停跳跃的字符却清楚的告诉她，这个从来没有往她手机上拨打过电话的男人，真的打了电话。 “怎……么，不接吗？” 不开口的浮烟狰狞的厉害，开口的浮烟让照雨捕捉到了一丝虚弱，所以哪怕明明担忧周瀚琪突兀的找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照雨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反击了浮烟：“跟你有什么关系？痛吗？” “哈哈，照雨，我有多痛，我就会让你十倍的痛，所以你问我痛不痛？我很痛。” 疯狂的浮烟只有在跟照雨有关时才保有些许的理智，照雨盯着浮烟，没有着火的右手将手机贴到了耳边，也许是高温的影响，手机在接通的一瞬间发出了哔哔啵啵的电流干扰声，但很快又消失了，照雨没有理会那声音，只是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开口道：“嗯，我没事，嗯，很快就回来……公寓里我晒了衣服，帮我收一下，就这样，回头聊。“ 照雨一开始的语气很平缓，到后来就有些急躁了，最后挂电话的时候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浮烟看着脸上表情有些慌乱的照雨，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怕什么？怕他来找你吗？‘黄泉’对我们有效，对你心里的那个男人，未必有效。“ “司马浮烟，你闭嘴！“ 这一次照雨没有任何犹豫，抖手甩出的软剑带着蚀骨的气息，哪怕是原本已经打算跟照雨同归于尽的浮烟看到这样的照雨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真的生气了？你现在杀了我，只会让我解脱的更轻松，你真的甘心？“ 照雨的脚步坚定而平稳，一步一步逼向浮烟的姿态摆的非常清晰：“用不着操心你伏法之后的事情，过奈何桥之前如果遇见了孤灯，记得下跪道歉。“ “我？给孤灯道歉？！哈哈哈，司马照雨，你是不是傻？“ “不要叫我司马照雨！“ 照雨反手对着浮烟的脖颈处斜斜的砍了下去，浮烟手上的兵器还在，她轻轻的侧头，内力瞬间充盈了布帛。 “当啷！“ 这一次照雨没有保留，内力与内力的激荡让白帛碎裂成条，而照雨的软剑也折成三段，但是照雨的攻势未弱，浮烟的锁骨就近在眼前。 “周瀚琪身边有我的人！“ “噗！“ 伴随着鲜血的飞溅，浮烟的威胁犹如重锤一般狠狠的击打在照雨的心头，刚刚麻木的疼痛仿佛又活跃了起来，照雨几乎是本能的伸手，紧紧的抓住了插在浮烟锁骨处的剑柄：“什么你的人？说？！“ “嗯，我也想知道，什么人在我身边。“ 突然响起的年轻男子的声音让照雨的呼吸都快停止了，而被她刺入脖颈大动脉的浮烟原本是气若游丝，意料之外人的出现让她多少恢复了一些神智。 “走！“ 没有问周瀚琪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照雨只是凶狠的盯着那个少年成名的极智男人。 似乎已经习惯了被照雨拒绝，看上去带着几分书生气又有那么点清冷感觉的年轻男子轻轻上翘了嘴角，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笑容，只会在家人面前出现。 浮烟的视线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了，她知道这是“黄泉”的作用，她原本对这个葬身之地没有什么好感的，但因为照雨也在，所以她以为自己是可以忍受的，直到这个叫周瀚琪的男人出现。 “来的挺好，这样就齐整了。“ 浮烟说话的时候，有什么腥甜的东西在往外涌，导致她的话音有些模糊，但即便如此照雨也能明白浮烟的意思，原本就是她想避免的情况，她怎么能忍受事情真的按照浮烟的想法发展？！ “滚！“ 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周瀚琪那略带焦躁的笑容，照雨冷下脸来。 “‘黄泉’是什么？神经性毒物吗？“ 周瀚琪将照雨的态度抛到了脑后，表情认真，此时的他就像是不久前照雨在“国际激光博览大奖“颁奖典礼上看到的亮的发光的周瀚琪一样，“这个不是我的专业研究之一吗？照雨，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一个忙？让我研究一下。” 还是这样的彬彬有礼，还是这样的绅士风度，仿佛拉出了一道名为“礼貌”的鸿沟，但照雨却分明感受到了其中的焦急，她的眼渐渐的热了起来，原本已经抱定要跟浮烟同归于尽的心也动摇了。 “我……” “我……” 照雨微微抬起了手，站在她对面的周瀚琪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而在她身侧的浮烟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你别想！” “滚开！” 巨大的力道袭来，周瀚琪眼睁睁的看着照雨一掌拍向自己，他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向后飞去，视线中的照雨反身单掌迎上了那团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轰~~~” 火球与火球的撞击爆炸声响了起来，让人头痛欲裂。 第四章 归来 “刺啦~~~“ 白帛被撕扯的声音传入了照雨的耳中，有那么一瞬间脑海中一片空白，但下一秒钟，剧烈的疼痛从手肘处直冲大脑，十几年在死生边缘徘徊的条件反射让她几乎是本能的反手甩出暗器，然后下意识的后仰的背脊，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有两年没有见面了吧？堂堂的隆王朝首席女捕头‘萧雨’竟然就这点能耐了？“ 这么柔柔弱弱却刺的人心情糟糕的说话方式，除了司马浮烟还能有谁？ 此时的照雨已经恢复了神智，周遭的环境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但照雨可以肯定这里绝对不是之前待的那个现代科技社会……怎么回事？她回来了？是她自己一个人回来了还是司马浮烟跟着一起回来的？ 射出的暗器并没有爆炸，照雨心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她记得她身上所有的暗器都被周瀚琪换掉了的。再看向对面被她的暗器射中了肩头却因为衣服的材质而没有对对方照成太大的伤害，照雨几乎肯定了大半的猜想。 “我一直都说，普天之下能找到我的踪迹的，大约只有照雨你了。“ 司马浮烟的语调还是跟之前一样，照雨认真的与浮烟对视，曾经白净的堪比白莲花的人物为了隐藏自己的踪迹而把自己往黑的黄的里折腾，照雨眯了眯眼睛：“浮烟，这样躲着，有意思吗？“ “挺有意思的。“ 像是想要证明什么一般，浮烟的回应非常的快，于是照雨知道浮烟并不是真的甘愿，所以她才有那么多力气折腾那些游牧民，毕竟那些善良的天真的自由的向往奔放生活的人对于浮烟来说，就是一柄锐利的刀尖直直的刺向心脏。 “你想说我杀了他们吗？“ 浮烟轻轻的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抚摸着被照雨暗器打中的肩头，笑的有些张扬，“这些游牧人豢养野牛，野羊，野马，吃它们的肉扒它们的皮，我也豢养这样游牧民，让他们帮我豢养野牛，野羊，野马，在我需要练功的时候他们提供一两个人给我，我尽量保全他们的性命，草原上有狼群，有鬣狗，他们挡不住的，我帮他们挡，这就是弱肉强食，各取所需。“ 浮烟扬手把刚刚说话间从自己肩头挖出来的暗器向照雨砸了过来，在武艺学习中，浮烟的暗器一直不如照雨，到后来浮烟索性就不学了，但作为照雨年少时的喂招对手，浮烟躲暗器和取暗器的本领还是娴熟的很。 浮烟的这段话照雨很很耳熟，几乎已经确认自己又穿了回来而且回来的时间还是穿越到那个现代科技社会之前，照雨的心里有些失落，但是身为女捕头的本能，面对的是她苦苦追寻的司马浮烟，照雨瞬间就整理好了思绪。 猛然运气，狠狠的抽出了与浮烟纠缠在一起的兵器。 “司马照雨，把你当妹妹所以我放过你一次又一次，你真想死吗？“ 白净的小脸庞带着狰狞的恼怒，照雨知道浮烟真的怒了，她淡淡的垂下的眼眸，轻轻的冷哼了一声，反手向浮烟的脉门捏去，浮烟恨极了照雨，也不闪躲，将脉门送上来的时候布帛也缠了上来，隐隐露出了带着腥气的金属色。 “噗嗤！“ 血花飞溅。 照雨的手肘在她穿越回来的那一瞬间就被折断，损伤处隐隐能看到些许的白骨，而此时的血却完全来自浮烟，照雨是下了狠手的，软剑从浮烟的侧脸颊到脖颈处的动脉，越过锁骨与之前暗器所伤的位置堪堪擦过，然后划过整个胸膛，收尾在与脸颊对应的侧腹部，工工整整的一个“/”字形伤口。 “司马照雨！” 浮烟这一次是真的怒了，她凶狠的盯着照雨，她不相信照雨不知道动她司马浮烟什么都可以，唯独脸和胸口动不得，看来她真的放纵司徒照雨太久太久了！ 照雨一击得手，也没有理会司马浮烟语气里的恼怒，她决定这样做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所有的可能都已经考虑到了，照雨也不在乎被浮烟再多叫两句“司马“了。 “叮！“ 怒极还被忽视的浮烟已经无法忍受了，虽然受到了重创，脖颈处还血如泉涌，但同样也被激发了野性，浮烟猛然冲着自己的武器喷了一口鲜血，重新被灌注了内力的布帛直挺挺的变成一杆血枪。 一个拳头大小的黑团突然出现在了血枪旁，照雨的表情楞了一下，看不出是惊慌还是疑惑，倒是蓄势待发的浮烟有些怔楞，她讨厌出乎预料的事情，她觉得这又是照雨弄的鬼！ “司马照雨，你想……“ 浮烟的话音还未落地，那拳头大小的黑团就已经扩散的足以将人的半个身体都笼罩进去了，浮烟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惊恐，她竟然完全看不到自己手里的血枪了！ 居然又来了一次？！ 此时的照雨也无暇顾及司马浮烟的想法了，她真的以为自己是穿越回来了，只是时间点不同，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重生，重生回了她穿越前的一瞬间！ 照雨的脑海里迅速的闪过了许多的画面，一度被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的画面再一次清晰的出现，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笑容，而这样的照雨让浮烟有些恐慌，因为相较于照雨，她被黑影笼罩的更多。 “司马照雨，你干什么了？你如果再不停止，我一定会……“ 浮烟的身影已经彻底的消失了，照雨的脸色放松了许多，最后的那一击给浮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被黑暗笼罩的一瞬间，照雨觉得自己这一次肯定不会再被司马浮烟玩弄于股掌之间了……还有，周瀚琪，我来了！ “哥！你竟然真的成功了？！哎，怎么数据突然乱跳了……啊啊啊，这是什么？哥，你竟然带了个人回来？！！！你要得诺贝尔奖了哥！“ 年轻男孩子聒噪的声音传入了照雨的耳中，眼前的黑暗似乎在慢慢淡去，渐渐清晰的白色实验室，厚重密闭的玻璃柜，至少有七八台液晶屏幕上展现着各种各样的数据，照雨眨了眨眼睛。 “啊！她眨眼睛了！她身上的衣服好有古风啊！“ 周炜琪，一切事情的起因和源头，十八岁的在校大学生，活力十足又帅气，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照雨：“嗨~~~你好！“ 第五章 你好 照雨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周炜琪的时候，手肘并没有受伤，反倒是后背在穿越前被浮烟撕裂了大半的皮肉，右手握剑左手护胸警惕的眼神如同捕食中的猎鹰一般，也难怪之前被照雨抓捕的绿林强盗嘴硬的骂她“朝廷鹰爪“。 而那个时候的周炜琪就跟现在的周炜琪一般，笑眯眯的阳光四射的看着她，那个时候的照雨只觉得自己又落入了司马浮烟的圈套，难得失去冷静的她连喝问都没有，直接一剑劈了出去，曾经号称是隆王朝第一宝剑的“白刃“与当时包围着照雨的玻璃墙激起了一片火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而那玻璃墙只是留下了一指节深度的裂痕。 “啊，居然这么厉害，哥，你设计的防护罩被刮花了。“ 那个时候的周炜琪看上去就像是个天真的大男孩一般，照雨看着陌生的人陌生的装扮陌生的环境，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做出了不少伤人情绪的行为，尤其是对周炜琪。 而重生归来，清楚的知道自己穿越了，清楚的知道面前两个人的身份，清楚的明白那个不远处穿着白色大褂悄悄打量她的男子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照雨没有一丝的锐利，握在右手的软剑很自然的往左手的手腕一推，软剑就突兀的消失在了照雨的左手腕处。 “哇~~~“ 大男孩周炜琪眨巴眨巴眼睛，他在自家小哥的实验室里没少看到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发明，甚至还有传说中的可以“点石成金“的液体，那是小哥周瀚琪无聊的时候研究的化学方程式，最终产生的金属确实是金，但使用的原料却不是真的石头。 可是现在，出现在周炜琪眼前的是一个半身鲜血看上去武功高强的女子，这个年纪都有一个武侠梦的周炜琪瞬间就变成了自家小哥的铁杆迷弟和……眼前这个侠女的头号粉丝。 “帮个忙可以吗？“ 照雨轻轻的开口，没有给人任何柔柔弱弱的感觉，带着三分的温和三分的友善还有四分的英气。 周炜琪眨眨眼，脸颊都微微发红起来：“哥，哥，哥……“ 周炜琪结结巴巴，转头求助的看着自己的小哥，按理说小哥的实验成功，他再怎么天性内敛冷淡也这会子也应该走上前来了，为什么现在他还淡定的站在桌子旁边一动不动的，手还捏椅背捏那么紧……哥这是紧张了？真的假的，小哥竟然会紧张！！！ 周炜琪忍不住嘴角挂上了笑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紧张，他有些小得意的转过头，对着照雨拿出自己最满意的笑容：“什么忙？我一定帮！“ 平时他说这话的时候，小哥一定会冷冰冰的来一句“不要随便许诺“，但是今天小哥真的不太一样，竟然还是安安静静的留在原位。 “帮我拿卷纱布来，谢谢。“ 照雨微微上翘了嘴角，同样拿出了他最和善的表情，周炜琪愣了愣，看着照雨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纱布？” 武侠时代有纱布吗？ “没有吗？” 照雨皱了皱眉头，印象中应该是叫这个名字才对，要么还是跟那个时候一样，“棉布？” “啊，有，有，你等等！” 好像终于意识到照雨想要纱布干什么了，周炜琪麻利的转身，一边往急救柜那边走一边叨叨：“应该给你叫个救护车，不知道你的伤口有多深，止血的也就算了，消炎的要挂水，虽然小哥可以帮你扎针，但是小哥有点洁癖的……呃！” 周炜琪的动作突然如同霜冻一般停住了，照雨看着周炜琪的背影，莫名的觉得他好像有些心虚，照雨想了想就明白周炜琪在怕什么。 “小哥……嘿嘿~~~” 周炜琪捧着急救箱不撒手，看着周瀚琪的表情很是讨好，“哥，你看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总要治疗一下的，虽然，虽然确实需要隔离，但是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周瀚琪的表情不动如山，周炜琪越来越心虚，他的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但是抱着急救箱的手臂确是越来越紧。 照雨记得上次她出现的时候确实被周瀚琪关了一个礼拜，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受这次这么重的伤，周炜琪也一直在跟她解释，告诉她因为两个时空的差别，有可能细菌和感染程度都不同，当时照雨足足五天才开口说话，第一句就是让周瀚琪送她回去。 “实验是不可逆的。” 五天说的字一双手都数的过来的周瀚琪难得解释了一句长的，那个时候的照雨因为觉得稀奇，一直盯着周瀚琪看，结果难得的在那个内敛的年轻男子脸上觉察出了一抹窘迫，“但是，我会想办法的。” 那个时候的周瀚琪办法一想就一两年，后来照雨安顿了下来，跟周瀚琪的情感虽然没有挑明，但彼此也是有些心照不宣的，所以照雨也没再提这件事情，但是现在，看着那个远远的站在桌子哪边不肯靠过来的年轻男子，照雨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没关系的，谢谢你，我自己包扎一下就可以了……我需要在这个里面待多久？” 周炜琪眨巴眨巴眼睛，视线从自家小哥身上转到了照雨的脸上，然后他的底气就直冲上脑门：“没关系，你不用介意，不管小哥让你待多久，我都在这里陪着你，我……” “卡！” 玻璃门突然弹开，打断了周炜琪继续的表决心，周炜琪愣了愣，侧头看着从电脑键盘上缓缓移开的手指主人，周炜琪有些不太确定：“小哥？” 怎么想小哥也不会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啊，周炜琪觉得自家小哥今天好像有些古怪，又说不出哪里怪，周炜琪莫名的就不敢再往下探究了，然后就看到自家小哥动了，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手里的医疗箱就不知道怎么落在了他的手上。 “咔嚓。” 玻璃门被拉开，照雨看着站在门边盯着她的男子，一动不动。 第六章 包扎 “小哥！” 如果说刚刚还是疑问，现在就是惊诧了，完全没有料到周瀚琪竟然真的走进了隔离间的大门，周炜琪觉得自己应该在洗手台那边清醒一下才对，然后就在周炜琪傻乎乎不知道思绪往哪里飞的时候，周瀚琪已经站在了照雨面前，两人相隔一步之遥。 “坐下。” 周瀚琪的语气淡淡的，照雨觉得有些新奇，上一次她过来的时候眼前这个男人可不是这样表现的，第一句话是隔了多久才跟她说的来着…… 照雨皱着眉头凝神在想的时候，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在最近的一张白净凳子上坐了下来，这间被高强度强化玻璃包围的空间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白生生的，照雨还记得以前周炜琪吐槽周瀚琪的洁癖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她却记得周瀚琪曾经某一次像是不经意的对她解释过一句：“白色更好观察。” 确实是，白色真的更好观察。 照雨记得隆王朝最恐怖的两间审讯室，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一间刺痛眼底的白，能在这两间审讯室里呆着活过五天的人，屈指可数。 “嘶嘶嘶~~~” 轻柔的布帛撕裂声在耳边响起，明明是断骨的伤，照雨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在她视线里的，只有那个低头专注处理她手肘伤口的男子。 消毒酒精将伤口周围的淤血化开，吸收，换一块新的，继续擦拭，原本应该血涌的厉害的伤口现在看上去却好像没有那么狰狞了，于是一直在隔离玻璃外当背景的大男孩又忍不住开口嚷嚷了。 “小哥，不需要血库调血吗？” 虽然刚刚只是瞥了几眼，但是分明能看到刺穿皮肉的断骨，周炜琪一直在等着自家小哥的吩咐，那伤口怎么也得开一间手术室啊，就算不开，至少还得推两三台医疗机器进去才对啊。 “不用。” 周瀚琪头也没回，利落的处理好了伤口处的淤血，反手从医疗箱里拿出了矫正带。 周炜琪在大学里喜欢运动，偶尔会跟人发生冲撞，脱臼和错位时有发生，周炜琪不想去医院的时候就来求周瀚琪，所以他对医疗箱里的矫正带一点都不陌生。 “哥，不用上金属夹板吗？” 周炜琪也挺讨厌夹板外面那圈厚厚的石膏，不但有损他的帅气，也一点都不方便，所以能不用就尽量不用，自家小哥也很顾及他，除非必要都不给他上夹板，但是今次这个伤口明显不是小挫伤啊，怎么能就这样随意处理了呢？ 周炜琪胸闷啊，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待命中，可是他仰慕的小哥却连一个跑腿的活都不给他……难道他不是周家跑的最快的人了吗？ 周炜琪想要仰天哀嚎，耳边却传来了周瀚琪简洁明了的吩咐：“加个餐，你该去复习了。” “？！” 周炜琪的眼睛瞪的圆圆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复习？小哥，现在这个情况你让我去复习？！” “你自己承诺的。” 周炜琪不想跟周瀚琪聊天了，他认真的看着犹如待宰羔羊般乖巧坐在椅子上的古装女子，像是在跟她解释，其实是在向周瀚琪抗议：“哥，我之前是说过如果你让我看一次实验进程这次期末绩点我保证上45，但是我没有说过我会去复习啊。” “不复习，你考不到。” 周瀚琪手腕一翻，猛然用力，照雨额角瞬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却连个闷哼都没有发出来，而刚刚还狰狞着露出森森白骨的伤口，现在已经看不到断骨的踪迹了。 “哇……” 一直盯着照雨的周炜琪没有错过照雨的表情，即便是个成年的男子了，他还是忍不住张大了口，“那个，女士……啊，不是，小姐，你不痛吗？” 刺出皮肉的断骨被小哥塞了回去，金属的手术器械在骨肉里操作，周炜琪并不是医学生，所以并不知道自家小哥正在进行什么样的手术，但是无影灯没开，医用放大镜没有使用，麻醉输血供氧什么更是虚无，自家小哥的动作却还是行云流水不见中断。 “你可以叫我照雨……姐姐。” 照雨自己说出“姐姐”两个字的时候，控制不住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不论几世为人，在哪里为人，她都没怎么听过旁的人叫她姐姐，“女神捕”，“大人”，“朝廷鹰犬”，这些称号围绕着照雨近十年，她更习惯这种称呼。 “不用勉强！” 比周炜琪更早开口的，是原本一直埋头干活的周瀚琪，当他抬起头的一瞬间，照雨突然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没那么老实会叫姐姐的。” 似乎是觉察到了照雨的异样，周瀚琪补了一句话，微微伸长了手臂从医疗箱里拿出了一卷白色的纱布。 “噢。” 照雨点点头，觉得周瀚琪应该说的没有错。 “照雨，照雨，哇塞，这个名字也是古风味十足的啊。” 如果不是在隔离室前面，照雨觉得周炜琪应该会原地转个圈才对，而现在，他只是用一双朝气蓬勃的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照雨，你从哪里来的？我们能聊一下吗？我一定会为你保密的，我就是自己好奇。” “可以了。” 没有给照雨任何回复的机会，周瀚琪站起了身，利落的将医疗废弃物收进了一个专门的袋子里，医疗箱扣好盒盖放在了桌角旁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位子上，轻轻抬头与自己对视的女孩子，“好好休息，有事情叫我。” “好的。” 照雨点点头，重生回来，她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偶尔错漏周瀚琪的任何一句话。 殷殷期待的周炜琪没有等到照雨的回应，反而看到沉着脸，白衣大褂胸前染上了星星点点血迹的小哥向自己走来，虽然隔着玻璃墙，周炜琪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小哥……” “既然不想自己复习，那我就陪你复习吧，提前支取了奖励，总要付一些利息的。” 这么长的一句话，周炜琪瞬间觉得绝望了：“不是小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你不要说那么多话，我会害怕的！” 第七章 照顾 “嘶啦嘶啦……扑哧……咚！“ 无聊烦躁在桌子上用圆珠笔随意乱划的声音戛然而止，周炜琪一脸郁闷的盯着自家小哥，满脸都是纠结：“哥，你怎么怪怪的？“ 正在电脑上处理什么的周瀚琪侧头看了看无所适从的周炜琪，刚刚就觉得他太吵，没想到现在还不知道收敛，甚至还蹬鼻子上脸了，所以周瀚琪不打算回应，手指在键盘上的动作越发的流畅起来。 “小哥，我在说正经事情，你理我一下啊。” 兴奋之后是冷静，周炜琪已经从一开始的激情澎湃恢复到了冷静自制，虽然才十八岁，但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和他的天赋让他考虑了周瀚琪实验成功之后会出现的所有可能的发展脉络，形势并不容乐观，绝对不是一件百分百能庆贺的事情。 “你想多了。” 周瀚琪淡淡的四个字，表明了他将一切掌控的决心，周炜琪并不质疑自家小哥的自信，他只是天性谨慎：“小哥，哥，真不是我想太多了，这件事情很重要，一旦被其他人知道了，就算是家里肯承担，别的人也不一定肯点头。” 能让华国周家的人忌惮的，只有昂头向北看的，周瀚琪听出了周炜琪语气里隐藏的焦灼感，不免在心里比较了一下，然后他停下手里的工作，转过头来，认真的与最小的弟弟对视：“你是我从小带到大的。” “谁呀，谁呀，明明是保姆和妈……” 周炜琪本能的反驳在周瀚琪的表情威吓下断了音儿，有些不服气的鼓着腮帮子，却不得不承认家里的长辈只是照顾了他的饮食起居，自己的精神和三观的建立，都是来自自家小哥周瀚琪的熏陶。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弟弟乖的时候总要给颗糖的，周瀚琪很快就转移的话题，“刚刚让你加的餐呢？” “加了加了，我一出来就加了。” 说到底，周炜琪骨子里还是跟着哥哥的小弟弟，周瀚琪的一个吩咐他就时时刻刻记在心上，即便心里有任何意见，他还是优先安排处理好。 “复习的怎么样了？” 话题又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周炜琪却不得不乖乖得回答：“45，45，考不到我这个暑假不去集训队了。” “很好。” 点点头，看着涨红脸得乖巧弟弟别有一种幸福感，周瀚琪压了压心底的小澎湃，站起身往房间外走去，虽然是自己的弟弟，但还是觉得房间哪里不太干净，改天还是再追加一次清扫吧。 虽然周瀚琪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周炜琪却背脊发冷，一瞬间就意识到自家小哥眼神里是怎么样的意味，周炜琪忍不住扯开了嗓子：“哥我的房间很干净，不许再让清洁人员带着消毒水进来！还有哥，照雨过来的事情是一定要向家里汇报的，妈和爸鞭长莫及管不到，但是大哥肯定会亲自来看的，你得先跟照雨说好。” “知道了。” 周瀚琪得身影消失在门口，留下呐喊过后有些空虚得周炜琪在原地伤脑经：“45……现在43差不多了，45啊啊啊啊啊，今天我不睡觉了！” 没有理会在房间里自己折腾自己的小弟，周瀚琪走过长长的走廊，尽头的棕色大门包着天鹅绒，看上去暖暖的很舒适，周瀚琪抬手撩起了额前的刘海，将眼睛对了上去。 “欢迎您，周瀚琪博士。” 男性低沉稳重的问候声响了起来，大门同时轻轻的弹开，足足有成人中指的长度为宽，但是周瀚琪的动作行云流水，拉开的非常顺畅。 大门里，正倚靠在床头小憩的古装女子睁开眼，看着去而复返的年轻男子，眼中没有厌恶，没有警惕，平静无波。 周瀚琪稍稍上前两步，大门轻轻的合上，照雨双脚落地，站起身，被周瀚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臂已经褪去了一开始的疼痛，现在有些酸胀的诡异感觉。 “伤口怎么样？” 周瀚琪似乎能够体会到照雨的感觉，他的眼神落在照雨的胳膊上，带着几分的暖意。 “有点酸胀。” 照雨回答的很老实，完全没有任何提防的意思，周瀚琪的视线从照雨的胳膊转到了照雨的脸上，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有些事情没有安排好：“我去给你准备换洗的衣物……你现在的衣服还需要保留妈？” “不用了，谢谢。” 身上的衣服就是最普通的棉布衣，透气贴身，适合埋伏刺杀急行军，在这个世界里并不需要，即便真的需要了，也有更好的选择。 “一会有人送饭来，如果可以的话，请全部吃掉。” 周瀚琪不是很确定照雨的胃口如何，毕竟失血伤重，还有空间穿越时可能造成的身体创伤，周瀚琪不想勉强照雨，哪怕知道那些食物对照雨来说有多么重要。 “我会吃掉的。” 照雨点点头，再一次展示了百分百好病人的典范，周瀚琪想想也没有什么能交代的了，转身又出了大门。 照雨的神经在她看见周瀚琪的一瞬间就已经放松下来了，刚刚兄弟俩借故离开时她是准备躺下来休息的，重生一世，少了那些负面的情绪，照雨原本是想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平静时光的，只是她想到了周瀚琪平时一贯的作风，所以她并没有躺下去。 “竟然，重来了一遍……” 直到现在照雨还有些不可置信，她认真的盯着自己的手肘，被绑的紧紧的犹如钢板一般的质感，手指尖淡淡的有些泛白，这是严重失血的后遗症，如果在隆王朝，照雨应该会去“药园”找点补血的药材进食，而在这里…… 大门被缓缓的推开，周瀚琪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半人高的金属台，金属台下方有滑轮，中部应该有感应器之类的东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周瀚琪身后，金属台的台面上整齐的摆放着成套的餐具，每一个碗碟都堆的满满当当。 “你先洗漱一下，换衣服。” 周瀚琪将手里的家居服递给了照雨，照雨一眼看到了眼熟的牌子，她点点头，转身向着隔离房里嵌套的洗手间走去。 第八章 双重生 周瀚琪看着照雨的身影走进的洗漱间，抬手在墙壁上轻轻抚过，透明的玻璃墙上浮现出了浓浓的雾气，渐渐的模糊了视线。周瀚琪的表情有些怪，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放松，如果周炜琪看到这样的小哥，估计又要汗毛直竖了。 在洗漱间里的照雨看不见周瀚琪，专心致志的洗漱换衣，注意着别打湿伤口。 “咔” 洗漱间的门被推开的一瞬间，透明墙上的雾气散去，换上了中袖的t恤，衣服下摆严严实实的塞进了运动裤里，看上去就是一个干净利落的小姑娘。 照雨并不瘦，从小习武的关系让她的力气和灵敏度远远超过了普通男人的能力，上辈子穿越过来的照雨因为不舍丢弃自己女捕头的身份，托了周瀚琪的福空降刑侦大队，在一群特种武装男性中，却是靠着自己的表现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照雨一边抬着手在扎头发，一边抬眼对上了周瀚琪：“你吃了吗？” “还没有。” 周瀚琪摇摇头，视线停在了照雨的脸上，照雨很坦然，上辈子周瀚琪只有在某些时候会这样看她，被她追逐视线而去立刻就躲开了，而这一次却是刚见面就这样了，照雨的心尖猛然颤了颤。 “谢谢。” 周瀚琪已经准备好了金属台两侧的凳子，照雨直接坐了下来，“一起吃吗？” 周瀚琪点点头，也坐了下来，两个人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性子，拿起筷子端起饭碗，低头吃了起来。 照雨记得上辈子她过来的时候，还不怎么适应这边的吃食，调味跟隆王朝也有很大的差别，种类也丰富了太多，那个时候的她不愿意换衣物，在隔离房间里待了两天吃的就是身上的那半个馒头。但是现在不同了，照雨米饭吃的香，鸡腿也啃得勤，青菜玉米鲜虾鱼肉，照雨把属于自己得那一份吃的干干净净，让原本跟她速度相当的周瀚琪下意识的放下了筷子：“还需要吗？” “不要了。”照雨认真的摇了摇头，“我吃饱了。” 周瀚琪看着照雨，突然意识到照雨吃的这么干净是因为他之前提的要求，莫名的觉得有什么东西涌上了喉咙口，周瀚琪拿起筷子继续往嘴里送吃食，不多会，他也吃完了。 “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还有一点事情要做。” 原本周瀚琪过来是想盯着照雨吃饭的，现在照雨吃干净了，他也陪着吃完了，手边的事情不能停，而照雨也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嗯，你忙，不用管我，有需要我再叫你。” 看着周瀚琪带着金属台准备出门，照雨站起身来，一只手臂不能动，另外一只手臂在空中挥舞了一下，直到大门关上，照雨才放下手，抬脚绕着隔离间走了几圈……确认自己消食的差不多了，重新在床上躺了下来，这一次照雨睡得很安稳，没有再起身的迹象。 周瀚琪在实验室了忙了足足三个小时，直到复习的头晕眼花的周炜琪破门而入，他才取下鼻梁上的眼睛，静默的看着有些暴躁的小弟。 “小哥，大哥来电话了。” 周瀚琪在实验室的时候不喜欢带手机，实验室有自带的座机，能接起电话的除了他就是周炜琪，周瀚琪抬起手接过了周炜琪手里的电话，无视了周炜琪提示他的鬼脸。 “大哥，是我。” 看着小哥用一种泰山崩于面前神色不变的姿态跟家里最大的掌权者说话，周炜琪有些泄气，在家里他最怕两个人，大哥和小哥，但认真说起来，他更愿意呆在大哥的身边，小哥……有时候让人捉摸不透。 “不用。” “我自己来。” “嗯，事情都准备好了我就会带人过来的，大哥你先忙你的吧。” 周瀚琪没有多说什么，几乎都是在听电话那头的人说的，周炜琪看着周瀚琪挂掉电话转过身来递给他，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干的：“小哥，照雨她，你放心吗？” “嗯。” 周瀚琪点点头，没有一丝的迟疑，周炜琪觉得有些怪怪的，仔细想想这次实验成功之后，自家小哥就好像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周炜琪也是衡量了很久，才主动先给大哥打的电话。 这次的事情跟以往完全不同，小哥收留的，是个大活人！ 周炜琪打小报告的时候心里就有些迟疑，所以跟大哥说的并不是那么真切，但即便如此，自己大哥也很快掌握了状况，跟小哥确认起来，而结果不算最坏，但也不算很好。 “你安心考试吧，没事的。” 似乎是觉察到了周炜琪的担忧，周瀚琪难得的补了一句，“先担心你的绩点吧。” 觉得心脏被刺了一小刀的周炜琪捂住胸口带着电话走出了实验室，没有看到自家小哥脸上那种表情。 那位女士的来历，不用确认吗？ 不用。 需要大哥帮你做点什么吗？ 我自己来。 当心些，保护好自己，你要是受伤了，妈肯定会飞回来闹腾你的。 嗯，事情都准备好了我就会带人过来的，大哥你先忙你的吧。 周瀚琪的嘴角微微上翘，眼底的暖意无人觉察：伤害他？那个宁可自己死都不愿牵连他的女子，怎么可能伤害他？！ 重伤在icu里待了足足三个月，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进实验室，家里的人担忧他，故意来问他如何处理照雨的葬礼，他一概不理，周炜琪撒泼装傻闹腾他也只是视而不见，周炜琪闹过分了周瀚琪给教授打电话帮周炜琪追加了两门必修课，整的想要早半年结束当期课程的周炜琪苦不堪言。 然后，再一次实验，站在隔离室里传送器上的周瀚琪看到了破门而入的周炜琪满脸惊恐的表情，周瀚琪抬起手，挥了挥，露出的淡笑里带着一丝的轻快，然后睁开眼的一瞬间，看到了出现在隔离间传送器上的照雨。 在那一刻，周瀚琪想感谢所有能感谢的人，他的实验成功了，他再一次跟这个女子相遇了，重新来过，他不会再放开这个女子的手。 第九章 沈棠棠 周炜琪在周瀚琪的实验中心待了两天，因为会影响期末绩点的一门考试上半学期要结课，周炜琪不得不离开实验中心去学校参加考试，走的时候他特意绕到了自家小哥工作的房间，看到自家小哥把所有的办公设备都移到了隔离室旁边，周炜琪心中的担忧莫名的又浓厚了几分。 一路上，周炜琪脑海里奇奇怪怪的各种思绪汇集在了一起，等到司机停下车的时候，他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还稳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 “小少爷。” 司机原本是不应该打扰周炜琪的，但一来考试时间已近，二来视力不错的司机远远的看到少爷最头痛的人正疾步而来，小少爷再不下车怕是躲不过了，所以司机还是鼓足勇气开了口。 “嗯？嗯！” 被司机叫回了神，一抬眼就看到了最粘人的那个身影，周炜琪没有半分的迟疑抬手开门直接往下窜，反手扣门的气力非常的大，大到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都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小少爷果然是真的怕了这个女孩子。 “周炜琪。” 两米大长腿一跨就上了台阶，周炜琪听到脑后远远的传来了呼喊声，他只当没有听到三两步就往教学楼里走，仗着身高的优势周炜琪将那声音甩在了底楼，坐在自己习惯坐的靠窗的位置上，视线往外飘，一套动作熟练的仿佛排练过一样。 于是提早抵达教室的同学们都意识到了许久不见的闹剧即将上演。 “是不是棠棠又来了？” “肯定的啊，你看周炜琪的表情，十有八九又在楼外被逮到了。” “要我我也不愿意啊，被人这么缠着。” “你们有没有觉得周炜琪的眉毛在抽动啊？” “哎~~~你一说还真的是！” 忍无可忍的周炜琪转过头来，对着前后左右的几个同学嚷嚷道：“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我耳边讲我的小话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要说就悄悄说好么？” 原本就是跟周炜琪玩的比较好的，故意跑来撩拨周炜琪的几个人看到周炜琪不装高冷了，立刻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哎呀，不要生气呀，这不是看你一个人太郁闷了么，你也知道就算是你摆出这个姿态棠棠也不会放过你的，还不如让我们来帮你呢。” “……” 觉得被说中了心思的周炜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听到走廊上有人在奔跑的声音，虽然已经做过了心理建设，但是周炜琪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挑了眉梢。 “周炜琪，你跑什么！” 像一个小炮弹一样从走廊冲入教室大门的人影直接向着周炜琪所在的课桌扑了过来，刚刚还在调侃周炜琪的男孩子们现在却发挥了好兄弟的情谊，几乎是立刻的几个人就凑近挤在一起，挡住了周炜琪。 “哎，棠棠你干嘛，有话好好说啊。” “对呀棠棠，你别吓到周炜琪了，吓到他回头你又好几天见不到人了。” “棠棠，一会要考试了，你复习好了吗？” 被称为棠棠的女孩子这会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原本就因为奔跑而小脸红扑扑的她被几个大男生这样调侃了两句，脸越发的涨红起来：“用不着你们操心我的成绩，你们还是担心自己的绩点吧，周炜琪，你是不是男人呀，每次都让你兄弟挡在前面。” “……” 无言的看着眼前略带圆润却白净的可爱的女孩子，周炜琪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到不是真的对这个小姑娘有意见，只是这个小姑娘所求的事情他不能帮也帮不上忙，被她执着的追了大半年，又因为这几天的事情扰乱了心神，周炜琪说话突然有些不客气起来。 “沈棠棠，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小哥没有女朋友，我也不会帮我小哥牵线搭桥任何一个女性的。” 沈棠棠显然没有料到周炜琪会是这样的回应，她楞了一下，敏锐的意识到周炜琪好像跟以往有些不同，之前还会调侃自己一下说些不痛不痒的玩笑话，最后再似真似假的建议她抬出家里的人脉试试看，但是今次…… 沈棠棠下意识咬住了嘴唇，然后很快又松了开来：“周炜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又不是你小哥，凭什么帮他做主，你怎么知道你小哥喜欢的什么类型的？” “沈棠棠，我觉得你真的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耳光！” 刚刚还在想自己说话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结果发现对面的女孩子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更加的凶狠起来，周炜琪也不再客气，反正他这两天担惊受怕累积了一堆的负面情绪，有人要送上门他也不用客气了，“既然你也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还来找我的麻烦干嘛？直接找我小哥去不就得了吗？！哦，对了，你进不了我小哥的实验中心，你也没办法直接找到她，那你家里的人呢？他们总该帮帮你吧！” “……” 面面相觑的几个大男孩说不出话来，以往他们都觉得沈棠棠过分的时候，周炜琪都忍了下来，现在的周炜琪却像是吃了炸药一样，别说是沈棠棠那个女孩子了，就连他们几个听了都觉得尴尬。 “周炜琪！” 从来没有被周炜琪这样讽刺的沈棠棠忍不住大喊出声，平时那么强势的一个小姑娘，现在却眼底泛着泪花，委屈的样子让原本一旁看戏的女同学们也忍不住站在了她的那一边。 “周炜琪说的有些过分了。” “是啊，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干嘛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女孩子么，能鼓起勇气追上来就不错了，干嘛那么得理不饶人。” 女孩子窃窃私语的声音听不真切，但是脾气上来的周炜琪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他站起身，气势压过了挡在身前的几个兄弟，环视了一圈教室，周炜琪的神态无比认真：“沈棠棠，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不会帮我小哥牵线搭桥任何一个女孩子，如果你觉得你能成为我家小哥青睐的对象，请你自己去找他！” 第十章 疑问 发卷子的时候监考老师觉得怪怪的，等到班上平时有些玩世不恭但确实不是纨绔子弟的小少爷掐着提前交卷的点站起身来的时候，老师终于确认怪怪的感觉不是错觉。 “周炜琪，考试结束后还有班会。” 一直奋笔疾书的沈棠棠只来得及捕捉到周炜琪的背影，她几乎是本能的跳起了身，考试之前他们的争执因为老师进教室而告一段落，她还卯足了劲儿等着跟周炜琪继续的。 “请假！” 大男孩淡淡的声音从门口传进了教室，背影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沈棠棠，写完了吗？写完了交上来，没有写完坐下！” 监考老师并没有因为沈棠棠是班长而对她有所宽容，表情严肃声音冷硬，沈棠棠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拿自己的绩点开玩笑，坐了下来。 周炜琪出了教室，气闷的在学校操场暴走了一圈，校体队的人开始练习了，周炜琪看着渐渐泛起灰尘的操场，转身又一头扎进了小花园。 相较于周炜琪的各种不自在，周瀚琪这边就轻快了许多，埋头在设计稿纸上专心的计算着，耳边传来了“扣扣”的敲击声，周瀚琪立刻抬头，隔离房的落地玻璃墙前，包着手臂的女孩子看上去乖巧可人，完全想象不到她在空中翻身反手擒人的模样。 想到最后看到照雨的模样，周瀚琪的眉头皱了起来，放下手中的笔，周瀚琪站起身，走到了隔离墙前：“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 照雨抬起了胳膊示意自己没有什么不舒服，这两天吃好睡好，又处于无菌状况下，伤口恢复的很好，早上周瀚琪才刚把止血带和固定扣换新的，照雨觉得自己重新抽剑练一场都可以。 “再等两天就可以出来了。” 也许是担心照雨会无聊，周瀚琪很认真的想了想有什么解闷的事情能给照雨打发时间一下，然后周瀚琪脑海中就灵光一闪，“想看小说吗？” 重生前的照雨习惯了繁体字，再加上警惕性十足，所以她从来都不翻周瀚琪整整一大厅的书本，直到她解开了心防，托周瀚琪的福空降到了重案刑警队，不想被别人看轻也想认真的做点什么事情，照雨才卯足了劲儿将简体字学了起来，只花了三个月照雨就能自行完成行动报告了。 “不想。” 照雨摇摇头，上辈子她并不知道浮烟跟她一起穿越到这个世界来，所以在确认自己无法回到隆王朝之后她就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想凭借着自己的本领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但是现在，她清楚的知道那个犹如剧毒植物一般存在的女人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带着重生穿越前的记忆，照雨迫切的想要找到浮烟。 “想出来吗？” 如同以往一样，周瀚琪轻易的就捕捉到了照雨的情绪变化，照雨看着眼前的男子，心头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而不敢问，哪怕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她都开不了口，她只能微微上翘了嘴角，摇摇头：“就两天了。” “嗯。” 周瀚琪点点头，原本话题在这里就应该结束了，但他偏偏不想离开，所以智商高达200的成年男子笨拙的开启了新话题，“可能需要帮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你……” 周瀚琪的视线落在了照雨手腕上的金属环上，“想要什么样的工作内容？” 上一世照雨坚定的要求了一个“捕头”的职位，周瀚琪再三确认了照雨想当的是一名直面血腥生死和人性丑恶的工作之后，才动用家里的权势把照雨空降到了市刑侦大队里，这一世应该也不外乎如此吧。 “我自己试试看。” 于上辈子不同，照雨并没有直接要求“捕头”的工作，反而要自己试试看，周瀚琪验证了心里最坏的打算，他的视线定定的落在了照雨的脸上：“你身上，有带暗器吗？” 周瀚琪还记得上辈子他帮照雨改造的那些暗器，当初花了近半年的时间才研究成功，现在省去了研究实验的时间，直接拿东西来改造就可以了，设计图纸都在周瀚琪的大脑里。 “有。” 照雨点点头，转身从床头的小柜子上拿起了一包白色棉布包好的东西，“但是不需要也隔离一下吗？” “没关系，我可以消毒。” 照雨用的暗器都是金属制的，从形态到构造都是往扩大伤情的方向走的，周瀚琪上辈子就见识过了，并且将那种杀伤力增强了十倍不止，现在再操作起来，驾轻就熟。 “好的，那你弄吧，谢谢。” 照雨把袋子放在了靠门口的桌子上，周瀚琪的从白衣大褂里掏出了塑胶手套，推开了隔离室的房门，从桌子上拿了装着暗器的袋子之后并没有离开。 “？” 照雨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周瀚琪，像是在问他你怎么还不走，周瀚琪认真的与照雨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眼神清澈的人，在遇见彼此之前，最大的信仰就是自己，不论做什么事情，他们都是无愧于心的。 “你想试试什么？” 周瀚琪想到了那张被鲜血覆盖的小巧脸庞，还有那无法被遮掩的眼底深深的黑暗，周瀚琪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嗯，想去片场试试看。” 周瀚琪说话的时候，通常心里都有对方回应的底稿，而照雨现在的回应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想，只是最坏的那一种，一瞬间周瀚琪已经在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线索，然后得出了结论。 “我帮你问问，有没有合适的角色。” 没有阻止，没有质疑，周瀚琪就这样顺理成章的为照雨操持起来，照雨的表情明显是怔楞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追加了一句：“是那个片场的吗？” “嗯，以那个片场为优先选择，如果没有合适的，相关联其他的片场也可以先接触起来。” 周瀚琪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照雨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干的，那个在她见到周瀚琪之后就一直堵在喉咙口的问题，就要呼之欲出了。 第十一章 再说一遍 “你……” 你为什么过来？ 照雨从小到大的个性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哪怕是在审讯犯人的时候需要某些技巧，她也几乎很少说假话，而且通常落到她手上的犯人，大部分都是穷凶极恶的，哪里有什么废话的机会，直接开打啊！ 但即便如此的照雨，却在此时与周瀚琪的对视中停住了自己的话头，因为照雨意识到自己此时想问的竟然是一句傻话，所以她几乎是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然后略带些许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自己是被炸死了重生回上辈子穿越前再穿越回来的，周瀚琪怎么回来的？这家伙不是那种会弄死自己来测试小概率事件的人啊！ 照雨想着想着，发现原本注视着自己的周瀚琪将视线微微向后飘去，她下意识的跟着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安静的呆在隔离室一角的传送装置，没有人使用它的时候，它几乎自己把自己当成了一件最普通的家具。 “你不是说这个东西只能用一次吗？你上次研究了大半年告诉我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唔！” 被人用力的拥入怀中，照雨的眼前一片朦胧，她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完全没有办法再开口，而用双手紧紧的环抱住她背脊勒的她肋骨生痛的男子却狠狠的出了一口气，声音比以往低沉了许多。 “还好，你回来了，真好，你能回来。” 照雨原本安抚的放在周瀚琪后背上的手指猛力抓紧了几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的离开会让眼前这个慧极的男子这样脆弱，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做了最合适的选择，即便分离会让人感到可惜或者是悲伤，但是在当时的状况下，她必须这样做！ 但是现在，照雨莫名的觉得心虚，她不敢抬头，不敢看周瀚琪的脸色，她主动的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周瀚琪的怀里，并且打算只要没有窒息的危险，她就不再露面。 “我怕弄错了时间会抓到一个错误的人，所以我很认真的回忆了很久，连一点侥幸都不敢有。” 也许是因为被照雨引出了话匣子，周瀚琪在照雨当鸵鸟的时候主动的滔滔不绝起来，说的话逻辑性还是那么强，“你被带过来的时候，难受吗？手臂上的伤口不是那个时候弄得吧？” “当然不是。” 照雨下意识得开口反驳，然后她就意识到了周瀚琪问这个话的理由，“你不会是上这台机器了吧？你疯了吗？！” 照雨被这个机器抓过两次，第一次没有提防，第二次有所准备，但哪一次都说不上舒服，甚至还有些难受，她自诩接受过训练，勉强可以忍受，但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哪怕周瀚琪已经习惯了一周一到两次健身房的运动量，照雨都确信他承受起来的痛苦是自己的两到三倍。 “我想找你，把事情导回正轨。” 虽然很享受现在的状况，但是周瀚琪更担心的还是照雨的身体，所以他很自然的微微向后拉开身体，让怀里的照雨透透气。 感觉到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照雨本能的大大喘了一口气，然后向后退了一大步，对于周瀚琪的恼怒战胜了她对周瀚琪的羞涩，她定睛看着周瀚琪，眼底没有一丝的动摇：“正轨，什么是正轨，周瀚琪，你的脑子是不是坏了？！” 将自己的意志定位正轨的人，已经在向着极端发展了，这样的人照雨在隆王朝干掉过不少，在这个世界里同样看到过，生活的重压，环境的改变，拥有自控能力的人一旦失控，疯狂的程度是普通人的数倍百倍。 照雨的警惕让周瀚琪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果然不论什么时候，他心仪的这个女人都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任何想要跨越过这条底线的人，都是她的目标，即便那个人是自己。 两个都是情商智商双高的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暧昧了这么久，一场爆炸，一场重生穿越，两个人都找到了自己新的位置。 “没坏，只是太想见你了。” 虽然偶尔一下很有意思，但如果一直保持着撩拨照雨的姿态，周瀚琪不是很确定照雨接下来的行动方向，也许自己会成为照雨的第一个猎物……啊，这种殊荣还是算了吧。 周瀚琪很快整理的态度，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很正常，我是正常的，请不要把我当成目标”的气势，照雨皱了皱眉头：“即便如此，你自己主动站上那个机器也很……” 被机器从时空中抓出来和站在机器上启动等待被丢出去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前者真的是一瞬间的变化，一瞬间的难以忍耐，而后者因为心理的压力，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承受多少崩溃的不确定感会把人逼疯的。 照雨还是觉得不安心，所以她上前一步伸出手，狠狠的抓住周瀚琪的衣领：“你给我说清楚，下次还上不上去？！” “我要检修的。” 周瀚琪回应的五个字明显是带着嬉笑的意味的，照雨毫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我可以砸烂它，让它永远不需要检修。”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照雨还只是按照本能回应，但是当她意识到这绝对是一个好主意并且能杜绝无数隐患的时候，她转身就向着屋角的传送机器走去，然后后摆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我保证，我再也不在机器运转的时候站上去了，可以吗？” 周瀚琪从小到大的保证他都遵守的好好的，他说出的话都是他的承诺，他的底线，是必须要遵守的。 “你承诺！” “我承诺！” 即便周瀚琪如此保证了，照雨还是有几分不安，那机器此时在隔离墙墙角装死，但是照雨依旧觉得这个东西必须得被销毁：“如果它被人发现，一定会引起很严重的事件的。” “如果除我以外的人可以启动这台机器，那一定是我和你都死了，我们都死了之后的这个世界……” “啪！” 照雨一巴掌拍在了周瀚琪的脸颊上，她的表情有些狰狞：“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看看？！” 第十二章 谁来处理 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痛，周瀚琪抬起手，指尖有些颤抖，动作有些迟疑，但他到底还是握住了照雨捏在他脖颈上的手，照雨的眼中还闪着几分怒火，但脸上的表情却分明有些别样的意味。 “只要你别拿自己开玩笑，我就不动它。” “还敢跟我谈条件？” 照雨眯着眼睛，衡量自己现在给周瀚琪来一记狠的可行性，虽然她只有一只手可以用，但是修理一个毫无武艺在身还很欠揍的文弱书生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知道自己又踩了照雨的尾巴，周瀚琪的心情却莫名的小激动了一把，上一次两个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各自都不敢踩对方的红线，越是小心谨慎错过的就越多，这一次他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吧，如果照雨真的生气了，给她揍一顿就可以了。 “滴答，嘀哒哒！” 就在照雨和周瀚琪各怀心事手和手却粘在一起的时候，监控系统却发出了提示音，因为不是警示音，所以周瀚琪只是抬眼看了一眼，照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她记得这个声音是专属周瀚琪家人的进门验证音。 “小弟回来了。” 看到屏幕上气势汹汹的年轻人，周瀚琪完全能预料到对方的目标是自己，所以他稍稍遗憾的松开了手，后退了一小步。 情绪已经得到发泄的照雨转身坐回到椅子上，小小的圆桌台上摆放着一台平板电脑，这两天刷刷剧看看娱乐圈新闻八卦，照雨对这个圈子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也渐渐明白为什么当初浮烟会选择这个地方。 “叩叩叩。” 周瀚琪缓步走出隔离室的时候，实验室的门被敲响了，周瀚琪不慌不忙在书桌后坐下，才抬头开口：“进来。” “小哥！” 一直觉得自己的脾气来的理直气壮，周炜琪毫不犹豫的大步进门，然后在对上了周瀚琪的视线之后，他莫名的感到额头有些汗滴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周炜琪整理了一下自己原本的计划，然后本能的稍稍做了些改动。 “哥，那个沈棠棠真的真的好烦人啊。” “嗯，所以呢？” 周瀚琪的表情淡淡的，丝毫没有看出对那个叫沈棠棠的女孩子有任何不满的意思，于是作为直接的受害者，周炜琪觉得自己有必要申明自己的委屈：“小哥，你是没有接触过，所以才这样淡定，但是弟弟我怎么办？要是她为我而来的我还好解决啊。” 作为华国周氏“明姬”集团的小公子，周炜琪可以说是大部分女性心目中的最佳男友人选，从小到大处理的类似的问题不计其数，周炜琪有自信能够漂亮的解决，但是现在这个丫头却是眼看着自家小哥的，他做什么都不合适。 “你想换专业？还是换学校？” 周瀚琪看着周炜琪，好像很认真的在帮他想办法，周炜琪却瞬间炸毛：“我不要，为什么我要因为她换掉我自己好不容易考上的学校和专业？” “你也知道。” 周瀚琪连表情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她如果缠你过分，就请校领导出面，这是在校学生的事情，自然就有学校团委和学生委员处理，你自己愿意忍自然两说，你自己不愿意忍，就找负责管理的人出来管理。” 周炜琪眨眨眼，他分明记得自家小哥之前并不是这个态度的，毕竟在大学里，对于自家小哥的爱慕者绝对不是用两只手可以数完的，小哥通常都是放任，放任她们的尖叫，放任她们的幻想，别说是男女朋友小说，就算是各种其他属性的文小哥也能看下去，然后说一句“无聊！”。 对于沈棠棠，也不过就是个情绪过激的小姑娘，周炜琪虽然嘴上嫌弃但是内心并不想为难她，一旦真的明面上捅到系里或者院里，沈棠棠就算没有被迫转系，也会抬不起头来，哪怕沈家的家境不错，跟周氏对上恐怕也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小哥，你认真的？” “嗯。” 周瀚琪点点头，“如果你不方便去说，我可以去。” 周炜琪就读的大学是华国排名前三的大学，周氏家族的根基在京城，孩子们大多都在京城读书，十来年前因为家族决策，集团“明姬”总部搬到了s市，一大家子人也去了s市，只有醉心研究的周瀚琪和正在读大学的周炜琪留下了。 作为智商高达200并且是少年班出来的天才博士，周瀚琪早早的就被就读大学留任实验室研究员，手上的项目超过三十个，因为家人的要求，他直接负责的项目被控制在五个以内，但都是华国的国家级别保密项目，同时还兼任其他几所大学的客座讲师，一年有三四个月都在别的大学讲课。 相较于学生身份的周炜琪，周瀚琪的话显然更有分量，一旦周瀚琪向学校反应，那就不是学生与学生之间的争执，就会变成教授与学生之间的品格问题，对于沈棠棠来说，别说是大学了，可能在沈家都会成为一个罪人。 “不用了，小哥，我自己可以解决！” 周炜琪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好像自从照雨出现之后，自家小哥的处事态度就变了许多，相较于一张白纸的周瀚琪，周炜琪高中的时候是交过女朋友的，他现在觉得自家小哥对于这个被时空机器拉过来的女子太看重了，周炜琪的心里莫名的有些后悔了。 他强烈要求自家小哥做这个实验，是不是一件错误的决定？！ 周炜琪当然不知道自家的小哥是强制穿越回来的，他也不知道照雨是重生的，对于周瀚琪的变化，周炜琪是有些害怕的。 “嗯，如果你真的厌烦了，告诉我，我来处理。” 周瀚琪一般不怎么记不相关的人的，但是对于这个叫沈棠棠的大学女生，他还是有些印象的，上辈子因为她的追逐阴差阳错的影响到了照雨的探案，甚至一度将照雨陷入了险境，有时候置之不理反而是一种纵容，这辈子周瀚琪不想再犯这样的错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哥。” 周炜琪的情绪有些许小焦躁，他的视线落在了隔离房里的照雨身上。 第十三章 一见钟情 “哥。” 隔离墙是有隔音设备的，但是自家哥哥自从照雨出现之后就再没有开启过，导致周炜琪想说点什么劝告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郁闷的盯着自家小哥。 周瀚琪当然看出了周炜琪的想法，他只想了一秒钟，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就闪过了他的脑海，周瀚琪抬起手，在键盘上输入了一连串的字符，然后位于隔离房外的指示控制灯上，静音的红色按钮亮了起来。 “哎！” 小哥果然是小哥，自己什么话都没有说，小哥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周炜琪喜滋滋的转回视线，认真的与周瀚琪对视，“小哥，你真厉害，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还想说什么，说吧。” 周瀚琪侧头看了看隔离房，周炜琪知道他是在看隔离房里的照雨，莫名的觉得有些小心虚，周炜琪并没有跟着侧头，所以他也没有看到照雨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哥，你是不是喜欢上照雨了？” 确认照雨听不见，平时两个人聊的话题都是自己开头的，周炜琪索性开门见山，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已经盘绕了许久，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嗯，喜欢。” “我就说嘛，小哥你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喜欢上一个人的……啊？小哥你刚才说什么？！” 本能的把话题继续下去，周炜琪真的是完全没有料到周瀚琪的回答竟然是他觉得最不可能的那个答案：“小哥你来真的？！” 周炜琪是彻底的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他的嗓门有些大，周瀚琪却依旧不动如山：“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是假的？” “但是，不是，小哥，你这，太突然了吧，你怎么就突然看对眼了？不对啊，妈说过按照你的情况，三十岁以前你能有女朋友她就该笑醒了。” 周炜琪嚷嚷的没心没肺，周瀚琪轻轻的抬高了眉梢：“妈这么说我的？” “当然啊。” 因为这话是自家老妈说的，周炜琪没有丝毫的心虚，就这样坦荡荡的说了出来，反正小哥也不敢跟老妈算账的，老妈多厉害啊。 “妈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很久了，两三年前吧。” 周炜琪无知无觉，扛着自家老妈的大旗，张牙舞爪。 “两三年前的事情，你现在才给哥哥说？” 终于听出了周瀚琪语气里算账的意味，周炜琪立马清醒的几分：“不是的哥，你先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慢慢听！” 周瀚琪还是慢条斯理，周炜琪咬牙切齿，立刻转移了话题：“哥，先不说这个，这个是妈的问题，你回头跟妈聊，现在是照雨的问题，你怎么说喜欢就喜欢上了，哪里就这样快了，该不会你中邪了吧。” “当初是谁一进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自己的班主任，知道班主任结婚了还哭着喊着不公平要竞争的？！” 周瀚琪一语致死，周炜琪的脸都红了：“小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啊，我年少无知啊。” “哦，我一见钟情！” 周瀚琪语气又恢复了淡淡的模样，他是真的一见钟情，在上辈子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如此了。 “……”周炜琪咽了咽口水，还是觉得喉咙干干的，在家里哪怕大哥说自己会一见钟情他都觉得有可能，但是小哥，周炜琪验证里心中最不可能的猜想，“小哥，我认真的问过你了。” “你觉得我不认真？” 对于周瀚琪来说，“认真”是一个很有分量的词，周炜琪也知道这个词对于周瀚琪的意义，他有些无力的站起身，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之后才低声道：“小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大哥那边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好。” “那我先出去了，小哥你忙你的。” 周炜琪的背影有些无力，看样子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周瀚琪抬手关闭了隔离室静音的开关，坐在床上拿着玻璃杯喝水的照雨低垂着眼眸，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明天要帮你准备衣服吗？” 周瀚琪的声音在隔离室响了起来，照雨点点头，依旧不抬眼，周瀚琪认真的看着照雨，虽然只能看到照雨的半个头顶，但是渐渐泛红的耳尖让周瀚琪知道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仿佛是感受到了周瀚琪的视线，照雨有些恼羞成怒的抬起了头：“看什么看？” “小弟不知道你会读唇语。” 所以你就故意这样坑自家弟弟吗？ 照雨很担心周炜琪这个小不点会被他哥哥给摆弄死，偏偏那小弟最敬畏就是小哥周瀚琪，从来不会质疑他小哥的决定，甚至还乐此不疲的跟上去。 “如果他知道的话，大概三个月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吧。” “五个月。” “所以你现在心情好了？” “还可以。”周瀚琪低头看着邮箱里刚刚收到了邮件，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怎么了？” 放下玻璃杯，有些无聊的站起身活动手臂的照雨觉察到了周瀚琪的情绪变化，一边舒缓着受伤手臂的肌肉，一边向着隔离墙走来。 “片场那边有消息了，目前没有什么人事变动，然后，有一部电影在招武打替身，你想去吗？” “想去。”没有一秒钟的犹豫，照雨干脆利落的点头，周瀚琪点点头：“身份证明上，想用什么名字？” “就叫照雨吧。” 上辈子照雨入职的时候用的是赵雨，因为那个时候完全没有预料到浮烟会跟着一起来这个世界，照雨只有在偶尔的回忆中才会想起那个人，根本没有提防，而“照”在这个世界上算不上是一个标准的姓，所以照雨选择了一个同音的字。 而这辈子，已经知道浮烟会出现了，也知道浮烟一定会在某个角落里窥视着她，照雨反而坦然的宣告着自己的存在，这一次她站在明面上，鹿死谁手却两说。 “明天可以拿到身份证件，面试简历我现在帮你发出去，抽个时间，去一下购物广场吧。” 仿佛没有看到感受到照雨身上散发出的戾气，周瀚琪认真的定下第一个约会。 第十四章 极致洁癖 照雨有些气闷，昨晚明明她还在生气周瀚琪找不到重点的行为，这会却在隔离房里来来回回，这种情绪上辈子她完全没有，难道是因为这辈子两个人开门见山的太直接了？ 照雨觉得待会看到周瀚琪的时候她是一定说不出话来的，但是当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与带着机器人走进来的年轻男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照雨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刚刚她在想什么？不，她什么都没有想！ “伤口给我检查一下。” 周瀚琪并没有走进隔离房，在此时此刻，照雨的七天隔离期已经结束，她可以自己走出来了。 “好的。” 点点头，抬手推开了隔离房的玻璃门，走到了周瀚琪的面前，坐下，抬高手臂，看着周瀚琪认认真真检查了伤口的接缝处，还有包扎周围的纱布，周瀚琪的手很轻，动作很利索，将有些毛边的纱布塞进了手肘处，抬起眼的时候，周瀚琪对上了照雨黑白分明的眼。 “怎么了？” 周瀚琪觉得照雨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味道，他不讨厌，甚至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什么怎么了？” 照雨没有照镜子，所以完全不知道周瀚琪问的是什么，然后周瀚琪就意识到自己竟然说了一句“废话”：“没什么，你去换衣服吧，我们去逛街。” “好的。” 拿起机器人托盘上的衣物，照雨走进了实验室的洗漱间，周瀚琪抬起手，指尖揉了揉眉头，稍稍掩饰了一下他刚刚的小失态，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拿出来，照雨已经从洗漱间走出来了。 “我收拾好了。” “那走吧。” 周瀚琪伸出手，原本是想搀一下照雨受伤的胳膊，但是照雨似乎领会成了别的意思，轻巧的一个转身，垂在身侧完好的手就扣上了周瀚琪伸出的手，虽然不是十指相扣，却是两个人两世以来，第一次的牵手。 “……” 周瀚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表情明显是不可置信的，照雨有些不确定周瀚琪的反应：“你不习惯？” 感受到手掌中的力道往外在抽，周瀚琪立刻反手回扣，并且进一步的十指相扣：“不，我很习惯。” “噢。” 最近刷娱乐新闻的时候照雨看到了不少这种明星绯闻的偷拍照片，在隆王朝也常常能看到长情的夫妇彼此牵手走在街上的场景，但显然这个世界更加直接一些，照雨觉得以她和周瀚琪现在的关系，这样的动作还是合理的。 “走吧。” 牵着照雨的手，周瀚琪放弃了原本准备开车出行的计划，一路走出了实验楼，用指纹刷开了停在楼门口的电力滑板，宽度和长度足够两个人站立在上面，滑板前端还有检测系统，可以自动平稳的避开前方的障碍物。 被周瀚琪扣着手领上了滑板，照雨没有丝毫的慌张，上辈子第一次见这东西的时候，她是真的吓到了，她差点以为周瀚琪是隆王朝神话故事里的“神”或“仙”，直到她习惯了配备周瀚琪帮她改装的所有装备并且在追捕重案犯时灵活使用之后，她才真正认识到这个男人的极智能力，并不比神话中的“神”或“仙”差！ 滑板平稳的行驶着，微风拂面，从周瀚琪的实验楼出来大约五分钟之后，三两栋并排的商务楼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中，而商务楼外，还有三人高的金属围墙和严密的考勤安保设备。 “唰~~~” 到达了设定的活动范围，滑板缓缓的停了下来，周瀚琪牵着照雨的手下了滑板，自动匹配系统启动，滑板找到了电子锁的位置，停止，锁定，周瀚琪抬起右手贴在了门禁检查系统上，顺利的刷开了门禁。 被周瀚琪牵出了大门，照雨并没有错过站在大门旁的四名安保人员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神情，作为重点保护对象，这些安保人员应该非常清楚周瀚琪的身份，所以应该也很熟悉周瀚琪的行事风格，周博士牵女孩子的手？！不，不可能，周博士连条狗都不牵的啊。 周瀚琪应该已经习惯这些目光了，毕竟作为一名天才，他从小就是万众瞩目的那个，就算后期人为的低调下来，周围的人却已经认得他是谁的。 “我们怎么走？出租车吗？” 照雨在穿越之前，还从来不知道有一种精神状态叫“极致洁癖”，隆王朝爱干净的男人不少，但是爱干净到周瀚琪这个地步的，照雨没有见过，出租车？！不，她只是开个玩笑，周瀚琪是怎么也不会愿意坐那种交通工具的。 “出租车？”周瀚琪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认真的看着照雨，“你想坐吗？” 照雨看着周瀚琪，摇了摇头：“不想。” 这个年轻的男人明明厌恶了却还是打算硬着头皮陪她坐出租车，她怎么可能故意为难他，这不是她照雨的个性。 “那我们坐区域地铁吧。” 区域地铁是短途车，只绕着三环的路线行驶，因为不能往外开，乘坐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只坐一两站，为的就是换车，甚至连座位都很少，为的是空出更多的空间。 “好。” 看出周瀚琪今天是不打算坐家里的车了，照雨点点头，周瀚琪就拉着照雨往区域地铁的方向走去，两个人打开手机刷码进了站台，牵着的手大剌剌的从金属检票台上越了过去。 下了电梯，挑了一个没有人的地铁门口排队，周瀚琪和照雨明显高出其他人的身高很快就吸引了一些注意力，几个小姑娘窃窃私语的盯着两人的侧面，几次尝试着想要看到周瀚琪和照雨的正面都没能成功。 “有一百八十公分吧？” “肯定有，我男朋友有一百七十五，他肯定比我男朋友高。” “我觉得那女的跟你男朋友的身高就差不多。” “这两个是不是模特啊。” “我也觉得，身材比例也好，样子看上去也不差。” “我想拍照。” 女孩子显然还不死心，将手机设置成一秒自动拍照五张，用力的往周瀚琪和照雨的方向伸，还努力的做出了自拍的姿态。 第十五章 中心广场顶楼 “喀嚓，喀嚓，喀嚓。” 手机连续拍摄的细微机器声响了起来，女孩子有些小期待的将手机收了回来，两个跟在她身边的女孩子也凑过头来，三个人的表情是那样的期待，却在下一秒钟整张脸都跨了下来。 “怎么回事？” “怎么都是背影啊，连张侧脸都没有拍到。” “就是啊，我刚刚明明角度很好的，怎么会一张都没有拍到。” 负责拍摄的女孩子百思不得其解，三十多张照片连张侧脸都没有拍到，只有两个成年人的背影，虽然背影也很吸引人，但莫名的还是感到很遗憾啊！ “唰~~~叮咚！” 区域地铁高速的进站，停止，用优美的提示音打开了车门，几个女孩子回过神来慌忙抬脚往区域地铁里走，拍照的女孩子不经意的抬眼，正正对上了那个束着高高马尾辫看上去却雌雄莫辨的女子，女孩子来不及反应，只觉得那双眼睛带着一丝笑意，还有一丝冷淡。 女孩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偷拍自始至终都在对方的注意中，所以她刚才拍摄失败并不是因为她的能力不行，而是因为对方一直躲着她。 “哎，他们也上车了，我们跟他们一个车厢吧，应该还能拍到。” “好呀好呀。” “别去了！” “啊？”突然发脾气的同伴让两个女孩子楞住了，似乎是真的很生气的样子，甚至还伸手拉住了她们两个的手腕，“为什么不过去呀？” “人家发现我们了，还拍，要是被人家当面怼该多难受啊。” “哎~~~真的假的，发现了啊，那算了，不要过去了。” “我们想想一会中午去哪里吃吧。” 三个小姑娘显然是那种有底线的，偷拍被人觉察了，立刻将原本的打算丢到了脑后，并非那种死缠烂打还理直气壮的成年巨婴。所以照雨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安安心心的站在周瀚琪的怀里，调整角度，只留给其他人两个重叠的背影。 “怎么了？” 似乎是觉察到了照雨的好心情，周瀚琪低声开口，对于一个极致洁癖的人来说，站在公共交通上是一个挑战，他必须提高百分之百的精神来应对。 “没事，还有三站，很快就能到了。” 区域地铁速度快人也少，照雨微微贴近了周瀚琪，两个人之间距离不过一拳，周瀚琪没有想到照雨竟然会主动贴近他，这是上辈子他完全不敢想象的，周瀚琪紧绷的神经立刻转了方向。 “中心广场站到了，中心广场站到了，请乘客有序下车，注意安全。” 照雨微微用力拉着周瀚琪出了地铁门，在一个繁华的商业中心，即便是在非工作日时尚年轻的人也不少，更何况今天还是周末，甚至还有在地铁站台里街拍的网红，三两个简单的设备就能完成一组漂亮的照片。所以照雨和周瀚琪的出现不是那么的突兀，最多与人正面相对的时候会让人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 因为这样的环境，让周瀚琪的精神放松了几分，穿过了地下通道，进了直达商业中心的电梯，干脆利落的选择了顶楼，宽敞的电梯只有周瀚琪照雨和另外一家三口，周瀚琪牵着照雨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叮咚！” 也许是来的早，一路上去电梯并没有停，电梯在顶楼停下之后，一家三口推着婴儿车走了出去，那个年轻的妈妈关注着自己的宝宝，并没有转头看照雨和周瀚琪，周瀚琪牵着照雨走出了电梯，站在顶楼母婴专层的入口处发呆。 “……什么时候变的？！” 周瀚琪分明记得中心广场的商业中心顶楼是一个风景展示区啊，还有那种投币使用的望远镜，很有年代感，使用的效果也不错，周瀚琪记得自己班上的女生曾经说过情侣站在那架望远镜一起往外看，浪漫效果能瞬间达到顶点。 “大概是这两年吧。” 照雨从来没有来过中心广场商业中心的顶楼，所以印象不是很深，明显周瀚琪带她来这里是有别的打算的，但现在显然是不能成功了。周瀚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转身准备坐电梯下楼，结果三部电梯此时都已经沉入了一楼和地下二楼、地下三楼，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人潮开始涌入商业中心了，三台电梯几乎每一层都停了一下。 “要不我们兜兜吧，我还没有参观过母婴区。” 照雨还是有些好奇的，不论是在隆王朝还是在这个科技的时代，照雨对小孩子都是敬而远之的，更别提去关注跟小孩子有关的用品，而且相较于隆王朝那些纯手工的玩具，科技时代的这些提高智力的玩具让照雨都兴致勃勃。 “好。” 周瀚琪没有想到照雨会愿意逛，他立刻牵着照雨转身进了被气球和玩偶装饰的可爱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粉红，嫩黄，天蓝的色彩，从蚊帐到床垫再到组合家具，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两位是准备布置婴儿房吗？需要进来看看样板吗？” 连婴儿房的样板房都有三四家厂商设了展示区，显然这个行业还是非常生机勃勃的，导购的女士非常有眼色，光看着照雨和周瀚琪手牵手的样子，就能肯定对方绝对是热恋中的人，再加上容貌和姿态，瞬间就让人心生好感。 “啊，我们只是逛逛，并没有现在打算买的意思。” 周瀚琪停下了脚步，看着照雨坦然与对方表达了他们遛弯的打算，周瀚琪已经做好了对方变脸的准备，却不想导购的素质不错，只是微笑的看着他们，依旧热情：“没有关系，两位随便看。” “谢谢。” 照雨得了对方的许可，牵着周瀚琪绕着七八个样板房看了一圈：“真可爱。” “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把你的房间布置成这样。” 周瀚琪想到自己之前为照雨准备的相对比较素净的房间，心里不免有些打鼓，难道他会错了意，照雨喜欢的房间风格一直是这种的。 照雨没有料到周瀚琪会说这个话，忍不住用看傻瓜的表情看着周瀚琪：“你是认真的？” 第十六章 你不许走 “……没有。” 周瀚琪摇摇头，但明显表情还有些迟疑，大概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想错才对啊。 “我只是觉得可爱，要是真的住在里面。”照雨认真的想了想，“大概会天天做恶梦吧，粉色蕾丝的那种。” 周瀚琪看着认真解释的照雨，忍不住翘了翘嘴角，这样的照雨和这样的自己，大约是上辈子不敢想象的，两个人都有各自的坚持，那个时候似乎谁都没有时间考虑这些，总觉得对于他们来说，似乎还有许多许多的时间。 正在逛着的时候，抵达顶楼的电梯梯次越来越多，顶楼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多，几乎都是手拉手亲亲密密的，有带着家里长辈的，大多也是和颜悦色，挑着色彩和样式的时候也是有商有量的。 “叮咚~~~” 电梯门又一次打开，走出来的一行人男男女女有四五个，走在正中央的女性腹部鼓的已经很大了，前前后后护着的人都很小心，但走在中央的女性却一门心思的关心着走在身边闷闷不乐的女孩子。 “棠棠，陪嫂子出来就这么不开心吗？” “没有啦，嫂子，跟你没关系，我陪你挑哦。” “带你出来是让你散心的，嫂子想要的东西还用得着你操心吗？还不是家里闷，看你也心情不好。” “我知道，嫂子。” 沈棠棠想到自家的嫂子都孕晚期了还带着自己出来逛街也是一片好心，她只得整理一下自己原本阴暗的情绪，换上了一张阳光明媚的脸，“嫂子，我觉得那张婴儿床好看。” “哪张，我看看。” 家里的婴儿床其实已经有选择了，公公婆婆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比她还上心，早早的就从国外订购了知名品牌的婴儿床，但是这个小姑子终于打起精神了，女子怎么可能不捧场。 一行人正看着呢，沈棠棠突然觉得自己的眼角处好像划过了一个人影，沈棠棠猛然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又是惊喜又是不可置信，只是一眼并没有看到那人，沈棠棠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介意或者思念，所以出现了幻觉。 “棠棠，怎么了？” 觉察到沈棠棠的异样，嫂子抬起头来，却看到沈棠棠一张表情震惊的脸，嫂子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牵沈棠棠，却被沈棠棠抢先一步甩开，然后就看到沈棠棠快速的跑了出去。 “哎，这是怎么了？！” 女子被沈棠棠往后一掀，上半身摇晃了一下，贴身的女保镖立刻上来扶住女人的胳膊，女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恼怒，但是下一秒她就抬手挥了挥：“跟上去看看，别出事了。” 带小姑子出来却出事了，这种锅她可不能背，虽然肚子里有个“免死金牌”，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使用！ “下去吧？” 母婴区逛了一大圈，心情很好，照雨和周瀚琪都不想等厢式电梯，所以就往另一边的单层电梯走去，两个人还在细语着什么，一个人影猛然冲过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周，周教授，真的是你？！” 沈棠棠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整个人激动的语气都颤抖起来，最近周炜琪对她的态度非常不友善，原本她还在周炜琪面前任性两句，周炜琪有时候会给她面子，有时候也是视而不见的，可现在完全不同了，周炜琪的冷漠连老师都有些注意到了，还找沈棠棠谈了两次话，沈棠棠虽然强撑着说自己没事，但心里却越发苦闷了。 但是今天，不过是陪嫂子出来逛逛街，竟然就碰到了心中的男神，沈棠棠把所有的事情都丢在脑后了，她满心满眼的都是周瀚琪，其他的人都是背景。 周瀚琪看着沈棠棠，他一向不怎么把不相关的人放在心上，但是对于这个叫沈棠棠的小姑娘，周瀚琪却是印象深刻，之前周炜琪提的时候他就想把这女孩子从自己的生活中隔离出去，却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会遇到。 “周教授。” 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周瀚琪淡漠的表情，沈棠棠已经兴奋的语无伦次了，“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这几周都没有你的课，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啊？我一定准时上课，还有论文，大家都写好了，想让你给看看。” “课程已经交给赵教授了。” 说到的是学校的事情，周瀚琪还是很认真的，“论文也是赵教授负责的，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去找课程助理。” “啊，那个再说，我们都是很用心的，希望周教授你能回来，我们都在等你。”沈棠棠的小脸红扑扑的，即便是毫无关系的旁人都能感受到那溢满全身的粉色爱恋，更何况上辈子还跟沈棠棠打过交道的照雨。 “这学期没机会了。” 眼前的小姑娘哪怕再清纯可爱，对自己满满的都是钦佩爱恋，周瀚琪却是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干脆利落的把沈棠棠的请求封杀在萌芽中，周瀚琪牵着照雨就打算下电梯。 直到这个时候沈棠棠才注意到站在周瀚琪身边的女性，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得了落在了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手上，沈棠棠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她是谁？！” 沈棠棠的声音尖锐，撕裂了空气，跟在沈棠棠身边的保镖立刻跟了上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周瀚琪和照雨。 “走吧。” 周瀚琪的眼神淡漠的从两名保镖脸上扫过，那种气势和眼神绝对不是一个普通高校教授会出现的，两个保镖是沈家常用的，见多了这种达官贵人的姿态，显然对面那个教授的身份不只是教授，他们先要保住自己的饭碗才能再考虑为主人出头的事情。 这样想着，两名保镖不约而同的垂下了眼眸，将注意力放在了沈棠棠的安全上。 “等等，你不许走！” 看到周瀚琪牵着别的女人站上了电梯，沈棠棠毫不犹豫的冲上前想要拽住照雨空闲的手臂，照雨抬手轻轻的划过半个圈，就躲过了沈棠棠的手。 “棠棠，怎么回事？” 这会沈棠棠的嫂子已经领着保镖走过来，不知道在旁边看了多久。 第十七章 周瀚琪的周 “你是谁？” 沈棠棠任性惯了，根本没有理会站在身边的嫂子，她现在满心都是“周瀚琪身边有个女人！周瀚琪身边有个女人！周瀚琪身边有个女人！” 照雨看着沈棠棠，这个女孩子上辈子给她造成了一点小麻烦，但也不够照雨放在心上的，又一次看到这个女孩子站在她的面前，对着周瀚琪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独占欲，作为隆王朝的第一女捕头并且在这个时代也以刑侦大队行动小队长的身份处理了许多的案件，她确认这个女孩子的心理已经出现了问题，如果不及时疏导，恐怕她还会做出更多过激的行为，甚至还会背上刑事案件。 “走吧。” 周瀚琪的眼神越发的冷了下来，虽然周炜琪之前承诺过他会把事情处理好，但显然并不能让人满意，周瀚琪已经决定自己来处理了。 被周瀚琪轻轻拉了一下，照雨垂下眼眸，乖巧的跟在周瀚琪的身后，明明知道这样的情况会激怒这个叫沈棠棠的女孩子，但问题早爆发出来要比晚爆发出来好上许多。 “不许走！” 沈棠棠被周瀚琪的眼神刺痛了，虽然一直都知道周瀚琪不喜欢她，但她一直坚持着“女追男隔层纱”的信念，周瀚琪没有回应只是因为周瀚琪还不懂爱，如果周瀚琪懂了，一定不会错过一直在他身边的自己的。 可是现在，沈棠棠被啪啪的打了脸，周瀚琪并不是不懂爱，他懂，只是不想对着自己懂！在这一瞬间，所有的负面情绪涌上了沈棠棠的脑海里，之前那些被她强制压下的羞耻感现在全都爆发出来，沈棠棠控制不住自己，眼睛瞬间热辣起来。 “棠棠，你没事吧。” 怀孕的女子关切的抬起手，想要轻轻的扶上沈棠棠的手臂，她刚刚还带着一丝看戏的意味，现在却不敢再让事情发展下去，上一次看到沈棠棠这样的时候，还是她的哥哥决定娶自己的时候，沈棠棠不想哥哥被人抢走，一场大闹几乎搅黄了两个人的婚事，要不是自己坚韧认定了老公，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取悦沈棠棠，两个人的婚事也被推后了一年多，最终她才得以进了沈家的门。 女人垂在身体另一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捏成了拳头，微微颤抖着，但她现在却只能继续关切的看着沈棠棠。沈棠棠被嫂子拉住了手，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她转过头，抽抽噎噎的看着自家嫂子：“嫂子，嫂子，我被人三了。” “？！” 女人一脸不可置信，照雨则抬眼与周瀚琪对视了一下，这个女孩子的妄想症是不是已经到了晚期，“被三”这两个字，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棠棠，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女人努力的回忆沈棠棠在家里的表现，不论是说话还是行为，哪怕是偷眼看手机躲着笑的模样，无一不表现出沈棠棠是在“暗恋”，暗恋什么时候有了被三的说法了？！ “他是我喜欢的人！他就是我喜欢的人！！怎么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沈棠棠控制不住大声嚷嚷起来，而渐渐围拢过来的旁观人群里也渐渐有了骚动，实在很难想象居然有人会有这样理所应当的想法，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了别人，就算是“被三”了？！ 女人感受到了周围的窃窃私语，甚至还有人拿起手机在拍摄，她皱了皱眉头，虽然被保镖环绕，不太会让她们的容貌样子流露出去，但还是很糟糕的感觉，于是女人轻轻的开口，对着身边的女性保镖队长吩咐道：“处理一下。” “是。” 女保镖是这一队保镖的队长，事情已经往不太好的方向发展了，一旦视频真的流出去，他们的工作分分钟就会被撤掉。 保镖们开始清场，不甘心的围观群众吵吵嚷嚷的，女人觉得这里真不是合适说话的地方：“两位，方便的话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吧。” 商场一楼二楼是餐饮中心，找一家咖啡厅要一个包间，总能把事情聊清楚的。 “不方便。” 周瀚琪看着大腹便便的女性，知道对方并不认识自己，虽然对方现在的态度不错，但到底是有家底的出来的，明显就是打算用家世来压人的。 “你！” 女人没有想到周瀚琪居然这样不给面子，看小姑子刚才对对方的称呼不过是一个教授，是什么给了这个男人这么大的勇气？ 女人也算是被人从小捧到大的，只有在沈棠棠这里憋气了一场，最后也处理好了，所以女人从来没有被人当面这样驳过面子，孕期原本心情就不好，女人的脸沉了下来：“现在这个情况，周教授恐怕也不能离开，还是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吧。” “我姓周，周瀚琪的周。”周瀚琪看着主事的女性，“不论是沈家的谁对这件事情有意见，都可以来找我。” 周瀚琪说完这话牵着照雨顺着电梯往下滑，有一名保镖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去抓周瀚琪的肩头，却没有料到站在周瀚琪身边一直表现的乖巧可人的女孩子突然抬手，速度犹如闪电一般擒住了自己的手腕，剧烈的疼痛让保镖无法维持冷酷的表情，而身后也传来了雇主大声的呵斥：“住手！” 保镖有些懵得转头，他分明感到雇主语气里的焦急，而这焦急绝对不是对着自己的，当他看清楚雇主脸上紧张的神情之后，他立刻知道事情坏了，哪怕他顺着电梯还在往下滑，背脊上的冷汗也控制不住了。 “啊，真的很抱歉。” 意识到“周瀚琪”三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女人已经完全无暇顾及身后的小姑子，自己的保镖还对别人动手，这算不算雪上加霜？！ 作为一个孕妇经历了整件事情，女人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已经开始隐隐抽痛了，但她还必须坚持下去，周瀚琪的周，这是不能得罪的“周”！ 照雨收了手，被甩开的保镖踉跄了两步，整条手臂都有些麻木了。 第十八章 沈家沈海荣 “不许走！等一下，唔……” 沈棠棠还不甘心，但原本看上去孱弱的孕晚期女子却伸出手干净利落的捂住了沈棠棠的嘴巴，因为身高的差距，沈棠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差点被带到，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平日里小心讨好的嫂子给制住的时候，她瞬间勃然大怒起来。 “还看着干什么？把她架着！” 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女子直接对着女保镖下命令，女保镖一向以女子的指示惟命是从，而且看到女子居然不顾肚子的孩子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她立刻毫不犹豫的制住了沈棠棠的双手手腕。 “你们干什么？你们胆子好大！” 沈棠棠一心想追周瀚琪，完全没有料到下面的人尽然敢这样对她，不！他们不敢，敢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果然是心思深重，讨好完她就敢这样对她，沈棠棠也不管不顾了，周瀚琪貌似有女朋友的消息彻底的刺激她了，“钱娉婷，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 “把嘴封上，赶紧带走！” 钱娉婷狠狠的盯着女保镖，当初刚进沈家门时遭遇的屈辱又涌上了心头，钱娉婷紧握的拳头指尖刺痛了手心，她才算是保持了冷静，看着女保镖捂住了沈棠棠的嘴巴，直接转身带着人往vip电梯走去。 “女士您好，请出示您的卡。” 守在vip电梯旁的安保人员明明看到了所有的事态发展，但对于钱娉婷还是公事公办，钱娉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手包深处拿出了一张卡递给安保人员，安保人员看了一下卡，收了下来，让开了身体并且按下来vip电梯的开门键。 钱娉婷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自己的一次性vip卡片，她自己怀孕上楼来都没有舍得用，钱娉婷很心痛，但是她更气的却是沈棠棠的不懂事，还不知道现在到底惹下了多大的祸！ 钱娉婷已经在心里定下了主意，看着被女保镖擒住的沈棠棠，她的眼神落在了女保镖的脸上，开口安抚着沈棠棠：“棠棠，事情有点严重，我得先带你回家，你就忍忍吧。” “唔唔唔！” 沈棠棠忍不住哼哼，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怒火，钱娉婷却不想理会，甚至到了车库坐上了车，她也没有吩咐女保镖松开手。 另一边，下了一层楼，映入眼帘的是各色男装，放眼望去国际大牌不下二十个，到底是京城的商业中心，安保和人流控制的很好，商业中心的管理也很到位，上一层的骚动完全没有转到下一楼，周瀚琪正准备带着照雨往下一层的女装部走去，照雨却拽着周瀚琪不肯走。 “怎么了？” 男装？！ 周瀚琪第一反应照雨应该没有需要购买男装的对象啊，然后他突然想起上辈子照雨曾经为了一个案件换装成了男性，那个时候照雨穿着一身的浅灰色西装，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论男女。 “想储备两套。” 果然没有出乎周瀚琪的预料，照雨真的准备储备男装用来变装，周瀚琪点点头，陪着照雨逛了一圈，手里多了两个袋子，四套衣服……西装还赶上了情侣装，周瀚琪双眼直视前方，丝毫没有打算讨论的意思。 照雨眨巴着眼睛看看周瀚琪牵着自己的手，然后又看看周瀚琪另一只拎着购物袋的手，心头莫名的有些小雀跃。 两个毫不自觉撒狗粮的两个年轻人按照原本的预定逛了女装部，周瀚琪的手上又多了几个购物袋，两个人的体能足够，又逛了化妆品店和饰品店，最后在一家全国知名的金饰店。 周瀚琪还记得照雨对于各种设计的大牌饰品并不感冒，反而对于传统的金饰店铺很感兴趣，照雨还很会选择高质量的金饰，周瀚琪觉得这应该是那个隆王朝的环境使然，但照雨的解释却是“黄金的饰品在某些时候很能应急使用”，于是周瀚琪陪着照雨挑耳钉，然后还怂恿着照雨追加手链和戒指。 一阵悠扬的手机提示音响起，周瀚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意识到了自己下一个逛街的地方。 “你好。” 电话接通，周瀚琪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换一部手机了，这部手机他用了超过五年了，家里人都提过让他换一部，他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但是想到如果跟照雨用情侣款的手机，周瀚琪觉得心情大好了几分。 “小孩子的不懂事还是源于大人的放纵，沈家到底是有家世的。” 周瀚琪的话很简洁，听完了对方一连串的解释之后，他淡淡的开口，并没有按照对方预料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态度回应，对方显然因为这样的出乎预料而有些手忙脚乱了，又解释了一堆，但多少有些词不达意。 “我这边还有事情，下次联系，再见。” 等到对方说话停顿了一下，周瀚琪迅速的结束了对话，挂掉了电话，看着照雨让服务员打包了两对耳钉一条手链，反手递过了自己的vip卡。 被挂掉电话的沈海荣冷着脸，看着坐在右手单人沙发上的宝贝女儿，怒气冲头，正准备开口呵斥两句，端着咖啡从餐厅里走出来的沈夫人立刻就意识到自家丈夫的脾气又上来了，立刻开口挡住了丈夫的话头：“事情怎么样？周瀚琪那边有没有什么说法。” “说法！人家哪里需要给我们什么说法！” 原本是气女儿不争气，连个男人都搞不定，但是自己的夫人唤醒了刚刚他被周瀚琪冷淡对待的屈辱感，沈海荣冷冷的哼了一声，“周瀚琪的周，好大的口气！” 坐在双人沙发上休息的钱娉婷乖巧的垂着脸，眼眸里和脸上的不屑一闪而逝，周家的周瀚琪本来就不是他们这样的家庭能招惹的，在这里说的那么凶狠，刚刚电话的时候那声音都能跪下来。 “这事情怎么发展还两说，棠棠不是说过她跟周……教授关系很好吗？应该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的缘故。” 第十九章 情侣 婆婆的话让钱娉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如果真的关系不错，那个男人看自家小姑子的眼神怎么会那么冷？！ 钱娉婷早些年跟沈家少爷谈恋爱的时候，就曾经在他的兄弟中看到过这种眼神，让人心底发寒，背脊骨头都冻成冰，那是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锐利，会让人轻易的认识到身份的差异。 “这件事情，我想办法再问问。” 沈海荣显然还是不甘心的，尤其是自己的夫人这样念叨了一句之后，他莫名的觉得自己女儿的墙角真的是被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给撬掉的，如果是女儿自己不讨人喜欢也就算了，要是被人算计的话，怎么能忍！ “棠棠，别伤心，有你爸呢。” 沈夫人听到自家老公肯为女儿出面了，表情立刻缓和了下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红着眼圈的沈棠棠，她又心痛又难受，“那个女人是谁家的？” “我不认得。” 沈棠棠摇摇头，含在眼眶里的泪珠就这样甩了出来，沈夫人越发的心痛起来，忍不住伸手环抱住了沈棠棠的肩膀：“别哭，妈给你出气，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女人，怎么敢来跟你抢人！” “嗯。” 沈棠棠用力的点点头，她永远都会记得那个女人的那张脸孔，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了当然就算被惦记了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照雨跟着周瀚琪把商业中心的几层楼逛了个遍，周瀚琪手上的袋子超过了十个，于是到服务台用vip卡申请了专送服务，两个人轻轻松松的走到广场二楼，选择了一家港式餐厅入座，午餐结束的时候周瀚琪打开了手机，照雨才知道周瀚琪一直让手机关机来着。 “不会有急事吧……” 照雨话音还未落地，周瀚琪的手机就应景的响了起来，照雨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是周炜琪，不由的嘴角微微上翘，这么巧的一开机就能打进来，怕是打了不下十个吧。 “是我。” 似乎也想到了这个状况，周瀚琪接通了外放通话，周炜琪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确实还蛮着急的：“小哥，你跑哪里去了，你不是带着照雨。” “出来逛逛，你找照雨吗？” 周瀚琪的语气听不出起伏，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哥用的是外放的周炜琪立刻连珠炮似的嚷嚷道：“我不找她，是有人在找她，你们是不是遇到沈棠棠了，她们家托人打了大哥的电话，大哥没有理会，但是问我你这边什么情况，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他可以出面的。” “不用，你跟大哥说什么大事。” 周瀚琪拿起手机，准备挂掉电话，就像是长了透视眼一样，周炜琪在电话那头慌忙的阻止：“等等，等等，小哥，你们去的是中心广场对吗？回来的时候帮我带鲷鱼烧回来呗，还有章鱼小丸子。” “……” 照雨分明在周瀚琪的眼中看到了嫌弃，但也许是周炜琪这通通风报信的电话让周瀚琪心情大好，于是周瀚琪还是勉为其难的回答，“知道了。” “谢谢小哥。” 周炜琪的声音是真的带着雀跃，照雨看着周瀚琪嘴角微微上翘的表情，心情也莫名大好起来，上辈子周瀚琪似乎没有这么坦率啊。 “还想逛吗？”结账走出了餐厅，周瀚琪并不着急回去，照雨却觉得有些无聊了：“不逛了，回去吧。” 该买的都买了，必须用品也准备好了，照雨并不需要像上辈子那样花时间来适应这个科技时空的生活，两个人也不是喜欢无聊逛街的个性，于是很快就坐上了返程的地铁，手里拎着的鲷鱼烧和小丸子还是很引人注意的，照雨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年轻女孩子又开始将视线集中在周瀚琪的身上了，她想了想，牵着周瀚琪站到了车厢连接的位置，这个位置一般是公认的情侣撒狗粮的位置，照雨的这一动作果然让一些蠢蠢欲动的眼神平静了下去。 “这里站的不颠吗？” 根据轨道交通的工作原理，这里是周瀚琪最不愿意站的地方，但是被照雨牵过来的时候周瀚琪也没有任何的反抗，所以照雨的心情越发的轻快起来：“还好，总比你被人用目光凌迟了好。” 周瀚琪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站的位置，瞬间就与四五个女孩子的视线对上，周瀚琪冷淡的撤回了视线，重新落到照雨身上的时候，带上了几分温度：“没感觉，没关系。” “噢，好吧，但是我不想再移动了。” 照雨原本就是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周瀚琪因为家族遗传关系也是标准的九头身，两个人相差十公分左右，站在一起气场十足，所以其实那些女孩子的视线里，大概有一小半还落在了照雨的身上。 现在看到两个人十指紧扣，男的还被女的带到了车厢连接处，有些女孩子失望的低下了头，有些却仿佛跃跃欲试一般，但不论什么样的打算，在此时的气场下并没有人敢上前来询问周瀚琪的电话号码。 “居然是情侣。” “我就说吧，看上去就像啊。” “那女的也不怎么样啊，剪个短发的话看上去就是妥妥的男生好不好。”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要真是男生我们才真没机会呢。” 虽然现在很流行“腐”文化，但是欣赏和真实是两回事，尤其是好男人，就这样让给另外一个男人，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吧。 几个女孩子窃窃私语，照雨因为练功的关系比较容易捕捉细微的声音，再加上她会读唇语，所以并没有错过，想了想，照雨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到站之后牵着周瀚琪下了轨道交通，两个人很快回到了实验楼。 “小哥，照雨，你们回来了。” 刚进实验楼大门就看到瘫在沙发上的周炜琪，一米八的大长腿差点把茶几踢翻出去，周瀚琪抬手，把手里的食物袋子摆在了茶几上，语气毫无起伏的开口道：“在这里吃完才能进来。” “好咧！” 周家家教严格，周炜琪虽然欢脱，该有的餐桌礼仪还是有得。 第二十章 书房 中心广场的外送服务非常的迅速，周炜琪在实验楼等待的时候就帮小哥和照雨签收了快件，照雨在拆包装分拣的时候，周炜琪吃完了自己的下午茶，“鲜格格”的凑到了周瀚琪的面前，表情有些三八兮兮的。 “哥，你们今天在商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周瀚琪正在看一份合同，听到周炜琪的问题，他抬眼看了看八卦的小弟：“大哥接电话的时候怎么说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现场？”周炜琪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家小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一样。 “如果你不是亲耳听到大哥的回复，不会这么巴巴的跑过来的。” 周瀚琪垂下了视线继续看合同，周炜琪有些被戳破的尬尴，但更多的却是小得意，这就是他的小哥，旁人望尘莫及的存在，周炜琪很骄傲。 被骄傲的周瀚琪觉察到了小弟异样的眼神，放下合同，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合上合同，坐直了身体，认真的看着表情异样的小家伙：“大哥接电话的时候在干嘛？” “正在训我呀。” 周炜琪没心没肺的回应着，想想也对，如果不是大哥逮到他训斥一顿，他哪里会乖乖坐到大哥面前，结果刚刚好，他才因为学校的事情被大哥念叨，沈家那边找死的电话就来了，大哥给面子的花了十秒钟听了开头，直接就以“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不发表意见”的态度挂了电话，转头又给自己一顿排头吃。 所以老实说周炜琪还有些心情不爽的，跑来找小哥半是抱怨半是想找人出气的，结果自家小哥带着女朋友出去约会了，想想真的是不甘心，所以他才会闹腾让周瀚琪带一堆小吃回来的。 “我想也是，不然不会那么赶巧。” 似乎是看出了周炜琪的哀怨，周瀚琪难得配合的开口宽慰道，“事情我会处理的，学校那边你也不用管。” “噢。” 看到自己小哥的态度是通知自己而不是询问，周炜琪在心里猜测对方怕是真的做了什么过火的事情……不过想想也是，都已经闹到对方家长出面了，再说什么粉饰太平的话就太为难了。 “不去写作业？” “去去去！” 周炜琪仿佛感受到了一丝威胁的味道，他忙不迭的点头，走了两步之后又转过头来，看着照雨道：“小嫂子，你是住家里还是住小哥家呀” 京城有周家的祖宅，只是年轻人不怎么过去住，有的在国外，有的在s市商业总部，还有住校念书的，这次大哥也是出差路过，在祖宅落脚的时候把自己逮过去训话，也不知道那个沈家怎么就知道大哥回到京城的消息，还就这样电话打过来了。 “小嫂子？” 照雨收拾的差不多了，衣物用品都放进了大大的行李箱里，站起身的时候听到周炜琪这样称呼自己，想想也没有错，她点了点头，看着周炜琪，“我也不知道，我住哪里？” 照雨的后一句是问周瀚琪的，虽然她估计是住周瀚琪自己的公寓，上辈子她辗转的住在了周瀚琪公寓的隔壁，这辈子大概没有这种机会了。 周瀚琪显然也猜到了照雨的想法，开口说道：“照雨住我那边。” “噢~~~” 周炜琪在京城是没有自己名下的房子的，不想待学校的时候他要么回祖宅要么去周瀚琪的房子里混，作为成年而且事业有成的周家人，周炜琪拥有一套一层两梯一户的三室大房，周炜琪的坏主意又涌上了心头，他故意摆出了少爷的姿态：“小哥，我不管，我的房间得给我留着。” 一间客房被自己占用，一间书房满满当当的都是工作书籍，那么接下来照雨就只能住在小哥的房间里了，嘿嘿嘿嘿嘿…… “啪！” 被塑料夹拍中脑袋的时候，周炜琪的脸上正露出一种说不出意味的笑容，看到站在自己眼前面无表情的小哥，周炜琪知道自己失态了。 “作业不写，真的不想毕业了吗？” “写，我写，但是哥，房间一定一定给我留着啊。” 周炜琪那副“哥，我为了你，你一定要感激我”的表情让周瀚琪很想再拍他一下，但是很快周瀚琪就想出了解决办法：“行，给你留个房间。整理好了吗？我们走吧。” 周炜琪目送着自己的小哥带着小嫂子和行李箱出门了，小哥是整整一天都不打碰实验器材了吗？真的是太难得了。 “小哥，我把作业完成了再去找你和小嫂子，帮我留晚餐啊。” 周炜琪欢快的挥舞着手臂，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照雨跟在牵着行李箱的周炜琪身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周炜琪，不知道他为啥这次心这么大。 “走了。” 似乎觉察到了照雨的分神，周瀚琪捏紧了手，于是照雨就没工夫理会别的，跟着周瀚琪出了门，这一次周瀚琪安排了家里的车子来接，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周瀚琪自己的住宅。 两个人走进了公寓楼，司机目送着周瀚琪走进了大门，才掉头开车离开，整个表现的非常训练有素，一路上也没有多话，走出电梯门的时候，照雨开口问道：“这位司机还是那时候的那个吗” “嗯。” 周瀚琪点点头，照雨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光芒，两个人进了房间，很快就忙碌了起来。 “这样真的合适吗？” 看着周瀚琪坦然的将周炜琪的行李搬到了书房，照雨印证了心里的猜想，莫名的对周炜琪萌生了一些同情的感觉。 “他快毕业了，适合在这里。” 整整一个房间的专业书籍，照雨觉得周炜琪就算能顺利毕业，一定也会噩梦连连，只是想到上辈子周炜琪毕业时的那些波折，又觉得这些好像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了。 “那个女孩子的事情，我会先处理掉的。” 似乎是和照雨想到了同样的事情，周瀚琪将周炜琪的枕头拍打了一下，放在了单人沙发床的头部，“至少这一次，不能再让她影响小弟。” 第二十一章 哥哥的规定 晚上兴致勃勃从实验楼回到小哥家的周炜琪在发现自己住的地方被搬到书房之后，看着自家小哥的脸就像是被负心汉抛弃了一般，周瀚琪轻轻的抬起眼角，周炜琪的眼泪就晃晃悠悠的要坠下来了。 “小嫂子，这是为了你！” 周炜琪很认真的站在照雨的面前，脸色严肃的仿佛在讨论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所以，小嫂子，你欠我一次。” “好。” “不如让我欠你一次吧。” 照雨干脆利落的回应和周瀚琪略带威胁的回应交织在一起，让周炜琪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光芒，他站在书房的门口，大着胆子冲小哥嚷嚷道：“不要你的，反正小嫂子欠我比小哥你欠我更划算。” “砰！” 周炜琪耍了帅关上门就躲了，照雨转头迎上了周瀚琪不是那么赞同的神情，照雨眨眨眼睛，周瀚琪有些无奈的叹气：“这么宠他，他会上天的。” “他很有分寸的。” 照雨显然还在顾及上辈子的事情，但是在周瀚琪看来，周炜琪作为一个男性经历那些，原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就算没有沈棠棠的引子，一样还会有别的事情出来。 “男孩子历练一下比较好。” 不过是自家小哥的爱慕者都处理不了，还敢跑来抱怨？ “应该历练的历练，没必要的就别强求了。” 周瀚琪觉得自己再跟照雨聊下去一定会脑溢血，于是他转过头，拿起了客厅茶几上的一本漫画书翻了起来，照雨有些好笑，能表情冷淡的看四格漫画系列杂志的，大约也只有周瀚琪了。 一晃眼过了个周末，在小哥家赖足了两天半的周炜琪因为下午学校有课不得不出门，出门的时候看着照雨的眼神都快哭了，照雨挥挥手，学生以学为主，这个表情是干什么，难道还不想去学校了？ 没得到支持，周炜琪拖拖拉拉的出门了，周瀚琪从书房里抱了两三本书出来，正往公文包里塞，手机就响了，周瀚琪看了一眼手机号码，很快确认了对方的信息，接了起来。 “吴导，你好，是我。” 听到周瀚琪的嘴里说出“吴导”两个字，照雨转过头来，在她的记忆中跟周瀚琪能牵扯上关系的吴姓导演，就只有这辈子周瀚琪为她牵线的演艺圈工作。 “嗯，她自己想试试，当然，能从武替开始是最好的，角色安排？不用，不用，谢谢。” 难得周瀚琪说这么多话，照雨自己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电话那边的吴姓导演虽然是被同僚辗转联系上的，却也做好了要提供剧里一两个不重要的女配角色的准备，毕竟这种情面上的礼仪总是要做足的。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边找足关系找他的博士却只准备为女朋友安排一个武替的工作……女性武替有多难找，曾经是武侠剧演员出身的吴导非常的清楚，年轻的时候他甚至会化妆替女主角当武替，现在一个女孩子居然找着关系来当武替。 吴导实在是忍不住又确认了两句，发现对方真的不是打算在他正在拍摄的电影大剧中参一个角色，甚至连提都没提电影的名字，只是希望他在另一个友情参与拍摄的武侠剧里给安排一个武替的角色，吴导觉得这次的人情债实在是还的太轻松了。 “那我安排一下，方便的话，这两天可以进剧组报道，试试镜。” 难得这么轻松的完成了“小后门”的关系，一向以义气著称的吴导不由自主的开口承诺道，“把我的电话留给你朋友吧，万一剧组有什么为难她的事情，让她直接打电话找我。” 一个导演处理娱乐圈的事情和一个博士处理娱乐圈的事情，当然是前者更合适，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博士的女朋友长什么样，但是不到二十就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起来的吴导清楚的知道这个圈子的阴暗面，小姑娘来玩玩就可以了，真的陷下去，怕是会耽误一辈子。 “谢谢，我会跟她说的。” 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周瀚琪原本就彬彬有礼的语气略略带上了几分感激，照雨忍不住看着周瀚琪的脸，眼睛一眨也不眨。 “明天可以去报道了，刚好我明天得空要出门一趟，我跟你一起去吧。” 周瀚琪挂了电话，正好迎上照雨的视线，两个人四目相对，照雨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好。” 哪里有什么“刚好”，不过是因为自己，所以才有的“刚好”。 上辈子那些朦胧暧昧的情愫放到这辈子，甜的让人有些晕晕乎乎，周瀚琪并没有意识到照雨的情绪变化，他只是点了点头，在脑海里迅速的琢磨着自己还需要为照雨准备些什么，两个人在公寓里又待了一会，就相携离开，去了周瀚琪的实验楼。 等到周炜琪晚上八点多回到周瀚琪的公寓里，知道照雨第二天要去剧组报道的事情，立刻整个人蹦跶了起来：“什么？我也要去。” “明天上午你有专业课。” “那小哥你带着小嫂子下午再去，反正是报道，上午下午有差别吗？” “下午你要去写小组论文。” “我可以晚上去写……小哥，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你不是已经把课程交接给了赵教授吗？” “嗯，但是最后签字的是我，所以我还是要关心一下你们的课程进度。”周瀚琪说的义正言辞，周炜琪却想到了今天上课不曾出现的那个女孩子：“小哥，你不会是处理别的事情的时候顺便关注了一下弟弟的学业吧。” “知道就好，我不看，大哥也会看的。” 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周瀚琪微微上挑了眉梢，“你该感谢查看你作业的不是大哥而是我，你上学期期末交的论文是怎么写出来的？引用的部分占了整篇论文的百分之十六。” “我们学校规定的上限是百分之二十。” 周炜琪快哭了，他的论文在班上的查重率是最低的好吗 “哥哥的规定是百分之十五，以下！” 周瀚琪的语气不容反驳，周炜琪差一点冲动的就要动用照雨的人情了。 第二十二章 临时演员 被自家小哥怼了之后压力山大的周炜琪第二天泱泱的回了学校，看着他有些萧索的背影，照雨转头看着周瀚琪，周瀚琪正在整理小工作箱，似乎感觉到了照雨的视线，他抬起头。 “其实让他去看看也没有什么的。” 到底是年轻人，对于那个光鲜亮丽的圈子，多少还是有些心生向往，照雨其实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周炜琪一向还是懂事的，只是那个拍摄场地是照雨和周瀚琪印象最深刻的一个地方，很有可能浮烟就藏身在那里。 这样想想，照雨就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周瀚琪知道照雨的想法，他站起身，拎起了小工作箱：“没事，等他放假了想去玩就去玩吧，今天我先送你过去。” “好的。” 照雨点点头，跟在周瀚琪身后出了门，司机早早的停车等在门口，周家人出门一般都是司机开车，平日里车子也是在固定的保养公司保养，尽量杜绝外人靠近车子的机会。 两个人上车，坐定，周瀚琪不习惯在车里工作，所以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憩，照雨正在盘膝吐纳，整个人专注的仿佛轻轻的漂浮在座椅上一样，周瀚琪看着这样的照雨丝毫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等到车子停下来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三少爷，我去前面的停车场，您要是出来了给我电话。” 司机并没有打扰后座的人，直到觉察到周瀚琪准备下车了，他才开口道。作为服务周家超过十五年的老司机，知道周家的人都不习惯别人给他们开车门，所以他安静的坐在驾驶室等待。 “好的，谢谢。” 周瀚琪点点头，推开了车门自己先下了车，然后调息结束的照雨睁开了眼睛，眼瞳清澈的让人清晰的看到倒影，周瀚琪拎着小工作包，绅士的等着照雨下车。 “我自己去就行了。” 按照自己重生穿越时的状况，浮烟应该不是重生的，这个时候周瀚琪不露面的话，就能把他完美的隐藏起来，成为暗中的力量。 照雨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借口，但实际上却是照雨打从心底里不希望周瀚琪参与进来，她和浮烟的事情，应该他们自己解决才对。 “我这次不露面，下次总要露面的，下次不露面，还有下下次。” 周瀚琪一下就猜中了照雨的顾忌，原本就没打算放女朋友一个人面对那个天生的对头，更何况这次的事件还是他牵的头，“而且我还要跟这边的导演打个招呼。” 吴导的工作很忙，这次并没有过来，但是他昨天已经提前电话联系了这边，这边的导演跟吴导的交情不错，否则也没办法请来吴导友情参与拍摄，所以这个导演在接到吴导的电话之后就电话联系过周瀚琪，那么礼数上来说周瀚琪今天过来露面一下，也是正确的。 照雨点点头，没什么机会接过小工作箱，两个人就这样手牵手走近了拍摄棚入口。 “工作证。” 刚刚开进影视基地的时候基地的安保人员只是登记了一下车牌号，等靠近正式的摄影棚，就是摄影组自己安排的保安人员，一个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摄影棚的门口还用红线隔出了很大的一块区域，红线外零零落落的站了几个年轻人，看上去有点像粉丝后援团的人，偶尔还抬手拍拍照什么的。 周瀚琪和照雨并没有了解过这部电视剧的情况，所以也不清楚拍摄的人员里有什么明星不明星的，拿出了昨天晚上快递送达的临时工作证，保安认认真真反面正面的检查了好几遍，才还了回来：“进去吧。” 只是一个临时工作证，也没有前呼后拥的助理跟班，保安的态度有些轻忽，在周瀚琪和照雨走进去之后还开口嚷嚷了一句：“里面器材都很贵，你们当心点，弄坏了赔不起。” 保安的嗓门有些大，周瀚琪牵着照雨的手微微一顿，下一秒就被照雨反力往前拉：“先办正事儿。” 周瀚琪和照雨的不计较在保安看来就是胆小怕事了，所以他认定了两个人的毫无背景，在心态和语气上越发的轻蔑起来。 “啊，刚刚进去的两个人还蛮好看的。” “哪里啊？被保安吼的吗？” 正在整理摄像机里相片的女孩子抬起头来，她刚刚听到了保安的咆哮，但没来得及看清楚周瀚琪和照雨的长相，她们经常跟着自己的爱豆天南地北的跑，跟这些保安打交道多了，小姑娘么甜甜的撒娇说个好话，总能找到一片阴凉的地方等爱豆。 “嗯，应该是临时演员吧，我看到他们好像拿出了临时工作证。” 女孩子的眼神不错，刚刚加入这个追爱豆团体没有多久，个性还是比较欢脱的那种，整理照片的女孩子已经完成了手边的工作，所以有时间来指导小新人：“临时演员，那不是比新人还惨？你该不会是羡慕吧。” “当然不是。” 在如今的娱乐圈，“新人”和“临时演员”是完全不同的感念，前者如果有好的经纪公司，有资源甚至有金钱作为敲门砖，哪怕是“新人”也能一炮而红，而“临时演员”几乎完全是靠自己闯天下的状况，时间和参与演出的经验累积都不能成为他们的资本，甚至一个长期担任临时演员的演员在参加角色海选时还会顺理成章的成为第一批简历淘汰的对象，毕竟会给人一种错觉，临时演员那么长时间还没能在剧组里得到赏识，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所以每一个参与海选的演员都喜欢说自己是新人，没有正式的演出经验，只有这样，他们的表现才能在同类型选手中达到较高的水平，也能让工作人员印象深刻。 “莫莫姐啊，今天蒋悦会来吗？” 不过是两个临时演员，再好看也没有用，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爱豆比较好。 “今天有两场大戏，蒋悦肯定会来的，群里昨天已经在嗷嗷没有新图了，今天怎么也得拍两张照片传上去。” “好，蒋悦第一部玄幻武侠剧，我们一起要加油！” 第二十三章 郭导和小章 周瀚琪和照雨在堆积器材的角落站了一会，整个剧组正在忙碌中，有些配角应该在补镜头，空空如也的导演椅子旁站在两个四十上下的男子，一个专心致志的注意着场内演员的表现张力，另一个却在环视拍摄现场，颇有几分监工的味道。 周瀚琪注意到那个人，是因为他之前已经往他们所在的角落看了好几眼了，现在更是定住了视线，仿佛觉得抓到了什么小辫子一样，周瀚琪盯着那男人看，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那男人似乎愣了愣，转过眼去并不再直视他们。 “导演好像不在。” 一个拍摄剧组的导演椅是很有权威的象征，哪怕是副导演也不能坐，现在那张被众人环绕的椅子空空荡荡，意味着这个片场的最高管理者并不在，照雨转头看着周瀚琪，“要不你先去忙吧，我先等一下。” “我没什么事情。” 周瀚琪摇摇头，既然把照雨送进来，就是打算正式让人接手顺便表明自己的存在，周瀚琪这次帮照雨活动并没有拿出“明姬”的牌子，只是用了自己本来的身份，吴导因为之前的科幻大片跟自己有了交集，现在的这个导演应该只知道自己是一个教授，是通过吴导的路子送女朋友进娱乐圈的。 “今天拍摄的道具到齐了吗？” “还有两个组建室内水潭的外部装饰部件没有送到，送货公司许诺十点以前送到。” “十点以前？他们是在隔壁街吗？京城的交通十点以前怎么畅通的了？！” 一行人由远及近而来，领头的那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中气十足，跟在他身边的年轻男孩一脸的尴尬和窘迫，被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之后退到后面打电话去催促送货公司，得到的回应显然并不好，男孩子的脸色都灰白了几分。 “怎么样？镜头都补好了吗？” 又问了场务几个问题，领头的男子走到了导演椅前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侧头问刚刚那个一直盯着拍摄场地看的中年男人，男人一直注意着拍摄现场，直到身边的椅子有人坐下才回过神来：“导演，都补好了，刚刚有两个镜头不太合适，我又让他们补了一条。” “嗯，虽然经费充裕，但是我们拍摄进度还不到一半，主角那边的消耗还没有开始，让他们都注意点，不要为了太过表现而浪费经费，否则的话都给我踢走。”导演的话与其说是给副导演听的，不如说是给几个还没有退场的配角听的，原本就想在圈子里走下去的年轻人听到了这样严厉的警告，多少都有些心惊胆颤的。 “准备三场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幕的戏吧。” 导演敲打完小演员，开始安排正事，三场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幕是今天重点拍摄镜头之一，预留了四个小时，如果来不及就顺延，后续拍摄也不能延迟到明天，所以剧组几点下班真的是取决于主角。 “好的。” 知道这几幕的重要性，几乎片场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连刚刚乏人问津的堆放器材的角落也有人来来回回的拿东西，周瀚琪和照雨站在这里也不合适了，刚好那位坐在导演椅上的中年男人交代完事情之后接过助理的茶在休息，周瀚琪就牵着照雨走了过去。 “你们找谁？” 刚刚一直监控全场的中年男子抬手拦住了周瀚琪和照雨，原本他是想再训斥一句的，但是在明亮的拍摄灯映照下，周瀚琪散发出来的那种高级知识分子的气息很难让人把他和为非作歹的人联系在一起，所以中年男子忍了忍，视线略过了周瀚琪，落在了照雨的脸上。 “郭导，你好，我是昨天晚上跟你通电话的周瀚琪。” 周瀚琪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居高临下的站在距离导演椅两步远的位置伸出了手，还是给了周围人强大的压迫感，郭导把手上的茶杯递给了助理，站起身握了握周瀚琪伸出的手：“周教授，是你啊，你好。” 听到郭导的回应，视线还落在照雨脸上的中年男子心中暗暗庆幸，还好没有轻举妄动胡乱颐指气使，看样子是郭导认识的人，还是静观其变吧。 “打扰了，因为女朋友第一次参与拍摄，所以我陪她过来看看。” 周瀚琪的话是人之常情，既然已经找了关系，索性就把这关系展现到极致，让别人也不敢随意轻视自己的女朋友。 郭导因为之前跟吴导的交情，也因为女武替太少了，所以顺理成章的接纳了照雨的到来，现在看到周瀚琪，虽然这个年轻人有些傲气，但是周身散发的气质和谈吐是装不来的，家世不错的孩子还不知道背后有什么人在，所以郭导将笑容挂上了脸颊：“好的，是叫照雨对吗？武替挺危险的，一会你去试试装备，挑一套合身的，小章，一会你带照雨去道具组。” 缩在后面减弱存在感的大男孩没有想到自己又会被点名，原本是心头暗暗叫苦的，但听到后来发现是给他排了别的活，他立刻满血满状态的复活了。 “好的，导演。” 小章忙不迭的点头，看着照雨的眼神都带着感激，照雨并非天真不经事的小姑娘，自然明白自家男朋友和导演，导演和小章之间的人情往来，但小章的眼神比郭导旁边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善意多了，照雨就冲着小章浅浅的点了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 该交代的交代完了，再留下就有些不识趣还讨人嫌了，周瀚琪掐着时机跟郭导告别，又向两边的副导寒暄了一句，看着那个盯着照雨不放的副导时，周瀚琪眼底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但偏偏那个副导没有把“周教授”放在眼里，视线又开始监控全场，所以并没有接收到周瀚琪的警告。 “嗯，你路上当心。” 照雨点点头，牵着周瀚琪送他到了入口，两个人挥手告别之后，照雨才转过身来，看到了距离她五步远之外的小章。 “我带你去选装备吧。” 大男孩笑的很开朗，让人莫名的心情大好。 第二十四章 服装管理姜喆 “章助理，两个大型设备还没有送到。” 与导演气势汹汹的态度不同，道具组的人看到年轻大男孩的态度要显得温和许多，标准的工作模式，拿过来的单据上规整的填写着各种数据，小章助理认真的看了看表格里的内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已经在路上了，主要是交通拥堵。” 刚刚被导演那么大声的呵斥，其他人应该早就听见了，但是从流程上来说，这些事务是他负责的，他必须这样交代着。 “好的，送抵了会第一时间通知章助理你的。” 道具组是专业公司派遣的，作为剧组和道具组的中间人，章助理肩膀上的责任还是很重的，清点了今天拍摄需要使用的道具之后，章助理带着照雨走到了两个并排的大衣柜前，正在往衣柜上挂衣物的干练女孩子转过头，眼眸带笑的看着章助理。 “章助理，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这是新来的武打替身，帮她先找一身打底衫吧。”章助理说这个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照雨，“你穿175的可以吗？” “新的武打替身？” 女孩子原本以为只是来了临时女演员，连小女配的衣服都准备好了，结果是武替？真的假的，女的武替？！ 作为剧组服装管理人，女孩子看过太多临时演员来来去去，但是女武替，大约是她职业生涯里碰到的第一个人吧……当然，女性打星的前辈还是有不少的，时至今日，却已经出现了很大的断层了。 “嗯，有打底衫吧。” 作为武替尤其是女武替，几乎可以预见她会包揽整个剧组里所有女性演员武打的替身工作，服装和头饰更换率高，自然需要一套打底衫以备防走光，这种打底衫都是一次性的，有经验的武替会自己准备，剧组安排的一般都是以实惠为主的。 “好像小码没有，我找找。” 女孩子准备转身找找，毕竟男性武替的身材都比较大，男武替帮女主挡枪的也不少，小码的打底衫真的很少见，几乎都没有准备。 “那个，我自己准备了。” 看到女孩子为难的转过头真的准备找起来，照雨找到了一个好时机开口说道，“这个可以吗” 将宽松的长袖t恤往上撸了撸，露出了贴身的黑色打底衫，不论从材质还是样子上来看，都是自己的私服。 “你自己准备了？可以啊可以。” 女孩子听到照雨自己准备了，立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照雨的手腕，“你这衣服材质不错，很透气。” “好的。” 点点头，照雨收回了手，迎上了章助理略带疑惑的眼神：“照雨，你以前当过武替吗？” “没有。” 照雨是真的没有当过，但是周瀚琪一向喜欢以万全的准备来处理事情，所以在询问了专业人士的意见之后，周瀚琪为照雨准备了全套拍摄剧场使用的私人用品，连那个小工作箱子都是用指纹来开启的，里面还有照雨的饮用水和护肤品。 照雨大概知道章助理的疑惑在哪里，她稍稍抬手，指了指自己脚边的小工具箱子：“我男朋友准备了。” 章助理想到刚刚走掉的那个气场十足的男人，不由得暗暗在心里咋舌，听说是个教授，做事真的这么严谨，为了女朋友也是用心了。 “那挺好的，姜喆，你帮照雨准备一下角色的服装吧。” 姜喆就是负责服装的那个女孩子，章助理吩咐的时候伸手点了点姜喆手上的那本工作手册，今天拍摄需要的所有服装记录都在上面，姜喆被章助理点名，在服装组摸爬滚打了三四年了，姜喆第一反应就是确认：“章助理，哪几套？” “先准备上午的，女性角色的都找起来。” 今天上午的拍摄是整部电视剧的重头大戏，除了情感上的冲突，还有扎扎实实的武打镜头，吊威亚是基本的，更重要的是唯美的动作展现，不是一次两次拍摄就能达到导演要求的，所以服装也要多备几套，谁也不知道拍摄过程中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 “啊，好的……” 姜喆不太确定，眼前这个女孩子看上去身材高挑纤细，脸长的也不错，眉眼中带着几分英气，娱乐圈这样的女孩子不少见，但女武替……怎么想想都是一个跳板。 姜喆自诩在娱乐圈里锻炼了不错的眼力，对于照雨的出现她抱持着怀疑的态度，如今在这个圈子里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天真无辜白莲花这几个词在这个圈子里就是妥妥骂人的话，如果这个叫照雨的女孩子有别的打算，剧组怕是又要热闹起来了。 姜喆心里虽然隐隐有些期待有些不屑，但是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她很快把备用的衣物清理出来，折好放在了单独的置物格子里：“需要的时候来问我拿吧，如果我不在你自己也可以拿，但是别碰别的格子，容易乱。” 姜喆笑了笑，与其说是叮嘱，倒不如说是不信任，照雨点点头，并没有理会姜喆的态度，章助理看看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他还得去催促送货公司的车子，所以他也叮嘱了照雨两句，就离开了。 “你可以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要离拍摄场地太远，导演随时会找你的。” “好的，谢谢。” 照雨点点头，把原本拽在手里的工作牌挂在了脖子上，然后章助理注意到了临时工作牌的标识，他原本想说一句晚点会给照雨换正式牌的，结果拍摄入口处有人在喊：“章助理，道具车到了。” “来了！” 送货公司的大道具是要清点的，而且还要签字确认的，章助理立刻挺着脖子应了一声，迅速的向门口跑去，车子比他预料的时间来的早，他得赶紧把工作完成，至于照应照雨，这事情应该在他忙完自己的事情才会做。 章助理一溜烟跑了，留下照雨和姜喆，姜喆手上的工作还在忙，却又想跟照雨哈拉，探探照雨的底，但是照雨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拎着小工作箱子转身离开了。 第二十五章 王梓彤 徐浩曦 “小姜，干嘛呢？” “没什么，你知道我们剧组来了女武替吗？” “听说了啊，还没有见到人，怎么，来了吗？” “刚碰到，现在走开了。” “哎？怎么就走开了，也不打声招呼吗？话说回来，怎么样？” “就那样，回头你自己看，挺像个武打女演员的。” “真的假的啊，这年头哪里还有什么武打女演员？” “嘘~~~你可别乱说，咱们这部电视剧的女主角，不就是走的女打星的路子么。” “嘻嘻嘻，真要是女打星的路子，那还需要人家男武替演员帮着把打湿的裤脚拧干么，就是个人设而已。” “哎呀你要死了，在这里说这个，回头去我那边喝酒再聊，一会该开拍了，散开散开！” 三个女孩子凑在一起低语完毕，转身嘻嘻哈哈的散了开来，虽然这种背后嚼人舌根的事情不那么厚道，但在这么繁重的工作压力之下，这样的行为多少能舒缓他们的压力，不至于让他们爆发。 整个摄影棚里熙熙攘攘，导演等的最后一组大道具已经到位，章助理正指挥着工作人员速度搭建，不知道带着人跑哪里兜了两圈的郭导此时又坐回了导演椅子，身边的工作人员准备完毕，所有人都表现出了足够的严肃和认真。 “灯光，音响，场务，都准备完毕了。” 比较严谨的那个副导演靠近了郭导，小声的把片场状况汇报了一句，郭导点点头，冲着场务挥了挥手，场务立刻夹着本子小跑步的奔向另外一边，在拍摄现场能有椅子大剌剌的坐下的，除了导演就只有主演了。 因为是重要的感情剧和武打剧，男一号和女一号早早的就来到了片场，因为经费和电视剧的定位，两位主演都不是目前正当红的流量小生，按照网络上的几要素排一排，男主大约属于三线，而女主勉强能撑进二线，两个人都是期待能凭借着这部剧再上一层楼的，态度上显得配合许多。 刚刚他们还在休息室里小憩，等到拍摄助理通知他们场景要开拍之后，他们就带着经纪人助理走了出来，头脑灵活的经纪人还有小助理立刻上下打点起剧组人员来，务必要保证整个剧组对于主演的口碑良好。 场务得了导演的指示，动作前看了一眼自己刚刚靠着休息的墙角，女一号发的咖啡，男一号定的点心，吃人的嘴软，场务很快就通知好了两位主演，而两位主演也知道了今天剧组里进了新的临时演员，还是通过吴导的关系进来了。 “郭导，您好，辛苦了。” “哪里哪里，今天辛苦王小姐了。” “郭导，辛苦了。” “今天上午的戏是重头，都靠小徐你了。” 两个主演一前一后走过来向导演打招呼，按照片场的管理身边只跟了一名助理，从郭导的回应和交谈的顺序也不免看出两人的差别，但这就是娱乐圈，咖位不够的只能努力往上爬，想要被人慧眼识英也要表现出自己的实力来。 “三场二十，准备开拍！” 小小的寒暄一下之后就准备正式开拍了，男女主很快站定了拍摄位，在众目睽睽之下酝酿起情绪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男一号徐浩曦饰演的是江湖中知名门派掌门的小徒弟，作为武侠剧的老梗，小徒弟通常都是最受欢迎的那个，在门派里有师兄弟宠爱，有师姐妹爱慕，在门派外因为门派的威名也处处被人谦让，再加上天赋极高运气极好，武功也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然后，偏偏爱恋上了江湖中人人喊打的“妖女”。 这是武侠剧的老梗了，虽然被人诟病了，但如果画面精美演员养眼的话，还是很受人欢迎的，尤其是男女主角决裂的场景，可以说是整部剧的高潮点，瞬间就能冲破平均收视率。 “唐君，你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 从小骄纵自在长大的“妖女”孙蓉蓉认识唐君之后收敛了不少脾气，两个人遨游江湖四下游玩的时候，日子还是过了非常快乐的，但是当两个人背后的势力发生碰撞的时候，孙蓉蓉的心就焦灼起来了，即便是她这种大剌剌的个性都能感受到两个门派之间的争锋相对。 “蓉蓉，为了让师门认可你，所以我才带你回家，可是你竟然偷入门派禁地，现在师傅要求我亲手抓你回去，蓉蓉，我知道你一向任性，不论你怎么对我，我都能忍受，因为我爱你，但是在师门里这么重要的地方，你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法挽回的事情？！” 深情，痛苦，伤心，难受，再加上满满的男子汉气概，徐浩曦的表现力还是不错的，至少在这个摄影棚里，没有处理过的背景并没有让人觉得尬尴，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着剧情后续的发展。 “重要？什么重要？是你们这么名门正派背着天下人的眼睛偷偷商议着要围剿我家，还是你师娘说的早早的把我拿下，让我帮着你们里应外合？！” 两个人对峙的时候孙蓉蓉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等到唐君的表白和指责全部丢出来之后，孙蓉蓉也毫不犹豫把她的情绪倾泻了出来，老实说两个人的演技不相上下，拆开来看都还说得过去，但是放在一起表现的时候，总让人感到哪里怪怪的。 “卡！” 果然，副导演在心里数了三个数，坐在导演椅上的郭导大声喊了停，徐浩曦掩饰不住的皱了皱眉，却还是很快调整了情绪，按照之前的经验，对面的那个女主王梓彤会更早的爆发。 “郭导，怎么啦。” 果然，导演还没有开口，旁边的小助理已经小跑步上来，递给王梓彤一片湿棉片，王梓彤压了压自己的眼角，不知道是擦泪光还是擦眼角的妆，但表现的意思却很明显：我刚刚进入状态就喊停，这戏还想不想继续拍了？ “刚才的台词有些不协调，稍微调整一下语句。” 郭导的脸色没有丝毫的改变，仿佛完全没有看出王梓彤的不满情绪。 第二十六章 武替们 郭导的态度很端正，表情也没有陪笑的那种感觉，王梓彤捏了捏拳头，压下了心头的一口恶气，听着郭导把指示的意见提完之后，她的眉梢微微皱了皱。 “这样说你们感觉怎么样？” “好的郭导，我酝酿一下。” “可以的郭导，我配合一下。” 王梓彤和徐浩曦的回应都是平和的，但是仔细琢磨一下，却发现两个人的态度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不同咖位的人，对于自己的认识非常的清楚，摆出的姿态其实也是经过琢磨的。 郭导没有把两位主演的态度放在心上，作为这部剧的全权负责人，一旦开拍他考虑的只有拍摄进度正常进行，其他的事情他没时间去琢磨，也没有精力去理会。 王梓彤和徐浩曦到底是专业的演员，郭导点拨了两句之后刚刚卡壳的地方顺利的就拍摄了过去，然后顺理成章的接上了第二幕，第三幕，第四幕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女主演王梓彤忘记了台词，在摄影机的光芒下王梓彤楞了十几秒，郭导抬手喊停，王梓彤的小助理立刻捧着剧本跑了上来。 小助理跟着王梓彤有大半年了，对王梓彤的性子很了解，知道王梓彤这会子肯定情绪不好，连剧本的翻页都是她做的，王梓彤将遗忘的一段话扫了两遍，情绪平稳了几分，拍摄重新开始，导演的手还没有放下来，男主演徐浩曦慌忙抬手。 “导演，抱歉，我有点忘词了，请给我三十秒。” 郭导的手刚刚抬起，看到徐浩曦说完就向场外跑去，郭导的表情有些难看，眼神还带着几分不赞同，但是三十秒还是过的很快，徐浩曦在场外绕了一圈又回来了，郭导的视线落在了徐浩曦的脸上，看的徐浩曦眼神有些闪烁，郭导轻轻的从鼻腔里出了一口气，开口道：“开始！” 场上的拍摄继续进行，躲在角落里的剧场人员一边忙手边的事情一边小声的窃窃私语，却被站在器材阴影处的照雨听的一清二楚。 “徐浩曦也真是可怜。” “对呀，经纪公司小就是这样的，需要到处陪笑让大经纪公司赏饭吃。” “徐浩曦也算是有情有义了，现在有些小红也没有被其他经济公司挖走。” “要我我也不走啊，换别的经济公司能把所有的资源落在自己身上吗？小经纪公司就他一个人撑场子，什么资源不都是他的么。” “可是很憋屈啊，你看女主犯一个错，他就得跟上一个，演的我们都看出来了，就女主角一个看不出来。” “女主角就算看的出来也不会在乎啊，徐浩曦之所以这样不就是女主角的经纪公司施压的么，说是给小姑娘更多的鼓励，其实就是仗势欺人。” “嘘~~~小点声，你们俩个真不要工作啦？这种事情能随便说的吗，忘记上次那个被王梓彤逼走的工作人员？” 剧组原本就是好几个工作室组成的，有的人背靠大山有的人只是讨口饭吃，被女主角推掉的那个工作人员也算是没有后台的，被王梓彤在众目睽睽之下逮着不放，多少给了其他工作人员一些警告，背后八卦的工作人员也做的隐蔽了些。 “做了还不让人说么。” “我要去签盒饭了，你们一会记得早点过来挑菜。” 虽然心情不爽，但到底还是收敛了几分，闲谈的几个人散了开来，各自忙各自的去了，站在阴影处的照雨微微抬高了头，整个摄影棚她已经逛遍了，并没有发现浮烟的踪迹，照雨自认自己应该不会错过浮烟的气息，所以她原本紧绷的神经少许平缓了几分。 “卡！” 不知不觉拍摄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虽然返工次数不少，但基本上都是两三条就过，在郭导又一次喊停之后，上午要拍的剧目只剩下打戏了。 “替身演员准备！” 场务绕着摄影棚里的器材走到了临时演员聚集的地方，所有的炮灰演员已经早早的换好了服装，一天五十到一百不等的收入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当然，如果能表现优秀再被发掘成拥有名字的角色，那就真的是达到了人生目标。 “武替呢？过来！” 接下来的场景基本上没有主演的事情，场务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工作簿，看着挤到自己面前的四五个男人，皱了皱眉头，“还有一个女武替呢？哪里去了？” “女武替？” “来新的临时演员了？” “女武替啊，真的假的。” “我早上好像是看到有个个子高高的女的进来，她的经纪人好像把她送到了就走了。” “经纪人，居然还有经纪人？！” 临时演员里一阵骚动，那四五个武替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视线都落在了个子最瘦小的那个武打替身身上。 “张场务，今天来新人了啊？” 个子最瘦小的那个武替身高不过一百七十公分，因为身材灵巧而且背影纤细，几乎已经成为了女演员的专职替身，在其他武替演员还会担忧自己会不会被剧组节省经费踢出去的时候，他一直非常淡定，只要有女性的武打戏，他就一定不会失业。 但是现在，竟然来了一个新武替还是女的，哪里来的？谁家的，懂不懂这个行业的规矩啊？！ 几个武替演员还在用眼神交流，那一边照雨已经走到了场务的身边：“你好，我是照雨。” 场务侧头看了一眼照雨，表情多少带着几分不爽，但照雨进组的时候是在郭导面前打过照面的，场务那个时候就在郭导的身边，知道照雨背后还是有人的，有些脾气他可以撒，有些不行。 “去换装备，一会拍女主角的威亚戏。” 场务把人数清点好了，指挥照雨去穿装备，转过头来又开始指名男主角的替身，剧组里负责男主角武替的演员有三个，一般不出意外的话，是三个人轮着上的，一方面是保护武替演员，一方面也是平衡替身演员之间的关系。 又给临时演员指派了工作模式，场务转身就走了，几个武替的眼神在瘦小的同事和那个临时来的女性武替演员间，来来回回。 第二十七章 再来一次吧 “看我干什么？你们不用换衣服吗？” 个子瘦小的男性武替演员狠狠的瞪了几个同伴一眼，刚才场务没有给他指派女主的武替工作，但因为平时的关系，还是给他安排了有几个镜头的武替工作，他也是领到了更换衣物的。 “换，换呀，就是不习惯，难得看你穿男装。” 跟个子瘦小的男性武替最要好的那个用胳膊杵了杵，个子瘦小的男性武替骂了一句“滚”，转手利落的换上的拍摄服装，男性的服装比女性容易上身，再加上不用吊威亚，一群人很快就准备完毕，等在了拍摄现场外，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与女主角王梓彤一模一样的服装，个头却比王梓彤高了近十公分，好在王梓彤之前拍戏习惯穿高跟的鞋子，这样拉近了跟男主角的距离，也让照雨不必那么拘束自己的身高。 利落的发饰，飘逸的长衫，横跨在腰间的长剑，再加上淡淡的妆点，刚刚还对女武替出现不满的男人们这会子都移不开视线，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明星偶像，他们对女性有自己的见解，而像照雨现在的这一款，绝对是他们会喜欢的。 “那衣服，有点难弄啊。” “对的，在半空中旋转的时候恐怕会绞在威亚上。” “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这个动作让你小子来做肯定没问题的。” 被拍肩膀的瘦小男子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的哼了一声，他在等待，等待这个女孩子的失败，然后拍摄方只能再来找他的场景发生，因此当副导演开始交代需要拍摄的详细内容时，他还有几分跑神。 “女武替呢？” 群众戏交代好了，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女主的武打戏，因为照雨是第一次参与拍摄，场务很重视，刚刚在指导群演的时候就一直盯着照雨看，现在副导演一开口，他立刻就准备拉着照雨往副导演的方向走去。 “副导，这里。” 照雨并没有被场务抓住手腕，她不动声色的躲过了场务伸过来的手，却又恰如其分的跟在了场务身后，走到了副导演的面前，副导没有注意到场务的脸色，现在时间紧迫，他只盯着照雨。 “一会吊威亚，你要保持旋转的姿态……” 副导一边解释一边比划动作，为了让照雨能领会精神，副导甚至还原地转了几圈，但是旁边的人都没有笑，有些群演甚至还听的津津有味，任何一个有追求的临时演员都不会愿意放过这个现场学习的好机会的。 “明白了吗？” 副导解释完一遍，习惯性的问了一句，按照惯例，对方肯定会再追问几句，生怕自己做的不好，副导已经在心里拎出了几个重点，就等着对方提问了，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女演员却只是低头用手指勾了勾吊威亚的护具，然后抬起头来，云淡风轻：“明白了，什么时候开始？” “……你这边没问题了，就可以开始了。” 副导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回答之后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真的明白了？” “明白了，谢谢。” 照雨是真的明白了，副导说的那些动作对她而言，就算是没有威亚也做的到，更何况身上还吊了这么个东西？ “副导，这边……” 场务突然开口招呼道，原本还想跟照雨说点什么的副导被叫到了一边，身材瘦小的男子微微眯了眯眼睛，平时给场务的好处果然没错，这种关键时刻就体现出效果了。 照雨也收回了视线，刚刚就已经耳闻了这些武替们的做派，她大约能猜测到对方的打算，原本以为这些武替里会不会有浮烟的踪迹，现在她非常清楚的确认不会，浮烟如果跟这些人在一起，不用一炷香的时间她就能弄死这些人，在浮烟的心中，心术不正不算问题，心术不正还蠢就是大问题了。 “准备开拍，演员就位！” 副导解决了场务的问题，转头想找照雨的时候，坐回导演椅上的郭导已经抬起了手，副导只能匆忙的走到郭导的身边，看着两名武替演员站在划定的位置上，等待着拍摄开始，他不由得手心捏了一把汗，新手上路，可别出什么大纰漏。 “action！” 郭导话音落地，男主角的武替演员已经反手拔刀冲了上来，武替演员一般没有台词，从动作开始到动作结束，说难也不难，只要是熟练工，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今次，却出了问题。 “砰！” 身为隆王朝的首席女捕头，照雨的神经反射能力绝对是一流的，对面一个成年的男人冲她拔刀而且杀气腾腾，照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侧身，抬手，起剑鞘。 然后，道具刀和道具剑鞘结结实实的磕在一起，瞬间就断裂了一根。 “卡！” 完全没有预料到照雨的反应，在场所有人都来不及哗然，男武替一脸震惊，手都麻了，而郭导的反应最快，他一边在大脑里迅速回放照雨刚刚的动作一边大声的喊停。 “你在干什么？刚刚说的都白说了吗？” 副导没有想到还没有到吊威亚的动作拍摄就出了问题，他忍不住开口咆哮道，他就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这个新来的临时演员还敢大言不惭，难怪刚刚场务向自己请教完之后会带上那么一句话，真以为有后台就了不起了吗？ “抱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次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了。” 照雨防御得手之后也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虽然副导在场边咆哮的厉害，但是照雨并没有表现出诚惶诚恐的姿态，反而更加的平和了几分，她的表现让副导楞了楞，让郭导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赞许。 “没关系，第一次拍摄出点纰漏很正常的。” 郭导开口了，副导就不能再继续说什么，照雨冲着两位导演点点头，转头看向站在她对面的男性武替演员：“抱歉，再来一次吧。” 第二十八章 危机感 没能看到郭导发飙，内心其实是非常遗憾的，但是对方是个新人，就算郭导要发飙也要有足够的理由才能说的过去，现在网络资讯这么发达，在拍摄片场也不能把所有的录制设备收掉，一旦相关视频传到网上，恐怕瞬间就能让这部电视剧爆，“爆黑”的“爆”。 所以有别样小心思的人稍稍收敛了自己的态度，将期盼深深的埋在心底，看着男主的武替换了一柄新的长剑在手边，起势，等待着导演的指示。 “action！” 郭导话音落地，男武替急速向前冲了几步，停在身侧的长剑猛然刺出，狠狠的向着照雨的胸口扎去。 一直屏息以待的照雨轻点脚尖，勾在后腰的威亚才刚刚发力，她已经如柳絮一般向后飘去，在低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男武替的气力不减，追上了照雨闪躲的身影，照雨气息未断，绵绵不绝，换脚再次点地，这一次威亚急速上提，照雨要在原地旋转上升，裙摆必须划出完美的弧线。 威亚又一次发力，也许是因为刚才没有展现出自己的效果，这一次威亚绷紧的又直又快，照雨借助着威亚的支撑，在空中停留的时间超过了她平时的能力，完成的动作也比预定的多了一半。 “我的天啊，她的头不晕吗？” “我都快看晕了，那个摄像师没事吧？” “三号机，保持拍摄！”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郭导却非常的冷静，演员的表现超出了他的预料是一件好事情，他要做的是抓住这次表现良好的镜头，尽量多备份一些，以备后期剪辑需要。 “明白。” 耳机中传来了三号机机师的低语，按照拍摄任务，女武替上升之后三号机就要跟随拍摄，等到女武替在半空中亮相结束之后，还会有一个下坠攻击的动作，三号机追逐的一直是女武替的背影和腿部裙摆的旋转，以往这个镜头一般会拍摄六到八组，最多的时候拍过十几组，但是今次，三号机的摄像师自己都觉得有些手软。 敏锐的觉察到自己周遭状况的照雨在半空中停留了近一分钟，因为她特殊的情况和威亚的支撑，丝毫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痛苦，在亮相之后照雨反手抽出了腰间的长剑，自上而下，气势凌厉的直扑地面上的男武替。 老实说，站在地上看着照雨旋转上升再扑面而来的男武替有那么一瞬间是呆滞的，他原本是做好了再重拍三五遍的打算的，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照雨就这样一路演下来，丝毫没有停顿的样子，所以这一次，他出错了。 原本应该生生将肩头送给照雨的男武替因为照雨的攻势，控制不住抬手拿剑想要挡住照雨，然后男武替就看到了照雨脸上疑惑的表情，男武替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却再也来不及把手放下。 “砰！噗！” 又一把长剑因为照雨的动作折断，而照雨的剑端也按照预定的剧本刺入了男武替的肩头。 “卡！很好！” 郭导喊停，示意拍摄结束，在一旁等待的道具组和各色工作人员立刻一拥而上，检查道具的，确认男武替肩头状况的，还有人想要将照雨从威亚上放下来，却不知道威亚的机器是不是出了小状况，绷紧的钢丝没有往下落的意思。 “检查一下机器。” 照雨还被吊在空中，大约是一个成年男人的高度，刚刚的表演为她赢得了不小的关注，坐在威严机器前的技术人员额头隐隐有些冒汗：“程序好像死机了，稍等一下，你们托着她一点。” 被束缚着腰部吊在半空中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尤其对于女性来说，这也是女性武替稀缺的原因，身上皮肤的磨损和血肉伤痛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但是对于照雨来说，这几乎就像是游戏一般。 “小心点，没事的。” “别害怕，别害怕，马上就能下来了。” “有梯子吗？拿个脚凳梯子过来。” 好几个工作人员围在照雨的下方，像是担心照雨会害怕，还有人准备拿那种像楼梯一样的梯子过来让照雨落脚，七嘴八舌的的安慰声在拍摄现场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什么人，不就是一个武替吗？武替吊在半空中会害怕？开玩笑吧。” “这女的不会是故意的吧？” “梓彤，喝水吗？” 带着三个助理的王梓彤坐在椅子上休息，两个年纪小一点的一入行就跟着已经有知名度的她，说话做事都带着三分仗势欺人，递水给她的大助理是陪着她一路走上来的，多少还知道一些收敛，问她喝水的声音也是想打断两个小助理不合时宜的聊天。 虽然明白大助理的体贴，但是王梓彤自己看着那个吊在半空中的女人都有些不爽快，也许是因为她做的太好了，又或者是因为她的年轻？ 王梓彤眯了眯眼睛，看着场上被“众星捧月”般的年轻女武替，莫名的有些不爽快，这样的待遇应该是托了她的福才能享受到的，如果那个女武替只是替一个女配拍摄武打动作的话，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王梓彤这样想着，接过了大助理递过来的水杯：“告诉郭导，后面那一幕我来拍。” “梓彤，不是说好后面几幕都是替身来的吗？” 大助理愣了愣，语气有些不敢置信，之前也曾经商议过一些简单的动作王梓彤可以自己上场的，是王梓彤自己不愿意，说她要参加大牌内衣的走秀，万一威亚在腰间留下了痕迹就会违约，金额巨大。 因为理由充分，所以剧组这边也接受了，按照王梓彤这波人的想法，连那个女武替都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被特意请来的，现在王梓彤却改变的主意想要自己演了？ “嗯，但这是我的工作，不应该被人这样侵门踏户！” 王梓彤站起身，瞬间展现出的魄力让三个助理露出了崇拜的表情，不论是不是刻意为之，都让王梓彤心情大好，然后就在此时此刻，拍摄现场响起了一片哗然声！ 第二十九章 上进 被人团团护住的照雨微微向下垂着头，底下的人觉得她是支撑不住开始头重脚轻了，照雨的手却反扣到了背上，摸索着什么。 “哎，别乱动，等威亚程序重启啊。” “程序好了没？怎么重启还要那么多时间！” “医务组呢？医务组准备！” 相较于一群大男人的惊慌失措，威亚上的照雨却连个声儿都没喊出来，因为不是很熟悉这件设备让她多花了一些时间，但当她确认自己没有找错位置之后，她拇指和食指用力的往下一按。 “咔！” 环扣被解开的声音响了起来，底下的人刚刚意识到照雨是不是不小心解开了威亚的保险扣，就看到那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子在就着自己头朝下的姿势在空中翻了个三百六十度，然后双手抓着威亚脚尖自然下垂，距离地面也就不过二十厘米的距离了。 “哎！” 完全没有料到照雨的胆子有这么大，刚刚还在担忧的男士们现在都说不出话来，而就在此时此刻，威亚的系统重启也结束了，照雨刚刚放开手上的威亚扣子，金属绳就缓缓的下垂，后退，恢复到了原本的准备状态。 “谢谢，谢谢。” 围在周围的人是真的担心自己，照雨虽然脸不红气不喘，额头上连一滴汗都没有，但她还是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工作人员们也瞬间缓过神来，没出事当然是最好的事情了，嬉笑着整理了现场，偶尔还感叹一句“你挺厉害的啊”“真不怕吗”之类的话，让人感觉整个片场的氛围都非常的好。 “威亚组要主意检查，别再出问题了。” 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事情的发展还是让郭导非常满意的，威亚组这次要负事件的主要责任，好在没有出现严重的后果，接下来的拍摄还有男主亲自上阵的吊威亚，男主并没有武替这么好的身手，再来一次就未必有这样好的结果了。 “好的，好的。” 负责威亚的是一个小组长加两个成员，今天的重头戏才刚开始就出这样的问题他们也是没有想到的，背脊上都是冷汗，平时还会坐在场边清闲一下的他们现在却守在机器旁边，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二十一幕准备。” 刺伤了唐君的孙蓉蓉走火入魔，整个人呈现出不正常的姿态，被孙蓉蓉刺伤的唐君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心头懊悔，他把花前月下许下承诺的爱人生生逼成了现在的样子，两个人有一系列的台词，男主一向敬业，能不用武替的就不用，这一幕是准备自己上阵的，而女主原定计划中是准备继续用替身的，所以场务小跑步的到了照雨身边，准备盯着她再背背台词。 “梓彤姐说这一幕她来拍。” 照雨刚刚背了一遍台词给场务听，场务正准备纠正一下照雨的神态和情绪，结果就看到一直跟在女主王梓彤身边的一个小助理跑了过来，丢下这样一句话之后又小步的跑开了，完全没有理会被她交代的人的反应。 “哦~~~” 场务看上去也有些懵懵的，显然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变故，这平时得多自我才会让一个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老油条脑子放空啊，照雨想了想开口道：“要不跟郭导说一下。” “啊，对，我现在去！” 二十一幕虽然不像二十幕那样打斗激烈，但还是有吊威亚在半空的状况啊，那个王梓彤能不能做好，到时候不要又大呼小叫的喊急救。 场务心里担心的事情在这个剧组并没有发生过，但是在王梓彤参与的上一部电视拍摄现场却发生过，事情还上了娱乐头条新闻，王梓彤的粉丝们甚至控评刷版，场务不知道这事情有没有王梓彤背后的经济公司做推手，但当时确实闹腾的很大，电视剧火了一把，评分也降了一截。 场务知道郭导从来不在乎这种虚名，所以王梓彤真的再这么来一场，绝对得不到上一次的效果，还会引得郭导的厌弃。 场务觉得作为女主角王梓彤肯定是有些仗势欺人的，但是在跟他们这些拍摄负责人相处的时候，王梓彤还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小姑娘，能提点就提点一下吧。 这样想着的场务匆匆忙忙的跑到了郭导身边，而得到了休息时间的照雨准备往自己之前呆着的那个角落，好好想想自己接下来要关注的地方。 另一边，跟场务几乎前后脚到达的是王梓彤一行人，场务立刻带着笑脸迎上了王梓彤：“王小姐，这一幕你决定自己拍了吗？” “嗯。” 大约是没有想到场务会来的这样快，王梓彤想了想，转头看着郭导，态度还算的上比较诚恳，“郭导，我觉得我可以试试看。” “需要吊威亚，多少会有些吃力。” 郭导当初接受王梓彤成为新戏女主角的时候了解了不少王梓彤的“事迹”，如果不是王梓彤有些演技在身再加上她背后的经纪公司的运作，郭导是不会同意的，但即便如此，郭导多少还是有些看法的，之前王梓彤还算是识相，并没有怎么弄大幺蛾子出来，但是现在这一回是想怎么样？ 郭导在心里琢磨的时候，王梓彤却已经下定决心了，不就是吊威亚吗？她刚出道的时候可没少吊，她没什么好怕的。 “郭导，请你相信我，我会做好的。” 王梓彤觉得自己此时一定是眼神闪闪发亮的，不论哪一个旁观者看来，都会为自己的魅力所折服的……一定！ “那去穿威亚装备吧。” 郭导不知道王梓彤脸上突然兴奋起来的神情是怎么个意思，不过演员突然有上进心总是好事情的，尤其是主演带替身演员，真的应该能少用就少用，几十年前的影视市场，不论是英俊小生还是彪形大汉，都是自己亲自下场一帧一帧打拼出来的啊。 “嗯，好的，郭导。” 王梓彤脸上雀跃的表情让身边的大助理赞许的点了点头，但是当王梓彤看清楚助理拿到面前的威亚装备时，她的表情似乎又凝固住了。 第三十章 开销 “有新的装备吗” 小助理看出了王梓彤的不乐意，想想也是，这种威亚看上去就是被使用了很多次，磨损和年久的污痕都非常清晰，好的剧组会用心保养，碰到了不怎么负责的人，设备很久才维护一次的，威亚上散发出来的汗味湿气甚至还有呕吐的味道都让人无法接受。 “啊，新的？” 威亚组原本就只有三个人负责，其他的都是临时帮忙的，新的威亚一套可不便宜，一般只有导演要求才会添购，这一次的导演是出了名的只舍得在拍摄上花钱的主儿，任何其他的额外支出都必须有百分之三百的理由才有可能得到批准，其他的开销只能请需求者自理，剧组不负责支出。 原本只是帮忙的工作人员拿不准主意，跑去叫来了威亚小组的负责人，负责人年纪不大，三十出头，正忙着确认威亚程序的安全性，被叫过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抹烦躁的情绪，但看到站在面前露出高姿态微笑的女一号，他到底还是调整好了表情。 “王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是威亚出问题了吗？” “梓彤姐想问问看，有没有新的设备啊？这个腰带一看就很多人用过了。” 王梓彤依照惯例没有开口，刚刚跟工作人员扯皮的小助理开了口，语气里多少带着几分颐指气使，威亚小组的负责人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变：“梓彤小姐，这次的设备都是剧组清点签字过的，如果需要追加新的设备，就需要剧组再次签字接收。” “没有财务的签字就不能入剧组的帐！” 这是郭导电视剧开拍头一天对集合的剧组人员特意交代的规定的，并且在之后的拍摄中郭导严格的执行，哪怕是道具多追加了一套餐具，没有剧组财务的签字就是不能结账，最后是郭导个人掏的钱，看的是那名道具工作人员跟着他多年拍摄的份上，而剧组的账目上依旧分毫未动。 王梓彤也想到了那件事情，脸色有些不太好，身边的小助理不知道是应该继续硬下去还是应该退一步，有些无助的看着王梓彤，王梓彤心里有些不爽，果然小孩子就是不会做事情！ 王梓彤抬头给了身边大助理一个眼神，大助理立刻笑容满面的开口道：“梓彤小姐是为了拍摄的完美才会亲自上阵拍摄威亚戏的，梓彤小姐有点小洁癖，这样的道具她上身了就会有过敏的状况出现，您看能不能给个方便。” 威亚小组的负责人看着大助理，眼神淡淡的：“如果王小姐一定需要的话，我去问问郭导的意思。” 大助理没有想到威亚小组的负责人只肯退让这么一点，看得出来对方对自家艺人没有特别的倾向，只怕在跟郭导的交涉中也不会站在自家艺人这边，与其让他去说，不如自家艺人自己去说。 大助理低下头，凑在王梓彤的耳边说了两句，王梓彤想了想，站起身，也没有理会刚刚还在跟她谈话的威亚小组负责人，径直的向导演组所在的方向走去，一开始的小助理也巴巴的跟了上去，临走前还冲着威亚小组的负责人翻了个白眼，倒是大助理比较会协调，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看着威亚小组的负责人。 “小孩子，不懂事，辛苦您了。” “没什么，如果财务那边可以签字了，麻烦你再通知我一声，后备器材里有一套新的。” 威亚小组的负责人状似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留下的这句话却让大助理好生揣摩了一下，新的设备是有的，拿不拿的下来就看你们艺人的本事了……是这个意思吗？ 那边大助理还在琢磨的时候，王梓彤已经带着小助理来到了郭导的面前，刚刚确认了拍摄机角度的郭导抬眼看到了王梓彤，他下意识的认为对方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动作是离地一米左右的旋转，相较于刚才女武替从十几米高的位置旋转而下的动作，已经轻松了许多了。 “可以开拍了吗？那上场吧。” 理所当然的认为王梓彤是准备好了，却没有想到王梓彤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郭导，是这样的，威亚组那边的道具有些不合适，我现在装备不了，没办法开始。” “道具不合适？” 郭导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王梓彤话语里的隐含意，他看了看王梓彤的身量：“照雨虽然比你高，但是你们俩的身材差不多的，要是那边的不合适，就让照雨把她的装备先卸了给你，哦，照雨就是刚刚替你的女武替。” 郭导自认自己考虑的很周到，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女一号就是因为要跟照雨较劲儿所以才临时想要跑上来的，现在让她去找照雨要装备，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梓彤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尴尬的表情：“郭导，不是的，我不习惯跟人共用一套装备，会，会过敏的。” 郭导终于收敛心神意识到王梓彤的话中有话，等他想明白照雨想表达的意思之后，他的脸沉了下来：“所以？” “我刚才问过了，威亚组那边有新的固腰，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用那个？”王梓彤露出了一个怯怯的笑容，看上去有几分浅浅的委屈又有几分的不得已，就好像真的不是她故意的，只是她没有办法控制。 “当然可以。” 郭导点点头，在王梓彤还没来得及露出小小得意的笑容之前，他又追加了一句，“这是王小姐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来问我的。” 笑容僵在了王梓彤的脸上，相较于她刚才的遮遮掩掩，郭导这边的口气可是非常的明确，王梓彤想怎么使用设备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从他那边出钱，但如果不需要剧组出钱，王梓彤干嘛还跑来找郭导。 王梓彤暗自咬咬牙，她倒不是拿不出这几万块，只是她不甘心，从来没有听过哪个女一号在剧组里的消耗还需要自己花钱的，再怎么样还能有经纪公司出面的，可是她现在却不能要求经纪公司出面，真的是太憋气了！ 第三十一章 聊一聊 经纪公司原本给王梓彤安排的电视剧并不是这一部，王梓桐闲暇的时候喜欢看网络小说，这部小说的原著王梓彤之前就很喜欢，等到确认自家公司能在同名电视剧里参合一脚之后，王梓彤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动用了手里的资源，拿下了女一号的位置，而这样的行为，瞬间就让她在经纪公司内部树立了好几个明面上的对手。 王梓彤其实知道，以她的定位演这部剧的主角是会打折扣的，因为她的执意公司上层护着她的人也有些不高兴，但是王梓彤不想一辈子被人家说花瓶，她疯狂的想转型，想站在一个有含金量的舞台上，让自己的粉丝和对手都闭嘴！ 来拍摄的时候，王梓彤是下了军令状的，她知道对手有人想看她的好戏，上层也有人想让她吃个闷亏，回去会乖一些，王梓彤不想输，输了，回去就只能当一个没有话语权的金丝雀。所以，她不能求经纪公司，她还得自己挺住！ “郭导，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为难剧组，但是我真的是身体的原因，我对这部剧的热爱相信导演也是能看到的，作为这部剧的忠诚粉丝，我和我的粉丝都希望能更加真实的还原这部剧。” 郭导看着略带忧伤又隐隐透露着坚持意味的王梓彤，心底闪过了一丝厌烦，说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就是想要满足个人的需求动用拍摄的资金，几万块钱虽然不多，但是郭导就是不想在这些上面花这些钱。 “那就让替身演员上吧，刚好也不用换装备，王小姐可以再准备一下，台词和情绪都可以先酝酿起来。” 现在拍摄的三幕戏都是武打戏，也就是说，王梓彤原本预定的拍摄是在下午，郭导现在就让王梓彤酝酿情绪，其实是带着几分敲打的，而且他不想再跟王梓彤大道理下去，跟王梓彤说完之后他就侧头吩咐副导演：“通知照雨，准备上场，拍摄准备！” 王梓彤的脸色有些难看，偏偏郭导的命令下达的很快，脸色也没有特别的难看，王梓彤再继续说下去，就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了。 “那好吧，郭导，我再去准备一下。” 面对拍摄现场的掌控者，王梓彤不能再使性子，所以她微微上翘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客套的笑容，转身带着小助理走了。 拍摄副导演去安排演员，现场副导演犹豫了一下，走到了郭导身边：“郭导，王小姐到底是女一号，这样会不会影响我们跟经纪公司的关系。” “我拍剧，跟经纪公司有什么关系？这个演员不合适，还有别的演员，这个经纪公司不合适，还有别的经纪公司！”郭导看了一眼现场副导演，皱了皱眉头，“有时候导演让太多，亏得是自己的德行和名声。” 现场副导演也算是空降的，他知道郭导跟拍摄副导演是长期合作的关系，两个人肯定比跟他的关系亲近，但是一路拍摄开始，三个人相处的还算不错，所以现场副导演根本没有想到郭导会这样怼他一句，现场副导演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也知道刚才王梓彤的言行已经彻底的惹怒了郭导，他现在只能安静的呆在一边，什么都不说。 现场副导演讪讪的退到了一边，男主角和照雨站在了拍摄的位置上准备开拍，现场副导演无意识的四下打量，一眼就看到了坐回原位的王梓彤正在跟身边的大助理说着什么，两个人的情绪显然都不怎么好，大约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现场副导演低垂了眼眸，不想跟王梓彤对视。 “梓彤，怎么样了？” 大助理收拾好了王梓彤的拍摄物件，抬眼就看到王梓彤脸上不好的走了过来，大助理迎了上去，等到王梓彤气势汹汹在椅子上坐好换上一副平和的脸孔之后，大助理几乎就猜到了事情的发展。 “郭导不同意啊？需要我给经纪公司打个电话吗？”大助理话音落地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连忙改口，“我给副总打个电话。” 副总是挖掘王梓彤并且带王梓彤出道的人，在经纪公司里算是王梓彤最大的后台，王梓彤这次能截胡这个角色也是副总出的力，虽然副总有些不满，但王梓彤真的有什么事情，副总不会不理的。 “不用！”王梓彤咬咬牙，“郭导已经让替身上去了，上午我们就休息。” “梓彤，还有第三幕呢，我们总不能真的一点打戏都不怕，真要是那样的话，回去之后恐怕……” 大助理一路跟在王梓彤身后走上来，知道王梓彤心里的苦，虽然不是自己的事情，但是感同身受一下，眼底还是有些湿润的，大助理的表情刺激了王梓彤，她咬紧牙关感受到了牙床的疼痛，然后她抬起了眼：“不用给他电话，威亚的钱我自己出！” “梓彤？这样合适吗？” 倒真不是王梓彤出不起这个钱，而是一旦开了这个先例，以后王梓彤再进其他的剧组想要提点要求，万一碰到不对劲儿的，恐怕就会拿这件事情来怼王梓彤吧。 “去跟郭导说，第三幕我来拍，威亚我来负担，为的就是对得起剧和我的粉丝，至于有人要往外传，随便，只要不担心影响剧组的声誉。” 王梓彤又想起自己临来拍摄时在经纪公司里被人背后嚼的舌头，她不想回去再面对这些，这一次她不打算自己出面了，让大助理去，而王梓彤的话也隐隐带着几分威胁，虽然郭导是个有原则的人，但是投资方绝对不会愿意自己的电视剧传出负面的消息，还有自己的粉丝们，一旦知道自己拍摄电视剧还要负担剧组的道具，他们一定会洗版的。 “好的，我这就去。” 大助理显然跟王梓彤想到一起去了，她点点头，表情上带着几分气势汹汹，交代好两个小助理照顾王梓彤，大助理转身向着拍摄区走去，站在距离导演组最近的旁观区边，大助理等着第一时间上前，跟导演好好“聊一聊”！ 第三十二章 挑事儿 按照预想，第二幕的拍摄比第一幕来的简单，应该很快就能结束，所有的人都期待今天的拍摄能早些结束，尤其是道具组，如果上午的三幕能提早结束，他们的工作进度就可以提前许多，吃完中饭之后还能休息一会，简直就是梦想中的拍摄现场。 所以当第二幕拍摄了三遍，郭导的脸上还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时，每个工作人员的表情多少都有些无奈，果然是新人，武替的时候也许经验丰富，但牵扯到神态和语气表演时，就差了几分。 郭导和站在身边的拍摄副导演低语了两句，显然在考虑解决方式，不远处等着的大助理掩饰不住脸上的不屑，颇有几分想要为自己艺人出头的意思，但确实也不得不让人感叹，专业和业余的差别，绝对不是随便哪个就能抓出来可以顶替的，表演上的天资卓越，逗人玩的吧！ 大助理在心里迅速的琢磨了一下，很快就想好了对策，但是她并没有自己主动上前，刚刚郭导给了她家艺人那样一个没脸，现在不好好折腾一下，这些自以为是的艺术家们还真以为可以让每个人都顺着他们的脾气来？ 按照大助理的想法，郭导顾及颜面，肯定会让拍摄副导演过来跟他们说，怎么透过和拍摄副导演的争执把郭导弄过来，然后再好好为自家艺人谈谈条件是一件需要斟酌的事情。这样想着的大助理抬眼，正正对上了拍摄副导演的眼神，拍摄副导演的表情说不出的尴尬，大助理立刻继续保持着余怒未消的表情。 “郭导我明白了。” 拍摄副导演预估到了王梓桐那边的情绪，又不经意的看到王梓桐身边助理的表态，拍摄副导演心头暗暗庆幸郭导没有回头，而且郭导的想法还是非常正面鼓励人的。 拍摄副导演转身去找女武替，两个人站在一起聊了好几句，王梓桐大助理的视线一直跟着拍摄副导演，看到照雨被单独谈话了，大助理心里幸灾乐祸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但是，很快大助理的期待就破灭了，被单独谈话的照雨重新回到了拍摄位置，跟男主角聊了两句，稍稍调整了一下站位，很快郭导又一次喊了“开拍！”。 “怎么回事？！” 身边突然响起了王梓彤的声音，大助理立刻转过身：“梓彤，你怎么过来了？多休息一下啊，下午的拍摄还蛮辛苦的啊。” “你怎么还没去找郭导？” 王梓彤并没有理会大助理的关切，刚刚她坐在那边就没办法安神，第二幕拍摄不顺利的时候她心头也是暗喜的，按照她的预想，大助理应该会早早上前争取点什么才对的，但这家伙一直站在原地什么话都没有说，王梓彤左等右等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抬脚走了过来。 “郭导在忙。” 大助理心头一跳，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她慌忙为自己辩白，王梓彤却根本不想听：“忙什么？刚才郭导不是得空了吗，你在等什么，等郭导来求你吗？” 被王梓彤说中了心思，大助理的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不是的，梓彤，我是想你刚刚委屈成那个样子，所以才……你别生气，我现在就过去。” 大助理有些失态，王梓彤的表情冷冷的，虽然在教训大助理，她的视线还是落在拍摄现场上，调整了位置和拍摄角度，那个女武替的情绪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而女武替的语调原本就有些清冷，现在到了跟男主决裂的地步，语气再冷酷几分都没有问题，所以这一次的拍摄，很快就结束了。 “赶紧去找郭导！” 王梓彤伸手推了一下大助理，手指掐在大助理的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把，大助理差点就叫出来了，却还是生生的忍住，她现在要是叫出来，丢脸的绝对不止她一个人，恐怕还会牵连到王梓彤。 王梓彤收回了手，大助理狠狠的往下咽了咽眼底的湿润，乘着第二幕第三幕换场的时候，大助理找到了郭导。 “郭导，方便说两句吗” “嗯。” 看着郭导跟着王梓彤的助理走到了一边，拍摄副导演隐隐露出了几分担忧，女一号一直折腾来折腾去，郭导又不是会安抚人的个性，一旦事情真的闹腾出来了，对郭导对其他人都不是好事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在担心什么？” 现场副导演检查完了拍摄场地，正准备找导演说什么事情，结果一转眼就看到了同级同僚焦躁的表情，现场副导演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带着几分无所谓的走了过来，开口寒暄。 “那边。” 拍摄副导演没有回头看现场副导演，只是轻轻的抬了抬下巴，指着郭导那边，现场副导演瞄了一眼，无所谓的说道：“那有什么好担心的，没事。” “嗯，应该没事，看表情不像是在争执。” 拍摄副导演跟着郭导久了，很容易就从郭导的脸上觉察出郭导的情绪，现在郭导的表情绝对不是生气，也不是不耐烦，反而好像还有那么几分的，赞许？ 拍摄副导演一脸懵，郭导却走了过来，现场副导演反应比较快，两步迎了上去，迅速的汇报了一下拍摄现场的准备工作，郭导点了点头：“第三幕女主会上，通知武替先休息吧。” “啊，王小姐要上，那威亚……” 拍摄副导演忍不住第一个音飙高，然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压低了音量，郭导看了拍摄副导演，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她自己解决了，拍摄能不用替身是最好的。” “好。” 两个副导演本能的应了下来，然后各自忙各自的，因为拍摄角色的调整，他们差不多又要增加十分钟的准备时间了。 “好的，那我先过去了。” 被通知休息的照雨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遗憾，退场的时候刚好跟装备了全新威亚的女一号一行人对视而行，走在中间的女一号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照雨，反倒是走在女一号身边的两个助理，突然将肩头狠狠的向自己的胸口撞过来。 第三十三章 各怀心事 看似毫不经意的晃动了一下身体，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助理踉跄的跌了出去，王梓彤的表情不怎么好看，两个小助理是帮自己出气，王梓彤秉持着不鼓励不负责的态度旁观着，多少也有那么几分看好戏的意思，但结局却出乎她的预料，王梓彤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停留在了照雨的身上。 “你的身手不错啊，跟着哪个师傅的？” 现在娱乐圈的武替跟以前不太一样，师从正统门派再在娱乐圈打滚的越来越少，大部分都是从小习武，进入娱乐圈的时候再拜一个山门，武替也被不少的经纪公司统一管理，分配人手，没有加入这样的公司，想找到一个好的角色或者拍摄时发生意外享受保险理赔，都是非常困难的。 “你不认识。” 照雨倒没有目中无人，王梓彤一行人挡在了她的路上，又开口先搭话，照雨能回答的自然回答了，不想回答的也没人能强迫的了她。 “哎，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的？在这个圈子里我认识的人挺多的哎。”王梓彤说这个话的时候，是带着几分炫耀的意思的，也隐隐有着威胁的意味，想在这个圈子里混，除了有钱，有权，还要有人。 “哦。” 照雨的回应淡淡的，她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在王梓彤看来却好像不是这样的，眼前比自己略高一个头的女人应该是已经意识到了两个人的差距，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丧气。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来找我，虽然不一定能帮的上，但多一个人总是多一条路子的。” 王梓彤说完这句话，挥了挥手绕过照雨继续往前走，两个小助理翻着白眼得意的跟了上去，却没有再来用肩头撞照雨，照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准备继续往前走，视线却落在了走在最后的王梓彤大助理的身上。 大助理其实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王梓彤和照雨这边的冲突身上，她好像在考虑着自己的事情，跟在王梓彤身后也是走神的状态，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对面站的是照雨，两个人还在对视，而那双眼瞳看上去清亮无比，仿佛能穿透自己内心的时候，大助理突然闪避了照雨的视线。 在隆王朝当了近十年的捕头，从一个小跟班到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女捕头，照雨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对自己的观察还是有那么几分信心的照雨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大助理的背影，修改了心中原本的打算。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照雨的注意力，大助理跟在王梓彤的身后匆匆而行，装备了最新的威亚设备，王梓彤脸上的情绪显得有些高昂，两个小助理围着她团团转都不够，甚至还抓了化妆和服饰闲聊，看上去热闹无比。 男一号徐浩曦正在补妆，抓紧时间闭目养神的他只能从周围的人嘴里听到只字片语，而为了能听到更多的信息，他故意让自己表现的昏昏欲睡。 “听说王梓彤自己花钱拿了一套威亚护具。” “哎，还真是没人能从郭导手中拿到拍摄以外的经费哎。” “这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王梓彤自己出的钱。” “这有什么呀，有经纪公司的人哪个出不起这个钱。” “我就知道你没听懂，我刚才说王梓彤自己出的钱，就真的是王梓彤自己出的，她的两个小助理在洗手间里的抱怨可不止我一个人听到。” “真的假的啊，不过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听说王梓彤这次拿这个角色用了点手段的，她家经纪公司里肯定有人不满的。” “嘘~~~” 话题聊的有点飞了，负责服饰的工作人员压低了声音，视线还落在了徐浩曦的脸上，被提醒的化妆师闭上了嘴巴，耸了耸肩，脸上却带着几分看好戏的表情，两个人挤眉弄眼了一会，忙完了手边的事情，负责服饰的工作人员轻轻的抬手，小心翼翼的说道：“徐先生，徐先生。” “啊？” 仿佛刚刚才从小憩中清醒过来，徐浩曦一脸茫然，作为流量担当，他有一张帅气的脸，空茫的样子显得有些脆弱，两个女性工作人员看的目不转睛，心头小鹿乱跳。 “您睡着了吗？” “啊，真是不好意思，谢谢啊。” “没事没事，应该快拍摄了，您得准备了。” “太感谢了，我会的。” 看着两名工作人员用轻快的脚步离开，徐浩曦脸上的表情渐渐的淡了下来，原本在不远处打电话的经纪人挂了电话，很快走了过来：“怎么了？你这表情。” “王梓彤那边，是有什么事情吗？” 徐浩曦收敛了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露出了一丝浅浅的不耐，经纪人看着与往常无异的徐浩曦，习惯性的带上了自己的情绪：“还能有什么事情，闹腾了一会还是自己出钱买了装备，我之前说的对吧，郭导原本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我们能自己处理的事情就不要去麻烦剧组了。” “嗯，你说的对。” 徐浩曦点点头，庆幸自己有个得力的经纪人，在片场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并且不讨人嫌，经纪人可是重要的助力，而王梓彤那边好像就缺少了这样的一个人。 “一会是王梓彤上了，你可悠着点，别压着她。” 虽然是流量小生，但是在表演力度上，徐浩曦的名声可比王梓彤好多了，虽然很想看到王梓彤被自家艺人演技碾压，但是放在拍摄现场显然不太好，王梓彤一旦跟不上自己艺人的节奏，最终的结局还是重拍。 看出了经纪人的愤愤不平，徐浩曦反而没有放在心上，冲着经纪人笑的有些小乖巧，算是安抚住了经纪人的情绪。 “拍摄开始了。” 现场副导演远远的在叫嚷，徐浩曦挥了挥手，快步向着拍摄的位置走去，经纪人看着自家艺人青春活力的背影，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不爽快起来，那个王梓彤再敢出什么幺蛾子，就是两个经纪公司之间的战争了！ 第三十四章 意外 照雨倚靠在黑色的帷幕板后，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被众人包围的拍摄场地，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相较于自己刚才的两幕拍摄，现在的这一幕显得有些狼狈，尤其是女主角在低空跳跃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太过注意自己腰部的威亚，又或者是心情的原因，王梓彤的动作一直很僵硬，连拍了三条还不过，郭导的表情也难看了很多。 照雨的眼神和耳朵都很好，这得归功于她自小习武，五感的敏锐让她不必太靠近就能知道其他人的状况，只是照雨听了几个来回都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拍摄又一次开拍，整个环境显得特别的焦躁的时候，照雨转过身，准备从摄影棚边角处的铁质楼梯走上去，看看二层。 “啊！” 突如其来的短促惨叫声中止了照雨原本的预定，迅速的转过身，几步就跃到了事发地点，好在此时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惨叫声的出处，没有人注意到照雨超乎常人的移动速度。 “怎么回事？” “别乱动，别乱动，威亚断了。” “血，快叫医疗组，赶紧的！” 慌乱的声音此起彼伏，拍摄副导演和郭导正在紧急查看王梓彤的状况，现场副导演在此时也展现出了他的经验，当机立断的组织人手保护现场，尽量不给其他人偷偷拍摄的机会。 “都让开！” 拍摄组配置的医疗组也是早早的跟着郭导混饭吃的一批人，郭导喜欢拍摄动作片，他们的工作经验也丰富异常，一出现在现场，备用的隔离挡板就直接拉开了，随后包括导演等人都被隔离在挡板外，医疗组甚至连担架都平展开来。 照雨隔着一圈人站在郭导的侧后方，与其他人关注现场不同，照雨关注的更多的却是围观者，那些跟王梓彤有关系的没关系的，看到眼前这一幕一幕的有表情的还是没表情的，照雨默默的记在心里，与上辈子不同，照雨没有第一时间扑到伤者的身边，做出怪异的举动。 检查完王梓彤伤势的医疗队领队抬起头，看着郭导的脸色有些不太好，郭导的心往下沉了沉，脸上的表情也暗了几分，医疗组的两个年轻组员窃窃私语了几句，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转头看着领队。 “领导，我们处理一下吗？” “不行。” 领队的回复让两个年轻组员楞了楞，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迎上了领队冷冷的表情：“注意帮伤者保温，不要随意移动，通知急救车。” 拍摄基地里有专用的急救车，调过来还是很方便的，最重要的还是送到哪里去，联系急救车更多的还是确认车子送到哪个医院去。 “去二院吧。” 郭导有个老朋友在首都二院做副院长，事情处理起来比较方便，站在郭导不远处属于王梓彤的三个助理一直很着急，医疗组处理了她们担心摄制组的医疗水准不够，处理不好，医疗组不处理，她们更是担心王梓彤的情况是不是严重了，现在听到郭导说送到首都二院，算是对事情有了一个处理方式，大助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吩咐两个小助理盯着王梓彤，如果救护车来了她们要跟上去，然后她就挤出了人群，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开始打电话。 “副总，是我，有件事情需要跟你汇报……不，没有那么严重，请不要着急……是的，我会看着她的……明白，我会跟剧组讨论的。” 大助理打了三分钟的电话，额头上的汗珠犹如细密的雨点一般，等到她好容易挂下电话，因为担忧而导致的体温升高平缓下来，她瞬间就感到有些冷，心头沉沉的，大助理转过头准备返回到王梓彤的身边，却正正的对上了那个抢了自家艺人表现机会的女武替。 “你在这里干什么？！” 大助理原本堆积的压力瞬间释放，狠狠的冲着照雨瞪着眼睛，一个念头瞬间闪过大助理的脑海：梓彤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论缘由为何，摄制组总是有责任的，现在收拾收拾这个女武替，等到梓彤回来之后，她应该会老实很多吧！ “鬼鬼祟祟的，走！跟我去见导演！” 大助理说着话，抬手就想来拽照雨的手腕。 一向不喜欢跟人亲近的照雨怎么可能让王梓彤抓到，她直接后退一大步，沉手腕背身后，看着大助理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凌厉。 “哎~~~你还敢这样看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个女武替，还真以为能取代女主角？！” 大助理什么时候被人这样下过脸，她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意识到照雨不是那么容易被自己抓住的，她就想着找人过来帮手，而就在她看向人群最密集的位置时，发现摄影棚门口涌入了一群人，有急救车上的，还有看热闹的……这怎么行？！ 大助理无暇顾及照雨，连忙向王梓彤的方向赶去，她可不能让这些人对梓彤胡乱拍摄，如果无法控制舆论的导向，那就只能先控制舆论的源头。 大助理的动作非常迅速，很快就跟两个小助理汇合，再加上片场的保安出动，虽然还是有些狼狈不堪，但王梓彤终究还是送上了救护车，等到救护车的大门被狠狠的拍上，大助理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个颈椎扭曲的太吓人了，赶紧处理……” 救护车车门紧闭前的一秒钟，急救医生传出的话让大助理背脊发冷，原本应该可以随车的她也因为救护车一路要进行紧急救助而被赶下来，大助理打算开着车带上两个助理赶去医院，但是她眼角的余光却好像看到了什么。 “你们干什么？放下！” 两个工作人员正在收拾现场，洗刷血迹什么就不说，刚刚王梓彤脱下来的威亚竟然也要被拿走，想到着东西是王梓彤自己花钱租下的，大助理说什么也不想让人动这些。 “啊，可是这个要清洗。” 工作人员没有想到大助理竟然反应这么大，停下了手边的动作讷讷的解释道。 第三十五章 证据 “清洗什么？这是我们家梓彤的装备，敢乱动你们负责赔吗？” 大助理的脸色不好，工作人员有些难堪，但一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么大的事情，对方有这样的情绪也是情有可原的，工作人员不想给剧组再惹麻烦，把手里整理好的袋子递给了大助理：“那你们自己处理吧。” 大助理原本真的是想接过来的，但是王梓彤从威亚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摔的位置不好，脸部着地而且还伤了颈椎，那威亚上满满的都是王梓彤的血，现在被工作人员打包好了递过来，一股血腥气息直冲大助理的鼻子。 “呕……” 大助理真的不是故意不好好控制自己的表情的，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猛然转身冲着最近的一个角落跑去，背影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刚刚还有些不满的工作人员现在心情好了几分，看到身后其他人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拎着装威亚的袋子向大助理的方向走去：“这个，给你吗？还是我们处理？” “拿走……呕！快拿走……” 大助理挥挥手，头都不回，颤抖的吐的更加厉害了，工作人员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早知如此”的浅浅的笑意，因为性别的差异，工作人员没办法安慰大助理，只能用最温和的声音说道：“那我拿去处理了，你慢慢来。” 大助理的手用力的在身后挥着，完全没有再回头的冲动，工作人员拎着简单包扎好的威亚设备，向着最近的清洗台子走去。 “哗啦啦~~~” 自来水龙头被打开，工作人员低头解开了捆住威亚的塑料带，刚准备把威亚往水池里一丢了事，回头找人要清洁剂什么的，结果一只手突兀的伸出来，直接关掉了水龙头。 “哎，你干吗？！” 工作人员没好气的抬起头，正准备呵斥两句，事情已经这么多了怎么还有人跟他捣乱？！结果却正正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真的是一点温度都没有的眼睛，工作人员楞了楞，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给我吧。” 清冷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工作人员张了张嘴巴，却没能说出点什么，然后他就让开到一边，靠着他小腿的威亚没了支撑，倒在了水泥地上。 “谢谢。” 看着对方弯腰捡起了沾染着血迹的威亚，连手指都没有颤抖一下，工作人员不由得在心理比较了一下，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人跟人还真是不一样的啊。” 照雨听到了身后的低喃声，只是她无暇顾及，鉴于刚才观察到的一切，她的心理有一个不是那么成熟的推测，虽然把握不是很大，但是照雨还是跟了过来，截下了染血的威亚，要证明她的推论，这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因为手里拎着比较重的东西，照雨想了想，没有凑到拍摄场地上去，心里琢磨着应该找谁来验证才方便，只是她还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拍摄副导演就匆匆的走了过来。 “照雨，拍摄第三场。” “啊？” 照雨没有料到刚刚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摄影棚竟然不停拍，女一号受重伤还继续往下拍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吧，所以照雨楞住了，拍摄副导演却没有想那么多，伸手就要来拽照雨。 “别发呆了，快跟我走，拍摄完这一场，后面的拍摄再安排！” 虽然有些迟疑，但是照雨的本能还是敏锐的，拍摄副导演刚刚动了一下，照雨就反应了过来，侧身闪过了拍摄副导演的手，轻巧的绕过了拍摄副导演的身体，直接向着拍摄现场走去。 “哎？” 一抓没抓到，拍摄副导演还有些发傻，等到他看清楚照雨手上轻松提溜着的东西时，他忍不住追上前，“拿着这个干嘛？赶紧清洗收拾了。” “王小姐自己租的，要怎么处理还是等她来决定吧。” 照雨的语气淡淡的，步伐很快，拍摄副导演在内心还是有些看不起王梓彤的，要不是她坚持自己拍摄，今天上午的工作说不定已经结束了，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想想王梓彤和她背后的经纪公司，拍摄副导演本能的就退让了一步。 “好吧好吧，真的是折腾。” “那我先放这里了。” 刚刚还在纠结该把东西放哪里的照雨现在索性大剌剌的将染血的威亚放在了道具箱旁边，特意看了一眼拍摄副导演，照雨难得放软了语气，“谁再碰谁就给王小姐送过去。” 送过去？给一个刚刚受伤还脾气不好的人送过去？这是多触霉头的事情啊！ 在一旁围观的工作人员几乎是本能的后退了一大步，然后各个专注的看着拍摄场地中央，完全没有要继续往这边瞥的意思了。 拍摄副导演拉着场地副导演说了两句话，场地副导演立刻如临大敌的站在了道具箱旁边，照雨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两名副导演的重视，稍稍放心了几分，这个时候男一号已经站在了拍摄位置上，刚刚王梓彤才在这里见血，现在却已经没有人注意了，哪怕是跟她搭对手的人。 “照雨，辛苦你了。” 看到一直没卸威亚走过来的照雨，徐浩曦露出了一个客气的笑容，原本他是想伸手跟照雨握一握的，但是照雨微微侧身就躲过了徐浩曦的碰触，站到了女主拍摄的位置上。 “没什么，工作。” 照雨淡淡的，徐浩曦很自然的就放下了抬在身侧的手，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感觉，那边郭导喊了开始，两个人立刻进入了角色。 当照雨轻轻点地，借助着威亚的力道在一人高的位置上翻了三百六十度，躲过了男一号的攻击，反手当胸横剑，从男一号的长剑下方狠狠的刺了过去，瞬间就穿透了男一号的肋骨。 “卡！” “很好，过了！” 郭导大声的叫嚷着，莫名的让人感到他好像是想把什么郁浊之气喊出来，拍摄副导演其实很能理解郭导的情绪，他刚才也是这样郁闷着的。 “这是什么？” 就在所有人放松心情的时候，一个锐利的女高音响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冲突 拍摄刚刚结束，收音的话筒刚刚才放下来，大助理的这一嗓子可谓是惊天动地，要不是王梓彤刚刚出事情，郭导就能叫人把大助理给轰出去！ “谁把这个放在这里的？不是让你们清理掉吗？！” 也许是看出郭导对她的退让，大助理原本虚了几分的气势又重新冲上了头顶，她一直以为这个威亚被处理掉了，完全没有提防在这里又会看到，大助理的表情很难看，郭导看着大助理有些疯狂的样子，心头莫名的划过了一丝异样，但是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那么久，有些事情是需要有取舍的，在这个点坚持了的，在另外的点就要放手，否则就算是老资历的影视人，也会被人打趴在地上，永远无法翻身。 郭导压下了心底的异样，转头看了看现场副导演，现场副导演已经找来了刚刚负责清理现场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这事情还有后续，等到他被几个负责人盯着看到心底发毛，他忙不迭的解释道：“导演，我刚才已经清理过了，不可能漏下的。” “那这是什么？” 大助理气势汹汹的点着脚边的包裹，手指尖都有些颤抖了，工作人员眯着眼睛看了看，很快反应了过来：“这个是刚刚那个……拿走的。” 工作人员的视线落在了拍摄场地中央照雨的脸上，没把“女武替”三个字说出来，大助理的表情瞬间狰狞了起来：“谁给你的权力私下决定的？出了事情谁负责？！” 照雨看着大助理，感到对方神情中的一丝气急败坏，其他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丝毫不能动摇她的表情，倒是这个大助理，实在是太着急了吧。 “我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是全新的威亚设备，怎么会突然出问题，所以我才让工作人员交给我处理的。” 照雨轻轻的开口，说出的话让周围的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像这种摄制组拍摄现场出的意外，工作久的人都知道大部分是有缘由的，而且这种缘由很多是不能深究的，有些让人出口气就过去了，算是吃了个教训，有些却是警告，还会有后续出现的，而王梓彤这件事情，应该只是出口气的感觉，毕竟王梓彤伤的还不算太重，但是现在，这个新来的女武替就这样大剌剌的把真相在灯光下喊出来，简直是……太没脑子了。 郭导皱了皱眉头，他在心里修正了对照雨的评估，刚才他还觉得应该可以给这个女武替更多的机会，现在他却觉得事情还应该再商榷，如果剧组多了这么一个爱惹事的人，恐怕会鸡飞狗跳的。 郭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果然离吴导还有些距离，他忌惮的这些事情在吴导那里都不是事情，一向拍国之魂题材的吴导从来不担心审批不过，没有赞助商，他自己用私产抵，没有大牌明星，他就自己上，同时发掘有实力的小演员，在这个圈子里能做到他这个地步的人，真的是凤毛麟角。 因为照雨是走吴导的路子进来的，郭导很自然的就把她当成是吴导那边的人，用起来没那么严苛，照雨的表现也出乎他的预料，原本以为这女武替的性子就这样了，现在看起来跟吴导还真是一个风格。 “处理，你能怎么处理？谁知道你会不会做什么手脚？！” 大助理的反应很快，直接将照雨打到了居心叵测的那一类，并且公开了质疑照雨想做的事情的公正性，很自然的把自己放在了有道理的那一边，大助理微微抬高了下巴，有些轻视的意味。 “嗯，我不会做手脚的。”照雨还是不慌不忙的开口，显得大助理越发的气急败坏，而且当大助理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照雨的嘴角微微上翘，一股迫人的气势直直的向着大助理扑来，“事实上我也不打算向其他人证明什么，只是让自己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什么？你不过是一个替身演员，在剧组里搅合什么？！”大助理觉得自己仿佛被照雨剥掉了所有的伪装，整个人红果果的展示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大助理只能本能的看向剧组的负责人。 “郭导，这件事情王小姐还没有表态，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在剧组发生的事情，我希望在事情没有处理好之前，剧组里的人不要给大家添麻烦。” 大助理的话让人感觉有些好笑，有些人在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感觉，怕是这个叫照雨的女武替很快就会消失在剧组里了，毕竟很多事情只能看破不说破，否则日子会很难过。 “嗯，我跟你一起去看看王小姐吧。” 上午的拍摄全部结束了，下午的拍摄需要女一号的镜头肯定不能拍，不需要女一号的镜头拍摄副导演自己就可以处理了，所以郭导才赶着上午的几个重要镜头全部拍完，明显他一下午是不会有时间再工作的了。 “好的，谢谢郭导。”看到郭导退让了，大助理的情绪缓和了几分，然后等到她看到郭导随手拎着提包向她走来，丝毫没有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大助理的眉头皱了起来。 “郭导，那个……” “先走吧，坐我的车。” 没有给大助理再说话的机会，郭导直接就往摄影棚外面走去，大助理有些不甘心，但是郭导明确表示了他的态度，大助理忍了忍，转头狠狠的盯着照雨，却在几秒钟之后跟上了郭导的步伐，只不过在路过那个打包好的威亚时，狠狠的踢了一脚。 “哗啦！叮铃咣啷” 威亚翻滚的倒在了一旁，沾上了一堆灰，大助理冷冷的哼了一声，气势汹汹的离开，现场副导演一直等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摄影棚，才开口大声道：“好了，午休时间，都去吃饭休息吧，道具组组长，过来跟我聊一下。” 刚刚还在吃瓜的工作人员们三三两两的散了开来，威亚组的三名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迟疑了一下之后，领头的那名负责人向照雨走了过来。 第三十七章 侧门和后门 “你好。” “你好。” 威亚的小组负责人还没有弄清楚照雨的名字，打了招呼之后有些迟疑，照雨知道对方走过来是什么意思，她轻轻点了点头，给对方更多反应的机会。 “这个威亚，你觉得是有什么问题吗？” 威亚的断裂有可能是年久失修保养不当，也有可能是人为，如果是前者，威亚小组的人肯定难逃其责，如果是后者，恐怕事情也没那么容易推卸责任，尤其那威亚说起来还是全新的，人为的机会如果是在交接之前，威亚小组的人还是要担责任的，如果是在交接之后……虽然不厚道，但这种情况真的是最好的了。 照雨知道威亚小组的人怎么想的，因为还需要他们提供一点帮助，照雨稍稍斟酌了一下，说了能说的：“应该不是在你们手上的时候出的问题。” 威亚小组的三个人都已经凑上来了，听到照雨的话他们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但是转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其中一个人的脸色不太好，他先是看了看两个同伴，犹豫了一下之后对上了照雨的视线。 “怎么了？” 照雨看着那个年轻的大男孩，看出了他的为难，她其实并不太想知道对方觉察的事情，有时候人的眼睛会欺骗人，照雨更相信自己的观察和直觉。 “我记得那套新威亚交接之后，一直就是……王小姐身边的助理拿着的，甚至装备的时候，助理也是让我们在旁边看着，自己动的手，装备的时候还把王小姐身上搭扣的地方弄伤了，王小姐，就打了助理一个耳光。” 照雨皱了皱眉头，打耳光的事情她并不知道：“那个助理？刚刚跟郭导出去的那个吗？” “不是的，是跟车走的那个，就是之前发脾气的那个。”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照雨陷入了沉思，因为小助理的参和让照雨又得重新推理一下事情的发展过程，然后还有那么两个点照雨是想不通的，只是这个时候她回过神来，意识到那几个负责威亚的年轻人还没有离开。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你们去吃饭吧。” 现在是午休时间，刚刚还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现在整个拍摄现场却已经沉寂了下来，大家都是辛苦工作的，事情没有牵扯到自己的身上，抓紧时间好好休息才是正常的，别人的苦痛是别人的，自己的生活总要过下去。 看到照雨想走，两个年轻一点的还有些不甘心，似乎是希望照雨能给点回应，领头的那个却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抓住了同伴的手腕：“走吧，我们要去吃饭了，下午还有活。” “可是……” “走吧，走吧。” 三个人推推搡搡的走了，照雨拎着染血的威亚往摄影棚外走，刚刚才走到距离大门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照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保安，而她身后也追上来一个人 “那个，你好。” 照雨认得这个声音，是男一号徐浩曦，照雨微微侧手，躲开了徐浩曦抓她手腕的动作，徐浩曦似乎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好，轻轻的开口问道：“那个，你拿这个从大门口走，不太安全，还有粉丝在，也有可能有记者在。” “噢，我要出去，把东西给朋友。” 照雨转头看着徐浩曦，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平淡，但徐浩曦觉得自己分明看到了对方的窘迫，徐浩曦心里觉得这个年轻的女武替挺可爱的，又很直白，于是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摄影棚有侧门和后门，我带你过去吧。” 照雨只想了一秒钟，就点头跟上了：“谢谢，不然我就捅娄子了。” “没事没事，你第一次来么，肯定不习惯的。” 徐浩曦摇摇头，领着照雨沿着摄影棚角落走，在阴凉的地方已经有吃完中饭的工作人员躺着休息了，脸上清晰可见的疲惫，即便是感觉到有人走过，却连眼皮也没有抬。 照雨和徐浩曦两个人走的小心翼翼，很快就抵达到了一个小门旁，看上去像是隔离出来的化妆间房门，但是门口上贴着逃生标志。徐浩曦伸手拉住了门把手，压了一下没能推开，他有些囧囧的，又用力压了一下，还是没推开，徐浩曦转过头，表情有些干巴巴：“好像锁了，要不要去后门看看。” “好的。” 照雨点点头，徐浩曦立刻松了一口气，带着照雨继续往前走，后门在摄影棚最深处，旁边还堆积着各种材料，几乎有两个人这么高，徐浩曦一边走一边回头嘱咐道：“当心点啊，这边杂物有点多。” 照雨看了一眼两边的堆积物，没有开口，徐浩曦已经伸手在了门把手上，轻轻的一压：“喀嚓！” “后门可以出去，你现在要出去吗？” 徐浩曦的声音里带着小惊喜，他转头的时候眼角闪过了一片阴影，徐浩曦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伸出手想要抓照雨，这一次照雨的没能躲过徐浩曦的手，被拽着踉跄向前一步，手里的威亚袋子飞了出去，然后被掉下来的器材砸了个正着。 “你没事吧。” 徐浩曦把照雨拉了过来之后立刻就放手，他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焦急，照雨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波澜不惊：“我没事。” “没事就好！” 徐浩曦让开了位置，侧身走到了被器材压住的威亚面前，小心翼翼的挪开了器材，将装威亚的袋子拎了起来，袋子已经在外力的冲击下撕裂了，徐浩曦伸手拨开了袋子看了看威亚，脸色有些凝重，“好像被压坏了。” “什么？” 照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惊慌，徐浩曦有些为难的把袋子递给了照雨，照雨拿过来翻了翻，脸上越发的不好起来，徐浩曦有些窘迫，因为是他的建议才导致现在的问题的，他很抱歉。 “我去找人来看看，你要么先出来，别站在这里，太危险了。” 徐浩曦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找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去了，背对着照雨的他，完全没有觉察到照雨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冰冷而尖锐。 第三十八章 芯姐 郭导带着大助理赶到了医院的时候，王梓彤的救治已经到了尾声，脸被纱布抱成了一个粽子样，身边两个小助理已经气红了眼，在王梓彤身边愤愤不平的嚷嚷着，好像在怂恿着什么。 “梓彤，你怎么样？” 大助理能够感到身边郭导的气压有些下沉，她虽然心里有些爽快，但是更多的却是无奈，这两个小冲头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所以她得出面，喊一下暂停。 “芯姐！” 两个小助理看到了领头人，也看到了一旁的负责人，已经跟在芯姐身边好一阵子了，眼色还是会看的，哪怕心里还是有些不爽，脸上却露出了窘迫的表情：“导演好。” “情况怎么样？” 郭导多人精啊，几个小丫头玩心眼的事情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真介意的还是王梓彤背后的经纪公司，虽然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但是剧组到底是有责任的，哪怕事情最后查出来是王梓彤自己的问题，剧组也得表示表示。 “梓彤姐很辛苦，现在还在昏迷。” 其实王梓彤并没有睡着，她只是很享受现在的休息时间，在医生说了这次受伤不影响她脸上的假体和皮肤之后，她的心就安稳了下来，算算时间大助理应该也快到了，所以王梓彤故意闭着眼睛，等着王梓彤把应该负责的人带进来。 “伤势什么情况？” 大助理有些着急，至少看上去王梓彤还是挺惨的，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说不定能借着这次的事件把梓彤脸上的事情摆正了，以后也没人能以此为理由传风言风语出来。 “医生说要养一个礼拜，后续的治疗再观察一下。” 小助理抢着一开口，大助理的心就放下了，没有说还要手术，没有说需要追加药品，那伤势肯定不算太重，大助理上前一步站在了王梓彤的床边，低下头小声的说道：“梓彤，梓彤。” 轻轻的声音在耳边痒痒的，王梓彤忍不住颤动了一下眼睫毛，睁开了眼睛，等到她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之后，她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导演，小芯，你们来了……嘶~~~” “很疼吗？你别说话啊，好好休息。” 王梓彤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大助理连忙阻止王梓彤想要起身的动作，“当心头晕，你别动。” “嗯，我没事，你们坐吧。” 王梓彤示意了一下，两个小助理一个立刻把王梓彤的手术床给摇了起来，另一个搬出了两个木头方凳，放在了大助理和郭导的腿边。 “郭导，芯姐，你们坐。” “郭导你先坐，我要去找下主治医生，还要打个电话回公司，梓彤你别着急，导演已经给你放假了，重新安排拍摄进度。” 大助理说着话，转头冲着郭导点了点头，刚刚路上他们只是稍稍聊了聊这个话题，但是看梓彤现在的状况，这件事情肯定是板上钉钉的，大助理也就没有跟郭导再纠结下去。 “谢谢郭导，但是我没什么事情的，休息两三天就可以了。” 王梓彤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看上去既天真又努力，完全一个勤奋向上的朝气蓬勃的上进青年状态，哪怕郭导心里还在不满王梓彤身边大助理的自作主张，这会子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你不用着急，先养好伤再说，拍摄的事情可以稍微调整一下，如果实在不行，可以增加替身的拍摄量。” 王梓彤脸上的笑容有些僵，郭导却拿过了挂在床脚的病历本翻了起来，走到病房门口准备打电话的大助理停顿了一下，然后走了出去。 “郭导，我可以的，最多三天，我就能回摄影棚。” 王梓彤原本是打算让医院开一周的诊断报告，然后她实际休息五天，并且在第三天的时候她会想办法把自己这次受伤的消息泄露出去，找人操作一下，塑造一个勤勤恳恳吃苦耐劳的人设根本是举手之劳。 但是现在，郭导不着急，甚至还有了替代方案，王梓彤原本就看那个女武替不顺眼，要不是因为想要给那个女武替一点颜色，她怎么会打肿脸充胖子，强撑着去拍摄威亚戏呢？ 王梓彤藏在被子下面的拳头捏的紧紧的，脸上的表情却坚定无比，郭导看着王梓彤这样，心头的一口气算是咽下去了：“没关系，你好好休息吧，五天之后再回剧组，拍摄进度调整也很方便，身体最重要，另外，事件的发布剧组这边会操作的，你不用担心。” “好的，谢谢郭导。” 王梓彤露出了一个轻松的表情，眼角还带着些许的泪意，郭导轻轻的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的病历本，躲在窗口那边的两个小助理觉察到话题告一段落了，立刻把刚切好的水果盘端了上来。 “导演，梓彤姐，吃水果。” 另一边，走出病房门的大助理推开了逃生通道的门，手里的电话已经接通了。 “喂，是我，嗯，她没什么事情……脸上的假体也没事，我问过医生了，撞的点不好，看上去出血厉害，但实际上都是轻微伤，不会毁容……毁容了也能调整过来。”大助理换了个姿势，说话的声音轻了几分，“心疼吗？我觉得你应该会心疼的。” 电话那边不知道回答了什么，大助理的手在身侧狠狠的捏了个拳头，颤抖了一下，然后电话里的人似乎觉察到了大助理的情绪，又追加了几句话。 “放心，我知道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没那么重要，我会看好她的，你不用担心，不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你！” 大助理最后一句话有些破音了，挂掉电话的她表情快哭出来了，昂着头好一会才把眼泪又逼了回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一脸的湿意，大助理抽了抽鼻子，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才重新拿起了电话，拨打出去。 “还是我，拍摄现场里有一个人得先查一下……嗯，一个空降的女武替，很爱多管闲事，不知道她后面的人是谁，请调查一下。” 第三十九章 肖彦 大助理回到了病房里的时候，王梓彤和郭导的聊天已经告尾声了，两个小助理帮王梓彤垫好了靠垫，准备吃点流质的食物，郭导站在病房的大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 “梓彤，感觉怎么样？头晕吗？” 身为大助理，芯姐反应迅速的走上前，顺手就接过了小助理手上的小碗，碗里是小米粥，王梓彤不是很喜欢的食物。 “不晕，但是有点痛。” 也许是之前的窘迫感褪去了，王梓彤露出了小本性，芯姐喂她吃小米粥的时候，她忍不住抱怨，“不想吃这个，能吃别的吗” “伤口要恢复，不行啊，乖乖忍一下。” 虽然大助理有别样的心思，但是王梓彤到底是她一手带上来的，多年的情分在，现在正是王梓彤虚弱的时候，芯姐的脑海中出现了当年那个小小的朝气蓬勃的王梓彤，大助理到底还是忍不住真情流露出来。 “嗯。” 嘟着嘴巴的王梓彤吃了两口小米粥，眼睑控制不住的往下耷拉，大助理看到王梓彤这样，知道她是真累了，把手里的碗反手递给了一边的小助理，站起了身。 “让她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别管。” 郭导已经走到了病房门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非常的和蔼，大助理知道郭导跟她一样心生感触，已经从回忆中恢复过来的她眼底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清冷，脸上却浮现出了感激的笑容：“谢谢您，郭导，让您费心了。” “嗯。” 郭导走出了病房，房门在身后缓缓的磕上，隔离了那一室的心思各异，郭导拿出了手机，边往楼下走边拨出了电话：“你好，麻烦帮我查一个人。” 几个女护士从郭导身边匆匆走过，郭导的步伐很稳，进了电梯之后手机的信号有些不太好，郭导并没有挂掉电话，反而安静的等待着，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不着急，手边忙碌着什么事情，等到郭导坐在了车里，换上了蓝牙耳机，那边的消息也传了过来，郭导一边听着一边发动汽车，驶出了医院的停车场。 另一边，照雨领着被灰尘沾染的威亚走出了摄影棚的侧门，周瀚琪手边有活，并没有过来，被周瀚琪安排的年轻人找了棵大树靠着，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树干上叠加在一起的两只“天牛”，等到照雨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站直了身体，摆正了姿态。 “麻烦你了。” 照雨把袋子递了过去，认出对方是一直跟在周瀚琪身边进修课程的学生，上辈子照雨离开的时候他好像还没有毕业，是一个非常勤快的年轻男生。 “不用客气，师娘您好，我叫肖彦。” 接过了照雨递过来的东西，大男生明显还想再跟照雨亲近一下，“师娘，你还想去哪里吗？我可以送你过去。” “我还有戏要拍，你先忙去吧。” 照雨挥挥手，谢谢了他的好意，原本替身演员拿钱干活就是一天的钱，没有戏的时候要备场，不像大牌演员，拿的薪水是从他/她一脚踏出房门就算起的。 “好的，师娘你慢走。” 没能献上殷勤，大男孩也不失落，依旧活力十足的挥挥手，照雨转身从侧门进了摄影棚，肖彦才快步走回到自己的车旁，很快将照雨交待的东西送到了实验室。 走进摄影棚的照雨刚刚绕过堆积的器材，就迎上了男一号徐浩曦，徐浩曦的脸上还有几分焦急，身后跟着三两个工作人员。 “照雨你没事吧，刚刚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又被器材给……” 徐浩曦看上去真的挺关心照雨的，慌慌张张的样子有些失态，跟在徐浩曦身后的工作人员脸色不太好，应该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工作出了纰漏，心里也不免埋怨这些演员为什么没事要往侧门和后门跑，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这个念头不约而同的从在场几个工作人员脑海中闪过的时候，他们的眼底突然浮现了一丝恍然大悟，这个新来的女武替挺厉害啊，这才多大会的功夫啊，竟然就跟男一号勾搭上了？！ “那边那边，你们赶紧去检查，还愣着干什么？” 徐浩曦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几个工作人员脸上奇怪的表情，只是可劲儿的伸手指挥他们去后门那边看看，几个工作人员连忙点头向后走去，路过照雨的时候，他们真的控制不住脸上那种“噢~~~原来如此”的表情。 “再休息一会吧，下午还要拍摄的。” 徐浩曦走到了照雨的身边，带着几分前辈带后辈进入职场时的状态，“虽然郭导不在，拍摄副导演的性子还不错，但今天刚发生了这些事情，拍摄不顺的话，估计也要挨批的。” “好的，谢谢，我就去那边休息了。” 照雨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休息区，临时演员几乎都在那边休息，徐浩曦微微上挑了眉梢，眼底有些玩味的意思，这个女孩子真的是严防死守，但没关系，新人想表现，通常都会头破血流。 “好的，那就不打扰你了，下午拍摄见。” 虽然是三四线流量明星，但到底是剧的男一号，还是有独立的休息室的。 照雨跟徐浩曦分开，转身向着临时演员聚集的休息地走去，这边靠墙放着许多金属凳子，虽然临时演员不少，但是凳子更多，照雨随便找了一张，靠着墙壁就坐了下来。 一直偷眼打量照雨的临时演员们看到那个新来的女武替靠着墙壁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他们的胆子大了起来，又耐心的等了一会，看到照雨一动不动，他们就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刚才徐哥找工作人员去检查摄影棚的后门和侧门了。” “怎么了？那两个门一般不是没人去吗” “谁知道啊，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徐哥跟那个女的一起去的后门。” “……哇，你这种说法我会忍不住浮想联翩的，真的假的，徐哥的风评不错啊，从来不在圈子里找对象啊。” “那只是你不知道吧！” 第四十章 真相 任何一个片场的流言都不会存活三小时，因为无时无刻都有着新鲜事情的出现，即便是照雨这种喜欢清静的人，也在角落里耳闻了许多，即便是一天拍摄结束了，各种窃窃私语也未曾停止。 照雨正在收拾东西，来时周瀚琪帮忙拉的小箱子里的东西被动了大半，现在又被照雨一件一件整整齐齐的收了回去，刚刚剧组已经下达了当天拍摄结束的通知，因为郭导的缺席，连平时用来补拍镜头的夜晚好时光也被放开，所有人的情绪都挺激动了，为这偶尔难得的假期。 “是她吧，看不出来啊。” “嘘~~~小声点，都下班了你还碎碎念，要不要回家了啊你。” 有人匆匆从照雨身边走过，留下了两句简短的交谈，照雨一手扶着行李箱，微微抬高了头，远远的看到男一号徐浩曦带着助理和经纪人在跟导演团队闲聊，照雨的眼神微微闪了闪，转身拉着小行李箱跟着剧组的工作人员向外走去。 这是大面积的下班，门口的保安已经将等待的剧粉，偶像粉，无聊观光者还有娱乐记者都请离开来，资深的粉丝和记者都清楚现在这波出来的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人，所以他们也不着急，只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大门口，期待着。 照雨的身高在女性中算高的，照雨的面容在女性中算英气的，但是照雨带上了工作帽，身后拖着小行李箱，一步跨开比普通女性多了一大步，跟上男人步伐的她丝毫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等到她绕过路口拐角的时候，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打量的视线了。 就在这个时候，照雨的手机响了，目前为止知道她这个手机号的只有周瀚琪，手机软件经过了处理，一般的骚扰电话是打不进来了，照雨拿出手机看了看，备注果然是周瀚琪的名字，照雨抬头四顾，并没有看到周瀚琪的影子，于是她接通了电话。 “出来了稍微晚了点，方便等我十分钟吗？” “我在公交站台那边等你吧。” “好。” 简短的通话结束，照雨拖着小小的行李箱，走到了五十米开外的公交站台处，这里是距离摄影基地最近的公共交通点，但除了工作人员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来摄影基地工作的明星是有自己的交通出行工具的，而追星的粉丝和狗崽队们也配置了相应的车辆，只为了更贴近他们心中的偶像和钱袋子。 照雨走到车站的时候一班公交车刚刚离开，之前跟照雨一同出门的工作人员几乎都上了车，车站里只剩下了零星的几个人，照雨看了看，拖着小行李箱走到了候车站台的一边，那几个人也是互不相识的，各自站着各自的位置，玩手机的玩手机，发呆的发呆，还有在等人的，表情似乎有些焦急，视线到处乱晃。 照雨等了七、八分钟，周瀚琪的车子远远的出现了，只是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公交站抢先拐弯，挤到了周瀚琪车的前部。 照雨眯着眼睛，原本站在公交站台的她伸手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子，抬脚向着周瀚琪的方向走去，公交车一路疾驶，路过照雨的时候带起了刺耳的风声，照雨眉眼未动，继续向前，很快就看到了跟在公交车后的周瀚琪的车子。 周瀚琪今天是自己开车出来的，车牌是新能源车的标志，缓缓停下的时候并没有带起尘土的感觉，照雨上前一步，打开了后备箱。 “今天怎么样？” “挺有意思的。” 周瀚琪将车子掉头，带着照雨往公寓方向去，小弟周炜琪刚刚从学校逃回来，满腹的怨怼堵在实验室里，所以周瀚琪出来的时候，稍稍耽误了一点时间。 “你送来的那个威亚已经有结果了。” 周瀚琪在开车，视线落在了副驾驶座前的小档板上，照雨点点头，伸手按开了挡板，一张纸片轻轻飘飘的落了出来，照雨认认真真的从头看到了尾，稍稍有些表情起伏。 “有点出乎预料吧？” “嗯。” 照雨点点头，之前在她脑中盘旋的两个疑问因为这份鉴定报告而被解开，放下纸片，照雨转头看着周瀚琪的侧脸。 “这份报告想要成为证据还是有点困难的，需要我做点别的事情吗？” “不用。”照雨认真的摇了摇头，“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够了。” 事件并不是一件很恶劣的谋划，只是有人在情绪激动之下做的错事，虽然中间也被人转手几道利用了一把，但是到底没有造成非常恶劣的后果，以现有的证据也无法动那人。 “嗯，有需要就告诉我。” 周瀚琪点点头，如果照雨真的想追究那个人，他还可以走别的路子，虽然不是那么合法，但证据至少是有效的，现在照雨不考虑，周瀚琪也无所谓，证据就摆在那边，随时都能拎出来。 将方向盘打弯，驶入了公寓的地下车库，灯火通明的地下室使用的是节能灯泡，长时间的通电让灯泡越发的亮堂起来，在这样的地下车库里很难让人感到压抑，甚至还有几分喧嚣，事实也确实如此，地下车库的一角有一个洗车房，公寓使用停车位的住户每月都有两张洗车券免费洗车，虽然羊毛出在羊身上，但总让人心生好感。 “我把车放在那边排队洗车，你去电梯口等我吧。” 周瀚琪将车子停在了电梯口前，照雨点点头，从副驾驶室下了车，面对着电梯而立，周瀚琪很快把车子停在了洗车的排队位置上，然后拖着小行李箱走了过来。 “叮~~~” 电梯门开了，空空荡荡的没有人，照雨和周瀚琪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在身后缓缓的关上，然后下一秒钟，被一只手掌伸出来挡住，电梯门检测到了异物，立刻弹了开来，露出一个穿着有些邋遢，脸上却还拼命挤出笑容的男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好像进错门了，这个电梯可以出去吗？” 那人上来就是一叠声的道歉，照雨和周瀚琪没有回应，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第四十一章 狗粮和狗屎 周瀚琪和照雨倚靠着电梯的后墙壁而立，那个妆容有些邋遢的男子像是害怕招惹事情一样一直站在靠近电梯门的位置，电梯从地下升到一层的时间只有十来秒，等到“叮”的提示音传入耳中之后，电梯门打开了。 “谢谢，对不起，谢谢，对不起。” 男子快步向外走去，一边道歉一边感谢，看上去有些奇怪，但是等到他走出公寓门并且坐上了一辆似乎早就等待在那边的车子之后，周瀚琪和照雨的眉梢都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这里的住户里，有艺人或者是政治人物吗？” 一楼并没有人进电梯，电梯门缓缓的关上，照雨轻轻的开口问道，周瀚琪并不是一个喜欢探寻别人隐私的人，却也不是喜欢把自己蒙在鼓里的人，所以他认真的想了一下，给出了答案：“八楼，十三楼，十八楼，十九楼，其中十八楼的停车位在我的停车位附近。” 上辈子照雨就知道了周瀚琪的天赋，他的大脑就是一个巨大的信息处理器，不论何时何地看过的景象，周瀚琪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存放在一个一个的小房间里，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 “艺人？政治人物？” “两者皆是。” 电梯门打开了，周瀚琪领头向前走去，照雨仔细的想了想，知道周瀚琪为什么会那么简略的回答自己，因为十八楼的那个男人，上辈子也跟他们牵扯了许久。 “是他的话没什么好担心了。” 想要拍摄到那个家伙的新闻不是难事，难事是新闻能不能发布出去，发布成功之后大众的反应又是什么，在那个家伙那里，这些事情都是问题，想要好好报道一篇他的新闻，除非他点头，否则就是“痛苦”两个字。 虽然照雨的语气已经非常的平淡了，但是对于周瀚琪来说，却好像还是碰触了一下敏锐的神经，进了公寓的门，换了鞋子洗了手坐下来，周瀚琪无比认真的看着照雨：“你对他那么有信心？” 照雨看着一脸严肃的周瀚琪，情商迅速飙到最高点：“没什么信心，只不过是不在意而已。” 周瀚琪严肃的表情在照雨说出“不在意”三个字的时候，突然泛出了光芒，明明没有笑，但是却让人感受到了眼底的星光，照雨看着这样的周瀚琪，莫名的心情好了起来，然后照雨突然就开了口：“你怎么回来了？” 周瀚琪站起身就往自己房间走，连头都不回，照雨怎么肯善罢甘休，跟着站起身追问道：“你到底怎么回来的？” 周瀚琪步伐迅速，噔噔噔的进了房间，转身对上了照雨的脸，周瀚琪认真的说道：“我要工作了。” “砰！” 房间门在自己面前毫不客气的关上了，照雨眨眨眼，能让周瀚琪这么失态的在自己面前关上房门，应该自己这次真把他逼急了，照雨想了想，转身进了厨房。 周瀚琪在自己的房间里转了两个圈，脑海中无数的数据在打架，周瀚琪也懒得控制，这样他才不会惊慌失措……周瀚琪突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惊慌失措啊，他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了，上一次还是照雨在自己面前被活活烧死…… 脑海中飞速旋转的数据突然停了下来，各自乖乖的往各自的房间里飞去，然后就是一片整洁清朗的大厅，周瀚琪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不过就是因为你离开了，我想你，所以我想尽办法回来找你，很高兴能找到你，很高兴我们都还记得彼此，仅此而已！ 周瀚琪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脸颊和后脑也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发烫，周瀚琪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走到房门口前正准备开门，敲门声响了起来，周瀚琪立刻伸手打开了房门。 “我煮了面，要吃吗？” 照雨侧过身，让周瀚琪看到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面，周瀚琪原本就想找照雨的，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要。” 两个人在餐桌旁坐下来，夜灯的温柔笼罩让人心情舒畅，一边吃面一边闲聊，气氛暖身暖心。 那边女武替和男朋友你侬我侬，这边王梓彤一觉睡醒，额头和脸部的疼痛稍稍减弱了几分，但还是有些让人难以承受，王梓彤指示两个小助理轮流休息，帮她出去买水果之类的东西，留下了大助理在病房里。 “他怎么说？” 病房里只有自己人了，王梓彤控制不住自己的急迫，原本是靠在靠背上的，现在也坐了起来。大助理正在帮王梓彤倒水，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水就洒落在了桌子上，大助理不动声色的抹去了水迹，端着水杯转过了身。 “嗯，公司那边已经处理好了，关于你的休假和后续的拍摄也都跟剧组达成协议了。” 王梓彤点点头，大助理说的是她理所当然该享受的待遇，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只关心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知道她受伤了，就没有一点的反应吗？ “他什么时候来看我？” 等了一会不见大助理继续往下说，王梓彤忍不住挑明了说道，看到大助理张张嘴，王梓彤似乎猜到了大助理会给什么解释，她又追加了一句，“我是他旗下的艺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来看我不是应该的吗？” 大助理想了想，觉得现在这个时候确实要安抚一下王梓彤，所以她点了点头：“这两天吧，有可能在你出院之前，同行的还会有记者。” “这种场面的留在后面，这两天不能来看我吗？” 嘟着嘴的王梓彤越想越气，脸就沉了下来，“他要是忙到没时间来看我，我去看他也一样！” 这就是任性了，但是王梓彤现在有这个任性的资本，大助理怎么也不能让王梓彤这会子溜出医院，所以只能安抚好王梓彤：“副总怎么可能不来看你，今天太晚了，你早点休息，明天副总应该会来的。” “你保证？” “保证！” “什么时候？” “……” “什么时候？不给我时间的话我自己定了哦，到时间不来我去找他！” “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第四十二章 沈副董 之后几天的拍摄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照雨作为剧组里唯一的女性武替，不止要给女一号做替身，还要给其他的女性角色做替身，原本由男替身演员担任的动作拍摄几乎都交给了照雨，尤其是需要展现女性柔美和凌厉气势的动作，几乎都是照雨的工作。 剧组的人有些担心照雨，连续拍摄两个小时之后拍摄副导演还亲自过来跟照雨聊了聊，确认照雨几组动作下来居然脸不红气不喘，连额角都不见汗珠的时候，拍摄副导演忍不住一路小跑到了总导演的身边，略带兴奋的叨叨着：“郭导，那个女孩子当武替太可惜了啊。” “你的分镜处理完了？” 郭导显然没有被副导演的情绪所感染，先认真的问了工作上的事情，然后才关心别的事情。 “处理完了，郭哥，我是说真的！”被郭导的态度稍稍浇了点冷水，拍摄副导演算是冷静了几分，四下打量了一下确认没有其他人注意这边的交谈，拍摄副导演认真的继续说道，“郭哥，那个女武替……不是，那个女演员……哎，这话怎么说，她叫照雨对吗？照雨光当武打替身太可惜了。” “怎么了？” 郭导皱着眉头，照雨这名女武替表现的好，整个拍摄现场的人都承认，再难的动作设计，再复杂的招式变换，她最多重来两遍，第三遍绝对稳稳妥妥的过，还有很多镜头甚至只拍一次就过了，郭导对她很满意。但是，仅此而已，郭导的心里对照雨的定位，还是有些备注的。 “我们替身戏拍了三四天了，她脸不红气不喘，医疗组我去问过了，她连一条活血的药膏都没有拿，刚刚我去看过她，她才拍摄完两组打戏，还是像没事儿人一样。”拍摄副导演真的觉得自己和郭哥捡到宝了，在这个流量当道的娱乐圈里，这种实打实有武打基础的演员，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郭导知道自己副导演心里在想什么，在他第一次看到照雨的身手的时候，他也曾经有类似的激动，但很快他就打消了念头，尤其是在王梓彤出事之后，照雨的表现更是让他望而却步，一个没有经纪公司没有后台甚至连打理合同都必须要男朋友出面的替身演员，却丝毫没有自知之明，在片场里到处乱窜也就算了，还多管闲事，这样的人要是担当一部新剧的主演，恐怕会惹出许多麻烦。 “她很有实力。”郭导一开口，拍摄副导演的表情立刻亮了起来，但是紧接着郭导的话让拍摄副导演有些郁闷，“但不适合这个圈子。” 如果照雨此时在这里，她一定会对着郭导猛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可是……” 拍摄副导演显然有些不甘心，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这个时候现场副导演走了过来，郭导不动声色的抬眼看了看现场副导演，拍摄副导演知道自己必须中止话题了，他很自然的就衔接上了工作内容：“郭导，第八分镜和十二分镜好像还有点问题，我再看看。” “嗯，你去吧。” 郭导点点头，拍摄副导演转身跟现场副导演擦身而过，两个人客套的点了点头，现场副导演连珠炮似的向郭导汇报了现场拍摄的准备情况，按照原本的预定，棚内拍摄还有两天就结束了，剩下的镜头几乎都是女一号的正面侧面镜头，现场副导演不确定王梓彤能不能在预定时间内回来拍摄，如果不能的话，摄影棚的租约就要后延，还有各种道具也要后延，又是一大笔经费，现场副导演知道郭导的性子，不打算把自己往枪口上送。 “嗯，这个问题我再协调一下，你先按照原定的计划来。” 郭导说这个话的时候，表情不是太好，现场副导演心如明镜，知道郭导还是想按照原本的计划来的，但是王梓彤那边背后有经纪公司，人家愿不愿意点头就难说了，于情于理来说，剧组这边都不能强求。 现场副导演这样想着，一边还处理着手头的工作，结果忙好了一会刚抬眼，就看到摄影棚大门口走进了一行人，隐隐还有些喧闹声。在这个摄影棚里，能造成这种效果的，只有男一号和女一号两个人，今天没有男一号徐浩曦的戏，于是来的是王梓彤？ 现场副导演不是很确定，他一边快步向着对方走去，一边在心里迅速的组织言语，等到他走到那一行人面前之后，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王小姐，你怎么来了？身体恢复了吗？” 走在一行人正中央的正是王梓彤，鼻梁上还贴着一块小纱布眼睛上带着大墨镜的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但也许是因为身边站了对的人，她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王梓彤王小姐跟所属经纪公司的副总有暧昧的事情，整个圈子里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因为新闻不是特别有冲击力，而且经纪公司还打算力捧王梓彤，所以这个消息并没有泄露出来，但是只要是王梓彤身边跟着副总的时候，圈子里的人就知道王梓彤这是找靠山来了。 现场副导演的心稍稍往下沉了沉，脸上的笑容却不变，作为一名副导演，先向演员问候，再向其他的工作人员打招呼，现场副导演作为投资方的代表，做事的方法可圈可点：“沈副董，您好。” 沈副董今年已经四十五六了，因为保养得宜也因为事业顺风顺水，整个人看上去也不过才三十出头，乌黑的头发整齐的向后梳齐整，相貌算的上方正，除了眼神的严厉，怎么看都是一个优秀的成功人士。 “你好，梓彤年纪小，感谢各位的照顾了。” 沈副董说这个话的时候，视线是缓缓的从现场副导演的脸上往后延展的，于是现场副导演知道郭导来了，此时他并不想夹在中间，所以他很自然的让到了一旁，让两边的负责人正面对上。 “哪里，王小姐做事认真负责，努力的把每个镜头都拍好。” 这是场面话，郭导和对面的沈副董都心知肚明。 第四十三章 飞了出去 “梓彤这次的事情，还是辛苦郭导多照应了。” 身为一家国内大型的经纪公司副总，旗下还有少量网剧拍摄中，沈副董其实还是有一定自得的资本的，但也许是因为郭导本人的魅力，又或者是正在拍摄的剧拥有庞大的观众群，沈副董说话的姿态还是摆的比较正的，郭导心里有自己的计较，觉得沈副董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王小姐自己表现出色，就像这次，剧组批了一周的假期给王小姐，王小姐却休息不到五天就回来了，真的非常谢谢王小姐的敬业。”相互吹捧么，谁不会似的，郭导虽然有自己的行事原则，但场面上需要他做的他还是会去做，如果口舌之能能让自己的剧演播的更顺利一些，那么他愿意去做。 王梓彤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脸上的皮肤其实没有那么痛，但是身边的爱人却建议她继续贴着纱布，王梓彤一向乖巧听话，没有反驳，事实上，听话这种事情都是相对的，只有先听话了，才有后面的任性。 “谢谢郭导，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棚内戏早点结束我们才能去外景拍摄呀。”年轻的女孩子没有不愿意出门的，王梓彤笑的娇俏，虽然鼻子上的纱布和墨镜有些碍眼，但不妨碍她软绵绵的声音。 “梓彤是我们公司里最上进的，好好加油，还有，注意安全。”沈副董最后的四个字才是他此行的目的，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的并不是王梓彤而是郭导，“听说威亚是全新的，我们梓彤任性有小洁癖，这点不太好，但既然是全新的威亚还出了意外，相关工作人员应该能给一个解释吧？” “这个问题，去我办公室聊吧。” 郭导知道事情的始末，威亚组的三个人跟了他两年了，虽然也曾经有些小失误，但是三个年轻人绝对不是那种玩忽职守的人，在威亚的设备和程序的处理上，从来都是小心谨慎兢兢业业的，郭导不想给其他人指摘他们的机会。 “不是什么大事，就这么聊着吧。” 身后带着七八个人，说是工作人员却有着不输给正规保镖的姿态，不愿意在私下的空间里商议却又给了面子往摄影棚的边角处走了走，郭导就算是有心想顶一句，又觉得还没有到互怼的地步，一行人贴着摄影棚边角的位置站定，现场副导演已经机灵的做了清场的动作，一些无关的工作人员也疾步离开，都是老江湖了，那种凝重的气氛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开始！” 郭导接待来客了，拍摄副导演必须继续拍摄工作，几场群众戏不需要郭导在旁边盯着，只要人数够，气势足，镜头很快就能过。拍摄副导演眯着眼睛看着镜头，群众演员中也有好的和差的，几次下来互补的镜头差不多了，拍摄副导演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女武替照雨，虽然换了群众的服装，也改了装，但是那身手和动作还是让人很难忽视，拍摄副导演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照雨。” 拍摄副导演抬手挥了挥，耳聪目明的照雨干脆利落的转过身，向着副导演的方向走来：“副导。” “嗯，你刚才的镜头不错，但是我有一点想法。”拍摄副导演的脸上带着期待，今天的拍摄按照预定来说已经没有威亚戏了，他的想法对于男武替来说不算难，对于女武替却是未知，年轻时的拍摄副导演在跑剧组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专业的女性武打演员做过。 “可以吗？”拍摄副导演向照雨描述了自己的想象，照雨点点头：“可以。” “能不用威亚吗？” 之前王梓彤那一行人过来时拍摄副导演就猜他们肯定是要算账的，这会威亚组的三个小伙子自发的在谈判的外围待命着，显然也是有想法的，拍摄副导演不想现在去打扰他们，有些事情对他们来说真的压力很大。 “可以。” 照雨点点头，她是真的可以，然后照雨觉得自己好像在拍摄副导演的脸上看到了一朵花开：“好的好的，我们再来一遍，你小心一些。” 拍摄副导演的命令很快传了下去，刚刚以为拍摄结束的群演们又一次走回了场地，在得知拍摄副导演是打算给那个女武替加戏并且是用本来的面目时，不免心里羡慕嫉妒起来，做群演的没有人不想成主演，做武替的更是如此，但副导演给加的戏不过是不知道拍到多少号的配角正面镜头，武替那边的反应还没有群演这边大。 “需要几名男性演员做肩踏。” 拍摄副导演给照雨加了一个轻点对手肩头在空中踩踏三人之后三百六十度旋转翻下的镜头，这种招式对于专业的武打演员来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安全考虑威亚可上可不上，然后照雨表明不用上。 “我！”“我！”“我！” 刚刚还在心中腹诽照雨的群演们立刻欢呼雀跃的举起手来，作为配角的肩踏也是有正面镜头的，谁不愿意自己出现在电视上。 很快跟照雨搭戏的群演就选好了，几个人确认了自己的站位之后镜头重新开拍，双肩都绑上了海绵垫的男人们咬紧的牙关，等待着照雨上身，有两名男演员站在照雨的身边，准备扶着照雨的胳膊将她甩上肩头。 “不用。” 照雨实在不需要这个帮忙，但是看到对方吃惊的表情，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方便的话你身体前倾一点，让我踩一下背。” “啊，好的。” 原本就没有镜头，踩背说不定还能露下背呢。 被点到名字的小个子男人心头有些喜悦，他是艺考生，乘着假期在群演里混着，一方面是学习拍摄现场的经验，一方面也是给自己累积资历，别说是露背了，就是露个脚趾他也求之不得。 “开始！” 拍摄副导演一声令下，所有的人屏息以待，微微弯腰绷紧肌肉的小个子男人等待着背脊上的重击到来，但下一秒，他却只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好像是被人轻轻的推了一下，然后有什么东西越过了他的头顶，飞了出去。 第四十四章 底线 “……” 摄影棚里从来没有这样寂静无声过，所有人的视线都追逐着那个飞舞在空中的身影，手边的工作不由自主的停住，嘴巴开开的无法合上，而那个没有威亚在身的年轻女孩子，轻巧的踩过了一张背，三四个肩头，脚尖轻点空中反转三百六十度，从近两人高的高度翻身而下，整个人仿佛在放光。 “卡！”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郭导，原本在谈判的他看到照雨轻巧落地，脚尖轻轻旋转，手中的武器平稳的往前一递，静止，这一个分镜头结束，但是站在摄影机前的拍摄副导演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郭导下意识的拉下了耳边的耳麦，微微提高了音量。 “卡！！！” 反应过来的拍摄副导演明显语气激动的颤抖起来，郭导看着拍摄副导演屁颠屁颠的往照雨那边跑去，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就是那个女武替吗？” 威亚的事情还没有谈好，那个女孩子就闯入了视线，沈副董是个生意人，一眼就能看出照雨的价值，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但是能让王梓彤这样提防的，沈副董其实还是很有兴趣的。 “哪个？哦，最近进组的，基本功不错，工作能力很强。”郭导先是没反应过来，然后恍然大悟，无所谓的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并不怎么重视照雨的意思。 沈副董看了看郭导，嘴角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容：“威亚这边，确认是什么问题了吗？” 话题跳来跳去，郭导应付的还不算太辛苦，知道沈副董暂时把照雨放到一边去了，郭导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威亚的事情威亚小组都留了前后证据的，郭导侧目看了看不远处的三名威亚小组的成员，领头的那个立刻就走了上来。 “沈副董，你好，关于威亚的情况这是我们这边的记录。” 作为一组之长，领头男子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但是对于高高在上的经纪公司副董裁来说，他还不够说话的资格。 站在沈副董身边的助理非常会看眼色，两步就走上前来接过了文件，甚至都没有递给沈副董裁的意思，自己翻了翻之后，在上司的身侧低语了两句。 “这个检测报告是设备出场前的，出场后的呢？” “在交接的时候我们给王小姐还有她的助理演示过，那个时候一切都是正常的，王小姐的助理还签字确认过的。” “我们是外行人，你们说是什么我们就认什么，签字也是你们要求的。”一直跟在王梓彤身边小声跟王梓彤说着什么的大助理听到事情牵扯到自己了，立刻抬起头来表明自己的无辜，沈副董看了看大助理，视线落在了威亚组的几个人身上。 “小芯说的，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威亚组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有料到会碰到这样的状况，对手表示他们是外行人，什么事情都是听自己的，虽然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对方签字就表示认可他们理解了，现在再来喊冤其实被支持的可能性很低，但是现在又没有到走法律程序的地步，现在怎么办？ 郭导看着沈副董，知道对方是真的来谈判的，连耍赖撒娇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郭导心里也划出了一条底线，只要对方不超过这条底线，他是可以点头同意的，毕竟女一号的脸还肿着。 “威亚组这边的工作，还是尽责的，出了这种意外谁都不想的，王小姐这次很辛苦，还这么敬业，我代表剧组感谢王小姐的帮忙，在之后的拍摄中我们会更注意自己的工作，希望王小姐不要再有什么后顾之忧。”郭导的话音落地，沈副董的轻笑声就响了起来，当他发现剧组这边的人都看着他的时候，沈副董收敛了自己的表情。 “从郭导口中听到这句话，还真的是蛮难的，这种‘和稀泥’的处理方式现在还挺多的，但是对我们来说，只能是场面上的话了。” 郭导看着沈副董，知道重头戏要来了，旁边原本有些愤愤不平的威亚三人组被现场副导演带了开来，心情更加的郁闷。 “组长，凭什么呀？又不是我们的责任，为什么要被他们敲诈！” “那怎么办，我们手里的证据他们不认啊，真的撕破了脸，难道还把女一号踢出去不成？” “我觉得挺好，要是真的踢出去！” “你是小孩子是吧，真踢出去了谁来演？这出戏还拍不拍？你准备把郭导丢坑里吗？” “再找女一号不就行了吗？反正拍摄才过半，加个剧情，让女主毁容，整容，然后就可以了啊。” 这话就是气话了，别说导演同意不同意，剧本的原作者和剧粉就不能答应啊，但是这样发泄了一场之后，三个人心情好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平和了几分，知道郭导在那边谈条件，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刚才照雨那个动作，真的是太帅了，要是每个演员都这样，我们威亚组要失业了。” “对啊，刚才那个镜头，整个摄影棚都看傻了哎，要是照雨是女一号就好了，失业也比那个王梓彤上好。” “嘘~~~” 严厉的比嘘声响了起来，然后大男孩们凑在一起嬉笑了一下，“但是你说的真对。”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也想，要是真的，该多好啊……” 感叹了一句的几个大男孩沉寂了一下，然后一个念头闪过了他们的脑海。 “哎，之前照雨是不是拿着那个威亚去调查了？” “对啊，她调查出来什么了吗？” “要是真的调查出来是女一号那边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就不用背锅了？！” 犹如灵光乍现一般，三个年轻人猛然站起了身，都不用相互交流的，三双六只眼睛就开始四下打量起来，很快就在角落里捕捉到了照雨的身影，那样子看上去正在等戏，三个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了脚。 照雨正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了饮料杯，早上出门的时候周炜琪弄了满满一瓶，给她和周瀚琪一人灌了一杯，一排阴影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第四十五章 不想让人得意 照雨抬起眼的时候，三个年轻人正在相互推搡，然后被照雨一看，他们的动作就忍不住僵住了，莫名的压力从心底涌了上来。领头的那个男子到底沉稳几分，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照雨，有时间吗？方便聊一下吗？” “好的。” 照雨站起身，还没有换掉的戏服裙摆缓缓滑落，红白相间的色泽印在眼底，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那一幕，三个男人还在发呆的时候，照雨微微转过了眼眸，依旧淡漠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向他们走来的那个男人身上。 “你们找我什么事情？” 打岔的人来，面前的三个大男孩还愣愣的看着她，照雨觉得他们应该没有时间能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了，但她还是开口问道。 三个大男孩听到照雨平淡的声音在耳边飘过，领头的那个立刻反应了过来，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谨慎的笑容：“上次，你拿走的那个王小姐的威亚，上面有没有……” “你们在聊什么呢？我能参与一下吗？” 一个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威亚小组组长的话头，威亚小组三个人齐齐转头，心头有些懊恼，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站在他们身边的正是剧组的男一号徐浩曦，似乎是很好奇他们的聊天内容，徐浩曦一脸的求知欲，但是威亚小组三人却不想在徐浩曦面前讨论这个问题。 “没有，我们在说照雨小姐刚才的表演太厉害了，当然了，如果照雨小姐愿意继续使用威亚，我们会更感激的。”领头的威亚小组组长反应很快，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如果每位替身演员都像照雨小姐这样厉害，我们恐怕要失业了。” 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如果少了“替身”两个字，怕是要让徐浩曦多心，但即便如此也让人多少有些被人指责不专业的意思，说完这话，固然几个大男孩是有些爽快的感觉，但隐隐的担忧也是可见的。 “你们也这样觉得？我也这样想的啊，要是所有的替身演员都像照雨小姐这样厉害，我们这些流量明星都要没饭吃了。” 出乎在场人的预料，徐浩曦不但爽快的接受了威亚小组三人组的说法，甚至还站出来自黑，虽然他真的是流量明星，但是自己说自己是流量明星也是蛮好玩的，三个大男孩对徐浩曦的敌意瞬间就消散了些许。 徐浩曦看出了现场气氛的改变，他立刻追加了一句：“所以我想过来向照雨小姐讨教一下，拍武侠剧的时候怎么才能打的好看啊。”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哪怕威亚小组三人组并不会亲自上阵，但依旧觉得兴致勃勃。 “对呀，照雨小姐，你是专业出身的对吗？像成年人想要打出一点架势，怎么做比较好？” “是不是还是要练基本功？” “基本功肯定要练的，但是需要时间吧，想要速成肯定不行啊。” 照雨还没有回答，几个大男孩已经开始叽叽喳喳了，照雨等他们挨个都发表了一遍意见之后，才开口说道：“基本功有的，打出的架势有力气有模样，基本功没有的，打出的架势软弱无力，自己也觉得别扭。” “果然，没有速成的啊……” 照雨看着感叹三人组，视线转而又落在了徐浩曦的脸上，虽然徐浩曦兴致勃勃的在跟他们讨论着，但眼底却带着几分防备，照雨心知肚明，并没有理会徐浩曦的心思：“其实也有速成的方法。” “真的假的？是什么呀？” “对呀对呀，是什么呀？” 男孩子好奇起来也不比女孩子逊色，照雨有心逗他们玩，突然转了话风：“速成的方式就是找一个身材跟你们差不多的武替帮你们做，就可以了。” “哎~~~” 满怀期待等来的却是这样的回应，几个大男孩一边笑一边嚷嚷着这样算什么速成啊，照雨的视线转到了徐浩曦的脸上，徐浩曦在笑，但是当他的视线与照雨的视线相对的时候，一抹警惕闪过了他的眼底。 威亚小组的三个大男孩虽然才二十三四岁，但工作时间最久的在这个圈子里已经呆了七八年了，怎么会看不出徐浩曦跟照雨有其他的话想要聊，只是他们想知道的消息到现在还没能问出来，郭导那边的谈判却已经迫在眉睫了，三个人怎么想怎么不甘心，领头的小组长还在犹豫，最年轻的那个却已经忍不了了。 “照雨，能问问你上次拿去调查的威亚有没有什么结果吗？” “照雨，我下面还有两个个人镜头，你方便的话能不能来指导一下我的动作？” 不约而同的开口，徐浩曦的声音甚至还大了几分，压过了另外一个声音，原本就注意着这边状况的其他人们立刻窃窃私语起来，很快，男一号向女武替寻求武术指导的消息就传到了武替组那边。 “开什么玩笑啊？那个新人是怎么回事？” “对呀，演员的动作不是有武术指导吗？现在那个女的是怎么个意思？” “还能怎么个意思？你们都不懂啊？泡妞呗！” 原本的义愤填膺瞬间就跑了题，男人之间的愤愤不平同样会从抹黑和暧昧流言开始，而且这样的言行还能带给他们更多的快意。 照雨并不知道其他人对她的恶意，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在乎，相较于在隆王朝那个时候的凶狠和戾气，这个世界的人显然更喜欢动嘴皮子功夫。 “武术招式应该有武术指导能帮忙吧。” “威亚上面有人为破坏的痕迹，也找到了几个指纹，只是没有比对的对象，同样的，因为我非公职，所以拿回来的检测报告也不具备法律效力。” 照雨有条不紊的回答了两个人的问题，被拒绝的徐浩曦脸色有些不太好，但分明在眼底闪现了一丝喜色，而另外三个大男孩就高兴的直接了许多：“要什么法律效力啊，只要有人为破坏的证据就可以了，我们又不是要打官司，只是不想让那些脸皮厚的人得意！” 第四十六章 大梁大梁 “哦，那好，复印件需要吗？”照雨点点头，仿佛自己说的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三个威亚组的大男孩非常兴奋，忙不迭的点头，于是照雨微微弯腰，从腿边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张a4纸，递给了威亚组领头的那个小组长，站在小组长旁边的徐浩曦忍不住瞥眼看了看，发现鉴定的机构并不是什么小机构，而是国字号的官方鉴定，徐浩曦的心微微往下沉了沉，而三个年轻的大男孩已经拿着报告，转身往郭导所在的位置走去。 “照雨，小姐。” 徐浩曦有些迟疑，照雨扣好了箱子的搭扣，站起身看着徐浩曦，徐浩曦在官方的发布资料里号称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但和一百七十五公分的照雨站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的身高竟然没有丝毫的差距。 被这样的身高所迫，徐浩曦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照雨皱着眉头看着徐浩曦，徐浩曦稍稍稳住了步伐，在脑海中整理了思绪：“照雨小姐，真抱歉，关于刚才的那份鉴定报告，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看看。” “？徐先生跟那套威亚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照雨一向平淡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疑惑，徐浩曦不是很确定照雨是真的怀疑还是故意装出来的，上次他故意带着照雨去后面再用道具压了那个装威亚的袋子就是想要洗去自己的嫌疑，如果照雨真的拿着那报告找他说什么，徐浩曦觉得自己一定能自圆其说，但是照雨偏偏不找他，甚至表现出根本不知道他跟这东西有什么关系，也就没有看的必要的样子。 “没有，就是有点好奇。” 虽然准备完全，但是徐浩曦总不能把自己推出来，所以他只能把自己放在好奇的位置上。 “啊，那别看了比较好，如果跟徐先生没什么关系的话。”照雨的话，徐浩曦接不上口，所以他只能干巴巴的笑了笑，随便扯了两句之后，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找了个备戏的借口，匆匆离开了。 看着徐浩曦的背影，照雨没有其他的动作，就在她箱子旁边的矮凳上坐了下来，另一边，威亚组的责任人们已经气势汹汹的找到了郭导等人，a4的白纸在空中划过一条线，在郭导的手里停了一下，又转到了沈副董的手里，助理原本想上来接一下的，却被沈副董给阻止了。 a4纸在沈副董的手里停了许久，久到站在一旁的王梓彤上前一步想要凑上来看看的时候，沈副董突然把手里的a4纸揉成了一团，顺手竟然就揣进了西装的口袋里。 王梓彤的脸色有些不好，沈副董又说了两句话，转头带着助理走了，那七八个黑衣保镖也跟着走了出去，王梓彤显然没有想到这种变故，追了两步想要说句什么，结果却被助理隔开，王梓彤还想再任性嚷嚷一把，却被身边的大助理给拉住了。 大助理拽着王梓彤往一边走去，甚至都没有跟郭导客套的打招呼，郭导似乎也不介意，也没有追着送沈副董两步，反倒是现场副导演追了出去，算是全了招待客人的礼。 “王梓彤怎么了？” “刚刚不是在谈判吗？现在什么情况？” “哎，大梁大梁，过来说句话。” 有人在招呼威亚组的小组长，刚刚还嘻嘻哈哈的大男孩现在转过头来，看着招呼他的人露出了一个客气的笑容：“抱歉，刚刚郭导给了任务，一会聊。” 搬出郭导当挡箭牌，其他人自然不能多说什么，知道内情的威亚三人组撤了，其他人又不敢去问郭导，有两个胆子大的还往王梓彤和她的大助理芯姐的方向凑了凑，但更多的人还是散开了，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照雨等了一会，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异样的气氛出现，照雨起身去了摄影棚的另一边找场务，场务刚刚接到了新任务，手指在平板上飞舞，应该是在调整拍摄进度，照雨等了一会，场务才算是有时间看她。 “你好，我想问问我今天还有其他的拍摄任务吗？”在照雨的印象中她今天的拍摄任务应该结束了，作为替身演员她应该在拍摄现场待机，但在明面上，应该有记录她可以下班的时间。 “照雨是吗？等我一下。” 场务认出了照雨，知道这是武替里难得的女演员，郭导和拍摄副导演对她的印象挺好，连镜头都比原本的多了两倍不止，场务手脚利落的翻出了照雨的时间安排，确认照雨今天安排的拍摄项目结束了，下班时间也预定在下午四点，场务把那条记录放在了照雨的面前。 “照雨小姐，你今天正常四点钟可以离场的。” 场务的话说的很含蓄，一般的演员都明白他话语里的隐含意，虽然四点可以离场了，但很少有配角和替身演员这么早走的，总导演不发话，蹭在摄影棚的角落里都是甘之如饴的，总导演发话了，大家散开的时候都忍不住再回回头，看看有没有能表现的机会。 “我知道了，谢谢。” 照雨转身，似乎是要往她的小行李箱那边走，场务没想到照雨这么实在，忍不住开口又说道，“照雨小姐，你要是离开的话，我帮你登记一下，刚刚导演组那边来消息，说是要追加拍摄女一号的戏。” 追加拍摄王梓彤，那作为替身的照雨正常是不能离开的才对，场务觉得自己提醒的已经到位了，如果照雨再想走他就只能登记了，但也许是因为他的提示有效果了，照雨只是回头谢谢了他，转身继续走了。 这就是不离开了？还是挺会看眼色的嘛。 场务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本来今天镜头拍摄的差不多了，女一号王梓彤一回场，之前欠下的镜头都得补，今天怕是要通宵了。 照雨回到自己小行李箱旁时，看到的是倒在地上有些拖拉痕迹的行李箱，照雨的表情未变，身手扶起了行李箱，也没有嫌弃把手上的灰尘，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走去。 第四十七章 警告 “你干什么呀？！” 王梓彤猛然甩开了大助理芯姐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烦躁，因为神态扯动了皮肤，刺痛感传来，王梓彤忍不住又抬手，狠狠的抽了大助理手腕一下，“拉我那么痛做什么？！” “梓彤，沈副董要回公司开会，这里人这么多，你拦着他影响不好，你忘记了摄影棚外还有早就安排好的记者吗？” 王梓彤楞了一下，自己好像确实忘记了这个茬儿，但是她又不是那种甘心承认自己错误的人，她想着这次带人来剧组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啊，怎么就能轻易的放弃呢：“但是我们早先说好的呢？让那个女武替滚蛋的事情！” 大助理有些无奈，王梓彤性子上来是什么都不会顾及的，哪怕明明意识到现场有些气氛不对劲了，但作为大助理，她首要的工作就是安抚王梓彤，原本对方手里没有什么能谈的条件，顾虑到这部戏的影响，对方应该会愿意退让一些，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武替演员，但是现在，那张鉴定报告上有什么大助理没看到，可就从那一闪而过的红色印章上就能看出事情的不简单。 大助理原本还有些担心的，当她拉住王梓彤去观察沈副董表情的时候，她分明在沈副董的眼底看到一丝的赞许，大助理稍稍放心了几分，才继续拉住了王梓彤。 “梓彤，你也看到郭导刚才的态度了，对于剧组的失误他承认的，相关的赔偿他表示可以协商，但是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松口，就连副董想要帮你加几个镜头，郭导都说需要问过原作者……不过就是几个镜头，需要找什么原作者啊！”芯姐说着自己也有些生气了，王梓彤的镜头增加了，收入自然就增加了，经纪公司和自己的抽成也会增加，这才是最实际的东西。 “对啊，那你们为什么就放弃了？说走就走，为什么！”王梓彤有些不甘愿的低吼着，虽然她不想放弃的原因不是这些事情，但借着这个由头继续发泄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梓彤，郭导那边拿出了一张鉴定报告你看到了吗？那张报告上肯定有什么，所以副董才会什么都不说的离开，你现在一定要副董帮你出头，你就得先弄清楚那张鉴定报告上到底写了些什么。”虽然几乎确认了报告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芯姐还是想要牢牢掌握所有的讯息，便于她在公司更好的生存下去。 “管它什么报告，难道还能跟我有关系？！” 王梓彤轻哼了一声，她是真没觉得那威亚会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是那个威亚的受害者，其他人难道还能把事情栽赃到她的身上吗？！ 芯姐皱着眉头看着王梓彤，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失望，这个女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娱乐圈这个世界里，没有人会永远哄着她的。 “梓彤，你听我的，现在先做好你的事情，副董那边我待会再联络，你要记得你今天回来绝对不止是找剧组的茬儿，你还要表现出你最敬业称职的一面，年底的各种大赏评选，你不想要吗？” 到底是一手带着起来的艺人，知道什么话最能打动她的心，大助理话音落地，王梓彤的表情已经改变了，威亚那件事情反正公司也有了应对的措施，王梓彤捏了捏拳头，有些小干劲儿的意味：“行，我们去化妆室，告诉他们我随时可以开拍。” “好的。” 大助理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个祖宗安抚好了，一会再跟公司联络。 把王梓彤送到了化妆室，安排化妆师和两个小助理陪着王梓彤，大助理出门正准备给公司打电话，刚刚才走到一个僻静的小角落，就发现那里已经有人站着了。 “啊，抱歉，我需要打个电话，方便让一下吗？” 虽然嘴里说的是客气的话，但是语气还是颐指气使的，作为王梓彤身边的大助理，身后又有知名的大经纪公司撑着，芯姐还真不需要给太多的人好脸色。 背对着芯姐的人听到了芯姐的声音，缓缓的转过身来，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惊吓，脸上的表情淡然而清冷，芯姐楞了一下，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正是被自家艺人看不顺眼的那个女武替。 刚刚还在背后算计人家，现在就当面碰到了，芯姐也不是什么心大的人，表情稍稍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反正又没有被当面抓住，怕什么。 “不好意思，让一下。” 芯姐还是摆出了原本的姿态，挥手的模样有些张扬，照雨弯腰，拉起了腿边的小行李箱，芯姐莫名的觉得一股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控制不住自己微微后退了一步，然后那气势就擦着她的脸轻轻而过，停住。 “有些事情，不是没有证据就能做的。”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拂过，芯姐稍稍愣了愣，当她意识到女武替是话里有话的时候，她猛然回过头，恼羞成怒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照雨的表情很淡然，丝毫没有被人反击的害怕感觉，芯姐轻蔑的看着眼前小小的女武替，语气森冷的厉害：“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可以说，不该说的话说了，可不是丢工作那么简单的事情，这年头大马路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芯姐这话其实就有些大的，这里毕竟是华国的权力中心，大马路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被人大做文章深挖到底，怎么可能就被一个大型的经纪公司所掌控。 但是芯姐就是欺负照雨是新人，知道她这种刚进圈子又是武术专业出身的人，心思单纯接触的人很少，虽然有个研究所的男朋友，但是连经纪公司都没有，还这么傻乎乎的跑来警告自己，开什么玩笑！ “大马路上会发生什么？” 如果是重生前的照雨，芯姐这会子能不能说话还两说，重生后的照雨内敛了更多，不论说话做事，在对方还没有惹毛她的前提下，她都会留三分情面的。 第四十八章 教你 芯姐认真的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的照雨，拨开那莫名压制的气势，眼前这个小姑娘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子，一双眼眸清澈透底，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对自己的威胁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但是她是真没在怕的。 芯姐觉得这样的照雨有些眼熟，仿佛就是当年刚刚新人闯荡娱乐圈的她，那个时候的她也是这样，相信着世界是有公平正义的，但现在……这个圈子的规则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的，公平正义，配？呸！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后果自己承担吧！”没能打开那个箱子是有些可惜的，但是转念想想，做人留三分，她已经退让到底了，如果这个叫照雨的丫头再不识趣，总有人来收拾她的，“现在，我要打电话了，请你离开这里。” 芯姐说这个话的时候，是做好了照雨不肯离开闹起来的准备的，而且如果照雨真的闹了，刚刚梓彤没有发泄出来的怒气也有了方向，想想就觉得是个好主意。 芯姐在期待着，但是照雨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拉起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年轻的女孩子向摄影棚外走去，芯姐盯着照雨的背影看了许久，确认照雨不是去找导演组告状之后，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拿出了手机。 照雨拖着行李箱走出摄影棚的门口时，现场副导演正在摄影棚门口跟保安队长说着什么，抬眼看到照雨，原本怒气冲冲的表情瞬间就换上了和蔼可亲的模样，被训的狗血淋头的保安队长好容易喘了一口气，就看到现场副导演丢下他往配角女演员的方向走去，他立刻转头狠狠的瞪了瞪自己的手下。 “还看什么，走走走。” 现场副导演没有理会身后的骚动，刚刚送走了客人并且被忽视的他心情很不好，转过身来却发现摄影棚门口的粉丝记者们又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知道沈副董身后的经纪公司是什么性质的企业，也知道那些记者是带着任务来的，现场副导演不能多去阻止，但可以赶着他们去别的地方，当然，这些就是保安队长的工作了。 “副导演。” 清冷的女孩子淡淡的招呼道，语气中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欣喜若狂，看上去好像觉得跟自己说话的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现场副导演又好气又好笑，只能归咎于乡下女孩子没有见过市面，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的光鲜亮丽，能够享受的又有多么的色彩斑斓。 “这是要回去了吗？” 看着照雨拖着行李箱，现场副导演还是有些吃惊的。 “今天的拍摄结束了，在场务那里签字了。” 现场副导演看着照雨无所谓的样子，不由得从心底涌起了一股想要教照雨做事情的冲动：“你跟我过来！” 照雨原本以为跟现场副导演打完招呼就可以离开了，结果却发现对方居然想跟她深谈下去，虽然照雨不赶时间，但也不想跟不相干的人继续蹉跎浪费时间下去，所以照雨微微翻腕，躲过了现场副导演想要牵她手腕的动作，然后停稳了脚步：“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现场副导演被照雨怼了一下，按照他原本的脾气是应该当场发飙的，但是看到照雨那副冷淡淡的模样，现场副导演不知道为什么火气就消了几分，原本即将暴躁的表情消散开来，露出了有点“狼外婆”般和蔼的笑容：“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你是配角，是替身演员，拍摄还没有结束你就离场，万一后面有需要你的镜头怎么办？” “今天的拍摄已经结束了，后面是女一号的补镜头，不需要我在场的。” 原本就不是打算在演艺圈大红大紫的人，成为女武替也只是放出一个诱饵，要把隐藏在暗处的某个人勾出来，其他的事情对于照雨来说真的不是那么重要的，当然，两世捕头和刑警的工作以及身为人的正义感，还是会让她做些其他的事情。 “万一呢？万一女一号有什么拍摄问题需要你支援，你不在错过了多可惜啊？” “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在。” 照雨的语气平淡到让现场副导演有些无力的地步，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女孩子是怎么想的，进演艺圈难道不是为了多一些表现机会吗？现场有机会了她不守着反而要按时下班，她以为她是那些小白领吗 现场副导演看着形单影只的照雨，突然想到她并没有经纪人跟在身边的事情，好像也没有经纪公司的样子，现场副导演突然觉得自己肩头的责任重了：“你这孩子，真的是要被耽误了，你先跟我进去，等拍摄结束了我再跟你好好聊聊，你这样不找个经纪人不行，你要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介绍两个。” “不用了，谢谢，我先回去了。” 能耐心听完现场副导演这一大段话真的是照雨最大的底线了，现场副导演以为照雨是客气，刚刚没能抓住照雨的手腕，这一次他牢牢的盯着照雨微微抬起的手腕，猛然伸出了肥厚的手掌。 照雨的动作很利落，让现场副导演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错觉，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但照雨没有给副导演更多的反应了时间，躲过了副导演伸出的手之后抬脚就走。 “哎，你这个演员怎么这种态度，你……” 现场副导演这一次确认对方并不是客气而是真的不给他面子，忍不住气红了脸，声音也提高了两个音量，他担任集团的现场副导演已经七八年了，什么时候碰到过这样不识好歹的小演员，是真的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是不是？！ 现场副导演的神态和声音吸引了不远处记者们的注意力，有人认出了这油腻胖子，立刻抬起相机拍摄起来，因为照雨走的快，只让人拍到了一个侧后方，但一张气红了的大饼脸还是非常清楚的。 现场副导演刚想骂脏话，突然就觉察到眼角边的闪光灯亮了，现场副导演立刻收敛了脾气，转身气冲冲的进了摄影棚。 第四十九章 看戏 王梓彤回剧组拍摄的第二天，风平浪静，王梓彤回剧组拍摄的第三天，华国最大的主流媒体上，几个娱乐大v号开启了吹捧模式：流量小花王梓彤在剧组拍摄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能自己上的镜头都自己上，在拍摄一组动作镜头的时候，因为意外导致她从四米高的威亚上跌落，好在老天不负有心人，王梓彤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在医院休息了几天之后就立刻返回了拍摄现场。 因为是提早安排好的，几乎所有的回帖都是吹捧模式，“小仙女爱你一生”啊，“这么敬业的小姑娘娱乐圈不多见了，路人转粉”啊，“很期待郭导的新剧，郭导选角色很有眼光”啊。 当然偶尔也会出现不和谐的声音，很快就被刷到了回帖的下方，或者直接被删掉，骂战也有，但因为应战的人很少，最后还是不了了知，“笑死我了，一个三线流量的女明星拍了一个网络电视剧，就吹捧成这样，要脸不？”，“流量不流量先不说，这女明星上次不是还传出拍摄现场耍大牌，嫌弃替身男演员身材不好吗？”，“大概因为就是嫌弃，所以才会自己上吧。”，“看楼上的回帖笑的我生活快要不能自理了，你们一个两个这么会说多说点吧。”，“你们这样轻视一个努力的人，有没有三观啊！” 但不论网上的争论多么的没有意义，王梓彤携郭导的新戏还是狠狠的火了一把，讨论的人多了，关注的人也多了，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等在摄影棚外的粉丝们也多了起来，好在棚内拍摄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算是回报女一号的用心，郭导没有喊人赶人，而是放任粉丝和记者们又炒作新一轮。 王梓彤的受伤被说成是意外，没有提及威亚，也没有牵扯到剧组里任何一个人，整个报道还是正面的积极的，所以在剧组拍摄的氛围也非常的和谐，王梓彤补的镜头都是她能力所及的，再加上剧组里的人帮忙，王梓桐的拍摄非常的顺利，从而也导致女武替照雨的清闲。 照雨这两天只拍了四组镜头，都是群众演员不露脸的角色，有些原本看照雨不顺眼的人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一开始还是窃窃私语的，到后来直接就从照雨身边飘过丢下两句，期待着看到这个女孩子的变脸。 照雨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只是那些人自以为是的言行无法伤害到她，所以她看上去还是那样平静如水，荣辱不惊的模样。 “你说她得意什么呀，那副模样摆给谁看？” “清高呀，上位者不是最喜欢的吗，你忘记昨天拍摄副导演来找她的事情了，听说是想给她加镜头，结果后来还是被郭导给驳回了呀。” “郭导那事儿我知道……嘘，听说是王梓桐跟郭导说了什么……所以说呀，得罪了女一号能有什么好事情啊，自己的前途都没有了。” 照雨坦荡荡的打开厕所间的门，正在梳妆台镜子前面闲聊的三个女性员工从镜子里瞥见了照雨，她们并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反而从镜子里递给了照雨一个眼神：“我们就是说你，又如何？” 照雨走到了第四个洗手台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把手指手掌洗干净，她的动作是这样的细致，动作又是那么的轻柔，莫名的让人感到一丝森冷，渐渐的，人数占多的一方承受不住压力，纷纷溃败而去。 “怎么回事啊她那个洗手动作。” “怎么感觉像是杀了人之后在清理现场的样子。” “你也这样觉得对吧，我也觉得哎，太讨厌了。” “走吧走吧，别说了，再说我背都冷了。” 几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吭吭唧唧的走了，过了十来秒钟，照雨也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在她离开厕所没多久，又有一个人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她的表情带着几分的小得意，咕噜噜转的眼睛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真的梓彤姐，你不知道她们说的有多过分，那个女孩子真的是苦着脸跑出去的。” “你说，副导演找过她？哪个副导演？” “现场副导演吧……” “拍摄副导演吧……” 两个小助理的回答完全不一样，王梓桐挑了挑眉梢，心里有些不屑：倒是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本事这么大，竟然能同时招惹两位副导演。 “梓彤姐？” 看到王梓桐露出了让人熟悉的搞怪微笑，两个小助理非常的期待，一旁的芯姐虽然在帮王梓桐整理化妆品，但是一直关注的这边的事态发展，当她注意到王梓桐有所表示的时候，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停住了动作。 那个女孩子不是嘴巴很厉害吗？就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现实吧。 “你们两个，过来。” 王梓桐小声的吩咐了一句，两个小助理的脸上露出了黄鼠狼偷到了鸡的笑容。 看到两个小助理出了门，芯姐想了想，还是走到了王梓桐身边，小声的说道：“梓彤，别太过分了。” “管我什么事情，她们小孩子自己闹腾的，不过就是个小玩笑罢了。”王梓桐白了芯姐一眼，自从上次芯姐阻止她跟沈副董闹腾下去之后，她就没给芯姐什么好脸色。 芯姐知道王梓桐在气她什么，她多少有些心虚，所以还是承受着，现在听到王梓桐思路还是清楚的，她稍稍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就好，她们闹腾归她们闹腾，你要是把自己牵扯进去了，到时候沈先生又该迁怒我们了。” 这话说的有些取巧，霸道总裁冲冠一怒为红颜，自己正好是那个红颜，任谁听的心里都是甜甜的，王梓桐也不例外。 “哼，知道就好！” 王梓桐又白了芯姐一眼，但这一眼跟刚才的疏离明显有所不同，是带着娇嗔的味道，芯姐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种没有任何实际效果的话她想说多少就能说多少，只要安抚住王梓桐，其他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行了，再等一会，我们就去看戏吧。” 第五十章 恶作剧 “喀嚓！” 因为曾经职业的习惯，照雨一直不怎么喜欢上厕所，尤其是在外面的时候，她更是控制了食物的摄入，但是这辈子想要控制却好像没那么容易，与上辈子内敛性子完全不同的周瀚琪每天都会在照雨的小行李箱里塞两个精致漂亮的保温饭盒，还有各色零食一袋子，按照周瀚琪的说法，照雨随时都要面临挑战的，不保持体力有什么用。 这是借口，照雨知道周瀚琪一直觉得她太瘦了，虽然她本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喜欢的人的关照她没有理由推却，除了零食不怎么动，两个盒饭照雨每天都是吃的干干净净的，这就直接导致了照雨饮水量的上升。 喝了水，并没有修仙辟谷的照雨当然要上厕所，上厕所的次数多了，就给了其他人做手脚的机会，今次也是如此，照雨刚刚进了厕所隔间，就听到耳边传来了门锁被扣上的声音，放在普通人身上会彻底慌张的情况在照雨身上却完全没有，还是按照预定上完了厕所，放水冲洗之后，照雨的眼睛眯了起来。 两个跟着照雨进厕所的身影动作有些磕磕绊绊，从置物间里找到了两个水桶灌了三分之二桶，尝试着举起来之后发现想要举过头还是有些困难的，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又倒掉了二分之一，再举一次发现就很顺利了，两个人嘿嘿一笑，拎着桶分开，进入了照雨所在的卫生隔间两边的隔间里。 爬上马桶的时候有些困难，主要是把水桶拎上去的动作有些麻烦，再加上两个人个子也不高，大约只能把水桶托过头顶，冲着横隔的边缘倾倒进去，原本在心里计数想要一起倒的两个人没办法交流，只能各自为政，一个人干脆利落的倒进去之后，另外一个人慌忙跟上。 “谁呀？啊！” 隔间里的惨叫声让两个人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们飞速的从隔间里窜了出来，连桶都不打算往置物间里丢，直接就嬉笑的跑出了厕所，两个人是如此的得意，甚至都没有发现刚刚被她们打开的置物间门口又紧紧的闭合上了。 “真想看她狼狈走出来的模样啊。” “着什么急啊，一会她会更狼狈的。” “说的也是。” “你动作快一点，别被人看见了，小心点！” 一个没好气的提醒了另一个，两个人刚刚拐进简单布置的茶水台，就看到一个中年油腻男人从茶水台旁匆匆而过，正是她们目标的另一个人物。 “嘿嘿嘿。” 一想到待会有好戏看了，两个人影忍不住又笑的得意起来。 现场副导演的心脏突突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小期待，又有些自傲的喃喃自语：“之前表现的像个修女，现在知道怕了，就敢发消息找老子，看老子这次怎么收拾你。”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真站在洗手间门口的时候，现场副导演还是小心谨慎的四下打量了一下，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他才伸手动了挂在洗手间把手上的吊牌：“做事倒是有些小聪明，早干嘛去了？开窍了吗？” 这样想着，心头又有些火热起来，调整了“正在清扫”的吊牌之后，伸手推开了厕所门，现场副导演一边反手关上了门，上锁，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厕所里面走：“小心肝，你在哪里啊？” 厕所一共有五间，其中四间都是大门敞开，只有正中央的那间和置物间的门是关上的，与置物间的门自然闭合不同，中间那扇门的门上横着一根拖把杆，显然把厕所门顶住了，让人没有办法从里面推开。 现场副导演其实已经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但他色胆包天，再加上这些年来根本没有敢反抗他的，当然他自己也聪明，惹的都是些没有后台的人，他根本没有把照雨这个小角色放在眼里，这一次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人当刀使了，但那又怎么样，这个叫照雨的女人，从一开始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是吗？！ 现在副导演只犹豫了一下，就打算顺水推舟了，那个照雨既然能被人这样算计，说明她在片场得罪的人也不少，事情真的爆发出来，其他人怎么可能站在她那边，自己可是一人之下的现场副导演啊，就连导演都要给他这个投资人安排的监督人员面子啊。 现场副导演越想越理直气壮，于是他大剌剌的站在了厕所门前，伸手一把就抽出了那跟拖把杆，推开厕所门的时候他调整了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了许多：“照雨，你没事吧。” 擦的锃光瓦亮的黑色皮鞋踩到了一地的水，现场副导演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早就知道剧组里这些女人们欺负人的招数不比学校的小姑娘们好多少，但是来来去去老是这种套路可没有什么新鲜感啊，只是如果那个叫照雨的丫头被淋湿了，这可是夏天，对他来说事情可就方便许多了哎。 之前的火热感觉就没有下去，现在越发的让人期待了，现场副导演的动作更快了几分，期待着厕所门后的美景。 “咣！” 厕所门狠狠的拍在了瓷砖的墙壁上，反弹的力道被现场副导演肥厚的手掌撑住，然后，一张被水淋的湿漉漉的马桶出现在现场副导演的眼前，周围的隔间上也满是水珠，现场副导演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门分明是被人从外面锁住的，里面的人不可能逃得出去啊。 “照雨？照雨！” 虽然觉得不可能，现场副导演还是慌忙推开了每一间厕所隔门，却完全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只剩下最后一间置物间了，现场副导演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如果照雨已经成功的躲到这一间，那她干嘛不逃跑？难道是因为厕所门被锁上了？ 现场副导演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刚刚进厕所的时候那门是不是锁上了，只是现在都检查到这个地步了，他没理由不继续检查下去，于是现场副导演毫不犹豫的伸手，推开了置物间的木板门。 第五十一章 站出来 零零落落的几根拖把，两个畚箕，还有一个塑料桶，加上放在外面的两个，一共有三个塑料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现场副导演抬手揉了揉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嘛？ 现场副导演站在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狠狠的把水糊在自己的脸上，洗了手，洗了脸，现场副导演终于抬起了头，看着镜子的表情非常的恶狠狠：“居然敢耍我，给我等着！” 这样想着的现场副导演，突然从镜子里看到一个人影，正站立在他的身后。 躲在洗手间外面举着手机准备拍摄的两个小助理有些累了，之前她们叽叽喳喳的聊的最起劲儿的时候把所有的激动都消耗完了，两个人安静到现在，嘴巴干干，手臂酸酸，疲惫也涌上了心头。 “哎，怎么还不出来？没听说现场副导演能力这么强啊。” “怎么可能，上次化妆师那边不是流传出了‘三分钟’么？” “嘘~~~嘻嘻嘻，你一说我就想笑了……哎，那该不会出事了吧。” “能出什么事啊，真以为她是女侠客啊，还想惩奸除恶不成，切。” “说的也是，待会就看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了。” 因为这个小高潮让两个人好好的兴奋了一下，刚刚那种懒洋洋的感觉又褪去了，当听到被锁上的厕所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她们俩个迫不及待的举起了手里的手机。 “砰！” 厕所的门被大力冲开，一个肥胖的身躯就那么翻滚着弹了出来，准备录像的两个小助理反应不及，只能怔楞的看着那个庞然大物狼狈的转到她们面前，直直的在摄像头前变成了一团垃圾。 “啊！” 两个小助理狼狈的惊叫了一声，抬眼看去，站在厕所门口的女孩子明明跟平常一模一样，却莫名的让她们感到脖子发凉……不会吧，她那个眼神，是早就发现她们了吗？ 两个小助理的心在打鼓，被照雨一脚踢出来的现场副导演却痛苦的要死，想昏又昏不过去，明明被踢的是肚子，但是整个身体从上到下就像是被人肢解了一样，现场副导演又气又怕，刚刚在厕所里他觉得他都快要死了，现在感到身边还有其他人在，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你，你想干嘛？” 做了亏心事的人，总是有那么些许的心虚，两个小助理原本是想让照雨吃个闷亏的，现在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还把自己暴露了，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只是两个小助理也不是反应那么快的人，否则也不会老老实实的被芯姐和梓彤姐指使，看着完好无损的照雨走到她们面前，两个人连正在录影的手机都忘记放下来了。 “刚刚的事情，是一个小恶作剧吗？” 照雨开口，直接将两个小助理准备好的辩解词语说了出来，按照原本的计划，她们躲在一旁录像，应该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就算被发现了，矢口否认也是可以的，但如果真的到了矢口否认都没有用处的时候，“小恶作剧”四个字虽然不讨喜，但到底也是个理由。 “是，是啊，怎么了？” 因为不提防，所以反应也来不及，几乎是本能的应了下来，也是担心一旦否认了待会就再没有理由可以说了。 “这样的小恶作剧挺有意思的。”照雨轻轻的开口，声音淡淡的，“我应该能想出不少，你们都是可以承受的，对吗？” 明明是轻飘飘的话语听到耳朵里却像是重锤一般砸到了心上，两个小助理脸色惨白惨白的，看上去越发的心虚了。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你们，竟然敢算计我。” 现场副导演终于缓过劲儿来，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咆哮起来，他以为自己这一嗓子能惊动整个摄影棚，把其他人都招惹过来，但事实上，他的声音比普通的提高音量说话还不如。 两个小助理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起身将现场副导演的胳膊扶住，这个时候最能给那个女武替难堪的就是现场副导演了，他可不能倒下！ 现场副导演的身材非常的臃肿，两个年轻的小助理真的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现场副导演给撑起来，确认现场副导演站稳了身体她们才松开了手，想要躲在一旁，却没有料到自己的手腕被人反扣，松不开来。 “副导演？” “你们两个是证人，你们看到她打我了，对吧！” 事实上两个小助理只看到现场副导演从厕所门里摔了出来，女武替动手的动作她们真没有看到，但这不妨碍她们做伪证：“对啊，副导演，怎么回事啊你们刚才。” 睁眼说瞎话的两个年轻女孩子一边撑着现场副导演一边往他身后躲，将现场的形势人为的变成照雨和现场副导演两个人对峙的状况，而且因为这边的骚动，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渐渐的聚集了起来。 “这个女人，简直没有一点艺德，叫场务过来，让她滚！不，不能那么便宜了她，叫律师，不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就等着打官司吧！” 两个小助理内心窃喜，脸上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视线落在了站在她们三个对面的照雨脸上，她们真心期待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害怕，这实在是太让人期待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是现场副导演，他上次被人打是什么时候来着？” “嘘~~~上部戏的事情了，他不是调戏人家摄影师的老婆吗？被那个摄影师用器材直接砸在了背上。” “我听说那个摄影师赔了八十多万，原本打算给小孩子换学区房的钱都赔进去了。” “说是调戏啊，证据又没得，只能凭证词，剧组里都要混饭吃，谁敢出来仗义执言……就算真的敢，警察采信多少也难说啊。” “哎，这就是一个看权势的时代，小人物只能躲着。” “看你这话说的，我都心酸了，哎，别提了，别提了。” 围观的人们小心的耳语着，眼神带着不满和愤慨，但却没有一个人向前一步，站出来。 第五十二章 热闹 郭导闻讯赶来的时候，原本小小的闹剧已经惊动了整个摄影棚，不论有戏没戏的人都跑出来打望着，相较于现场副导演的趾高气昂，那个叫照雨的女孩子显得平静许多。 “道歉！赔偿！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人多了，现场副导演不能再拿出那副流氓地痞像，说话的时候刻意的加上了大道理，显得那么义正言辞，“小姑娘年纪轻轻不能老想着邪门歪道的事情，恼羞成怒之后还殴打我，你是受什么教育长大的啊你！” 照雨看着脸红脖子粗的现场副导演，感受着周围的人投射过来的怜悯的目光，照雨的眼神淡淡的，丝毫没有惊慌，然后她就看到了掌控整个摄影棚现场的郭导，照雨的眼神闪了闪，觉察到她表情变化的现场副导演立刻先下手为强。 “郭导，你来的正好，你看看现在的女演员，自己把自己的底线给划没了。” 现场副导演说这话的时候，手里一个明晃晃的大手机正在晃悠，刚刚现场副导演就给众人展示了那条短信的内容，原本还一面倒支持自己的工作人员们，明显都有些动摇起来了。 “什么东西。” 没有让那光亮亮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晃眼，郭导伸手一把拿过了手机，等到他看清楚手机上的内容之后，他的眉头皱了皱——副导演，有些演出的问题想要请教你，为了不打扰其他人，我们洗手间见吧，照雨。 郭导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的，那个叫照雨的女孩子有优秀的男朋友，说话做事带着一种坦荡荡的感觉，而且从入场到现在，她从来没有表现出自己过多的欲望和野心勃勃，真要说勾搭人，郭导觉得自己反而是更合适的那个。 “这上面并没有手机号码，不一定是照雨发的。” 郭导微微偏向照雨的辩解词让现场副导演的表情不太好，他沉着脸，一副“我这种身份的人就是容易被算计”的姿态，看着照雨的表情带着三分的凶狠和三分的不甘愿：“她怎么敢拿自己的手机发，这种一看就是手机软件发出来的。” “既然是手机软件，那么就不一定是照雨。” “那也可能是她啊！” 原本是想让照雨服个软的，结果却被郭导一阵指摘，现场副导演原本就没把郭导放在眼里，自己是投资人那边的人，这些现场的哪个敢不给他好脸色啊，今天的这顿打，他是绝对不能白挨得。 郭导看着纠缠不清的现场副导演，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围着，他一定会好好的训斥他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必须给投资方面子，但是在私人对话中，他完全可以强硬的怼上现场副导演，投资方手里可不止这一个现场副导演能用。 “我们聊一下。” 郭导不想这样继续给人看戏，所以他如是开口，但是现场副导演之前就被郭导警告过，知道他们两个私下相处的时候他不能占优势，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在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被她打的太严重了，走不动。” 郭导的眼神微微发冷，知道这次现场副导演自己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没有一个合适的处理方式，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郭导有些气不顺，原本拍摄还是非常顺利的，偏偏现场副导演要来这么一场，他站直了身体，明明白白表示了自己的不高兴：“那现在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道歉，赔偿，态度好的话留下，态度不好的话滚蛋。” “照雨，你怎么说？”郭导转向了照雨，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担忧。 照雨看着郭导，表情还是那么的平淡：“不是我，他该打。”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一个演员该有的素养吗？”现场副导演真的是没有办法忍耐了，哪个人碰到这种事情不是赔小心陪笑脸的，这丫头居然还敢这么张扬。 “照雨说了不是她，这短信又是手机软件发出来的，大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除非能找出短信的出处，不然对谁都不公平。”跟在郭导身后看了好一会的男一号徐浩曦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似乎也是站在了照雨的这一边。 “怎么找？要查出来不是只能报警吗？” 不知道何时走出来的女一号王梓桐有些好奇，那表情看上去似乎真的很想在现场看看网警调查这种事件的过程，难得她在拍摄现场外跟男一号有所交流，两个人似乎还蛮合拍的。 “还想再上一次热搜？剧都没开幕，先露个脸？！” 郭导的心情很糟糕，上次的意外才刚刚处理完，今天又有新的事情出来了？！ 女一号和男一号被郭导一起怼了，脸上露出了讪讪的表情，但是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还是那么期待着，其他人也窃窃私语，因为短信，他们都动摇了几分，也是因为短信，他们莫名的有些小激动。 照雨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拿出了手机，缓缓的拨通的电话：“在忙吗……嗯，有点事情……稍等一下。” 照雨手里拿着电话，向着现场副导演的方向走了一步，现场副导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身上又有了隐隐作痛的感觉。 “你想干什么？！” 现场副导演提高的嗓音有些破音，照雨微微下垂了眼眸，伸出的手却疾如闪电，在现场副导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手机拿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你想破坏证据吗？还说不是你干的？！”看着照雨手脚利落的拆开了手机的后盖，现场副导演大呼小叫的像只打鸣的公鸡，照雨却没有理会他，对着自己的手机报出了一连串的中英文字符，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们下意识的都楞了一下。 “那是什么？” “好像是手机卡的编号。” “这样可以查出什么吗？” 有人在问威亚组负责操作电脑的技术人员，听说他对于程序很有研究。 “可以。” 大男孩点点头，如果让他来做他也做的出来，只不过需要大半天的时间，这也是他没有站出来的原因。 第五十三章 捣糨糊 “嗯，好，我知道了，你打吧。” 照雨拿着电话，视线环视了一下全场，隐隐约约猜到了照雨的用意的忍不住屏息以待，下一秒钟，手机特有的震动声响了起来。 “嗞~~~嗞~~~嗞~~~” 小助理觉得自己的裤腰在震动，她下意识的装作若无其事，但是相较于其他人，她的表情显得苍白了许多，很快，那个女武替的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脸上，更多人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小助理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了。 “是你？” 被小助理撑着现场副导演脸色难看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但那种震动分明是存在的，现场副导演猛的一甩手，挣脱了小助理的帮扶，高高举起的手狠狠的就要打向那个小助理的脸。 小助理短促的惨叫了一声，想要躲，但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事发的压力，她的腿脚都软了，躲的动作也显得狼狈了许多，而就在现场副导演的手臂狠狠的向下挥舞的时候，一股力量稳稳的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干什么？” 现场副导演没有想到阻止自己的竟然会是这件事情的另一个受害者，一想到自己刚刚被对方胖揍了一顿，他就怒从心头起，“我跟你的账还没有算完，你打我的事情不论是什么理由都不是理由！” “嗯，我没事，一会聊。” 照雨不慌不忙，对着电话里的人低语了一句，然后挂掉了电话，看着眼前油腻腻的中年男子：“如果想动手，可以冲着我来。” “……” 小助理瞪圆了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被照雨救得，刚刚连自己的同伴都吓呆了，她是怎么做到那么快的啊？小助理喘着气，被自己的同伴扶了起来。 “是你吗？手机拿出来吧。” 照雨捏着现场副导演的手腕没有松开，现场副导演觉得痛了，狠狠的甩了一下竟然没有甩开，而小助理的脸上恢复了血色却也带上了慌张，她的额头沁处了汗珠，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行，但她知道只要她把手机拿出来，那么事情就板上钉钉了。 “什么手机？” 一直旁观的王梓彤终于开口了，她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小助理和照雨，“你的手机又到处乱放了吗？” “啊，是啊，我手机到处乱放，我没有做过。” 小助理像是被王梓彤提醒了一般，慌忙开口道，“我真的没有做，梓彤姐。” 照雨看着小助理，那眼神仿佛能看到人的内心深处，小助理虽然出口辩解了，但是被照雨这样一看，瞬间又心虚起来了，她的视线到处乱飘，最后还是求助般的落在了王梓彤的身上。 王梓彤在心里唾弃小助理的不中用，并且准备换掉她，但是在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为小助理出头，到底她是主人啊。 “照雨，你看，你先放开副导演吧，他好像很疼的样子，今天的事情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情，她的手机喜欢乱放，也不知道是谁拿的，就算真的有人做了这种事情，我觉得她们也可能只是想开个玩笑，只是稍微过头了一些。” 王梓彤这话说的息事宁人，郭导虽然脸色不太好，但显然觉得这样的处理方式也是合适的，所以他没有说话，只准备着事后再好好警告一下。 “听到没有？赶紧放手！” 现场副导演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要断了，偏偏那个女人的手就像是老虎钳子一样，怎么也挣脱不开，现场副导演越发的恼羞成怒了。 照雨侧目看了一眼现场副导演，表情带着说不出的凝重，现场副导演被照雨的表情惊吓住了，下意识的躲避起照雨的视线，照雨的视线落在了王梓彤的脸上，眼底带着深不见底的色彩，王梓彤真的是不想移开自己的视线，但是她好像就是控制不了。 “这件事情不会捣糨糊过去的。” 照雨轻轻的开口，表明了自己追究到底的意思，王梓彤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圆了起来，她是真的不知道有人可以为了这么点小委屈就打算砸掉自己的饭碗，也许是在上面的位置待的太久了，很少能见到这样直接反抗的年轻人了，王梓彤想要嘲讽的笑笑，告诉照雨她有多么的不自量力，别的人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捣糨糊过去？你想的美，你打我的这件事事情还没有完，事情别想这么容易揭过去。”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手机乱放，谁都能拿的到的。” 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照雨淡漠的看着两个情急的人，小助理的心虚清晰可见，现场副导演的张扬却是毫不客气，照雨微微动了动手腕，一个小巧的手机滑落入她的手中。 “你这个死女人，居然敢耍我！你要是不好好给老子服务一下，老子弄死你信不信？！”手机屏幕上，一张狰狞狂暴的脸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从背景墙壁的瓷砖上可以看出对方是在洗手间，联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不难想象这是照雨留下的证据。 “你想干什么？” 手机里，照雨的声音毫不惊慌，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屏幕里的现场副导演和被照雨擒在手里的现场副导演奇异的重叠在了一起，让人不难想象那个时候的现场副导演是什么样子。 “我想干什么？你说呢？干！” 现场副导演的语气明显带着色彩的意思，有些女工作人员的脸上露出了愤愤的表情，刚刚还把自己放在局势之外看热闹的她们现在却把自己代入到了角色中，突然觉得照雨打的还是太轻了。 “把手机给我！” 现场副导演没有想到照雨竟然会视频保存留像，他控制不住自己咆哮起来，却感到自己被握住的手腕越来越痛，“给老子放开！” 现场副导演猛然挥起了另外一只手，狠狠的拍向了照雨的头部，然后下一秒钟，手机铃声响遍了现场，而现场副导演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他认出这是他自己的手机铃声，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第五十四章 先回公司吧 “谁啊？！” 现场副导演没看清楚电话号码上的标记，因为情绪的累积，他的声音显得非常大，那种气势仿佛瞬间就找到了倚仗一般。然后，电话那头的人不紧不慢，现场副导演的脸色却渐渐苍白起来，“董事，不是，我这边……总裁？！总裁怎么会有时间……不，当然不是！” 现场副导演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那种浑身颤抖的模样还有表情，明显事情出了问题，刚刚还被现场副导演捏着的小助理现在也被放开了，小助理明显感到现场副导演的手凉了许多。 “不，不是的，董事你听我说，不……董事，我知道您很忙，但是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现场副导演的语气越来越低沉，他的眼神四处乱飘，显得有些空洞，直到他的视线落在了照雨的身上，突然浮现的那抹惊惧的神情，让在场的人觉察到了什么。 “我有事，我还得先走了，今天的事情再说！” 电话那边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还是直接挂了，现场副导演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外走，与郭导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只能维持基本的礼仪，等到他走出摄影棚之后，所有的人视线都落在了照雨的身上，现场副导演刚刚收到的那个电话实在是太凑巧了，让人不得不怀疑。 王梓彤皱着眉头，视线落在了照雨的身上，隐隐感到哪里不对劲的她稍稍垂下了眼眸，在心里计较起来，被照雨查出手机的小助理心空落落的，现场副导演已经离开了，只要照雨不再计较，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了……求求今天的事情，过去吧！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期盼着事情的结束，小助理求救的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又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王梓彤，已经干起裂皮的嘴唇稍稍动动，就裂出了血口子，小助理的模样是这样的可怜，让人不忍再责备。 郭导心里还在琢磨着什么，但是现在的冷场也怪怪的，气氛尴尬的让人有些难受，郭导稍稍清了清喉咙，上前一步：“好了，都散开来吧。” “？” 小助理的脸上浮现出了惊喜的表情，其他的工作人员显得有些意犹未尽，被最大的领导赶人，其他人不得不离开，有些跟照雨接触过的工作人员觉得以照雨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放手，所以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尤其是威亚三人组。 “郭导，事情还没有处理结束。” 果然，照雨开口了，声音清冷冷的，看不出喜怒，但莫名的让人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尤其是刚才现场副导演离开的慌忙模样，让人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郭导身为一位知名的导演，处理这种现场的纠纷已经很多了，两边各打五十大板，再互相道个歉安抚一下，事情应该就能过去了，但是这一次，郭导却不是那么有把握了。 “照雨，你还想怎么样？” 王梓彤原本是想在一旁继续看戏的，但是照雨这种得理不饶人的姿态让她非常的不高兴，既然没有确切的证据显示操作小助理手机的人就是助理，王梓彤觉得自己还是很能理直气壮的。 “她们两个离开。” 照雨抬手指了指两个小助理，王梓彤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两个小助理的脸上露出了愤愤不平的表情：“梓彤姐，真的不是我们。” “真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照雨看着两个小姑娘硬着脖子喊冤枉，眼底微微发冷，这大约是她们习惯的操作方式了，被抓住了就是恶作剧，恶作剧撑不过就是女一号出来压人，女一号再搞不定就把自己放在弱势者的位置上，生生的把被害者推成加害者。 “手机是你的，密码是你的，刚刚守在厕所门口拍照片的，是你们。” 这是事实，威亚组的三个大男孩觉得非常的有道理，脸上摆出了同仇敌忾的神情，明显是站在了照雨的那一边，王梓彤眯了眯眼睛，表情非常的不爽快，什么时候她说话这么不好用了？这些人大概都忘记了，一部没有主角没有赞助的电视剧，最后只能凉凉了。 “她们两个性子有些跳脱，做事不怎么过脑子，但是心不坏，帮我做事情也很尽心，我让她们给你道个歉，事情不会有下一次了。”到底还是顾及现场副导演离开时的表情，王梓彤稍稍让了让步，她刚回摄影棚，表现的还不错，马上外场拍摄了，收入会多一倍，沈……之前也告诫过他了，事情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王梓彤这样计较的时候，心里多少就有些后悔了，之前不该那么冲动的，现在也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王梓彤隐隐的觉得脸皮有些发热，她侧头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大助理芯姐，带着些许暗示的意味。 芯姐接受到了王梓彤的指示，脑子里不能有丝毫多余的思考，她本能的上前一步，伸手推了一下两个小助理的肩头：“你们到底有疏忽，赶紧道歉。” 道歉？！ 两个小助理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甘愿，但也不是没有担过责任，道歉就道歉，以后再找回来！ 两个小助理打定了主意，刚刚张口想说点什么，照雨却没有给她们一点机会，直接跨前一步，身高直接压迫了两个小助理，气势逼人。 “这件事情不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照雨的视线从两个小助理的脸上落到了郭导和王梓彤那边，“如果一定需要证据，我也可以提供。” 照雨的话里竟然隐隐带着几分的威胁意味，这是非常少见的，郭导阅人无数，意识到这次的事情不是和稀泥能带过去的，郭导看了王梓彤一眼，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张a4纸上的内容，他突然就不想管这件事情了。 “王小姐，这件事情你来处理吧。” 没有一丝的过渡，郭导就这样退了出去，把所有的责任都丢回到了王梓彤的身上，王梓彤的表情怔楞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你们两个，先回公司吧。” 第五十五章 周昊琪 “嗯，我知道了，你今天拍戏到几点？好，晚点我去接你。” 看到周瀚琪挂掉了电话，办公桌后的男人从一叠文件中抬起了头，眼神中带着些许戏谑的神色，但他到底是一贯严肃的人，所以很快就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你这个样子，倒是很少见。” “大哥这个样子，也很少见。”周瀚琪这话显然是带着几分反击意思的，所以原本准备调侃一句就把这事情放过去的周昊琪瞬间就来了兴致，被自己这个内敛到极致就像是一个机器人的小弟这样反击还是第一次。 “我倒不是八卦，但是爸妈知道今天这样的你是一定会很感兴趣的，所以，刚刚急急忙忙冲进办公室让我打电话的理由，就是因为你刚刚通话的那个人？” 周瀚琪原本是打算跟自家大哥谈点正事的，毕竟来都来了，难得在京城逮到这个人，但偏偏对方的好奇心八卦心升到了人生最高点，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恐怕都对不起人家刚才帮忙的人情。 “嗯，她想在剧组里溜达一下，本来她自己可以解决的，是我不想她太麻烦。”还记得上一次两个人相处的方式，也许是因为天生不爱麻烦人的性格，他们都习惯各自处理各自的事情，哪怕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也是不愿意主动开口的，常常都是家人们看不下去了，主动伸一把手。这样处事的后果就是家长的帮助有时候会迟到，而他心悦的女孩子身上又多了两道伤口！ 周瀚琪会改变自己的做事风格，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照雨每一次任务之后身上增添的疤痕，周瀚琪到现在都还记得小弟周炜琪认真的模样：“哥，我们是你的家人，你不想麻烦我们，那嫂子身上多添了几道伤疤，你还是不想麻烦我们吗？” “嗯，应该的，公司多了管理起来就有些麻烦，虽然我是可以亲力亲为，但是你二哥觉得没有必要。” 周昊琪虽然惊异自家老三的变化，却也没有到不能接受的地步，他伸手拿过了常用的记事本，稍稍翻阅了一下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些遗憾：“这次是没时间了，下次，一起吃个饭，带着你二哥。” “好啊。” 周瀚琪点点头，丝毫没有表现出遗憾的模样，周昊琪却知道周瀚琪的智商情商足以让他明白自己这样安排的意思，想到自己刚刚才调侃过眼前的兄弟，周昊琪清了清嗓子：“我明天要飞了，今晚下午让周炜琪来找我一趟。” “好。” 周瀚琪点点头，作为家族的四位直系继承人，因为年纪的关系，老大和老二比较交好，老三和老四比较能说的上话，在大哥周昊琪不在的日子里，周瀚琪是小弟周炜琪的直属监护人，而在周昊琪出现的日子里，周瀚琪则非常乐于把精力旺盛的小弟交出去。 “这个电话给你，如果我不方便打电话的时候，你可以联系她，再处理的不满意，找你二哥。”话题即将结束，周昊琪推过来一张名片，周瀚琪瞄了一眼就记住了那十一位数字，站起身的时候，周瀚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尽量不会去麻烦二哥的。” “嗯。” “大哥你自己保重，当心些。” 并没有向着办公室的大门走去，反而走到了一株盆栽旁边，木制墙壁上明显有一道裂缝，周瀚琪伸手在墙壁上的指纹验证器上按了一下，裂缝打开，露出了一个三人大小的电梯空间，“我先走了。” “好。”周昊琪垂下眼眸，继续工作。 另一边，因为现场副导演的离场和两名小助理被驱逐之后，整个摄影棚里的气氛诡异了许多，直到拆卸工作到了最辛苦的阶段时，整个摄影棚才重新热闹起来。 “你们说现场副导演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谁理他，那头猪爱去哪里去哪里。” “嘘~~~你声音小点，当心现场副导演回来找你麻烦。” “回来，他还能回的来吗？你看他跑出去的样子，谁见过他今天这副模样，像见了鬼一样。” 这倒是真的，作为制片方投资人的代表，现场副导演在整个剧组里唯一给面子的就是郭导，除了郭导他真不用忌讳谁，所以他只要没有弄出重大的伤害事故，哪怕是郭导也不能赶他走，但今次，现场副导演却像是被人要了半条命一样。 “那个女武替，不会真的这么有背景吧？” “怎么可能，她就是被她男朋友带过来的，我在旁边听到的，就是吴导托的人情，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 “可是那通电话出现的太巧合了吧。” “就是巧合，那女武替要是真有那么强硬的后台，她早就不是武替了好么。” 知道同伴这样拼命的否认是因为之前没少说那女武替的坏话，但她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几个人又忙了起来，就各自散开了。 作为话题人物的中心，照雨拖着自己小小的行李箱准备离场，整个摄影棚里的演员都散的七七八八了，只有工作人员留下处理后续，照雨在想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把其他人奇怪的眼神放在心上。 “照雨，你等等。” 场务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递给照雨一张a4纸：“你不喜欢用手机，所以我帮你把日程表打印出来了，明天开始是外场戏了，你自己准备好啊。” “好的，谢谢。” 场务难得这么客气，照雨点点头，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情绪，接过a4纸继续往前走，场务却没有识相的离开，反而跟在了照雨的身后。 “照雨，你知不知道现场副导演去哪里啦？” “不清楚。” 照雨摇摇头，她是真的不清楚，但是她大约可以猜到。 “不知道现场副导演什么时候会回来，要是他回来了，说不定又要惹事情了。”场务跟在自己身边碎碎念，而且还是睁眼说瞎话的那种，照雨停下了脚步，侧目看着场务。 “哦，我就是替照雨你担心一下。”场务看不透照雨的眼神，只能尴尬的追加了一句。 第五十六章 温馨 郭导接到通知的时候正在跟拍摄副导演讨论两个分镜的事情，挂了电话的他看上去有些茫然，拍摄副导演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导演，怎么了？是投资方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并没有。”郭导摇摇头，之前他们俩就讨论过白天匆匆离开的现场副导演会弄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现在郭导高高悬起的心落到了原地，整个人是放松之后的疑惑。 “那现在是什么意思？” 拍摄副导演看不出郭导真实的表情，但感觉上事情应该没那么糟糕。 “投资方那边不会再安排新的现场副导演，我们只要定期汇报就可以了。”郭导的话音落地，拍摄副导演的脸上就浮现了喜色：“真的吗？太好了，坏事儿的都走了啊！” 看着喜形于色的拍摄副导演，郭导终于意识到这通电话并没有带来糟糕的事情而是带来了好消息，少了一个在现场帮不上忙还惹事生非的家伙，郭导瞬间觉得自己的胶片钱都省了许多出来。 高兴过后是冷静，郭导跟那个现场副导演打过交道，他真的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几乎去的所有的片场都得不到什么好口碑，经常仗着背后的投资方惹事生非，大家都是能忍则忍的，偶尔撕破脸吵一架，过两天还得装着没事儿人一样闲聊，而就是这样一个嚼过的口香糖一样的人物，现在却消失了，郭导想到了白天那个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毫不畏怯的女孩子，突然转过脸。 “你上次说，要给照雨加几个镜头？” “对呀，之前我们不是说有一个镜头不多但是要求功底很高的角色吗？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女演员，我们砍掉的那个角色，我觉得照雨很适合。”拍摄副导演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郭导为啥提这个茬儿。 “把那个角色加上去，跟照雨谈一下，让她来演。”郭导说完站起了身，“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今天八点，还要出发拍外景。” “啊？好，好，好！” 拍摄副导演完全没有料到郭导竟然会把他自己否决的提案又拿出来执行，满心欢喜之后他也无暇考虑，出了郭导的房间之后才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郭导怎么突然又同意给照雨机会了？ 想到之前郭导提到的现场副导演，再想想白天发生的事情，现场副导演忍不住开口喃喃道：“真的假的……不会吧~~~” 清晨，阳光从窗口照入房间，整整齐齐的床铺上摆放着收拾齐整的被子和枕头，练完早功的照雨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文件的周瀚琪，小阳台的餐桌上，放着两杯牛奶。 “早餐，想吃什么？” 作为一个从小自立的江湖人，照雨做饭的手艺还不错，尤其是野味方面，只是她执行任务的时候进餐不规律，早餐未必能吃的及时，但来到了这个时空，照雨尽量规范了她的进餐时间，因为有一个人比她更不规律。 “都可以。” 周瀚琪的眼睛从文件上抬了起来，看着篆刻在他心底的那个女孩子，因为她，所以他才敢逆天的穿越回来，因为她，他才没有畏惧可能会出现的两个时空的同一个人重叠会引发的危险，现在，也是因为他，周瀚琪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 照雨转身，走进了厨房，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响了起来，周瀚琪放下了文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脸上露出了些许异样表情，但是当照雨端着两个白瓷盘出来之后，周瀚琪已经跟没事儿人一样，坐在了小阳台的餐桌旁。 “今天有拍摄计划吗？” “嗯，出外景。” “我送你。” “好。” 简短的规划了一天的行程之后，两个内敛的人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用餐礼仪，很快结束了早餐，一起出了门。 外景点离周瀚琪的研究室很远，几乎是一南一北的方向，周瀚琪送完照雨再回实验室的话，两个小时打底，再加上京城让人咋舌的拥堵率，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照雨原本是打算地铁加单车的，但是周瀚琪不同意，好在出门的早，两个人在车上边聊边开，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出了京城的环路，往郊外行驶而去。 早上的京郊是清冷的，剔除掉早锻炼的人之后，几乎看不到什么车子，渐渐的，道路两边的树密集起来，水泥地面也变成了泥土地，照雨的眼神慢慢的深邃起来，她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那边吧？” 一阵清冷的行程之后，远远的能看到热闹的场景正在搭建中，一部电视剧的外景地需要的人手和器材都不少，整个场景选择结束之后还需要整理，演员和导演八点半到场，工作人员估计五点半就要开工了。 “嗯。” 照雨点点头，看到了距离她最近的两名工作人员，之前在剧组也见过，周瀚琪缓缓的将车停靠在了道路旁，熄火下车，帮照雨从后备箱里拿工作箱。照雨从副驾驶位置上下来，正好接过周瀚琪递过来的工作箱，两个人简短的聊了两句，周瀚琪突然伸手将照雨耳边的头发丝撩到了耳后，照雨清冷的表情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让不远处偷眼打量他们的工作人员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真的是男朋友啊。” “我就说是吧，看上去感情很好哎。” “可是看上去不是很有钱的样子啊，那车是国产的新能源车吧，看车牌的颜色就知道了。” “那倒是，那车才二十万不到吧，听说是个教职人员，应该不是很有钱的。” “那昨天的事情怎么会那样解决的？现场副导演不来的对吧？” “对啊，我一大早也听说了，据说直接被投资方拉回去了，谁把事情捅出去的啊。”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这个女武替啊，但是怎么看怎么不像。” “也许有其他人看现场副导演不顺眼吧……嘘，她过来了。” 第五十七章 咖啡 照雨一路行来，其实听到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她毕竟是曾经的武林高手，耳聪目明是最基本的要求，等到照雨找了个行李堆积的位置放下了自己的工具箱，就看到拍摄副导演一脸兴奋的向她跑来。 “照雨，我有事找你！” 看着与往常完全不同状态的拍摄副导演，照雨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跟着拍摄副导演走到了一片树荫下。 “照雨，这是你今天的拍摄内容，是一个新角色，要露正面的，所以需要试装，你把台词背背熟，争取能少几个镜头过，不然的话，导演有可能会缩减拍摄内容的。” 拍摄副导演是真的很看重照雨，言辞里都是为照雨考虑，他的提醒是非常有必要的，原本就是剔除了再捡起的角色，如果照雨表现的不好，随时都可以再剔除，拍摄副导演并不想照雨失去这个好机会。 “好的，谢谢副导演。” 已经没有现场副导演了，现在能被称呼为副导演的，就只有拍摄副导演了。 “没事，你加油，好好努力！” 拍摄副导演兴冲冲的走了，没一会，整个片场都知道唯一的女武替有了正面角色，是跟群众演员的配角完全不同的配角，是会被正式记录在剧末花絮的人物，不止工作人员和武替那边议论纷纷，就连主演这边也同样骚动起来。 “梓彤。” 看着恼怒的王梓桐，大助理芯姐有些无奈的开口，“你别生气了，等过两天公司会再派两个小助理过来的。” “再派？再派跟之前的一样吗？” 作为女主角，王梓桐所有的开销几乎都是剧组承担的，一个大助理两个小助理也是算人头的，现在被赶走了两个小助理，以郭导抠门的个性一定会减免这两个人的费用，那点钱王梓桐虽然不看在眼里，但是在公司的财务单上却不好看，不知道的人怕是还以为她王梓桐出了什么事情了。 “梓彤，现在要低调一些，郭导在气头上，那边也正是有气势的时候，听说她还拿到了新的角色。” “新角色？！谁给的？”王梓桐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破了音。 “应该是上次拍摄副导演提到的角色。”芯姐不是很确定，她也只听到一星半点。 “那个角色不是被否决了吗？怎么，剧组的经费又够了？！”王梓桐还记得上次她提出的要求，有一条就是她王梓桐可以不加费用，但是剧组也不能额外增添这种角色。 “不知道啊，听说是郭导主动提的，剧本凌晨确认的，刚刚好像看到拍摄副导演已经把剧本交给那个女武替了。” “……”王梓桐猛然站起身，就要往郭导所在的位置走去，芯姐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王梓桐的手腕，换来了王梓桐凶狠的一瞥，芯姐慌忙收回了手，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梓彤，你先别着急，事情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这可是正面角色，随时都有可能被郭导剔掉，昨天的事情还没有淡去，你现在去找郭导不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王梓桐的动作停住了，虽然她平时喜欢意气用事，但是只要是芯姐认真说的事情，她总是能按捺住脾气的，现在听芯姐说完了理由，她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是合情合理的，于是王梓桐坐回了位置上，拿起了之前已经翻看过的剧本，认认真真的又一次看了起来，理由很简单，她要用自己的专业碾压那个女武替！ 也许是外景拍摄地域宽阔吧，这种诡异的气氛都在小范围中涌动，当太阳当空的时候，整个剧组也运作起来了，需要晴天的戏一场一场往上排，男主个人戏，女主个人戏，男女主角对手戏，仿佛像是回应这样的好天气一样，一上午的拍摄进行的非常顺利，所有的复排都在郭导的控制中。 “休息一下吧。” 郭导很满意，在喝了足足三大罐水之后，宣布了休息，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工作状态在剧组里真的是非常少见的，大家开开心心的领着盒饭，然后被通知说女主个人出资的咖啡车也到了，所有人又是一阵欢呼。 王梓桐的饭盒是芯姐准备的，三菜一汤囊括了海陆空所有的美味，但王梓桐平时就吃的这种餐点，所以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端着芯姐从咖啡车那边带来的咖啡，是她平时喜欢的口味，再加上不时有路过她身边的工作人员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道谢，王梓桐的心情大好，整个人显得更加的亮眼。 站在王梓桐身后的芯姐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感到自己的腰背特别的酸，顺手拖过了一张靠背椅，芯姐坐在椅子上，狠狠的放松了一把。 “照雨，喝咖啡吗？” 威亚三人组上午的拍摄忙的脚不沾地，终于能休息了之后立刻一人领了两个盒饭，吃的干干净净又跑去领咖啡，因为三个人中间有一个人是不喝咖啡的，所以多出来一杯。 “不喝。” 照雨摇摇头，作为一名练武人士，她非常严格的控制糖分和盐分的摄入，像咖啡这种有兴奋成分的饮料她轻易不会碰的。 “哎，那我一个人要喝两杯了哎，你真的不喝吗？” “我喝了会……比较反应大。” 少年时代被师傅带着经过了各种药物的淬炼，照雨喝咖啡不会伤身体，而是会非常的兴奋，之后的代价大约就是这片林地被夷为平地……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照雨并不打算在普通人面前展露。 “啊，那算了，别伤身了。” 大男孩挥挥手，整个剧组里除了他的威亚组同伴，他最有好感的就是照雨，他可不想好心办坏事。 “谢谢。” 照雨也知道大男孩的好意，所以认真的道谢，她一道谢，大男孩那边就觉得脸上一阵发烫，挥着手匆匆的跑掉了。 而另一边，照雨喝咖啡反应会比较大的消息，也悄悄的传入了某些人的耳中。 第五十八章 消失 外景拍摄过了三天，领到新角色的照雨表现得差强人意，并没有糟糕到让郭导在拍摄时间段里大吼大叫，也没有优秀到拍摄一遍就过一遍的天才，在拍摄动作场景时非常的优秀，在拍摄台词情绪场景时就有些生硬，但到底还是有一技之长的，所以整个拍摄进度还是有序的进行着。 “辛苦了。” “辛苦了。” 有工作人员在分发饮用水，一箱一箱的被整齐的摆放在树荫下，交好的人们相互帮拿，还有特别为女性员工准备的白桃口味，威亚三人组里年纪最小的大男孩抱着四瓶水匆匆跑过，很快就来到了照雨的面前。 “照雨，水给你。” “谢谢。” 接过递过来的白桃口味的饮用水，照雨放下手边的剧本，道了一声谢，大男孩步履匆匆，很快就跑回了工作位置上。照雨稍稍用了点力气，拧开了瓶盖，拿到嘴边的时候照雨似乎注意到了剧本上的某个一个情景，她下意识的停下了手边的动作，认真的看了一眼剧本上的解释，然后把水瓶放在嘴边，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 喝完水的照雨继续研究剧本，半个小时之后她有最后一场戏，拍摄完成之后，照雨就会回到武替组继续工作。 场务组的小姑娘过来叫人的时候，照雨觉得有些口渴，一边应声一边把手边的白桃水喝了个底朝天，动作英气的让人目不转睛，场务的小姑娘盯着照雨的脸看，脚都不肯挪动一下。 “怎么了？” 任谁被这样直愣愣的看着都不会无动于衷，场务小姑娘挑着眉梢看着照雨，眼底满满的都是红心：“照雨哎，你知不知道你很好看。” 摇摇头，照雨觉得自己真不好看，因为长年练武的关系，她的相貌和身形更偏向中性化的样子，场务小姑娘一看照雨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立刻屁颠屁颠的掏出手机，将自己存在手机里没事就拿出来刷一刷的视频展示在照雨的面前：“照雨，你看。” 画面里是一个红衣女子在江水中仰脖喝酒，小小的酒坛被单手举在半空中，晶莹的酒水在空中拉出一条线，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让人心情舒畅。 “好看吧？” 场务小姑娘显然很有安利的意思，看到照雨稍稍有些沉思的表情，她立刻跟了上来，“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位女明星了，你不知道她那个时候拍了多少雌雄莫辨的电影，现在年纪大了，都不怎么拍了。” “嗯。” 照雨不置可否，抛开对方被威亚吊着做出的武打动作是不是合乎常理，光是对方的表情和神态，就能让照雨受益匪浅了，“她很厉害。” “哎~~~他们老，江湖死。” 场务小姑娘显然是一位资深的武侠迷，感叹的非常熟练，照雨虽然觉得这个女演员不错，但是多少也觉得场务小姑娘的反应有些大。 “啊，得赶快过去了。” 好在场务小姑娘还知道珍惜自己吃饭的家伙，意识到自己是来干嘛的，连忙招呼着照雨，“最后一个镜头了，加油。” “谢谢。”手边的水已经喝完了，但是喉咙还是干干的，照雨琢磨着赶紧拍完这个角色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跟在场务小姑娘身后的动作就快了几分。 拍摄的进度还是按部就班的，照雨在听到拍摄副导演分解剧情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喉咙越来越热了，于是她只是点头回应拍摄副导演的疑问，并没有开口回答，给人一种虚心接受的感觉。 “准备开拍！” 郭导一声令下，照雨身穿戏服缓缓的飘到了半空中，当打板结束之后，照雨的身影从半空中旋转的飘落而下，明明有七八楼的距离高度，照雨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的表情，依旧是气定神闲。 最后一幕照雨只有一句话，情绪要求的是冷淡中带一点激动，郭导原本以为照雨在拍摄这一场的时候会有些问题，他特意留出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用来拍摄，结果照雨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咔，结束！” 郭导的手从空中落下，所有人一阵轻松，按照原本的拍摄计划，大家又多了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有些人看着照雨解开威亚走出了拍摄场地，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笑脸。 “辛苦了。” “辛苦了。” 照雨点点头，刚刚的镜头重新拍摄了三遍，全都是因为她的台词没有说好，每一次开口都让照雨感到喉咙火辣辣的痛，直到最后一次，照雨觉得自己是忍着喉咙被切开的感觉强硬的把台词说完，好在这一遍过了，照雨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她怎么这样啊，跟她打招呼都不理。” “拍摄累了吧。” “能有多累啊，还能比我们累吗？也才三个镜头而已，要不要这样拿鼻孔看人啊。” “嘘~~~小点声。” “有什么好嘘的！” 虽然这样说，声音到底还是轻了下去，照雨稍稍踉跄了一下脚步，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儿了。 “照雨，你没事吧？累了吗？” 刚刚叫照雨去拍戏的小姑娘这会刚好跑出来忙碌，伸手想要牵照雨的胳膊，照雨本能的躲了一下，却没有料到自己的反应竟然迟钝了，没能躲过小姑娘的手。 “我没事，你忙你的吧。” 喉咙中又是一阵剧烈的火烧火燎，照雨动了动了自己被牵住的手，示意小姑娘放开她，小姑娘迟疑了一下，到底不敢惹冷清清的照雨，松开了手。 “那你休息一下，有事情我再来找你。” 小姑娘看了看照雨前行的方向，开口说道。 “好的。” 照雨这会子已经不想再开口了，只能简短的回应了一下，往远离拍摄场地的位置走去，天空中飘过了一丝淡淡的水气，好像要下雨了。 “拍摄计划提前，下午可能要下雨了。” 刚刚还悠哉的摄影现场又忙碌了起来，每个人手头上又是好几件事情，没有人再有精力去关注不相干的人，少了一两个人也没有人注意到。 第五十九章 不识好歹 照雨倚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树干旁，因为热的难受，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眼睛微微闭合的她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理会周围的事情了，就连有人跟在她身边许久她都没有觉察。 “照雨，你还好吗？” 突然响起的女性声音里带着一分浅浅的试探，照雨稍稍抬起眼眸，勉强认出面前的人，一抹警惕浮现在了照雨的脸上，让来的人稍稍放了心，又靠近了一步：“照雨，要不要我帮你叫车回去休息一下？” “用……不着，谢谢。” 照雨只觉得自己一开口，喉咙就痛的像是一柄匕首在搅动，她以为自己会说不出话来，但事实上她只是声音略微低沉了几分，有些气虚而已。 “真的吗？你看上去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啊。” 女人试探的又走进了一步，照雨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背脊牢牢的顶在了树干上：“我没什么，请你离开，王小姐应该还有拍摄任务在身吧。” 王梓桐看着照雨，从第一次见面就见识过这个女孩子的冷情，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经常能让王梓桐恨的牙痒痒，凭什么大家在这个圈子里都那么辛苦的时候，她却能表现出这样清高的模样，真当谁没有后台一样。 说到后台，王梓桐还是有些疑惑需要照雨解释的，难得有这么好一个机会，王梓桐想都没有想，嘴角带着几分兴味的开口道：“你听说了吗？现场副导演被撤职了。” “……”照雨看着王梓桐，觉得她应该还有话没说完，至于那个什么现场副导演，周瀚琪没有跟她说过什么，她也不打算主动问。 “你不知道？不可能。”王梓桐不是第一天在娱乐圈里混了，这种发生了某件事情就带出其他事情的状况，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联系的，“现场副导演就是在跟你发生冲突之后被撤职的，怎么可能跟你没关系。” “那是……他的事情。”照雨只是喉咙痛引发的身体发热，不会影响她的脑子，王梓桐这种意有所指的语气，似乎是带着几分诱导的味道，上辈子照雨在刑部干了近十年，很熟悉这种手段。 “噢。”王梓桐想了想，如果这种事情是她主导的，她是一定不害怕承认的，毕竟自己有实力还必须让其他人知道才行，但是照雨却死不承认，要么就是因为事情跟她没有关系，要么就是她背后的势力并没有强大到敢作敢当的地步。 “那，我先送你去医疗组那边看看吧，你脸色真的不太好。” 王梓桐说着伸手想要拉照雨，照雨反手扣住王梓桐的手腕，虽然手指有些发烫，但是照雨的气力还在，王梓桐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阵剧烈的疼痛，她下意识的就甩开了手。 “啊！你干什么？！” 照雨淡淡的看着王梓桐，依旧是浅浅红润的脸，表情却带着一抹的不可侵犯，王梓桐心头又气又怒，抬手看了看手腕，确认自己并没有受伤，然后不经意的看到了手腕上的时间，她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惊喜，抬头的时候脸上却带着受伤的表情。 “照雨，你太过分了，我现在要去拍戏了，但是我会帮你通知场务那边，应该会有人过来帮你的。”王梓桐说完这话转身就走，表情带着不被理解的难过。 照雨眯着眼睛看着王梓桐的背影，心底隐隐涌现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王梓桐离开了十来分钟后，又有人走进了这片区域，在距离照雨不到百米的地方喧哗了起来。 “梓彤姐说的是这边吧？为什么没有看到人？” “是不是自己回去了，梓彤姐说她不肯让人帮忙，你看到梓彤姐的手腕了吧。” “真不识好歹，早点跟梓彤姐回去不就好了嘛？现在还需要我们过来找她一趟。” “嘘~~~你声音小一点，既然来了就别说那么难听，做人情也要做到底啊。”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 早就掌握了来人的行踪，照雨知道对方大概在十来步之后就能找到她，此时喉咙的刺痛感已经消散了许多，照雨明白自己在恢复中，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仿佛带着小小的冰珠，在照雨的喉咙里翻滚而过，照雨捏了捏拳头，站直了身体。 “这边好像有人影。” 有人觉察到了照雨的动作，大声的嚷嚷起来，然后两个结伴而来的小姑娘拨开了交错的树叶，出现在了照雨的面前。 “照雨，你没事吧？”开口的是之前跟照雨搭过好几次话的那个场务小姑娘，她的表情看上去跟照雨很熟悉的样子。 “没什么事。” 喉咙里的刺痛感已经褪去，照雨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平静，说话的场务小姑娘皱了皱眉头，莫名的感到背脊有些发冷。 “那我们扶着你？” 另外一个女孩子开口，照雨听出那语气里的轻忽，正是之前在外面吐槽她事儿多的那个女孩子。 “不用，我可以了。” 照雨摇摇手拒绝，两个女孩子也没有特别的执着，到底一个不情不愿一个也只是面子上过的去。说话间三个人就往外走，两个人在前一个人在后，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拍摄现场的喧哗声就扑面而来了。 天空中的乌云已经隐隐厚重起来，狂风迎面扑来，带着呜呜的张扬气势，摄制组正在加紧追加拍摄项目，像是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好”天气，但凡有点追求的导演都不会放弃的。 “你们两个去哪里了？还不赶紧来帮忙？！” 追加拍摄苦的就是道具组和场务组，忙的晕头转向的场务组组长看到了领头走在前面的两个小姑娘，立刻咆哮起来，两个小姑娘也委屈，几步跑到组长的身边，一边道歉一边乘机吐槽：“对不起啊组长，梓彤姐说有演员不舒服还跑到那边的树林里，请我们帮忙带回来，我们是去找她了所以才晚的。” “谁啊？！” 场务没好气的转头，正准备再骂两句，认出了跟在后面的演员正是照雨，他犹豫了。 第六十章 大雨 场务的迟疑带着一点别样的意味，刚刚还有些理直气壮的两个小姑娘交换了一下眼神，停住了嘴。场务还想说什么，一阵狂风袭来，吹着他的张不开嘴，场务想到之前离职的现场副导演，索性收了心，不再说话。 “导演说了，最后一幕拍摄结束，收工~~~” 有人在大风中喊叫着，显然天气糟糕的超出了预计，摄制组为了安全考虑必须收工了，要拍的最后一幕是男女主戏，照雨站在自己的小行李箱子旁边，脸上的表情不见害怕也不见焦虑，借着耳聪目明，照雨微微眯着眼睛，盯着场上两位主角的脸。 徐浩曦的脸上打着粉，嘴唇微微颤动的，像是冷的，又像是在说什么，站在他对面的王梓桐大概正在酝酿情绪，表情微微有些苍白，照雨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光亮，她下意识的微微张开了嘴巴，跟徐浩曦嘴唇颤动的频率同步起来。 “咔！” 天气真的不太好，连续拍了三条之后郭导直接喊了咔，听到郭导的命令，几个助理立刻拿着大毛巾冲了上来，将自己的艺人紧紧的包住，一路护着往保姆车跑去。而其他的工作人员也立刻动了起来，器材全部上车。 饶是大家准备充分，也用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完成了尾声，此时瓢泼大雨已经落了下来，拍摄车不能停在空地上，很快就选择了最近的停车场，领头的车子发动起来，其他的车子就跟上了上去。 “照雨，你怎么走呀？” 场务小姑娘原本准备上大巴的，看着站在树荫下不动的照雨，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顶着大雨就跑了过来，照雨看着场务小姑娘，雨水模糊了两个人的眼，场务小姑娘却分明在照雨的眼底里看出了一丝异样的神情，场务小姑娘突然体会到了大雨的寒意。 “照雨，你要是不上车我就先走了。”场务小姑娘突然不想再跟照雨搭话了，她猛然转身，飞速的向着员工大巴的方向跑去，而照雨就站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车子离开了拍摄现场。 “她怎么不上车呀？”有人问一头水的场务小姑娘，场务小姑娘正在拿大毛巾擦头，神情隐藏在毛巾下方看不清楚，声音倒是闷闷的传来出来：“她有人来接。” “那么大的雨，等到车来接也挺吃力的。” “人家自己愿意啦，你就别操心了。” “说的也是，难得能休息，快睡吧。” 大巴原本就是适合长途出行的，开了没几分钟大半的人都睡着了，女武替的事情很快就被人丢到了脑后。 周瀚琪电话打了十来个没人接的时候，他的表情就有些凝重起来了，拿出手机，点开软件，两秒钟的时间搜索到了照雨的位置，周瀚琪甚至没有多想，直接拿着最近的车钥匙冲出了门，正推门进实验室的周炜琪一脸懵的看着自己小哥难得跑起来，忍不住抬手想要抓一把。 “小哥你去哪里啊？” 周瀚琪直接挥了挥手，连头也没有转，周炜琪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跟出去。 周瀚琪很少开车，但是他想开车的时候很少有人能追上他，在交通法规的边缘疯狂的试探，周瀚琪在京城环线上开出了一百码的速度。 “噼里啪啦！” 豆大的雨点撞击在车窗玻璃上，雨刷疯狂的抖动起来，周瀚琪的视线偶尔瞟一下导航，避开前方行驶的车辆，速度丝毫不降低，很快，周瀚琪就到了下匝道口，右转踩油门，迎面驶来了一连串的车队。 周瀚琪并没有理会那些车子，很快就在穿行道上与对方擦身而过，车子上有没睡着的人瞥了一眼，不由得在心里念叨一句：“两百多万的车子大雨天这样开出来，还开的这么快，找死吗？” “找死”的周瀚琪耳边传来了导航提示“即将抵达终点”的声音，周瀚琪稍稍减慢了车速，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当他看到放在树下的孤零零的行李箱，周瀚琪缓缓的踩下了刹车，却没有下车。 狂风暴雨的郊外原本就阴森瘆人，因为一个孤零零的行李箱，诡异的气氛越发的重了起来，周瀚琪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警惕的盯着四周，这样的境况他在穿越前，曾经经历过一次，也正是因为经历过了那一次，所以周瀚琪现在担心的不是有什么人会对照雨做什么，而是照雨想要做什么。 “砰~~~” 轻轻的撞击声落在车顶，周瀚琪屏住了呼吸，深深的凝视着车辆前方，一阵细微的动静从车顶往前滑，然后，一张脸出现在了周瀚琪的面前，那是一张倒过来的女性的脸，因为被雨水打湿，有些头发粘在脸颊上，一双眼瞳冷意十足，仿佛刀刃一般向人切割而来。 周瀚琪凝神静气，不敢加重自己的呼吸，虽然不确认照雨有没有认出他，但他还是安静的等待着，并不想刺激照雨。 挂在车窗外的脸蛋儿正对着周瀚琪，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底的冷意却在慢慢的褪去，周瀚琪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周围气场的改变，他的眼神保持着难得一见的温柔，渐渐的，那个停滞不动的身影缓缓的落了下来，等到照雨的双脚在车门边稳稳落地，周瀚琪伸手，打开了车门。 “喀嚓。” 车门缓缓推开，狂风夹着暴雨扑面而来，照雨被彻底打湿的身形出现在周瀚琪的眼前，周瀚琪没有丝毫的犹豫，下车，搂住照雨的肩头将她带上了车后座，然后转身冲入雨中，将树荫下的行李箱提了起来，快速奔跑回来，丢进了后备箱。 当一张巨大的白色毛巾包裹住了全身时，照雨被大雨降低的体温恢复了几分，一双眼眸在白色毛巾的映衬下，显得灵动了许多。 “怎么回事？” “我以为我能撑的住，没想到还是有些不习惯。” 重生的身体还没有锻炼出对咖啡因的抗性，今次的事件是照雨托大了。 “先回家。” 周瀚琪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第六十一章 煤气中毒 照雨跟在周瀚琪身后走进公寓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在滴水了，但整个人还是潮乎乎的，照雨本能的往浴室方向走，周瀚琪已经拿着大浴巾站在了浴巾门口：“水稍微热点。” “嗯。”喉咙里轻轻发出来的声音稍稍还有些暗哑，但之前那种灼烧喉咙的疼痛感却是完全不见了。 走进浴室，打开热水，不一会儿潮湿的气息就铺满了整个房间，照雨在淋浴头下面待足了十分钟，才穿好浴袍，走了出来。 周瀚琪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手里的平板在看到照雨出来的时候放了下来：“来喝点牛奶。” “谢谢。” 照雨在周瀚琪旁边坐了下来，接过周瀚琪递过来的牛奶，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鼻尖上就沁出了汗水，周瀚琪伸手拿了一张纸巾，轻轻的拂过照雨的鼻尖和嘴角，照雨的眼睛亮亮的，丝毫没有害羞的意思。 “没事了吧？” “没事了。” 捧着牛奶杯继续喝，照雨的视线落在了放在桌子上的平板屏幕上，然后照雨的视线就定住了，在她仔仔细细看完两遍新闻之后，周瀚琪伸手举起了平板，送到了照雨的面前：“我刚刚也在看。” “知名艺人经纪人休憩不慎，煤气中毒送入医院。” 虽然新闻没有直接写出是哪位艺人的经纪人，但是从新闻的细节来看，再加上白天发生的事情，照雨觉得她有九成的把握，确定那名煤气中毒的经纪人应该就是王梓桐身边的大助理，芯姐。 “今天什么时候的事情？”照雨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新闻的发布时间点找了起来，看清楚那几个小小的数字之后，照雨的表情有些凝重。 一只修长的手指伸了出来，轻轻的拂过照雨的眉间：“有什么想不通的？” “事发的时间跟我白天出问题的时间差不多，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联系。”照雨抬眼看了看窗外，刚刚那阵狂风暴雨现在已经进入了尾声，虽然窗户上有水滴滑落，但是天空已经渐渐亮堂起来。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周瀚琪说话间就想要拿手机，照雨抬手轻轻的拍在周瀚琪的手背上，阻止了周瀚琪的动作：“不用，我理一下就可以了。” 照雨的语气跟平时没有什么差别，周瀚琪却习惯了尊重照雨的想法，没有再执着去打电话，陪着照雨喝完了牛奶，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了许久，各自忙了忙各自手里的活儿，才起身道晚安。 “早点休息，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周瀚琪把照雨送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抬手摸了摸照雨的头，语气里带着少见的宠溺爱，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被人摸过头的照雨楞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好。” 看着褪去了冷意，周身散发着浅浅喜悦之意的照雨，周瀚琪不假思索的伸出手，将照雨牢牢的环绕在臂弯里：“这一次，所有的事情都有我在。” 照雨抓着周瀚琪衣服的手指微微用力，泛起了白色。 这是照雨和周瀚琪碰面之后从未提及的话题，照雨有些掩耳盗铃的不去问周瀚琪为什么会认得她，而周瀚琪也从来没有问过照雨的来历，两个人彼此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默默的将上辈子没有挑明的感情捡了起来。但是照雨知道，对于周瀚琪来说，上辈子自己死的那一幕是禁忌，从来没有怕过什么的她，第一次不敢主动提及。 现在，周瀚琪意有所指的话让她犹豫，想要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手指微微用力之后，照雨猛然把自己埋在了周瀚琪的怀中。 周瀚琪没有要到自己想要的承诺，虽然多少有些失望，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至少怀里的这个女孩子没有再像上辈子那样疏离，周瀚琪是个男人，哪怕是个专研学术的男人，他依旧有着性别天赋在，心爱的女人在怀中，不牢牢的抱住的那都不是男人。 “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发现撒娇这种行为好像没能把事情糊弄过去反而差点把自己憋死，照雨终于将脸从周瀚琪的怀里拔了出来，周瀚琪看着难得显露真性情有些气鼓鼓的照雨，脸上露出一丝宠溺：“好，明天一起去医院。” “好。” 一夜无雨，一夜无梦。 照雨和周瀚琪出门的时候，京城的天气已经放晴了，因为晚上的一场大雨，早晨的空气比平时清朗了许多，那种蒙蒙的雾气感彻底的褪去了，照雨和周瀚琪的心情都很好。 早上的热点新闻又刷了一波，“知名艺人”的身份已经被巴拉了出来，正是王梓桐，在与经纪公司交好的媒体上对自己情同姐妹的经纪人的状况表示担忧之后，王梓桐也借着一波热度宣传了一下自己正在拍摄的剧目，并且表示她会敬业的拍完当天的戏份再去医院探望经纪人。 来自医院的官方消息显示芯姐还在icu里治疗，并没有脱离危险，照雨刷了好几条相关新闻，几乎都是负面的消息，显然芯姐能救回来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一，而事件发生的理由却已经被定论成意外。 “意外么？” 照雨想到自己昨天抓到的王梓桐的手腕，眼底闪过了一丝凌厉。正在开车的周瀚琪借着等红灯的机会瞥了一眼照雨手里的新闻，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等到绿灯亮起启动车子的机会开口说道：“我有一个学生在那个医院里。” “好。” 有认识的人，自然就能接触到更真实的信息，不论那个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能印证某些事情。 医院，一向都是人潮汹涌但却不快乐的地方，这里的忧伤总是多过喜悦的，好在出门的早，周瀚琪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找到了一个车位，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车，走进了电梯。 “我去八楼，你去找学生？” 电梯里没有人，照雨将脑袋靠在周瀚琪的胳膊上，掩住自己的半张小嘴巴，电梯里贴着的指示牌清晰的显示，icu病房在八楼。 第六十二章 田芯有身孕了吗？ “咔嗒，咔嗒，咔嗒。” 高跟鞋鞋跟敲击在地面上，那种锐利而冰冷的声音让人心底有些发寒，八楼的icu是重症监护室，在这里的病人十之八九都很难平安出来，就算是运气大好能推出来的，多少都有些后遗症在，所以整个楼层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高跟鞋的主人停在了一间icu病房门口，从大片的透明玻璃窗往里看去，能够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潮红的女子和她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眼眸里的各种情绪交织着，有纠结，有惊讶，有任性，但最终却归为了恼怒。 “为什么……” 带着墨镜和帽子的女人轻轻的开口，那声音并不像是在问病床上的人，反而像是在自问自答，走廊里只有沉闷的病人家属和步履匆匆的医生护士，没有人会来注意女人，更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女人又站了几分钟，抬腕看了看价值不菲的手表，转身走向了电梯间。 照雨轻轻的从准备室里转了出来，视线随着女人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原本在自媒体上说自己会在拍摄结束之后才来探望朋友的王梓桐却早早的出现在这里，由不得照雨不去想，而且在她的犯罪模拟中，王梓桐的这个行为并不突兀。 手机震动了一下，照雨拿起来看了看，并没有走电梯而是推开了应急通道的门，照雨的脚步很利落，比普通人的速度还快了几分，等到照雨下到三楼的时候，应急通道的门也推开了。 “这边。” 周瀚琪的脸露了出来，伸手牵住了照雨的手。 “周老师。” 刚刚走出应急通道的门，迎面而来的喧闹就让人感到了一丝暖意，与八楼完全不同的气氛，三楼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排队缴费的人偶尔因为插队争执一下，平时让人心生烦躁的事情现在却显得那么难能可贵，然后就是那个站在服务台边定定的看着这个方向的年轻医生，可以看得出来，他看到周瀚琪是真的喜悦的。 “麻烦你了。” 特意在工作时间把人叫住确实很不好意思，而且周瀚琪的个性是不麻烦人的那种，哪怕对方非常乐意为他服务，他依旧觉得有些抱歉，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牵着照雨向那名医生方向走去。 “不麻烦，这是病例，需要我解释一下吗？” “不用。” 周瀚琪翻病例的手平稳而且匀速，医生知道自己的导师是学院出了名的少年天才，跨系读他课程的人很多，就像自己一样，明明是医学系的学生，却报了周老师两门课程。只是医生没有想到周瀚琪对医学方面的知识也累积了这么多，从对方的神态来看，他是真的看的懂。 就在医生胡思乱想的时候，视线也落在了周瀚琪的另一只手上，从刚刚开始，这只手就牵着一个女孩子没有放开，医生顺着那两只相连的手往上看，看到了一张清秀又英气的脸孔。 “师母。” 医生的话音落地，周瀚琪抬起了眼。医生眨眨眼，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毕业前，参加选修专业课的考试，而且主考官就是眼前的这位老大，于是他结结巴巴的开口，不是那么的确定，“要么，准……师母？” “毕业了就可以随便皮了。”周瀚琪的尾音收的很轻，医生心跳了一下，不敢再说太多，老老实实的等周瀚琪看完病例，把文件夹递给他。 “目前医院给出的结论是煤气中毒，是意外还是人为鉴定不了吗？” “虽然肺部发现了一些絮状物体，但量很低，不是足以证明人为的量。”医生这话其实有些模棱两可的，照雨相信如果问这个问题的不是周瀚琪，这个医生是不会说这个话的。 “我明白了，谢谢，你忙你的吧。” 周瀚琪心里有了结论，打发医生走，医生却不愿意，还磨磨唧唧的不肯走，收了病历本，笑嘻嘻的看着周瀚琪：“周老师你难得来，我请你跟准……师母吃饭呗。” “中午。”原本以为周瀚琪会拒绝，结果周瀚琪竟然答应了，医生明显楞住了，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照雨，周瀚琪也看了一眼照雨，照雨无所谓，今天剧组没有安排她的活，她几点过去或者不过去都可以，当然，按照娱乐圈的潜规则，这个时候有追求的演员都应该在现场待命才对。 “我可以。”照雨开口，医生差点没乐的跳起来，“好，老师我一会来找你。” 看着那个真心的发自内心感到高兴的大男孩，周瀚琪点了点头，医生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还差点忘记了抱病历本。 周瀚琪看着那医生跑远了，转过身来拉着照雨往拐角的饮水机走，饮水机旁有一个小小的空间，有些潮湿，但因为这样所以没有什么人：“田芯的情况挺危险的，如果这两天醒不过来，那么就算后面她身体不死，也是植物人。” “脑死亡吗？” “很大的可能，因为要抢救，检查的还是很仔细的，目前我看到的数据是真实的。”周瀚琪对自己脑子有信心，照雨同样，所以周瀚琪话音落地，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田芯的房间现在想去看看估计很难。”照雨虽然可以躲过人眼，但是京城的“天眼”遍布，绝对不是轻易就能闪躲开的，也许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人记录了行踪。 “先不用去。”照雨脑海中印象深刻的，还是王梓桐早早站在icu门口奇怪的模样，还是她前一天抓住王梓桐手腕时的触感，“田芯的身体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其他的？什么？” 周瀚琪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异样的数据，照雨觉得一般情况下急救应该也不会检查那个项目，于是她自己开了口：“田芯有没有身孕？” “……” 周瀚琪干脆利落的回答，“没有这个检查项目，我们去八楼，icu上午下午都有常规检查，可以用便携式b超机看一下。” “好。”手指微微用力，两个人向电梯间走去。 第六十三章 唐乔文化 认识人办起事来总是事半功倍的，在八楼icu溜达了一圈就逮住了正准备去休息的医生，把来意说了一遍，立刻让医生眼中闪出了熠熠光辉，在明确清楚危害内容的时候，医生抢救是有针对性的，所以所有人都没有考虑到一个未婚的女性是不是会怀有身孕的问题。 “现在去做什么，等例行巡检的时候再去。”自己带出来的学生是什么性子自己清楚的很，周瀚琪甚至不用抬手，一句话就止住了医生的动静，医生一脸苦闷的看着周瀚琪：“周老师，我现在不去睡不着。” “睡不着写论文去。” “……我觉得我可以试着睡睡看，例行巡检在两个小时以后，老师你们要不要也找个地方坐坐？”医生像是想起了当初在周瀚琪手下完成毕业论文的凄惨状况，三天两夜没睡觉也就算了，交上去的论文还被打回来四五遍，简直是地狱。 “我们自己安排，你忙你的。” 于是医生觉得轻松了，屁颠屁颠的往休息室跑去，周瀚琪牵着照雨的手，两个人重新走回到田芯所在的icu病房前。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可能动手的人就多了。”照雨喃喃自语，周瀚琪的手轻轻的用力，看到照雨侧头看自己，周瀚琪低声问道：“你怎么会觉得田芯怀孕了” 照雨的视线转了回来，声音带着些许的空茫：“因为王梓桐怀孕了。” “！”即便再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周瀚琪都忍不住动容，一个三线明星在没有官宣男友的情况下怀孕了，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再加上她的经纪人有很大的可能也怀孕了然后煤气中毒躺在icu里生死未卜，要说这里面没点事情，任谁都不相信的。 “你想怎么做？” 周瀚琪印象中的照雨是一个嫉恶如仇而且行动力迅速的女孩子，一旦认定了某种可能，她是绝对不会冷漠旁观独善其身的。 “王梓桐背后的经纪公司，我想去看看，那个副董，应该也牵扯在里面。”如果是上辈子的照雨，现在应该可以动用重案组的权限调档查看，只是照雨重生归来，心里有一个明确的对手存在，没有再一次进入警擦系统，有些信息得来就比较麻烦了。 “稍等一下。” 照雨麻烦的事情对于周瀚琪来说却是举手之劳，甚至不需要动用“明姬”的人脉，打一个电话给朋友就能解决的事情。 照雨安静的站在周瀚琪的身边，听着他低声对着手机里的人说着什么，半人高的玻璃窗里，一排病床上几乎都躺满了人，每一张脸孔都带着衰弱，痛苦，还有麻木。身后走动的声音渐渐的多了起来，周瀚琪结束了通话，牵着照雨往电梯房走，电梯下行到最低点，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周瀚琪拉着照雨进了车。 “王梓桐所属的经纪公司叫唐乔文化，公司规模不小，也投资影视剧，跟王梓桐关系密切的那个副董是依靠收购股票进入董事会的，并不是唐乔文化的元老级别人物。” “这么复杂。”照雨皱着眉头，出来了新的人物就意味着人物关系又复杂了一些，虽然有动机的人一个手都数的过来，但是动机这种事情很难说，有时候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让人心怀恶意。 “去唐乔看看？”周瀚琪虽然这样问着，但是手已经去发动车子了。 “好。”照雨查看了一下导航，自驾过去四十分钟左右，探查一下的时间还是有的。 相较于陆续开入停车场略显拥堵的车道，出停车场的车道顺畅了许多，倒是因为与工作高峰重叠，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照雨和周瀚琪的车子停在一栋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工作楼前时，已经花费了五十多分钟。 “先生你好，需要帮忙泊车吗” 工作楼前竟然还站着泊车小弟，照雨的视线落在了大楼四五六层，巨大的烫金字体闪闪发光，招牌的右下角挂着小小的两个字“明姬”。 “不用了，给我找个地面停车位。” 周瀚琪不喜欢无关的人动他的东西，所以拒绝了泊车小弟的要求，夹在指尖的黑金卡一闪而过，泊车小弟的表情严肃起来，通过对讲机调开了地桩，为周瀚琪安排了一个vvip的停车位。 下了车，周瀚琪牵着照雨往办公楼里走，泊车小弟脸上客套的笑容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严厉表情，周瀚琪知道自家大哥的做事风格，最上层和最下层都是他重点培养的对象。 “三少爷，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当周瀚琪牵着照雨走过泊车小弟身边的时候，低沉而清晰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中，周瀚琪抬手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泊车小弟立刻换上了一副热情的模样，大声的开口说道：“欢迎光临。” “先生你好，需要帮忙泊车吗？” 当照雨走进办公楼之后，身后还传来泊车小弟开朗的声音，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角色竟然有着多重身份。 “你大哥真的很厉害。” 周瀚琪的脑子是用在学术上的，而他大哥二哥的脑子，却是用在人心和权势上的。 “他的爱好。” 如果一个人能把爱好当作事业来做，那应该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周家从来不强求传承，有能力就起势，没有能力就颓势，亿万年的星球都会爆炸，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上辈子接触过周家的许多人，照雨不得不承认周家的家教非常严谨，这种努力却不强求的培养方式造就了一代又一代的继承人，周家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这绝对不是几代人的累积。 “叮~~~” 因为是上班时间，连逃生楼梯都有员工匆匆向上，照雨和周瀚琪选择了“明姬”的vvip电梯，在第七层下了电梯之后，两个人加入到了爬楼梯的行列中。 “累死我了。” “天天爬十楼也不见我瘦啊。” “因为你爬完就是一杯甜咖啊。” “去去去，不要吐槽我，我会笑，笑了就爬不动了好吗？” 第六十四章 窃听 楼梯间的人渐渐少了，周瀚琪和照雨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进入十楼的逃生通道是需要刷门禁的，周瀚琪虽然穿的不是西装，但是半正装的模样还是很引人注目，而照雨因为之前拍戏的关系，手上有一张出入卡，顺手拿出来挂在脖子上，看上去还有几分跑腿小助理的模样。 有人刷开了十楼的门禁，照雨眼明手快拉住了厚重的安全门，那人瞥了照雨一眼，还有她身后腿长两米的大高个儿，没有起疑心进了公司。 照雨轻轻的拉开门，并没有抬脚往里走，此时正是一个人员交替的空档，照雨谨慎的抬眼看了看大门里，果然两个摄像头清晰可见，从那个设备上红点的闪烁方式推测出这两个摄像头是有角度的交替监控入口的，照雨想了想，在心中默默计数。 跟在照雨身后的周瀚琪不急不躁，看着照雨的身影在某一个时刻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消失在他的眼前，他只是上前一步，补上了照雨刚刚所在的位置，然后他就看到自家女朋友贴在墙壁的内测，举起一只手向他示意。 “三，二，一！” 照雨收手的一瞬间闪了开来，周瀚琪疾步跨到了照雨原本站立的位置，照雨轻轻的抬起手，指了指周瀚琪正前方的沙发，手指头依旧在比数字：“三，二，一！” 下一秒周瀚琪坐在了沙发上，照雨则从沙发前方的茶几绕了过去：“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好。” 周瀚琪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性，但是相较于照雨的战斗力，他能匹敌的只有大脑和黑金卡……额，要不要预约一下健身房呢。 在周瀚琪一边瞎琢磨一边做好预警工作的时候，照雨已经以一种略带飘忽却不算太引人注目的方式，靠近了唐乔文化最高掌权者的工作地点，一间看上去就是“老子有钱高大上”到极点的办公室：全透明的落地窗玻璃能清晰的看到办公室里的一切景象，里面的人同样也能清晰的看到办公室外的状况，对于别有用心靠近的人来说，探查这里的危险性很高。 但照雨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状况，上辈子在上百个监控摄像头的拍摄下，她也只留下了一个身影而已，这不过就是一家普通的企业监控，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军用的……照雨突然侧身闪入一排一人高的绿化盆栽后，盆栽是用来区分办公间和洗手间的，普通人会直接走通道，照雨则乐于走偏路。 “董事今天还没有来吗？” “还没，昨天下班的时候董事和副董事大吵了一架，听说差点打起来。” “……真的假的啊，难怪昨天茶水间的垃圾桶里一堆瓷器，我还说怎么看的那么眼熟。” “谁知道为什么事情吵架吗？” “嘘~~~这谁敢猜呀，董事和副董每次吵架总觉得他们要动刀子似的。” “这倒是真的，要不是副董有女朋友，我绝对会认为他们是相爱相杀。” “去去去~~~你这腐女闪开，被董事知道了你当心被辞职，上一个写我们公司同人软文的同事现在跑哪儿去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国内最大的腐向网站签约写手呀。” “那上次新闻被抓的那个腐向写手是谁你知道吗？马上就要被判刑了！” “……不会是她吧？” “就是她！” 于是，聊天的声音轻了下去，照雨虽然听的依旧清楚，但也知道没有什么值得再关注的细节了，等到聚集在咖啡机前的人渐渐的散开之后，她也端了一杯咖啡，走出了茶水间。 走过两排沙发，不时的有人相互点头打招呼，照雨的表情是冷淡中带着浅浅笑意的那种工作表情，与她正面相行的人看到这种神情都不由自主的瞥开了眼，感觉上总觉得有这样表情的人都是处于爆炸边缘的，如果凑上去不知道会不会被怼回来。 照雨很快走到一张办公桌前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好像在琢磨着什么，整个公司的人原本就忙碌，闲的就没有几个，这会子看到照雨没有什么异常，就更不想凑上前去了。 照雨伸手拿起了办公桌上的文件，转身往董事长办公室走去，看样子是准备交文件，原本还在琢磨着董事长和副董事长到底为什么吵的人这会子都收了心，看热闹虽然不错，但是被迁怒就不好了。 董事长办公室里没有人，照雨把文件干脆利落的放在桌上，转身的时候碰到了办公桌上的水晶名牌，照雨慌忙扶了一下，确认没有磕磕碰碰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摆正了水晶名牌，转身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笨手笨脚的。” 距离董事长办公室最近的一张办公桌上，有人幸灾乐祸的哼哼了一声，照雨没好气的停了脚步，却好像忍耐似的没有理会对方，也许是心情很糟糕，照雨的脚步突然踉跄了一下，然后像是情绪崩溃一般，她捂着脸一路跑出了休息室。 在经纪公司这种环境下，情绪崩溃什么的都是常态，有的人甚至做事做到要跳楼，闹腾一场之后自家经纪公司出名了，反而工作又顺利了，所以照雨这种崩溃的姿态一点都不会让人担心，反而还让人饶有兴致。 照雨前脚跨出了消防通道，后脚就有人跟着出来看热闹，看着那个跟出去的一百八十公分朝上的背影，不由得让人在心里感叹经纪公司的三八从来都是不分男女的。 照雨和周瀚琪出了楼梯间，下了两层楼梯，从八楼的vvip电梯刷卡进入，周瀚琪很自然的又牵上了照雨的手，先是将照雨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发现她并没有任何的身体异状才开口问道：“放在哪里了？” “水晶名牌的笔画里。” 周瀚琪难得冲着照雨眨了眨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抬起手比了个大拇指：“除非有专业的设备，不然肯定找不到。” “嗯，那件办公室里有防窃听的设备，但不是专业级别的。” 周瀚琪拿出了一个psp大小的屏幕放在了照雨的手中。 第六十五章 三个记者 周瀚琪和照雨回到医院的时候，监控设备里终于传出了声音，照雨和周瀚琪一人一个蓝牙耳机，先是听到断断续续的杂音，当有人说话的时候，那声音彻底的清晰起来了。 “你还要跟我搞什么？昨天闹腾的还不够吗？” “你还没有答应我，梓彤那边……” “闭嘴，你要我帮你处理媒体的报道，可以，但是你给我离那个小明星远一点，你以为自己还是二十三四岁的人吗？” “那是你公司下属的艺人！” “那也是个小明星，她如果真的有实力，现在还能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经纪人都躺在icu了，她也不会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总之，你得帮我！” “可以，离她远点，再去招惹她，你带着你的钱给我滚，她等着被雪藏！” 设备里的声音提高了两个分贝，照雨有些不舒服的抬手揉了揉耳朵，然后就碰上了另外一只手。 周瀚琪帮照雨把耳朵里的蓝牙耳机取了出来，自己耳朵里的耳机也取了出来，收进了盒子里，然后开口道：“唐乔那边的上层，问题也很多。” “嗯。”照雨点点头，看着icu病房里正在被人检查的田芯，眼底渐渐有风暴在凝聚。这样的照雨周瀚琪并不陌生，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周瀚琪从来都没有阻止过这样的照雨，现在也是如此。 两个人正面对着icu病房，正在为田芯检查的医生突然拿起了小型的b超机器，从田芯的胸部往下慢慢探查，旁边的护士在说什么，医生专注的眼也不抬，只是张嘴回了一句什么。 “医生，这个项目前两天做过了……做过了也没关系，因为病人属于重症，我们要随时观察数据的变化……好吧。” 小声的将两人的唇语读出来，照雨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意，周瀚琪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学生动作，当小型b超机器在田芯腹部停滞了十来秒又重新移动，并且画出了一个特定的图形时，周瀚琪开口了：“她怀孕了。” “嗯。” 照雨点点头，基本已经被确认了七八成的事情现在被肯定了，照雨反手牵住周瀚琪想要离开，就在这个时候，放在田芯床头的监控仪器响起了，尖锐而刺耳的声音提示着情况的紧急，刚刚还在例行检查的医生护士们立刻动了起来，全都聚集在田芯的病床前。 “数据不对。” 知道照雨在疑惑什么，周瀚琪盯着偶尔泄露出来的数据皱眉头，“心跳加速，血压降低，这是病危的状况，是不是腹部出现变化了。” icu病房里的人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无暇顾及外面的声音，大声的招呼着护士们把急救药品打入输液器，效果显然不好，一名女医生立刻跪上了床榻，开始给田芯做心脏复苏。 整个icu病房里一片热火朝天，明明开着空调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汗珠，照雨的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凝重，虽然不懂那些机器所代表的意义，但是她清楚的从田芯的脸上看到了死气…… “滴~~~~” 机器响起了一条直线的鸣叫声，刚刚还忙的不顾形象的医务工作者们现在都停了下来，双手垂在身侧显得那样的无力，照雨伸手牵住了周瀚琪把他往电梯口带，周瀚琪却从照雨的手里挣脱了自己的手，直接勾住了照雨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 “嗯！”照雨点点头，回应了周瀚琪的安慰，周瀚琪看着表情没有起伏的照雨，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周老师！” 身后传来了急急忙忙的招呼声，周瀚琪勾着照雨的肩膀转过身，看着小跑而来急急忙忙的医生，胸口的手术服上还有各种污渍，也许是觉察到身上的异状，他停在了距离周瀚琪和照雨三步开外的位置，“老师，你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因为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医生并没有说的很明显，显然也是避讳着什么，虽然躺在那里的不是什么明星，但也是明星的助理啊，还是一个未婚有孕的助理。 “知道了，谢谢，辛苦你了。” “嗯，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过去了，后续还要通知家属什么的，估计下午就要热闹起来了。” 一位三流明星的助理死了，这件事情可大可小，经纪公司没有想法的话，事情处理起来就很方便，经纪公司如果一定要计较什么的话，恐怕这事情就没那么好处理了，这年头，这些什么重大事故重大新闻的，背后都是有推手的。 “你去忙，有事情再联络，手上的论文不要停，再忙也要挤点时间，合理休息学习。”周瀚琪叮嘱了两句，医生脸上又是感激又是郁闷，他很想跟周瀚琪说，老师如果我的大脑跟你是一个级别的，我一定会一边手术一边研究一边睡觉，啊，还有一边交女朋友的。 但是医生不敢说呀，毕业前两门选修课在周瀚琪手里捏着的时候他已经见识过周瀚琪的厉害了，现在虽然已经不在周瀚琪的课业里了，但是周瀚琪在他心目中的威势依旧，他只敢老实的点头。 “我先走了。” 电梯间响起了清脆的提示音，电梯门缓缓打开，电梯里站了十三四个人，一窝蜂的往外涌，周瀚琪勾着照雨的肩膀微微让到了一边，人潮散去，两个人走进了电梯间，医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就好像被人潮冲掉了一样。 “刚刚那群人里，至少有两个记者。” “角落的最右边还有一个。” 周瀚琪和照雨都是对记者非常敏感的，从对方的眼神衣着还有动作都能准确的把握，十三四个人里有三个记者，这个概率实在是太大了，田芯刚刚才死就有记者出现，这绝对不是碰巧，田芯的死……真的只是个意外吗？ 周瀚琪和照雨四目相对，彼此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等到电梯门在三楼门诊的地方打开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一起踏出了电梯门。 第六十六章 通房丫鬟 周瀚琪和照雨坐进车里，一路向研究所驶去，当他们抵达研究所停车场，停稳车子走下来的时候，照雨低头刷了一下热点新闻，“当红艺人王梓桐助理田芯因意外离世”的消息出现在了热点的最低位置，并且随着每一次的刷新，开始迅速的往上攀升。 “开始了。”照雨其实不点开那新闻都能猜测出里面写了些什么，能用“当红艺人”四个字，就意味着对方是唐乔文化公司出重金请来的枪手，王梓桐在里面绝对是一个小仙女般的存在。 但是照雨还是点开了，她想知道这些记者到底想把舆论引向何处，于是照雨快速的刷完了一篇报道，抬眼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被周瀚琪牵着走进了研究所办公室，被轻轻的安置在沙发上。 “唐乔的舆论导向是意外，并且在意外的同时好好吹捧了一下王梓桐和田芯的姐妹情。” “嗯，监控那边应该还会有些消息。” 坐在办公桌前，周瀚琪将监控设备调整成了外放，实时的系统里，只有嘈杂的背景音，于是周瀚琪又点击了记录按钮，很快系统里刷新出了一条超过三十分钟的记录，周瀚琪双击点开。 “好好说话。” 在一阵超过三分钟的沉默之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里有些不耐烦，又有些小小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仔细听听能听出是沈副董的声线，那么会被她这样催促的，应该就是王梓桐吧。 “对，对不起，董事长。” 女孩人犹如受惊小鸟般的声音响了起来，看那怯怯的模样，仿佛有着天大的委屈一般，音频里，被王梓桐道歉的男人却好像不怎么愿意搭理她，或者是真的就看她不爽，连一丝回应都没有。 “梓彤，你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沈副董还是向着这个小姑娘的，看到她迟疑的小样子忍不住又开口帮她说了一句话，王梓桐一向是一个会看眼色的，立刻打蛇随棍上的表态道：“副董，董事长，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件事情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多说了芯姐两句，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开煤气自杀。” “好了！” 也许是王梓桐的认错太过敏感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董事长猛然开口，打断了王梓桐和沈副董的一唱一和，“这个理由留给我烂在你的肚子里，不要再说出来，一旦被其他的记者闻到了味道，你就等着被扒光衣服曝晒在太阳地下吧！” 董事长说完这话，有些磕碰的动静传了出来，应该是站起身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大约是真的不想跟王梓桐沈副董相处一室，空气凝重了一会，传来了王梓桐略带哭腔的声音：“怎么办，董事长真的很生气。”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谁让你不动脑子的？！” 刚才董事长在，沈副董必须站在王梓桐这一边帮她说话，现在董事长走了，沈副董对王梓桐的不满也再一次爆发出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女孩子，说话做事要过过脑子，事情没出来的时候，你怎么趾高气扬都可以，事情出来了，审时度势才是最重要的，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你被公司冷藏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什么样的下场，还能什么样的下场，被冷藏，有新人接替，被遗忘，眼前这个男人很快就会勾搭上新的小明星……王梓桐有些语塞，但又有些不甘心：“如果不是你碰田芯，我才会不说这些话。” “我碰她怎么了？她自己愿意的，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事吗？按照老黄历，田芯那就是你的大丫头，我当个通房丫头用用有什么不可以？！” 王梓桐大约没有料到沈副董是这样看田芯的，之前那种嫉妒不爽的态度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扑哧笑出了声：“真的假的，你是地主老爷吗？” “地主老爷算什么？老子的财力就算当个县长也是足够。”显然是因为事情被处理的七七八八了，沈副董说话张扬了起来，王梓桐心里的那点膈应虽然丢不开，却也不想再计较下去，她还想要继续发展的，怎么能被田芯拦住了脚步，倒在这里呢？ 王梓桐做好了决定，沈副董也处理好了事情，两个人的话题渐渐跑远，嬉笑的声音传出来，莫名的带着几分淡淡的森冷。 “真的是意外？” 这是窃听，反应的应该是被窃听人最真实的想法，那边的人几乎都认定了今次的事件是意外，不论王梓桐说的多难听，都是田芯没有承受住而自行决定开启煤气阀门的，如果王梓桐是个普通人，这种遮掩可以更随心一些，但是现在，王梓桐还是一个明星级别的人物，虽然是三流的，但是为了经纪公司的名声，还是得操作一下，同样得，必须让王梓桐付出更多，来偿还这一切！ 王梓桐和沈副董嬉笑了一下之后，声音渐渐暧昧起来，只是他们好像还不敢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大张旗鼓，于是很快就离开了房间，而录音记录也同时刻结束了。 “也许他们是意外，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不是。” 周瀚琪放下了手里的窃听设备，抬头看着照雨：“我觉得你的想法是正确的，王梓桐这边应该没有什么嫌疑，但其他人难说，包括那个董事长。” 照雨点点头，周瀚琪说的也是她的想法，低下头继续刷新闻，很快又看到三两家的自媒体报道出了类似的消息，无一不是站在王梓桐的角度上说话的，新闻下方的回帖大多也是正面的，清一色的节哀啊，可惜啊，梓彤别难过啊什么的，看上去应该是有组织的刷帖顶贴。 照雨关闭了自媒体，打开了论坛app，王梓桐助理出意外的新闻被顶到了十几的位置上，然后就没有再往上冲了，应该也是被控制了。 “这两天摄制组应该会很热闹，下午我过去看看。” 作为替身演员，哪怕没有被安排工作，去现场待命也是合理的。 第六十七章 胆颤心惊 照雨从周瀚琪车上下来的时候，刚刚过午休的时间，周瀚琪原本是想陪着照雨下车的，但是中途接到了一个电话，从周瀚琪的表情来看那边的事情还有点麻烦，于是照雨非常轻松的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忙，忙完了早点来接自己。 “当心点，有事情给我消息。” 照雨想要联络周瀚琪，有时候并不需要拨打电话，上辈子照雨其实挺反弹这种监控方式，不论周瀚琪怎么说她都不肯，最后还是被周瀚琪偷偷放在了身上，这一次照雨很主动，周瀚琪提了，她就拿了，一点架子也不拿。 “知道了。” 照雨原本想关了车门就走了，犹豫了一下又低下头看着车里面，“你自己也担心，你说过联系是双向的。” “嗯。”周瀚琪点点头，嘴角微微上翘，照雨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热，她转过头，下意识的清了清喉咙，眼底映入的是一片繁忙的拍摄现场，她摆了摆手示意周瀚琪赶紧离开，抬脚向前走去。 “……哎，也不知道现在事情弄成什么样子了，王梓桐上午走的时候感觉有些狼狈哎。” “她有什么狼狈的，一个助理而已，你没看到她早上拍戏时的那个气势，哪里有什么客气的，不是还有人被她骂哭么？我看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助理。” “嘘~~~也许就是因为担心所以才骂的呀。” “你信？我才不信呢，我跟说你，上次我看到王梓桐跟徐浩曦在吵架。” “他们俩一想不对盘啊，王梓桐虽然是三线的，但是徐浩曦至少五线开外哎，王梓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吧。” “感觉不太对。”说话的那个女孩子摇摇头，视线环视了一圈，确认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交谈之后，女孩子才继续说道，“他们说话的感觉，不像是因为在拍戏，好像他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的感觉。” “真的假的啊？这可是大绯闻啊，你可别瞎说。” “我原来也不是很确定啊，但是今天早上又看到了，我感觉我应该没有误会，我也就偷偷跟你说，你可别说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换话题，不聊了~~~” 两个女孩子也是长年在各个剧组里换来换去工作的，知道自己这会子的交谈已经有些出格了，很快就换了话题，而刚刚还在不远处“听”她们闲聊的照雨，现在已经不见了踪迹。 “浩曦，刚刚跟导演确认了，下午没有你的拍摄了，傍晚五点有一个在线直播，你现在想回车上休息一下吗？” “你先去安排，我坐一会。” 打发走了助理，徐浩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完全没有休息时的轻松，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徐浩曦下意识的伸手从小台子上拿茶杯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茶杯里的水正冒着袅袅的白色雾气。 “在担心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徐浩曦的动作一顿，然后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那种热气，徐浩曦慌忙把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抬眼看着来人：“是你，啊，照雨是吧，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分神，你说什么？” 照雨看着徐浩曦，刚刚他是真的在分神，但也绝对不是没有听清楚她讲什么，这个圈子一向是没有证据确凿打死也不承认，哪怕真的有证据，也可以找新的证据覆盖过去…… “上一次做完之后，是不是担惊受怕了很久？”照雨站在徐浩曦的面前，这里是专门划分给徐浩曦的休息区，除了他这个主角没有其他人有凳子，不论是助理还是场务，有需要跟徐浩曦交谈的时候都是蹲在徐浩曦的身侧说话的。 “？照雨，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真的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徐浩曦一脸的茫然，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担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郭导说，我可以陪你去的……” “那套威亚上有王梓桐的指纹，有田芯的指纹，唯独没有你的指纹。” “那当然啊，我都没有看到过那个威亚。” 照雨打断了徐浩曦的示好，直接把上次检测报告内容说出了出来，徐浩曦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他几乎是本能的咽了咽口水，把反驳的话丢了出来。 “但事实却不是如此，威亚小组的固定器械里有三台工作电脑，因为威亚的重要性，他们一直把三台电脑的摄像头设定为开启状态，哪怕是关机的时候，只要电脑有百分之二十以上的电量，摄像头都在工作中，所以你在摄影棚拍摄结束三小时后回到摄影棚，站在威亚前的身影，被清晰的拍摄了下来。” 徐浩曦看着照雨，剧烈的眨着眼睛，脑子拼命的在找理由，原本自认为无可指摘的理由被人拿出证据推翻了，他必须找一个更合适的理由：“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天，但有一天我忘记了东西，所以回摄影棚去找……” “去摄影棚找，需要去威亚组的工作区域吗？” “也许被他们不小心捡到也是有可能的吧，我只是去看看……” “看看需要去翻全新的威亚吗？威亚小组那天唯一放在工作区的就是提前为王梓桐准备的威亚设备。”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过去看看，也许不小心好奇碰到了……” “既然碰到了为什么没有指纹？好奇需要去拉拽锁扣吗？最后甚至还拿出了便携瑞士军刀？” 徐浩曦每解释一句，照雨就打断一句，清晰的仿佛照雨就在现场一般，徐浩曦一边词穷一边心惊胆战，到最后完全找不到可以说的话了。 “带我去后门的是你，让堆积的器械倒下来的也是你，希望在混乱中彻底的毁坏威亚的还是你，徐浩曦，能不能告诉我，王梓桐除了抛弃你之外，还对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心生杀意，非要在片场里让她重伤不可？” 徐浩曦的脸色渐渐的苍白起来，抬眼看着照雨的眼神里，带着惊恐，恨意，还有一抹胆颤心惊。 第六十八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你在胡言乱语。” 徐浩曦说话的时候，整个喉咙已经是干涸到了极致的，他看着照雨的眼神里，有那么一瞬间是带着祈求意味的。 照雨神情依旧淡淡的，上辈子和上上辈子她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人了，嘴里说着自己身不由己，但做起事情来一个比一个凶狠，被他们残害的人有些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伤害。 所以照雨对徐浩曦的窘迫视而不见，她只是按照自己的预定，淡淡的问出了最后一句话：“田芯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 徐浩曦瞬间暴跳起来，声音也大了几分，照雨眯了眯眼睛，看着徐浩曦的眼神里依旧淡漠而冷酷，被照雨逼到极致的徐浩曦心里更加没底，原本想要闹腾起来的心瞬间就熄灭了几分。 “是你做的吗” 照雨继续问了一句，徐浩曦气喘吁吁，他真的觉得自己碰到对手了，软硬不吃还不怕闹大，想到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些事情，徐浩曦狠狠的喘了一大口气：“不是我，如果是我，我要对付的只有王梓彤！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哦，好的。我知道了。” 对于徐浩曦失态的诅咒行为，照雨只是轻轻的开口，淡淡的打断，徐浩曦其实挺气闷的，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扭曲的失败者，他本能的收住了口，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照雨一直都是居高临下的，因为被这种气势所压迫，刚刚徐浩曦在为自己辩驳的时候就已经跳了起来，现在照雨转身准备走，徐浩曦竟然感到心底有淡淡的失落，他下意识的就跨前了一步，挡在了照雨的面前。 “还有事情？” 看着拦着自己又不说话的徐浩曦，照雨皱了皱眉头，徐浩曦忍了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好容易在脑海中凑出了一个答案，他强装冷静的说道：“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嗯。”照雨点点头，“目前为止你说的都是实话。” 徐浩曦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喜悦，但照雨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表情又暗沉了下来，“有些是实话，却不一定是所有。” 也就是说，照雨在怀疑自己只说了一部分的事实……徐浩曦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那张还算帅气的脸现在恐怕已经狰狞起来了，但是徐浩曦还是忍不住，他觉得自己对照雨已经够好的了，照雨怎么能把他看的这样黑暗：“照雨，你不要太天真了，在这个圈子里，很多时候只有装糊涂才能生存下去。” 照雨抬脚，绕过了徐浩曦，丝毫没有继续理会他的意思，徐浩曦捏紧了身侧的拳头，觉得自己一切的好意都付之于流水：“照雨，如果你是因为好奇关注这件事情，我建议你停下来，因为后果不是你能负担的起的，你虽然有一个教授男朋友，但是你应该知道，在这个圈子里，知识没有什么用武之地，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照雨的脚步停了下来，好几秒钟都没有动作，徐浩曦有些后悔自己的直截了当，正想开口再挽回点什么的时候，却看到照雨转过头，表情淡漠的看着自己：“倒是提醒我了，晚点收工之后，记得打电话去自首，上一次的伤害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是到底还是触犯了法律，你们两个不论想怎么解决，都必须走正常的程序。” “噗嗤！” 徐浩曦是被照雨气乐的，他真的觉得自己傻了，才会认为眼前这个女孩子跟他当年一模一样，年轻气盛，不撞南墙不回头，但到底还是知道分寸的，知道什么事情可以闹，什么事情不能闹。 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这个女孩子根本就是没头脑，热血来错了地方：“如果你真的想当正义女神，你应该进警察局而不是娱乐圈，我再说一遍，你没有任何证据，继续纠缠下去，你只会收到律师函。” 虽然是一个五六线的男艺人，但背后也是有经纪公司的，怎么可能放任他这样被败坏名声，徐浩曦收起了所有对照雨的“移情”，这是他的错，对方不是王梓彤，他也没必要像当年那样傻气，为王梓彤付出所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帮你报案的。” “照雨！” 徐浩曦没有想到到了这个地步照雨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压低嗓子咆哮了一声，“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如果你继续执着下去，最后倒霉的还是你！” 照雨抬脚，轻飘飘的继续往外走，她丝毫没有被徐浩曦的恐吓所吓到，她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姿态是她绝对要追究到底的，徐浩曦看着照雨远去的背影，终于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是我。” 把一个嫌疑人逼到狗急跳墙的地步了，照雨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是现在就去找王梓彤再加把火，还是留下来再找找可能的证据或者目击证人。 照雨正在迟疑的时候，匆匆而来的拍摄副导演直接拦住了她：“照雨，你竟然在啊，我本来想打电话找你的。” “嗯，刚刚到现场，有事情吗？” 照雨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拍摄副导演却很喜欢这样的照雨，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动摇她一般，在整个片场也从来没有跟红顶白的行为，只是好像好奇心太重了一点。 拍摄副导演想到自己接到的消息，在心中斟酌了一下，到底还是忍不住低声说道：“你可以找个表演班，锻炼一下自己的演技，没必要在剧场里跑来跑去浪费时间啊。” “哦，好，有机会的话。” 照雨的回应一看就是没有放在心上，现场副导演有些郁闷，这孩子怎么这么直，连他特意弯弯道道了几折的话都没有听出来，很难听出来吗？ “照雨，有些事情是你碰不得的，你要明白。” 现场副导演爱惜照雨的才能，终究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第六十九章 你们小心点 拍摄副导演回到摄影机前时，表情有些怪怪的，郭导正在查看两幕重拍的场景，觉察到了拍摄副导演的归来，头都没抬的开口问道：“这一幕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一点求而不得的锐利感，王梓彤很少拍的这么有张力。” “……” 看了两遍分镜头，确认没有问题了，等不到拍摄副导演的回应，郭导抬起了眼：“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刚刚有些发呆。”拍摄副导演像是刚刚才从睡梦中醒来一样，忙不迭的看着郭导，在确认画面上的图案是上午刚刚完成的两个镜头之后，他立刻赞同起郭导的话来，“这两天的王梓彤确实有足够的表现力，拍摄的效果很好。” 郭导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演员能有长进确实是不错的。” “郭导，女一号这边的镜头不到四分之一了，有些背景镜头是不是可以用替身呢？”现场副导演突然神来一笔丢出了一句话，郭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跟现场副导演一起工作不是两三年了，知道他的工作风格绝对不是一个滥用替身的人，难得他竟然主动提出来。 “倒不是不可以用，但这不像你会说的话哎。”郭导的语气是带着几分好奇的感叹的，现场副导演下意识的把脑海里的借口丢了出来：“王梓彤今天离开片场的时候就很着急，我觉得她应该有什么事情需要忙，这部片子的拍摄已经有些拖沓了，能加快一点速度，我们后期的开销也会小很多。” 现场副导演的话是在理的，郭导点了点头表示他能接受：“你说的也对，那让场务给照雨发通知吧。” “好。”现场副导演脸上露出了快乐的表情，郭导跟他的喜好果然是一致的，第一个想到的可以用的演员就是照雨，如果照雨手上的活忙一些了，她是不是就不会再胡思乱想其他的？ 现场副导演想到照雨临走时那个坚定的眼神就头痛，实在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有的削尖脑袋想要在这个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有的机会送到眼前却不屑一顾，现场副导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有预感自己这次的决定是正确的，他也希望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照雨是在等车的间隙接到场务的电话的，在得知自己接下来的一周里都行程满满，拍摄内容充实到她只能早出晚归的时候，她的眉头稍稍皱了起来：“好的，我知道了，那我今天没有拍摄内容对吧。” “是的。” 场务那边的语气还挺客气的，照雨挂掉了电话，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照雨的面前，坐在驾驶座上的驾驶员竟然在车里戴着帽子带着口罩，帽檐还压的低低的，照雨放在出租车门把手上的手停顿了一下。 “抱歉，不好意思。” 那司机大约不是第一次被客人质疑了，他慌忙伸手拿过了驾驶台上的塑料台座，清晰的映照着四个大字“福利残疾车”。 “哦，没事，去xx中心。” 照雨知道市里的几家大型出租车公司都配备了这种岗位，是支援社会接收残疾人的，为的就是给有足够能力的残疾人提供生活来源。 “好的，请系上安全带。” 口罩下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多少就是有些问题的，照雨倒是没有放在心上，那车子迅速的开了出去……几分钟后，一辆同样的出租车停在了照雨之前所在的位置上，等了近五分钟都没有等到客人，一个投诉电话打回到服务中心，服务中心的人也联系不上下订单的客人，很快提出了赔偿申请。 出租车一路行驶而去，照雨微微垂下眼眸，看上去似乎是在小憩，开车的人专心致志，向着目的地驶去。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经降临，车后座的乘客渐渐的睡着了一般，从后视镜里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司机小心翼翼的掉头，将车子驶入了同方向另外一条小道上。 出租车停下来的时候，道路旁边站着几个成年的男性，他们凑在一起低语着什么，嘴边还闪耀着点点的红光，伴随着出租车的停止，原本放松的他们都挺直了身体，吐掉嘴里的烟蒂，将身侧的铁棍一根一根拿在手里。 “大哥，我把人带来了。” 出租车司机位置上的男人伸手拉下了自己的口罩，露出了半张被火灼烧过的脸，看上去有些恐怖，尤其是在他刻意的摆出讨好的笑容的时候，那张脸看上去就像是钟楼怪人。 “笑什么？丑的要死，滚！” 被嫌弃的出租车司机没敢变脸，继续陪着笑脸，然后那个被称为老大的男人丢了一个信封过来，狠狠的砸在出租车司机的胸口上，但一点也不痛，看那厚度，大约是一万上下吧。 “是，大哥。” 笑嘻嘻的收好了自己的酬劳，出租车司机坐在位置上没有动，他的腰腹有旧伤，这种体力活他从来都不参与。果然没过两秒钟，车后门传来了开启的解锁声，出租车司机并不是第一次接这种活儿了，他估计后面那个反应大一点，又有的打了，上次就有一个女的烈性的很，听说是把大哥最喜欢的一个小弟差点踢废了，原本是要被挂在网上拍卖的活体直接变成了拍卖器官。 这些人啊，真的是傻啊，识时务者为俊杰，要先活下去，然后才能反抗不是，如果没有办法反抗，就只有踩着别人活下去才行啊。 “唔~~~” 果然有骚动了，出租车司机眼也没抬，他是见不得这种场面的，到底是女孩子啊，被人这么对待也是可怜了，出租车司机在心里念叨了一句，继续装木头人。 “啊！” 尖锐而短促的叫声响了起来，听上去这女的嗓子不怎么好么，算了，反正被抓住之后最先做的就是毒哑，嗓子好不好都不重要了。 “碰！” 头盖骨撞击车顶的声音响了起来，整个出租车都震动了一下，司机这下可忍不住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动他的车不是吗？！ 司机猛然回过了头：“你们小心点！” 第七十章 上面有人 预期中惨烈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年轻的女孩子抬着一双冰冷的眼盯着自己，出租车的后门被打开，可以看到有三两个人趴在地上，而女孩子高举单手手臂的顶端，挂着一个被狠狠顶向车顶，已经晕了过去的人。 出租车司机本能的咽了咽口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涸的厉害，他几乎是本能的向后靠在了方向盘上，方向盘上的喇叭被碰触到，响起了刺耳的噪音。 “嘟~~~” 出租车司机被自己的动作狠狠的吓了一跳，他整个人浑身冒汗，几乎是本能的想要打开驾驶室的门，却因为手指的动作在颤抖，几次也没能成功的打开车门。 “你想干什么？！不，不，求求你，饶了我，我也是被逼的。” 嘶哑的声音被紧张的情绪拉高，听上去不比出租车的喇叭好听，因为着急，他头顶的帽子都快要掉下来，挡住自己的视线，但是他真的怕，他是第一次碰到竟然有人能干掉三个成年男人的女人，一想到这些年他做下的肮脏事，他再也忍耐不住心头的惶恐。 “咣！” 车前盖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下，将出租车司机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站在他车头虎视眈眈的竟然还有七八个大男人，出租车司机突然稳住了自己的心，他转过头，冲着那个神情冰冷的女孩子说道：“你，你还不赶紧老实着，不然回头你被人切了卖了，也就比猪肉贵一些。” “你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把？也不是被逼做这种事情的吧？”冷冷的女孩子开口说话了，声音仿佛像是兵刃一般切入了出租车司机的耳朵，出租车司机仗着身后有人，那金属棍子敲击车前盖的声音虽然让人肉痛，却也让人更加的有底气，他知道这是老大在给他信号，他只要能吸引住这个女人的注意力，接下来她就死定了！ “关你什么事情？你先管好自己吧。”出租车司机嘶声力竭，努力的吸引着照雨的注意力，而身后的敲击声越来越急促，出租车司机的声音也越来越响，“我劝你老老实实听话，不然的话你，动手！” “噗！” 出租车司机在给出行动的示意同时猛然大喝了一声，原本躲藏在车门两边的男人狠狠的举起手中的棒球棒向着照雨的头顶砸来，而照雨的身影猛然晃动，出租车司机和两个男人眼前一花，出租车司机只觉得自己的头顶猛然一痛，被人狠狠的抓着，用力撞击在操作台上，骨骼喀嚓的碎裂声传入了耳中，头骨明显凹下去了一块。 而照雨的身形已经来到了驾驶座，埋伏在车后座的两个成年男子的攻击落空了，站在车头的三个男人却已经注意到了照雨的动静。 “这女的是干什么的？总不会是特警吧？” “特警又怎样？上次不是也有个女特警吗，结果怎么样，已经变成一枚枚器官卖出去了。” “罗嗦什么？！” 最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阴冷的气息，与他话音同时落下的，还有一根特质的金属棒，砸在出租车前方挡风玻璃上时，瞬间就让所有的玻璃崩裂炸开，金属棒去势未减，狠狠的砸向了车前座的那女子头上。 咣！ 金属的棍子被卡住，压断了整个车子内部的框架，而他的目标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围着车子的五个男人竟然完全没有觉察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从车子里窜出来的，一击不中，四下找寻，却没能看到女人的踪迹，下意识的再抬眼看了看，却发现那个女人站在出租车的顶部。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利落的装束，眼底带着森冷的气息，她的手臂自然的垂在了身侧，完全料想不到竟然有那么强大的攻击力，竟然一连放倒了四个男人，那四个男人虽然废物了点，却也不应该这么蠢笨。 “抓住她，死活不论！” 领头的男子不想再给那个女人更多的机会，狠狠的一棒子挥了出去，砸向照雨的脚踝，一旦成功击中，照雨的脚骨会彻底的碎裂，别说跳跃，连爬都使不上力。 照雨的表情很冷，轻轻点地，整个人瞬间就弹了起来，铁棒擦着照雨的脚底而过，其他几个男人怔楞之际本能的反应，手中的铁棍脱手，狠狠的砸向照雨的身体。 脚下有攻击不得落地，身上又有四五根铁棍砸了过来，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躲开，但是那个女人却仿佛在空中静止了一般，算准她下落姿势的两根铁棍已经落地了，那女人才轻飘飘的落下，踩在了铁棍之上。 照雨的表情越发的冷了起来，如果不是她，站在这里的人恐怕已经血肉横飞了，这些人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之气，就跟曾经的那些身负数条人命的江洋大盗一样。 照雨被激发出了些许的戾气，她轻轻的跺了跺脚，原本在脚底的铁棒旋转着弹了起来，落在了照雨的手掌里。 四个男人手里没有铁棒，看到一个女人拿着武器，原本他们是会嘲笑出声的，但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他们的心里没有底，四个男人八只眼睛，警惕的盯着照雨的身影，当看到那个女人突然大步跳跃，猛然向其中一人扑来的时候，其他三个人立刻狠狠的向照雨的后背扑来。 “碰！砰砰！碰！” 四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三个偷袭照雨后背的男人被人肘击头部，膝击颈动脉，绷直的脚背结结实实的踹中了胸口，三个男人照着来势又反弹了回去，而原本被照雨视为第一攻击目标的男人，反而安然无恙。 “你，你，你！” 男人说不出话来，瞠目的模样像是被吓傻了，而在他瞳孔的倒影中，照雨看到了那个被称为大哥的男人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在抽出什么。 这个姿势照雨很熟悉，虽然早有预料，但真的出现的时候，照雨的表情还是很不好，因为这里是京城，这种东西还能流通，这些人上面恐怕有人。 第七十一章 收尾 男人已经很久没有被逼到这样的绝境了，上一次被一个重案组的女刑警摸到踪迹的时候，他们也是仗着人多干掉了，根本没有动到枪，但现在，他却感到万分的孤立，几乎是本能的就把手掌放到自己的后腰上。 一阵凛冽的风从面前飞扑而来，男人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自己的喉咙被紧紧的锁住，这是生死存亡关头，男人实战经验丰富，没有松开后腰的手，反而动作越发的迅速，拔出的枪直接抵住面前的人的胸腹部，随时都能开枪。 “喀嚓！”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声，剧烈的疼痛从手腕处袭来，别说是开枪，连枪都拿不稳，直直的向下坠去，男人闷哼了一声，喉咙处的疼痛越来越厉害，男子终于知道怕了，看着照雨的表情充满恐惧，他的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一切，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你，你到底，到底是谁？” 喉咙被人卡住，男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还沙哑，但却不能不说，刚刚这个女人是怎么冲过来了他竟然一点都没有看到，而现在卡住他脖子的手法和折断他腕骨的手法都很专业，根本不是一个普通替身演员能做到的……提说是个武打替身演员，难道真的是武术专业出身？可是这种近身格斗擒拿的功夫不像是那种正统武术里会学的啊。 男人此时被人钳制在手里，脑子却在飞速的旋转，说到底他对自己身后的人还是有信心的，哪怕此时被人钳制，依旧不担心事发之后的状况，这里是京城，不同的人物掌控着不同的区域，随便抓走一个人都要顾及身后的势力，他不怕。 “嗞！” 喉咙的筋骨传出了浅浅的碎裂声，将男人的思绪打乱，他的眼前有些白花花的絮状物体，又闪耀着各种糟糕的色彩，这是缺氧的症状，男人一手被折断，还有一只手能动，生死攸关的时刻，男子迸发了全身的气力。 “喀嚓！”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力量竟然会输给一个女人，明明已经反击了，却被对方轻易的阻挡再一次折断，男人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苦了，浑身坚韧的肌肉此时却仿佛没了支点，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炸汗，瞬间没有反击的力道。 照雨的怒气发泄了一些，看到手里的男人脸色发白，只剩不到三四口气了，她缓缓的松开手指，一根，一根，又一根，然后，失去支撑的身体猛然向下滑落，本能的想要用手支撑，折断的手腕碰触到了地面，疼痛再次叠加，原本快要失去意识的男人被疼了生生睁开眼睛，看着照雨的眼神带着恐惧和愤恨。 照雨缓缓的在男子的头部蹲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给你一个机会，你们的老巢在哪里？” 老巢，那是什么词，这么复古？ 男子克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却又被照雨所迫，脸色很难看，即便在此时此刻他依旧认为自己是可以脱身的，所以他什么也不打算说。 “果然不肯说。” 照雨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身后传来了刹车声，照雨缓缓地站起身，回过头，看着疾速而来的车子稳稳的停在自己的身侧，车门推开，周瀚琪表情严肃的走下车，看着照雨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的不满。 “这个，怎么办。” 大抵知道周瀚琪在气什么，照雨的表情带着几分淡淡的示好，与上一世不同，她并不是公职人员在身，所以不能把这个男人带到重案组的审讯室，如果只是普通的报案，说不定会碰到这个男人的“老熟人”。 “我来处理。” 周瀚琪怎么可能生照雨的气，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可能的状况，周瀚琪伸手，从后备箱里拽出了一个足以笼罩成人半个身子的编织袋子。 “你，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男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兜头套上了袋子，整个人都恐慌了起来，他剧烈的挣扎，惊恐的喊叫，但是双手手腕被折断的他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被周瀚琪在腰腹处收口布袋，牢牢的捆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唔唔唔~” 直到被塞进后备箱，男人还在不停的挣扎，而照雨已经被周瀚琪牵着手腕，带上了车。 “没事吧？” “没事。” 照雨摇摇头，她是真的没事，上出租车的时候她觉察到了异样，在确认对方没有办法困住自己之后，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引蛇出洞，照雨根本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因为一件意外伤害致死案，竟然会挖出这些生活在最黑暗底层的人。 “下次带上我。” “噢。” 带上你还怎么放心打啊。 照雨心里念叨了一句，脸上却不敢显露，老老实实的点头，只是下一次她会继续努力把事情从周瀚琪身边引开。 周瀚琪看了照雨一眼，知道她只是嘴巴上听话，认识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强的独立性，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挡在自己的身前。 “回去休息吗” “时间还早，先试着从那人嘴里撬点东西出来，他很有把握，会有人来救他。” “救他的人先找的到他，再说吧。” 照雨见识过周瀚琪的地下室，所有的物理信号和无限信号都被屏蔽，不论这个男人身上带了什么定位设备，都别想找到他。 车子一路疾驶而去，没有理会身后歪七倒八的那片狼藉，就在周瀚琪的车子离开后的十分钟内，一辆全身漆黑的装甲车在事发现场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溜的黑衣人冲下了车门，将地上昏迷过去的男人全部拖上了装甲车，然后有四五个人拿着奇怪的器械在地面上扫了好几遍，像是在处理着什么细节，等到一切都归为原状，装甲车才飞驰而去，大约是在车轮上做了什么改造，车辆行驶而过的时候，同样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而就在装甲车离开之后没多久，又有一行人出现了。 第七十二章 赔偿 电梯门缓缓的打开，扑面而来的阴森气息，站在电梯里的王梓彤环手抱住自己的肩膀，原本有些憔悴的表情嫌弃的很，但因为挡在身前的两个年长者表情焦急，不时的传出抽泣声，王梓彤也不敢抱怨什么，甚至还得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叔叔阿姨，你们别难受了，看到你们这样，田芯也会难受的。” “芯芯，芯芯。” “哭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能随便乱哭的吗？” 相较于女子的悲伤，男的似乎更加理智一些，阻止了自己老婆那种快要摇摇欲坠的模样，男子转过身来，表情还带着那么些许的阿谀：“各位老板，我们两口子自己去看女儿了，你们别出来了。” “什……” 女人没想到自己的老公到此时此刻竟然还能这样顾及其他的人，他难道不知道他唯一的女儿已经死了吗？死了，死了，以后他们再没有倚靠了，再没有人每个月给他们电话嘘寒问暖了。 女人的话还没有出口，呜咽的便让人心生烦躁，男人推了女人肩头一把，狠狠的开口：“走，找你女儿去。” 看着夫妇俩在太平间管理人的带领下往里去，王梓彤狠狠的吐了一口气，侧头对着身边的说道：“怎么还要我来，我想上去休息。” 站在王梓彤身边的中年男子表情严肃，看着王梓彤半是撒娇半是嗔怪的模样，越发的烦躁起来：“这是你的助理，你能随便走？” “她自己折腾的，怪谁！”电梯门一直没有关，王梓彤难受的感觉一直没有褪去，小腹还隐隐的抽痛，王梓彤心情也不好，又觉得自己很委屈，她的眼底噙着泪水，伸手抓着沈副董的袖口，“你到现在还要生我的气吗？” 沈副董看着王梓彤楚楚可怜的模样，脑海中浮现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脸孔，那个女人虽然没有眼前这个女人漂亮，但是胜在真实，爱他真切，连那么大的委屈都愿意忍下，只是，没能坚持到最后…… 沈副董想到那女人的一双眼睛，忍不住狠狠的掀开了自己的手腕，将王梓彤推了出去，王梓彤的后背磕在了电梯间里，小腹的抽痛越来越厉害，她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你推我？你竟然推我，你知道我为你负担了多少吗？！” “闭嘴！” 电梯外，凄厉的女子哭泣声渐渐收了起来，看样子是要走出来了，沈副董心里有些慌，伸手抓住了王梓彤的手腕，“再闹，有你好看的！你身上的事情还没有收拾完。” 王梓彤又是担心又是气愤，小腹的疼痛越来越厉害，可是她也知道沈副董说的是事实，如果他不管她，她以后的事情会越来越麻烦，所以即便手腕疼的很，她也不敢再叫出声，脸上的泪痕却清晰可见。 “芯芯，芯芯，呜呜呜~~~” 女人被丈夫扶着走出来，哭的腿都软了，男人的眼睛多少也有些红润，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怎么可能不伤心。 “芯芯啊，我的芯芯啊。” 女人哀嚎着被带进了电梯里，男人却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悲伤，看着王梓彤和沈副董，脸上是成年人都懂的懂事表情：“真的辛苦老板你们了，芯芯虽然离世了，但是她离世之前都是老板你们照顾的，芯芯一定很喜欢这里。” “田先生田夫人，真的辛苦你们了。”沈副董手指用力，王梓彤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悲伤的表情越发明显起来：“是啊，芯姐是我最看重的助理，这次，真的是太让人意外了，好难受。” 王梓彤手腕稍稍用力，将自己从沈副董手上扯了下来，估摸着自己的手腕定然肿了起来，王梓彤又是心酸又是难受，让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真了许多。 “王小姐，芯芯喜欢你所以才愿意呆在你的身边，只是她，只是她……”女人看过了女儿的尸体，接受了事实，现在回过神来，满口的感谢，泪眼涟涟，“她都还没有嫁人生子，就……唔唔唔。” “好了，你也别哭了，我们赶紧上去吧，董事长和王小姐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他们也很忙的。”男人捂住了女人的嘴巴，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哭哭啼啼这么久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折腾，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是啊，阿姨，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过两天再来接田芯。”王梓彤觉得自己越来越难受，她想换一个温暖的地方呆着。 “是是是，让两位久等了，真抱歉。” 男人慌忙按下了电梯键，停滞了许久的电梯缓缓的上升，王梓彤的后腰靠在电梯围栏上，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冷汗，只是男人一方面要照顾自己的妻子，一方面还要继续跟沈副董寒暄，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王梓彤的样子。 “这里，是公司的一点心意，田芯为公司尽心尽力，公司很遗憾失去这样好的一个员工，也希望两位节哀。” 沈副董递上来的是一张支票，男人一时间竟然数不清楚那支票上的零，心头狂喜，松开了自己的妻子，伸手接过了那张支票，表情瞬间伸展了开来：“谢谢公司，谢谢沈副董，谢谢王小姐，田芯有你们这样的老板和同事，是她的幸运。” “叮！” 电梯门打开，男子笑嘻嘻的扶着自己的妻子走出了电梯，沈副董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算是解决了，他的心情好了几分，回身正想跟王梓彤吩咐几句，让她最近乖一点，别惹事，结果却看到了王梓彤一张惨淡的脸孔，摇摇欲坠，一看就是要倒下去的模样。 “你怎么回事？” 沈副董本能的伸手扶住了王梓彤的肩膀，用力把她往上提了一把，王梓彤只觉得自己整个小腹都疼痛如刀搅，沈副董的动作非但没有让她感觉轻松，反而越发的痛苦起来。 “叮！”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门再一次打开，一行人出现在沈副董和王梓彤的面前，而沈副董几乎本能的，松开了扶着王梓彤的手。 第七十三章 流产 “沈盛林？” 堵在电梯口的人看上去就非常的不好惹，不但膀大腰圆，脸色严肃，身上明明穿的是便服，却生生让他们穿出了正装的感觉。 沈副董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下意识的将身体往后退了退，但他身后只有电梯墙壁，旁边站在一个看上去精神状态非常不好的女人，沈副董下意识的伸手捏紧了电梯内测的残疾人扶手，放大嗓门叫嚷起来：“你们是谁？想干嘛？光天化日的你们别想乱来，啊！” “沈盛林，你涉嫌谋害中国籍女子田芯，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门口领头的男人一边说话一边上前，沈盛林还想闹腾点啥，却被两个人牢牢的锁住了肩膀，他一挣扎那两个人就加重的手劲儿，痛的他说不出话来，再听到对方通告他的罪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的清白表示一下：“不，不是。” “带走。” 领头的人根本没想多搭理他，这样的人他见的多了，哪一个不是说自己没罪，最后却发现犯的事儿比警方手上的案底还多的多，简直就是败类中的败类！ 王梓彤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白花花，耳朵里还有各种的鸣叫声，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清晰的听到了沈盛林的罪名，“涉嫌谋害中国籍女子田芯”？！怎么可能，沈盛林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这么做难道是为了自己？！ 王梓彤越想心越慌，小腹的疼痛却阻止了她一切的动作，她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缓缓的倚靠在墙壁上，滑落的时候整个人仿佛是一个失去了生命力的娃娃一般。 “你怎么回事？” “你没事吧？” 有声音在耳边焦急的嚷嚷着，但是王梓彤却再也睁不开眼睛，在确认有人发现了她应该死不了之后，她放心的彻底晕了过去，什么沈盛林，田芯，在这一刻，她只想到自己的性命。 王梓彤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小腹的剧烈疼痛已经消失了，只有一种隐隐的疼痛传入脑海中，感觉跟每个月那么几天的日子里差不多，王梓彤的心往下沉了沉，但紧接而来的其他疼痛却夺走了她的注意力。 脑袋，耳朵，眼睛，喉咙，所有能痛的位置都在痛，张了张嘴巴想要发声，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有些恼怒，挣扎着想要起身看看呆在这房间里的人是谁，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到现在都不知道上来扶着她吗？ 王梓彤的手肘落在了床铺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支起了身子，王梓彤闭了闭眼睛，好容易才让眼睛里的干涩感觉褪去，她才环视了一下整个病房，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站在窗户前的身影。 “怎么，是你？！” 王梓彤的喉咙哑的很，说话的时候喉咙就像是被小刀磨一般，站在窗户前的人一直看着王梓彤的动作，直到王梓彤看到了他，开口说话，他才走近了王梓彤的床前，将一杯装了温水的玻璃杯放在了王梓彤床边的床头柜上。 “你。” 王梓彤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对方竟然给他一杯水，竟然带着淡淡的温情，“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徐浩曦站在王梓彤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带着说不出的味道，王梓彤原本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几分，看到徐浩曦难得强势的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心情越发的糟糕起来：“你说话！”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已经知道你是这样的女人，却还是不能放下你，甚至为你做出了愚蠢的事情。” 王梓彤没有提防徐浩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脑袋中有一瞬间是空白的，下一秒钟她又清醒了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的恼羞成怒：“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因为你，我差点成了杀人犯，因为你，有一个男人已经成了杀人犯，你知道你们公司的股票跌了多少点吗”徐浩曦前面的话是情绪之宣泄，王梓彤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徐浩曦说到公司的股票，她才猛然抬起眼：“你说什么？股票怎么了？我的戏呢？” 徐浩曦有些悲哀的看着王梓彤，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他怎么还能心抱幻想呢？他闭了闭眼睛，将自己留在这里的理由说了出来：“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王梓彤瞪圆了眼睛看着徐浩曦，似乎是没有料到他竟然会这样直截了当的：“什么孩子，你在胡说什么？！” 看着王梓彤一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一边嘴硬，徐浩曦终于忍不住，扑在了王梓彤的床边：“那晚上你喝醉了，你让我扶你进的房间！” “闭嘴！” 王梓彤狠狠的开口，语气带着十分的戾气，“跟你没有关系！” 徐浩曦觉得自己真的是傻，这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好不容易交了保证金，得了缓刑出来，他却还是巴巴的跑来看这个女人，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傻！ 徐浩曦缓缓地站起身，不再执着于什么，王梓彤还在气头上，并没有理会徐浩曦的动作，直到徐浩曦走到了病房门口打开房门的时候，王梓彤才缓过神来，猛然开口道：“沈盛林怎么样了？跟你一样进去又出来了吗？” 背对着王梓彤的徐浩曦有些庆幸，他这么大个男人却被这样的一个女人逼到想哭的地步，他却还得忍着，支撑起自己最后的尊严：“没有，他是谋杀，没有办法出来，而我是伤害罪，伤害的人是你，如果你想让我进去陪你的金主，你只要打个电话进去就可以了！” “你！” 听到沈盛林竟然真的出不来了，王梓彤心里又慌又急，然后这个男人竟然还敢提他算计自己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计较，她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你自己保重吧，你肚子里的孩子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 不论徐浩曦之前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都没有现在这个消息来的震撼，王梓彤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流产了！ 第七十四章 凶狠 孩子还在？ 王梓彤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她有些难受，刚刚还隐隐作痛的小腹现在似乎为了宣誓它的存在，疼的有些剧烈起来。 孩子？孩子没事吧！ 王梓彤忍不住伸手护着自己的腹部，没有觉察到的时候什么都无所谓，一旦觉察到了，怎么舍得再让他离开，王梓彤突然觉得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的，只有肚子里的这块肉最让她记挂。 反手握住了床头的呼叫器，王梓彤剧烈的抖动着手指，按压按压按压，似乎能隐隐听到护士站的骚动，王梓彤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很高兴自己现在在医院，有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好。 刚刚走出病房的徐浩曦一眼就看到了护士站的忙碌，当他看到一名护士匆匆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时，徐浩曦几乎是本能的侧身，让开了位置，护士瞥了徐浩曦一眼，没有认出这个年轻的男性是一个明星，她只觉得这个男人挺帅的。 徐浩曦看着护士推门而入，他的脚怎么也迈不开来，护士明明才进去了七八分钟，但是徐浩曦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一样，直到病房的门再次打开，他才慌忙迎了上来。 “……没什么事情，躺着好好休息不要乱动，现在没什么问题。” 小护士嘱咐了两句，语气里也不见什么不耐，病房里的人没有回应，以她的脾气这样应该算是好的，徐浩曦微微放了心，却没注意自己人已经站到了小护士的面前。 “有事吗？”小护士一眼就看出了徐浩曦的在意，一边问着一边回答着，“病房里的人没什么事情，她只是自己太紧张了。” “非常感谢。”徐浩曦这句话是真心的，哪怕病房里的那个女人伤他至此，他依旧想着她曾经的天真浪漫和美好，哪怕他跟这个女人已经再无未来，他依旧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小护士认真的看了徐浩曦一眼，突然觉得徐浩曦有些眼熟，等她再想仔细看看的时候，那个帅气年轻的男子却转过了身，抬脚离开，小护士在原地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直到同事推了她的肩膀一下，她才反应过来。 “干嘛呢，在这里发呆，没事吧？” “没事，没事，刚才好像看到一个眼熟的人，但是一下想不起来是谁。” “哎，在我们这层住的，哪个不是眼熟的人啊，走了走了，事情还多着呢。” “知道啦，知道啦。” 徐浩曦走进电梯的时候，那个小护士跟同事的闲聊终于停下忙自己的去了，徐浩曦伸手拿出了一副墨镜，架上了鼻梁，只是他刚刚走进停车场，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车子旁的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徐浩曦并不陌生，上一次带他进警察局的就是这两个人，后来签字让他出来的，还是这两个人，徐浩曦皱了皱眉头，走了上去。 “徐先生。” 远远的就看到徐浩曦走出了电梯，两个男子并没有迎上来，反而是等到徐浩曦自己走近了，才微微踏步上前，“有点事情想跟你确认一下。” “什么事情？” 徐浩曦微微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漏交代，两名刑警似乎也看出了徐浩曦的不满，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语气依旧平稳：“关于沈盛林的事情。” 徐浩曦的表情有些凝重，他想了想，伸手打开了车门：“我们车里谈，最方便。” “我跟沈盛林并不熟，他的事情我都是耳闻，说出来也没有任何真实性，我不能随便乱说。”徐浩曦一上来就把可能被追问的路给堵上了，两名刑警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不由的在心里感叹这个圈子混的人，什么都特别敏感。 “事实上，是沈盛林在供诉中牵扯到了徐先生你的……” 明亮的审讯室跟平时电视剧里的表现完全不同，既没有大灯照眼，也没有红脸白脸，只有两个坐在桌前的正装刑警，一个年长，一个年轻，年轻的面前还放着一台笔记本，刚刚把审讯记录的开头填写完整。 “沈盛林，209年6月日，你在xx路yyy小区65号304室里，做了什么？” 年长的刑警开口，语气沉稳有力，沈盛林还有些不太适应明亮的环境，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只是刑警说出的那个时间在他脑海中深深的印刻着，瞬间就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那个时刻。 “盛林，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田芯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喜色，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新闻的沈盛林手指微微一顿，抬起的眼里带着一丝浅浅的恼怒：“怀孕？怎么可能？！” “盛林？！” 田芯没有料到沈盛林竟然是这个反应，她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握住了沈盛林的手，“盛林，你不高兴吗？你有孩子了。” “胡说八道什么？！” 沈盛林狠狠的甩开了手，盯着田芯的表情带着说不出的凶狠，“你到底是跟谁胡搞怀的孩子，想要赖在我的身上？” “盛林，你不要这样说，你明明知道我只有你一个男人，我怎么可能跟别人胡搞？”完全没有预料到沈盛林竟然是这样的反应，田芯整个人都慌了起来，“我真的没有跟人胡搞，你要相信我，我又不是王梓彤！” 在这个时候，田芯什么也管不着了，做沈盛林的地下情人，天天看着王梓彤在她面前秀恩爱，看着沈盛林为王梓彤各种处理收尾，以往不公平的感觉以三倍的强度汹涌而上，田芯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大声嚷嚷起来。 “王梓彤？” 沈盛林皱着眉头，突然有些明了田芯吃醋闹腾的由来，他贪恋王梓彤年轻漂亮的外貌，又垂涎田芯温柔可人的性子，作为一名成年的成功人士，他觉得自己有资格享受左拥右抱，再加上他自己的一些情况，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出什么纰漏。 “对，王梓彤，我知道你喜欢她的年轻，她的飞扬跋扈，但是盛林，她是艺人，她不可能给你生孩子，她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但是我不同，我是普通人，我可以跟你结婚生子，你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田芯的话让沈盛林啼笑皆非，在这个时候他也懒得温情蜜意的，舒展的在沙发上摆出最惬意的姿势，沈盛林的表情淡然而轻忽：“田芯，我不会结婚，也不会有小孩，你跟了我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我着急结婚的？” “不会结婚，不会有小孩？”田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定定的看着沈盛林，“盛林，你从来没有想过跟我结婚吗？” “嗯，从来没有。”沈盛林直言不讳，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把田芯归类为劈腿玩乐却又想要赖上他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在他人生中并不少见，事实上他因为这件事情甩掉的女人不胜枚举，也看多了这些女人的做派，这一次虽然感叹眼前这个曾经天真的女人又一次坠落了，他却莫名的感到成就。 “沈盛林？！” 原本怀孕就让人情绪不稳，更何况还被最心爱的人这样拒绝，田芯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她抬手就将身侧的一个花瓶抓了起来，狠狠的向着沈盛林的方向砸去。 “沈盛林，你再说一遍！” “咣！” 瓷器在身边炸裂的声音让沈盛林从自己的好心情中清醒过来，他没有任何思考的站起身，狠狠的一个耳光扇向了田芯的脸颊：“谁给你的胆子？” “啪！” 整个人被扇翻在地上，意味着沈盛林根本没有留手，田芯趴在地板上，绝望涌上了她的心头，而沈盛林却没有一丝怜惜，反而说出了更多绝情的话：“你敢跟人胡搞，却要我来接盘，田芯，你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吧？你不过是一个山村里出来的大学生而已，想要什么能得到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的吗？” “沈盛林！” 田芯忍不住嘶吼出声，期盼落空，恼羞成怒，田芯只觉得整个人都熊熊燃起来，她实在忍受不了沈盛林的轻视，心爱的男人不爱她，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心爱的男人蔑视她，这是多么绝望的事情。 “沈盛林，你做的那些事情以为我都不知道吗？我爱你，所以视而不见，那些不爱你却被你拖上床的女孩子她们怎么办？她们有几个因为你而被摧毁了梦想？沈盛林，你以为钱就能压下一切吗？” 田芯的绝望吼叫让沈盛林的心猛然抽了一下，他原本是想开门离去的，但是田芯却成功的留下了他的脚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田芯，眼中闪过了一丝凶狠：“你说什么？” “沈盛林，我再说一次，我是爱你，所以才会视而不见，那些女孩子，她们回家之后落到什么样的境地，你不知道，我知道，她们曾经遭受的一切，你没有放心上，她们知道，我也知道，如果我加上她们，站出来，你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田芯嘴里放着狠话，心里却在期待着，期待着沈盛林能服软，能道歉，能告诉她，他爱她，他会娶她，但是，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却缓缓的蹲下身子，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颚，用力抬高：“田芯，我真的小看你了，你不但跟人偷情怀孕想要赖上我，更是早早的就算计我了，果然，对于你们这些女人，就不应该抱有期待。” “沈盛林，这种话你怎么说的出口，我爱你到如此的地步，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这个孩子就是你的！” “我的孩子，笑话，我有严重的弱精症，永远都不可能有孩子！”沈盛林狠狠的将手指一甩，田芯的下巴撞到了自己的手腕，猛然的震荡让她情绪激动的脑袋一片空白，差一点吐了出来。 “不……可能……” 田芯不相信，她没有跟其他的男人相处过，这个孩子就是沈盛林的，可是沈盛林说他是弱精症，这，怎么可能？！ 田芯晕过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不可能，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看上去凄惨至极。 沈盛林原本是想离开的，但就在他迈步的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了田芯晕过去之前的威胁话语，他有些难堪，曾经的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孔重叠在一起，汇集成一张狰狞的脸孔，仿佛要把他拉下黑洞一般，沈盛林狠狠的闭了闭眼，伸手抱起了田芯，直接将她丢上了床。 胸口的郁闷之气翻滚了两圈，沈盛林将被子盖上了田芯的脖子，站在她床榻前等待了几分钟之后，他转身，猛然向厨房走去……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沈盛林回忆结束，抬起头来的看着两位办案刑警，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我是为了配合各位的工作，所以才坐在这里，如果你们没有证据胡乱栽赃给我的话，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虽然公寓的摄像头拍摄电梯间和走廊，只能看到了沈先生的背影，但是根据大数据分析，确认了沈先生的身份。” “大数据……如果数据出错了呢？”沈盛林轻轻的哼了一声，这种大数据并非没有漏洞，他不承认谁也没办法，就算真的被检方提交上去，也只能是个参考，也不可能是百分百的。 “在田小姐的家里某一处找到了一个数据盘，里面的证据很充分，我们已经联系上了十来位受害者，其中有六七位都愿意出来作证，对于沈先生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重的罪名了，沈先生不如老实交代所有的事情，还能担起一个投案自首的名目。” “什么某一处？” 沈盛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离开田芯家的时候曾经仔细的搜索了她家，找到了一个装满了照片移动盘，他回家之后直接把盘泡在了鱼缸里，却没有想到田芯竟然还留了另外一个盘。 “你找的很仔细，但是田芯小姐更了解你，虽然她不肯承认，但还是知道你骨子里的凶狠。” 第七十五章 八卦 沈盛林的表情有些狰狞，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脑海中在飞速的旋转，孰轻孰重，承担何种责任才能有更大的操作空间。 “沈先生，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掩盖的，虽然在田芯的家里并没有发现你的指纹，但是毛发的收集工作已经结束，还有洗漱间的证据采集也在处理中，沈先生现在说和数据提交再说是两种罪名。”年长的刑警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他的语气淡淡的，那种“你爱说不说，我们总能定下你罪名”的态度，让人心虚之人总会产生忐忑之心。 沈盛林想了许多，眼前的水杯从袅袅热气渐渐的冰冷了下来，他张了张嘴巴，嗓音哑了几分，开口说道…… “所以，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浩曦觉得有些头痛，他一点都不想知道沈盛林跟王梓彤还有田芯的事情，他一开始恨的是王梓彤，后来想害的也是王梓彤，最后放不下的还是王梓彤，其他人他一点都不关心。 “沈盛林说，你曾经在王梓彤的威亚上做手脚，导致王梓彤摔了下来，但在你碰过威亚之后田芯也碰过，所以沈盛林说，田芯也并不是那么天真无邪的人，王梓彤受到的伤害她也得负责。” “他不过是想要为自己脱罪，所以才把田芯和王梓彤的矛盾拖出来，我不知道田芯在我之后碰了威亚，我承认我之前碰了那个威亚，但我不知道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其他的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徐浩曦说了实话，心里很坦然，他把自己所知所想全都说了出来，他认真的看着两个刑警，两个刑警看着徐浩曦，想了想之后收起了记录笔：“之后关于你的案子还有几个程序要走，到时候希望你能准时来报道。” “我明白的。”徐浩曦点点头，“我不会再错下去了。” 两个刑警完成了自己今次的任务，交代了一句之后下了车，道别之后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徐浩曦的车没有发动，两位刑警的车也没有发动，看着徐浩曦在后座发呆了许久，下了车坐回了驾驶座上，趴在方向盘上好一会，才起身发动了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老大，你信他吗？”年轻的刑警有些疑惑的问道，年长的刑警将笔录收拾整齐，开口回答道：“先开车，我信不信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证据证明他参与过，既然没有证据，我们就不能给他加罪名。” “噢，好的，老大。”年轻的刑警有些怏怏的，显然还是不甘心，年长的刑警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严肃的表情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如果你真的觉得他有问题，你可以继续找证据。” “是，老大。”年轻的刑警热血上头，表情又活泼了许多。 “走吧，回去了。” 车子一路驶出了地下停车场，与之前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车并无不同，但是每一辆车上人的目的地却不同，所有的人向往着生，但有些人却不得不赴死。 照雨被电话叫到拍摄现场加班拍摄的时候，沈盛林被逮捕的新闻在网上传的铺天盖地，此时距离沈盛林的证言上缴已经三十六小时，刑事新闻能压这么久已经算是少见了，唐乔文化果然是处理了许多的关系，在这三十六小时里能做的事情很多，唐乔文化也是用了很多的气力的。 当微博上的人物关系图被拉出来之后，剧组和导演都被@了一圈，还有各个主演，整个剧组拍到了一半就被电话打断，郭导气的砸了一个手机，冷静下来之后又借了个小手机，重新插上了电话卡。 “是的，是我，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真抱歉。” “我现在做的事情是拍剧，其他的事情我不清楚，也不方便发表意见。” “关系图？不，没有看到过，确实不清楚。” “是的，领导，不不不，当然没有任何影响，我们剧组一直在拍摄，其他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是，我们一定会专注本职工作的。” 郭导和副导演电话打的团团转，所有的工作人员也在不停的刷手机，一边交头接耳一边四下打量，看的最多的就是站在场中的男一号徐浩曦，网上的人物关系图里徐浩曦并不是主角，作为一个边缘被@的人，只能说他跟王梓彤还有点牵连，其他的真没有什么，但因为在场能讨论的只有他，所以其他人还是不由自主的把视线放在了徐浩曦的身上。 “怎么回事啊，是唐乔文化的股东吗？跟王梓彤的经纪人有关系？” “是啊，好像就是这样，听说是因爱生恨杀了。” “不是，是因爱生恨被杀了，我舅舅的表哥的邻居的弟弟在刑警队，听说是女的想嫁，男的不想娶，然后女的手里有男的什么证据，所以被杀了。” “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是女的怀孕了，孩子不是那个股东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就没有个准确的消息？” “看吧，真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不该乱说的话不要说。” 有一个老资历的员工刚刚才说完，就听到郭导那边拿起了大喇叭：“所有人都注意，千万不要在各个媒体上发表自己的意见，我们专注的是拍戏，其他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这就是下了封口令了，所有的人又压低了几分声音，刚刚还凑在一起的人现在也拆开了，但虽然做着原本的工作，但显然她们并没有特别的专心，到底还是分了心思出去。 “明白什么啊明白，还不是不敢说。” “那你去说，工作不要了？说起来这事情跟唐乔文化有关系，跟我们又没有什么大关系，随便折腾去。” “说的也是，平时看到王梓彤脾气那么大，现在却靠病假躲起来了，你们说，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谁知道啊，哎，谁家有认得的人在xx医院吗？王梓彤真的在住院吗？” “嗯，琢磨琢磨，总觉得这里面有点什么的。” 看着大家还是维持着八卦的心态，郭导的电话也响个不停，拍摄副导演想了想，还是乘着郭导得空的三两分钟，上去低语了一句，郭导原本在查看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号码的，听到拍摄副导演的话，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拒绝的，但话还没有说出口，手机又是一阵乱叫，郭导烦躁的很，索性挥了挥手：“好，就按照你说的，你去安排，我先接电话。” “是。”拍摄副导演转身就走，这阵子都是在补拍镜头，棚内的几乎已经没有了，都是户外的，少了这笔费用，多了各种出车的费用，早一点还回去还能节省一下，明天大家整理好了心情再出车也是可以的。 郭导觉得自己的脑壳抽抽的疼，这部剧演员可以，投资可以，宣传可以，偏偏遇到了唐乔文化，什么事情都能从这里闹腾出来，之前一次，现在又一次，还闹腾出了人命，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消息怎么可能瞒得住，唐乔文化也不过争取了三十六小时的处理时间，最后事情还是爆了出来。 工作人员陆续撤离了，拍摄副导演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干透了，他站在郭导身边，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茶水，才算是缓过神来：“导演，还好我们拍摄已经快到尾声了，接下来的镜头，缩小拍摄规模，隐蔽一些进行吧。” “嗯，就这样，叫场务过来，没有拍摄需求的人员不许通知。” “是，导演。” 拍摄副导演转头把忙的脚不沾地的场务逮了过来，接到任务命令的场务哭笑不得，他一点也不高兴，原本是批量短信告知的工作现在还得一个一个通知出去，场务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不用睡觉了。 场务欲哭无泪，拍摄副导演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郭导头痛的摸着自己微微发热的手机，哪怕是静音也能感受到手机的抖动，郭导叹了一口气，感叹自己总算是有个好帮手：“后面的交给你，我今天晚上的电话怕是停不了，我就先走了。” “好的，郭导，明天拍摄等场务的安排吧。” “嗯，发消息给我，电话大概打不进来。” 郭导拿着手机走了，拍摄副导演检查了一遍拍摄场地，确认没有大纰漏，跟场务又交代了几句之后，他也回家了，留下场务虎视眈眈的检查了现场，看着所有的车子都开了出去之后，他才缓过劲儿来，坐进了自己的车子。 “一个比一个跑的快，什么都丢给我，要不是看我一个月的收入可观，谁愿意干这种苦力活。”场务狠狠的呸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水，“沈盛林也是个白痴，玩什么真情实感的游戏，掉坑了不是很正常吗？这世界除了钱是真的，还有什么是真的啊？！” 场务又絮叨了一会，其间还接了个电话，最后还是开车走了。 拍摄的场地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了一片凌乱的尘土地，粗壮的树枝伸展向天空，仿佛在向天空招手，一个身影轻轻的站立在树梢的枝头，当微微轻轻吹拂的时候，人影摇晃了一下，让人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错觉一般，下一秒钟人影不见，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照雨回到公寓的时候，周瀚琪还没到家，猜测他应该又是去实验室了，照雨自顾自的收拾起来，没收拾几分钟，大门门锁弹开，露出了周炜琪一张讨好的笑脸：“嫂子，你在呀？” “坐。” 照雨没有理会嫂子两个字，示意周炜琪坐沙发上，周炜琪哪里肯坐，跑到厨房门口看照雨切菜，耳边传来了悦耳的刀落案板声音，周炜琪忍不住开口赞叹道：“嫂子你真厉害，这刀工切的，我背脊都发冷了。” “要学吗？”照雨转头看着周炜琪，切菜还是需要一点技巧的，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能够学习的。 “不要，嫂子我还是很愚钝的。”周炜琪老老实实，动刀这种事情他看看就好，他要是跟着嫂子学动刀，他那个实验室的三哥一定会先动刀的。 “今天学校有功课吗？”周炜琪说不学，照雨便继续处理食材，想到周瀚琪平时关注周炜琪的点，她也下意识的问道。 “本来有功课的，但是我不想做。”周炜琪趴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回答。 “哦。”照雨倒是不想勉强，小时候她跟着司空练功的时候司空也不喜欢勉强人，只不过荒于练功的人会在对决中输给自己的师兄弟，还是蛮大的打击的，有人输了一次输了两次，要么奋起直追，要么直接退出，所以照雨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自己要最重要。 周炜琪原本是想照雨能问他两句的，谁知道照雨根本不问，他觉得有些胸闷，抬头看到照雨开始淘米了，像是真的不好奇一般，周炜琪趴在沙发背上看着照雨：“嫂子，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啊。” “好奇什么？” “好奇我为什么不想写作业啊。” “不好奇。”照雨没有一丝犹豫的开口说道，“好奇很容易引火烧身的。” “……”周炜琪默默的低头一会，然后他抬起了头，认真的看着照雨，“嫂子，今天微博上的热点你看了吗？那个唐乔文化就是嫂子在拍的那部剧的投资方吧。” “嗯。”照雨将电饭锅插上电源，知道周炜琪想问的是什么了，她走到了沙发边，坐了下来，“想知道什么？” “那个叫田芯的助理，真的怀孕了吗” “嗯，怀孕了。” “所以唐乔文化的那个副董事长真的是谋杀？他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 “这个我不知道，应该要验血吧。” “那那个王梓彤，真的是旧伤复发吗？”周炜琪问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有些不太确定，这都是他们凑在一切瞎说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源头。 “嗯，不是。”照雨摇了摇头，周炜琪的眼睛瞬间亮了，但是照雨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第七十六章 沈棠棠回来了 “嫂子？” 许久都没有等到照雨的回应，周炜琪忍不住试探的开口哼哼了一声，结果却看到照雨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表情淡淡的，虽然没有笑意，但也绝对不是冷漠款的，周炜琪有些窘迫，嘿嘿了一声，“嫂子，后面呢？王梓彤到底为什么住院？” “嗯，暂时不能告诉你。”照雨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周炜琪眨巴眨巴眼睛，确认照雨是认真的之后，他默默的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嫂子，我们不是在八卦吗？听过就算么。” “嗯，这个问题我知道事实，所以不能本正经的样子实在太有说服力了，周炜琪就算想要继续往下问，还是各种亚历山大，于是他默默的闭上了嘴巴，在脑海里疯狂的找寻下一个主题，就在这个时候，公寓房门被人打开了。 “喀嚓。” “哥！” 能开这个公寓的人有三个，自己和嫂子都在，那就只剩下周瀚琪了，周炜琪瞬间站直立正，只差没有抬手敬礼了，推门进来的周瀚琪第一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媳妇儿，第二眼抬起来看着周炜琪：“学校作业写完了吗？” “我现在就去写。”周炜琪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就窜了出去，八卦是什么，不，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热爱学习，热爱老师和学校，谁不让他学习他跟谁急！ 看着窜的比兔子还快的周炜琪，周瀚琪把手里的公文包放在了进门的鞋柜上，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坐在了沙发上：“吃了吗？” “还没，准备好了，饭熟了就炒。” “我来吧。”周瀚琪一直不怎么喜欢让照雨下厨，倒不是照雨做的饭不好吃，而是他觉得炒菜油烟太大，他一直都避免亲近的人做类似的菜，而照雨很喜欢爆油炒菜，按照照雨的说法，就是得闲的时候要多吃点攒肉的食物，一旦任务起来，不知道要消耗多少天。 “不用。”照雨上辈子不知道周瀚琪的这种生活理念，老觉得这家伙是自己对手派来的奸细，目的就是不停的消耗她的脂肪，后来明白了之后照雨总算是知道周瀚琪除了用大脑消耗自己的能量之外，还用节食来做这种事情虐待身体，嗯，作为一名体力工作者，她完全不能接受，“我开两个排烟扇，没事的。” 周瀚琪看着语气坚定的照雨，知道她这两天有拍摄任务，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开口：“沈盛林被误诊了……也不算是误诊，他自己也有责任。” “王梓彤的孩子是他的？” “嗯，他之前严重的弱精症在医生的调养下好多了，只是他头两年复查没有那么明显的数据提升，所以他后面就放弃了，也没有定期检查，他的主治医生催了两次之后不见他过去，猜测他也是忙，就没有放在心上，药和食疗的单子还在正常开着的，沈盛林虽然没有严格遵守服药的规定，但到底还是一路吃下去了。” “所以两个女人怀的都是他的孩子，而他一个都不想认。”照雨原本靠在沙发背上的身体缓缓的挺直，双脚落地，就像是捕猎的豹子准备出击一般，体态柔软又有力的让人移不开眼。 “是的。”周瀚琪点点头，跟着照雨站起了身，而此时从厨房里也传出了悦耳的电饭煲提示音声。 “我要炒菜了。”照雨转头看着跟进厨房的周瀚琪，示意他出去。 “我陪你。”周瀚琪靠着料理台站着，看样子是真不打算出去了，照雨郁闷的抬手，把厨房的四个排气扇全都开了，她是不介意油烟味，但是她介意周瀚琪的介意。 “唰~~~” 肉片下锅的时候，兹拉兹啦的声音很好听，照雨的音量不高，却清晰的穿透而来：“沈盛林现在知道了吗？” “他知道了，但他一开始以为检方是为了套话才这样说的，直到他自己的律师跳出来证明了，他才确认了事情的真相。” “后悔了吗？”照雨虽然这样问了，但语气听上去丝毫不见疑惑的味道，周瀚琪看着照雨干脆利落的下菜，翻炒，起锅，他用肯定的语气回应：“他是后悔了，然后将怒气对上了主治医生。” 照雨转身，把菜盘递给周瀚琪，周瀚琪转身将盘子放在了厨房外的餐桌上，又转头走了回来，重新站在了刚才的位置上，于是照雨准备关排气扇的手就停了下来，继续炒第二个菜：“他现在算认罪了吗？” “认了，但也打算垂死挣扎，所以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恶意，借由这次的医疗事件，他打算示弱。”周瀚琪说的很中肯，人会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他们却是怎么也不肯的，总是要找理由挣扎一下，将自己的错误淡化下去。 “接下来是检方的事情了，我们处理不了，沈盛林虽然有一百个借口，却也改变不了他杀人的事实，他想要从那里全身而退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小的。”周瀚琪的话音落地，照雨的第二个菜也炒好了，等到煮汤的材料放进锅，厨房里的油烟味散掉大半之后，才关掉了两个排风扇。 “那个被你带走的人呢？” 周瀚琪知道照雨说的是谁，他微微低下头想了想，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双脚映入了他的眼帘，简洁的白底蓝圈图案，白嫩嫩的脚踝，紧致纤细没有一丝一毫赘肉的小腿，周瀚琪抬起头，看着小腿的主人，知道这双小腿踢人的时候有多痛。 “他交代了很多事情，罪名足够让他呆在监狱终身，但他还藏了些事情不肯说，我觉得他之前交代的事情死的是他，他之后不肯交代的事情可能会让他死全家。” 难得听到周瀚琪用这种语气说一个人，照雨猜测他应该是真的生气了，那个男人身上背负的罪孽与他交代的事情相比较，只能算是冰山一角。 “所以你打算问出来？” “嗯。” 照雨还是蛮赞同周瀚琪的想法的，手里有个知道事情的还不充分利用，是等着被动挨打吗？ “需要我帮忙的时候说一下。” 周瀚琪看着照雨的眼睛，照雨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于是周瀚琪点点头：“好。” 你不介意就好。 周瀚琪永远记得亲眼看到照雨收拾一名嫌犯的时候，整个重案组的人都被赶到了审讯室外面，一开始那个嫌犯还骂骂咧咧的，到后来连喊叫的声音都叫不出来了，门开之后整个人像是刚从热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得到了线索的照雨却已经点兵点将冲出了刑警大队。 那一次，照雨成功捣毁一个隐藏极深的制毒魔窟，抓获武装毒贩超过十人，回来的时候领导先表扬了，后来却又警告了，嫌疑人被重刑虐待这种事件一旦被宣扬开来，绝对不是照雨一个人可以承担下来的，整个刑警队都必须担负起责任。 周瀚琪还记得照雨那个时候冷淡的表情，似乎一点都没有体会到领导的苦口婆心，就那么生硬的说道：“如果他的痛苦能减少更多人的悲惨，我没有什么后悔的。” “你！” 当时重案组刑侦队的总队长气的头都晕了，要不是政委一把拉住他，他就要爆发了！然后照雨就被停职，卸枪，回家写检查，周瀚琪陪着照雨回了公寓，写检查的事情也被他一力承担下来，然后丢给了小弟周炜琪，美其名曰“社会实践”。 周炜琪被压迫的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开始写嫂子的检讨，检讨刚刚写完，刑侦队那边也来了消息，嫌疑人的全身检查已经结束，除了有些脱水之外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内伤，嫌疑人不肯善罢甘休，一直说自己疼的要命，身上一定受了致命伤，但是所有的检查手段都用上了，嫌疑人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异样。 那一次，照雨在整个刑侦队扬名，那一次，整个刑侦队被打码送上了电视，那一次，刑侦队长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向照雨道了歉，于是周瀚琪知道，照雨有法子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不留下任何痕迹。 “叫人出来吃饭吧。” 虽然有两世的记忆，虽然知道眼前的两个男人没有一个会伤害她，但是“小弟”这两个字对于照雨来说，还是陌生的，她有些叫不出来。 “好。” 两菜一汤一锅饭，三个人足够了，周瀚琪走到周炜琪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来了欢快的回应声：“哥，吃饭了吗？” “嗯，吃饭了，出来吧。” 周炜琪立刻开门，冲着小哥讨好的笑了笑，两个成年的男子很快坐在了餐桌旁，一人一碗堆高高的饭。 “谢谢嫂子。”周炜琪深谙嘴巴甜活得久的道理，上来先跟照雨寒暄了一句，然后老老实实的向周瀚琪汇报了作业进度，看上去周瀚琪很满意，周炜琪放了心，看到照雨坐下了，他下意识的开口道：“嫂子，你的戏什么时候上档呀？” 准备抬筷子吃饭的照雨听到周炜琪的问题，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应该还有一周的拍摄任务，然后正常的申请上档流程，应该还要两三个月吧。” “好，我一定上网为嫂子刷点击量。” “不用。” “谢谢。” 好意得到了不一样的回应，周炜琪眨巴眨巴眼睛，决定无视自家小哥的意见，毕竟照雨才是他们家最大牌的不是么。 “吃饭，吃完再聊。” 看出周炜琪的打算，周瀚琪直接挡住了周炜琪的念头，吃饭最重要，没看到照雨一直放着筷子不肯吃么？ 觉得小弟没有啥眼色，在这个房间里最年长的周瀚琪开了口，虽然周炜琪有些不甘心，却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吃饭起来。 吃完饭，乖巧自觉进了厨房洗碗，收拾齐整之后走出来，发现客厅里坐着小哥，小嫂子不见了，周炜琪有那么一瞬间是想遁走回房间的，后来他想到了什么，又蹭到了周瀚琪的身边：“哥，你是不是不想看到嫂子走红呀？” “有什么关系？”周瀚琪的表情明显是不知道周炜琪的关注点在哪里，他也不想费心去揣测，开口问道。 “就是，嗯，独占欲呀，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嫂子的感觉。”周炜琪的表情带着几分揶揄的味道，周瀚琪定定的看着自家小弟，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周炜琪默默的抚慰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心，老老实实的等待答案。 “没用，只是她志不在此，我们也不用特别关注。” 周瀚琪的话让周炜琪有些出乎预料，但仔细想想确实如此，于是他耸耸肩膀，站起了身：“虽然如此，但是我还是想关注小嫂子的新剧，小嫂子这么厉害，就算想要低调也是低调不起来的。” 这点周瀚琪还是承认的，照雨天生就是有那种气场的人，她所求和不所求的东西，都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好好写作业，写完早点睡，不要打游戏打太晚了。” “好。”又被打发了，周炜琪有些郁闷，站起身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问道，“哥，你跟小嫂子什么时候才能不避讳我说话呢？我已经十八岁了。” 周瀚琪很少看到这样认真的周炜琪，于是他站起身，与周炜琪四目相对，用的是成年人对成年人的眼神：“当你有足够的自制力的时候。” “自制力这个怎么衡量啊。”周瀚琪郁闷了，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所以很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敢出现，但作为一个成年人，被家人这样看轻，他还是有些失落的。 周瀚琪看着有些小脾气的小弟，这样的他很少见，但只要出现了，就意味着他真的介意了，周瀚琪一向不会敷衍自己的小弟，所以有问必答：“大概就是你学会了怎么拒绝沈棠棠的请求，什么时候你就有足够的自制力了。” 周炜琪的表情有些干干的，他没有想到自家的小哥竟然知道了，他有些丧气，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第七十七章 主角们的孩子 “小哥，你怎么知道她回来了？”周炜琪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干的喉咙，伸手又想拿点什么，却发现摆在桌上的水果盘里只剩下了他不爱吃的小番茄，周炜琪犹豫了一下，看到自家小哥正准备张口，立刻抓了一颗红艳艳的果子塞进了嘴巴。 “你今天回来，话特别多。”周瀚琪看着“疼爱”的小弟皱着眉头咽下了平时厌烦的水果，一脸的“你这不是废话”的表情。 “我哪天回来话不多啊。”周炜琪跳脚，觉得被自家小哥敷衍了，周瀚琪看着周炜琪，突然觉得这小子真的长大了些许，周瀚琪微微用力站起了身：“沈盛林是沈棠棠的父亲。” “啊？”周炜琪傻了眼，等他意识到周瀚琪说的是什么之后，他有些不可置信，“不是啊，她爸不是那个沈……” “都是亲戚，沈棠棠是沈盛林的私生女，也是因为她的出现，沈盛林才会动了检查身体的心思，沈棠棠被沈家其他的人收养了，只是这件事情是沈家公开秘密的。”周炜琪的脸上露出了一脸“我居然不知道这个大八卦”的表情，然后发现他哥要离开了，周炜琪立刻跟着站起身上前一步：“小哥，那沈棠棠托我们办的事情……她只是想见她爸一面。” “走流程，没有其他的机会。”周瀚琪摆摆手，进了自己的房间，周炜琪有些郁闷的坐了下来，沈棠棠那张巴掌大哭肿的小脸映入脑海，周炜琪知道自己心软了，只是他一向见不得女孩子真哭。 “啊~~~” 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沙发里的靠垫下，周炜琪心里有些后悔，他不应该答应当说客的，现在怎么办呢？说不动了，只能趴着。 周炜琪的懊恼持续了三五天，直到沈棠棠不再来学校，事情才渐渐平息，这三五天里周炜琪架不住心头的愧疚陪着沈棠棠去了拘留所，但是因为沈盛林所犯的罪案太重，而且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所以没有办法见到人。 知道沈棠棠放弃了，周炜琪心里多少有些轻松，又有些别扭，没有了家人的支撑，他能做到的事情还是太少太少。 周瀚琪倒是有些出乎预料，因为沈棠棠的事情让小弟周炜琪似乎成长了些，不但说话做事稳重的许多，对于自己手头上的学业他也上心了几分，这几天几乎是一放学就往房间里钻，周瀚琪在校园里碰到的几个同事里就有两位主动告诉他周炜琪的进步。 “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等在家门口准备送照雨去片场，结果却被照雨抓着一本正经的商量着，周瀚琪毫不犹豫的点头：“你说。” “我想带周炜琪去一趟片场。” “？”周瀚琪真的是出乎预料照雨这神来之笔的提议，照雨非常认真的回答道：“他最近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一直闷在房间里，我觉得应该带他出去热闹一下。” 周瀚琪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他侧过头看了看周炜琪的房间，发现平时这个点儿应该房门大开的情景今天却没有出现，那就意味着周炜琪并没有出门。 “好。”周瀚琪点点头，突然扬声道，“周炜琪，出门了。” “哎~~~” 房间里应了一声，下一秒房门被干净利落的打开，周炜琪露出了一张帅气青春的脸孔，看着周瀚琪的表情带着那么一缕的疑惑不解：“哥，出门去哪里？” “照雨想带你去片场玩一下，时间来不及了，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在在家，今天没课就好好复习一下，论文写完了吗？” 周瀚琪前脚发出邀请，后脚却直接把给了别的提议，原本还想摆个好学生姿态的周炜琪立刻跳出了房门，不但换上了衣服，连背后的背包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有时间，有时间，我复习完了，论文写完了，我可以跟嫂子去片场，啊，保护嫂子。”生怕周瀚琪不放人，周炜琪一溜烟的把所有的话都说出了口，然后小跑到了照雨的身边，脸上已经恢复了那个殷勤小弟的模样。 “走了。”周瀚琪打开房门，率先走了出去，周炜琪跟在照雨的身边，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照雨侧头看了看周炜琪，突然冒出来一句：“还是这样的你比较好。” “嫂子~~~” 周炜琪觉得自己的眼角湿湿的，差点就扑了上来，如果不是站在电梯门口的周瀚琪看了一眼这边，周炜琪立刻又老实起来。 车子开了一路，证明照雨带上周炜琪是正确的决定，照雨和周瀚琪在车前排偶尔轻轻交谈，话不多，周炜琪则像个小样在车后座叽叽喳喳，丝毫没有冷场的意思，甚至刷了手机里的热点念出来，再加上了几句点评，而最近手机里最热的，就是沈盛林为情杀人一案。 “我实在弄不懂这些人，明明到了这个位置，明明有了那么能做的事情，为什么他要做这种事情，玩弄人的游戏，真的那么有意思吗？”周炜琪觉得有些想不通，他并不觉得跟许多女性有着精神和身体上的接触是多么值得得意的事情，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认认真真的喜欢吗？怎么能随便再去跟另外的人牵扯不清呢？ 周炜琪一直到不明白沈棠棠对自家小哥的执着在哪里，也不明白沈棠棠哭着回来求他到底倚仗着什么底气，直到知道了沈棠棠私生女的身份，他才算是彻底的想明白，而他对沈棠棠的心软，也是因为他多少在意沈棠棠的专情吧。 “大概他们太无聊了，无聊到只能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又或者是因为他们太空虚了，空虚到不得不找些事情来做。”周炜琪的疑惑，还在隆王朝生活的十二岁的照雨已经想通了，她见过那么多身负大罪的江洋大盗，临行刑前有的后悔渴望重来一次，有的却依旧疯魔，恨不得再次血洗一场。 “啊啊啊，无聊写论文啊，空虚上大课啊，有本事别找人代写论文拿学位啊！”周炜琪真的是想不通，想到过两年他的毕业论文，他又觉得脑袋疼疼疼。 “到了。” 周瀚琪突然开口，打断了周炜琪的情绪宣泄，“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后年论文写完先发给我看。” “噢……”周炜琪怏怏了，闷闷的点头答应，下意识的看了照雨一眼，果然看到照雨瞥了自家小哥一眼，周炜琪心头还是有些小激动的，这么些天他是真的看出来了，小嫂子的话可比大哥有用多了。 “晚上不得空就别来接了，我跟周炜琪回去。” “嗯。”周瀚琪的话头被照雨拦了，但教训小弟的个性已经养成，总想再说点什么，“跟好你嫂子，不要惹事情。” “知道了，小哥，小哥再见。” 再在车上呆下去，不知道小哥会不会放下小嫂子直接开车带他走，周炜琪不想赌，他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老老实实的帮照雨拉开了车门。 “我走了，有消息通知我。” “好。”周瀚琪点点头，看着照雨和周炜琪的背影渐渐的淹没在熙熙攘攘的外景现场，周瀚琪才发动了车子，向着自己的研究室开去。 “最后两场准备了，大家打起精神，好好完成拍摄，结束就是杀青。” “好~~~” 拍摄的最后一天，有离别，有兴奋，有的人已经接到的下一部戏，有的人还在期待着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戏能上档，所有的人都怀抱着期望，曾经的阴霾都不见了踪迹，在这个圈子里，旧闻每一天都被新闻压制，秒杀。 “照雨，你来了，今天的两场戏里都有你，好好表现啊。”场务匆匆从照雨的身边跑过，然后又倒退回来，看着照雨笑眯眯的，也许是因为一个工作结束了，他的表情看上去也轻快了许多，“总觉得这部戏多亏了你在，自从上次王小姐请假之后，几乎就没有怎么再来片场了，听说她身体一直没有怎么养好，跟自己经纪公司也请假了。” 王梓桐是靠着沈盛林上的台，沈盛林倒了台，她又需要隐瞒自己怀孕的消息，几乎已经将自己半雪藏了，之前那个野心勃勃的女孩子仿佛消失不见了一般，对于剧组来说真的是非常的头痛，好在男一号徐浩曦兢兢业业，需要补什么镜头拍什么镜头都是一个电话通知就到的。 “好的。” 照雨还是清清冷冷的模样，场务看到了跟在照雨身后的大男孩，觉得有些眼熟，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开口道：“今天带男朋友来上班吗？” “不是不是，我是她弟弟。” 被误会成自己的小哥，简直是想都不能想的事情，周炜琪几乎立刻开口反驳，打死也不肯承认的。 “啊，我说呢，年轻很多啊。” 场务多看了周炜琪一眼，那模样像是在发掘什么新艺人一样，照雨不喜欢这样，周炜琪也不喜欢，所以两个人没有再搭理场务，快步向着休息区走去。 “想逛逛就随便逛逛吧，注意点安全。” 周炜琪是个成年人了，照雨不想限制着他，交代了两句之后跑去换戏服上妆，耳边又不期然的传来了低语的八卦声。 “听说王梓桐连这部戏的宣传也不跑了，郭导居然也没有生气。” “郭导能气啥？总不能让一个孕妇来跑宣传吧。” “真的怀孕了呀，跟传言的那个是一样的吗，她肚子里的是那个姓沈的孩子？” “你说呢？如果是你，你会要吗？” “呸，你个乌鸦嘴，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我，我肯定不要的，要这个干什么？什么奔头都没有。” “对吧，所以你猜，这个孩子会是谁的？”意味深长的声音和表情，让人很难不想入非非，再琢磨一下最近的传言，女孩子的眼睛瞬间长到了最大：“真的假的，姐你骗人的吧？” “我骗你干嘛，你只要把你自己放在那个位置上，你就能猜到事实的真相。” “可是我不敢瞎猜啊。”化妆师的那个女孩子脸上多少还是有些怯怯的，不敢说太多，刚刚入圈子这么会会，她还不敢太张扬。 “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为什么王梓桐会缺席拍摄，所以为什么徐浩曦会这样随叫随到。” “姐，你太厉害了，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样啊。”直呼剧组男一号女一号的名字，然后还敢这样大谈他们的绯闻，简直是神人啊。 “好好干活，拓宽人脉，不要觉得明星有多么大的威慑，当你有足够的人脉和能力的时候，在这个圈子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被称为姐的女孩子是郭导专门请来的个人化妆工作室的台柱子，化妆很有一套，圈中的关系也牢固，所以很多消息也知道的非常清楚。 “知道了姐，我一定好好跟你干！”女孩子觉得自己被鼓励了，收拾起化妆品的动作也越发的轻快起来，两个人又闲聊了两句，刚好往照雨的位置看过来。 “姐，我要过去帮忙吗？” 照雨正在自己化妆，她随身拖的小行李箱里放着自己的化妆品，加上她不是主角，一般的状自己就能对付过去，有时候会有化妆师过来帮帮忙，有时候她只需要背影，连妆都不用上。 看了一眼照雨身上的衣服，确认不是主角的，化妆师没啥想法，摇摇头说道：“随便你，不用特别上心。” “噢。” 那就是不用去了，原本小姑娘就不怎么想过去，现在得了指示，立刻打蛇随棍上，“我收拾好再过去看看。” “嗯。” 两个人都没有把照雨放在心上，直到照雨自己化完妆站起身，两个人都没有人过来，而年纪小得那个还在压低着声音追问自己的前辈，这部剧的女一号竟然怀了男一号的孩子，新闻爆出来该多么震撼人心啊。 “姐，要是这消息是真的，我们的剧该大爆了。” “嘘~~~你要是出去乱说的话，可没有什么证据。” 小姑娘睁大了眼睛慌忙的摇了摇头：“我才不会说的，姐你都没点头。” 第七十八章 经纪人 照雨收拾好了自己，到场边候场，其他的演员都喜欢找个椅子或者垫子靠着，但对于照雨来说，这样好好的站着，只需要保持三分的警惕就足够的日子，她真的一点都过不腻。 “照雨，准备上场。” 两个小镜头补过了，原本只需要替身背影的，男一号徐浩曦还是乖乖的来拍摄了，照雨看着徐浩曦严谨的确认了拍摄进度，在郭导亲口保证没有问题可以休息之后，徐浩曦显然是松了一口气，身边的小助理跑上来，又是递毛巾又是递水，拿出了片场一哥的架势。 “辛苦了，徐先生，还有几个镜头结束，剧组会开杀青宴，徐先生有空来吗？”郭导问这个话的时候很客气，明眼人都看出郭导这个客套的开口，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徐浩曦竟然点头了：“确实有点时间，能参加就太荣幸了。” “啊，那当然最好了。”郭导楞了一下，忙不迭的点头，徐浩曦肯到也是不错的，按照惯例，杀青宴一般会有宣传照片流出，如果两个主角都不在，恐怕宣传照片会不太好看。 寒暄结束，徐浩曦带着两个小助理往休息区走来，与照雨正面相对准备擦身而过的时候，照雨突然开口道：“真的是你的吗？” 徐浩曦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两个小助理，挥手打发他们离开之后，才正眼看着照雨：“是我的，做了dna检查，梓彤原本是不想要的，是我求她留下来的。” 照雨的眼睛黑白分明，透彻的让人一眼见底，也让被她看的人心头有些虚，但徐浩曦不同，他最难堪的样子都被照雨见过，徐浩曦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了。 “什么时候去报道。”徐浩曦的故意伤人是刑事案件，哪怕拿到了王梓桐的谅解书，也必须站在法庭上走一遭，好在这两个人现在是情侣关系，连孩子都有了，除了工作性质有些特殊之外，其他的处理起来都还是比较方便。 “明天，因为今天是杀青，之后可能我们都要沉寂一下，刚好孩子也出来了。”徐浩曦说这个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遗憾，照雨一直觉得徐浩曦不是那么野心勃勃的人，所以现在从娱乐圈半隐退，对他来说说不定正好遂了他的心。 “祝你好运。”整个事件里，照雨最有好感的大概就是眼前的这位男明星，从一开始见面他在意的就不是自己的名声前程，照雨甚至觉得他进入这个圈子很大的理由就是因为王梓桐，现在王梓桐愿意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了，感觉这个男子已经别无所求了。 “谢谢。”徐浩曦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真的很感谢你。” “照雨，上场！” 照雨摆了摆手，抬脚向拍摄场走去，徐浩曦看着照雨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的遗憾，他曾经对这个女孩子很有好感，他曾经想过如果王梓桐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他可以有个新的开始，但是一次的酒宴，一次上错车，把他和王梓桐又拉回到了一起，他还是放不下心里的这个女人。 照雨补的是一个群殴的镜头，所有的替身人员和群众演员都上了场，场面非常的宏大，期间还有人借力翻滚，在镜头里高踩低跃，八台摄影机全部上阵，各种角度变化，收音的麦克风悬挂在高高的吊架上，看上去像十几个毛茸茸的球一样。 “好！卡！” 伴随着郭导一声令下，所有人欢呼了起来，杀青了，彻底杀青了，至少能有三五天的休假了，真的是太幸福了。 群众演员相携下场，知道他们在剧组导演啊场务啊这边说不上话，他们也不强求，能领到盒饭，能拿到今天的工钱，比什么都重要，很快，负责打卡的签到器旁就站了不少的人，打完卡就能领便当，一时间热闹非凡。 替身演员里也分三六九等，能跟场务说的上话的人都滞留在原地不走，有想法的也蹭着留下来，有公司组织的则老老实实的收拾东西，跟在经纪人身后，他们的收入都是跟公司结算的，包括餐费都直接折算成金额，有的人身上还带了面包什么的，边走就边吃起来了。 “大家都辛苦了。” 郭导心情也很好，看着站在面前的演员，经过近五六个月的相处，多少都是有感情的，在此时此刻他只想对这些人说谢谢，感谢他们忍受了自己的坏脾气，感谢他们为了这部戏付出了这么多。 “导演辛苦了。” “希望有机会能跟导演再拍一部剧。” “导演有机会还请给我电话，什么角色我都能上。” 混熟了眼的演员们力求再给自己找点新工作，每个人都拼命的往郭导面前凑，郭导面前凑不上去的，就往拍摄副导演面前凑，拍摄副导演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状况了，笑笑之后，顺着郭导的话安抚着。 “当然，当然，有机会的话。” “这次合作很愉快，希望以后还有机会。” “谢谢，谢谢各位的辛苦，先去休息一下吧，晚上杀青宴我们再碰头。” 照雨远远的站在，小工作箱已经收拾好了，而周炜琪却不见踪迹。照雨打了卡，固定了小工作箱，抬眼开始找周炜琪，刚刚才看了半圈，就有人打断了她的动作。 “照雨，导演们找你。” 导演们，不是郭导，不是副导演，而是导演们。 照雨皱了皱眉头，跟在场务的身后，走到了两位导演的边上，此时围绕在导演身边的人已经散去了许多，还有几个死皮赖脸一定要得到肯定回答的人被场务应答了几句之后，也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郭导看着照雨，表情有些纠结，似乎是在剧烈的心理斗争，照雨也不着急，慢慢的等着郭导理清他的思绪，再开口。 “一开始你来的时候，我看的是吴导的面子，现在却觉得自己很幸运，没有错过一根好苗子，照雨，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有实力，有人品，如果你真的想在这个圈子里走下去，你要先签一家经纪公司，找一个合适的经纪人，不然你可能会非常的辛苦。” 照雨看着郭导，她知道自己来的时候郭导是怎么看她，当然她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出名，所以她也没有放在心上，排除掉了这个摄影棚的威胁性之后，她的目标是下一个摄影棚，至于拍戏不拍戏，对照雨来说都不是重点：“谢谢，我会考虑的，但应该不着急。” “嗯，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真的希望在这个圈子里呆下去的话。”郭导在当上导演之前也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许久，如果不是吴导帮了他一把，他之前那部电影很难顺利上映，而也是因为那部电影的成功，他才能这么顺利的拿下这部电视剧的投资，他是知道这其中的辛酸的，但很明显，照雨并没有把他的提议放在心上，郭导忍不住还想再说两句，却被身边的拍摄副导演打断了。 “照雨，你第一次做女性替身演员吗？” “是的。”照雨想了想，加了一句，“可能还有些做的不太好的地方。” “你已经很厉害了，郭导，我下一部去学习的电影，可以带上照雨吗？”虽然跟郭导是老搭档了，但是拍摄副导演到底还没有达到导演的级别，一部剧结束之后，导演可以休息，他却还想再多学一点东西，靠着郭导的推荐，他已经接下了一部筹备中电影的现场拍摄导演的资格，比起现在更进了一步。 郭导看着拍摄副导演，知道他一直都非常看重照雨，这次给照雨加角色的事情也是他一力促成的，虽然明知道拍摄副导演带个人进剧组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却觉得不应该再为照雨大开方便之门，因为他觉得照雨实在是太轻松了，轻松到她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个需要你跟照雨的经纪人谈吧。”郭导开口，轻易的就封住了拍摄副导演的想法，“那个剧组可不比我这边，不是能轻易带人进去的。” “啊？可是……”拍摄副导演楞了楞，觉得郭导是不是记错了，但是他已经习惯在郭导下面干活了，每一次反驳郭导的话他都要经过深思熟虑的：“是吗？” 照雨看着拍摄副导演陷入沉思的模样，正想开口说什么，郭导又加了一句：“等照雨签好了经纪人，让经纪人跟你谈合同，也能保证照雨的待遇。” “这倒是。”说到待遇，真的是重中之重，拍摄副导演想了想，决定放弃了搞特权的机会，“郭导说的对，照雨，你赶紧找一个经纪公司签吧，之后还有各种宣传什么的，都需要你的经纪人出面，对了，你有微博账号吗？” “有，我的，我再看看。”照雨这话还是带着几分敷衍的味道的，于是拍摄副导演也算是知道郭导为什么要为难照雨了，这丫头怎么有那么点点不识好歹呢？ “嗯，快点找经纪公司啊，要是没有合适的，我也可以帮你介绍的。”郭导和拍摄副导演对照雨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能帮还是愿意帮的。 “好的，导演们还有别的事情吗？”照雨不想再重复这个话题了，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郭导和拍摄辅导员无奈的摇头苦笑，到底还是跟着话题转了，“晚上的杀青宴，来参加的吧？” “不一定有时间。”照雨话音落地，郭导和拍摄辅导员都气闷了，真的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不给面子的演员，郭导下意识的板起脸来，“那你也得拍了集体照再走，不然宣传那边不好写文案。” 照雨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如果不是拍摄副导演的争取，那个有正面的角色都不可能落在她身上，两个导演都这么为她着想了，她也不能太冷情：“好。” “那去收拾一下吧，五点在这个酒店集合。”拍摄副导演递过来一张酒店的名片，照雨双手接了下来，向两个导演道别之后继续找周炜琪，并且很快在一个人群聚集的地方找到了周炜琪。 “小帅哥，怎么样？” 坐在椅子上的周炜琪认真的看着镜子里的人，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怪怪的，似乎是更加亮眼，却又好像跟原本的他有些不同了。 “很帅哎，小帅哥，你之前演什么角色的，好像没有见过你啊。” “姐姐的化妆技术不错吧，小帅哥，还想做什么发型，姐姐帮你做啊。”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一向以豪气外放的姿态出现的周炜琪难得露出了害羞的表情，三十上下的几个老阿姨最喜欢逗小鲜肉，看到他窘迫的模样笑的越发的开心了。 “那，我先走了。”周炜琪看样子是真的呆不下去了，试探的想要从椅子上起身，结果却被几个阿姨按住了肩头，笑的花枝乱颤。 “那怎么行，不许走，我们还没给你画完呢。” “对呀对呀，你知道姐姐们化个妆要收多少钱吗？可不能随便就走了，至少让我们照个相。” 说话的女人拿出了手机，摄像头正对着周炜琪，刚准备按下拍摄键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出现在镜头里，下一秒，镜头里一片黑暗。 “你干什么？！” 女的抬眼，看到了照雨一双冷冷的眼从她的脸上划过，然后转头对着镜子前的大男孩轻声说道：“小弟。” 刚刚还围在周炜琪身边嘻嘻哈哈的女人们现在都散了开来，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等到她们意识到照雨的小弟叫的是这个大男孩的时候，多少都有些心虚。 “走吧。” 挡住摄像头的同时按住了手机的电源，确认手机关机之后照雨伸手，示意周炜琪起身跟她一起离开，结果被她抓住手机摄像头的女人不肯善罢甘休了。 “你给我站住，你把我的手机弄坏了想走？” 照雨原本是推着周炜琪往外走的，当她意识到背后那个女人是冲着她闹腾的时候，她缓缓的回过了头。 第七十九章 集体照 “我叫你站住你没听到吗？” 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原本是散工前最后的娱乐项目了，现在却被人搞的这么难堪，她怎么肯善罢甘休，看着那个女武替领着那个小鲜肉继续往外走没有搭理她，女人毫不犹豫的抬脚，直接拦住了照雨。 “你想干什么？”照雨的语气和表情都是淡淡的，正面相对，女人似乎突然想起了照雨的可怕，曾经消失的现场副导演，还有阻挡在照雨面前的那些人，现在好像都没有什么声息了。 女人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手机，然后反应了过来：“你把我的手机弄，弄坏了，大家都是同事，你要讲道理。” 照雨伸手，抓住了周炜琪的手腕，带着几分护犊子的味道，照雨看着女人：“他不是这里的人，随意折腾了还想拍照，谁给你的权力？” 周炜琪愣了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家小嫂子的后脑勺，莫名的觉得周身暖洋洋的：原来被小嫂子疼是这种感觉啊，原来自家小哥喜欢的小嫂子是这么温柔的人啊。 “小孩子长得可爱，大家只不过是喜欢他而已，没什么事的没什么事的。”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出两个人的对峙，尤其是照雨那种丝毫不示弱的模样，连忙上来打圆场。 “没事吗？”照雨的语气里带着浅浅的咄咄逼人，视线落在了女人手里的手机上，女人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顺着照雨的视线看到自己手里的手机，立刻反弹了起来：“你把我手机弄坏了。” “应该没有，是不是关机啦，没电啦。” “对啊，应该是这样的，来，开机键按一下。” 几个同事围了上来，帮着女人打开手机的电源按钮，然后小声的对着她说了几句什么，照雨看着她们的背影，知道她们不打算继续了，戏已经杀青了，照雨也不想惹事，就着牵着周炜琪的手，往场地外走去。 两个人一路疾行，周炜琪第一次跟着照雨快步走，明明是个成年的大男人，他却差点跟不上照雨的脚步：“小嫂子，这里差不多了吧。” 补拍的外景地在郊环线之外，走出来好一阵都没有看到有空车，周炜琪觉得自己需要换个气，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快步又赶了一段。 “嗯，我叫个车，你等一下。”照雨低头刷手机，松开了抓着的周炜琪的手，周炜琪抬起手腕看了看，浅浅的一圈红色，周炜琪觉得小嫂子的手劲儿真大：“小嫂子，你对我哥可不能这么用力，他可是文弱书生。” “嗯。”照雨点点头，回答的不是很上心，周炜琪想了想，把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丢了出来：“小嫂子，我刚才在那边，听到她们说男一号和女一号有孩子了，真的吗？” “嗯。”照雨还是头也不抬，却没有骗周炜琪，周炜琪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明白了眼前这个女孩子的原则，她不想说的真不说，但却不会说谎骗人，如果自己问了，照雨知道的就会回答。 “小嫂子，我觉得这圈子一点也不好玩。”周炜琪刚刚装纯洁大学生，在那群女性的围绕下，各种八卦扑面而来，有些周炜琪甚至都想象不到的，却听到那些人说的信誓旦旦，仔细想想还有那么几分可能。 这实在是有些可怕，哪怕周炜琪早早的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突然觉得商场要比娱乐圈干净许多……至少不会有这么多无厘头的组合，让人怀疑人生。 “嗯。”照雨终于叫到了车子，关掉手机抬起头，周炜琪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照雨的表情是傻乎乎的模样：“小嫂子，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照雨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我只是有些事情所以进去一下，很快就会出来的。” 周炜琪看着照雨，觉得自己的小嫂子眼中真没有那种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的模样，周炜琪想了想，继续开口说道：“那今天的事情，我找人处理一下？” 这句话中的霸气与往日周炜琪的形象完全不同，到底是“明姬”周家的人，那种不会让人轻易踩在头上的模样，犹如一头即将出闸的幼狮。 “车子还有五分钟。” 运气不错，接单的车子就在附近，照雨看了一下地图，转头看了一眼周炜琪，周炜琪正在发手机微信，两个大拇指动作灵活，照雨转过眼，看着地面上干干的土地，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周炜琪，你喜欢沈棠棠吗？” “啊？”正在发短信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周炜琪傻乎乎的抬起眼，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般，突然往下沉了沉。 “我猜错了吗？”照雨记得上辈子周炜琪不知道怎么就青眼于沈棠棠，为了帮沈棠棠做了不少事情，甚至还出过一次意外，导致大拇指重度骨折，只能勉强恢复到拿东西的程度。 “嗯，你猜错了。”周炜琪认真的想了想，他对沈棠棠真没有到喜爱的程度，只不过是觉得她对自家小哥专情的让人侧目，有时候看上去有些可怜，而且自家小哥没有喜欢的人，也就没有必要拒绝沈棠棠啊。 但是现在小哥明确表示他喜欢的是照雨，周炜琪也就不想在里面帮忙了，而且因为沈盛林的事情，沈棠棠根本无力来纠缠自家小哥表达爱意，周炜琪想参合的心就越来越淡了。 照雨是重生的，所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还是能看出周炜琪对沈棠棠淡淡的情谊的，只是她和周瀚琪都知道周炜琪最后会遇到什么状况，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变故，斩断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照雨和周瀚琪是带着几分刻意的，而现在的结局也让他们略略松了一口气。 “好吧，也许真的是我猜错了。”照雨点点头，肯定了周炜琪的反驳，周炜琪悄悄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又摸了摸自己的胃，虽然心里对沈棠棠还有些惋惜，却还是放下了。 车子来了，照雨带着周炜琪上了车，两人离开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有车子从拍摄地点快速的驶了出来，显然整个拍摄现场已经整理的七七八辆车子，后面的车子越来越多。 “师傅，稍微开快一点吧。”不想跟摄影组的车子再有什么接触，照雨微微上前，对着驾驶室的中年男子说道，出租车司机爽快的应了一声：“好咧。” 天光还大亮的时候，照雨已经把周炜琪送到了公寓门口，照雨也懒得下车，抬手挥了挥示意周炜琪回家之后，对着出租车司机报出了一个地址，周炜琪赶了两步，站在门旁边问照雨：“小嫂子，让小哥几点来接你？” “七点吧，如果他忙完了的话。” “好的。”周炜琪干脆利落点头，看着出租车的车牌默背了一遍，向后退了一步，出租车便绝尘而去。 “小哥，小嫂子晚上杀青宴七点撤，你去接吗？你不去的话我去接小嫂子，好，我六点半再联系你。”投入到了维护照雨和周瀚琪之间暧昧关系的周炜琪气势汹汹，接电话的周瀚琪莫名的放心了几分，挂掉了电话之后继续跟各种数据纠缠。 另一边，照雨准点的赶到了酒店，剧组包下的是酒店最高层，负责电梯的服务员每次按下最高层的电梯都会偷眼打量一下乘客，她刚刚才接替这个职位不久，还没有习惯这些各线明星的进进出出。 “照雨，你到了。”刚刚出电梯就碰到了正在电梯口聊天的郭导等人，原本以为他们会迟到一些，看来是准备的充分了，还能准时参加活动。 “郭导，副导演。” 照雨点头，打了声招呼，脸上完全没有任何客套的笑容，郭导和副导演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赞赏，寒暄了两句之后，一行人走进了会场。 剧组今次的拍摄还是很顺利的，投资方看过了花絮剪辑，非常的满意，于是杀青宴的规模也大了几分，巨大的水晶玻璃杯，七八人宽的鲜奶蛋糕，还有各种色彩缤纷的小模具，会场里的人都是特意换了礼服来的，看上去珠光宝气，夺人眼球。 照雨这会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要换一身衣服的，她下意识的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运动鞋，弹力裤，过臀的宽松衬衫，如果摆个姿势，入镜也不是不可以，走生活运动风，但在这宴会上，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抱歉导演，时间有点赶，没来得及换衣服。”这是实话，照雨一向准时，哪怕在迟到是通病的这个圈子里，她依旧准时准点，为了换衣服迟到这种事情，她很难做的出来。 “没事没事，就是个杀青宴，怎么舒服怎么来，你看我不也是牛仔裤衬衫么？”难得看到照雨道歉，郭导忙不迭的安慰了一句，拍摄副导演也在旁边帮腔了两句，心里却有些感叹：照雨真的是刚入圈子的新人啊，完全没有抓住任何机会展露自己的打算。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会场彻底的喧闹起来，照雨推测拍摄集体照的时间应该在六点左右，而事实也证明了她的猜测，五点半刚过，现场的人已经集中的差不多了，郭导端着香槟酒杯走到了主位上，放开了嗓子。 “感谢各位的到来，这部剧能顺利完结离不开大家的支持，作为这部剧的导演，我的脾气算不上好，大家能忍受这么久，我真该好好说一声谢谢，希望以后有机会能继续跟大家合作，谢谢。” “导演不客气，希望有机会再合作。” “谢谢导演给的机会，希望新剧收视破记录。” “导演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人群中一阵欢腾，之前联系安排好的几位记者也摆好了姿势，准备抓怕第一手的图片资料，还能赶上晚上八点前的报道。很快就有现场维护的人站了出来，指挥着众人排起队伍，位上站着郭导和拍摄副导演，然后就是各路人马的明争暗斗，徐浩曦的男一号地位无法动摇，但是请假未出席的王梓彤的位置，却是不少角色想要站稳的位置。 郭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被挤了几下惹怒不了他，但是被人搭讪搭的都没心思拍照了却是让他有些不高兴，于是他抬起了手，打断了身边一个非剧组的女孩子的话头，扬声道：“照雨，你过来。” 站在香槟桌旁的照雨在等待，等到众人都排好队伍之后她再上前，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被点名的她正琢磨着还需要几分钟这些人才能闹腾完，转眼却被郭导点了名。 “好的，郭导。”被点了名就老老实实过去了，照雨很快就被郭导安排在了身边，正是王梓彤本应该站的位置，照雨有些不确定，后背被人刻意的推搡了一下。 照雨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有些眼熟但叫不出名字，应该是这部剧里的角色，没有想到照雨会回头，对方楞了一下。 “有事吗？”照雨开口，倒没有装什么白莲花清纯人设，那女人对上了照雨的眼，莫名的有些心虚：“没什么，不小心的，对不起。” 对方道了歉，照雨转过头，继续抬头直视前方，甚至带了点正气凛然的味道。 郭导很满意照雨这样的表现，然后就联想起之前自己的劝诫，这姑娘就是这么直接的性子，不喜欢的就表露出来，愿意做的就全力以赴，这样的性格在这个圈子里不知道能走多久，但却莫名的讨人喜欢。 “大家看这里，摆好你们最帅气漂亮的姿势哦。” 几名记者举起了照相机，长枪短炮的对着剧组所有的成员，作为一篇已经预定好内容的报道，两方和谐的让人泪目。 “来来啦，预备~~~茄子！” 闪光灯星星点点闪耀起来，主导的记者很快又开了口：“来，换下一个姿势。” 比心，嘟嘴，圈个爱在头顶，正儿八经的合照之后，是各显其能夺人眼球的姿势之争。 第八十章 热度 “小嫂子，你们剧组官博上发杀青宴照片了。” 最后七点钟来接照雨的还是周炜琪，周瀚琪手上的一个项目出现了点小问题，必须留下来陪着研究员调试程序设备，周炜琪很高兴，屁巅屁巅的开着车子跑来接照雨，照雨原本也打算早点走的，跟两位导演打了声招呼之后就走了。 杀青宴的人不少，除了剧组里有头有脸的人之外，还有搭线进来的各种外围女和相关工作人员，想要给自己的事业找到可发展的空间。 导演和副导演知道照雨的性子，勉强她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少接触点这些事情也好，照雨走的时候也没有带出任何的波澜，只是在进电梯的时候，有人追着跑了进来。 “啊，抱歉，不好意思。”来人急匆匆的，差点撞到照雨，照雨微微后退了一步，看着冲进来的人一边对着电话里说着：“别着急，我马上回来。”一边按下了地下两层的电梯按钮。 “王梓彤怎么了吗？”照雨看着徐浩曦挂掉了电话，满脸的焦急，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等到两个人的视线在电梯门的反光玻璃上对上的时候，她开口问道。 “啊，照雨，是你。”失了分寸的徐浩曦在看到照雨的一瞬间冷静了下来，他本能的转头看着照雨，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失措：“照雨，梓彤她，她说她肚子疼。” “叫救护车。”照雨的语气很平稳，“你过去跟救护车抵达的时间差不多，救护车上还有护理人员。” “对，对，对，救护车。”徐浩曦用力的点头，然后再此拨打电话出去，“是我，我马上回来，我先叫救护车……啊？你别着急，你听我说，救护车上有护理人员……什么？” “叮！” 电梯门打开了，照雨正准备出电梯，徐浩曦却伸手拦住了电梯门，堵住了一半的位置，看着照雨的表情有些空茫，于是照雨停下了脚步：“王梓彤肚子不痛了？” “为……什么？”徐浩曦的反应证明照雨猜对了，他有些想不通，表情越发的纠结起来，“我已经挤出所有的时间陪伴她了，她还在怕什么？” “她怕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照雨看着徐浩曦，当初他既然决定一力承担下来，现在自然得接受这样得后果，王梓彤是一个非常偏激的女人，所以才会因为她惹下这么多的事情。 “我知道她担心我不要她，可是我要她的，我说了我们可以结婚，她却不肯去领证，说她生产完之后还是要复出的，不能变成已婚状态。”徐浩曦很胸闷，他觉得他做的已经够好了。 “现在的王梓彤担心的是你不要她，以后的王梓彤担心的是粉丝们不要她，虽然现在经纪公司雪藏她了，但未尝不是为了下一次的付出做更好的准备，当初你能借着田芯的手给王梓彤吃苦头，现在你站在了田芯的位置上，祈祷自己的运气比田芯好吧。” 王梓彤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只要被她攀上的人，只能被榨干利用价值然后被丢弃，徐浩曦已经知道了王梓彤是什么样的人还愿意留下来，就只能自己承担了。 “麻烦让一让。”照雨抬手，拉开了徐浩曦放在电梯门上的手，徐浩曦的眉头皱了一下，瞬间将手腕弹了开来。 照雨走出了电梯，向着酒店的大门而去，她知道徐浩曦站在电梯门口看着她，许久都没有关上电梯门，她一点也没有想回头看的意思，这两个人都做了自己内心深处最想做的事情，其他的人没有必要为她们操心。 “小嫂子，你来啦？刚才很忙吗？” “不忙，碰到个人，说了两句话。” 从车子里看电梯门口有些模糊，但是周炜琪看到了有人影晃动，而随后照雨就走出来了，周炜琪觉得应该有什么人拦着照雨了，所以他原本在低头刷手机聊微博的动作就停住了。 照雨不想跟徐浩曦和王梓彤纠缠下去了，这两个人是合适的茶壶配锅盖，由着他们自己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就可以了。周炜琪看出照雨不想继续聊下去，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小嫂子，你要@一下官博吗？” “应该不用……好吧，我看看。” 照雨想到她离开的时候拍摄副导演嘱咐的事情，拿出了手机，点开了那个很长时间都不会点一下的图标，app检测到照雨很久没有登陆了，跳出了验证界面。 “密码是什么？” 微博的密码好像还是上辈子设计的，照雨想不起来，周炜琪在开车，耳边听到了照雨疑惑的声音：“小嫂子，是不是小哥帮你申请的，用手机号码找回可以吗？” “可以。”照雨点点头，操作了一下，很快拿到了密码，重新登陆，然后就出现了一张简单到极致的操作界面，连头像都是系统自带的。 粉丝，关注。 照雨点进去看了看，看到了一幅更加简洁的操作界面，应该是周瀚琪的。 “我搜了一下官博。”照雨操作输入还有些不熟练，她索性使用了语音查询系统，很快找到了官博，关注，@，然后转发了官博的新剧宣传，简单的加上了两个字：激动。 “小嫂子，回头我关注你哈。” “好的。” 照雨看了一眼官博，因为是一部流量剧，还是有不少书粉关注的，新剧杀青照一出来，微博上小小的沸腾了一下，点击量和转发阅读量都在直线上升，被@的主演和相关人员都在微博下捧场，连王梓彤的账号都发了祝贺的话。 照雨看着王梓彤的账号和徐浩曦的账号相隔了三五分钟的样子，心里有数，徐浩曦现在车上，两个人刚刚才不欢而散，如果不是经纪公司统一处理的，就意味着王梓彤和徐浩曦两个人的账号都是同一个人管理的。 随着王梓彤和徐浩曦的回应被顶到了最高点，热度也渐渐上去了，周炜琪把车子停进公寓停车场的时候，官博的消息已经上了热搜。 “新剧新剧，期待小曦的表演。” “我是书粉，虽然不满意选角，但是期待剧情和后期。” “小彤彤，又见到你了，好想念。” “楼上想念什么，你家小彤彤已经凉凉了，这大概就是最后一部剧了吧。” “楼上的黑粉能退散吗？彤彤只是休整去了，她迟早会回来的，你说话留点口德。” “笑死了，敢做不敢让人说吗？粉丝最喜欢当小龙虾，可惜这部剧了，要是换女一号我就看了。” “楼上爱看不看，刷什么存在感，赶紧滚！” “这里是剧的官博，恶臭粉圈能滚远一点吗？” 微博明星的常态就是重要的消息在前几条，然后就是各种撕扯，照雨刷了几条就没心思看了，如果不是等着周炜琪关注她，她就关了。 周炜琪很快就关注了照雨，照雨也反手关注了周炜琪，然后照雨起身，进厨房弄点吃的，周炜琪刷微博刷的兴致勃勃，他一向喜欢看粉圈各种撕，然后感叹她们的幼稚与无知。 “吃面吗？” 照雨准备面下锅，在厨房里扬声问道，周炜琪刚好看腻了，甩了手机从沙发背上翻了下来，趴到了厨房的门口：“小嫂子，你再叫我一声小弟吧。” “……” 照雨转头看着周炜琪，上辈子她跟周瀚琪的感情没有这么快的盖棺定论，周炜琪从来没有这样撒过娇，照雨还真的是有些不太习惯。 “好吧，我尽量。”照雨清了清喉咙，继续开口说道，“要吃面吗？小弟。” “要！”周炜琪点头如捣蒜，照雨很快把面收拾齐整，端上了桌，就在这个时候，公寓的门打开了，周瀚琪走了进来。 “小哥，你回来啦，忙完了？我还以为你今晚回不来。”周炜琪立刻从沙发上站直了身体，露出了讨巧的笑容。 “忙完了就回来了。”周瀚琪放下了包，换鞋进门洗手洗脸，鼻端传来了扑鼻的香味，周瀚琪很快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有我的份吗？” “额……”周炜琪不确定照雨有没有准备周瀚琪的面，但是他知道如果周瀚琪真的没有，他的份就会被分出来了。 “有。”从厨房里出来的照雨手里又端了两碗面，果然是有多的，于是周炜琪放心了，他不会是被牺牲的那个了哎~~~ “今天顺利吗？” “顺利。” 周瀚琪和照雨的交谈非常的简短，两个人对视的表情却足够喂人一吨狗粮，周炜琪觉得自己一边吃面一边吃狗粮，晚上宵夜都不用吃了。 “小哥，小嫂子的新剧上档了哎，你会刷吗？” “刷剪切版。” “……小哥，你怎么知道有人会剪切小嫂子的镜头啊。”周炜琪虽然很喜欢照雨，但却是知道照雨并没有那么有名，也不会有粉丝会剪她的镜头吧。 “你的任务，剪好了发给我。” 照雨抬起头，看着周炜琪，周炜琪的面条刚刚塞进嘴里，一脸傻乎乎的模样看着自家小哥：“我的任务啊……好。” 照雨看着周炜琪，觉得多少还是有些为难他的：“我镜头很少，ut版抓起来部方便。” “没事的嫂子，反正我也是要看的，看了抓出来也是顺手的。”周炜琪的话是真心的，照雨转眼看着周瀚琪，周瀚琪低头吃面，动作斯文的像是在吃西餐一般，照雨知道他的用餐习惯，等到他放下筷子，才继续抬眼看他。 “电子机械的期末论文。” “谢谢小哥。”哦也~~~小哥负责的科目可以不用交论文了。 虽然知道自己完成这篇论文也不过是三五天的时间，刚好也是自己擅长的，但是跟同级的同学一比，莫名的就觉得自己多了一两周的假期，哪怕是用来剪小嫂子的视频也不觉得辛苦哎。 “谢谢小嫂子~~~”感谢小嫂子拍了新剧，让他有了表现的机会，不知道小嫂子会不会再拍一部，他可以用制作精美的后期来换另外一篇期末论文哎。 “不用客气。”三个人都吃完了，照雨起身准备收拾碗筷，周炜琪都不用周瀚琪眼神示意，直接就跑到洗碗台前等着，周瀚琪的厨房里有洗碗机，但还是要清洗一下才能放进去比较好。 一夜无梦，早上起来的时候照雨只觉得神清气爽，练完功之后拿起手机，发现自己有许多未读短信，打开看了几眼，都是杀青宴的剧照，照雨转头又去刷微博，官博的剧照已经被顶到了前十，各个演员已经到位，有的粉丝还在庆祝自己喜欢的爱豆粉丝破百万，整个微博变成了一片快乐的海洋。 照雨发现自己的账号下面一堆消息，点开一看，发现是新粉丝关注了她的微博，照雨觉得应该官博的效果，她也没去看关注她的都是些什么人，随意扫了扫，就关了手机跑出了门。 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照雨开始煮粥，白煮蛋，再切了一碟小咸菜，小咸菜里放点鲜虾米，看上去很吸引人。 不一会儿，周瀚琪的房间有了动静，照雨把煮熟的白鸡蛋捞出来浸凉水的时候，周瀚琪打开了门走出来：“早。” “早。”照雨看着周瀚琪走进厨房门，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眼睛盯着煮蛋的锅，手却来牵自己的手，照雨下意识的将干净的左手递了过去，然后就被周炜琪牵住了。 “今天在家吗？” “嗯，在家，没什么事情，你今天还要去实验室吗？” “不想去，但还是得去。”难得听到周瀚琪有些撒娇的语气，照雨愣了愣，纤细而有力的手指就那么捏紧，与周瀚琪十指紧扣起来。 “谁没做好让谁负责吧。”煮粥的锅被端下了台，放上了桌，小菜，煮鸡蛋，陆续的堆在了桌子上，周瀚琪走到周炜琪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两下，房门就打开了。 “小哥，小嫂子的粉丝破万啦~~~” 只是关注的人超过一万，却让周炜琪开心成这样，周瀚琪抬起手，摸了摸自家小弟的头发。 第八十一章 狗崽队 “乖，去吃早饭。” 周炜琪愣愣的看着自家不苟言笑的小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往餐桌方向走，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被周瀚琪摸过的地方，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热乎乎的，连忙带着手机坐到了周瀚琪的对面。 “小哥，如果小嫂子的剧开始了，我一定一集不落得帮你剪切出来，第一时间发给你。”周炜琪像个渴望表扬的大型哈士奇一般趴在餐桌上，只差没有吐出两条舌头，周瀚琪看着这样的周炜琪，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谢谢，辛苦你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照雨在一旁看着，多少表达了一些自己的感激之情，于是周炜琪满足了，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三个月之后的课程，觉得自己的时间还是蛮充沛的。 “小嫂子今天要出门吗？”吃完早餐，收拾好厨房，该去上学的该去研究所的都要出门了，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照雨，而周炜琪一向比周瀚琪爱说话，率先开了口。 “嗯，今天没有什么安排，要我去吗？”照雨这话问的是周瀚琪，周炜琪在大学里，也不需要照雨跟着。 “不用，我今天要忙一天，你在研究所里很无聊。”周瀚琪虽然很想把照雨带在身边，他却想要照雨更加融入这个社会一点，希望她能活的如鱼得水。 “那我晚点过去找你，我想在家呆一会。”这就是不想跟上去了，周瀚琪点点头，抬手开门，转头冲着周炜琪说道：“我送你去学校，你过来的时候给我消息。” 一句话解决了两个人，周炜琪活力十足的冲着照雨挥了挥手，关上了大门。 照雨放了两个枕头在自己的后背上，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抬手拿起了手机，点开了微博按钮，一连串的提示音传入了她的耳中，手机也卡顿了一下。照雨耐心的等了一会，手机自动滑动了两页之后停住，所有的系统短信都接受完毕。 “什么情况？” 照雨喃喃自语了一句，点开了系统短信箱，超过一百多条的短消息涌入，都是各种账号关注她的消息，照雨皱着眉头想了想，总觉得这个账号想要管理起来应该没有那么麻烦，下意识的翻找了一下系统设置，找到了屏蔽陌生人和筛选系统消息的选项，关闭了几个按钮之后，果然系统短信的提示震动就停止了。 然后照雨在关注里找到了剧组的官博，发现官博发送了一条新的微博，是视频类的，照雨点开了视频，找到了自己瞬间被关注无数的理由。 这是一条电视剧的宣传视频，非常精练的表达了整个电视剧的主线，是时下最流行的仙侠剧，还打出了改编小说的名字，非常的惹人注目，而男帅女娇，身材纤细飘逸的剧照也让许多的人暂时忘却了之前的各种八卦新闻。 “期待新剧，我的男神出新剧了。” “彤妹妹真漂亮，完全胜任女一号的气场。” “楼上说的深得我心，片花看的非常还原小说内容啊，决定追两集看看了。” “郭导还是良心导演的，我也很期待新剧。” “郭导是第一次拍武侠剧吧，不是很敢抱期待啊。” “楼上的，可以先追追看啊，我对郭导有信心，实在不行看两集就撤呗。” “说的也是~片花都放出来了，剧集开播应该不远了吧。” “希望官博明天就能宣布开播日期。” 排名在前二十的都是正面回应，得到了非常高的评价，照雨刷了两下，基本没有看到不和谐的语句，然后又刷了两排，在五十条左右的地方，照雨看到了跟自己有关的消息。 “视频3分45秒有高能，谁认得这个新人演员。” “什么高能？吊威亚吗？后期处理技术不错，没有看到破绽啊。” “楼上的语气有点酸，说威亚的难道仙侠剧不用威亚吗？只是觉得这个新人演员动作很漂亮啊，打斗的时候没有拖泥带水，脸看上去是新人，动作可一点都不像，应该是专业演员吧。” “特意倒回去看了，发现真的很厉害，虽然只有五秒钟，但是让人印象深刻，真的是新人演员，有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啊？” “不知道新人的名字，但作为后期的专业人员，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 “碰到内行的了，求指教，什么奇怪的地方？” “又碰到砖家了，有没有搬砖的啊。” “吐槽的能等你专业人士吐槽结束之后再出来吗？” “你们不要老歪楼呀，让我看看砖家怎么说的呀。” 在各种褒贬不一的回帖之后，那个自称专业人士的网友再一次出现，敲下的文字只有言简意赅的七个字：“好像没有用威亚。” “……噗！正在吃泡面刷微博，看到这条我笑了，没有用威亚是什么意思？自己跳的吗？” “楼上的泡面什么牌子分享一下，楼主是不是打错了，赶紧编辑一下我们继续讨论。” “刚刚那个镜头跳下来至少有六七米高吧，怎么可能不用威亚。” “我觉得楼主说的也不一定是错的，现在拍摄的角度那么多，没有用威亚也是有可能的好么？之前不就有半人高的屋顶，一人高的悬崖的拍摄方式吗？” “大家这么认真的讨论我都不好意思出来了，只是打岔想问一下，大家难道没有发现你们已经偏题了吗？这是新剧的宣传哎，有没有人想的起来？” 于是接下来楼下又是各种嘻嘻哈哈，有没有威亚的问题也被丢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了。看到这里，照雨大概知道自己的微博怎么会突然刷出那么多人，她回到自己转发的官博微博下，看到了扎堆的回帖，很多都是在问她威亚的事情的，也有人是在讨论她从哪个专业的武术机构出来的，照雨都没有理会，反而退出了自己的账号，登陆了另一个微博账号。 新的微博账号是周瀚琪帮照雨申请的，算是一个小号，手机号码也是新买的，照雨登上了之后就去搜官博，然后关注了那个发帖怀疑她并没有用威亚参与拍摄的微博账号，点进去浏览了一下对方的帖子，发现对方发的贴子都很齐整，大部分也是关于电视剧后期制作的，她就关了微博，收起了手机，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上午的阳光有些热烈了，照雨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十几楼的高度多少会让人有些眩晕，照雨却习以为常，甚至还有往下跳的冲动，好久没有检验自己轻功的机会了，照雨有些技痒。 视线微微远眺，京城的天难得的湛蓝，照雨伸出手，微微上抬了手臂，闭上眼睛，整个人显得放松又舒适，保持这个姿势三分钟之后，照雨猛然睁开了眼，视线落到了对面的一幢公寓大楼上。 比照雨所在的楼层高了两层，方向是与阳台正对着的，根据房屋的结构布局，那扇窗户应该是属于厨房的，照雨的视力不错，即便是距离有些远也能清楚的越过窗户的阻隔，看清楚对面屋子里的一切。 那间屋子里似乎没有什么人，照雨盯了好一会也没有发现有人影晃动，但是她之前分明感受到来自那间房间的凝视，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踪迹？ 照雨轻轻的抬起眼，表情带着浅浅的淡漠，又凝视了一会，眼底突然闪过了一丝冰冷，然后照雨转过头，走进了房间。 “哇塞，吓死我了！” 狠狠的吐了一口气，缩在窗台下的人只觉得背脊上汗津津的，又瘫了好一会，他才猫着身子向着茶几上的电话翻滚而去。 “喂，是我，我在哪里？我在上班呀，不不不，我没有跟那个明星，那个明星你想跟你跟好了，电话给老板，快点，不然我回来了！”等待了一会，电话应该是交给了老板，男子立刻放软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浅浅的自在，“老板是我，我现在在跟一个目标对象，不不不，老板你要相信我，我哪一次跟的不是大新闻？哪怕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会是，是，是，我想先申请六个月的经费……不是吧老板，之前我的业绩足够我申请六个月的啊，好吧好吧，三个月就三个月，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自理了啊。” 在这个圈子里，自理的潜规则意思就是照片所有者变成了拍摄者个人的东西，他所属公司的老板再没有优先购买权，其他的公司也可以加入到竞标过程中，价高者得。考虑到这名员工以往的“功绩”，老板最后还是选择了退让，开出了三个月的经费，但同时也开出了警告，三个月如果没有成绩的话，他也不会客气的。 “谢谢老板~~~”男子笑眯眯的挂掉了电话，然后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的竟然站直了身体，他立刻转头，本能的盯着他之前关注的那个房间，好在阳台并没有人影在，同样的，房间里似乎也没有人。 男子松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厨房，给自己泡了一桶泡面之后，他的心情有些小轻松，就在他端着泡面走出厨房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挂的好好的电话听筒竟然掉下来了。 男子随手把泡面放在身边的小桌子上，捏过了门背后的一根金属钢棍，他缓缓的抬脚，警惕的环视着整个房间，在这行做久了什么没经历过，被人打上门来的事情也不少，只是想到银行卡里七位数的存款，其他什么问题都不重要了。 但是整个房间静悄悄的，什么异样都没有，除了那个掉落在桌子上的电话听筒，男子绕着房间走了两圈，又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放下金属钢棍，拿起了泡面，坐到了简陋的沙发上，顺手把电话听筒又挂了回去。 “是我自己忘记挂的吗碰掉了应该有声音才对。”一边稀里呼噜的吃泡面一边喃喃自语，没把泡面吃到鼻子里也算是厉害了。 吃完泡面，整理了垃圾，男子再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沙发上坐了一个人，他几乎是本能的想要再一次拿起那根金属钢棍，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了。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我要报警了。” 明明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不论在体力还是性别上他都是占优势的，但是男子却看上去很惶恐，甚至还威胁要报警。 “要报警？需要我帮你打电话吗？” 沙发上的女人开口说话，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如果男人没有做心虚的事情，他这会子应该会非常高兴电话能打出去，但事实上他却应该比沙发上的女人更怕警察的到来，刚刚才申请了三个月的经费，可不能全赔进派出所。 “你怎么进来了？这是非法闯入吧。”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缓过神，男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控制，他甚至还从方桌下面拖出了一个小圆凳，一屁股坐了下去，“你刚才是真的看到我了吧，你怎么能看的这么远？” “是谁让你来盯着我的？”女孩子并没有理会男人兴味盎然的问题，她冷淡的开口，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森然，男子虽然距离女孩子有一段距离，也感受到了压迫，他清了清喉咙，刚刚吃完方便面的喉咙有些不舒服。 “没有谁啊，我是你的粉丝，喜欢你很久了。” 这是他们这行常用的理由，私生饭虽然让人厌恶，但到底是个人行为，是因为喜爱而产生的变态行为，某些时候还能让人体谅的，但狗崽队不同，那就是为了钱去探寻另外一个人的隐私，就是把人当成商品红果果的贩卖的。 “我的粉丝？”照雨抬起眼，定定的看着男人，“粉了我多久？三个小时吗？” “怎么会？我可是很关注xx剧的，就是因为在现场看到了你的表现，我才粉上你的。”信口开河的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但是男人却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能用嘴巴解决的事情就绝对不能动手。 第八十二章 热度 “盯人这种事情，你不擅长。” 照雨站起身，转身向房门走去，男人楞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他上前一步挡住了照雨的去势，露出了一个嬉皮笑脸的表情：“我不擅长的话，你要不要教教我？” 照雨淡漠的的看着男人，微微甩了甩手：“你确定要我教？” “嗯，我们其实可以谈一谈的。”男人到底没敢把自己的流里流气表现到表面上来，突然把表情正经了起来，“我真的觉得你身上有很多秘密，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作，你会非常非常的红。” 照雨看着男子，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但是男子不是第一次跟这个圈子里的人打交道了，一开始义正言辞的表态在见到了这个圈子里的现实之后，瞬间就选择了妥协。男人觉得照雨也会这样，所以他语气里加了更多的怂恿：“我是认真的，你可以考虑一下，这是我的名片。” 照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男人递过来的那张小纸片，她只是定定地看着男人，男人毫不畏惧的直视照雨的眼，犹如一条出巢的眼镜蛇：“想一想，万众瞩目，粉丝簇拥，刷不完的卡，买不完的包，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每一个人都在羡慕着你的生活……多么让人向往的生活啊，你真的不想吗？”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没有下一次了。”照雨转身，肩膀微微一弹，房门就打开了，照雨走了出去，头也没回。 男人有些不爽，追出去两步，发现照雨走的是楼梯间，他脚上穿的是拖鞋，再追也没意思了，他狠狠的啐了一口，表情有些狰狞：“不过是一个小明星，竟然敢这么嚣张，还敢就这样大剌剌的同居，给我等着！” 照雨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一时好心竟然会被人这样轻忽，闪身进入楼梯间的她微微运气，轻飘飘的犹如柳絮一般贴在摄像头下方的死角处，一秒一层，一秒一层，处在监控室的人完全没有觉察到有人正在楼梯间里飞驰，而地面上的灰尘却只有微微的浮动状。 畅快的运动了一场，照雨的心情很好，出门辨认了一下方向，她很快向着地铁的方向走去，准备去研究所找周瀚琪。 微博上的热点还在实时更新，早上前十的现在已经掉到了倒数十位，但即便如此还是吸引了大批的路人围观，尤其是刚刚被顶上第二十位的新主题“仙侠剧里威亚的作用”，明显是从官博下方割裂出来的分主题，能从那边撕到这边还撕上热点，真的算是好一波热度。 照雨坐在地铁上的时候拿出手机出来刷，很快注意力就放在了这条新热度上，威亚这种东西对照雨来说只有一点辅助功能，如果不是用无人机操纵的话，更多的还是妨碍，这部剧里除非太惊世骇俗，否则她怎么也不肯用的。 因为是带着几分技术性的帖子，不少人把威亚的各种型号贴了上来，旁边还放上了考据用的影片片段，有不少武侠剧和仙侠剧都被挖出了真身，各种型号对照的展示了一遍，后面还有人加论据论述，一时间热闹无比。 因为不是很喜欢威亚，所以照雨是草草扫过的，又刷了一些相关的新闻，没有找到需要关注的点，她很快就把手机放下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划过了照雨的心头，她侧头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座位上，两个年轻的学生模样的男孩子正把手机往怀里收，照雨与两个男孩子的眼神对视了一下，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异样，照雨转过了脸，低垂眼眸，盯着自己的手机，却没有点亮屏幕。 两个男学生轻轻的低语，脸上带着丝丝小兴奋，而刚刚偷拍的照片也被他们放入了微信群。 “刚刚在地铁上发现的软妹子，有没有人看的眼熟。” “哎，怎么感觉上像是中午刚上热搜的那个‘威亚女孩’？” “对吧，你们也觉得像是不是？我们也觉得，所以才拍下来给你们看啊。” “太厉害了吧你们，不是回家拿课本吗，怎么就能让你们碰到爱豆。” “能要签名吗？你们上去合个照啊，罗嗦什么呀罗嗦。” “不行啊，她的眼神太凌厉了啊，要不是刚刚我们装害羞，她估计直接就冲上来了啊。” “真好，早知道我也跟你们回家去拿书了，狗屎运啊你们两个小子，想办法再弄两张照片啊，正面清晰图啊。” “不行啊，太危险了。” “有什么危险啊，最多骂一顿，还能打你们不成？” 群里的损友们站着说话不腰疼，两个男学生被鼓动的控制不住，又往照雨的方向看去，却不料照雨也在往他们这个方向看，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两个男学生立刻心虚满分，手机都不敢抽出来，耳边刚好传来了地铁报站的声音，一听到时自己要下车的站台，两个男学生立刻起身冲出了地铁车门。 “吓死我了，心跳要停了。” “还好没有拍，总觉得拍了之后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事情。” 两个男学生一边相互安慰的往外走，一边在微信群里吐槽，知道他们无功而返，微信群里的损友们毫不犹豫的狠狠抨击了他们，并且强烈要求他们接受惩罚，带一箱冰淇淋回来。 “谁有空理你们，我要发微博了，记得给我去点赞转发哈，不然朋友没得做！”玩微博最溜的那个男孩子微博账号已经是v6等级，作为游戏男和宅男的代表，有超过二十万的同龄人关注，是一个非常有流量的年轻人。 “好的，帮你点赞转发，记得带冰淇淋回来！” “对呀老大，帮你点赞转发，冰淇淋还是要的。” “我要巧克力。” “我要香草。” “我要双倍香蕉香浓。” 群里的兄弟们非常给面子也非常能敲诈，被称为老大的男孩子却毫不在意，在微信群里输入了一个k的手势，随意靠着一张公共椅子的椅背上，开始编辑。 等到微博名为“大雄喜欢静香小姐”的大v博主新贴成功发出的时候，照雨也下了地铁，按照预定的计划走到了距离研究所最近的公交站台，一辆私家车已经等在了车站不远处的出租车停车位上，照雨抬脚走到了车子旁，稍稍的晃了晃脑袋，车子的车窗缓缓的下降，露出了周瀚琪的脸。 “怎么是你？”照雨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她原本以为这个时候来接她的应该是周瀚琪指定的工作人员，却没有料到出现的竟然是周瀚琪本人。 “刚好要出来一下。”周瀚琪看着照雨别上了安全带，瞥了一眼车窗边的反光镜，发动了车子，很快就驶离了停车位。 在周瀚琪的研究室轻松了一个下午的照雨完全不知道微博上再次掀起了腥风血雨，一直到跟周瀚琪在研究室吃完了晚餐，又陪着周瀚琪写了两个小时的论文，走出研究所的时候，两个人的手机就像是在合唱一样叮叮当当的响起来。 “怎么回事？” “是谁？” 周瀚琪和照雨难得步调一致的看手机，然后发现两个人的手机上显示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周炜琪”。 “小嫂子，你的正面无码像上微博热点了。” “小哥你在干嘛啊？又在信号屏蔽实验室里吗？小嫂子都上热搜了你还不出来！” 最重要的短消息闪了出来，照雨和周瀚琪各自点开了微博，一眼就看到了热点推送上的第一条，端端正正的标题，看上去正经无比——地铁上的威亚女神。 威亚女神是什么鬼？ 照雨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澄清一下，她既不喜欢用威亚，也不喜欢当女神，照雨点进微博链接，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在地铁上坐着的那张照片，看来当时真的不是她敏感，那两个男学生真的是在拍她。 刷过照片，顶的最高的消息是博主发的，寥寥数语表明了他对照雨的喜欢，而且喜欢的缘由就是因为剧组的那短短五秒武打戏，之后的回帖也是持续了热度，讨论的重点在有没有用威亚和用威亚拍摄该不该用替身的上面，各种猜测满天飞。 照雨的手已经点在了回帖上，正在琢磨应该怎么在聊天框里输入的时候，手机界面上的图片却换掉了，看到来电显示的是郭导两个字，照雨接通了电话。 “郭导你好，我是照雨。” “照雨啊，几天没见了，在工作还是休息呢？” 电话那头的郭导显然心情很好，大嗓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照雨稍稍将手机拉开了一点，继续开口说道：“在休息，暂时没有工作。” “没有工作啊，那这样吧，过两天有个新剧宣传酒会，你来玩一下吗？”郭导的邀请很热情，但照雨却不是特别想去，她更关注的还是那几个浮烟曾经出现过的摄影棚，“宣传酒会上邀请了不少同业的朋友，你来可以拓宽一下朋友圈啊。” “好的，我会准时参加的。”能见到更多的人就意味着照雨碰到浮烟的机会也增加了，照雨权衡了一下利弊，点头答应了。 那边的郭导以为自己还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说服照雨，却没有想到照雨回答的这么干脆利落，难道这孩子多少有点上进心了？郭导觉得心情非常的好，他转头冲着身边的拍摄副导演说道：“照雨会去参加了，你可以放心了，到时候叫上你那部剧的制片人吧。” “好！”拍摄副导演心情很好，看了看手腕上手表的时间，迅速的向外跑去，“我拍摄来不及了，老郭过两天见了。” “好。”郭导挥挥手，看着自己的老搭档跑开了，他才转脸对着电话继续说道，“微博这两天的热搜，你看了吗？” “嗯。”照雨隐约听到郭导在跟别人说话，倒也没有放在心上，郭导没有主动挂电话，照雨也不会挂，“真不好意思郭导，事情都跟我凑在一起了。”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啊，现在这样挺好的，老实说虽然拍戏十几年，但我觉得还是很难卡到观众的点，明明拍的很沉重的戏观众们却看的很欢乐，明明想要表达的很有深度，观众们却感受的很大众，就像这次的这个流量剧，我原本因为男女一号的绯闻会成为热点，结果却是照雨你的威亚。”郭导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淡淡的无力，显然真的觉得这个问题让他很头痛。 照雨原本以为郭导会怪她喧宾夺主的，但是郭导却显得很豁达，照雨想了想，继续问道：“郭导，这部剧什么时候上映啊？” “原本应该三个月之后的，但是因为这两天的热度，可能会提前，过两天的酒会上有各个播放方的代表，如果能够达成协议，最快下个月就能上映，只是后期部门要加班了吧。”郭导的语气很喜悦，照雨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知道这是件好事情。 “恭喜导演。”照雨的恭喜声来的淡淡的，郭导却已经知足了：“也谢谢你，照雨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以后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再合作，经纪人的事情你要好好考虑一下，就像现在，别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投入到下一部戏的拍摄中，你却在休假。” “谢谢郭导，有机会再合作，我会考虑的，后天见。”看到周瀚琪走近，照雨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向着电话里的郭导道别，郭导还想再劝两句，想到现在小年轻的自主自立，他又说不出来了。 “好的，好的，再联系。” 照雨挂掉了电话，周瀚琪递过来一杯水，照雨喝了一口，手机又响了起来，是郭导发来的短信，酒会活动的地点和时间，照雨把短信递给周瀚琪，周瀚琪看了一眼之后说道：“大哥的酒店，我可以陪你过去。” “好。”照雨点点头，放下水杯去牵周瀚琪的手，周瀚琪扣住了照雨的手，感受她手指指腹的老茧。 第八十三章 Tony老师 “大哥上次出差，过来了一趟，本来一起吃饭的，后来有急事先忙去了，这次大哥提前问了一下，二哥也会跟来，能一起吃饭吗？”周瀚琪扣着照雨的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轻轻的开口，照雨被周瀚琪带着，乖巧的跟着。 “我可以。”简简单单三个字，换来了周瀚琪嘴角微微一抹笑，对于周瀚琪来说这算是非常少见的了，照雨觉得自己的手又被扣紧了几分，虽然只能看到周瀚琪的侧面，但照雨清晰的感受到了周瀚琪的喜悦，于是她下意识的继续开口，“晚饭吃什么？” “披萨好不好？”周瀚琪说完了，又追加了一句，“小弟说想吃，我记得你说过好吃的。” 披萨这个东西照雨在隆王朝没有吃过，这辈子回到这里也没有吃过，只有上辈子被人从隆王朝拉过来的时候，吃过一些，味道有些新奇，照雨偶尔还会想起，回来之后还真没有吃过。 “好。”照雨点点头，两个人坐进了车里，车子一路驶出去，很快就看不见了踪迹，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晚饭吃了心心念念的披萨，毫无压力的闲聊了一场，两个男人手上都有活，很快就拆开各自忙碌去了，反倒是照雨又悠闲了起来，想了想站起了身，回自己房间打坐练功。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照雨翻了翻自己的衣柜，没有找到合适的衣服，虽然不必花枝招展东挂一片西垂一片的，但该有的礼仪还是应该有，酒会不比上次的杀青宴，太过简朴了反而会被人认为是出挑，刻意。 照雨不畏惧其他人的想法，但她有自己的原则，于是拿出手机来查看了一下自己支付账户里的信息，出门准备逛街买一件衣服。 繁华的城市中心不论是工作日还是平时都是人潮涌动，照雨虽然看着冷淡，但很喜欢在人群中走来走去，观察着其他人的表情，从其他人的行为中推测出这个人的职业习惯，也算是一种练功。 照雨很快就越过了步行街入口处的推销小贩，再往里一点就有人管理了，拉着人刷微信发传单的人彻底看不到了，照雨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微微抬眼选定了一家女装品牌店铺，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女士需要点什么？”大品牌的服饰店里标准配置了三五个门迎，一旦有人进来立刻分出一个上来服务，说话的语气也很客气，大抵就是你需要我就带你看看，你不需要我就自理的意思。 照雨不善于逛街，上辈子在隆王朝她穿的都是固定服饰，现在有人推荐她还是非常感激的，点了点头：“我要参加一个酒宴，衣服不要太拘束的，方便活动最好。” 导购员在照雨进门的时候就偷眼打量了她，只觉得照雨四肢纤细，身材匀称，一双腿占了身体的三分之二，感觉上也是一个很爱健身的女孩子，导购员原本想推荐的是非常塑身的鱼尾礼服，结果照雨却要求不要拘束的，导购员很认真的想了想，带着照雨来到了一排中性服装前。 裤子活动起来不容易走光，但要说方便其实也没有那么方便，照雨听着导购员的推荐，购买的意愿不是非常的强烈，导购员自己到后面也介绍不下去了，想了想，脑海中又闪过了一道灵光。 “女士，不如我们去看看旗袍吧。”导购员领着照雨走到了另外一排，引入眼帘的是一排手工精致的旗袍，色彩各异，衣服的叉开到了大腿处，像是知道照雨的顾虑，导购员伸手拉开了架子下方的横杆，与每一件旗袍相对应的安全裤整整齐齐的折叠在小柜子中。 “可以。”照雨很喜欢这几套衣服的不拘俗，她点点头，于是导购员挑选了两条色彩亮丽的旗袍，一条金黄色一条粉金色，都是绝对惹人厌的底色，照雨其实很喜欢一旁的嫩绿色，导购员看出了照雨的眼神驻留，腾出了手也拿了下来，照雨看着导购员拿着确实麻烦，就伸手接了一套。 “您可以慢慢换，有什么需要再叫我。”高高的围帘被放了下来，导购员老老实实的等在门口，三套衣服被整整齐齐的挂在了墙壁上，照雨稍稍看了一眼，就开始换衣服。 一套，两套，三套。 照雨动作利索的换了三套，站在镜子前面转了个身，帘子外的导购员很耐心，既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照雨不由的在心里感叹一句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自己喜欢的那个颜色上身并不好看反倒是导购员拿的两件穿出来非常的有特色，尤其是粉金色的那一条，会被人质疑装嫩的色彩在照雨的身上被照雨冷淡的气质一压，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凌厉。 “麻烦一下。” 照雨换了粉色又换了金色，微微提高了声音叫了一嗓子，在帘子外等待的导购员立刻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这件，帮我打包起来吧。”照雨将手里的粉金色旗袍递给了导购员，生意做成，导购员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喜悦之情，然后看着照雨身上的金色的旗袍：“好的，女士，这就为您打包，您穿金色的也很好看，我很少见到能压的住这个色彩的人。” 金色上身还能穿的不像是婚宴一般，这位客人确实是有底气的那种。 “嗯，是很好看，下次有机会再试试看吧。” 衣服对于照雨来说不是必需品，她也不喜欢囤积，示意导购员可以去打包了，她拉上帘子重新换起了衣服。 虽然心里有些可惜，但是导购员是经历过专业的训练的，并没有继续推销下去，将照雨看中的衣服打包剪牌消毒，静置了二十分钟才送到了照雨的面前：“照雨小姐，请问是刷卡还是转账。” “转账，支付账户。”价钱都没有问就买单，这样干脆利落的客人谁都喜欢，照雨很快被人笑容满面的送出了店，照雨也没有继续逛下去，走出了步行街之后叫了一部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在京城能开上星级的酒店那都是有权有势的，同样的权贵和娱乐圈的人也非常喜欢造访，虽然定不了八层以上的包间，但是八层以下还是有很多很好的选择的，剧组这次的宣传势头很好，投资方不知道是出于远见还是真的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抱歉，追加了不少宣传的费用，原本郭导是打算自己贴钱拿下百人厅的，结果追加的经费一来，他都不用动用自己的钱了，于是郭导很嗨嗨的将套餐的配置提高了一个等级。 照雨下出租车的时候已经有参加酒会的车子到场了，与照雨的公共交通不同，那些抵达的车子动辄几十万数百万，偶尔还能看到一辆近千万的车子，开出租车的司机也很兴奋，照雨下车前他还在哈拉：“小姑娘，你在这里上班吗？一个月能赚多少啊？” 照雨刷二维码付账，拿着自己的礼服下了车，按照周瀚琪的嘱咐，她走到了前台的位置上。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照雨的衣服简洁朴素，站在前台后方的三位服务员却没有丝毫的动容，依旧是笑容满面的样子，照雨拿出手机看了看短信，认真的说道：“006的房卡，周先生定的。” “好的，请提供您的服务密码。”听到是0楼的房间，服务员的表情越发的正经起来，开始制作房卡的同时要求照雨提供随预定短信发送的服务密码，照雨很快的报出了八位数字，身份核实成功，那边的卡也制作完成。 “您的卡，请问有行李需要我们搬运吗？” “不用了，谢谢。” 十层走的是vip电梯，那些从百万豪车上下来身着华丽服装的女性们勾着自己的男伴，耐心的等在电梯前，看着一身简装连墨镜都没有带一副的照雨走到了vip电梯前刷卡，不由得侧目：应该是服务人员吧，竟然不穿服务员的制服。 电梯门打开，照雨走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的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视线和揣测，平稳的升到了十楼，照雨走出了电梯。 十楼的楼梯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两边房间的间隔非常的开，照雨找了找房间号，站在了006的门口。 “喀嚓” 插入房开，房间门轻轻的弹开，展现在照雨面前的是三五个低语等待的人，照雨愣了愣，那几个人却站起了身，露出了职业化的笑容：“照雨小姐你好，我们是周先生安排的化妆师与造型师。” “啊，你们好。” 照雨表示她真的没有想到这种状况，她原本想着只要换上小礼服就可以了，却没有料到周瀚琪为她准备的这样充分，“谢谢。” “不用客气，这是照雨小姐准备的礼服吗？可以让我看看吗？”自称造型师的女性走到了照雨的面前，照雨点点头，递出了衣服，造型师手法熟练的拆开了包装，将旗袍展开，另外几个工作人员看着那件耀目的衣服再看看照雨，脸上闪过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件衣服出乎我的预料，我要调一下妆。” “哇，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你很有眼光啊，很适合你哎。”造型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照雨，将衣服又递给了照雨，示意她进洗手间，关上了房门，“我要帮你挑选一下配饰，你先换衣服吧。” “好。”照雨点点头，上一次她任人摆弄的时候还是在执行一个潜伏任务的时候，当时想的是如何干掉目标人物，其他的都没有放在心上，但这次她却莫名的有些期待，很快就换好了衣服。 “漂亮！”与其他那些喜欢满口飙洋文的造型师不同，这个造型师的风格非常的中式，说话做事也带着浓浓的京城腔调，照雨听的还是很舒服，于是听从对方的指示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盘头，上头饰，上妆，手腕上带上亮闪闪沉甸甸的金手镯，没有任何宝石的点缀，将照雨打扮的贵气逼人。 “我的……天……”造型师显然非常满意自己的成果，看到照雨轻松的从位置上站起来，丝毫没有感受配饰的沉重，造型师觉得自己下一场发布会有灵感了，“亲爱的，你有没有兴趣走个秀啊？虽然你身高差一点，但是你的气场十足啊。” 照雨看着造型师闪闪发亮的眼睛，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也可能是因为对方把她打扮的太闪亮了，照雨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如果我合适的话。” “当然，你太合适了，我会跟小瀚说的。” “小瀚？”照雨不确认造型师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于是造型师给了照雨一个肯定的回应：“你家亲爱的男朋友，我们是发小，我叫他小瀚。” “啊，好的，你跟他谈吧。”照雨点点头，上辈子她没有进入娱乐圈，并不知道周瀚琪有这样的发小，现在知道了，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可以了，时间刚刚好。” 晚宴一般是五点半到场，但正式开始一般都是六点半，照雨是准点抵达酒店的，从造型到彩妆花了四十五分钟，刚好六点，照雨从电梯下去的话，入场正合适。 “谢谢。” 照雨站起身，粉金色的旗袍紧贴着她的身形，没有任何累赘在身，也不用人特意帮她抓裙摆，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有气场。 “我觉得我下一场秀可以开个帝王的主题了。” “同意，你需要化妆师可以叫我，我今天也画出感觉来了。” 造型师和化妆师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照雨已经出了房门，刷了vip卡，输入了楼层目的地，很快，电梯门就平稳的打开，看清楚站在电梯里的人，照雨的嘴角浅浅的上扬：“你怎么赶的这么刚好？” “算好时间来的。” 周瀚琪伸手牵住了照雨，拉进电梯的时候把自己肩膀上的双肩包放在了电梯门口。 第八十四章 莫璇婕 “你的包……” 虽然是自己家的酒店，但也太随意了一些吧，就这样把装着个人电脑的包留在电梯旁的走廊上，感觉有些太大意了。 “嗯，没事。”周瀚琪说这话拿起了手机，一个电话播出去，那边显然是秒接的，“帮我收一下包，电梯旁边。” “哎，怎么这样……”电话里传来了tny老师愤愤不平的声音，显然她是准备再跟周瀚琪哈拉两句的，但是周瀚琪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挂掉电话，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照雨，周瀚琪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怎么了？” “很少看你这么放松。”照雨想想上辈子，好像真没看到周瀚琪这样跟人相处，难得约个吃饭，也因为她忙于工作而有些仓促，现在想来，她真的还错过了蛮多东西的。 “叮！” 周瀚琪张张嘴，原本想说点什么的，结果电梯刚好抵达指定楼层，周瀚琪想了想，将手里的照雨的手抬高，放在了自己折起来的胳膊肘弯里。 电梯门打开，喧闹的气氛扑面而来，即便是柔和的灯光也因为参与者的珠光宝气而闪耀刺目，想到自己即将成为其中的一员，照雨莫名的有些后悔了：“我不会像一个灯泡吧。” “当然不。”周瀚琪非常的肯定，粉金色的料子，手工刺绣的图案，再加上精心搭配的色调，让照雨整个人看起来白净粉嫩，即便是不苟言笑，依旧让人心生好感。 重量级的人物一般都是在最后抵达现场的，照雨挽着周瀚琪进入会场，周围并没有熟悉的脸孔，两个人也不需要跟其他人寒暄，找了一处安静的双人椅坐了下来，小声的交谈着什么。 这个时间进场的几乎都是在娱乐圈中下层徘徊的，有的是倚靠身后的金主得以进场，有的是因为经纪公司的帮忙，还有的则是跟剧组多少扯上了一点关系，进来也是希望有更多的发展，而这样的人此时都在抓紧时间找人寒暄，推销自己，偶尔还要下。 “郭导这次的剧真是波折啊，当初还曾经找我演了一个女二号，我当时档期排不出，就拒绝了，现在想想，该不会是有什么预兆吧。” “真的假的，那你运气还不错哎，听说今天王梓彤还是不会出席，她这个女一号被这个剧折磨的也是够惨的了，休息了这么久还恢复不了元气。” “嘘~~~你是真孤陋寡闻还是装的呀，不是听说她怀孕了吗？孩子还是那个副董的。” “真的假的，那个副董本事那么大？不是说是身体有问题吗，能同时让两个女人怀孕……不会助理被杀的那件事情王梓彤也有份吧。”最后的半句话几乎是咬着牙从缝里逼出的声音，显然大家还是有所顾忌的。 “这谁说的准。”不是否定而是模糊了概念，显然大家都是有同样的想法的。 “换个话题，不要再继续了。”有人心生胆怯，不想再继续说什么，被阻止的人有些不爽，瞥了一眼之后到底换了话题，讨论着最近哪个导演有新戏可以参和一下，然后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其他的事情上。 照雨的听力很好，哪怕她在跟周瀚琪聊天的时候，耳朵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捕捉关键的信息，只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有用的，照雨微微闭上了眼眸，脑袋靠在了周瀚琪的肩头。 周瀚琪不喜甜食，跟照雨两个人各自端了柠檬水，刷着手机里的工作邮箱在回邮件，照雨的脑袋靠上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照雨靠的更舒服一些。 “你们看到角落里的那两个没？” “看到了啊，在这个地方撒狗粮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那个年轻人有什么来头？” “我刚刚还想问你呢，看上去除了斯文一点没有什么特别的吧，我不认得，你们谁认得？” “不认得。”摇摇头，“那个女的我倒是认识，就是郭导这次新剧的演员，听说功夫很好，很得郭导得青睐，从女武替直接变成了女配角。” “功夫很好？哪个功夫~”能凑到一起聊般都是有共同经历或者共同话题的，这种含有双重意味的词语说出来，让人浮想联翩。 几个十八线女明星嬉笑了一下，很快继续了话题：“所以说，这就是那个叫照雨的人？” “你也认得她？你没跟她一起拍过戏吧。” “当然没有，我也不想有，这次我拍的新剧不是郭导带的那个副导演主拍的吗，来的第一天就想给剧组里推荐角色，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了，但是那个角色一直空着的，听说就是准备给这个女人推的。” 这个女人指的就是照雨，几个原本随便听听的女人立刻集中了精神。 “真的假的？拍摄都结束了还能让导演这么上心，她是真的功夫不错还是另一种功夫啊？” “你的剧里有空位你居然不告诉我，太过分了。” “这又不是重点，我不是说了吗，这位置空了是要留给这个女人的。” “切，说留就能留吗？”说这话的女明星野心勃勃的模样，显然是准备找人动作一下，起话头的女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聊着。 “反正她挺厉害的，听说没有经纪人也没有经纪公司，当初也是靠着她男朋友的关系进的我们的剧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运气就这么好的？” “她男朋友？现在坐她旁边的那个？样子不错，但是好像真没见过。” “你别又盯着人家的男朋友，当心你家那口子吃醋不乐意，回头再捧别的小明星去。” “听你放屁！再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瀚琪的眉头皱了一下，回邮件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躺在他肩头的照雨睁开了眼睛，缓缓的坐直了身体：“他们胡说八道的。” “嗯。”这样的话周瀚琪是第一次亲耳听见，并不是什么很悦耳的话，在这种明面上的恶意对于周瀚琪来说，无关痛痒，但牵扯到了照雨，周瀚琪轻轻的眯了眯眼睛，记住了那两张年轻的脸孔。 似乎是觉察到了周瀚琪的视线，一个女孩子转过头，有些回避的状态，另外一个却毫不客气的瞪过来，仿佛是在示威。 “还要休息吗？”周瀚琪垂下眼，拿着手里的手机，关闭了邮箱的界面，换了另外一个app打开，轻轻的开口对着照雨说道。 “嗯，可以了。”照雨坐直了身体，看了一眼周瀚琪的手机，发现他在搜索着什么，不由得表情有些怪怪的，“难得看你对明星有兴趣。” “人总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的。”周瀚琪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照雨抬眼看了看，发现电梯门口一阵骚动，郭导和其他的主导人员都到了，按照礼仪，她应该上去打个招呼：“我去打个招呼，一会就能离开了。” “好。”周瀚琪利用面部特征搜索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手指灵活的输入着。 照雨站起身，金粉色的旗袍有些惹眼，被围着的郭导有些气闷，但是应酬是必须的，所以他只是乘着空隙抬了抬眼，结果正正对上了站在不远处的照雨。 照雨微笑点头示意，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凑上来，郭导实在觉得这个小姑娘心态平和又稳重，不由自主的就跟身边的人比较了起来，然后人比人气死人，郭导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会那么讨厌女孩子的聒噪，以前他明明都很享受的啊。 “经纪人找的怎么样了？”好言好语的跟周围的人寒暄结束之后，郭导跟照雨终于碰头了，“你可以考虑试试民国戏，有合适的我帮你推荐一下？” “还在看，谢谢郭导。”照雨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既没有感激涕零也没有兴奋开怀，郭导有些无奈的看着照雨：“有时候还是很怀疑的，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一行。” 照雨看着郭导，别人的善意她是能感受到的，礼尚往来总要回应一下：“只是比较随缘。” 这叫随缘吗？这叫佛系好不好？ 到底是一把年纪了，这种吐槽是说不出口的，郭导摇摇头：“我先上去说两句，你自己当心些，如果有人递名片什么的，可以收下来，但是别承诺什么。” 一看就知道照雨没带经纪人，郭导认真的叮嘱了两句之后，随手拿着一杯香槟，走上了酒会的主持台上。 “叮叮叮” 银质的小勺子敲击在水晶的香槟杯上，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郭导一脸喜气洋洋，其他的人也看了过来，这一次虽然有波折，但相对的电视剧也引起了很大的关注度，按照以往的惯例，这部剧的剧情只要不太出挑，黄的可能性就会很小，在场的都是人精，大家都知道郭导在开心什么，所以大家都或真或假的报以微笑。 “感谢各位的到来，xx能顺利的开拍，拍摄结束，在场的给位都给予我很多的帮助，在此我代表剧组，敬各位一杯。”郭导高高的举起了酒杯，整个会场上大部分的人也举起了酒杯。 “干杯~~~”整齐而欢乐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临来参加酒会之前，我接到了一个好消息，xx上映卫视的时间已经定档，就在一个月之后，这一次能这么迅速的过审上档，跟各位的辛苦付出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我相信，xx剧的成功也会为各位带来更多的机会，让我们为未来干杯。” “干杯~~~”这次的回应显得热烈了许多，毕竟一部电视剧能提早上档而不是修改推迟，绝对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说明剧的定义非常正面，拍摄的后期剪辑也选择的非常好，就像是在补偿拍摄时的波折一般。 “再一次感谢大家的到来。” 最后一起举杯，作为酒会负责人的郭导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喝一口，放下酒杯，鼓掌，重要的流程就算是走完了，接下来是自由发挥时间，只要能吸引投资方和导演的注意力，演员们各自都能有新的起点和机会。 照雨碰到了几个剧组的熟人，稍稍寒暄几句之后回到周瀚琪所在的位置时，发现之前她坐的位置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而原本坐在双人椅上的周瀚琪不知道何时换到了单人沙发上，一脸淡漠的看着手里的手机，并没有搭理那个不请自来坐在照雨位置上的女性。 “我好了。”照雨走到了周瀚琪的身边，而周瀚琪此时也抬起了眼，四目相对，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的同样的温暖，照雨伸手，周瀚琪抬手牵住了照雨，站起来之后非常顺手的勾住了照雨的腰，带着几分所有权的宣誓。 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自己原本位置上的女人，照雨的表情冷漠的让人心惊肉跳，那个觉得周瀚琪有些眼熟所以上来搭话的女明星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站起身之后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莫璇婕，刚刚只是觉得这位先生有些眼熟，所以不请自来，请不要介意。” 莫璇婕表现的非常落落大方，说话的气度还有语气很正派，但是照雨的眉头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她依稀记得莫璇婕这个名字还是因为上辈子的记忆，华国娱乐圈里学历最高的选美明星，说话做事有分寸又很理性，不论粉丝圈怎么撕，对手怎么挑拨，她都能表现的理性而大气，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跟莫璇婕有冲突的人都会被打成无脑蹭热度。 一个是如此，两个也是如此，三个还是如此的时候，照雨自然而然的就会觉察到莫璇婕的不简单。 “哦，我是照雨。” 点点头，照雨的招呼很简单，明明已经知道周瀚琪不想搭理这个人了，照雨自然也不会场面上的再向对方介绍周瀚琪，就着周瀚琪环着她腰的姿势，领着周瀚琪向另外一边人少的位置走去。 而理智大方稳重的莫璇婕怔楞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第八十五章 陈温温 “璇婕，怎么样了？” 有跟莫璇婕交好的女艺人在一旁等待着，看到莫璇婕被拒绝了便关心的走了上来，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意味，“你刚刚不是说见过那个男的吗？他没有见过你？” “嗯，只是看着眼熟，但没有想到对方这么不给面子。”莫璇婕自嘲的笑了笑，语气却非常的轻松，并不像是打算放在心上的感觉，知道莫璇婕一向是理智而沉稳的，同伴有些无奈：“还是你脾气好，如果是我的话，早就吐槽他们两句了，摆出这种姿态给谁看，又不是什么大咖。” 所以大咖就能摆出这种高人一等的姿态吗？ 莫璇婕心里冷笑，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还是那副温和理智的模样：“人家是人家，我们做好就可以了。” “哎，还是你修养好，那个女的听说就是一个武打替身，运气好才碰到郭导给机会，你刚刚说看那个男的眼熟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看他们两个站一起我才想起来，之前就听xx剧组的人说了啊，这个女的是靠她吴导推荐进入剧组的，而据说跟吴导寒暄的就是她这个男朋友哎。” 同伴的描述有些曲折，但是莫璇婕却听懂了，她皱了皱眉头，回忆着自己入圈以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书生气的投资商，但是好像并不是正确的考虑方向，她还是一头雾水。 “啊，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啊，听说那个女的男朋友是一个教授哎，也不知道怎么会跟吴导牵扯上的，竟然能要来这么大的面子。”女伴的这句话犹如迷雾里的亮光一般瞬间点亮了莫璇婕的思绪，她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了：修博士学位的时候，那位拥有额外积分的选修课教授！ “你怎么了？”同伴伸手推了推莫璇婕的胳膊，“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是啊，突然明白自己老了。”莫璇婕笑了起来，明显是在开玩笑，果然女伴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听你瞎说，你还老，你可是最年轻的博士女艺人噢。” “女博士不就是年纪大的代表吗？”莫璇婕知道其他女艺人在背后是怎么说她的，但是她自诩修养够有知识，不论是人设还是个性都是往理智艺人的方向走，所以她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总有人会为她出头的。 “要吃点东西吗？”女伴陪着莫璇婕过来搭讪，这会子已经有些饿了，招呼着要去吃东西，莫璇婕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抬眼环顾，发现那身金粉色旗袍也在餐桌旁边，她突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走吧，我们也去吃点东西。”莫璇婕牵着自己女伴的手，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向了长长的餐桌。 “那是谁呀？看上去不像是这个圈子的气质啊。” “莫璇婕啊，你不认识吗？去年选美大赛的冠军，听说是博士学历，进演艺圈只是意外，很是累积了一批理智粉丝。” “啊，难怪气质不太一样，也不是特别的漂亮但就是让人很舒服。” “哎~~~你可别随便动心思啊，她的粉丝都是理智高智粉，可不是能随便泼脏水的人。” “放心，我从来都不会自己主动往上贴的，只要她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就一定会主动来找我的。” 酒会就是一个狩猎场，猎人和猎物虽然立场不同，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取所需，就像莫璇婕将周瀚琪定为了目标一样，也有人把莫璇婕定为了自己的目标。 照雨和周瀚琪吃了点东西，没有什么人上来闲聊，照雨和周瀚琪偶尔闲聊两句，彼此就非常的悠闲，浅浅的温暖气氛萦绕在两个人四周，直到有人打破了这种气氛。 “照雨，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好一会了。”匆匆而来的拍摄副导演看到照雨的时候脸上就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过来，我带你见几位制片人。” 制片人就是投资商，拍摄副导演的新剧即将开拍，一直说着给照雨留了角色，但显然还需要过一下投资商的眼，拍摄副导演看到照雨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人，直到照雨并没有乖乖的跟着自己走，拍摄副导演才注意到了周瀚琪。 “啊，不好意思，没有注意。”拍摄副导演是见过周瀚琪的，意识到照雨的男朋友在场，而一般明星的伴侣都非常不喜欢这种应酬，不论自己的对象是男是女，拍摄副导演想了想，很慎重的开口道，“我会一直陪着她的，请放心。” 周瀚琪倒没有反应这么大，他觉得照雨之所以不走是因为她不想去应酬，但又不想忽略现场副导演的好心，于是他非常配合自己的女朋友：“我原本就不想她在这个圈子里呆太久。” 拍摄副导演的脸色有些尴尬，头一次这么为人着想对方却表示自己不需要，还推了回来，只是他真的觉得照雨很有天赋又非常合适这个角色，再换人也不是不行，只是后面的拍摄可能没办法那么顺利。 “我去看看就好了。”男朋友给力的给了个姿态，照雨顺杆往下爬，表明了自己确实不是很执着之后，跟在拍摄副导演的身后走了出去，周瀚琪一直目送着两个人的背影淹没在人群中之后，才收回了视线。 “周教授，您好。” 身边响起了女孩子略带惊喜的声音，周瀚琪却没有任何意外的转过头，视线淡淡的从那个刚刚还在他身边纠缠不休的女人脸上。 “真抱歉，刚刚没有认出您，我曾经上过您的课，只是没能在您的手上拿到优秀的学分。”莫璇婕的语气带着淡淡的遗憾，但仔细听听却又好像分明带着炫耀一般，事实上，在周瀚琪的课上能拿到“优秀”的学生屈指可数，而“良好”的学生也不会超过两位数，莫璇婕就是两位数中的一人，知道周瀚琪是名副其实的天才，他一定记得她，只不过他承认不承认而已。 周瀚琪看了一眼莫璇婕，没有回应，反而往旁边让了让，莫璇婕好像预料到了周瀚琪的反应，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周教授，你真的很厉害，之前选修你的课程的时候，我还担心自己跟不上，关于模拟电子裂变的那个方程式……” “在这个环境里聊这个话题，合适吗？”周瀚琪开口，打断了莫璇婕的卖弄，莫璇婕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周教授你肯理我啦？我真的好担心你怎么也不肯跟我说话，我真的是以学生的姿态站在这里向你请教的，请周教授给我这个机会。” 周瀚琪倒是不知道对方居然有这么执着的心，看了她一眼，在对方的眼底看出了细微的野心勃勃，周瀚琪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这个女的知道他的身份。 “这里是酒会，不是学术研讨会。” 这就是拒绝了，但莫璇婕显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尴尬：“我明白的，希望下次能参加周教授的学术研讨会，不知道能不能从周教授这里走个捷径啊？” “学校研讨会不对外开放，学生必须申请，同等于已经毕业的学生。”周瀚琪放下了手里的餐盘，抬脚向外走去，照雨已经过去很久了，应该可以领回来了。 莫璇婕微笑着目送周瀚琪离开，等到周瀚琪确定没有回头之后，她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凝固，直到周围的喧闹声重新传入了她的耳中。 “璇婕，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也不叫我。”女伴不知道在旁边看了多久，笑眯眯的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八卦的笑容，“你真的看上那个教授啦？传出去可不太好啊。” “你可别瞎说，那是以前带过我功课的教授，刚好碰到了所以聊一聊。”莫璇婕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像她这种知识女性偶尔撒娇卖萌，非常的讨人喜欢。 “好吧好吧，你是热爱学习的学霸，我们是学渣，现在请学霸同学跟我走一趟吧，你喜欢的那部影剧的制片人来了噢。”女伴还是很喜欢跟莫璇婕一起见高层的，莫璇婕的情商和智商都在线，跟她聊过的制片人不论是不是有额外的想法，都非常的喜欢她，而相对的，她们想要的角色也很容易到手了。 “噢，好的。”知道女伴带着她是什么理由，但是莫璇婕自己也有需求，所以两个人很快行动一致，向着目标人物走去。 另一边，跟制片人投资商寒暄结束的照雨默默的站在拍摄副导演的身边，那边的人似乎对她很有兴趣，可惜照雨摆出的是高冷人设，对方问十句她才回答一句，有时候甚至还不知道怎么回答，然后拍摄副导演就一直在旁边帮忙，总体来说应付的还是不错的。拍摄副导演在心里计算着时间，算算差不多了，就找了个理由带着照雨告辞，用郭导来当名目还是不错的。 “你怎么过来了？” 刚刚被副导演带出来，就迎面撞上了来找人的周瀚琪，周瀚琪牵住了照雨的手，冲着拍摄副导演点了点头，拍摄副导演知道年轻人喜欢腻歪，也确认了照雨没有什么特别野心勃勃向上爬的心，所以他笑的很宽容：“完璧归赵还给你了噢，照雨，等我消息。” “好的，谢谢导演。” 道了谢，目送着拍摄副导演离开，然后就被周瀚琪带着往外走，照雨想到自己刚刚隐隐看到的蹭到周瀚琪身边的那个影子，开口问道：“那个叫莫璇婕的女孩子去找你了？” “嗯。”周瀚琪想了想，加了一句，“她的心思很重。” “看出来了。”照雨点点头，结果周瀚琪后面又加了一句：“她知道我的身份。” 认得出周瀚琪是教授的一般都是学术圈子里的人，而知道周瀚琪教授以外身份的人，却恐怕是京城特定圈子里出入过的，听说莫璇婕是出身书香门第，能接触到那个圈子也不算什么难事。 照雨微微抬眼，环视了一圈会场，并没有看到莫璇婕的影子，也不知道她是离开了还是临时有事走开，照雨还想再细看，周瀚琪却把照雨往外带：“走吧。” “嗯。”照雨点点头，出门的时候还碰到了郭导，照雨向郭导告辞了一下，然后就被周瀚琪拉走了，郭导道别的手还挥舞在半空中，就看到两个人已经进了电梯。 “现在的年轻人啊。”郭导摇摇头，不想再多说什么。 从电梯里走出来，周瀚琪牵着照雨的手不放，刚刚在房间门口站定，房门就打开了，造型师一脸不爽地看着周瀚琪：“真当我是你家佣人啊，电脑包敢丢给我，事后就别找我叨叨说东西没了，哎，小照雨，你也在啊，快进来。” 完全是天壤之别的对待方式，周瀚琪看了造型师一眼，转身牵着照雨准备走，然后就被造型师喊住了：“哎你这小子，利用完人就准备翻脸？当我从小白跟你一起长大了是么？” “我可以给陈老爷子打电话的。”周瀚琪一句话，成功的封住了造型师的聒噪，看着造型师不甘不愿的让出了位置，照雨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房间里只有造型师一个人，其他的应该都在工作完成之后离开了，果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知道周瀚琪一向喜欢清静，也有洁癖。 “怎么样？我把你的媳妇儿打扮的？” 陈tny一脸挑衅，周瀚琪瞥了她一眼，没有开口，陈tny白了他一眼，转头看着照雨：“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陈温温，比他大三岁，说起来他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呢。” “你好。”照雨看着陈温温，有些好奇的问道，“穿女装会让人感到轻松吗？” “……你怎么看出来的？”被揭穿男儿身的陈温温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反而比照雨更加的好奇，他甚至还昂起脖子摸了摸自己的喉结，确认自己的妆容没有掉。 第八十六章 小嫂子救我 “女子跟男子的骨架有差。”照雨的话说了半截，陈温温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后面的，下意识的开口问道：“我知道骨架有差，但你怎么看的出来？” 上上辈子见识过了上千具骸骨，上辈子也见识了不下百具，照雨觉得自己是磨练出来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却又不能说这个话，于是她认真的想了一下，转头又看了看周瀚琪，眼神里带着几分的不确定：“天赋？” “……不是吧，这也要问他，他是这么独霸专制的吗？”陈温温忍不住开口吐槽，语气像是在问照雨，但实际上针对的却是周瀚琪，显然刚才被周瀚琪威胁找爷爷的事情刺激到了他。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应付你。”被人这样吐槽了还不反击那就是圣人了，周瀚琪看了陈温温一眼，看的陈温温血气上涌：“周瀚琪你这家伙，真的是过河拆桥啊，你看我把你媳妇儿画的多漂亮啊，你就这样回报我？” “画蛇添足。”虽然照雨这样真的很漂亮，但是在周瀚琪的心中照雨永远都是那个清冷的重案刑警，陈温温有些没事找事。 瞪圆眼睛的陈温温真的很漂亮，照雨觉得陈温温这样打扮也挺好看的，想到周瀚琪带自己上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陈温温商量的，她稍稍侧头，抬手打开了厕所的门：“我先换衣服。” “啊，好的，洗手台上的那瓶卸妆油是给你的，你慢点啊。”陈温温看着照雨识趣的自己进了洗手间，他立刻气势汹汹的盯着了周瀚琪：“来，我们算个账！” 等到照雨换上了t恤牛仔裤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周瀚琪和陈温温的争执已经停止了，陈温温笑嘻嘻的在看手机，表情绝对像是捡了两个元宝一般，周瀚琪则坐在写字台前，低头看着什么。 “谢谢了哦，有生意请再关照噢~~~” 看到照雨出来，陈温温显然是心情大好的，他挥舞着手里的手机笑眯眯的站起了身，向着房门走去，“房间让给你们，周瀚琪你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个男人。” 被质疑是不是个男人的周瀚琪轻轻的抬起眉梢，看到了陈温温发自内心的喜悦，周瀚琪放下手里的笔，声音不高不低：“陈老爷子最多能再等你三天。” “啊！啊啊啊啊~~~” 显然周瀚琪的话显然是陈温温不想听的，他故意放大了嗓门啊啊啊的叫，仿佛这样就能盖过周瀚琪的声音，周瀚琪也不想逼他，没有继续再往下说，然后陈温温就关上门，走了出去。 照雨一直在一旁旁观，直到陈温温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她也没有开口询问，周瀚琪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身侧，示意照雨坐过来：“陈老爷子想让他回去继承家业，用女装也没问题。” “……”这得宠爱到什么程度啊，估计也是被折磨久了，照雨想了想，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但是他不愿意，想继续当tny老师？” “tng老师？”这种网络术语周瀚琪还没有照雨熟悉，所以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疑惑，照雨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就是美容美发的这种造型师。” “噢。”周瀚琪点点头，手里的电脑已经打开启动完成，点开了一个软件，照雨在一旁看着这个既没有标志也没有具体开发公司名字的软件号，知道这是周瀚琪自己开发的软件，她微微躬身，坐在了周瀚琪的身边：“这是什么？” “实验性阶段，用来收集网页上的敏感信息。”周瀚琪没有任何的隐瞒，照雨问一句他就回答一句，照雨看着周瀚琪在输入框里输入了各种完全没有联系的词汇，有些好奇的问道：“在这里测试没关系吗？” “嗯，已经进入后期测试阶段，需要在随机的环境和随机的电脑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周瀚琪选择的却是自家的酒店和自己的私人电脑，显然还没有达到随机的水平，“先收集一组大数据，后续再跟进。” “噢。”这就是要工作一下了，照雨稍稍放松了身体，下意识的贴近了周瀚琪的侧手臂，周瀚琪的左手在键盘上飞舞，右手抬起，勾住了照雨的肩膀，上辈子只有在最后分别的时候见识过这样软糯的照雨，周瀚琪莫名的觉得心有些软软的。 电脑屏幕上，上千条的信息一闪而过，照雨眯了眯眼睛，觉得眼底有些疼，完成了输入的周瀚琪直接推了一下键盘，让电脑屏幕冲着墙而去。 “需要它运行四个小时，你要休息一会吗？”算算时间大概要到晚上十二点，电脑虽然可以放在房间里，但是十二点还要回收一下也是麻烦的，所以周瀚琪才特意开了十楼的房间。 “还不累。”照雨摇摇头，上辈子穿越到这个科技世界的时候，照雨还是很排斥各种电子设备的，一来她不怎么会用，二来她不信任这些会被人操纵的事物，后台控制的东西会被怎么样处理是非常难说的事情。 但是重生之后，照雨却认识到了这个设备的能力，虽然很多事情她能自己做，但是节省必要的精力来应付更麻烦的事情才是最合理的方式，所以照雨拿出了手机，开始刷微博，虽然她看的没有电脑搜索的快，但是深刻了解浮烟个性的她，却更容易从网络上的只字片语抓出浮烟的尾巴。 微博上，xx剧的热度已经渐渐退了下去，除去大v账号的吹捧，xx剧本身的片花质量也很高，所以到后期都是书粉和剧粉自发的在顶贴，算是一波好营销，而且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郭导在酒会上宣布的好消息，已经有人陆续的透露上网了，然后又掀起了一波小高潮。 接下里就是日常维持热度，对于剧组来说不是什么麻烦事情，跟拍摄方和制片方牵扯不深的人，现在都可以松一口气，拿着片酬撤退了。 “有什么发现吗？” 看到照雨平和的表情，周瀚琪猜测照雨应该是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他一般不怎么喜欢刷手机，所以只是安静的搂着照雨，随手翻开了一本书。 “银行卡里多了六位数。”照雨抬头，向周瀚琪宣布自己的发现，周瀚琪莫名的觉得好笑，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有钱人了。” “嗯。”照雨点点头，认真的看着周瀚琪，“有什么想要的吗？” 照雨还记得上辈子周瀚琪无微不至的把各种东西用一种让人难以觉察的方式送到自己身边的事情，照雨觉得虽然做不到周瀚琪这样细致，但绝对可以表示一下，而且最方便的事情不就是直接问对方想要什么吗？ “假期。”周瀚琪是下意识的回答的，等他的脑海反刍了自己和照雨的谈话内容之后，他才意识到照雨是想送他礼物，于是周瀚琪抬起头，看着照雨。 “请假啊，对你来说很难吧？”照雨很认真的对待了周瀚琪的回答，并且认真的分析了周瀚琪成功请假的可能性，非常非常低，除非是工作需要的出差，否则周瀚琪想要离开京城大概需要提前三到四天请假，而离开华国，没有三个月以上的预警期，恐怕没有可能。 “嗯。”周瀚琪点点头，看着照雨收起了手机，他突然有了点感觉，“有什么地方想去看看吗？” “没有。”照雨认真的摇了摇头，“暂时应该没有时间。” 好吧，刚刚才在心里升起的那点约人出游的心思就被扼杀在萌芽中，周瀚琪也说不上是不是失望，毕竟对他来说要排出这么些时间也是很困难的。 “叮咚~~~” 轻轻的提示音响了起来，是周瀚琪手机的提示音，照雨看着周瀚琪拿过电脑旁的手机看了两眼，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变化，照雨猜测应该是周家的事情，果然就看到周瀚琪放下了手机看着她。 “饿不饿？” “有些。” 酒会上没有什么能垫肚子的，照雨每天的活动量很大，需要能结实的提供蛋白质和能量的食物。 “走，去十一楼。”周瀚琪站起身，就着把照雨带起了身，“有人请客。” “……”照雨心头隐隐有个念头，难道是“明姬”的人来了？ “大哥二哥刚下飞机，逮着小弟准备教育他，结果小弟很不甘心的把我们带出来了。”难得周瀚琪说这么长的话，缘由果然是来自周炜琪，照雨点点头，心里有了底，脑海中浮现了周家老大老二的模样和神态，在上辈子，她跟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融洽。 周瀚琪开启了房间vip权限，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通过房门正常进入，而其他的方法都会留下各种痕迹，周瀚琪不怕她们不来。 关上房门，牵着照雨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尽头处有一台梯式电梯，感应到了周瀚琪和照雨的通过，启动了起来，将两人缓缓的带上了十一楼。 十一楼的格局跟十楼完全不同，照雨分明感到在他们踏上电梯的那一刻，原本电梯的尽头并没有人的，但是电梯启动到一半的时候，有人轻轻的小跑而来，当照雨和周瀚琪站在十一楼的楼梯口时，两名服务人员已经等在了服务位置上。 “三少爷。” 能在十一楼工作的服务人员都是经过特别的训练，不但拥有处事不惊的工作态度，还有一定的功夫基础，能上十一楼的都是“明姬”的vvip客人，并不是有钱就能成为的vvip的客人，“明姬”会提供他们最好的服务，而他们对周家几位掌权者也是非常的熟悉的。 “嗯，哪个房间？” 知道这两名服务员一向是优先服务自家大哥二哥的，所以周瀚琪问的很笃定。 “总裁和副总裁在七号包厢，到了十分钟，小少爷刚刚溜出来被逮了回来，现在正在包厢里写检查。” 两名服务员很尽责的领着照雨和周瀚琪往七号包厢走，一边走一边汇报，听到周炜琪又要写检查了，照雨的眼眸不由自主的睁大了几分。 “写检查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了，以后得让他做点别的。”周瀚琪的声音淡淡的，哪怕谈论天气也没有这么轻忽，照雨却能想象的到周炜琪听到这个消息会是多么惨痛的感觉。 站在七号包厢前，照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看到一名服务员抬起手敲了敲包厢的房门，有人在里面应了一声，然后房门就被另一名服务员轻轻的推开，大大的圆桌后，做着三个男人。 “明姬”的周家在京城算是个长年不衰的老家族，十几代人的更替，遗传基因的重组，让“明姬”周家的人拎出来，帅的帅破天际，美的沉鱼落雁，此时坐在大圆桌后的三个男人就是最好的代表，成熟稳重，俊美冷峻，可爱帅萌，简直集合了几大男神帅气的特征。 照雨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虽然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词，但是照雨就是觉得周瀚琪比里面三个男人加起来都好看。 这样的情绪反应到了照雨的眼底，让一直注意她的两个男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直闷头在写东西的周炜琪已经开心的抬起头，笑得像一朵花一般：“小哥，小嫂子，过来，过来！” 看着放下笔就想窜出去的周炜琪，那个坐在周炜琪身侧俊美冷峻的男人猛然伸手，抓住了周炜琪的手腕：“检查还没有写完。” “啊~~~二哥~~~” 愁眉苦脸的盯着自家的二哥，周炜琪欲哭无泪，虽然小哥很严格，大哥很罗嗦，但是最可怕的是二哥，简直是铁血执行的代言人，一旦任务布置下来，不论任何借口都必须要完成，就是一个噩梦的存在。 所以在得知包厢里有二哥的时候周炜琪就想溜的，却没有料到二哥刚好从洗手间里出来，逮他逮了个正着，按上一个不敬兄长名头开始写检查，周炜琪都快哭出来了。 “小嫂子救我~~~” 第八十七章 人影 “再吵，加一篇。” 于是周炜琪扁着嘴巴坐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是伤心欲绝的，牵着照雨的周瀚琪在圆桌旁坐了下来，周瀚琪坐在老大周昊琪的身边，与老二周韵琪相对，照雨就和周炜琪面面相觑了。 “大哥，二哥，这是照雨，照雨，这是我大哥周昊琪，二哥周韵琪，你叫……”因为不确定两个哥哥对照雨的看法，周瀚琪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在了两位哥哥的脸上。 “跟着瀚琪叫大哥二哥好了。”大哥周昊琪是成熟稳重那一类的，说话方式很容易给人一锤定音的感觉，照雨点点头，难得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分别冲着周昊琪和周韵琪叫道：“大哥，二哥。” “嗯。”周昊琪看到周瀚琪这么自然的介绍照雨并且直接把这姑娘拔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周昊琪又是欣慰又是担心，欣慰自家老三终于开了窍，担心的却是这个女孩子的来历，作为“明姬”的总裁，周氏的掌权者，周昊琪几乎掌控着周家所有的信息，照雨是怎么出现周瀚琪身边的，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相较于周昊琪的情绪交织，老二周韵琪的心态就单一了许多，盯着小弟周炜琪写完了一篇检查，确认语句通顺没有疏漏，修长的手指尖敲击了一下桌面，示意周炜琪开始第二篇。 “二哥，你饶了我吧。”周炜琪快要哭出来了，周韵琪却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敲击桌面的指尖又剧烈了两次之后，周炜琪老老实实的准备开始写开口，“英文。” 周韵琪的话让周炜琪如蒙大赦，欢快的在白色a4纸上写出了一个流畅的英文检讨书标题之后，他的声音显得明朗了许多：“谢谢小哥。” 被感谢的周韵琪抬起了头，漂亮的淡褐色眼瞳与照雨四目相对，淡淡的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喜欢我们家老三？” 周韵琪一向是铁血少言却又直来直去的个性，他这么明朗的问了，虽然觉得不太合适但也很想知道结果的周昊琪就没有开口阻止，连原本兴致勃勃在中翻英的周炜琪也竖起了耳朵，想听到一些惊天秘闻。 “嗯。”照雨点点头，干脆利落，“挺喜欢的。” 于是照雨感到自己的手掌被人用力的箍住，十指紧扣，照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又抬头看着对面的三个人。 周炜琪的英文检讨书一眨眼就写了大半，实在忍不住的他抬头看着周瀚琪，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戏谑：“小哥，我觉得我可以吃猪蹄。” “嗯，给你点一盘。”在魔都，帮人牵线做媒的媒人收的报酬都是猪蹄，周炜琪是在调侃自家的小哥，但是周瀚琪却是认真的，两世为人，他要感谢的第一人都是周炜琪，如果不是这孩子闹腾，他不会有机会认识照雨。 “嘿嘿，嘿嘿~”周炜琪笑得有些小得意，非常有自豪感的他突然忘记了自己所处的位置，转头看着自家的兄长，“二哥，需要我的……” 帮忙吗？ 三个字被周炜琪深深的咽下了肚子，低头继续走笔如飞，他是真的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娃，明明刚刚才被自家小哥修理了啊，他怎么心还是这么大啊~~~ “叩叩叩”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的门被人再一次的敲响，金属的轱辘声细细的摩擦在地面上，两名服务员一前一后走了今天，餐车被稳稳的推了进来，各种餐盘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了桌子上。 “已经很晚了，先吃吧。”周昊琪旁观了好一会，终于开口终结了这个话题，而周昊琪的行动也意味着周家四兄弟对照雨的接受，从今天开始，照雨是周瀚琪女朋友的身份被整个周家认证了。 “写好了吗？” 准备动筷子的时候，老二周韵琪侧头看了一眼小弟周炜琪，周炜琪忙不迭的点头：“好了好了，最后一句，结束，二哥，给。” “吃完饭以后再看。” “嗯！” 小吃货幸福的点点头，知道这是二哥放过他的意思了，周炜琪松了一口气，第一百零八遍的后悔自己见到兄长时逃跑的行为，但也知道自己下一次一定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跑的。 一顿饭吃的喜笑颜开，几个兄弟聊天也不避讳照雨，将公司的事情家族的事情都过了一遍，还把周瀚琪的事情也讨论了两句，然后注意力就放在了闷头吃饭的照雨身上。 作为一个女孩子，照雨吃饭的感觉很让人舒服，不是那种挑挑拣拣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好吃的多吃几口，不好吃的夹在筷子上也吃了下去，吃饭很有规矩，说话也很有分寸……事实上照雨在吃饭的时候甚至都没怎么说话。 “照雨是不是在拍戏？” 之前周瀚琪为了解决那个现场副导演，曾经给周昊琪打过电话，周昊琪每天的事情很多，但是自家兄弟的事情他却时妥妥的放在心上的。 “嗯，喜欢做武打替身。”照雨说的是实话，她是喜欢做武打替身，除了武打替身以外的工作，她其实并不特别感兴趣。 “签了经纪公司吗？”周韵琪比较实际，问这个话的时候语气是肯定，显然是知道照雨并没有签经纪公司，“可以的话还是签一个，很多事情就有人帮你料理一下了。” “照雨能应付，但是有一个经纪公司，法律上的事情就比较好处理了。”周瀚琪原本是不在乎律师这种事情的，但是照雨这一场大剧拍下来，周瀚琪也觉得有些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合适。 “好的，我找找看。”照雨点点头，还没有领会到对面两兄弟提这个问题的精髓，周炜琪正好在啃螃蟹，听到照雨那种不愿意麻烦别人的说话方式，立刻跳了出来：“不是的小嫂子，你还找什么呀，我二哥下面就有一个经纪公司呀，你可以去签约的，不然我二哥这么寡言的人，怎么会问你这个问题呀。” “检讨书写的还不够。”周韵琪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周炜琪立刻像个小兔子一样惊慌失措起来，“不是的二哥，你误会了，我已经检讨过了，这不是小嫂子没能领会你的谈话精神么。” 被周炜琪插科打诨了一下，整个餐桌的气氛热烈了许多，照雨看着周韵琪，认真的道谢：“谢谢二哥。” “合同明天传给你，签字了之后转给我就可以了。” “好的，二哥。”周瀚琪点点头，谢谢了自家的兄弟，于是餐桌的气氛又一次推到了高点。 周昊琪周韵琪两兄弟今次是临时出差，在京城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但即便如此两兄弟还是忙完了许多的事情，比如说给自己的弟媳妇安排好工作，比如说给自己的小弟好好松松筋骨，然后天亮了再去签两个大单，转头又要飞回魔都的。 所以吃完聊完喝完清口茶已经十一点半的时候，周炜琪忙不迭的催促着两个哥哥回房间休息，周昊琪看着掩口打哈欠的周韵琪，接受了小弟的建议，转过头来又问周瀚琪：“今天晚上还要做实验吗？” “观察一下数据，大概过十二点吧。” “那行，小弟跟我们走。”周韵琪说着就牵住了周炜琪的胳膊，周炜琪一脸懵，看着自家的三个哥哥有些反应不过来：“哥我明天还有课。” “我知道啊，明早送你去学校，今天这么晚了，你不用回去了。”周韵琪的表情很认真，周炜琪却像是被雷劈了一眼欲哭无泪：“小哥，你今晚不回去的吗？” “不回，开了房间了，还能做点数据的处理工作。”周瀚琪回答的很认真，周炜琪却几乎要吐血：“可是我要回公寓啊，二哥你放我回去吧，我保证准时到家还给你发视频，行不行？” “不行，好久没有跟你一起睡了，哥哥想你。”周昊琪一锤定音，周炜琪伤心欲绝，看着周瀚琪的表情有些郁闷：“小哥，你为了你的幸福就抛弃了我，小嫂子你要当心我小哥，虽然他是斯文书生，但到底也是个男人啊啊啊啊。” 周瀚琪看着在作死边缘试探的周炜琪，淡淡的开口道：“明天你只有一堂课，后天和大后天都没有课，不如你跟在二哥他们身边，好好的学习两天。” “不！小哥我错了，二哥我好想你，今晚跟你一起睡！” 于是出了包厢，周炜琪忙不迭的拉着老二周韵琪往十楼走，同时不停的表决心，“二哥我好久没有跟你一起睡了，你今晚一定要跟我一起睡啊。” 周昊琪看着两个弟弟拉拉扯扯的向着走廊另一头的大套间走去，脸上露出了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实验很重要，身体也很重要，别太晚睡了。” “知道了。”周瀚琪点点头，语气很认真态度很轻忽，周昊琪是知道周瀚琪的性子的，忙起来哪里顾得上时间，他又转脸看了看照雨：“照雨，麻烦你盯着点，别让他超过两点睡觉。” “嗯，我知道的。”照雨点点头，比周瀚琪的保证显得有诚意的多了。 “那你们先忙，我过去了。” 套间那边传来了周炜琪大呼小叫的声音，周昊琪知道大弟表面上是讨厌的，但实际上却很喜欢小弟对他的亲近，哪怕小弟闹腾的天翻地覆的，依旧喜欢他的亲近，如果小弟看到他就跑，他是一定会发飙的。 照雨跟在周瀚琪身后刷卡进门，然后她突然伸手，抱住了周瀚琪腰，周瀚琪楞了一下，表情有些无奈：“怎么了？这么着急。” “嗯~~~”照雨的脸埋在了周瀚琪的后腰处，撒娇的声音传了出来，听上去软糯的让人心动，周瀚琪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有些无奈：“别闹，要干会活。” “嗯嗯，不要，讨厌。”闷闷的声音从周瀚琪的后腰处传来，湿湿热热的，撩拨得周瀚琪的脸都有些发热了。 “这边有机器，我们换个地方。”周瀚琪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撩拨的人心头微微发颤，照雨还来不及抬头，已经被周瀚琪抱了个满怀，两个人退出了原本的房间，直接走向对门的房间，也许是因为酒店是“明姬”的，周瀚琪好像有两三个房间的权限，两个人就那么纠缠着进了房间，而原本敞开的房间门，也轻轻的关上了。 安静的走廊寂静了十分钟，安静的让人有些心底发毛，随着时间渐渐的推移，不仅十楼安静了下来，整个酒店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照雨和周瀚琪进入的房间出了一开始有些喧闹之外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当当当~~~”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了起来，紧闭的房间门被打开，一条腿伸了出来，正是周瀚琪原本用来测试环境的006房间，应该没有人的房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如果有人看监控的话一定会发掘异常，但奇怪的是，此时监控房间里的所有图像显示的都是一个场景，干干净净的走廊里，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从006走出来的人，从头到脚包裹在黑色的衣物里，原本他应该是立刻离开的，但是因为之前耳闻了周瀚琪和照雨的亲密言行，黑衣人似乎有些好奇又不屑：“听说周瀚琪是一个木头，原来并不是啊，那个女人很漂亮吗？好像也没有吧……” 黑衣人说着，下意识的往对面的门靠过去，一开始他还很谨慎，但是当他从门上隐约听到了浅浅的喘息声之后，他就忍不住将耳朵又贴近了几分。 “咔！” 房门突然被开启的声音惊扰到了人影，他几乎是本能的转身就跑，手中的冰冷光芒一闪而过，是用来防身的利刃。 “噗！”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人影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竟然有人，当剧烈的疼痛从他的腿骨处传入他的脑海中的时候，人影只觉得整个人都炸裂开来，他的腿骨断了，不知道被什么打的，就这样生生的断了。 “唰！”几乎是本能的，手中的瑞士军刀狠狠的砍了出去。 第八十八章 “首脑”计划 “喀嚓！” 执刀的手被狠狠的扣住，反转，折叠，轻松的仿佛就像是这段一包饼干一般，瑞士军刀跌落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照雨一脚踩上去，如果不是有厚重的地毯在，恐怕人影的肋骨会断掉两条。 “你找谁？” 不问名字，不问来历，直接问对方找谁，语气平淡且轻飘飘，让人感到头皮有些隐隐发麻，整张脸被埋在地毯里，背上的力道仿若千金，男人用力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挣扎不起，索性就降了气力，有点视死如归的味道。 “咔！” 距离几人不远的房门轻轻的打开，有人走了出来，看着这边的状况：“我叫人上来处理一下？” “好的，麻烦了大哥。”站在照雨身边的周瀚琪转头看了看出来的人，点了点头，虽然是“明姬”的三少爷，在人手的调配上却限定了权限的，交给自家大哥事情会更方便一些。 周昊琪是真的打算问周瀚琪的意见的，直到周瀚琪点头之后他才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兄弟俩加一个照雨站在走廊上，照雨的脚下还踩着那个男人，男人爬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叮！” 电梯门开启了，整齐的走出了两列人，按照惯例，他们是迷彩服装扮，因为周瀚琪和照雨距离电梯门比较近，所以最先出现这群人视线中的，就是照雨和周瀚琪，还有照雨脚下的男人。 “三少爷，我们可以带走他吗？”领头的那个非常的有礼貌，站在周瀚琪的面前认认真真的行礼，认认真真的开口。 “可以。”回答的是照雨，周瀚琪转头看照雨的时候，照雨点点头，刚准备把脚抬起来，她又停顿了一下，“你们注意一点。” “好的，麻烦您抬脚。”这话就显得又客气又生疏，照雨知道是因为他们不认识自己，所以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将踩在袭击者背脊上的脚拿开，照雨牵着周瀚琪往后一退。 “忽~~~” 虽然被踩的很痛，但是男人显然已经预谋了许久，知道自己干不掉跟在周瀚琪身边的这个女人，逃跑还是可以的。 濒临死亡的猎物的反扑是非常的凶狠的，求生的欲望比任何金银权力都强烈，男子哪怕断了一条腿，依旧将想要近身擒拿住他的两名迷彩兵逼开。 “雇佣兵？”领头的男人轻轻开口，语气带着些许的轻蔑，“很久没有在华国境内看到国际雇佣兵了，你是哪一家的，是自己不懂事，还是家里人不管事？” 断了腿的男人原本不想理会领头男人的，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领头的男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来历，而且还非常熟悉他们的状况，断腿的男人觉得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他有一种直觉，如果他真的落在这些人手里，恐怕他的底都会被对方彻底套出来。 “噗！” 捏紧的拳头狠狠的击打出去，将新补充上来的迷彩服士兵狠狠的推了出去，照雨微微动了动手指，却看到刚刚领头的男人一个跨步上来，以手臂为半径，狠狠的砸向了断腿男子的腹部。 “砰！” 沉闷的声音隐没在厚重的地毯上，断腿的男人再一次倒地，这一次他没有再蓄势待发的机会，彻底的陷入了深层的昏迷中。 “大少爷，三少爷，照雨小姐，我们先告辞了。” 用特殊的绳子捆上军用结，连折断的手腕和腿都束缚的紧紧的，即便是如此剧烈的疼痛也没能让男人再动弹一下，一开始攻击男人的两名迷彩兵提溜着男人，朝着紧急逃生门走去。 领头的男子向周氏兄弟告别，其他迷彩兵的活动也完成的七七八八了，从清理地毯到恢复摄像头工作，他们做的干脆利落，而且非常的熟练。 “嗯，你们去忙吧，明天把消息给三少爷。”周昊琪明天开始很忙，看起来这个人似乎也是来找自家三弟的，周昊琪把事情全权交给了周瀚琪。 “是，大少爷，三少爷，明早……今早八点我会把消息送到您的公寓门口。”领头的男子再次行礼之后，领着人走了，周昊琪看了一眼照雨，眼神里带着赞赏：“你们自己悠着点，早点休息。” “……知道了，大哥。”周瀚琪觉得自家大哥不像是会开口揶揄人的，所以他还是按照正常的回应方式去回应，但当小弟周炜琪探出半个脑袋笑的意味深长的时候，周瀚琪有想追加期末论文的冲动。 “走吧，很晚了，大哥，小弟，早点休息。”像是完全没有领会到周氏老大和老幺的话里有话，照雨抬手牵住了周瀚琪，直接带着他回到了最开始的006，虽然有人进入了，但是机器还是要回收的。 检查电脑，收集大数据，抬头看到墙体上的一个小小的黑洞，原本那里是一片非常有特色的墙贴，现在却因为发现了监控设备而被挖开，照雨若有所思：“这人应该是在我们离开之后才进来的对吗？” “嗯，在那之前他没有机会。” 周瀚琪重启电脑，开启防御系统，重新运行软件，再一次收集新的大数据，仿佛之前那个不速之客未曾出现，仿佛墙上的那个黑洞原本就在那里一般。 “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照雨把自己放在那个男人的角度上考虑，却因为信息的缺乏而无法推测出准确的点，照雨喃喃自语的声音传入了周瀚琪的耳中，他抬起头：“不论他想要的是什么，他都没有办法从这里带走。” “传送呢？”上辈子的照雨还很难想象现实中的千里传音，但是现在的照雨已经习惯了这些设备的用处，会更加设身处地的把自己放在这里的人身上去考虑。 “我在做实验的时候，这里的信号会被全屏蔽，只有我的信号可以出去。”周瀚琪说的理所当然，照雨也领会的理所当然，“信息带不出去，他想要的还能是什么？” “再过六个小时就能知道了。”周瀚琪抬腕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休息一下吧？” “嗯。”既然没有什么需要思考的事情，照雨也打算休息了，周瀚琪在身边，这个环境又是如此的有安全感，照雨难得的在公寓以外的地方准备脱衣休息，倒是换来了周瀚琪略带意外的一瞥。 “怎么了？”照雨感受到了周瀚琪的视线，正在叠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周瀚琪设置完了工作内容，走到了床边，与照雨平视而坐：“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照雨看着周瀚琪，直觉告诉她周瀚琪高兴的应该不是抓到了那个男人，周瀚琪高兴的好像是自己对她的态度？ “高兴你能在我身边，这么放松。” 照雨的眼眸不由自主的扩大了两分，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周瀚琪会因为这个而高兴，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好像说不出来，看到周瀚琪收拾衣物也躺上了床，照雨犹豫了一下，还是躺了下去。 一夜无梦，照雨还是习惯在寅时睁开了眼睛，侧头看了看周瀚琪，年轻的学术者平躺在床上，睡姿规规矩矩，高挺的鼻梁尤其惹人注意，照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才缓缓的坐起了身，开始打坐。 等到照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周瀚琪也睁开了眼睛，相较于照雨早课之后的神清气爽，周瀚琪显然还有些疲惫，等到他从洗漱间里出来之后，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需要下去跑两圈吗？” 酒店的六楼有个平台，按照最顶级的消防要求配备的，场地宽敞整齐，非常适合酒店里的客人早锻炼一下，照雨一向喜欢盯着周瀚琪锻炼身体，现在刚好有个好机会，她几乎是立刻就迎了上去。 “嗯，还有半小时。”设定的程序结束时间是在早上八点，周瀚琪刚好还有些时间。 “那走吧。”拉着周瀚琪走出了房间，两个人直接往六楼而去，半夜发生的一切都没能干扰到他们，酣畅淋漓的跑了几圈，照雨一直在注意着周瀚琪的心跳，确认他完成了充分的运动之后，才喊停，进行调整训练，回到房间的时间，刚巧二十五分钟。 “等我收拾完，去吃早饭，然后回去了。” “小弟呢？跟我们一起吗？”照雨的东西很简单，所以她伸手打开了房门，往走廊上看了看，结果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上无所事事的小弟周炜琪，与自己四目相对，立刻屁颠屁颠跑了上来。 “小嫂子，你们忙好了吗？” “嗯，忙好了，大哥二哥呢？”照雨说的很顺，周炜琪也接的很溜，“他们已经赶飞机去了，让我等你们一起，我怕你们在忙，所以没过来。” “嗯，忙好了，可以走了。” 周瀚琪背着双肩包走了出来，周炜琪立刻小狗状的跟在了周瀚琪的身后，还不时的偷瞟偷瞟，瞟到照雨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才暗搓搓的又收回了视线。 吃了酒店提供的自助早餐，开车回了公寓，在进门的时候有人从楼里出来，与周瀚琪擦身而过的时候递上了一个文件夹，周瀚琪还未入手，却被照雨一把接了过去，那人却连头都没有回，直接离开了。 “你不要随便碰这些东西。”照雨认认真真的对周瀚琪说道，周瀚琪看着照雨夹着文件夹的手指尖闪过了一抹润色，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周炜琪站在小哥小嫂子身后，目睹了一切的他只觉得自助餐都顶到了他的头顶了，怎么有人能在吃完饭之后还这样撒狗粮，还让不让人活了啊啊啊啊。 回到了公寓，打发周炜琪换衣服准备去上课，照雨把文件夹放在门口的一个类似烤箱的东西里，红灯运转了三十秒之后，跳成了绿灯，周瀚琪伸手，拿出了文件夹，坐进了沙发里。 “小哥，我走了，小嫂子，今晚我有课，不回来吃晚饭了。”周炜琪背着书包老老实实在房门口汇报自己的行踪，周瀚琪抬头看着周炜琪：“嗯，知道了。” “这个拿去吧。”从厨房里出来的照雨递上了一个带包装的小饭盒，能闻到淡淡的果香味，周炜琪兴高采烈的接了过来，开开心心的跑出了门。 “怎么样？” 水晶碗里的水果晶莹剔透，照雨把碗放在了茶几上，坐在了周瀚琪的身边，密密麻麻的字映入眼帘，照雨虽然也可以自己看，但是因为周瀚琪在身边，她觉得还是能者多劳。 “是国际雇佣兵，想要我的脑。” 是脑而不是电脑？！ 照雨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上辈子也有这种不长眼的人，想要的是周瀚琪脑子里所有的技术，所以他们打算把周瀚琪绑架偷渡出境，后来发现不可行的时候，竟然想要取出周瀚琪的大脑，凭借着医疗器械和科技程序创造出一个虚假的空间以欺骗周瀚琪的大脑。 上辈子那些人的行动代号是“首脑”！ “‘首脑’吗？”照雨的声音冷冷的，犹如冰棱外刺，周瀚琪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抬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一批人还没有规划到这个地步，但是手法很熟悉，感觉上，应该就是之后的计划了。” “很好。”照雨点点头，上辈子她没能抓到“首脑”的计划者就被浮烟打了岔，这辈子她不会放过这个人，浮烟的事情可以先往后放放，“首脑”的计划者才是她现在的目标。 “要引蛇出洞吗？”周瀚琪微微抬眼，大脑在迅速的计算着，照雨却直接抬手，拍在了周瀚琪的肩膀上：“你敢引蛇出洞？你试试看！” 谁来引，最有力的诱饵就是周瀚琪，但是照雨绝对不会放周瀚琪出去做这种事情，所以被照雨一反对，周瀚琪立刻改变了作战方针：“那就等他们来找我。” “不。”照雨的手微微重了重，轻轻的哼道，“我会去找他们，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第八十九章 通风报信 周瀚琪去研究所的时候，没有工作在身的照雨也跟了去，一天两天三天，除了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外，跟着周瀚琪做项目的研究生们也知道自己的老师有了女朋友，偶尔在茶水间里偷偷闲聊的时候，还会八卦照雨的年纪。 “我一直以为老师会孤独终老的，因为他的姿态就是‘老子天下第一，幼稚的人不要跟我凑一起’的感觉啊。” “我也觉得，老师第一天带师娘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新的学生呢。” “你也是对吗？我也觉得是啊，我当时还想说现在又不是招生季，老师从哪里带来的新生啊。” “你们谁跟师娘说过话？” “我没有。” “我也没有。” “上次我在走廊上碰到师娘了，我想叫师娘的，但是没好意思叫出声，结果师娘就走过去了，当时我就觉得一团冷气迎面而来，师娘是真的很高冷对吧。” “我以为老师已经很高冷了，结果师娘更高冷，还内敛，也不知道老师跟师娘搞浪漫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总不会是两个人一人一台工作电脑吧。” “哈哈哈，那就太搞笑了。” 嘻嘻哈哈间，有人突然看到冰箱打开了，正好奇是谁的时候，冰箱门后的人却站起了身，手里端着一个装满水果的水晶果盆，然后，认出了对方是谁。 “是，是，是……” “是什么呀是，你怎么结巴了，难不成还看到了老师？” “怎么可能啊，老师很少来茶水间的，听说老师只喝白水的。” “是，是，师娘好！” 结巴的人终于把话说了出来，然后其他漫不经心的人突然就意识到情况不对，顺着视线看去，看到了刚刚话题的中心人物出现，顿时每个人都呆楞住了，有的人脸上还出现了讪讪的神情。 “冰箱里还有两个西瓜，你们可以自己拿着吃。”依旧是冷冷的声音，却莫名的让人松了一口气。 “有师娘也不错，还有水果吃。” “老师不爱吃水果，但是有了师娘之后却吃了很多，我说上次怎么看到老师的办公桌上有水果盘。” “去冰箱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西瓜，有的话，我们就分了吧。” “好啊好啊~~~” 欢天喜地的人们凑到了冰箱前开始分西瓜，照雨已经把果盘送到了周瀚琪的办公桌上，周瀚琪正在电脑上敲着什么，眼睛也没有抬。 “再五分钟，可以吗？” 没有体谅没有商议，只有一个干脆利落的结论，周瀚琪放在电脑键盘上的手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的表情，原本打算直接新开一章章节，也只能打完最后一句然后收手。 “我并不缺水分。”周瀚琪是真的不太喜欢吃水果，上辈子被照雨带着吃了几口，这辈子直接天天喂，周瀚琪有些吃不消了。 “嗯，吃掉完事儿。”照雨将银色的叉子递给周瀚琪，叉子的顶端叉了一块哈密瓜，周瀚琪塞到嘴里嚼嚼嚼，咽了下去，觉得味道还算不错，就又叉了一块，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看着照雨坐在他身边，一双眼睛就那么落在了他的身上，周瀚琪不知不觉的，一盘果盘全部吃完了，然后照雨站起身，端着空果盘往外走。 “最近你没有什么工作安排吗？”周瀚琪看着照雨站在洗漱台前的背影，有些突兀的开口。 “嗯，最近没有什么活动，刚好可以盯着你。” 周瀚琪默默的打开了电脑，准备继续写论文，还是老实的干活比较好。 照雨收拾好了果盘，转头看着难得有些逃避现实的周瀚琪，略微有些心软，但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受到的训练，她又狠下心来，司马一向善养生，每天吃水果已经是最容易做到的条件了。 “明天也好好好吃掉。”照雨收拾好了东西，拿着手机坐到了沙发上，而从周瀚琪那边传来的劈里啪啦的打字声，则越发的快速起来。 打开微博，热门里已经没有xx剧相关的新闻了，但是官博的关注数已经超过了百万，连照雨这个不起眼的配角也有超过十万的关注粉，之前的威亚梗已经过了，大家都在期待新的宣传片。 距离xx剧上映还有二十来天，按照惯例新的宣传片也差不多快要出来了，官博最新一条发布在四天前，已经被剧粉顶了无数遍了。 照雨刷了一下自己名下的回帖，最新的一条在六天前，一轮刷下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照雨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继续往后刷。 周瀚琪写完论文初稿的时候，天色渐渐黑了，原本端正坐在沙发上的她不知道何时倚靠在了沙发背上从她轻轻合上的眼眸能看出她并没有在睡觉只是小憩了一下，然后周瀚琪收拾东西的手就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尽可能的轻，再轻，再轻一些。 但即便周瀚琪再怎么放慢动作，东西总有收拾干净的那一刻，等到周瀚琪真的把东西收拾的七七八八没有能再收拾的东西的时候，沙发上的女孩子也睁开了眼，眼神淡淡的。 “好了吗？” “嗯。”刚刚打开手机刷了两条新闻，就听到照雨的声音，周瀚琪不动如山，语气非常的放松，“你可以再休息一会。” “我已经休息好了，该吃晚饭了。”没有任务时的照雨作息规律的让人发指，周瀚琪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了身：“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时间一晃又是十来天过去了，国际雇佣兵在“明姬”酒店出现的事情仿佛是一场电影一般，好像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国际雇佣兵出现在华国出入境的概率也降低了大半。 对于“明姬”和照雨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情，对方收拢了爪牙就意味着对方觉察到了不对，能那么大幅度减少了活动次数也意味着对方在国际上的势力够大，而这样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明姬”和照雨再也抓不到对方的尾巴了。 “大少爷，现在还是保持二级警备吗？” “对外降到五级，老三身边的护卫升到一级。”周昊琪的话让坐在一旁的周韵琪楞了一下，却没有开口，等到护卫的人走开了，周韵琪才放下了手边的事儿，认真的看着周昊琪：“老三的情况这么糟糕？” “老三的脑子一直是目标，只是没有人敢先动手，但既然动了手，那些人就不是会放弃的，把老三拿来当饵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就只能护着老三了。”周昊琪的解释让周韵琪皱起了眉头，漂亮的脸蛋儿上闪过了一丝狠厉的神情：“老三当然要保护，但是那些敢打老三主意的人就这么放过了？等他们动手不如把他们的洞挖开，一个一个拖出来！” 周昊琪看着本姓渐露的照雨，有些无奈的开口道：“你悠着点，你准备怎么挖洞？” 看样子竟然是不准备阻止周韵琪的意思，周韵琪抬起了眼，脸上带着几分气势汹汹：“先让国际刑警那边找找他们的麻烦。” “国际刑警？他们一直都把国际雇佣兵列为重点观察对象，但是直到现在为止，除非涉及到各国安全或者是重大刑事案件的，否则什么时候看到他们主动出击过。”周昊琪说着翻过了手里的一份文件，继续打开了下一份文件。 “我知道啊，但也是个好机会。”周韵琪显然是知道自家大哥在说什么的，他微微侧头盯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刚刚还是工作页面的界面现在却换成了邮箱页面，周韵琪的手指飞快的在电脑键盘上输入，“给他们点消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是哪个国家想对老三下手了。” 周昊琪能想到的事情周韵琪一样能够想到，如果证实了相对周瀚琪动手的不是个人也不是组织而是国家的话，“明姬”的警备升到顶级也不为过，“明姬”是华国的“明姬”，敢以国家名义对“明姬”的人出手，就要做好国家与国家起冲突的准备。 “行，你去准备。”周昊琪点点头，“需要什么就说。” “好。”周韵琪手里的邮件刚刚写完，开启了十二层代理服务器又开启了反追踪软件，再开启了隔断信息的功能，周韵琪微微眯了眯眼睛，点击了邮件的发送按钮，“让我看看，到底是谁。” 伴随着周韵琪轻轻的喃喃声响起，一封邮件被抄送了十来份，以三到五分钟的时间差被发送到了全球各个国际刑警分布，而最后收到邮件的，是国际刑警位于纽约的总部。 “报告，刚刚收到了一封邮件，邮件的来源不明，发件人匿名，反追踪没有任何的轨迹可循。” “邮件什么内容？” “是关于近期国际雇佣兵的活动的，时间点有六个，其中两个已经发生，刚刚大数据比对结束，发生的地点和时间都正确，我们原本还在调查取证中的，但根据这份邮件的内容，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的作案方式，只要顺利的取证，就能得出结论了。” “……找不到发件人？” “目前还在追踪中，但是根据防御系统来看，很难！” “先给我，你们忙别的去。” “先给我，你们按照邮件里的内容先去找证据。” “先给我，消息暂时不要外泄。” “先给我，我需要评估一下，向上汇报。” 几个不同的分部指挥官下达的命令竟然没有一条是相同的，或封锁消息，或向上汇报，仅仅有南极洲分布的指挥官下达了调查的命令，并且在之后即可向总部汇报，而此时国际刑警的总部也收到了同样的一封邮件。 相较于邮件的内容，整个刑警总部似乎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邮件的来源上，一个能够这么清楚的调查出国际雇佣兵近期详细活动内容的个人和组织，都不是一个应该被小觑的对象。 “奇怪了，为什么还不行动？” 邮件的内容虽然保持在每个分部的小部分人范围内，但在这范围中还是有几名华国籍的国际刑警，他们原本是跃跃欲试等待着一展身手打击一下非法的国际雇佣兵组织的，却在左等右等之后没能等来出动的命令，要知道这些国际雇佣兵也是有一定门路的，一旦错失了最佳的抓捕机会，他们就会藏起手脚，让人再也找不到。 “难道这邮件是假的？” “怎么可能，我比较过了，跟我刚刚接手的一起案件细节完全一样，还有一些不是那么明了的细节都吻合上了。” “对啊，我也特意核对过了，确实是这样。” “所以现在为什么不行动？等着人跑掉或者是改头换面？” 国际雇佣兵都是对自己狠的下手的人，一旦发现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立刻就会对自己动刀，全身换肤换脸都还算是好的，直接换血换骨髓的也不是没有，改变遗传基因什么的，简直是信手拈来。 “听说是上面对于邮件的来源很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一边抓人一边查来源啊，能得到这么细致的信息，该不会是国际雇佣兵内部的人吧。” “所以才不能查啊，总觉得查下去万一查到了潜伏在国际雇佣兵内部的内应，那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所以说，这封邮件的来源并不是总部，分部一到五的人能掌控的咯？” 能在国际刑警总部里做事的人都不是傻瓜，只要想想就能推测出事情的脉络，总部和分布一到五几乎是欧美国家掌控的机构，如果真的是他们的内应泄露出来的消息，现在已经整个国际刑警都动作起来，开始抓捕行动才对，而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动命令，意味着这次的行动对于欧美国家来说，是意料之外的。 “该不会是我们国家的人吧……” “嘘~~~非洲和其他几个洲的人感觉上没有这种能力啊，我也觉得是我家的。” “亚洲么？可是上面没消息……” “先老实呆着，还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封邮件。” 第九十章戏 “叩叩叩。” 眉头拧的死紧坐在办公室里，盯着被检查了审核了无数遍的邮件发呆，上面没有命令，下面没有回应，他虽然是一个分部的指挥官，却只能干坐在这里，无所事事。 “进来！”敲门声响起，他没好气的开口，门口的人却没有走进来，只是探了个头：“老大，总部召开紧急会议，让您马上去保密室。” “行，我知道了。”猜测紧急会议应该跟这封邮件有关，男人兴冲冲的站起了身，拿了一个文件夹就往保密室走去，像这种连线会议都有特定的房间开启，主要就是为了保密。 男人进保密室大概十五分钟，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有人原本还在偷眼打量，后来对上男人的视线没有一个抬头的，明显就是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副指挥官正准备拿文件进门给指挥官签字，却正正装上了枪口。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证据这么明显了还不调查，等什么？等人家把人给我们抓来吗……” 缓缓闭合的房门里漏出了指挥官带情绪的发泄，而有心的人心里大多有了想法，那封邮件上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而牵扯到各方的利益，国际刑警的总部居然不可能下达抓捕的命令，这背后的意思就很让人瞩目了。 而在华国，得到了消息的周韵琪放下了电话，脸上的表情带着说不出的森冷，然后突然，他笑了起来，笑容让人越发的心底发毛，一直盯着他的周昊琪忍不住开口问道：“那边不肯动？” “非但不肯动，还把那些铁板钉钉的证据给封存了起来，嗯，有点意思。”周韵琪轻轻的喃喃自语道，“欧洲和美洲的那些白胖子果然是吃好喝好，连自己的饭碗都敢砸。” “你悠着点，动作太大老三会很显眼。”这话的隐含意就是不在乎老二想要做什么，只是要慎重一些，周韵琪点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另一边，收到自家哥哥提醒的周瀚琪直接关掉了邮件，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回到了工作上，他一向喜欢未雨绸缪，挖好了陷阱就等着对方跳进来，在此之前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别样心思。 转眼间十来天过去了，之前的国际雇佣兵入境仿佛是一场过时的电影一样，“明姬”的运营还在继续，周瀚琪的研究也在继续，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没有任何改变一般，照雨的新剧也官宣了放映时间，就目前的反应来看，是非常良好的，而照雨也因为拍摄副导演的推荐，进入了一部新的电视剧的拍摄……嗯，主要是拍摄的摄影棚是照雨想要探查的，所以很快，照雨的拍摄合同就签订了，进入剧组的时候，跟在照雨身边的还有一个小助理。 周家二哥的工作效率非常迅速，国际雇佣兵出现的第二天就派人把合同送到了周瀚琪的公寓，协助照雨工作的经纪人是“明姬”旗下娱乐公司里最大牌的经纪人，原本是打算专职负责照雨的演艺工作，还是周瀚琪出面表示照雨进入演艺圈只是一个爱好，可能的话她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发展。 周韵琪虽然看上去是个冷美人，但对自家弟弟们的爱护那是没话说的，既然周瀚琪拒绝了，他也就很自然的把人撤了回来，但是照雨在演艺圈活动的相关合同还是大牌经纪人本人把关的，然后打理照雨活动的小助理还是要安排一个的，哪怕是看个行李也是好的，没理由什么事情都让艺人自己动手。 因为理由很充分，所以周瀚琪没有办法拒绝，照雨也没有办法拒绝，所以难得的，照雨出门活动的时候身后跟了个小尾巴。 小助理今年大概二十五六岁，因为长相的关系看上去就像十七八岁，照雨原本就是独立的性子，再配上这么个童颜的小助理，更没有指挥她的欲望了，找了个边角的位置安置了小助理，照雨自己去找拍摄副导演打招呼了。 “照雨，我跟着你吧。” 没有昵称也不让叫姐，小助理只能生硬的叫照雨的名字，看的出她有些不自在，照雨却也不打算缓解这样的尴尬，毕竟是家里人的安排：“没关系，你帮我看着箱子。” 照雨拒绝了小助理的请求，小助理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箱子旁，她之前跟的艺人也是十七八线的，有的性格内敛有的外放，到了片场却无一例外的希望带着她到处认人，而现在跟的这个……怎么感觉像是带她来逛街一样。 “逛街”的照雨很快就回来了，拍摄副导演在这部剧里是导演，所以很忙碌，笑容满满的跟照雨打了招呼之后又被剧组其他的人围上了，照雨也算是报道结束了，就没有再跟着拍摄副导演，找场务领了自己的活动表，照雨回到了小助理所在的位置。 “下午才有戏，照雨你要不要躺一下？”小助理接过照雨手上的活动表，拿出彩色的荧光笔，认真的标注出照雨所有的活动时间，然后按照惯例准备找个地方给自己的艺人休息，但照雨却没有点头，反而挥了挥手：“你先休息一会吧，我去周围看看。” “啊……”还没有适应照雨工作模式的小助理傻了眼，照雨却已经开始兜摄影棚了，果然是郭导带出来的导演，拍摄优先喜欢在室内。 这一次的摄影棚跟上一次的摄影棚完全不一样，没有了各种古风的建筑，看上去有些近代建筑的味道，有两个地点正在进行拍摄，从服装上来看也不是现代的，有那么点七八十年前的味道。 “民国戏吗？”照雨自言自语的一句，上辈子在这个空间生活的时间并不久，但因为工作的关系她也算是把这个空间的历史通读了一遍，华国的近代就是民国时期，女性喜欢各种类型的旗袍，男性则喜欢中山装，不论年纪大小穿起来都特别的像在校学生。 照雨并没有关注拍摄的进度，她用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把整个摄影棚逛了一圈之后，找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站定，开始观察每一张脸孔，她站的角度很好，基本上是别人看不见她而她能清楚的看清其他人脸部的位置，所以她站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也没有人觉察到她的存在，直到道具组有人来放器材，才发现了照雨这个大活人。 “啊！吓我一跳。”道具组的人刚刚才放下一个沉重的箱子，就看到从阴影处里走出来的照雨，他被吓到了，忍不住念叨了一句，“怎么躲在这里啊？” 照雨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从阴暗处走到了光明处，阴影从照雨的脸上渐渐褪去，仿佛黑暗散开，光明降临……怎么可能，只不过是被刻意美化的场景而已吧。 “不好意思，休息一下。” 照雨这话是没什么诚意的，工作人员也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各自忙碌去了。 中午的时候拍摄延时了几分钟，小助理帮照雨领来了盒饭，作为一名配角演员，盒饭的配置算是不错的，两荤两素，荤菜有肉有虾，小助理的饭食是自理的，因为照雨并没有大牌到可以让剧组负担自己员工的程度，而按照惯例，这份盒饭应该是小助理吃，而小助理再次之前，应该先安排好照雨的食物。 “照雨，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小助理的动作很利索，盖好了饭盒就准备出门，照雨抬眼看了看远处餐盒分发处，开口问道：“那边没有卖饭盒的吗？” “有的，但是跟这个菜是一样的。”助理以为照雨不知道剧组盒饭一般不会搞特例，所有的工作人员一人一份，当然主演可能不愿意吃，多余的饭盒可以购买也可以领取，当然，领取的那些人跟放弃的人关系肯定是要不错的。 “那你直接去那边买一趟吧，不要出去了，我吃这个就可以了。”照雨在吃食上面是真的不挑，助理只能点点头，心里却对照雨高看了一眼，能在剧组里拿到女配三女配四的艺人还这么接地气的，真的不多见了。 小助理很快把饭买回来，两个人只花了二十分钟就解决了午餐，小助理收拾好了餐盒，发现照雨的饭盒里干干净净，一点厨余垃圾都没有，反倒是自己还剩了不爱吃的绿叶菜，她有些不太好意思。 “哎，女艺人不爱吃青菜啊。” 小助理去倒垃圾的时候碰到了负责的阿姨，阿姨显然很八卦，想要收集一些明星的小恶趣味，小助理忙不迭摇头：“这是我的，那个才是我们家艺人的。” “怎么可能，你骗我吧，能领这里盒饭的艺人可不是群演，怎么可能吃的那么干净。”拍摄的时候群演的人数众多，有戏打卡领到餐票的群演才能在摄影棚门口领到饭盒，而名字能上片尾花絮的艺人都是棚内领饭盒，当然都是助理来的。 “真的，我家艺人很亲民的，一点也不挑。”小助理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的艺人正名，但对于固有概念已经根深蒂固的工作人员来说，小助理的话真没有什么说服力。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有多难，快去忙吧，还有的伺候呢。”大妈挥了挥手，小助理只能无奈的离开了，回到照雨所在的位置，照雨正在看手里的剧本，小助理有些怏怏的走到了照雨的身边。 “照雨，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小助理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说完这句话就兴冲冲的跑开，照雨有些无奈的看着精力充沛的她，到底没有说出阻止的话。 照雨被小助理团团围着照顾的时候，场务跑了过来，通知照雨准备上戏，在这部片子里，照雨的角色毫无例外的变成了一位杀手，承担的工作来自一个代号为“鹞鹰”的指令，在电视剧初期，照雨杀害的大部分是各地的军阀统治，为的是动摇军阀的指挥力，而到电视剧中期的时候，照雨因为救了一位爱国女学生而对自己的行动产生了怀疑，随着时间的发展，她渐渐的有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理念，很快就站到了爱国人士的那一边。 老实说在各种电视剧里这是一个非常讨喜的角色，这部剧拍摄的时候有很多三四线的艺人都看中了这个角色，也有不少经纪公司来接洽，但最终这个角色却落在了照雨的头上，一方面是熟人的关照，另一方面要说照雨新签的经纪公司没有出力，也是不公平的。 因为照雨是第一天进组，今天拍摄的是照雨最拿手的打戏，距离开拍还有四十分钟的时候，威亚小组的人就找到了照雨：“需要试一下威亚吗？” “从哪里下来呀？”助理只瞥眼看了些许的剧本，并不知道照雨到底是要从哪个角度飞下来，威亚小组的人并不是上次跟郭导合作的那一组，所以并不知道照雨曾经的光辉事迹，然后话语里多少就带着几分的安慰了。 “其实没有多高，就是看起来高，因为剧情的需要，要从钟楼上跳下来。” “钟楼？”小助理的表情有些惊诧，她左右转了转头，很快就找到了摄影棚里的最高建筑物，那个足有十几米高的钟楼，“我的天啊！” 虽然知道照雨是武打替身出身，但是从四五层的高度往下跳也是真的危险啊，就不能替身吗？啊，好像自己这次跟的艺人就是替身…… 小助理觉得自己混乱了，照雨却对着管理威亚的人说道：“行，先把器材给我穿上吧。” 黑色的紧身衣，黑色的威亚服，小臂宽的材质围绕在腹部，比原本只是皮带宽度的感觉上要舒服很多，但夹在器材里的钢片钢板也不是什么小事情，所有的人都严正以待的看着照雨。 照雨穿上衣服的时候还是很轻松的，因为身材的关系器材很贴合，感觉上照雨的体重也不重，威亚走两圈应该没有那么辛苦。 第九十一章 李导 “紧吗？” “可以。” “那试一下戏吧。” 威亚组的人认真的检查了照雨身上的威亚设备，小助理在一旁虎视眈眈，时刻注意着对方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两次来回之后照雨身上的器械已经收拾齐整，威亚组的人建议照雨上钟楼去试验一下，照雨觉得可行，点头同意了。 “行，我可以过去。” 照雨点点头，小助理抱着照雨的箱子屁颠屁颠的想要跟上去，照雨转头看着小助理：“你不用过来，我去试试看，一会还要过来换服装的。” 只是装备了威亚还没有正式换装，照雨一会还是要回这里来的。 “噢，好。”小助理有些不甘心，照雨无暇顾及她的想法，转身跟着威亚组的人走了。 巨大而沉重的灯塔后是旋转的铁质楼梯，从下往上走，铁质楼梯发出了锵锵的震动声，偶尔还有锈蚀的铁屑往下漏，昭示了年代的久远。 照雨和两名威亚组的成员很快登顶，从不大不小的灯塔门望出去，有恐高症的人肯定是无法承受的，四四方方的楼变成了扁扁的一片墙，普通艺人未必肯呆下去，更何况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 威亚组的人对于空降的照雨没有喜也没有怒，只是好奇的观察这个女孩子的反应，当发现这个女孩子只是淡定的站在铁质的阳台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面上的人反应的时候，两个威亚组的成员突然明白导演为什么一定要照雨演出这个角色的原因了。 “我们下去吧。”确认照雨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之后，威亚组的人准备带着照雨下钟塔，照雨有些疑惑，转头看了看两人：“不是说测试一下威亚吗？” “啊！啊，是的，是的。” 两名威亚小组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带着几分不那么确定，于是照雨隐约猜到了些许，她淡淡的抬起眼，看着两个人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凌厉。 “我这个脑子，真的是做什么忘什么。”其中年长一点的男性被照雨盯得有些心虚，他稍稍尴尬得开口，重新走到了铁阳台旁边，从一根长长的划过空中的钢丝上抓过了一个闪耀着黑色金属色的搭扣，示意照雨转过身去，“真抱歉照雨小姐，我们现在来测试一下。” “好的。”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咔嗒”声，然后感到对方又调整了一下之后，她微微转头，“可以了吗？” “可以了，照雨小姐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什么。”事实上照雨觉得哪里都不舒服，被拘束的后背让她总有反手挥剑的冲动，但她还是忍住了，然后威亚组的人拿出了通话器，向地面确认了几句，巨大的缓冲垫早早的就放在了钟塔下方，现在得到了命令，更有几个人冲了上来，护住了缓冲垫的四个边。 “照雨小姐，下面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可以的话，你能站在这边的扶手上吗？重心稍稍往后，我们会护住你的。”之所以两个人跟上楼，就是为了保护照雨的安全。 “可以。”丝毫没有犹豫，甚至没有伸手去扶对方伸出来的手，照雨脚尖轻轻的踏在了铁质的栏杆上，微微用力，她整个人就站在了成人手掌宽度的栏杆上，如果是在平地上，这样的宽度当然稳稳的，哪怕是掉下来，大家也不会有任何担惊受怕的感觉，但是在十几米的高台上踩着这点宽度，哪怕是有威亚在身，也非常的让人胆寒。 但是照雨就那么稳稳的站着，神态和姿势远比身后的人来的轻松，两个威亚组的成员之前虽然受人所托把照雨带到了这个高的位置，但是正经事开始之后，他们是怎么也不敢大意的。 “照雨小姐，请小心。” 虽然照雨的姿态稳稳的，两个男人还是不约而同的开口叮嘱道。 “嗯，接下来需要我跳下去吗？” “啊，是的，但是请稍等啊，我需要跟地面先确认。”看的人比跳的人还紧张这真的是第一次，威亚组的两个成员实在是有些无力，隐隐觉得自己这次是做错了一些事情。 “确认好了吗？”照雨没有回头，等待了三两分钟之后那边抬起了头：“可以的，照雨小姐你当心……” 话音还未落地，照雨已经轻轻一跃，身体微微前倾了几分，从十几米的高空向下滑落，威亚的摩擦声微不可闻，而照雨的脸上神色未动，让人多少有些目不转睛。 愣神的几秒钟，照雨已经从高空落到了缓冲垫上，第一次测试就直直的落在了缓冲垫上的演员真的很少见，不止是等待在缓冲垫旁边的工作人员移不开眼睛，就连不远处的其他工作人员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替身演员吗？” “不是吧，那边的镜头应该是女杀手的角色，不是说特意请的演员，肯定不会用替身吗？” “我也记得李导跟制片商力推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哎，所以，是真的噢。” 李导就是拍摄副导演的名字，因为一直跟在郭导身边，李导拥有自己名字的机会还是比较少的。 “看到那女的刚才的表情了吗？一点也不害怕，一点也不兴奋，感觉好像不是什么事儿啊。” “听说她原本就是个女武替，现在微博上炒的很热的xx剧，好像就是她的第一部剧。” “郭导的那个吗？难怪会被李导带在身边。” “之前微博不是在讨论威亚什么的吗？好像就是从她身上引发出来的。” “哦~~~原来如此啊。” 意味深长的声音让人觉得非常的不爽，小助理瞪圆眼睛看了那几个人几眼，决定把他们狠狠的记在心里，绝对不会让他们坏事的。 “人过来了，嘘嘘嘘。” 从缓冲垫上翻身下来，照雨没有掩饰自己的好身手，一旁威亚组的成员的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眼睛倒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照雨走。 “谢谢，辛苦了。” 此时钟塔上威亚组的两个成员气喘吁吁的跑了下来，一脸的陪笑。 “照雨姐，你的服装送上来了。”心情不好的小助理冲了上来，打断了威亚组的示好，她也是在演艺圈里混了好几年的人了，虽然看上去年纪小，她可不傻，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的事情了。 “好，我就来。”照雨点点头，看了看明明比她年纪大却露出了尴尬神情的男性，并没有宽容大度带着几分安慰的说话，反而是淡淡的沉下了脸：“再有什么需求，告诉我一声。” “啊，好的好的，你忙你忙。”虽然能感觉到来自照雨和小助理的不满，但到底是十来线的小明星，不是大牌到一线，也不是得罪不起，自己稍稍退让了一步是为了安抚一下对方，对方要是真的不依不饶，他们也有的说的。 “照雨姐，走吧。” 小助理其实比照雨年纪大，但按照圈子里的惯例，她的身份并没有高到可以直呼照雨名字的地步，叫姐算的上亲热些。小助理亦步亦趋陪着照雨在临时的更衣间里换了衣服，等照雨走出来之后整理好了照雨换下的衣服，看到照雨低头在整理威亚设备，小助理有些气势汹汹的开口说道：“我去叫他们过来弄。” “不用。”照雨手头的工作差不多了，抬眼看着小助理，“我会，不用招呼他们。” “那也不能让他们那么清闲，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呀？”小助理忍不住恨恨道，“他们是工作人员又不是圈子里的，干什么当狗腿子啊。” 照雨看了一眼小助理，第一次觉得她好像不怎么傻，或者说，能在这个圈子里的呆着的，都没有傻的。 “不用理会他们，他们能做的事情也有限。”照雨装备结束，抬眼四顾，找到了不远处的化妆室，转头对小助理说，“你帮我看着点东西，我先过去了。” “啊，我陪姐你过去吧。”小助理一脸萌萌的，照雨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小助理的脸，小助理楞住了，“不用，就是淡妆，你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呆着。” 于是小助理说不出话了，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照雨走到化妆室的时候，刚好是她们的工作空档时间，两个化妆师正互相描眉，一边描一边闲聊，丝毫没有紧张感。 “看到刚才那个吊威亚的女的了吗？” “看到了啊，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有个姐妹在上个剧组里，提到过她，听说背后有点人的，所以你别像其他眼皮子浅的去招惹。” “我一个化妆师，我招惹她干嘛，不过话又说回来，威亚组的那些人想干嘛？他们往这个圈子里参合什么？” “威亚组的人当然不想参合啊，但架不住他们老大爱啊。” “他们老大爱的不是……所以是那个谁想对付刚刚那女的？” “嗯……啊，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正准备从桌子上拿腮红，一抬眼就看到了镜子反射中的照雨，化妆师连忙收住了话头，转头看着照雨，然后就认出了照雨正是他们刚才还在哈拉的对象，化妆师有些尬尴，连忙招呼照雨坐下来。 “剧妆吗？” 另一个化妆师也意识到了尬尴，想要搭上两句话，照雨点点头，并没有预料中的难相处，两个化妆师就忙碌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他们刚才碎碎念的事实，不超过二十分钟，照雨的戏妆已经化好了。 “谢谢。” 照雨站起身，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等到她走远了，两个化妆师才小心的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怎么过来一点声都没有的。” “听说是正统的武学出身呀，挺厉害的一个女武替。” “这就难怪了~~~她倒是真适合这个角色。” “所以导演才一定要她的。” “嘘~~~不说了不说了，指不定待会还有谁会出现。” 后面的话照雨并不打算继续听下去了，找了一处人并不是很多的地方坐了下来，结果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拿出来，就看到小助理哼哧哼哧的带着她的行李和装衣服的包包挪了过来。 “照雨姐，我刚才去问了场务，你的戏至少要等现在这个镜头和下一个镜头拍完了才会拍，你要不要眯一会，我帮你看着。”拍摄现场为数不多的躺椅几乎都是演员自带的，照雨想躺只能拿圆凳拼一下，小助理倒是有把握能弄一个厚棉衣过来，铺好了照雨躺上去，感觉应该也不错。 “不用了，我不累。”照雨是真不累，对于她来说，哪怕是在现场站上一整天，也不会觉得累。 “噢。”小助理有点小失落，大概是觉得自己没能帮上照雨的忙，但是还是很勤快的跑前跑后，时刻准备着。 眯着眼睛发了会呆，那边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新场景的背景已经搭好，演员也站定的位置，只等主演入场，就能开拍了，特效组好像还准备了爆炸物，也在紧张的测试中。 “好像是准备枪战和照雨姐你的镜头连贯的拍下来，好像还有爆破，照雨姐你怕吗？”小助理之前跟的演员可能没这些戏，她看上去比照雨还兴奋，照雨看了一眼那边的状况，认真的回答：“不是很怕。” “噢，不知道待会声音大不大。”上辈子经历过了真实的枪战大场面，照雨对于这种设备拍出来的场景没有任何的真实感，并没有感到害怕的意思。 “武打替身演员的胆子是不是都很大啊。”小助理感叹了一句，显然是真的很佩服。 “可能，毕竟要做的都是危险动作。”照雨算是认同小助理的说法，小助理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感慨的继续说道，“之前也是，看到过有替身演员出事故，直接烧死在车里的事情，虽然保险费足够了，但是那么年轻，家人也……啊！照雨姐，我不是故意说你的。” “这是事实，没什么不能说的。” 照雨的脸色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小助理第一次看照雨也是这样子，所以她摸不准照雨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第九十二章 唐曦文化 特效小组忙碌了两圈，还实验了一场，却不知道是不是引线没有设置好，炸药并没有按照预定的想法爆炸，特效小组的人又重新进场，进场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生怕没爆炸的炸药现在又炸了。 一晃眼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小助理有些无聊了，偷眼看照雨，发现照雨竟然在刷手机，她想了想，凑着小脑袋在照雨的脸边：“照雨姐，我回一下公司邮件。” “嗯，你忙，没事看手机也可以。”照雨之前就是一个忙自己的事情，现在有了小助理她也没有什么要求，反而希望小助理更自在一些。 小助理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显然没有料到照雨这么好说话，她屁巅屁巅的打开了手机，先检查了自己的邮件，有两封是需要马上回复的，小助理敲手机键盘有点累，但磨磨唧唧的也算是回完了，接下来的就是垃圾邮件，小助理转头删的干干净净，然后她点开了微博。 作为一名正规娱乐公司的员工，她是有微博系统认证的账号的，她之前服务过的明星不论有没有回关她的，她都老老实实的关注，在个人简历里她也按照公司的要求填入了所有她跟过的明星名字，小助理点开了编辑，在简历的最上方点击回车，加入了照雨的名字，保存，退出，搜索照雨的微博名字，关注，退出，然后进入微博编辑。 拍摄一张特色感并不是很强的照片，在照片的上方加入了一段文字“新的工作，新的开始，希望一切都顺利。” 微博刚刚发送出去几分钟，就收到了一堆的回复，基本上都是因为小助理带过的明星而顺便关注她的，有的会因为她更换工作就不再关注她，有的却懒得调整，也有其他的期待，就继续关注着了。 “懵梦又带新人了吗？一带就进剧组吗？难道不是新人？” “懵梦之前带的大部分都是新人吧，新人起来了懵梦就退下来了。” “哎~~~你这么一说我心里酸酸的，我家懵梦什么时候能转成经纪人啊。” “楼上酸什么？懵梦努力靠近梦想累积资历呢，有什么好酸的？谁一上来就是个成功的经纪人啊，还不如脚踏实地的好好带人呢。” “楼上的楼上的楼上的什么意思？艺人自己的努力成功了，上去了，怎么说的好像是懵梦带上去的，如果懵梦真的这么优秀，为什么没有艺人愿意把她留在身边？” “挑事的来了，大家不要回复他，就让他沉下去，不会说人话的我们不用理会。” 小助理刷刷看完了回复，心情说不上好坏，每一次带新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说法，有些还更酸一些，小助理也不放在心上，毕竟艺人出问题的时候粉丝骂的更难听，护着艺人的骂她办事不力，脱粉艺人的直接连她们两个都骂，小助理已经习惯了。 这边刚刚才刷完微博，另一边系统消息就跳了出来，提示有新的关注人，小助理点进去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是照雨的账号，几乎下意识的她转过头，果然看到照雨手上手机的界面是微博的界面。 “我也要发一个吗？”觉察到了小助理的眼神，照雨抬起头来，小助理忙不迭的摇头：“不用不用，我来就可以了。” “噢，那好吧。”照雨点点头，既然不是必要的，那她就不凑热闹了。 而微博上，原本只有百条左右的回复因为照雨的回关瞬间上升起来，一眨眼就到了千条。 “哎，照雨有经纪公司了吗？这是配备了助理？” “好像是的啊，那个叫懵梦的助理我认识，是‘唐曦’文化的职员，那照雨是签了唐曦？” “楼上说的唐曦是‘明姬’家的唐曦吗？” “是啊，就是那家唐曦，这个叫照雨的女武替不错啊，竟然能签了唐曦文化。” “随便签签的吧，如果真的是力捧的，怎么会官博都不发点消息。” “楼上一定只是知道‘唐曦’的名字，连唐曦的做事风格都不清楚，唐曦签的明星什么时候官博发过消息。” “这倒是，当前签下影帝的时候不是也没有消息吗？” “笑话，这个女武替能跟影帝相提并论？这是以为自己是谁啊？” 果然粉丝的回帖到最后就会跑偏，从一个议题撕到下一个议题，是各种无缝连接的。 小助理还是很高兴有这么多人愿意讨论照雨的，这是热度和流量的反应，对于任何一个艺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情。 “轰~~~” 就在小助理准备跟照雨说点什么的时候，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了起来，震得小助理耳朵生疼，她有些哀怨的转过头，等着声音散去之后才揉着耳朵开口道：“痛死我了，照雨姐，你耳朵没事吧？” “我没事。”照雨摇摇头，她是真的没事，刚刚爆炸响起来的一瞬间，她就觉察道了异状，比小助理先一步捂住了耳朵。 “照雨姐，微博上面的发文原则上来说是艺人自主管理的，如果有什么特别需要发的消息，我会提前通知你的，微博上的账号公司是不会收取的。”有的经纪公司会统一管理艺人的微博账号，艺人如果想自己发博只能申请小号，但是唐曦好像并不是这种风格。 “好的，有什么需要你发消息给我。”照雨点点头，站起了身，小助理楞了一下，顺着照雨的视线看过去，有人从导演组的方向跑了出来，小助理认出对方是场务，那十有八九就是要开拍了。 “照雨姐，你当心点。”刚才的爆炸还心有余悸，小助理有些惶惶不安。 照雨点点头，顺着场务来的方向就迎了上去。 “照雨小姐，准备开拍了。” “好的。”照雨点点头，她身上的装备已经齐全了，现在直接走到导演那边就可以了。 “让特效组集中注意力，不要出任何纰漏，这种镜头拍一次就足够了……啊，照雨你来了？等我一下啊，我跟你讲讲戏。” 李导跟着郭导拍了许多戏，养成了郭导谨慎仔细的习惯，尤其是这种有危险的镜头，他甚至会亲自去检查的。 “好的。”准备开拍了，照雨集中了注意力，认真的等着李导跟身边的人交代完了，然后转头过来跟她说话。 “这一场主要是要拍摄出‘夜莺’的好身手和临危不乱的性格，作为整部剧里身手最好的，这场戏好拍的干净利落，并且镜头要流畅，因为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们一次过比较好。” 李导显然有着很美好的愿望，照雨点头的时候脑海里却在回应刚才爆破时的场景，凭借着上辈子和这辈子的经验，她觉得爆破点有两个地方还有问题，不知道特效组检测的时候能不能检查出来。 “照雨你先上钟楼去等着吧，你们威亚组跟两个上去。”李导还是很照顾照雨的，直截了当的要求威亚组多派一个人上去，要知道在上面的人越多，拍摄的时候越容易穿帮，但即便如此，还是开口了。 “好的导演。”威亚组的人都是成年人，一个也不比一个傻，之前的事情已经证明了照雨的本事，现在又证明了照雨的人脉，哪怕他们老大还有什么意见，他们现在也不愿意再多动什么了。 照雨身后跟着两个威亚组的人开始爬铁楼梯，另一边特效组也传来了消息，准备工作结束了，可以开拍了。 “各小组注意，开拍倒计时！” 站在李导身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副导演拿出了一个大喇叭，宣布了拍摄的开始，站在照雨身边的威亚组组员从耳麦里清晰的接到了指令，老老实实的传达给了照雨，照雨感到身后有人靠近，动了一下她后背的威亚搭扣，照雨没有回头，反倒是那人一边检查一边解释：“我确认一下牢固度。” “好。” 照雨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拉伸了一下，然后向下眺望了一下，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刚刚郭导交代给她的动作要领，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动作。 “三，二，一，开拍！” 话音落地，镜头齐齐的对准了钟塔最高点，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了钟塔大门前，纤细而修长的身材意味着这个黑影是个女人，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要说是没有任何的计划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个位置实在是太高了，抓捕她的人一时没能注意到这里。 放置在地面的指示灯从原本闪烁的红色突然变成了绿色，意味着爆炸开始，照雨应该要往下跳了，而照雨的反应也非常的快，几乎是跟颜色变化同步的动作起来，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也响了起来。 “轰~~~轰~~~轰~~~” 硝烟四起，尘土飞扬，除了照雨，拍摄现场没有其他的人，群众演员和男女主角是下一个镜头进场的，这是一个专属照雨的二十秒的动作，照雨并没有辜负李导的照顾，飞速的在空中旋转起来，威亚组的组员躲在背景后，脸上带着有些震惊又有些佩服得表情。 厉害啊，身上只扣住了单根威亚就敢这样剧烈得原地旋转，虽然他们对自己的设备有信心，但是对于设备的使用者，他们还是有所怀疑的啊。 “唰唰唰~~~嗒~~~” 不论别人是怎么想的，照雨已经完成了半空中的高难度动作，并且按照李导的要求落在了指定的位置上，看到照雨的一只脚踩在了“x”的提示贴中心的位置，李导将自己的喝彩声埋在了心底，只等着最后两声爆炸声响起就可以结束这个镜头了。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待着收尾的爆炸声响起，但是，拍摄现场突然就静了下来，摆好了姿势等待爆炸声然后快速消失在镜头中的照雨僵住了，拍摄人员也僵住了，更别提其他的工作人员，连一个大气也不敢出。 “……” 照雨之前就觉得爆破组那边有点问题的，现在事实证明她的猜测并没有错，在镜头中呆愣了五秒之后，照雨猛然抬脚急速向外场冲去，而跟随着她拍摄的三台摄像机也回过身来，给了照雨一个追逐的远景，然后停止了拍摄。 “李导。” 拍摄副导演看出了李导的火气在噌噌噌往上涌，下意识的将手里的大喇叭递过去，李导没有任何犹豫的将喇叭的音量调到了最大：“咔！特效组呢？刚刚是谁检查的？给我滚过来！” 谁都知道李导这是真的生气了，特效组的组长带着两个组员匆匆而来，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焦躁：“导演，真抱歉，他们刚刚检查完了，没有发现异常，也不知道怎么就会出现这个问题，我们现在立刻去检查。” “现在立刻去检查？那刚刚拍完的镜头怎么办？真当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吗？你们有没有想到拍摄人员的安全？再来一遍谁能保证不出意外？！”李导是真的怒了，连喇叭都没有关就开始咆哮，让站在他对面的特效组三人组脸涨的通红，却是一句抱怨都不敢说出来，只能不停的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导演，还是重拍吧，演员还在等着。” 拍摄副导演等着李导发泄完了情绪之后才凑了上来，看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身边的照雨，李导真的是气的狠了：“照雨，刚才的镜头保留，可以再追一条吗？” “可以。” 照雨点点头，对于其他人来说不情不愿的镜头对于照雨来说却是求之不得，这种镜头她来多少遍都没有关系。 “辛苦了，你先上去，等通知。”李导是真的抱歉，但是在拍摄现场要说出安抚的话还是有些困难的，看到照雨干脆利落的回头向铁楼梯走去，他狠狠的喘了一口气，自己安抚自己的情绪。 “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检查！” 被咆哮的三个特效组组员转头就跑，忙不迭的去检查爆炸系统去了，李导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气势汹汹。 第九十三章 开播 李导的愤怒显然还是有效的，特效组的人跑开了十来分钟，很快就让另一名同事送来了消息，设备已经检查完毕，这次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 “好，通知上面，准备开拍。”刚才如果不是最后一场爆炸没有出来，这个镜头拍的简直无可指摘，李导一方面为自己选人的眼光而满意，一方面又为自己拉起的班子不争气而生气，然后他的耳边就传来了拍摄副导演请示的声音：“导演，准备好了。” “拍摄倒计时，三，二，一，开始！” 作为一名职业人，李导的反应几乎是本能的，一声令下，黑色的影子再一次从天而降，展现的动作与之前相差无几，爆破声响起，李导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四……十，十一！” 十一声爆破结束，李导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这是才有空喊咔并且查看拍摄的内容，很快，追加的一条确认拍摄无误，李导挥了挥手：“可以了，换下一场景。” “好的。” 拍摄副导演和场务很快动了起来，威亚组的人也冲上来帮照雨解威亚，刚刚在一旁目睹了照雨的两次拍摄，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傻事，这个女演员是专业的，动作流畅到甚至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威亚并没有发挥出想要的效果。 “照雨姐。”小助理也跑了上来，手里拿着水和毛巾，解开了威亚搭扣的照雨接过了水并没有拿毛巾，小助理有些好奇的看了看照雨的脸，发现她的脸上竟然一滴汗也没有，妆自然也没有花。 “照雨姐，你真厉害。”从那么高的地方翻滚下来两次，还完美的完成了导演要求的动作，然后还留一滴汗，小助理可是记得自己以前跟的一个走古装武打路线的艺人，每一次拍完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不但毛巾要四五条，妆也花了次次要补，就算这样导演也一个劲儿的在表扬，丝毫不觉得麻烦。 小助理心里隐隐有了一种预感，自己这次跟的艺人恐怕真非池中之物，她莫名的有些心喜，手上的动作越发的轻快了。 “帮我去问问下一场什么时候？”轻轻的抬眼，隐隐能看到不远处的人影晃动，照雨看着绕着自己忙前忙后的小助理，下意思开口，给她找了个活。 “好的照雨姐，我这就去。”小助理难得被安排活，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场务，照雨则将喝完的空瓶顺手丢入了可回收垃圾桶，顺着人影晃动的方向走去，等到小助理问到了消息跑回来汇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照雨给弄丢了。 “哎？人呢？”小助理在原地绕了两圈，场务说照雨的下一个镜头至少要两个小时后才开拍，她原本想说带照雨去喝个咖啡什么的等着，结果现在照雨却不见了，“到底跑哪里去了？” 小助理虽然担心却也不着急，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转头继续找，反正还有时间。 另一边，照雨一径直走到了摄影棚的脚落里，刚刚晃动的人影却不见了踪迹，照雨皱着眉头原地转了一圈，确认这一片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她很快转身向外走去，走错了一条岔道，再走回去就行了。 等到小助理找到照雨的时候，照雨已经把摄影棚所有的外围角落都翻了个遍，没有找到任何的异样，照雨皱着眉头正想着什么的时候，就看到小助理欢快的奔向了她：“照雨姐，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大一圈。” “噢，还没有到我的镜头，所以我转一圈，稍稍休整一下。”照雨的语气非常的正常，于是小助理高高悬起的心就放了下来，表情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就好，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情。” “嗯，没事。”照雨就算是有事也不可能找小助理来帮忙解决的，自然是嘴上说着没事的，小助理很快又忙起了别的事情，力求把照雨安置的舒舒服服，等待着下一场的到来。 但是接下来的拍摄却没有那么顺利，几个镜头的演员情绪一直不到位，要么就是道具组出了问题，来来回回的重新调整，期间的时候还有两个摄像头也出了问题，连替班的工作人员都被通知，提前到场救急，这么一折腾，外面的天就黑了，夜幕落下，可以把夜场戏提前拍摄了。 “都在干什么？这工作还想不想干了？”拍摄导演在训话，犯了错了工作人员唯唯诺诺，两个一直没有拍好的配角被警告如果下一场还不能结束，就要有被换掉的心里准备。 换掉，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两个配角眼睛都红了才算是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些机会，转身去调整的时候，视线都不约而同的扫过了不远处的休息场地，从刚才到现在，舒服的呆在场地里的只有那个女刺客。 “哎，都这个时间了，有晚饭吗？”按照今天的拍摄计划，照雨是有中饭的，但是因为拍摄时的不可抗力，晚饭这个东西很随机，小助理抬腕看了看手表，七点了，正常剧组也应该放饭才对。 “你饿了吗？要不要去买点？”照雨对吃饭真没有什么强求，给她吃，她能好好吃三人量，不给她吃，她也能好好饿三天次，作为一名专业的女捕头，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我先去剧组那边看看。”作为特殊的工作行业，一天的拍摄从正常向不正常的转变是非常正常的，早上开始的时候肯定有专门的人招呼放饭，等到后面忙碌起来了，别说是放饭，就连运饭进来的人都不一定安排的过来，送来的饭可以在摄影棚门口堆上三四个小时。 小助理急吼吼的跑去找剧组后勤人员了，拍摄场地上追加的条数还在继续，被警告的两名配角今次的上心了很多，虽然没有达到李导百分之百的要求，但是七八十总还是有些，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期待着，李导认真的查看了最新一条的拍摄内容，点了点头：“还可以，继续去准备。” “是，导演！” 两个人终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跟在他们身边的其他人也松了一大口气，负责这个镜头的工作人员们忙不迭的转身，只觉得从来没有这样期待下一场戏。 “导演，要休息一会吗？” 从摄影棚门口陆续进来几个推手推车的人，看着那一个个大大的泡沫箱子，就知道是盒饭送到了，拍摄副导演是能跟李导说的上话的人，忍不住开口道。 李导其实还不饿，他现在属于拍摄的亢奋状态，但他知道其他人都饿了，陪着他这么好一通辛苦，体力和精力都消耗了许多，但是拍摄的计划不能变，所以工作还得继续。 “轮替休息三十分钟，吃饭，休整。”能说出这种话已经是李导最大的让步了，不是全员休息多少还是让人感到有些压迫，但是能有三十分钟的吃饭时间还是非常让人高兴的，于是很快，放饭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第一批可以吃晚餐的人也排起了长队。 小助理是催促后勤放饭的领军人物，所以盒饭送到的时候她几乎是排在队伍的前两名，站在她前面的那名工作人员一口气领走了二十分盒饭，然后就轮到了她，等到她端着两个盒饭往回走的时候，分明感受到排在后面的其他工作人员有些虎视眈眈的眼神，小助理昂着脸往回走，表情非常的张扬，好像在说：“看什么看啊，想领自己可以去领啊。” 看到小助理远远的气势十足的跑过来，照雨觉得她手里端的两份并不是饭，而是什么尚方宝剑，当然，这话说出来别人是没有共鸣的，所以她并没有说下去，反而是接下了小助理递过来的盒饭。 “又是红烧大排，照雨姐，你吃的惯吗？”小助理觉得像照雨这样的女演员应该会很喜欢严格规划自己的身体，餐餐吃油腻大肉应该是她们不能忍受的吧。 “挺好吃的。”每天都会消耗大量的能量，照雨需要高蛋白高热量的食物来补充，红烧大排算什么，油炸的她也能吃的香喷喷的，于是照雨吃饭的画面就特别的赏心悦目，让人感到各种饥饿。 “好吧。”小助理还挺顾及自己的身材的，有些郁闷的戳了戳大排，看着照雨吃着香，她莫名的也有了些食欲，大口大口的吃了下去，很快就把一盒盒饭吃的干干净净了，喝了一口饮料，小助理收拾起桌子来，后面还有其他人等着吃饭。 因为动作利落，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她们只消耗了十来分钟。 等到小助理跟上了照雨的脚步向着休息区走去的时候，小助理无聊的拿出了手机刷了一下，一开始看的还漫不经心，等到她突然刷到某一条报道的时候，她突然瞪圆了眼睛，以至于照雨停下脚步她都没能反应过来。 “噗！” 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照雨的后背上，小助理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鼻梁，看到照雨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小助理忍不住开口道：“照雨姐，你的新剧上线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照雨点点头，一脸的疑惑，“开始的几集好像没有我的镜头。” 本来就是后半场空降的，再加上配角也是后面追加的，在照雨的意识里至少要一个多月才能见到她出境，所以她并没有很关注这部剧，现在看道小助理的表情，她隐约猜到了点什么。 “没有啊，有你的镜头，而且还很受欢迎。”小助理一边点开视频一边叽叽喳喳，很快就切到了照雨的镜头，是一段回忆，而且这段回忆几乎就是以照雨为主角的两分钟。 “啊，这是最后追加的几场。”照雨一眼就认出了剧集拍摄的内容，她原本以为是用来补充角色的，却没有料到竟然是直接放在开头的，照雨现在真的体会到郭导对她的喜爱了。 “哇~~~照雨姐，xx剧已经上热点了，不知道能不能冲到前十啊。”刷出了热点排名前四十，在三十九位看到了xx剧的名字，目前新剧才播放了半集就有这样的讨论量，哪怕是剧组花钱买了大v推送，这样的成绩也是让人骄傲的。 “你觉得可以吗？”照雨对这些事情不太懂，所以她也不确定，只是看到小助理点头如捣蒜，就觉得应该是差不离的，“那就好。” 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赏识自己的人能得到好的汇报，这是人性，既然小助理说能得到足够的收视回报，自己哪怕只是在其中出了一小份力，依旧让人感到心情大好。 “哇~~~” 两分多钟的视频小助理来回看了不下十遍，因为还没有出剪切版，她只能依靠手动调整来调整去，却依旧忙的乐不思蜀，等到小助理刷过瘾了切到微博再看的时候，刚刚那条热点已经被推到了前二十，而xx剧相关的其他信息，又有三条上榜，其中一条清晰的“威亚”两个字，小助理毫不迟疑的点进去，果然是关于自家艺人的。 “之前微博上吵翻了天的威亚事件现在终于有了实锤，武侠剧看了那么多，第一次看到这么流畅的威亚剧，也难怪之前大家争论什么挂没挂威亚。” “楼上看的威亚剧大概就那么几部吧，所以才会这样大惊小怪吧，这种后期处理拼接的镜头有什么了不起的。” “楼上说的轻松，有本事自己也后期处理拼接一个啊，是不是眼睛瞎了？明明是一个镜头流畅到底的好吗？请问拼接在哪里？” “我就说哪里怪怪的，这个两分多钟的镜头竟然都是一个角度的，所以是真的一机到底没有任何的剪辑吗” “一机也能剪辑吧，毕竟摄影机的角度是固定的。” “楼上就是个外行，哪怕是同一台机器同一个角度同一个摄影师，也会有细微的差别啊，要说不是一机的，求放大镜给出证据。” 第九十四章 人工降雨 微博上重新掀起了一轮对威亚的讨论，但是因为今次有视频有证据，各个技术大v都纷纷出来凑热闹，从自己专业的角度来论证照雨有没有带威亚，带了几根威亚，甚至有人还在念叨说照雨是不是用了专业的替身，但很快就被人打了脸，照雨进剧组就是以武打替身的身份进入的，这样的人再用替身实在是个笑话了。 伴随着xx剧的第一集播放结束，微博上的讨论越来越火热，关于男女主角的八卦问题也越过了威亚的讨论，上升到了前二十，与xx剧本身的热搜一起，成了好伙伴。 照雨的休息时间还没有结束，被小助理安利了半天，她也打开了手机微博开始刷消息，又是一堆的关注提示，小红点亮堂堂的差点没有闪瞎照雨的眼睛，也不想点开那个红点，照雨很快就刷起了微博推荐，因为热度的关系，微博推荐的第三条就是xx剧的最近预告，看上去还是蛮吸引人的，套一句网红语“一部剧就是靠预告活着的”。 刷了两页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准备关手机，那边小助理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伸手猛然摇着照雨的手肘：“照雨照雨你快看，这个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啊？” 照雨顺着小助理的手看过去，发现突然被送到推荐页首页竟然是关于xx剧女主角王梓桐和男主角徐浩曦的绯闻，而且还带着实锤的视频，照雨皱着眉头看着视频了带着口罩的王梓桐被小心翼翼的扶上了一辆保姆车，那人的身材跟徐浩曦很相似，也不外乎被八卦小说写成那样了。 “这个有什么好看的。”照雨的表情就是不想谈论这条新闻，小助理其实还是有些好奇的，但是却不能继续问下去，毕竟照雨现在是她的老板，她得顾及老板的心情。 照雨不想谈论这个绯闻，不代表其他人不想谈论，刚刚还在热烈讨论剧情的吃瓜群众们现在瞬间返回到了八卦时代，首先上场的就是两方的主力粉丝。 “什么阿猫阿狗都算是我们家的，没看到带着口罩吗？谁知道是谁啊？” “就是啊，一个个眼睛都是x光吗？什么都能看到？” “我觉得现在的人就是太闲了，所以才会这么无聊，这种一看就不知道是哪家的鬼就往我们家栽，一条多少钱？五角还是一元，带着一起赚钱呗。” “虽然看不到脸，但看身材服饰还是很符合两个人的啊，之前不就是有两个人的消息传出来吗？好像不是什么绯闻吧。” “楼上说这话的有实锤吗？没有实锤说这种话很容易收到律师函。” “你们都是傻子，我立个flag在这里，很快就会有实锤出来，坐等你们这个唯粉被打脸。” “点开楼上的id，发现居然是一个娱乐大v，所以是真的有风声了吗？求大实锤，吃瓜群众有想法。” “惟恐天下不乱的人是什么心态？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回家关心一下老父亲老母亲呢，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出来吃屎的好吗？” 回帖的后面又变成了常态的骂战，小助理看的兴致勃勃，照雨却转开了视线，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的明了，王梓桐现在几乎是退出了娱乐圈，徐浩曦又是十八线的男艺人，会针对他们的有实力的大咖几乎没有，而之前结仇的那些几乎都该抓的抓，该跑的跑，有闲工夫追逐他们的狗崽队在xx剧没有播出之前，不会看中他们的任何价值，要爆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爆料，所以很大的可能就是两个主角自己爆出来的，而是谁做的，照雨竟然没有办法肯定。 按照照雨对王梓桐和徐浩曦的了解，王梓桐是有野心的，如果她想要再次复出就必须保持自己的流量和热度，像xx剧现在新上档，王梓桐爆出自己的绯闻是百分百可以保持热度的。而徐浩曦跟王梓桐有同样的嫌疑，在赔偿了一大笔赔偿金，保持着一周二十个小时的服务时间，被判了缓刑的徐浩曦一直没有安全感，被王梓桐丢弃过一起的他想要一个安全感的话，爆出绯闻也是非常合适的。 “照雨小姐，到你拍摄了。” 场务急匆匆的跑过来，冲着照雨和小助理点点头之后，丢下消息就跑了，看样子非常的急匆匆，小助理强迫自己从八卦里抽出了注意力，忙不迭的帮着照雨准备起来，照雨身上的装备还没有卸掉，很快就上场了。 依旧是没有神态台词的动作镜头，对于别的艺人来说有些头痛的镜头在照雨这里比吃馒头还简单，几乎就是一条过并且还带着完美的追加了一条，李导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放过了照雨：“状态很好。” “谢谢导演。”照雨点点头，转身准备往场外走，结果李导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开口道：“照雨，你给郭导打过电话了吗？” “没有？”照雨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场面上的往来，听到李导这样一说她才意识到她确实需要给郭导打一个电话，“我一会就打。” “打的时候帮我带声恭喜，等我有空打的时候，估计郭导已经睡觉了。”这话倒是真的，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三五分钟的电话，但是在工作状态中被强行抽离，对于一个职业人来说，是很痛苦的。 “好的，李导。”照雨点点头，转身下场，李导很快带着工作人员开启了新的拍摄内容，而其他眼见了这一幕的人，多少心里都有些想法，看起来这个空降的女演员真的跟传言中一样，跟两位导演的关系都非常的好。 照雨很快找到了小助理，拿到了自己的手机，刷出了郭导的电话号码之后拨打出去，却发现郭导那边一直是占线状态。 “照雨姐，你给郭导打电话吗？”小助理是看到照雨拨出电话的，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是的。”照雨点点头，非常的认真，小助理露出了一个好笑的表情，觉得自己带的艺人真的是萌萌的：“照雨姐，现在新剧上映，郭导正是最忙的时候，你的电话打不进去的，但是会留下来电记录，郭导忙完了应该会给你回电话的。” “啊，好的。”觉得小助理说的有道理，照雨点点头，然后她挂掉了待机中的电话，随手拖过一个圆凳坐了下来，继续待机。 小助理看着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照雨，突然有种想上去抱抱她的冲动，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想法是非常危险的，于是她低头，努力专心致志的开始刷微博。 一页~~~两页~~~三页~~~ 有些无聊啊~~~ 小助理还来不及感叹出声，突然手机里传来了被@的提示音，小助理平时并不怎么看这些的，但是今天她有兴致了，很快就刷出了两条。 “懵梦大，懵梦大，xx剧的那个女武替是照雨吧？” “求懵梦大解析，照雨拍武打戏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带威亚啊。” 这两个账号平时个跟小助理的账号往来互动很多，两个人也不是那种非常喜欢挖八卦的性子，@懵梦的微博很多都带着自我调侃和自黑的味道，懵梦不回他们也不会生气，懵梦回了他们会更开心，所以懵梦跟他们的关系很好。 所以看到两个人的问题，懵梦只是会心的一笑，却没有回复，而那两个人的帖子下方已经刷起了上百条，显然好奇的人也很多。 “懵梦大这里能有剧组的花絮吗？” “估计不行吧，现在拍戏不都是有保密协议的吗？” “可是懵梦大之前不是放出了拍摄现场的照片吗？” “那张照片只是开工证明，谁能凭借那张照片找出是哪个摄影棚？” 没有人能找出来，毕竟是大同小异的那么多摄影棚，能推算出来的就是福尔摩斯了。 “好吧，但是我还是很好奇啊，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啊啊啊，怎么那么厉害呢？” “听说是专业武打出身，是不是跟吴导以前很像？” “吴导？不会是吴导的师妹吧，难道是徒弟？” “楼上可别乱说，我家吴导是和尚庙里出来的，怎么会有师妹，蹭热度也不能这么蹭吧。” 果然是手撕微博，不论哪个帖子下面都能杠起来，小助理有些脑袋疼，关了微博退出来，抬头就迎上了照雨的眼睛，小助理笑了一下，表情有些干干的，照雨看到小助理有空关注她了，正准备说句什么的，结果手机突然响了，照雨拿出电话看了看居然是郭导的，她按下了接听键，往角落的方向走了走。 小助理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微博里刚刚的那些话还是别让照雨看到了，毕竟不是什么好话。 相较于小助理的焦急，照雨的表情却轻松了许多，电话那头传来了郭导愉悦的声音，照雨估计现在的收视率对于郭导来说是非常满足。 “恭喜郭导，嗯，打电话就是想向您恭喜一下，嗯，挺好的，刚刚拍完两个镜头，好的，以后有机会的话。” 照雨的电话不到三分钟就挂掉了，但是从照雨的表情来看两个人心情都不错，小助理心里有数了，很嗨嗨的跑到了照雨的身边：“照雨姐，郭导那边怎么说？” “就恭喜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样也挺好，我觉得郭导和李导都挺满意照雨你的，继续保持~~~”小助理笑的很可爱，照雨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小助理收起手机，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顺便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脸上的表情稍微变了变：“不知不觉就九点半了啊，我去问问场务，记得之前没有安排夜场的。” “好。”照雨也记得自己今天没有夜场，但是时间也过的太快了吧，这就九点半了？！ 小助理兴冲冲的跑了出去，然后又兴冲冲的跑了回来，冲到照雨面前小声的说道：“照雨姐，场务说我们今天的拍摄已经结束了，可以收工了。”虽然是九点半，但是能收工也是很幸福的事情，于是两个女孩子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向外走去，一边走小助理一边往外掏车钥匙，很快就走到了摄影棚外，漫天的星空映入了眼帘。 这是个庞大的拍摄基地，光摄影棚就有七个大型的皇宫摄影棚，几乎是完美的缩小复制了京城的皇宫，光租金一天就要几十万，在宫廷剧最热门的时期，这个摄影棚一年的收入超过了五百万。 工作人员的停车位距离摄影棚有点距离，两个女孩子也不着急，就那么慢悠悠的走过去，一路上看到各种各样的服饰，还有正在拍摄奔跑戏的，非常的有现实感，照雨好奇的停下脚步看了两眼，小助理也不阻止，就那么安静的跟着。 “这是现代剧，照雨姐有兴趣吗？”现代剧大多是爱情或者商战，对于照雨目前的定位来说帮助不大，照雨的好身手可以去试试看军旅剧或者是抗战剧，小助理的心里隐隐有了些想法，在脑海里开始搜寻可能的剧组。 作为一名配角，照雨还是有很多空闲时间的，小助理觉得照雨可以去试试看，轧戏这个词一般是不太会落在配角的身上的。 “只是看看……” 照雨是真的不知道小助理的反应怎么这么快，自己只是听着看看，她的眼睛怎么突然就亮闪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事情一样。 “没事没事，继续看。” 有了灵感的小助理更加不着急走了，甚至还主动停下来，刻意引着照雨去看，两个人走了好一会，才看到了停车棚的位置。 “要人工降雨了，请非工作人员尽快撤离。” 高音喇叭广播了三遍，这一块的剧情显然是在追加雨夜戏，像这种天气肯定下不了雨的，只能使用大口径水龙头了。 “快走快走。”小助理是见识过这种水龙头的，很容易殃及池鱼，现在热闹已经没得看了，只能快跑再快跑了。 警告的鸣叫声响了起来，三个大水龙头狠狠的喷向空中，水花四溅。 第九十五章 闹腾 “哇~~~” 小助理应该是第一次看近距离看到这样的场景，整个人都感叹了起来，照雨侧头看着天空，脑海中有些恍惚的场景出现。 “小照雨，怎么又躲在这里呀？是被师傅骂了吗？” “小照雨，哭什么，功练不好，那就多练到练好为止呗，哭能解决事情的话，还用得着我们吗？世人只要大哭一场就好了啊。” “浮烟，为什么？司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让你这样？” “浮烟，你知不知道出了大事情了？‘黄泉’丢失了，孤灯被师傅关了禁闭，你一天到晚的不回谷，到底在做什么？” “小照雨，你还是躲在墙角哭的那个小姑娘啊，真好……” 每一场大雨之下，都是照雨和浮烟冲突的开始，从好好说话到相互指责嘲讽，似乎没有耗费三五秒的时间，有时候明明不想吵的，但是看到浮烟的那个状态，照雨又忍不住开口嚷嚷道。 “真好看~~~”小助理完全没有注意到照雨的走神，笑嘻嘻的开口望天，然后就听到身边的照雨喃喃了一句什么，“啊，照雨姐，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很晚了，我们快点回去吧。”照雨将“浮烟”两个字吐露出口的时候，自己也怔楞了一下，好在她反应的快，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噢，好。”小助理真的没听清，看到照雨说没什么事情，她自然也就当没什么事情了，“那我们快点跑，他们这个镜头刚好结束。” 两个人很快冲到了停车场，找到了经纪公司提供的车子，等到小助理把照雨顺利的送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一点了：“早点休息啊，我明天中午十二点来接，要帮照雨姐你带饭吗？” 照雨的戏一般都是下午的，按照拍摄的规定，午餐是要自理的，当然剧组也有盈余，如果照雨需要的话，想领也领的到。 “不用，我吃完出来，谢谢。”照雨点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一直目送着照雨走进了公寓大门，小助理才掉头，回家，一路上还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居然不用公司安排住宿的新人，是来玩一下的吗？” “喀嚓。” 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资料的周瀚琪，刚刚在人工降雨下的恍惚让照雨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疲惫，她想了想，抬脚向着沙发后的厨房间走去，洗手，脱外套，转身，在周瀚琪的身边坐下，照雨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周瀚琪的肩头。 “怎么了？今天很累吗？”照雨进门的时候周瀚琪就发现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原本准备起身看一看的，却没有料到照雨动作很快，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就那么紧紧的靠着他。 “嗯，有点不好的回忆。”照雨并没有像偶像剧里一般“作”男主，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情不好。 “回忆吗？”周瀚琪立刻明白照雨是想到了什么，上辈子那个跟照雨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女人应该是照雨心中最大的魔怔所在，周瀚琪仔细回忆了一下上辈子见过的那个女人，虽然脸有些模糊，但是被她单手直接摔落的男人还是非常的让人印象深刻的。 “嗯，不想回忆的，要不是有那一场大雨。”一直精力十足身体里像是插了永动机电池的女孩子现在竟然疲倦的靠着自己的肩头，仿佛分分钟就能睡过去一样，周瀚琪想了想，伸手环住了照雨的肩头：“这么累吗？洗个澡去躺着吧，这样睡着会着凉的。” “怎么可能。”照雨轻笑了一声，吐槽周瀚琪，“以前我们任务的时候，三天三夜不洗澡也就直接睡了啊，还有大雨天，身上都快发霉了，一股潮湿的阴臭味，回谷的时候差点没让师傅吐出来……我们三个就是故意先去师傅那边晃悠的。” 这会的照雨真的有些不对劲，不但回忆了曾经的三人，而且回忆的还是快乐的事情，周瀚琪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犹豫了一下之后，他突然就着勾住照雨肩膀的姿势，将照雨直接公主抱抱了起来。 “哎，做什么？”照雨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就这周瀚琪的姿势反手勾住了周瀚琪的脖子，周瀚琪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一脚踢开了浴室的门，“洗澡，洗热水，然后睡觉，要是自己洗不动的话，我来帮你。” “……”如果是平时的照雨，这会子肯定是毫不犹豫一脚把周瀚琪踢出门，但现在她只是神态平和的看着周瀚琪，隐隐还带着一丝叛逆的挑衅，“真的？好啊！” 周瀚琪有些郁闷的看着照雨，小孩今天心情真的是特别糟糕，忘记他是个男人了吗？ “确认？”周瀚琪也有些生气了，眼底闪出了侵略般的光芒，似乎是回过了神，小照雨忙不迭的摇头，“不，不，不，不确认。” “能自己洗吗？洗完走出来？” “完全可以。” 干脆利落的回应，周瀚琪深深的看了照雨一眼，确认这丫头的状态恢复了几分，他松开手，转身出了浴室的门，“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情叫一嗓子。” “噢。”照雨点点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我会穿好衣服再叫的。” 周瀚琪捏在门把手上的手狠狠的收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回头再教训小丫头一把，却到底没舍得，终究还是关上了门。 照雨脸上的微笑还在，眼底的冷意却渐浓，今天是因为这一场雨让她有些奇怪，她原本以为她不会再陷入这种阴郁的状况里了，她有些不爽，将淋浴器开到了最大，热气腾腾的水雾弥漫上来，将她笼罩在暖暖的雾气里，然后，照雨觉得非常非常的舒服。 洗完澡躺上床已经十二点了，周瀚琪同学认真的在浴室门口守护着，然后又一路护送到卧室门口，照雨有些好笑的看着周瀚琪，躺在床上的她褪去了所有的刺，就像一团新生的小猫一般。 “你不会真的想留下吧？”照雨开口，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软萌。 “如果你需要，我不介意。” “我介意！” “早点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明早我要出差，你不用起来弄早饭了。” “小弟呢？”你这个小哥不吃，还有你家小弟啊。 周瀚琪站在房门口，转头看着照雨：“我都没得吃，管他干嘛？他不是一直都是因为我要吃，所以才有的吃吗？” “……”你这种吃醋的态度值得表扬，请继续保持。 照雨抬手挥了挥，示意周瀚琪可以跪安了，周瀚琪露出了一个说不出意味的帅气笑容，很快关上房门回房睡觉去了。 在舒服的大床上翻滚了两圈，照雨觉得自己好像不是那么的困，但是她又必须要睡觉，于是她拿出了手机，准备刷刷最能引发她疲惫感的微博。 还是老一套的流程，等待系统登陆账号，先清空信息箱，然后查看@自己的所有微博，照雨不是很有耐心的人，刷的扫了一眼发现没有熟人之后，她直接就转到了热点微博下。 “新剧xx首播，收视率直冲电视剧类前三。” “仙侠大剧xx” 四十个热搜占了两个，排名还都在前二十，照雨觉得郭导今晚应该会乐的睡不着觉，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情吧，原本阴郁的心情又好了几分，视线又往下拉了拉，她还记得王梓彤和徐浩曦的绯闻也上榜了的。 四十个热搜里竟然没有跟王梓彤徐浩曦有关的一星半点，照雨皱了皱眉头，觉得事态好像有些不对劲，如果之前那条热搜出现的理由真的是王梓彤，没理由会这么快下热搜啊，现在看起来，感觉就像是强制被下的一样。 “什么情况。” 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八卦了，照雨在搜索栏里输入了王梓彤三个字，很快，一溜的新闻刷了出来，首页基本都是昨天晚上九点以后的，这就是最新的新闻了，照雨的眉头皱了起来。 果然，王梓彤并不想放弃，各种娱乐大v账号几乎是轮番上阵，半小时二十分钟的抛出各种话题，都是跟王梓彤徐浩曦有关的，托郭导新剧热卖的福，虽然被压制的不能上热搜，但是转发和评论数都是以万来计量的。 “王梓彤宽松外套，疑似小腹微凸。” “王梓彤昔日男友曝光，有谁觉得眼熟么？” “徐浩曦初中跟王梓彤是一个学校的，有这个学校的校友出来八吗” 将所有的新闻连起来看一遍，几乎就把王梓彤和徐浩曦的感情史交代的清清楚楚了，不论是圈外或者圈内的人应该在心里都有了一个数才对。 “她想干嘛？”不安心待产，隐退低调，搞出这么一场大戏，是准备代孕复出吗？ 相较于照雨的不解，徐浩曦这边似乎就了解的非常清楚了，年轻帅气的男子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根香烟已经二十分钟了，有几次都有点燃的冲动，却又因为对面的那个大腹便便的女人而忍住。 “你想干嘛？” 这句话徐浩曦从进门已经问了三遍了，每一次回应他的都是王梓彤的冷笑，这种冷笑让男人打从心里不爽，但徐浩曦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了，“梓彤，我在认真的问你，请你认真的回答我。” “我没想干什么啊，我干什么了？” 也许是对徐浩曦的退让满意，王梓彤冷哼了一声，有了好好谈的意思。 “今天的热搜，还有照片，你今天特意不打招呼跑到我的公寓来，到底是想做什么？你没有想过自己是个孕妇，需要好好休息？”徐浩曦非常的疲惫，这种疲惫是从心底涌上来的，他多说两句都很吃力，却还是不得不说。 “噢，你说这个啊，因为我知道你拿到了dna报告，所以想过来跟你商量一下啊。”王梓彤的话就是一个借口，dna报告虽然今天才正式拿到，结果却是三五天前他们就已经知道的，也正是因为那个结果，让王梓彤有了现在的底气，之前还是小心翼翼生怕徐浩曦对自己放手的，现在却似乎想要翻身成为女王。 “梓彤，这个是借口，你知道我也知道，你现在能不能不要闹，直接告诉我你要什么就行了。”徐浩曦虽然这样说，但是落在王梓彤身上的眼神却清晰的表明他对王梓彤的想法早就心中有数了。 “我闹什么了？我闹什么了？！”王梓彤的情绪果然冲了上来，她捏紧了拳头看着徐浩曦，“所有的错误都不在我的身上不是吗？我只是想努力的做好，努力的成功，是你们没有给我机会，不，是你们想成为我的绊脚石。” 王梓彤的语气锐利又尖刻，徐浩曦的第一反应就是盯着王梓彤的腹部，才短短一个多月，凸起的腹部已经非常明显了，偶尔还会又胎动反应，王梓彤很讨厌这种反应，但是对于徐浩曦来说，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他要当爸爸了。 “我从来都不是你的绊脚石，梓彤，你让我滚，我就滚了，现在你让我滚回来，我也滚回来了，你还想怎么样？”徐浩曦是真的觉得累了，昨天还在他脑海中拼接出来的快乐的一家三口图片因为今天的热搜已经彻底的碎裂成渣。 王梓彤看着退让到了极点的徐浩曦，这样的态度让她很满意，但她还是不甘心，她想要徐浩曦一个承诺：“我可以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也可以明天就去领证，甚至可以在媒体上宣布我们的婚讯，但是生完孩子之后，我想要复出。” 徐浩曦看着王梓彤，他知道自己爱着的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只是他从来都没能成功的将她放下：“好，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你就复出。” “还有，你名下的四套房子和那间酒吧，我要上名字。” “四套？”徐浩曦有些疑惑的看着王梓彤，“我名下只有两套啊。” “还有你父母名下的，我知道都是你买的！” 第九十六章 事发 徐浩曦定定的看着王梓彤，以往那张让人移不开眼的脸孔，现在仿佛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嘴一般，眩晕感涌上了徐浩曦的头顶，他咬紧了牙关才保持住自己的清醒，与王梓彤的对视里，带着让人心底发毛的意味。 王梓彤觉察到了徐浩曦的表情，她心里有些发毛，但是脸上却不显，想到自己吃了这么多的苦，她越发的觉得自己委屈的很，忍不住抬手捂了捂眼睛。 王梓彤的示弱让徐浩曦楞住了，身上的戾气也散了几分，想到这么些年王梓彤吃的苦头，徐浩曦叹了一口气：“我名下的两套房子，可以加上你的名字，我父母的那两套，就别动了，都是他们的名字，加起来也麻烦，我再给你……” “不行！你留着那两套房子想干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父母不喜欢我，从一开始就是那样的，所以我们当时才这么艰难，现在你的父母已经听到了消息，把你之前的那个女朋友接到了家里，对不对？！” 话头被王梓彤打断，远没有听到王梓彤话语里的意思来的震惊，自己的父母什么时候把妙妙接到家里的，梓彤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都没有接到消息。”徐浩曦有些不太确信，他的手机没有任何的电话，家里的留言电话也没有得到消息，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不是你误会什么了？” “我误会？”王梓彤冷笑了一声，扶着腰想要从沙发上站起身，徐浩曦还是本能的想要上前帮忙扶一下，却不想王梓彤狠狠的拍开了他的手，脸上的表情显得越发的刻薄起来，“我什么都没有误会，那天我来找你，你不在家，我刚好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进房间来等你，结果你的父母就打电话过来了，我当然不会那么没品去接你的电话，但是我完全没有想到，你父母就那么大剌剌的在电话留言里交代起了为了安排的好姻缘！” 最后一句话破音的刺耳，显然王梓彤是真的气到了极点，要不是一只手扶着沙发的靠背，恐怕她直接就要重重的坐下去了，徐浩曦一边担心王梓彤一边却又恼恨自己的父母多事，这种事情不做的干净利落还被王梓彤抓了个正着，简直就是让他左右为难，而仔细想想王梓彤刚才的说法，徐浩曦又觉得有些郁闷：“梓彤，你说的电话录音我并没有听见……” “因为我删除了！”王梓彤理直气壮，将这个隐藏在心里几天的秘密说出来，她觉得自己有资格发泄脾气的，“我就想看看，你的父母到底肯不肯死心，我这两天一直跟你保持着联系，你的言行没有丝毫的异样，所以是你嘱咐了你的父母，这种事情都是打你家里的电话联系的吗？” 徐浩曦有些窘迫，叮嘱父母有特别的事情就涌家里电话通知他的事情，真的是他自己决定的，从年少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父母跟自己的爱人气场不合，三个人凑在一起没有一次不吵架的，以前房子没有那么多，学生时代的恋爱很难瞒过父母，当时就吵的轰轰烈烈，王梓彤那个时候想要离开有一部分也是这个原因。 现在，房子多了，王梓彤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徐浩曦一直以为自己能很好的处理两个人的事情了，反正父母的手没有那么长，但事实却让人措手不及，原来有些问题他永远也逃避不了。 “我不是有意的，梓彤，我只是不想你们发生冲突，所以可以的把你们拆了开来，我们现在有房子，有车子，有些钱也有事业，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计较这些，我们自己开心不就好了吗？” “哈，自己开心？你觉得如果我爸妈在我家里放一个男人，跟我年纪差不多他们还非常的喜欢，你觉得你能开心？徐浩曦，以前的你就喜欢捣糨糊，现在你还喜欢和稀泥，你真当我是走投无路，只能任由你拿捏了吗？”任何一个怀孕的人都会患得患失，尤其时王梓彤之前还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更是害怕自己能倚靠的人再离开，徐浩曦父母做的事情，可以说是生生的把王梓彤的伤口又撕裂了开来。 “我什么时候这样想过。”徐浩曦觉得自己被误会了，但一看到王梓彤脸上那种悲痛的表情，他又忍不住小小的叹了一口气，“梓彤，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应该给我更多的信任而不是一直疑神疑鬼。” “信任？”泪珠在眼眶里挂了许久，终于滑落了下来，淡淡的水迹在脸上划过了一条痕迹，王梓彤所有的情绪都迸发出来，“如果不是信任你，我会毫不在意你靠近我的威亚，做了手脚，想要活生生的摔死我吗？！”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下来，徐浩曦的脸色暗沉了下来，这是他的污点，也是他的伤痛，他后悔痛苦，一直想要逃避，但是王梓彤却用态度清晰的告诉他，不可能，这个伤痕她会记一辈子，他永远要活在负罪感中，王梓彤永远不会原谅他的。 王梓彤气喘吁吁，没有丝毫的后悔，她就是要让徐浩曦知道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又多么的伤害她，她不会忘记，也不会原谅，她要徐浩曦在负罪感之下永远不能离开她！ “徐浩曦，你想想你曾经做的事情，能不能让我给你丁点的信任？你想想我现在的要求，你到底是不是应该做到，你到底能不能做到！”王梓彤的声音铿锵有力，当她将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宣泄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一股空虚的感觉从她的胸口向四肢涌去。 “梓彤，我知道我做了错事，我也尽力向你表达了我的歉意，我希望你的幸福，我也努力争取让你幸福，你想要在房子上面加名字，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会做到，但是我父母的房子，产证上是他们的名字，如果要加上你的名字，一定需要他们的同意，你现在身体这样，怎么能奔波劳累。”徐浩曦是真的为王梓彤的身体担心，隐隐的也有些想要拖延的意思，徐浩曦觉得自己的确实做了对不起王梓彤的事情，自己名下的房子加个名字也是合理的，但至于其他的，徐浩曦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我奔波劳累？可以，我先一封委托书，你去办！”王梓彤丝毫不肯退让，就盯上了徐浩曦父母名下的那两套房子，原本退让了许多的徐浩曦渐渐的有些怒气上头了：“梓彤，我说了，那是我父母的房子，我没办法动作，请你理解我一下，照顾我一下可以吗？” 徐浩曦能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他已经心理的非常脆弱了，这个时候如果王梓彤退了，今次的事情也就过去了，但是因为那个前女友的存在，王梓彤不肯退，而且王梓彤更加的生气起来。 “没有办法？那他们不要他们的孙子了是不是？就算他们不要，徐浩曦你也不要吗？！啊，我想起来了，你的前女友还在你父母家里，有她帮你再生一个，是不是？！”王梓彤在喊话的时候，刚刚那股放松的热流又缓缓的汇集到了她的腹部，开始往下涌，王梓彤还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她对面的徐浩曦却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几步上前直接抱住了王梓彤，将她放倒在了沙发上。 “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梓彤，梓彤，你流血了，你流血了，孩子你不要了吗？你跟我的孩子，你不要了吗？！” 徐浩曦直接打断了王梓彤的挣扎，凶狠的叫道，王梓彤猝不及防，等到她意识到徐浩曦说的是什么之后，她整个人都慌了起来，孩子，孩子，孩子不能丢，孩子丢了徐浩曦也会被丢掉，他们家已经准备好了替代她的人了。 “徐浩曦，你要救孩子，你一定要救孩子，孩子，那是你的孩子！”王梓彤紧紧的扣住了徐浩曦的手腕，她是这样的焦急，已经彻底的忘记了之前她到底为什么在跟徐浩曦争执着什么。 一只手被抓着，一只手扶住了王梓彤，徐浩曦没有更多的手来打电话，他想松开王梓彤，但是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王梓彤的恐惧，一旦他放开了手，王梓彤会不会崩溃都难说。 “手机助手！” 徐浩曦只能语音拨打急救电话，他整个人都被王梓彤攀附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拨打20。” 语音通话比手直接拨打有些慢，因为软件要辨识语音内容，但即便如此，旋转了三两圈之后，急救电话还是拨打了出去，三十分钟后，一辆白色的救护车从一栋知名的奢侈公寓门口开走，守在门口的狗崽队们一时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面面相觑之后再叫车跟上去，有的则留在原地疯狂的打电话，似乎是在找熟人们确认消息。 这一夜，喜爱夜游的人们接到了一个大瓜，微博上的热搜被同一队艺人占据了三条，并且其中一条在头条的位置上盘踞了整晚。 “王梓彤入院疑流产，徐浩曦医院守护，双方父母已抵达！” 微博三句话二十二个字，完整的概括了“大瓜”所有的内容，凌晨刷微博的网友瞬间炸了锅，之前可以说是各种绯闻蹭热度，追流量，算不上事实，但是今次有图有照片，还有偷偷拍来的诊断报告，让人实在找不到推翻的理由，粉丝纷纷噤声，也没有人敢求锤，生怕还有更大的锤出来，为数不多的p粉倒是偷偷高兴了一把，却也不敢闹腾的太大，生怕刺激到唯粉。 相较于网上的闹腾，医院里就更加的热闹了，王梓彤和徐浩曦的父母前后抵达到病房门口，女方的父母先到，从护士口中得到了自家女儿不止肚子里的孩子危险，连本人都有危险的时候，已经是怒气腾腾了，转头发现自己女儿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居然不在，火气瞬间升到了最高点，就在他们拨打电话的时候，徐浩曦的父母也抵达了病房前的走廊，徐浩曦的母亲也在打电话找儿子，一抬眼就看到了脸色阴沉的王梓彤父母。 “切！” 徐浩曦母亲看不到王梓彤，自然也看不上王梓彤的父母，哪怕他们曾经是上下楼的亲戚，现在也是势同水火的关系，徐妈妈的一个表情瞬间就点爆了王妈妈的怒火。 “你们还有脸来，你们怎么不带着你们作孽的儿子去死啊你们，你们这群害人精，不得好死，滚，滚，滚，再不滚就报警抓你们！” “哎呀，我说这是谁啊，当初不知道哪个去攀高枝一走了之，后来名声败坏了就跑我们家来，要脸不要？我们儿子又不是捡垃圾的，我家儿子就是心好，结果被人不要脸的攀上了，真的是贼喊捉贼。” 两个妈妈都是楼道里长起来的，吵架骂人都是一把好手，认真说起来，当年两个人还曾经联手扫荡整栋居民楼无敌手，后来因为小儿女的事情彻底翻脸之后，整个楼道里面曾经被她们骂了祖宗十八代的人都乐得看热闹，直到两边都搬走了才渐渐平息下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你以为你养两个好儿子啊，他怎么不出现啊，怎么就把你们两个老东西丢出来了？你也就乐意当这个打手了，你这辈子就舔着你儿子的脚后跟过日子吧。” “放屁，我儿子人心好，把你女儿送到了医院，你不说声谢谢还在这里狗咬吕洞宾，你给我老实说，你到底把我儿子藏哪里去了？如果他有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一家的。” “哈哈哈，笑话，你儿子自己跑了还好意思装好人，他要是现在敢出现在这里，我就放他一马。” “谢谢妈！” 突然响起的年轻男子的声音让徐妈妈和王妈妈都楞住了，她们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到了站在楼梯口，一脸憔悴的徐浩曦。 第九十七章 白莲花 看到一脸疲惫匆匆而来的徐浩曦，王梓彤的父母瞬间张牙舞爪起来，而站在一旁的徐浩曦父母早就预料到两人的反应，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挡住了王梓彤父母的去势。 “做什么？想要我们叫警察吗？”王梓彤父母跳脚的厉害，徐浩曦的父母就这么一个宝贝，也不肯给两个人做筏子的。 “哈，叫警察？行啊，叫啊，看看警察来了谁更倒霉！”说这个话就意味着王梓彤的父母还是清楚事情闹大的后果的，而且他们也更依仗女儿，王梓彤越好，他们的日子也越好过。 “都够了！”徐浩曦明明是成年的男子，却控制不住摇晃了一下身体，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强弩之末的味道，四个大人都不敢再多说什么，看着徐浩曦渐渐抬起的眼，一股阴霾之气扑面而来。 “妈妈，家里那个人，我已经让人离开了，如果你再把她或者其他的女人弄过来然后打电话跟梓彤示威，你们带着东西从那间房子里搬出去。”徐浩曦话音落地，徐妈妈的脸色都变了：“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做？她也是你喜欢的人啊……” “妈！那是我的前女友，我们分开我就已经不喜欢她了，你不要故意搞这些幺蛾子出来，你觉得我还能忍几次？一次两次还是三次，我再说一次，如果你还想把这些人弄来，你就带着她们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被儿子这样当众不给脸，而且还在自己的死敌面前，徐妈妈气的脑子发晕，一个念头闪过了她的脑海，让她不管不顾的喊了出来：“好啊，好啊，你好了，但那房子不是你的，是我的，要滚，也是你滚！” 徐浩曦看着自己的母亲，眼底闪过了一丝悲哀，他点了点头，赞同了徐妈妈的话：“好的，妈妈，那是你的房子，我滚！” 徐妈妈的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但是因为旁边有“天敌”的存在，她不能示弱，所以她梗着脖子不说话，连身边丈夫的拉扯也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用力的甩开手：“你别拉我。” “好啊，我就说啊，浩曦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做这种不靠谱的事情，原来是你这个搅事儿精，你搞这么多事情出来你有没有脑子啊你！”一旁旁观的王妈妈突然转了转眼睛，计上心来，她一向就对徐妈妈的势利眼不爽，还敢嫌弃自己的女儿男朋友多，也不想想她家徐浩曦领回家的女朋友也不少啊，而且在这个圈子里，谁没有几个绯闻？！ “你说谁是搅事儿精？” “就是你，谁家婆婆这么没脸，儿媳妇都要生了还把儿子的前女友接到家里来，让人传到网络上去，看你们的脸往哪里搁，别说你们了，连浩曦都会被牵连。” “哎~~~我家不好过，你家就好过了吗？我们家浩曦是男的，人家说两句也就忘记了，你家王梓彤的名声已经落到谷底了，还想再蹦跶起来吗？” 王妈妈和徐妈妈互不相让，徐浩曦难堪的垂下了眼眸，他很想安静的呆一会，但是周围的人根本没有考虑到他，他是男人，所以他必须坚持。 “妈，你别说了。”相较于对自己的妈妈，徐浩曦对丈母娘的语气似乎缓和了几分，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并不动听，“这次发生的吵架，我有责任，梓彤也有责任，希望之后妈不要再给梓彤灌输任何安全感的概念，我们俩在一起好，什么都是一起的，我们俩不在一起拆了，我还能站稳，梓彤接过婚生了孩子，之前又有那些事情，她想再起来或者想要平淡过日子，都很难。” 王家妈妈瞪圆了眼睛，看着徐浩曦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总觉得这孩子好像是威胁她了，但是又说不上来。 “啊，你还敢把主意打到我家的家产上？！”善于捕捉重点的徐妈妈又跳了起来，看着王妈妈正准备火力全开，却不想徐浩曦伸出手，拨开了即将凑在一起斗鸡眼的两个妈妈，语气淡然：“这是最后一次了，梓彤的孩子勉强保住了，我们在医院休息两周后，我会带梓彤回家，如果之后你们任何一方再闹，我就放手，从此在你们面前消失！” 徐浩曦越过了四位长辈，伸手推开了病房的大门，并且没有让任何人跟上去，直接关上了房门。 “这。” “这。” 两个妈妈愣在了原地，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但确实两个人也无心再争执下去，彼此的眼里都闪过了些许警告的意味：“你注意点，少给你女儿出馊主意想套我们家家产。” “你才是注意点，给儿子找小三还这么理直气壮，这样的婆婆太不要脸了。” 两个妈妈只敢低声互相吐槽，却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撕起来。 站在病床前的徐浩曦居高临下的看着病床上的王梓彤，女人看上去很憔悴，脸色苍白，整个人非常的虚弱，但是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却昭示着她早就清醒的事实：“醒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不想让王梓彤装睡混过去，徐浩曦轻轻的开口，语气却是非常的肯定。 瞒不过去的王梓彤睁开了眼，看着徐浩曦的眼神里带着哀求的意味，徐浩曦带着十足的压力，王梓彤顶不住了，只能转过眼，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我没有不舒服，谢谢你。” “好。”徐浩曦点点头，从病床旁边拖过来一个凳子，表情平稳，“刚刚我说的话，你都已经听到了对吗？那么同样的话我就不重复了，可是，我说的是认真的，这是最后一次了，之后无论有任何的理由任何的解释，我都会一走了之，你也知道，我一直都不是特别喜欢在娱乐圈里工作的，我没有野心，没有追求，如果不是你，我也许根本就不会接触这个圈子。”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王梓彤想要忍住涌上心头的慌乱，她只能不停的道歉，告诉徐浩曦她知道错了，她以后不会再犯了。 徐浩曦淡淡的看着王梓彤，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别哭了，一哭又影响孩子了。” “好。”王梓彤缓缓的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怯怯的看着徐浩曦，以前的徐浩曦是最喜欢她这副模样的，王梓彤坚信她可以把那个深爱她的徐浩曦找回来的。 “我们就这样，好好的过下去吧。”徐浩曦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退让，王梓彤心里有些欢喜，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曾经的念头被深深的埋在心底里，压制着冒头的冲动。 病房内外，一切的冲突仿佛都解决了，徐浩曦陪着王梓彤睡着之后，走到了医院的应急楼梯间，打了一个电话：“是我，热度都帮我撤了吧，嗯，打算再给她们一个机会，这次，就谢谢你了，算我欠你的。” 电话那头有人说了什么，徐浩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表情，却并没有拒绝：“最后一次吗？好，我会再跟你约时间的。” 徐浩曦回到病房的时候，又是那个温润沉稳的男艺人，看着躺在病床上睡觉的王梓彤，还有忙进忙出示好的父母们，徐浩曦轻轻的抬起手，趴在了病床旁边，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照雨意识到自己好像有几天没有看到关于xx剧热搜的时候，正是她参加新剧拍摄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整个剧组热气腾腾，棚内温度高达五十五度，财务被人领到摄影棚转了一圈，立刻就批了十万的降暑费，听到导演说想让她再参观两圈，她又加了五万就狼狈逃走了。 工作人员还是挺开心的，十五万能买不少冰块丢在棚里，但最舒服的还是冰饮，冒着白雾推进来的饮料几分钟后冰块就化的不见踪迹，所以饮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冰。 “照雨姐。” 小助理捧着领到的两块地砖大小的冰块匆匆而来，明明手上冰冷冷，但是心情却非常的好，小助理根本舍不得放，直接碰到了照雨的身侧，“热吗？身上的设备还不能取啊？” “不太热。”照雨摇摇头，因为脸上带妆，汗珠是看不太到的，但是额头前的碎发上，还是有星星点点的汗珠的，“装备好像后面拍摄还需要用到，不让我取。” 两层楼的高度，照雨其实完全可以不穿装备的，但工作人员不知道，也不可能让照雨这样冒险的。 “哎，那我放一块在盒子里。” 虽然捧着舒服，但也不能光顾着自己凉快，她可是称职的小助理。 将冰块放在餐盒里，再把脚边的盆子往照雨的方向推了推：“要喝水吗？” “喝过了。”照雨伸手翻了翻自己的剧本，确认自己的两句台词没有记错之后，就安心的等待着拍摄。 “希望今天能快点结束。”小助理也是真的热了，比起照雨她跑来跑去的更多，后背上都是湿漉漉的感觉，但她还是在为照雨操心，嫌弃其他的人镜头拍的太慢。 “咔！” 李导的声音远远的从喇叭里传了过来，从他的语气里就能看出他的不满，小助理有些眼，认出了场中央的演员，正是这部剧的女二号，听说是带资进组的哎，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居然是她！” 李导叫停就是因为有人不符合他的拍摄要求，抓着演员开始讲解情绪的表现时，几个演员的助理也见缝插针的冲上去，一边给自己的艺人降温一边招呼着李导，拍摄的时候导演愿意多照顾一下总归是好事情。 照雨的小助理一眼就认出了冲到女二号身边捧着冰块的女人是谁，她的小脸气鼓鼓的，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了？”照雨跟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助理相处过一段时间，多少知道她的个性，不是真的把她惹急了她应该不会这样生气，所以作为助理的依仗，照雨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进一下。 “就是刚才，拿冰块的时候……” 作为剧组拍的上号的角色，照雨的待遇比不得女一男一，但是往后的待遇都是一视同仁的，所以除了主演们有专用的休息室，提供冷气之外，其他的人都必须排队领冰块，艺人都在拍摄休息，来领的几乎都是助理。 彼此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所以也没有谁先谁后之分，大家排着队聊聊天，哪怕速度慢一点也不嫌麻烦，直到一个身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过来，那么热的摄影棚里还一头秀发垂肩，过小腿的裙摆微微荡起，竟然还有那么点仙仙的感觉。 “啊，这么多人。” 女人轻轻的开口，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排队领冰块的人却好像都听见了，停下了交谈向她这边看了过来，女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脸也有些红：“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领，之前都是场务拿过来的。” 之前能让场务拿过来的，基本上都是数的出名号的演员，后来因为剧组繁忙了，这种事情都安排到了艺人各自的助理身上，所以才会出现剧组排队领冰的事情，现在女人这样说了，大家对她的身份多少都有些明白了，站在队伍最后的人下意识的动了动，示意女人在她身后排队。 “啊，怎么办，一会就要开始拍摄了，导演要是找不到人又该生气了。”女人仿佛完全没有看到队伍的末尾，她有些烦恼的看着发冰的工作人员，声音依旧不大不小。 她想干嘛啊？ 看不出来吗？不想排队想插队呗。 真的假的，要不要这样脸皮厚啊，排一会队能热死她家艺人么？ 嘘~~~你的眼神很危险啊。 到底是一起排队出来的感情，只用眼神就怼了一圈白莲花，但也从侧面验证了她们根本不好意思当面跟人起争执，只能在一旁看形势。 “你好，我有点着急，能不能在你前面领一下呀？” 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异样的眼神，女人走到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面前，开口说道。 第九十八章 护着 “啊？可是我也很着急啊。”那个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圆润的脸蛋瞬间涨的通红，显然是因为拒绝了女人的请求而不好意思，像是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她又忙不迭的追加道，“不是我自己用的，也不是我们家姐姐用的，是给外面的粉丝领的，她们从早上到现在，已经站了六个小时了。” 摄影棚外的粉丝几乎都是冲着男女主角来的，小姑娘说这个话很大程度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个女人倒没有露出惶恐的表情，仔细一看她的眼底似乎还有那么点不爽，但是明面上这个女人倒没有继续再纠缠了。 “不好意思，我能站你面前吗？有点急事。” 被下一个点到的就是照雨的小助理懵梦，看到女人那种说了话就准备插进来的架势，懵梦心里有些不爽，刚刚为粉丝拿冰块的那个小姑娘已经在签字了，懵梦微微侧身，就挤了上去。 “我家姐姐马上要吊威亚了，我得赶紧回去。” 懵梦这句话的解释声音并不是很大，前面的小姑娘听见了，回头看了懵梦一眼，嘴角带着笑，眼里竟然还有些鼓励的意味，懵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却也不想多管，只等着拿冰块。 “又一个有急事的啊，现在有急事的人挺多啊。”女人有些委屈，柔柔的声调里却莫名的话里有话，懵梦很想回她一句“第一个说有事的不是你吗？”，但到底还是顾及照雨忍住了。 女人并没有结束，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排队，所以她的视线落在了懵梦身后的人，眼圈已经微微有些发红了：“那个，方便在你前面领一下吗？” “当然，当然可以，大家都是一个剧组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啊。”站在懵梦身后的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在一旁目睹了前面两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对求援者的拒绝，他有话要说，“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太自我了，不能这么自私呀，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姐姐带出来的。” “啊，不是的，她们也许真的有事情，肯定不会是因为自私才不肯让我的，您别说了。”女人的声音还是那么的轻柔，焦急的劝解的模样仿佛是全下最体谅人的人，“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 “真不方便假不方便，还不是自己说的。”男人的语气明显就是不相信，还特别提高了声调，似乎是想要把事情闹大。 懵梦已经领好了冰块，心里憋了一肚子气的她准备离场，身后的两个人一唱一和，那个白衣服的女人已经站到了领取台前，语气还是三分的柔弱：“麻烦给我四袋冰，有箱子吗？太感谢了，会很重吗？那个角落里的拖车可以借我一下吗？啊，真的是太麻烦你们了，你真是好人。” 懵梦看着女人感谢了发放冰块的人，转头又感谢在她身边忙前忙后的那个男人，她突然伸手，拉住了收拾好冰袋，排在她前面的那个女孩子，有些突兀的开口：“真是奇怪了，这年头请人帮忙是不给拒绝的，拒绝了之后就会被念叨，其他人也有意思，明明是自己愿意帮忙的，还得捆绑上其他的人，别的不说，像这种插队的事情，同意的人不是应该让出位置，自己排到队伍的最后面去吗？就这么让了让，帮身后的每个人做了决定，有没有这么自觉啊。” 排在懵梦前面的小姑娘是女一号的助理，这次领兵也是为了女一号的团队领的，原本这个剧组里她们就不用顾及任何人，更何况还是一个一来就对她表现出敌意的人。 “说的也是，慷他人之慨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底线的人都是愿意做的。” “没有什么底线”的男人脸涨的通红，虽然知道刚刚是因为他们两个不爽所以才把事情挑唆起来的，但想着自己这一方怎么也是站在有底线的位置上，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之后，他不由得瞪圆了眼睛：“说什么呢？你们自己没有同情心，还不许别人做点好事？” “可以啊，但是你要做好事别捆绑上别人，既然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了，就到后面排队去。”懵梦虽然看上去小小的，做助理工作也有几年了，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可以让，什么时候不能让，她要是再示弱下去，恐怕后面的那些人看不起的不止是她，还有她家的艺人。 “你！” “自己不肯重新排队，就别道德绑架别人！” 懵梦才懒得理那个男人，转身拉着排在她前面的小姑娘就往前走，丢下的那句话让那个男人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那个，对不起，要不这个给你吧，我还是去后面排队。” 女人已经整理好了推车，却把车子停在了男人的身边，她抬起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水气，也许是根本没有预料到心目中的好同事竟然会这样计较，整个人显得委屈到了极致，男人一瞬间就热血沸腾起来，豪迈的开口说道：“不用，你去忙你的，我重新排队就可以了。” 看着男人气势汹汹的走到了队伍的最后方，女人一边推车一边向队伍后面的人道歉，还是那副“我很柔弱请原谅我”的样子，却总算是平复了因为懵梦刚刚一句话而惹出的窃窃私语，只是女人紧紧握住的推车拉杆的手，却泛出了淡淡的白色。 “照雨姐，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冷静之后的懵梦有些郁闷，她盯着装冰块的盒子看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听到照雨的回应，她只能抬起头，看到的却是照雨伸手，拨弄着冰块的动作，悠闲的仿佛没有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一般。 “照雨姐？”这样应该是没有生气吧……懵梦有些不确定。 “没事，他们找过来再说，如果他们真的敢过来。”手指在冰水里滑动的动作很慢，仿佛觉得很有趣，懵梦放了心，在脑海里琢磨了一下之后，拿出手机准备发个微博，在这一行里就是这样，随时随地留一点证据，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就有足够的轨迹可以说明了。 懵梦忙着打理微博了，并没有注意到照雨的动作，如果她侧头看看其他的地方，就会发现自家的冰好像化的特别慢，事实上，照雨插在水里的手指尖浮出了淡淡的白气，将化掉的冰块又冻了回去。 “照雨，下一个镜头待场。”场务组的人跑来通知，照雨点点头，懵梦编辑好了微博认真的读了三遍，放下手机休息了五分钟，再重新拿起来看了看，又重新编辑了一遍，然后发送了。 “照雨姐，我陪你过去吧？”现在这一场拍的很不顺利，李导刚刚才骂过人了，接下来又是照雨的场，懵梦担心照雨会被迁怒。 “没事，你留下来看东西。”照雨不让懵梦过去，懵梦有些郁闷，她这个助理的工作好轻松，领东西看行李发微博，从跟照雨到现在照雨都还没有冲她发过脾气，懵梦觉得自己运气是真的好。 “好吧，有事情叫我哈，我会很多的。”像是想要向照雨证明自己的价值，懵梦把她的小胳膊露出来显摆了一下。 照雨微微敲了敲嘴角，算是承认了懵梦的实力，然后抬脚往候场区走去。懵梦目送着照雨的背影隐入了忙碌的工作人员之后，低头收拾起照雨的工作行李，动作轻快利索。 把两个行李箱靠在一起放齐整了，正撑着腰站直身体的时候，后肩部碰到了一个人，懵梦几乎是本能的向前一跳，转身道歉：“对不……啊，是你！” 认出了眼前这个男子就是之前拿冰块的时候跟她发生冲突的那个男的，老实说懵梦是不想道歉的，而且她刚才是背对着对方的，对方应该看的到她的，不应该撞上来才对。 “你怎么不小心点？！”果然不出所料，男人开口就指责懵梦，懵梦瞪圆了眼睛毫不示弱：“你说什么？明明是你从后面撞上来的，我后面又没有长眼睛。” “谁让你突然站起身的，你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吗？打翻了你赔得起吗你？”男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看到他捧着盆子的双手手臂上肌肉都鼓出来了，意味着他捧着的东西重量非常的重，懵梦稍稍有些提防，又后退了一步之后才微微垫高了脚尖去看。 “这是……”懵梦有些不认得那东西，但是看上去金光灿灿的一大盒，肯定不便宜。 “这个东西打翻了你赔的起吗？你赔得起是准备几个月不吃不喝吗？”男人显然非常的激动，“你愿意陪就算了，别牵连到我！” 懵梦真的是气的要吐血，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又不能说更多的，万一对面那个男人气傻了把东西一砸，说起来她也是有责任的了。 “行了，既然没有摔着，你赶紧把东西送过去，再罗嗦了真打翻了第一个倒霉的还是你。”懵梦丝毫不退让，表情还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模样，男人的表情有些生气，却想着重要的事情要先完成，便没有理会懵梦，抬着盆子绕过懵梦往拍摄现场里走。 懵梦见男人走了，也没有放在心上，转头准备看看照雨在哪里，却没有料到身后突然一阵大力撞过来，她竟然完全没有站稳的机会。 “啊！”懵梦向前扑去，只能本能的用双手撑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她就听到了身边的惊呼声。 事情发生之后许久，懵梦还是在不停的后悔，她怎么就没能站住脚，她怎么就没能见到那引人瞩目的一幕。 而现在，趴在地上的懵梦完全没有回头的机会，所以也没能看到被照雨一脚踢在臀部，踉跄摔出去的男人，而之前被他当宝贝一样托在手里的盆子被照雨就势托在了手里，然后就像是电视剧一样，照雨以一直脚跟为轴心，旋转了一圈，盆子在空中转了两个三百六十度，那些飞散出去的金粉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转了起来，很快就落入了盆子，虽然不是百分百收集完成，但至少九成是收集回来了。 “我的天，我觉得我眼瞎了。” “刚才有威亚吗？她是真的跳起来了是吧？” “听说是专业的武打演员，我一直以为是需要威亚的，但是好像刚刚没有啊。” “你不是在武术指导队里的吗？武指能做到这些吗？” 被八卦的年轻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别开玩笑了，上次这个女的从十几米跳下来之后做的动作，武指自己都看傻眼了，后来还跑去问她怎么做到的，你觉得我们武指能做么？” “厉害啊。” 身边的骚动终于让懵梦缓过神来，背上的疼痛还在，但是她的耳朵已经听到了更严重的事情，距离她视线不远处的地面上，零星的金粉还是很显眼的，她慌忙翻身起来，脸上的表情狼狈不堪。 “照雨姐。”懵梦一脸的惊喜，看着照雨，然后她就看到了照雨单手托着的那个盆子，刚刚还被男人那么用力托着着东西现在竟然在照雨的一只手上稳稳的停留着，懵梦满脸都是崇拜的表情。 “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没事。” 懵梦忙不迭的回答，伸出手想要帮照雨接一下盆子，结果照雨却微微侧身，偏了过去：“别乱动，站好。” 照雨开口，懵梦就不敢动了，然后照雨就越过了她，向着那个好容易站起身的男人走去：“你这么大个个子，一百五十斤有了吧？就这么砸下来，她承受的住？” “是她绊倒我的！” 男人显得非常生气，好像是被照雨恶人先告状了一样。 “你都走到她后面了，还是她绊倒你的？”照雨瞥了一眼两个人的距离，语气里是完全的不信任。 “那就是你们的东西绊倒我的，这里别没有其他的人也没有别的东西了，不是你们还能是谁？”男人的语气非常坚定，看着照雨的眼神就是在看罪魁祸首。 “哦，可是为什么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你故意往她背后倒下去的？”照雨不慌不忙，护着自己的小助理。 第九十九章 牛编剧 男人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他瞪着照雨，表情有着说不出的凶狠：“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干嘛要这么没事找事？你知道你手里的东西有多贵吗？我三四个月的收入也赔不起，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弄那么惨？” 照雨看着男人没有说话，懵梦已经从一边拖过了两个圆凳，小心翼翼的护着照雨把手里的盆子放下，虽然她也很想跟着照雨一起吵架，但是她更担心照雨一直端着那东西会不会累到手软。 直到盆子平稳的放在了凳子上，懵梦才深吸一口气，瞪着那个男人道：“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连个盖子也不盖，明明知道是重要的东西，你不会找个人烟稀少的路走走？还要往工作人员聚集的地方来，我觉得你就是故意来找茬儿的。” “你这个人说话真难听，怎么了，这里是你包下来的吗？别人连走都不能走了？原来你们家的艺人这么霸道？自己在的地方其他人都不能呆？！” 懵梦瞪圆了眼睛，根本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这么不要脸，她们两个女人才占了多少位置，他怎么能把自家艺人说的那么霸道？ “嗯，老实说，却是不要靠近比较好。”就在懵梦被气的说不出话的时候，照雨却突然开口了，说出的话却像仙人掌一般刺人，懵梦的第一反应不是堵住照雨的嘴巴让她别胡言乱语，而是直接四下打量起来，生怕有人在录音录像。 “你，你！” 男人没有想到自己的栽赃照雨竟然就这样应下来了，而且答应的理直气壮，正常的艺人不都是很顾及自己的名声吗？在片场落下这种霸道的名声对她可没有什么好处。 “让道具组的人来搬一下。”完全没有再看那个被气的说不出话的男人，照雨对着懵梦说了一句，懵梦点点头，拔脚就去找人，跟照雨站在同一阵线上，彻底的无视那个男人，懵梦此时已经明白那个男人就是因为之前领冰的事情来找茬的。 因为新场景的事情，道具组的人忙的天昏地暗，组长正拿着设计图跟编剧在监工，懵梦找上来的时候他们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听清楚懵梦说的是什么事情之后，他们的表情都有些疑惑。 “金粉应该是下两场才会用的吧？谁去领的？” “不知道，我没有让人去领，但是今天早上我签了领金粉的条子。” “先去把东西和人领回来吧。” 编剧在剧组里混了三四年了，很多事情是心里有数的，虽然没有听完事情的始末，但是看到懵梦气成这副模样，多少也猜的到一点，剧组里的小团体有纷争是很正常的，只要不影响到正常的拍摄，他们制片方一般是不管的。 “好。”道具组的组长也是老员工，脸色有些暗沉，想算计人还被人抓住了小辫子闹到他这里来，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闲的话就去搬砖砌墙吧。 道具组出了面，金粉被端走，道具男被领回，闲话被留下一堆，照雨看着依旧愤愤不平气鼓鼓的懵梦，突然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自己当心些，有事情叫我。” 懵梦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照雨离开的背影，心跳突然加速起来：“没搞错吧，我可是喜欢帅哥的……但是照雨姐是真的帅啊，啊啊啊啊，这次是要粉自己带的艺人了吗？好像不太好啊。” 懵梦内心在咆哮的时候照雨已经开始了拍摄，编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导演组的身后，从拍摄的小窗口里看着照雨的镜头，编剧的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 “咔！” 等到李导喊了停，编剧凑了上去，在检查镜头的李导耳边小声的说道：“导演，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讨论的那个镜头吗？” “哪个？”李导的回应有些注意力散漫，毕竟他现在专心做的是检查拍摄内容是否合格，而且他一天要跟编剧讨论上百个镜头，真不确认编剧说的是哪个镜头。 “就是那个，我们设计的从钟塔外侧向上攀爬到钟塔顶部，然后进行狙击的镜头，当时不是觉得危险系数很大，所以放弃了么？”编剧有些着急，语气有些兴奋，声音就大了起来。 确认了追加的镜头也没有问题，李导站直身体抬起眼，向着场内的人喊道：“这一条过，下一条准备。” “好咧~~~” 在场内待场的大小演员们立刻散了开来，各自找降温的东西去靠着，李导这才能集中注意力转过头来跟编剧聊：“我想起来你说的那个动作了，那个动作的危险系数确实大啊，放弃是我们两个达成的共识吧。” “我知道，但是现在我觉得没有必要放弃啊，你这次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演员哎，听说她之前是武打替身演员来着对吗？我看她刚才的身形和姿态，这个动作感觉应该没有问题的。”编剧显然已经被勾起了兴致，完全没有打消念头的意思，反而随手扯了张白纸，写写画画起来。 “你看，这样，这样，这样，你看看那几个角度拍摄的合适，这个镜头绝对会成为我们这处剧的代表的。” “这个动作之前不是安排给照雨的角色的，现在是要加给她吗？”编剧的设想还是挺有意思的，李导忍不住看了两眼，等到他确认编剧的想法是可实现的，他也忍不住开始讨论细节起来。 “没有啊，这个戏还是何小晨的，只是想请照雨帮个忙，把这个镜头追上去。” 何小晨是这部剧的女二号，跟女一号何晨是年龄相差四五岁的姐妹，这种从小失散变成两个阵营的梗一直都是玩的烂大街的，但是架不住有可延展性，所以还是许多编剧喜欢用的。 “替身？”李导楞了楞，当初照雨确实是以武替的身份入行的，如果剧组这边有要求，照雨应该是不会拒绝的，但是莫名的李导就是觉得自己张不开口，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正兴致勃勃的编剧仿佛看出了李导的犹豫，忍不住拍胸脯说道：“要么我来说，你是导演要顾及很多，我只不过是个小编剧。” 李导听着编剧的戏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在逗我玩吧，你算小编剧，那我是不是就是实习导演了？” “呵呵，你同意就行，把演员叫过来我们谈一谈吧。”编剧抬手拍了怕李导的胳膊，李导想了想，转头让场务去找人。 照雨的镜头完结了，准备去威亚组那边卸威亚，按照原本的安排，她后面属于待场，有戏提前补拍就上，没戏就可以休息。正跟威亚组的人说着什么的时候，场务组的人找来了，照雨看着解了一半的威亚想了想，转头问威亚组的人：“穿上快还是脱下来快？” “肯定脱下来快啊，再开这两个扣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慢慢解。” “好。”虽然不知道导演找自己干嘛，但是刚才的镜头拍摄的很完美是公认的，再加上之前的备份镜头，照雨觉得应该不会需要她再装备威亚。 解开了威亚，跟在场务身后走到了导演身边，看到李导跟副导还有一个不怎么眼熟的人聊的正欢，照雨等了两分钟。 “照雨，你来了。”李导一转眼正好看到照雨，忙不迭打起招呼来，照雨点点头，视线落在了那个比较脸生的人脸上。 “啊，这是牛编剧。”似乎是觉察到了照雨的视线，那名编剧抬起头来，冲着照雨乐了一下，李导连忙介绍起来，开机的时候工作人员都会相互认识的，但是照雨是空降过来的，有些不熟悉也是正常的。 “牛编剧，你好。” 照雨打了声招呼，心里隐隐有数，今天叫她来的事情，十有八九跟这个牛编剧有关，“李导，有什么事情？” “啊，是这样的。”不等李导说话，牛编剧已经开口说道，“我们有一个镜头需要你帮忙一下，这个镜头对你来说是一个锻炼，也能提高你的能力，希望你能勇于承担下来。” 照雨微微挑了挑眉梢，心里隐隐有了个想法，从上上辈子到上辈子，会这个给她扣大帽子的人从一开始的蜂拥而至到后面的屈指可数，这辈子还没有人用大道理想这样压着她，有点意思啊。 “哦，是我剧本上的镜头吗？”如果是自己的镜头，李导绝对不会这么支支吾吾，对方也不会直接给他扣上这么一个大帽子，所以照雨是明知故问的。 “啊，这个镜头是追加的，各位演员的剧本上都没有这个镜头。”编剧的回答很快，显然早有腹稿，“这是我们之前想拍又放弃的，就是觉得可能拍不出来，但是一旦拍出来之后，效果一定会震撼人心的。” 照雨看着什么事情都大包大揽的编剧，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编剧显然不想让照雨多考虑，所以他直接把手里画出来的稿纸递给了照雨：“照雨小姐，你看看，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可以吗？” 照雨抬眼看着编剧，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盯着他手上的纸看，反而是看向了李导：“导演，这个事情需要确认一下吧。” “嗯，应该的。”李导心里是很想拍这个镜头的，一定会成为这部剧的代表作，但他跟照雨有些交情，当初邀请照雨来也是带着爱才的心，现在这样略带强迫的做法他很不喜欢，所以他很纠结，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这有什么好确认的呀。” 牛编剧显得不以为然，看到照雨真的通知场务组的人去找她的助理过来，他的表情有些不太好：“你是不是不敢呀？我看你的身手不错，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才能有更大的发展啊。” 照雨轻轻的瞥了男人一眼，并没有接腔，牛编剧眯了眯眼睛，这个年纪做事这么沉稳的女演员不多见，不但不被自己的激将法刺激，反而还更加提防自己，看来想要说服她没那么容易。 懵梦很快就跑了过来，叫她的场务还没有到，她已经冲到了照雨的面前：“照雨姐，什么事情呀？” “不是什么大事情。”作为事情的主导，牛编剧很喜欢展示自己，照雨是新人，也许不懂这里面的规矩，但是对于一个有经验的助理来说，应该能明白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有一个新的拍摄想法，觉得非常适合你们家的艺人，所以愿意给一个尝试的机会。” 照雨看着牛编剧把自己放在高高的位置上，脸上那种我施恩你别忘你忘了就是白眼狼的姿态，让人心情非常的不爽快。 “噢？新追加的拍摄内容？”小助理一脸好奇，隐隐的似乎还有些期待的样子，牛编剧觉得自己终于有存在感了：“是的，很震撼的镜头，如果拍摄成功，一定会成为这部剧的代表的。” “那就是场面很大了？会不会有很多特技修饰，有爆破镜头吗？”小助理的眼睛都放光，牛编剧被小助理的态度给弄得整个人也兴奋起来，觉得小助理问的非常专业，他必须把他的专业思路表达出来，他们才会更加重视不是么。 “主要是个人技能的展示，特技是背景修饰，爆破肯定有，而且场面还大，所以我才说是一个壮观的场面，一旦成功了会……”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需要签订新的合同吧？”小助理笑眯眯的开口，打断了牛编剧的畅想，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打断话头，牛编剧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小助理说的是什么。 “什么，什么新的合同？进组的合同应该早就处理好了吧。”牛编剧装糊涂，看着小助理的眼神里带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意味，“年轻人要学会承担，不能还没有付出就求得到啊。” 小助理看着牛编剧那种倚老卖老的模样，累积在一起的压力瞬间就迸发了出来：“噢，可是‘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这句话，是我们唐曦老大天天耳提面命的，赔本买卖不能做呀。” 小助理笑得乖巧可爱。 第一百章 陈霜霜 牛编剧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艺人和他的小助理，一种屈辱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他觉得自己的好意不但被荒废了，还被人深深的踩在了泥土里，狠狠的碾压了两边，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愿意无偿给人提供大角色大镜头的“好人”，并不多啊。 “所以现在是什么意思？如果不签新的合同，照雨小姐就打算拒绝拍摄吗？”牛编剧沉下脸来，看着照雨和懵梦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两个垃圾，他的眼神太惹人生气了，懵梦脸上原本天真可爱的表情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踪迹：“当然，不属于照雨的角色，我们怎么能随便演，牛编剧，李导，我还是需要再跟你们两位确认一下，刚刚我们谈的这个镜头，到底是新加出来的角色需要的，还是已有角色追加的。” 李导看了一眼瞬间涨红了脸的牛编剧，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下，之前虽然是好意提醒照雨要给自己安排一个经纪公司，但是转头来这个经纪公司第一个对付得是自己，多少还是让人有些郁闷的。 但郁闷归郁闷，李导还是有良心的圈内人，他带着打圆场的微笑，语气里也有那么一丝的抱歉：“刚刚没有说清楚，确实是女二角色上的一个镜头，因为难度抬高了，所以之前是取消的，只是刚刚拍摄的时候看到了照雨的实力，觉得她一定能够做到，所以就忍不住想要让照雨试一试。” “哦，也就是说，这是计划外的武替工作对吗？听两位老师的话，这个镜头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哪怕我们家照雨个人真的愿意拍摄，公司这边也需要追加新的合同和保险，并且拥有一定的归属权。” 没有经纪公司的艺人和拥有经纪公司的艺人待遇真的是完全不同的，更何况照雨不知道怎么竟然签到了唐曦文化，唐曦背靠着华国第一大金融资本“明姬”，别说是一个律师团了，就是十个顶级的律师团，唐曦拉不出来，“明姬”也可以。 李导这边是没有什么念想了，只等着牛编剧表态，这个镜头虽然出彩，但并非必要，想要追加剧组也有钱，不想要追加也不会影响主要的剧情，所以一切都要看编剧的意思，李导不打算再参合进去了。 牛编剧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头顶，他气的狠又不甘示弱，只能站在原地气势汹汹，懵梦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视线落在照雨的身上，抬手帮照雨拍拍衣服收拾收拾领子，一副我就是照顾我家的艺人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管的模样，让人实在有些尴尬。 “导演，下一幕准备好了。” 拍摄副导演仿佛完全没有觉察到现场的诡异气氛，从几步远的位置跨了过来，神态专注的一副“我是公事没有任何私心”的状态，李导立刻露出了笑容，这种笑容在平时只有出现拍摄一条过的时候，于是拍摄副导演知道自己出来的正是时候。 “那我们先去拍摄吧，这个镜头也不着急，我们回头商量一下。”到底还要一起共事很长时间，李导还算是厚道，抬手拉了拉牛编剧的手腕，牛编剧找到了台阶，脸上还是那副老子不打算搭理你的表情，但是动作还是很利索的跟了上去。 目送着三人组离开，懵梦才牵住照雨的手往两个人放行李的方向走去。 “照雨姐，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一定要再找我，千万不要自己应下来，就像你这次一样。”懵梦一直觉得照雨什么事情都不喜欢放在心上，所以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应该会同意，一旦同意了，不出事还好，出事了照雨只能自己担了。 “嗯，我知道。”照雨点点头，那个牛编剧从头到尾给她的感觉就不好，她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饿了吗？还是要喝水？” 懵梦跟了照雨有一阵子了，知道照雨不喜欢吃零食，喜欢喝小瓶的水，一旦开封就全部喝完，懵梦猜测照雨是不放心离开视线的食物，现在这样警惕的人真的很少见了，但是再娱乐圈里这样谨慎也挺好的，所以懵梦非但没有组织，反而还鼓励着，带的东西都是全包装小份小份的。 “喝水。”照雨接过了小瓶装的饮用水，拧开瓶盖，微微抬高手腕，水流犹如一条线一般落入照雨微微扬起半张的嘴唇中，与其他女艺人用吸管小口小口喝水完全不同。 “今天应该没有镜头了，我们待机到六点就回去吧。”待机过了六点有盒饭拿，但是懵梦觉得没必要，照雨看上去不怎么讲究精致的食物，所以懵梦担心照雨想要留下领盒饭。 “没有角色的不是五点半就可以走了吗？”照雨的话音落地，懵梦就知道照雨根本不想留下领盒饭，所以她的笑容瞬间就灿烂了起来，今天被恶心的事情太多了，她只想快点逃离。 “好呀好呀，现在五点了，我去签单。”懵梦笑得可爱，照雨脑海里残留的还是刚刚懵梦维护她时的模样，心情莫名的又好了几分，原来被人护着是这样的感觉啊。 小懵梦蹦蹦跳跳的跑去找场务签单，五点半一到立马就带着照雨往摄影棚外走去，因为镜头正在紧张的拍摄中，没有人注意到两个人的离开，等到几个大镜头拍摄结束，放餐休息的时候，跟两位导演凑一桌的牛编剧才把早就酝酿好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怎么回事啊那个女演员，要不是为了拍摄出良心剧谁会找个麻烦，她怎么能这么计较？当我们是什么人啊。” 李导笑了笑，并没有接口，拍摄副导演则一脸我是空气我只是空气空气也要吃饭你们不要看着我的模样，牛编剧也不想理他，虽然拍摄副导演和导演都是导演，但是能控场的也只有导演。 “年轻人，也许不是很重视这些。”李导原本是不想接话头的，但是牛编剧连饭都不吃了只是盯着他看，他只能基于场面回应了一句。 “那他们看重什么？进这个圈子的人谁不是努力往上爬的？这种有机会摆在面前还不珍惜的，算什么，她也不是很红啊，唐曦会护她多久？！”牛编剧入行不过四五年，之前一直是网络小说作者，因为一部戏卖座踏入这个圈子，见多了自以为已经成名了就张扬起来然后被狠狠踩下去的角色，这个照雨怕也是差不离了。 “年轻人么。”不赞同不辩驳，李导在照雨和同僚之间只能保持中庸之道，不想多说什么，所谓隔墙有耳，再私密的谈话都会传出去，李导对照雨还是欣赏的，照雨背后还站着唐曦，没必要太对立。 “什么年轻人！”牛编剧气的很，因为手上有两步热卖的ip，他很久没有碰到这样不给他面子的新人了，“果然还是适合做替身的人，站到台前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李导，编剧，我吃完了，去准备夜场的拍摄。”拍摄副导演吃的很快，不知道是真的饿了还是被牛编剧的话给堵住了，他动作利索的收拾好东西，站起了身，很快就离开了台子，他一走，牛编剧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那个镜头真的很好，我再找那个照雨谈谈！”牛编剧就是不死心，李导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毕竟那个镜头真的很有代表性，如果照雨肯拍，绝对是一场大戏：“那让场务准备合同吧。” “准备什么合同啊！”牛编剧瞪圆了眼睛，“这是我们肯给她机会啊，别人求都求不来得。” 李导没有想到牛编剧到现在还坚持让照雨做免费工，不免楞了楞，照雨那个性子他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不肯做的事情谁来都没用，再加上身边还有个得力的小助理，李导觉得牛编剧的打算应该是没有办法成真的。 “恐怕唐曦那边不会点头的。”李导摇摇头，语气含蓄，牛编剧却完全没有放再心上：“这有什么，艺人自己同意的话，经纪公司总会退让的，那个叫照雨的女孩子看起来就很倔强。” 你都知道她倔强了还要硬来？ 李导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牛编剧对照雨的执着太强了吧，到底为什么？ 李导冥思苦想的时候，牛编剧已经收拾好了盒饭，转头找场务的人，被点名的场务一路小跑过来，听到牛编剧要找的人，他的表情瞬间楞住了：“照雨？她今天的镜头已经拍摄完了啊。” “是拍摄完了，还要跟她讨论别的拍摄镜头，怎么了？”牛编剧正火着，竟然又被场务质疑了，他立马火气上涌，“我找个人还需要你同意吗？” “当然不是的，编剧，是照雨的镜头拍完，她的助理已经签字离开了。”场务磕磕巴巴，承受着编剧怒气的他实在是有些冤枉。 “什么？这就走了？现在才几点？！”牛编剧觉得自己分分钟要被气晕了，他怒极反笑，“倒是第一次见这种演员啊。” “没事，你先去忙吧。”夜场少说也有五六个镜头，场务还有得忙，李导挥挥手，示意场务可以离开了，场务忙不迭的赔礼道歉跑了开来，牛编剧忍不住开口道：“就这样？不把她叫回来？” “她今天的镜头结束了，再说如果我们真打算拍这个镜头，还得再计划一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拍摄的，场景的追加和其他的准备工作都很麻烦的。”李导说的是事实，牛编剧也反驳不得，只是他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以后这种艺人我是不敢用！” “哎，以后再说啦，我们都不一定有合作的机会，先把今晚的戏搞定吧。”李导其实早就没胃口了，但是为了晚上的拍摄他必须得吃完，所以这会他终于塞下去了，急忙把饭盒收拾齐整，站起了身。 牛编剧看着怎么都不肯接茬儿得李导，也站起了身，收起好了饭盒，身上的情绪也消散了几分。 “行，先工作，你去忙，我一会过来。” “好的，你累了也休息一下，晚上的拍摄强度高，不用一直扛着。” 两个人丢掉了垃圾，各自友好的分开，等都李导走远了，牛编剧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的哼了一声：“自己都是靠路子进来的，难怪说话都不敢硬气。” 转过身，牛编剧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道具箱旁的年轻女子，白衣白裙即便是在阴影处也很显眼，牛编剧的脸色立刻好了起来，两步走到了女人的面前。 “你怎么过来了？是霜霜找我吗？” 如果懵梦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个女人就是下午插队领冰被她怼的人，那么自然而然的她就能想象的出来这个牛编剧这么针对照雨的原因。 “嗯，霜霜晚上还有两场夜戏，她担心自己的情绪表现的不够好，所以想请编剧你过去一趟。”从阴影处走到了光亮之下，女人温柔的眉目毫不遮掩，于是旁边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侧目看了看，都是向往美好的人啊。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陈霜霜小姐这么敬业，大家都是为了剧的完美。”牛编剧显然意识到了现在自己正在哪里，他立刻点了点头，用一种最正派的方式回应了对方的邀请，然后跟在女人身后走了过去。 陈霜霜，带资进组女二号，是除女一号男一号之外唯一拥有半开放空间的演员，被屏风隔开的空间里，化妆台，休息椅，堆满了冰块的两个盆子，跟外面的空气仿佛分割开来，带着些许的清凉。 “编剧来了。” 躺在休息椅上敷着面膜的女人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听到有人走进的动作她立刻睁开了眼睛，看清楚来的人之后，忙不迭的站起了身。 “哎，你站起来干嘛，休息休息，一会你还得累着。”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牛编剧现在笑得却像是一朵花一样，一边伸手扶着女人的胳膊肘往躺椅推，一边在圆凳上坐了下来。 第一百零一章 组队商谈 “我没事，一会还有镜头呢。” 陈霜霜是坐下了，但是却没有再躺下去，刚刚守在她身边仿佛是人形蜡像一般的助理们现在都动了起来，打水的打水，卸面膜的卸面膜，还有两个从移动小冰箱里取出了三四个果盘，每个里面都是鲜翠欲滴的小水果，一口一个。 “晚饭不合胃口吗？” 牛编剧的眉头皱了一下，霜霜并不是一个特别讲究的女人，但如果吃的不好她的心情也就会特别的不好，这个时候就需要冰镇的鲜果来安抚，牛编剧有些担忧，他知道晚上的两场戏对于陈霜霜来说有多重要，偏偏还没有足够的体力来支撑。 “也不是，就是不怎么想吃……” 陈霜霜的话音还未落地，旁边的助理已经柔柔的开口，打断了话头：“才不是呢，晚餐味道不太好，霜霜自己心里又有事情，所以都没有怎么吃，我们看着着急，所以多弄了点果盘。” “味道不太好就外面带啊，心里有什么事情啊？谁惹你，告诉我。”身为一剧之编剧，除了导演不太能招惹，其他的牛编剧都没有放在心上，尤其他还是制片方的人，导演有时候不合适的他也会跳出来说。 “没有人，你听她们无聊。”陈霜霜摇摇头，语气温和又得体，瞪了一眼身边的人却丝毫没有任何凶狠的意味在，更让人感到心疼。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牛编剧知道陈霜霜的性子，索性不问她，直接点名问某人，某人下午冰块拿的不顺利还被人怼，正是一肚子火气的时候，这会子被指了名，立刻毫不犹豫的开口道：“还能怎么回事，霜霜知道之前那个不能拍的镜头可以拍了，心情不要太好哦，可是后来听说又没有谈妥，霜霜跟我们说，要不她自己上阵好了，最多多做点防护。” “胡闹！” 牛编剧恶狠狠的打断了女人的话头，眼神严厉的看着陈霜霜，“那镜头是你能上的吗？你能不能爱惜一下你自己，拼也不是这样拼的啊，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多担心你，你能不能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陈霜霜看着突然发脾气的牛编剧，眼睛突然有红润了起来，她有些不甘心的抬着眼，与牛编剧两两对峙：“我是一个女演员，我也希望能拿奖，今年有个最佳女配，明明我才有可能拿到最佳女主啊。” “我帮你啊，你着急什么，我不是都在帮你安排吗？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了啊！”牛编剧气的紧，声音大了两分，陈霜霜垂下眼眸，脸颊也红了，因为被凶而更加的委屈了，牛编剧看到陈霜霜这种无声的抗拒，满腔的怒火瞬间就消散了一半，年过四十他正是事业春风得意的时候，脾气上来能压下去唯一的理由就是陈霜霜。 “我想靠自己的努力……” “你已经很努力了！”牛编剧放缓了语气，认真的安抚道，“你真的很努力了，所以接下来交给我。” “那个镜头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新剧开始之前陈霜霜就跟牛编剧讨论那个镜头讨论了很久，原本陈霜霜就打算自己上场拼一把的，那个镜头拍的好，她今年的女配奖肯定逃不掉一个，但是后来尝试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做动作陈霜霜就已经脸上发白开始眩晕，只能考虑换替身，合适的替身找了两轮都没有找到，那边李导进组之后发现这一句镜头实在难度太高，直接拍板放弃了。 陈霜霜一直都在内心的最深处惦记着这个动作，她对于奖的渴望超过了她对剧本身的期待，在听到有人可以替身拍摄这部剧之后，她真的忍不住自己躁动的心，她一定要拍摄这个镜头。 “我知道。”牛编剧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就是知道，所以才一直帮你留意物色，现在有了人选，只要条件合适说服她没有问题，你不能因为这个拖垮自己的身体，不然我那么麻烦干嘛？” “知道了。”似乎是得到了牛编剧的承诺，陈霜霜抬起眼来破涕为笑，明明已经是二十七八岁的女艺人了，在这一个却像个天真的孩子一般，“你肯帮我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行，放心吧你。”牛编剧看着这样的陈霜霜，心头莫名的有些痒痒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洋洋溢满了他的全身，这大概就是男人对于女人的倚靠所能得到的成就感吧，这才是女人不是么。 “那个照雨不过就是要钱，追加合同里给够她，封住她的嘴！”牛编剧这话说的有些恶狠狠，显然在照雨这里没得到什么好回应，跟陈霜霜得到的消息差不多，陈霜霜在心里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却不显：“怎么回事？为什么还要追加新合同？她不是替身演员吗” “她身后的经纪公司折腾。”牛编剧不想提这个茬儿，这样显得他很没有威严，甚至于说他在片场的权力遭到了挑战，像是怕陈霜霜多想，他忙不迭的追了一句，“我没想到她签的是唐曦，跟着的小助理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实精明的很。” “啊，我就说她们怎么那么张扬！霜霜，下午那个拦着我领冰的就是那个叫照雨的助理，原来是唐曦的人，难怪那么霸道。” 所谓颠倒黑白大约就是如此的，人么，总是要把自己的错误减弱，把别人的错误顶上前去，但是陈霜霜是要顾及自己的人的，而且她非常希望那个角色，所以怎么也不会放弃的。 “那怎么办？真的要续签合同吗？” 续签合同有很多种说法，其中一种就是演员对拍摄的镜头拥有所有权，尤其是比较经典的镜头，在新剧宣传的时候承认自己就是拍摄人员和保密自己是拍摄人员的事情，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陈霜霜想要凭借这个镜头拿奖，就不能让人知道这个镜头是替身拍的啊，哪怕付出再多的钱也要封住对方的嘴才行。 “续签合同没有问题，条款还要再商谈，这事情交给我吧，你安心拍摄，这两盘水果，你都得吃完才能上场。”牛编剧不想再谈论这件事情了，指定了陈霜霜要吃掉哪些东西之后，抬眼看到了远远向他跑来的场务，视线与自己相对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喜悦的笑容。 于是牛编剧知道自己该去工作了，他主动站起身，又叮嘱了陈霜霜一句，才抬脚迎着场务走去，陈霜霜将小番茄一口一个送入嘴里，吃了三两口之后，确认牛编剧已经走远了，她才接过助理递上来的纸巾，将嘴里没有吃完的番茄吐了出来。 “太恶心了，给我水。”陈霜霜的语气柔柔的，淡淡的，仿佛刚刚那个委屈的人只是一个角色而已，助理们见怪不怪，很快递上了漱口清洗的水杯毛巾。 “霜霜，你觉得他搞得定吗？” “搞不定也要搞！好不容易有能用的人了，砸多少钱也得搞定，不然我这么辛苦的陪他演戏干嘛？最好能用钱搞定，不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有她好受的！”陈霜霜的语气还是那样轻飘飘的，明明是在威胁，但却好像在跟人商量今晚吃什么一样。 “好的霜霜，明天我在打探一下。” “这两天一定要搞定，越拖越麻烦。” 陈霜霜预想的很美好，但肯给她面子的人却只有这么三两个，牛编剧虽然拍胸脯保证了，但是第二天跟照雨的商谈却没有那么的顺利，一开始牛编剧找的是照雨，照雨也在拍摄的间隙过来了，但是谈了还没两句，照雨的助理就来了，身后竟然还跟着经纪人，牛编剧虽然的不怎么接触经纪公司这一块，却也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唐曦文化的首席金牌经纪人。 之后的事情让牛编剧头痛不已，唐曦文化几乎是寸土不让，别说是拿钱堵嘴了，唐曦开出的钱都够啪啪打脸的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助理回去是怎么说的，唐曦文化来的人已经拟好了腹稿，条条框框都在法律文献之内，价格方面也是业内达到共识的价位，不论是人情牌还是其他的牌，都打的不顺利，到后来李导已经不开口了，只看着牛编剧和唐曦文化的人达成最后的共识。 “简直，简直，简直是……” 牛编剧脸红脖子粗，几乎要被气的口不择言，反观唐曦文化团队的人，却依旧有条不紊，经纪人律师助理齐全，不论哪个方面都能丢出专业人才来跟牛编剧讨论，到最后牛编剧自诩文化人，也说不出更多的大道理了。 “如果是以这些条款设定的合约，我们唐曦这边是没有问题，接下来还有个会，我们就先告辞了。”在讨论了一个多小时，成功的打压下了牛编剧的气势之后，三人组站起了身，首席经纪人伸手跟同样起身的李导握了握，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合同什么时候敲定，我们这边什么时候就可以签字。” “好的。” 看到牛编剧吃了个鳖，李导心头隐隐有点畅快的感觉，之前曾经被牛编剧挑拨起来的微微的不满现在已经被唐曦的人说服了，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圈内人，不应该搞剥削人的那一套，该演员得到的就应该给演员才对，剧组也不是没钱。 李导隐隐也知道牛编剧跟女二号的关系，知道他这样护着女二号是为什么，可惜的是人家照雨背后的人也不弱，就这样抗下来了。 看到照雨跟着唐曦文化的人走了，分开的时候领头的两个人微微低头对着照雨说什么，那姿态显得还有些恭敬，李导微微皱了皱眉头，难道照雨在唐曦文化的地位这么高？ 这样想着李导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还在生闷气的牛编剧，果然看到他气呼呼的模样，再抬头的时候，唐曦文化的人已经走了，刚刚的那一幕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然后就看到照雨走了过来，李导连忙在脸上挂上了笑容。 “照雨，今天拍摄的不错啊。” “谢谢导演，合同的事情，就不用再跟我谈了吧？” 照雨说这个话的时候，视线落在了李导身边的牛编剧身上，显然被这样一趟一趟叫过来照雨也烦了，现在过来就是为了要一个明确的答案的。 “是的，那当然，照雨就专心拍摄好了。”李导这次没有看牛编剧，很快就给出了承诺，事情如果放在他身上他也不爽快的。 “好的，谢谢李导，那我就先过去了。” 照雨转身走了，与她迎面而来的小助理步履匆匆，似乎是担心照雨吃亏一样，李导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脸看着牛编剧：“事情就是这样，看编剧您的意思了。” 牛编剧看着彻底倒戈的李导，心头的一口火无处可撒，脸色有些不太好，在心里衡量着各种得失，李导看出了牛编剧的纠结，索性不理会他：“你考虑一下，回头给我消息。” “好。”牛编剧站起身，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转头去找陈霜霜。 陈霜霜刚刚拍完一个镜头，正在梳妆台前卸妆，站在她身侧的助理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莫名的，牛编剧感到了一丝亚历山大：“霜霜。” “编剧，抱歉我刚好在卸妆，所以不方便站起身。”陈霜霜淡淡的开口，完全没有昨天那种亲切的意思，牛编剧心里糟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他咽了咽口水，好容易才开口说道：“是这样的，关于昨天那个镜头的事情，你们，你们先回避一下吧。” 助理和化妆师被牛编剧要求离开，却没有任何一个动作，齐齐的看着陈霜霜，牛编剧越发的尴尬起来，昨天那种大男人的气势已经完全不见了踪迹，直到陈霜霜放下卸妆棉，抬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挥了挥，牛编剧才松了一口气。 得到了陈霜霜指示的助理和化妆师回避了，牛编剧立刻拖了个小圆凳，坐在了陈霜霜的身边。 第一百零二章 演员的权益 “霜霜，你，你今天拍的还顺利吗？”明明人都走光了，牛编剧却还是说不出自己没办成儿的事情，他几乎是逃避般的拉出了另外一个话头，却迎上了镜子里陈霜霜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种嘲讽的意味让牛编剧有些难堪，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再顾左右而言他。 “今天唐曦来人了，那边强烈要求签订合同，所以如果那个角色要拍得话，合同是一定要签的，或者这个镜头我们就不拍了。”身为一部戏的编剧还要巴巴的跑来问剧组里女二号的意见，语气还是有商有量的，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这应该是最大的尊重吧。 “那边的条件是什么？”陈霜霜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唐曦文化那边有人来了，她隐隐就有不好的预感，现在牛编剧过来了，脸上的表情一眼就能见黑，陈霜霜就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顺利，但是她还是怀抱着期待，也许是对面要求的价码太高了，但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应该都不是问题才对。 “那边要求对镜头有宣传权。”牛编剧知道陈霜霜想要问的是什么，他自己心里也有想法，但是对面显然是不能协商的态度，所以他只能实话实说。 “宣传权？凭什么？就他们那个演员有什么能宣传的？不能多给点报酬吗”陈霜霜满脸都是委屈，她实在想象不到她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竟然还有人来给碍她的事。 “那是唐曦，不差钱。”牛编剧看着略带不解的陈霜霜，知道她没有明白唐曦所代表的意义，“唐曦，明姬下面的唐曦。” “……”陈霜霜的眼睛瞳孔猛然放大，显然是想明白了唐曦到底是什么，牛编剧略略安慰了一些，他想想陈霜霜能够体谅他的。 “唐曦？那个女人是唐曦的艺人，她凭什么那么好运气。”唐曦文化虽然成立不过五六年，但因为背靠“明姬”财团，先不说投资拍剧什么的，光是“明姬”旗下品牌代言就能赚的盆满钵满了，所以很多年轻艺人和有点资历的艺人都希望能被唐曦签下，但就这些年的状况来看，唐曦除了成立的时候签下了一男一女两位老资历的影帝影后之外，就再没有任何的大动作了，旗下签订的大部分都是练习生，有点培训班的感觉。 “好像就是上部剧结束签的，也许是因为她擅长的戏份是比较少见的打戏吧，现在的女打星毕竟少。”牛编剧看了照雨两天的拍摄现场，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骄傲的资本，有些明明会很痛苦的镜头在她做起来时却很轻松。 “她算哪门子的星？就是一个替身演员而已！”陈霜霜根本不想听到牛编剧对那个女人的夸奖，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折腾，她这个镜头已经敲定了。 “霜霜。”看出了陈霜霜的情绪不对，牛编剧想要安抚两句，但是陈霜霜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给钱不行对吗？她一定要把这个镜头算在她的名下？” “是啊，怎么办，霜霜，要是你不高兴，这个镜头就别要了吧。”牛编剧一边佩服照雨的能力，一边就为她不识抬举而生气，如果一开始顺利结束的话，虽然她在这个镜头上吃了亏，但是在其他的地方一定可以得到补偿的，可是现在她却全搞砸了，牛编剧想想，索性不要拍这个角色了，大家都讨不到好。 “不行，这是我的角色，我要拍！”陈霜霜冷哼了一声，抬眼看着牛编剧，“她要签什么合同你看着办，这个镜头我是非要不可的，后面的操作我来弄，你不要管了。” “霜霜。”牛编剧有些担心，霜霜好像已经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情绪中了，牛编剧并不想陈霜霜这样，但又多少知道陈霜霜为什么会这样。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难堪的，嘴长在别人身上，一张图，几个动作，都不用我说什么，网上的人就会说的。”这种在网络上翻云覆雨的本事陈霜霜很擅长，所以她自信自己可以操纵的驾轻就熟。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些。”牛编剧知道陈霜霜想出气，他也想出气，所以这一次他没有阻止陈霜霜的打算。 “我知道了，你去把合同敲定吧。”温柔可人的脸庞上出现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却又好像怪异的和谐。 牛编剧不敢再看陈霜霜，知道她是真的气坏了，转身匆匆找到了李导，告诉他可以签订新合同的事情，李导也没有废话，牛编剧同意了，他直接将合同电子版传送到了唐曦文化。 懵梦接到电话的时候，照雨还在场上拍摄，一个冗长而华丽的动作，需要三名威亚人员在一旁看护，跟照雨对戏的是一群群演，穿着黑色的警服，手里拿着租界派发的警棍，但原本不过是一群小混混而已。 照雨被吊在半空中，要从这些人的后背或者头顶越过，可能还会跟其中三两个人交手，整套动作最好连贯结束，因为不同的机位还需要再卡位三两次，哪怕一切顺利，也需要同样的动作拍摄三次左右，如果有ng的话，恐怕还会更多。 虽然从认识到现在，照雨一直是精力充沛的模样，但是懵梦也不是第一天进场，多少知道这样的情况对艺人来说有多辛苦，所以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照雨，有任何问题都能第一时间冲上去。 电话响起的时候懵梦连眼珠都没有转一下，接起电话用着最客套的官方招呼：“你好我是懵梦，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噢，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辛苦了。” 挂了电话，懵梦的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之前谈论的合同内容，虽然之前确认过了几遍，但是懵梦还是不太放心，只等着照雨这一组镜头拍完之后，两个人再从邮箱里看看合同细则。 这一边，拍摄的准备工作已经结束，所有人各就各位，拍摄副导演一声令下，整个场地就沸腾了起来：“抓住她。” “别让她跑了。” “上面，上面，左面，左面，你们的眼睛呢？” 群演的租界警察里也有个领头的，高声嚎叫的时候撕心裂肺，他们追捕这个神秘的杀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知道她是个女的，这一次好容易拉出了抓捕圈，如果还抓不住她，恐怕他们这群人都要陪葬。 一个黑影猛然从眼前闪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消失不见了踪迹，此时大脑才将“有人”的讯息反馈到身体各处，让人瞬间有一种骂娘的冲动：“跑了跑了，往东边去了。” “都给我精神点，不要把人丢没了！” “这是在干什么啊，再跑了恐怕我们自己都要遭殃了。”有人在嘶吼，有人在奔跑，而那抹黑影却毫无章法的乱窜，偶尔飞檐走壁，偶尔从人的肩头上踩过，让人无法预判她的位置，捕捉她的脚步。 威亚在空中飞舞，负责威亚的工作人员目不转睛，丝毫不敢大意，因为照雨今次身上的威亚有三根，一旦在空中打劫，轻则镜头作废，重则恐怕连演员都会受到伤害。 “她真厉害。”九十秒过去了，威亚在空中还是根根分明，丝毫没有要缠在一起的意思，再加上动作的表现力，照雨展示了一位绝对专业人才的实力。 “听说是专业的武打演员，之前一直做替身工作的。” “那也太厉害了……哇，这个动作！” 又是一个旋转飞跃，明明后背有威亚借力，但是照雨的动作却仿佛轻飘犹如柳絮，几根威亚被她牵动着旋转，却没有一根纠缠在一起。 “咔！” 就在所有人看入迷的时候，李导却拿着大喇叭喊了一声咔，看着脸上浮现出恼怒神情的李导，所有人的脸上都闪出了疑惑的表情：刚才照雨哪里拍的不好吗？好像没有吧，怎么看都很完美啊。 “你是干什么的？每次都跑到镜头的最中央，谁带你踩的点？”被点名的是一名身材略微高大的群演，并不是从半空中缓缓降落的照雨，她一落地，两名威亚工作人员就跑到她身后进行安全检查，所有人的视线在那名群演和照雨的脸上来来回回，大多都露出了老鼠屎坏汤的表情。 “啊，啊，对不起。”被点名的那个群演有些窘迫，但好像又有些小惊喜，他一径的道歉，脸上却没有多少惶恐的表情。 “对不起，你知道这一个镜头重拍意味着什么吗？怎么回事啊你？！”李导看着照雨连大气都部喘一下的表情，似乎是非常的轻松，但是仔细想一想，又怎么可能很轻松，这是演员自己的能力，但并不表示其他人可以消耗这种能力。 “再来一次，如果不行，就给我滚下场去。” 李导这话算是重话了，那个群演诚惶诚恐，忙不迭的点头，然后李导转过脸来，看着照雨露出了略带安抚的表情：“照雨，再来一条吧。” “好！” 照雨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样，让人心情舒畅了几分，重新来一条，照雨还是完成的分毫不差，额头连一滴汗珠都没有出现，直到导演满意的喊了咔，照雨才从空中缓缓落下。 “三号机五号机，准备开拍。”远景拍完了准备拍近景，被点名的机位立刻准备起来，演员表现的好了对摄影师的要求也高了，如何不浪费演员的表现完美的拍摄出来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鉴于之前点名被批评的群演特别的难堪，几个摄影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但这一次，又是另外一名群演出了问题，同样是抢镜遮挡主要角色的问题，这一次李导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让那个年过半百的群众演员下了场。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男子不甘心的嘶吼声响了起来，作为群演，上场和备场的价格是不一样的，他觉得自己只是不小心做错了一次，怎么这个导演就这样小心眼不依不饶呢？ “你们的不小心很有可能给演员带来巨大的伤害，这种空中镜头一次完成的要求有多高你们不清楚吗？演员多表演一次危险性就增加一些，接下来的两组镜头，谁再跑错位，进错镜头，连着带你们来的人，一起走！” 李导平时也算是个温和的人了，这话却说的斩钉截铁，被警告的群演们面面相觑，心里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而手上连续两个群演都出问题的群演经纪人忍不住骂了一句娘，狠狠的盯着其他人，用眼神警告着：都给老子当心些，再出问题，谁也别想拿钱。 李导的脾气发的挺有效果的，接下来两个镜头拍摄的非常顺利，群演不出幺蛾子，照雨的动作完美的像是复制一样。 “导演，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个女演员进组了。”拍摄副导演半是彩虹屁半是由衷的说道，李导看了看正准备下场的照雨，点头说道：“她是专业的，是最适合这个角色的人了。” “听说那个镜头签了新合约？”拍摄副导演有些探口风的问道，看到李导淡淡的眼神转过来，他又慌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是觉得她是真的适合这个角色。” “确实。”李导点点头，“如果不是她的话，我是不会打算重启那个镜头的拍摄的。” “听说她的经纪公司是唐曦文化，新合同的要求挺高的吧。”拍摄副导演是跟李导搭班的，给他发薪水的是制片方，所以他对这个剧组里的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是很清楚的。 “嗯，但是是为了保障演员的应有的权益，不算过分。”李导低头看拍摄本，示意这个话题解释，拍摄副导演很会看眼色，立刻就停止了话题，只是他脸上露出的若有所思的表情，让看到的人有些心里不舒服。 演员应有的权益……但这种利益分配，每一次不都是势强者得吗？ 第一百零三章 四人组 拍摄导演问到了自己想问的，没有再继续试探下去，另一边经纪人在念叨群演，各种警告之后重新上场，被李导赶下去的两个群演也混在了人群中，又开工了。 “照雨姐，休息一会吧。” 把照雨接到了位置上，懵梦开始各种忙碌，毛巾，水，冰块盆挪近一点，小电风扇，用来放松眼部的仪器，虽然照雨从来没有用过，但懵梦每一次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 照雨喝了一大口温水，只觉得神清气爽，她不习惯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很快就挺直了背脊看着懵梦：“你别忙了，我不累，你看我脸上一滴汗也没有，大气也没喘一口不是吗？” 懵梦已经收拾结束，听到照雨的话不由得笑了一下：“我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好的呀，但是话说回来，照雨你真的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啊，看看你刚刚的那些镜头，哪一个武打演员拍下来不是消耗了大半的体力，但你就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总觉得你好像完全没有拍过一样。” “嗯，专业么。”照雨想了想，追了一句，“我真的是专业的。” “知道了，对了，之前那个新镜头的合同已经下来了，你要看一下吗？”懵梦记得当初照雨跟公司签合同的时候，是她男朋友陪她来的，当时还奇怪怎么有人出道也不隐瞒一下自己的情史，后来隐隐知道了照雨的男朋友应该跟总公司“明姬”有些关系，所以才会替女朋友护航，当时懵梦就看到那个男朋友认认真真的把合同从头到尾看完了，连装订缝里也没有放过，现在也不知道照雨还会不会看合同。 “给我看看吧。”周瀚琪在，当然是交给周瀚琪，周瀚琪不在，比照着上辈子的经验，照雨还是接过了懵梦递过来的手机，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然后还给了懵梦。 “有什么不懂的吗？”懵梦揣摩了一下照雨的脸色，不确认照雨是看懂了还是没有看懂，她小声的开口问了一句，换来了照雨的抬眼：“基本都没看懂。” “≈ap;gt;_≈ap;lt;那你还要看。”懵梦有了小小不被信任的生疏感。 “看还是要看的，虽然看不懂，但是每个字都记得。”照雨回答的很认真，“回去可以问人。” 好吧，懵梦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嘴的狗粮，能问人就问人吧，反正她就是个小助理，上面的事情她管不了，下面的事情不用她管：“我看过了，跟之前谈的条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小陷阱，我觉得签下来应该问题不大，但是还是要等公司那边的消息，因为之前照雨姐跟公司签订的合约是确定了每一份表演合同都必须要有照雨姐你的签字的，所以等公司那边的签字扫描件出来之后，我再拿来给照雨姐你签字。” “好的，谢谢，麻烦你了。”虽然不是很懂合同上的事情，也算的上的第一次踏入这个圈子，但是照雨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那份经纪人合约到底占了多大的便宜，只差没有直接写上“总部‘明姬’强推的艺人”了。 “客气什么，你是我的艺人呀。”懵梦笑得很可爱，完全看不出之前那个强势护崽的模样，照雨几乎是第一次被人着人护着，难免心里有些感触，但却不能说更多。 “最近有点忙，你有没有时间休息呀？”两个人正事儿谈完了，又没有人来通知下一个场景，懵梦一向八卦，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话题，笑嘻嘻的看着照雨，根据以往跟闺蜜和较好的艺人讨论这个话题，要么就是害羞要么就是娇嗔，打着马虎眼就混过去了，懵梦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却没有料到照雨认真的想了想，脸上竟然露出了些许愧疚的表情。 “好像真的是，我有……三天没有看到他了。” 懵梦瞪圆了眼睛：“真的假的，你们不是住一起……”懵梦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照雨有些莫名的看着懵梦：“你捂嘴干嘛？有什么不能说的？” “呃……隔墙有耳，还是声音小一点比较好。” 懵梦嘿嘿笑了笑，压低了声音：“今天收工要是早的话，你就早点回去吧。” “每天回去的也挺早的，估计他最近也忙，还是等我没拍摄的时候再去看看。” 照雨的话也对，懵梦点点头，有点感触：“确实，像你这样不进组拍摄的已经很少了，再提早走也不好，像主演他们都是住摄影棚附近的酒店的，基本要杀青次才回家的。” “是吧，但是我的镜头也不多，回家也方便，不进也可以吧。”到底是娱乐圈的新人，照雨其实不是很懂这里面的关系的，第一部戏的时候是空降的，没有人说要住酒店，第二部戏有了经纪公司，懵梦没有说要住酒店，她就更不知道了。 “可以的，没事，之前的拍摄合同里也标注了，没有必要一定要跟在剧组酒店里。”懵梦不在乎的点点头，然后她的手机响了一下，她就低头看手机去了，照雨看着懵梦专心致志在手机上敲着什么，就好像被传染了一样，也不由自主的拿出了手机，给周瀚琪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就点开了微博的链接。 最近的热点已经换了一批新的，之前xx剧热播的消息现在已经完全不见了踪迹，而在超级话题排行榜上，xx剧还盘踞在前十的位置里，对于新剧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成绩了。 照雨没有进入超级话题细看，但是从目录的几个题目上看起来，几乎都是跟剧情有关的，女一号和男一号的新闻已经不见了踪迹，而自己的话题好像在置顶也看不到了，照雨微微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跟xx剧的牵扯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手机的最顶端突然刷出了一条信息，发信人是周瀚琪，照雨立刻点了进去，聊天屏幕上，自己刚刚发的那一条“最近很忙，有时间一起吃个饭”的消息清晰可见，而下一条就是来自周瀚琪的回复“几点拍完？”。 “懵梦，我今天的戏到几点？我记得是七点？”照雨不是很确定，抬手拍了拍懵梦的手臂。 “正式拍摄结束是七点，因为你拍的几个镜头都没有太拖哒，只要接下来的几个镜头正常结束，你七点撤了。”似乎知道照雨问消息是为了什么，懵梦回答的认认真真。 “啊，好的。” 照雨低下头，在聊天界面里输入了一行字“预定七点半结束，你八点空吗？” “七点就空了。”回的消息非常的快，显然周瀚琪一直盯着手机等着，周瀚琪回的时间就是照雨原本的时间，于是照雨知道自己的小体贴被周瀚琪觉察了。 “别来的太早，肯定会往后拖一点时间的。”照雨想到了那两个出错的群众演员，按理来说，这种镜头ng的场合很多，但一般都是在主演身上，群演能表现的让导演都喊咔了，这得多大的动作啊，一次是巧合，两次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照雨自诩身为曾经的第一女捕头，察言观色的本事和细微细节的捕捉都是非常敏锐的，刚刚镜头结束之后，那两个群演就凑到了一起，而随后至少又有两个人跟了上去，四个人并没有多说什么，更多的还是眼神的交流。 “嗯，我心里有数。” 周瀚琪这一次的回复稍稍隔了几秒钟，大约手头还有事情，照雨想了想，就没有再回消息过去，心不在焉的刷着微博。 懵梦忙完了手边的事情，一转头就看到照雨无所事事的模样，懵梦想了想，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照雨：“我去场务那边看看。” “噢。”照雨下意识的接过来，喝了一口，就看到懵梦已经跑到了不远处的场务那边，似乎是交流了两句什么之后，她又绕着人群小跑步的跑了回来，照雨坐直了身体，迎着懵梦有些小情绪的脸。 “怎么了？说了什么？” 照雨猜测可能是跟她刚刚问懵梦几点下班有关系，懵梦的回答也验证了她的猜测：“就是问问拍摄的进度，那家伙也不老实的回答我，说话还说的像是有什么深度一样，难道我自己还不会算吗？” 懵梦看上去不知道是真的生气还只是随便说说，照雨不太喜欢探寻其他人的内心，尤其是无关的人，所以她并没有去看懵梦的眼睛，倒是懵梦自己忍不住了，说了出来：“故意摆出那副模样，难道还想我求他吗？” 照雨看着懵梦使性子，并没有说出什么劝阻的话，而懵梦自己发泄了一通之后，表情也明朗了起来：“我瞥了一眼出勤表，算了一下，正常的话，你今天七点一刻以前肯定可以走。” “好的，谢谢~~~” 老实说照雨心情是非常好的，语调也微微上挑了两分，懵梦看到这样的照雨，知道她虽然脸色没有改变，但肯定心情不错的，于是懵梦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还望照雨的肩膀上蹭了蹭：“不用客气，我得体谅你啊。” 随意的闲聊两句，随手刷刷微博，时间过的非常的快，等到场务来通知照雨新镜头开始的时候，照雨起身就走，干脆利落，懵梦收起了手机，开始帮照雨收拾小行李箱。 照雨的新场景又拍摄了三轮，其中两次是群众演员的失误，还有一次是导演觉得照雨应该可以追加一句台词，拍完之后又喊了咔，加了一条有台词的拍摄做备用，于是照雨整个镜头拍完，用时四十五分钟。 “本来十五分钟就能结束的，最近群演的素质下降了吗？”懵梦已经拖着行李箱跟在了照雨身后，照雨正在卸妆，威亚已经取掉了，卸妆之后再换上衣服，就没事了。 “嗯，群演一般很难统筹。”懵梦虽然这样说，但是那两个群演出问题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正是之前四人组中的两个，照雨觉得这样的四次就不是巧合了，看来还是有人想要找她麻烦。 “不管他们了，有导演和场务去处理，你得空了，赶紧回去吧。” “你呢？”照雨从懵梦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小行李箱，觉得懵梦的意思是好像她还不会再回去。 “我再留一会，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你的。”伸手拍了怕照雨的胳膊肘，示意她往停车棚的位置走，显然懵梦已经敏锐的觉察到了照雨有约，而且约的人就在停车棚那边。 “谢谢，你也早点回去。” “放心，我有通勤费，不会让自己委屈的，你快走吧快走吧。”照雨一走，懵梦要操心的事情也没有了，她呆在摄影棚里非常不会觉得麻烦，还会觉得很有趣。 “好。”拖着行李箱，照雨向停车棚走去，懵梦一直目送到看不到照雨的背影之后，才转身进了摄影棚。 整个拍摄基地还在忙碌中，各个搭建起来的外景棚几乎都在使用中，可见最近娱乐圈的资金非常的充沛，照雨拖着行李箱尽量靠边走，很快就绕过了两个拍摄团队，又经过了一个准备中的团队，停车棚就清晰的出现在了照雨的视线里。 周瀚琪的车子很好认，照雨稍稍眺望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而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也看到了她，直接开车门走了下来，接过了照雨手中的小行李箱。 “今天拍摄顺利吗？” “还可以，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 照雨没有把四人组的事情放在心上，坐进车里之后看了看照雨的脸色，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周瀚琪抬手，摸了摸照雨的头，顺手把头发别到了耳后。 “你最近累吗？” 周瀚琪原本就是沉迷学术的性子，之前为了找照雨分出了很大的精神，现在照雨回来了，稳定了，丝毫没有想要再回原来时空的想法，所以周瀚琪一不小心，又连续几天沉迷于工作了。 “还好，习惯了，是原本的工作节奏。” 周瀚琪说的是实话，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照雨拍摄忙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太顾虑周瀚琪。 第一百零四章 食人花 周瀚琪发动汽车，带着照雨离开了摄影棚，两个人算起来已经有三天没有碰面了，一路上虽然话不多，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好，夜色渐深，一天的忙碌全都丢到了脑后。 周瀚琪和照雨心情轻松的离开了，而摄影棚里的喧闹还在继续，从大门口返回的懵梦眯了眯眼睛，将手机的设置稍微更改了一下，就往目标人物的方向走去。 “霜霜，你来了，在酒店睡的好吗？”牛编剧像是脑门上装了雷达一样，陈霜霜前脚进场，后脚他就找了过来，陈霜霜今天的场景都是夜场，白天在酒店是休息时间，但是按照陈霜霜的习惯，十有八九是去血拼了，牛编剧也是明知故问，他的手机白天可是收到了三四条刷卡信息。 “嗯，睡的不踏实，精神不太好。”一个愿意宠，一个愿意装，两个人聊的也算是开心，牛编剧很尽心，将需要注意的拍摄点都交代给陈霜霜之后，牛编剧也忙，场务找来之后他又嘱咐了两句，然后就离开了。 陈霜霜缓缓的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抬手示意，原本在帮陈霜霜扫粉底的化妆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放下了化妆品走了出去，等在一旁的助理上前一步，低下了头。 “事情怎么样了？”陈霜霜稍稍吩咐了一句，助理自己能捕捉重点，按照常态，事情应该安排下去了，陈霜霜很想知道那个女配角当时的样子，惊慌失措还是恼羞成怒，李导生气了吗？一定会发火的！ 陈霜霜的脸上露出了期待，助理原本平和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味道，好像是高兴又好像有些犹豫，陈霜霜有些疑惑，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预料之外的？ “到底什么情况？” “办事的人事情办的还是可以的，但是李导和那个女配角的反应好像有点……”助理也不是很确定，要说李导没发火肯定是不对的，李导是真的发火了的，只是发火的对象并不是照雨，听说主管群演的两个工作人员被李导狠狠的批了一顿，连晚饭都没得吃，而那个女配角……助理想了想，清了清喉咙，“霜霜，我觉得那个女配角不太会被人轻易影响，虽然我们找的几个人折腾的欢，但是那个女的根本不受影响，我觉得一起拍摄的其他人不论表现的怎么样，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除非动她的威亚，其他的什么事情都影响不到她？”陈霜霜这话一说出口，助理连忙比了个嘘的动作：“霜霜，别乱说话，上次xx剧的新闻热度刚刚下去，威亚要是再上热搜，还不是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我知道，你怕什么？！”陈霜霜冷哼了一声，白了助理一眼，“我还有一个镜头需要她来做，怎么可能动她的威亚，等镜头拍完了，再给她点教训！” “好的，霜霜。”助理眉开眼笑，显然非常高兴，难得陈霜霜这么些年也长进了，知道什么能动什么不能动，什么时候该动什么时候不该动，“你放心，该准备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等到那个镜头拍完，我们就先下手为强。” “好。”陈霜霜觉得心情非常好，眯着眼睛想了想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她突然伸手摸了一把小助理的脸：“你真聪明~~~” “霜霜！”被调戏了一把的小助理瞪圆了眼睛，气鼓鼓的跑去把化妆师叫了回来，化妆师正在给一个配角化妆，刚刚化了一般，听到小助理的招呼她连忙表态：“我这边还要个十分钟，好了马上去霜霜小姐那边。” “十分钟啊~~~”小助理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远处又侧头看了看陈霜霜半开放式的化妆间，“十分钟后霜霜姐就要去拍摄了……应该问题也不大吧，我去跟霜霜姐说一声，要是李导问起来，霜霜姐能担的一定会担。” 小助理的话音落地，化妆师的动作立刻停止，被化妆的女配角慌忙坐直了身体，脸上满满的都是惶恐：“我没事的，自己可以化，还是先给陈小姐去化吧。” 化妆师听到女n号配角这样说，马上就站起了身：“好的，你先用这个，再用这个和这个，尽量和右边脸对称起来就可以了。” “嗯，我知道，你放心，谢谢。” 女配角抬手推了推化妆师的手肘，示意她快点去，化妆师立刻往陈霜霜所在的位置跑去，小助理的脸上露出了迟疑的表情：“真的可以吗？霜霜姐那边没事的。” “真的可以，真的可以。”女配角露出了一个略带讨好的浅笑，小助理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没有人看到她撇过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 女配角目送着小助理的背影转进了半开放式的化妆间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手给自己化妆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有些小庆幸，谁不知道陈霜霜背后资金雄厚，这部剧有三分之一的资金都是看在她的角色上追加进来的，除了主要的拍摄人员之外，其他的人哪里敢招惹陈霜霜。 “看到了吧，那就是陈霜霜的助理，是不是一朵盛世白莲花？” “你不说的时候我还看不出来，你现在一说，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真有那么点别样的味道。” “是不是，我早就听酒店的人说过了，陈霜霜那一票人在酒店里绝对是温柔体贴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情就是让人芒刺在背的，根本没有人敢懈怠。” “这个圈子里哪里有什么白莲花啊，就是人设。” “嘘~~~小声点，真的被听见了，可没有什么好果子，你们角色都不想要了吗？” “散了散了，都还要忙各自的事情。” 聚集在一起的人散了开来，倚靠在临时分隔墙壁上的小助理撇了撇嘴，心头莫名的爽快，这些人也只敢在背后议论，有哪一个敢在自家艺人面前说出来，一群丧家之犬！ “霜霜姐，你的皮肤真好，我化妆了那么多张脸孔，霜霜姐这样的皮肤真的很少见啊。”小助理刚刚走过去，就听到化妆师在大吹彩虹屁，小助理的心情越发的好了起来，伸手拿了瓶冰镇矿泉水放在了化妆师的身边。 “真的辛苦你了，太麻烦了，中途把你叫过来。” “没有，没有，霜霜姐这妆根本不费时间，我已经好了。”化妆师受宠若惊的站起身，拿过了小助理放着的冰镇矿泉水，“谢谢霜霜姐，你人真好，那没事我就先过去了。” “辛苦了，一会拍摄结束补妆还要麻烦你。”陈霜霜终于抬起了眼，露出了一个柔柔弱弱的笑，看上去就特别的引人保护，化妆师又有些后悔，难得能跟陈霜霜多相处一会，她干嘛那么着急离开啊，要是陈霜霜能看中她的化妆技术，以后是不是就能有稳定的收入了？ 化妆师胡思乱想的时候被小助理碰了碰胳膊肘，回过神来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化妆师立刻反应了过来，笑着转身离开了。 “真烦人。”小助理哼了一声，把手里的鲜榨果汁放在了陈霜霜的面前，配上了一根细长的吸管。 “行了，他们只是有些用的人，不想搭理就别搭理，但是搭理了就要让人抓不到把柄。”陈霜霜吸了一口果汁，觉得味道不错，对小助理的工作很满意，也就下意识的提点了一句。 “知道了霜霜姐，我会注意的。”小助理嘿嘿一笑，蹭在了陈霜霜的身边，“霜霜姐，今天又是夜戏，要不要我再帮你准备点什么？” “水果拼盘吧，其他就算了，不想吃。”陈霜霜算了算自己白天吃的东西，摇了摇头，“今天热量超标了。” “噢，好的。”小助理心里琢磨了一下陈霜霜喜欢的水果，再算上李导和牛编剧的份，其他的散装水果分给大部分工作人员，小助理拿出手机下了订单，陈霜霜站起身，向外走去，轮到她拍摄了。 “这边注意着点，别让别人靠近。”经常算计人的人总是担心自己被算计，所以陈霜霜在防范自己物品的时候，都是拨出专人管理的。 “知道了霜霜姐，我都安排好了。”小助理拍胸脯保证，陪着陈霜霜一直到了拍摄场地旁边，才转身向陈霜霜的化妆室走去。 空荡荡的化妆室里没有其他的人，小助理略带轻松的坐在了原本陈霜霜坐的位置上，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子，虽然脸上挂着大大的眼镜，眼镜下方还带着点点的小雀斑，但因为工作舒适环境顺畅，女孩子的面色非常的好，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带着些许的精明。 小助理从镜子的反光中看了看化妆室的门口，确定没有人站在那边之后，小助理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陈霜霜的口红，熟练的打开之后擦在了自己的唇上，善良的金粉色印在唇瓣上，看上去特别的诱惑人，小助理微微上翘了嘴角，心情喜悦。 放下口红，正准备再试试睫毛膏，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小助理一惊，手就放在台子上没有动，结果仔细看了看，脸色沉了下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不是让你跟我电话联系吗？” 站在门口探头的男子陪着笑脸，像是怕外面得人看到他一样，他抬脚走进了化妆室，但又不敢往里走，就贴着分隔墙的墙壁站着：“小张姐姐，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兄弟们帮忙干的活……” “我知道，报酬不是已经给你们了吗？不要跟我说你没有收到现金。”小助理瞪圆了眼睛转过头站起身，看着那个一身t恤汗湿透了的男人，心里有些厌烦。 “收到了收到了，小张姐姐做事就是爽利，只是今天四个人中有两个人正好撞在导演的枪口上，被场务通知明天可以不用来上工了，他们觉得有些吃亏，小张姐姐你也知道，群演想找一个长期稳定的剧组呆着很难啊。” 小助理看着男人笑着露出来的大板牙，黄黄黑黑的仿佛还夹杂着一些食物残渣，好恶心，心中的厌烦就越发的强烈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之前谈好的报酬已经拿到了，事情没做好被开除了也是自负的风险吧，现在还想转嫁到我这里来，你觉得可能吗？” “是，是，是，小张姐姐你说的是，但是那两个人也是家庭困难，这份工要养家用的，他们也不想多要，只是想再多个十来天的工资就可以了，对你们来说，这也不过是一点小钱啊。” “小钱，小钱也要看花在哪里。”小助理心气不顺，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她本来还想再说点难听的，但不经意的一瞥眼，却看到那男人眼里的凶狠，小助理心头一凛，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在公司里，周围也没有公司的“安保人员”，如果真的叫嚷起来，恐怕会坏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助理稍稍平和了一下表情，看着男人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告诉他们还会有点小补偿，但是没有他们想象的多，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现金，明天在老地方给他们，你要来也可以。” 小助理的脑海里浮现了男人刚才凶狠的眼神，心情有些不爽，稍稍思量了一下，小助理很快就下了决定。 “谢谢，谢谢小张姐姐。”果然这年头是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刚刚自己已经打算不管不顾闹腾起来了，这个女人倒是看出来了。 在摄影棚里管理群演的“经纪人”，很多就是从群演里成长起来了，他们吃过苦也受过辱，有路子也有狠劲儿，就像现在这个男人一样，他帮两个群演要到的钱，至少有一半会落入他的手里，所以他怎么可能不卖力，大闹一场走人也不是不可以的，反正这个女人还有把柄在他手里。 “现在可以离开了吧，霜霜姐要是回来的话，事情可就不好说了。”小助理露出了一个柔弱的笑容，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 第一百零五章 给一个教训 “情况怎么样？情况怎么样？” 四个人挤在一个角落里很显眼，但是因为事情比较紧急缺席可能会吃亏，所以四个有些年纪的人还是尽量挤在一起，满眼的期盼。 “都挤在这里，真难看！”男人有些轻蔑的看了看四个人，四个人陪着笑脸，根本不介意自己被看轻：“这不是想要迎接威哥你么，威哥出马，势不可挡。” “去去去，就会拍马屁，不会把事情做的漂亮一点吗？”略带鄙视的看了几个人一眼，威哥却到底没有再卖关子下去，“追加的钱已经到了，明天去领，你们两个多一点，你们两个少一点，都没有意见吧？” 威哥这样问的时候，四个人的脸色都是各异的，被辞退的有补偿的多少有些喜悦的，而没有被辞退的补偿少了些，做了同样的事情待遇却不一样，两方都觉得自己有些委屈，所以表情上也表现出来了。 威哥是心里有数的，但是身为“经纪人”，他也有自己的需求，抽百分之五十比例的他，在圈子里已经是最厚道不过的了，有的甚至抽百分之七十八十的，所以他可以允许这些人有表现，但是不能有实质的动作。 “这次是额外的收入，我会找你们也是因为你们平时表现很好，以后再有这种机会我也会推荐你们，当然要懂事，不懂事的人也没必要跟着我了，做这种事情有额外的收入自然也有风险的，对吧。” “是的，是的，谢谢威哥。”四个人看出威哥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忙不迭的表忠心，“威哥说什么我们听什么，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嗯。”算是恩威并施搞定了四个人，威哥的表情放松了下来，语气更加的温和起来：“你们也是知道的，自己是什么年龄什么资质，能在群演里有这么稳定的收入，已经是你们的极限了，你们要珍惜，毕竟在你们后面想要取代你们的人，大把大把的都有。” “是是是，威哥你说的是。”四个人怎么敢说不，老老实实的都在点头，威哥很满意，伸了个懒腰之后抬手挥了挥：“你们忙自己的去吧，不用挤在这里了，明天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我会提前给你们打电话的。” 四个人点头，被点名的两个人脸上露出了喜色，今晚回家睡觉他们也能睡的踏实了。威哥看着喜形于色的四个人，心情到底好了几分，事情处理完了，又有一笔收入到账，他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陈霜霜回到化妆室的时候，鼻尖上的汗珠已经有些明显了，今天一个镜头重拍了四场，她的心情非常不好，但是李导的心情似乎更糟糕，虽然带资进组，但是陈霜霜清楚的知道哪些人能招惹哪些人不能招惹，她到底还是忍下了脾气，表现出一贯的纤细娇弱，尽量完成了李导的要求，被放了回来。 “霜霜姐，辛苦了。” 小助理两步上前，伸手为陈霜霜捏肩膀，陈霜霜瞥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原本打算用口红补妆的动作停了下来：“刚刚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吧？” “没有，一切正常。”并没有觉察到陈霜霜的神色，小助理语气轻快道，然后下一秒钟，她的脸颊受到了狠狠的一记耳光。 “啪！” “霜霜姐。”小助理忙活的手停了下来，连捂住脸的动作都不敢做，知道这附近已经不会有人走进来，小助理老老实实的顺势跪在了地上，脸上满满的都是懊悔。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的东西你喜欢，开口问我要就可以了，你怎么老是喜欢偷着用？偷着用的东西最后只能呆在垃圾桶里你不知道吗？还是你就是喜欢呆在垃圾桶里？”陈霜霜语气平淡，从表情和神态上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情绪在，但是小助理就是知道陈霜霜生气了，她也意识到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出了纰漏，因为那个威哥跑来找事情，所以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偷擦了陈霜霜的口红，没来的及擦掉。 “霜霜姐，对不起，我一时没忍住，霜霜姐每次用的化妆品都非常的有时尚感，我知道我这样不对，请霜霜姐原谅我，或者霜霜姐你想怎么处罚我都可以，只请你不要生气。”小助理跟陈霜霜是同一个型号的女性，虽然跪在地上道歉，但她还是柔柔弱弱犹如暴雨下的花朵一般。 这也是陈霜霜愿意留她在身边的理由。 陈霜霜看着不长进的小助理，叹了一口气，伸手将那根用过的唇彩丢进了化妆台旁的垃圾桶里，转身从手包里又拿出来了一支：“拿去。” 小助理瞪圆了眼睛，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陈霜霜已经早就准备好了她的份，而她竟然完全不知道，小助理捏了捏拳头，觉得自己这次真的做错了，她应该再等等的。 “霜霜姐，我不能要，是我不对，我应该反省的，你还要补妆，我不能要。”小助理眼角有泪珠滑落，看上去伤心难过到了极致，她一径的摇头，泪珠都被摔落在地上。 陈霜霜看着小助理，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了，我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自己留着干嘛？拿去吧，我下一场不用这个妆。” 小助理眨巴眨巴眼睛，又想要又不敢要，陈霜霜微微弯腰，把口红塞进了小助理的手里，反手又从手包里抽出了一支，这一支的颜色稍稍重一些，应该是特意准备的。 “看到了吧，拿着，以后再做这种事情，打断你的腿。”陈霜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小助理陪笑的嘿嘿的，脸上有泪水又红红的五指印还笑出来，看上去实在有些可笑，陈霜霜真的笑了出来：“还不赶紧起来，收拾一下，让别人看见怎么办？一会化妆师还要来的。” “好。”小助理点点头，干脆利落的站起了身，一边喜滋滋的打量着手里的新口红，一边抽了几张湿纸巾捂住自己的脸颊消肿，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天赋，十来分钟之后小助理脸上的痕迹已经不见了踪迹。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 以为已经揭过一页了，却没有想到陈霜霜又问了起来，小助理知道自己这次不能再胡言乱语了，她今天已经出过一次错了，再出错的话她的下场不会好。所以没有一丝犹豫，小助理把威哥来的事情和来意都说了出来。 陈霜霜本来在吃水果的，听到小助理把话说完，她的眉头稍稍动了动，眼底闪过了一丝不耐：“他倒是有点长进了，难道是又搭上什么线了？” “没听说，至少在前天之前没有听说。”小助理不是第一次帮陈霜霜做这种事情了，她早就驾轻就熟，在找威哥做事情之前就已经把他调查了一个底朝天。 “那就是平时喂的太饱了，现在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陈霜霜说这个话的时候，小助理心头是喜悦的，她原本就打算给那个威哥一个教训还怕陈霜霜不同意，现在陈霜霜明显是自己想要动手了。 “霜霜姐，我跟公司那边联系一下吧。”小助理小心翼翼的开口，怕自己猜的不是太准确，领会错了陈霜霜的意思，而陈霜霜丝毫没有迟疑，她在照雨身上没能找回来的平衡急需有人分担：“嗯，联系吧，这两天把事情处理了，别让他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是，我知道了，霜霜姐，我一定办好。”小助理点点头，一抬眼就看到了正准备进化妆室的化妆师，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辛苦您跑一趟了。” “哪里哪里，不辛苦。”这次来的化妆师跟之前那个并不是同一个人，但在态度上似乎更加的客气，陈霜霜和她的小跟班一直都是遇强则强遇弱则更弱，谁还不是朵娇弱的鲜花？ 陈霜霜的拍摄还在继续，场上场下的表演也在继续，威哥带的那四个问题群演留下了两个，赶走了两个，离场的两个步履匆匆，难得早放工一次，他们没有理由不早点回家，愿意吃这种苦头跑来打工的，都是希望给自己或者家庭更好的生活。 而另一边，周瀚琪和照雨吃完了晚餐，回到了公寓才堪堪八点半，各自洗澡换衣，收拾一下房间，两个人坐回到客厅里闲聊时，也不过才九点，按照惯例，小弟周炜琪应该会到家了。 “喀嚓。”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结果房间门就被开锁推开，照雨和周瀚琪齐齐的看了过去，抬头进门的周炜琪也正好将视线放了过来，脸上轻松的表情也随之一凝。 “啊，小哥，小嫂子，你们今天居然回来的这么早。” 照雨和周瀚琪穿着打扮就是很休闲，再加上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的气场，明显是在放松阶段，周炜琪嘿嘿笑了一声，算是掩饰了自己的失态，因为刚刚运动回来，周炜琪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的气味，之前小哥和小嫂子各忙各的也见不到人，周炜琪自然大大咧咧，现在却觉得自己好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气味，周炜琪生怕在小嫂子脸上看到嫌弃的表情，忙不迭的沿着墙壁向最近的卫生间走去。 “小哥小嫂子你们先坐着，我去收拾一下。” 看着周炜琪咋咋呼呼的跑掉了，周瀚琪下意识的看了照雨一眼，他们两个的个性都喜欢安静的呆着的，没事的时候也不会没话找话，享受着静谧的时光和放空的思绪，两个人这样相处可以呆上整整一天，并不会因为别人的出现而受到打扰，只是周瀚琪习惯了确认照雨的舒适度，而当他的视线正正的对上了照雨的视线时，才发现两个人的想法居然是一样的。 于是，浅浅的笑容爬上了两个人的嘴角，小弟周炜琪确实是天生的开心果，只是回来进家门的一个动作已足以让冷情的人都欢乐起来了。 “小哥，小嫂子，你们今天回来的真早。” 没几分钟，洗完澡换了一身新衣服的周炜琪一阵风似的的冲了出来，从沙发背上翻身落在了沙发上，整个人显得精力旺盛，显然错过了跟周瀚琪的相处时间并没有让周炜琪觉得轻松，反而还有种甚是想念的感觉。 “嗯，忙了事情告一个段落了。” “拍摄稍微轻松一点了。” 不约而同的回答声响了起来，周炜琪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先对着照雨露齿一笑，然后冲着自家小哥笑得像个讨赏的哈士奇一样：“小嫂子加油，你的新剧反响非常好哎，小哥，剪切的视频我已经做好了一半，十五分钟，你现在要看吗？” “发我邮箱。”周瀚琪微微上挑了眉梢，周炜琪立刻拿出了手机：“小哥，我共享到你的网盘里。” “还是发邮箱，网盘容易丢失。”周瀚琪一个命令，周炜琪一个回应，照雨看着两兄弟动作迅速的交换了自己拍摄剧的视频，原本对xx剧无所谓的她，突然莫名的感受到了一丝小小的激动，上一次这样的情绪还是发生在浮烟出现的时候。 “也给我一份吧，怎么看？”照雨突然开口，殷殷期待表扬的周炜琪楞了楞，显然没有料到照雨会有想看的念头，他立刻凑到了照雨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指了指照雨的手机：“小嫂子，下载一个剪切软件，我把账号给你。” 看到周炜琪蠢蠢欲动的手，照雨直接把手机递了过去，没两分钟周炜琪就还了过来，软件下载结束登陆完成，在分类栏里能够清晰的看到一个已经完成的十来分钟的视频。 “小嫂子，新剧拍摄的怎么样呀？我关注了官方微博，但是好像还没有片场花絮放出来哎。”因为剪切视频的原因，周炜琪从头到尾见识了照雨的身手，虽然明知道有威亚的存在，但依旧无法抹去照雨的好身手。 照雨看着周炜琪闪闪发亮的眼睛，知道他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一百零六章 习武 “嗯，电视剧还没有过半，应该没有展开宣传。”照雨想了想，确认自己拿到的只是上半本剧本，听说现在拍剧还会考虑观众的反馈，所以一半都会拆一半，拍下半场的时候宣传上半场的花絮，并且根据观众的反应及时做反馈。 “小嫂子。”周炜琪眨巴眨巴眼睛，显然是不满意照雨的回答，事实上他虽然也关心照雨新剧的拍摄进度，但他更想知道照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照雨真的是武林高手？ “嗯？”照雨其实大略猜到了周炜琪的想法，上辈子周炜琪就很哈照雨的武功，曾经跟在照雨身后缠了很久，哪怕照雨脸再冷，自家小哥的眼神再严厉，周炜琪都没有放在心上，百折不挠。 “小嫂子，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也许是因为这辈子照雨跟周瀚琪情感发展的又迅速又稳定，也因为照雨在这个公寓里而让周瀚琪几乎不怎么发脾气了，在上辈子憋了六七个月才说出口的话，周炜琪现在就有勇气说出来了，“我有没有这个天赋……虽然年纪是不是稍微大了点。” 照雨抬眼，看着周炜琪，上辈子周炜琪也说过这样的话，当时照雨一心想回隆王朝，并没有很认真的考虑周炜琪的话，但是这辈子她已经不打算离开了，鉴于之后她可能遇到的事情，身边的人越有战斗力越好。 “可以帮你看看。”照雨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但是有可能不太舒服。” “没关系啊没关系。”周炜琪完全没有聊到照雨是这个回复，他原本以为小嫂子要么不会搭理他这个话题，要么有可能搭理了却敷衍他两句，最好用的借口就是他年纪太大了，小说和电视电影不都演过吗，从小练习的武功才有可能成功，但是小嫂子现在竟然愿意检查他的天赋骨骼，难受算什么，就算疼的满地打滚他也得忍下不是么。 “那好吧，你把手腕给我。”照雨说着抬起手来，周炜琪忙不迭的将自己的手腕送到了照雨的手指下，看到周瀚琪眯了眯眼睛，他连忙嘿嘿一笑：“小哥，就让小嫂子帮我检查一下，很快的。” 周瀚琪的视线落在了照雨指尖与周炜琪手腕交接的地方，一动不动，周炜琪虽然有些心虚，但更多的却是雀跃，小哥要生气还是要吃醋还是打算罚他几篇论文都待会再说，他可是等不及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练武功了，他也不求别的，能轻松翻个三五楼就可以了。 “啊！” 就在周炜琪浮想联翩的时候，被照雨按压的手腕处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周炜琪完全没有办法忍耐，直接喊叫了出声，“痛痛痛！” 照雨在隆王朝能担下第一女捕头的名声，就意味着她的武功真的很厉害，平常武人需要专心运气探查的事物，她分分神也是能做的到的，所以她丝毫没有被周炜琪的惨叫声所惊扰，反倒是认真的开口道：“很痛吗？要停止吗” “不要！”周炜琪坚定的拒绝，咬紧了牙关，“小嫂子我还能忍，你继续。” “噢，好。”照雨点点头，气息丝毫不停，顺着周炜琪的脉络往四肢涌去，当周炜琪感觉自己十根手指和十根脚趾像血液不通开始刺痛的时候，所有的气息又猛然一收，齐齐向着周炜琪的心脏冲去。 “嘶~~~”手脚的刺痛感褪去，周炜琪的感觉好多了，哪怕能够感到那些在他身体里折腾的气息向他的心脏涌去，他也丝毫没有害怕，那一声“嘶”其实是带着些松了口气的味道。 “可以了。”看着周炜琪的反应，照雨在自己的气堪堪抵达周炜琪心脏之前收了回来，轻轻将自己的指尖从周炜琪的手腕下拿了下来，两个小小的月牙痕迹出现在了周炜琪的皮肤上：“这是什么？” 周炜琪隐隐觉得痕迹有些发热，忍不住开口问道，照雨微微一笑：“运了气就会有这种痕迹，所以练武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我就是好奇。”周炜琪眼睛闪闪发亮，丝毫没有把照雨的劝诫听进去，而照雨的表情有些复杂，转头看了看周瀚琪之后，还是认真的开了口：“老实说，你的身体很适合练武，你今年十八岁，骨龄也是十八岁，如果在骨骼闭合生长前开始习武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的。” “真的？真的？真的！”连问了三声，周炜琪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调变了，但他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只差没有跪在照雨面前直接磕头拜师了，“小嫂子，我真的可以练武？你能教我吗？你教我我要拜师吗？那小哥是不是就成了我师公了？” 发现周炜琪已经高兴的在胡言乱语了，一直旁观的周瀚琪终于走了过来，在照雨的身边坐下，顺便把高兴的一塌糊涂的周炜琪从照雨的身边隔开。 “嘿嘿，小哥。”周炜琪现在高兴的已经找不到北了，他一点也不在乎周瀚琪是什么情绪，他可以习武了他可以习武了他可以洗武了。 “我不能收你。”照雨看着快要乐上天的周瀚琪，开口小小的泼了一盆凉水，“事实上我还没有出师，按照我入室的规矩，是不能收徒弟的。” “啊！”周炜琪的喜悦戛然而止，眨巴眨巴眼睛看看自家的小哥又看了看照雨，好像非常的委屈一样。 “既然不行，那就算了。”周瀚琪从来都不介意给自家小弟一点打击，尤其是看到他刚才那副耀武扬威的模样，现在这盆冷水真的是刚刚好啊。 “小嫂子啊~~~不带这样的啊~~~哪有给人希望又这样夺走的啊啊啊啊啊~~~”周炜琪悲戚了一场，趴在沙发背上装哭，照雨哭笑不得的看着周炜琪的耸动的肩头，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就看到周瀚琪抬手冲她拜了拜。 伤心失落还没能得到安慰，周炜琪哭着哭着就没劲儿了，抬起头来看着自家小哥：“哥，你说我要是休学去个少林寺或者武当山学武，爸妈回答应吗？” “爸妈会不会答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二哥一定会打断你的腿，把你放在床上养好了再打断，直到你断了这个念头为止。”周瀚琪说的是事实，周炜琪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好一会才直接站起了身：“没事，我自己随便练练也可以。” “自己随便练练容易受伤。”照雨终于有机会开口了，却又是狠狠的给了周炜琪一击：“我知道了，我小嫂子，我已经心如止水了，你不用再劝我了。” “我虽然不能收你做徒弟，但只要不教你师门的功夫，其他强身健体的功夫都可以指导你。”照雨话音落地，周炜琪抬起的脚停在了半空中，他缓缓的转头，有些郁闷的看着照雨：“小嫂子，你老这样大喘气，是逗我玩的吗？” 照雨看着重新喜悦起来的周炜琪，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自己刚刚的做法：“这样只是为了看一看心性。” 心至纯，少偏激，随遇而安，便是修习的最好心态，更何况周炜琪已经十八岁了，练武的进度肯定会稍稍落后几分，如果不能保持一个正面向上的心态，他不但练不成武，还有可能走火入魔。 周瀚琪倒是看出了照雨的想法，伸手拍了一下小弟的肩膀：“行了，回房间去，作业写完了吗？写完了早点躺床上，想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习武，如果下定决心了，明天早上五点在客厅里等着……五点可以吗？” “嗯，五点可以了。”照雨点点头，于是周瀚琪就更加不客气了，直接用力，一巴掌把周炜琪推过了沙发。 “好，好，好。”沉浸在喜悦中的周炜琪丝毫没有介意自家小哥的嫌弃，欢天喜地的就往自己房间跑，一边跑还一边嚷嚷，“我作业做完了，我现在就去睡，明早五点不到我就会起来等着的。” 周炜琪最后的尾音被他自己关门锁在了房间里，照雨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视线却与坐在身边的周瀚琪对了个正着，周瀚琪伸出手，白净的手腕放在了照雨的眼前，照雨眨巴眨巴眼睛：“干嘛？” “看看我，适合练武吗？” “……”内敛的男人都是这样吃醋的吗？ 照雨伸手，指尖轻轻的搭在了周瀚琪的手腕上，与之前检测周炜琪完全不同的一股气息缓缓的润入周瀚琪的静脉，暖暖的很舒服。 周瀚琪显然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受到这样的待遇，他有些不确定的等了等，真的是很舒服的那种气息，周瀚琪下意识的开口道：“刚刚小弟喊疼的，是这种？” “不是。”照雨摇摇头，指尖气息不断，直到她感觉到周瀚琪微凉的指尖都热起来之后，她才抬起了手腕，“二十二岁的人了，就不要考虑学武功的事情，把自己的气血补补足，少熬夜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被轻视了？ 周瀚琪微微上挑了眉梢，虽然他是一位年轻的高智商科学家，但也不意味着他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这样想着，周瀚琪伸手微微用力，扣住了照雨的手腕：“我的体力不错的。” “要打架吗？” 女朋友毕业于峨眉山怎么破？ 周瀚琪认真的想了想，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你舍不得的！” 夜，渐渐的深了，满天星光。 当天色渐明的时候，整个城市喧闹了起来，京城是一个非常有特色的城市，清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有早锻炼的老爷子也有要穿越一只手数不过来的环线的上班族，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 五点差十分的时候，周炜琪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清爽透气的运动装外套，一直舍不得穿的极品运动鞋，再加上小兴奋的表情，整个人看上去不像是十八岁，而是八岁。 “咔。” 从房间里出来的照雨已经洗漱完毕，抬眼就看到毕恭毕敬坐在沙发上的周炜琪，周炜琪一看到照雨来了，立刻站起了身，照雨反手带上了房间的门，冲着周炜琪点了点头：“起的真早。” “不早，我一点都不瞌睡。” 照雨想了想，开口说道：“练完了回来睡个回笼觉，八点再起来吧。” “啊？”周炜琪已经做好了第一天最上头，一定要抗住的准备，却没有料到照雨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先到阳台上来吧。”照雨抬脚，往房间里的大阳台走去，周炜琪屁巅屁巅的跟了上去，然后就被照雨要求架好姿势，站了二十分钟的马步，起来的时候，周炜琪的脚都打颤了。 “小嫂子，这个马步真的有效果吗？”周炜琪很疑惑，总觉得是电视里骗人的，照雨却直接往门外走去，周炜琪立刻连停都不敢停，老老实实跟了上去。 “练马步是为了集中精神，接下来跑八公里吧。”照雨话音落地，电梯来了，走进电梯，墙壁上印出了周炜琪清晰的脸孔，一张苦笑的脸：“八公里……” “十公里？”照雨有些疑惑的开口，不知道周炜琪的这个表情是嫌弃太短还是讨厌太长。 “不，还是八公里吧，循序渐进。”周炜琪笑了笑，看上去像是硬挤出来的。 “嗯，要我陪你跑吗？”照雨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一开始也很好奇这里的人为什么清晨起来喜欢长距离的跑步，后来发现这种运动虽然浪费时间，但是对锻炼心肺的效果很好，照雨后来加入刑警队的时候也好好的跟着跑了几个月，感觉还是不错的，那个时候队里就有陪跑的制度，为的是让所有人能把训练坚持下来。 “不要，我自己来吧，小嫂子你忙你的，我跑完就回来。”站在公寓门口，周炜琪稍稍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线路，决定的跑步的路线，为了证明自己一定会认真跑的，周炜琪还把手上的运动手环调整好了。 “好吧，一会门口见，不要超过四十分钟。”照雨点点头，认可了周炜琪的决定。 第一百零七章 陈豪情 周炜琪跑进公寓围墙大门的时候，照雨已经站在了公寓门口，微微抬头能看到她正在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周炜琪的脚步就渐渐的慢了下来，毕竟好久没有跑这么远的路程了，足足八公里啊！周炜琪觉得明早他起床腿一定是软的。 “嫂子~~~” 平时会叫小嫂子的人今天居然一本正经的叫嫂子，照雨转过头来看着周炜琪，周炜琪正从台阶上往上走，脚步非常的稳，于是照雨大概心里有数了。 “啊，抱歉真是打扰你了，只是我一直有这方面的困扰，谢谢你的告知。”跟照雨说话的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周炜琪的敌意，他微微一笑，显得非常的沉稳大气，对于年轻人的挑衅并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我没有帮到你什么，如果你真的有这方面的需求，找一个专业的健身教练比较好。”照雨点点头，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周炜琪的身上，“怎么样，跑的？” “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坚持的。”周炜琪很高兴的看到照雨直接给那个男人的谈话画上了一个句号，作为弟弟，他非常有礼貌的躬身，示意照雨进公寓，照雨点点头，很自然的转身往里走，然后对着跟上来的周炜琪低语了几句，隐约能听出来都是跟长跑有关的事情。 男人站在公寓门口，好脾气的看着照雨的背影，然后就正正的对上了那个年轻大男孩警告的视线：离我家嫂子远一点。 远一点啊~~~男人沉思了一下，觉得自己说服不了自己，那就再找机会吧，现在这个世界，结婚还能离婚，更何况还是男未婚女未嫁呢。 “小嫂子，那家伙我看着有些眼熟，是不是我们楼下那家的？” “应该是，他说他也想锻炼身体，想向我请教，我觉得他应该是没话找话说，看得出来他中气很足，绝对不是一个缺乏锻炼的人。” “所以小嫂子，下次看到他就当没看到吧，这种人是给点颜色就灿烂的。”周炜琪说这个话的时候，正在抬手推门，当他话音落地的时候，两个人也走进了房门。 “谁给点颜色就灿烂了？”作息标准的周瀚琪正在餐桌旁边吃饭，听到两个人进门的声音，很自然的就接下了周瀚琪的话头。 “就是楼下那个，哥我跟你说，他那眼神一看就是跟小嫂子搭话的。”周炜琪平时虽然跟家人说话没什么遮掩，但是像今次这样大剌剌的还是首次，所以周炜琪是真的担心有人乱打照雨的主意。 “嗯，我知道了。”周瀚琪点点头，表示他真的知道了，看到周瀚琪的反应，周炜琪莫名的感觉到有些凉意浮上了心头，还想再强调的什么就自己吞了下去，偷眼打量了一下小嫂子，却发现照雨已经坐在了餐桌旁边，看样子是准备吃早饭了。 “你呢？先吃饭还是先洗澡？”周瀚琪看着傻站在原地的小弟，有些疑惑，“今天上午有课吧，还是我的课。” “知道知道知道知道！”周炜琪反应过来了，迅速的窜回自己的房间，等到他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照雨已经收拾好两个人吃过的碗筷进了厨房。 “哥，等等我啊，我蹭你的车去学校。”之所以出来晚了就是想蹭周瀚琪的车子，不但换了干净的衣服还整理好的书包。 “好，十分钟。”周瀚琪点点头，顺手拿起了餐桌边的早报翻了起来，周炜琪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开始吃饭，周瀚琪翻了两页报纸，抬头冲着厨房里问道：“要我送你去片场吗？” “不用了，我下午开拍，午饭之后懵梦会到公寓大门口等我。”照雨收拾好了碗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认真的看着周瀚琪，周瀚琪点点头，继续低头翻报纸。 周炜琪差点把头埋在了碗了，刚刚洗澡的时候他还在佩服自家小哥，有人挖墙脚还这么淡定，自己以后能不能做到啊，但是现在周炜琪知道自己是胡思乱想了，他家小哥根本一点都不淡定，这是第一次小哥这样大剌剌的说要送照雨去片场的，莫名的能感到小哥语气里的那丝焦躁。 于是周炜琪吃饭的动作越来越快，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慢悠悠的会不会被自家小哥迁怒，还是乖巧识相点吧。 周炜琪吃的很快，教养也很好，吃完之后周炜琪自己收拾好了碗筷出来拿包，ue不过才十分钟。 “小哥，我好了。”周炜琪乖乖的站在门口，周瀚琪把自己一目十行看了三遍的早报放在了餐桌上，单肩背着电脑包往周炜琪的方向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头来看着照雨，虽然没有张嘴，但好像就是有那么点……周炜琪直接抬手开了门，准备下楼等小哥。 “怎么了？”照雨明明低头在看剧本，但就是感受到了周瀚琪这边的动静，然后照雨就站起了身。 “没事。”周瀚琪点点头，转身开门走了出去，已经按好电梯的周炜琪转过头来，冲着照雨扮了个鬼脸，“小嫂子我们走了~~~” “路上小心。”照雨站在房门口挥挥手，看着兄弟俩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了，照雨才转身进了房间。 当太阳升到正当空的时候，吃过中饭的照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按开了电梯的门，当电梯向下走一层停住的时候，照雨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脸上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 “叮~~~” 电梯门打开，站在门口的人楞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意外看到电梯里站的是照雨，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他还是抬脚走了进来，露出了一丝有些害羞了笑容：“又碰面了。” 照雨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记得他早上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他是一名软件工程师，叫陈豪情，当时照雨还觉得这个名字很有她那个时代的风格，现在看起来……照雨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值得商榷的。 “陈先生，你好。”照雨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只想等着电梯降落。 “早上有些打扰了，我准备约一个专业的健身教练，但平时有什么小问题，还可以请教你吗？”陈豪情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照雨的闪避，将自己放在了一个普通人的位置上，隐隐还带着点强势的味道。 “小问题其实可以问网络的。”照雨点点头，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陈豪情的强势，当电梯提示音响起的之后，她冲着对方点了点头，“那就先这样了。” 照雨一马当先走出了电梯，随手拿出了手机点了点，拨出了一个号码：“是我，我出来了……好，我看到你了。” 下台阶往下走，一眼就能看到停在门口的车子，照雨瞥了一眼车前牌，伸手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副驾驶上坐着的懵梦一直盯着照雨，一直到照雨上车了她好像才松了一口气：“邻居吗？没有认出你来呀？” “不熟，应该是邻居。”照雨点点头，算是回答了懵梦的问题，懵梦原本还想调侃两句照雨小透明的身份，然后突然就意识到照雨确实是新人，而且看上去还是一个没有什么上进心的新人，身为一个有热血工作的经纪人，她还是觉得有些失落的。 “好吧，那你想睡一会吗？”懵梦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身为经纪人她应该无时无刻注意着艺人的动向，但是照雨是特例，虽然跟她以前跟过的特例艺人不太一样，但到底还是特例。 “我刷会手机。”上辈子穿到这个时空的时候，照雨排斥所有的电子设备，很少会去碰触，她一心只想回去隆王朝抓捕罪犯，完全不想在这里养成太多以后无法适应的习惯，而这辈子回来，照雨已经决定留下了，自然就慢慢熟悉起这些工具，然后也发现了一些其中的乐趣。 “好，我也有关注，最近虽然你们的上部剧热度下去了，但播放量还是持续增长的，如果保持现在的状况，你的下部剧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懵梦说的是常理的考量，照雨低头划开了手机，点进了自己的账号。 xx剧已经进入了平稳的播放量，各个主演都收获了许多新的粉丝，不论其中有多少是各自的经纪公司操纵的有多少是真实出现的，整个氛围还是欣欣向荣的，就算是武替转配角的照雨，微博的关注人数也上升到了五十万。 系统消息的位置上是一个红红的小点，意味着又有许多条的消息涌入，照雨点开之后耐心的等待系统载入，然后翻到了推荐热点上，随意的翻看起来。 京城午间的交通还是畅通的，摄影基地又是在环外的，大约四十分钟之后车辆缓缓的停了下来，驶入了略带灰尘的大道，停在了摄影基地的大门口。从保安亭里走出了两名安保人员，一个仔细检查了车牌一个核对了证件，然后放行，看上去非常有重量的阻挡杆缓缓的抬了起来。 车子驶入了停车场，懵梦对司机交代了几句，下了车，照雨也收了手机，跟着下了车。 虽然是正午时分，但是整个摄影棚里还是热闹非凡，进门的时候搬运车上堆积着满满的盒饭，显然是还没有放饭。 照雨和懵梦是吃过午饭来的，两个人不急不缓，现在演员休息区找了个位置放东西，然后懵梦就去找场务确认演出场次，而照雨则拿着剧本坐了下来。 “是……照雨小姐吗？”有人靠近了照雨的身边，虽然整个摄影棚人来人往，但是照雨分明能感到对方的目标是在她的身上，然后对方就真的开口了，照雨抬起了头。 “照雨小姐是吗？”站在照雨面前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性，如果懵梦在这里就会认出来，对方正是之前跟她因冰起冲突的，好像叫张什么的。 “是的，你好。”照雨点点头，放下剧本站起了身。 “是这样的，因为之后拍摄会有合作的机会，不知道照雨小姐方便不方便过来聊一聊？”张姐露出了一个客套的笑容，语气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照雨看着她，语气很认真：“对词吗？我的词只有三句。” 作为一名专业的杀手，照雨的角色在剧里都是静静的听人说，自己不开口的，所有很少会有需要对词的时候，懵梦有时候都会感叹照雨这个活儿接的很轻松。 “嗯，应该有些情绪上的表现需要沟通吧。”张姐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还是那副确实有事情需要帮忙的模样，照雨看着张姐那张颇有功底的脸，破天荒的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反而点了点头，于是张姐一边微笑一边在前引路，很快就走到了一间半开放的化妆间门口，一个年轻而柔弱的女人站在那里，看到照雨出现，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你就是照雨吧？我一直都想见见你。” 照雨看着那女人亲热的想要上来牵她的手，几乎是本能的，照雨往后退了一步，哪怕那个叫张姐的女人堵在了照雨身后，也一样没有拦住照雨的退势。 “啊，不好意思啊，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陈霜霜，因为之后有场景要合作，所以想跟你聊一下，你别紧张噢。” 陈霜霜的语气仿佛在说“知道我是陈霜霜吧”，照雨微微凝神想了想，总算是想起了陈霜霜到底是何人。 “陈小姐，你好。”必要的礼仪还是要有的，照雨点点头，算是打过了照面，陈霜霜看着照雨一脸的茫然搞不清楚事情的重点，露出了一丝温婉的笑容：“照雨小姐跟我进来坐坐吧，我们好好聊一下。” “聊什么？”照雨一动不动，表情淡然，丝毫没有接受陈霜霜示好的意思。 “聊角色呀，你刚刚签了一个新的镜头合约你知道的对吗？如果不能好好准备的话，拍摄的时候会出很多问题的。”陈霜霜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外照雨的反应，“难道你不知道你的经纪公司帮你签订了新的合同？” 第一百零八章 袭击（上） 照雨看着陈霜霜，上辈子在刑部大牢里，她也曾经看到过这样的一个女人，相较于那个江湖号称“千面姬”的女人，眼前的陈霜霜还够不上让她警惕的地步：“签了一个新合同，追加了一组拍摄镜头。” “嗯，就是这个合同。”陈霜霜点点头，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要麻烦你，所以才想找你过来，当面谢谢你哎。” “谢谢我？”照雨记得自己看过那份追加合同的细则，虽然说是当女二号的武替，但是照雨这一方掌控了关于角色所有的主动权，真要是说起来，也就是挂了那个女二号的一个名而已，所以真的不需要这个女二号跑出来示好。 “哎，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来说吧，说起来不好意思，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下。”陈霜霜让了三次，她自认自己已经做足了礼仪，却不想这个叫照雨的女孩子却是一点面子也不想给她的，眼看照雨又是一副无所谓准备拒绝的样子，陈霜霜又一次伸出了手。 “快进来吧，别客气，霜霜姐人很好的！” 照雨本能的想要避开陈霜霜的手，身后就传来了张姐的声音，捕捉到空气中的那抹颤动，照雨毫不犹豫的侧身，躲过了身后推来的手，自然而然的就闪身进了半开放的化妆室。 张姐看着目的达成，心情大好，丝毫没有注意到陈霜霜脸上的表情，反而转身准备守着化妆室的门，生怕照雨会逃掉一样。 陈霜霜在震惊照雨的身手卓越，不免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她总算知道导演为什么当初执意要照雨来演这个角色，连她背后的资本试探想要再塞一个人进来都拒绝了，能让李导有这么强的底气，这个女人确实有点本事。 陈霜霜一边想一边在自己的躺椅上坐了下来，椅子旁边摆了个小小的茶几，茶几上放着清洗干净的水果，饮料，还有一些颜色艳丽的小点心，陈霜霜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抬起手来，指了指茶几旁的一个方形凳子：“坐吧，随意，别客气。” 照雨看了一眼方凳，摇了摇头，在隆王朝查案的时候，他们这些朝廷命官出了门，进了府，在没有真凭实据在手的时候，常常会被羞辱，就像现在这个凳子的摆放方法，照雨只要坐下去，那就是妥妥的捶腿小丫鬟了。 “不用了，有什么事情先说吧。”照雨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我觉得其实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我还是要表达我的感谢的，这次追加的动作是有危险性的，如果不是照雨你的实力强悍，这个镜头应该是没有办法实现的，但也让照雨你承担了太多的危险，我感到很抱歉。”陈霜霜说这个话的时候，脸上满满的都是担忧的表情，如果她的姿势不是这样的舒适，大约会显得她更加诚心一些。 “哦，签了合同，拿多少钱做多少事，算不上什么难事。”照雨的话音落地，她敏感的觉察到陈霜霜眼底的喜悦之情，照雨微微动了动眉头，难道自己刚刚的话称了陈霜霜的心如了她的意？ 隐隐觉得好像猜到了陈霜霜的想法，照雨微微眯了眯眼睛，原本拉直成一条线的嘴角，微微上翘了几分。 “照雨在吗？” “哎，你为什么乱闯！等一下，你是谁？” 门口传来了喧闹声，照雨抬起眼，半开放式的门框根本挡不住，一眼就能看到气势汹汹而来的懵梦，刚好懵梦也看了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懵梦更是不客气，直接抬手推开了挡在门前的张姐，两个大步就走到了照雨的身边。 “照雨你来这里也不告诉我一声，还是你是被人直接拽过来的？”懵梦说话大剌剌的，就差没明的说你们就是那些硬拉人来的家伙了，陈霜霜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僵硬，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张姐。 “怎么会，照雨小姐跟我家霜霜一见如故，所以才聊的这么开心。”张姐笑嘻嘻的上来想要拉懵梦，“这位是懵梦对吗？我们昨天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你是哪位？昨天？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懵梦显然看不上张姐，但是因为共事的关系，她还是多少给对方留了点面子，她现在也不想跟谁装熟，她只想带照雨离开。 “原本是想向照雨小姐表达一下谢意，但可能方法不是这么妥当，还请两位不要介意。”陈霜霜站起了身，姿态有些高，仿佛是一个娱乐圈的前辈在看不懂事的后辈一般。 “事情做了再让别人不介意也是挺虚伪的，这种场面的话就不要说了，希望以后你们找我们家艺人有事情的话，可以先通过我，就像是我想跟陈霜霜小姐商谈剧本的时候，也会先通过这位张姐你，是吧？都是圈子里的老人了，怎么做事总有正常的流程的吧？”懵梦说完一大段话，反手牵着照雨就往外走，陈霜霜看着懵梦的动作，眼底闪过了一丝神采。 张姐抬脚拦在了懵梦和照雨的身前，似乎是接收到了陈霜霜的想法，张姐看上去显得柔软了许多：“真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才让你们这么生气，希望你们别放在心上，我们后面还需要一起合作的，都是为了剧的成功。” “没有下一次，我们做好各自的工作就可以了。” 懵梦还是硬邦邦的不接受，带着照雨绕过了张姐，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照雨姐，以后不是我来找你你就别走，别随便一个阿猫阿狗你就跟着去了，当心被抓啊。” “好的。” 照雨此时跟在懵梦身后老老实实的，完全看不出之前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张姐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远去，耳边还飘来了对方讽刺的话语，张姐脸上的笑容不变，犹如牢牢的印刻上去一般。 身后似乎有人靠近了，张姐并没有回头。 “晚上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肯定没有问题的，霜霜姐你放心吧。” “嗯，如果那边的事情结束的快，把人叫过来吧。” “……是，我明白了。” 陈霜霜是真的生气了，自己之前的那些动作现在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张姐轻轻的上翘了嘴角，惹她生气不算什么，能惹怒陈霜霜，算他们有本事，自己可以不用出面了。 之后的拍摄，陈霜霜和照雨是彻底拆分开来的，四个人再没有碰到一起的机会，中午的冲突也算是揭过了，懵梦更是因为中午照雨被带走而自责，下午的拍摄寸步不离，就算是照雨上威严上天，懵梦也厚着脸皮挤在导演组身后，让照雨永远在她的视线中。 拍了两场戏之后就是照雨的休息时间，懵梦连饭都没有领，请玩的关系比较好的工作人员跑去带了两份过来，陪着照雨吃了晚饭，又准备候场，因为今天的拍摄很顺利，有可能要提一些镜头上来，所以要候场三到四个小时左右。 懵梦准备充分，躺椅上被褥枕头放的齐齐整整，照雨被懵梦一掌按进了躺椅，兴致勃勃：“睡着，不想睡也给我睡着，要是今天折腾到十二点，你怎么办？” 子时？也不算晚啊~但是照雨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躺在了躺椅上，并且闭上了眼睛。 在距离摄影棚三个路口之外的钢筋铁桥上，一个人影正倚靠在桥栏上，微微竖起的衣领挡住了他半张脸孔，因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仔细看了看开口，发现烟盒里只剩下仅有的一根香烟，他有些不耐烦，把那根香烟叼在了嘴里，然后将手里的空烟盒揉吧揉吧就往桥下的河水里丢。 “干什么你！” 有人在咆哮，男人的手颤抖了一下，烟盒并没有丢下去，等他看清楚跑过来的是一名清洁工大妈的时候，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乱丢垃圾，罚款五十，不许跑！”清洁工大妈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情，追过来的脚步非常的矫健，男人显然有些囊中羞涩，一边转身往阴暗处跑一边喊叫着：“我没丢啊，你看啊，我丢垃圾桶了。” “你刚才明明就想丢河里，给我站住，罚款！” 追逐整整持续了两条街，男人才终于把清洁工大妈给甩掉了，等到他小心翼翼绕回钢筋铁桥边的时候，他发现他原本站的位置上，已经站了一个人，男人心头微微喜悦，也没有看清楚对方是谁就急急忙忙跑了上去。 “张小姐，张小……张小姐？！” 两步跑近，隐隐看清楚对方的脸孔，却发现是一张陌生的脸孔，而且那张脸孔上浮现的，绝对不是善意的笑容。 “呼！” 几乎是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那个凶狠的男人竟然直接捏拳砸了过来，虽然没有砸到人，但是被挥舞的脸颊感受到隐隐的刺痛，男人心头有些庆幸，转身正准备全力逃跑的一瞬间，迎面一根黑色的阴影狠狠的砸中了他的鼻梁，剧烈的疼痛直冲头顶，男人控制不住向后重重的砸去，虽然一瞬间失去了意识，但到底也是结结实实混上来的，男人在落地的一瞬间还是护住了自己的头部，随后如雨点般的重击袭击了男人的背部臀部腿部，男人不敢抬头，只能老老实实的护住自己的头部去，蜷缩着身体，承受着超过三人的重创。 “好了！” 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攻击之后，一开始站在桥头上的男人开了口，攻击也停了下来，看着自己手下的几个兄弟完好无损的狠狠的发泄了一场，男人把自己放在耳边的手机慢慢的收入了口袋里，露出了白生生的牙：“又来活了。”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几个男人随手撕下了包裹在棒球棍上的塑料膜，丢在了被重重殴打的男人背上和身旁，整齐划一的跟在领头的人身后，就那么张扬的离开了。 夜风轻轻的吹拂，平时就没有多少人的钢筋桥因为路灯下趴了一个人，很久都没有人走过来，直到那个熟悉的清洁工大妈的身影。 “哎，你，你怎么了？” 到底是追了两条街的人，一下就认出了趴在地上的这个男人刚刚还是活蹦乱跳的，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然后拿出了手机，正准备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地上的男人动了动。 “啊~~~” “你没事吧？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你有钱吗？”清洁工大妈大约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事情了，第一句话问的是身上带够钱没有，没带钱的话后面就很麻烦了。 也许是听到了钱这个字，男人似乎清醒了许多，当他双手落地想要撑起身体的时候，才感受到剧烈的钝痛感，这种疼痛好像许久没有承受过了，应该是手腕错位了，毕竟他刚才用了双臂才护住了头部。 痛，浑身上下都痛，这种剧烈的疼痛让人有些不能忍受，男人狠狠的喘了一口气，才算是站稳了身体，清洁工大妈这会子敢靠上来：“年轻人啊，你没什么事吧，是得罪了什么人吗？要不要去医院啊？” “不，不用了，谢谢，谢谢。” 男人颤颤巍巍的倚靠在了不锈钢的铁桥上，肿胀流血的手想要塞进口袋里拿点什么出来，清洁工大妈看着他星星点点的血迹染红了裤兜，忍不住开口道：“你想拿什么啊，不去医院也去药房买点碘酒什么的包扎一下吧。” 男人笑了一下，这张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但手指到底还是从裤兜里掏出了点东西：“阿姨，谢谢你，我自己就可以了。” 看着递到面前带血的十元钱，清洁工大妈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不用你的钱，下次记得不要乱丢垃圾了，行不行啊，行就赶紧回去，阿姨要打扫了，不然明天真的罚钱了。” “好的。谢谢阿姨。” 男人把十元钱放在了钢筋桥的扶手上，随手用个小石头压着，然后转身，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第一百零九章 袭击（中） “威哥你回来了，钱拿到了吗？” “威哥？威哥，你怎么样了威哥？” “咳咳，咳咳咳，死不了。” “威哥你这是怎么了？是碰到打劫的了吗？我之前就说我们一起去啊，我们要是一起去，肯定不会被打劫的啊。” “一起去~~~死的更多吧。”威哥嘲讽的笑了笑，神情有些说不出的味道，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人现在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再往下说，威哥抬眼看了看两个人，伸手抹掉了眼角的血丝。 “你们的钱，过两天我会给你们的。” 威哥的话让两个人心头一喜，没有损失总是好的，但是转念想想好像又有什么不太对劲，如果威哥之前并没有收到钱，或者收到钱之后被人抢走了，补回来的钱岂不是威哥自己承担了？ 两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刻的开口说道：“威哥，这样不行，谁打劫的你我们去报案，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承担啊。” “是啊，威哥，总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吃亏啊。”另外一个说这个话的时候，多少有些迟疑，但到底还是站在了威哥的身旁。 “没关系，我从来都不是会吃亏的性格。”被成为威哥的男人深深的喘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略带狰狞的笑容，“小人物也有小人物自己的路子，总不能回回都被你们这些人踩在脚下吧。” “威哥……”似乎听出了男人话语里别样的意思，两个男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了，而威哥打定了主意，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吧，回头有活儿我再找你们，新的两个活儿，我不收介绍费。” “谢谢威哥，谢谢威哥。” 威哥要是不收介绍费，差不多也就抵消了他们这次的损失，两个男人忙不迭的点头，然后按照威哥的指示，各自散开回家。 倚靠在墙壁上的男人狠狠的喘了一口气，整个身体痛的像要碎掉一般，他伸手在包里掏了一会，并没有掏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时他才想起他最后的一根烟在追逐中已经掉了。 “真的是，哈！”威哥狠狠的拧了拧眉，有一次把手伸进了胸口，但是他这次拿的却不是烟盒而是手机，只是犹豫了两秒，他就把电话拨打出去，“是我……是啊，好久没见啊，我就是打电话来问一问，我说话还有用吗？” 电话那边传来了几句回应，男人露出了些许凄惨的笑容：“好啊，我记得你这个好，帮我做一件事情吧，之后我们就再无关系了。” 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男人最后挂掉了电话，微微昂起头，靠着墙壁的脸上，带着张扬的笑容：“这一次，你们打算怎么圆？” 夜更深了，没有月亮的黑里，隐藏着点点的星光。 “啊~~~” 懵梦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浑身上下都舒展开来，然后她转过头，看着一旁老老实实不动的照雨：“照雨，你不累吗？” “还好。”照雨认真得回答道，“你一直让我躺着，我累不起来。” “……被助理照顾的这么好还抱怨的艺人，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懵梦皱了皱鼻子，有些孩子气，“所以其实如果我让你站一下午，你也没有什么感觉是不是？” “其实站一下午，更适合练功。”照雨说的是实话，懵梦有些郁闷：“好吧，你们这些专业人士的想法我很难界定，如果你是认真的，下次躺椅归我。” “嗯，下次躺椅归你。”照雨油盐不进，懵梦败下阵来：“我们这样每次把天都聊死，真的好吗？” “还可以，上车吗？” “上！” 懵梦伸手牵过照雨，示意她上车，照雨明明已经一只脚踩上了台阶，却又停了下来，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懵梦耐心等待，照雨却又往上走，直接上了车。 “哎？怎么了？” 懵梦在照雨身边坐了下来，小心的拉上了车门，问出了心里的疑惑，照雨拿出手机翻了翻，像是不经意的说道：“想起了一个约会，你能在市中心放我下来吗？” “约会！还在市中心？！”懵梦做出了一副我一口气喘不上来要晕倒的模样，看上去非常的有意思，照雨笑了起来，露出了白生生的牙齿：“是啊，可以吗？” “你不要这样笑……你这样笑的我心慌……哎哎哎，你居然笑了，你笑了你笑了对不对？”懵梦的表情实在是太丰富了，让照雨瞬间就没有了再逗她的念头，说了半句实话：“临时的约会，放心，我会谨慎的，绝对不会影响到自己的。” “好吧。”懵梦还是很能把握自己的位置的，展示了自己的关心之后，她做好了一位服务者的标准，“市中心三号线路口放你下来，那边可以挺车。” “谢谢。”照雨点点头，继续开始刷手机微博，懵梦看了照雨一眼，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稍稍编辑了一下，更新了自己的微博。 “待机三小时，成功的完成了一组追加镜头，专业出身的人武打的功底真的不容小觑。” 懵梦的微博发出去五分钟，转发量就破了千，作为一名经纪人能有这样的流量算是非常不容易了，懵梦很满足，然后就点开了回帖第一条。 “小懵梦这次带的新人好像不错哎，xx剧我看了，如果不是替身的表演，那真的是相当的有实力。” “楼上大概只是看了标题就进来了吧，难道不知道小懵梦这次带的新人本人就是武替出身吗？” “我也看了xx剧，小懵梦带的新人是谁呀？好像有点对不上号啊。” “就是那个yyy啊，昨天不是刚有一场打戏么，还有之前女主的几个威亚戏，据说都是这个新人拍的。” “真的吗？让我去回看一下。” “推荐字母站，有专门的ut，制作还不错，连新人担任替身的镜头都剪了出来。” “笑死了，一个配角值得你们这么吹捧，收了多少钱啊，带我一个呗，最近游戏打赏花的太多了，急需零花钱。” “楼上胡说八道，祝你家蒸煮糊一万年，我们不约谢谢。” “笑死我了，这种卖惨人设能不能不要再搬出来了？拿多少钱做多少事，已经赚的够多了，就不要再草人设了。” “谁卖惨了谁卖惨了？懵梦说累了吗，懵梦说辛苦了吗，你们自己加戏可还好？” 懵梦抬手摸了摸鼻子，回复她最高的几个id她认得，都是私交关系就很好的，有两个还是公司常用公关的人员，战斗力十足并且毫不怕事，懵梦觉得自己的这波操作刚刚好，于是脸上又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懵梦，我这里下了吧？”照雨看了两眼懵梦的动作，感觉她又弄了一波操作，而且效果还非常的满意，照雨倒是不太懂这种事情，但还是看的出来的。 “啊，好，师傅，麻烦前面停车。”懵梦回过神来点点头，抬手拍了拍司机的后座，司机很快找到了一处停车点，停下了车子。 “咔。”打开了车门，照雨下了车，站在路边挥挥手，示意懵梦可以离开了，懵梦原本是打算走的，临了又想到了什么，摇下了车窗：“虽然目前认识你的人不多，但还是需要注意的，万一有骚动了，记得联系我。” “知道了，不会的。”照雨虽然进入娱乐圈不久，还是非常清楚这个圈子的规则的，没有幕后推手就不可能会大爆，热度流量都是可以折合成现金的，懂这个圈子规则的人自然如鱼得水，不懂这个圈子规则的人只会头破血流。 挥了挥手，目送着懵梦的车子远去，照雨微微上翘了嘴角，看着前一个街口处路边停车位停下的车子，眼底闪过了一丝森冷的神情，果然是跟着她而来的，还知道避险的躲在下一个路口。 照雨转过头四下打量了一下，很快挑中了一处好位置，是在两栋商务楼中间，照雨看着像是在找地方，左边瞄瞄，右边看看，好像实在拿不了主意，犹豫了好一会，才从两栋楼中间的位置走了进去。 “老大，我们跟吗？” 原本是定下了袭击地点的，但是照雨中途改了行程，坐在车子上的人拿不定主意，是在外面等着呢还是跟进去，有可能这两栋楼中间是通道，那个女人直接就可以离开了，也有可能是死胡同，正是一个动手的好地方。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男人猛然睁开了眼睛，微微眯起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确认位置之后他侧过头，吩咐坐在身边的人：“查一下，附近有什么好位置动手。” “是。”这就是准备要动手了！ 原本还在观望的人立刻就主动了起来，给棒子套塑料膜的套塑料膜，整理拳套的整理拳套，对于他们这些专业人士来说，不论对手是谁，他们都会以专业的姿态出现。 “老大，这里可以吗？”查位置的小弟抬手，指了指屏幕上的一个点，老大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可以，很好。” “那就在前面的那个小路上停下，准备吧。”小弟顺便查了一下撤退路线，要找没有摄像头或者是人烟稀少的地方，虽然是繁华的市中心，却因为保护古早建筑物的关系，还是有很多小胡同的，并且是没有监控器的那种。 “嗯，都准备起来吧。”男人点点头，车子上立刻响起了叮铃咣啷的声音，等到车子在小胡同停稳之后，下来的男人身上个个都穿着长风衣，用来掩饰自己所带的长棍钢棒。 “还没有出来吗？” 有负责监视的小弟提前下车，站在一个垃圾桶旁边装路人，从道路两头牢牢地盯着，确认目标人物没有离开。 “老大，没看到有人出来。” “行，走吧。”挥挥手，带上了其他人，负责监视道路两头的小弟还是若无其事的站着，继续自己原本的工作。 严格说起来，两栋办公楼中间的道路并不黑暗，因为墙上的路灯闪耀，只让人感到几分静谧，七八个男人从道路的两头缓缓的进入，每个人的脸上带着工作时的常用表情，相互对视的时候，还能发现对方眼中的轻松。 一条道路上相对的两波人渐渐的越靠越近，自然而然的看清楚彼此的脸，和眼底那抹惊诧的表情：怎么会没有人？人呢？！ 当七八个人重新汇合到一起的时候，领头男子的脸色缓缓的沉了下来，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看不到人了？ “散开，找一下。” 虽然是一条直通通的道路，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里，如何合理的利用土地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靠近墙边的某一块地皮被划分成了垃圾站，四五个垃圾桶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要藏个人也不算什么难事。 草草的看了看周围，确认其他地方连半个人都藏不下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四五个垃圾桶上面，两个人负责一个桶，用脚踹两下，有人和没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踹了三个垃圾桶，垃圾桶晃荡的频率都意味着桶里没有什么有分量的东西，然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最后一个垃圾桶上。 领头的男人已经被磨掉了所有的性子，抬手示意其他人都准备着，不要动，他亲自抬脚，狠狠的踹向了那个垃圾桶，垃圾桶摇晃了两下，应声而倒。 “咣~~~” 垃圾桶里的垃圾滚落了一地，并没有看到有人躲在里面，领头的男人皱着眉头，心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划过。 “人呢？有出去吗？” 群组通话还在保持中，已经觉察事情发展的不如预计了，两个负责监视的年轻人忙不迭的举手保证：“老大，我真的是一直盯着的，真没有人出来。” “老大，我这边也是的，只有你们进去，没有其他人出来，现在这个时间走这条路的人几乎没有啊。” “进来了，没出去，哪里都看不到，那不成还上天了？！” 本来简单的任务现在居然被弄复杂了，领头的男人忍不住咆哮出声，顺便抬起了头猛然向上看去。 第一百一十章 袭击（下） “你好。” 轻轻的问好声在耳边响起，领头的男人脸色变了几分，恍若被鬼盯上了一般，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那个隐藏在墙体阴影处的女子已经一跃而飞扑落下，膝盖狠狠的向着领头男子的额头而来，领头男子下意识的抬手护头，但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领头的男子只觉得手骨剧烈的疼痛起来。 “喀嚓！” 碎裂的声音清晰而森冷，疼痛感犹如锐利的小刀在后脑勺和背脊处切割，钝痛倒了极致的地步，领头的男子几乎本能的将自己蜷缩起来。 “什么人？”自家的老大被彻底击倒，旁边的人才反应过来，没有时间再去考虑这个女人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必须要干掉她才能解放老大的念头闪过了所有人的脑海中，手中的钢棍被挥舞了起来，狠狠的向着照雨的脑袋上砸过来。 “噗！” 照雨高高抬起的长腿越过了头顶，脚后跟狠狠的砸在对方的手背上，指骨碎裂的声音传入耳中，钢棍也握不住，叮铃咣啷的落在了地上。 捂住手疼的只差没有在地上打滚的男人恼羞成怒，抬头冲着其他的同伴咆哮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赶紧……” “噗！噗通！啪！哗啦！” 被踢中腹部的男人直接飞了出去，撞翻了两个垃圾桶，被一掌拍在脸上的男人脖子几乎抽筋，后背磕在墙上之后控制不住吐了出来，整个人直接蜷缩了起来，看上去凄惨无比。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人难以置信，七八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在二十秒之内放倒，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还满地翻滚着，上一次这样凄惨还是他们刚成军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对方的人数几乎是他们的两倍，他们那次虽然很惨，却还是抗住了，之后就是团体顺利成军，有了自己的地盘和人脉，然后渐渐的成长壮大起来，有了固定的主顾，收入也稳定起来，而这样的良性循环让他们的势力越来越稳固，甚至还吞并了两个小势力。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 迅速的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家的老大竟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这是非常不正常的啊，男子连滚带爬的靠近，一把扶起了老大的脖子，向上托了托，摇晃着想要唤回领头男子的意识，结果却没能成功，反而感到自己的手臂湿滑了起来。 “怎么回事？”男人不是第一次出这种任务了，仔细想想带着血腥气息的滑腻还能是什么，不就是血吗？ “老大，老大你醒醒啊老大，你没事吧老大。”之前任务成功的喜悦还未曾散去，现在就要面临新的威胁，他下意识的手掌用力，狠狠的掐向领头男子的两条胳膊。 “当啷~~~咕噜噜咕噜噜~~~” 一个易拉罐倒地，缓缓的向着男子的脚边靠来，男子下意识的收住了自己的喊叫，他突然发现在这个空间里还清醒的人，竟然只有他一个了。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手里抱着的人不能丢，自己的屁股好像也软的抬不起来，男人吭吭吭的咳嗽了起来，像是被惊吓到了一样。 “谁派你们来的？” 人狠话不多在他们这行里算是行事的标杆和准则，以前能这样居高临下质问的角色都是他们来担任的，现在倒了过来，这种微妙的被报复的感觉，让人有些难以承受。 “我，我，我……” 男人很纠结，结结巴巴的有些词不达意，然后照雨就向前一步，蹲了下来，与男人四目相对的平视。 “谁派你们来的。” 这是一双沉静的眼睛，仿佛没有任何事情会动摇这双眼睛的主人，她要的只是一个答案，如果知道答案而不告诉她，好像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我，我不知道，都是老大接的活。” “随意接的吗？不像，这种规模的袭击模式，如果不是固定的合作方，很少能做出这么慎密的方案，而且看上去，你们今晚的活儿不止我这一场。”眼前的这个女人仿佛是一个妖怪，男人完全不知道她是从什么蛛丝马迹里推算出他们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团伙，更不知道她怎么会认定他们背后有一个长期合作的对象，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晕过去，他殷切的盼望这个女的能给他来记狠的，拍晕他最好。 照雨看着男人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缓缓的撑着脚站起了身：“我知道了，这里，你能收拾好吧，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不，不，不，不用了。”男人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虽然他现在很害怕，但他更不想跑去自首，只要没被抓住就打死也不承认。 “好自为之，随便告诉你们老大下次不用接这种活儿了。”照雨转身向通道外走去，男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现在得想办法把老大和兄弟们都弄上车才行，这样想着，但到底还是感到庆幸，然后就忍不住开口自嘲了一句：“还是你们好运气，丢我一个人，我也想晕啊。” “是吗？那成全你吧。” 脑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男人心头一凛，几乎是下意识的转头想要闪躲一下，却完全没有办法躲开两根金属棍同时的攻击，只一瞬间，鲜血就飙了出来。 “当！” 金属棒与头盖骨的撞击声清脆响亮，男人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个声音好熟悉，那个女人还会回来吗？ “两个望风的已经处理好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动作这么快？” “我们到的时候，只有这一个还清醒着，所以被我们放倒了，有什么想要问的，拖回去慢慢问呗。” “说的也是，那清理一下，堆上车吧。” 虽然被说的像尸体一样，但是这一地的人都只是伤筋断骨，并没有死掉一个，只是不知道这次被人运走之后，还有几个能活着走出来。 通道被打扫干净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两辆面包车静悄悄的来又静悄悄的离开，他们自诩扫尾干净利落，却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旁人的眼中。 “喀嚓！” 周瀚琪推开公寓门的时候，有些意外的看到了正在厨房间里忙碌得身影，他关上大门，放下了手提包，走近了几步，正好看到了照雨在起锅面，周瀚琪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接过了两个碗，换来了照雨浅浅的一个笑容。 “今天下工这么晚？很辛苦吗？”周瀚琪知道自己和照雨都是非常自律的性子，准时睡觉准时吃饭，哪怕是晚工回来，也不太会吃宵夜，今天照雨却难得动手，还两碗，周瀚琪确认照雨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还好，是别的事情。”果然是有一个开头，周瀚琪接过了照雨递过来的筷子，两个人稍稍搅拌了一下面，开始吃了起来。 “食不言寝不语”，吃完一碗面也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周瀚琪开始收拾碗筷的时候照雨就站到了他的身后，等到照雨把要说的话说完，周瀚琪的碗也洗好了。 “我会找人查一下的。”周瀚琪擦干净手，转身过来牵住照雨，两个人坐回到沙发上，四目相对，“虽然知道你足以应付这些事情，但还是会有些担心。” 照雨侧头看着周瀚琪，上辈子这话周瀚琪是怎么也不肯说出口的，可是重新回来之后，周瀚琪却毫不吝啬这种言语，照雨虽然觉得有些陌生，却还是感觉很好：“嗯，下次会提前给你发条消息的，但我觉得你不会有时间看。” 就像今天这样，被事情拖到这个点了，周瀚琪却还是刚刚到家而已，于是照雨就更不想打扰周瀚琪了。 “嗯，我来想个办法，你的消息得收到。”周瀚琪认真考虑的样子太可爱了，照雨忍不住伸出手，撩了撩他的发梢，“这个样子太可爱了，不能让别人看见。” “嗯，好。”老老实实答应的周瀚琪实在是惹人眼，照雨笑着站起身，扯着周瀚琪起了身，然后把他塞进了自己的房间，“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是，你还要早课，更忙。” 周瀚琪站在房门口，推了推照雨的肩头，照雨露出了一个不在意的表情，像他们这种习武精进之人，一天睡两个时辰已经足够，放在这个时空里也就是四五个小时的样子。 “嗯，晚点见，安~~~”照雨挥挥手，回了房间，周瀚琪看着照雨关上了房门，也轻轻的关上了自己的房门，拿出了手机：“二哥，是我，照雨这里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 “行，我最近有点事情，‘明枫’交给你调配。”电话那头的周韵琪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细问周瀚琪打算做什么，交出了“明姬”最精锐的地面部队，周韵琪毫不客气的开口道，“先挂了。” “好，二哥你忙，我自己处理。”周瀚琪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干脆利落的没有继续干扰周韵琪。 另一边，得到了第一个好消息的陈霜霜心情大好的泡在浴缸里，鲜红的玫瑰花瓣衬着肌肤越发的雪白起来，难得晚上不用去陪金主，难得想要让她难堪的那几个人都很惨，接下来只要那个女人也挨一顿收拾，所有的事情就都完美了。 陈霜霜喝了一口红酒，整个人恣意的躺在浴缸里，有些昏昏欲睡，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放在浴缸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手机的屏幕，陈霜霜的脸上闪现了一抹不耐的神情。 “烦死了，不是说没空吗？”厌恶的嘀咕了一声，陈霜霜清了清嗓子，接起了电话：“亲爱的，是你啊，你现在有时间陪我了吗？” “你让蒋廷他们干什么去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有些冷，陈霜霜楞了一下，没有想到对方问的竟然是这件事情，她有些无所谓的回答道：“没干什么呀，就跟往常一样让他们帮我处理点小事情。” “小事情？小事情处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什么样的小事情？！”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是真的生气了，语气也急促了许多。 “不是，没有……他们是不是自己跑去干什么了，手机这种东西他们不是一个月能摔坏十几台吗？”陈霜霜隐隐有了糟糕的感觉，但是她却不肯示弱，总觉得事情不会严重到某一种程度。 “一个人联系不上，七八个人还是联系不上全部关机，我现在有事需要他们去做，你现在给我联系上他们，要么你就老实告诉我到底让他们去干什么了！”电话那头男人的怒气仿佛能穿过电话刺透过来，陈霜霜终于确认了事情的紧急程度，拿着电话的她猛然从浴缸里站起了身，连浴袍都来不及穿上。 “我先联系他们，有消息通知你。” 陈霜霜直接挂了电话，保持着自己的高姿态，下一秒拨打电话出去的时候，她却带着满满的凶狠。 “嘟~~~嘟~~~嘟~~~” 电话待机的声音传了出来，陈霜霜不由得楞了一下，刚刚那男人不是说关机联系不上吗？怎么她一打就打通了呢？ “喀嚓！” 电话接通的声音传了过来，陈霜霜毫不犹豫的开口：“你们死哪里去了？事情还没有做好就摸鱼，是相死吗？” “咯，咯，咯。” 手机听筒里穿传来了有些奇怪的声音，陈霜霜皱着眉头盯着手机看了好几眼，越发的不耐烦起来：“干什么呢你们？真想造反吗？再不回来我也没办法帮你们兜住了！” “他们帮你做事，你不帮他们兜，谁帮他们兜？” 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那种沉重的带着扑面而来恶意气息的声音，让陈霜霜本能的竖起了尖刺，锐利起来：“你是谁？你想干嘛？” “呵呵，是你来找我麻烦的，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电话里的那个人似乎非常享受陈霜霜的反弹，仔细听一听，听筒里似乎还有些电流的杂音，难道是变声器？ 第一百一十一章 嫁祸 “不要给我装神弄鬼，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嘛？！”陈霜霜已经意识到自己派出去的人踢到了铁板了，按照常理来判断，他们是在第一个任务成功并且向自己汇报之后才开始下一个任务的，这也就是意味着他们是在第二个任务时出的问题。 那个女武替？！ 陈霜霜怎么也没有办法想象那个女人能有多大的势力，一边咬着指甲等着电话那头的回应，一边飞速的动着脑子，然后陈霜霜猛然就想到了助理曾经提到的，那个女武替背后的经济公司唐曦文化背靠的是“明姬”。 “明姬”是全球排名前十的国际企业，是华国近三十年来唯一排名世界前十的总部位于华国的企业，不论是从财力还是势力还是国际关系上，“明姬”绝对不是普通企业能够对抗的，哪怕是挂着华国牌子的企业，依旧力求跟“明姬”打好关系，以边未来的顺利发展。 陈霜霜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件非常傻的事情，她竟然一时头脑发热派人去招惹了“明姬”的人，哪怕那个人只是“明姬”的一个小角色，依旧是不能忽视的，“明姬”是出了名的护短啊。 “我觉得这事情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我只是想来联系一下我的朋友，之前跟他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所以我想找机会……”陈霜霜的语气突然好了起来，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电话那头的男人微微上挑了一下眉梢，事情跟他们的预计相差无几，恐怕这个女人是不会轻易再承认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男人还是有些不甘心，刚刚的通话录音虽然有一点效果了，但是没有更明确的证据，男人有些后悔，没能压住自己的怒气，要是能再套出一些话来，就好了。 “是吗？既然真的想谈，不如我们出来见见面如何？让你们当面把误会全部说清楚。” “你还没说你们是什么人，如果你们再这样装神弄鬼，我就要报警了。”陈霜霜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另一只手却在翻找枕头下面的备用手机，这个手机没有显示屏，手机里只有唯一的一个电话，就是她金主的电话。 “报警，好呀，让警察来盘问一下，也许会有更多的新收获。”男人嚣张的哈哈大笑，显然吃定了陈霜霜做了亏心事，不敢真的报警，陈霜霜咬紧牙关才没有骂出脏话，但是心情明显却跌到了谷底。 “你们，你们，你们别乱来，你们有什么要求你们提，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在心里衡量了一下正常女艺人碰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回应之后，陈霜霜娇弱的仿佛一朵娇花一般，“这是法制社会，你们不能随心所欲的所有你们想做的事情。” “是啊，你也知道不能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所以今天的事情一定要解决，要么你出人，要么你出钱！” 当对方在电话里开出条件的一瞬间，陈霜霜松了一口气。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陈霜霜的声音还是怯怯的，但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已经觉察到了陈霜霜放松下来的感觉，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一半，他立刻保持下去：“少装糊涂，你既然敢找人来阴我，就是不肯出钱的意思，你越是不舍得拿钱，老子越是要让你拿，别的不说，该老子的钱你要给老子，然后还要翻三倍！” 三倍，才不过几万，连自己一个手包的价格都不止，陈霜霜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屑，语气却丝毫不显：“你们别为难我了，就算我准备好了钱，也没有办法给你们啊。” “有什么关系，总有人找你拿的~~~”电话那头传来了傲慢的笑声，显然非常满意陈霜霜的识相，“我会再给你电话通知你交易的时间地点的。” “你现在就告诉我吧，还有，我是出于人道主义才愿意帮忙的，你们可千万别觉得我怕了你们什么，我跟你们抓的人也只是萍水之交，当心你们被人告拘禁！”陈霜霜的声音听起来就有点外强中干，电话那头的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少废话，不愿意给钱的话，就等着警察来找你吧！”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赶紧把人给我送回来！” 陈霜霜不爽，最后没有压住自己的脾气，反而狠狠的哼了一声，挂掉电话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是光着身子在打电话的，皮肤上泛起了阵阵的寒意。 “一群蠢货！”陈霜霜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干涩涩的，鼻子还有些发痒，知道这是感冒的前兆，陈霜霜越发的恼怒起来，将自己套进了浴袍，调高了空调的温度，想要给自己倒一杯热水，却发现电热水壶里的水已经凉透了，在房间里绕了两圈越发的烦躁起来，陈霜霜索性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喝完了酒，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的拿过手机，犹豫了几分钟，陈霜霜又没好气的放下了手机，要不要再找人她下定不了决心，如果这次再出什么问题，金主那边可不好交代。 悠扬的乐声响起，陈霜霜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正是金主大人四个字，这下陈霜霜也不用纠结了，直接接了电话。 “人呢？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他们办事出了点问题，现在正在解决。” “你能联系上？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陈霜霜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句，然后意识到了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你们那边还是打不通吗？” “只有你的电话能打通，你觉得是什么问题？”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不太好，但是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陈霜霜却不敢再任性发脾气，只犹豫了三秒钟就把但应给对方三倍钱的事情说了出来，电话那头的人一直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陈霜霜把话说完，才略带阴沉的开口：“等他再给你电话，把地址和时间告诉我。” “好。” 这一个夜晚终究不够平静，有的人身不由己，有的人凝神期待，还有的人安然入睡，当天光大亮之时，所有的一切都被展现在太阳之下，再无人可以藏躲。 “喀嚓！” 沉重的木门被缓缓地推开，一张四十上下男子的脸孔背对着阳光缓缓的走了进来，被殴打的发肿的脸导致眼睛睁不开，用尽全力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只觉得稍稍有些熟悉而已。 “哦，这几道伤痕倒是挺映衬落在我脸上的。”男子开口说话，刚刚还不确定的男子心现在狠狠的沉了下去，被抓来的时候他就曾经推测过无数的可能，而现在这种可能是最糟糕的。 “好久不见……也不是，我们昨天才刚见过，当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找上我，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只能说我们立场不一致，否则的话我们应该还是蛮有共同话题的。” “你是阿威……你既然有这种实力，为什么甘心做一个群演的‘经纪人’？”有了固定的东家，黑涩会也能变成商业人士，作为拿钱办事的人，领头的男子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 “那是另外一个故事，我也不是很想告诉你，虽然没有私交，但我还是希望这一次你们能顺利熬过去。” “这里是京城，拘禁我们可以，再想做点什么事情，你以为你们能天衣无缝吗？”似乎听出了对方话语里隐隐的怜悯，领头的男子忙不迭的表达自己的立场，想要弄死他们不难，但是弄死他们之后要面对什么样的后果，这些人不应该不知道，他们现在只是被热血激上了头，等到他们冷静下来之后，一定会后悔不迭的。 “那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自然会有人承担后果的。”阿威站直了身体，语气里的坚定不容置疑，他将自己躲藏的全部掀在了之前拼命躲避的人面前，这样的代价总要有人付出的不是吗？ “栽赃嫁祸？！”狠狠的倒吸一口冷气，领头的男子的心越沉越深，如果对方连背黑锅的人都找到了，那么他们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领头的男子拼命的在脑海里思索怎么从这里逃出去，但是所有的方案都被否决了，这个巨大的仓库显然是经过了精心准备的，不但所有的门窗封死，任何有可能松动的地方都被加固过，门口始终守着四到六个人，半夜最适合逃跑的时间段看守的人数甚至达到了八人，几乎就是一对一的安排，而他们每一个人都被困的死死的，没伤在身都不一定能轻松打过，更何况还受了伤……受了伤？！ 突然意识到阿威找到的替死鬼是谁，领头的男子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这是他们的失策，是他们太贪心了，所以才会给对手这样的机会，几乎是立刻的，他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控制不住的惊惧：“那个女人不是你们可以招惹的。” “哦，想到了，你的脑子还挺好使的。”阿威点点头，没有否认领头男子的猜测，领头男子看着阿威的表情，突然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傻事。 “那个女人确实背后有人，原本事情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她不出现如何处理你们我一开始是没有想法的，但是你们跑去找她的麻烦了，而且还被修理的很惨，如果这个机会我还不利用起来，恐怕今次我也过不了关……其实你也不用脸色这么难看，不论你是不是想到了这一点，我都不可能让你们活着离开了，所以，嗯，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阿威的话让领头男子的脸色突然平缓的几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对话方式让领头男子莫名的理解了阿威，把自己放在阿威的角度上去考虑，他也会这样做的。 阿威检查了一遍，冲着清醒的几个人道了一声抱歉，昨天他还被这些人暴打一顿，不得不夹着尾巴逃了回来，现在却又碰到了一起。 “那么，再见了。”缓缓的关上了门，阿威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几个在捆绑下还清醒的男人们彼此面面相觑，以往的落败之后破口大骂的作风此时好像毫无用武之地，就好像已经默认了自己的下场一样。 “我们现在就等死吗？”终于有人开口问了一句，气息都是颤颤巍巍的，领头的男子如梦初醒，稍稍昂起了头，表情带着说不出的纠结：“对啊，怎么能这样坐以待毙呢。” 慢半拍的挣扎终于开始了，但对方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所有的努力看上去都像是蚍蜉撼树，站在门外的窗户旁观察着一切的男人轻笑了一声，抬手怕了怕阿威的肩膀：“你就是这点厉害，所以老大才不肯放手。” “没办法，天生的才能，你嫉妒不来的。”阿威微微一笑，男子的眼底闪过了一丝锐利，但到底没有再说什么，稍稍整理了一下，他转身向外走去：“这里交给你了，处理完了之后记得回来，这次你应该心里有准备了对吗？” “知道了，你忙你的吧。”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阿威还是忍不住抬手挠了挠头，他是真的忍不住怼出口的也就是这个人了吧，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走了那么大一圈，他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该回的位置上，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爽，所以哪怕房间里的七条命都丢出去，他也不会眨眨眼。 “动手吧。” 清场已经结束，该准备的也准备好了，都是经常干这件事情的人了，没有谁会天真的开口问要做到什么程度，带上帽子和口罩，穿上塑料雨衣，活动一下手臂，推开紧闭的大门，阿威站起门口，轻轻的倚靠在门框上。 “不，不，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了起来，所有的击打都向着最致命的位置而去，鲜血飞溅在空中，恍若在跳舞，阿威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用耳朵去聆听。 第一百一十二章 焦躁 “……就这样，可以吗霜霜？”小张看着手里的剧本，认真的交代着什么，等了几秒钟没有等到回应，小张楞了一下，抬眼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陈霜霜，陈霜霜眼神有些空茫，配上她白莲花似的脸孔，就像是被人蹂躏了一般。 小张不是第一次看这样的陈霜霜，只是上一次看到陈霜霜这个样子的时候，还是她算计了同公司的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有颜值有演技，唯一没有的是人脉，陈霜霜凭借着演技和天生的柔弱脸孔，成功的让那个小姑娘被打入了冷宫，并且固守住了自己的“金主”。 难道霜霜这次又想算计摄影棚里的谁？ 助理小张只是转个念头想了想，就推测出了陈霜霜要针对的人是谁，因为陈霜霜的介意，小张已经非常习惯任何时刻都关注一下那个叫照雨的女人，然后她非常确定，到目前为止，这个叫照雨的女人并没有在摄影棚签到。 “霜霜。”几秒钟的时间助理小张的脑海里已经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打定主意站在陈霜霜这边的她伸手碰了一下陈霜霜的手腕，“霜霜，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嗯？你说什么了？”陈霜霜被小张碰了一下才算是反应了过来，看到小张那种脸孔撑满了自己的视线，她有些不爽，“怎么了，靠我这么近？” “刚刚场务拿了新剧本过来啊霜霜，我说了半天了你还没有听到哎。”小张知道陈霜霜这次是真的失神而不是摆出来的样子，小张有些迟疑的开口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自己的私事，你不用一直问。”陈霜霜挥了挥手，示意小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小张有些狐疑的拿起了剧本，把自己刚刚分析的内容又说了一遍，陈霜霜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琢磨，很快就组成了自己的言语。 “就这些了，霜霜你还需要点什么吗？”小张合上了剧本，递给了陈霜霜，然后开始履行助理的职责，“两个小时之后你才有可能有拍摄内容，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吃。”工作理清楚了，陈霜霜的大脑又陷入了焦躁的情绪，她在等待她期待的电话，她很怕拍摄的时候会错过那个电话，自己打过去又显得太沉不住气，陈霜霜好容易才压制住自己的冲动。 “霜霜，你今天真的不太对劲，是不舒服吗？我帮你请个病假？” “不行！”如果交易的时间是今天，她病假在家休息反而更有嫌疑，陈霜霜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大了几分，换来了小张一双惊异的眼，陈霜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到脸颊有些发烫，她露出了一个略带凄惨的淡淡的笑容：“抱歉，我昨晚太累了，沐浴之后就睡觉了，结果着了凉，今天有些不舒服，但是不能请假，只是这点小事就请假，恐怕见不得我好的人又有八卦可以聊的。” 陈霜霜的话也算是理直气壮，但是小张从入行就跟在陈霜霜身后，就连陈霜霜与背后金主的相识相知相处，小张都从头到尾参与了，陈霜霜是什么性子小张能不知道？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只能骗骗别人，骗不了她。 但是小张在陈霜霜面前能站稳脚跟，说明她也不是一个傻的，在意识到陈霜霜有事情瞒着她而且这个事情还非常严重的时候，小张并没有跳出来驳斥陈霜霜，反而接受了陈霜霜的借口，转头为陈霜霜安排起饮食来。 “既然着凉了，吃点水果就可以了，我去帮你弄，霜霜你先躺着，到点我带化妆师过来。”小张的手脚很利落，说话间陈霜霜已经靠在了躺椅上，毯子盖好被子收好，整个人看上去萌萌哒，小张满意的点点头，又把准备好的鲜榨果汁放在了陈霜霜触手可及的位置，“霜霜你能睡着就睡一觉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好的。”陈霜霜点点头，“谢谢，你去忙你的吧。” “好。”小张确认自己的手上没有任何痕迹残留之后，她伸手帮陈霜霜掖了掖被角，顺手想要收掉陈霜霜手边的手机，却没有想到陈霜霜抬手盖住了手机，让小张只能挪开手背才能拿到手机。 站直身体看着陈霜霜闭上眼睛的模样，小陈在心里为手机加上了一个关注重点，然后转身离开，没有丝毫开口的打算。 觉察到小张离开了，陈霜霜睁开了眼睛，把手机举到眼前看了一眼，依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陈霜霜皱了皱眉头，将手机放在了身侧的躺椅边缘，睁着眼睛看着房顶，以防自己真的睡着。 小张将手里的表格填好，交给场务，转头看着陈霜霜，陈霜霜还是那副直挺挺的模样，眼睛不闭，手机在侧，小张转过眼，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一个半小时可以做很多事情。 等到小张领着化妆师走到陈霜霜面前的时候，陈霜霜刚刚才举起手机，在看清楚手机没有任何信息和未接来电之后，她的表情有些难看，以至于她故意要迁怒化妆师，当然，有助理帮她处理后续的。 “霜霜姐，可以化妆了。” 明明在他们抵达前一秒还在看手机的人，现在却放平了手机闭上了眼睛，仿佛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一般，小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陈霜霜的脾气上来的，但是她还是得做那个缓和气氛的人。 陈霜霜一动不动，小张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化妆师：“霜霜姐昨天着凉了，所以有些不舒服，应该睡不太沉的，我叫叫看。” “别别别，还有点时间，让霜霜姐睡一会吧。”这次来的化妆师是之前吃过陈霜霜苦头的那个化妆师，她非常的识趣的阻止了张助理的动作，表现出了自己与两人关系特别好的样子。 “那怎么行，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呢，霜霜姐，霜霜姐，化妆师来了。”小张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在陈霜霜身边低语道。 缓缓的睁开眼睛，陈霜霜一副“我刚睡醒”的模样，朦朦胧胧的看着小张助理的表情好像真的才刚睡醒一样，小张忙不迭的抬手扶起了陈霜霜，然后陈霜霜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助理：“啊，抱歉，不小心睡着了，让你久等了。” “没事没事，我刚来，还有时间，陈小姐可以再睡一会。”化妆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笑眯眯的开口道。 “没关系，我已经好了。”被人这样卑微在线，陈霜霜的心情好了许多，她坐起身看着化妆师和自己的助理，小张小心翼翼的扶着陈霜霜在化妆台前坐稳，松开手之后看着化妆师：“麻烦你了。” “好的，不客气。”化妆师拖了一个高脚凳过来，坐在了陈霜霜的面前，将化妆箱打开，开始帮陈霜霜化妆，小张站在陈霜霜身后忙前忙后，递东西，插吸管喂水，又拿剧本给陈霜霜看，来来回回像只忙碌的小蜜蜂。 等到化妆师忙完四十多分钟走出去之后，小张接过陈霜霜手中的剧本和饮料放好，转头看了看化妆室外面：“霜霜姐，要去待机了，这个镜头差不多要结束了。” “好。”陈霜霜站起身，抬脚走出了化妆室，然后想到了什么，她又转过头来，把手里一直捏着的手机递到了小张面前，“帮我看着，有电话别接，第一时间递给我。” “好的，霜霜姐。”小张笑得乖巧，接过手机之后就放在化妆台上，没有留丝毫得关注在上面，陈霜霜心情好了几分，转身向着片场的方向走去。 事情也就是这样巧了，陈霜霜等了许久的电话没有来，倒是她开始正式上场拍摄一半的时候，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开始疯狂的滑动起来，小张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直接点了开来。 “下午五点二十，xx路号仓库。” 一句话之后手机直接被挂掉，小张立刻放下了手机，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刚刚看到的电话号码，抬眼看向拍摄场中，陈霜霜还在拍摄，并没有机会往自己这边看，小张想了想，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记事本上打下了电话号码和地址，这个电话结束之后，时间好像过的特别快了，听到导演喊了咔，小张立刻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了起来，匆匆的向着陈霜霜的方向而去，跑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演员休息区那边有两个人刚到，正在收拾自己的化妆品，小张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是照雨，猛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状，小张想到之前陈霜霜相对这个女人动手的事情，又想到了刚刚接到的电话，脚下的步伐就越来越慢了。 “小张。” 退场下来等了好一会也没等来自己的助理，陈霜霜抬眼看了看附近，结果就看到不远处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的张助理，陈霜霜的人设是不能大声说话的，所以她只是抬脚向前走了几步，在距离助理两三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啊，霜霜姐。”张助理缓过神来，忙不迭的向着陈霜霜的位置跑来，一边递着果汁一边抱歉的笑道：“对不起啊霜霜姐，我刚看发呆了一下，刚看到她们来了。” 张助理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陈霜霜喝了一口果蔬汁，眼睛顺着小张助理的指向看过去，结果就看到了正准备上场的照雨，陈霜霜眯了眯眼睛，想要看看照雨脸上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伤痕，但是因为打光和化妆的原因，并没有什么异样出现。 “你刚才看到她脸上有什么了吗？”陈霜霜和张助理两个人退到了一旁，两个人小声的交谈，张助理知道陈霜霜想问什么，她之前也好奇过这一点，所以当时特意停下脚步看了，但显然结果并不如预期，那个照雨身上分明没有任何异样，那些人的袭击失败了。 到底是袭击之前失败的，还是袭击之后失败的？ 陈霜霜皱着眉头，视线不离不远处的照雨，又是武打戏，又是威亚，看着照雨灵活的在空中飞舞，几根威亚几乎没有绷直的样子，陈霜霜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些人可能都是栽在了照雨的身上。 “真这么厉害……” 陈霜霜喃喃自语出声，站在她身边的张助理偷眼打量了照雨，又悄咪咪的看了一眼陈霜霜，心头若有所思。 “我的手机呢？”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陈霜霜开口问道，张助理换过什么，连忙将手指上勾着的手机递给了陈霜霜：“霜霜姐，你的手机在这里。” “嗯，谢谢。”点点头，陈霜霜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未接来电和未接短信，陈霜霜有些烦躁的关上了手机，并没有去看通话记录的意思。 “咔！”相较于刚才陈霜霜一场拍两个小时的拖沓，最容易耗费时间的武打戏反而拍的最快，两个走位，一句台词，空中翻滚对打，飞檐走壁一圈再补一条备用的，总共也不过用了五十来分钟，听得出来导演非常得满意，连喊咔的声音里都带着笑。 “休息半小时。”已经是艳阳高照的中午了，放饭的餐车早早的就等在了休息区，导演一声令下，场务传达一圈，大部分人都排队等待领餐了。 陈霜霜不是很有胃口，到为了不让自己太引人注意，还是让助理去领了饭，小助理屁颠屁颠的跑去领了主演餐，又屁颠屁颠的跑回了化妆间，化妆间里没有别人，刚好能看到陈霜霜坐在化妆台前低头看着什么，小助理快走两步，将盒饭放在了化妆台边的小桌子上：“霜霜姐，今天的饭还不错，随便吃一点吧。”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扇在了小助理的脸孔上，放下手机的陈霜霜站直了身体，严厉的眼神狠狠的盯着小助理：“谁让你动我的手机的？你还敢接我的电话？！”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必须过去 “霜霜姐。” 张助理几乎是本能的伸手稳住了盒饭，盒饭里的汤汁没有丝毫溅落出来，稳住了手里的东西，张助理才抬手捂住了脸，表情沉稳没有丝毫的委屈，缓慢揉脸的动作也是为了驱散淤血，抬眼看到了狂怒的陈霜霜，张助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挡住了外部向化妆室打量的空间。 “霜霜姐，这件事情你自己处理不来的。” 陈霜霜眯着眼睛看着张助理，看在她在这种情况下还为她着想，她没有继续发飙，但是还是想打压一下这个小助理的自说自话，然后呢？她居然敢说自己处理不了这件事情。 “你知道是什么事情？” 张助理拖过了一个高脚凳子，微微侧身一边跟陈霜霜说话一边留意着外部的状况，压低了声音，张助理竟然把一件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是上次群演的事情，后面又追加了那个女配角的事情，刚刚我们也看到了，那个女配角没有什么事情，而我们的人却联系不上了，现在又有不明的人来联系我们，霜霜，如果这是一个坑，你一脚踩进去就太危险了，如果你并不打算亲自去你只是找我，我去做你还放心些，你要是找一些你不熟悉的人，不是更难处理？” 陈霜霜瞪圆了眼睛，被张助理的分析怼的无言，好一会才缓过气来：“那你也不能自说自话，只有我说你才能知道，我没说的你怎么能自己动手？” “霜霜姐，你今天非常的不对劲，几乎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冷静，你甚至都已经失措到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的地步，霜霜姐，如果我再不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你真的那个时间去了那个地点，就万劫不复了。” “……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不去，你也走不掉，谁去？”陈霜霜咬紧牙关，恨恨道。 “谁都不去！”张助理比陈霜霜大五岁，之前一直是霜霜姐长霜霜姐短的，但是当张助理拿出年长五岁的气势的时候，陈霜霜还有些被压制住了。 “谁都不去？那那些人怎么办？”陈霜霜一脸的惊诧，她想到昨天接到金主的电话，如果她再不尽快给个消息，恐怕金主那边也交代不过去。 “不管，就当不知道，总有人会去管的，哪怕是他出面，也比你出面要好。”张助理看着陈霜霜，觉得她这副娇柔的模样很惹眼，不论哪个男人看到了都会忍不住心软的，于是张助理的脑海中又想出了一个新的办法，“等一会你就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在拍戏的时候错过了一个电话，电话是我接的，对方说了古怪的话，你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只能打电话求助‘他’。” 陈霜霜看着张助理，内心在纠结，这件事情是她起的头，她一直想自己解决，哪怕昨晚“他”打来了电话，陈霜霜也只想应承下来然后自己解决，昨晚那个男人的口气已经非常不高兴了。 “霜霜姐！” 张助理微微抬起了手，手指的指向正是照雨所在的方向，“看看那边，也不知道她们准备了什么，就算不是她们准备的，还有其他人可能在琢磨着什么，你真的想让他们算计走吗？” “怎么可能！”陈霜霜咬了咬下唇，用力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了，电话我现在就打！” “嗯，害怕一点，颤抖一点。”张助理的话只是提醒，以陈霜霜往日的做事风格和人设，她是绝对会把自己摆在弱势的位置上的，但也怕她思绪混乱之下忘记了，张助理明明知道陈霜霜会生气她的提醒，却还是忍不住提醒了。 “我知道，不用你教！”果然被怼了，但是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陈霜霜还是完美的展现了自己的实力，演技派头十足，等到她挂电话的时候，张助理分明感到陈霜霜松了一口气的状态，虽然她的脸色还是非常的苍白。 “怎么样？”张助理轻轻的开口，语气小心翼翼。 “他会搞定，我不用出面了，你刚刚记得地址和时间没有问题吧？”被“他”狠狠得教训了一顿，心里的委屈已经累积的满满的了，但是后来那个男人还是安抚了她，告诉她所有的事情他都会处理完毕， “那就太好了。”张助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瞬间觉得自己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抬手摸了摸台子上的盒饭，尚有余温，张助理打开盒饭，放在了陈霜霜的面前，“吃饭吧，还热着。” “不想吃，这两天因为这些事情堵在心里，早就饱了，不要吃。”陈霜霜有些懒洋洋的倚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果蔬汁，略带撒娇的冲着张助理，看着这样的陈霜霜，张助理知道她是真的恢复了，而“他”也是真的打算帮陈霜霜解决问题的，所以张助理也松了一口气。 “吃点吧，不然夜场怎么顶得住，有你爱吃的鸡肉。”张助理就是在哄小孩，而陈霜霜很享受这种被哄的感觉，于是她勉为其难的坐直了身体，开始挑挑拣拣的吃盒饭。 张助理转过了身，刚刚还在按揉脸颊的手现在落在了身体的侧面，远远的能看到那个女配角和她的助理，两个人埋头吃饭的模样跟其他的群众演员没有什么两样，张助理心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个女武替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艺人吗？她后背真的站着“明姬”吗？ 张助理不是很确定，但在她脑海中的表格里，照雨的威胁等级被提高了两档，标注上了橙黄色，除非必要，她不会再去招惹照雨，同理，也不会让陈霜霜去找她的麻烦。 摄影棚的时间总是流逝的非常的快，当某一个镜头被卡了两个小时还没有拍过的时候，导演把几个演员叫到了一边，狠狠的咆哮了一通，几乎是全摄影棚通报的表示今天所有的人都要待机，为了不让拍摄进度落后。 虽然心里觉得非常的疲惫，但是没有人跳出来抗议，每一个人都是微笑的点头，表示自己之后没有任何的安排，完全可以为剧组奉献一切，这也是拍摄现场的常态之一了。 陈霜霜也让张助理去跟场务交代了，她们可以随时待机很久，都是为了剧组奉献，没有什么问题，但张助理回来之后却告诉她，跟在她身后去回复的照雨的助理在跟场务确认拍摄进度，看样子是不打算留很晚。 “这么拽？还是着急离开？” 陈霜霜皱着眉头，心头对照雨的疑虑越来越深，一开始虽然是她起了头，但后续事情的发展已经让陈霜霜无法控制了，真的放到量刑上来看，照雨受到的惩罚肯定比她来的重，她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做？ 陈霜霜心头隐隐有些庆幸，还好她不用出面，还好她身后有人愿意为他承担，陈霜霜又喝了一口蔬菜汁，莫名的有些腻烦起来：“想吃巧克力。” 张助理原本是管着陈霜霜的饮食的，陈霜霜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想吃巧克力，张助理想了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没有再拦住陈霜霜，反而从小冰箱里拿出了两块：“吃吧吃吧，吃完了好好休息，今晚估计没什么大事，有你的戏份也最多两场。” “嗯嗯嗯。” 陈霜霜喜滋滋的拿着一块巧克力啃着，动作像是小松鼠吃食物一般乖巧，小张助理笑了笑，随手拿出了手机，先是管理工作邮件，然后再看看往来的聊天软件，确认没有任何疏漏之后，抬眼看了看陈霜霜，陈霜霜手里的巧克力才吃了一半，于是小张助理继续刷手机，点开了微博。 管理官方账号，给官方微信后援团下达活动指示，删除垃圾信息，指示反黑组挂人，一流事物结束之后，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陈霜霜啃了三分之二的巧克力不想吃了，丢进了垃圾桶。 “我看会新闻，霜霜姐你要休息一下吗？” “嗯，我眯一会。” 陈霜霜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多少又无聊又累了，躺在躺椅上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点了点头，微微侧脸，而张助理随意刷新了一下屏幕，盯着几个关注着的娱乐账号看了几条，别人家的八卦很有意思，自家的八卦看的有些不爽，能炒热度的当然不错，不能炒热度的恨不得直接狗皮膏药贴上去，十几条之后头晕脑胀，张助理关了娱乐新闻，随意翻看着热点新闻。 陈霜霜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陈霜霜很熟悉这个声音，她一天都能摔个四五趟，于是陈霜霜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带了些许的小抱怨：“你怎么又摔手机了？这次摔坏了我可不给你买新的。” 以往陈霜霜这样说的时候，小张助理会笑嘻嘻的扑上来撒娇，怎么也得让她承诺一定会在生日的时候送个新手机上来，但是这次过了有两分钟吧，张助理却丝毫没有动静，陈霜霜好奇的睁开了眼睛，结果却看到了张助理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孔。 “这是怎么了？一个手机而已啊，你要是真喜欢，我帮你买，买两个三个都行！”陈霜霜很少看到张助理这样，她笑嘻嘻的坐直了身体，消遣起张助理来，结果张助理没有丝毫的反应，陈霜霜皱了皱眉头，终于发现了助理的异样，伸手拍了拍陈助理的肩膀，却发现陈助理颤动了一下，竟然是真的被惊吓到了。 “到底怎么了你？！” 陈霜霜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张助理的反应太让人揪心了，她难得纡尊降贵的弯下腰捡起了张助理的手机，然后下一秒张助理就伸手扣住了陈霜霜的手腕。 “啊，你到底在干嘛？” 陈霜霜觉得自己手腕痛的很，张助理却一双眼睛带着求救的味道盯着陈霜霜：“霜霜，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啊你？”陈霜霜有些烦躁起来，张助理的言行太惹人难受了，看着张助理颤抖着手指指纹解开了手机的密码，陈霜霜一眼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点开的那一条新闻。 “今天下午四时许，京城xx所出警，突袭一所废弃仓库，抓获聚众斗殴人员十七名，其中七人身受重伤，一人送重症监护室观察，其他人员均已开始审讯，本台持续报道中。” “四时……仓库……” 陈霜霜终于知道张助理为什么大惊失色了，如果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条新闻，她只会比张助理更糟糕，几乎是用摔得将手机砸到了躺椅上，然后陈霜霜原地转了两圈，像是在找什么。 “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呢？！” 被陈霜霜一念叨，张助理也反应了过来，忙不迭开始找手机，两个包里没有，随身带的手袋里也没有，再左右看看，好像哪里都没有，两个人都着急起来。 “打个电话。”陈霜霜瞪了一眼张助理，开始迁怒，张助理忙不迭的解锁手机，拨打电话，电话明明是通的，但就是没有声音，张助理猛然想到她们之前接完电话，就把手机关成了静音。 “还发什么呆啊，找啊！” 陈霜霜开始东掀掀，西找找，张助理也无暇顾忌帮忙乱翻起来，终于，两个人再剧本下找到了陈霜霜的手机。 “霜霜，怎么样？” 看到陈霜霜解锁手机之后就盯着屏幕一动不动了，张助理忍不住凑上去看了一眼，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个未接来电，一条短信“立刻来见我！”。 电话和信息的时间是在半小时之前，也就是她们晾了这个人足足半消小时，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陈霜霜的双腿已经在发抖了，张助理却立刻反应了过来，伸手推了陈霜霜一把：“我现在找场务去请假，霜霜，我们立刻就得过去。” “现在？我，我不知道他在哪里。”陈霜霜是真的慌了，连这样蹩脚的借口也说的出来，张助理停下了脚步，转头认真的看着陈霜霜：“霜霜，我们现在必须过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探监 “那边怎么了？怎么突然喧哗起来了？” “好像是陈霜霜要请假提前离开，场务那边有安排说是排不开了，不能让她们先走，然后争执起来了，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哇，陈霜霜啊，那朵白莲花？她不是从来都不迟到早退的吗？” “你这话说的不对，应该说她的迟到早退从来都是有足够的理由的。” “好了，你们别闲聊了，回头传到那边去，又是一顿好说的。” 闲言碎语渐渐的轻了下去，但是场务跟张助理的争执还在继续，张助理表示她们晚上没有安排镜头，请假三个小时应该没有问题，而场务则表示加班是导演要求的，她们要提前走必须跟导演打招呼，否则他这边不能欠条。 虽然陈霜霜和她的助理都属于娇弱的梨花带雨的风格，大部分男人在可能的情况下都会谦让着她们，但是在饭碗和调戏上，前者还是比较重要，有了前者，后者才能有更多的机会才是。 场务不松口，助理签不了字也不能走，以她的级别也并不是适合去跟导演请假，张助理只能转身去找陈霜霜，让陈霜霜打电话打到现在都没有过来，显然电话也不是很顺利，张助理自己跑过来也是为了躲避这个电话，说她逃避也好说她不称职也好，陈霜霜背后的那个他，还是很有威胁感的。 张助理先回的化妆间，没有找到陈霜霜，她下意识的环视了一圈片场，并没有看到陈霜霜的影子，觉得陈霜霜应该不会提前丢下她回去，张助理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拨打了陈霜霜的手机号码。 “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电话没有打通，张助理倒放心了几分，应该是陈霜霜在跟那边联络，既然保持通话中就应该意味着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吧，考虑陈霜霜应该会找一个安静的角落打电话，张助理下意识的四下转了转，很快就在一处转角的位置找到了陈霜霜的身影。 陈霜霜正在打电话，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哭泣音，张助理心往下沉了沉，快步赶了上去，看到的却是陈霜霜一张冰冷的脸，张助理微微停住了脚步，如果陈霜霜并没有真的哭出来，那就意味着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让他们去做的在以前也做过……我真不知道那个群演的经纪人是谁，呜呜呜，哥，我比你还担心好么，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去的，我真的怕麻烦你，后来助理劝我我才忍住的……对了，张助理来了。”一边发出呜咽的声音一边向张助理的方向看来，陈霜霜的眼神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张助理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摆出了非常合作的姿态。 “那个群演的经纪人，你还记得是谁吗？哥要问，呜呜呜。”陈霜霜说话间把手机递了过来，张助理忙不迭的接在了手里，语气带着几分迫切，“是，总裁，是我，嗯，那个群演的经纪人我听人家叫他‘威哥’……是，是的……我不知道啊，总裁我真的不知道，他如果是，又怎么会？” 通话有那么一瞬间是中断的，陈霜霜缓了一口气，刚才她也是这样被怼的，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现在换成别人了，她多少能休息一下。 “是的，总裁，我明白你说的，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是，我们会呆在片场，哪里也不去。”同样柔弱的声音，张助理却不能像陈霜霜那样痛哭出声，毕竟亲疏有别，但是该示弱的还是要示弱，张助理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在对方的要求下，将电话又递给了陈霜霜。 陈霜霜接过了电话，语调了还带着些许的抽抽噎噎，但没有刚才哭的那么厉害了，这也符合常态，电话那头的人有叮嘱了几句，只是嘱咐她要乖，但是语气非常的严厉，刚刚才劫后余生，陈霜霜没有任何对抗的意思，老老实实的点头答应了，电话才算挂掉。 “霜霜姐。” 事情已经解决了，张助理又回复成之前那个称职的小助理，看到陈霜霜腿软的要摔倒，她立刻上前一把撑住，用尽力气才扶住了陈霜霜的身体。 “我没事，刚刚电话的时候一时没撑住，脚软了。”陈霜霜低声解释了一下，现在这个时候她最需要张助理站在她的身边，自然就没有理由隔开她的帮忙，还要稍稍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嗯，霜霜姐你歇会，我们再回化妆室去，我们现在不用去找总裁了吧？”张助理撑着陈霜霜的身体，小声的问道，同时还在观察周围的状况，确认没有人注意她们这边之后，她的一只手还在陈霜霜的背后轻轻的抚摸着。 “我没事了，我们回化妆室吧，到那边再聊。”陈霜霜狠狠的吐了一口气，站稳了身体，张助理让开了身体，半个身体都被汗水浸湿了，她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一样，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陈霜霜的身后。 “霜霜姐，你走慢一点。”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回到半开放的休息室，几乎大部分的人都看到了女二号苍白的脸色和她助理的满身疲惫，自然也有人联想到之前两个人吵着要请假的事情了，可能是真的身体不便。 “霜霜姐，你喝口水。” 张助理把果汁杯和白开水杯都放到了陈霜霜面前，但是陈霜霜却没有一点想喝的意思：“我要可乐。” 张助理楞了一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的，我知道了。” 很快一杯冰镇的可乐放在了陈霜霜的面前，陈霜霜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等待着一个放松的嗝出来之后，她才放松了下来：“果然是有人要阴我，哥已经查过了，事情是正常发生的，有人举报，有人出警，结果破获了一起大案，打击了一个涉黑集团，我们的人都几乎进了医院，跟我们的人火拼的，就是那个群演的经纪人，他也被抓了。” 张助理眨眨眼，觉得自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那就是个经纪人，他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如果他早有这么大的本事，他还干什么群演的经纪人啊？！” 老实说，陈霜霜也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状况，电话那头的人用最简洁的话语告知她事情的发展时，她也以为自己在听电视剧……不，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这种隐藏自己真实的势力跑到阶级的最底层吃苦受辱的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哥说，他派去的人刚刚才进入仓库，就发现地上一堆重伤未死的人，消息刚刚传回来，仓库的门就被破了，消息中断了许久重新联系上的时候，他们已经都进去了，细节现在还问不到，然后最古怪的是，那个叫阿威的人一开始并不在仓库里。” “消息还传不出来？”张助理皱着眉头，以往这种事情之后，想要进去探听一下消息还是有方法的，但这次居然什么消息也传不出来，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安排，怎么会将消息封的铁桶不入。 “现在事情都交给哥处理了，我们不能去碰，先专心拍摄。”这不过就是跟平常一样的欺负一下新人，今次却发展到自己也掌控不了，陈霜霜其实还是庆幸的，庆幸自己并不在那个现场，庆幸自己没有被带进去，否则的话她现在恐怕已经身败名裂了。 “知道了，霜霜姐，你要不要再靠一下。”虽然心里还有许多的疑问，但是张助理不想再纠缠下去，既然总裁已经准备接手了，他们再参合只会让事情更麻烦。 “不想靠！”陈霜霜很心烦，这一次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失去了许多的掌控，虽然不是一线的艺人，但因为背后的哥哥在，她不论进哪个剧组都如鱼得水，这一次她原本以为也会如此的，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踢在铁板上。 那个照雨，身后站的到底是谁？ 这边陈霜霜和助理诸事不顺的时候，那边照雨和懵梦却已经拿到了导演的签字可以先离场，如果有追加的拍摄再返场，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出了摄影棚，车子已经停在了摄影棚大门口，甚至都不需要两个人走到停车场去。 上车之后，照雨的手机响了，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周瀚琪的声音：“上车了吗？” “上车了。”照雨轻轻的开口，视线落在了车上的某一点，“事情处理结束了吗？” “嗯，还在处理中，你可以过来看看。”周瀚琪的语气很平稳，照雨却分明感到了他的糟糕情绪，周瀚琪在生气，而且非常的生气，谁惹的他？ “好，我过来看看。”照雨点点头，在听到周瀚琪挂掉电话之后她也跟着挂掉了电话，懵梦已经收拾好了两个人的东西，正在跟司机说着什么，看到照雨挂了电话，她连忙开口问道：“照雨姐，我们去哪里？” “先送你回家，我要去一个地方。”照雨没打算带懵梦，懵梦大约也觉察到了什么，知道事情不是她能参合的，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如果导演通知加戏，我再联系你。” “好。”自从有了懵梦，拍摄的事宜照雨已经全部交了出去，懵梦也很称职，不论是接送还是陪同，做的都非常好。 一路无言，车子很快就停在了懵梦所住的小区门口，懵梦道了谢，拎着小工作箱下了车，照雨挥了挥手，关了车门，车子很快便驾驶离开了。 比起懵梦刚刚在的时候，车子的速度快了许多，司机显然是周瀚琪特意派过来的，从他的体型上就能看出身上的武力值，照雨安静的靠在椅背上，等待着车子抵达目的地。 “咔。”车子很快停在了一栋蓝白色建筑物的后方，乳白色的后门敞开着，周瀚琪站在门口，看到车子停下，抬脚上来开车门，照雨下了车，车子很快开走，周瀚琪看着照雨，突然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出了什么事情？”能感受到周瀚琪的情绪，照雨微微放软了声音，这种焦躁感让照雨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她微微手指用力，想要引过周瀚琪全部的注意力，“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让你这样生气。” “他们原本想要嫁祸给你。”周瀚琪还是没忍住，原本的书生气尽退，身上的凌厉气势全开，那种扑面而来的铁血气息，让照雨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上一次看到这样的周瀚琪，还是浮烟出现的时候。 “很有脑子。”照雨想到自己昨天离开时的场景，当时她笃定这些人不敢报警，就没有再过多的处理，如果当时那些人被人钳制等死，再合理的布置现场，照雨想要安然脱身，还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如果照雨是个普通人，恐怕现在进这栋楼的已经是她了。 “那些人呢？”照雨当初下手的时候虽然痛，也只是剥夺了他们几个小时的行动力，但后来那些人肯定被加重的伤势，甚至危及到了生命。 “都还活着，只有一个在iu观察，目前还是状态平稳。”周瀚琪并不关心那些人的生死，当他们袭击照雨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的下场，哪怕没有后面的栽赃，周瀚琪也不会放过他们。 “袭击他们的人呢？”照雨问的不是那些人的伤势，而是那些人的来历，周瀚琪领路了脚步停了一下，牵着照雨的手捏了捏，继续抬脚往前走：“跟你同组的那个女艺人，叫陈霜霜的，她找你聊过什么吗？” “偶尔说句话，有几个镜头会碰到。”照雨知道一开始袭击的她的人是陈霜霜派来的，但是后来那堆人她并不清楚从哪里来的。 “让她离开剧组吧。”周瀚琪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句，照雨难得的疑惑了一次，“为什么她要派人来两次。” “一次是做事的，一次是处理后事的。”周瀚琪抬手，推开了面前的铁门。 第一百一十五章 搬家 偶尔在电视里会看到的审讯室跟照雨现在看到的审讯室有很大的不同，宽敞，明亮，甚至还无限量提供饮水，照雨侧头看了看周瀚琪，周瀚琪反手把铁门关了起来。 坐在审讯室长条凳上的男人们原本是靠墙闭目的，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有两个人睁开了眼睛，其他人的有的眯着眼睛在偷眼打量，有的直接就没有理会。 “这里有你认识的吗？”周瀚琪牵着照雨，两个人沿着长条凳漫步走的，那姿态仿佛是在市中心步行街逛街一般，原本装着不在意的男人们也睁开了眼睛，略带警惕的看着周瀚琪和照雨，之前他们几乎都是被单个带出去问询的，回来之后担心监控，也不敢交流，于是并不是知道自己的消息被其他人掌握了多少。 “嗯~~~” 照雨的回应很轻微，感觉好像还在回忆一般，周瀚琪带着照雨转了一圈回到了铁门门口，也不知道是周瀚琪开的还是外面有人开的，铁门又一次弹开，被人当观赏品溜了一圈，审讯室里的男人们脸色窦太好，但是那古怪的一男一女已经走了出去，他们也不可能再跳起来反弹什么，只是像刚才那样再躺着闭眼睛装镇定却是再也做不出来了。 “这边。”周瀚琪没有放开照雨的手，领着照雨进了隔壁的小房间，小房间里有人在等待，简单的办公桌上放着几张纸，看到周瀚琪进来了，那人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周瀚琪拿起了文件翻了翻，转手递给了照雨。 照雨其实不太习惯看简体字，虽然她上辈子看了不短的时间，这辈子却是第一次看，照雨盯着第一条看了三遍，终于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内容，接下来就看的顺畅许多了，照雨花了十分钟看完了这几页的纸，脑海中大概有了一个轮廓。 “这个事情挺像一个乌龙的。”照雨觉得很有意思，明明是同一个老板，一批人躺在了医院了，一批人在警察局里，而自己在其中还扮演了一个催化剂的作用。 “另外还有一个房间，那边的那个人，你应该认识，想去看看吗？” 果然压轴的留在最后，照雨没有什么在怕的，点点头，又被周瀚琪牵着走出了房间，照雨终于觉得周瀚琪哪里怪怪的，从见面开始到现在，周瀚琪牵着她的手就没有松开过，感觉有点陌生，但却又莫名的觉得心底麻麻痒痒的。 “喀嚓。” 黑色的包金属门被推开，趴在桌子上的人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周瀚琪牵着照雨走了进去，抬手敲了敲桌面，那个趴着的男人缓缓的支起头来，看着周瀚琪的眼中没有任何的神色，看到照雨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的停滞了一下。 照雨认出了这个男人，正是之前群演出问题，被场务揪出来骂的那个男人，照雨当时看过这个男人一眼，但是还觉得什么人都有，为了生活压抑自己的性格，现在换了个地方，换了身衣服，照雨却觉得现在这个男人才是他的本性。 “是你。”阿威看着面前这个身材修长的女孩子，在片场的时候不止一次看到她身体轻盈的在空中飞舞，做出了各种各样武打的动作，阿威一直以为那是威亚的功劳，自到这次的事件，他通过一定的手段监控到了照雨的反击画面之后，他才知道他自己也有眼生的时候，只是当时他被人打的脾气上来的，没有冷静的去思考关于照雨的问题，直到被带到这里，有了很多时间思考之后，阿威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这个叫照雨的女人展现的格斗技术是正统的武术，她的背后站着的是“明姬”，他当初想让这个女人当“替死鬼”的时候，就是把自己的脑子塞进了水泥里。 “嗯，我也认得你。” 照雨看了一眼周瀚琪，周瀚琪牵着照雨坐在了阿威对面的椅子上，阿威只看着照雨，视线并没有往照雨身边的周瀚琪脸上瞟，周瀚琪放在桌上的修长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心里对这个叫阿威的男子有了一个比较高的评价，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能看。 “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照雨问的没头没脑，阿威回答的也言不由衷：“脑袋一热么。” “脑袋一热还能想到找替死鬼，这个脑袋热的不算太彻底。”照雨的话有些撕人脸，阿威并没有被揭穿的尴尬窘迫，反而笑得越发自在：“确实，大概还是怕死的本能吧。” “嗯，还有其他的要说的吗？”照雨关心的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事情，剩下的自然是公事公办。 “没有了，认真的说一句，很抱歉，有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来。”阿威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微微颤动了一下，显然是瞥了一眼坐在照雨身边的周瀚琪，周瀚琪没有理会阿威的示好，看到照雨打算离开了，他就站起了身，手指微微用力，牵着照雨向外走。 阿威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挣扎，当周瀚琪的手放在铁门上的一瞬间，阿威终于抬头，开口喊出了声：“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从建筑物里走出来的时候，照雨觉得天都黑了两个色号，看着雾蒙蒙的天空，照雨有些怀念在隆王朝时的月朗星稀，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拽了一个晚上的手，转头看着周瀚琪，照雨的嘴角带着微微的弧度：“别生气了。” “嗯，没生气。”周瀚琪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生气，但是照雨不相信，如果周瀚琪已经消气了，不会还像现在这样拽着她的手不肯放，直到家里的车来的都还不肯放。 坐在车里，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微微侧头靠在了周瀚琪的肩膀上，原本在想着什么的周瀚琪立刻反应过来，反手勾住了照雨的肩头。 “今天累了？”鉴于照雨的体力，周瀚琪可以说是第一次碰到了这样的状况。 “一点点。”照雨想了想，轻笑了一声，“主要是，你生气了。” 周瀚琪看着照雨，完全没有料到照雨会在这个时候笑出来，两个人的个性都是内敛到极致的，否则也不会上辈子憋到死两个人都没有表白，这辈子虽然各自默认了，但这么直接的情绪外露也是最近才慢慢起来的，虽然有些不适应，但却也莫名的感到舒服。 “我有点生气。”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周瀚琪终于说了实话。 “嗯，现在还生气吗？”照雨知道周瀚琪带她来这里并不单单只是因为这次的事情，经历了上一世，不止照雨将注意力放在了浮烟的身上，周瀚琪也知道了这样的一个人物，不论是谁出现在照雨的身边，周瀚琪都会拎出来扒皮一场，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有敌意的，没有敌意的，他都没有放过。 “已经没事了。”显然这些人在周瀚琪的心里被归类为无害的家伙们，周瀚琪搭在照雨肩头上的手微微用力，将照雨揽在了怀中：“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好。”照雨的应答声闷闷的从周瀚琪的胸口传来，两个人都很清楚一件事情，因为上辈子照雨抬手把他推开的动作让周瀚琪意难平，知道那个叫什么浮烟的女人是照雨的天敌，周瀚琪对接近照雨的女性都标注上了最高等级的警惕。 但即便如此，上辈子失去照雨时的那种痛还是让周瀚琪铭记于心，一路上抱着照雨的手没有松，直到司机把车子停入了地下车库，周瀚琪才坐直了身体，照雨一张脸孔被捂的红红的，难得的可爱了一把。 两个人跟司机道别，走进了电梯，按下了楼层，两个人的手没有放开，知道一般电梯在一楼的时候都会停一下，两个人稍稍往电梯里靠了靠。 “叮” 果然，电梯在一楼的时候弹开了门，周瀚琪的视线全部落在了照雨的脸上，丝毫没有往外看的意思，照雨微微抬手，捏着周瀚琪修长的手指折折叠叠，玩的不亦乐乎，小女儿姿态尽显。 于是，进来的男人稍稍楞了一下，弯曲没有预料到竟然会碰到被撒狗粮的一幕，忙不迭的避开视线，只是当他看清楚照雨的脸时，躲避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怎么……”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周瀚琪原本没有打算理会这个新进入电梯的人，但是当他觉察到这个男人大剌剌的盯着他们看丝毫没有逼开的时候，他将照雨稍稍往怀里送了送，与那个男人四目相对。 “啊，不好意思。”显然没有预料到会跟周瀚琪对上视线，男人露出了一个略带窘迫的笑容，然后视线就坦然的落在了周瀚琪的怀中，“我们又见面了。” 感受到周瀚琪牵着自己的手微微用力了一些，照雨抬起了头，表情略带疑惑，像是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对方，仔细看了看，在男人脸上的表情微微沉下来略带尴尬的时候，她终于认出了对方：“啊，是你，你好，陈先生。” 陈豪情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在女性上面吃个闷亏，对于这位楼下的女邻居，他观察了有一阵子，很有好感，上次找到机会闲聊的时候感觉挺好的，虽然最后被打断了，但他自认自己表现的挺不错的，应该还有下一次机会才是。 可是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他觉得自己之前的表现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但是陈豪情是什么人，表面功夫做的妥妥当当的，根本不会给别人挑剔他的机会，所以他表现得像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却又隐隐的踩到男人最介意的点上。 “上次你推荐了，我找了一家健身房，感觉挺好的。” 照雨听着冷不丁被提及的健身房，稍稍楞了一下，然后就想到了上次周炜琪的打岔，原本冷淡的脸色不由自主的缓了缓。 陈豪情还是蛮得意的，自己一出马果然手到擒来，这样想着的陈豪情正想挑衅一把的时候，却发现电梯已经停了下来，在电梯里面的两个人正准备向外走去，陈豪情下意识的开口道：“哎~还没说完呢。” 周瀚琪回头冷冷的看了陈豪情一眼，勾着照雨直接出了电梯，陈豪情一脸胸闷的看着两个人离开，电梯门关上，锃光瓦亮的反光壁上，陈豪情的脸渐渐沉了下来，仿佛笼罩在黑雾之中。 周瀚琪牵着照雨走到了房间门口，刷开了房门，抬脚进去的一瞬间，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转过了脸，盯着已经紧紧闭合的电梯门，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呼噜呼噜。” 正在半开放式厨房的餐桌上吃桶面的周炜琪听到了门口的动作，抬起眼就看到了自家小哥和嫂子，周炜琪瞬间就有些食不下咽了，桶面里还有他最爱喝的汤底，他却不能继续了，几乎是做贼心虚一般动作迅速的收拾起来，三十秒钟彻底让方便面消失在众人眼前，徒留浓郁的方便面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小哥，小嫂子。” 周炜琪嘿嘿笑着，想要把事情糊弄过去，只是空气中弥漫的味道难以掩饰，所以让他看上去显得可爱的很。 “我准备换一套房子，你先回学校住一下。”周瀚琪开口，周炜琪一脸震惊：“哥，不是吧，你要赶我走吗？不要啊啊啊，我再也不在你的房间里吃方便面了。” “哦，还有方便面的事情，你自己记得也好。”周瀚琪点点头，照雨从洗手间洗手漱口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周炜琪如丧考妣的模样，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周瀚琪：“怎么了？” “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准备好好反省一下。”周瀚琪默默的垂下了眼帘，突然觉得自家小弟有些碍眼。 “方便面吗？有时候还是挺省事的，对了，你刚才说换房子的事情，确定了吗？” “嗯，明天可以拿到钥匙，这边让炜琪不要过来了。” “偶尔过来可以，单人不许回来。”照雨上辈子在重案组呆过，知道异动太过，就会打草惊蛇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准备 “好。” 意识到是正经事情，周炜琪也不闹了，麻溜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间，敞开房间门，乒呤哐啷的收拾好了两个行李箱，探头出来看了看，冲着周瀚琪道：“哥，你们还要等两天再搬吗？你们也早点搬出去吧。” “嗯，你先回学校，行李箱明天早上帮你送出去，学校有人问就说搬回来期末考。”周炜琪点点头，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哥，还会把手伸到我学校里去吗？” “可能性不大，你先留意着。” “好。”点点头，周炜琪又窜回房间里，不知道在捣鼓啥，照雨想了想，开口问周瀚琪：“你的书很多，要不要提前打包。” “没关系，反正哪个房间都有一套，留着吧。”周瀚琪放在家中书房里的都是工具书，就跟个小型图书馆一般，就算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价值，照雨点点头，想了想自己的房间里的东西有没有什么是必须拿走的。 “我回房间确认一下。”照雨冲着周瀚琪点点头，周瀚琪长腿一伸坐在了沙发上，拿起了手机拨弄了一下，很快电话就通了，周瀚琪没有开口，静静的听着那边说了一分钟，那边没有得到周瀚琪的回应，似乎还有些担忧，又说了一分多钟的话，周瀚琪终于开口道：“还不够，再查。” “是。”电话那头似乎松了一口气，哪怕被指派了新的工作，但因为周瀚琪的回应，说明他的之前的工作成果还是被接受了，于是电话那头的人一时激动，“三少爷，我最晚明早就给你。” “可以。”周瀚琪放下了手机，照雨刚好从房间里出来，手上拎了个不大不小的行李袋，放在了周炜琪的两个行李箱旁边：“我这边也好了。” “嗯，还有些消息要等到明早才能送过来，今晚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早点休息。”周瀚琪抬手，忍不住摸了摸照雨头发，也许是因为刚刚清理完东西，照雨的发丝跟以往利落干净不太一样，散开了些许。 “好。”虽然有些不习惯，但照雨没有闪躲，两个人四目相对微微一笑的模样，让从房间里出来想要说点什么的周炜琪立刻转身回了房间。 不行，要给妈妈打电话，小哥恋爱起来简直要人老命。 “早点休息。” “好的，早点休息。” 这个晚上如周瀚琪预料的一般平静，白天的那条涉黑势力斗殴的事件不过是一晃而过，在各个媒体平台上甚至没有掀起一丝的波澜，第二天一大早，周瀚琪的手机收到了以百字为单位切割的信息，周瀚琪看完了所有的消息，转手发送到了照雨的手机上。 带着周炜琪晨跑回来的照雨洗澡换衣，得空拿起手机瞄了一眼，看完了所有的消息之后，照雨走出洗手间，周炜琪正拎着早餐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冲着照雨挥手：“小嫂子，我去上学了，这周要准备期末考试，你跟我小哥可以二人世界了哦~~~” “不想走也可以留下。”照雨微微一笑，杀气四溢，周炜琪皮皮笑着跑出了门，很快钻进了电梯里，不见了踪迹。 照雨摇摇头，关上了房门，脸上满满的都是无奈，家有小弟这么捣蛋也是醉醉的了，照雨这样想着，转头冲着房间里嚷道：“我要去片场了，你自己早点出门啊。” “好。”房间里传来了闷闷的回应声，照雨抬手推开了大门，很快就进入了电梯，算是追随着周炜琪的脚步赶去上班了。 第三天，同样的场景又发生了一次，除了周炜琪留在学校没有回来之外，照雨还是固定的时间固定的装备出行，从公寓出门走下台阶，走出大门右转三步，经纪人懵梦连着公司的车一起等在那边。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上车的时候，懵梦从刷手机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看着照雨抱怨了一句：“那个陈霜霜打算什么时候来啊？已经拖了很久了，新签的合同也没能开始拍摄，真的是太碍事了。” “他请假请了多久啊？”照雨前两天还有拍摄内容，这两天直接就是现场待机，为新追加的合同进行准备，武术指导抽时间跟照雨对了两场之后，直接兴致勃勃的跟照雨交手起来，有时候废寝忘食到错过拍摄时间，所有的人都在期待这一幕的出现，但关键人物之一陈霜霜却一直在请假，导演已经非常不爽了，但是请假却好像还是遥遥无期。 “四五天有了吧？”懵梦沉思了一下，然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五天，肯定有五天了。” 照雨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们赶紧走吧。” 五天，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事实证明照雨的想法没有错，等她带着懵梦抵达片场的时候，缺席拍摄五天的陈霜霜已经出现在了片场里，看她的状态应该是早早的就来了，听旁边人的闲聊，陈霜霜凌晨三点就进场了，补拍了四组镜头，现在这组也才刚开始，陈霜霜毫无怨言而且高效率的完成拍摄内容的举动，似乎让原本恼怒的导演平复了几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李导更重视拍摄进度。 “她居然来了。” 安置好了照雨的装备，懵梦跟照雨闲聊了两句，“我去场务那边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啊，不过那个陈霜霜在拍戏，应该不会骚扰你。” 懵梦永远记得上次陈霜霜带走照雨想要骗她签下卖身契的事情，陈霜霜已经被懵梦列入了重点防护对象里，要不是陈霜霜现在还在拍戏，她不论去哪里都会带着照雨一同行动的 “好的，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照雨点点头，看着懵梦不甘不愿离开的模样，有些好笑，轻轻的点了点懵梦的肩头，示意她快去快去，懵梦疾步离开，目标直指场务，而照雨随意拖过了一张凳子，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 “咔~很好，下一场。” 新一场镜头很快就结束了，主演下场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等在一旁的两个小助理立刻上前架住了陈霜霜，正在看镜头的李导抬眼看了看，虽然没有紧张的跑过来，但是脸上的薄怒已经消散的，挥了挥手，示意陈霜霜可以休息一会了，两个小助理立刻半抱着陈霜霜下了场，工作人员立刻上来整理拍摄现场，准备下一幕的拍摄。 “照雨，下一场就是你的。”懵梦已经急急忙忙跑了回来，一脸着急的吐槽着，“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一开始说你还有两个小时准备时间，结果我要走了又拉住我说让你马上准备上场。” “嗯，陈霜霜已经累坏了，所以导演要让她休息吧，没关系，我去带威亚，你先忙吧。”照雨转身往道具组走，懵梦还在发脾气，但又不好意思嚷嚷的太大声，只能动作利落的准备起来，上场和下场用的装备是不一样的。 照雨入行就是威亚上身，所以非常熟悉，威亚师稍稍调整了一下，照雨就能上场了：“剧本给我看一下。” 照雨记得这场她只有一句话……吧，好像是三个字？为求慎重，照雨还是准备看看剧本。 “好。”懵梦早就准备好了剧本，连页数都翻好了，照雨看了看，记住了那三个字，再酝酿了一下情绪，转身就去找武术指导了。 “啊，照雨你来了，这一场你的动作没有什么难度，后空翻两周，压制地面攻击，掀翻几个人之后再翻身跳跃上墙，那堵。”武术指导大概说了一下动作，简单的就好像让照雨啃白菜一样，旁边两个群演听着一脸的羡慕，跟照雨一起拍了几个礼拜的剧了，照雨的武打功底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武术指导跟照雨聊动作的时候都是用着商讨的语气，绝对不是居高临下指示的样子。 “好，我去试试看。”果然是一点就通，道具还在准备，照雨已经上场，两个威亚师帮照雨扣上了钢丝绳的扣，抬头问照雨：“可以吗？照雨小姐。” “可以。”照雨点点头，其中一个威亚师通过对讲机指示起重机起吊，照雨感到后背一阵气力向上提，照雨微微放松，整个人就向上飞了起来，相较于她的面不改色，反倒是其他人一脸的期待惶恐兴奋，好像飞到半空中的那个是自己一样的。 “试戏准备~~~” 站在下方的武术指导拿着扩音器嚷嚷道，除了道具组之外其他人全部清场，照雨轻轻往下瞄了一眼，找到了一条完美行动的路线，冲着地面的武术指导比了一个姿势，武术指导找了一个能够保护照雨的位置站定，开口：“开始！” 黑色的身姿轻盈如燕，只用稍稍借了一点威亚的力，照雨就在空中翻滚了两圈，威亚迅速下降，照雨却没有任何失重的惊慌感，在极靠近地面的位置翻身，比招式，然后脚尖微微点地，整个人再一次飞了起来，威亚上吊前倾的速度很快，视线里一堵墙狠狠的砸了过来。 似乎会整个大字型贴上墙，旁观的人已经发出了惊呼声，照雨却不慌不忙，整个人微微向后用力，一双脚踏上了墙壁，身后的威亚在发力，照雨借着这个力往上冲，脚步飞快的在墙壁上猛踏，一瞬间就踩到了墙头的顶部，然后上冲，没有任何阻挡，在一点点的小意外下，照雨完美的完成了整个动作的展示。 “可以了。”武术指导拿着扩音器嚷嚷了一句，吊车上的钢丝便缓缓下降，一直在一旁观看的李导抬脚，走了过来。 “照雨，待机几天，表现的还是这样优秀，打戏交给你真的是一点都不用担心。”李导对照雨是绝对的欣赏的，很少会在片场给照雨脸色看，也是因为这样，其他的工作人员对于空降的照雨还是很给面子的。 “李导。”明明是自己擅长的却被人这样赞许，照雨多少有些不以为然，跟导演打过了招呼，就安心的站在片场旁边等等待拍摄，所需的道具已经搬上来不少，武术指导丢下照雨，开始指导那几个群演，脸色严肃没有笑容，几个群演原本就紧张，再加上难得的追加了动作，心里压力更大，武术指导教了三遍都没能做出说得过去的动作，武术指导忍不住发起脾气来：“能不能用点心？再做一次，做不好给我换人！真要把其他演员的努力都荒废吗？！” 几个群演的额头都沁出汗来，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想努力的把该做的做到要求，不要被换掉，这种群演的收入跟普通群演的收入不止两倍的差距，丢了就太可惜了。 普通群演努力争取的时候，超过七八米的围墙已经搭好了，有两足宽，对于照雨来说是足够了，也是因为只拍这一场临时加的，并没有特别的加固，照雨等了一会，看到道具组的人撤退了，她抬脚往前走，从墙壁的这一头走到了墙壁的另外一头。 “照雨，怎么了？”走了两个来回，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照雨又站到了场边，懵梦不知道何时跑了过来，仔细的顺着照雨的轨迹看过去，虽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但是懵梦也不敢大意。 “没什么，确认一下没有意外发生的可能。”照雨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懵梦却着急起来了：“啊，你是发现了什么吗？我现在让道具组再去检查。” 照雨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懵梦：“没事没事，你冷静，我看过了。” 懵梦看着照雨，表情就是“我不放心你逗我，我一定要亲眼看看才放心”的样子，照雨有些无可奈何：“放心，我会注意的，有问题我会调整，道具组已经忙翻天了。” “好吧，有什么不对你直接暂停，我会在威亚组那边帮你盯着的。”懵梦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上场，只这样等着真不是她的风格。 “好，如果我觉得不对，给你信号。”照雨点点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运气真好 拍摄很快就开始了，照雨被缓缓升到了半空，所有的演员到位，导演转头，环视了一下现场，确认所有的工作人员到场，后备医疗人员待命，李导拿起了对讲机，另一头连接在全场的扩音器上：“所有人，准备，开拍！” 场务打板，拍摄开始。 就像演练时一样，照雨在空中翻滚，微微抬高头，隐藏在胳膊肘下方的软剑甩出，将地面上虎视眈眈的狩猎者掀翻，接着冲势滑行了一段时间，双脚稳稳的踏上了墙头，飞速奔跑起来，转身跳跃，从七八米的墙头奔跑而过，借着最后的一次跳跃，照雨狠狠的向高空飞跃，锐利的武器从照雨的脚底划过，一同划过的还有墙头。 虽然是消耗材料建制的围墙，但应该也不会被仿制的道具切开，但在一闪而过的镜头里，却看到围墙以仿制道具的切入点开始溃散，并且很快就整个散了架。 “咔！” 李导第一时间叫了暂停，并没有去检查拍摄的效果，反而招呼着工作人员赶紧检查道具，自己则跑到了照雨所在位置的下方，抬头看着被吊在半空中的照雨，因为地面一片混乱，照雨被放下来的速度非常的缓慢，李导有些等不及了，大声的开口问道：“照雨，你没事吧？” “我没事。”照雨认真的想了想，开口问道：“镜头可以吗？” “镜头我一会再看，你先去休息一下，这边要清场。”李导上下打量了一下照雨，发现她浑身上下确实没有什么伤痕，最多灰尘多了一些，李导点点头，挥手示意照雨快点下场，已经有威亚工作人员上来解威亚了。 照雨伸手接过懵梦递过来的毛巾，稍稍擦了擦脸，懵梦拉着照雨上上下下看了两轮，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用力牵着照雨往场边走，一边走一边还念叨：“怎么这么巧啊，那个……一回来你的拍摄就出问题了，要说没有她的影响我是真的步相信的啊。” 照雨有些无奈，轻轻的捏了捏懵梦的手：“不会的，你想太多了。” “无巧不成书，巧合多了就不算是巧合了，照雨，你还是警惕一点，我也警惕一点，不能让陈霜霜有机会。”懵梦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将这个想法付之行动，别说是陈霜霜，就是刚刚给陈霜霜服务过的工作人员靠过来，懵梦也保持着三百六十度的贴身陪伴，搞得人家工作人员窘迫到了极点。 “懵梦。”照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再这样搞下去估计不会有人愿意再来帮她处理了，懵梦大约也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了，但老实说她还是挺理直气壮的，毕竟是为了保护照雨，就算是闹腾回本部，懵梦也有自信在总裁那边走一趟……虽然这种事情总裁不一定会当面管。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说什么，就在这里等着。”懵梦拖了个塑料的四角小板凳过来，老老实实的坐在照雨的身边，只差在身上插块牌子说“我是看门狗”了。 另一边，拍摄现场已经处理完毕，道具组准备重新把墙砌起来，李导检查了刚刚拍完的一条，出乎预料的前面十几秒最重要的镜头都是可用的，反倒是群演四散逃窜的镜头有些混乱，不论墙倒不倒，好像都不能用，李导很生气，又有些庆幸，至少这么惊险的动作照雨不需要再来另外一遍了。 “群演补一场，墙不用修了，就保持这种碎裂的模样。”副导演把导演的要求传达了下去，群演们忙不迭的点头，老老实实的又跑去站位。 追加的一条又拍了四五场，勉强算是通过了，李导懒得开口，副导演宣布换场，工作人员们才又一次忙碌起来，推着拍摄机器去了下一幕的拍摄点。 “想吃东西吗？我今天带了小零食。”知道照雨喜欢吃补充能量的食物，懵梦好好选择了一下，高热量高糖分的巧克力水果糖，懵梦自己是不怎么敢吃的，还很羡慕照雨能肆无忌惮的吃。 “给我一块巧克力吧，有什么味道可选的？”照雨来了兴致，凑头过来看懵梦的小手包，很快就发现了之前没有见过的口味，照雨很快拿了起来，“草莓味？我试试看。” “好。”懵梦把小手包一收，看着照雨撕开了封口，伸手掰下一块塞进嘴里，懵梦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照雨知道懵梦也喜欢吃巧克力，看着她挣扎的模样，她伸手又掰了一块，递到了懵梦的嘴边：“就一块，尝尝看？” “好。”懵梦原本就忍不住，照雨一勾她就毫不犹豫张口吃下，一边吃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晚饭我就吃白菜。” “今天晚饭好像是海鲜，你可以不领饭。” 懵梦的话让照雨心情好了几分，也知道懵梦最喜欢吃海鲜，她怎么肯看到还不吃到。果然，照雨的话让懵梦心情郁闷了几分，看到照雨毫不在意的又吃了一块巧克力，懵梦突然站起了身：“我先撤了，你吃完我再过来。” “太过分了，这么吃都不胖。” 懵梦嘀嘀咕咕的走了，背影看上去真的是乖巧又可爱，照雨目送着懵梦消失在纷纷扰扰的工作人员之中，才收回了视线，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另一处演员休息区，陈霜霜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坐在外面，根本没有进她的化妆间。 “这是怎么回事？” 陈霜霜在旁目睹了照雨一连串的拍摄，一开始照雨轻松的完成武打动作让她有些不爽，觉得老天真是赏饭给她吃，真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但后来看到围墙要跨，陈霜霜瞬间花颜失色，她之前已经吃够了苦头，怎么可能再去招惹照雨，让她一想到就背脊发寒的哥哥已经警告过她了，她并不想被送上某个老头子的床。 “我也不知道，霜霜姐，你之前跟我说过不要招惹那边的，我今天连靠都没有靠近过那个地方。”小张助理一开始看到照雨拍摄中出现了失误，心里还暗爽在心的，现在被陈霜霜一问，她也担忧起来了，“霜霜姐，她们不会要诬赖在我们身上吧。” “你没过去过，我也没有，他们诬赖什么？”陈霜霜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其实没那么足，但是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在理了，她跟张助理躲她都来不及，谁还会继续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刚刚她下场的时候虽然不至于疲惫到晕倒，但为了能挽回自己之前的形象，还是可以跌颤了一下，她连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里有空管其他人的事情？ “那就别管了，只要不过来说话，就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陈霜霜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抬手想要拿水喝，看了一眼绿色的瓶子又觉得有些心情不爽，不乐意喝了，“可乐。” 张助理眨巴眨巴眼睛，知道陈霜霜这两天心情都不怎么好，所以虽然不是很赞同，还是给陈霜霜拿来了可乐，小小的一杯。 甜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大好，陈霜霜小小的抿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又喝了一口，终于还是把胸口的那股郁浊之气压了下去，自从认回哥哥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踢到那么大的一块铁板上面，这样的感觉并不好。 “霜霜，下一场是不是又是你的戏，我去场务那边看看。”张助理看着陈霜霜的情绪恢复了大半，站起身准备干活，陈霜霜点点头，杯子里还有最后一点可乐，她想喝又有些犹豫，视线刚抬起就看到了照雨，她再没了犹豫，直接一口把可乐喝完了。 “霜霜，下一场真的是你的，要再看看剧本吗？”快步赶过来的张助理手里翻着陈霜霜专用的剧本，很快找到了要拍的那一幕，陈霜霜接过来看了一眼，点点头：“嗯，我看一下。” 张助理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陈霜霜这两头非常的听话，像今天这种高强度的拍摄，平时陈霜霜绝对要出幺蛾子的，但今次效率又高又乖巧，整个拍摄顺利的不得了。 “霜霜，我们就这样吧。”一时心绪波动，张助理下意思的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陈霜霜被张助理这样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皱着眉头看着她：“说什么了？犯浑了吗？” “没有，没有。”摇摇头，张助理在心里唾弃自己犯傻，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看上去温柔可人。 陈霜霜不再看张助理，她只是看起来小白花纤弱一些，但她的心思可没那么白莲花，张助理刚刚那句话她其实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只是不爽，也不甘心。 懵梦低头刷微博，之前照雨当武替的那部戏已经播放结束了，有卫星台买下了版权重播，据说重播的收视还可以，按照目前的发展会有三播四播，懵梦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怎么帮照雨再升一波热度，但是这个点要把握的好，否则容易造成反效果。 照雨也在刷手机，刷的却是热点新闻，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古怪的案件出现，但刷来刷去都是偷偷摸摸，入室抢劫，情杀仇杀，没有抓捕到凶手的重案要案也发布了通缉令，照雨找不到有用的消息，心里忍不住有些烦闷。 照雨知道自己是急躁了，目标人物没有找到反而被小鱼小虾一天到晚的打扰，上辈子在隆王朝练就的好耐心，这辈子好像被她都丢进坑里去了。 “哎，照雨姐，你喝可乐啊。” 懵梦还是很少见到像照雨这样自律的女孩子，一般的饮食都是尽量低糖少盐的，可乐这种饮料对于照雨来说更像是个调剂的东西。 “嗯，冷静一下。” 摄影棚里的温度一向是直逼五十大关的，懵梦很少看到了照雨汗流浃背，更别提喊热，虽然可以领冰，但那是不可食用的，可食用的冰块倒进可乐杯里，不出几分钟就变成薄薄的一片。 “很热吗？我再去帮你拿点。”懵梦有些忧心忡忡，就怕平时不觉得热的人突然觉得热是身体有什么不良反应，但是照雨却摇了摇头：“我没事，已经冷静下来了。” 如果浮烟真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哪怕自己不去找她，她也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做好完全的准备，等待她的出现才是最重要的。 “噢，好。”懵梦看出了照雨的认真，点了点头，抬头看看拍摄现场，镜头还在调整中，照雨至少有半个小时空闲的时间，懵梦拿出了平板电脑，打开了工作邮箱，放在了照雨的面前：“照雨姐，看看新工作安排，有没有特别想做的？” 照雨作为一个新人，工作一直都很稳定，几乎是上一个工作开始下一个工作就跟上了，虽然都是配角，但都是口碑还不错的剧组，懵梦知道这些邮件在进入自己邮箱之前，肯定是经过一轮筛选的……嗯，有可能不止一轮。 照雨接过了平板，大略看了一遍，有一个组合代言的拍摄，照雨不是位咖，但站主位的都是大牌，照雨看到是棚内拍摄的，立刻就上心了，有两个连续剧，一个是女四一个是反派女二，两个角色都有各自的优劣点，照雨看了下介绍，觉得都还可以：“我挑不出来，好像都可以。” “那就都拿下，你不是主角，选拔什么的应该问题不大，代言那个也可以，是跟公司有合作的商家，直接签合同就可以了。” “好。”照雨点点头，这三个工作都有棚内戏，照雨应承的很快。 懵梦看着照雨，默默的在心里小小的羡慕了一把，照雨看上去没有什么野心却一直呆在这个圈子里，因为有一个好男朋友，资源也是一把一把的往她面前送，像这种工作通常都是经纪人筛选就完事儿了的，但是听说公司那边却是公司内务过一遍，经纪人过一遍，然后放在照雨面前挑的。 “照雨姐，你运气真好。” 懵梦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愣了愣，转过脸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陷阱 眨巴眨巴眼，懵梦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竟然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慢慢浮现出了红晕：“我不是，我没有，就是觉得有点。” 懵梦的脸皱成了包子，照雨微微侧头看着懵梦，大剌剌的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我运气挺好的。” “对呀对呀，照雨姐你这么善良，肯定运气很好，不是说老天爷心疼好心人么。”懵梦急于修复自己的失误，彩虹屁一串一串，虽然照雨没有笑出声，但是周身的气势是暖暖的，懵梦偷偷的松了一口气，暗自念叨自己最近太大意了，虽然跟了一位性格比较好的艺人，但是也不能恃宠而骄啊，而且她也不是那个宠啊。 看着懵梦脸上表情各种丰富，照雨觉得很有趣，伸出一只手撑住自己的下巴，一双锐利的眼收敛了压迫感，莫名给人一种勾魂夺魄的味道……懵梦一抬眼就看到这样的照雨，差点一口气没岔在鼻腔里，忙不迭的转身捂住自己的鼻子，确认自己的鼻血和哈喇子都没有流下来，心跳如擂鼓。 场务的人找到照雨和她的助理的时候，就感觉到两个人的气氛怪怪的，那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让某些熟悉这个圈子里游戏规则的人暗自偷笑，真的假的？这两个的搭配虽然不少见，但是没理由啊，闲的吗？ 照雨觉察到了场务工作人员古怪的视线，她站直了身体，气场全开，淡漠的视线落在了工作人员的身上：“有什么事情吗？” “李导刚通知照雨小姐之前的镜头都过了，可以休息一下，照雨小姐今天晚上有夜场戏，可能要从十二点拍到早上，可能需要先睡一睡。”工作人员收起自己发散的思维，老老实实把导演交代的指令说出来，照雨点点头，这还是她的第一场夜场戏，现在是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二点还有九个小时，照雨不打算浪费时间。 “那我先回去一趟吧，十一点过来片场可以吗？” “可以可以。”大夜场的戏准备起来也很不方便，说是十二点开始很多凌晨一两点都没还准备好的，所以一般大夜场直接就拍到六七点，照雨如果十一点来时怎么也不会迟到的。 “那懵梦，我们先回去吧。”大夜场自己上场，懵梦肯定也要陪着，索性给懵梦也放个假，懵梦点头，大夜场她以前配过其他的艺人，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拍的顺利都会因为疲惫而发飙，拍的不顺利直接就是火药桶乱窜，最底层的那个会成为最大的替罪羊。 两个人动作利落的收拾好了小工作箱，一人拖了一个走出了门，因为是临时放假，懵梦调车有些麻烦，两个人索性直接叫了出租车，懵梦想先送照雨回公寓，接过照雨表示懵梦的家更顺路，懵梦送完自己还要让出租车往回走，太浪费资源了。 懵梦说不过照雨，只能乖乖表示自己会看护好两个箱子，照雨把懵梦在她家小区门口放了下来，一同放下来的还有两个行李箱，懵梦还有些不放心，追着出租车跑了两步：“照雨，早点回家。” “知道了，二十分钟就能到家。”照雨挥挥手，示意懵梦快进小区，懵梦算了算两个地点的路程差不多就是二十分钟：“好，二十分钟后我给你电话。” “好。” 照雨坐的出租车绝尘而去，懵梦拖着两个行李箱往小区里走，开门，锁门，放好行李箱，喝口水上个厕所洗澡换上睡衣，整个人清醒了几分，用吹风机吹头发的之后懵梦想起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她连吹风机的插头都没有拔出来就拿起手机打电话了。 “嘟~~~嘟~~~嘟~~~” 懵梦习惯性的在心里默数待机的声音数，当她数到第九声的时候，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一把抓起茶几上的钥匙就准备往外冲，但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了电话接通的声音。 “喂？喂，照雨，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懵梦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明明知道那边如果真的出事自己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的，但是懵梦就是很担心，却没有料到电话那头传来了照雨平淡的声音：“听得见啊，懵梦你怎么了？” “我没有什么啊，我看你那么久才接电话，所以问你在干嘛啊？”听到照雨正常的语调，懵梦多少还是有些放心，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开始抱怨，“怎么不早点接电话啊，让我这么担心。” “我到家要洗澡啊，准备睡一觉再联络你的啊，我还没从浴室里出来你就夺命连环扣来了，你真的不是算好时间来逗我玩的吗？”照雨在那边有些无奈，懵梦眨巴眨巴眼睛，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照雨的出浴图……额，好像很难想象。 不论懵梦怎么给自己心理暗示，她的脑海里浮现的还是照雨帅气的身姿挥舞着宝剑从空中旋转而下，将宵小一剑斩杀。 “啊，抱歉抱歉，因为想确认你没事嘛，那你快去睡吧，我会在十点给你电话的。”懵梦心里抱歉，语气越发的温柔，带着几分赔礼道歉的味道。 “十点啊~~~也差不多，可以。” 那边的照雨看上去似乎还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觉得十点早了还是十点晚了，但后来还是赞同了自己的提议，懵梦放下心来，又叮嘱了两句之后挂掉了电话，转身走进了卧室。 这边，照雨的手机保持着外放的功能，一只男人的手伸了过来，将电话的屏幕按成黑色，然后轻轻的放在了旁边，手的主人走到了照雨的身边，刚刚才想坐下，照雨已经微微起身，就势换到了隔壁的单人沙发上。 男人轻笑了一声，似乎很享受照雨的挣扎，在发现照雨似乎打算彻底无视他的时候，男人有些无奈的坐到了照雨的对面：“说实话，我没有想要这么早再跟你碰头的，只是你今天提早回来了，刚好撞到枪口上。” 照雨的眼神都没有闪动一下，继续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看着。 照雨的抗拒让男人有些生气，但转念想想自己这次出场也确实不够帅气，男人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对照雨解释道：“其实你也不用把我想的太不堪，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生活的环境，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是那种随便与人同居的人，而事实也证明如此，我很高兴你是懂得洁身自爱的，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原谅你。” 这种自说自话实在是太来劲儿了，照雨抬眼看着男人，脑海里迅速的分析这个男人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精神分裂了。 陈豪情似乎从照雨的眼神里读出了她的腹诽，他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带着几分主人对宠物的宽容：“你不用想的那么复杂，我从来不随便喜欢人，一旦喜欢上了，总要知道对方最真实的一面。” 照雨还是没有说话，眼神重新回到了那一点，没有得到回应，陈豪情还是耐住自己的性子，当初他会看重照雨也有她的小性子的原因，如果往小情趣那边想一想，感觉就没那么生气了。 “照雨，你是打算一直这样不理睬我下去吗？你知道的，小性子我可以容忍，再过了，可能就那么好解释了。”陈豪情站起身，直接走到了照雨的身边，明明是单人沙发，但是看他的架势就是打算挤进来，照雨本能的又一次想要站起身，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发声的两名保镖大步上前，抬手就准备按住照雨的肩膀。 “算了。”陈豪情看着照雨停下了起身的动作，挥手示意两名保镖向后退，目前为止他还能宠着照雨，但如果照雨再继续反弹下去，他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其他的事情，“我那个不懂事的妹妹给你添麻烦了，我已经教训过她了，你不要再放在心上，以后你们的资源说不定会重叠，做朋友比相互针对要好很多。” “你说完了吗？说完可以走了！”照雨瞪眼睛看着陈豪情，她能容忍他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虽然表现的非常强硬，但是照雨内心其实是惊慌的，她着急想要赶陈豪情走，并不只是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更担心的是万一周瀚琪或者周炜琪闯进来，事情就没那么容易结束了。 意识到照雨担心的是什么，陈豪情的脸色沉了下来，原本想说句什么的，但当陈豪情的视线落在照雨的脸上时，他又不想说什么伤害照雨的话了，女人么，总要哄哄的。 “确实晚上还有些事情，我要先离开了。”陈豪情点点头，然后他伸出手，想要拽照雨的手，照雨下意识的闪避，躲开了手掌却没有躲开手腕，陈豪情果然是常混健身房的，手劲儿很大，照雨没办法抗拒他的力量，直接被拉起了身。 “‘明姬’虽然是个庞然大物，但到底细枝末节的多，现在能兼顾你算你运气好，之后把你丢到脑后的话，你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用一个成人男子的气力将照雨往卧室里提溜，一边走一边说着动摇照雨心神的话。 照雨的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显然是认同陈豪情的说法，但也不觉得陈豪情这个人能做到一心一意始终如一。 “嗯~~~我这样说你大约也不会相信，但就算你现在不相信，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陈豪情露出了一个自以为邪魅的笑容，表达的意思却非常让人恶心，女人，如果身体靠近了，心也会慢慢靠近的。 “你真让人恶心。” 正常女人是完全没有办法抵抗一个成年男人的气力，照雨虽然不愿意，却一步一步被陈豪情拉进卧室，她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慌张的神情，整个人抗拒起来，但即便如此，陈豪情也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虽然比计划提早了一些，也出现了一些状况，但没有关系，现在又把所有的事情导入正规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 卧室的门被一把关上，隔绝了女子凄惨的叫声，四个保镖姿态端正，但彼此的眉眼中都看出了对方的揶揄，他们老板就喜欢这个调调，只怕里面的人反抗的越厉害，老板的兴致也越大。 领头的保镖瞪圆了眼睛，示意其他几个人老实点，不要影响了老板的好事，几个保镖交换了一下眼神，将注意力放在了门外，这个时候不论谁进入这间公寓，都要被拿下的。 巨大的书架侧面，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因为狭窄所以很难让人注意，而当书架的阴影渐渐的拉宽，感觉是因为灯的晃动引起的时候，领头的保镖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烦闷，怎么现在还有人装修公寓用吊灯……吊灯？！ 领头的保镖突然意识到他进门的时候观察过这间公寓的情形，别说是吊灯了，连个壁灯都没有啊，客厅和卧室用的都是吸顶灯啊! “谁？！” 领头的保镖猛然一脚抬起，狠狠的向阴影处踹去，阴影里有黑色猛然扭动了一下，躲开了保镖的袭击，其他的保镖也觉察到了异状，以一种饿虎扑食的模样冲了上去，却在下一秒被掀翻了开来。 从阴影中跳出来两个黑影原本是藏在阴影处的，他们身材纤细屏住了呼吸，让人很难觉察，领头的保镖心中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他们进来之后就把控了所有的进出口，这些人不可能无知无觉的摸进来，那就意味着这些人早就在房间里。 这些人早就在房间里，就意味着这是一个陷阱，这间房子的主人早就有准备了，那么进入卧室的老板！ 领头的保镖不敢再迟疑，大手一挥：“抓住他们两个！” 整间房子的保镖都出动了，目标直指那两个黑影，领头的保镖直接冲到卧室的门口，正准备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卧室门却突然反向弹开，整个门别碎了门框上的金属，直直的向领头保镖的脑袋上砸来，而门后，翻滚出了一个成年男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做戏 “老板！” 领头的保镖顾不得自己被房门拍了个正着，鼻梁上还有些钝痛，但他还是坚持着站起身，想去把陈豪情扶起来，只是他刚一动作，就感到背后有人靠近，他几乎本能的反手一拳轰了出去，正正打中那人的身体，那人却没有发出惨叫声，领头的保镖皱了皱眉头，认出这人是自己带来的人，被对手一脚踢过来，看样子被自己打中之前已经晕过去了。 “你们！” 就这样一个愣神，一切的局势都颠倒了过来，陈豪情一方的人全部翻滚在地，有的晕了过去，有的因为剧烈的疼痛在地上起不来身，能站着的居然只有领头的保镖一个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领头的保镖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反身将地上的陈豪情扶了起来，陈豪情是在撞上房门的时候晕过去的，现在被人直立起来，忍不住呛咳了两声，看样子是要转醒。 卧室的门平躺在地上，一只穿着白色简便运动鞋的脚踩了上来，房门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咔嗒的声音，领头的保镖怔楞了一下，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浮现的还是一进门的她轻易的被自己制住，眼底甚至还含着眼泪水的模样：这是个陷阱，这是个陷阱，这是个陷阱！ “老板，老板你清醒一点。”要在这种情况下带一个晕过去的人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必须有一个能主事的人来谈条件，他不行，只有他的老板行。 看出了照雨这边的人暂时不会再动手了，领头的保镖抬起手来，控制着力道拍了陈豪情两个耳光，当他准备再拍两个的时候，陈豪情的眼睛睁了开来，有些空茫的看了看周围，然后所有的讯息涌入了他空白的脑海了，陈豪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惊恐的表情：“那个女的，那个女人！” “老板，是我！”陈豪情一挣扎，领头的保镖甚至都抱不住他，但又不能让陈豪情重新跌落再地上，所以他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抗住陈豪情的挣扎，心底隐隐有些不安，那个女人难道并不是花架子？ “是你，他们……”陈豪情被自己的保镖压制住，稍稍清醒了几分，等到他看清楚周围的状况之后，他的心狠狠的往下一沉，客厅的地板上躺着的都是他的人，就在他刚刚调戏照雨的沙发边，站在两个一身黑的男人，脸上的口罩都是黑色的。 这个女人早就知道他会来，所以房间里才会有这两个男人，刚刚在卧室里，她根本就不是客厅里表现出来的那副模样，他眼前才微微一花，胸腹部已经遭受了重创，如果不是他有点底子身体还不错，恐怕现在直接要咳血了。 “陈家，陈豪情。” 照雨站姿笔直，虽然脚下踩着的是碎裂的门板，但是照雨的下盘依旧稳固，这样一直想要找机会擒住照雨的保镖有些失望，如果能把照雨控制在手里，他们离开的机会就大了很多。 “是我，怎么样？”陈豪情也意识到了照雨的重要性，虽然刚刚在卧室里吃了大亏，但是现在他身边有人，这个保镖是他重金雇佣来的，有超过五年的雇佣兵资格，绝对有能力对抗的。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就报警了。”照雨抬手拿起了手机，刚用指纹刷开了机器，陈豪情笃定的声音就传入了她的耳中，而且陈豪情那副模样看上去根本就不担心，照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陈豪情真的不怕照雨报警，事实上这件事情越闹大对他越有利，这些女人就是天真，有时候个人的意愿是要给集团让路的，哪怕照雨身后站着的是周家人陈豪情也不怕，只要陈家出面，就算他会被压着来磕头赔罪也无所谓，之后集团必须看着另外一个集团说话不是么。 照雨也看出了陈豪情的胜券在握，拨打电话的手指犹豫了一下，然后电话就被她身后的人抽走了，按下拨号键，照雨听到了手机里传来了待机的声音：“你好，这里是0服务中心……” “你好，我要报案！”周瀚琪稳稳的音调传来，照雨微微侧跨一步，挡住了陈豪情看向周瀚琪的视线，之前在陈豪情的认识中，照雨的这个男朋友只不过是一个带着酸臭气息的假学究，找了个演艺圈的女朋友还不知道好好宠着，如果是他，要么女朋友带回家，要么出人出力把女朋友碰上天，现在还想找警察来处理自己，真的是天真无下限，果然也只能在大学里混混。 周瀚琪的电话已经挂掉了，陈豪情现在已经站稳了身子，推开保镖微微抬头，用一种四十五度角藐视着周瀚琪和照雨，如果说刚刚他还担心自己的人生安全，现在对方居然傻傻的报警了，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了。 “倒是第一次见你的男朋友，很难想象你为什么会对他这样死心塌地，难道女人这么看重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吗？”陈豪情微微不屑的开口道，“如果说我并不介意自己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要不要站到我这边来？” 照雨眯着眼睛看着陈豪情，危险的讯号在她的眼底一闪而过，被人这样当面挑衅自己的男人，照雨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应该退后，她的脸冷若冰霜，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寒意让陈豪情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是真没有想到照雨对男朋友竟然如此情根深种，原本还想把照雨拉到自己这一边再反咬照雨的男朋友一口，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这次被你们邀请而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遗憾了。”陈豪情已经在心里写好了剧本，就算警察来了他也有办法自圆其说，再加上他的身份，那些警察会不会扣下他都难说，说不定还能反过来把他们扣下来。 “邀请？”虽然知道陈豪情足够的厚颜无耻，但是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实在让人难以相信，照雨气急反笑，“有邀请函吗？” “真抱歉，我以为来朋友家坐坐，只要口头邀请一下事情就可以了。”陈豪情找到了理由，整个人显得非常的外放，虽然语气很遗憾，但是表情却很拽，明显是在挑衅。 照雨上辈子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但像陈豪情这样狡辩还带着挑衅的，很少，而且通常下场都不怎么好。 周瀚琪伸手，勾着照雨的肩膀往后靠了靠，照雨垂下眼眸，有些不想让，但周瀚琪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照雨只能后侧了一步，让出了周瀚琪。 陈豪情一直想看清楚周瀚琪的脸，他得知道自己到底输给了个什么样的人，等到周瀚琪彻底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陈豪仔细看了看周瀚琪，并没有觉得他有多出众，左看右看不过是个教授模样的年轻男人，有什么可依仗的。 “明姬”的周氏在京城曾经是个庞然大物，但是后来不知道是经营不善还是战略改变，“明姬”的企业和主力似乎都撤出了京城，在京城里只留了一栋老宅，有不少新起的势力曾经还打过那片地域的主义，但老牌势力们联手，挡下了新兴势力的动作，新兴势力的气焰下去了几分，但在老牌势力眼里，“明姬”的势力已经彻底的被切分出去，曾经领军的周氏也不过是一盘散沙，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了，大小势力愿意给面子周氏也就过去了，大小势力不愿意给面子，“明姬”恐怕在京城寸步难行。 这样想着，陈豪情越发的张扬起来，地上的保镖大部分都被弄醒了，实在醒不过来的也被摆成了几个有特色的动作，像是被人突然袭击倒地一般，领头的保镖重新站回到陈豪情的身后，七八个人对四个人，陈豪情还是有信心的。 远远的似乎有警笛声传来，陈豪情微微抬高了眼，在脑海里找了几个电话号码之后，陈豪情拿出了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温叔叔，是我，是，是我，豪情，有点事情可能要麻烦你，我这边跟朋友吵架了，一会大概要去一趟……是，我没受伤，我家保镖有两个受伤，哪里，我不会追究的，现在是我朋友这边有点不甘愿，好的，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陈豪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你们这事儿闹得，出警记录已经备份了，现在警察不想上来也得上来，待会你们还是认认怂，不然可能会变成袭警。” 任谁看到现在这个状况都会明白对方已经找了后台，就算是闹到警察那边也不一定会有好结果，普通人说让也就让了，事情稍稍吃点哑巴亏就过去了，但是照雨是什么人，周瀚琪又是什么人，哑巴亏这种事情他们两口子没一个肯吃的。 看到照雨和周瀚琪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陈豪情眯了眯眼睛，他不相信有人能越过他之前电话里的那个人来处理京城里的这些事情，所以陈豪情把两个人归为了“乡下人没见识”那一类：“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招惹的人是谁？京城的周氏是‘明姬’的周氏，那栋老宅能留下，也是曾经的周氏打下的面子，现在的周氏……你觉得京城里的这些人认几个周氏？” “哦，是这样吗？”周瀚琪不是不知道京城一些新兴势力是怎么看他们这些老牌势力的，一方面对老牌势力掌控的人脉和资源羡慕，另一方面又对老牌势力不服老占着关键位置的行为感到不满，有一点机会就要挑衅一下老牌势力，但是这样被人当面说出来还是第一次，周瀚琪猜测对方应该并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 “是啊，不然你以为呢？周氏，哈！” 作为一个老势力里的小弟，新势力里的大哥，陈家一直觉得自己应该能有一些更大的作为，现在说不定是个好机会，周氏，京城的周氏，还是“明姬”的周氏……陈豪情突然觉得站在他面前的周瀚琪有些眼熟，当时以为这小子应该是旁支，现在看看，该不会就是“明姬”四兄弟之一吧。 心头有了疑惑，陈豪情盯着周瀚琪的脸看，越看越觉得像那个只见过几面的周昊琪，陈豪情皱了皱眉头，周氏的旁支和周氏的本家还是有点区别的，集团和集团的冲突也会因为当事人的地位不同而有所改变，好在自己是陈氏主支长子，除非是周昊琪来，否则他谁也不怕。 “叩叩叩。” 陈豪情发呆的时候公寓的门敲响了，离房门最近的陈家保镖看着陈豪情，陈豪情点了点头，就有人伸手去开门，房门打开，两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是谁报的警？” 陈豪情露出了焦急的表情，上前一步伸出了手：“两位你们好，辛苦了，是我报的警，原本是朋友之间的打闹，但是后来朋友认真起来了，还说……还说我有恶意，我也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才打电话给你们的。” 陈豪情一身西装革履，说话又带着一点恭维的味道，再加上他价值不菲的饰品和身后的几个保镖，警察对陈豪情的感觉就好了很多，陈豪情乘热打铁，再一次表明了身份：“我家就在这间公寓上面，我们之前是朋友又是好邻居，本来关系很好的，最近因为一些事情……” 陈豪情说到这里的时候，视线往照雨的方向瞟了一下，就好像在说女人误事的意思，两名警察也是片警儿，对这种“家务事”处理的也多，见怪不怪了。 “那你们现在是准备怎么样？有人受伤吗？有东西损坏吗？要赔偿还是要怎么样？” “赔偿……”陈豪情看了看客厅里的狼藉，想了想，露出了一个大气的表情，“这里的损失我都负责赔偿，到底是朋友一场，我不想丢掉这份友谊。” 照雨看着陈豪情的表演，抬眼看着周瀚琪：“挺会演的。” “嗯，没事，当看戏。”周瀚琪淡淡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章 赔偿 两个工作人员看样子就准备和稀泥，如果能在这里把事情处理结束，他们回去就只要打个报告就可以了，如果把人都带回去，后面的事情又是一把一把的，谁都不愿意这样。 所以两个工作人员就把姿态放在了照雨他们这边，虽然说是询问事情的经过，但是话里话外明显就是让他们接受赔偿，把整个事情揭过去，照雨越过其中一人的肩膀往后看，看到了陈豪情那张自以为是的脸，照雨微微上挑了眉梢，摇了摇头：“不，我不想接受赔偿，哪怕是我需要接受赔偿，也必须是在法院判决之后。” “法院判决？”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其中一名工作人员露出了“大哥哥叫你做人”的表情，刚想凑近照雨说点什么，却不想周瀚琪直接抬手将照雨勾到了怀里，他不由得脸色一沉：“你们想让法院判决什么？打架斗殴吗？这种事情是不会被提交诉讼得。” “非法入侵，意图强暴。”周瀚琪说的八个字清清楚楚，两名工作人员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没有料到他们两个竟然会打得这个主意，如果认真得追究起来，也不是不能按这个罪名，但是有情节的轻重，还是时间和金钱上的耗费，一般的普通人根本不会愿意在这个上面折腾，能够直接拿到赔偿就算是结束了。 刚刚工作人员跟陈豪情商量的时候，曾经提出一万元的赔偿方案，毕竟是住在这栋公寓里的住户，低于五位数的赔偿说出来像是过家家一样，却没有想到陈豪情把价码直接提到了十万，他们一开始还在想为什么朋友间的打闹会要求赔偿这么多，现在听被害人一方的说法，看样子有点“朋友妻，欺一欺”的感觉，那样的话，十万这个价码还能说的过去。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陈豪情，确认他听清楚了照雨两口子说的罪名，然后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开始劝慰：“大家都是朋友，成年人偶尔也会做点糊涂事，你们的朋友的已经认错了，愿意赔偿十万元，大家都曾经玩在一起，何必弄到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认识他。” “只是偶尔在电梯碰到过，不算是认识。” 周瀚琪和照雨淡淡的开口，不愿意被按上朋友的名头，工作人员楞了楞，看着小两口波澜不惊的模样，并没有因为十万元入账而喜悦，也没有因为之前指控的那些罪名而愤怒，感觉就像是在说“现在事情发生了，我就站在这里看你们怎么处理。” 工作人员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妥，犹豫了一下，两个人转身冲着陈豪情点头示意：“被害人不愿意和解。” “这算什么被害人呀。”陈豪情露出了一副伤脑筋的模样，掩饰住了眼底的狰狞：这些人果然不想善罢甘休，不过没关系，既然敬酒不喝，那就只能喝罚酒了。 越过两名工作人员，陈豪情露出了一个商业人士的笑容：“看，都是误会，楼上楼下邻居，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弄成这个样子，上法院什么的嘴上说说容易，实际操作起来有多辛苦你们不知道吗？家里的律师团拉出来跑一圈开销也大啊。” 这就是财大气粗的发言了，家里都有律师团了，这间公寓看上去也价值不菲，该不会是两方富二代互斗把他们牵扯进来了吧？ 这样想想，原本带着敷衍状态的两名工作人员立刻端正了态度，一边回忆起自己刚才的进门时的态度一边拿出了工作记录本，认认真真的分开两边，各自登记：“如果你们真的不想和解的话，我们现在就要录入你们的个人信息用来处理这件案件了，你们都考虑清楚了吗？” 周瀚琪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警察，伸手在记录器上录入了自己的指纹，系统很快就登记好了周瀚琪的信息，录入了“报案人”三个字之后，工作人员又把记录器放在了照雨的面前。 周瀚琪皱了皱眉头：“我是报案人。” “是的，但是因为你们刚刚的诉求，我要把他记录为被害人。”这是也是合理的，非法闯入只录周瀚琪一个人没关系，意图强暴却必须有一个明确的被害人才行。 看到周瀚琪没有丝毫迟疑的上前一步，似乎是打算撤掉了一条诉讼，照雨直接抬手抓住了周瀚琪的手腕：“我没事，我可以。” 上辈子的假身份就是周家弄得，没有丝毫的破绽还让她顺利的进入了重案刑警队，这辈子照雨一点都不心虚，直接把手指按上了记录器——意图强暴这条罪名照雨是绝对不会抹去的，刚才陈豪情带她进卧室的时候就是打的这个算盘，得到她的人，封住她的嘴。 在照雨两世为人的人生中，这种自以为占据了女子身体就能凌驾于女子之上的男人比比皆是，不论是在隆王朝还是在这个时空，众人的嘴就是锐利的刀，不论男人的罪行有多恶劣，他们都能从女人身上找出诱因。 “身上穿那么少，跟娼妓一样，不找你找谁。” “别人只是问个路，说话那么冲，这下知道得罪人了吧。” “那眼神看人多不舒服啊，像把所有人都想成是罪犯一样，现在真的碰到了吧。”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本来只是一件小偷小摸的案件，被她这样一闹，变成了持刀伤人了，何必呢。” 似乎能找到一个奇葩的点就能突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却完全没有想过这些话对于被害人来说伤害有多大，而站在法庭上的那些男人们，却意气风发仿佛做了什么大事件一样。 很快，照雨的信息录入结束，标记上了“被害人”三个字，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着站在另一个警察面前的陈豪情，正好对上了陈豪情有些狰狞又有些意料之中的笑容，周瀚琪和照雨不打算示弱，陈豪情也一样，他大剌剌的抬起了手，将手指轻轻的压上了记录器。 “滴~~~” 一声轻响，陈豪情的信息被记录完成，输入的时候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似乎想要找一个更合适并且不那么得罪人的名字，但最后没能成功。好像看出了警员的迟疑，陈豪情豪爽的笑了一声：“没事，就按你想的登记吧，如果最后证明是诬陷，也有个能证明我的方式。” “好。”警员松了一口气，在陈豪情的个人信息上备注了“嫌疑人”三个人。 信息采集结束，所有人都必须被带回去，一辆车子坐不下这么多人，工作人员很快电话回总部，又调来了一辆中巴，顾及影响，并没有特别明显的警务标志，即便如此，依次上车的时候还是引来了一些瞩目，尤其是住在公寓里的住客，有些是非常有眼界的。 旁人的眼光对于上车的三个人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对于两方的保镖来说更没有，他们只要跟好老板就有钱拿，其他的都不重要，虽然老板因为身份特殊在后面一辆车上，那也没有关系，只要不离开视线里就可以了。 小车上，照雨和周瀚琪做一边，周瀚琪身边坐了一位工作人员，对面坐着另一位工作人员和陈豪情，两名工作人员偷偷用眼神交流。 平时碰到的被害人和嫌疑人可不是这个状况啊。 总觉得应该有什么地方很奇怪，是不是还是有什么隐情啊。 不管了，带回局子里，到时候就不全是我们的事情了。 好，安安静静顺顺利利带回去。 陈豪情看了一眼两个疯狂用眼神交流的工作人员，眼底带着几分不屑的味道，随后视线落在了照雨和周瀚琪的身上，之前因为各种事宜，他并没有顺着自己之前的思路考虑下去，现在不用斗嘴也不用斗心思了，陈豪情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思索一下，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周氏的嫡系。 陈豪情远远的见过“明姬”的当家人的，听说是兄弟俩，个子挺高，说话各有特色，年纪比自己大不了两三岁，那个时候身边的长辈还曾经感叹了一句周氏的人胆子真大，竟然就把一个集团交给了这么两个年轻人，而集团竟然也没被搞垮。 “怎么可能，别看周氏那两兄弟年纪小，那真的是一抓一个的小狐狸，老大还算憨厚一点，老二简直就是成了精，上次的建筑项目，老赵想从小狐狸手里扣块肉下来，没想到小狐狸贼精，反倒把老赵手里的蛋糕给切了一块去，要不是老赵反应快下手狠，直接退出了项目，恐怕后面还会有牢狱之灾！” 陈豪情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回忆，虽然自诩自家肯定不比这个周氏差，但想到对方狠辣的手段，还是让人不得不提防的，如果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是周氏的嫡系，后面估计还有点麻烦事情。 陈豪情在心里琢磨的时候，视线就落在了照雨的脸上，女孩子的脸很平静，一点也不像是坐在警车里的普通人一样，陈豪情一方面觉得这样的照雨是吸引他的，另外一方面又觉得很不爽，如果不是照雨把这件事情闹腾大了，现在大家都不用挤在这个狭窄的环境里啊。 陈豪情有些不爽，琢磨着事情结束之后如果照雨真的死心塌地跟着他了，他一定会好好的教训他一顿，耍小性子把事情闹腾这么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陈豪情的视线让照雨觉得有些不舒服，除非在任务中，否则照雨也不是能掩藏自己性子的人，那种冷淡之中略微带着些许威胁的视线，让人有一种神经被压迫的感觉，陈豪情对上照雨的这个视线，微微愣神了一下之后，竟然感到自己的肋骨隐隐有些作痛，这是刚刚被照雨打的！ “啊！” 疼痛感其实并不是那么强，但陈豪情却猛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略带痛苦的看着坐在身边的工作人员，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我的肋骨突然很痛，能不能带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进入那间公寓的时候两名工作人员就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因为双方人员都在，而且看上去也没有出什么大事故，所以工作人员一开始并没有提议去医院彻底的检查备案，但现在陈豪情提出来了，他们就不能当作自己没有看见。 “很难受吗？” 这种击打伤很难说，有的只是皮肉伤，有点却有可能发展成厉害的内伤，两名工作人员凑近陈豪情观察他手掌贴合的位置到底是在哪里，陈豪情也配合的做出了难受的姿态，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味道：“有一点，就是闷闷的痛，想吐。” “那我们先去医院吧。”想吐还是蛮严重的，指定的一级医院就在这条路的尽头，陈豪情点点头，有些虚弱的看着照雨和周瀚琪：“对不起，我原本想忍到事情结束的，但好像有点忍不住了。” 不论刚刚两方的争执在哪个点上，现在陈豪情的这种作为实在是演的太漂亮了，不但表现出自己的体贴入微，还表现出了自己的大度不计较，为了朋友真的是尽了力，只不过之前被朋友伤的太重，实在忍不住了而已。 刚刚还在心里鄙夷这个圈子果然很乱什么奇葩都能看到的两名工作人员现在隐隐在内心觉得他们刚才的想法可能出了问题，这个“嫌疑人”会不会是被自己的朋友们联手“仙人跳”了啊，也真的是太善良了，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仙人跳了？ “还有哪里痛吗？对了，你们刚刚击打了他哪几个部位？” 工作人员安抚了陈豪情一句，转头问向周瀚琪，理所当然的认为殴打陈豪情的人是周瀚琪，毕竟另外一个是女孩子，手劲儿应该没有这么大。 “不知道。” 周瀚琪看着两名工作人员，轻易的在他们的眼中捕捉到了不一样的情绪，看来陈豪情这场戏演的不错，给他拉了两个帮手。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证据 周瀚琪的不配合让两个工作人员有些不舒服，他们转过脸来看着照雨，照雨也坦然的回视他们，两名工作人员想了想，觉得怎么也不可能是照雨打的，所以他们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继续往下问。 陈豪情看着照雨和周瀚琪两个人的反应，莫名的觉得有些玩味，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他并没有说出殴打自己的人是照雨，反而捂住胸口有些烦闷的问道：“快到医院了吗？” “到了到了，已经进大门了。”因为是特种车辆，车子从紧急通道内驶入，两名工作人员之一陪着陈豪情下了车，另外一个还是坐在车上，看着照雨和周瀚琪。 周瀚琪淡淡的眼神落在了工作人员的脸上：“我们是受害者。” “知道啊，怎么了？”工作人员无所谓的哼了一声，周瀚琪的眼神沉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严厉：“下去的那个是嫌疑人，你们只跟去一个人，是准备放跑嫌疑人吗” 被周瀚琪的语气弄得有些恼羞成怒，那工作人员刚想再说一句什么来着，照雨却轻轻的开口：“公职人员放走嫌疑人，玩忽职守的罪名能判几年？” …… 判几年不是重点，重点是之后的各种影响，绝对不是他自己能应付的。 这样想着，工作人员压下了心头的一口气，转头看了看外面，语气里带着几分的威胁：“我现在去看看，你们不要到处乱跑，如果我们回来你们不在了，这个案件就这么消了！” 周瀚琪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这个工作人员的态度，但是他到底没有说什么，看着这个工作人员下了车反手关了车门，照雨微微侧头，将脑袋靠在了周瀚琪的肩头。 “累了？”周瀚琪伸手摸了摸照雨的额头，照雨半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小小声的说道：“不累，有大夜戏，休息一下。” “我尽快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周瀚琪稍稍挪动了一下肩膀，让照雨躺的更舒服一些，照雨低低的应了一声，竟然像是睡着了。 周瀚琪稍稍别过了脑袋，陪着照雨竟然不觉得时光飞逝，只觉得两个人才安静了一会就又闹腾起来，有想要带着照雨回新居的冲动。 “喀嚓。” 车子的门被打开，两名工作人员陆续上车，中间夹着陈豪情，三个人的表情有担忧，有轻蔑，还有略带苍白疲倦的神情，周瀚琪拢了拢照雨，顺势就捂住了照雨的耳朵，那意思就是别打扰我老婆，敢打扰她要你们好看。 陈豪情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凶横，克制不住自己猛力的咳嗽起来，在陈豪情身后的工作人员顺势就扶住了陈豪情，看着照雨和周瀚琪，瞪圆了眼睛：“伤情鉴定出来了，他的肺部受创，你们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嗯，非法闯入和强暴未遂，当然很严重。”周瀚琪有些不满，就算捂住了照雨的耳朵，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声音也够大的了，周瀚琪感到照雨微微动了动，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周瀚琪知道照雨已经醒了，气场全开。 “但是，你们也，也有可能防卫过当……”被照雨的气势所压，原本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的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说话说到后面声音渐渐的轻了下来，略带几分犹豫。 “防卫过当？嗯，我很期待法院的判决！”周瀚琪点点头，丝毫没有收敛气势的意思，工作人员有些说不下去了，只觉得喉咙里干干的。 没用的东西！ 陈豪情没有想到这两个工作人员这么怂，明明上车之前已经鼓动了这么久了，实在是太没用了，但是陈豪情不能在照雨和周瀚琪面前再动作，否则一旦他们两个反弹起来，事情更麻烦，反正刚刚在医院里都布置好了，只等着在目的地里见分晓了。 一路无话，车子很快就驶入了一栋气氛森严的建筑物，下车的时候还能看到出勤的车子返回或者开出去，即便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依旧忙碌异常。 两名工作人员带着陈豪情一行人往房子里面走，那加起来十几个的保镖们也跟了下来，却因为地方的限制不得不开了一间空房间让他们呆着，一名工作人员准备关门的时候还冲房间里面放狠话：“听说你们很能打，如果你们在这个房间里能打起来，就算你们厉害了。” 在监控和警察眼皮子底下打架，除非是作死否则不可能，坐在房间里的两派人马只是相互瞪了一眼，却没有人打算真的动手。 “看来这一次进来的人不笨啊。” 站在走廊上的副所长开了口，带陈豪情等人回来的两名工作人员一脸的紧张严肃，完全不知道自己接的警怎么会引来顶头上司。 “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进去审讯呀。”副所长看了两个人一眼，表情有些深不可测，两名工作人员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忙不迭的点头，转身进了两个小审讯室，一个坐着陈豪情，一个坐着照雨和周瀚琪。 陈豪情这边，工作人员还是保持着良好的态度，毕竟陈豪情有伤在身：“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陈豪情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好一会才缓过气来，露出了抱歉的表情，陈豪情仔细想了想：“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今天我提早下班，在电梯门口的时候碰到了他们两口子，他们邀请我去他们家坐坐，我想着大家是邻居，平时还是蛮熟悉的，坐就坐吧，却没有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陈豪情的表情有些失落，有些伤心，仿佛被人从悬崖上踢落下来，工作人员原本就怀疑照雨和周瀚琪是约定好的“仙人跳”，眼前的这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显然是掉落了陷阱里的小绵羊。 “你要继续说，你不说清楚，证据会对你非常的不利的。” 工作人员用一种最温和的表情鼓励着陈豪情，希望能缓和他的情绪，这样做的效果很好，陈豪情果然平复了情绪，娓娓道来。 听到陈豪情说自己因为一个灯泡坏了的借口被骗进卧室的时候，工作人员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又追问了几个细节，在他不自觉的时候甚至带上了些许引导的意味，帮陈豪情将证词里的漏洞补的齐齐整整，完成了一张漂漂亮亮的证词。 “喀嚓。” 负责陈豪情的工作人员拿着文件夹走出了房间，看到了等在走廊上的同事，同事的脸色不太好，似乎还有些余怒未消的感觉，他下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了，不顺利吗？” “完全，这两个人是不是疯了，他们根本没有和解的打算，就是准备把事情闹大，他们是不是觉得他们有两个人就算是多数了？” “我这边证词已经出来了，我觉得这个姓陈的也蛮憋屈的，但是没办法啊，他犯傻了啊，只能承担了，除非这边的两个愿意松口。” “那女的身上也没有伤痕，真要是闹大了恐怕也不一定能顺他们的心，我觉得还是和解比较好吧。” “我这边验伤报告有啊，说轻伤也可以，说几级伤也可以，说不定那边还会吃亏。”负责陈豪情这边的工作人员有些看热闹的意思，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忽，负责照雨那边的工作人员瞪圆了眼睛，有些不爽：“那我们不是还有事情吗？” “什么事情啊？”走廊那一头走来的正是刚刚还在监工的副所长，庆幸他只听到了结尾，两个工作人员立刻把整齐递了上去，恭恭敬敬的回应道：“副所长，证词。” “怎么样，案件清晰吗？”副所长接过了两个文件夹，却是翻也不翻，直接开口问道，似乎是准备就把案件定性了，两名工作人员支支吾吾，并不敢拍胸脯保证，毕竟两方的证词差距太大。 “不清晰？没有调视频？”副所长皱了皱眉头，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不满，两名工作人员这才反应了过来，一直往调和的角度上去考虑，竟然忘记了最重要的取证步骤，是因为一开始他们就不相信着就是一件刑事案件？ “对不起副所长，他们两方闹腾的太厉害了，我们必须先带他们回来，现在就去。”两人中的一个反应很快，立刻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借口，虽然听上去合理，但副所长也是一步一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怎么可能不懂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忙不迭的安排去公寓楼取证，副所长将证词本交还给了两名工作人员：“做事情要做的别人无可指摘，别再给我看到这种东西了。” “知道了，副所长。” “是，副所长。” 看着顶头上司晃悠悠的走掉了，两个工作人员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在彼此的视线中看到了一丝别样的意味，作为站了边的两个人，他们各自有派系，但都不是副所长这边的派系，所以对于副所长，他们只是在正常的工作流程上应付一下而已。 “半个小时以后再碰头？” “好。” 两个人点点头，各自往对方的后背方向走去，擦身而过，忙了这么一晚上，好歹收拾一下喝口茶吃个泡面，再来跟这些人磨叽。 即便是有反光玻璃隔着，照雨也能感受到突然消失的气息，她微微将头磕在了周瀚琪的肩膀上，细如蚊吟的声音传入了周瀚琪的耳中：“估计他们半个小时左右才会回来。” “嗯，一个小时之内把事情解决了。”难得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疲惫的状态，周瀚琪抬手微微环住了照雨的肩膀，哪怕知道此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摄项监控之下，但是周瀚琪的心情还是很好，“你睡会吧。” “嗯。”照雨的脑袋微微下垂，埋入了周瀚琪的脖子边，他们布局了一个多礼拜了，没有理由让人逃掉。 时间悄悄的流逝，周瀚琪搂着照雨在脑海中列着公式，算了大半个方程式之后，周瀚琪突然动了动头，而照雨也睁开了眼，微微的坐正了身体。 “喀嚓。” 房间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孔，而紧跟在他身后的，就是之前那个审讯他们的人，与之前相比，现在的这个人显得有些慌乱，但好像又找到了什么理由，理直气壮起来。 “周先生，照小姐，真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时间了。”陌生的男人走到周瀚琪面前，伸出手来。 周瀚琪看着他，缓缓的伸手与对方握了握，陌生脸的男人在周瀚琪面前坐了下来，自我介绍了一下，是个什么队的队长，周瀚琪没有仔细听，那男人却回头横了那男人一眼：“他们工作不仔细，耽误了两位的时间，我们刚刚调查了视频监控，关于非法入室这个指控，监控证实了陈先生进入两位所在楼层的时候，两位并没有回来，所以需要他给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是受邀入内还是自行进入的。” “哦，所以我们还需要在这里呆多久？” 周瀚琪的语气不急不缓，气势却有些迫人，坐在他对面的男子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当然不是，两位现在就可以离开了，而那位陈先生我们会拘留他二十四小时，并且继续追查证据。” “哦，好。”周瀚琪点点头，站起身的同时牵住了照雨的手，就准备带着照雨往外走，坐着的男人连忙站了起来，并没有想要阻拦的意思，反而有点巴不得送君走的味道：“真的不好意思，辛苦两位了……你们怎么做事的？做事之前能不能用用脑子？” 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周瀚琪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如果配上花脸妆，就是一台能上档次的大戏了。 “对了。”周瀚琪伸手，从照雨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手机，“因为工作的关系，家里设置了二十四小时工作的摄像头，你们需要的视频，我这里有。” 正在说话的两个男人停下了交谈，齐齐看向了周瀚琪。 第一百二十二章 翻船 周瀚琪看着楞住的两个工作人员，刷开手机看了一眼：“备份好了，我发到哪个邮箱或者软件上比较合适？” “啊，手机给我就好了。”自称队长的男人站起了身，虽然脸上还是温和的笑意，却不知道为何让人感到僵硬，周瀚琪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点了点头：“嗯，以前淘汰的，里面只有一个监控软件，用来接收图像的，你们需要可以拿过去，锁屏密码是六个一。” 男人抬在半空中的手僵硬了几分，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看到周瀚琪坦然的将手机放在了他的手掌心上，他的微笑面具终于破功了：“这个图像不能流传到外面的，服务器的密码也需要你们提供。” “可以。”周瀚琪点点头，“服务器是双重备份功能，你们想要查询没有关系，如果想要删除或者修改，副本服务器会复制被删除的文件，记录被修改的内容。” “……”男人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干的，突然没有话能说了，站在男人身后的工作人员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没有了一开始的唯唯诺诺，反而有了那么一丝的幸灾乐祸。 周瀚琪的视线不经意的瞥过了那名工作人员的脸，他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迅速的调整了面容，还是那一副底层工作人员的模样，周瀚琪状似环视完了整个审讯室，稍稍点了点头：“能来到这里，也算是一个经验了，希望没有下一次，我们走吧。” 看着周瀚琪勾着照雨往外走，男人张了张嘴巴却没能喊出声，他已经越了两次权，凡事过一过二不过三，再来一次，他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不由自主的跟着周瀚琪的步伐走出了审讯室，看着两个人大剌剌的穿过走廊向着门口走去，他突然感到自己背脊上一阵冷汗窜过，毫不犹豫的，他快步转身进了另外一个审讯室。 “咣！” 明明是隔音效果非常好的审讯室，却还是传出了沉闷的摔砸声，尤其可见房间里的人有多么的生气，随后审讯室的门被打开，有两个人狼狈的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之前拿了周瀚琪手机的那个男人，却不见踪迹。 “怎么回事啊这是？”负责审讯的同事一头雾水，有些摸不着头脑，“那里面的那个不是肺部受了伤吗？怎么突然气力这么大了，他砸的电脑赔不赔啊，照什么价格赔啊？” “别管了，嘘~~~” 刚刚在周瀚琪审讯室里目睹了一切的工作人员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有人踢在了铁板上，我们不要凑上去了，会被误伤的。” “真的假的啊，我刚才在医院的时候就有点看出来了，给这个姓陈的检查的医生看上去就好像是认识他的，虽然他们并没有说话，但那点眼神交流就是有点味道的。” “对吧，我这边的两个也是会咬人的……额，比较厉害的人物，一开始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富二代，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人家早就准备好了，在那边等着。” “这是上层阶级的争斗吗？居然在我们这个小地方里斗法，真的是，闲的得空。” “我们这个小地方里都能找出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你说我们能做点什么？老老实实吃瓜吧，凑上去一个死一个。” “嗯。” 两名基层的工作人员终于窃窃私语的离开了，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一个人影缓缓的走了出来，正是之前出现过的副所长，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他微微的上翘了嘴角。 陈豪情在喘气，重重的喘气，之前是装着肺部受伤，但是现在却是被气的肺部剧痛，他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中，却不想人家竟然挖了一个大坑给他跳，那段清晰记录着他出现在周瀚琪公寓里的视频只播放了一半，手机就差点被他拿起来砸了，如果不是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眼疾手快抢了过去。 但即便如此，陈豪情还是生气，气的想要吐血，他需要发泄，所以他直接把一台电脑给砸了，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被赶了出去，他又狠狠的在电脑的残骸上踩了两脚，才算是缓过劲儿来。 “现在，怎么办？” 陈豪情的声音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他狰狞的模样让人看着害怕，坐在他对面的男子也是心有余悸，但是他不能跟着一起发疯，从他将视频送到了陈豪情面前开始，他们两个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和解！” 这是最屈辱的解决办法，也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只要对方愿意和解，这段视频就不会公诸于世，那么那两项罪名自然也就不需要陈豪情承担下来，而为了和解，什么样的刁难都必须忍耐。 “和解？和解！好！” 陈豪情咬紧了牙关，忍一时之气，等到他换过劲儿来，再一点一点的还回去，“我现在要出去，找人帮忙。” “陈少！”男人猛然提高了音量，制止了陈豪情的动作，“陈少，哪怕现在陈家律师来了，你都不一定能被允许保释出去，这是刑事案件，更何况现在你需要摆出姿态证明你知道自己错了，如果今天晚上你从这里出去了，相信我，明天早上你就会上‘通缉榜’，我们这一干兄弟也要进去！” 陈豪情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狰狞来形容了，那是恶意与屈辱相交缠的表情，那是吞了一大口屎却根本没有办法吐出来的表情，陈豪情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拳头中心隐隐渗出了血丝。 “好！我留下！你帮我去找人，告诉我家里人，不论用什么办法，封住那个男人的嘴，捞我出去！” “明白，陈少，你整理一下自己，我送你去单人间。”这已经是男人权限下能做出来的最好的安排了，陈豪情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再迁怒了，否则连最后一个帮他的人都会不见的。 陈豪情咽下了喉咙里的血腥气息，跟在男人身后出了审讯室。 另一边，周瀚琪带着照雨走出了建筑物，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在京城一般很难看到的星空，今天晚上却难得露出了点点光芒，夜风铺面，清凉感随后而来，让人感到心情舒畅。 两个人刚刚在大门口站定，已经有等候已久的车子开了上来，周瀚琪看了一眼车牌，拉着照雨上了车，等到两个人坐定了，看到坐在对面座位上的周炜琪，照雨露出了个浅浅的笑容，周瀚琪则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过来了，不怕查寝吗？” “嘿嘿，不是听说事情差不多了吗？我就来看看。”周炜琪陪着笑脸，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今晚住新家，我不想住宿舍了，同寝室的老给我眼色，我不去他能带女朋友回去，我回去住了他跟女朋友一个礼拜都没同寝了，我觉得我今晚再住下去，他会来咬我的。” “……我打个电话，点安排宿舍管理员临时抽查。”周瀚琪话音落地，周炜琪才猛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人不止是自己的小哥，还是他所在学校的博导负责人之一，而他刚刚出卖了自己的室友。 “小哥~~~不要啊~~~我现在就回去睡觉，我帮你监督校风！”周炜琪胸闷了，照雨却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 周瀚琪挑动了一下眉梢，表示了他的不满，自己女朋友难得这么开心却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自己的小弟耍宝，正常人都是不能忍的啊！ 周炜琪的警戒等级已经调到了最高等级，瞬间就发现了自家小哥的不满等级升级了，周炜琪虽然一时没能找到缘由，但他反应很快，立马把自己贴在角落里，只当自己是空气。 “要回去休息一下吗？还能休息两个小时。” 现在是晚上九点，照雨集合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周瀚琪安排了专车，照雨睡两个小时再送过去也不会迟到，周瀚琪觉得自己今天的安排也算是完美了，只等着照雨点头答应，而且看上去照雨也很愿意答应，然后就在此时，照雨的手机响了。 照雨的手机是设定过铃声的，现在响起的声音是经纪人懵梦专属的，照雨拿起了电话，周瀚琪眯着眼睛瞪了小弟一眼。 无辜的周炜琪不敢吭声，继续把自己缩小缩小，而那边，照雨已经接完了电话，抬眼看着周瀚琪，脸上的表情难得带了几分抱歉的味道：“懵梦说场务联系她了，因为难得的好天气，导演组决定临时加拍两个夜场，都是原本准备要后期处理的，比起人工的背景，今天的天气显然更合适。” 这是非常有力的理由，任何一个演员或者她的经纪人都拒绝不了，周瀚琪看了周炜琪一眼，周炜琪立刻越过了身子，跟司机交代了两句。 司机很快点头，找到了最近的路线开始掉头，照雨看着乖巧的周炜琪，冲着周瀚琪笑了笑，周瀚琪瞥了一眼周炜琪，看到他咕噜咕噜乱转的眼珠，到底还是让步了：“跟我回家。” “好。”周炜琪开心了，认认真真的对着照雨道谢，“谢谢小嫂子，谢谢小嫂子。” 因为周炜琪的存在，车子里的气氛还是非常的活泼的，很快就抵达了跟懵梦约定的地方，照雨下车挥了挥手，周瀚琪的车子并没有开走。 拖着两个小行李箱子的懵梦啧啧啧的哼了一声，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要不要这样撒狗粮？我们这些单身汪怎么活啊？” 照雨看着懵梦的义愤填膺，语气平稳，丝毫没有受影响：“你也可以找一个。” “不，不，不，不~~~我现在这么忙，还是不要去祸害别人了，等我想退休的时候再说。”懵梦忙不迭摇手的样子太可爱了，照雨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吧，期待你早日退休。” “……照雨姐，你这样可是真的刺激到我了啊。”懵梦认真的说道，“我的理想是成为娱乐圈第一经纪人，我捧得都火，火得都是我捧得，只有我实现了这个目标，我才会退休。” “好，好，好。” 照雨应声，两个人转过了一个拐角，就看到了摄影棚的大门，迎面而来的热气让她们精神为之一振，又到了工作时间了。 “快点吧，快点吧，背景准备好了吗？” “背景已经准备好了，场务，场务哪里去了？化妆师在哪里？” “化妆师，不是安排了四个化妆师吗？怎么只有两个人？” “化妆师临时通知的，正在赶过来，一个还有十分钟到，一个要晚点，二十五分钟到。” “让他们快点，会化妆的群演先自己收拾起来，半个小时以后谁知道还有没有现在这个场景？都速度起来。” “明白！”都是老员工了，哪怕是新人多少也会对这种事情熟悉的，这种跟客观条件抢时间的拍摄都是又苦压力又大的，哪怕神经被压断了，也得努力跟上节奏。 原本摄影棚的温度就高，经历了这样一场之后，温度又上升了七八度，所有的人都是满头大汗，整盆的冰块在角落里刚刚放下，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 懵梦立刻意识到事情的紧急，她一边拖着行李箱给照雨找休息的位置，一边用眼神捕捉场务组工作人员的踪迹，在她放下行李箱，拿到一个空圆凳之后，她也抓到了场务的行动轨迹。 “照雨姐，我去签到拿剧本，你在这里准备一下，千万别乱跑！”接到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得到准确的拍摄镜头细节，但是从对方的语气能听出是很重要的拍摄内容，懵梦手脚利落的把照雨按在了位置上，直接就冲着场务而去。 还是很感叹懵梦的工作能力的，照雨用脚尖拨弄了一下凳子旁边的小行李箱，一个人影就来到了她的面前，将她牢牢的笼罩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本一直躲避着她的人竟然自己走了过来，照雨心里大概有了数，她抬起了眼，表情冷漠。 第一百二十三章 影响 陈霜霜其实真不想靠到照雨这边来，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明明一个多小时之前从家里传来的消息是大哥做了点什么，把这女人还有她男朋友都带进去了，她原本以为至少今晚看不到这个女人了，当时导演要找人的时候她还幸灾乐祸着，只等着最后事情被掀出来，却完全没有料到会看到照雨准点出现在面前。 “嗯……场务通知的。”明明知道陈霜霜是想来问什么的，照雨却不打算给她回答，一方面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换在任何一个普通女孩子的身上，恐怕都要打落牙齿和血吞，根本没有办法撑下去，另一方面则是陈霜霜的无动于衷，对于照雨来说，很难想象有人会为了娱乐圈一个虚幻的前程而使出这样的百般手段，简直就是没有底线。 “你！”明明能够感觉到对方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但就这样被找理由打回来的事情实在是太不爽了，陈爽爽还想说点什么，另一边的懵梦已经完成了手边的事情，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陈小姐有什么事情吗？没什么事情我们照雨要准备化妆了，掉威亚这种事情马虎不得的，陈小姐方便的话还请让一让。” 被别家艺人的助理这样怼还是第一次，毕竟陈霜霜一向都是看人下菜，资历厚重背后有人的那些她都不去招惹，对方比她背景薄，资历低，经纪公司都未必敢怼，更何况是拿钱的小艺人。 但是陈霜霜在照雨这边吃了好几个闷亏，上一次的亏差点害她损失了目前的这个角色，所以她真的是收敛的，她已经琢磨着要躲着照雨走了，却没有想到自己半路认回来的哥哥，新居里居然碰到了自己的对头，而且哥哥还看上了那个对头。 虽然是半路认回来的哥哥，但是陈霜霜早就耳闻对方的做派了，喜欢娱乐圈的女明星还喜欢装模作样，把自己摆在斯文败类的位置上，但只要他看上的没有得不到手的，之前她为了讨好这个哥哥还想在对方狩猎的过程中参上一脚，却不想直接被哥哥拒绝了，他享受自己捕猎的快感。 虽然心里看不上陈豪情的这种做派，但是想想倒霉的那些女星又莫名的觉得很爽，认回了陈家，背靠大山，不会有人敢用资源来动她的歪脑筋，在其他人沉浮娱乐圈里挣扎的时候，站在岸上做一个吃瓜群众的感觉还是蛮爽的。 但是现在，陈豪情显然是踢到了铁板，在自己铩羽而归之后，他好像也掉进了陷阱了，陈霜霜想到了最不可能发生的可怕后果，终于还是没有计较懵梦的话里有话，转头一边往助理方向走一边去摸自己的手机。 “霜霜，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也有动作要拍的啊，你忘记今天是什么大镜头了吗？”张助理一个转身就失去了陈霜霜的踪迹，她有些晕乎乎的头脑发胀，好容易捕捉到了陈霜霜的身影，却发现她一脸苍白的在打电话。 “霜霜？”张助理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我联系不上我哥，那个照雨已经来了。”陈霜霜的耳边传来的还是电话无人接听的讯息，她六神无主的模样吓到了张助理，作为陈霜霜的助手，她清楚的知道陈家正在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当然知道照雨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霜霜，你先别着急，我觉得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现在联络不上也许是陈先生自己有什么事情，你手上还有工作，你得先把它做完，你知道现在对你最重要的是什么事情吧。”张助理看着有些失态的陈霜霜，不免担心她之后的表现，今天的工作是临时加场也是重头戏，陈霜霜如果表现的不好，最后倒霉的还是她自己，没有人能替她承担。 “好，好，我知道。”陈霜霜点了点头，打电话的手虽然放下了，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非常的惊慌失措，张助理又说了好些话才算是安抚住了她，整个人却还是有些浑浑噩噩。 “陈小姐，到你的镜头了。”有工作人员跑来通知拍摄进度，张助理用力的将陈霜霜拉起了身，小声的在她身边叮嘱着什么，陈霜霜点着头，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在踏上场的那一瞬间，陈霜霜的内心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试戏开始！” 新镜头拍摄前，总是要给演员一些培养情绪的机会，李导也不例外，稍稍提点了一下，放陈霜霜上场，李导微微侧头，专注的盯着摄影机，等待着陈霜霜的表演。 陈霜霜好容易集中精神，应着导演的要求上场对戏，台词她都还记得，但是情绪转换有点问题，说第一遍的时候还卡了一下台词，导演忍了一下，示意暂停：“陈霜霜的台词提一下。” 有场务人员举着提词板上来给陈霜霜看，陈霜霜深吸了一口气，将题词板上的二十多个字在嘴里嚼碎，强迫自己记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陈霜霜以前很享受这个感觉，现在却觉得有些痛苦。 “开始！” 试戏没过，李导是不会开始拍摄的，观察陈霜霜准备的差不多了，李导示意第二场试戏开始，这一次陈霜霜说对了台词，但是情绪却没能累积上来，李导抬手示意暂停，陈霜霜的表情有些难堪，她知道李导不满意表现得是她。 “李导。”虽然心情烦躁，但是陈霜霜还是摆出了姿态，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李导稍稍提点了一下，觉得陈霜霜应该能领会他的意图，就挥了挥手，示意继续试戏。 陈霜霜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块，可能是因为棚内的气候，陈霜霜转身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助理，她挥了挥手，张助理立刻小跑步上来，把饮水瓶递给了陈霜霜，陈霜霜一边喝水一边小声的问着什么。 “联系上我哥了嘛？” “家里已经联系上了，你先拍戏吧。” 张助理的语气很随意，陈霜霜下意识的就以为没事了，点了点头，收拾好心情又上了场，于是她就没有看到张助理向后退去，脸色瞬间沉下来的模样。 陈霜霜今天的状态并不是特别的好，又试了两场戏之后，终于可以上场拍了，在ng了两场之后，第三次算是勉强达到了李导的标准，放她下场的时候李导的脸色不是特别的好，语气也带着些许的情绪：“先休息一下，一会如果还有事情我们再补拍两条备用。” “好的。”陈霜霜有些脱力，也无暇去管李导的不开心，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再跟家里通个话。 下场的时候张助理来的不是很及时，直到陈霜霜走近了人群才看到她，陈霜霜累的也懒得跟她多废话，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交给张助理之后，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化妆室。 “我有点闷，给我拧个毛巾。”陈霜霜摊在躺椅上，再也不想维持自己以往的形象，张助理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微微凉的毛巾放在了陈霜霜的脸上，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今天好累，对了，家里怎么说？” 毛巾的触感很舒服，陈霜霜放松了几分，等了一下却没有等到张助理的回应，陈霜霜皱着眉头又等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应，陈霜霜伸手掀开了自己脸上的毛巾，瞪着一脸无措的张助理道：“你发什么呆？我问你家里怎么说的？！” 张助理的脸色有些苍白，看着陈霜霜的神情里有惊恐，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陈霜霜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坐起了身体：“干什么啊你？！有什么事情说啊！” 张助理往下咽了咽口水，有些干巴巴的说道：“电话回去，接电话的是先生的夫人，她说，她说要来找您。” “什么先生的夫人，哥还没跟她结婚的，算什么夫人！”陈霜霜的反弹是本能的，因为从内心深处来说她一直这样坚定的认为着，哥跟那个女人未必能结婚，那个女人没事跑到陈家来耀武扬威，就是示威给她看的。 但是下一秒冷静了下来，陈霜霜站起了身体：“你说什么？那个女人要来？” “她，她是这样说的。”张助理跟在陈霜霜身边，曾经见识过那个女人的战斗力，可以用最体表的方式说出最残酷的话语，将人从内到外狠狠的撕裂，面子里子都踩在地上，然后被这样对待的人却还得感恩戴德，连膝盖都不能抬起来。 “那个女人要来。”陈霜霜的手指神经质的搓揉起来，以往陈豪情在的时候，她能示弱，能服软，能跟那个女人势均力敌，但是陈豪情不在，她依仗的人不在，在这个片场里想看她热闹的人也很多，陈霜霜从内心里，就胆怯了。 “霜霜，霜霜，我们现在怎么准备？要跟门口的保安交代一下吗？” “交代什么？你以为那些人能拦得住她？！”陈霜霜焦躁了起来，她觉得今天很多事情都不顺利，但最不顺利的还是现在的，简直倒霉到了极点，“我还有几个镜头。” “正常拍摄还有两个镜头。”张助理早就查看好了陈霜霜的行程表，当她从手机里听到了那个女人尖锐的叫喊声时，张助理就想逃了。 “两个镜头，几点？那个女人有说自己什么时候来吗？”陈霜霜紧张的在脑海里计算着，越计算越觉得难受，她站起身来回走了两圈，很快又停下了脚步，“去问问，我的镜头能提前吗？” “嗯，先生的夫……未婚妻说，她会先去确认先生的状态，然后再过来见见霜霜姐你，我现在就去找场务看看。”张助理急急忙忙跑了，陈霜霜坐在化妆镜前，下意识的整理起自己的手包，手包不大，该放的东西都放了进去，陈霜霜无事可做，索性拿起手包站起了身。 “霜霜姐，场务那边说了，你的镜头就算要提前，也必须等最大的那一场动作戏结束，因为道具组已经全部完成，天气也是刚好的，错过了这个时段，可能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很经费才能完成拍摄。” 张助理的话说的遮遮掩掩，陈霜霜心里清楚，就是因为她咖位不够，所以李导没有给她面子，但正常想想也是，今天晚上的重头戏就是那场追加的动作镜头，要不是因为那个女替身没有过来，可能都不会轮到自己的镜头。 陈霜霜拿起了化妆台上的饮料狠狠的喝了一口，以往拼命躲避的甜腻口味现在却平复了焦躁的心情，陈霜霜站起了身，把手包递给了张助理：“我们去旁观拍摄，如果需要拍摄我们就上场，如果时间赶不上，我们先离开！” 陈霜霜这是打算逃了，张助理并没有阻止，陈霜霜没有把她留下打掩护她已经非常感激了，没有陈霜霜在场，张助理觉得自己会被撕裂成渣，踩在地上。 “好。” 说话间两个人离开了化妆间，冲着人最多的方向走去，几乎是本能的朝着照雨所在的位置走去，虽然之前厌恶这个女配角到了极点，但是现在却感到了些许的安全感。 照雨正在绑威亚的时候，感到了牢牢注视她的视线，顺着视线看过去，有些出乎意料的跟陈霜霜四目相对，对方眼神中那抹殷切的期盼让照雨感到有些古怪，只是暂时身不由己，连转头跟懵梦说句话都有些困难。 “照雨小姐，这样可以吗？会不会紧？” 因为是大镜头，威亚组的组长带着三名队员亲自上阵，照雨的身上捆绑了五根调整姿势的威亚，还有两根保护安全的威亚，猛然看去，就像是被控制的傀儡人，又有点像蜘蛛人。 调整了两个角度之后，威亚组的组长想要跟照雨做最后的确认，照雨点点头，并没有表现出特别难受的样子，事实上她实在觉得有些累赘，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反手抽剑将背后的钢丝全都切断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自家人 “可以了，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照雨稍稍动了一下，有些想要从被包围的状况中解脱出来，但是威亚组的人却因为场景的要求，还是一直盯着照雨检查，直到没有什么好检查了，还一直在问照雨感觉怎么样，不会太紧吧什么的。 “真的没有什么了，我想过去喝口水。”照雨实在忍不了了，微微侧身从人堆里挤了过去，身后明明带着了六七根钢丝，动作却非常的自如，几个威亚组的人不得不让开，大约也是感受到了照雨的不耐烦。 “照雨，你准备好了吗？”懵梦递给了水平，有些关心的问道，照雨点点头，喝了一口水：“没什么好准备的，拍完了就可以休息了。” “你真厉害。”懵梦是发自内心的感叹的，像照雨这样丝毫不害怕威亚戏的女艺人真的是屈指可数，而像照雨这样轻易的将各种高难度动作轻松完成的，懵梦觉得她是第一次看到。 “我刚才在围观人群里看到陈霜霜他们了，她们怎么会过来？”懵梦其实是自问自答，毕竟这种问题照雨其实更不清楚。 “大概有什么事情吧，不用理会，给你，谢谢。”喝完了水，递过水杯，照雨示意懵梦退回安全地带，待会这里有一场大战，所有的无关人等最好都退开，照雨需要先试戏，连群众演员都不能出现在现场内。 场务拿了大号的警示灯在场中绕了一圈，看上去有些可笑，但按照安全拍摄流程，这些都是必要的，很快，一个十米以上半径的圆形场地被空了出来，在摄影棚的灯光映照下，闪闪发亮的威亚丝好像特别的显眼。 “照雨，可以了吗？” 李导在摄像机后面，最后一次确认照雨的状况，照雨比了个“k”的手示，李导点点头：“第一场试戏，开始。” 以往照雨拍的镜头，几乎都是从高处往下落，借着势能的转换和威亚的力道完成一系列的动作，今次的动作却从低点往高处上，只有脚底堪堪踩踏了几下，要完成超过六十秒的连贯动作，所有人都做好了花费四五个小时甚至更多时间的准备。 “霜霜姐，你觉得她能行吗？” 喧闹的摄影棚难得这样安静，除了机器的运转之外只有窃窃私语声，李导很担心其他的动作会影响照雨的情绪，所以尽力的控制了一切可能的动静，大部分人也知道照雨这次试戏的重要性，都凑着热闹围在了旁边，偶尔有声音，也是窃窃私语的。 “管她能不能做到的。”虽然这样没好气的回应，但其实陈霜霜还是忍不住将视线放在了照雨的身上，眼神中隐隐还有些羡慕的味道，“盯着门口。” “好。”小张助理点点头，两个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放在了摄影棚的大门口，然后在众人的赞叹声中，又齐齐的转了回来。 “哗~~~” 威亚迅速的上升，好像都没能赶上女子的速度，从低到高，三百六十度的快速旋转，直直的升到了半空中，让人眼花缭乱。按照原本的预定拍摄，这里应该会有爆炸的镜头，此时在试演，当然不会让爆炸出现，但即便剔除了爆炸的特效，照雨的动作还是漂亮的让人目不转睛，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普通人凭借威亚能做出来的动作，不少人都看的呆滞住了，连身边的骚动都没有注意到。 “导演，这个镜头绝对能入奖。”副导演喃喃自语，李导皱着眉头，很想给他一个耳光清醒一下，这是什么时候啊，怎么能随便说这种话出来？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了起来，李导楞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料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手比思绪快，他就这么给了工作伙伴一个耳光？ “啊~~~” 女人尖锐的叫声响了起来，将李导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转过头，看到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打了起来。” 眼前的情况有点奇怪，剧组的女二号陈霜霜被人揪住了头发，劈头盖脸的打了好几个耳光，打她的人看的出来也是女人，身上穿的衣服是个奢侈品牌的运动服……穿着运动服来剧组打人，难道是为了动手更方便些？ 抬手一拍扩音器，算是把自己从幻想中拉了回来，那边虽然混乱起来，但是一时半会也闹腾不大，总不会把人打死的，还是先把这边处理了比较好。 这样想着的李导拿起了扩音器，大声的宣布道：“试戏的可以，准备降落吧！” 威亚组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但是手上的工作更重要，慢慢的把照雨放了下来，几个工作人员飞快的冲了上去，牢牢的护住了照雨，确认她双脚安全着地之后，才转头看着李导，等待着指示。 “啊~~~放开我~~~呜呜呜~~~” 陈霜霜的哭泣声凄惨了许多，所有人都有心往那边看，又觉得直接看过去好像又不太好，李导皱着眉头瞥了那边一眼，看到场务带着安保人员在一旁想上前，又被几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挡住了，李导心情越发的不好，挥了挥手：“先准备一下，威亚组不要离开岗位。” “是！” 这就是还要继续拍的意思，看不到热闹的威亚组组员胸闷了，李导却没有理会他们，直接从导演专用的设备台上走下来，穿过人群，来到了混乱的中心。 看着摄影棚的人因为这个中年男子的出现而分开，几名黑衣人也猜出了李导的身份，也许是顾忌李导，也许是自家老板临进来的时候吩咐过，黑衣人并没有挡住李导，而抬手扇人的运动服女人也停下了动作，转过脸来。 一头利落的短发，干净锐利的面容，一副女强人的模样，让人感到些许的压力，一只手牢牢的控制住陈霜霜的姿态，半个肩膀挡住了陈霜霜助理若有若无的挣扎，游刃有余却又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人能够感到她的愤怒。 “这是怎么了？”李导开口，问出了现场所有人的疑惑。 “导演，导演救救我！” 被打的脸颊刺痛，更痛的却是自己的内心，这么屈辱的场门陈霜霜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上一次还是她十来岁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在精彩的上流社会好好的活下去，而这次……陈霜霜捏紧了手指，心头的痛越发的累积起来了。 “闭嘴！”短发的女人很厌弃陈霜霜的声音，以前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用这种虚弱白莲花的态度来应对所有的事情，旁人不招惹她的时候她自己还会靠上去，简直就是jian！ 两个耳光让陈霜霜闭上了嘴巴，只敢呜呜咽咽的哼哼，女人这才转过脸来，认真的看着李导：“导演你好，我姓宣，算起来应该是她的嫂子，本来家务事应该在拍摄后再解决的，但是这件事情有点紧急，我没什么时间，所以只能到这边来解决了，毕竟这里一抓一个准，她真要躲起来要找还是蛮难的。” 看对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姓宣？这京城里有名的姓宣的也就那么一家，如果真的那一家的人，那真的要给几分面子，毕竟想在娱乐圈里混，人脉能包留多少算多少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啊。”李导说完这话，感到被抓紧头发的陈霜霜想要抬头看他一眼，李导当然不愿意接收到陈霜霜赶紧的目光，这会让人觉得自己是跟这个女人站在一边的……天知道他只是作为这个摄影棚的负责人，只是不想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而已。 “嗯，不动手了，应该出过气了，只要她不跑，我就不动手。”宣姓女子果然还是非常干练的，说话做事干净利落，说不动手就真不动手，撒手之后甩了甩手里的碎发，脸上还带着几分嫌弃的表情。 “霜霜姐。”张助理凑了上来，手忙脚乱小心翼翼的帮陈霜霜清理了头发，脸上的表情很焦急，拿了几张湿纸巾捂在陈霜霜的脸上，红红肿肿的已经浮起来了，加上之前打妆的粉底，简直亮的有些不要不要的。 “那，现在……” 看上去像是没有什么武力争执了，李导准备清场，家事这种事情总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如果现在事情就这样揭过去了，也就算不上什么大事件了。 “我们还要再谈谈，这里有什么小房间之类的吗？”宣女士显然不熟悉摄影棚的设计，撒了该撒了气，还有其他的事情要问，所以她还需找一个稍稍私密的空间，继续解决事情。 “陈小姐有一个化妆间，两位请好好谈，有什么事情总是能说清楚的。”李导看了一眼身边的场务，看戏正津津有味的场务立刻意识到自己没有行使自己的职责，立刻调整了表情，跟上了导演的指示。 “这边请。” 场务出来负责了，李导直接转头招过副导演，聊起刚才试戏的事情，作为一名导演，被人闹到自己的场子上，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 陈霜霜看着李导的侧影，眼底闪过了一丝埋怨，今天如果是女一男一在这里，李导还会这样熟视无睹吗？陈霜霜并不确定，她只知道现在跟着这个“嫂子”进门，恐怕又是一场羞辱，陈霜霜不想进去，而且她的心底隐隐有一种感觉：你们都准备抛下我了，凭什么我还要顾及你们的拍摄，不就是难得一遇的好天气么，这次既然能遇到，那么下次也一样可以遇到不是吗？ 陈霜霜这样下定了决心，整个身体就软倒了几分，原本搀扶住她的张助理踉跄了一下，差点就跌倒在地上，好容易撑住了陈霜霜，张助理的脸上惊疑不定，待看清楚陈霜霜肿胀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虚弱，张助理突然领会到陈霜霜的用意了。 “霜霜姐，你没事吧，霜霜姐？”张助理惊慌的声音响了起来，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仿佛看到了一朵饱受摧残摇摇欲坠的白莲花。 “要晕倒了吗？可以，我刚好有车有人，送你去医院吧。”宣女士淡淡的看着惺惺作态的陈霜霜，丝毫没有任何担忧的意思，在说到自己有人有车的时候，语气里莫名的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 陈霜霜当然知道自己如果真的上了宣家的车，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扒光衣服丢在闹市里都不是做不出来的事情，陈霜霜不想从楼下跳下来，她还没有在这个世界活的更精彩，她怎么能死？！ 陈霜霜微微颤抖着眼皮，轻轻的睁开了一条缝，看着宣女士的时候眼底闪耀着点点的湿润：“嫂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宣女士看着迅速重整旗鼓的陈霜霜，眼底的厌恶里还混杂了一丝佩服，从一开始她就讨厌这个未婚夫半路认回来的妹妹，看上去就像是有蟑螂一般强悍的生命力，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也证明她的眼光并没有错，这个女人能屈能伸，倚靠着权势拼命的成长，权势散架之后同样能在下水道里活下去。 宣女士很厌恶这样的人，只想深深一脚把他们踩入烂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什么事情，你不知道？你惹下的烂摊子，让你哥帮你出头，你哥傻乎乎的冲上去，然后把自己栽在坑里了。” 陈霜霜一脸震惊，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嫂子，我真的不知道，我上次跟哥联系还是几天前……” “几天前？其实要调取通话记录并不是什么难事，想要拿到通话录音，你应该知道我也是做得到的，你继续装糊涂，我也可以在十几分钟之内将你的声音传遍整个摄影棚。” 宣女士的声音很平淡，但绝对不是普通的警告，陈霜霜借着张助理的搀扶站稳了身体，脸上满满的都是哀求：“嫂子，有什么事情我们自己人关起门来说。” 第一百二十五章 自我安慰 “自家人？跟我吗？你什么时候当我是自家人？！”宣女士轻轻的冷哼了一声，“你平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叫我嫂子的，你自己心里有数，这一次你哥惹上大麻烦，到底是因为什么起头的，你自己也心知肚明，今天我来找你，原本就是想出一口气，再问问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现在觉得这口气能出就不错了，至于其他的，以你的个性，不磨磨唧唧哭哭啼啼从我这边讨一点好处，是怎么也不肯多说的，所以，就这样吧。” 摇摇欲坠的陈霜霜脸一阵红一阵白，看上去就像被人扒光了外套红果果的打脸，不少知道陈霜霜底子的人心头都是暗爽的，毕竟小白莲花这种操作非常的惹人生厌，怼的不好还容易引火上身。 宣女士也是常年在人脉圈里混的，一眼望去就知道陈霜霜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她扯了扯嘴角，早就知道这个半路的便宜妹妹有手段，却也没有料到手段这么了得，能把一个剧组的人得罪大半以上也是本事了，依仗的不就是自己那个没脑子的未婚夫吗？以后，没得人能让她依仗了，倒是要看看她能继续攀上什么，还是直接被人踩在泥巴地里。 这样想着的宣女士，来之前的烦闷心情也消融了几分，到底是亲手扇人的感觉爽，宣女士抬脚向外走去，几个保镖也跟了上去，分寸掌握的非常好。 羞辱完了就准备离开了？ 陈霜霜简直不能忍，她下意识的用力稳住了身体，向前一步开口想要说什么，手腕却被张助理牢牢的抓住了，陈霜霜下意识的反手一个耳光，扇上了张助理的脸：“你拉着我干什么？！” “啪！” 这声耳光可不比刚才宣女士扇陈霜霜的耳光声低，周围的人楞住了，刚刚还有些怜悯陈霜霜的男人们现在也皱起了眉头，仿佛有些不赞同，张助理忍住疼没有抬手去摸脸，于是红色的五指印就越发的清晰起来。 “霜霜姐，我们先会化妆室吧。”张助理一说话，脸颊上的抽痛就让她眼角的泪水滑落了下来，张助理却手也没抬，还是小声的劝慰着，“霜霜姐，公司有电话来了，我们先回去吧。” 已经被人围观了这么久，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但还是要忍，不能把最后一点底子都撕光了，这个圈子里只有有足够的人脉和资源，再怎么不爽也必须笑颜以对，否则的话，就只能彻底离开这个圈子吧。 陈霜霜被张助理提醒了两次，终于冷静了下来，虽然这口气她真的咽不下去，但是咽不下去也得咽，虽然跌了个大跟头，但今天倒真的算是熬过去了，陈霜霜想了想，抬手扶住了自己额头，晃了晃：“抱歉，我有点头晕，刚刚不小心的，你先扶我回去吧，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 陈霜霜瞬间化身成了柔弱娇娃，脸上满满的都是歉意，那种忍辱负重的委屈感让人非常的熟悉，就跟平日里片场中的陈霜霜差不多。 站在门口的宣女士最后一次回头，看着被张助理搀扶回化妆室的陈霜霜，宣女士清楚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这个女人，以后不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见这个女人，宣家跟陈家的婚约是强强联手，这一次如果捞不出陈豪情，又或者是陈家损耗太大，连陈豪情都未必能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陈家，这次到底是招惹到了什么人？ 宣女士已经心生怯意，虽然她好奇，但绝对不会主动再去探寻，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规矩，她很有分寸。 宣女士离开了，拍摄现象也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有八卦的人在窃窃私语，但是没有人敢因为这些事情闹腾到导演面前去，最重要的一场戏要开拍了，谁出了纰漏那就是砸饭碗的节奏。 有人跑来跑去，做拍摄前的最后一次检查，威亚组有专人又围上了照雨，重新挂好了威亚，检查了三遍，复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几个人站在照雨的身边，丝毫没有让其他人上前靠近照雨的意思。 “我只是送个水。”懵梦在外圈嚷嚷着，一脸的哭笑不得，作为照雨的助理连她也被隔离在外，这也太谨慎了吧。 “马上就是大镜头了，拍完了再喝吧。”威亚组组长跟爆破组还有导演组商量结束，正好走过来，听到懵梦的抗议，语气温和的开口道。 “嗯，我不渴，一会喝吧。”照雨并不明白这些人如临大敌的原因，但鉴于她并不想太突出，所以还是示意懵梦去一旁待机，懵梦有些闷闷不乐，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走到了一旁，嘟着嘴巴。 威亚组组长看了懵梦一眼，转头正对上照雨的视线，威亚组组长从业超过十年了，见识过无数的武打演员，但照雨这样面对如此大的镜头却沉稳如斯的，他只碰到过一次，而那一次的那个演员之所以镇定的原因，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预料到那个镜头有那么大的场面，等到拍摄到一半的时候，那个演员已经被吓晕过去了。 威亚组组长觉得照雨应该不是那种情况，所以他越发的好奇，怎么会有女人这么强悍，听说是专业出身，可专业出身又不是宗师出身，怎么能这么厉害？ 威亚组一边百思不得其解，一边继续安排人保护好照雨的安全设备，越是大场面，越不能出意外，一个小小的螺丝都有可能引出各种各样的大意外，十年的工作室七八年的牌子，可不能塌了下去。 所有人都在准备新的镜头，没有人理会那个化妆室里的女人，这种孤寂和屈辱感让陈霜霜的背脊上仿佛有无数的小蚂蚁在爬，浑身上下痒的厉害，陈霜霜捏着拳头任由张助理把抱了冰块的湿毛巾覆盖在她的脸上，瑟缩了一下，因为剧痛，也因为寒意，更因为刺骨的冰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霜霜的声音沉闷闷的，仔细听听还带着几分的阴郁，张助理忙忙碌碌手里的事情，磨叽到不能磨叽之后，她才轻轻的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霜霜姐，我跟你说了，你要冷静一些，千万不要闹腾起来。” “行，你说！”陈霜霜放下捂在脸上的冰袋，这种化瘀的方法虽然很舒服，但也很容易引发脸部的僵硬，陈霜霜除了看重资源，也看重自己的实力，在娱乐圈有颜是基本的，没有颜的才需要努力。 “刚刚空闲的时候我开了一下工作邮箱，发现公司连发了三封邮件，基本都是，取消工作的。”张助理捏紧了手里的玻璃杯，看上去有些紧张，陈霜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开口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取消？” “之前公司敲定的两个代言，还有一个我们自己争取的，刚刚公司转发了客户的邮件，全部要求取消了。”张助理一口气把重点描述完毕，情绪让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也让陈霜霜猛然站起了身，控制不住的晃动了一下身体。 “怎么回事？怎么会取消？是客户那边资金出了问题还是其他的什么？”陈霜霜急迫的神情让人看的有些难受，张助理再怎么记狠陈霜霜之前的那一个耳光，现在也不由自主的觉得她可怜。 “霜霜姐，我后来发消息给经纪人了，她说让你别放心上，最好先休息一段时间，代言那边公司为了争取，已经压低价格分配给公司其他两个女团成员了。”张助理的声音低低的，似乎不想刺激陈霜霜，却没有料到这样的态度对于陈霜霜来说更是伤害，什么时候她还需要一个小助理来同情了。 公司的那两个代言陈霜霜是怎么拿到手的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真要是计较起来也是她先把其他人踩下去，想要再跟公司理论得倚靠身后得人，而陈霜霜身后的人…… “那我们自己争到的那个资源呢？怎么会也取消了？！” 陈霜霜的脑海中划过了一个念头，她有些不敢想象，张助理的眼神有些闪避，她也闪避，陈霜霜的脾气就越发的爆炸开来：“说啊，你躲什么？！” “那个资源就是陈家那边的律师团来的消息……说是，说是先生违规操作了什么，现在董事会和总公司要重新讨论，之前的合同作废，如果霜霜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可以发律师函过来。” “砰！” 坏消息太多了，陈霜霜以为自己能忍，却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砸了化妆台上的一个香水瓶，扑鼻而来的玫瑰花香让她的焦躁情绪平复了几分，但却没有让她好受几分。 “律师函？陈家的公司要给我这个陈家小姐律师函？！”陈霜霜怒极反笑，张助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老老实实的站在化妆台旁，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她的视线，也遮住了她的心绪变化。 “好，好，好的很，我倒要看看陈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难不成陈豪情还死了不成？！”陈霜霜反手拿起了自己手包，冲着张助理说，“安排车。” “去哪里？”张助理傻乎乎的，有些懵懵的样子。 “去陈家。”陈霜霜转头就往外走，张助理大惊失色抓住了陈霜霜的手腕：“霜霜姐，不能去的，上次先生说过……” “我记得他说过什么。”陈霜霜微微用力，挣脱了张助理的牵制，“他说过我不能去陈家，如果非要去那就是最后一次去，现在这个情况，我连这最后一次都不用，留着还有什么意义？等那个女人当家作主的时候高高在上的站在门口嘲讽我吗？” 看出陈霜霜心意已决，张助理也想不出更好的劝服方式，想象陈霜霜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张助理犹豫了一下，还是拨打了电话，安排下了车子。 “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那去场务那边签个字，然后我们就走吧。” 因为对未知的胆怯让陈霜霜努力想要抓住每一笔属于自己的收入，原本还能随意所欲拿拿架子的现在也不想了，有一笔算一笔。 “好。” 张助理匆匆忙忙冲了出去，绕场两周才找到场务，跟场务哈拉两句陪了个笑脸，签了字拿了条子，张助理转身就跑，将那些同情的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神态都丢到了脑后，她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 陈霜霜小心翼翼的移动到了摄影棚门口，一路上即便碰到了眼熟的工作人员，她也只是无视，实在躲不过去的，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整个人晃晃悠悠的，原本想要上来八卦几句的人就动不了了，万一聊天到一半陈霜霜倒下去了，那可是真的说不清楚了。 摄影棚外已是凌晨的夜空，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的毛孔全部舒展开来，心情大好，陈霜霜稍微清醒了几分，随后就感到了身后的动静。 “好了吗？” 张助理慌慌忙忙的靠了上来，将签字的条子往自己的小钱包里塞，陈霜霜有些不耐烦张助理的这种动作，但转念想想又觉得她是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指摘的。 “好了好了。”听出了陈霜霜的不耐烦，张助理忙不迭的点头，抬头四下环顾的时候，看到了一辆车子缓缓的开近，确认了一下车牌号码之后，张助理有些小着急的开口道，“霜霜姐，车子来了，我们上车吧。” “好。”陈霜霜点点头，就着助理拉开车门的姿势坐进了车子里，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了起来，摄影棚的大门口突然涌出了阵阵烟雾。 “咳咳咳，他们拍摄开始了，快走快走。”张助理狼狈的挤进了车子了，忙不迭得让司机开车，然后陈霜霜就想到了，这个大镜头里还有她露脸的正面拍摄和侧面拍摄，而她还没有拍。 “算了，等从陈家回来了再去拍吧，反正已经请假了。” 陈霜霜喃喃自语得开口，自我安慰了一句。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进门 “轰~~~” 又一声爆炸声响了起来，一连串的火光效果在闪耀，虽然之后还会精修，但是道具组必要的标识还是做出来了，猛然看上去感觉非常的好，就连站在摄影机后面的李导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不远处观望的威亚组和道具组两组人马高高吊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盯着李导，直到他喊了咔，才闹闹哄哄的跑了上来，第一个护住的就是从高高的威亚上垂落下来的照雨。 “照雨小姐，怎么样？”威亚组的组长小心翼翼的问道，这种大动作身上七八根钢丝缠绕，有的演员下来的时候都会打结，但是眼前的这个女演员却没有，不但完成了所有设定的动作，下来的时候所有的钢丝绳竟然都是正常的，实在厉害。 “没事，挺好。”照雨微微侧身，让威亚组的组员取下了她腿部的两根钢丝，然后看向了导演组。 “可以了，休息吧。”李导确认整个场景没有问题，嘱咐导演组立刻处理，先在不用的地方备份了两份，才微笑的看着照雨，“辛苦了，可以早点回去了。” “好的，谢谢导演。”照雨点点头，这一次放松了全身，任由其他人解开她身上所有的钢丝，去掉了钢丝，再解开钢丝锁扣，将特制的装备松开，一件一件的取下，懵梦在一旁守着，手里拿着两三条毛巾，就怕那些护具拿开之后会看到被鲜血染红的衣服，为了能更好的表现角色，照雨穿在里面的全都是贴身的黑色棉质套装。 “没有什么受伤的吧？” 威亚组的组长有些不放心，照雨是女性，穿的又是黑色的衣服，他们这些大男人不能直视，手里的护具上没有看到什么痕迹，甚至连汗水的污迹也很少，实在是跟平时的工作内容不太一致啊。 “没有，没事，连皮都没磨破。”照雨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认真的解释了几句，甚至还难得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绑护具的位置，动作大的让懵梦都楞了楞，然后懵梦反应很快，笑着凑了上来，挡在了照雨和其他人中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先去卸妆，可以准备休息了，都已经四点啊。” 凌晨四点，不知不觉拍完了整个镜头，哪怕照雨已经表现得很完美了，依然拖到了这个时间点上，威亚组和道具组的成员们也纷纷抬起了手腕，疲惫也渐渐的涌了上来，虽然恨不得马上就躺下去，但是按照摄影棚的拍摄惯例，这个时候是正好利用起来拍摄晨间戏的，估计至少还要工作四到六个小时。 “照雨小姐快去休息吧。” “我那边还有两个小道具没有完成，帮我一把吧。” “好，我跟你过去看看。” 看着工作人员们跟自己打完招呼，转头各自松着筋骨准备继续加班的样子，照雨的眉梢微微动了动，一直盯着照雨的懵梦觉察到了，下意识的伸手拍了拍照雨的胳膊：“照雨？” “感觉大家很疲惫，不能休息一会吗？” 照雨的视线还是跟着那些工作人员，并没有转过视线看懵梦，懵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边收拾手边的东西一边说：“放心吧，他们应该会找机会多休息休息的，但即便如此，连续工作六七个小时也是常态了……啊，要不我问问看公司的咖啡车还有空吗，有的话让他们准备点过来。” 别的经纪公司都是联系专业的工作团队下订单送咖啡车到剧组，“明姬”旗下的经纪公司财大气粗，自己配备了三架专业的咖啡车还有一支十五人的随车队员，其中有执照的咖啡师就占了一半，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轮班制的，有需求的艺人一般需要提前三天左右申请，但也有特例，只要能联络的上，紧急出车也不是不可以的。 懵梦觉得自己好傻呀，居然第一次想到这件事情，想想照雨在“明姬”的地位，这咖啡车不是分分钟能调过来的，在剧组的又能帮照雨留下个好名声啊，稳赚不亏啊！ “我现在就打电话。”懵梦没有给照雨反对的机会，立刻拿起手机拨打了出去。 看着懵梦干脆利落的向电话那头的人描述了自己的需求，在听到对方要求提供执行权限的时候，懵梦立刻拿出了另外一个手机，应该是给公司高层又打了什么电话，两个电话相互交换了一下信息，又延迟了几分钟，很快就得到了最后的结果。 “照雨，我们运气真好，原本只有一辆咖啡车待命的，结果另一辆的剧组那边调整拍摄进度，已经全部撤离预定的拍摄位置了，两辆车一个小时后都能过来。”懵梦显得有些小激动，说话的语气也热烈了许多，照雨已经帮懵梦收拾好了所有的杂物，点头看着懵梦。 “嗯，那我们要等在这里吗？” “不用，等啥啊，不用等！”懵梦哼哼着，“你早点回去睡吧，下午三点我再去接你，老这么熬夜可是吃不消的。” 照雨认真的看着懵梦，懵梦点了点头，非常的肯定：“我说真的，不是开玩笑噢，你呆在这里更疲劳，我招呼一下也就算了。” “好，那我先回去吧。”照雨点点头，这里面的事情她懂得原本就少，既然猛然这样说了，她就先回去吧，“你送完我还准备过来吗？” “嗯，咖啡车的工作人员没有来过这里，我得陪一下。”懵梦也不隐瞒自己的工作量，推着照雨往外走的时候还在解释，“咖啡车一般停两个小时，我回去休息一下，十点公司还有个会，要是太累了我就让经纪人来接你，能负责你工作的除了我就是经纪人了，其他人都不能接手。” “哦，好，那你让经纪人来吧。”新人这么大牌被公司保护成这个样子，照雨知道是周家兄弟特意准备的，这种来自亲人的关照她不想拒绝，“你开完会回去休息吧，晚上你再来剧组接我也可以。” “好吧好吧。”懵梦觉得自己如果不答应，照雨应该不肯走，所以她老老实实的点头，示意照雨快点上车，照雨看着懵梦，确认她不是敷衍自己之后，才低头躬身进了车里。 凌晨四点十五分，在点点星光下，照雨报出了一个地址，车子很快飞驰而去。 懵梦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努力的打起精神，就着冰凉的空气，直接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自己带的艺人不在，好像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懵梦不想进棚，里面又闷又热，微微远眺看着天边的微光，懵梦突然想起来自己好久没有发微博了，于是，拍照，排版，编写，准备提交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滴滴~~~”两辆咖啡车从大门开了进来，懵梦下意识的又抓拍了一张，然后点击了发送。 “这边这边。”招呼好两辆咖啡车，站好凌晨最后一班岗，然后回家洗个澡再去公司，状态应该会好很多，懵梦一边在心里打算一边挥舞着手臂，指导两辆咖啡车入场。 “哇，竟然还有早点，你们太厉害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到底辛苦人家这么早来，彩虹屁先吹起来。 “没事，师傅们都起的早。”三班倒虽然累，但是薪水高，临时调配出车还要追加两倍的奖金，虽然辛苦但赚的踏实，从咖啡车上下来的工作人员看上去都还挺和善的。 “那我们先进去吧。”懵梦示意大拖车绕过摄影棚去后面的大停车场，然后跟着其他人一起引着咖啡车，进了摄影棚。 “有咖啡？” “好香啊。” 外卖的咖啡和现煮的咖啡是完全不一样的味道，咖啡车刚刚入场就唤醒了几个沉迷于咖啡不能自拔然后迷迷瞪瞪的工作人员，罐装咖啡根本不顶事。 “辛苦大家了。”懵梦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操作起来驾轻就熟，属于导演组的份先准备，然后是各个主演的，其他工作人员自行排队领取，一杯咖啡搭一份蛋糕卷早餐，绝对能缓解熬夜清晨的疲惫。 “谢谢，谢谢。” 认得懵梦的人自然就知道这车子是属于哪位艺人的，这个时候犹如雪中送炭，工作人员们还是非常感激的，懵梦两手拎着两大袋的东西，身后还跟着一名工作人员，很快给导演组送上了咖啡和早点，正在闲聊的导演楞住了，哪怕是不沉迷咖啡的人，在这个时间点上闻到了手工咖啡的香味，也让人欲罢不能， “辛苦导演了，辛苦各位老师了。” 懵梦原本就是娃娃脸，撒娇卖俏的时候更可爱，手里又是一份份手工冰咖啡和甜点，真的是非常的讨喜。 懵梦绕着棚里跑了两圈，重点的都照顾好了，棚里的工作人员也几乎是人手一份了，懵梦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的酸痛，再一次谢过了咖啡车上的师傅，调度着停在停车场里的拖车开上来，目送着公司的车离开之后，懵梦才拿起了电话。 “是我，照雨到家了吗？好，我知道了，来接我吧。” 天亮堂了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霜霜姐，我们走吧。” 张助理陪着陈霜霜在陈家大门口已经站了足足四个小时，从清晨的保洁工人到别墅区早锻炼的人，来来往往已经不下几十人看到过她们，张助理从一开始的如芒在背到后来的无所事事再到现在的疲惫不堪，这四个小时并不好过。 “走什么走？”陈霜霜脸上的妆已经掉的七七八八了，她也很累，嘴唇都裂了开来，但她就是不甘心，陈豪情是出事了，但是没有死，她还是陈豪情的亲妹妹。 “霜霜姐，他们打定了主意不会让我们进去的，我们继续在这里只是自取其辱，而且与其在这里耽误时间，我们不如去拘留所看看，说不定还能见到先生。”张助理已经累了，她迫切的想要换一个地方呆呆，哪怕是那个印象中阴森恐怖的地方。 “拘留所……”到底还是累了，陈霜霜犹豫起来，如果去那边直接接触陈豪情，虽然有可能被骂的狗血喷头，却也能知道事情的缘由，陈霜霜还在心里衡量的时候，一辆车子匀速的驶入了通道，在大门前缓缓的停了下来。 陈霜霜不是第一次见这辆车，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正是宣家那个女人的，原本还有些颓废的陈霜霜立刻挺直了腰杆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后座的车窗。 紧紧封闭的大铁门现在弹了开来，显然屋子里的人非常尊重这辆车子，几乎是同步的表达了自己的欢迎，而宣家的车子也没有理会站在铁门旁犹如丧家犬一般的两个女人，启动之后就准备往里开。 陈霜霜有些不爽，眯着眼睛反手拉住了张助理，微微用力把她往前一推，要不是张助理反应快，整个人就要扑上行驶中的车前盖了。但即便如此，张助理还是阻碍了车子的前行方向，宣家的车子戛然而止。 “嗞~~~” 后车的车窗缓缓的落下，露出了宣家人的脸，陈霜霜看到了那张未来嫂子的脸，知道自己没有拦错车，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张扬起来，却不想以往一看到她就喜欢摆姿态教训她的人，今天却只是在嘴角挂了一个淡淡的嘲讽的笑容：“那么想进来吗？那就进来吧，只要你进来之后不会后悔。” 陈霜霜迟疑了一下，心里默默的在衡量，张助理则急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慌忙的让开了自己的身体，看着车子驶入了停车位，而陈家人也站在门口迎了出来之后，张助理抓住了陈霜霜的手：“霜霜姐，我们走吧。” “不！”陈霜霜摇头，突然坚定了下来，“她就是虚张声势，我要进去看看，我是陈家的人，没有人能阻止我进去！” 张助理拉不住陈霜霜，又不能丢她一个人呆在这里，生气陈霜霜不肯听话，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在陈霜霜后面，进了陈家的别墅。 第一百二十七章 解除婚约 “小伊啊，又让你来来回回跑了，真是辛苦你了。” 进了房间的大厅，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名五十上下的夫人，虽然她满身珠光宝气衣着华丽，脸上的妆经过了仔细的修整，看上去很有威严，她一眼就看到了走进来的宣伊，立刻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那种眼底里透露出来的喜悦毫不掩饰，在沙发上的陈家人有的心底感叹，这老太婆平时虎姑婆的模样，像谁都欠她几百万一样，但只有在这个儿媳妇出现的时候会温和许多，真的是看人下菜的。 “还好，都是坐车来回的。” 相较于以往想要刻意拉近几分的感觉，今天的宣伊有些生疏的感觉，陈家的人不少是人精，心中已经有了猜测，面上却不显露出来，毕竟在这个房子里作主的人不是他们，而且这个房间里作主的人平时也不是个非常和善的。 “有心啊，还是辛苦的。”仿佛完全没有觉察出宣伊的疏离，陈夫人还是保持着婆婆看儿媳妇的眼神，还是那种非常满意的儿媳妇，“豪情这次是犯了糊涂，回来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他的，宣伊，到时候你可不要心疼，不给他一点教训他要翻天了。”作为一个明事理的婆婆，儿子犯错的时候绝对不能掩饰，更不能粉饰，错就是错了，安抚好了儿媳妇，儿子回房间怎么安抚都可以，还能促进两个人的感情，要是拦着儿媳妇出气，那家里可有的闹腾了。 陈夫人自诩自己已经是非常开明的婆婆了，该说的安抚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准儿媳妇虽然没有接腔，但脸色并不难看，应该是默默承接下了自己的安抚，接下来就应该进入正题了：“豪情的事情，怎么说？” “我找人问了一下，证据是真实有效并且修改不了的，如果不想进去呆几年，恐怕得找被害人聊一下。”宣伊的语气很轻飘飘，与一开始她知道事情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坐在沙发上的陈家人有些人已经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脸上多少带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被害人？！”陈夫人的注意力显然落在了别的重点上，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才是被害人好吗，怎么有人敢这么颠倒黑白？！“他们算哪门子的被害人？我们家豪情才是被陷害的被害人，难道我们还要去求他们？” 宣伊连眉尾一根毛都没有动一下，她早就料到陈家夫人的个性绝对是这种反应，这里是京城，陈家又不是一手遮天的老牌家族，就算是老牌家族，在京城里想要动作一下也要掂量掂量，妈妈说的真没错，陈家就是个坑，她要早点出来。 “我去那边见了一下人，他精神状态还好，他的意思是，如果这边能帮上忙，让被害人那边松口，他应该更容易能出来。” 宣伊没有回应陈夫人情绪的宣泄，把自己得到的消息一股脑的丢了出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次陈豪情踢到了铁板上，不论他准备了多少后手，对方都能把路一条一条的堵死，当自己的劣迹已经成为了呈堂证供，及时示弱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伊伊，这次是我头脑发热，我错信了那丫头的话，才掉下这个坑里的，等我出去了，一定好好跟你道歉，那个丫头，我也要她跪下来好好向你认错。”宣伊的思绪回到了那间明明很亮堂却让人感受到刺骨寒意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站在门口的狱警，那是陈豪情第一次向她示弱，与以往那种糊弄人的甜言蜜语完全不同。 “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尖锐的女声打断了宣伊的回忆，宣伊却连视线都没有转动一下，跟在她后面从角落里蹭进来的陈霜霜，终于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我，我想来问问哥，哥的事情。”怯怯弱弱靠在实木墙壁边的女孩子看上去有些凄惨，跟在她身边扶住她的女性连头也不敢抬，小家子气的完全没有见过世面，有人认出了她就是一直跟在陈霜霜身边的小助理，瞬间就没有了多看她一眼的兴致。 “问？你问谁？谁是你哥？你个丧门星！”陈夫人没有想到这个小野种现在还敢跑到他们家里来，当初要不是儿子说就当家里养了条狗，还能跟娱乐圈的资本有所连接，结果呢？结果呢！ 要不是这个客厅里还有宣家的人在，她一定会让陈家的人撕了这个女人的！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跑了一晚上有点累，我先回去休息了。” 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刚刚还在想要是宣家人不在这里就能出口恶气了，结果宣伊就站起身表示要离开，陈夫人眼里难得的闪过一丝喜色，只等着宣伊走了收拾完这个小贱人再说，也好给宣伊一点休息的时间，下午还需要她出去跑跑。 被陈夫人劈头盖脸羞辱了一场的陈霜霜咬紧了牙关，没有当场发作，一是因为陈豪情不在这里，没有人会为了她拦下陈夫人，二是因为她还是期待陈豪情能出来，所以急切的想知道他的情况，三则是因为她看出了宣伊想要抽身的态度，能让宣伊抽身的情况到底是有多糟糕？陈霜霜不想让宣伊好过。 “大妈，你别生气，我，我只是担心哥……” 陈霜霜是陈豪情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件事情整个陈家人都知道，有钱有势的男人要玩个女人不是什么新鲜事，玩出需要擦屁股的状况也不少见，这种私生子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直接赶走也不是不可以，陈霜霜一直叫陈夫人大妈的，尤其是陈豪情在的时候，她叫的更频繁，她知道自己越是这样叫，越能膈应陈夫人。 “谁是你大妈？！” 刚刚得到的消息已经让陈夫人憋屈了，陈霜霜还在这里拼命的撩拨她的情绪，刚刚站起身原本想送送宣伊的陈夫人现在直接几个大跨步来到了陈霜霜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 “啪！” 陈霜霜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张助理的身上，刚刚看上去还怯怯的女人这次却站稳了脚步，整个人抗住了陈霜霜的重量，两个人到底没有倒下去，却也狼狈的很。 “陈夫人，那我先离开了。” 宣伊似乎是看不下去这样的场面，起身向门外走去，感到嘴角撕裂般疼痛的陈霜霜猛然抬起了头，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让宣伊走出去，一旦宣伊走了，陈豪情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被捞出来，而自己今天在这里就会死的很难看。 “大嫂，你真的打算丢下我哥吗？”嘴角被撕裂还要大喊出声，这样的疼痛普通人很难忍受，但是陈霜霜从小吃过的苦头够多了，更艰难的时刻她都熬过来了，现在怎么能功亏一篑？ “你胡说什么？你嫂子怎么会丢下你哥？”一个耳光扇的舒坦了，陈夫人看着陈霜霜大声开口，嘴角的血迹甚至有些飞溅出来，陈夫人有些腻烦，只等着陈霜霜再说点挑拨的话，就再给她一记耳光。 “真的？”陈霜霜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哪怕半张脸都肿起来了还是不肯放弃，“那你不会跟我哥解除婚约对吗？你还是会当我嫂子的对吧。” “你再胡说八道就给我等着，小伊你别理她，早点回去休息，下午还得麻烦你，这丫头是疯了，你怎么可能会跟豪情退婚……”陈夫人笑得很豪迈，完完全全的想要突出陈霜霜是个疯子，她以为宣伊会因为陈霜霜的造谣而生气发怒，所以她抢在前头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但等到她把话都快说完了，却发现站在她面前的宣伊保持着无动于衷的模样，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的时候，她突然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说话的声音也渐渐的低了下来。 “小伊，怎么了？” 宣伊表现得太淡漠了，以往因为陈霜霜的绿茶婊或者白莲花的姿态，宣伊不是找她就是找陈豪情说道，但是今天，宣伊却仿佛完全没有把陈霜霜放在眼里一样，那种姿态，似乎就是把她自己剔除在了陈家的事务之外，这怎么行？ “小伊，你是在生豪情的气吗？那个孩子偶尔会这样犯浑的，我说了等他回来会好好教训他，我让他亲自给你赔罪，好不好？”陈夫人是真的有些着急了，已经无暇顾及陈霜霜，两步走到了宣伊的面前，挡住了宣伊走出陈家大门的路，陈夫人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贵妇姿态。 “我并没有生气，之前在看守所里，我也跟豪情把事情说清楚了，接下来的，家母会正式拜访，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宣伊稍稍缓和了一下表情，看在往日陈夫人对她的爱护上，认真的把自己放在小辈的位置上开口。 “不是，这怎么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你跟豪情订婚的时候可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当初也是你们自己说有感情了才订的，现在怎么能说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呢？”陈夫人伸手，紧紧的抓住了宣伊的手腕。 宣伊看着陈夫人，手腕上的刺痛有些锐利，宣伊知道陈夫人在担心什么，事实上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宣伊心里也犹豫了很久，宣家的长辈们好好的跟她分析了两场，优势劣势，她留下要面对什么，她离开要面对什么，宣伊想了整整三天，陈家讨人嫌的事情很多，但她对陈豪情的感情也是认真的。 “抱歉，陈夫人。”宣伊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轻松，之前压在心头的重担和各种压抑感都不见了，宣伊原本有些闪避的眼神又坚定了起来。 “抱歉，抱歉什么？”陈夫人的声音有些慌乱，她摇晃着脑袋想要否决她听到的一切，一股无力感却涌上了她的心头，事情，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吗？“小伊，你听我说，豪情这孩子有些大男子主义，这个小贱人又在旁边搅和，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这不是帮你在教训她吗？” “啪！” 陈夫人是真的怕了，一边在解释的时候一边反手又给了陈霜霜一个耳光，陈霜霜正在看戏，完全没有地方陈夫人的动作，这个耳光挨的结结实实，要不是身边的张助理顶住她，她已经翻到在地了。 陈夫人的手掌心里染上了陈霜霜的血，平时她一定会厌恶的甩开的，但是现在她根本无暇顾及，扇完之后反手又想牵宣伊的手，宣伊却把手躲开了，她看到了陈夫人手心里的血。 “小伊，你别拒绝阿姨，阿姨是真的喜欢你。”陈夫人咳嗽了一声，看上去虚弱了许多，宣伊看着这样的陈夫人，脑海中闪过的却是第一次见陈夫人时的场景，那个时候她叫阿姨，这位陈夫人微笑的告诉她：“第一次见面，宣小姐真漂亮，我认得你的母亲，豪情每次见面都喜欢她，叫她宣夫人。” 宣伊的手狠狠的往下用力坠了一把，挣脱了陈夫人的掌控，陈夫人瞪圆了眼睛，伸手再抓却抓不到，宣伊大步往外跨了一步，走出了陈家大门的门槛：“陈夫人，我先走了，后续的事情家母会亲自上门拜访的，太累了，我就先回去了。” 宣伊不是一个人来的，门口有两个宣家的保镖，当宣伊明确表示要离开的时候，保镖们立刻挡在了宣伊的身后，隔绝了陈家人的手，一行人就往外走，陈夫人追了几步，追到了台阶上，却没有办法阻拦宣伊的脚步。 陈夫人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整个人狼狈不堪，宣家这是要火上浇油啊，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这些人到底要不要脸？好的时候凑上来，不好的时候就这样走掉了，这些人是人吗？不是人啊！ “大嫂，你没事吧。” 有人在大厅里嚷嚷，陈夫人咬紧牙关，猛然转头，她不能倒，她要是倒下去她的儿子怎么办？绝对不能再让人看戏下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十年内的陈家 “叫什么，我还没死，你们都可以离开！” 站在陈家别墅的门口，陈夫人魄力满满，她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当她被逼到极点的时候，她会绝地反弹，把所有想要撕裂她的獠牙都碾碎，甚至反噬想要吞下她的人。 “大嫂，事情都还没有解决，我们怎么能走呢？”有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的人轻轻的开口，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轻慢，仿佛发生在陈豪情身上的事情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噢，不想走，想留下来？行啊。”陈夫人微笑着上前一步，将整个大门堵的严严实实，“我家豪情这次的事情有些麻烦，你们愿意留下来我很高兴，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既然自愿留下来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为难的借口了吧。” 陈夫人的笑容看上去有些狰狞，已经许久没有见识过这样的陈夫人了，有些陈家的老人突然回忆起了这个女人曾经有多么的凶残，为了儿子的地位能把自己的老公生生弄去半条命，这些年来她渐渐把权力下放给了儿子，才让人渐渐忘记了她的狠辣手段。 “作为陈家的代理人之一，我在这里感谢各位的付出，因为我想要再此确认一下，各位真的是真心留下来的吗？”陈夫人缓缓的向右侧踏出一步，让出了半个门。 “当然是真心的，只是家里的外孙快睡醒了，我先回去看一下他，马上就回来。” “是啊是啊，我家的孙女也要上学了，每次都要我送才肯去，我先回去送一下，然后就过来。” “啊，我忘记我儿子今天要返校了，走，赶紧跟我一起去网吧逮那个小兔崽子。” “喂，是我，什么事情……什么，小粉找不到了？谁让你们放它出去的，小粉只能在花园里放风的，赶紧给我去找！” 说话间，七八个人就已经从陈夫人的身边挤了出去，每一个人脸上都堆满了抱歉的表情，仿佛临时想到了这样严重的事情才不得不错过陈家的大事件，他们纷纷表示很快会回来的，却在离开陈家大门的时候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 “噢，好的，那等你们安顿好了家里的事情，一定要过来啊。”陈夫人的语气还是平平缓缓的，脸上却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被陈夫人盯着背脊的人们脚步越发的快了起来，好像每一次他们来的时候打秋风一样，只是他们心底隐隐有种感觉，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打秋风了。 留在大厅里的六七人面面相觑，刚刚还游移不定的想法瞬间就坚定了起来。 “大嫂，我年轻不懂事，家里的累赘又多，很多事情想帮也帮不上忙，我们能管好自己不给大嫂和本家添麻烦就不错了，请大嫂原谅我们的能力不足。”能说出这话的人已经算是非常圆滑的了，陈夫人没有为难，立刻就有几个人跟着领头的年轻人冲了出去，很快就跑没了影子，显然等不及家里的车来来接他们，又或者根本没有私家车。 “呵~~~” 陈夫人浅浅的笑了一声，看着尤如蝗虫过境的客厅，能拿的装饰品都被拿光了，不能拿的拆拆弄弄也没有什么再利用的价值了，与往日并没有什么差别……不，还是有差别的，那个往日会站在她身边安慰她，告诉她：“妈，放心，就当是打发叫花子吧，这里的东西我一天就能都补上”的大男孩，却不见了。 “你居然没有走，不拍再吃两记耳光吗？”陈夫人缓缓的侧过身，看到了倚靠在墙壁旁的两个人，整个大厅里血脉“纯正”的陈家人都走了，剩下的却是她从头到尾都不想看到的女人。 “大妈，我担心哥哥。”陈霜霜的脸已经肿的圆润水光，伸手摸摸的话，还会感到滚烫滚烫的气息，但陈霜霜完全没有表现出对陈夫人的恨意，反而还是牵挂着陈豪情。 陈夫人嗤笑的看了陈霜霜一眼，缓缓的向自己的位置上走去：“都是女人，你心里怎么想的真以为我看不出来？豪情念一半骨肉亲情，还有一半就是你野心足够，放在娱乐圈里给点资源是有发展的空间的，但是我不喜欢你，从一开始就不。你跟豪情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就连现在你把宣伊的底子掏出来，为的也不过是逼迫宣伊，希望宣伊念旧情，如果宣伊真的不念旧情，陈家也第一时间知道了宣家的态度，自然就要动作起来，不能再期待其他的了。” 陈霜霜看着陈夫人，没有否认她把自己的打算一点一点的撕开来，散落在一地。 “所以呢？大妈要动了吗？” 自己母亲当年不能上位的最大原因就是陈家老大的原配也是世家出来的，背后有娘家的势力，陈霜霜从懂事开始就知道这个大妈是不会下位的，她只能想办法在这个大妈手下讨生活，现在陈豪情出事情，宣家放手了，陈家要自力更生，但一个陈家注定没有办法捞出陈豪情，陈夫人必须要动她娘家的势力。 所以当初看出宣伊要走的时候，陈霜霜并没有特别的着急，她知道陈夫人有压箱底的牌，她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下，将宣伊的打算红果果的展露在所有的陈家人面前。 “嗯，我要动了，那是我的儿子，我不会把他交给别人。”陈夫人轻轻的抬头，视线牢牢的扣在陈霜霜的脸上，陈霜霜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陈夫人淡淡的开口，继续说道，“虽然我要动了，但是这些事情跟你都没有关系，我背后的娘家一旦掺和进这件事情，陈家十年以内，都不会有家主，陈家，只有我说了算！” 陈霜霜的眼神控制不住的闪动了一下，她意识到陈夫人这句话并不是威胁，而是事实，陈霜霜紧张了起来，下意识的开口道：“大妈，大，大妈，我是真心担心大哥的，大哥要出来需要我的话，我什么都会做的……” “不需要你了，我原本也不喜欢你，这些年你从陈家拿到的资源，自己好好珍惜吧。”从认识到现在，这是陈夫人对陈霜霜最和善的一次，但是陈霜霜却一点也没有高兴，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殷切，她真的不想失去陈家这个依仗，重头再来一次也太辛苦了。 “呵呵。”陈夫人看着陈霜霜，不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位置的改变，让陈夫人看待陈霜霜的态度也改变了许多，陈霜霜想要的东西对于陈夫人来说算不上什么，给，也不是不可以，“你要留下也可以，还是那句话，陈家十年以内作主的不会是豪情了，如果你觉得这样你也可以忍耐，那就留下吧。” 陈霜霜楞了楞，第一次听陈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以为陈夫人是故意吓唬她，而第二次再听到陈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陈霜霜从陈夫人的态度里领悟到了认真，她迟疑了，不是陈豪情作主的陈家，她还能得到什么。 “你自己想清楚，我不勉强。”陈夫人抬脚，向着楼梯口走去，看样子竟然真的打算丢陈霜霜一个人在大厅里，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陈家的风向真的要变了！ 这个念头清晰的冲入了陈霜霜的脑海中，让她多少有些慌乱，看着陈夫人毫不犹豫的离开的背影，陈霜霜突然有些脱力，她缓缓的坐在了沙发上，脑海中一片混乱。 身边突然响起了电话的震动声，陈霜霜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珠，没有回头，张助理小心翼翼的接起了电话，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显然张助理也意识到了这些资源对陈霜霜的重要性，再也拿不出以往那种张扬到极致的嚣张态度。 “是，是，是，我们现在就过来。”张助理很快就挂掉了电话，转头看着陈霜霜，“霜霜姐，剧组那边来电话了……” “走！”张助理还想解释什么的，结果陈霜霜却干净利落的起身，直接往外走去，显然，陈霜霜也意识到了什么事情对她来说更重要，两个人甚至都没有回头，就匆匆走出了陈家的院门。 “霜霜姐，没有车，我们先叫出租车吧。”张助理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一边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一边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嗯，导演那边怎么说？”陈霜霜抬腕看了看手表，明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时间却才不过早上八点，原来，才八点啊…… “导演说拍摄很顺利，原本早上六点多打算收工一场的，但是有演员家的咖啡车来了，大家精神头又好了，准备再拍两场，赶掉一点今晚的戏份，可以多休息一会。”因为是上班时间，出租车软件不太好叫，路上也没有空车，张助理想了想，直接在有偿叫车那边加了点钱，很快就叫到了车子。 “咖啡车？”陈霜霜皱了皱眉头，这个事情她有一阵子没考虑到了，看来之后还得安排一下，只是不知道经纪公司那边行不行，如果陈豪情短期不出来，那就只有她自己出钱，这个钱还是得出！ 陈霜霜认真得想了想，拿出手机来刷开银行卡，看了看余额之后又犹豫了起来。 “霜霜姐，车来了。”张助理伸手拉了一下陈霜霜，两个人很快钻进了出租车，向着片场而去。 “回头帮我安排一辆咖啡车。”陈霜霜从张助理的双肩包里翻出了剧本，状似认真的阅读起来，张助理点点头，并没有将陈霜霜的姿态放在心上，以前也是这样操作的，经纪公司那边也是许可的。 陈霜霜很快赶到了片场，因为心里有顾虑，所以表现的特别好，导演讲戏的时候听的非常的认真，一条结束立刻上前来询问导演的意思，一口气试拍了四条都没有发脾气，搞得原本不在意的工作人员都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啊陈霜霜今天？” “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小白莲花成长了？” “嘘~~~你不要乱说噢~~~听说陈霜霜得罪了什么人，现在有人要弄她，所以她躲在摄制组不出去，想要找寻导演的庇护。” “真的假的，别开玩笑了哎~~~” “罗嗦什么啊你们，别人认真工作了你们废话还这么多，散开散开！”凑在一起的窃窃私语被打散，工作人员们嬉笑着散开，在拍摄片场里，这种喜悦永远不嫌少，那些看上去光鲜亮丽的明星，阴影下总有更多的身不由己。 李导很满意，夜场拍摄顺利，喝了美味的咖啡吃了好吃的点心，紧接着的工作又顺利完成，平时最喜欢作天作地的女艺人今天也非常的配合，于是李导跟导演组交换了一下意见，表示今天的休息时间从早上十点持续到傍晚六点，整整八个小时。 “导演万岁~~~” 拍摄中期还能得到八小时的全员休息时间简直是不能想象的，工作人员们瞬间都欢乐了起来，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之后就各自散去，摄影棚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李导跟着导演组往外走的时候，不经意的瞥见了半开放的化妆间里有人影晃动，想到陈霜霜今天的表现，导演觉得有必要去聊一聊，以资鼓励。 “哎，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啊，中途喊你们跑回来一趟，辛苦了。” “啊，李导您来了，坐。” “没有，一点也不辛苦，李导你们才辛苦呢。” 陈霜霜和张助理还是老样子，说话非常的得体，只是这一次态度上似乎更加的谦卑了一些，李导想到了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些传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显露，还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 “没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下午六点才开始拍摄。” “好的，我们收拾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一会就走，导演也早点休息吧。”陈霜霜以前并没有将李导看在眼里，但现在她觉得这个导演真的算不错的了，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真挚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荣辱与共 送走了李导，陈霜霜松了一口气，转脸看着张助理，发现她正脸色严峻的在手机上回微信，陈霜霜皱着眉头靠近了张助理，似乎是觉察到了陈霜霜的靠近，张助理下一秒钟迅速的收起了手机，抬起了头。 “怎么了？公司里有什么事情？”陈霜霜看着有些慌乱的张助理，开口问道。 “没，公司那边一切顺利，没有什么事情。”张助理摇摇头，将脸色平复了几分，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霜霜，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吧，你也累了好几个晚上了。” “好。”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陈霜霜觉得疲惫的感觉满满的涌了上来，后背也疼的厉害，她没有更多的精力理会张助理，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人一起离开，“回去睡吧，你今天还要去公司吗？” “看情况，我晚上五点去公寓接你吧。”张助理摇摇头，抬头看了看大门外，发现车子已经来了，立刻拉着陈霜霜往车子的方向跑去，“先回去吧。” 车子很快就驶离了摄影棚，整个城市也喧闹了起来，京城的堵车是全国闻名的，不论是南到北还是东到西，单程能在两个小时内已经算是幸福的，堵上四五个小时都不是稀奇事情。 陈霜霜梳洗结束躺上床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一点了，虽然脑袋里一团浆糊，但她是真的累了，到底沉入了梦乡，而另一边，身心放松睡到自然醒的照雨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台上的周瀚琪。 周瀚琪正在打电话，转头看到照雨醒了，他并没有放下电话，直接跳下了窗台向照雨的方向走来，当照雨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周瀚琪也在照雨的床边也坐了下来，抬手摸了摸照雨的额头。 照雨觉得有些晕乎乎，自己又不是感染了寒热什么的，怎么突然这么贴心的？ “嗯，我知道，但是我不接受。”周瀚琪等着电话那头的人解释告一段落之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话，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有些出乎预料，又追着说了两句，周瀚琪这边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没事，陈家还是什么家不论谁来都可以，做错了事情的人总要付出代价，以后也不用因为这种事情联系我了，‘明姬’的律师团如果不好用的话，周氏自家的律师团我也可以用用吧。” 挂掉了手机，周瀚琪迎上了照雨有些疑惑的表情，停在照雨额头上的手滑到了她的脸侧，将她的发梢往耳后别了别：“看来你是真的累了，睡着的四个小时体温一直很低，虽然知道这是你的常态，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嗯，今天睡的很好。”照雨实话实说，应该是因为周瀚琪一直在这个房间里，即便是陷入睡眠中的她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周瀚琪的气息。 “要起来了吗？”周瀚琪看了看墙上的钟，距离拍摄的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应该还有些时间。 “嗯，起来了。”照雨点点头，掀开了被子，她原本就不是爱赖床的个性，除非受了伤一定需要卧床休养，否则她更喜欢活动。 周瀚琪站起身，看着照雨起身穿外套，以前的照雨有两套非常贴身的棉布紧身衣，周瀚琪研究过衣服的裁剪和材质，发现很有意思，上辈子他就为了照雨默默的折腾出了几件，这辈子更是驾轻就熟，很快就搞定了一整个衣柜的替换衣物，照雨也很喜欢，几乎每天都会穿。 “刚刚那边来了消息，陈家找了帮手。”周瀚琪并不想隐瞒照雨任何事情，上辈子眼睁睁的看着照雨选择跟天敌同归于尽的伤痛，周瀚琪这辈子不想再尝到，所以他尽量让自己做到事无巨细的坦白，他希望照雨也能以同样的态度回应他。 两世为人，他所求的不过是跟照雨荣辱与共。 “嗯，可以搞定吗？需要我做什么？”照雨穿的是整套的运动装，舒展性非常的好，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轻易的脱掉，照雨稍稍整理了头发，用一根黑色的橡皮筋绕两个圈束紧，转过脸来，素颜却富含胶原蛋白的年轻脸孔非常的惹人眼。 “没有，证据确凿，追究到底。”周瀚琪的语气平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民事刑事，都要给我一个交代。” “好。”照雨想了想早晨在摄影棚发生的事情，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那个陈霜霜，就不用理会她了吧。” “嗯，如果她不再来招惹你的话。”周瀚琪自认自己不是喜欢惹事的那种人，如果陈家不是把心思动到了照雨的身上，他原本都可以一笑而过的。 “她应该不会有心思再来招惹我了。”照雨想到早上看到的陈霜霜的那张脸，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 “出来吃点东西吧，今晚又是夜场？我去陪你？”周瀚琪想了想自己今晚的实验内容，因为白天在家陪着照雨，所以他今晚也要开夜班车。 “嗯，想吃米饭，估计我结束的时间比你早，拍摄结束我去找你吧。”走进厨房，一眼就看到了冒着热气的电饭锅，炉子上还炖着一锅汤，肉香四溢，另一边似乎是蒸菜，照雨靠近透明方形锅盖看了看，看到了满满一盆的海鲜，汤汁里混合着海腥气，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泡泡。 “好香，我要吃饭。” 作为一名武力工作者，照雨对于食物有超出常人的喜好，虽然她看上去瘦瘦的，但是食量却抵得上两个成年男子的量，尤其喜欢高蛋白高热量的食物，就今天这两个菜，照雨能吃下一斤米饭。 “嗯。” 周瀚琪洗干净了手，拿过了两个碗，一个碗比另外一个碗大了一倍，将一斤米饭以四六比的量分在了两个碗里，肉骨汤上桌，海鲜上桌，拿了一个白瓷大碗放在照雨的饭碗旁边，“多吃菜，少吃饭。” “行。”照雨点点头，下午两点，吃太多也不好笑话。 拆骨，去壳，剔肉，到底是擅长冷兵器的奇女子，周瀚琪和照雨的碗里堆起了美味佳肴。 吃完了饭，收拾好了碗筷，周瀚琪又接了两个电话，看到照雨坐在沙发上发呆，周瀚琪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这样的生活是他两世向往又难以求到的，现在终于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周瀚琪在照雨的身边坐了下来，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安安静静的坐了半个多小时。 “走吧。”手机微微颤动了一下，提醒周瀚琪时间到了，照雨也站起了身，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门口，这是一栋独栋的小别墅，出了门就是小花园，每一栋房子都有独立的私人空间，而保安则十五分钟一班循环巡逻，安全性很高。 “晚上拍摄结束我跟你联系。”周瀚琪将车子缓缓停在了公交车站前，懵梦的车还没来，照雨推开车门下车。 “好，如果我没有接你电话，你就打座机。”实验室的座机是优先等级最高的电话，周瀚琪错过了所有的电话也不会错过这个电话。 “嗯，自己当心点，到了给我消息。”相较于自己，照雨觉得周瀚琪的危险系数更高，好在周瀚琪有那个家世顶在后面，身上随时都有定位的，但即便如此，照雨还是有些介意的。 “好。”远远的看到了照雨常坐的那辆私家车开了过来，周瀚琪发动了车子驶离站台，“好好吃饭，拍摄当心。” 懵梦看着站台上的照雨挥了挥手，一辆黑色的车子从站台上开走了，懵梦嘴角挂着揶揄的笑容，嘿嘿嘿的看着打开车门上车的照雨，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照雨姐，我们车子上还有多余的位置呀，下次直接让姐夫上来咯。” 照雨看了一脸嗨嗨的懵梦，点点头：“好，下次我让他上来。” 懵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照雨，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她双手合十，乖乖认错：“我错了，照雨姐，绕过我吧~~~千万不要让姐夫来，谢谢。” 照雨向前躬身打开了小行李箱，翻到了剧本，拿出来看了看，懵梦发出了嘤嘤嘤的声音，表示自己真的知道错了，照雨点了点头：“他们家不让他们随便坐别人的车子。” “好的，谢谢照雨姐，你是我亲姐姐~~~”懵梦躬身行礼，满脸感激…… 闹腾结束之后一路前行，两个人聊了几句正经事情，看了看剧本，下午的京城环线还是比较畅通的，抵达摄影基地的时候，还比预计找了三十分钟。 “照雨姐，我在这里把你放下来吧。”懵梦看看空荡荡的摄影棚门口，“我跟师傅去停车场，停车费要结账了，我去核实一下。” “好。”照雨点点头，下了车，顺手带了个小行李箱下来，“我先进去了，你一会进来找我。” “嗯嗯。”懵梦乖巧的点头，目送着照雨进去之后才开口道，“我们走吧。” 照雨走进摄影棚的时候，才发现有不少人比她到的早了许多，几乎都是前期准备的工作人员，照雨四下打望了一下，找到了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位置，正准备拖个小板凳过去，门口又有了骚动，照雨转头看了看，发现是两张熟悉的面孔，只不过这两张脸孔上都是余怒未消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陈霜霜气的有些头晕，看着张助理的眼神里带着凶狠，要不是今天上午闹腾出了这样一场，她现在又要忍不住扇耳光了。 “霜霜姐，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按照平时的流程来的。”张助理也觉得自己像是踩到狗屎了，平时根本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谁知道今天就真的赶上了，张助理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糟糕的预感，恐怕陈霜霜的身上会有什么大变动了。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辆咖啡车还要我自己出钱吗？！”陈霜霜压低了声音咆哮，照雨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有武功在身，应该是听不清楚这些对话的。 “霜霜姐，公司那边的意思是要走流程……咖啡车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正常应该是公司出钱的。”张助理有些怯怯的，她知道陈霜霜不缺这个钱，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咖啡车来了你安排好，公司的流程你也跟着，我倒要看看是谁准备给我难堪！”陈霜霜咬紧牙关，她得忍，她必须要忍，等陈豪情出来了，她要把这些屈辱全部都还回去！ 张助理忙不迭的点头，不敢去看陈霜霜那张狰狞的脸孔，两个人各怀心思往里走，正好对上了坐在凳子上待机的照雨，陈霜霜明显楞了一下，倒是张助理反应的快，脸上带上了略带生硬的友好笑容。 “照雨小姐，这么早就来了啊。” “嗯。”照雨点点头，之前发生的事情在照雨这里就已经告了一个段落了，照雨不会用特别的态度去针对任何人，当然也不会刻意的去讨好别的人。 “你好。”陈霜霜显然也调整了情绪，点头打招呼，没有把自己摆的很高，却也没有讨好的意思，只是陈霜霜给人的感觉有些硬撑的意思，照雨点点头：“你好。” “我们先进去吧。” 看到照雨坐在场边待机，连一个遮挡都没有，陈霜霜原本烦躁的心情突然好了几分，伸手勾着张助理的胳膊，两个人显得非常亲热。 “好。”张助理有些受宠若惊，陈霜霜这样的情绪变化虽然快，但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她从昨天胆颤心惊到现在，整个人算是恢复过来了，虽然白天在公司里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但现在想想也未必，听说陈家那边已经出手了。 “霜霜姐，一会咖啡车来了，先让他们送两个套餐过来，你尝尝味道。”张助理有些欢快而娇俏的说道，语气莫名的带了几分炫耀。 “好，合适的再给导演他们送过去，李导不喜欢吃甜的，副导和场务好像喜欢甜的。”陈霜霜点点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突然热烈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一个教训 陈霜霜预定的咖啡车驶入摄影棚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拍摄人员入场了，道具组大大小小的道具已经排列成行，已经忙碌了一个多小时的人们席地而坐，稍稍休息一下，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他们还要继续工作，难得偷闲。 咖啡和甜点的香味在摄影棚里永远是最受欢迎，看到了咖啡车上的小横幅，不少工作人员小声的低语起来，拍摄到目前为止，女二陈霜霜的咖啡车这是第二次出现在片场了，第一次是开机的时候，精致而贵重，几乎只有主创人员才得到了享受，其他人要么不在现场，要么咖位不够，但是吃过的人表示确实是美食，有机会再吃第二次也是不错的。 这一次女二陈霜霜的咖啡车又一次出现了，看那个杯子的量总觉得大部分人应该能分到，所以不少人的眼神都热了起来，而张助理也得到了消息，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辛苦了，辛苦了。”咖啡车的随车人员下来了一个人，迎着张助理的姿势靠了上来：“张助理，我们停这里可以吗？” “可以，就这里吧，我已经跟场务报备过了。”张助理上下打量了咖啡车，主创人员的份额已经单独分了出来，一个大大的塑料袋打包结束，其他的都是小份小份的系好，码放的整整齐齐。 “好的，那你签个字，这个是主创人员的。” 看到递到面前的单子，张助理没有多想的直接签字完事儿，递回了单子再接过那一个大袋子，转头找陈霜霜去了，这种在主创人员面前卖乖讨好的事情绝对不能错过。 “霜霜姐，都准备好了，走吧。” 陈霜霜刚刚收拾好头发，听到张助理的叫声立刻站起了身，两个人环视了一下，很快找定了目标物，两个人在拍摄现场窜梭起来。 “李导，辛苦了，一会的拍摄拜托了。” “谢谢，陈小姐今天也辛苦了，晚上的拍摄正常发挥就好了。” “副导，辛苦了。” “谢谢，谢谢，霜霜小姐有心了。” “男主哥辛苦了，之前搭戏我做的不够好的部分，还是男主哥的包容让我顺利拍摄结束，谢谢，谢谢。” “不客气，霜霜小姐很有潜力，再多自信一点就好了。” 除了女主还没有到场之外，其他的主创人员都得到了陈霜霜的馈赠，而咖啡车那边的领取也接近了尾声，看到陈霜霜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表达了感谢之情，陈霜霜一路微笑，突然觉得神清气爽了很多。 回到化妆室之后，场务拿着冰咖啡走了过来，看到陈霜霜的时候满脸笑容：“霜霜小姐，谢谢你的咖啡，这是今晚的场次表，基本上没有什么调整，你看看可以吗？” “谢谢。”陈霜霜接过了场次表，场务扬了扬手里的咖啡，笑嘻嘻的走了，陈霜霜稍稍收敛了笑容，把纸递给了张助理，“这条老狐狸。” 张助理扫视了一遍拍摄安排，确认没有疏漏之后才看着陈霜霜：“霜霜姐，时间跟之前的一样，我们还可以休息一会。” “好，那我躺会，你把台词读给我听听。”说着话，陈霜霜躺在了躺椅上，张助理点点头，拿起了剧本开始朗读，虽然张助理并非专业出身，但是因为这么些年凑在陈霜霜的身边，朗读还是学了些铿锵有力的方式，情绪也大多能带入，陈霜霜听的有些意思，慢慢的有些昏昏沉沉。 “张小姐。”有人在化妆间门口探头，张助理抬头认出了是咖啡车的负责人，看着躺椅上的陈霜霜睁开了眼睛，张助理稍稍凑近了头：“霜霜姐，我去看一看。” “嗯，你去吧。”陈霜霜正舒服着，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张助理立刻起身走了过去，两个人在化妆间门口说起话来，渐渐的声音有些大，像是发生了争执。 陈霜霜正躺着舒服，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原本想要不理会的，但似乎听到了自己助理焦急的嚷嚷声，陈霜霜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侧身站了起来，看着化妆室门口。 “但是，不能这样的……” “你们自己跟公司谈吧，我们就是个做事情的人，如果你们不结账的话，我们只能一直等在这里。” “怎么回事？”陈霜霜走到了化妆室门口，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声音却还是轻轻柔柔的。 “霜霜姐，他们说公司那边没有批准流程，刚刚我签的单得我们自己负担。”看到陈霜霜出来了，张助理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陈霜霜的眼底都带上了眼泪。 “什么？”陈霜霜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给经纪人电话！” “刚刚他给我看了短信，号码就是经纪人发的……”张助理茫然无助，陈霜霜却眯了眯眼睛：“给经纪人电话！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张助理忙不迭的拿出了手机，站到一旁拨号去了，陈霜霜继续看着咖啡车负责人，直看到他下意识的避开眼神之后，陈霜霜才开口说道：“是什么让你站在这里，不屈不挠的问我要一辆咖啡车的费用？” “不是的，陈小姐，我们本来已经签单结束了，是因为收到您经纪人的消息，说是公司不负责结算这一单，所以我们才过来找你们的。”咖啡车负责人一脸的无辜，结结巴巴。 “哦，以往只是签一个接收单，这次你却拿了借款单给我助理，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公司有可能不负责这一单，但是你却没有说，直到所有的发放都结束了才来这里跟我闹腾，要说你背后没人我会信吗？” “不是的，陈小姐你真的想多了，误会了，我们……” “告诉你背后的那个人，不要以为能爬到我头上撒野，再怎么样我也姓陈，陈家再怎么动荡也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真的把事情做绝了，以后的事情会怎么样谁说的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就不怕有一天自己也落到坑底？！”陈霜霜轻轻的哼了一声，显然已经知道了故意为难她的人到底是谁。 陈霜霜转头就走，那边电话的张助理已经语无伦次了，咖啡车的负责人一脸郁闷，总觉得自己这次什么好的讨不到，虽然化妆室没有门，但咖啡车负责人却依旧没有办法走进去，总觉得再继续下去他会被殃及池鱼，想想事情也弄的差不多了，他也没什么大损失，该收的钱都收到了，于是咖啡车负责人冲着张助理扬了扬手里的收款单，转头走了。 “哎，但是按照公司的流程是可以……对，我知道公司有可能不审批通过的，可是以往都是可以……公司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补的手续，我们补就可以了啊，为什么一定要把路都封死了？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张啊，你要懂事情，你今天来公司提前预支薪水的时候，我都签字允了一半，你还是要把公司的利益放在最前面，而不是顾及个人的交情和感情。”电话那头，经纪人拿腔拿调的声音传了过来，让人莫名有一种恶心的感觉，脑海中仿佛还能回忆起经纪人当初对陈霜霜卑躬屈膝谄媚的模样，现在却这副隔绝千里之外的模样，简直太现实了。 “行了，我一天到晚忙成这样，没空跟你瞎哈拉，挂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张助理一脸无助的看着手机好一会，才转身走进了化妆室。 “霜霜姐。”看到陈霜霜坐在化妆台前面无表情的模样，张助理有些胆战心惊，但是她又不能不开口，那咖啡车的价格可不低，她得想办法让陈霜霜点头应承下来，所以虽然害怕，但是张助理还是怯怯的开了口，“霜霜姐，咖啡车的事情……” “下次再有这种事情，眼睛给我看清楚了签字，这次就当个教训吧！”陈霜霜满心想要联系上陈家，没有注意张助理的表情，她一边拿着手机在耳边拨号，一边就打算绕过张助理往外走，不知道是不是去找信号。 张助理楞了楞，似乎没有预料到陈霜霜会这样说，等到陈霜霜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突然反应了过来，伸手拉住了陈霜霜的胳膊：“霜霜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陈霜霜有些不耐烦，微微动了动胳膊隔绝了张助理搭上来的手，张助理楞了楞神，脸上的表情有些着急起来：“不是的，霜霜姐，那个咖啡车很贵的，我负担不起……” “负担不起？你逗我玩的吧，你一个月的薪水多少我是知道的，稍稍控制一下花销半年，不就可以了吗？你有男朋友吧，男朋友能养你的啊，不然找男朋友干嘛？”陈霜霜皱了皱眉头，看着张助理的眼神就没有那么友善了，觉得自己好像带了一个非常不争气的同伴。 “不是的霜霜姐，我男朋友最近手头也有点紧，我们有点事情的，霜霜姐你帮帮忙，别让我们自己负担好不好？”张助理突然抱住了陈霜霜的胳膊，眼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滑落，她的动作让陈霜霜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甩开了手。 电话半天也没有打通，陈霜霜心情原本就烦躁，结果张助理还给她闹出这么一出，她有些烦躁的挂了电话，居高临下的看着无力坐在地板上的张助理：“你看你这是准备干什么？自己说自己难看吗？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弄得这副模样，你看我这两天的倒霉事是怎么经历的？我不是还得坚持下去！不要闹腾了，你不会负担不起这次的费用的，我以前送了你那么多的包包，随便折价卖出去几个不就行了吗？不要哭哭啼啼了，记住这个教训！” “陈小姐，到你的镜头了。”有工作人员在嚷嚷了，陈霜霜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走，没有留给张助理更多开口的机会，张助理愣愣的看着陈霜霜径直走进片场，整个人都懵了起来。 “包包，那些包包都是你用旧了的二手的，能买一千就偷笑了，十个包包也不够这次的费用啊，况且你也只给了我两个而已。”张助理喃喃自语，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偶尔有工作人员从她身边走过，也只是像看傻瓜一样的看了她两眼。 那边，陈霜霜的拍摄还在继续，虽然心里还在惦记着联系不上陈家的事情，但是手头的工作还要做好，毕竟她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依仗了。 “咔~~~很好，我们再追拍一条。”李导开口了，所有人都应了一声，陈霜霜心下大定，她的情绪没有影响她的表演是最好的事情了。 “开始！”拍摄继续进行，陈霜霜莫名的感到自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场上的表演越来越流畅，追加的两条也得到了好评，陈霜霜很快就下了场，只是才走了两步，就看到了站在化妆室旁的小张助理，那副表情像死了妈一样，陈霜霜觉得有点烦躁，脚步一转，直接往导演组那边走去。 “导演，我刚才的两个镜头拍的怎么样啊？”刚好是镜头交接的时候，导演组这边也不算特别的忙碌，陈霜霜微笑的开口学习，导演们没有理由不搭理，来来回回聊了几句之后，下一个镜头开始了，陈霜霜立刻就势站在一旁学习，根本没有要回自己化妆室的打算。 陈霜霜冷着张助理的原因，是希望她自己能想清楚一些事情，所以她根本没有转眼看着张助理，所以她也错过了张助理越来越没有表情的脸，还有渐渐垂落的眼皮。 陈霜霜手机震动的时候，张助理的手机也震动了起来，负责保管手机的张助理看了一眼陈霜霜的手机，发现屏幕上闪着“陈老巫婆”四个字，她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立刻接通了电话。 “陈老……夫人，你好。”张助理接通了电话，神智还没有恢复，差点叫出了不合适的称谓，好在她反应过来，改了口。 第一百三十一章 自私自利 “是，是，是的，老夫人，明白了。”张助理唯唯诺诺的挂掉了电话，刚刚经历的一切让她明白，虽然陈霜霜看上去很厉害能搞定很多人的样子，但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一旦陈霜霜身后的人抽身了，就算是陈霜霜也拉不回来，现在陈家夫人给了一个机会，她们怎么可能拒绝。 张助理匆匆走出了化妆间，绕了两圈没有找到陈霜霜，万不得已抓了两个眼熟的工作人员问了问，两个工作人员很快给出了回应，好像看到陈霜霜去了哪个角落，好像还有人跟着一起去了。 说这句话的工作人员笑得有些暧昧，张助理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顺着工作人员说的方向走了过去，找了两个角落没有，终于在第三个有些道具遮挡的角落找到了陈霜霜，跟她在一起的还有男主，几乎是本能的，张助理闪身躲在了一堆道具箱子的后面，聚精会神的偷听着。 “嘻嘻，您真的是开玩笑……怎么会，都很顺利，家里一点小事罢了……这次的角色挺有挑战的，我很喜欢，站在专业的角度，你觉得我表现的怎么样？” 男主背对着陈霜霜，压低着声音回了一句什么，陈霜霜笑的娇俏又柔弱：“你怎么这样说啦~~~怎么可能。” 男主又说了一句什么，陈霜霜的脸都红了，但是张助理却知道陈霜霜这样的情绪是演技，不过是想讨好面前的男人罢了，张助理想到刚进剧组的时候男主曾经在拍摄酒店的走廊死角拦住她们两个闲聊了几句，那个时候陈霜霜可是清高的很，仿佛是最纯洁的仙女下凡，好多回应的话都是自己在陈霜霜的眼神示意下回应的，后来还有几次碰头的几乎都是自己出面拒绝的，现在陈霜霜却自己凑了上来。 张助理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下一秒钟，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真的是正确的。“不会吧，你约过我吃饭？我完全不知道。” 陈霜霜一脸懵懵的天真样子在灯光的反射下显得那么令人作呕，张助理可以用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有至亲的血脉来发誓，那一次男主邀约晚餐的事情她确实传达给了陈霜霜，而陈霜霜自己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而且还让她出面拒绝！ 张助理捏紧了拳头，她不是早就知道陈霜霜是什么样的人了吗？踩她算什么，将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利用到极致不也是陈霜霜的风格吗？上一个例子还近在眼前，她怎么还能抱有期望？ 在这一刻，张助理突然意识到那辆咖啡车的费用注定她一个人要全部承受下来，没有人可以帮她，能帮她的也不会伸手，在她狼狈不堪内外交困的情况下。 “那约好了，今天下工以后我们一起去吃个宵夜。”陈霜霜的轻笑声听上去非常的悦耳，张助理下意识的往里躲了躲，下一秒钟就看到男主大步离开，看上去情绪还不错的样子，张助理又等待了一会，看到陈霜霜的身影缓步出来。 “站在这里干什么？吓唬人吗？”陈霜霜知道自己在这里不算是意外，毕竟陈霜霜的脸是对着外面的，张助理猜测她刚刚走到的时候陈霜霜就已经看到她了，但是陈霜霜没有出声，还让她在旁边看到现在，张助理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从道具箱子后面走了出来。 “不是的，我刚刚接了陈夫人的电话，她说安排了一个酒会，如果你愿意参加的话就可以去，就在今晚十二点。”虽然对陈霜霜心冷了，但是张助理还是本能的开口，说出了自己匆匆找陈霜霜的原因。 “啊，很好！我的拍摄是十点半结束的吧。”刚刚还有些厌烦意味的陈霜霜因为张助理带来的这个好消息瞬间喜笑颜开，她上前一步拉住了张助理的手，“我的手机带来了吗？” “带来了。”张助理点点头，将刚刚就攥在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陈霜霜，陈霜霜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就着最近通话拨打出去了，很快就接通了。 “大妈……陈夫人，是我，是的，我晚上有时间，十一点的车？好的，我没问题。”陈霜霜一边点头一边往外走，刚刚撩拨男主的姿态现在全都撤掉了，张助理愣了愣，几步跟上了陈霜霜，却没有找到说话的机会，直到陈霜霜挂掉了电话，张助理才反应了过来。 “霜霜姐，刚刚你跟男主约了今晚宵夜的……” “你帮我找个理由拒绝她吧，如果他来找我的话，谁知道他要拍摄到几点。”陈霜霜又恢复了那个漫不经心的模样，就好像男主在她心目中不过是一个备胎而已，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那我留在这里等他？”张助理有些不确认，陈霜霜毫不犹豫的挥了挥手：“当然啊，不然有人找我怎么办？你就等在这里吧，我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给你消息。” “但是霜霜姐，我，我找什么借口呀，要不还是你自己……”张助理想到陈霜霜刚才毫不犹豫的把责任推到了她身上事情，她不想再背一次锅。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不找你处理还要你做什么？什么都是我自己来的话，你也不用拿薪水了。”虽然陈夫人那边的事情还没有敲定，但既然有了机会，那边也开口了，就意味着关系能够缓和，陈霜霜觉得自己的底气又来了，也许明天一早经纪公司的负责人就该给她打电话了。 “霜霜姐，对不起。”张助理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她只能硬抗下来，眼底隐隐有着热意，但是走在前面的女人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股淡淡的恨意涌上了张助理的心头，但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行了，没什么事情的，你机灵点就行了。”陈霜霜心里惦记着陈夫人晚上的邀约，无暇他顾，挥了挥手打法张助理离开，自己向化妆室走去，不时的还看看手里的手机，似乎想要再接一个电话。 张助理看着慢慢走远的陈霜霜，狠狠的捏紧了拳头，手臂一直在颤抖，刚刚隐忍的眼泪这会也慢慢的滑落了下来，手机在震动，张助理下意识的摸了摸，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喂，是我……你别着急，我正在想办法……今天？今天怎么……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带着电话的张助理很快向某个阴暗的角落走去，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渐渐的让人听不真切了。 “怎么了，你这一脸的包子样？”照雨正在备拍，看到出去撒欢一圈回来的懵梦一脸的凝重，她下意识的开口问了问。 “嗯~~~让我想想，总觉得一天世界，好像很多东西都变化的很快一样。”懵梦像个小包子一样团在座位上，大约是有些郁闷了，她本能的伸手拿出了手机，点开微博开始刷刷刷。 “这谁啊，眼睛没瞎吧，我爱豆是这样的吗？说这种披皮黑的话，蒸煮糊一生！”果然微博是一个非常好转换情绪的地方，懵梦念念叨叨的把手机输入法换成了全键盘，然后动作迅速的点点点，很快就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键盘大赛上。 “照雨小姐。” 那边有人在招呼，照雨站起了身，看着全神贯注的懵梦，也就不想打扰她，很快就跟着工作人员上了场，稍稍整理了一下拍摄内容，就开始忙碌起来。 懵梦忙完了手头的活儿，脖子也有点痛，在微博上大杀四方好好喷了一场营销号和披皮黑之后，懵梦这才伸懒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自家艺人翻滚着从半空中飞了下来，让人看着目不转睛，心悦臣服。 “哎~~~我这是要带出一个武打明星吗？”懵梦自言自语，语气带着几分的喜悦，却又有一些遗憾，想到了什么的她开始翻自己的邮箱和工作记录，双眼放光的那种。 “在找什么？”照雨的镜头顺利完成，反倒是旁帮的配演不给力，导演让照雨去休息，需要她背景的镜头都换上了文替……曾经的女武替也有了自己的文替，照雨感觉也是蛮奇特的。 “想看看有什么角色合适你的不。”懵梦头也不抬，听到照雨的声音就自然而然的回应道，照雨喝了一口水，低头看了一眼懵梦正在看的工作备忘录，微微挑了挑眉梢：“你想让我去拍校园剧或者情感大剧？” 懵梦听出了照雨声音里的异样，下意识的抬头看着照雨：“不合适吗？……好像是有点不合适呢。” 懵梦郁闷了，盯着照雨的眼睛嘟着嘴：“很难想象你去拍言情剧的模样。” “对吧，所以我现在这样挺好的。”照雨抬手拍了拍懵梦的头，示意她不要纠结，结果懵梦的脸越发的圆鼓鼓起来，“虽然知道你说的对，但你就真的只能走女武打明显这条路了哎，不会觉得自己戏路太窄吗？” “完全不觉得。”照雨的语气轻飘飘的，似乎是真的不觉得自己被限定成某个类型的明星有什么不好的，懵梦看出了照雨是真的不放在心上，刚刚觉得有些烦闷的心恢复了几分：“好吧，你喜欢就好，当个职业的武打明星也不错。” “嗯，你是在给我准备下一份工作吗？我应该还有七八天才出戏吧？”因为身上就这一份工作，照雨记得还是很清楚的，懵梦也很清楚，她是第一次带艺人这么轻松，而且艺人跟制作方的关系也很好，完全没有让她擦屁股的机会……或者是说，擦屁股这件事情根本也落不到她的身上。 懵梦下意识的伸手翻了翻，确认照雨在这次拍摄结束之后两周内都没有什么新工作，她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动：“照雨姐，我帮你接个拍摄工作吧。” “拍摄工作？我？”照雨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她是知道这个时空有个职业叫模特的，她分明记得那些人又高又瘦，还要求两三天不吃饭什么的，照雨觉得她做不到，“我身高应该不够。” “现在有许多平面模特，照雨你的气质很好，可以考虑。”说这话的时候懵梦找到自己微博下网友附上的一张照片，是一个电子杂志的模特，之前也拍过一些小角色，因为这份电子杂志小红了一把，后面也算是片约不断。 “那你看合适吧。”照雨点点头，倒没有拒绝的意思，毕竟作为一名有足够后台的艺人来说，她的工作量真的不大。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女主那边似乎安排了粉丝探班，送来了一车的零食，估计不是后援会就是女主经纪公司出钱，以女主的咖位来说，自掏腰包的可能性很低，于是摄影棚又像是过年一样，开始分发各种小食。 “看看，哇~~~都是我爱吃的。”懵梦领到了一个鼓鼓的零食包，拆开一看，发现里面大大小小的超过十余种零食，而且都是拿得出手的牌子，懵梦转念一想，就明白对方在示威的意思了。 “哎，真的是，只是顺手的事情啊，要不要这么介意啊。”懵梦有些无趣，虽然女主的经纪公司也不错，但是跟“明姬”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计较什么不好计较钱啊。 “估计觉得我踩进了她的地盘吧。”照雨也不是天真的小姑娘，事实上她比懵梦看到过更多的黑暗，娱乐圈里得这种，并不算稀奇。 “你都说是顺手了，不用放在心上了。”照雨看了看零食，毫不犹豫的抽了一包肉脯出来，刚刚才消耗了那么多的精力，她需要能量的补充。 “吃了会不会拉肚子？”懵梦神秘兮兮的说道，却伸手抽了一包芒果干出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底的笑意，于是拆零食拆零食，吃吃吃吃。 照雨和懵梦其乐融融的时候，张助理和陈霜霜则坐在化妆室里，明明化妆室外动静很大，却丝毫没有往她们化妆室里来的意思，陈霜霜正在化妆，感觉到奇怪的她转头看了一眼张助理：“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三根手指 “霜霜姐，是女主姐在发小食。”张助理稍稍探头，装着看了一眼，其实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早上借着女主姐来的晚，没有把咖啡送到女主姐的桌子上，张助理多少都有些心虚，等到女主姐这边发了两圈都没有发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张助理知道女主姐那边已经知道了早上的事情，并且打击报复来了。 啊，不，打击报复太过了，应该就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张助理微微下垂了眼眸，没有把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陈霜霜。 “哦，我以为有什么事情。”陈霜霜轻轻的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张助理，这种小事情真没有必要放在心上，她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张助理收拾好了行李包，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到了陈家夫人要求的时间了，张助理心情沉重，却看到陈霜霜欢喜的站起了身，那种从头到脚散发出的喜悦让张助理的心情越发的糟糕起来，她略有些迟疑的把手里的小包递给了陈霜霜：“霜霜姐，你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不能，你去干什么，你又不认识那边的人，再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要留在这里帮我看着。”陈霜霜白了张助理一眼，张助理楞住了，陈霜霜直接拎着手包走了出去，张助理下意识的追了一步，没有追上陈霜霜，她站在化妆间的门口，神情憔悴，犹如被丢弃的小动物。 “哎，这不是张助理？”女主姐的助理发小食发到了第三圈，终于发到了张助理的面前，明显看到刚才一幕的人现在却在装糊涂，“你们家霜霜姐呢？” “霜霜姐有事先出去了。”张助理知道对方想干嘛，毕竟从进组开始两方人马就厮杀到现在，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以前张助理心里有底，一点也不害怕对方来势汹汹，但是现在张助理有被丢弃的感觉，跟对方争执两句都是有气无力的。 “啊~~~先出去了啊，还真是大牌~~~”女主姐的助理轻轻的哼了一声，明明手里还有东西却丝毫没有打算递给张助理，假假的笑了一声就准备离开，而就在这个时候，收工的男主哥也走了过来，张助理的心往下狠狠一沉。 “哎，小张助理，陈霜霜小姐呢？”化妆室是半开放的，男主哥一眼就看出里面没有人，虽然压低声音问道，但是张助理分明发现女主姐的助理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手里的马夹袋，就是不走！ “啊，霜霜姐去，去洗手间了。”张助理有些着急，头脑发热，下意识就撒了个慌，为了想隔开男主哥和女主姐的助理，张助理又跟了一句，“要不进来坐着等一下。” “啊？”男主哥楞了楞，正打算反应，一旁却传来了捣乱的声音，“怎么回事啊，刚刚不是说霜霜姐已经离开了吗？” 张助理的表情暗沉了一下，转头看着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主姐助理：“你听错了，我说霜霜姐去厕所了。” “哎，那感情好，我家xx姐安排了片场小食，一点心意，谁都不能少，刚刚没看到霜霜姐所以没拿出来，既然霜霜姐在了，那我就等一下吧。”女主姐的助理果然看出了问题，甚至抢在男主哥之前走进了化妆间，张助理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正绞劲脑汁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有人比她先一步开了口：“哦，后面有两个镜头要对本，霜霜小姐有空的时候我们碰一下头。” “啊，好的好的。”张助理捞到了台阶，感激的看着男主哥微笑着转头走了，忙不迭的道谢还向外送了几步，不小心就追上了男主哥的步伐，耳边传来了男主哥轻轻的声音：“你也真辛苦了。” “谢谢，谢谢。”张助理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径直的道谢，脸上和后背都是火辣辣的痛，等到男主哥彻底离开的时候，一个人影也从她身侧离开，正是刚才号称要在化妆室里等陈霜霜的女主姐助理。 “算你运气好！”女主姐助理显然看出了问题，但是没能抓住把柄让她心情有些糟糕，再一想到男一号竟然跟女二号瞒着众人勾勾搭搭，她觉得她有必要把这个发现通知她的老板，于是她也不理会张助理，直接快步离开了。 张助理虽然把事情解决了，心情大起大落的却让她很难受，炸了汗的后背黏黏腻腻，她现在就想回家洗个澡，于是她拿出了手机拨打电话给陈霜霜，想问问陈霜霜她能不能先回家了，但是电话却一直都没有人接。 张助理有些烦躁，连续拨打了两个电话没有接通她手机上的电池电量已经快要耗尽，张助理放下手机正准备去找充电宝，手机却响了起来，张助理一看到那个电话号码下意识的就接了起来，手机的屏幕却彻底的黑了。 张助理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开始找充电宝，找了两圈没有找到，才想起来好像刚刚被陈霜霜带走了，又着急的找充电线，充电线有了却没有插头，只能用电脑的usb接口充电，速度非常慢，等到手机恢复开机之后已经过了五分钟，张助理头晕了晕，想要拨打电话出去，手机却提示电量不够。 “该死的，给我冲进去啊！”张助理看着通话记录上的那个鲜红的数字“2”，眼泪都快要飙出来了，好容易等到手机电池电量超过了百分之二十，张助理终于拨出了电话。 “滴~~~滴~~~滴~~~滴~~~”连续四声无人接听，张助理差点就站不稳身体，她伸手扶住了化妆台，喃喃自语的：“接啊，接啊，接啊！！！” “喀嚓~~~谁啊？”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凶狠的声音，张助理长了长嘴，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眼泪水如泉涌一般划过脸庞，张助理却无暇顾及。 “找这个手机的主人吗？他现在没办法接电话……嗯，少了三个手指头，不太好拿电话，又疼晕了过去，要我把他踹醒吗？” “祁哥，祁哥你手下留情，我刚刚手机没电了，刚充上电就给你电话了，祁哥我有钱了，求你给叫个救护车，求求你，他不能没有手！”张助理整个人的声音都是嘶哑的，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二十分钟，只是二十分钟，她最爱的人的手就没有了，一个普通人没有了手指意味着什么，正常人都知道啊啊啊！ “救护车？那是什么东西？钱三分钟内打到我账户里，这个手机就会发定位给你！”被称为祁哥的男人在电话那头狰狞的笑着，丝毫不害怕被逮到的感觉，张助理也完全没有去想什么报警啊什么的事情，她得先把人救回来。 电话被挂，颤抖的手输入转账密码两次都输入错误，直到第三次要被锁键盘了才输入成功，张助理整个人都快脱水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还不敢擦，她得先确认人没事。 转账成功的消息反馈到了手机上，紧接着就是一个定位消息，张助理随手抓了两张纸巾抹了一把脸，拔了电源就往外冲，一边冲一边拨打救护车的电话，因为不记得地址，又看了一眼手里的位置，才急急忙忙的嚷嚷道：“对，就是这个地址，你们赶紧派车去，费用什么的不用管！” 张助理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摄影棚，很快就不见了踪迹，有人听到了张助理叫救护车的声音，不免有些好奇：“那是陈霜霜的助理啊吧？出了什么事情？” “谁知道啊，难不成还出什么事情了？” “看着挺着急的，不会真有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情，反正她们已经签字了，现在离开跟摄制组也没有什么关系，真有什么事情，总会知道的。”这话倒是认真的，几个人随意聊了聊，也就散了开来，没有人再去关注离开的人。 张助理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毫不犹豫的跟人抢了一台出租车，被人骂骂咧咧的在屁股后面赶了几句她也无暇顾及，人命关天，一点羞辱算什么，更何况也是她做的不对。 出租车司机似乎是觉察到了张助理的不对劲，一边脚踩油门急速赶一边开口道：“姑娘，有什么事情别着急，总能处理的，这地方有点偏，但是不远，你这是，什么事，要不要报警？！” “报警？不用，不用！”张助理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她怎么能报警，报警可就什么都完了，“他，他不争气，被人堵了，我已经叫了救护车过去，师傅谢谢你快点就可以了。” “啊，那就好，那就好。”司机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被人堵了的事情可大可小，万一不小心惹上了道上的人，恐怕也没有什么好结果，司机心里有底了，原本热心帮人的想法也淡了一些，万一到了之后发现救护车没到要送他车上……司机觉得自己不想赚这笔钱。 司机集中精神开车，后面的张助理一次一次红润了眼又擦去，直到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已经肿的睁不开了，才抬眼向外看去：“师傅，是不是快到了？” “是啊，小姐，下一个路口转弯就到了，我的车子开不进去，我在最近的路边放你下来吧？”司机眯眼查看了一下路线，已经是半夜了，道路两边静悄悄的，这里是集装箱聚集的物流公司，虽然有保安岗亭但是形同虚设，半夜十二点了也没有什么人，路灯虽然亮，但总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好的。”张助理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感到司机停车了她直接丢了一张一百元给师傅，就要下车，她的干脆利落让司机心生好感，忍不住开口道：“姑娘，你真的不要报警吗？我感觉这里挺荒凉的啊，你一个人去没事吗？” “没事，没事，一会救护车就来了。”张助理只想着赶紧去找人，下车直接往里跑，跑了两步她又转头过来，猛然趴在了驾驶室的窗玻璃旁，一脸的焦急，“师傅，你出去的时候如果看到救护车，麻烦帮忙他们指个路，谢谢，谢谢你。” 打车过来六十多，女人也没要找钱就让他帮忙指路，司机没有理由拒绝，一直开着大灯照着女人的背，直到看不见她的踪迹了，他才掉头往外走，结果才开了十米，迎面就来了一辆救护车。 “往里，往里。”司机忙不迭的伸手朝里指了指，救护车迅速的开了进去，司机想了想，又掉头跟了过去。 等到司机抵达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停下了，有医护人员抬了担架出来却没有往里走，司机微微侧过身体，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正搀扶着一个人往外走的女孩子，也许是这么多年走男跑北的经验，司机下意识的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拍摄按钮。 “快点快点。”看到了人，医务人员终于动了起来，很快那个人影就被放在了担架上，也许是因为剧烈的震荡引发了疼痛，那个人突然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直接抬手就给了弯腰探查他情况的张助理一个耳光：“你怎么现在才来？想看我死吗？！” 张助理的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然后就能看出她的左脸和右脸竟然是一般的肿胀，显然之前在里面也被打过了。 “你这人干什么？精神不错啊！”正在帮男人检查伤口的医生因为男人的一个大动作，自己也差点被掀翻出去，医生有些没好气，正准备教育两句的时候，被男人扇了一个耳光的女人却凑了上来，满脸的抱歉。 “医生对不起，他被……所以心情不好，医生你看这是他的手指，应该怎么办啊？”张助理一边忙不迭的道歉一边凑上来，摊开的手掌里捧着三根鲜血淋淋的手指，看上去有些骇人。 司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虽然是成年的男人，他还是有些害怕这种事情的，医生倒是挑了挑眉梢，转头看了一眼随车护士，护士立刻转身去找小冷藏箱。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打破砂锅问到底 “医生，怎么样？可以救回来吗？”张助理急得涕泪横流，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意思，整张脸丑的惨不忍睹，却带着十分的真诚。 “这谁知道，带回去检查吧。”医生到底还是看着张助理可怜，没有太闹脾气，但也没有安抚的意思，在这个职位上待久了，什么伤口没有见过，断指还算好的，皮肉完好打断骨头的，故意切断神经让人瘫痪一辈子的，还有各种各样的酷刑，能被用上这种的，十有八九都是得罪了黑道的。 普通人家的正常人哪里有人会招惹上这种人的，多少还是德行有亏吧，医生不想理会，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将三根手指放进了碎冰块了，临时止血工作也结束了，正准备抬上车的时候，那个躺着的男人又动了起来，看样子是觉得被震荡的伤口有些疼了，准备迁怒医务工作者。 “干什么？护士帮你急救还要被你打啊？这里都有摄像记录的，再闹腾报警了！”医生忍不住喊了一嗓子，躺在担架上的男人停顿了一下，只得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腿。 “疼吗？到医院接上就好了。”张助理不敢趴在担架上，又想安抚一下人，只能尽量靠近些许，而当她的脸靠近担架上的人的时候，那个男人厌恶的转过了脸：“太恶心了，离我远一点，你们轻点啊，想弄死我啊，当心我告你们。” “对不起，对不起，他只是太疼了。” 男人骂骂咧咧的，女人卑躬屈膝的，一行人很快上了救护车，车门关上的时候，差点打到司机的胳膊，司机也机灵，第一时间收了手机，抬手向张助理挥了挥手，张助理这才看到了一直没有离开的司机，感激的抬手挥了挥，又低头专心看着自己的男人去了。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司机回到了自己的车上，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往外开，看到第一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工作小群里有人在说话，司机随手就点开了语音。 “老陆啊，你怎么在南区一直没动啊，睡觉吗？” “这天可不能在车里睡觉，不会是真的睡着了吧，谁有空给老陆打个电话。” “真的假的，老陆，老陆？！” “要不我打个电话？” “别打别打，我活着呢！”有人看样子真准备给自己打电话，老陆立刻先丢了一条微信出去，证明自己还活着，微信里的消息停顿了一下，很快就接上了话头。 “人在还不说话，要打架吗？” “没有啊，这不是刚跑完一单，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怎么了？” 深夜的路口虽然没有什么车辆，但是白天的时候这里可是一个客流量非常大的物流输送口，所以一个红灯差不多要两分钟左右，在陆师傅前面的救护车拉了警报闯红灯走了，陆师傅只能耐心等待，并且在红灯改变之前将自己拍摄的视频丢进了工作群里。 “什么视频啊？” “不会吧老陆，你也敢玩这种事情了？当心嫂子收拾你！” “不是，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刚刚好转路口，陆师傅来不及仔细解释，就着手机说了一句，忙着向外开去。 两分钟之后，微信群里沸腾了起来，语音一条接一条，简直就像是过节一样。 “我靠，这是男人吗？这是男人吗？” “那女的人太好了吧，那男的怎么没被砍死？” “这女人太没出息了吧，舔狗一条啊。” “婉姐你可别生气啊，这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不懂事啊。” “姑娘？她算哪门子的姑娘，老娘不是姑娘啊。” “她怎么能跟婉姐你比，婉姐十四岁就在车队里了，您是大佬啊。” “现在呢？车子开走了吗？” 司机老陆终于带上了蓝牙耳机，可以继续说话了：“车子开走了，看样子应该能抢救过来，就是怕之后在医院还会出什么事情。” “哎，看那姑娘的衣着还可以，应该不会为钱为难，倒是辛苦你了，跑一趟那么远。” “不行，我忍不住了，老陆，这视频我打个码，发微博上去，让人好好把这些人给骂醒！”婉姐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既然说了打码也不算什么大事，连视频的录制者都没有跳出来反对，所有的人闲聊了两句，很快就各自忙自己的去了，他们是车队，还要出工赚钱的。 这注定是一个不够安稳的夜晚，张欣助理在为自己的至亲忙碌的时候，陈霜霜也在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被陈夫人的车接到了一栋别墅，还没来得及认清别墅的标识就被带进上了二楼的客间，一眼看到坐在正中的陈夫人，陈霜霜一边松了一口气一边又提起了心。 “大……陈夫人。”原本想要亲近一些，但想到之前发生的时候，陈霜霜还是按捺了一下，改了口。 坐在椅子上的陈夫人妆容齐整，微微抬头的时候能看的出眉眼间的憔悴，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再怎么铁娘子的人也撑不住，陈霜霜能理解，但是却不能感同身受，毕竟她从更低的地方爬上来的，那个时候都没有人同情她，现在她哪有力气去同情别人？ “你来了。”陈夫人站起身，陈霜霜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阻止自己逃开来，以往陈夫人站起身，都是准备拿她撒气的。 “是的，陈夫人找我来是需要我做什么吗？”陈霜霜想要表示友善，却发现自己的话好像有些生硬，她下意识又追加了一句，“为了哥哥，让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陈夫人的眼冷冷的，仿佛冰锥一般，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陈夫人还是忍了下来，淡淡的开口道：“不止是为了你的哥哥，也是为了你，所以希望你能明白，你用了多少努力，你就能得到多少。” “是的，我明白的，夫人。”陈霜霜低头下，把自己放在了尘埃里。 “不用叫我夫人了，叫我大妈吧。”陈夫人的声音传入了陈霜霜的耳中，陈霜霜瞬间楞住了，等到她回味过来陈夫人叫她的是什么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大，大妈……” “去那边，把那件衣服换上！”陈夫人让开了身子，露出了后面用来分隔的屏风，陈霜霜这个时候才有余力打量整个房间，古风的让人移不开眼。 “啊，好。”陈霜霜有些小激动，快走了两步，她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结果事情比她料想的要好，也证明了陈夫人是真的准备努力了，而不是嘴上说说。 挂在屏风旁的整套衣服让陈霜霜看直了眼睛，房间复古也就算了，服装也复古，这种衣服自己一个人怎么穿的来，就算是专门研究这一行的人也得带个助手才行啊，自己怎么弄啊。 陈霜霜抬起头，有些求助般的看着陈夫人，却发现身穿旗袍的陈夫人竟然抬着脚，向门口走去：“大妈，怎么……” 准备换衣服而把小礼服拉链拉开的陈霜霜忙不迭的将拉链又拉上，正准备往前追两步的时候，反正陈夫人转过脸，看着她的视线带着难以言说的冰冷：“不想做了吗？” “不是，我，我自己穿不好……”陈霜霜楞了楞，突然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她的脸红了一下，又白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咳嗽了一声，“我，我知道了。” “好好表现，看你的运气了。”陈夫人伸手拉开了房间门，抬脚走了出去，陈霜霜咬了咬唇，只犹豫了十秒钟，就转身走进了屏风里，脸上带着几分认真的表情。 陈夫人走出来的时候，迎面正对上一名中年男子，两个人视线相对的时候，陈夫人垂了垂眼眸，中年男子倒是露了几分笑容：“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事情还没有办成，办成了再说吧。”陈夫人淡淡的开口，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中年男子不以为意，笑容里带着一抹浅浅的遗憾，一抹淡淡的凶狠：“如果当初你嫁到我们家，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吧。” 陈夫人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抬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神中带着严厉：“当初你就是这副腔调，现在还打算继续这副腔调吗？！” 中年男人明明事业有成，背靠大树，却还是一副油腔滑调的模样，当年就是这点讨厌，现在还是这点讨厌，陈夫人的训斥没有让中年男子变脸，但是眼底的残忍却掩饰不了了。 “当年如果你嫁给我，我现在不会这样。” 陈夫人看着中年男人，丝毫没有畏惧他任何情绪的意思：“如果我嫁给你，我们现在都不会是这样，但事以至此，我们只能往下走了。” 中年男人捏住了拳头，冷冷的哼了一声，终究还是跟陈夫人擦身而过。 这栋别墅对于陈夫人来说非常的熟悉，年幼的时候她常常来这里玩，一楼大厅的墙角角落还有她留下的划痕，但现在却是人来人往，杯盏交错。 陈夫人找了一个不是那么显眼的角落坐了下来，手里端着一杯她并不可能会喝的香槟，等待着事情的发展，今次的陈家，只有一个笑话和一个更大的笑话两条路可选，陈夫人心里清楚，陈家在这场纷争中终究会落在下风，十年内都恢复不了元气，但没有办法，这是儿子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谁让他不长眼睛，谁让他要帮那个野种。 对于陈霜霜，陈夫人是厌恶的，今晚的事情虽然是她叫来人的，但如果陈霜霜不愿意来也无所谓，她有的是后备的人选，陈霜霜来了，想要谋求一个前程，程夫人就打算让陈霜霜好好赎赎罪，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了，以后，陈霜霜在娱乐圈的资源，陈家无暇顾及却也不会打压。 “哎，这不是……” 有人远远的看到了陈夫人，特意带着闺蜜前来，想要寒暄着随便下，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陈夫人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她丝毫没有压力的站起了身，嘴角噙着冷笑等待着对方的靠近。 陈夫人并不是颓废凄惨的模样，甚至还有几分蓄势待发的模样，靠近陈夫人的几位女士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脑海中回忆起陈夫人当年彪悍泼辣的模样，虽然陈家这阵子比较惨，但仔细想想陈夫人能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陈家并没有跌倒最低点，而且今天晚宴的这个主人据说跟陈夫人还是青梅竹马的，当初要不是有些意外发生，陈夫人可不是陈夫人。 站在陈夫人面前的几个女士露出了有些生硬的笑容，陈夫人知道她们联想到了什么，她丝毫没有张扬的意思，也没有打算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就这样等着对方出招。 “好久不见了，陈夫人，最近怎么样？” “最近还好，家里有点事情，所以不怎么出来走动。” “对啊，真的好久不见了，上次看到陈先生的时候还是在ny，陈先生好像在银行申请商业项目贷款吗？” “那个我不清楚，是国外分公司的事情，回头公司年会的时候，我会再确认一下的。” “最近也没看到豪情了，我家那傻丫头还在问豪情的事情，陈夫人是把豪情派出国公干了嘛？” 陈夫人抬眼看了看领头的那个女人，嘴角挂上了冷冷的笑容：“豪情最近有些不方便，等他得空了，我让他约你家女儿出来喝个茶。” “啊~~~豪情忙什么啊，跟他父亲一样忙项目嘛？”女人根本不是真的打算让自己的女儿跟陈豪情交往下去，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跟陈豪情喝茶？谁不知道陈家的大公子这次得罪了人，得罪的还是陈家自己搞不定的人，所以陈夫人现在才会在这里。 “嗯，倒也不是，年轻人头脑发热，为了手足做了傻事，两个孩子兄妹情深，却要我这个当妈的出来擦屁股，真是没办法。”陈夫人摇摇头，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无奈，毕竟是母亲。 “啊，傻事？什么傻事呀！”既然是八卦，自然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第一百三十五章 置之事外 陈霜霜孤寂的站在台阶上，直视着远去的车子，眼角的泪不见散去，一件略微厚重的西装搭上了陈霜霜的肩头，随后她被搂进了别墅，没有机会再回头。 坐在车里的陈夫人一脸平淡的表情，正在开车的司机犹豫了好一会，才试探的开口问道：“夫人，不用接霜霜小姐吗？” “不用，接下来是走回来还是坐车回来，都是她自己的本事了。”陈夫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屈辱的愤怒，司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下意思的开口道：“这要这边不做梗，小少爷那边应该问题就不大了。” “还不知道！”陈夫人打断了司机的自说自话，“我家里的人肯出手，也是看在事情可行的份上，如果这边使坏捣蛋，我家那边绝对不会掺和的。” “是，是，是，但现在总是好的开头。”司机一边调转车头一边低语道，从小看着陈夫人长大，在她嫁入陈家之后只有自己跟过来，他跟陈夫人的情分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就算是一般的陈家人在他眼里也不够看的，“这次那丫头也算是占了便宜了。” “这次那边的年轻，所以没有反应过来，再过个三五年他成长起来，如果陈霜霜还在他身边，一定会成为第一个被迁怒的对象，如果陈霜霜不在他的身边而在屏幕上大放异彩，他一样也会背后使坏让陈霜霜吃个苦头的，他不是那么大度的人。”陈夫人怎么可能放任小三的女儿得意，陈霜霜也不过是占了眼前的利益。 司机暗自点了点头，他就说么，自家大小姐什么性子，怎么可能让那个女人的女儿得到什么天大的好处。 “这次算豪情欠她的，以前的事情我不追究，以后她也不要出现在陈家大门口，是好是坏，都是她自己走路。”陈夫人这句话奠定了陈霜霜以后的路，由司机传达，陈家的大门不会再向陈霜霜打开。 回家的这条路，似乎走的很辛苦，但似乎又很平坦，车子驶入陈家别墅的时候，明明是半夜时分，陈夫人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缕曙光，明明知道这是错觉，但是陈夫人原本沉重的心还是轻松了几分。 “明天早上提醒我打电话回家。”陈夫人走上台阶的时候，吩咐了司机一句，司机躬身点头，目送着陈夫人走进了陈家别墅的大门口，才转身关上车门，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是，当天空破晓，陈夫人睡不安稳，早早的起床，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回家的时候，一连串的提示信息却让她楞了楞神，平时陈夫人并不怎么关注这些娱乐信息的，她只设置了两个关键字，一个是陈豪情，一个就是陈霜霜，而此刻占满她手机屏幕的每条信息上，都清楚的标示着陈霜霜三个字！ “这个女人，疯了吗？！”陈夫人想象不出陈霜霜一个晚上能折腾出什么事情，所以她一边恶狠狠的打开了手机，一边仔细阅读着每一条提示。 “女星陈xx助理受辱，男方身份成谜。” “深夜惨案，明星助理跪地求助，救助医院现已报警。” “女星牵扯黑社会，牵连身边无辜人士。” 三个在娱乐圈常年带风气的公众号以一种铺天盖地的方式展现着同一个主角的新闻，下面的衍生讯息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迅速发酵，不但揪出了陈霜霜的大名，并且还赋予了一个又一个荡气回肠的神奇故事，让人看的想入非非又好奇心大起，陈夫人只是草草扫过几眼，怒气就积聚在了她的头顶。 “这是怎么做的事？”陈夫人冷冷笑了一声，那个陈霜霜眼高手低，连自己身边的事情都处理不了，在关键时候搞出这么多事情，后面谁会帮她收尾吧？ 确认陈霜霜上热搜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陈夫人就彻底的没有放在心上了，她还得捞儿子，救家族，得帮着陈家重新站起来，她管不了不相干的人那么多事情了。 这边陈夫人下定决心，着手安排自己的事情去了，那一边许久没有在豪宅里一觉而醒的陈霜霜刚刚坐下准备吃早餐，拿起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就看到了填满整个屏幕的消息提示，陈霜霜正准备切荷包蛋的手就停了下来，她仔细看了一眼屏幕消息的内容，虽然看的不详细，但陈霜霜还是一秒抓住了重点。 “当啷！” 陈霜霜直接将金属餐具丢在了餐盘了，站在陈霜霜身后的管家和服务人员连眉梢都没有颤动一下，依旧眼观鼻鼻观心，陈霜霜咬着牙笑了起来，在她诸事顺利的时候竟然是身边的人捅她刀子，给她下绊子，好，好得很！ 陈霜霜收敛了自己的表情，重新拿起了餐具，保持微笑的将一顿食不知味的早餐吃完，站起身拿起外套和手包，礼貌的向管家询问了一下附近最近的打车点，管家表示大少爷离开的时候已经帮陈霜霜安排了出行工具，陈霜霜道了谢，很快出了别墅，上了车。 将片场地址报给了司机，陈霜霜在心里琢磨联系张助理的事情，结果没两分钟她的手机就响了，拿起来看了看电话号码，陈霜霜的表情沉了下来：“是我。” “霜霜姐，霜霜姐，你在哪里？求你帮忙。”电话里，张助理的声音慌张而着急，带着满满的哭腔，陈霜霜却不为所动，就那么淡淡的开口道：“你在哪里？我今天要去片场拍摄，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张助理在电话那头楞了楞，仿佛刚刚才想到陈霜霜是需要拍摄的，而她也有工作的，张助理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口，陈霜霜则继续无视张助理的尴尬交代工作：“你早点过来，今天我要对的台词不少。” “霜霜姐，我有事情，我今天可能来不了，霜霜姐，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朋友要住院手术，我现在身上的钱不够。”张助理挣扎了好久，还是哀求道。 陈霜霜眯了眯眼睛，语气很轻柔：“你的朋友？谁，我认识吗？出了什么事情，我让我警察局的朋友去看看吧。” “不！不要！”张助理在那边说话的声调都变了，慌乱程度可见一斑，陈霜霜撇了撇嘴，语气继续轻柔，眼底的疏离却毫不掩饰：“那我先去片场了，你尽快过来，如果你不能过来，跟公司请个假，再安排一个助理给我。” “霜霜姐！”张助理彻底的惊慌起来，她真的是来求助的，但是陈霜霜为什么这么冷酷？为什么能够这么冷淡的视而不见？ “我快到片场了，你安排好了告诉我。”陈霜霜抬手捏了捏鼻梁，昨晚的放纵让她浑身上下都很酸痛，但即便如此她也得撑起来，这次事情的责任不在她的身上而在助理的身上，她必须做好切割。 电话被挂断了，陈霜霜完全不理会电话那头的张助理会怎样的痛苦，她关心的只有自己，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攀上的路，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再掉下去的。 车子渐渐驶近了摄影基地，陈霜霜一眼就看到了围在基地门口的记者，她皱了皱眉头，不想在这里面对这些人，只是这车子并不是她的，她没有办法指示对方直接开进去，而且没有提前认证的车子也不能随便进入影视基地的。 “能……”陈霜霜原本想让司机掉头，先避一避，却不想司机丝毫没有迟疑，就那么直直的向大门驶去，并且下一秒钟，栏杆就弹了开来，司机畅通无阻的将车子开到了基地里面，并且完美的避开了狗仔队的追击，然后司机微微减慢了速度，转头看着陈霜霜：“陈小姐，请问你要去几号摄影棚。” “啊，六，六号。”陈霜霜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回答的有些结结巴巴，但随后她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喜色，她这一次，真的攀上了一棵大树了。 “这里就可以了，谢谢谢谢，真的辛苦您了。”陈霜霜下车的时候，语气温柔而大气，摆出一副亲民的明星模样，司机看了陈霜霜一眼，点了点头，到底是少爷昨晚睡过的女人，不能表现得太轻视。 司机点点头，目视着陈霜霜走进了摄影棚，才转头发动车子离开，一边离开了摄影棚一边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少爷，是我，嗯，送到了，没有什么问题，门口有些狗崽队，不是什么大事情，好的少爷，我现在就过来。” 陈霜霜走进摄影棚的时候，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这一夜混乱，发生了许多的事情，陈霜霜差一点就想不起来昨天的事情了，直到她看到女一男一正在拍摄重要镜头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昨晚孤注一掷的时候，好像得罪了男主哥？ 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一边小跑步向着化妆室方向跑去，等到在化妆台前坐定之后，陈霜霜才松了一口气，看着镜子里小脸红扑扑的女人，想到刚刚自己坐的那台车长驱直入摄影基地的模样，明显是提前联系过的，陈霜霜就有些小激动。 “霜霜小姐，早啊。” 正在发拍摄表的工作人员来到了陈霜霜的化妆室门口，看到坐在台子前的陈霜霜，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却又发现陈霜霜的助理不在身边，想到那个说话软糯糯却每次都话里带刀的小助理，工作人员又不敢进房间了。 “啊，早，您好。” 陈霜霜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下意识的转头看着工作人员微笑，工作人员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抬手展示了手里的拍摄表：“这个是您的。” “啊，谢谢，谢谢，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陈霜霜连忙站起身，脸上露出了抱歉的表情，“今天助理有点事情……本来该她去拿的，让你跑了一趟。” “没事，没事的。”看着脸色红润丝毫没有憔悴模样的陈霜霜，工作人员心里多少有点想法的，一大早到片场谁没看到头条新闻啊，还想着说陈霜霜应该会受影响可能今天不会来拍片了，却没有想到陈霜霜竟然是一个人过来的，看陈霜霜的神情，绝对不像是受到影响的感觉。 “那今天助理能来的吗？你一个人有什么不方便的话来场务这边说一声，我找个人帮你。”这名工作人员还是挺喜欢陈霜霜的，再看看陈霜霜现在的状态，卖个好绝对没有问题，工作人员更加的友善起来。 “公司应该会给我换个助理的，没事，谢谢啊。”陈霜霜笑得很乖巧，工作人员点点头，又看了陈霜霜一眼，转头才离开。 陈霜霜松了一口气，一边看自己手里的拍摄表一边在躺椅上靠了下来，原本她应该打电话回公司让公司给她安排一名新助理的，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陈霜霜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个腮红不错哎，公司新配的化妆箱吗？” “对啊，公司新配的，我觉得很好用，估计后面会推广。” “这个遮瑕效果是不是很好啊，让我试试看。” “你好……请问……” 有声音插入了两名化妆室闲聊的空档，正在试粉底的两个化妆师转过头来，看到了一脸浅浅笑容的陈霜霜，两个人都楞一下，下一秒又反应了过来。 “霜霜小姐，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的，因为助理今天有事情，所以恐怕一会没办法联系上你们，所以方便的话，能不能现在帮我上装？” 陈霜霜解释的很细致，两个化妆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拍摄表，陈霜霜的镜头预定在一个半小时之后，现在化妆也未尝不可。 “好的，好的，我这就来帮你化。”带新化妆箱的那个化妆师站起了身，正准备拿自己的化妆箱，结果跟她聊天的那个化妆师反应很快，直接将自己的化妆箱递了过来，眼睛还睁的圆圆的。 “谢谢啊。”对于两名化妆师的眼神交流，陈霜霜视而不见，还是一副温婉动人的模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过意不去 刷子轻轻的在脸颊上挥舞，陈霜霜微微半闭眼帘，视线只能看到化妆师手上的动作，等到刷子靠近陈霜霜的额头时，陈霜霜开口了：“那个化妆箱，挺漂亮了。” “啊？”化妆师其实听懂了陈霜霜的话，但是她不敢接话头，只能装糊涂，陈霜霜轻轻的瞥了化妆师，继续开口道：“虽然有些人角色很小，但是收入却不低，那个化妆箱放在她们面前，也不过是就是出工一次的价格，但是对你们来说，丢掉这份工作恐怕只能抱着这个化妆箱吃饭了。” 化妆师的手颤抖了一下，要不是反应快，笔刷恐怕就要走偏，落在陈霜霜的眼皮上了，好在化妆师也是老资历了，牢牢的抓住笔之后，她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样子：“对不起，霜霜姐，是我刚才不小心拿错了，我现在去换化妆箱。” “不用了，我桌上的化妆笔化妆品都可以使用，快点给我画完吧，你可以继续你的工作，我也可以拍摄了。”陈霜霜还是眼眸微微闭上的模样，却让人莫名的感到压力倍增，化妆师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收拾好自己的化妆用品，开始打开陈霜霜化妆桌子上的化妆品，一盒两盒三盒，拍开所有的刷子，小小的刷子在粉底盒里蘸了蘸，轻轻的点上了陈霜霜红润的唇…… 化妆师汗流浃背的回到自己的休息区时，同事刚刚准备去给演员化妆，看到她的模样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一身冷汗的样子？” “箱子给我。”化妆师a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顺手拿过了自己的化妆箱。 “给你给你，给你了你发什么脾气？”化妆师b也没有想要抢化妆师a化妆箱，顺势递给过去之后忍不住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好像被吓到了一样。” “你呀，安分点，那个陈霜霜并没有下去，你别去招惹她了。”化妆师a良心建议，化妆师b皱了皱眉头，多少有些不爽：“我没有招惹她，只是她自己也该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怎么还能对我们颐指气使？” “做好自己本分就好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化妆师a吐了一口气，“走吧，干活去，听我的。” “好吧好吧。”化妆师b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没有吸取教训，“走，干活了。” 给群演上妆的活也不轻松，虽然简单但是数量多，有些人还要念叨两句，想要化抢眼一些的妆，却也不想想这里是哪里，主演都是傻的吗？制片方都是眼瞎的吗？工作人员都是新手吗？ 斥责了两个幻想着被导演“慧眼识英”可以一战成名的群众演员，化妆师们结束了自己的工作，一身疲惫的回到了休息区，刚刚喝口水缓了缓神，又有人在招呼，摄影棚恢复了往日里的快节奏，嘈杂而混乱。 “辛苦了，辛苦了。” 陈霜霜一路行来，对每一个眼熟或者不眼熟的工作人员都衷心道谢，碰到女主姐和男主哥的时候，陈霜霜还规规矩矩的叫人问好，顺便向男主哥道了声抱歉，原本要一起对词的，家里却来了消息让她赶紧回去，她就直接从靠近洗手间的侧门离开了，如果有机会一定会摆酒道歉的。 男主哥还是很好说话的，毕竟他一直都是向着陈霜霜的，连连摆手说没关系，还约着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对词；女主姐就没那么好气性了，之前被陈霜霜明褒实贬往下踩的时候就累积了一肚子气，现在又知道陈霜霜落魄了，她没有理由放过这个好机会。 “是霜霜啊，对了，今天早上我看到消息推送了，你助理怎么回事啊？做事情也太不干脆利落了。”女主姐的话实在是没有什么拐弯抹角遮遮掩掩，直接就认定了张助理是为了帮陈霜霜做事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的，而跟黑社会牵扯不清的也只有陈霜霜了。 “早上的消息推送？我一早就来摄影棚了，还没来及的看手机，我现在就回去看看。”陈霜霜不紧不慢，丝毫没有感受到女主姐给出的压力，四两拨千斤的应对了一句，陈霜霜又是一路缓慢往化妆师走去，“辛苦了”的道谢声平稳平和。 “得意什么？有你吃苦头的时候。”站在女主姐身边的助理忍不住狠狠了一句，“昨天明明约了男主哥，后来不知道为啥又跑了，男主哥也是傻，就这样信了她的解释。” “她昨天真的这样？”女主姐皱着眉头想了想，陈霜霜作为女二号，一向以白莲花问世，最喜欢干捧一踩一，如果没有好处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去做的，能让她放弃好不容易又搭上的男主哥，她是又攀上了什么人？ “我觉得是，也搞不懂男主哥是怎么想的，这么一个把他当备胎的人他还当宝贝哄着，真的是……” “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去，想办法找出陈霜霜昨晚碰到的到底是什么人。”女主姐的要求让她的助理很为难：“姐，陈霜霜今天可是助理都没带的，问不出来的。” “那就去查查看，她那个助理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用太实事求是，有点苗头就行，送她上一把热搜！”女主姐大约真的气糊涂了，连陈霜霜一大早上过热搜的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 “好，这个好办。”助理跑到一边打电话去了，女主姐坐在位置上喝了一口绿茶，觉得心气还是有些不顺的，又吃了一块巧克力，才算是舒坦了几分。 助理电话还没有打回来，女主姐要上场拍戏了，过了半个多小时回来，女主姐却找不到自己的助理了：“人呢？疯哪里去了？” 一个助理找不到，还有一个助理，女主姐看了一眼站在身边一动不动的助理，有些恼恨她的反应迟钝：“没看到我在找人吗？打个电话去问问。” “好的，姐。” 新人小助理连忙掏出了手机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小助理也不敢挂电话，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 “干嘛！”在手机最后自动挂掉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那边传来了助理不耐烦的声音，这边的新人小助理小声的开口，把女主姐找人的事情说了，那边的助理大声的回答道：“行了，我知道了，二十分钟就过来！” “姐，她好像在厕所，说是一会就过来。” “掉厕所里了吗？”女主姐不是很能接受这个答案，加上之前找她的时间，这是要消失四五十分钟吗？ “我还是去找找她吧。”新人小助理看出了苗头，准备找个理由开溜，结果一抬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姐，你看，这个女的是不是那个陈霜霜的助理啊，不是说她今天有事情，不过来吗？” 女主姐顺着小助理的指示看过去，竟然真的看到了那张常年跟在陈霜霜身后的柔弱脸孔，女主姐愣了愣，下意识的想要去看看张助理的神情，却发现那张脸孔让她看的莫名有些森冷，女主姐还在凝神的时候，却不经意对上了张助理的眼眸，那是一双平静如死水的眼睛，看不到一抹灵动，女主姐的心狠狠的颤动了一下，慌忙避开了眼睛。 “姐？”新人小助理看出了女主姐的异样，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女主姐却挥了挥手，示意新人小助理关注自己，不要看别的地方。 张助理抬脚继续向化妆间走去，如果不去看她的脸，好像还没有什么大问题，等到张助理的背影消失在化妆间门口的时候，女主姐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姐，到底怎么了？”新人小助理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女主姐却直接抬手挥了挥：“你不懂，赶紧去把你那个姐找回来。” “好。”新人小助理颠颠的跑了，明明整个摄影棚还是非常的闷热，女主姐却从心底里感到了森森的寒意，刚刚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整个人的背脊都暖和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女主姐看到陈霜霜走了出来，脸上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走几步跟身后的人说了两句话，跟在她身后的，正是那个张助理。 女主姐继续低头喝茶，却借着茶杯的遮挡偷眼打量张助理，发现张助理跟女主姐说话的时候，眼底还有些情绪，等到陈霜霜转过头去的时候，张助理的表情又是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简直吓死人。 “怎么回事啊？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女主姐喃喃自语了一句，盯着自己的杯子看了看，又抬起眼，就只能看到陈霜霜和张助理消失在摄影棚门口的背影了。 “姐，下个镜头是你的。”场务那边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跑过来通知了，女主姐点点头，虽然心里还有疑惑，但是这是她的主场，她只有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才有空去管别的事情。 于是，这时间一拖，就拖到了女主上场拍摄了，因为状态还不错，导演要求女主追加了一条拍摄备用，结果前脚刚结束，后脚骚动就起来了，一众人等下意识的转过头，却看到从侧门冲进来的惊慌失措的女孩子，女主姐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身边的新人小助理，她的心隐隐的往下一沉，因为她看清楚了小助理衣服上的淡淡血痕。 “姐，姐，助理姐姐她，她……”小助理被吓得语无伦次，哭泣的声音让人听的胆战心惊，女主姐上前一步，用力的握住了小助理的手腕，这样的疼痛和温度让小助理镇定了几分，而周围围上来的人也让小助理有了些许的安全感，她终于恢复了自己的平时的语速：“救护车，我已经叫了救护车，给助理姐姐盖上了外套，但是，但是助理姐姐还是没有醒过来……” 小助理的话音未落，李导已经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他直接抬手挥了挥：“让紧急医疗小组的人过去，其他人给我老实呆着，手机照相机都给我管牢了，有任何消息提前发布出去，以后也别在这行混了，直接当狗崽队去！” 这话很重，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男人们就停住了脚步，而紧急医疗小组已经得到了消息，带着所有的设备跑了过来，女主姐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着抓着小助理的姿势就往外走，小助理楞了两下之后立刻就跟上了女主姐，很快把人带出了摄影棚的侧门，转过三两个拐角，就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半封闭墙角，围墙三面环绕，堆积着废弃的箱子和一些小设备，很难想象一个人被带到这里，会面临什么样的悲惨。 “赶紧！”医疗小组的基本配备还是充足的，医生检查完了之后立刻将人抬上了简易的担架，一些小包扎什么还能处理，但是下半身的伤口必须要用专业的设备处理，必须要等20急救车来。 “你怎么发现她的？”女主姐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人消失的时间，发现竟然超过了四十分钟，助理好像就是接到了让她去查陈霜霜身边张助理的事情之后就消失了，那个时候那个张助理就在了？ 张助理？！张助理！！！ 女主姐慌忙抬头，看到了不远处为了避嫌转过脸去的李导，女主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李导，陈霜霜小姐不见了。” “嗯？她去哪里了？”刚刚发生了这件事情，导演还是很杯弓蛇影的，助理受伤不足以影响她们这部剧，但是演员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排位二三位的演员，一出事能把主角都拉下马。 “我刚才看到她跟她的助理一起出去的，可能……” “跟助理？那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行给她助理打个电话。”李导并没有看到张助理来时的模样，所以真的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女主姐却不能说自己的助理是因为自己的指示去找了陈霜霜的助理才落得现在得下场，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怎么可能装不知道，她没有那么坏，她的良心会过意不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背叛 “抬上去，小心。”救护车一路杀进来的时候，伤员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救护车上的医生检查确认了一下之后，直接把人送上了担架抬上了救护车，临关门的时候，医生对着李导建议道：“你们这边报警吧，有主动性，如果我们医院报警，消息很快就会散出去。” 李导只考虑了三秒钟，就点头同意了，副导演让众人散了开来，闭上嘴巴，李导先是找了一个熟识的人打了招呼，然后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女主姐有些着急，如果等到警察来了再查陈霜霜的事情，有可能黄花菜都凉了，万一自己的话还是没有被采信，怕是陈霜霜都不知道被拖到哪个角落被埋葬了，她想追在导演身边再说两句，但是导演的手机一直没有挂，打完报警电话之后又找了几个人，说话到后面都有些低声下气了。 女主姐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并不适合上去，一旦被导演迁怒了，就算自己有人气有后台还有资金，也会惹的一身***主姐不想这样，所以她的脚步又犹豫的停了下来，然后就有人站在了她的身边。 “你好。”女主姐转头，看到站在面前的照雨，因为有自己的武替，所以她对照雨不是很熟悉，印象只是一个武打非常厉害的女孩子，平时也没有什么交流，上次咖啡车的时候感叹了一下背后资本的厉害，再没有其他的想法。 但是现在站在女主姐身边的照雨却给人很大的压迫感，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神与之前张助理的那种完全不同，仿佛蕴含着巨大能量的海啸在爆发前的肃静，没有飞鸟，没有巨鲸，只有平静的让人害怕的海平面。 “你，你好。”女主姐略带谨慎的开口，照雨让她有些摸不着底，她不敢随意回应。 “刚刚你刚才跟导演说，陈霜霜跟她的助理离开了，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她们离开？”照雨一针见血的提问让女主姐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但此时她还是不想暴露自己的本心，所以犹豫了，而她的犹豫并没有影响照雨，照雨好像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因为陈霜霜？陈霜霜今天来到片场很正常，拍戏也很稳定，跟其他人的交流没有任何的异常，还是一贯的风格，那就是因为她身边的张助理，张助理昨天晚上爆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按理说今天应该休息，就算本人不愿意也会强制休息，但是她却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了摄影棚。” “是的，我也是觉得奇怪……” “然后你的助理就出事情了，张助理是一个女性，她出现在这个摄影棚里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陈霜霜，能同时跟她一起出现在这里并且有很大嫌疑导致你的助理受伤的人，只有可能是昨晚热搜上的那个男人。”照雨打断了女主姐的表白，因为此时女主姐还没打算说实话，照雨很不耐烦听谎话。 “你的助理原本打算去干什么的？”照雨侧过头，看着女主姐，女主姐原本还想修饰一下的词语瞬间就定住了，下一秒钟，女主姐几乎是心虚的说出了事实：“我原本让她去看看张助理的情况，张助理就是陈霜霜的那个助理。” “我明白了。”照雨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女主姐下意识的就打算伸手拉住照雨问问，照雨稍稍侧身，让开了女主姐的手，“没有什么大问题，应该不会影响你的。” 这句话明明只是照雨随口一说，但女主姐却莫名的觉得自己放心，她有些迟疑的后退了一步，看着照雨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才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这里没人了，我们快回去。”小助理找了过来，脸上还有些胆怯，但还是把女主姐放在了心上，没有领走女主姐，自己也不走。 “啊，啊，好的。”女主姐点点头，也算是缓过神来，跟在小助理的身后走掉了，她们走的非常匆忙，没有回头，也没有注意到身后围墙的阴影上出现了一大块黑色的影子，然后很快又消失的异状。 照雨走出摄影棚的时候手里的电话已经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周瀚琪气息平稳，照雨开口先确认周瀚琪的情况：“能空五分钟给我吗？” “等我一分钟。”周瀚琪没有挂电话，似乎是在敲击键盘，照雨在心里默数，数到五十九的时候周瀚琪那边传来了数据缓存的提示音，还有周瀚琪站起身的声音，“可以了，说吧。” “能帮我找到陈霜霜的踪迹吗？应该是她的助理接走她的，她助理能使用的车不多，为了避免陈霜霜的疑心，叫出租车的可能性也很低，但是你还是查一下吧。” “好，给我十分钟。” 平时飞速而过的十分钟现在却过的很缓慢，照雨历经任务已经习惯了控制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原地走了好几步，七八分钟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周瀚琪的声音：“找到了，已经上了高速，第一个出口就是京城外。” 这是准备离开京城？ 照雨皱着眉头凝神思考，周瀚琪似乎还打了另外一个电话，电话里的回应好像并不是很愉快，周瀚琪追了一句：“直升飞机警用的不行，私人的也可以吧。” “别用直升飞机。”这里是京城，就算这里不是京城，私人直升飞机起落还是很大的问题，“明姬”周氏不能这样张扬，京城的周氏同样不能这样张扬。 照雨这边开口了，周瀚琪那边就不说话了，等了一会挂掉了那个电话，周瀚琪对着照雨说道：“你的车已经到摄影棚门口了，司机是家里人，飙车是本行，你自己追的时候注意点，我现在离不开，最快三小时后才能出来。” “好。”照雨点点头，知道周瀚琪那边看不见，她还是想表达自己的感谢，“你忙，我自己会掂量的。” “其他的后续我来处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说完这句话，周瀚琪挂了电话。 一眼就看到了迅速驶来的车子，照雨两个大步就跨上了车，司机油门未松，直接掉头而行，很快就冲进了夜幕中。 陈霜霜觉得头有点晕，脑海里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张助理拉着她上一辆车，但是她不想上，她在片场还有事情要做，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发脾气，就有人从她的后腰处狠狠的推了一把，她就失去了意识。 怎么回事？ 陈霜霜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这种失去了所有触感的失控让她恐惧，她被人麻醉了吗？ 身体动不了，精神却越来越清醒，耳边似乎传来了细碎的闲聊声，陈霜霜努力的想认出那些声音所代表的对象，但因为麻醉剂的缘故，连收取到耳朵里的声音也显得那么不真切。 “不行，必须十万。” “十万？我现在哪里凑那么多钱？最多五万，爱要不要！” “那就不要，我们走！” “你断了手指，她出卖了雇主，你们没钱还想去哪里？你行不行你们前脚跑了，后脚就有人能追上你们的车，你们还带着个醒来不知道要怎么跟你们算账的累赘。”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一开始谈价钱的声音里的凶狠让人无法忽视，陈霜霜在心里咆哮：杀啊，打啊，杀一场打一场，就有人来救我了！ “信，但是相信我，就算你们两个人想杀我一个也很难，我现在手边就五万，这个娃娃我也很喜欢，要不这样，你们的车我帮你们处理了，院子后面有三辆可以发动又没有定位发动机还烧了编号的车，你们随便挑选一辆，送你们了。” 一辆三十几万的车子换一辆黑车，当然不划算，但如果用来摆脱追兵就太完美了，这笔交易虽然没有十万，但至少不亏！ 陈霜霜在暗暗心惊，这种沉默就意味着有人心动了，一旦开始心动，后续起冲突的可能性就越来越低，她的危险性也越来越大，陈霜霜恨不得立刻爬起身往外跑，但两条腿却仿佛被截断了一般，没有任何的感觉。 动啊，动啊，动起来啊！ 陈霜霜用力，用力，用尽全身的力气，但除了眼珠，她什么也动不了，就在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仿佛被无数的藤条捆绑无法动弹的时候，那模糊的对话声音又响了起来：“好，这辆车子连车带人都归你了！” “成交！” 空气又一次寂静下来，陈霜霜想要挣扎的动静也越来越大，突然，一种奇异的酸涩感从她的腹部王下蔓延，这种感觉很难受，如果不是身处危险的环境，陈霜霜都要惨叫出声了，而现在，她不能叫，不能喊，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她体内的麻醉剂在褪去的感觉。 外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也许那些人在交易金钱，在挑选逃跑的车辆，总之他们现在无暇顾及她，她必须要逃跑，不然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四周很黑，陈霜霜觉得自己应该是在车子的后备箱里，当那种难受的酸胀感褪去第一波之后，陈霜霜立刻翻身，抬手想要推开头顶上的压迫感，但是很奇怪，陈霜霜觉得自己的手摸到的是温热的东西，温热的，人？！ “喀嚓！啪！” 有人打开的房门，按亮了电灯，当黑暗一瞬间褪去的时候，陈霜霜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白色的墙壁上印着深深浅浅的红色，没有规则，就好像随手图就，两排整齐的手指粗的挂钩上，满满的分布着各种各样的金属器具，哪怕陈霜霜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也知道这些是刑具，更何况上面的污迹还是那种让人胆颤心惊的黑红色。 这些只是外在的恐怖，陈霜霜身体能动了，但她却不敢动，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像是被人横置在一个长长的镂空架子中，她刚刚抬手推的是躺在她上层的人，那个人是活着的，跟她一样被拘禁的。 他们就像是商品一样被展示在这个柜台里，没有人格没有尊严，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哎，能动了？”站在门口的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陈霜霜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但那气息还是靠了过来，离陈霜霜越来越近，陈霜霜很快就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她要逃跑，等到这个人靠近了狠狠给他一脚，然后逃跑！ “啊~~~” 就在陈霜霜蓄势待发同时也在感受那人的阴影时，一个凄惨的声音响了起来，陈霜霜不敢睁开眼睛，只感觉自己的下方应该是有人清醒了，而且还是一个胆子很小但动作却不满的女人。 迫近自己的气息迅速的离去，陈霜霜立刻半睁开眼睛，追过去的两个背影一个身材壮硕一个身材娇小，因为体力和麻药的关系，那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很快就被追击的人扑倒。 “呜呜呜！” 嘴巴被捂住还在剧烈的挣扎，男人嘴里闷闷的传出了一声“嗞！”随后一抹寒光高高的扬起。 “噗！” 匕首插入肚子的感觉很奇怪，女人一瞬间瞪圆了眼睛，浑身的力气都散了开来，别说是反抗了，连喘气都很难。 “真是费事！”男人站起了身，抬脚用力去踩匕首的把手，女人犹如被定在地板上的鱼一般抽搐了起来，而男人毫不怜惜，在听到长长的匕首发出了咔嗒的声音之后，他蹲下身子，伸手向上翻了翻女人的肩膀，确认那条长长的匕首穿透了女人最肥厚的部位，并且准确的插入了地板上的凹槽，他才站起身。 “本来不该是你的，现在轮到了你，让我调整一下情绪。”男人哼哼了一声，有些不满，踢了踢女人的大腿，娇小的女人浑身颤抖着，拼命的想要从喉咙里挤出点什么声音，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男人看着女人再无逃跑的力量，转过脸来准备检查刚刚一直想要检查的那个新收藏，那可是花大价钱买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捷足先登 齐齐整整的八个格子里，原本是放着五位姿态各异的女性的，除掉逃跑的这个，应该还有四个躺在格子里，刚刚到手的那个他特意放在最外面的位置，就准备第一个享受的，可是现在，那个位置上是空空如也的，男人皱了皱眉头，遮挡了半张脸孔的面具显得越发的恐怖起来。 认认真真数了一下，确认在格子里躺着的只有三个女人，男人微微上翘了嘴角，狰狞的笑了一下：有点意思，这个房间只有一个出口，那个女人如果装晕的话也许还有些许机会，虽然也很渺茫，但现在这样藏起来，再想找机会逃出去，真的是没什么可能。 男子伸手在裤兜里摸了摸，摸到了一个遥控器，按下了锁键开关，这个房间唯一的出口就被死死的封住，除非有遥控器能再此打开，否则的话，没有人能逃出去。 陈霜霜屏住了呼吸，这个房间里能藏身的地方不多，她只能用力的缩紧自己的身子，并且找到机会就往外蹭两个掩护，那个恐怖的男人从最大的箱子开始找，陈霜霜就尽量往小的遮蔽物上靠。 男人找了两个没有任何收获，视线就落在了最小的那个小箱子上了，隐约似乎能看到那个小箱子背后的阴影，男人眯了眯眼睛，他是真没有料到那个女人竟然能缩在这么小的箱子后面……有点意思啊。 男人微微一笑，反手从一个特制的皮套里抽出了一根带着密密麻麻刺钉的钢棍，钢棍拖在地板上，传出了刺耳的划拉声，当男人站在小箱子面前的时候，他微微侧身，仿佛是掌控了一切一般，高高的举起钢棍，就要砸落下来。 小箱子后面，空荡荡的没有人，男人楞了楞，这个房间里唯一的遮挡就是这三个箱子，如果那个新来的女人不在这三个箱子后面，又能在哪里呢？ 这个时候，躺在地板上的那个女人突然动了起来，男人猛然转身，带着保护性的将钢棍砸了过去，钢棍落在了女人的肩头，女人的身子歪了歪，却没有停止，身上带着被穿透的长匕首，狠狠的向男人这边撞了过来。 “哦。”男人一把撑住了失去意识并且鲜血淋淋的女人，越过她的肩头看到有人影往门口在窜，男人露出了猎人捕捉到猎物时的笑容：真的，太好玩了…… 车子飞速的驶上了高速，因为已经是半夜，高速上的车辆并不算太多，司机又把速度提到了极限，车子经过了改装，时速直接飙到了50以上。 “车子在这个地方停住了。”驾驶的旁边有一个大大的显示屏，点点闪耀的红色小点定位了车子的位置，照雨点点头：“先过去看看。” 虽然有可能是金蝉脱壳，但总要找一下蛛丝马迹，如果顺利的话能把人拉回来就更好了。 “好，五分钟之后。”原本正常要十五分钟的路程，因为路况和车子的性能，司机给出了最快速的抵达方案，照雨没有意见，于是车子一路下行，穿过了下匝道口之后，左转进入了一片环线。 “就在前面。”路况有些不太好，司机稍稍降了速，车子颠簸了两下之后略微平稳了些，照雨轻轻的眯了眯眼睛：“我去看看，你别熄火找个隐蔽些的地方等着。” “照雨小姐，三少爷让我跟着你。” “嗯，你跟着有些麻烦，在这里接应我更好。” 照雨没有给对方更多争辩的机会，推门下车之后，抬手示意司机在另外一边掉头，司机楞了一下，到底没有违抗照雨的命令。 这是一片比较空旷的位置，照雨微微低下头，感受着这熟悉的凉意，软剑在照雨的腰间蠢蠢欲动，照雨却按捺住想要伸手去拔的冲动，稍稍屏息，往最近的方向探索起来。 废弃的车子很容易就找到了，在确认车子的四周没有活的东西也没有死的东西之后，照雨认真的搜索起车子的内部，习武的人夜视能力都不错，照雨认认真真的查看了前后座，后备箱，最后低头观察了一下车轮上的印子，很快得出了结论。 “照雨小姐。”司机看到照雨窜上了车，下意识的开口道。 “上当了，他们已经换车了。”照雨的语气轻飘飘的，司机愣了愣：“换车了？那我们……” “不用上高速，让我看一下附近的路况。”照雨显然是从轮胎上得到了什么指示，打开手机进入数据库的时候，录入了个人的指纹，然后跳出了搜索框，照雨很快输入了几个关键字，点开了搜索按钮。 “掉头，左转，三个路口！” 照雨下达指示，司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飞速的将车子重新驶上了马路，在三个路口的位置轻巧的转弯之后，照雨又下达了新的指示：“下个路口右转，看到第一个加油站之后，驶入进去。” “好。”司机点头，只用了三秒钟消化了照雨的指令，没过两分钟，加油站已经近在咫尺了，但是司机并没有驶入进去，而是迅速的从加油站边开了过去，并且一路往前直行。 照雨没有说话，司机也没有说话，两个人清楚的看到加油站里竟然围着三四辆的警车，而且气氛凝重，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抢先了？还是她自己逃出来了？”司机自言自语，因为身后的照雨不发一言，让司机莫名的觉得气氛沉重。 “先回去，既然已经有人处理了，就等消息吧。” 如果警车没有来，照雨还会有兴趣钻进去探查一下，现在警车都来了，她不想让人觉察到她的踪迹，司机刚刚的做法非常的合适。 “先送我回摄影棚吧。”照雨抬腕看了看手表，懵梦差不多要开始找自己找疯了，她得给那个姑娘一点安慰。 “好的，照雨小姐。”也不知道这次算不算是无功而返，司机心里琢磨着怎么向周瀚琪汇报，路况倒也畅通，很快就回到了摄影基地门口。 下了车，向司机道别，看着司机一路飞驰而去，照雨心里放了事情，隐隐还是有些觉得不对劲，连懵梦匆匆而来，拉着她的手说点什么的时候，照雨也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摄影棚乱成一锅粥了，刚刚还有人被叫出去问话，我到处找你呢，你跑哪里去了？”懵梦看着有些着急，照雨定定的看着懵梦：“问出什么来了吗？” “不知道，反正人出去的时候脸很严肃，回来的时候脸还是很严肃，感觉就很麻烦，因为刚刚我不在片场，询问还在后面，但是你是啊，刚刚已经有人来找你了，我说你有事情回公司一趟，马上就回来，那人的脸色看上去挺怀疑的，好像怕你畏罪潜逃一样。”懵梦嘟嘟囔囔，很是不满的样子。 “我知道了。”照雨点点头，看着懵梦有些义愤填膺的模样，她又追了一句，“可以理解的，大案子，又牵扯到明星，肯定会重视的。” “嗯。”懵梦有些郁闷，跟照雨一起往里走，“这次的事情太恶劣了，连摄影棚负责人这边都通了气，刚刚一辆车子开来的时候，三四个人脸上都挂着黑线，我猜他们肯定是睡梦中被叫醒的，心情正不爽。” “导演他们有说什么吗？”发生了这种事情大家心情都不好，导演肯定会交代一些什么，懵梦嘟着嘴巴，念念叨叨，“导演说了啊，知道什么说什么，这么恶劣的事情压的了一时压不了一世，最快明天早上就会见报，导演也不想压着，到底是问心无愧么。” “我知道了。”说话间，摄影棚已经近在咫尺，一眼就能看到被严格管制的摄影棚，进出好像都在查看着什么，好在是后半夜，其他摄影棚的人还比较少，围观的人很少，偶尔有举起相机想做点什么的，门口就有人围上去了，有点劝删的味道。 “你好，刚刚登记出来接人的。”懵梦伸手递过了一张小纸条，门口的两个人看了一眼懵梦，又看了一眼跟在懵梦身后的照雨，点了点头：“进去吧。” “谢谢。”刚刚虽然抱怨连连，但此时此刻的懵梦却拿出了少女的乖巧甜美，尽量让自己显的无害一些。 带着照雨走进了摄影棚，之前还热火朝天的拍摄景象现在却显得有些不在节奏上，虽然道具组的人在忙道具，演员们也在对台词，但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把视线放在了那些身穿制服的人身上，之前受害者凄惨的模样也传了出来，添油加醋的有些厉害。 “我们也坐这里等着吧，要看剧本吗？”懵梦将自己占的两个凳子拖出来排排整齐，一个凳子上放着剧本，一个凳子上放着小行李箱，两个人坐下来之后也像别人一样在忙剧组的事情，但是仔细看看，懵梦正小声的跟照雨交代着什么，大约还是担心照雨不会跟那边打交道，提了些注意事项。 “照雨小姐？” 懵梦正跟照雨说着什么的时候，两个穿制服的人走了过来，认真的看了看懵梦，然后再看懵梦身边的照雨，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意思。 “你好。”照雨站起身，“需要我去哪里？” “这边。”穿制服的点点头，“辛苦了。” “哪里，你们辛苦。”照雨跟着两个人身后走，懵梦有些诧异那些人对照雨的好态度，琢磨了一下猜测可能是“明姬”那边有人打过招呼了，想想应该还算不错，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懵梦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因为李导提前打了招呼，整个微博目前还是风平浪静，但是懵梦也是知道那些拿钱办事的营销号是二十四小时工作的，现在风平浪静并不代表永远风平浪静，只怕天一亮，事情就要蜂拥而出了。 懵梦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随手点了一个小鲜肉的超话进去瞄了瞄，手机上方突然出现了一条购物短信，懵梦不经意的伸手向上推了一下，转头继续刷微博。 看手机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懵梦觉得照雨好像没有离开多久，照雨就已经回来了，懵梦连忙放下手机，两步迎了上去。 “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跟我们关系不大。”照雨的神情很轻松，事情跟她确实没有关系，虽然刚刚离开的行为有些可疑，但是架不住照雨上面有人，离开的理由也安排的妥妥的，那边问不出什么更有用的内容，就让照雨离开了。 “哎，今年这个戏拍的，真是让人辛苦。”懵梦小声的抱怨道，照雨伸手拍了拍懵梦的脑袋，算是安抚。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所有人员的第一轮口供收集也结束了，李导跟撤离的制服人员们交谈了两句，双方都保持了友好开放的态度，然后各自分开，脸上不约而同的带上了几分疲惫。 “今天还会拍摄吗？”懵梦一直盯着李导，看到李导去跟场务的人说话，应该是对今天的安排，以常理来说，半天的休息应该是有的。 果然，李导跟场务交代完之后，转头领着导演组出门了，懵梦将脚边的行李包拿上来，放在凳子上：“照雨姐，我去跟场务确认一下行程。” “好。”照雨点点头，看着懵梦嗨嗨的跑掉了，低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然后就发现有一个阴影笼罩在她面前。 “那个……”女主姐在照雨进门的时候就想靠过来了，只是照雨身边的助理满脸的警惕，女主姐不想在这个时候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所以她忍了一下，看着照雨被叫去问话，回来，跟助理闲聊，然后助理又离开，她才找到机会走了过来。 照雨站直了身体，比女主姐略高大半个头的她压迫感十足，女主姐下意识的稍微后退了一步，感觉才好了几分：“那个，你找到陈霜霜了嘛？” “没有。”照雨摇摇头，她说的是实话。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条件 “那她……”女主姐说不出话，脸色惨白惨白的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转头去看那些已经看不到身影的制服人们，照雨站在原地未动，看着女主姐咬紧的牙关捏住了拳头，像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猛然转身向外冲去。 照雨的动作很快，几乎就是女主姐摆手的一瞬间，她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并且定格了她的身影：“我没有找到她，但是她的踪迹已经被警察发现了，应该是有人报警了。” “真的？”女主姐转过头，不是那么确定的问道，照雨想了想：“如果你的助理能早点清醒，可能对事情更有帮助。” 女主姐只呆滞了一秒钟，立刻就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与刚才直接冲向门口不同，她先是转身往自己的休息室跑去，带上了小助理和一名公司刚刚派来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安排好了车子，目的地就是助理入住的医院。 照雨转过眼，看到了刚刚从场务那边得到消息快步走来的懵梦，懵梦刚巧目睹女主姐带人离开，立刻喜上眉梢：“照雨姐，乘着大家现在都离开，我们也走吧，不那么打眼。” “好。”照雨点头，懵梦立刻拖起了小箱子跨上小包包，跟在照雨身后往外走，边走边向照雨汇报她从场务那边打听来的消息：“今天全天休假，夜场也听了，这个摄影棚可能要收拾一下，晚上可能会出外景。” “好。”照雨点点头，懵梦来跟照雨碰头之前就电话叫了车，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车子正好停稳，两个人上了车，懵梦想了想，有些不放心：“照雨姐，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还是老地方放我下来。”照雨拒绝，新的公寓地址还是不要泄露出去比较好。 “可是你后面换车还有一段时间，万一这路上出了什么问题……”懵梦不敢想，助理也就算了，到底是普通人，要是明星遭受到这样惨痛的对待，就算是十八线的也会上热搜的。 “如果他真的敢来找我，我倒是很期待。”照雨果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跃跃欲试，懵梦有些头痛，她就知道！ “照雨姐，你是功夫明星但不是真正的大侠，而且就算是真的大侠，在这个时代也有些落伍了，冷兵器想要对抗热兵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懵梦说的很认真，照雨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困难，但我想那两个人应该已经是丧家之犬了，不会那么大胆子跑来找我的。” “说的也是……”懵梦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指示照雨，只能无奈的点点头，“你一定要小心，保持联系，有什么事情先跑再说。” “好，我知道了。”照雨点点头，懵梦看着照雨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的表情，有些郁闷，而没多大一会，照雨平时经常下车的那个车站就近在眼前了。 “我下车了。”照雨是真的准备下车，懵梦却抬腕看了看手表：“照雨姐，现在凌晨四点了，晚班车和早班车都没有，出租车也没有，你真的不要我们送你吗？” “不用。”照雨摇摇头，抬手示意懵梦看着公交站台前停着的白色顺风车，懵梦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微信常用的嘻嘻笑表情包：“啊~我错了~打扰你了~请快点下车吧。” 照雨伸手拍了拍搞怪的懵梦，抬脚推门下了车，懵梦嘟着嘴巴目送着照雨快跑了两步，钻进了白色车子里之后，才无趣的踢了座椅后背一脚：“走吧，送我这个孤家寡人回家。” 司机应了一声，很快踩下油门，与白色的车辆擦肩而过，懵梦还特意趴在车窗上想看看，结果白色车子的窗户非常的严实，懵梦什么也没能看清楚。 “哎~~~照雨还是运气挺好的，想在娱乐圈里就在娱乐圈里，不想在娱乐圈里回家当个豪门太太也不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的人很幸运，有的人很悲惨咯。”懵梦哼哼着，似乎有些太疲倦了，慢慢的就在车后座蜷缩成了一团。 照雨上了白色的车，车窗边靠着周瀚琪，照雨上来之前他似乎是在闭目休息，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照雨上车之后周瀚琪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动身体，照雨坐稳了身体，直接伸手牵过了周瀚琪的手腕。 食指压住手腕，照雨微微调息，被拉扯成极细的内息从周瀚琪的手腕钻了进去，无声无息的绕着周瀚琪的经脉走了一圈，周瀚琪意识到照雨在做什么，却不敢有太多的挣扎，生怕自己有什么动作会影响照雨的调息。 照雨在隆王朝是江湖上排名数一数二的高手，运息调息都有独特的方法，完成的速度也很快，车子从车站停到公寓门口的时候，照雨已经收了息，却没有放开周瀚琪的手腕。 “你最近忙得太凶了，要注意一点。”照雨认真得看着周瀚琪，“不然就准备喝中药吧。” 上辈子照雨给周瀚琪熬过中药，药材都是照雨在京城外得某处有山有陵的地方采的，周瀚琪喝的时候照雨什么都没有说，周瀚琪喝完之后效果很不错，周瀚琪准备继续工作的时候照雨把药材的来源说了一遍，饶是周瀚琪再不动如山，也被狠狠的吓了一场。 “好。”上辈子的记忆顺利的保存到了这辈子，周瀚琪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除非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再想喝那碗药！ “最近不得不忙？”该叮嘱的叮嘱好了，接下来就是关心了，上辈子有些吝啬表达的感情，这辈子还是愿意展露的。 “嗯，快好了，主要是一个关键的技术点，快要成功解决了。”有些内容虽然不能细说，但能说的周瀚琪都不会隐瞒，照雨也没有打算继续追问，很快就换了一个话题：“加油站那边的处理，怎么样了？” “大案，重案，在京城周围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有一批人会因为这件事而付出代价。”周瀚琪的语气淡淡的，却隐隐带着肃杀之气。 “人抓到了吗？”之前看到加油站外的警车数量就隐隐有些心惊，更何况离开的时候还看到法医中心的运尸车，能出动这样车子的场面可不小，人命也不少。但即便如此，照雨还是有些心惊周瀚琪的情绪，事情恐怕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 “加油站的抓到了，陈霜霜还有一口气在，但是以后估计不能走路了，带走陈霜霜的助理和她男朋友还在逃窜中，按照目前的抓捕规模，最晚两周之内能有结果。”周瀚琪在说张助理和她男朋友的时候情绪显然没有之前说加油站的罪犯来的严厉，照雨大略能明白周瀚琪看重的点在哪里，但是她更关心的却是张助理，能让她突然心生恶意并且实施，她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才对。 “陈霜霜还不能说话吧？”虽然当事人说的话有可能为真也有可能为假，但只要说，就能让人有所判断，如果不是陈霜霜受的伤太重，照雨原本是想去见见她的，但现在恐怕能开口的只有加油站的那个了。 “嗯，还在观察，有两台大手术在排队。”周瀚琪知道照雨想做什么，只要陈霜霜能开口说一句话，他都会带照雨去见她，但是陈霜霜现在情绪崩溃，照雨去了也得不到有用的消息，还有可能被对方迁怒。 “噢。”不是出乎预料的回应，照雨不知可否，只是发现车子在经过自家公寓大门时没有停下来还在继续往前开时，她大略猜到了些什么，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加油站的那个可以说话？” “嗯，可以。”周瀚琪点点头，“说的很好，而且还非常爱说，如果可以的话，第一时间见他比较有用。” “好。”照雨点点头，看着周瀚琪抬头翻下了车顶上的液晶显示屏，瞳孔识别指纹识别，屏幕闪了一下亮堂了起来，周瀚琪输入了一连串的服务器地址，输入密码，随后屏幕暗了一下亮堂起来，显现的画面让照雨莫名的眼熟。 “哦，重案组的审讯室。”照雨上辈子在这个组里呆了很长的时间，审讯室办公室会议室，三个地方的格局照雨还是很熟悉的，一眼认出了位置之后照雨心里也有了准备，看来周瀚琪说的还算含蓄的，光看审讯室四个角落站着的荷枪实弹的警备就能猜到坐在正中央审讯桌前的男人有多重要。 “他的脸……是被打的吗？”照雨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辨认那个男人的五官，感觉有些像是被殴打肿胀的脸将眼睛鼻子嘴巴都挤的看不清楚，然后那个男人似乎在自言自语，脸上的表情古古怪怪的。 “没有。”周瀚琪摇摇头，“他被钳制的只有四肢，那个脑袋是天生的，半年一次的检查，只要没有继续恶化就没有治疗的必要，加油站那边也是把给他工作当作保障残疾人计划中的一项任务来完成的，所以他在加油站后面的空地下挖出了自己的‘帝国’。” 扭曲的身体配上扭曲的灵魂，照雨可以想象那个地下帝国是何等的恐怖，她也能猜出当整片土地被掀开的时候，扑面而来的丑恶能让人感受到多么深的窒息，照雨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拘禁，虐待，杀害，还有什么？” “贩卖人口，偶尔还会出售器官，这个男人手上有几条线很重要，尤其是贩卖器官的那条，他现在不肯松口，想用这条换一个舒适的坐牢环境。”周瀚琪与照雨对视，眼神里竟然带了那么丁点的期待。 照雨轻轻的上挑了眉梢，嘴角竟然带了一缕笑容，只是这笑容里的温度让人感到背脊发冷，而照雨却继续不紧不慢的开口：“他想去精神病疗养院？” “嗯，他说他有国内精神分裂的诊断报告书，还有国际资深人格分裂专项研究小组的配合治疗方案，编号还挺前面的……” “真麻烦。”照雨打断了周瀚琪的话头，语气冷冰冰的，周瀚琪看着照雨，知道她是真的怒了，在照雨的心中，任何一个犯下这种罪责的人都不应该有任何借口逃避惩罚，精神病也不能成为理由。 “还有多久到？”照雨伸手拍了拍驾驶室的座位，被点名的司机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意思，反而还认真的确认了一下地图：“还有七分钟的路程。” “好。”照雨点点头，抬手轻轻点了点监控屏幕，“一会让他们都出去，监控不用关，想看都可以看。” “我会处理的。”虽然照雨说想看都可以看，但是周瀚琪不可能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视频内容可以留下，但是查看内容的权限却要提高到最高等级，顺便他也可以看看，有谁能动他的设置。 七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车子熟练的停在了一栋庞大的建筑侧门边，车门刚刚打开，侧门也被人推开，无缝连接在一起，照雨和周瀚琪进入侧门的身影只被监控设备捕捉到了一个衣角。 黑色的制服在眼前快速的前进，照雨申述牵着周瀚琪，领路进来的人没有说话，照雨和周瀚琪也没有说话，转了两个弯上了楼梯又下了楼梯，兜兜转转了三四分钟，一条长长的走廊出现在了照雨的眼前。 “刚才上两层楼梯转个弯再下一层楼梯不就到了吗？为什么要转来转去？”照雨开口，不像是在跟周瀚琪说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的疑惑着什么，领路的黑制服停顿了一下脚步，魁梧的背影看上去有些……郁闷的样子？ “喀嚓！” 再怎么郁闷还是要做事情的，黑制服验证了指纹，推开了走廊口的第一间房间，房间里的人抬眼看到了周瀚琪和照雨，脸上露出了一丝算的上和蔼的笑容：“你们来了。” “喀嚓。” 房门在身后关上，照雨微微侧身将周瀚琪挡在了身后，正视着眼前的男人。 第一百四十章 知法犯法 “他还是不肯说吗？”周瀚琪被照雨保护起来，却丝毫没有尴尬的感觉，就那么坦然的被照雨护在身后，让房间里那个同样穿着黑色制服但是胸口一堆金属勋章的男人觉得有意思，视线也就从周瀚琪的脸上落到了照雨的脸上。 “嗯，他不肯说，执意想要谈条件。”男人的头发有些花白了，再加上胸口挂满的勋章，显示他的身份不低，很有可能就是这栋建筑物的负责人。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照雨的心定了定，她要做的事情别人虽然抓不到把柄，但有个等级够高的人在前面顶着，她和周瀚琪都可以轻松一些，何乐而不为呢？ “他没资格谈条件。”周瀚琪开口，简单明了，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不变，却抬起手腕晃了晃：“只有两个小时了，六个小时之后我就要进行第一轮汇报了，到时候他提的条件肯定会被报上去。” 周瀚琪抬手，轻轻的推了推照雨的肩膀，将她往前推了一小步：“让人都出来，让她进去看看。” “真的？”中年男子脸上的兴味更浓了，能让这小子出手的人本来就少，现在还直接让她参与进来，中年男子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女孩子，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还有一小时五十五分。”周瀚琪抬手，白银色的手表闪闪发亮。 “怎么可能就五分钟过去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中年男子明显拗不过周瀚琪，又喜欢逗他，周瀚琪越是不给逗一本正经，中年男子就越是来劲儿。 点开通话按钮，对着审讯室下达了命令：“都出来吧。” 荷枪实弹的黑制服向外走，很快审讯室里就剩下了那个脑袋肿的比肚子还大的男人，双手双脚都被牢牢的扣在金属桌角上，却偏偏还要在脸上露出混合着得意和张扬的笑容。 “走了？既然要出去，给我带杯水进来啊，我口渴了！” 性格扭曲的人就是如此，旁人越是客气就越是张扬，非要把其他人闹腾到忍无可忍却又不能对他做什么的时候，才是他最得意的时候。 “喀嚓！” 看管自己的人走光了，厚重的铁门被推开又关上，相较于人影的到来，那种与男子不同的体香先行而至，肿脑袋的男人用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楚走进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要喝水吗？”一个特制的纸杯被放在了男子的桌前，与其他人做同样的动作之后会警惕的推开不同，走进来的女人身穿常服，放下杯子的姿态很淡定，也没有对自己异于常人的姿态有所表示，男人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谢谢啊，你也是警察吗？”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他坚持自己原本的决定就可以了，在他那些空虚无聊的夜晚里，他已经研究过无数这样的案例，最迟不过三个小时，就有人会自己走出来，跟他谈条件的。 “不用喝水了吗？”女人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在为后面的事情埋伏笔，男人看不得女人这副轻忽自己的模样，在他的地下王国里，哪个女人感这样对他……啊，不对，最后的那个女人胆子可不小，竟然还敢反抗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警察找上门，他一定会把那个女人驯养成功的。 男人被肿胀挤成一条线的眼睛眯了眯，几乎遮住了自己所有的视线，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女人的心黑起来可不比自己好多少。 “喝，怎么能不喝！”有些郁闷自己错过了一个大游戏，男人怒从心头起，端起水杯狠狠的喝了一口，咽了一半之后突然抬头，“噗”的一口向照雨的位置吐了出去。 明明那个女人就那么站着，身边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物品，但那些混合了男人唾液的水滴却没有一丝一毫沾染上照雨的身体，一张原本干净的a4纸被团成了一团，轻轻的滚落在了桌子上，能够看出那纸团已经被水打湿了。 “怎么……” 监控屏幕前的中年男子楞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揉了揉之后转头又看了看上前一步的周瀚琪，“真的假的，她到底什么来头啊。” “自己看回放去。”周瀚琪皱着眉头，不打算解释，刚刚那个男人的动作太额心了，他有想要把照雨拉出来的冲动。 “你！” 相较于外面的人，脑袋肿胀的男人才是更加直观的吃惊，好像恍惚之间看到那女人抽了张纸在空中那么旋转了一下，就把自己喷出去的水全都挡下来了？ 不可能，肯定会有遗漏的，肯定会沾在她身上的。 看着女人平淡的凝视着自己的眼神，脑袋肿胀的男人只能拼命在内心说服自己，却又心虚的没有底气，然后那个女人上前一步，竟然又靠近了自己。 “不喝的话，就准备好吧。”照雨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她自认自己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其他人应该都没有资格多说什么吧。 照雨轻轻的抬手，指尖落在了男子右侧肩膀的后肩胛骨处，男子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立刻露出了一个让人侧目的恶心笑容：“慢点来，慢点来，我们慢慢……啊~~~” 调戏的话语突然转变成惨叫声，不论是视频里的男人还是视频外的中年男子都楞住了，这个惨叫绝对不是装的，任何一个听进耳中的人都会被这惨叫声激的背脊发毛。 “啊~~~啊~~~啊~~~” 惨叫声还在继续，中年男子有些站不住了，转头看着周瀚琪：“这样没事吗？不会弄死他吧？” “应该会喊伤喉咙，所以才让他先喝水的。”周瀚琪不动如山，看着画面里的照雨轻飘飘的将手搭在男子的肩头，周瀚琪微微上挑了眉梢，调整自己的情绪，免得他向一脚踢开那个男人。 “……这……”中年男子觉得自己很难理解，刚刚那个像是“收覆水”的动作竟然能成功，现在轻易的就让那个张扬的男人痛的满脸大汗，这个女孩子到底什么来头？！ “啊啊啊啊啊啊~~~” 监控里响起的凄惨叫声越来越大，男人的挣扎也越来越剧烈，手铐被拉扯到极限，隐隐有红色透出来，中年男人刚刚动了动身体，周瀚琪就开口了：“她有分寸。” “她能有什么……”中年男子的话音未落，监控里的女孩子已经抬手，单指戳出，在嫌疑犯的胸腹和后背点了四五下，嫌疑犯的挣扎竟然就停住了。 “啊~~~啊~~~啊~~~” 身体被紧紧的禁锢，那种浑身骨头都被碾碎的疼痛越发的触感清晰袭来，嫌疑犯肿胀的脑袋上沁出了密密的汗水，慢慢的，眼泪，鼻涕，口水都不受控制的从七窍中渗透出来，明明已经看不清的眼底，似乎隐隐有恐惧的神情透出来。 “虽然看上去很过瘾，但是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毛毛的？”中年男人转过头来看周瀚琪，周瀚琪的视线定定的落在监控屏幕上，连一丝一毫的颤动都没有：“别落在她手里，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啊。” “……”中年男人觉得很胸闷，有女朋友的人了不起啊，秀恩爱了不起啊，他又不是没得秀，家里的老婆温柔贤惠，孩子带的乖巧听话，他才不羡慕呢。 “喀喀喀！” 审讯室里的照雨并不知道监控室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默默的在心里计数，数字一到，她就松开了自己的手。 剧痛瞬间消失，嫌疑犯咳嗽的很凄惨，明明一直在同一个房间里，此时的他却觉得自己好想获得了新生一般，头顶上的空调冷气很舒服，面前的小纸杯看上去很好喝，身体虽然不能动弹，但是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你，你这是知法犯法。” 嫌疑犯好容易喘匀了气，才刚刚开口说了一句话，那个女人的手竟然又抬了起来，嫌疑犯几乎是下意识的大吼道，“你不能再对我这样，这里有监控记录，我也不是死刑犯，你做的事情总会有人知道的……等一下……啊啊啊啊啊啊~~~” 才刚刚缓过气，怎么又开始了？！ 嫌疑犯新一轮的惨叫声响起，与之前相比竟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站在监控器前的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关掉了声音。 “就这行？让他把嗓子喊到哑吗？” 周瀚琪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轻轻的开口：“要不你来？” “我不来！”中年男子摇摇头，反正还有一个多消失，只要不弄死总能有交代的方法的，这种大案在身的人，有什么资格谈人权？在他把那些女人束缚在行刑台上的时候，有没有想到那些女人的人权。 人是一种有情感的生物，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追求的都是公正公平，但能丝毫不偏颇的方法是绝对没有的，一旦真的到了完全的公正公平，那么人也不是人，只是一台机器。 “放心，她有数的，她要用最少的辛苦达到最大的效果。”周瀚琪到底开口宽慰了中年男子一句，中年男子平衡了，点了点头：“行，反正交给你们了。” 这一轮的疼痛时间似乎比上一轮要少一些，但是看嫌疑犯的模样却已经是生不如死了，照雨还是松开了手却没有解开嫌疑犯的穴道，于是嫌疑犯僵直着身体，而表情却已经是摇摇欲坠。 “说吗？” 照雨进入审讯室的第一句话轻飘飘的传入了嫌疑犯的耳中，而意识到照雨终于开口审讯的中年男子也立刻打开了扬声器。 嫌疑犯的表情很难受，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他的嘴，让他说不出话来，照雨明明看出了嫌疑犯的为难，却丝毫没有动作的意思：“还是不说吗？” “啊！啊！啊！啊！”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话只能惨叫的嫌疑犯拼命的发出声音，似乎是在求饶，看样子照雨问什么他就会说什么。 中年男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连他都能感到嫌疑犯的崩溃，在审讯室里的那个女孩应该也能明白吧，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了。 照雨又一次抬起了手，换了个位置继续压下去，而嫌疑犯只是一瞬间瞳孔放大，下一秒钟就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向桌子的方向倾倒过去，而照雨的手根本没有听。 “呜呜呜~~~” 倒下的男人根本没有办法发出惨叫声，只能拼命的颤动身体，仿佛被点击一样，卡在喉咙里的惨叫声犹如困兽一般。 “会出人命的！”中年男人下意思的准备按下通话按钮让门口的警卫进审讯室，但是一只手拍了上来，中年男人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手，按钮就没有按下去，转头看着不知道何时走到他身边的周瀚琪，中年男子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别开玩笑了，不能再任性下去。” “没有任性啊。”周瀚琪摇摇头，“是你叫我们来的，你就应该相信我们。” 中年男子觉得自己有些胸闷，这孩子小时候看着就冷冰冰的，被家里的哥哥带出来认人的时候就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现在大了，看上去气势好像是收了，但是骨子里却是那种说不出的味道，像是隐藏了更深却更重了一般。 “咯咯咯！” 趴着的嫌疑犯身体不再颤动，照雨却没有收回手，她应该是在计数，直到数字达到了她想要的，她才收回了手，微微反手拉过了一把金属椅子，坐了下来。 嫌疑犯的身体没有动，喉咙里的声音越来越低，那模样就像是要背过气一般，中年男子有些着急，可是周瀚琪按住了他的操控台，他心里多少觉得周瀚琪还是冷静的孩子，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打算继续趴着也没有关系，休息的时间也是有定额的，错过了这段时间，就再痛一轮吧。”这是照雨进入审讯室里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配上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嫌疑犯，莫名的让人感到背脊发凉。 不会是真的打算，知法犯法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二十分之一 “二十，十九，十八，十七，十六……”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好像晕了过去，一个犹如时间机器一般在倒计时，房间外的人一个忧心忡忡一个不动如山，好像在比谁的耐心足。 “十，九，八，七，六，五……”坐在的女孩子站起了身，好像在准备新的开工，趴着的嫌疑犯在听到“三”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猛然直起了身体，刚刚还泪涕横流的脸孔现在已经擦的干干净净，看着照雨的表情慢慢的都是恶毒。 “二，一！” 照雨倒数计数结束，抬手拍向男子的肩头，男子拼尽全力想要表达自己愿意交代一切得意思，却依旧没有办法阻止照雨的动作，那一巴掌就那么轻松的拍上了自己的后背，然后，之前那种将他整个人束缚起来仿佛被用力塞进一个水利管的感觉如潮水般褪去，一股汹涌的酸涩感直冲男子的喉咙，他张了张嘴巴就想吐，耳边却传来了女人冰冷的声音。 “敢吐出来，我就让你再舔干净！” 男子用尽全身的气力才让自己把呕吐物又咽了回去，这样的感觉好难受，那种胃酸混合着腐败食物的气息从鼻腔，耳朵，眼睛里窜出来，男子觉得自己又快要哭了。 “我，咳咳，我好了。”男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闷闷的表达自己的配合之意，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狼狈到这种地步，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除了脑袋上的那个病以外，比许多人都顺利许多，当然，他脑袋上的那个病也不是什么太糟糕的事情，毕竟他曾经享受的顺利也是因为这个病，只是现在，计算有些出差错了。 “被禁锢，被虐待，被堵主嘴，咽下自己的泪，自己的血，甚至还要自己埋葬自己的感觉，好吗？”照雨说的，是这个男人对那些在加油站地下的女人做的事情，那些女人有的还活着，有的却已经死了， “自己尝到了，感觉不好受，但也不觉得委屈，毕竟你跟她们不是同样的人，她们吃的苦是她们自找的，而你吃的苦则是因为你的不小心，对吗？”照雨说第二句的时候，男子的心里猛然一紧，自己所有的打算都被红果果的摊开放在众人的眼前，要说没有些恼羞成怒是不可能的。 “现在，告诉我把陈霜霜送给你的那两个人，是怎么离开的。”照雨说第三句话的时候，她又坐回到了铁凳上，“如果你不想认真回答，我们可以继续。” “不！我说，但是……” “没有条件，没有交易。”照雨轻飘飘的把手放在了膝盖上，男子的眼神有些胆颤心惊，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样害怕一个女人的手，原本他是很享受用铁钳一根一根夹断这样的双手的人啊。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我的，但是他们进门的时候对的是圈子里的暗号，你们查过我的房间，知道我有一个直播间，那个直播间会不定期的刷新随机暗号，他们说对了，我当然要交易，更何况他们带来的还是那么一个优质的货物。”男人说的话是事实，从他的语气和他略带得意的情绪都看得出来。 “他们离开的时候，坐的什么车？”照雨想了想，“车型和颜色，他们都没有时间改装，所以你给了他们什么车，他们就得开那个车，定位系统已经被你破坏了，但你一定还留了追踪的功能。” 男人显然没有料到照雨的口气是如此的肯定，他忍了忍，在心里迅速的衡量了一下事情可能发展的脉络，然后他不得不承认他准备的所有的后路在这个女人面前都不能看，只是，就这样认栽了也让人不能忍：“我确实留了监控系统，但是不是在我这里的，是在那个直播间的后台里的，你们能看，就看吧。” 照雨转身，准备向外走去，结果手才刚刚搭上铁门的把手，那个男人突兀的追了一句：“我会死吗？” “你觉得呢？”照雨打开了铁门，抬脚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了男人轻飘飘的回应：“好啊，正好老子可以下去看看，那些女人在下面有没有告老子的状！” “咣。” 铁门合上，照雨抬脚转身，走进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周瀚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三台电脑并列的操作台前，他的手指修长，分开双手在两个键盘上飞速的舞动，让人看到的机会都是残像。 “找到了吗？” 照雨走到了周瀚琪的身后，瞳孔在看到那三台屏幕的时候放大了一圈，照雨下意识的垂下了眼睑，她果然还是看不来这种机器，看的眼晕。 “刚刚……” 看着照雨走进来，中年男子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的，他实在是很好奇照雨刚刚的那种行为，因为看上去能给人非常大的痛苦，一转眼却又能让人迅速的恢复，所有的折磨很快就从身体转为精神，实在是很方便的侦讯利器啊。 “不会留下痕迹的，他就算说自己被非法侦讯了也没有证据证明。”照雨看出了中年男子眼中的熠熠光辉，接着说道，“穴道可以给你，但是没有内力拍不进。” “内力？”中年男子来了兴致，他这个年纪的人，年轻的时候可是看了不少武侠小说，这种虚构的东西真的有吗？ “你年纪偏大，天赋也不是很好，就算现在开始练，也得不到最好的效果。”照雨实话实说，中年男子觉得自己被刺激了，但是他又是真的好奇：“那多大练习比较好？真的要四五岁才可以吗？” “……四，五岁正合适，但是很苦，即便练了十年，也有可能只是比普通人强一点点而已。”照雨把好的坏的都说了，如果中年男人还是有意向，看在周瀚琪的面子上，她也是可以教的，但是该签的生死状要签好，免得事后麻烦。 “也可以啊，总是一个学习的机会……” “要签生死状。” “我这边弄好了。” 照雨和周瀚琪不约而同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中年男子的幻想。 “生……生死状？”中年男人看着照雨呆滞了一下，然后转头又对着电脑后的周瀚琪咆哮道，“弄好了？那么快？！” “嗯，车型和颜色确认，他们在逃亡期间应该也没有重新修正的机会，需要我帮你发送下去吗？”周瀚琪觉得中年男人很大的注意力还是在照雨那边，嗯……他不是很喜欢，他得把人拉回来。 “不行，不用，你别动我的邮箱！”中年男人两步抢到了周瀚琪的身边，开始碎碎念，“你小子手太快了，你就不能等等吗？虽然你破解什么的都没有问题，但你要知道我好歹在这个职位上，改密码就被你破解一次，改密码就被你破解一次，你怎么这么闲？” “因为不怎么需要花时间……嗯，两分钟差不多！”周瀚琪非常顺势的让开了位置，看着中年男子认真的检查了电脑屏幕上的资料并且核对了时间信息之后，他才刷了权限，进入了警务系统，将通缉令发了下去。 “好了，还有你们需要知道的消息吗？”自己的事情搞定了八成，接下来就要靠京城强大的监控系统网以及跟周边地区的联动效果，按照以往的工作经验来看，那辆车两天内一定会被找到。 “多久能抓到他们？”照雨心里大约有个猜想，但还是要跟专业的人确认一下。 “两天以内。”中年男人忍不住心中得意了一把，果然他提前准备是对的，就知道他们会问这种问题。 “如果两天以内找不到他们呢？”得到的答案跟自己预估的差不多，照雨点点头，然后想到了另外一个糟糕的可能，“如果有人中途插手呢？” 行为逻辑学需要剔除掉很多的干扰才能完成全部的侦察，一旦有人中途插手，那么之前安排的逃亡路线可能就成了摆设。 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一开始他也考虑到了这种可能，但总觉得那是极低概率的事情，而且他也想象不出有什么人会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毕竟逃亡的那两个人都是普通人，他们之前的犯罪也是临时起意。 但因为照雨提出来了，中年男人心中原本放低的比重又提了上来，他抬手，在刚刚发布的通缉令后面追加了一条信息，要求抓捕黄金时间压制在二十四小时之内。 “插手的事情无法控制，但是黄金抓捕时间可以压缩，在一天之内抓住他们的，任谁都没有办法插手。”从见面到现在，中年男子第一次展现自己的魄力，照雨觉得这样才是合理的，之前那种不协调的逗逼感能再藏得深一点吗？ “那我们先走了。”周瀚琪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反手拉着照雨就准备走，中年男子愣了愣，从走进门开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周瀚琪这么积极，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个念头，逗逼中年男人的模样又展现了出来。 “走那么着急干嘛？刚刚的话还没有聊完呢，照雨是吗？想问一下，那个生死状是什么东西？” “生死不论。” “反正你也用不着！” 又一次的异口同声让中年男子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他咧了咧嘴巴，笑得有些得意，周瀚琪却连一丝眼角的余光都不想给他，直接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就准备强制带照雨走。 “等等。”阻止周瀚琪脚步的并不是中年男人，而是被他紧紧牵在手里的照雨，周瀚琪有些不满的转过头，照雨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侧身认真的看着中年男子：“你感兴趣的东西虽然看上去很神奇，但是想要掌握却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轻松，如果你肯拼二十分之一的概率来得到，那就送二十个监护人签了生死状的小孩子给我吧。” 一只手从脑后伸了过来，捂住了照雨的嘴，像是不想再听她继续说下去，照雨伸手盖上了捂住她嘴巴的手背，感受着隔绝在自己的手和嘴之间的温度，心底泛起的那丁点凉意迅速的退了下去。 “二十分之一啊……”中年男人好像很认真的在思考，被周瀚琪罩住大半张脸的照雨让人看不清神色，但是眼底却闪过了一抹凶狠的戾气，“都是可爱的孩子，怎么能拼这个概率，是我想的轻忽了，抱歉。” “那我们走了。”要不是身边有照雨在，周瀚琪实在很想坐回电脑桌前给这个中年男人弄点麻烦出来，他就是一天一天的太闲了所以才会搞这些事情出来，给他的电脑里弄两条虫子，他就老实了。 “小瀚啊。”身后传来了中年男子的声音，正在脑海中挑选用哪几条“虫子”去捣乱顺便还能做点正事的周瀚琪转头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反刍着那难得出现的“小瀚”两个字，而中年男人露出了一个真正的长辈看小辈和蔼可亲的模样，“眼光不错，这是个好姑娘。” “哦。”好吧，放两条虫子有点麻烦，这次就算了吧。 “照雨小姑娘，你有没有什么朋友姐妹啊？舅舅这里有两个儿子，都是不到三十但是很有能力的，你……” “喀嚓！” 房门被紧紧的关上，周瀚琪一边拉着照雨往外走一边哼哼道：“两条？不，当然不行，我要放二十条‘虫子’在他的电脑里！” 难得看到这样孩子气的周瀚琪，照雨觉得很好玩，连周瀚琪勾着她脸庞的动作也不想提醒他了，倒是快要走出建筑物的周瀚琪自己意识到了不对劲，松开了手：“那个，我舅舅，妈妈最小的弟弟，就喜欢搞这种事情，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他人不错。”照雨实事求是，二十分之一的概率可不算低，能这样干脆而坚决拒绝的人，在照雨的人生中碰到的屈指可数。 “哪里不错，就喜欢天马行空，要不是你说他年纪大了，第一个缠着要跟你学的人就是他！” 第一百四十二章 巨婴 “他天赋不好，再勤奋也只能强身健体，想要飞檐走壁是不行的。”照雨上辈子在这个时空生活的时间也不短，对于这个时空的人的体质还是有所研究的，尤其是她还在重案刑侦队呆过，差不多里里外外骨肉血气都摸的清清楚楚了。 “嗯，真好，他要是肯死缠烂打上来也不错啊。”周瀚琪可以想象如果小舅舅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情绪会有多么的沮丧，脑袋里那些搞怪的念头就会下去不少吧。 “你小舅舅挺喜欢你的。”知道周瀚琪在气什么，照雨觉得有些好玩又有些有趣，尤其是看到周瀚琪似乎拿这个小舅舅没有办法，只能用几条“虫子”威吓对方的时候，照雨觉得自己这趟最大的收获应该在这里了。 “他的喜欢太……可恶！”周瀚琪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之后才给出了这么个答案，然后像是怕照雨再自己将话题纠结在小舅舅身上，周瀚琪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很快拨出了一个电话，然后另外一只手牵牢了照雨的手。 “是我，刚刚发的消息收到了吗？比警方更快的找到这两个人。” 不是找到“那辆车”，而是“这两个人”，照雨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知道周瀚琪和自己担忧的是同样一件事情。 “呼~~~呼~~~呼~~~” 女子粗重的喘息声在脑后响了起来，走在前面探路的男人有些不耐烦，包着纱布的手已经残破不堪了，只能将所有的重量依靠在另外一只手上：“喘气有什么用，走快点！” 女人有些恼恨的抬起头，盯着男子的后脑勺往下看，但是当她的视线落在了男人那只残破的手背上时，她又有些懊悔，努力的吸了一口气快步追了两步，伸手扶住了男子受伤的手臂：“抱歉，我只是有点渴。” “渴？上次喝水才过了多久，渴也得忍着，你没看到我受伤都忍着了吗？”男人哼了一声，因为被女人支撑了手臂，他身上的负担轻了一些，态度自然也好了几分。 “嗯，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帮你把伤治好。”女人点点头，满脸都是母爱泛滥，那种带着些许舍生味道的光辉多少能让人感动一些，但偏偏那个男人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本来就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要这要那，我会去找高利贷借款吗？”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底气不足，但因为两个人正在泥泞的土坡山上爬行，所以两个人的气息都不怎么稳，所以底气什么的根本无法惹人注意。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工作……”这点也是很难否认的，在娱乐圈子里混的人，哪一个出门不要检查一下行头的，尤其是站在光彩照人的明星身边的人，一不小心就入镜了，保镖什么还好，助理和经纪人身上的配饰也会被拿来比较计算，不论什么样的高仿分分钟就被扒了出来，好的高仿也差不多占了正品的一半价格，也不是普通人能负担起的。 之前陈霜霜也会送个二手的奢侈品给自己，不论是自用还是变现多少都是一笔收入，但是后来陈霜霜艰难的时候，这种馈赠就没有了，但即便如此陈霜霜还是要求自己保持在之前的品味上，这就非常为难人了。 “小张啊，你看了今天的热搜没有？跟我的消息不算什么，你仔细读读跟你有关的。” 陈霜霜软绵绵的声音里仿佛带着刺一般，张助理立刻就查看了新闻，当她看到被点赞到第二的信息里在嘲讽她这个明星助理身上贫困的仿佛是素人并且由此推论出陈霜霜的演艺事业也掉入低谷的时候，张助理知道陈霜霜在阴阳怪气什么了。 陈霜霜话里话外表示如果张助理跟不上她的节奏，可以考虑换一个工作内容，但是在经纪公司里，跟着明星的助理是最有前途的，不但能接触了许多的人脉，明星代言的时候也能有一定的好处分享，张助理当然不肯走。 既然不肯走，就得想办法提高自己身上的价值，张助理跟男朋友抱怨了一圈，隔天男朋友就表示自己去贷了小额贷款，每个月只要还五六千就可以了。 张助理的月收入在一万五上下，还个五六千还是可以的，新包包，新首饰，张助理有的她男朋友也有，第一个月还五千五，第二个月还五千八，第三个月还六千一，虽然一点一点在涨，但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张助理有问过为什么每个月的价格是越换越多的，张助理的男朋友却表示这种贷款就是利滚利的，虽然看上去多了，但是本金在减少的。 张助理完全不知道自己男朋友在第一次借贷之后又连续借贷了好几次，并且把还款方式跟自己之前得贷款合并在了一起，还着还着张助理发现自己一个月的薪水竟然刚拿到手就得交出去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不对。 男朋友跪在张助理面前扇自己的耳光，他说他为了给张助理一个完美的婚礼准备了大半年，他说他为了两个人共同美好的生活买了一栋房子，他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张助理不再受上司的气，他说了许许多多看似合理的理由，而张助理就被这些虚幻的美好理由给说服了，继续偿还着高利贷，砸进了工资再砸二手奢侈品，平时就在片场里混着，吃吃喝喝都有还不用花空调费，想到了那栋房子，那个盛大的婚礼，张助理觉得自己比什么时候都来劲儿。 直到高利贷找上门，给出了最后的通牒，张助理才知道男朋友贷的钱又一半砸进了赌场里，而那栋号称正在还贷的房子，也早就被银行收回，强制拍卖了。 但，怎么办，这个是她爱了许多年的男人，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他去死？她只能想尽办法凑钱，把他捞出来，却发现陈霜霜一如她的外表，绝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女人，钱，不够，男朋友，丢掉了三根手指头！ 张助理有多爱她的男朋友，就有多恨陈霜霜，在微博热搜狂泛滥的那一晚陈霜霜没有帮她，张助理可以理解为是陈霜霜不知道，毕竟那几天陈霜霜自己都被拖在了深渊里。但是，当事情发酵的第二天和第三天的时候，陈霜霜却好像完全忘记了她这个人一样，公司有人悄悄告诉张助理是陈霜霜向公司表示要暂停自己的工作，因为担心影响不好，也担心有媒体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追击她，张助理简直要大笑出声。 陈霜霜自己成功上岸了，就要把自己这个一直陪伴着她的同伴给处理掉。 张助理心里有恨却还有情，所以她不顾自己是停工阶段私自跑到了摄影棚，找到陈霜霜的时候她还怀抱了一些期待的，可是陈霜霜并没有珍惜这个机会……张助理捏紧了自己的拳头，陈霜霜连一份情面都没有留下，在自己想要稳她借五万元的时候她说了什么来着：“小张啊，我是你的雇主，不是你的提款机，借钱这种事情好姐妹之间没有关系，但是牵扯到了工作上，影响不太好，而且你也已经提前预支了工资，我这边再给钱不太好。” 不太好，怎么可能不太好？！ 张助理是陈霜霜的贴身助理，有一定的权限动用陈霜霜公司账户里的活动资金，只是被停职之后权限被冻结，但即便如此她也是看得到陈霜霜账户里的余额的——陈霜霜账户里有超过一百多万的流动资金，最近的一笔五十万就是陈霜霜甩掉男主哥跟着大妈跑掉的第二天进入账户的。 张助理恨陈霜霜的绝情，跟在陈霜霜身边这么久，她清楚的知道陈霜霜是什么样的人，她只不过用了一个蹩脚到极点的剧本就骗出了陈霜霜，然后自己的男朋友就下手了，唯一糟糕的就是那个女主姐身边的助理。 “你真不应该动那个女人。”张助理喃喃自语道，表情带着一些说不出的味道。 走在面前的男人原本心情就烦躁，断指的疼痛和逃亡的压力累积在一起，要不是为了把饮用水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他肯定分分钟转头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女人的脸上，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转过头，拿出威严沉下声音：“你说什么？” “没事。”张助理不想吵，太累了，只是她的退让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越发的刺激了男人：“没事还罗嗦什么？找打吗？还是想留在这里？要不是你没用，连你跟了那么久的人的银行卡密码都没有搞到，我们会像现在这样凄惨吗？” “我知道她的密码的，只是出事之后她改了！”并不想被人看低到谷底，张助理停下脚步，看着男人的背影哭诉道。 “你也知道她改了，你没那本事让人家别改，或者让人直接把钱送到你手上，你就是个废物！废物！！！”男子看着自己手上拎着的两瓶饮用水，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傻，有水有腿，快要穿过省线了，带着身后这个累赘实在是目标太大了，之前在休息区透水的时候他就偷偷看过警方的紧急新闻发布会，他们已经上了a级通缉令，要抓他们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我不是废物。”女人在身后喃喃自语的声音传入了耳中，男人嗤笑了一声，心里打定主意的他晃晃悠悠的转过头，哼了一嗓子：“你不是废物是什么？你要是有本事现在给我找辆车去。” “车？”张助理有些懵懵的看着男人，“什么车？” “什么车，开的车啊，我累了，你现在去找，我在这里等你。”男人说到做到，直接就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在这座有点高度的土山上，这种石头还真不少。 “这里这么荒凉，我们走过省界线就有人了，到时候再去借一辆……” “我走不动了，伤口也痛，你去找，找到了把车开过来接我。”男人抬起了手，哼哼唧唧的展示了染血的纱布。 “啊，可是，我一个人走过去跟我们一起走过去的时间差不多，到时候直接开车就可以离开了，要是我去开了再来接你，又要花很长的时间。”张助理觉得自己的男朋友一定是疼的神志不清了才会说这个话，她想了想，温柔的提议道，“要不我们喝点水，休息几分钟，然后一起走……” “不！赶紧去给我弄车子！”男人毫不犹豫的拒绝，甚至用手上的两根手指夹起了一个小石子往张助理的方向丢了过去，仿佛跟往常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那，水。”小石子上有点点腥红，张助理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她现在渴得嗓子冒烟，男人那边有两个矿泉水瓶，其中一瓶只有一半左右，张助理想拿过来，撑到她找到车子为止。 “水？什么水？你要喝水就去找车子，有车子的地方就有水啊。”男人毫不犹豫的把两个矿泉水瓶子放在了自己的背后，发现张助理的视线一直落在这两个瓶子上，男人忍不住更凶狠了一些，“快去！真想疼死我吗？！” “好吧。”张助理咽了咽嗓子，发现自己什么都咽不下去，她有些留恋的看着男人，“我很快回来，你别离开啊，不然找不到你……” “快点，少罗嗦，不是说渴吗？废话还这么多！滚滚滚！”男人终于压不住脾气了，张助理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辨别了一下土路，很快就选定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男人一直盯着张助理的背影，看她越过了两个小土坡，向右转身没了影子，男子哼了一声，抬手有些困难的拧开了半瓶水的盖子，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到底还是忍住全部喝完的冲动，狠狠的呸了一口：“等着，老子不会就这样惨下去的。” 拧紧瓶盖子，站起身，男人瞄了一眼张助理离开的方向，依旧没有人影，男人嗤笑了一声，抬脚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浮烟的尾巴 “愚蠢的女人。” 喝了水，休息够了，男人有些得意，也许是因为寂静，所以他只能喃喃自语，当他的视线落在了远处灰蒙蒙的景色上时，他的心情又些不爽，“妈的，算老子瞎了眼，再来一次可不能这样了！” “咯！” 身后似乎传来了小石子滚动的声音，男人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他轻轻哼了一声，继续自己刚刚的吐槽：“才几年啊，又老又丑，还不知道自己赚钱，那个叫什么陈霜霜的都知道怎么样才能利益最大化，她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做什么？她要是能拿钱回来，老子舔她脚都没问题！” “噗！” 沉闷的击打声在自己的后脑勺处响了起来，男人有些呆滞，然后剧痛在他的后脑勺炸裂，男人猛然转头正想看清楚是谁袭击了他，又一次击打直冲他的脸庞，这一次更痛了，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摇晃了两下，抬起的手没有抓到自己想要抓的东西，直接整个人软倒了下去。 “噗！” 男人已经倒地了，袭击者却还没有停手，一下，又一下，狠狠的击打在了男人的头部，男子原本颤动的小腿停止抖动之后，袭击者才站起了身，先是丢掉了手里沾满血迹的大石块，然后抬起衣袖抹了抹自己的脸，似乎是在擦汗水，但也有可能是泪水，然后，那个袭击者微微弯腰，捡起了掉落在男人身边的矿泉水瓶。 半瓶的水被拧开，一口气喝到底，干涸的喉咙得到了滋润，刚刚擦掉的泪水仿佛又涌了出来，张助理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丝不苟的将矿泉水瓶盖拧紧，轻轻的放在了一动不动的男人身边，然后拿起了另外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瓶子，微微抬眼看了看前方，跨过了男人的身体。 “我告诉你要在原地等我的。”张助理轻飘飘的声音消散在了晨曦的微光中。 断了三指的男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距离他死亡超过三小时了，能找到他正是因为之前“加油站屠杀者”提供的讯息还有相关人士的精密分析，所有人都为捕捉到嫌疑犯的踪迹而感到开心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得到的只是一具尸体。 “太狠了，谁下的手啊，这头都快被打烂了。” “从背后袭击的，有其他挣扎的痕迹吗？” “目前没有发现，看到这两个脚印了吗？丝毫没有慌乱，应该是自己走的，从鞋码和足痕来看，应该是女性。” “内讧？这还没逃出去呢就内讧？！” “看样子女的是恨得厉害了，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刑侦队长有些无语得看着两个聊天聊得嗨了法医组成员，忍了好一会才开口：“你们两个都是女的，这么说自己好吗？” “有什么不好？这是常识。” “我们不毒谁来做法医？” “再罗嗦自己来尸检！”两个年轻的女孩子一唱一和，旁边负责勘察现场的警员们都忍不住看了自家队长一眼，眼神明明白白的写着“队长你罗嗦啥，我们就剩下这么两个漂亮又不晕现场的法医了，再给气走了你自己上？”，众怒难犯，刑侦队长闭上嘴巴四处打量，很快找到了一些痕迹。 “她往这边走的。”给出提示的是那一点一点隐藏在尘土里的血迹，因为是凌晨，空气中的水分还比较充裕，血迹虽然凝结了但没有干涸，找到了一个再顺着往下找，很容易就连成了一条线。 “来两个人，跟我走。”刑侦队长挥挥手，两个队员立刻跟了上来，他们一路前行，足足走了两公里，痕迹才消失，仔细观察了一下，痕迹中断的有些突兀，但这里已经靠近了省级公路，如果有人停车在这里接应一下，痕迹消失的也是非常的合理了。 刑侦队长轻轻的哼了一声，指挥身边的人开始操作：“收集证据，写报告用。” “是，队长。”两个队员完美听从指挥，刑侦队长有些伤脑经的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哎，这下回去要挨训了。” 痕迹追击事需要有痕迹的，这种省级道路上可不是段段都有监控的，哪怕是维修安装结束了，没过两天就会被人拆拆弄弄报废了，安装的价格和拆下贩卖的价格完全不同，那些法盲却永远都不懂！ “队长，我们已经是破记录的出警了，不会还挨批吧？”一名队员听到了自家队长的喃喃自语，忍不住开口道。 “不会太惨，但是总要被说两句的。”这是事实，因为到底还是跑掉了一个嫌疑人，再想抓到就犹如大海捞针了。 “好吧。”队员有些丧气，在这个位置上其实谁都想把坏人绳之于法，但是否能成功却很难说，说到底，现在的刑侦技术上去了，对手也狡猾了。 “行了，采集好了收队回去，先从车胎痕迹确认。” “是！” 这边刑侦队用了足足两个小时采集证据收队回局子里，那边半个小时之后就得到了所有的图文数据，位于京城的刑侦总队队长带领着一票专家分析了一个小时，确认xx绑架案两名主案犯一名死亡一名在逃，制定了继续追击的方案之后，大家很快把注意力放在了“加油站屠杀者”的身上，从目前确认的数据来看，这个男人身上已经背负了近二十条鲜活的生命，谁也不知道那个坑里还会不会挖出更多的尸骨，好在凶手已经找到，顺藤摸瓜就可以了。 把那些喜欢看这种变态杀戮直播的人一个一个都找出来。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原本我以为这话针对的是大象或者鲸鱼，现在想想，我们人才是这句话里最大的受益者吧。” “搞不懂现在的人都在想什么，这种事情实在忍不住看看二次元三次元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一定要真人版？” “不能理解，心态问题吧。” “好了，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行动方向，大家回去部署工作的时候还是要顾及一下队友们的情绪，有些事情好处理，有些事情比较麻烦。” “明白，我们心里有数。” “国内的人我们处理，国外的申请国际刑警出动。” “嗯，大家知道就好，我们的工作我们完成，不是我们的工作也得一起做了，唇亡齿寒，凶犯是处理不完得。” “是。” “解散！” 会议结束，会议室里的人都散了开来，有人匆匆出门赶回自己的单位，有人却直接转了个弯，直接站在了自家老大面前。 “你怎么看？”胸口别着无数胸章的中年男人站在监控台前，头也没有回的问着自己的得力爱将。 “于公于私，我都很想把那几条线挖出来，最好能把那些背后的势力都抓出来。”三十来岁的男人正是精力爆发的时候，说话带着慢慢的锐气，仿佛无所畏惧，中年男人转头与他四目相对，眼神中并没有鼓励。 “我知道，老师你不想让‘他’下水，但是，总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的。”在自己的老师面前，男人拿不出在会议室里那种锐利的气势，做为执行部队的首席执行官，他可以杀伐果决，但是在一手带他起来的老师面前，他必须乖乖的站着，即便自己有无数的意见，也必须用最委婉的态度说出来。 “我知道，他自己知道，但只要他不提出来，我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去找他。”中年男子轻轻的开口，显然这个话题他们谈论了不是一次两次，每一次都不能尽如人意。 “可是如果没有人提出来，谁又会愿意主动去招惹麻烦？”男人有些不甘愿，他知道老师疼爱自己的外甥，但也正是因为这层亲戚关系，才更容易开口不是吗？ “他的身上不能有麻烦！”中年男人的语气稍稍加重了几分，“一旦他惹上了麻烦，你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吗？保护不了他的后果是什么，你又知道吗？” 男人被自己老师提醒了，也教训了，知道自己踩了底线，但他多少还是有些不甘愿的：“我们可以保护他的。” “万分之一的疏忽都不能有，他自己在身边放了多少屏蔽，家族又在他身边安排了多少安保，再加上他工作单位强制设定的各种定位设备，他的信号一旦从监控上消失，出动的人数是以百位计数单位的。”中年男人以前也跟自己的爱徒说过这件事情，这一次他又语重心长的强调了一遍。 “我知道啊，但是现在是他自己出圈了啊！”男人想到了那天在监控设备里看到的画面，背脊上涌起了酥酥麻麻的感觉，这种雄性被激起争斗的热血让他很舒服，他很想再看一次那个女人。 “他出什么圈了？”中年男人横了男子一眼，并不接受他的说法。 “老师，他已经这么大了，需要成家立室，但是他不肯接受我们的安排还找了一个娱乐圈里的女朋友，虽然那个女人是十八线的小明星，但也保不齐什么时候会大火，到时候他就藏不住了！”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娱乐圈十八线小明星？上次来的那个女孩子看上去并不是这种的……入行超过三十年了，男人还是非常信任自己的眼光的，那么就是说，那个女孩子呆在自家外甥身边，应该是有什么用意的？ 看到师傅陷入了沉思，男人也有些后悔，他随意的一句话对于师傅来说应该也有些影响吧，万一师傅想不通或者是相通了……男人捏了捏拳头，张嘴正想说点什么，中年男人却开口了：“不管怎么说，那是他的事情，我这个舅舅都管不着，其他的有他们家里人来处理。” 男人忍了忍，算是勉强的忍下去了，两个人又聊了两句今次的案件，接下来就是各种繁杂的工作和对外宣传，加油站的杀人魔头大案，他们必须召开一个正式的新闻发布会，否则的话恐怕谣言会越传越离谱了。 “嗯，我知道了。” 周瀚琪挂了电话，虽然只躺在床上四个小时不到，但是他感觉自己的精神还挺充沛，应该是照雨之前内力润脉的功效，周瀚琪并不希望照雨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她的内力，所以他在心里修改了自己的工作安排表，尽量保持每天六小时的睡眠时间，起身，洗漱，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早餐的香味。 “休息的怎么样？” 照雨坐在餐桌旁，手边摊着一本翻开的本子，看上去好像是剧本，周瀚琪走过去的时候，照雨就盖上了本子。 “新剧本？”周瀚琪一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一边问道。 “嗯，早上用你房间的打印机打出来的。”照雨轻轻的上翘了嘴角，“懵梦说很适合我，虽然是女反派，但是是反派里的一号。” “觉得有意思就去好了。”周瀚琪把餐盘轻轻往怀里拢了拢，说出了进餐前的最后一句话，“张助理的男朋友找到了，已经是尸体状态，张助理目前还是失踪状态，不排除有人带走了她。” “有人带走她？这个人会是谁呢？”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照雨心里有一个预感，带走张助理的人恐怕就是她在找寻的那个人，从得到的信息来看，浮烟在这件事情里掺和一脚的可能性非常大，好不容易抓到了对手的那条尾巴，照雨的眼中闪起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吃慢点。”周瀚琪看着照雨如风卷残云般的将桌子上的食物往嘴里塞，却丝毫没有慌乱，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下，“她跑不掉的。” “嗯。”照雨点点头，在刑侦队呆过的她非常清楚重要案犯到位之后的工作流程，因为目标人物已经明确，刑侦队会退出来，之后的通缉抓捕工作会交给普通的一线民警。 如果只是一个张助理，照雨觉得只要不是逃出国境线，迟早都能抓到她，但如果浮烟在里面折腾的话，恐怕张助理不会那么容易再出现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风水不好 “我送你去片场吧？”周瀚琪能够感受到照雨的激动心情，这是一种碰到势均力敌的对手的心情，周瀚琪知道照雨多么希望能亲手把这个人抓住，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稳住，于是周琪涵转移了话题。 “嗯，好。”照雨点点头，她今天是下午场，一早出门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女一号助理身上发生的重大案件，即便是拍摄方也必须开一个发布会，时间就定在官方发布会之后，摄制组这边只要表明立场就可以了。 通告发言，但是能站上去的角色都要站上去，缺席的人没有正当的理由很容易在网上被群嘲的，照雨现在在微博上也有了自己的超话，虽然关注人数还不到十万，也有些许的僵尸粉，超话里的话题也少的可怜，只有超话管理者保持着三天一张帖子的频率更新，点赞人数从来没有超过五百的。 但即便如此，懵梦还是精心打理着这个超话，偶尔也会让照雨发一两张剧照，转头就转发到超话里去，于是照雨知道超话的管理者之一应该是公司的人。 周瀚琪很忙，在有限的时间里他会尽量陪伴在照雨的身边，车子停在摄影棚门口的时候，周瀚琪探头看了看摄影棚门口，已经陆续有媒体的播报车和摄制团队在占地拉线了，照雨抬手打开车门。 “小心点。” “嗯，你也是。” 关上车门，一身便服的照雨往摄影棚里走，边走边挂上工作人员的牌子，身边既没有助理也没有经纪人，更看不到保镖，正在搭架子的记者们瞥过来的眼光都很少，倒是有两个凑热闹开直播的网红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在聚拢一些观看人气。 “大家好，我是xx网的小糖，今天小糖带领大家来到京城最大的摄影基地，我们今天的目标是探寻几部热播网剧的拍摄点，如果有机会的话还可以让大家亲眼看看拍摄现场，啊，看起来今天这里有一个剧组会开发布会，我们小心翼翼的旁观一下，相信大家会更加直观的感受到娱乐圈的气氛，看样子现在还没有开始，我们不妨先找人采访一下，大家有想要近距离接触的工作人员吗？礼物走一波，我就上去了。” 照雨耳目聪敏，所以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举着自拍杆的男生，听声音不过二十来岁，瞥眼看看也真的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看上去像是助理，手里提着两个袋子，背后背着一个双肩包。 “好的，礼物已经收到，感谢各位的支持，现在看看镜头里，大家有想近距离接触的人吗，评论区走起来，我现在就带大家过去看看，好的，我看到了，有人说要看演员？是看到眼熟的爱豆了？？” 男生抬眼环视了一下四周，既没有看到戴墨镜的艺人，也没有看到前呼后拥的人群，他稍稍皱了皱眉头，继续保持着欢乐的语气：“并没有噢，请给出更明确的指示，小糖这就带你们过去。” “左边？我的左前方吗？”小糖跟着直播评论区里的指示往前快走了几步，很快就越过了慢步前行的照雨，“好的这位刷火箭的朋友，我已经走到了你的指定位置，但是我所在的位置只有普通的工作人员和一地的电线，你确定你的爱豆在这里……转身？” 男生说着话转过头，与后面走上来的照雨四目相对看了个正着，男生皱了皱眉头，这才觉得孤身一人的照雨好像有些眼熟，只是他还没来的及说点什么，照雨已经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去。 “啊，好的，各位已经看到了，我们好像接触到了第一位艺人，看着有些眼熟，哪位认得……啊，刚刚刷火箭的朋友表示这位是他的爱豆，是一位武打艺人……女性武打替身吗？我好像有点印象了，各位稍等啊。” 照雨能够感到那个男生匆匆跑上来的气流涌动，她抬脚往摄影棚的宽楼梯上走，只要踏上了楼梯，就会有保安迎出来，也可以隔离开这种没事找事的人了。 “你好，能打扰一下吗？” 照雨走上台阶的时候男生也两步跨上了台阶，就这么定定的站在照雨的面前，脸上带着些许张扬的笑容，“我是xx直播网的小糖，想跟你聊两句，我的直播间目前有超过五万人的流量，会有更多的人认识喜欢你的。” 照雨微微侧身，从男生的右侧绕过去，准备继续上台阶，无视那个直直对着她的摄像头。 小糖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不太好，在意识到照雨是真的不打算接受他的采访的时候，在镜头外的他微微上翘了嘴角，带着满满的恶意：“啊，看来这位艺人并不想接受我们的直播啊，其实对于年轻的艺人来说，更多的曝光率是一个展示自己的好机会，而故意树立这种‘独树一帜’人设的艺人可能并不会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啊。” “是的是的，我当然知道，这位刷火箭的朋友真抱歉，并没有针对你家爱豆的意思，好的，接下来又有新的火箭了，让我们看看这位朋友的诉求，啊，居然想看看xx娱乐的参访团队，好的，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叫小糖的直播博主非常的欢乐，已经站在台阶上的照雨转过头，看着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孩子，女孩子有些疲惫，但是看着男生的眼里带着满满的都是爱意，照雨轻轻的眯了眯眼睛，视线掠过了女孩子侧脸颧骨上的淤青，照雨转过脸，走进了摄影棚。 位于摄影棚侧门的一处空地上，之前堆积的材料已经被清除，摆上了二三十把钢折椅子，前面用两条长条桌拼成了大长条，然后罩上了白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型发布会的前台，有人正在往桌子上放矿泉水瓶子。 “照雨，你到了，好早。”有人在打招呼，照雨看过去，正是李导，因为重视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他早早的就过来了，所有的布置都是他一点一点盯起来的，现在算是告一段落了，他也轻松了几分。 “导演。”照雨点点头，走了过去，“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你就在角落里坐着就可以。”知道照雨是多干少说的性子，再加上这事情跟照雨也没有什么关系，李导并没有特别的安排给照雨，只是脑海中浮现了之前的场景，李导下意识的开口说了一句：“你要是现在没什么事情，却陪陪女主吧，她好像还有些惊魂未定。” “噢，好。”照雨刚好有事情要问女主姐，李导给的安排很合她的心意，照雨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往女主姐所在的方向走去，她的干脆利落让李导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句，交代人做事是这种反应才让人心情愉快么。 女主姐还是老样子，身边围了三四个人，各自负责不同的部分，连水杯都有专人捧着，但相较于女主平时那种轻松惬意的感觉，今天的她显得有些慌乱，照雨走过去的时候她甚至还颤动了一下身体，似乎还在惊吓中没有恢复过来。 周瀚琪得到了案件相关所有的口供，但唯独女主姐身边的助理这份口供没有拿到，听说是因为女人受到了强烈的惊吓，别说是好好说话了，就连看到人也缩成一团，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医院给出的鉴定是精神重创，能靠近她的只有女主姐，而且两个人说话不到十句，人就又昏迷过去了。 “我能坐下吗？”已经有心里准备了，照雨说话的语气就显得特别的平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情绪的感觉。 “啊，你好，请坐。”女主姐能感到有人靠近，她抬起眼的时候看到的是照雨，明显情绪平复了几分，等到照雨说要坐下的时候，她立刻本能得看着围绕着她的工作人员，“你们都去忙自己的，我就在这里呆着。” 作为主演和事件最近的关系者，女主姐待会是要坐在李导旁边的，也不怕女主会在这个摄影棚里走失，只要她不表现出来这么害怕，其他人还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的，于是女主姐一声令下，其他人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有……什么事情吗？”女主姐好容易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着照雨的表情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一般。 “没什么，就是看看你们怎么样，医院的那位……” “变态！”女主姐仿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狠狠的开口打断了照雨的话头，照雨愣了愣，安静的等待着女主姐的发泄，“你说那个男人是不是变态，有人这么会对另外一个人的吗？明明，明明都已经不反抗了，明明都已经求饶了，那个男人却想要把她活活弄死。” 照雨看着女主姐渐渐颤抖起来的身体，想了想，轻轻的开口道：“那个男人死了，被他的女朋友活活的砸死了。” “啊？”女主姐愣了愣，显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照雨的眼神轻轻的落在她的脸上，点了点头。 “真的？他真的死了？还是被自己女朋友砸死的？！”女主姐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喜悦之情，她定定的看着照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死了，已经被推入停尸房了，这样你是不是能有些安全感？”照雨问的直接，女主姐却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泪水涌出了她的眼眶，但她有妆，不能让妆糊了：“嗯，我们家丫头告诉我，原本我才是目标的，只是刚好，刚好被她撞见，她是按照我的要求去找那两个人的问题的，却没有想到抓了个正着，确认信息的电话被陈霜霜身边的那个张助理听见了，她回头就找了自己的男朋友把人给拦下了，那个时候张助理还要找陈霜霜算账，所以就地拘禁了我家的丫头，丫头说那个男人还问张助理，把陈霜霜带出去之后还能把我带出去吗？” 照雨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尖锐，那对情侣是疯了吗？不但对自己的雇主动手，还想对无辜的人动手？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家丫头受了很重的伤，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的，但是还有人没有付出代价！还有人没有付出代价！！”女主姐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照雨皱着眉头看着她，周遭的空气似乎凝结住，仿佛有冰霜在缓缓下降。 女主姐有些发热的头脑感受到了异常的冷意，她下意识的收住了情绪，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了一圈，没有任何的异状，所有的人还在忙自己的事情，女主姐有些迷茫，视线最终落在了照雨的身上。 “你……” “冷静下来了吗？”照雨轻轻的开口，连声调都带着几分冰冷，女主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嗯。”说话的同时，女主姐从面前的小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小心翼翼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要补妆吗？”女主姐用的化妆品应该是防水的，至少照雨没有看出女主姐哭之前和哭之后有什么差别，但她还是好心的问了一句。 “不用，我很好。”女主姐摇摇头，再次用纸巾清理了自己之后，她才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听说陈霜霜今天不能来，你知道她怎么样了吗？” “活着，仅此而已。”陈霜霜落在了那个加油站屠夫的手上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被救出来的时候，陈霜霜身上有自己的血，也有别人的血，没有完整的皮肉连气也只剩下一口，但是她的运气比另外一个身体被对穿的女人要好，那个女人被找到的时候，全身都冰冷了。 “为什么会这样，是这部剧的原因吗？”很多艺人成名之后会比较注意风水这种东西，一部剧一口气伤了两名相关人员，而且还是恶性的案件，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太吉利。 “人心跟案件没有关系，那些人迟早都会被抓住的。”照雨问到了自己想问的东西，站起身准备离开，而女主姐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你等等。” 第一百四十五章 伤痛 “什么？”照雨看着女主姐有些迟疑的表情，一抹奇异的神色在她的眼底闪过。 “我家丫头说，她在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女主姐不太确定，因为按照她所知道的信息来看，这件事情应该只有张助理和她的男朋友两个人。 “不是张助理？”照雨确认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些许莫名的鼓励，仿佛肯定了女主姐的不确定，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女主姐瞬间就挺直了腰，将病床上那个颤巍巍抱着她的女孩子哭泣着说出来的话全部重复了出来。 “她说不是，她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男人原本也想……碰她的，但是好像后来时间来不及了，她说她清楚的听到那个男人对张助理的男朋友说‘快去做正事吧’。”女主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往下咽了咽口水，她不知道自己这条信息给出之后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会不会影响正常的判断。 “嗯，我也这样觉得，那个时候张助理应该是带着陈霜霜在门口等车，不可能再分身出现在那个现场，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才是最合理的。”照雨点点头，竟然一点都没有质疑女主姐，女主姐的心瞬间平复了下来，原本还有些难受的，感觉又好了许多。 “那，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一个肯定，一个鼓励，让女主姐瞬间激动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许期待的看着照雨，好像不论照雨说什么，她都会照做的。 “期待你主演的新剧上映。”照雨微微牵动了嘴角，那是一个淡淡的笑容，莫名的，女主姐觉得自己的心里热热的，看到照雨抬脚往外走的时候，她还有些依依不舍。 “姐，你在干嘛？” “没什么，你走开一点，别挡着我。” 被自己带的艺人推开，经纪人有些郁闷，认真准备的清火茶放在了一旁，经纪人顺着女主姐的视线看了过去：“姐，你不是不喜欢那个武打女演员吗？说她是靠人……” “那是我之前不理解，嗯，是我没有认真的去观察一个人，我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女主姐毫不犹豫的自省让经纪人有些瞠目结舌，她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去拍拍女主姐的额头，确认她没有昏头，但是女主姐没有给她机会，直接往后躲了躲，“想扣年终奖吗？” 经纪人摇摇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你要是一开始就这么好说话，上次那个剧本我就不拒绝了。” “是你自己要拒绝的。”女主姐毫不犹豫得甩锅出去，并且非常认真的说，“虽然你拿过来我也会拒绝的。” 经纪人已经没有力气跟女主姐计较了，她反手从包包里抽出了剧本，带点小脾气的摔在了女主姐面前的小桌子上：“快点准备吧，本来还打算帮你请假半天的。” “请假什么，我干嘛要……”女主姐下意识的降低了音量，她竟然淡忘了那种寒入骨髓的胆怯。 “看吧，你刚意识到对不对，但这是好事情，你可以专心准备点什么了。”经纪人又瞄了远处一眼，照雨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她的脸上隐隐有些感激，“先准备好发布会，然后拍摄，你可以吧。” “嗯，我可以。”女主姐点点头，“我总得帮我们家的丫头，讨回点什么吧。” 女主姐这边准备充分了，那边的新闻发布会也准备了完全，不少的媒体都坐进了位置里，长枪短炮架起，有的趴着，有的踩着自带的矮凳，还有的直接想要凑到前排，被安保人员好言好语劝了下去，当然，不听的就直接架走了。 “今天这新闻跑的，我上一个还没有写完呢。”有人把笔记本放在了台子上，两只手在飞舞，显然在赶上一个新闻。 “你上一个新闻哪里的？不会是……的吧，你怎么赶过来的？”有同行在问，敲新闻的记者头也不抬：“反正那边是通稿，我派了个实习生过去，现在报道发回来了，我直接改编一下就可以发了。” “嗤。”有人在角落里发出了嘲笑声，正在赶稿的记者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那人也不畏惧，反而直直的与他四目相对：“你没有在现场，所以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敲键盘的记者皱了皱眉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yy日报刚刚发了电子通稿的新闻，你自己去看吧。”那人有些得意，敲新闻的男人想了想，咬牙保存了自己的文稿，转头又去开yy日报的网站，飘入他眼中的，是刺目的红色标题。 “怎么……可能？！” 原本通稿的发布会竟然临时追加了半小时的发布时间，而遵守自己命令的实习生在拿到通告之后就找了借口告辞，导致错过了最重要的紧急新闻，现在第一手报道已经满天飞了，时间不允许他再发呆下去。 死死的盯着yy日报的新闻看了三十秒，已经在这行吃了十几年饭的男人很快动了起来，既然第一时间的新闻报导抢不到了，那就别出心裁从奇葩的角度再文稿了，这需要极大的专注力，他现在不能做。 记者席的骚动当然不会影响拍摄方的安排，当所有主要的演职人员鱼贯的走进席位，记者席都安静了下来，当然，他们绝对不是这么守规矩的人，他们只是在酝酿，期待着激烈的爆发。 人员入席，后勤组的人开始分发饮用水和面包给记者，虽然合起来也差不多五六十了，但对于记者们来说，却不怎么看得上眼，毕竟他们一旦报道入选，每条的收入都在三位到四位数中间。 李导没有错过记者们眼中轻忽的眼神，也看出隐隐的那种想要把剧组拆分入腹的饥饿感：“辛苦各位了，百忙之中跑这么一趟，还不一定能让各位满意，所以先道歉一下。” 零零落落的嬉笑声响了起来，有人低头记录着什么，有人则若有所思的盯着导演和他身侧的主演，期待着更多的爆料。 “那么，今天的发布会开始了。”李导点点头，抬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张a4纸，清了清嗓子，用最字正腔圆的声音，开始朗读。 有的记者在发呆，有的记者在憋笑，有的记者突然想到，听说李导入行前曾经考虑加入主播行业，还考出了三级甲等的普通话等级。 李导认认真真的读完了通告，站起身微微躬身行礼：“感谢大家的到来，今天的新闻发布会……” “李导，对于今次的伤人事件，制片方和摄制组这边有什么处理意见吗？” “女主姐，对于你的职员遭受到的无妄之灾，你有什么想法对凶手说吗？” “刚刚收到的最新的官方消息，身边的人竟然跟一名连环杀手有关系，在职员聘用方面，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新的措施？” “这次受害人除了女主姐身边的助理，还有至少二十名年轻的女性，有人说连电视剧电影也不敢这样演，不知道李导这边是不是有什么启发？” 刚刚还熙熙攘攘混乱犹如菜市场的新闻发布会现场，现在却猛然安静了下来，这种戛然而止的寂静感让人有些无所适从，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开口的那名记者的身上。 刚刚还在匆忙赶稿的人，现在却笑的有些张扬，也许是为了搏出位，也许是为了黑红，他毫不在意将人性深处的黑暗展现在众人的面前，甚至还有些得意。 “启发……是什么意思？”被点名的李导其实是能看出自己身边工作同事的状态的，有的人不想理会这个话题，看透了娱乐圈里的黑红炒作，有的同事却是义愤填膺，蠢蠢欲动，还有的同事却是真正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时候在娱乐圈多说一句话，得罪的都不知道是哪方的势力。 李导到底是在娱乐圈混了许多年头的，明明心里已经气到极点了，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甚至还有些气急反笑的味道，他再一次开口确认的时候，其实内心是给了那个记者一个机会，一个改口重来的机会，一个解释圆场的机会。 但是那名记者显然不打算接受这样的机会，他用一字一顿的无比清晰的语速将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并且用一种“你们明明早就知道了干嘛还装不懂”的表情看着众人：“难道大家心里都不会有这种想法吗？身为媒体人，哪怕是面对再尖锐的问题，我们都要坚持自己的信念，将真相探寻出来。” 这样的粉饰太平简直是把别人当傻子，几个正统一些的娱乐记者低下头，只当自己没有看到，其他的人虽然有的不赞同，有的兴致勃勃，却不约而同的将这个记者推在了最前面，反正有人愿意主动出头不是。 李导看着那名记者，脸上突出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有些古怪，让那名期待着回答然后兴风作浪的记者楞了楞，然后李导站起了身，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呆在这个圈子里，有时候我又觉得如果我们这些人不继续呆在这个圈子里，恐怕会有更多的脑残在这个台子上群魔乱舞，这种感觉其实还蛮怪怪的，毕竟傻逼年年有，今天也不差！” 李导有些粗鲁的结束语让人心情为之一振，不论是反对这个话题的赞同这个话题的记者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报道有内容可以编辑了，站在正方或者站在反方都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冲破流量束缚的机会。 领头的那个记者心情很好，之前错过了直观报道的郁闷心情也恢复了几分，只要操作得当，那个第一报道算什么，自己这个才是流量大咖！此时的心情还是带着几分小激动的，如果李导起身离席，那就是最棒的结局了。 看得出来，李导依然有一半的性情中人的气质，应该是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没有拂袖而去，勉强想要维持这场发布会的体面，就在他准备转移话题结束这场见面会的时候，坐在李导身边的女主姐开口了：“这位记者的意思是，因为今次的案件太过博人眼球了，如果拍摄成电影应会票房大卖是吗？” “大卖不大卖还需要参考导演的能力和演员的水平，但对于演员来说，这样的角色应该是一个挑战不是吗？”挑事的记者还是很有头脑的，一边在事件的底线处疯狂的试探，踩踏，甚至想要踩到底线的下部，一边却又各种圆场，想要将自己的意思往艺术的奉献和铭记的方向拉扯。 “任何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类，都不会愿意体会自己的挚友，亲人承受这样的伤痛，他们会懊悔自己没有办法帮忙，他们会愤怒，愤怒凶手的冷血无情，心态扭曲，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种境地，而你，却要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们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过程，甚至还会凑上去问问他们的感想……” 女主姐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在了那名记者的身上：“说起来，我也是事件的当事人之一，你想不想问问我的想法？” 记者楞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其实是准备留在后面的，但既然女主姐主动提出来了，记者也畏惧：“这是为了向广大普通民众展现真实的时候，如果能得到最真实的反应，对于大众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情，当然，您也会成为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 女主姐的表情有些冷淡，她看着努力给自己扣高帽的记者，嘴角微微上翘了几分：“我说的，仅代表我个人的意思，作为受害人的挚友，我想对你们这些善于挖人伤痛夺人眼球以骗取流量的伪善之人做一件事情。” 记者眯了眯眼睛，稍稍让开了自己的身子，以方便其他人的拍摄。 “给你们头上套一个麻袋，拖到角落里，狠狠的暴揍一顿！”女主姐略带激动的点了点头，环视了全场。 第一百四十六章 算账 浅浅的喧哗声蔓延开来，女主姐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自己的勇气，她想到了躺在床上的眼睛肿肿嘴唇开裂，胸口和身体上各种不同程度的伤痕，还有那双生无可恋的眼神，女主姐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有很多东西混杂在一起，唯一支持她的，竟然是同一水平线上最末尾的照雨。 “女主姐，你现在的意思，是你准备用暴力威胁一名拥有正规记者证的记者吗？”有人站起了身，语气不缓不慢，刚刚他还站在鄙视那名三观不正的记者一边，现在却好像已经换了一边，直直的怼上了女主姐。 “我威胁？刚刚明明是他……”女主姐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这些人没有底线，一步一步逼迫而来，现在却好像她做错了事情，凭什么，凭什么？ “套上麻袋，拖到角落里殴打一顿，这样的行为不就是暴力威胁吗？不论前因是什么，任何做出这种事情的人都将成为一名犯罪者，而准备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也是一名预谋者，对吗？”作为一名法制报纸的兼职者，有理有据并且抑扬顿挫，很容易引发其他人的共鸣。 “确实啊，虽然那家伙没有什么底线，但是一个公众人物公然说出这种话，也太不应该了。” “我记得《记者法》实施了很久了啊，但大家也许都没有放在心上吧，这样我们以后能有人身安全吗？” “我也觉得，原本觉得这个女主姐也算是蛮有灵气的，英气十足，但现在觉得实在是有些，是不是受教育的程度太低了呢？” “本来演艺圈里学历高的就没有几个，再加上这些年各种选秀节目的年龄越来越小了，你觉得还能有什么受教育的啊。” “你小子一直不说话，是在闷头赶稿啊，太奸诈了，捣乱！” “你敢捣乱我就敢砸你电脑啊~~~别动，我刚写好的~~~你要挨打吗你，真的是啊啊啊啊！好了，我保存在草稿箱里的新闻发出去了。” “撤回啊，你当心被人抓图啊！” “撤了撤了，撤你大爷，我们有撤图的权限啊你个猪，你们两个赶紧给我看看去，发布出来的新闻有没有什么问题。” 几个人凑在一起，也顾不上那边的争锋相对，刷了新发布的推送新闻，刷了最终的网站，刷了微博上的链接，确认整个新闻里除了两个错别字外其他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让你偷跑！” “你才是，让你偷跑，你想干嘛啊你？” “老子现在什么都不干了！”头条到手，虽然有两个错别字，但扣掉了惩罚到手也有小两千了，随便这两个猪朋狗友想骂什么都可以。 另一边，记者和女主姐的对峙气氛升到了最高点，女主姐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她只是用了稍微激烈一点的言辞表明了自己的厌恶，这些记者却故意上纲上线，其实就是想要帮那个三观碎裂没有底线的家伙说好话。 而记者这边却觉得委屈，作为一名探寻真相的工作者，他们的工作原本就是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的，结果受帮助的人非但没有感激他们，反而异常的凶狠，甚至还要对他们动私刑，也许是唇亡齿寒吧，记者们似乎不约而同的站在了同一边。 李导皱着眉头看着女主姐，按照他原本对她的了解，她就算心里再不甘愿，也不会说特别重的话，最大的可能是把公司搬出来法务推出来，严正声明再加上警告，然后微博上冷静半个月到一个月，等到助理出院了，再发一条感恩的消息就算是结束了，而现在的这个场面，导演是怎么也没料到的。 “导演，报道……” 副导演凑到了导演的耳边，从刚才他就一直再刷热点新闻，关注了二十多个新闻公众号的他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竟然真的刷到了新闻，而且还不止是刚刚女主姐的发言，竟然刷到了一个直播室的飘红热点。 “怎么回事？不是不允许现场直播的吗？”李导也意外了，他几乎是立刻点开了那个连接，在手机屏幕颤动了两下之后，显出了一个小小的直播间，右上角还带着直播博主的个人账号，旁边的礼物和打火箭已经刷疯了。 “去把人找出来，打电话通知一下，开始控评。”圈子里的人和圈子外的人控评是完全不同的深度，辛辛苦苦养成的号可能会被删除留言，可能会被降权重， 甚至直接被投诉封号，而圈子里的人，不过是三两个电话，就能从后台直接删除痕迹。 副导演的脸色有些难看，现场管理是他负责的，他安排了四五个安保人员，还特意找了亲戚的儿子帮忙，将现场凑成了十几个人，却还是没有防住，还让那些没三观的家伙溜进来了？ 副导演小心翼翼的起身，转头就往外走，有记者注意到了副导演的动作，拍摄设备立刻就跟了过去，但只是跟了三四个身位，副导演就不见了踪迹，几个记者还在奇怪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喧闹声。 “啊，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啊！” 年轻的男性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抗议，但却隐隐带着几分兴奋的感觉，不少记者立刻站起了身，就想往那边过去，李导皱着眉头想了想，并没有留住这些记者的意思，刚刚女主姐的发言太过惊悚了，现在有些事情能打岔开来也是不错的。 于是原本坐在记者区的人都站了起来，向着骚动起来的方向聚集而去，就连站着的女主姐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却没有跟着大家的步伐而去，反而是站立了一会，腿软才坐了下来。 “谁让你进来的？！”看着被两个保安架住的年轻男人还有跟在他身后焦急的女孩子，副导演忍不住开口呵斥道，他这次真的是被这些人给害死了。 “啊，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能随便进的吗？这是你家，有所有权凭证吗？”年轻男孩子一开口，就带着几分无赖的味道，显然不是第一次应付这种状况了，他显得驾轻就熟了许多。 “这里是我们摄制组用来拍摄的摄影棚，签过保密协议的，记者朋友想要进来都必须有证件在，你们如果拿不出足够的证明，我们会聘请律师提起诉讼的。”副导演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了，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堵了回去，而且看那架势是准备打电话报警的。 “好啊，虽然不如你们大公司财大气粗，但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也是能请律师的，如果你们想要闹大，我也可以奉陪！”年轻男人气盛，甚至还有几分跃跃欲试，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倒是有些担心，不时的轻轻伸手拉了他一下，又一下。 “年纪不大口气挺大的，把他送出去。”副导演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继续闹大了，两个保安驾着年轻男孩子往外走，他却有些不识趣，还故意拖拖拉拉的惦着脚，刚刚冲突的时候他的手机已经被关机了，但是跟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却还继续偷偷开了一个直播间。 “那个手机……”副导演注意到了，微微抬起了眉梢，跟在副导演身边的安保人员犹豫了一下，视线落在了其他的记者身上。 “不好动啊，那是女孩子。” 副导演本来想吼一嗓子“女孩子怎么了”，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今次这里可跟以往不同啊，一旦起了什么冲突，恐怕所有人的指责都会落到制片方的身上，副导演觉得不能让事态这样发展下去，所以他也犹豫了。 “你们放开我，你们不能随意拘禁我！”年轻男人还在嚷嚷，并且做出了夸张的挣扎动作，两个安保人员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按压不住，而举着手机直播的女孩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优势，原本躲躲藏藏的手机竟然就那么举了起来。 “禁止拍摄啊，要付法律责任的。”副导演干巴巴的开口，实在是没有什么底气，这种事情虽然可以走诉讼流程，但多半是赔钱道歉，而且赔偿的案值也不会太高，真要是计较下去，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让人难受。 副导演不下命令，安保人员不敢动，年轻男人的气焰又冲了上来，正准备再大肆闹腾一把的，反正这里新闻媒体也多，不怕没有人向着他的，正想着，突然有人从安保人员身后走了出来，直接挡在了两名安保人员和年轻男人面前。 “是你！” 年轻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这是自己刚才想要采访却没有采访到的人，他觉得有些小激动，莫名的很期待女孩子的回应。 “你认识？”副导演认出了挡在面前的是导演最看重的那个女武打演员，他皱着眉头在心里琢磨，觉得照雨怎么也不像是会认识这种人的人啊。 “不认识。”照雨摇摇头，看着年轻男人的眼神带着淡漠，“他太呱噪了，你们动作太折腾了。” “啊？”有些傻乎乎的抬眼，几个人都是一脸懵懵的，照雨伸手，一把握住了年轻男人的手肘，照雨握的姿势有些怪怪的，年轻男人皱着眉头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嗯？”年轻男人的异状不但他自己感觉到了，就连锁着他的两名安保人员也感觉到了，原本那种精力旺盛的挣扎现在已经彻底的不见了踪迹，反而还有种顺从感，两名安保人员还是有些迟疑的，却被挡路的那个女人给了一个眼神，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 “出去吧，再这么闹腾可没什么好结果。”照雨的语气淡淡的，就着牵制的姿势直接将人往外带，照雨的身高在女性中算是高的，最佳对比就是跟在年轻男人身后的女孩子，照雨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当然那个女孩子个子也矮，看上去不超过一百五十八公分。 但即便如此，照雨一路行来的模样还是让人有些吃惊的，因为那个身高跟她差不多高体重绝对超过一百四十斤的男人被她拎着领子，就这样直直的往外走去，步伐还重合度非常的高。 “你，你干什么，你放开他。”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继续直播的女孩子，她疾步跟在照雨的身后，想要从照雨的手上夺过男子的胳膊，但是单手的她根本无法跟照雨抗衡，拽了两次拽不开之后，她就想把手里的手机递给男人，用双手来拉照雨。 “你拿着，拿着啊！” 明明年轻男人看着自己，明明他的脚步可以动，也不像是失去意识的模样，但是他就是不抬手，不接手机，甚至连一句话也不说，女孩子觉得非常的奇怪，这个男人对直播的坚持简直到了病态的地步，根本不可能不接手机。 女孩子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她下意识的将手机丢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两个手空了出来，直接抱住了年轻男子的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下一坠，然后，他们三个人的步伐就都停了下来。 有用？ 女孩子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照雨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要再进来了。” 女孩子抬起头，看着转头离开的女孩子，高高束起的马尾辫在身后画出了一个圆弧，看上去又帅气又漂亮，女孩子楞了一下，还来不及说点什么，一道黑影却迅速的向她袭来。 “你是白痴啊……啊！” 惨叫声来自年轻男人，女孩子愣愣的看着距离她脸颊不到两厘米距离的手掌，那种熟悉的刺痛感却没有袭上面颊，女孩子下意识的侧身，绕过了遮挡在她视线上方的阴影，看到的是刚刚才转身离开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回到了这边，一一只手牢牢的扣住了男人的手腕，让他的巴掌落不下来。 “八婆，放开我，找死啊！” 刚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乖乖听话的男人现在彻底爆发出来，他原本也就是想给小助理一个耳光，再转头去找照雨算账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封号 作为华国热度排名靠前的社交媒体，微x后台有很多的可操作的空间，当然大多数是倾向于公司的，毕竟是资金排前，个人则没有特别的影响，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李导其实并不喜欢这种企业合作关系，但是为了片子的正常上映，也为了能更好的表达自己的理念，李导还是从自己的师傅手中接过了人脉，并且在这次新闻发布会之前安排妥当，相信舆论不会把整个剧组拖入深渊，但李导从来没有预料到会有一个直播博主跳出来，偷溜进来，然后直播整个过程，有点剑走偏锋的意思。 当照雨把那个捣蛋的人拖出去的时候，李导其实是有些暗爽在心的，心里还帮照雨按了个行侠仗义的文案，却完全没有料到之后的神发展。 微x后台热搜第五十条，“火y视频直播间，直播博主遭驱逐，zz剧组新闻发布会出现大面积翻车！”，标题很惊悚，语气和惹人，因为直播间那边已经炸了锅，有不少人把短视频链接分享到了自己的朋友圈，随后微x的实时搜索信息数据快速累加，导致短短二十分钟内，该条热搜直接冲到了二十五位，而且还在快速上升中。 因为李导提前打过招呼，微x后台的数据迅速刷新，觉察到了相关字眼就开始降热搜，可是降的速度竟然比不上刷的速度，而且想要封住刷热的账号竟然没有抓出几个，有工作人员好奇的点进去看了看，却发现事情好像跟他们预料的不太一样，连忙一个电话打了出去，辗转的接通到了副导演的手机上。 “嗯？” 副导演愣了愣，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但很快就他反应了过来，给出了回应，“你们先保持基本控制，我马上就给你们消息。” 副导演转头去找李导，连照雨那边的事情也无暇顾及，眼角注意到不少记者将录像设备对上了照雨，他不免心里更加的着急起来。 “李导，我这里……”副导演小声的将热搜那边传来的消息耳语给了李导，李导露出了跟副导演之前完全相同的脸色，副导演瞬间就平衡了，果然不是他想太多啊，正常人都会吃惊的不是吗？ “李导，现在怎么办？”副导演还是要讨个准话，李导正在开手机，闻言压低了声音说道，“先让那边控制着，不能超过三十五，但也不要直接掉出去。” “好。”得了准许，副导演立刻就找了个角落打电话，而李导看了看有些拥挤的不像话的大门口，脸色难看了几分：“清场吧。” “好。”没有副导演，还有场务，作为一部大剧的导演，李导的排场也不小，而且场务跟安保人员联系的更直接，很快就抓到了两个保安队长，迅速的开始维持起秩序来。 “放开我啊八婆，啊！”年轻男人觉得自己手腕都快要被捏碎了，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跟平时被他殴打的那个小女人完全不同，年轻男人心底隐隐有些发虚起来。 “嚷嚷什么？真想叫警察来吗？赶紧走开！”与之前两个保安完全不同的风格，这次过来的是两个保安队长，知道身后的同事挡住了那些摄像头，他们的动作也稍稍大了几分，喝斥的声音也带着几分匪气。 刚刚在跟照雨拉扯的时候就没有占到几分便宜，现在又看到场面已经被剧组控制了，年轻男子就已经心生退意了，等到两名身材魁梧的保安队长逼上来的时候，年轻男子咬了咬牙，准备再放句狠话就撤退的，但就像是预料到他的行动一般，抓着他的女人突然放开了手，而他因为挣扎的劲道向后连退了四五步，差一点摔下台阶。 “你们想要谋杀啊！”年轻男子仿佛占到了天大的道理一样，一副“我是受害人我最有理”的姿态，“我真的摔下去谁负责？谁负责？谁敢负责啊？！” 照雨轻轻的垂下眼眸，上前一步，还在叫嚣的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惬意，又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小糖哥哥！”一直跟在年轻男人身边的娇小女人几乎是本能的伸手想要去拉失去重心的年轻男人，而那个年轻男人也毫不犹豫承受了女人的好意，甚至下意识的将自己所有的失重都丢到了女人的方向。 “啊~~~” 眼睁睁的看着年轻男人险险的停稳了身形，自己却控制不住向下滚去，女孩子发出了惨叫，刚刚拎着的背着的袋子也甩飞了出去，四散开来。 “啊！”年轻男子短促的惊叫了一声，随后浮上脑海的却是女助理如果真的身受重伤，他能在这件事情里得到什么好处！ 一道人影从年轻男人身侧掠过，这种速度带起的风让人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那个人影就奔下了十几阶的楼梯，好像比摔下去的女人还快了些许……不少人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定是发花了，但事实却是那个原本要摔的头破血流的女孩子，现在却安安稳稳的呆在照雨的怀里，一脸的惊魂未定。 “没事吧？” “没事吧？摔伤了吗？” “要不要叫救护车啊。” 明面上，众人已经围到了台阶边缘，忧心忡忡的往下看，似乎都在担忧，但是暗地里，几个人不由自主的窃窃私语着。 “刚刚你看清楚了吗？” “那个女演员是不是直接跳下去的？” “跳下去怎么可能？应该还是跑了一下，只是跑的很快啊。” “跑怎么可能啊，应该是边跑边跳吧，我看她中间还是踩了一下地面的，但是速度这么快，总觉得像是在看电视剧一样。” “你也这样觉得啊，我也这样觉得，听说这个女的是专业的。” “专业的，什么？”有人傻乎乎的开口，旁边那个推了她一拐子，“还能是什么专业的，她不是武打替身演员出身么？” “这个我知道，听说是真的，还有什么拜师出师的，现在热播的那个仙侠剧，就是她出道的作品啊，听说去了之后本来是女武替，后来被导演直接带了上去，还给了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真的假的啊，难怪，刚才我还以为自己真看到了女侠。” “这就难怪了，她算是真厉害了。” “人没事吧？” “应该没事，但是后续就难说了，那个主播我认得，绝对是顺杆子往上爬的主儿，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轻易的了结的。” 窃窃私语并没有影响事态的发展，年轻男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两步冲了下来，一脸惊慌的想要把女孩子接过去，表情有些刻意的慌张：“你哪里痛？哪里痛？我们现在去医院，马上就去医院！” 照雨是公主抱抱着那个女孩子的，年轻男人冲下来的时候，照雨是犹豫了一下的，但是想想如果女孩子真的想要跟年轻男人走，照雨倒也不会特别的阻拦，因为很多时候，人和人的想法其实有很大的差异，狗咬吕洞宾这种事情，绝对不是一件稀罕事情。 照雨的手刚刚送了一下，那个女孩子就反应了过来，不但第一时间伸手扣住了照雨的胳膊，而且用的气力还很大，照雨觉得这个女孩子是在拒绝，于是她没有继续松手，反而往旁边躲了躲。 “你干什么？你害了人还不够，现在又想做什么？”叫小糖的年轻男人没有错过窝在照雨怀里的女孩子的神态，他心里有些恼怒，但是面上却不显露，现在这个局面对他有利，他没有理由替别人担心。 “可以自己站立吗？”照雨将人轻轻的放在身体的另外一侧，女孩子双脚落地摇晃了一下，最后却还是站稳了，“早点回家吧。” 照雨淡淡的丢下一句，转头往台阶上走，小糖几乎是下意识的挡在了照雨前进的方向，还想要继续搞事情：“你干什么？别想走！人是你弄掉下来的，你要负责！” “什么人？”照雨抬起眼，不动声色的看着小糖，小糖得意的笑了一声，转头冲着小助理的方向正准备往下说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女孩子连头都没有回，直接向外走去，而且连散落在地上包包设备什么都没有捡。 “啊，你……”小糖刚刚原本就有点心虚，现在看到小姑娘连头都不回，更别说站在他这边的时候，他就有点慌了，下意识的追了一步之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又转头往回走，将地上的包包杂物全都捡了起来，一边捡一边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什么，照雨听不清楚，但知道应该不是好话，她微微侧身，踩住了一个包包的角。 “嗯？”小糖拉了一下没有拉出来，抬头怒目而视，照雨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还拿出手机来划拉了一下，照雨的姿态太过气定神闲了，小糖竟然说不出什么别的话，只能瞪着瞪着，瞪到照雨看完了一篇热点新闻，关掉了手机，低下头来，才张张嘴，想要说什么。 “哦，不好意思。”照雨抬脚，让出了那个小包包，转身继续向上，往摄影棚里走，而小糖怒气冲冲的把包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收拾好后，转头却不见小姑娘的踪迹了，小糖突然意识到照雨刚刚为什么要找他的茬儿了。 “妈的不要让我找到你，不然你就死定了！”小糖背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出手机来刚刚拨了号，手机里就传出来了“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提示语，连着拨打两次之后，就知道自己被拉黑了。 “死丫头，不要被我找到你！” 小糖骂骂咧咧的越走越远，有些艰难的点开了手机上的直播平台，却发现自己被封号了！被封号了？！谁干的？！！！ 小糖心头一凛，他能在这个直播平台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不仅有他自己厚脸皮的能力，也因为他跟直播平台的某个区域负责人有点交情，所以一般的投诉落不到他的头上，有时候投诉的人还会被他反噬，所以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敢惹他的很少，他也轻易不去招惹那些招惹不起的人。 “怎么回事？” 一个小女朋友跑了，就意味着一个免费的小助理跑了，但这些都不算严重，真正严重的还是自己的直播号被封了，这就意味着他断了收入，断了被小女生吹捧的享受，当然最重要的是，有人在搞他，还搞成功了。 所以小糖把小助理的事情丢在了脑后，最后处理的是自己现在的困境，直播间被封号了，刚刚的收入都还没有到场，一旦直播平台要追缴他的收入，他就必须得依靠打官司来追款了，但一旦到了那个地步，小糖知道自己就是一只臭鸡蛋，只要有人来查，就一定能查出什么，到时候别说钱，怕是连自己都要搭进去。 小糖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把电话拨打了出去，以往多少带点流量大咖气势的他今次的语气却亲和了许多，也乖巧了许多：“哥，是我，我想问问……” 电话里传来了怒气冲冲的咆哮声，小糖的脸色僵硬了一下，眼底闪过了一丝凶狠，语气却越发的示弱起来：“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有点懵……是，我之前是在直播，但是直播的内容我已经报备过的啊……不是，哥，我真的不知道你说得我得罪什么人了啊。” 一开始还抱持着“熬过这一段，以后再算账想法”的年轻男子这会子终于额头沁出汗水来了，陪着小心在脑海里疯狂的回忆，怎么想也不觉得自己招惹了什么厉害的艺人啊，刚刚他直播的时候可就是远远的，都没有凑上前去。 “哥，哥对不起，我再想想啊，让哥你为难了，我那账号封就封了，什么时候能解你再帮我解呗，但是哥你帮帮我，问问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讲证据 小糖被骂了个狗血喷头，苦着脸在心里琢磨着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大神，感觉事情不小，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如果有事情不是早就闹腾出来了吗？怎么可能这么巧就今天出问题？ 丢了女朋友不要紧，丢了最赚钱的工作才重要，小糖身上背着两个散乱的大包，踉踉跄跄站在路边拦出租车的模样，真的像个小丑一样。 另一边，闹剧般的新闻发布会结束了，走出摄影棚看热闹的记者们没有了再回去的机会，而没有走出摄影棚的记者们也不过拿到了事先准备好的伴手礼，得到了剧组的感谢和一个稍稍高一些的评价，然后就被礼貌的送到了门口。 “关于这次的恶性事件，剧组这边没有什么想要向公众表示的吗？” “首先，对于受害人，剧组方面是感到非常同情的，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过是一场无妄之灾而已，我们对凶手是严厉谴责的，剧组一直秉持着以人为本，将每位工作人员都当成家人，朋友，如果家人朋友有什么困难的，我们剧组一定会伸出援助之手的。” 太过官方的发言让人不满，有的记者脸上露出了不甘愿的表情，有的记者若有所思之后好像又有所得，干脆的往外走去，安保人员和导演组双管齐下，折腾了二十来分钟，才算是把满意的不满意的记者们全都送了出去。 “导演，你看看微x吧。”副导演终于找到了机会，凑到导演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微x？”李导疑惑的低下头，看着副导演递过来的手机，眯着眼睛看的比什么时候都认真，好一会，李导有些沉闷的开口道，“怎么回事？是谁……不是我们吧。” “不是，我刚才确认过了，我们之前付款的人里面，没有人做这些事情。”副导演有些心有余悸，如果不是网上有这波操作，恐怕现在整个剧组已经陷入了流言的漩涡中，几个主要人物的私信恐怕都要被塞爆了。 整个微x系统上，关于李导剧组的新闻报导不少，回帖各抒己见，有赞同的有挑刺的，也有一直看不惯剧组某些成员而跳出来叽叽嘎嘎的，但是，所有的营销号都没有动，这是非常难得的，平时这些号就跟野狗一样闻风而动，有资本的时候站在资本那边，没有资本的时候就站在可以博人眼球的那一边，越被人骂越高兴，这就意味着他们有引导娱乐风向的本事。 李导原本很害怕这群人的，所以发布会之前他就砸下了重金，托了好几层关系搞定了几个偏大的营销号，但其他的大大小小的他是真没有办法，要不是就是对方要价太高，要不就是对方根本不搭理，小的营销号属于见风使舵，今天好了明天又来，明天动了一下厚着脸皮后天继续跟你称兄道弟，简直把不要fae的做派表现到了极致！ “到底是谁啊。”李导这样低语的时候，视线不由自主的飘到了照雨的身上，副导跟着李导的眼神看过去，却立马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绝对不可能，她如果有这么大的能量，怎么还会来……” 李导收了声，但是副导却明白李导的意思，如果照雨强大到能搞定营销号的地步，她根本不需要来拍这种又苦又累危险系还很高的替身角色，随便一个大制作都能帮她拉出好人缘高流量。 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帮助剧组度过今次的难关，李导在心里默默祈祷是他平时累积好的好人缘成就了这一切，随后，清理摄影棚的工作陆续完成，拍摄进度暂停一次，演员们自由活动，而李导则带着主创人员和女主姐，坐上了去医院探望小助理的车子，一路而去。 照雨没有跟去，一方面是导演组没有邀请她，另外一方面却是她还想留在现场仔细探查一下，女主姐的助理留下的证言让人不得不在意，剔除掉了张助理和她的男朋友，还有第三个人参与了进来，照雨隐隐有一种感觉，她必须要找到这个人！ 大部队撤走的摄影棚里，偶尔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整理，看他们急吼吼的模样，看样子是准备草草收尾就回家休息的，想想也对，难得的假期，留在这里太可惜了。 照雨站在大道具的阴影处，确认那些人不会往她的方向而来之后，她轻轻的勾开了侧门的搭扣，证据已经采集完毕，被封存的现场看上去有些阴森森的，脑海中再回忆一下助理曾经的凄惨面容，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是心智坚定的糙汉子恐怕也会动摇一下。 照雨却没有一丝的犹豫，当她抬起脚，轻轻的向着小助理被发现的位置走去的时候，落叶擦着地面，发出了轻飘飘的揉碎声，照雨稍稍停顿了一下，那声音淡去了几分，风似乎也停了，照雨继续抬脚，绝对不肯放过丁点的线索。 蹲下身子，仔细的检查墙角的泥土和混乱的杂草，明显是人为的搓揉痕迹，显然小助理当时挣扎的非常厉害，也标志着那场残酷的虐待没有终点。照雨伸出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大概是因为自己的手上没有手套，犹豫了一下，在身上翻了翻，找出了一包纸巾，照雨抽了一张，小心翼翼的打开，轻轻的盖在了地面上，然后捏着四个角，仿佛包住了什么一般拢了起来，看样子，竟然是找到了！ 风从背后袭来，与刚才吹落叶的风似乎没有什么差别，但是照雨却微微侧了身，似乎是在躲避那风一般，然后下一秒，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微风来袭的线路上，竟然有人跟在照雨身后，还对照雨动了手。 一击未中，那匕首并没有离开，反而越发的逼迫而来，横向劈过，像是要把照雨开膛剖腹一般，照雨稍稍后退了一步，又是以些许的差距躲过了匕首，匕首上闪耀的寒光，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主人一般。 连续两次攻击无法得手，挥动匕首的男人脸色有些难看，头上套着一个“脸基尼”，照雨认得是剧组之前群演使用的一批道具，明明是被偷袭的人，她却一点也不慌张：“嗯，果然是藏在剧组里的。” 男人被拢住一半的眼眸轻轻的眯了眯，带着满满的杀意，但照雨丝毫没有被影响，说话的语气还是平稳异常：“挡着脸的用处其实不大，从你的身高和体型来推，我很容易就能确认你是剧组里的哪个人。” 男人抬起了匕首，挡在了自己眼睛前方，这是他唯一露在外面的部分，只要对方看不真切，他就应该不会泄露身份，更何况，这个地方的监控上次被弄坏之后再没有修整过，不论对面的那个女人说什么，都没有证据。 “你是不是觉得这里没有监控，不论我把你认定为谁，都没有证据？”跟以往的照雨完全不同，男人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然后当他听到照雨把自己心里的念头都说了出来，男人握着匕首的手又多用了三分力。 照雨甩甩手里捏着的纸巾，反手塞入了自己牛仔裤的后袋，然后她活动了一下手腕，隐隐传出了骨头相互撞击的“嘎啦”声，男人全神贯注，知道照雨要发大招了。 “其实，我这个人不是很喜欢讲证据，只要我认定你是你就是，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照雨的声音说到后面就变成了耳语，男人立刻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几乎是本能的往后大退了几步，但是剧痛已经袭上了男人的腹部，紧接着是他发现自己执刀的手竟然动弹不得了，一动他的腹部就疼的更加厉害。 “咳！” 男人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牵动了腹部的痛，同时也牵动了自己的手，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刚刚照雨是握着他的手，将他的匕首送入了他的腹部。 “啊，受伤了，这下子找起来应该更容易了吧。”女人的语气轻飘飘的，竟然还带着三分的恶意，男人又往后退了一步，后背顶上了侧门的门板，腹部的伤口已经让他有些腿软了，但他却必须继续强打精神，他任何的示弱都会让自己暴露，然后他一定会被舍弃，万劫不复。 “咔！” 藏在身后的手动作成功，原本是为了封住照雨逃跑路线才上锁的侧门终于被打开，男人几乎是踉跄的砸门，身影消失在侧门门口的时候，他既不敢拔刀，也不敢松手，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直到他沿着空无一人的摄影棚向外逃去的时候，他连一滴鲜血都不敢落地。 照雨不慌不忙的看着在面前缓缓关上的侧门，并没有顺着男人离开的位置追出去，反而是抬眼看了看屋顶，单脚轻踏地面，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照雨此时心里的念头只有一个：没有摄像头真不错。 “呼~~~呼~~~呼~~~” 准备充分的猎人转眼变成了猎物，这实在是一个天大的讽刺，磕磕绊绊的冲出了摄影棚，自己的车子是不敢上去的，出租车什么更不能叫，男人急促的行进了三两百米，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他才靠着墙角的阴影处，将自己的后背藏稳，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着，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情，找一辆车子，逃出这个环。 撬车锁这件事情是需要有一点点天赋的，男人小时候很羡慕但是学了几次没有学会，倒是成为演员之后因为拍摄的需要，竟然找到了专业的老师指导，目前的等级是除了最高等级的锁，其他的他想开不超过两分钟，最快的二十秒就可以了。 越老的车型越好开，男人一眼就看中了不远处路灯下的那辆车龄超过十二年的车，这种车子他拿一张塑卡插进去三十秒就能搞定，但是，塑卡从哪里找呢？ 男人终于松开了自己握着刀柄的手，将自己从上到下摸了一遍，顺利的在裤子的后腰处摸到了一张高质地的名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男人将自己挪到了车子前面，将名片卡从车窗的锁扣处插进去，前后蹭了蹭，在找到感觉的一瞬间微微用力，车锁弹开的声音传入耳中，车子打开了。 男人毫不犹豫的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在屁股挨到坐垫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疲惫到了极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刚刚因为紧张导致肌肉收缩血液流速减缓的状况瞬间消失，温热的液体开始渗出，男人的腹部抽痛了一下，提醒他要立刻离开这个位置。 老式的车子发动很方便，男人又花了将近一分钟启动了车子，一边逃亡一边关注着追击者的时间实在是难熬，但好在他终于可以一记油门脱逃了，这样想想，刚才照雨的那些言行简直就是装腔作势。 “咚！”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车顶，听那个声音的强度像是野猫之类的东西，男人血液里残暴的因子在咆哮，他很想把那只猫抓下来狠狠的蹂躏一下，以弥补他丧失的血液，但又想到自己是在逃命……不行，回头安全了一定要弄十只八只过来，有合适的机会的话，还可以弄一个失足女青年什么的。 男人正在幻想，脚踩上油门的一瞬间，一个倒着的头颅突然出现在了前挡风玻璃上，男人的心脏猛然紧缩起来，差点以为自己撞了鬼，但再一看那倒垂过了的马尾辫，冷淡到没有表情的脸孔，还有那双锐利的眼睛，竟然是照雨，她已经追过来了？！ 男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想要把车顶上的照雨摔下去，却不知道为什么照雨的声音竟然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挺会逃得啊，能逃出几环呢？让我看看！” 男人恶从胆边生，原本应该直行掉头上高速公路的他直接在实线变道转弯，将正常行驶的车辆逼停，从隔离墩旁挤了上去，车身的涂漆被刮掉了一大片，到底还是上了高速公路。 第一百四十九章 混乱 京城的高速从建成的那天开始就在证明一个事实，在京城，走地面走高速都不如走地铁来的迅速，哪怕地铁会挤成沙丁鱼，但排除了特殊情况，是绝对不会迟到晚点的，能在这个时间段上高架环线挑战的，不是有钱的有闲的就是有钱又有闲，随随便便的一辆车，不是车本身的价值过百万就是车牌过百万，偶尔别个车冲个速度，还有点不打不相识的味道。 但是今天，这条高架上出现了异常的状况，不过是短短五六分钟，一辆价值不超过二十万的车子在高架上左右行进，一开始还是险险的碰擦着其他的车子，到最后就是直接撞开了挡在他前面的豪华车，整个环线高架开始陷入了一片混乱，那个车却直接从下一个出口跑了出去，竟然是准备下高架了。 “卧槽，这特么的是谁家的啊？” “那是车吗？二手车行拖出来的吗？” “打电话，报警，高架交警呢？平时没让他们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鲜格格的，现在要他们出来了，一个个要死不活的！” “老四，打个电话，问问那帮子的，是不是准备砸饭碗了！”被撞的两辆车停了下来，跟他们认识的三四辆车也停了下来，几家的少爷肆无忌惮的挡住了整个高架通道，后面的车子看了看挡住整个通道的车子，算算加在一起的价值超过了五千万，直接老老实实的停住了，掉头逆行什么的，想都没有想。 高架交警来的很快，因为之前那车异常的行进路线，已经接到了出动的命令，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等到他们开上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这么大了，停在高架上的那四五辆车，不看人看车牌也知道不好惹，带着整个行动队的交警警长在心里狠狠的呸了一口，一边拿过对讲机指示下一路段的交警出警，一边保持着工作的表情走上前。 高架因为这四五辆车横在中间，已经堵了超过五十辆车了，交警查看了一下被撞的两辆车，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损失，没敢开口让人挪车，另外三两次的少爷们都摇下了车窗，递出来的驾照没有丝毫瑕疵，交警在执法记录仪的监控下人认真这的每个人扣了两分，递回去的时候态度依旧，但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陪笑：“牵引车很快就来了，现场已经记录完毕，事后处理会给你们发单子的。” “用不着，逮住那辆车里的小子，让我们哥儿几个好好瞅瞅，胆子倒是够大的！”被记录了，扣了分，三辆车子却像是达到了目的一般，直接开车让出了两根车道。 交警忙不迭的点头，立刻指挥交通疏堵，将一百多辆车全部放出去之后，发现那五辆车竟然占着一根车道还没有离开，还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后面追上来的牵引车拖不走车，人也不能带走，只能尬尴的等在那边。 交警队长想了想，还是得自己过去解决问题，他跟身边的人交代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几个少爷身边，几个少爷正围着一台平板电脑，电脑画面上显示的是一段高速路行驶的画面，仔细看看效果还不错，连细节都捕捉清楚了。 “这个，算是证据吧？”交警队长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他们手边的图像是高架监控传回来的画面，像这种行车记录仪记录的画面，要更近也更直观，再加上是这几位少爷改装的，画面的精密程度肯定超过了自己手里的。 交警队长有点想要，只能勉强自己搭话。 “什么证据？我们哥几个自己拍着玩儿的，你想要啊？”领头的少爷语气痞痞的明显是准备调侃交警一场，交警队长原本也想硬气的不要，但是从通话器来传出来的回复并不太好，好像是跟丢了，今次的事情在交警史上也是个大案，所有任何证据都不能丢，可能的话还要多收集一点。 “警民合作么，嫌疑人下高架之后又撞了好几辆车，然后向郊外逃窜了。”交警队长不能直说他们跟丢了人，领头的少爷却听了出来，微微上翘了嘴角轻轻的哼了一声，却没有说更多拒绝的话：“敢撞老二老三的车，怎么也不能让他跑了！等我们看完了，这个平板给你。” “谢谢。”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交警队长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今天伏地做小的收获不错，之前那种气闷的感觉就消失了许多，但随后他又好奇起来，不过就是一份视频，看一遍看两遍看三遍应该就可以了吧，怎么还一直看个没完没了了的？ “老大，我看到了，她在这里。” 之前被称为老四打电话报警的那个少爷突然抬起手指指了指屏幕，在老三被撞的时候，有一个黑影出现在了老三车子的顶部，一开始看的时候感觉就是周围的阴影或者影子之类的，很容易忽视，直到这几个少爷抱着目的性去找的时候，才最终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真的有一个人或者别的什么在这样高速的情况下还在车顶上跳来跳去，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干得不错啊小四。”领头的那个被称为“大哥”的少爷抬手拍了拍兄弟的肩膀，然后转头看了交警队长一眼，“看到了吗？那个小子给我抓到，这个东西，也找出来，有点意思啊，敢踩着哥几个的车顶往前窜，这要是人可就是个异类了，这要是个东西，少爷我也想玩玩！” 交警队长愣愣的，还是不确认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个是不是错眼，但是这几个少爷已经摆明要走了，他可不会不识趣的再留下他们，道谢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平板，交警队长还是很会说场面话的：“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一定会努力把人抓到的。” “噢，能抓到就算你们的本事了，让我们见识一下这京城的大交警，可不会只是跟着哥儿几个跑，是不是？”领头的男子笑了笑，露出了白生生的牙。 交警知道几个少爷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说出了他们的要求，虽然有些头痛，但想着手里有那么多的证据，总能抓到人的，而且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负责这个事情，事情并没有那么麻烦。 虽然这样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但是交警队长回到车队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很糟糕的，跟在交警队长身边有几天的队员看出了队长情绪不高，再联想今次处理的这件事情，大约就能理解队长的为难了。 “队长，我们尽力就好，刚刚收到消息，五号队抓到那辆车的踪迹了，我们心啊在上去看看？” 交警队长还在琢磨车顶上的那个影子到底是什么鬼的时候，听到队员竟然在自己的耳边如是说道，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走，去看看。” “是，队长。” 一辆交警车坐下了四个人，包括队长在内，直接绕过另外两辆车，飞驰而去。 “哥，那些家伙真的搞得定吗？”完全不想让爱车离开自己的视线，老三丢了十张红色钞票给牵引车司机，让他把自己的车子带到熟识的4s店去，牵引车车主拿了钱做了活，喜滋滋的跑掉了，老三蹭进了自家老大的车里，要知道老大的副驾驶座除了准大嫂就没人坐过了。 “不知道。”被称为老大的男人微微上挑了眉梢，语气里完全没有期待的意思，于是老三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老大，你不会是自己叫了人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叫了？” “两只眼睛！”老三丝毫不示弱，“哥你刚才那个电话就是十有八九的。” “嗯，真聪明，跟老二他们打个电话，哥几个今晚没别的事，就是把那个撞我们车的小崽子逮出来！” “是，老大！”老三嗨嗨的拿出电话拨通了号码，哈拉了几声之后结束通话，原本五辆豪车并成了三辆，呼啸着冲下了高架。 原本闹腾的高架现今居然安静了几分，哪怕再拥堵的环境也比之前的那种状况好多了，认车的人都不是傻子，能在京城呆下去的人也同样如此，眼色这种东西，一开始不熟，后面总是要明理的。 另一边，一路疯狂驶出的男人没有丝毫的犹豫，车子的油箱里还有一半的油，电量也有一半，同时消耗的还有男人腹部的血量，路过两个加油站的时候男人都没有停车，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停下来的风险，男人继续一脚油门踩到底。 “这帮子飞虫，之前怎么没看到他们这么勤劳？”男人狠狠的啐了一口，腹部的伤口又抽痛了起来，他倒吸一口冷气，集中精神确认自己耳边的警笛声已经听不太清楚了，他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下一个加油站去加油吧，但是没带现金……管他的，加的差不多了开着就跑呀，总不能刷移动支付吧。 要不是腹部的伤口疼的厉害，男人大概还会哼哼歌，可惜客观不允许他做这种太欢腾的事情，他只能转头看看车尾，确认没有异状。 尘土漫天的省级高速公路上，只有屈指可数的四五辆车子，每一部车子的行驶速度都是固定的，偶尔超车赶路的，下一秒钟甩下了男人的车子一骑绝尘而去，年男人的情绪又放松了几分，其他的心思也渐渐的涌上了心头。 “这次的事情鲁莽了，回去怎么交代？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那个女人分明发现了什么，真麻烦，就不能直接把人干掉吗？到底在等什么？啊啊啊啊，想要抓点什么来‘处理’一下啊！” 病态的自言自语让人心里有些发毛，好在在这个全封闭的空间里，除了男人再没有其他的人，他也越发的肆无忌惮，嘴里喃喃的“处理”也越来越血腥。 “啊，好爽啊！” 逞了口舌之能的男人心情大好，想到自己一会抵达了目的地再把车一丢，上了接应的车之后，还有谁能把他怎么样？ 这样想着的男人在导航提示下一个加油站点的时候不再犹豫，微微向右打了方向盘，直接冲进了加油站。 “给我加两百。”车子还没有熄火，男人已经冲外面嚷嚷道，扯掉了脸基尼的他看上去有些眼熟，只是加油站工作人员已经四十多岁了，专注于自己工作的她根本无暇他顾，拆着加油枪就捅进了车子的接油口。 “现金还是网上支付啊？” “网上支付。”男人装模作样的打开了手机，对着墙上的支付二维码扫了扫，先是绿色的，结果发现自己的账号没有绑定银行卡，“等等啊，我这个支付账号不行，我再换一个。” 男人说着动作起来，加油站的工作很忙碌，一眨眼又有四五辆车进站了，工作人员想着先去把另外几辆车搞定，就没有多说什么，等她插好几个油枪转回身的时候，从那个半开的车窗里传来了男人懊恼的声音：“这个女人，把我的支付账户全都刷空了！等等啊，我付现金。” “好。”看到男人低头去翻钱包，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加油器，刚好两百加满，她把油枪拔了，还帮男人的车子关上了油盖，正准备走到车头前收钱的时候，却看到车子尾灯一闪，竟然直接高速开了出去。 “啊！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样的流氓了，加油站里会逃逸的大多是大型车辆，他们工作人员也很有警惕心，一般会先收钱再加油，但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戏这么足，从头到尾演了一遍之后，逃掉了！ “报警，快报警！” 两百块可不是小钱，加油站工作人员一嚷嚷，在值班室里的工作人员就按下了报警铃，而正在负责加油的工作人员们立刻警惕起来，进站的车子要加油，先得付钱。 这样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加油站恢复了平静，而交警大队五号中队的出警队，也得到了那个在高架上惹出大乱子的车子的行踪了，没有任何迟疑的，出警队长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第一百五十章 不是被放弃的 五中队交警车的车子追到报警的加油站时，距离那辆逃逸的车子离开不过五六分钟，工作人员还在对出警的警员哭诉，一名交警走进了安保室，跟在警察的身边查看了一下监控，跟警察想要看清楚车内人不同，交通确认了车牌号和型号跟之前得到的消息是一致的之后，转头就往外走。 “队长，是那辆车。” “我们走，对了，有没有看到什么黑影？车顶上？” “没有。”查看监控的交警摇了摇头，坐稳了之后想了想，没忍住开口道，“但是好像后备箱上有点什么……” “后备箱？后备箱里面吗？”车子驶出了加油站，坐在驾驶座正后方的队长皱着眉头开口问道，这种逃亡车辆后备箱里藏着的东西总有那么点让人放心不下，“要不把重案组也带上？” “不是，不是后备箱里面，是后备箱上面，好像有点什么，又有可能是阴影之类的。”查看监控的交警不是很确定，监控队长瞥了队员一眼：“那车子一直在高速逃亡，后备箱里有点什么还有可能，后备箱上不论有什么都会被甩掉的。” “……说的也是。”领导开口了，作为队员怎么可能再反驳，再加上确实看的不是很真切，争辩已经没有意义，只要抓到那辆车子，什么问题都清楚了。 男人从加油站逃跑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泄露行踪了，但用移动支付会泄露他的真实身份，他又没有现金在身，只能先这样闹腾一场，等到他换上了接应的车，什么事都没有了。 腹部的伤口还在抽痛，但感觉应该凝结了些许，男人油门到底，在心里计算着警察或者交警追上来的时间，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要他逃亡得当，足够甩出他们十几公里外。 而就在男人专注驾驶的时候，有什么影子从车子的后备箱盖子上一跃而起，轻飘飘的落在了车子顶部，因为实在是太轻了，甚至没有引发任何的声响，哪怕是警惕性飙升到最高点的男子也没能觉察到对方的存在。 照雨第一次这样跟踪人，在隆王朝的时候她会骑马，会在林间飞奔，上辈子的时候，她并不习惯在人前展示自己的武功，所以她的跟踪带着很强的遮掩性，只有确定自己不会监控拍摄到的时候，她才会稍稍表露自己的实力，而这辈子，因为浮烟的存在，照雨几乎是buffer全开，如果真有什么是周瀚琪兜不下的，她自己也能上。 因为秉持着这种信念，照雨今次的跟踪几乎是贴身的，哪怕那个男人在车里的喃喃自语她都听的一清二楚，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人行动的，想要挖出他背后的那个人，即便迎面而来的寒风刺骨，照雨依旧紧贴车顶，丝毫不颤动。 下省道匝道口的时候，正好赶上一个红灯，因为来来往往的大型卡车和搅拌车笨重而密集，即便是逃亡中的男人也不敢硬闯，一旦在这里出了什么交通事故，别说是隐藏身份了，恐怕是直接当场死亡，男人逃亡了这么久，为的不仅是保住自己的命还有自己的未来，他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在路口。 刚刚还在车顶的照雨现在已经滑落下来，小车子的周围都是高头大马的集卡，哪怕照雨自己贴成了一张纸，在那些居高临下的人眼里，她也无处遁形，照雨紧贴着车子的边框滑落在大车的死角处，尽量让两边车都看不见自己，而随着红灯进入倒计时阶段，所有车子的发动机都开始作响，照雨轻轻抬手，扣住了车子后备箱盖子上的标志栏，随后轻轻的滑入了车子的车底。 小型车的底盘并不高，但照雨身材纤细娇小，她又不嫌弃油污脏乱，很快就在车底固定住了自己，当绿灯亮起的一瞬间，小车子和十几辆大车一同冲了出去。 “怎么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推了一把司机，灯都跳了还不开车，虽然他们是重型车不怕别的车撞，但是引发连环车祸的话也够他们吃一壶的，堵在路口不开车是找骂吗？ “不是，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人钻到车底了。” “车底？谁会钻啊，你在逗我玩吧你，别说是个人了，在这个路口就是一只猫钻到车底，瞬间也会被碾压成肉泥的。” 这倒是真的，常年跑长途的人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在高架上看到的恐怖景象，完整的猫或者狗的尸体因为被大车一遍一遍的压过，最后成为一张薄薄的皮贴在高速公路上，如果没有专业的保洁人员清理的，它们就仿佛像是一张书签一样停留在原地，让人莫名的感到毛骨悚然。 “你说的对。”觉得自己可能是累了，司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一会找个地方给我眯一会。” “又眯？今天货还送不送啊？好好好，我知道了，反正今天还有三四个小时空余，你要眯就眯一下吧。” 畅通的路口很快恢复了正常的车流，没有人注意到那辆小小的车子从一个侧面的小路口滑了下去，消失在了杂草丛生的小路上。 “啊~~~” 抵达了约定的位置，男人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周遭的情况，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他缓缓停下了车子，却没有关闭发动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开车，整个人都快僵硬了，原本是可以直直的向后倒去放松一下的，但因为腹部还有一刀口子，男人不得不放弃，先是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腹部，然后再缓缓向后仰倒，神经和身体的放松再加上伤口的抽痛，交织在一起的感觉让男人克制不住喊了一声痛，但随后，他整个人都舒坦了起来，毕竟是安全了。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五分钟，十分钟，要不是自己设定的手表闹钟响了起来，男人怕是要这样睡过去了，然后他就突然反应过来，怎么好像耽误了很久的时间，不是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了吗？人呢？！ “妈的！” 男人狠狠的啐了一口，这不是他的车，也不知道有没有急救箱，原本还算平和的心态因为想到这些事情又烦躁了起来，总觉得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男人伸手，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抬手打开了车门，顺着椅子的方向向车门外挪去，双脚落地的一瞬间，男人停住了动作，显然是想要透口气，却没有打算真的走到车子外面，毕竟逃亡起来，车子比人跑步要快上许多。 新鲜的空气伴随着青草的香味扑鼻而来，男人的感觉好了几分，等待的烦躁也退散了些许，但即便如此，等待还是让人不耐，男人看了几次手表，又看了看远方，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时候，男人终于忍不住，拿出了手机。 号码并没有存储在手机里，拨打之前似乎还做了一个转接的动作，应该是为了防止被追查到，男人因为失血，手指拨号的时候颤动的厉害，但到底还是拨打出去，电话响了两声，被接了起来。 “是我，怎么接我的人还没有到？”男人的语气有点冲，电话那边回应了一句什么，男人的脸突然就涨红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暴露了？我为了逃跑折腾了这么久，你现在跟我说我暴露了，我暴露在哪里了啊？！”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说话声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男人却莫名的感到汗毛直竖，猛然回头的他下意识的重复了电话里的那个人说的话。 “回头，帮我带句问候给你身后的人。” 背脊上寒毛没有平缓的意思，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挂掉了电话，男人有些不敢相信，他放在耳边的手缓缓的垂下，转过身来的时候，有一种死亡的气息弥漫在他身体四周。 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四周，没有任何的异样，男人已经惊惧到忘记了自己腹部的伤口，虽然一只手还捂在那里，但是他下车的动作却无比的迅速。 这里是郊外城河的河岸，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色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环境，于是也缺乏了打理，偶尔有些钓鱼爱好者结伴而来，但不在鱼季的时候，这里冷清的就像是荒山野岭一般。 男人警惕的四下打量，找寻着刚刚还迫不及待想摆脱的那个身影，一只手握住插在腹部的刀刃的刀柄上，一只手用力的撑住了汽车的车顶，男人喃喃自语的开口：“不会真的吧。” 没有人，几乎及腰的杂草丛里，看不到人的踪迹，天色还是大亮，让人的心情不至于惶恐到极致，犹如神经质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男人的表情变成的愤怒：“他妈的逗我玩吗？这是过河拆桥？！”男人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会是被放弃的那个，他下意识的拿出电话拨打之前通话的号码，但是这一次电话却没有接通，男人知道自己被拉黑屏蔽了。 “他妈的，到底想怎么样啊？！”男人握拳狠狠的捶了一下车顶，这个动作牵扯到了伤口，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怎么想也不甘心，就这样随随便便被丢弃了？男人准备钻进车子里，去上次与人见面的地点看看。 如果没有那一通电话，照雨原本是想耐心的等下去的，但那个男人的电话已经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就算这个男人现在去找，也只能悲催的看到人去楼空的惨淡。 “王八蛋，让我逮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骂骂咧咧的男人刚刚才在驾驶座里坐定，还没有来得及发动车子，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就那么握住了他的肩头，男人下意识的想要去握方向盘，但是那个力道竟然让他这样一个成年男人都抗拒不了，直接被拽飞了出去。 被狠狠的砸在草地上的时候，一个念头突然划过了男人的脑海，之前照雨对他，真的是放了水的吧。 整个骨架都像是被砸散了一样，腹部的刀口疼已经算不了什么了，男人浅浅的呻吟了一声，艰难的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逃离对方的掌控，而现在，他终于落网了。 “这样就被放弃了吗？” 一气呵成的将人抓住，砸下，狠狠的摔打在地面上，照雨的眼神却一直没有放在男人的身上，她的视线第一次大剌剌的向四周打望起来，并且在找寻了两圈之后，确认了某一个点，停住了。 “果然……”点点头，照雨肯定了内心的猜测，浮烟从来就不会让事情脱离她的掌控，在定下这个接头地点的时候，她就已经将整个地形掌控在了她的手里，不论是无人拍摄设备还是小型的高清摄像头，浮烟好像已经能非常好的适应这个时代了！ “你，你什么时候？！” 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挡住自己的脸孔，转念又想到如果照雨从一开始就跟在他身后，那么他的脸孔早就暴露了，再怎么遮掩也没有用的时候，他又放下了手。 “一直都跟着……”照雨抬脚，站在了男人凄惨的脸孔前，“你好好的一个男主哥，应该在光鲜亮丽的舞台上追逐你的奖项，为什么要掺和到这种事情里来？” 男人原本倔强想要抬起头，却在这个时候垂了回去，将脸埋在了杂草里，各种泥泞糊满了他的脸颊，但他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从一开始他不就习惯了这种低入尘土的感觉了吗？ “她挺会蛊惑人心的，你能这么上心也是可以理解的。”照雨知道浮烟的本事，让人死心塌地对她的绝对不是例外，“只不过每一个感到自己对她来说不可或缺的人，到最后都会被她轻易的放弃，你也不例外。” 刚刚还犹如一条死鱼的男人现在却用力的抬起了头，表情有着说不出的狰狞，这是一种亲手沾过血的狰狞，即便落到了现在这个凄惨的地步，他依旧不是一个受害者。 “老子不是被放弃的，是你逼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安全感 照雨眯了眯眼睛，果然不论什么时候，这种“我没有错我是受害者”的理论永远都是理直气壮的，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自己才最重要的。 “如果这一次我不抓你，你会做什么？”照雨出乎预料的开口，似乎是站在男人的这一边，男人显然楞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并没能把悔过自新的话张口就来，照雨也没有等待太久，她轻轻的开口，继续说道，“你会找个机会换一张脸，连同着也换一个身份，不让任何人找到你，继续用一个明亮的身份掩饰，暗地里杀戮，虐待，不会再给其他人任何求生的机会。” 男人看着照雨，两人四目相对，照雨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模样，跟她在片场里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差别，而男人略带疯狂的神色会让普通人有一种从打从心底里发毛的感觉，但是照雨不但维持了那种沉稳的模样，甚至还有一些反噬的危险。 男人觉得自己心底最深处隐藏的小人被巴拉了出来，那种红果感让他作呕，这种感觉在他十岁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了，那个时候他已经习惯了肢解各种小动物，享受着它们的血液带来的温度。 “你说的对！”不能被吓唬住，常年大雁怎么能被雁啄眼。 男人抬起头，沾染血迹的手掌往自己的脸上盖了盖，刻意的想要营造出嗜血狂人的感觉，照雨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一样，甚至还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腕表：“你上一次亲眼见到浮烟，是在哪里，什么时候？最后一次联系又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联系的？” 这是照雨最想知道的两个问题的答案，她问出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拿不到正确答案的最坏准备，但偏偏趴在地上披着某个区域影帝皮的男人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用什么来换？” 照雨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眯了眯眼睛：“用什么来换？你希望我用什么来换？” 男人的视线落在了照雨的手腕上：“定制腕表，从切面和色泽来看，光用料就超过了两千万，再加上人工，三千万拿不下来吧，你有这样的资本，竟然跑来演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配角，你其实就是来找人的吧。” 一开始照雨以为脚边的这个男主哥是浮烟的人替换的，整容正骨，不动声色的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拢在怀里，但聊了两句之后，照雨知道自己想错了，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男主哥本人，原本就是心底有着阴暗疯狂念头的人，浮现的出现加速了他心态的转化，浮烟的手段让这个男人服服帖帖，但是浮烟也从来没有信任过这个男人，所以在男人暴露的一瞬间，将男人丢了出去。 照雨还在脑海里回忆浮烟曾经信任过什么人没有，一阵阴凉的风从她的脚背直冲小腿，照雨几乎是本能轻踏脚底，微微在空中侧旋一圈之后，躲开了对方的临死反扑，那带着浓浓血迹的匕首昭示着它刚刚还插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的事实。 “咳！” 男主哥咳嗽的时候嘴角滑落了一抹血迹，他弓着身体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凄惨，但是他的眼神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果然，你跟那个家伙是，一样的，他也是这样身手灵活，像，像个怪物一样。” “怪物吗？”知道男主哥说的是浮烟，照雨认真的想了想，突然开口道，“他，是男的他，还是女的他？” 男人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照雨会问这个问题，他抬起眼看着照雨，等了几秒钟才干巴巴的开口道：“你，说什么？” “我说，他是男的他，还是女的他？”男主哥的反应证实了照雨的猜测，那个女人果然又换了一张脸孔，甚至连自己的性别也换了。 “他是……他不是男的？！”男主哥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接收到的事实，因为小时候的事情他厌恶女性，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热度他根本不会跟女艺人炒绯闻，一直浑浑噩噩的过了许多年，只敢把各种阴暗藏在心里，直到碰到了那个清冷的大男孩，那个在他侧卧都害羞到不敢坦诚相待的少年，他才将自己的真心付出了一半。 而现在，这个叫照雨的女人问他是“男的他，还是女的他”，几乎不用再多考虑几分，男主哥就知道自己被骗了，自己竟然被骗了，都到了那种程度，他竟然还会被骗？！ 男主哥快要气晕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生理上的厌恶，整个皮肤都开始泛红，起点，甚至开始涌出星星点点的水泡，这种没有任何影响却好像被开水烫了皮肤开始翻滚的样子有些吓人，但是照雨却知道这不是什么要人命的疾病，有时候人的心理按时足以让一个活生生的人自我窒息。 “啊啊啊~~~~” 刀口的疼痛都比不上这些水泡的伤害，男人满地翻滚，开始挠这些水泡，腹部的鲜血和皮肤被挠破的鲜血混合在一起，遍布了男人的全身，让男人看上去有些可怕，而这个酷刑还在持续中，男人的翻滚也没有停。 “现在，你愿意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在你刚刚知道自己被当成傻子一样骗到现在这个地步？”照雨轻轻的抬起了脚，挡住了男人翻滚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靠在照雨腿边的身体部位竟然没有那么难受，疯狂中的清明让男人停止了翻滚，稍稍抬起头，看着照雨的眼神里带着那么些许的迷茫，然后他并没有迟疑太久，一股脑的就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照雨那两个问题的内容，全部丢了出来。 “很好。”照雨点点头，抽出了自己的腿，那种水泡夹杂着火辣辣痛的感觉又一次袭向了男人，男人再一次翻滚起来，却因为失血过多，没有之前蹦跶的那么欢快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抓捕的人最多只需要五分钟就能到场了，照雨稍稍抬了抬自己的脖颈，突然抬手，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劈开了夜空的黑暗，距离照雨十几米外的半空中，一片火花兹拉兹了的闪耀而过，淡淡的黑烟很快消散在了夜空中。 “啧！” 监控屏幕后的人皱了皱眉头，表情不太好，“要不要这么小气，看一下又怎么样？” 身后的人低着头，眼底完全无神，仿佛傀儡一般。 照雨转身，向着省道的方向走，有些意识涣散的男主哥挣扎着想要支起自己的身体，但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男主哥在心理恶意的想着，如果照雨打算一路省道走回去，那真的是太完美了。 只是男主哥嘴角嘲讽的笑容才刚刚挂上，一辆全黑的跑车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那种震动地面的剧烈颤动感让人头皮都炸开了，男主哥其实还是抱有一点希望的，希望自己曾经用尽心思的人能够来拉他一把，只要一把，他就可以不介意对方是男还是女。 急速行驶得车戛然而止，车子堪堪的停在照雨的小腿前，照雨侧头看了看，黑色的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照雨上前一步，牵住了对方的手：“怎么过来了？” “你跑的太远了，怕你跑回去辛苦。” “还好，不过谢谢。” 难得的语气变软，周瀚琪牵着照雨的手不想放开，有些后悔没有把司机带出来，但双人跑车，其实也坐不下三个人。 将照雨送上了副驾驶座，周瀚琪绕过了车头，很快掉头离开，而趴在草地里的男主哥，终于不再把脑袋抬起来，浑身的气息渐渐变冷。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呼啦啦啦的下来一堆人，不知道是预先通知还是惯例安排，救护车也配备齐全，当金属色的手铐套上了嫌疑人的手腕时，他也被抬上了担架，开启了急救模式。 四名工作人员跟着救护车走了，原本就不大的救护车塞了七八个人，实在是太拥挤了，但是因为嫌疑人身上背负的命案不止一条，还有各种牵扯，所以几乎是各个部门都跟上了一个人，导致车厢负重太重。 “到底什么人啊，弄这么大场面。” “谁知道啊，本来是我们队的活儿，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么多人，还有探查现场，你看这现场连只虫子都被抓的干干净净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跟在后面挥鞭子。” “对啊，刚才三个取证箱子放下来，我都傻眼了，之前物证袋子不够，结果今天袋子用不掉三分之一，你刚刚没有看到两家法医在抢一个烟蒂，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我们什么时候能收队啊？地上连渣滓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我们可以走了，队长通知了，你们估计也就是五六分钟的事情吧。” “我想也是，你们先走吧。” 熙熙攘攘的河岸边渐渐安静了下来，偌大的杂草堆被踩的平平整整的，随着一辆一辆的公务车辆驶离，潜伏在河流底部的鱼儿们一条一条涌出了河面，仿佛又恢复了生机，而其中最大的那一条，就是一条全身漆黑鱼鳍特别长的鱼。 与其他“鱼”不同的是，这条鱼并没有安然的停留在河中央，反而是向岸边在滑行，并且在它即将搁浅的时候，突然掰开了鱼尾，然后，这一身黑的“鱼”走上了岸，并且绕着警方之前拉出的警戒线走了小半圈，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蹲下身来，挖了两下，然后起身，转头又向河岸边走去，这一次，河岸真的恢复了平静，再没有人出现。 “加油站屠夫”案因为案情重大，涉案范围很广，还牵扯到了特殊人群，所以审理的流程被加速，很快就进入到了庭审阶段，随着细节越来越多的披露，整个社交平台和新闻机构都沸腾了，记者们开始挖掘嫌疑人的过往，还有受害人的经历背景，正统的媒体平台还算是专业，那种八卦的夺人眼球的小媒体，几乎是随意组合片段，从情杀到仇杀，再到以杀为爱之名，为嫌疑人编造了一个又一个传奇到电视剧都不敢演的故事。 因为“加油站屠夫”的流量过大，让原本还有些许牵扯的男主哥事件被忽略了，连一个正在拍摄中的剧组替换男主角，也只在娱乐新闻上一闪而过，整个剧组都不约而同的缄默，连原本预定的宣传工作也取消了许多。 “加油站屠夫”的一审判决下来的时候，女主姐的小助理回到了片场工作，剧组导演带着足够的排场为小助理办了一个欢迎宴会，小助理虽然惊魂未定，但到底年轻，又被安排了专业的心理医生，恢复的还算顺利，整个人看着还是像以前一样朝气蓬勃，导演组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小助理的脸上终于有了红润的脸色。 没有人再去提那段让人想起来就害怕的时光，哪怕是私下议论，大家也都是离开了摄影棚之后，到后面改拍外景戏了，大家更是闲聊的少了许多，因为实在是苦。 相较于其他人的云里雾里，女主姐这边了解的就详细了许多，安抚了小助理，完成了几个补拍的镜头，几个重拍的镜头，女主姐就窝在了照雨旁边的小凳子上。 懵梦一脸傻乎乎的看着女主姐凑在照雨的身边，犹豫了好一会才忍住，拿出手机来输入输入输入，正在看剧本的照雨听到了手机响，拿过来看了一眼。 “照雨姐，什么情况啊？女主姐这是想推荐你另外一部剧吗” 照雨低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起来：“没有，随便她吧，你别介意。” “好吧，总觉得剧组怪怪的，我现在突然喜欢外景戏了，至少没那么阴森森的。” 懵梦的话大概是许多刚入行的年轻人的想法，对于那些早就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许多年的人来说，一个有着怪诞故事的拍摄点，绝对是维持热度流量的好方法。 “嗯。” 照雨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回应，却让懵梦有了安全感。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争执 “照雨姐，你是不是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啊？”懵梦看着照雨，不无羡慕的问道。 “有啊。”出乎预料的答案让懵梦瞪圆了眼睛，她原本以为照雨会点点头，直接说她真的没有害怕的东西。 照雨微微侧头，看着懵梦的眼底带着淡淡的情绪：“谁都有害怕的东西，只不过面对怕的东西，每个人处理的方式不同而已。” 懵梦的一双眼睛转成了蚊香圈，是百分百没有搞明白照雨的意思，照雨抬手拍了拍懵梦的脑门：“你不用想那么多，越简单的生活越不容易碰上这些事情。” “嗯。”懵梦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工作邮件，“照雨姐，公司这边送了两个剧本，你要不要看一看？” “我都可以，只要有威亚戏，你帮我看看吧。”照雨没有放在心上，懵梦却不敢自作主张，已经跟了两个剧本了，虽然两个人已经有感情了，但是懵梦不敢随意消耗这份感情，照雨身后站着的势力，懵梦是最直观能感受到的。 “照雨姐，两部戏都有威亚戏，而且这一次两部戏都是在京城外拍摄的……”懵梦又仔仔细细的看了拍摄条件，发现这次的工作竟然是照雨第一次离京的戏，不知道照雨能不能走的出去，懵梦心里暗暗叫苦，有了退本的冲动。 照雨不知道懵梦在迟疑什么，她凑过头来看了看懵梦的手机：“一个在广区，一个在海区，剧本发我一下，我考虑好了告诉你选哪个？” “好的。”懵梦点点头，照雨肯考虑就最好了，虽然这样不厚道，但照雨的决定就不能牵扯到她的身上，懵梦觉得自己只是个小职员，赚钱吃饭而已啊。 “照雨。”懵梦跑去帮照雨处理了一下杂务，等到机会的女主姐凑了上来，乖巧的像只小猫一般，“你真的有害怕的吗？” “一点点，不算太害怕。”照雨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微微低头看着女主姐，“你总不能一直跟着我吧。” “说的也是。”女主姐有些失落，她趴在照雨的身边，有些不耐烦的踢了踢脚，看的出女主姐有些烦躁，照雨想了想，报了几个中草药的名字，女主姐愣了愣，记台词的功力让她本能的记住了那几个名字，然后呆愣愣的看着照雨。 “放在个棉布袋子里，应该能安神，一个袋子用两个月，基本上三个袋子你就能恢复之前的状态了，当然，前提是你不能一直老去想这些事情。”照雨说完，女主姐的眼就亮了起来。 “你还懂这个啊？” “嗯，以前家里常用的一些还记得，效果因人而异，但应该多少有些效果的。” “谢谢，我去试试。” 女主姐像是找到了依靠，跳着脚走了，明显能感受到她整个人的气都明朗起来了，懵梦站在几步外，走过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些许的不解：“照雨姐，女主姐怎么了？好像整个人都明朗起来了。” “嗯，心结解开了。”照雨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看见威亚组的人走了过来，照雨知道自己要上场了，把手里看的剧本递给了懵梦。 “照雨姐，你真的太厉害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事情放在你的面前，都好像不是事情一样。”懵梦小小声的摆出了加油打气的模样，照雨背对着懵梦挥了挥手，整个人显得轻松自在。 “真的是，很厉害啊。”懵梦小小的羡慕了一下，转头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照雨的拍摄工作已经临近尾声，大的动作已经结束，小的动作追加了两组，基本上可以杀青了，原本像照雨这样的角色，导演组准备一束花，再鼓掌欢送一下，照雨就可以离组了。 懵梦以为也是这个流程，等到照雨最后一个镜头拍完，她已经整理好了所有的行李等在了场边，照雨卸了威亚装备，懵梦连忙上去签字，所有的手续都齐全了，却没有人找过来，懵梦刚刚还想应该是导演组在忙，现在好像已经到了拍摄休息期，却还是没有人凑上来。 “照雨姐，要不你在这里等等，我去问问看。”懵梦觉得事情很奇怪，想去看看有什么问题是她们不知道的，如果是误会就算了，如果不是，她们娱乐公司也不是吃素的！ “没关系的，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们先走吧。”照雨倒是不介意这种事情，懵梦想去算账，她是一点都不想，现在还是大白天，刚好可以一起回家，早点等着周瀚琪回来。 “可是照雨姐……”懵梦有些不甘心，但照雨已经抬脚拎着小行李箱子往外走了，懵梦只能快走几步跟了上去，背上的两个包包看的夸张，其实还好。 “照雨小姐。” 还没走出去多远，就有人跑上来拦住了两个人，照雨和懵梦转头，认出了对方是场务，懵梦心里一喜，就知道剧组不可能搞这种飞机的，不是说照雨姐是李导亲自带过来的吗？ “导演说您今天杀青，再过两个小时就能放工了，大家一起去聚了聚。”场务陪着笑脸，难得的有些谄媚，作为投资人方的人，场务的工作一直是恪尽职守，也官腔十足，很少会看到他陪笑脸的模样。 懵梦疑惑的表情太明显了，场务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但是今次真的是他的问题，他只能有些窘迫的压低声音：“真抱歉，下订单的花房那边出了问题，所以您的杀青花没能及时地送到，刚刚店主来了电话，半个小时内一定会送到。” “啊，原来是这样啊。” 懵梦有些夸张的感叹了一句，场务的表情越发的窘迫起来，照雨点点头，伸手拉着了懵梦的手往回走，懵梦知道照雨是让她收敛一点，之前在场务那边吃的闷亏现在已经还回去了，懵梦心情好，也不再会再等两个小时了。 “照雨姐，我们还要等两个小时，你有什么想看的？我去帮你拿过来？” “我看会手机就可以了。”照雨下意识的回应道，然后突然想了起来，“正好看你刚才发给我的剧本。” “啊，好。” 行李不用拿出来，但是照雨的周围可以弄得舒服点，拿两个靠垫，女主姐循声而来，借了一个大躺椅给了照雨，懵梦打蛇随杆上，又跑去“借”了果汁和点心，照雨一瞬间就成了整个片场最舒服的人，女主姐拍完了自己的镜头又蹭过来，美其名曰是分享自己的躺椅。 照雨其实更愿意坐硬板凳，但是架不住女主姐缠人，照雨随意翻了翻自己的手机，就转念去听女主姐吐槽抱怨撒娇，两个小时很快就一晃而过，甚至最后一个镜头拍摄的非常顺利，还提前十五分钟结束。 照雨的小杀青宴，李导把自己人脉能影响的人都邀请了过来，隆重程度堪比剧集的女主姐，原本是最会反弹的女主姐偏偏又成了照雨的铁粉，别说李导在剧组里这么折腾，但凡她早点知道李导要为照雨办这个宴会，她一定会召集更多的人出现，把整层厅都拿下来。 有实力撕扯的都不撕扯了，其他人自然明白了照雨的地位，李导带进来的人李导护也就算了，现在女主姐也护着了，看来娱乐圈里又有了一位新人物。 小杀青宴非常成功，因为第二天要继续拍摄，大家没有喝的太晚也没有喝的太热烈，九点不到就散场了，照雨不放心懵梦，让公司的司机把懵梦送回了家，她自己打了电话，联系周瀚琪。 周瀚琪没有来，开车来的是周炜琪，有一阵子没有看到周炜琪了，照雨觉得周炜琪好像又长高了一些。 “谢谢。” “嫂子你别客气啊，你不知道我多努力申请到了这个机会。”周炜琪装模作样小声的开口，“我大哥和二哥来了，今天晚上怼着三哥两个小时，谁都没有说服谁。” “两个小时？出了什么事情？”照雨愣了愣，在他的印象中，周家的四个兄弟要好的很，有什么事情都是有商有量，四兄弟最喜欢抱团一致对外，两两相怼这种事情，只有闲来无事打发时间才会玩一下。 “好像是三哥下了什么决定，大哥和二哥不同意，他们各有决定，我不能凑上去，所以跑来接嫂子你，三哥犟起来谁都没有办法拉住，小嫂子，你要不要去试试看？”周炜琪的语气不是那种嘻嘻的，反而是非常认真的。 “好。”照雨点点头，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周炜琪脸上的笑容立刻就灿烂了起来，“小嫂子，我送你过去。” “好。”照雨给自己绑好了安全带，伸手翻开了车上的化妆镜，然后拿出了一个粉饼盒，开始补脸上的妆，周炜琪偷眼看了好几次，差一点都错过一个红绿灯了，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嫂子，你这样太正式了吧？” “嗯，准备上战场！”照雨难得说了个笑话，周炜琪很给面子的笑了一下，车子很快一路飞驰而去。 车子停下的时候，照雨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照雨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位于京城脚下的居民楼，历史悠久而且非常的大气，只有租借的权利没有购买的权利，并且也在陆续的回收中。 这里应该是周家在京城的老宅，与周围大大小小的四合院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让人有些介意的，就是那种清冷的气氛……听说周家在近二十年里陆陆续续放年轻人出去，有的不喜欢京城的气息，自己找了片好山好水呆了下来，有的按照自己喜欢的职业安排了自己的生活，连带着那一支的家人都跟着迁了出去，而作为嫡系，周家四兄弟留了两个小的在京城，两个大的最可能继承家业的从了商。 对于京城里积极向上的权力者来说，周家这种类似放弃的表态实在是不能理解，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周家笑话的时候，周家嫡系两代人，却把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打理成了全球知名的产业，市值已经难以估量了。 所谓实力造就势力，周家的人展示了他们的能力，换一条路依旧很难压下他们，“明姬”不但增加了普通民众的就业机会，还一直将华国的高端产品向外销售，邀请的代言人全部都是华裔，很快就在国际上占有了一席之地。所以，原本对周家这个四合院虎视眈眈的人，几乎都偃旗息鼓，遮掩了自己的野心，等待着下次的机会。 “小嫂子，这边。”周炜琪下来绕着小院子兜了一圈，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周炜琪有些郁闷，几个哥哥吵架的风格他真的是不能接受，吵架哎~大家好好吵一场不就好了吗？干什么还要讲绅士风度什么的啊。 “好。”照雨点点头，跟在周炜琪身后站了台阶，周炜琪才刚抬手，大门就被打开了，看着站在门边的周瀚琪，周炜琪立刻表现出了崇拜哥哥的弟弟该有的模样：“三哥，你一直等在这里吗？你要是给我一个电话，我一定加速……” “累吗？”周瀚琪难得开口，打断了周炜琪的滔滔不绝，周炜琪立刻闭上嘴巴，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周炜琪知道周瀚琪这是真的在生气。 “不累。”照雨摇摇头，在两个剧组跑进跑出之后，她已经学会了简单的色彩搭配，与隆王朝那个时候为了掩饰身份的化妆不同，这个时空的化妆好像是为了悦己者容，照雨希望周瀚琪看到自己的时候，心情能好上几分。 周瀚琪走了一步，牵住了照雨的手，两个人走进了房间，周炜琪站在门口刚刚犹豫了一下，就被坐在主位上的周昊琪给逮住了：“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关门！” “噢。”周炜琪点点头，两步跨进了房间，一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旁坐了下来，立刻摆正了自己的表情，洗耳恭听的模样。 第一百五十三章 拥抱 “瀚琪，这件事情你跟照雨说了吗？”一家人坐定，主位上担任大家长的兄弟俩看了一眼周瀚琪，视线落在了照雨的身上。 “没有。”周瀚琪干脆利落，并没有任何的犹豫。 “没有。”照雨摇摇头，并没有特别的激动。 周韵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照雨，眼底隐隐有些欣赏，虽然老三说过照雨是他喜欢的人，两兄弟也找了各种机会旁观了照雨，尤其是照雨在剧组内外的拍摄表现，还有曾经相关的两件案件里照雨所有的表现，但没有一次像今次这样让周韵琪满意的。 “那我现在把事情先说一下。”周家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哥周昊琪这样就是为照雨的解释，“瀚琪这一次，决定发表一个项目研究成果，原本这个项目是在我们自家的研究室里，不论是什么结果，我们自家人都兜得住，但如果瀚琪将结果发布，这个项目的成果会怎么用，就很难保证了。” “什么项目？”照雨开口只是下意识的，并没有等其他人的回答，她已经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连你们都控制不了的项目，不是军/工就是间/谍，军/工的可能性更大，是什么武器的研究成果吗？” “嗯。”周瀚琪点点头，承认了照雨的说法，“这个成果我可以实践，所以想要公布，虽然是走国内的机密安保，但不排除被泄露的可能，家里人担心我。” “担心是必要的，现在各国的军备明面上一直保持着等量的递增，但瀚琪的这份研究成果，会让华国的军备力量增长十五年左右。”周韵琪不满意周瀚琪隐瞒事实，将事情的严重性说了出来。 “那个项目可以放在防御方向，不开启攻击方向就没有那么高的威胁了。”周瀚琪明白自家两个哥哥在反对什么，但是这个项目他已经研究了两年，在周家祖家的某一片荒废的野山头里，也完成了缩小威力五十倍左右的小测试，从那个野山头瞬间成坑的状况来看，项目很成功，周家用了三天三夜才恢复了那个小山头的原貌。 “在周家的实验室里，可以控制防御或者是攻击，但是在周家的实验室外，你，控制不了，周家也控制不了！”周昊琪开口，难得的语气加重，照雨这才知道，在今次的事件里，最反对的不是二哥周韵琪，而是老大周昊琪。 “这个项目又要封存吗？”周昊琪表明了态度，周瀚琪还是寸步不让，“二哥，我研究出来的那么多的项目，并不是为了一直封存的。” “你封存的东西还少吗？你什么时候介意过这种事情？”周昊琪盯着周瀚琪，不肯相信他的理由。 “现在介意了。”周瀚琪斩钉截铁，周昊琪的眼神非常的严厉：“只有你告诉我真实的理由，我才会考虑同意你的公布要求。” “大哥！”周炜琪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刚刚大哥那句话已经碰触到了周瀚琪的底线，周炜琪担心大哥和三哥会彻底的撕裂开来。 “真实的理由……”出乎周炜琪的预料，周瀚琪并没有生气，他转头，视线与照雨四目相对，“很简单，只是让那些人，看到我的价值。” “？”周昊琪不懂，周韵琪不懂，周炜琪也不懂，但是照雨懂，照雨没有料到周瀚琪竟然凭借着不多的线索已经推理到了如此地步，连她自己都刚刚整合完成所有的线索，推出了一个没有证据的推理事实。 “这个并没有那么重要……”照雨忍不住开口，她完全没有料到周瀚琪打算完全展现自己的实力是为了自己，虽然她跟浮烟不死不休，却完全没有想把周瀚琪拉下水来。 “这个很重要。”周瀚琪摇摇头，“她跟你到来的时间差不多，但是她已经发展出了一个完整的势力，而且以她的能力来说狡兔三窟也不是做不出来，就算娱乐圈这条线被拔了，她一样可以在其他的地方如鱼得水，她的能力有多强，你知道，我见证过。” “有什么关系，她建一个，我拔一个。”照雨也不同意周瀚琪的做法，她认真的看着周瀚琪，“如果是你自己的意愿，我会站在你一边，如果你是为了对付浮烟，我站大哥那一边。” “浮烟是谁？”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用公正的角度来待人接事的，浮烟有她的能力，上位者愿意接纳她的人不少，在心理衡量的天平上，一定要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才能让这些人在选择的时候站在我们这边。”周瀚琪打断了二哥周韵琪的问题，向来少言的他第一次解释这么多，显然他是真的着急了。 “三哥……” 这样的周瀚琪很少见，周炜琪突然有种感觉，接下来的话题，可能并不适合他听，但是年轻人的好奇心又让他迈不开脚步，他真的很想知道让自己三哥和那个厉害的不得了的小嫂子如临大敌的浮烟，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整个周家，也不能在那些人的心理天平上压过那个人吗？”周炜琪开口说话的时候，喉咙有些干干的，说完之后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周昊琪没有开口，周韵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小弟：“如果能得到一个强大的帮手又能把我们周家踩在脚底下，他们会非常乐意的，天平？没有的事儿。” 周韵琪是周家的“狐狸”，他开口的时候言辞锐利的能让人去自杀，对自己家人的时候周韵琪会收敛百分之五六十的攻击力，却也让周炜琪无地自容了。 “那，三哥的方法是个好方法吗？”周炜琪喏喏的开口，周韵琪咬牙忍了忍，没有动手抽这个天真小弟，周昊琪赞许看了自己的二弟一眼，委婉的替他把话说了出来：“老三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出现在那些权势者的面前，用他自己的才能，来压下那些人对浮烟的需求。” “所以，这件事情也不仅仅是因为照雨，照雨只是一起契机，有照雨，就是现在的事情，没有照雨，就是两三年内的事情，现在和两三年以后，有区别吗？”周瀚琪抬头，看着首位上的周昊琪和周韵琪，眼神坚定。 上辈子，并没有这一出，照雨在电光火石间推测出周瀚琪就是为了自己，上辈子不知道浮烟的存在，整个周家是忍了的，由此可见这项研究的双刃剑有多厉害。但现在，周瀚琪却不容置疑的拿了出来，照雨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不明白。 “那个叫浮烟的，真的那么厉害？”周韵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周瀚琪的表情带着深深的疑问，周韵琪的这个问题代表了周家嫡系目前掌权者的退让，意味着他们同意让周瀚琪站在家族的最前面，所以要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我反对！”照雨站起了身，环视了周家四兄弟，认真的再此开口腔调，“我反对！” 周家四兄弟达成了协议，照雨的行为让三兄弟侧目，但是没有出乎周瀚琪的预料，上辈子照雨就把这件事情瞒得死死的，明明发现了自己死对头的行踪也没有表露出来，甚至还故意把自己支走，周瀚琪的记性很好，所以他一直都刻意的回避去回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怕他回发狂。 天才和疯子，永远只有一线之隔。 “嗯，反对也可以。”周瀚琪点点头，刚刚收敛起来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宣泄了出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三千六百秒，每一秒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周韵琪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担忧的申请，他转头看了看自家的老大，两个人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担忧，而另一边的周炜琪，则直接露出了惊骇的表情，上一次他看到这样的三哥周瀚琪，还是在照雨出现的前一天，再往前一点，却是在他幼年时期隐约的印象中。 这样的周瀚琪出现，意味着他的引线已经被点燃，随时准备爆炸。 周炜琪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背脊往椅子里挤了挤，分分钟想让自己消失，幼年的记忆虽然模糊，但他却也知道是自家大哥二哥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拦下了自家的三哥，引发的原因还是跟自己父母有关的，后来是因为照雨出现了，三哥浑身上下的戾气才褪去了，现在又来？！ “吃饱了？”照雨没有丝毫的示弱，微微上挑的眉梢带着女性少有的英气，周炜琪觉得自家小哥周身的黑气似乎已经浓郁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但是在照雨的方向却分毫不敢前行。 “想挨揍？”照雨捏了捏拳头，甩了一下肩膀，骨头轻轻的爆豆声让人莫名的感觉牙齿有些酸软，周炜琪原本还有些惊惧的，但是看到自家三哥像是吃瘪的模样又莫名的感到爽快，于是他的背脊稍稍离开了椅子背一些。 “我的机械椅在哪个仓库里？”周瀚琪转头，看着自己的二哥，竟然清晰无比的表达就算是他被照雨揍瘫在床上也要死跟在她身边的意思，照雨很少碰到这样的周瀚琪，她有些迟疑，不确定周瀚琪是不是真的会做到这个地步。 “照雨，瀚琪说的也是事实，即便没有你在，我们依旧会提前准备这个事情，只不过这次提前的太多了些。”周昊琪终于开口了，稍稍阻隔了一下照雨的冲动，“既然只是时间的提前，那我们就好好准备一下吧，不要到时候手忙脚乱，瀚琪，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准备？” 周瀚琪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非常精确的给出了时间：“还有四十一小时二十八分。” “……”周昊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抽痛了一下，眯着眼睛认真的看着照雨，“能不打死吗？” “可以。”照雨点点头，“留他一口气，三个月下不了床。” “留一口气，四十一小时二十七分之后可以下床就行了。”周韵琪站起身，浑身冰冷的气息迎上周瀚琪周身黑化的雾气竟然丝毫不散，显然也是气势全开了，“大哥，我还有点事情，你要跟我一起飞吗？” “一起。”周昊琪点点头，自家最省心的老三翻撬搞出这种事情，当哥哥的不给擦屁股还能给谁？这四十一个小时，大家都不要睡了。 “老四，帮我做两件事情。”刚刚才打定主意熬大夜，身边的“狐狸”就开口了，明显打算把工作丢出去一些，给己方两个人争取一些休息的时间，以周炜琪的能力，最多也就是熬个小夜吧。 “好的，二哥。”二哥的吩咐从来不能打折扣，周炜琪屁颠屁颠的站起身，走到了周韵琪身边乖巧可爱，留下周瀚琪和照雨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互不相让。 “二哥，飞之前通知仓库，把我的成品机械椅子送过来一把。”周瀚琪的话音落地，眼前已经闪过了一片阴影，做好了胸腹部会遭受重击的准备，照雨一般不太会打熟人的脸，但一下秒，周瀚琪感到自己被抱了个满怀，满满的怀抱。 “呃……”周瀚琪楞住了，周炜琪羡慕了，周韵琪心情不好的冷哼了一声，直接伸手牵住自家大哥的手往外走：“走了！” “啊，二哥，你刚才还没有说清楚，我要怎么……” “自己想，你姓周，怎么可能做不来？” “我姓周也不表示我能做好啊。” “姓周的都能做好，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周炜琪胸闷了，真的非常非常的胸闷，小嫂子是故意的吗？二哥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撒狗粮啊啊啊啊！ 周炜琪追着大哥二哥的脚步往外走，也不想理会身后的那两口子，刚刚不是在吵架吗？不是还要动手吗？怎么现在就抱起来了？！抱起来，还是投怀送抱的那种，这次是刺激哪条单身狗啊？好吧，他们兄弟仨都是！ 房门轻轻的磕上，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第一百五十四章 营销号 阳光明媚的早晨，练完早课的照雨站在餐桌前，翻看着刚刚拿进来的报纸，在这个电子新闻泛滥的时代，周瀚琪还是喜欢纸质报纸，所以家里定了官方报纸三张，非官方两张，五张报纸全部看完，周瀚琪大约需要半小时。 照雨需要两个小时，一个是她不适应简体字，一个是因为她不太习惯捕捉横向字的重点，但即便如此，大标题这种还是会看的，照雨刚刚拿起一张官方报纸，就在第一版第二条的新闻上，看到了华国顺利拿下全球新型科技大会的消息，在全球七八个军备大国里，这个活动就是个亮肌肉的舞台，尤其是在发生冲突的时候，举办国会拿出可以拿的压箱底的设备表明自己的态度，顺便再接接各种国际大单。 新型科技大会，就是周瀚琪的目标，举办时间在半年后，而周瀚琪以自己为饵的时限，也就是这半年，从上次拥抱到现在，照雨已经三十八小时没有见过周瀚琪了，还有三个多小时就九点，所有人一天工作的开始，不论是上位者，还是普通的老百姓。 照雨的剧杀青，在剧组里交好的女主姐发过消息约她出去，被她拒绝了，几个导演也电话照雨出去喝一杯，照雨还是推脱了，懵梦发邮件想要跟照雨谈谈新工作的事情，被照雨的一张休假申请怼了回来，这三十几个小时，照雨无事一身轻。 看完报纸，吃完早餐，照雨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双肩包，锁门下电梯，已经习惯了两梯一户的新公寓，却因为周家兄弟的缺席让照雨有些无趣，走出一楼大堂的时候照雨犹豫了一下，坐在休息区里发了发呆，然后拿出了手机。 点开许久没有翻过的微x，照雨惊异的发现关注自己的粉丝人数竟然超过了百万，而且个人认真也拿到大v，点开个人信息，公司认证和刚拍完的两部剧剧名都放了上去，然后也更新了三两条的微博，都是懵梦在片场里拍的花絮，回帖和转发量也是过十万的。 照雨猜测应该是懵梦登陆过她的官方账号编辑处理了，她大略扫了扫内容，没有发现特别需要在意的，她就点开了热搜，随意看了起来。 作为华国最大的社交平台之一，微x热搜前三条都是跟刚刚结束的几场国际大活动息息相关，照雨看了前两条，心里有了数，就一路往下划拉，有兴趣的点进去，没兴趣的越过，很快照雨就拖到了热搜的最底部，然后就看到第五十条正在上升的热搜“所谓武替，不过是人设！”。 照雨的直觉一向还不错，她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条新闻是跟她有关的，做好了心理准备点进去看了一眼，果然第一个视频就是照雨第一部剧的花絮，里面有照雨吊威亚上阵的清晰动态，之前照雨吸的一波粉有不少就是因为这个视频，照雨那种半空中轻盈的动作还有明显不压力的钢丝线让粉丝们议论纷纷，然后扒出了照雨是专业出身，是正统门派出身的背景。 而这条热搜的博主，认真的分析了照雨的每一个动作，强调普通人如果没有威亚的借力是根本无法完成的，而照雨完成的唯一可能就是她使用了两套威亚，在花絮里，另外一套威亚被后期处理掉了，而照雨背后的经济公司为照雨打造的人设就是清冷的女侠人设，目标直至国际大片中的东方女性武侠角色，毕竟在外国人眼中，华国的武功是神秘的，华国的女侠是神奇的，如果有这样人设的角色，各国的导演和制片方都会优先考虑的。 照雨看了一眼回帖，被顶的最高的是照雨人设崩塌的刷频贴，越过几层相似内容的贴之后，最有内容的一帖只有简单的一句话：“这个人设碍着你了吗？” 照雨看了一眼回复帖，权重最高的就是自己的官方后援团号，照雨知道这是懵梦安排人打理的账号，一般是用来控评的，但即便养的这么高的号也没能上到最高一层，支持人设崩塌的账号显然是准备充分而来的。 “开始了吗？” 照雨并不确定，毕竟除了浮烟会对她动手之外，她停留的这个圈子也是非常的复杂，有时候自己都不觉得得罪人的事情，人家就记在心上了。 照雨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怎么说呢，还是见招拆招吧，她不想自乱阵脚，吸引更多的火力，毕竟她要对付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浮烟。 之前的几个案件，一开始看上去是巧合，但是事情完结之后回过头来细细想想，照雨总能找到几个显露出来跟浮烟有关联的人，也许是公寓的安保之一，也许是案发现场的仓库管理员，甚至是出租车司机还有急救车上的医生护士，当然最多的还是拍摄片场中的人，照雨清楚的知道，那些让人过眼即忘的普通工作员工里，照雨至少看到了二十个不同的人身上不同的部位有相同的标记，三世为人，照雨认得那标记唯一的出处，就是浮烟。 浮烟收拢人心的时候，一向都是不论大小统统吃进的，而这些小人物常常会给浮烟更多的帮助，给照雨更多的痛苦，照雨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小人物一旦把浮烟放在了心上，为浮烟奉献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哪怕双手捧上灵魂变成魔鬼，他们也是毫不在乎的。 也许浮烟更容易踩中这些人内心最缺失的那一块，很早很早以前师傅就说过，浮烟是善于控制人心的，所以师傅教浮烟说话，教浮烟控制情绪，教浮烟探查人心的本事，浮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师傅司空都被玩弄于手掌之中，亲手杀了自己的爱徒黄泉。 也是因为这些发现，让照雨确认浮烟已经在娱乐圈拉拔起了足够强大的势力，而以浮烟的天赋，她一定已经摸清了这个世界的规律，她的眼光不会仅仅的停留在娱乐圈里，她一定会对其他人动手的。 只是照雨没有想到周瀚琪竟然也觉察到了，并且直接先下手为强，不仅逼着家里同意，也迫着自己同意，而照雨之所以不反对周瀚琪的决定，是因为她抱持着一份愧疚，上辈子把周瀚琪一个人丢下的愧疚。 将胡思乱想的思绪巴拉回来，照雨准备退出当前热点，准备往下看点别的，结果刚刚点了返回，页面自动刷新了一把，照雨收到了系统信息，有人刚刚@了她，而当前热点下，有一条被迅速顶上的回复，从转发和点赞量来看，绝对是权重极高的账号。 照雨看了一眼那个微x账号，感觉自己不认识，于是她点进去仔细看了看，发现对方的认真和履历有点熟悉，再仔细看看，认出了那个头像，女主姐。 照雨觉得自己额角有点抽抽，她下意思的看了一眼女主姐的账号信息，一千多粉，扣掉公司买的和营销号，五六百的基础粉丝还是有的，也难怪她的回帖被顶的那么快，瞬间就压下了排名从第二到第七的营销号，只有第一还是苦苦支撑。 女主姐显然很厌恶营销号蹭热度的行为，更讨厌他指名道姓的说照雨建人设的行为，照雨有多好，别人不知道她知道，凭什么让人这样诋毁？所以女主姐也指名道姓的@了营销号的帖子，一句话干脆利落：“人设这种东西，你们糙起来不是最擅长的吗？” 女主姐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来年了，经济公司有底气，自家也小有资产，所以女主姐并没有接触过娱乐圈里的黑暗面，哪怕她曾经看到过一些，刚出道的时候也有营销号对付她，但是家里的长辈出了面，经济公司也给力，三两天之后营销号就知道女主姐不是能吃瓜的对象，很快就偃旗息鼓换了其他的对手。 可是女主姐还是讨厌营销号，但只要他们不凑上来，女主姐基本懒得搭理，但今次，她张扬的站了出来，明确的表明她的态度，于是女主姐的粉丝开始动作了，能让佛系女主姐这么生气的，这货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还有什么好说的，跟着正主儿一起喷啊！ 营销号有些懵，跟着他一起收钱顶热度的营销号也有点懵，原本预料的正主还没有出来，怎么出来了个不好惹的大牌？ 营销号开了qq群，聊天内容都是秒闪消失的，几个营销号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聊了一圈，转头就给雇主打电话，雇主也在刷微博，听到营销号的问题嘴角挂着冷笑，眼底闪过了一丝凶狠：“怕什么？我出钱，你们出力，平时这些事情怎么弄得，现在也照着弄就可以了，还是你们什么时候做事，需要雇主手把手的教？” 得了雇主的意思，营销号达成了共识，作为专业人士，他们已经习惯了养号丢号，这个号要是废了，他们最多花一个礼拜，又能养起来一个，既然雇主出钱买断了这个号，随便怎么折腾都行！ “干活干活，顶上热搜前十！” 如果是照雨下场，热度未必能上去，但是女主姐却不同，有粉丝有热度有后台，跟营销号闹腾一场，连续三天上热度也不是不可能的，营销号好久没有打硬仗了，竟然也有点热血沸腾的意思。 女主姐显然一直盯着微x的，当营销号又在帖子里丢出新的图片链接还有预览的逗a小视频，女主姐轻轻的哼了一声，将自己手里的动图也贴了上去，并且放下狠话：“想锤人就丢实锤出来，丢不出来就等着收律师信！” 整个娱乐圈对营销号是又爱又恨的，营销号对付的是自己的对家，那真是让人神清气爽，营销号对付的是自己，立刻上报公司，找经纪人，在自己的官方账号里发表最义正言辞的回复，同时表示自己不畏惧这些流言蜚语，希望营销号能当个人，像女主姐这样直接开撕的，只要被激怒到了极限才会做的。 但是今次的事情并没有跟女主姐有分毫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女主姐是自己跳出来的，并且还有越撕越狠的感觉，围观的吃瓜群众有的对女主姐路转粉，觉得她挺仗义的，有的却是粉转路，觉得女主姐揽事上身蹭热度，还有些人觉得好奇，翻了翻女主姐和照雨的关系，发现她们俩正在拍同一部电视剧，于是有人觉得这就是一出大戏，用来宣传新剧，自踩自红。 于是女主姐的回帖被顶的更厉害了，已经把所有的营销号回帖踩了下去。 “哼，看你们谁还敢继续胡说八道！”女主姐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机，笃悠悠的喝了一口花茶，坐在她身边的助理一脸无奈，小声的劝导：“女主姐，这样公司那边问起来不好解释啊。” “有什么不好解释的？我想保一个人还保不了了？”女主姐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照雨推荐的中药茶一开始喝的还时候还觉得味道有些怪怪的，现在女主姐喝习惯了，喝完觉得生津止渴又有精神，所以带着周围的人也喝起来，尤其是之前出师的那个小姑娘，现在也喜欢的很。 “但是，那人跟公司也没有什么……”作为经纪人的好帮手，助理一向站在规劝女主姐的位置上，将自己定位的妥妥当当的，知道自己这样是有些讨人嫌，但助理还是该说的说。 正在帮女主姐整理剧本的小姑娘抬起头，表情有些不满：“人家帮了姐那么多忙，姐又喜欢她，帮她说个话怎么了，又不是说不起。” 小姑娘自从出了事，情绪就一直怼怼的，除了面对女主姐的时候收敛两分，对其他人真的是随心所欲的，当然她并不是无理取闹的那一种，只是有点得理不饶人的感觉，女主姐委婉的提醒过小姑娘两次，小姑娘收敛了些，但碰到跟女主姐和照雨有关的事情，她还是有一次爆一次，连经纪人都被怼过。 女主姐知道小姑娘的性子又上来了，正准备开口安抚两句，手机却响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公车狼 比了个“嘘”了一声的动作，女主姐接通了电话，两个助理相互瞪了一眼，转头各自忙自己的，女主姐的声音微微抬高了音尾，显得她非常的高兴：“照雨是你，你怎么有空联系……啊，你看到了？他们说的太过分了……不行，我都开始了，我才不认输……好吧，我知道了，但是我不删博，我才不要跟他们道歉！” 女主姐明明不同意，但是语气里的满满的都在撒娇，电话那头的照雨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女主姐的脸色好了几分，甚至露出了些许可爱模样：“好，我知道了，我不搭理他们了，但是，你也不能让自己受委屈，这些人，你越是让他们越得意。” 女主姐说的是事实，照雨接受了他的建议：“我知道，经济公司这边也动作了，你不是还在拍戏吗？注意安全。” 照雨先杀青了，女主姐还有一周左右的拍摄量，而且作为一名热门演员，她后面又紧接着新档，也是忙忙碌碌的，照雨的关心让女主姐心情大好，露出了嘿嘿嘿的表情：“我知道，对了照雨，你后面忙不忙？要是得空的话，来我下部戏里凑个热闹呗。” 照雨想到昨天跟懵梦谈好的本子，还是拒绝了女主姐的邀请：“刚接了一部剧，后面估计要离开京城去拍摄了，最近要有需要我可以去做做武替，其他的时间准备好好休息一下了。” 照雨拒绝也不算出乎女主姐的预料，但她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后面听照雨说愿意来当她的女武替，女主姐又觉得不舍得：“好，谢谢噢，但我舍不得你当女武替，等我杀青了你还在京城，我约你出来玩。” “好。”照雨点点头，女主姐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云开雾散的感觉，照雨放了心，挂掉了电话，又刷了一下热点推送，自己建人设的帖子已经冲到了前五，相关的帖子已经冲进前五十名的也有一条，照雨想了想，点开了自己的发贴。 “有什么事情，能动手的就别罗嗦。” 原本想点发帖的，突然想起懵梦教的发帖原则，照雨在结尾句号后面挂了三四个狗头，然后点击了发送。 关了手机，照雨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只是刚刚在公交车站站定，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助理懵梦的微信，小懵梦挂了个眼泪汪汪的表情：“照雨姐，网上那事我在处理啊，你为什么要自己发博啊啊啊啊啊！” “看着手痒。”照雨回了消息，公交车刚好进站，照雨刷卡上车，因为是工作日的白天，车上很空，照雨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懵梦的微信又冲了进来：“照雨姐，接下来我处理啊，你千万不要再发博了啊。” “好，我随便刷刷。”照雨算是同意了，懵梦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又开始安排手边的工作，降热度炒热搜，安排人抓营销号的把柄，虽然知道对方养号无数，但是不废了这个号，心情不爽！ 照雨刷了会新闻再转到热门推荐的时候，热点上已经看不到跟她有关的新闻了，照雨觉得懵梦的工作效率真不错，是个优秀的好孩子，这波热度算是给大家打了个照面，以后流量台上，不论照雨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将有她的一席之地。 “kt中心站到了，kt中心站到了。” 公交车报站了，照雨起身从车子中部往下走，刚刚走到台阶旁，就看到了坐在车子后部的一男一女，原本照雨没有上心，以为这两个人是普通乘客，但是现在没有手机上的事情分神了，照雨也意识到了两个人的不对劲。 女孩子坐在靠窗的位置，白净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情绪，眼底的泪光闪闪发亮，整个人都在颤抖。 车子上本来人就少，后座的人更少，坐在女孩子旁边的男人，照雨原本以为他们是认识的，但现在女孩子的情绪不对了，那个男人的存在就显得有些突兀了，虽然男人背着公文包，带着无框眼镜，脖颈处甚至还露出了一节工作牌的绳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名成功的白领人士。 这样的搭配看的有些古怪，兄妹不像兄妹，情侣不像情侣，车子已经停下来，车门也打开了，照雨看了女孩子一样，抬高了音量：“过来吧，要下车了。” 女孩子原本无措而求助的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她正准备起身往外挤，却下意识的听了下来，刚刚在车尾箱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噩梦，现在让她把自己的背部臀部毫无遮掩的从那个男人身前挤过，女孩子觉得自己做不到。 照雨皱着眉头看着女孩子站起身呆呆的模样，还有那个男人淡定的坐着，连腿都没打算往旁边让一让的样子，照雨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冷意。 司机打开后门等了几秒钟，发现照雨竟然不下车，忍不住开口嚷嚷道：“下不下，不下我开车了。” “嗯，麻烦您直接开到最近的派出所。”照雨转身，开始往后座走，女孩子的眼神亮了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一开始还把注意力放在身边小姑娘身上的男人终于转眼看着照雨里，作为一名职业变\\态，男子很关注形形色色的女性，尤其现在网络发达了，各种各样的女孩子一键就能搜索到，男人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身边这种像小兔子一样的女孩子了，这一路他过的很舒坦。 因为车上人少，再加上顺利的把握住身边人的心理，男人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顺利离开的，却没有料到一个眼看着要下车的人竟然多管闲事到他的头上，还准备把事情闹大！ 男人并没有着急动弹，因为他知道管闲事这件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做的，有人的反弹会比他更大！ 果然，半天没开车的司机有些不耐烦了，一边关后车门一边骂骂咧咧：“要下就下，不下老实坐着，去什么派出所？准备打一架让我直接把你们送进去吗？！” 男人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就知道现在人做事情早就没有以前那种热心了，早个十几二十年，旁边的女孩子肯定已经大哭大闹起来，而其他人怕不是扑上来要狠揍他一顿，但是现在，在眼前这个女人走过来之后，后面可来来回回不下四五个人了，肯定有人发现过这个女孩子的异状，却没有一个人凑上来，现在这个，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照雨回头看了看司机，刚好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司机闪躲的视线，照雨一瞬间就明了了，这里的这个男人是惯犯，司机应该不止一次见过他，但因为事情可能被处理也可能没有被处理，导致司机渐渐的视而不见，习以为常了。 “你踩凳子上，翻出来，我扶着你。”照雨心理有数，继续保持温和的态度看着女孩子，她站在前排的位置上，丝毫没有受到行驶中车子的影响，连一点摇晃的意思都没有。 男人觉得有意思，好奇的看了看照雨，似乎想看她是不是倚靠在背后的扶手栏杆上，而这样一看，男人就对上了照雨不屑的表情，怎么看都让人有些不爽的感觉。 男人在这个车子上已经混了大半年了，吃过他的亏的女的，有的放弃坐这路线了，有的则结伴而行，但即便上次两个结伴的女孩子，一样在他这里欲哭无泪，连嚷嚷也不敢。 也不是没有人看不过去，想要收拾他的，但是一来他动作敏捷，行动迅速，二来他很警惕，即便不跟人抓到把柄的机会，哪怕是车厢里的摄像头，也只能拍到他站在人家身边，动作却是一点都没有痕迹的。 派出所去了三趟，每趟都是报警的人向他道歉，才把事情了结了，有一次有一个冲动的年轻人给了他一拳，后来在派出所里赔了他一千块钱，听到要赔钱之后，那个“受害”的女孩子跑的比谁都快，直接就走了。 从那之后，这趟车子上管事的人就没有了，就连那司机看到他都学会了闪避眼神的动作，男人尝到了甜头，行为越来越肆无忌惮，吃闷亏的女孩子也越来越多了。 所以今次，男人再一次碰到挑衅的视线时，他觉得有热腾腾的血液在往头顶上冲，他嘴角的笑容几乎要咧到了耳根底下，白生生的牙齿像是要扑上来咬一口一般，偏偏被他威胁的这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竟然像是没看到他一般，直接伸手勾住了女孩子的手，凭借着身高的优势，竟然想要把她提起来。 “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想干嘛？”男人开口，语气甚至带着几分义愤填膺，照雨继续用眼角瞥她，仿佛在看什么垃圾一般，男人觉得自己被激起了血气，下意识的伸手就拉身边女人的衣服，想要阻止她离开，结果位置没放对，几乎是立刻的就把女人的裙子给拽住了。 “啊~~~” 忍了许久的小姑娘终于尖叫出声，也许是因为忍无可忍了，也许是因为照雨的手太温暖，女孩子控制不住自己，连续的尖叫起来，眼角含着许久的两滴泪珠都滑了下来，而公交车这一次，也狠狠的停了下来，“吱~~~”。 红灯刚刚亮，按照以往的经验，至少要三分钟，公交车司机咬咬牙，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情况，大声说道：“你们干什么？还坐不坐车？真想去派出所吗？” 公家车司机其实是想和稀泥，那个男人跟个流氓一样，根本不好惹，而女孩子是新脸孔，看上去有些愣头愣脑的，这种人怎么能随便招惹？不是得像口香糖一样粘在身上恶心死自己了。 “唔唔唔~~~” 女孩子的哭泣声被照雨捂在了肩窝处，就在司机刚刚吼出声而那个拽裙子的男人停滞的一瞬间，照雨已经把小姑娘提溜了出来，并且在男人的手背上敲了一记，男人瞬间就松了手，疼的厉害。 “好的，没事了。”照雨将人搂在怀里，顺手就整理好了她的裙摆，女孩子穿的是那种长长的蕾丝纱裙，又秀气又文静，如果不是被这个男人堵在座位里，她肯定会有美好的一天。 “唔唔唔，唔唔唔。” 女孩子哭到呜咽，照雨搂着人，用一种“你真l”的眼神瞥了男人一眼，转身就准备往门口走，公交车司机一直从后视镜里关注着事态的发展，看到事情好像已经告一段落了，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继续踩油门往前开。 “你想干嘛？放开她！” 偏偏有人不想结束，也许是照雨的眼神，也许是因为这辆车上就四个人，一个视而不见，两个不过是个小姑娘，男人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啊，在嚷嚷的同时他的手就搭了上来，并且毫不犹豫的往照雨的肩膀上拽去。 反手，掐手腕，用力！ 照雨一套动作干脆利落，连身体都没有转一下，男人只觉得自己的手还没有碰到照雨的肩膀，就有一个力道犹如老虎钳一般的手卡住了他的手腕，他足足一百五十斤的人啊，完全没有办法稳住自己的身体，就那么直接的被砸了出去，狠狠的磕在了地板上，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的骨头架子都被摔碎了。 女孩子原本埋在照雨的肩膀处哭泣，这下子连哭泣都卡住了，她眨巴眨巴眼经看着地板上的男人，又转眼盯着照雨看，看啊看啊看，她突然认出了照雨：“我认得你，你是照雨，那个真的会武术的……你竟然真的会！” 站在照雨的身边，才能最直观的体会到照雨的厉害，女孩子眨巴眨巴眼睛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啊啊啊，照雨，你竟然是照雨……” “啊~~~疼死我了，报警啊，救护车啊！！！” 被砸在地板上的男人终于缓过神来了，咳嗽着嘶喊着，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痛过了，自从三年前把他爸爸揍翻在地上之后，再没有这样痛过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老实人 “这，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公交车司机背脊上的汗都下来了，这个男人他非常眼熟了，跑他们这条线的人对这个男人厌烦的很，车队里也知道有这么个人，跑车的司机建了群，谁拖上他了就下意识的加快车速，并且通知后班车的同事们，自己提高注意力，只求不要处什么大事，原本已经相安无事好几个月了，这一次又出事了，还是在他这班车子上。 “打电话，报警，通知后面的车子上来补站。”照雨淡淡的开口，竟然把流程说的清清楚楚，公交车司机下意识的拿起了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简单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并且告知了自己的地址，电话那边告知了出警的时间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公交车司机这才反应了过来，将车子在路边的一个临时停车区停稳，拿着手机站在车头楞了几秒钟，才迈步而出，走到了在地板上哀嚎却没有办法起身的男人身边时，公交车司机竟然有些心情爽快的感觉。 “432老哥，怎么回事啊你，车子抛锚了嘛？” 车载通讯器里传来了同事关切的问候声，公交车司机转身又捞起了通讯器，压低了声音：“蟑螂上了我的车子，被人踩扁了。” “真的假的？真的是蟑螂？” “谁踩的？这都多久了，终于有人又站出来了？” “我就在后一班，你们车现在在哪里？我能看到吗？” 通讯器里瞬间热闹了起来，显然大家对蟑螂都厌恶到了极致，听到又有人仗义出手，忙不迭的问起细节来。 “不是很久没有人敢招惹他了吗？这次是新面孔吗？” “哥，你能拍视频吗？哥，你车里的那个监控修好了吗？” 不能追班上来的司机们都郁闷了，手拿通讯器的公交车司机却将视线越过了男人，落在了照雨的身上，在她的身边，之前还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孩子现在已经破涕为笑，甚至在随身的小包里翻来翻去找东西。 “照雨，能给我签个名吗？” “照雨，我没带纸，啊，也没有笔，口红可以吗？签我衣服上……啊，这件不行，学校看见会说的，那裙子上，裙子……” 女孩子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之前受的屈辱现在全被丢到了脑后，也许是因为那个伤害她的男人现在躺在地上脸色煞白，连动一个手指头都费力，也许是因为身边的这个女人给人太强的安全感，她根本无暇他顾。 “手机给我。” 照雨抬手，示意女孩子把手机递给自己，女孩子有些蒙蒙的，递过来的时候还解锁了手机屏幕，以为照雨要打电话或者上网，结果却看到照雨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支金色的签字笔，笔尖落在了手机壳上。 “能签吗？”照雨问道。 “能能能！”女孩子的头点的像捣蒜一样，于是五秒钟后，新鲜出炉的金色签名印在手机壳上，怎么看怎么舒服。 “谢谢。”女孩子苍白的脸色终于红润了起来，抱着手机像是抱着一个宝贝一样。这边的好气氛刺激了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原本还想撒泼的他用力的撑起身体，想要再说点什么，却不想正对着站在他头边的公交车司机，男人立刻凶狠的瞪起了眼睛：“她跑不掉，你也别想好过，你们公司等着赔钱吧！” 老实说，公交车司机真想狠狠的一脚踹在男人的肚子上，用力的踩踩踩！但是不行，他有工作，公司有考勤，就算这件事情是对方没有理，但是现在人谁不是能赖就赖，能扯就扯，出了事情总要找个压事儿的，而负责判决的，总是有那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基本原则，各打五十大板，让人总觉得有些，心有不甘。 所以公车司机再犹豫了一下之后，转身慢慢的将通讯器挂回到架子上，又慢慢的转了回来，视线对着那个眼神犹如凶狠野狼一般的男人，终究还是站到了男人的身边，伸手想要把他扶起来，然后露出了和事佬的表情：“哎，这到底是什么事啊，闹腾成这个样子……” “滚！” 男人得到了借力，挣扎着想要把公交车司机推出去，但身体微微一晃，他就感到自己浑身上下痛的要命，再不敢用力推，但是他整个人的气势却起来了：“你们车子上有这种疯女人，她要是跑了我就跟你们车队算账！” 这是要鼓动着公交车司机对上照雨，公交车司机也是个五十上下的人了，怎么可能看不出男人的险恶用心，他在脸上硬堆出了一波笑容，眼底却越发的厌恶起来：“你看这事情闹得，一会警察来了，大家调个监控，什么事情不就清楚了吗？要是误会了大家道个歉，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有警察么不是。” “警察？警察我见的少了嘛，你们这个车上老出这种事情，还每次都牵连到我，你们有没有脑子？这次别说是道歉赔偿了，总有一个人得背上刑事责任！”男人瞪圆了眼睛，虽然这事情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经历了，但是他依旧业务熟练，这种公交车的监控设备分辨率根本不高，他的动作又隐蔽，谁能拍的到？ 男人心定了，想着一会好好收拾这些人，但是现在公交车司机正扶着他，不能让他有机会再把他甩到地板上，于是男人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我放椅子上。” 公交车司机真想把这男人甩出去，但他不能，摄像头拍着，事情发生在他的地界上，他得忍！ 将人扶上了老弱病残孕的黄椅子上，公交车司机直起了身，有些担忧的看着车后门的两个女孩子，如果可以，他真想开了后门放她们走，但是不行，如果这两个人走了，眼前这个蟑螂一般恶心的男人一定会跑到他们车队去挂横幅，地打滚，耍赖皮，不要脸！ “你们，没事吧？”公交车司机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原本围着照雨转来转去的小姑娘停止了动作，转头看着公交车司机，眼底带着浓浓的控诉。 公交车司机原本就有些过意不去，小姑娘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就越发的觉得抱歉了，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公交车司机小声的说道：“你，你没事吧。” “没事，有事你现在来问也晚了。”小姑娘哼了一声，表情很不好，如果不是照雨在这里，她恐怕就要崩溃了，之后一定会需要更长的时间来修养的，而现在……小姑娘悄悄的伸出手，勾住了照雨的衣摆，看到照雨并没有拒绝她，小姑娘又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你现在没事，但是待会你们就会有事了，你们无缘无故殴打公交车上的乘客还殴打的这么严重，不要以为事情就会这样了结的，你们给我等着！”坐在座位上喘息的男人终于回过神来，放狠话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喉咙里都是血腥味道，一想到这样的痛苦是眼前这两个女人带来了，男人越发的凶狠起来，他什么时候在女人的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 公交车司机小心翼翼地看着照雨和小姑娘，这个男人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她们计较到底了，而且百分百会算计上他们公交公司，但他却更担心这两个女孩子，被这个无耻的人缠上，她们一生都会被蒙上阴影吧。 “你不要嚷嚷，一会警察来了有的讲。”公交车司机有些不耐烦，刚刚想哄着这男人不要跟自己和公司计较，现在男人已经表现出不捞点钱不完事儿的态度，他也就不想哄着他了，能让心里爽快点就爽快点吧。 “你说什么？”男人没有想到公交车司机会变脸，表情有些不太好，公交车司机虽然年过半百，但也有好好保养身体的，看上去就很强壮不好惹的样子，男人看到车里的局势变成三对一了，用力忍下了一口气，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警车缓缓的靠近，停在了靠边停的公交车前面，车门打开，下来了两位警察。 “啧！” 在这条线路上跑的人，已经非常熟悉这片区域的片儿警了，而今次来的两名警察，都是出了名的善于“圆满”解决事情的人，自己是理亏方时，当然喜欢这样的警察，但如果自己是吃亏方的时候，难免就会有些微词，像之前上车的乘客自己不肯拉好扶手看手机导致歪歪斜斜磕碰的，硬是要说是他开车启动不稳，结果为了不把事情闹到公司，他自己出钱赔了五百，这两位还是见证人。 现在又看到这两个和事佬，公交车司机心里隐隐有了糟糕了的念头，恐怕那两个女孩子这次真的要吃闷亏了。 “哈！”坐在座位上的男人笑出了声，显然也认出了两个警察，公交车司机猜测他之前一定也在两个警察手里做过点什么还没有事，所以现在才会露出这么悠闲的表情。 “什么事情？” 就在各人各自心思的时候，两名警察已经上了车，一扫眼看了看车里的情况，又看到那个男人熟悉的脸孔，两名警察已经猜测的七七八八了。 “警察先生，这两个女人无缘无故在车子上殴打我，这个司机不但不抓着她们，还想放她们走，要不是我嚷嚷着要报警，她们就跑没影了。”坐在座位上的男人立马站起了身，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委屈的犹如一朵盛世白莲花一般。 “你被打了？”年轻的警察到底不善于掩饰自己的神色，那抹喜色实在让男人有些不爽，但是现在他有求于人，还希望能让这两个女人倒霉些，所以他只能保持着更加委屈的模样，让不知情的人同情他。 “怎么回事？”年长的警察看了年轻警察一眼，有些警示的味道，年轻警察收敛了一下，转头看着两个女孩子的脸上，带着几分的和善，眼神里有些安抚又有些鼓励的味道。 照雨看了看身边的小姑娘，小姑娘牵着她的衣角，之前颤抖的表情已经没有了，现在是一种比较平和的心态，只是在那两个警察看过来的时候稍稍瑟缩了一下，照雨微微抬起了手，牵住了那个女孩子的手，女孩子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抬起头，视线越过了两名警察，看着躲藏在他们身后的男人。 “刚刚他一直坐在我的旁边，不停的，不停的摸我！” 女孩子咬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照雨觉得自己的手指被狠狠的捏住了，她轻轻的反握了一下，于是女孩子原本想要垂下去的头再一次的抬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那个男人，男人没有想到刚刚还任由他动作的女孩子现在竟然像头母狮子护崽一样恶狠狠的盯着他，他楞了楞。 “真的？”年轻的警察虽然已经猜到了事情，却还是忍不住提高了几分音量，转头看着男人的时候，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刚刚被女孩子瞪瑟缩的男人现在被警察一瞪，反而又理直气壮起来：“你看我干什么？她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吗？你们为什么不找证据？！” “证据？”两名警察脸上露出了难堪的表情，证据，如果要是有证据，还能让这货得意这么久吗？就是因为每次都不好要证据啊，要是这货胆子大敢真犯一起重刑案，绝对分分钟把他抓起来，但是现在…… 年轻的警察咬紧牙关，转头看着公交车司机：“上次听说你们公司要准备提升车上摄像头的拍摄质量，现在提升完了吗？” 公交车司机似乎看到年轻的警察对他使了个眼色，但是他完全反应不过来，犹豫了一下才老老实实回答道：“还没有，公司说升级经费还没有审批下来。” 年轻警察胸闷了，他明明使眼色让公交车司机说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好吓唬一下这家伙，说不定他就会说实话了，结果公交车司机却老实到了极点，不用回头，年轻的警察就已经听到了男人大大松口气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现在去拍证据 “调摄像头，一定要调摄像头，证明我的清白，让这两个随便打人的女人付出代价！”男人不是第一次在这条线上犯事了，他非常清楚公交车上监控的盲点在那里，轻易的就能躲避成功。 “嗯，调摄像头吧。”照雨点点头，竟然认同了男人的建议，两名警察和公交车司机脸上露出了难堪的表情，看着两个有些眼生的女孩子说不出别的话，如果公交车上的摄像头有用的话，这个男人早就在拘留所里了。 “那我们去公交总队吧。”按照流程是要走这么一遭的，虽然在场的人里除了两个女孩子其他人都知道是没有用的，但过场啊，不走让人诟病，走了，估计也会被人骂惨了。 “走，你们两个别想跑，你也别想溜！”男人张扬起来，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中，占了便宜又有钱进账，他觉得今天真的是他的好日子。 “去哪里？”照雨看着男人得意洋洋的脸，轻轻的开口问道，“视频在这里调就可以了啊。” “公交车上的视频是转入总队监控室的。”年长的警察以为照雨不明白其中的问题关键，耐心的解释道，年轻的警察则因为男人又一次能顺利逃脱的预感，烦躁起来：“你们跟我们走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管！” 照雨的语气还是轻飘飘的，犹如平静的海面，沉静而包容：“哦，不用调公交车上的视频，事实上，我有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男朋友，所以我有些电子设备，是带hdr清晰摄项功能的。” “？” 两名警察的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而公交车司机的脸上则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你自己拍摄了？你怎么会想到拍摄的？太好了。” “对啊，你怎么会想到拍摄的？这是不是你故意设的局！”听到照雨有偷偷拍摄，男人显然有些慌，他在脑子里拼命的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然后发现自己完全想不起来，但是如果对方真的录像了，他就不能站在理直气壮的那一边了。 “哦，只能说是巧合吧，毕竟我一开始是准备下车的。”照雨当然不会说改装的监控设备是周瀚琪为了防范浮烟而特意放在照雨身上的，是完全二十四小时拍摄的，此时所有的视频都在周瀚琪那边的个人电脑上备份了，所以照雨也不怕男人使坏，如果男人真的敢砸这个设备，就要准备好五位数的赔偿款。 “要看吗？”这一次，换两个小姑娘轻轻松松了，两名警察完全没有料到这次竟然会有意外的收获，下意识的楞了楞，公交车司机却已经按捺不住了：“看啊，要怎么看？需要我把车子上的窗帘都拉下来吗？” “不用。”照雨摇摇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白天也可以投影的很清楚的，我就投影在地面上吧。” “好的。”两名警察终于回过神来，年轻的警察克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咽口水的声音都明显了许多，照雨把手里的设备微微调整了一下，影响就直接投射在了公交车的地板上。 明明天还那么亮，但是地板上的图像还是异常的清晰，图像正好是两位警察上车时的情景，照雨伸手在屏幕上拖了拖，调整到了她上车时的情景，图像很顺畅的就播放了出来。 “好清楚啊……”年轻的警察实在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从视频上能看出拍摄确实是无心随机的，之前男人的那个故意设局的说法，就不太行的通了。 “这是什么设备啊，竟然可以拍摄背后。”年长的警察皱了皱眉头，有些怀疑的看着照雨，作为老资历的警察，他经验丰富，总觉得照雨的这个设备，有些军工设备的味道啊。 照雨是坐在男人和小姑娘前面的，正常她不回头，是完全看不到后面状况的，但是拍摄设备似乎是随机三百六十度调整的，此时播放的正是照雨背面的图像。 自从视频播放开始，男人的脸色就不太好，有些紧张的捏着椅背，手上青筋暴起，等到看到视频里出现他的身影之后，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吐了一样。 “啊，有些远，能看到一些。” 相较于公交车的录制设备，这些画面已经清晰许多了，但因为是不经意的录进去的，视线的角度并没有那么稳定，没一会就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没关系，我打个电话。” 照雨一只手拿设备播放，一只手拿出了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了男人的声音：“等等，你怎么能随便打电话出去，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有这么随便的执法吗？” 两个警察看了男人一眼，明明看出了他的气急败坏，于是没有人开口，男人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阻止照雨，但当他对上照雨的眼睛时，他却不敢动了，刚才那种全身骨头碎裂的疼痛又涌上了他的大脑。 “不能打电话吗？好像没有这种说法吧。”照雨像是完全没有把男人的威胁放在心上一样，只是当她准备拨打电话的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照雨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 “是我，对呀，刚好想找你，嗯，警察这边想看更近的画面，能调整吗？好的，我试试看……”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就是照雨原本想要找的人，看她一边用肩膀和脸颊夹住手机一边用手在播放设备上划划弄弄，没两下地面上的图像就被放大了许多，其他图像消失在边缘处，然后镜头有一次转向了照雨的后背，清晰的显示出了男人的手。 那是一只动作丰富的手，被隐藏在作为挡板之后，肆无忌惮的在女孩子的大腿上动作，甚至有两次还更过分，能够看出那只手的得意，停滞和移动都是随心所欲的，可以想象被这样对待的女孩子，身心遭受到了何种重创。 这是在场所有人见到的第一份清晰明了的证据，只差没有把明晃晃的罪名挂在犯罪者的脸上了，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几乎要认定今次的事情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他的阴谋，而男人也是这样嚷嚷出来的：“这是阴谋，这是陷阱，这是你们故意陷害……啊！” 男人如果不嚷嚷，其他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一嚷嚷，年轻的警察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走过来的时候反手扣住男人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憋了很久一般。 被扣住手腕的男人简直要疯了，那种让人胆寒的疼痛就不说了，还有一种“终于要被算账了”的觉悟感几乎要逼疯他。 “放开我，你们这是陷害，圈套，这是迫害！”男人还是疯狂挣扎起来，整个姿势就像是案板上弹跳的鱼一般，让人看着莫名的爽快。 “两位，可能要麻烦你们，跟我们去做个记录。”物证有了，人证带过去，签个字，事情就算是完结了，加上这家伙原本的恶劣行径，总能让他吃个半年一年的苦头的。 听到要去作证，小姑娘瑟缩了一下，似乎是在畏惧什么，照雨反手牵着小姑娘的手，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陪你去。” “好，啊！不行！”女孩子第一反应是开心，但接下来她就拼命的摇起头来，“不行，不行，不行的。” “为什么？”就连后来的警察都看了小姑娘对照雨的依赖，公交车司机更是忍不住了：“就让她陪你去吧，不然你在派出所里哭出来可怎么办？” 听到小姑娘会哭出来，两名警察的表情有些紧张，看着照雨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期盼的味道，照雨也看着小姑娘说道：“怎么了？不方便让我陪你吗？” “不是呀。”小姑娘紧张起来，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被怎么对待的了，“我并没有，你知道的，你这个样子去了派出所，万一有照片流传出去或者其他什么……” “哦，那个没关系。”照雨摇摇头，抬腕看了看手表，“最近刚刚杀青，我今天刚好得空，可以陪你去一趟。” 照雨都这样说了，女孩子原本就是期待的，只是担心影响到照雨，现在既然照雨都不介意了，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不，我不去派出所，放开我，我不去！”男人用力挣扎的样子真的很难看，与以往不同，他知道自己这一次进入派出所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想要跟他算账的人，都排着队等着呢。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了正当空，女孩子拉着照雨叽叽喳喳说话像是怎么样也说不完，照雨领着小姑娘在阴影处站了好一会，逮着女孩子休息换气的机会，提醒道：“今天学校没课吗？” 小姑娘才二十岁，在大学里读大二，因为专业课课外研究的素材需求，她难得从学校跑出来一趟，就碰到了这种事情，小姑娘原本心情是非常糟糕的，但因为照雨的出现，又觉得是自己的幸运日，怎么聊都聊不够。 “有……一点。” 小姑娘可怜兮兮，明确表示自己不想离开，但是身上又有课，还是她今天上午急匆匆跑出来的原因的那门课，她不走真的不行，“那，我走了。” 小姑娘依依不舍，照雨却没有办法开口宽慰，不论是给手机号码还是给微信号码，被懵梦和周瀚琪知道，下一秒不是小姑娘的通讯信号被屏蔽，就是自己的号码全部被换一遍，挺……纠结的。 小姑娘跑远了，照雨拿手机搜索了一下附近的美食，很快找到了想要吃饭的地方，作为一名十八线武打艺人，为了不被懵梦唠叨到死，照雨还是要了一个小包房，六人位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吃，也是心大了。 吃完了饭，照雨稍稍活动了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微x，小小的沙漏旋转旋转，很快就刷新出了页面，照雨扫了扫热点，没有什么特别引她注意的，在通知符号上方红艳艳的一团标识让人不得不注意，照雨很久没有点进去了，今天却忍不住，伸手点了一下。 消息刷新的时候，即便是最新配置而且被周瀚琪改造过的一次的手机都控制不住卡顿了一下，等到照雨看清以八开头的五位数消息数字时，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头痛，按照时间顺序看了最近的几条，往下点点击新一条的时候，弹出的消息让照雨楞住了。 “女艺人公交车上大展雌威，派出所内张扬跋扈！” 有些骇人听闻的标题很引人注意，而照雨之所以会点进去，是因为最热回帖的贴主@了她，微x内容刷出来之后，不出所料的是关于上午发生的事情，除了照雨跟着警察下公交车，一起进入派出所的照片清晰度很高之外，其他的照片就像是开玩笑一般模糊，就算是能看清楚人影，也很难确认对方是谁。 发帖人并没有用太多的文字描述整件事情，只是表示自己碰巧遇到公交车停在路边，车子前方还等待着警车，所以他一时好奇，跟着拍摄了下去。 发帖人解释的理由虽然看上去很有逻辑，但是明言人都看的出来对方开始拍摄的时候绝对不是抱持这种心态去的，尤其以第一回帖人，几乎是毫不客气的指明了对方的居心叵测，并且表示她就是当事人之一，事情并不像发帖人说的那样。 对于第一回帖人的描述，下面顶贴的人众说纷纭，没有人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反而有人觉得她是营销号，就是跑来蹭热度的，毕竟发帖人是有照片为证，而第一回帖人却是随便说说，甚至还有人用类似的口吻在第一回帖人下回应“作为当事人，我以自己的诚信发誓，博主说的都是真的。” 第一回帖人显得非常的生气，在这条恶作剧的回帖下只留了几个简简单单的字：“我现在去拍证据！”。 第一百五十八章 热搜覆热搜 照雨拿出手机，在键盘上输入了十一数字，刚刚笔录的时候她就记住了那个女孩子的手机号码，但是在拨打的一瞬间她停住了动作，如果回帖的女孩子并不是她以为的这个女孩子，她的行为可能就是提醒了对方，而且她说过下午有课的。 这样想着的照雨关闭了电话拨打页面，转而回到了原本的页面，仔细看了看对方的id号之后，照雨点击了转发同时回复，很快就出现了编辑页面。 “嗯，照片上的人是我，但推测并非事实。” 在自己的微x页面上，照雨的文字和对方的帖子清晰可见，随后照雨又发布了一条新帖子，是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她要求对方提供的笔记备案，从文字到签名都清晰可见，因为热度的关系，照雨的回帖和新帖子瞬间就累积了过万的浏览量。 照雨是有自己的后院团队的，打理的是懵梦，作为专职负责照雨日常生活的人，懵梦的工作压力并不大，毕竟照雨身后还有资产雄厚的后台，出了什么问题都不用她出面，第一时间就解决了。 所以被手机提示音吵醒的时候，懵梦有那么一瞬间还是懵的，她记得今天上午是她的休假日啊，难道她不知不觉的睡到中午了？仔细看了看钟，真是是午后了，懵梦一激灵爬起了身，一边念叨自己实在是太不省心了一边拿手机准备去洗手台梳洗，结果还来得及接水，手机上的电话就打起来了。 “是我……空瓶？控评？什么要控评？你等一下，我看看热搜！”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懵梦放下了手里的一切洗漱用具，伸手刷开了手机屏幕：“这是什么……啊啊啊啊，老大会杀了我的啊啊啊啊！” 懵梦最近换了单人公寓，惨叫声吓不倒同屋的，却还是能吓到左右邻居的，但是懵梦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随便扫了扫回帖内容，电话直接拨打了出去：“是我，控评，控评，降热度，记下闹腾最凶的那几个账号，通知公司的律师团队，律师函准备好，不是声明，是律师函！” 电话那头的人回复的很快：“律师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降热度的操作，总公司这边拒绝了。” “拒绝？！”懵梦楞住了，律师函已经准备好的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而公司也拒绝降热度，这就意味着有人已经提前打点了，懵梦一边在心里琢磨一边开口问道，“确认不降热度吗？照雨姐的新剧还没有上档，现在炒热度会不会败坏路人缘？” “是公司的要求，已经拿到了两位总裁的签字了。”电话那头的回应非常的坚定，懵梦迟疑了一下，表示自己明白了，很快就挂掉了电话，准备刷牙的时候，懵梦又反应过来，一个电话拨给了照雨。 “照雨姐，是我，懵梦，你没事吧……嗯，我刚起床，对不起，没有早点注意到异状。”懵梦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通红的脸，有些郁闷，这次她真的是大意了，“好的，一会我来找你可以吗？”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懵梦脸上的笑容多了些，放下电话，开始继续刷牙洗脸，动作利落的在十五分钟之内打理好了自己，然后拎着包就跑出了家门。 懵梦叫了出租车，一路急驶的向着照雨所在位置而去，在路上懵梦一直关注着帖子的动向，说难听话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公司这边控评的非常好，排名前十的都是公司的账号，有两个还是站姐的，懵梦放心下来，忍不住又盯着那几个营销号生闷气，这些人真的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小姐，到了，你下车吗？”司机已经靠边停了一会，后座上的乘客却没有下车，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年轻女人正对着手机怒目而视，他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拉到了奇怪的人，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啊，谢谢师傅，刷交通卡。”懵梦拿出公司配备的交通卡递给了公交司机，公交司机放下心来，刷了一下递回给懵梦，懵梦快步上了台阶，这家餐厅看上去格调不错，就餐座也很隐蔽，照雨在这里算是不错的选择。 “小姐你好，几位？” “已经有人了，包厢是瀑布。” “好的，小姐请跟我来。” 服务员带着懵梦转进了餐厅左边的走廊，很快就来到了瀑布包厢门口，推开房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子边的照雨，并没有成为热门人物的焦躁，照雨还是那副稳如泰山的表情，哪怕是面前山崩地裂估计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动容吧。 “谢谢。” 看着服务员关了房门走出去，懵梦才凑到了照雨身边，隔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照雨姐，真抱歉，我睡过头了。” “没事，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原本也不想你过来的，下午要去单位吗？要去就去吧。”照雨已经吃完饭了，面前放着一壶茉莉花茶，原本她喜欢喝绿茶的，但是这家餐厅只提供红茶和花茶。 “是要去公司，但是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我想陪着你。”懵梦喃喃道，突然觉得自己的陪伴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反倒像是她特意跑过来找照雨让照雨陪伴的。 “照雨姐，我觉得我好没用啊。”懵梦趴在台子上，侧脸看着照雨，表情有些失落，看上去软弱的紧，照雨侧眼看着这样的懵梦，等了几秒钟才开口道：“你在撒娇吗？” “没有，我没有！”瞬间意识到了自己失误，懵梦一脸红彤彤的坐直了身体，往后靠了靠，抬手盖住自己的脸，“就给我五秒钟，我就没事了。” “给。”照雨抬手倒了一杯茉莉花茶放在了懵梦的身前，懵梦从指缝了头看了一眼照雨，发现照雨真的没有笑话她的意思，她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端着茉莉花茶喝了起来。 “好喝。”懵梦慌张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她笑嘻嘻看了一眼照雨的午餐，这一次是非常认真的撒娇，“我也想吃这个，可以吃吗？照雨姐？” “嗯，吃吧。”照雨点点头，抬手按了桌子边的服务铃…… 被喂饱的懵梦坐在圆桌旁，手机上的时间清楚的显示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半了，而网络上的热度却还在持续，第一回帖人拿到了证明她身份的笔录副本，与照雨帖子里贴出来的内容大同小异，落款是同一家派出所，因为之前报料人的图片里并没有隐藏派出所的名称，所以照雨和第一回帖人也没有打马赛克。 事实是如何其实已经明了了，但是微x难得撕扯得热闹一次，照雨的身份又被狠狠的挖掘了一次，但因为资料实在是太少了，连照雨的大学和高中都没能被推出来，倒是第一回帖人的大学被抓了出来，女孩子的身份也呼之欲出，而公交车上的事件也被还原的七七八八了。 “那个男人竟然被抓了吗？就是因为路上有那个男人在，所以我现在都换两路车回家。” “真的假的，那个恶心的男人被抓了？之前做了那么多龌龊事情都没事的。” “啊，这件事情真的是想起来就想吐，就那么一次我就再也不想坐路了，报了警也没有用，那个公交车上的监控分辨率简直差到极点。” “楼上的也是吗？我当时想打报警电话，结果其他同车的人都让我不要打，说打了也抓不了他，还耽误他们出行的时间。” “真是毁三观，竟然有这种事情，我还以为是网络上的笑谈呢，怎么可能抓不到证据，居然是真的。” “所以这次是真的抓到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光是一个笔录几张照片，实在推测不出来啊。” “那个大学的女孩子不是说了吗？因为设备碰巧录制下了那个嫌疑犯的动作，所以这次罪证确凿。” “哪门子的罪证确凿啊，这么久都没有抓到，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拍到，是不是钓鱼执法？执法的公正性有吗？” “楼上杠精出现，那么多被害人的话都是白说的吗？就算是真的钓鱼执法又如何？只要能抓到他就可以了。” “楼上不要随便带坑，谁承认是钓鱼执法了？已经说是无意中得到的视频证据，你这种说法跟楼上那种故意杠精的没有任何不同好吗？” “大家吵这么凶有意义吗？没有人发现这条新闻从头到尾就是在炒热度吗，还回帖，准备把整条新闻在热搜上挂几天啊，太给一个十八线小明星面子了吧。” “回帖请注意，不撕逼不带蒸煮大名，我们是在维权，不是在给蒸煮招黑，事实是什么证据都已经贴出来了，其他的回帖不用理睬，拉黑举报一条龙。” 密密麻麻的回帖刷的懵梦眼睛痛，却又莫名的很爽快，她读了几条帖子给照雨听，照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催促懵梦的意思，倒是懵梦自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认真的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照雨姐，我四点公司有会，你来吗？” 照雨当初签约的时候就给予了非常大的自由权利，别说是公司开会了，就算是已经敲定了的剧本，照雨也可以说不演就不演，所以懵梦只是礼貌的问了。 “不去了。”照雨懒洋洋的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懵梦，“我一会去研究所。” 噢，找太子爷去，那就没事了…… 懵梦点点头，没有丝毫迟疑的转身就走，照雨这边的意外局势已经控制住了，她要回去折腾新的代言宣传什么的，上次照雨说想接哪个代言来着，一开始好像还不感兴趣，后来是因为看到了拍摄地点才同意的，拍摄地点是市中心难得一见的现代化摄影棚……说起来照雨姐很喜欢在摄影棚工作，是为了防晒吗？ 懵梦胡思乱想的叫了车子回公司，照雨也从餐厅里走了出来，结账之后走到了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公交站台上的人越来越多了，照雨敏锐的感到有年轻人看看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看她，然后再跟身边的人低语两句。 公交车站后部是出租车招呼站，刚好有客人下车，照雨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拉开了后备箱的车门，坐上去之后开口道：“师傅麻烦，rr路路口。” “rr路路口？rr路很长啊，不知道门牌号吗？” “没关系，我打算自己再走一段的。” “好的。”出租车司机接到了生意，不远不近五六十的收入，路又不堵，算是很不错的生意，一脚油门踩下去的时候，出租车司机仿佛听到了车窗外有尖叫和小小的欢呼声。 “真的是吧。” “是吧，不然怎么会跑掉啊。” “啊，可惜了，没有早点上去认一下。” “所以网上说的是真的啊，她就是喜欢坐公交车，然后碰巧遇上这种事情了。” “果然，喷子靠键盘活着，我们去微x发贴吧，刚才有人拍到吗？” “我拍的照片是模糊的，有人开视频吗？” “有！但是她反应太快了，只拍到上车时的动静。” “可以，可以，挺好的。” “你发，我们转你的，模糊照片也一起放上去！” 于是，在照雨下了出租车，慢步走到研究所门口的时候，微x上已经掀起了新一轮的热搜风暴“爱坐公交车的艺人，行进路线是uei站”。 有利的证言出现，之前挑事的营销号的帖子迅速被删除，之前公车狼的受害者们又掀起了一波控诉，已经有人约好结伴去追责了，绝对不愿意让那个人三五个月就被放出来继续祸害人。 而照雨，因为女大学生信誓旦旦的表态，不少人已经接受了照雨是专业人员动手绝对比动嘴快的事实，不少人表示要去回顾照雨拍过剧的ut部分，而更多的人开始期待照雨刚刚杀青的剧，听说照雨在其中有一个非常正式的角色啊，应该有很多镜头吧。 还没有宣传的剧就未炒先热，李导所在的导演组应该要发来贺电才对，但事实上，第一个@的表示感谢的，却是官方老大。 第一百六十章 正轨 十八线武打女明星见义勇为的热度足足持续了三天，才渐渐被其他的新闻顶了下去，在照雨的协助下抓捕到的公车狼果然不出众人的所料，闹腾出了碰瓷的戏码，他坚称自己是被引诱的，而照雨他们设下了圈套抓捕他的，这是“钓鱼”执法。 这话听着实在让人生气，基本上大牌的律师都不肯接这个案子，在等待了大半天后，终于有两个想要搏出位的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们接手了案子，并且在承接的第一时间，就明确的表示他们并不赞同男人刑事犯罪的那部分，但作为一名法律的维护者，他们认为在民事部分上，嫌疑犯的话还是有些值得商榷的。 这话其实就是两面讨巧了，名声要的，立场也要的，又当又立。 现在的网民也不傻，这种就是为了搏出位博眼球的表演，他们可以看看但是绝对不会赞同，很快两名律师的声明下就有人在刷脏话，虽然微x反应的很快删除了，但是这场小闹剧还是让人好好围观了一把。 随后，这两个律师还跑了几趟拘留所，好好的跟委托人聊了聊，不定时的还在微x上反应了一下自己的打算，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那个男人虽然一直在强调自己是入局的，但是只有言语上的描述，反倒是从派出所里调取的证据能看出警方这边的证据不但充沛，而且还很多样，几乎是涵盖了所有的方面，这就让人很难理解了，不是说这个男人曾经很难被抓到尾巴吗？ 在照雨新闻热度下去之后，两名律师还是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一段时间，绞尽脑汁写的证据材料自己第二天读一读，却发现错漏百出，不是为对方做了证明就是让自己的言辞前后矛盾，搞的自己好像前一天就像在做无用功一样。 两个律师一合计，觉得自己这次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个硬骨头啃起来可不轻松，拿出了熬夜写证据材料的精神，两个人用了整整四个小时的时间，起草了一张新的声明，在声明里，他们首先阐述了案件与他们原本掌握的信息不符，其次表示委托人并没有向他们完全吐露实情，最后他们依旧站在法律的维护者的立场上，所以打算拒绝这一次的委托工作，赔偿金和定金都会返还到委托人的账户中。 于是，在距离公车狼事件一个礼拜之后，照雨又一次上了微x的热点新闻，这一次的营销号来势汹汹，直指照雨背后的势力强大，竟然能影响正常的诉讼流程。 照雨的经纪公司反应也很快，一周前的事件已经让他们认识到照雨在“明姬”的地位，现在根本不需要总公司的指令，他们第一时间就发出了律师函，直指营销号的无稽之谈，并且还贴出了走进法院备案等候的排队号。 大约没有想到照雨的经纪公司居然这样铁拳，原本还打算来来回回走两场的营销号瞬间傻了眼，突然意识到自己谈妥的价钱似乎是太便宜了，这一波损失的不止是养熟的那些营销号，更有可能牵扯出自己。 营销号算了算怎么也不划算，直接向上面的公司报备，公司那边紧急联系委托人，委托人表示可以加钱，但必须达到预期的效果才能钱款到账，公司这边开了个紧急会议，又加了一点要求，那边也尽数答应了，公司算了算价格，觉得就算赔上半个公司也值得去做，于是就给前线的营销号们打了电话。 最早的一个营销号带着自己百来个大权重账号点头了，接下来的电话打一个被拒绝一个，打一个被拒绝一个，等到十来个电话打完之后，最开始的那个营销号也打了电话过来，直接表示了自己毁约的想法，并且主动赔上了二十个高权重号，直接就打算抽身。 这样的异动实在有些不对劲，公司这边很快停下了联系营销号的动作，转而去跟几个重金供养的消息号通消息，刚把问题说了个开头，那边就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回事，这阵子顺风顺水让你们忘记自己是谁了是吧？钱赚的舒服的时候也要看看自己惹到的是谁，不知道的话看看官方网站的新闻啊，官博，官博懂吗？” 于是，公司的老总转头开了电脑，刚刚才刷了一个华国的官方网址，跳出来的小视频链接就让他看的目不转睛：最新型的大覆盖防御武器，能在极致短暂的时间反应敌对攻击目标，并且给出反制措施。 这是华国第一次主动宣布自己拥有的大型防御武器，非常有别于以往低调内敛的处事方式，在一连串的“华国威武”的表白贴之后，质疑贴也跳出来几条，大致是在说大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也许并不如我们预想的那种武器，也有人表示这种武器只是设计研制成功，实用性什么样很难说的。 三两句之后又是“华国威武”的表白贴，红艳艳的颜色让人看的神清气爽。 营销号公司老总迟疑了一下，觉得这条大新闻应该跟自己没有关系，于是继续往下拉，一条，两条，三条，第四条已经是今天一大早发出来的，应该不会跟自己刚刚做的事情有关系，营销号公司老总只能倒着看回去，左看右看，实在是弄不明白，他只能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你跟我老实说吧，我实在看不懂。” “十万，头条，跟那个小明星有点关系，你以后接活儿的时候眼睛擦亮点。”报了价码之后消息号有些隐晦的提点了一句，然后就挂了电话。 “十万，抢钱啊！”营销号公司老总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钱打了出去，转头的时候狠狠的呸了一句，“一定要把赔偿金要来！” 营销号公司老总知道自己这次不小心跳进坑里，不找雇主要回钱来可不能算完，这一次他也算是知道了，那个叫照雨的十八线小明星，不能招惹。 主意打定了，能操作的都操作完了，但是雇主那边却怎么也联络不上，明明之前电话都打的很顺畅的。 营销号公司老总隐隐猜测自己今次是要赔掉不少了，往好的想，至少没有伤筋动骨，往差的想，群里那帮喜欢看热闹的家伙们现在肯定会嘲笑他，这样想着，那个群就不想点开了，所以他也没有觉察，以往热闹非凡的营销号boss群里，此时此刻竟然静悄悄的诡异的奇怪。 微x上还在因为律师事务所的申明而沸腾热闹，照雨这边却已经接到了懵梦的电话，之前谈的两个本都下来了，代言也敲定了，只等照雨去签字。 “好的，那我今天过去一趟。” 虽然官方新闻上大瓜已经丢出去了，但并不是实时的，再加上有专职工作人员在，周瀚琪就没有出席，作为被重点保护的对象，他的名字也没有出现在发布会上，但是相关的内部人员却对周瀚琪的身份大概有个了解，只是人数比较少。 忙活了快一个礼拜，周瀚琪调整了两天的假期，昨天在家狠狠的睡了一天，照雨把自己的气息降到了最低，坐在客厅了陪了一天，今天周瀚琪起来活动了，看上去还是颇有点书生君子的感觉。 正在餐桌旁边翻报纸的男人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抬起头来：“要去经纪公司吗？” “嗯，要去，合同要签字。”照雨知道自己的合同有多么的宽松和自在，并且每一份工作都需要她亲自确认才有效，多少有些麻烦，但胜在自在，周家兄弟为了让照雨在这个圈子里宽松自在，提供了所有能提供的条件。 “我送你吧。”周瀚琪站起身，非常自觉的端着餐盘往厨房里走，照雨想了想，点头：“不会太久的，在车里等我可以吗” “好。”经纪公司并不是“明姬”的总公司，周瀚琪在那里不亮身份，只会被当成是闲杂人等，如果亮出身份，谁也不知道人多口杂会出什么问题，等在车里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那我去楼下等你吧。”照雨手边的准备工作都结束了，背上双肩包准备往外走，刚刚才开门，收拾好洗手台的周瀚琪已经赶了上来，两个人带上了房门，上了电梯。 出公寓大门的时候，警备系统刷新了车牌，确认无误之后开闸放行，周瀚琪稍稍调整了车头，车子很快向着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因为是工作日白天，又过了上班高峰期，车子进行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原本四十五分钟的路程，一个小时也就到了，车子刚刚才开进经济公司所在的商务大楼前，照雨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懵梦。 有几天没有碰到懵梦了，她看上去还是那样小小巧巧乖巧可人的模样，照雨抬手轻轻的点了点副驾驶座上方的梳妆镜，稍稍拨了拨额前的碎发之后，照雨轻轻的开口：“我在门口下，一会给我电话吧。” “好。”周瀚琪利落的把车子靠边停下，照雨一下车，懵梦就蹦蹦跳跳的迎了上来：“照雨，休息的好吗？看你脸色红润的样子，肯定不错，怎么不要公司的车去接你……啊，我刚才看到的是……” 眨巴眨巴眼睛，懵梦一脸的“我看到了”的表情，照雨比了一根食指压在嘴唇上，懵梦意会的点了点头，两个人进了大厦很快就上了十楼，出电梯的时候，刚巧碰到公司的老总路过，看到照雨的时候，老总笑得脸都成了一朵花。 “照雨啊，最近表现不错啊，继续努力啊。” “谢谢老总，我们照雨可是很努力得，这次又签下了两部剧和一个代言，企划部那边还有两个国际代言正在接洽中。”懵梦抢在照雨之前回答了起来，一副小人得志的张扬样子，老总却偏偏很喜欢这样的经纪人，因为经纪人越是张扬，就表示身后的艺人给力。 “好的，加油，年终包给大红包给你！”艺人的成就有比重不小的一部分是归属在经纪人身上的，毕竟人脉打理这种事情，总要经纪人走一遭，然后艺人再走一遭，一旦经纪人不给力，艺人自己上场的话，简直就是苦到极致的灾难了。 “谢谢老板！”懵梦笑得很开怀，照雨猜测公司的红包应该不会小，以至于领着照雨进会议室之后，懵梦还受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 “懵梦姐，怎么了？这么开心？” 负责签约的两名工作人员跟懵梦挺熟的，看到懵梦这副笑嘻嘻的模样进来，忍不住开口调侃了几句，懵梦也不遮掩，笑得很可爱：“碰到老板了，老板说帮我包个大红包。” 公司老板还是很靠谱的，说包大红包那就绝对是大红包，于是桌子旁的几个人都羡慕的看着懵梦：“请客！海x捞！每样招牌来五份！” “行！” 懵梦豪迈的拍了拍胸脯，“签约吧？” “签！” 于是平时还会磨磨唧唧来来回回四五十分钟的扯皮流程，在三分钟之内签字结束，然后几个人才反应过来，一脸郁闷的看着懵梦：“又被你忽悠了。” “我哪有？今天不是来签约的吗？”懵梦嘿嘿嘿，一副“我得逞了你们能奈何我的表情”，几个人瞪圆了眼睛咬牙：“下午茶，你请！” “哦，好，我请就我请，但是~~~”懵梦轻笑了一声，转头看着照雨，“照雨姐~~~” “嗯，我签字。”照雨点点头，虽然不怎么来公司，但是公司的文化还是有所耳闻的，就像之前的咖啡车，虽然是公司出资的，但是作为受益人，她也个人提供了资金，请了一天的下午茶。 懵梦比了个耶的手势，几个女孩子笑的嘻嘻哈哈，照雨站起了身，向门外走去：“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照雨姐，我送你……”懵梦正在跟女孩子们说什么，听到照雨的声音忙不迭的要起身，照雨却挥了挥手：“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开始了 “总觉得你家艺人不是高冷人设，是真的骨子里冷啊。” “那是你们没跟她相处，相处之后就会知道她人很好的，但是也是真的冷。” “哎~~~每个经纪人都会这样说的，我们还是聊聊下午茶喝什么吧，耶耶耶~~~” 懵梦没能说服其他人，心情有些小糟糕，但是很快就丢到一边的，原本这个工作就是看什么人说什么话的，努力跟其他人一起找寻共同点才是工作的要点所在，很快年轻女孩子们就在会议室里达成了协议，选定了下午茶的套餐。 “没有等很久吧？” 照雨出公司门口的时候就给周瀚琪发了消息，等她出电梯走到台阶上的时候，周瀚琪的车子已经开出来了。上了车，抬头看看车顶的透视天窗，蓝天白云的让人感觉非常的好，照雨想了想，转头看着周瀚琪：“想去公园转转吗？” “嗯。”明天又要回实验室了，周瀚琪其实很想出去走走的，毕竟坐在公园里的草坪上，看看书睡个午觉，也是很舒服的。 “好，那前面的便利店停一下，我买点东西。”照雨点点头，两个人又耽误了十来分钟，准备充分，定位了京城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园，一路导航而去。 周瀚琪和照雨的策略非常的正确，小公园门口的停车位空荡荡的有七八个，附近的老爷子老太太早锻炼结束，大部分人都离开公园去菜场兜圈子了，仅剩的几个也是闲坐在石凳上下棋聊天，整个公园的气氛平和又安静。 照雨和周瀚琪相携进入的时候，整个公园看起来好像就他们最不务正业，但是因为男的身材修长一脸书生气，女的高挑英气一副气场全开的模样，其他人看到了也很快避开了视线，知道这种组合的一般都不好惹。 照雨选定了一块大草坪，在便利店里买了一次性桌布被大大的摊了开来，四角用石头压住，然后是一个便携电脑桌，周瀚琪丢在车子后备箱里的，摆上便利商店一起买来的整个瓜，熟食，还有大型的寿司拼盘，看上去就很引起食欲，虽然早饭刚刚吃过不久，但是周瀚琪还是拿起了一片香肠，放在了嘴里。 “原本以为小四喜欢吃的，没有想到反而是你喜欢吃。” 照雨喜欢成周炜琪为小四，这个习惯源于隆王朝生活时养成的，周瀚琪觉得挺有意思，两个人相处的时候，都是这样称呼的。 “嗯，工作容易饿，随时随地要找点吃的，所以不挑剔了。”这话听着像是抱怨，照雨轻轻笑了一声，也拿了一片肉：“我也是，空闲的时候喜欢吃吃吃，因为有时候没时间也吃不上。” “那今天我们把这些都吃完吧。”周瀚琪难得提议一次，换来了照雨忙不迭的点头：“一人一次，吃不下的人认罚。” “好！”周瀚琪点点头，又抽了一片肉。 于是，在树荫下下棋闲聊的老先生们不经意的看到了坐在草坪上的小情侣从抵达开始就一直吃吃吃，不是那种急吼吼的吃饭方式，而是细嚼慢咽的一直吃一直吃一直吃，吃过了中午，吃到了下午一两点的时候，那个被堆的满满的电脑桌上，只剩下了一个大大的西瓜。 “那对年轻人，很能吃啊。” “能吃是福啊，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搞绝食系生活，大饿大补对身体可不好啊。” “说的也是，我家那个嚷嚷着要减肥，饿的躺在床上起不来，你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然后呢，所以你中午不用回去做饭？” “不用，看着堵心，做了饭也不吃，你说烦不烦？” “确实啊，那一会我们去老街道，一人一碗面？” “好咧，不用一会吧，就现在，看他们吃的我都饿了。” “行，走走走！” 真的是被勾起了食欲，两位老先生站起了身，抬脚往外走去，一边走还在一边念叨自家的小辈，背影看上去，非常的幸福。 照雨转过头，看着捧着小西瓜琢磨的周瀚琪，有些趣味的开口道：“你准备徒手压开吗？” “嗯，感觉会被压得很难看得，还是你来吧。” 周瀚琪认真得把西瓜递给了照雨，照雨接了过来，拿起熟食配送得塑料小叉子，在西瓜正中的一圈位置上压了压，拇指指甲轻轻划过，“咔”的一声轻响，西瓜就裂成了两半。 “喏。” 以塑料小叉子为载体，以内力为刃，轻轻的的在切面上纵横切了几个来回，双手扣在西瓜的底部微微一拍，西瓜立刻成块散落，堆在了半个西瓜碗里。 “感觉享受了最高级的待遇啊。” 周瀚琪轻轻的感叹了一句，这种用内力弄出来的水果切盘，整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享受到，刚刚吃吃喝喝的时候周瀚琪还是带着些许较劲儿的胜负欲的，现在却是安静的捧着半个西瓜，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起来。 “好吃吗？”照雨也拿了一半，两个人一边看着草坪上不知道何时跑来的一群孩子，一边以西瓜收尾，那群小孩子很活泼，有人带了色彩鲜艳的球，被追逐着滚来滚去，越看越可爱。 “真好。” 照雨轻轻的开口，“隆王朝这么大的孩子，要么在私塾里上学，要么就为家庭的生计忙忙碌碌，这样悠哉的玩耍的，很少见。” “你这么大的时候，在练功吗？” “是的，练功，活下去，成为小组合里最强大的存在，不然就会被淘汰，送回到那个小小的收容站去，相较于其他失败者就会被处理掉的组织，司空算是人不错的，只是被退回的小孩，怎么也不可能再适应收容站的生活而已。” “嗯，我这么大的时候，喜欢坐在四台电脑前面，用它们来搭建我的虚拟王国，有时候沉迷起来忘记吃饭，隔夜的时候就被二哥从房间里拖出来，丢在餐厅里，闻着香味醒了再给吃的，所以后来我渐渐的养成了到处放零食的习惯，因为二哥会逗着玩，清醒了二三十分钟之后才给吃的，那种感觉，不好受。” “哦。” 第一次听这种事情，照雨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周瀚琪似乎看出照雨心底暗潮涌动，开口的动作干脆利落：“你别折腾我二哥……大哥肯定不答应的。” “！”照雨上辈子就知道周家四兄弟关系好，别看各种吐槽各种惩罚，但真有认招惹上了周家的人，别说是动疼了，就是拔根毛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照雨是周瀚琪的人，要动周炜琪问题不大，但要是想动周韵琪就很难了，哪怕周昊琪是一向是先讲道理再动武的，周瀚琪也相信自家大哥是有本事站在理这边的。 “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照雨想了想平时周家大人不在家，老大周昊琪像个爸爸周韵琪像个妈妈的样子，可想而知他们家老大老二的关系远比老三老四要亲密许多，也算是小团体里的小团体了。 “没事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再说我后来也算过账了。”周瀚琪放下手里空荡荡的西瓜皮，抽了一张湿纸巾擦手。 “成功了吗？”照雨是真的好奇，既然周瀚琪刚才这样劝她，就意味着周瀚琪应该体会过家里大哥护着二哥的行为，而周瀚琪的回应也肯定了照雨的猜测，“成功了，二哥吃了个闷亏。” “然后呢？大哥不可能放任不管的。”照雨那一脸看热闹的模样，让周瀚琪莫名的有些郁闷：“大哥找个了理由，搜刮了我的储备。” 所以后来照雨遇到的周瀚琪，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位高冷研究员范儿，但仔细想想，照雨吃零食的时候周瀚琪也会跟上，执行任务的时候周瀚琪也会准备两大包高热量高蛋白质的吃食，说是一份备份留在家里，但那个时候的照雨每一次新任务前，都会有这么两包。 “现在他们管不到你了呀。” 仔细想想周瀚琪的实验室和家里的房间还是有些零食的，但量并不算多，明明家里的两位兄长都不在，还是余威犹在吗 “嗯，习惯了。”收拾好了餐桌布上的食物，该分类丢弃的分类丢弃，该收拾到包里的收拾到包里，等照雨吃完了把西瓜皮丢掉手擦干净，两个人所在的位置又是一片干净整洁了。 “回去吧？”算算时间，两个人算是从十一点不到吃到现在快三点了，照雨觉得很过瘾，琢磨着隔三岔五应该约周瀚琪出来野个餐，实在是最好的休息方式。 “好。”回去收拾一下，休息，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周瀚琪和照雨都知道明天开始，他们面对的将是一个完全掌控不到的状况，虽然这样有些危险，但更容易逼出浮烟，及早解除这个大麻烦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对于京城周家来说，他们整个氏族也到了关键的事情。 难得悠闲了一天的照雨和周瀚琪回到了公寓，周炜琪小朋友应该是回来过又离开的，留了一张纸条给了三哥三嫂，最近他打算申请一个双学位课程，所以要准备考核选拔，会一直呆在学校里，跟他一起考的还有两个人，大家结伴。 “小四那边问题不大吧？”照雨琢磨着他们接下里要做的事情，不无担心的问道。 “陪小四一起考试的，就是家里送过去的人。”周瀚琪的话让照雨放心了几分，然后她就意识到周炜琪留这个字条的不寻常，这么隐晦的告知自己的事情，是担心家里的也被人关注了，还是他现在就被关注了？ “交了那个项目出去，国内打主意的人就不少，但是都是在可控范围内的。”老牌世家虽然放手了权利却并不表示他们没有留下足以自保的能力，新兴世家和爆发户在动手前，也要有所顾忌的。 “小四这是防范未然？”照雨点点头，果然是周家的孩子，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 “嗯，应该是的。”周瀚琪把纸条直接放进了碎纸机，进了浴室。 照雨点点头，在心里记上了一笔，有些事情她也是需要注意的。 洗完澡出来，就是各自新忙碌的开始，照雨的手机里收到了懵梦发来的十来页新剧本，她用无线传输设备打了出来，正在翻看的时候，周瀚琪那边也有了动静，连洗澡都没有洗安生的他拿着手机，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卧室里走，显然是不想打扰照雨，照雨放下手里的一叠纸，跟了上去。 “嗯，我知道，我一般也不出去……昨天是休息日，公园里放松了一下，这个也需要带保镖吗？”周瀚琪在电话里的声音已经隐隐带上了火气，照雨伸手拿过了周瀚琪正在擦头发的毛巾，小心翼翼的帮周瀚琪整理湿发，而她这样的举动也让周瀚琪原本气恼的情绪平复了几分，说话的音量也正常了。 “我一天就是两点一线，研究所，家，家，研究所，这里是京城，如果有人能在这里把我带走，该责任的应该不是我吧，如果连在自己的地盘上护住我这么一个行为规律的人也护不住，怎么好意思把这块地盘当成自己的盘中餐？乘早换人吧！” 难得听到周瀚琪说话这么冲，电话那头的人也被怼的无话可说，好容易忍下了一口气，想想周瀚琪说的也算是有道理，只是怎么听怎么不爽而已。 “嗯，辛苦你们了，还有，保镖真的没必要，我女朋友？她这边更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来几个人也打不过她。”电话里的人提到了照雨，周瀚琪原本平复下去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再加上照雨已经帮他擦好了头发，转身出去了，周瀚琪就更没有被安抚的外在因素了，他的脾气又冲了上来。 “不要去骚扰她，你们付不起代价！” 挂掉电话，原本应该恼怒的年轻男人现在却情绪平缓下来，跟之前那个情绪激动的人完全不同，他甚至还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探头向外看了看。 第一百六十二章 阴她 “演完啦？” 显然一直关注着周瀚琪的动向，周瀚琪的脑袋一露出来，就跟照雨对视了个正着，听到照雨的话，周瀚琪点点头：“嗯，最近可能会有人去烦你，不用客气。” “好，我知道。”照雨点点头，上辈子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件事情，但是作为刑侦重案组的一员，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猜也能猜到那些人拿周瀚琪没有办法，就会把主意打到照雨的身上。 照雨现在的身份也算是特殊了，对方想要做点什么，理由必须正大光明而且不能有丁点瑕疵，这就限制了对方行动方式的种类，于是照雨应付起来，就更加的容易了。 “那我忙了，明早不用管我，公司派车接你，还是你自己过去？” “公司派车接我，应该是准备一个开机仪式。”照雨一五一十的交代道，周瀚琪点点头，想了想也开口道，“我这一周应该都在实验室，晚上能回来我就回来，不能回来会早点给你消息的，下周不出意外的话，我要去魔都出差。” “那我跟你一起走。”如果周瀚琪在京城窜来窜去，照雨基本上不太会担心，但如果周瀚琪要去魔都，哪怕周家老大老二整个“明姬”都在魔都，照雨还是不放心，“开机之后两周内也要开始拍摄了，虽然不知道我的日程表，但我先过去总是没问题的。” “好。”周瀚琪点点头，并没有拒绝照雨的提议，事实上这原本就是他们两个商议之后的决定，照雨当初选本的时候，就特意选中了魔都。 周瀚琪这边准备充分，周家也严阵以待，但预料中的状况却没有出现，照雨新剧的开机顺利结束，导演看上去有些严厉，但也没有特别对照雨摆脸色，投资方带了男二和女二的演员过来，全程笑眯眯的也没有以势压人的模样，跟照雨寒暄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的那么些许刻意亲近的意思。 照雨猜测应该是跟经纪公司或者是“明姬”有关，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是那副淡淡应付的模样。 开机结束之后就是准备工作，作为女主角，照雨的助理懵梦被通知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当然，照雨是不需要忙碌的，她只要到点上飞机就可以了。懵梦很勤快，动作很利落，花了两天准备好了所有的手续，然后问照雨下周一下周二哪天想飞魔都。 “这周四。” “这周四？！”懵梦眨巴眨巴眼睛，“我们这么早过去干嘛？剧组的酒店定的是下周一入住哎。” “嗯，陪男朋友出差。”照雨毫不避讳，懵梦一脸被塞了狗粮的痛苦模样，拿着手机的手都颤抖起来了：“不，放过我吧……你们秀恩爱能不带上我吗？” “可以。”照雨点点头，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你周一来好了。” “不，我开玩笑的，照雨姐，请带上我。”小狗腿瞬间就惊了，她怎么可能放照雨一个人飞出去，她是肯定要跟去的啊。 “你跟去目标太大，周一我们机场汇合，你帮我ue行程。”照雨轻轻的翻了一页剧本，一脸的平淡。 “ue……啊，对啊！” 懵梦反应了过来，照雨现在也算是京城小有名气的实力派演员了，尤其是在她那条线上，能做到她那个程度的人真的屈指可数，用后期修图的和真实演出来的完全不一样，圈子里的人都明白的很，再加上照雨身后的经纪公司和经纪公司背后的“明姬”，敢明着招惹照雨的就没有，暗的招惹的现在还正头痛的处理律师函。 所以照雨现在人气上升，公司门口已经有后援会的年轻人们围在那边，一部分是公司这边的人，一部分却是自发出现的，懵梦之前就让后援会的会长过去跟人寒暄，招揽在了一起，毕竟是在公司门口，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所以我是噱头，是靶子咯？”懵梦眼泪汪汪的控制，努力的表达自己的不甘。 照雨点点头：“嗯，辛苦你了，公司应该会加奖金的……还是你还需要一顿下午茶？” “我不要下午茶！”懵梦用力的摇了摇头，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奖金就好了，还有三公子那边，求美言。” “……他又不管事。”照雨看着懵梦的表情像是在看小呆瓜，事实也确实如此啊，周瀚琪不搭理“明姬”的事情，搭理“明姬”的只有周昊琪和周韵琪，看目前的趋势，小四以后也会进“明姬”。 “也是，那我还是抱你的大腿吧，毕竟你的枕边风还是很厉害的。”懵梦嘿嘿一笑，然后被照雨拍了怕脑门：“抱紧别松了，不然会摔疼的。” “我才没那么傻！”懵梦捂住脑袋，有点小撒娇的意思，照雨手里的剧本看完了，站起了身：“帮我买好票，那天我自己走，不用你管了，剧本我拿走了，没有别的吧？” “没有，这次去魔都，除了拍摄取景还有一个代言拍摄，刚好一起。”懵梦知道照雨打算撤了，而且按照惯例，下次见面两人很有可能就是在魔都了，懵梦连忙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好，我知道了，回头见。”照雨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机场见！” 见什么见啊见的~~~果然就是想丢下我一个多礼拜陪男朋友，对不对！ 懵梦只敢在心里腹诽，眼睁睁的看着照雨走出了公司，对于别的助理来说，跟着这样的艺人随时随地都在放假中还不怕犯错，实在是太幸福了，可是对于懵梦来说，她却莫名的感到有些酸柠檬，总觉得自己的艺人被人抢走了。 “艺人谈恋爱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应该要禁止禁止禁止！” 懵梦在办公桌边跳脚，隔壁组的小助理们刚回来，看到懵梦的样子就笑了起来：“懵梦，怎么啦？又被你家艺人给甩了吗？” “要你管呀。”懵梦正心气不顺，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被怼的年轻女孩子原本是开玩笑的，完全没有料到懵梦反应会这么大，脸上立刻挂不住了：“本来就是啊，你看一天到晚在公司里游手好闲的。” “我游手好闲怎么了？我们家的艺人拿的出手啊，不用我跟在屁股后面跑啊。”已经跟着照雨大半年了，懵梦已经从一开始的小白兔成长为现在的食人兔，她平时不招惹人算他脾气好，想招惹人的时候也是不怕事的。 照雨被搬出来了，跟懵梦发生争执的助理还想再说点什么，被身边的同伴拉了拉，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她忍了忍，忍下了涌到嘴边攻击照雨的话，而懵梦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照雨被她拉了出来当挡箭牌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事，开开玩笑开过头了而已，别生气了，下午茶谁请？你们两个吓到我们了，下午茶你们两个分摊了。” “对对对，要不就是我们几个分担了，请你们两个？” 几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的一闹腾，把小冲突给拉了开来，懵梦依次盯着几个女孩子看了一眼，像是在按捺着什么，然后转身，直接往公司外走，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啊，刚才那个眼神好吓人。” “我以为要被杀了呢，你也是，你是不是傻，招惹她干嘛？她后面站着谁你不知道吗？” “我当时就那么一说，谁知道她突然发飙，你们刚才说的也是，我觉得她的眼神太恐怖了。” “好了好了，人家生气了当然会这样，还有活呢，先忙，下午下午茶吃顿大的就好了，别聚在这里，被老板看到了可怎么办？” “走了走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能保证她永远都带着这个艺人？什么时候被踢到一边都不知道。” “哎，对哎，你提醒我了，有没有办法搞一下啊？” “嘘~~~我们自己慢慢想。” 一群助理各自散去，要好的窃窃低语，不能说的就手机微信哼哼，很快就把之前的冲突丢在了脑后，而一路气冲冲而下的懵梦，也站在办公大楼的大堂里冷静了下来，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的是太冲动了！” 手里捏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懵梦有些小委屈，有两次想要给照雨打电话抱怨，但到底职业心占了上风，多少还是忍了下去，站起来绕着大厅走了两圈之后，懵梦坐在了随身咖吧旁边，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咖啡喝完之后，整个人终于平静了下来。 “哼，不理你们，我就是小人得志！”懵梦觉得自己把自己的位置定在脸皮厚的程度上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她们也只能背后说说而已。 整理好了心绪的懵梦上了电梯，很快进了公司，忙忙碌碌的一会就到了午餐的时间，在公司食堂碰到了之前发生争执的助理团，两边也都友好的点头打招呼，甚至还约好了下午茶的时间，然后，各自散开。 懵梦心里还有事，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几个人的窃窃私语，还有她们眼底幸灾乐祸的神色。 懵梦午休结束回到了座位上，刚刚才打开电脑，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懵梦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公司第一秘书的电话，她连忙接了起来：“你好，我是懵梦，嗯，好的，我马上就来。” 懵梦放下电话，拿起笔记本就往老板办公室走，看到她走了之后，其他座位上的几个女孩子交换了一下视线，有些得意洋洋。 “进去吧。” 第一秘书看到懵梦来了，站起身去茶水台倒水，懵梦看着脸色严肃的秘书姐姐，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但她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笑着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喊进来，她就推门走了进去。 “老板。” “嗯，坐。” 办公桌后的大老板头也没有抬，看完了手里的文件不紧不慢签字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懵梦，然后刚刚的秘书也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杯茶。 “你去忙你的吧。”老板挥挥手，秘书转身往外走，与懵梦四目相对的时候，眼底闪过了一丝光彩。 懵梦再抬头看老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轻松了许多，甚至还带着几分可爱的样子，老板看着这样的懵梦，心里原本的打算就有些动摇了：“是这样的，最近公司业务增长许多，也签了几个新艺人，公司这边的助理就有些忙不过来的，公司这边准备招人，但在这之前，大家可能要辛苦一些。” “啊，这样啊，真是太好了。” 公司业务增长当然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听到老板的最后一句，懵梦隐隐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她不能在对方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就多说什么，所以只能等着。 “公司排了几个手头比较松的助理，你也是其中之一，加上你的艺人现在手上的工作不算太忙，你也能得空一些，所以要分两个小艺人给你带，当然，你家的艺人肯定是重点，优先她的工作，她休息的时候，你就带着两个小艺人上上培训课，介绍一下圈子里的规矩给她们，我也知道照雨的作息一向规律，所以这样应该不会给你增加太多的麻烦。” 老板都这样说了，堵住了懵梦所有可以接口的理由，懵梦只能微笑着点头，表达她的喜悦之情：“好的老板，我这边没有问题，刚好照雨姐这两天休息，我可以先带带新人。” “嗯，很好，年底的大红包我也是说话算话的，公司要靠我们大家一起努力。”老板很满意懵梦的回答，又一次抛出了大诱饵，懵梦觉得自己的嘴里微微发苦，却还是得继续笑：“谢谢老板。” “那我不耽误你，忙去吧，这是那两个新人的信息，你得空去见见吧。”老板递过来一个文件夹，懵梦双手接了过来，也不等老板端茶送她，表情轻松的走出了老板的办公室，当房门在她身后关上的一瞬间，她的表情沉了下来。 到底是谁在阴她？！ 第一百六十四章 示威 “如果你再这样跟我说话，我就真的丢下你了！” 到底是入行就带在身边的人，女主姐很清楚如何能压住女孩子的脾气，当她摆出真的什么事情都不肯管的模样时，女孩子的眼底立刻惊慌了起来，之前那种勉强装出来的狠厉劲儿瞬间就退散了许多：“不要，姐！”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女主姐伸手拖过一张高脚圆凳，一脚跨坐上去的时候，气场全开，小助理瑟缩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刚才那种满腹委屈和心酸这会子就像是流出体外的眼泪水一般，干涸消散。 “就是，刚才……” 女主姐在心里庆幸之前跟照雨混的时间比较久，学会了照雨的一些气场，算是压住了小助理身上那抹阴郁，之前心理医生就说过小助理的情况不稳定的，不但要顺着，偶尔也要怼上，越是迁就越容易让人产生心理被害妄想。 女主姐是真的关心小助理，所以特意研究过，结果小助理果然就犯病了，女主姐原本摸不清小助理到底是因为外因还是内因引起的，现在她知道了，女主姐的脸也沉了下来。 “你陪她回去，洗漱一下。” 女主姐身边有两个女保镖，一个在公司里陪她，一个在公司外等着，女主姐现在是对身边的这个吩咐，也不等对方反对，又一个电话挂了出去：“是我，安排好车，在门口等我。” 另外一个同事接上了工作，这名女保镖就没那么着急了，看了一眼站在废墟里像是无措小孩子模样的女孩子，女保镖多少也知道对方的一些事情，心头也就软了几分，大长腿一跨，就越过了那些障碍，站在了女孩子的面前。 “我带你回家洗漱一下。”女保镖一开口，女孩子立刻反应了过来，看着女主姐下了椅子凳准备往外走，她连忙开口：“姐，你干嘛去？” “找人算账！敢招惹我的人还想逍遥呆在一边看热闹，做梦！”女主姐是真的气了，圈子里这种倾轧她早就习以为常，可是这些动作是有个限度有底线的，怎么能随便让人踩？！ “姐，你当心点。”女孩子这会子大概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被人当刀子使了，她怎么这么傻！ “放心，没你那么傻气，回去之前跟清扫阿姨道个歉，洗澡换衣服，滚过来上班，再敢闹腾，真把你丢出去！”女主姐干脆利落的给小助理安排了工作，这个时候只有越忙，才越不会胡思乱想！ 小助理的心瞬间踏实了下来，她的脸放晴的样子，比她刚才疯狂的样子好了许多，女保镖心往下更稳了些，伸手拉着女孩子站起了身，对着女主姐汇报道：“老板，我带她回去洗漱一下再送她回来，然后去找你们。” “嗯。”女主姐点点头，挥着手进了电梯间。 看着电梯下去了，女保镖才带着女孩子进了另一部电梯，等到她们出电梯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女主姐的身影了。 女主姐很生气，同样都是受了伤害，为什么有的人还要把自己的伤害成倍的加给别人，明明才刚刚死里逃生，难道就不怕做噩梦吗？ “陈霜霜！” 女主姐咬紧牙，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保镖偷眼打量了一下女主姐，发现女主姐真的气了，她不免在心里调整了一下原本的计划，争取在雇主动手前先搞定对手，免得雇主受伤。 不是第一次当女明星的保镖了，女保镖可是知道两个女明星开始互撕的时候，会产生多么大的破坏力。 陈霜霜的经纪公司距离女主姐家的经纪公司没多远，但是陈霜霜不在经纪公司里，按照女主姐得到的消息，陈霜霜正在一家造型公司做造型，偏偏那家公司还是女主姐常去的，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熟门熟路的摸过去。 “霜霜姐，你的皮肤真好，保湿完了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陈霜霜从镜子里瞥了一眼身后的小造型师，微微上翘的嘴角带着几分高傲，并没有回答她，这种眼界的年轻造型师，不过就是想自来熟装亲近，大约还幻想自己能进入娱乐圈大展拳脚。 傻子吗？白痴吗？这种圈子要是这么好混的话，每年还会有那么多意外，跳楼，沉寂下去的人吗？ 陈霜霜没有开口，小造型师却没有觉得尴尬，反而继续夸赞着陈霜霜，显然已经非常熟悉这种套路了，也应该是早就被拒绝习惯了，却还在继续努力着，挣扎着。 “好了，霜霜姐，你可以去做发型了。” 皮肤保养结束，小造型师闭了嘴，乖乖的让到一边，虽然努力失败，但她还是想要再努力一把，希望有一天她也能这样高高在上，连一个眼神都不给想要抱大腿的人。 小造型师还在浮想联翩的时候，眼角却好像瞥到了什么人走进来，小造型师刚刚定睛看去，那人就已经来到了陈霜霜的身后，抬起了手。 “哗！” 星星克的冰咖一向是娱乐圈女星的最爱，刮油又提神，拍戏的时候不来个两杯根本没精神，有时候还会特意加一些冰，让自己喝了更精神一些，但是像今次这样足足半杯的冰，小造型师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现在，那杯大杯美式和满满的半杯冰块，都砸在了陈霜霜的头顶，滑落，一片狼藉，包括陈霜霜刚刚保养好的皮肤，也彻底的白弄了。 “这，这！” 小造型师傻眼了，她入这行时间不久，这种明刀明枪的撕逼，她真的是第一次见识，还有这些辅助……怎么想出来的啊，纯咖啊，染色效果分分钟啊，陈霜霜身上那件五位数的衣服，彻底的报废了，二手都卖不出去。 “哦，是你啊。” 陈霜霜看上去像是有些意外，但又不是那么的意外，显然她并不确认女主姐会不会来找她，而女主姐真的来了，她也觉得蛮有意思。 “陈霜霜，你是不是闲得无聊？无聊找人打牌逛街，不要来招惹我的人！”泼了咖啡，女主姐心情好了几分，身后又有女保镖压阵，她无所畏惧。 陈霜霜倒是不意外女主姐的出现，甚至可以说她还有点期待女主姐的出现，女主姐喜欢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蔑视一切的模样，不论是在剧组还是日常活动中都希望别人让她一头，但偏偏陈霜霜就是不想让，凭什么？谁也不比谁漂亮，谁也不比谁了不起，她女主姐是个什么玩意儿，早年为了出名什么事情没干过？！ 陈霜霜自认自己为了红什么都能做，同样一个圈子里，她知道的事情也不少，有干净的，也有不干净的，现在眼前这个看上去义正言辞的女人，当年也没少干龌龊的事情。 冰凉的咖啡从发梢上缓缓滴落，陈霜霜看着站在身边想上来帮忙又有些不敢动的小造型师，嘴角挂上了一个冷酷的笑容，这就怕了吗？这算什么？她之前面对的可是变态杀人犯，一直以为杀人不见血的娱乐圈是人心最黑暗的地狱，经历了上一次的灾难，陈霜霜不敢再说那样的大话，原来有的时候，直面鲜血和尸体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微微摇了摇头，陈霜霜头顶的冰块滑落下来，在地毯上弹跳了两下，有两颗碰撞在一起，碎裂了边角，然后被人一脚踩住，四散碎裂。 踩冰块的是陈霜霜，明明刚刚还被女主姐气势所压的女人，现在却异样的气场全开，这大约就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才能表现出现的。 “笑话，你的人？谁是你的人，我做了什么事情，一杯咖啡下来，没品的到底是我陈霜霜，还是你！”陈霜霜微微挑起了价值六万的下巴，盯着女主姐的眼神毫不示弱，“这杯咖啡不会就这样算了。” 从来没有想到陈霜霜做了亏心事竟然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女主姐有那么一瞬间是被压制的，但是下一秒她就不这样想了，怕什么，凭什么怕？做的不对的是对方又不是她，一个陈霜霜而已，能跟她斗？！ “不会就这样算了？那你想怎么算？” 女主姐没有把陈霜霜放在眼里，陈霜霜当然看出来了，但她就那样站着，脸颊上还有点点滴滴的咖啡渍，脚底边有一些碎裂的冰块，背脊挺的直直的，丝毫没有任何怯弱的表情，就连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小造型师都感到背脊上密密麻麻涌起的鸡皮疙瘩，跟陈霜霜四眼相对的女主姐皱了皱眉头，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我们可以，期待一下。” 陈霜霜微微上翘了嘴角，她转头看了看小造型师，又转回来看着女主姐，“现在，如果没有第二杯咖啡，我准备继续去做造型了，可以吗？” 女主姐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肘能碰触到同样的人体温度，她的心稍稍安定了几分，她可是带着专业的保镖在身边的，没有什么好怕的。 “陈霜霜，你自己好自为之，离我的人远一点，不然我会让你离这个圈子远一点的！”女主姐知道自己现在有这个能力，那就要好好利用这个能力，否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以后谁在谁之上！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了女主姐的脑中，她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但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念头，让女主姐心生退意，放下狠话之后她转头就走：“我们回去。” “是，老板。”女保镖尽职尽责的跟在女主姐的身后，也许是为了同仇敌忾，离开的时候她还回头看了一眼陈霜霜，结果没能看到陈霜霜的正脸，小造型师已经冲了上去，用湿毛巾在帮陈霜霜擦拭脸颊了。 “你挺机灵啊。” 湿毛巾擦了一下就从温热的变成凉凉的了，小造型师动作利落，转身准备在洗手台里继续清洗，结果却听到陈霜霜在耳边的冷哼了一声，小造型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表情有些窘迫，但她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转身继续用湿毛巾帮陈霜霜擦脖子，陈霜霜看着一脸汲汲营营却不肯放弃的小造型师，突然轻笑出声：“好，既然你这么想，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小造型师并没有预料到天上竟然会掉下来这么大一个馅饼，抬起脸的时候表情就带着满满的惊喜，陈霜霜却已经转过脸了，根本没有再多给小造型师一个眼神：“想办法弄到我的手机号码，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小造型师还在为自己的考研发愁，陈霜霜却已经进了按摩室，不过就是重新做一个造型罢了，回头账单会送到女主姐经纪人的办公桌上，如果女主姐拒绝支付，那正好有借口再闹腾一场。 陈霜霜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期待那个场面的出现了，就连晚上的那个小发布会她也没那么期待了。 女主姐和陈霜霜的纷争只是小范围的，甚至都没有惊扰到狗崽队，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只是小事，过了，也就过了吧。 照雨虽然关注着浮烟，却也仅限浮烟，像女主姐和陈霜霜这样的，就如同一开始的王梓彤一样，被照雨赶到了脑海里的一个小角落中，如非必要，不会再想起来，就像现在，她所有在意的，都在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身上。 “就带这么点东西？” 照雨还记得周炜琪搬回学校宿舍的时候拖了足足三个行李箱，要不是自己有车他恐怕得一路痛苦的从学校大门口拖到宿舍门口去，周瀚琪为了让周炜琪方便些，还把自己教授资格才能领取到的停车位让给了周炜琪。 而现在，要去魔都出差一个礼拜＋，周瀚琪竟然就只带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是不是就刚好装下了换洗衣物？ 照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总觉得好像情况有些颠倒了，还是他们两个都太过分了？ “那边有房子，有日用品，有衣物，你可以带点放过去，而且不够的那边再买吧。”周瀚琪开口，照雨傻乎乎的眨巴眨巴眼睛。 第一百六十五章 撞车 对哦~~~去魔都是到了周家的大本营啊，如果周瀚琪想，是不是直接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连包包都不用带？ 意识到周瀚琪带的这个包很有可能是为了给她面子的时候，照雨眯了眯眼睛，莫名觉得有些手痒想揍人，周瀚琪似乎觉察到了危机，难得的露出了一个帅气的笑容：“得跟一起的研究人员们出行，所以要带这些东西。” 照雨检视的看着周瀚琪，成熟稳重永远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周博士毫不在意的露出了自家小弟那种求生欲极强的笑，照雨看着有些好笑，抬起手捏了捏周瀚琪的脸皮：“是不是装扮的？怎么看着像假的一样。” “……”周瀚琪觉得自己的脸颊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照雨掐的还是以为他做了平时比较少做的事情所以窘迫的，反正热度让照雨的指尖都感受到了，照雨愣了愣，摊开手掌盖在了周瀚琪的额头上。 “怎么回事？发烧了吗？” 额头好像不太烫，照雨垂下手却捏周瀚琪的脉门，周瀚琪连闪躲的意思都没有，就这样把自己交到了照雨的手上，照雨捏了捏周瀚琪的脉门，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照雨想了想，又抽了一丝内力入侵了周瀚琪的脉门。 一种酥麻麻的感觉从手腕向四肢涌去，周瀚琪不是第一次体会这样的感觉，却是第一次在这种平和的状态下体会，因为担心自己说话动作会影响照雨的运功，所以他一直忍着，直到照雨放开他的手腕，松了一口气，周瀚琪才伸手，一把揽过了照雨。 “累不累？怎么突然运功？” “以为你不舒服，不然怎么突然热起来了。”照雨一开始下意识的回答，然后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原本只是指尖微热的她突然也觉得整个人也有些发热起来，于是她本能的抖了抖肩膀，抖掉了周瀚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 “嗯，看来你没有什么不舒服。”照雨点点头，拦住了周瀚琪的话头。 “那就好，我们下午可以准备出发了。”周瀚琪点点头，知道自己不能把照雨逼急了，逼急了他可能会很痛。 “好，还有两个小时，要休息一下吗？”照雨脸朝外，直直的盯着阳台上的窗户，好像有什么奇特的景色，但其实就是一片蓝色的天空。 “我去写点东西，一个半小时之后出来。”周瀚琪站起身，语气非常的正经，照雨继续点头，眼神也没有多给周瀚琪一个，周瀚琪猜测照雨还在害羞状态中，为了能让照雨不那么窘迫，周瀚琪很干脆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照雨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简直比她刚刚帮周瀚琪运行了一个小周天还要辛苦，不免有些郁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是不是傻瓜啊啊啊啊。” “咔！” 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动静，照雨转头，眼神锐利，周瀚琪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稍稍停顿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周炜琪似的笑容：“我拿水杯。” 拿了水杯，盯着压力接了水，再一次进了自己的房间，而这次周瀚琪比任何一次都快速的关了房门，整个人看上去可爱的紧。 照雨也觉得自己是反应过激了，忍不住轻笑出声，这种感觉虽然陌生，但并不坏，照雨觉得自己慢慢适应一下，还是挺幸福的。 这样的幸福感一直持续到周瀚琪一个半小时之后从房间里走出来，照雨微微倚靠在沙发靠背上，难得小睡了一会，周瀚琪放轻了脚步，小心的轻点了一下行李，然后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周博，我在车站这边了，你们随时都可以过来。” “好的。” 周瀚琪简短的回复了一句，挂掉电话的时候照雨已经睁开了眼睛，迷蒙的一秒之后瞬间清明起来，像是意识到自己正在哪里一样，周瀚琪皱了皱眉，却没有开口，等到照雨的眼神转过来，周瀚琪才轻轻一笑。 “可以准备出门了。” “好。”照雨点点头，站起身背双肩包，然后就看到周瀚琪推着两个行李箱走到了门口，“我来吧。” 照雨想拉回自己的行李箱子，但是周瀚琪却很快打开了房门：“我先去按电梯，你锁门。” s级门锁要锁什么？ 照雨有些无奈，但想到了周瀚琪男友的身份，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抢活比较好，于是她环视了一下房间，确认断水断电断气，最后背着双肩包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下了电梯，走出了公寓，直行右转过了一个路口，就看到了一个公交站台，站台的出租车停车位上停着一辆暗灰色的车子，车牌前第一个字就是“军”，也难怪在这里停了这么久也没有人上来阻拦，周瀚琪看了一眼车子，拖着两个行李箱往人行道上走。 照雨的与周瀚琪看的东西不同，在这个四通八达的十字路口，并没有任何车子在滞留中，照雨略带警惕和审视的盯着能直接冲到周瀚琪正在走的那条人行道的两条马路上，任何一辆行驶异常的车子她都不打算放过。 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照雨跟在周瀚琪的身后上了车，车子的驾驶室里两人的位置已经坐满，从对方的衣着和肩章上能看出，这是特别配置的人，然后在照雨坐稳，车门缓缓关上的时候，原本坐在公交站台等车位上的两个人也站起了身，从他们眺望的姿势来看，他们竟然也是监控四周的。 看来对于周瀚琪的这次出行，能做的安保准备全都做了，不管这里面有多少人是言不由衷的，周家都得承这份情。 照雨也承了这份情，这是她自己主动在心里认下的，如果之后在这些安排的人手中间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她会尽量控制自己，留对方一条命。 车子很快发动起来，而那两个原本负责车外安全的人也站起了身，表情有些冷酷的坐上了紧跟在后原本停在附近停车场的一辆车子，刚刚才坐定，开车的年轻人就开口，这还是他第一次出任务，对任何事情都很新奇。 “老大啊，我们这次是保护小情侣啊，是那种技术人才吗？” “嗯。” 上车的是一男一女，被称为老大的是那个女的，也许是照顾这个新来的小弟弟，女“老大”的表情还算是温和，一改刚刚上车时的冷酷：“好好跟上，别跟丢了。” “跟丢了我也能追回来呀，而且分不同路线驾驶的话，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意外之喜呢。”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念头还有些古怪，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是不错的，于是老大没有再说什么，年轻人觉得自己被鼓励了，说的话就更多了，“我们保护他们到机场就可以了吗？既然是重点保护对象，为什么到处乱跑啊，还尽往人多的地方跑，不是应该走人少的地方吗？给我们少添点麻烦。” “这倒是，要去也不应该去魔都那个地方啊。”年轻人的话像是提醒了什么，跟着老大一起上车的老“员工”开口道，语气里也带着几分疑惑，“感觉好像哪里怪怪的。” “上面的安排你们管那么多做什么？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老大横了“老人”一眼，语气明显没有那么宽容，“老人”有些郁闷，表情带着一些吃醋的感觉：“老大，新人来了关照一下就好了啊，这么明显我们这些老人会伤心的啊。” “伤心你个头。”老大瞥的一直跟在身边的同伴，哼了一声，“他小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还跟着瞎推理。” “哦。”于是“老人”收声了，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说“原来如此啊跟我料想的一样”，于是开车的小新人忍不住转头看过来：“啊啊啊啊啊，告诉我啊。” “看前面！”再怎么宽容也不能忍受开车不看前方，女“老大”尖锐的声音瞬间响了起来，年轻人被吼了一句，立马老老实实的转过头去，看看停在了红灯的斑马线前，年轻人偷偷吐了个舌头，不敢再回头。 终于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前面的车子后面行驶了超过一个小时，开出了京城的最后一环，绕上了一个岔道，这是个小小的单行两车道，标识不明，一般人根本不会往上面开，怕自己出不来，而前面的车非常的干脆利落，显然是熟门熟路的。 单行道开了十分钟，地势渐渐的宽阔起来，两边的栅栏和铁栏杆都清晰起来，也能看到一架一架深深浅浅的绿的飞机，还有荷枪实弹的同色系人员来回走动，不论是前车还是后车都知道自己来对的地方。 “哇~~~” 因为要安检，所以车子的行进速度渐渐的降低下来，年轻人有机会分神往外看，于是第一次见识这样场景的他看的目不转睛，脚下踩的也就没有那么紧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前车停了。 “嗞~~~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了起来，感觉并不是那种非常强力的冲撞，但对于行驶中的后车来说，还是有一个后坐力在的，于是车子里的四个人狠狠的荡了一下。 “怎么回事？” 为了应付突发状况，在后面车子里的四人是不带安全带的，这就导致他们有不同程度的脑震荡，三个资历老的反应很快，反倒是那个分神的年轻人，直接额头磕上了车门框，疼痛盖过了震荡的迷糊感。 “前面，突然停车。” 年轻人忍不住抱怨起来，觉得自己真的是冤枉那个，他明明保持了足够的车距的啊。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东张西望了。”不论之前有多么宽容，现在保护的车子装上了被保护人的车子，还是在没有外力作用下的，怎么算都是他们的责任，这会子还什么老大不老大的，前面的老大要下车算账了。 慌忙打开车门，几个人下车都没有管自己身上怎么样，而是直接往前车跑。 像这种特殊改装过的车子，前后档都有缓冲隔板，刚才那种速度撞上来，车子肯定不会出什么状况，但是车里的人就难说了，尤其是对于那种柔弱的科技人才来说，有脑子但是没体力，万一再把脑子撞坏了可怎么办？ 改装车不能从外部打开，几个人站在车门前忧心忡忡，这是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了，明显肩膀上的东西比女“老大”肩膀上的东西要多那么两三个的男人刚刚站直了身体，就给了身后几个人非常大的压力。 “怎么回事？” 明明是轻轻开口，就给了人很大的压力，女长官抬着眼，丝毫没有闪避对方质问得意思：“报告，是我的编排失误，新人犯错就是我的错。” “不是的，是我没有注意。” 捂住头下车的年轻人大声嚷嚷着，生怕自己的上司受到自己的牵连，只可惜他事情做的并不算聪明，这样的动作反而更显示了他的无组织无纪律。 “立正！抬头挺胸！原地稍息！” 副驾驶座上下来的男人连一丝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那个年轻人，只是简简单单的两条命令，然后后车的四个人立刻本能的站直了身体，拿出了一名专业的样子。 “唰~~~” 车门轻轻的向后划去，被重点保护的人露出了真容，带着金边眼睛的女助手和身后身材高大的男博士，看上去非常的相配，当然，如果不是身处这么严谨的地方，应该会更加的让人浮想联翩。 在车门前站定，身材高大的男博士看了一眼正在被罚站的专业人士，想了想开口道：“也没出什么事情，耽误了几分钟而已，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进去还有一段距离，请稍等一下。” 虽然按照经验来说车子应该没有问题，但还是要好好检查一下，也不过就是多耗了三五分钟，应该很快的。 “你们两个，检查一下，两位，上车等候一下吧。”虽然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但车里总比曝露的外面安全系数高。 第一百六十六章 退货 带眼镜的女研究员看了几个涨红了脸认错的专业人士，表情带着几分浅浅的明了，那种有些“秀才遇到蛮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姿态让几个专业人士越发的窘迫起来，偏偏女研究员还开口了，语气更是冰冷：“所谓专业的人，做的就是这种专业的事情吗？” “很抱歉，惊扰两位了。” 现场肩章最高的那个男人并没有放任其他人对自己的下属撒气，他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态度向女研究员解释道，“这是我们的疏忽，之后我们会致以歉意的。” “嗯，我期待你们的道歉。”女研究员并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坦然的点了点头，这让一直心有不平的年轻新人忍不住抬起头，正想开口说一句什么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女上司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警告的瞪着他。 老大，干嘛，我要说话。 闭嘴，什么都不许说，收敛！ 想要第一时间把这边的骚动压下去，偏偏那个愣头青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不但用力的梗着背，还越发的跃跃欲试起来，而他们这边的骚动，也终于引起了不远处几个人的注意，视线不约而同的甩了过来。 “哦，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女研究员那种不可一世得模样实在是让人很讨厌，愣头青忍不住了，抬起头看着女研究员：“刚刚撞车的原因是我，你别借题发挥，还有，我们是来保护你的，不是来让你挑刺的。” “哈！”女研究员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这一声嘲讽带着浓浓的鄙夷味道，愣头青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他觉得他不能忍了，他上前一步，用自己身高的威胁压迫着女研究员：“难道不是吗？” “真不是。”女研究员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怜悯的意味，愣头青有些傻乎乎的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就看到那个女研究员抬起了手，好像要扇他耳光一样，愣头青有些杠上了，硬是挺着脖子让那个女研究员扇他，下一秒，他觉得自己的脖子被擒住，腰带被人插手扣住，整个人瞬间一轻，被人托起离地，狠狠的向地面砸去！ 在脖子即将被折断的一瞬间，愣头青用尽全身的气力让忍住了涌到喉咙口的尖叫声，在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最后一步，他绝对不能错！ 下一秒钟，愣头青感到自己的背脊重重的砸在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上，刚刚钳制他的力量全部都散去了，虽然浑身上下的骨头仿佛都断了一样，但是愣头青知道自己这次是赌对了。 “人还不成熟，但到底有点骨气。”刚刚还尖刻的让人想要狠狠给她两个耳光的声音现在却显得平淡了许多，那种刻意装出来的刻薄褪去之后，语气让人莫名的感到舒服。 “嗯，还是不够格，这个就留下吧。” “我看……” “等……一等……”事关自己的未来，哪怕身上的疼痛还未曾褪去，愣头青却还是坚强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抬头看着一群人的时候，脸上明明白白的带着几分祈求，“请再给我，一个机会。” 作为愣头青的直属上司，女“老大”刚刚就想为愣头青争取一下，结果愣头青自己爬了起来，非常认真的表了决心，女“老大”想了想，没有继续开口。 “如果刚刚不是演习，你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还是那种冷淡淡的声音，却直指事情的关键点，愣头青知道自己辩无可辩，但他依旧不想放弃：“我知道，刚刚是我大意了，也可以说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态度上轻呼了，但是除去这些，我敢说我完全能够适应这次的行动，正是因为这次的演习，我的态度上会完全的重视起来，我相信接下来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愣头青一脸信心满满，女“老大”还算是满意愣头青的表态，没有在最后给她丢脸，现在就看那边是不是厚道，愿意给她的队伍一个机会。 “嗯，这样说也很有道理。” 女研究员之前那种挑剔的态度果然是装出来的，看她这样通情达理的模样，分明是能理解一个新人的波折的，女“老大”和她的队员们都微微松了一口气，而一开始出来道歉的那名副驾驶则冷着脸，似乎还是对现在的状况不太满意。 到底是被保护的人，女研究员没有理会其他人，转头对着男博士低语了几句，似乎是在问对方什么意见，对方很快给出了回应，应该是意料之中的回复，女研究员点了点头，又说了两句什么，那名男博士一低头，就钻进了车子里。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女研究员冲着几个人点头示意，然后也跟着进了车子。 愣头青觉得自己浑身热血沸腾，他为自己又一次争取到了机会，真的很好，他还没有失败，真的是太好了…… “咻~~~” 破空之声从耳边划过，愣头青的脑袋刚刚才转过半个，鲜血就崩裂在他的脸颊上，愣头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下意识的想要开口，但是鲜血却蜂拥的从他的伤口处涌出，愣头青真的是用尽了全身之力才没有呛咳起来，然后下一秒他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女“老大”，被击中肩胛骨的她已经找到了掩体，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震惊。 真好，她没事，她没事就好。 愣头青向后仰倒，整个人浑身的气力都消散了，蓝天在他的眼中已经渐渐的失去了色彩，耳边不时的响起咻咻声，愣头青有些后悔，他刚刚还是把话说得太满了，他不是才吃到苦头吗，就算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也应该把警惕性提到最高才对。 “车后座下方有枪，去拿。” 女“老大”暴躁的声音传入耳中，愣头青觉得自己的意识忽近忽远，却不由自主的关注到女“老大”的命令，并且本能的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去执行女“老大”的指令。 “给我老实呆着！” 看到愣头青一动，脖子上的血涌的更加厉害了，女“老大”忍不住压低声音咆哮了一声，虽然她的背脊也很痛，但不至于危及到生命，那个愣头青动来动去的，把身上的血都流光了才甘心吗？ “我，比较方便。”明明一说话就能感觉到鲜血在咕嘟咕嘟往外冒，愣头青却还是不死心，不但整个人趴在地上，而且用一种怪异的姿势往前拱，三拱两拱的就挤到了小车子的侧后方，改装过的车子不能从外部打开，愣头青抬手扣了两次车门都没能扣开，反倒是把鲜血涂满了车把手，原本能使上的力现在也不行了。 “行了！” 女“老大”觉得自己的眼角都开始发热了，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的突围挤到小车旁，看着半身被鲜血染红的愣头青一直执着的在尝试，她再没有半点的犹豫，直接对着愣头青比了几个手势。 这是专业特有的手势，用来进行简短的交流，愣头青模糊的眼睛看了两次，才算是看明白女“老大”的意思，这是唯一从车子外部开车的方式，是一个图文标识，愣头青觉得自己有些幸运，毕竟整个队伍里能知道这个开车方式的不超过五个人，虽然在临死之前，却是绝对让人高兴的事情。 在心里感谢着女“老大”的信任，愣头青觉得自己有生之年怎么也要开一次这种车门，于是他也顾不得自己浑身上下痛的说不出话来，用尽所有的力气往上攀，想要再试一次，也许是因为他的意志冲破了他的伤痛，这一次他攀爬起来的动作成功了，而且原本颤抖的手也不再颤抖，愣头青觉得自己应该是回光返照了，他想珍惜这个机会，有可能这个机会只有一次。 为了保证一次成功，愣头青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叩开油箱盖子，一般人不会注意到油箱的盖面，毕竟这个东西就是一个遮挡灰尘封闭油口的用处，而在改装车上，唯一的外部强制开启的操作界面，就在这里。 愣头青确认了一下圆圆的盖面，很快找到了小缺口挑出了同色系的隔离片，很顺利的在液晶屏幕上画出了一个图形，在下部输入了一连串的数字，然后就听到了车门弹开的声音。 愣头青很开心，他觉得自己在死之前能为同伴做出这样的贡献实在是太棒了，他几乎是立刻的伸手拉开了车门，趴在车子的地板上摸了两下，很快就摸到了一个长长的金属盒子，愣头青立刻拖着箱子站起了身。 “我拿到了！” 愣头青欢喜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把手里的长条金属盒子丢过去，但是当他为了确认同伴的位置而抬起视线并且与上司正正对上的一瞬间，愣头青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刚刚还压制紧密的射击声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愣头青下意识的用力咳嗽了一声，脖子侧方还有液体在往下滑落，但是之前那种奇怪的疼痛感已经不见了踪迹，又不是真的新人，不过是刚到这个单位而已，分分钟就能确认自己又一次被套路了。 女“上司”的脸色沉入水，她没有料到一次测试之后竟然还紧跟着第二次测试就来了，而这一次她也掉坑里了。 “怎么，回事……” 愣头青其实已经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但是他不敢相信，这简直是直达心肺的一刀，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表现的，他明明刚刚才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次机会，却没有料到这次机会来的这么快，而他失去的这么惨。 “怎么会……” 不知道何时，停在前方的车子已经驶离，整个车道上只留下他们这一辆车子，刚刚的那场压制在地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坑洞，而他们狼狈的一个两个都像是小丑一样。 一车四个人，就像是被人丢下了一般，相互对视的时候，都知道事情要糟糕，愣头青晃了晃自己的身体，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女“上司”挂在耳中的通话器响了。 “长官！”女“上司”太需要一个解释的机会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解释点什么，但就是忍不住要说点什么，可是耳机里的人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简简单单一句话，通话就结束了。 女“上司”的表情有些凝重，有那么一瞬间，一抹红润闪过了她的眼角，但是下一秒她就调整好了自己，转头对着自己的队员说道：“都收拾收拾吧，我们回去了。” “回去？不是还有……” 愣头青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事情跟他之前预料的差不多了，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他实在不想就这样结束，虽然后面那场测试他们整个小组都有责任，但是问题的开始是他之前的那个小组，他觉得他没有办法心安。 “罗嗦什么，让我们回去就回去，现在担心的话，早干嘛去了？”另一名一直闷不吭声的小组成员终于顶不住压力开口了，虽然在今次的事件中他也有责任，但他怎么也没有办法不迁怒在这个新人的身上，到底是因为他，大家才会手忙脚乱失去了警惕心，被人退货的。 “我并没有，我不是故意的。”当然知道自己的问题最大，愣头青忍不住嚷嚷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任务……”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都是老手了，你们都没能提防住第二次测试，我怎么能行呢？ 原本就有脾气的两个人立刻瞪圆了眼睛：“你什么意思？难道一开始出问题的不是你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至于这样手忙脚乱吗？” “但是我的错误我修正了啊，我争取到了新的机会了，后来的……” “够了！”再也听不下去的女小组长用尽全身的力气咆哮起来，“还准备继续丢人吗？走！” 三个大男人终于冷静了下来，他们被退货了，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三死一伤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照雨已经摘掉了自己鼻梁上的眼睛，她不是很带的惯这种动心，而隆王朝原本也鲜少有这种装备，偶尔听说有两个官员是远处不能视物的，也有太医院帮忙准备一些药物热敷以改善。 照雨是来到这个时空才知道近视眼这种毛病的，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周瀚琪让她带这东西她还是有些抗拒的，直到现在拿下来，她才觉得好受一些。 “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身后的那辆车被丢下，其实是周瀚琪的意见，按照照雨原本的个性，这种觉察到了有问题的人，她都喜欢放长线钓大鱼，但周瀚琪很坚定要把他们甩掉，甚至都不想分辨哪几个是有问题，哪几个是没有问题的。 “嗯，没有精神跟他们倒腾。”周瀚琪大长腿一迈就是普通人的两步，跟在周瀚琪身边的几名安保人员如果不是个子足够，大约也被他甩下了。 “好吧，回头再何时他们的身份。”照雨点点头，紧跟在周瀚琪的身后，虽然她的腿长比不过周瀚琪，但是她的速率高，再加上她的姿态和那种说不出的气势，丝毫没有人感到古怪。 专机已经等在了小型飞机场上，原本预定要带六名安保人员走的，因为路上觉察到了异样，最后只带了两名安保人员上机，虽然这边承诺了很快会把人手配置齐全，但是周瀚琪却拒绝了，到了魔都就是周家的地界了，这些安保人员有没有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对于京城这边来说，今次的这一场实在是丢脸丢到了里子里，追加的方案还被被保护人拒绝了，实在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是脾气又不能往人家身上发，毕竟自己一开始做的不够完美，被人抓到了可以拉踩的点儿。 “那辆车子呢？” 眼睁睁的看着周瀚琪带着助手带着京城的两名高等级安保人员上了飞机，整个行动的指挥官终于忍不住，拿起了手边的电话。 “报告，他们正往总部驶去。” “嗯，让他们进大门，然后在停车场那边给我好好反省一下！盯好了。” “是！” 电话里得到了指令，一丝不苟的去执行了，四十来岁的指挥官想了想，又一个电话挂了出去：“是我，嗯，走了走了，你那个外甥成功的上飞机了，一会就起飞，他那么厉害，你还跟我叨叨什么‘多多关照’……对啊，就是他觉察出来的异样，所以车上就挖了个坑，然后那几个傻子就直接跳下去了，他多能啊……我酸什么，我可没酸，几个人？六个被他埋了四个，就带两个人走了，还不让我再追加人……你个老小子，要不是你托我帮你多照应着点，你看我理不理你，还特意给你电话汇报，你知道我们俩谁级别高吧……打啊，怕你啊，来来来！” 算是把在外甥身上受到的气丢到了舅舅的身上，指挥官的情绪好了几分，再说话的时候，情绪就比较平缓了：“你那个外甥真的不得了，我现在知道这边的人为什么不肯放他去魔都了，这是怕他跑了不回来了啊，你那个系统跟我不是一个系统的，你知道你外甥多牛么？他之前提交的那个项目……”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指挥官下意思的停住了话头，然后想了想，开口说道：“你担心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你忙你的吧，我还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然后有机会的话提点一下你那个外甥，魔都虽然好，但是他呆在京城才是最合适的，也是最安全的，这里各方势力交织在一起，反倒是没有人敢动他。” “这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真正原因吧？”就算是发小，到了这个年纪哪里还会有什么小时候的交情，不过是利益下的友谊，我们两个亲厚一些，他们两个疏远一些罢了，但一旦利益相背的时候，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你托我办的事情我尽力，我托你的办的事情，你也得带到啊。”并没有明确的表示否定，于是就是肯定了，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停顿了一下，不约而同的挂了电话，各自心思。 “报告，刚刚在京城机场发现一名重大在逃嫌疑犯的类比图像。” “通知机场总队，最近的两支刑侦队，现在过去。” “是！” “是我，那辆车和车上的人现在在干嘛？” “报告，他们停在停车场上，没有接到命令不允许下车。” “让他们下来！” “是！” 站在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小飞机缓缓的在车道上行驶，看样子是准备排队起飞了，四十来岁的指挥官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中间有波折，但到底事情处理的还算是完美，重要人物终于要飞走了，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了。 当小飞机开始向天空滑去的时候，手边的专用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男人接起电话的时候语气并没有起伏，但是在他听清楚对方说的话之后，他表情有些难看：“怎么回事？我现在过来！” “急救……” “原地急救，所有设备两个小时之内配置完全，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活着的人。” “是！” 挂掉电话，指挥官直接带着人往行动总部赶，也无暇顾及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机场，他一直以为自己对自己的势力掌控在心，但是这次他被啪啪打脸了，他哪里还管得着那些探子的眼神，他现在只想把臭虫们全都揪出来罢了。 车子很快驶出了专用机场，而刚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现在也已经第一时间传了出去，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而在行动总部发生的那场血腥惨案暂时还被捂的严严实实。 一车四个人，死了两个，还有两个纠缠在一起，也不过剩下一口气而已，指挥官要的就是拉回这两个人的最后一个口气，把事情交代清楚！ 在他的地盘上，就这样死了两个优秀的专业人士，当他是橡皮泥吗？随便捏的那种？！！！ 紧闭的金属大门后是一排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当特殊车牌的黑色小车疾驶而来的时候，大门缓缓的拉开了一个大小刚好的角度，黑色的小车也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就开了进去，似乎还能看出车门把手在大门的边框上划了一下，但车上的人却没有任何抬眼的意思，在车子停下之后他直接下车，向着两顶大大的白色帐篷走去，一个帐篷的门是敞开的，可以看到最深处躺着两个人，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器材，标志着生命活力的液晶显示屏幕上，一条金黄色的数据线保持着某一个速率缓缓地颤动着，门口来来回回有不少的医务工作者进进出出。 另一个帐篷门是紧锁的，门口还站着两名装备齐全的安保人员，可以看出帐篷里有人在工作，但却不见有人出来，指挥官站在车子旁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急救帐篷里的忙碌，直接转过身，向着紧闭大门的帐篷走去。 “敬礼！” 帐篷门口的安保人员认得指挥官的身份，在他靠近时抬手敬礼，表现得特别恪尽职守，虽然心情不佳，但是指挥官还是点头回礼，然后其中一名安保人员伸手打开了帐篷的门，迎面而来的那股怪异的味道让指挥官皱起了眉头。 与隔壁帐篷相同的两张床上躺着两个人，不同的是他们身上并没有插任何的器械，一个被开膛破腹，一个在头部附近开了口子，味道就是鲜血加上各种药剂混合出来的味道，配上这样的场景，让人有些作呕。 “怎么样？” 知道这项工作需要足够的专心，指挥官一直等在旁边，直到两具尸体的伤口都被缝合住了之后，他才开口，一说话，那股难闻的味道就钻满了整个肺部，原本就是心气不顺，指挥官这会子真的烦躁起来。 “报告长官，两个人都是在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最正常的情况下被突然击杀的，一刀毙命，脑部和脏器都没有出现病变，没有任何其他的外力因素作用。”一边写报告一边回答指挥官的问题，作为团体里这部分的权威，虽然知道自己的老板怒了，但他还是回答的很平稳。 “专业的手法？” “专业的手法！力道适中，技巧得当，分不出男女。” 分不出男女，这就没有办法确定隔壁活下来的那两个人里到底是谁动得手，还得知道动手的原因。 “现在检查完了？”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带回实验室，需要保存吗？” “嗯，事情没有完结之前，先保存。” “好，那我收队了。”挥了挥手，一直在旁待命的两名助理验尸官就走了上来，干净利落的拉上了拉链，扣上固定绳，微微下坠了一下推车滚轮，一个人走到帐篷边打开了帐篷的门，扣紧，转身走了回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推着折叠车向外走去，然后其他的机械也陆续有人推动，很快整个帐篷里的人和器械都撤离完成了，而一直站在帐篷旁站岗的两人则收了手中戒备的枪，各自走到帐篷的边框上，伸手解开几个搭扣，微微用巧力翻折收缩，很快帐篷就塌了下来，偌大的一片平坦在地板上，用熟练的手法收口，折叠，最后打包成了一个双肩包大小的包裹。 “怎么样？” 都是专业人士，指挥官看过了死的，现在来看活的，机器上的数字还在小小的跳跃，证明两个人都还有几口气，只是看着整个帐篷里的忙碌程度还有那种不逊色隔壁的血腥气息，指挥官有些心焦，下意思的抬脚往前走了一步，突然一台呼吸机响了起来，那种急促而尖锐的声音让人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指挥官下意识的就停住了角步，不敢再往前。 “怎么回事？” “血压下降三十，心跳加速一百二，注射，电击准备！” 刚刚还在隔壁台止血的主治医师立刻把缝合的工作交给身边的人，两步跨了过来，他的命令下的快，做事的人动作更快，但再快的也赶不上血压和心跳的变速，电击器刚刚才准备好，注射针头已经往输液瓶里追加了，但是两个监控屏幕上的数字从最低瞬间追加到了最高，然后过山车一样猛然跌落到了零，起伏的数据线瞬间拉直，提示音也拉成了一条直线。 “怎么回事？” 指挥官皱着眉头，看着病床上那张略带熟悉的脸孔，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在他们这个团体里女性原本就少，再加上任务的特殊性，刚刚才翻过的档案上，女性还算年轻英气的脸孔让人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没能度过危险期，两个人的危险期都会延迟的很长。”主治医师摇摇头，脸上带着满满的疲惫，他刚刚还在庆幸已经两个小时了，最凶险的危险期应该快要度过去而来吧，却完全没有料到这个时候竟然会突然情况恶化。 “确定没有办法了？” “嗯，原本就是濒临死亡的状态被拉回来，靠机器维持的。”主治医师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痛，但他还得坚持一下，转过头，另一张病床上还有一个濒临死亡的家伙。 “这个呢？” “十四个小时的危险期，度过了就没事，扛不过去分分钟没命，现在可以把他转到重症监护室里去吗？”主治医师抬头看着指挥官，说话的语气跟隔壁那个验尸官几乎没有差别，仔细看看，两个人长的似乎也有些相像。 “转吧，这个给你的堂哥送过去。” 尸体归那边，活人归这边。出身同一个医学世家，两个人的专业素质无可辩驳，但是说话做事的态度实在让人很想殴打一把，指挥官转身想要出去，想想不对劲，他又转过身来：“他们两身上的伤口有多少？” “一个十八刀，一个十六刀，缝的我都快吐了。” 不是一刀毙命，而是相互捅刀，或者是还有第五个人在场？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小家伙 “详细的报告我一会送到您办公室。” 主治医师对自己的工作环境没有什么要求，但是对维持病人生存的条件有要求，该问的已经问了，该检查的也已经检查完了，人应该要运走了。 “嗯。”指挥官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把活人运进楼里去了，只是在众人动作起来的时候，他伸手拍了一下主治医生的肩膀：“说说你的想法？” 验尸官的哥哥对这种真相没有兴趣，他只致力于探查死亡的原因，倒是主治医师的弟弟很喜欢研究，因为他总是很好奇一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能把另外一个人这样往死里整。 主治医师安排好了各项负责的事务，转头看着指挥官：“死的那两个我瞄了一眼，不出意外的话，是一刀毙命吧？” “嗯。”点点头，指挥官肯定了主治医师的猜测，“一刀毙命，你堂哥确认的。” “我这边两个身上的刀口超过了十五刀，是什么样的条件可以让他们生生的挨下这十五刀还不挣扎求救的？”主治医生看着指挥官，好像是在提问题，但是下一秒，他却自己给出了回答：“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 “两种？” 指挥官楞了楞，没有想到主治医师这么快就有想法了。 “一种，他们出事的那辆车子里藏了两人以上，在车子里的四个人都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动了手，先是一招毙了两个人，然后转头攻击发现了他们的这两个，因为他们抵抗的坚决，所以导致对方没有办法再一刀毙命。” “嗯，很合理，除了他们两个人是怎么藏进那辆车子还没被发觉的。” 先扬后抑，也就意味着自己这个猜测并不对，主治医生并没有生气，反而耸耸肩膀说出了自己的第二种猜测：“另一种，车子里并没有其他人，就是他们四个人在互殴，两个没有提防的被另外两个人一刀毙命，然后剩下的两个人彼此攻击。” 指挥官眯着眼睛看着主治医师：“你的意思是，后面活下来的这两个人，是一伙的？” “嗯，这种事情你不是比我更了解吗？一个老手带一个新手，行动的时候一起动手，想要洗脱嫌疑的时候就彼此下狠手，活下来的那个就是下一个老手。”主治医师耸耸肩，转身跟着自己的医疗队往外走，留下了指挥官一个人站在帐篷的中央，许久未动。 想收帐篷的两名安保人员老老实实的站在原位等着指挥官，没有人敢进去催，直到沉重的脚步声从帐篷里向帐篷口延伸而来，两名安保人员才微微侧身，看着指挥官有些阴暗的背影，两个人没有敢开口，直到指挥官的背影消失在了大楼的正门里，才动作利落的收拾起了临时搭建的帐篷。 走进楼的指挥官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走进个人洗漱间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不太好，拿起镜子旁边挂着的电话机，指挥官打了一个电话出去，聊了大约三四分钟，挂掉电话的时候，指挥官的表情好了几分，但还是很阴暗：“阴沟里的老鼠，玩把戏玩到我这里来了，是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吗？” 指挥官显然是认可了主治医生的猜测，活下来的两个都不是好东西，相互都是往死里攻击的，能活下来的就是下一个任务的执行者！虽然认可了怀疑，但是没有证据，背后动用这些老鼠的人也不知道是来自哪方，明明知道有问题的人却不能处理，也许人家就是抱着一箭双雕的想法的，随便他左右处理都会落下把柄的。 “专业的事情需要专业的人来处理。” 指挥官喃喃自语的了一句，既然都要低头，他不如选一个熟悉一点的低，还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这边指挥官完成了事件的布置，另一边飞机上的周瀚琪也得到了消息，因为是专机接送，只要有验证码就能保持跟地面的联系，放下电话的周瀚琪看着蜷缩在沙发上似睡非睡的照雨，不想打扰她，但显然照雨一直注意着周瀚琪，周瀚琪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她就抬起了眼。 “怎么了？” “嗯，那边的身份差不多确认了，死了两个，后面又死了一个，应该是内讧死掉的。”看到照雨坐直了身体，周瀚琪伸手倒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 “然后留下一个，算是端正了身份。”接过温水喝了一口，照雨判断出这件事情的风格是她非常熟悉的那个风格，“浮烟会参和这种事情，对方给的利益非常大了，要么就是她猜出了你的意图。” 周瀚琪用自己的天赋才能来逼迫那些人放弃浮烟，浮烟如果看出了这一点，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周瀚琪死掉的人，而浮烟有这个能力……照雨眯了眯眼睛，她怎么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嗯，那挺好。” 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成为靶子有什么不好，周瀚琪点点头，顺手拿过放在小茶几上的文件，这是又打算开始干活了，照雨微微探身，拿过了周瀚琪手里的文件夹：“没几分钟的路程，休息一会吧。” “魔都那边要比京城这边好掌控一些。”知道照雨在担心，周瀚琪下意思开口解释了一句，照雨合上了文件夹，表示她不想听任何的解释：“那边好掌控跟你睡不睡觉没有关系，你先躺会吧。” “好。”照雨都这样说了，周瀚琪也没有继续的意思，慢慢的向后躺倒了身体，微微闭上了眼睛，“如果那边的人敢跟到魔都去，我很期待。” 浮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布置了一个庞大的势力，犹如深海巨兽一般伸展着自己的腰肢，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办法把触手摸进魔都，一方面是周家在魔都把持的滴水不漏，另外一方面也是浮烟的支持者暂时不想动魔都，毕竟那么大个地盘，想要全部吃下去得先养好胃。 “我也很期待。”照雨得期待跟周瀚琪是完全不同的，从小跟浮烟一起长大的她非常清楚浮烟做事的风格，如果有人要去魔都，那么浮烟一定会身先士卒，就像自己想见浮烟一般，浮烟也想见她! 从京城飞魔都的距离并不远，尤其是这种特别开辟的航线，比普通的民航还提前了半个多小时，照雨和周瀚琪闲聊了两句，就有空乘人员过来通知飞机即将降落，可能会稍微有些不适。 “下飞机我要先去趟研究所。”周瀚琪在关闭手机的最后一秒确认了自己的行程，照雨正在确认有没有东西遗漏，听到周瀚琪交代的语气，莫名的觉得自己好像会被抛下？ “我也要去。”照雨这样“不识大体”的状况很少，周瀚琪却知道为什么，他自己把自己推出来当靶子，照雨退让了半步，后面半步就是要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 “人员审核过的。”之前做测试可以装自己副手，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但现在进入正是交接的研究所，照雨再进去就很麻烦，不但要确认身份，甚至还有可能被抽dna备档，那个研究所的计算机是周瀚琪领衔开发的，虽然还不到五岁，但是聪明绝顶，最喜欢挑战周瀚琪的权威，一旦让它觉察到照雨的存在，它会非常高兴找照雨的麻烦的。 上辈子并没有这出，所以照雨并不知道有那台计算机的存在，周瀚琪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跟照雨解释一下，于是在通知降落和飞机真正降落之后，照雨一脸懵的看着周瀚琪，好一会都没能反应过来。 “人工智能，自我成长？” 照雨伸手摸了摸周瀚琪提在手边的电脑包，很认真的确认道，“这个东西能长出手脚来？” “不是。”周瀚琪能理解对于照雨来说这是多么难理解的一件事情，毕竟在那个时空里的人一开始甚至没有办法理解电脑的存在，但是在脑海中幻想这台笔记本能长出手脚也~~~太可爱了。 “……”照雨觉得周瀚琪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但是她又说不出哪里怪，于是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周瀚琪，刚好这会子专用通道已经打开，比vip通道更隐蔽的通道，周瀚琪反手牵住了照雨的手往外走，边走边不懂声色的解释道：“并不是笔记本电脑成长了，那是一个虚拟的大脑，它的成长速度超过普通人的三倍到五倍。” “虚拟大脑？就是没有身体的意思？”照雨皱着眉头想了想，牵着她往外走的周瀚琪看了看通道的状况，点头道：“有这个意思，但是换一种说法，它有无数个身体，一旦它分支出去躲藏起来，想要抓到它就非常困难了。” “为什么它会躲藏出去，是不是因为你们对它不太好。”虽然知道那个虚拟大脑的成长速度远远超过他们这些普通人类，但是照雨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毕竟她也是从小超前成长起来的，这种成长她自己是拒绝的，但是对于培养她的那些人来说，应该是觉得心满意足的吧。 “他只是好奇，好奇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凌驾于它之上，它在这个世界上确定它的地位。”周瀚琪这话听上去有些怪怪的，照雨猛然想起不久之前她看过的那部电影，那头被人类复原又改造的强大怪物，不就是为了确认自己在世界的位置开始肆虐的残杀吗？ “这个世界上，它是什么位置？”照雨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结果捏到了周瀚琪的手心，周瀚琪轻轻的上翘了嘴角，转过头看着照雨的眼底带着点点星光，“它的上面，有我。” “……”照雨眨巴眨巴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周瀚琪这是在炫耀，炫耀他的智商吗，太……不要脸了！ 从专用通道走出来，又坐进了早早等待好的车子里，照雨捏了捏周瀚琪的手，示意他松开：“我在外面等你。” “回家等我吧，大哥他们都在。”难得皮一下，周瀚琪很满足，他认真的建议照雨，但是却被照雨干脆利落的驳回，“我在外面等你。” “好吧。”周瀚琪不想跟女朋友在这个事情上继续争执，毕竟如果立场互调，他是不会老老实实的等在外面，一定会动用所有的关系以便跟在照雨的身边，这样想想照雨还是太乖巧懂事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不论是在高智商还是低智商那边，都能得到明确的验证。 “那栋大楼的隐形防御系统很多，墙面上还有恒温感应系统，就是能觉察到人的体温以上的生物。”周瀚琪说这话其实有些意有所指的味道，照雨是武林高手，在一栋楼外攀爬潜伏两三个小时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周瀚琪很难想象在温感监控系统上看到照雨一个橙红色身体的影子，总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女朋友，这套防御系统是他设计的，那个时候他还不认识照雨。 “……能够感应到人的体温，那你上次跟我说的那种冷血动物，就不能感应到了吧？”照雨已经在脑海里琢磨起来，如果一口气抓上百只小蜥蜴套在自己的四肢上，对方就捕捉不到她的踪迹了吧。 “是温感监控系统，不是热感监控系统，只要与正常温度不同的物体上墙，就能被检测出来，然后还有重力感应和其他的一些感应功能，嗯，如果想要上墙还不被觉察到，应该需要一整套装备。”周瀚琪说到后面竟然莫名有些抱歉的感觉，这套防御系统从头到脚都是他设计的，为的就是保护那个成长飞速的小家伙，虽然他嘴上很嫌弃那个小家伙，也很警惕它的存在，但是他依旧想保护它。 “我在外面的车里等你。” 照雨在座位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稳，认真的看着周瀚琪。 “好，我尽快。”天知道周瀚琪说这个话有多心虚，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尽快出来，算算那个小家伙有六个月零八天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会准备什么大礼给他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辩白 从沉沉的休眠中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愣头青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床，一切都是白色的，下一秒，席卷全身的剧痛让愣头青意识到他所在的地方绝对不是天堂，那就是人间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愣头青动了动手脚，想要确认自己的完好的，脑海里迅速的涌入了昏迷过去时的图像，自己的小队长突然发狂，不但袭击了自己的队员，还是刀刀毙命，如果不是他碰巧转过头，恐怕他会是三个人中第一个失去生命的。 愣头青到现在都感激自己对小队长狗腿的行为，要不是处处以那个女人为主心骨，他是绝对不会回头的，而就是这个一个回头，救了他。 愣头青在心里还抱有一些希望，那三个人里，哪怕是背叛的女小组长，他也希望至少能救回来一个，这样想着，愣头青再也躺不住了，他想要用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虽然困难，但他必须说，说点什么，而就在这个时候，金属的磕碰声传入了愣头青的耳中，而他双手手腕上的异样也让他稍稍清醒了几分。 有些不敢置信的把手腕举到自己的眼前，清晰的看到了金属色的控制手环，这种手环有一定的长度限制，能够让人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但也仅限这个范围而已。 “怎么会，不是！”愣头青慌了起来，他被锁住了，是因为他有嫌疑？不，这是误会，他们必须得明白，这些都是误会！ 愣头青原本想用捶打来发泄自己的的惊恐，但作为专业人士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多么的浪费时间和精力的，说不定还会让监视他的人嘲讽他，不行，绝对不行。 恢复了冷静的愣头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到自己肺部的真实疼痛，他稍稍用力，抬起了自己的背脊，按住了床头的呼叫铃。 站在监控屏幕前的指挥官在三秒前才赶到，并没有看到愣头青刚醒时的表现，此时看到他这样冷静的模样，心中对他的怀疑越发浓重起来，而站在他身边待命的医生护士都没有动弹，仿佛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小小医疗器械上。 “去吧。”看到愣头青按了两次呼叫铃之后，指挥官开口，医生立刻带着护士两个人一前一后转身，出了监控室进了重症监护室。 “检查。” 医生进去之后并没有搭理愣头青，吩咐护士做事情的时候语气也很冷淡，护士忙碌的开始查看愣头青身上的各项数据指征，记录，反馈，然后走到医生身边低语了几句，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愣头青。 愣头青看着两个演戏演的不亦乐乎的人，心越发的往下沉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这些人真的不信任他了对不对，连这么拙劣的演技都能放出来，他虽然进这个队伍是新人，但是他不是真的新人啊，在进入这只队伍之前，他也是小团队里的精英啊。 愣头青捏紧了拳头，告诉自己要冷静，仔细想想这种事情都是情有可原的啊，如果他是指挥官，不是也要抱持着怀疑一切的态度来面对重大事件的嫌疑人吗？哪怕他同时还是幸存者。 愣头青算是平复了自己的愤愤不平，在他调整好了自己的态度之后，那边的医生和护士仿佛也达成了共识，走到了他的床边。 “虽然你现在清醒了，但还是处于危险期，所以需要你继续在监护室里被观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在五天之后可以离开这个房间。”医生犹如机械化般的将诊断结果说完，然后等待着愣头青的反应。 “好的，谢谢。”愣头青完全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都没命了。” “这是我们的职责，现在要给你挂三瓶药水，如果挂药水的过程中有什么不舒服，按呼叫铃我就过来了。”医生说完了就是护士说话，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每一句话都是套路，让人抓不到把柄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愣头青已经打定了主意，自然不愿意跟两个试探者消耗下去，故意让脸上露出疲惫的状态，反试探他们到底准备做到什么程度才走。 怎么样也没有办法激发对方的怒气，医生和护士心里有些没底，相互交换了一个神色，到底他们的专业是在医疗上而不是在心理战上，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退意之后，就准备离开房间。 “我是忠诚的。”虽然一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是愣头青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憋出了这样一句话，原本以为会无功而返的医生和护士，立刻松懈了表情，转过头来。 愣头青轻轻抬头，整个人已经没有刚刚醒来时的那种激动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金属的链条当啷作响，愣头青咳嗽了一声，被险险擦伤的肺部也在隐隐作痛，但他的声音还是沉闷的响了起来：“我们坐的车子驶入停车场的时候，一切都还跟平常一样，因为我的错误导致这次任务失败，大家都在车子里反省，其他队员对于没有提醒我的这件事情非常的后悔，而我对于自己的警惕性不够这件事情，也非常的懊悔。” 随着愣头青不紧不慢的语调，所有人的面前仿佛都出现了一副直观的画面：一辆改装过的专用车里，四人小组之间的气氛并不太好，小队长的脸色一直沉着，另外两个男人压住了自己的脾气，一点一点的给愣头青分析着，愣头青一边点头一边反省，把自己没有做到的点都记录在脑海里，告诉自己下一次绝对不能犯这个错。 也许是因为三名队员互帮互助共同承担责任的态度感染了小队长，小队长的脸色好了许多，三名队员刚刚还悬起的心渐渐的放了下来，又说了两点之后，大家都停了下来，彼此对视的时候，都感到了对方的口干舌燥。 “拿去吧。” 小队长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伸手递过来两瓶水。 “谢谢队长。” “队长谢谢。” 愣头青刚刚被教育完，知道自己的言行多有不妥当的地方，所以并没有上前，另外两名男人凑了上来，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的笑容，虽然刚刚任务失败了被退货，但是因为小队长表现了原谅的态度，他们的情绪都平复了许多，直到有什么异样的刺痛感从两个人的脖颈处蔓延开来，两个人才一手拿矿泉水瓶子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可能是刚刚昂起头喝水的时候漏了水？不约而同抹脖子的时候能感觉到手指尖的湿润，两个大男人相互嘲笑的互相瞪了一眼，却在自己的视线里看到了非常恐怖的景象，同伴的脖子上竟然有一条红色的线，在对方自己磋磨的情况下，竟然蔓延开来，是血，割断喉管的血。 张了张嘴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不出话来，恐惧和惊吓涌上大脑和小脑，中枢神经立刻向心脏发出了紧急的命令，心脏弹跳的速度迅速提升，两个人的身体直接软了下去，矿泉水瓶子纷纷滚落，在地板上打了个旋儿。 “怎么会……”愣头青傻了一眼，所有的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只看到两个人往前凑了凑，转头的时候衣服前襟上一片鲜血，然后就倒了下去，愣头青的脑子里虽然还没有理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的本能却救两人他一命，在匕首凶狠的向愣头青的胸口扎过来的时候，愣头青抬起了刚刚才抓到手里的武器格挡，对方想要一刀刺穿他心脏的打算没能成功，却在愣头青的左肺开了一刀口子。 “接下来，我们就是互殴了。” 自己是新加入的男人，小队长老资历的女性，两个人各有优劣势，所以才能拼个势均力敌，而且因为是这辆车子的掌控者反水了，不放倒小队长就想要联系外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愣头青也不去想其他的事情，就是用尽了全力去反抗，保住自己的命。 “我能活下来，只能说是运气好，所以接下来要承受的一切，我都会承受的。”愣头青秒速的事情更多的是想传达给两名医务工作者身后的人，说了这么久他的肺部已经痛到了极致，但他不说不甘心，于是当他终于畅快的说完整件事情之时，胸口的疼痛已经火辣到了极致，嘴角也涌上了甜腥的鲜血味道。 刚刚还在等待指示的两名医务工作者现在忍不住，慌忙抢步上来，一个掀开被子开始处理，另外一个立刻准备起缝合用具。 愣头青笑了起来，明明笑一声肺部就痛一下，动静越大鲜血就越往外涌，医生刚刚才准备打麻药的，被愣头青激起了脾气，用力压住了愣头青颤动的肩膀：“不要乱动！想死吗？” 愣头青停止了挣扎，空茫的眼神落在了屋顶上，当医生刚刚在炸裂的伤口上重新订下第一针时，他才在疼痛种缓缓的开口：“死了是不是更好一些，至少不会这样被怀疑下去。” 鲜血顺着愣头青的嘴角滑落，主治医生已经懒得理会愣头青了，反倒是一旁的小护士忙不迭的上前来帮愣头青擦嘴角，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你别乱动呀，胡说八道什么啊？” 愣头青却不再回应了，就抬着头看着天花板，仿佛是万念俱灰一般。 看着监控器里的愣头青，指挥官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还不能完全排斥愣头青的嫌疑，但至少他现在所有的表情都是一个身家清白的人经历了劫后余生之后的正常表现，不排除演的，但看的到底有些安慰。 “继续给我盯着他。” 这就是不能解除嫌疑的意思，不知道何时站在指挥官身后待命的副官忍了忍，没有忍住：“长官，那是您的小儿子。” “那又怎么样？”指挥官冷着脸，淡淡的看着跟随自己超过二十年的副官，“如果现在不监控他，那么转天被监控的就是我和你了！对于自己的关系者，只有更加的严厉才能为他们做更多。” 副官无话可说，只能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盯着他的。” “我要回去向上汇报，这个总部虽然还有些小杂鱼小虾米，但至少主体是在我们的掌控中的，别让其他人动他，也别让他自己动他自己。”指挥官交代完者这一句，转头就往门外走，副官下意识的追了一步之后，还是停住了。 执行命令吧，这是他的职责。 哪怕心里再不舒服，副官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留在了原地。 这边事情暂时告了一段路，另一边周瀚琪也带着照雨上了车，跟着他们一起上车的还有京城的两名安保人员，接机的车子是周家自己的车自己的人，原本按照家住的命令是应该挡下京城的人，给自家三少爷三少夫人一个私人的空间，结果京城的人不干，毕竟身上有一定的品级，而且三少爷自己也表示不介意，才让这个宽敞的车厢里坐下了四个人。 飞机飞行的时间其实并不长，车子里坐着两个并不熟悉的人，照雨也不想多废话，就侧着头靠在周瀚琪的胳膊上，周瀚琪一手拿着文件在翻看，照雨有些不满，戳了戳周瀚琪的胳膊：“别看了，眼睛要不好了。” “嗯，马上。” 周瀚琪点点头，说马上就是马上，放下手里的文件，在最末尾签了两个字，合上了文件，将照雨宠溺的搂在了怀里，两个人偶尔低语一句，非常享受现在的时刻。 坐在周瀚琪和照雨对面的两名安保人员表情冷淡，仿佛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这场秀恩爱，不过他们内心是什么状况就很难说了，毕竟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曾经见证了那个年轻女孩子的身手，绝对是一点都不弱于他们这些人的。 气氛诡异间，车子已经抵达了目的地，一片仿欧式的建筑庭院。 第一百七十章 讲座 与之前低调接机不同，研究所的门口是拉出了很大的排面的，横幅，鲜花，人群一个不少，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看到周瀚琪下车的时候，两个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四五十岁的老教授立刻就迎了上来。 “周博士，您来啦，邀请了您好几次了，这次终于等到您了。” “周博士，辛苦了辛苦了，快到里面坐坐。” 比自己大了一半的长者对自己这样恭敬，普通人早就窘迫的手足无措了，但是周瀚琪从小到大已经适应了这种年龄差的交往状况，并没有特别的放在心上，于是他很坦然的点了点头，跟在众人的身后往里走。 坐在车里的两名京城来的安保人员，一个人已经在周瀚琪下车前下了车，一个人坐在车上，摆出姿势，只等着照雨下车了他就跟着下去，却完全没有料到照雨竟然一直坐着不动，没打算下车。 “我在车上等着，你也要等着吗？一个人跟着他想要完成任务可不容易。”照雨随手拿出自己带着的剧本，毫无心理压力的翻阅起来，反倒是那名保镖有些坐立难安，因为照雨说的是真的，他确实不放心自己的同伴一个人跟着重要的目标人物，但让他丢下照雨一个人在这里，男人的内心又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我是无所谓的。”照雨这样说完之后，就低头看剧本，连眼也没抬一下，男人想了想，咬咬牙，伸手拉开了车门往下窜：“那我先过去看看了，你自己当心些。” 照雨连一个嗯都没有回，男人看了一眼坐在车前方的两名周家的人，总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毕竟听说这个女的是周家的三儿媳妇不是？ 男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大门口，照雨合上了手里的剧本，视线落在了车前座的两个男人身上：“我可以离开吧” “是的，照雨小姐，大少爷说您可以随意。” 驾驶室里的两个男人显然是得到了命令，并没有阻止照雨的意思，照雨点点头，并没有伸手打开车门，反而安静的坐在原位，驾驶室里的两个男人也没有催促的意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照雨，真的就是那种放任的味道。 又等了七八分钟，照雨突然抬起了眼，看到大门后的一棵大树上滑落了一个黑影，并且在下一秒钟迅速的向着门里飞奔而却，她才微微动作了一下，伸手拉开了车门。 “兹拉~~~” “我先走了。” 照雨拉开门，下了车，坐在驾驶室里的两个男人向照雨行了注目礼，直到照雨关上车门，背影消失在了大门口，两个人才相互对视了一眼。 “我以为她不会发现的。” “没想到她真的发现了，不愧是大少爷赞同的人。” “确实，这样的话，里面也不用我们跟着了。” “难得这样放松一次，感觉不错。” “少来，当心脖子上被人开道口子！” “有你在，我不怕。” 彼此消遣了两句之后，两个人闭上了嘴，专心致志的观察者周遭的情况，老板有没有再安排其他人他们不知道，但是在他们的控制区域下，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喘气的生物。 周瀚琪被迎进了研究所里最大的礼堂，作为他今天的主要行程之一，他必须先发表一个演讲，演讲的时间大约持续三十分钟，主要就是一些学术方面的问题。 “知道您要来了，不止是我们研究所的，外面的高校和研究所也来了不少人要求旁听，我们只能减少本校的名额，然后在走廊上加了座位，希望您不会介意。” 周瀚琪看了一眼礼堂里密密麻麻的座位，点了点头，对他来说，跟一百个人讲跟一万个人讲没有什么差别，半个小时结束之后他就能进研究大楼了，这些事情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至于拿他做噱头提升影响力的事情，他总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看到周瀚琪并没有特别大的情绪，几个负责接待的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这应该就是不介意没有意见的意思了吧，真的是太好了，真要是一气之下走掉了，他们可交代不来。 把周瀚琪带到了最近的会场最近的休息室里，所有的零食水果都准备好了，两个人陪着周瀚琪坐了坐，不时的有人进来问事情，其中一人向周瀚琪告了罪，很快就离开了，另一个陪在周瀚琪身边的老教授实在不知道要跟周瀚琪说什么，索性就两个人讨论学术问题，你来我往的倒是蛮能打法时间的，没多久就到了演讲开始的时间了。 “那么，我就先去安排一下，十五分钟之后来接您。” 老教授这样说话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有些窘迫，周瀚琪虽然应付的来，但多少还是有些心累，见老教授要走了，他起身让了让，心里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和保镖之后，他整个人的气场都松弛了几分。 “周教授，很累吗？” 跟在周瀚琪身边不过二十多个小时，却已经见识到了这个年轻男人的厉害，保镖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句，换来了周瀚琪的一个淡淡的抬眼。 “累到说不上，就是不善于应付。” 您都应付到这地步了还说不善于应付，谁信啊。 当然这是腹诽，保镖没有说出口，而周瀚琪也没有接着回应，自管自的休息，就在难得的静谧降临时，保镖却动了。 靠近大门的速度非常快，周瀚琪淡淡的看着保镖猛然一把拉开房门的动作，丝毫没有成为目标人物的感觉，而事实上周瀚琪的感觉也是对的，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正是之前没有下车的另一个保镖。 “你怎么过来了？那位小姐呢？” “她在车上休息，有……家的保镖在，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毕竟他才是我们保护的重点。” “……好吧，确实，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俩也可以轮个班。” 毕竟他们两个接到的任务，是努力保护周瀚琪的人身安全。 在所有人都严正以待的时候，周瀚琪的这场讲座却开的成功且完美，参与开会的各个学者学生仔细聆听，在提问的环节一度让场面失控，短短的二十分钟根本不足以讨论完事情，又往后延迟了二十分钟，但即便如此还是无法让所有人满意，最后还是在小范围的抗议声中结束了讲座。 “周博士，您真的是太厉害了，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请您担任我们研究所的名誉教授？偶尔过来上个课什么的。” “最近可能有点忙，过一阵子再看吧。” “周博士，能给我签个名吗，我一直是你的崇拜者，我读这个专业也是一位你。” “抱歉，麻烦让一下，谢谢。” “周博士，关于你刚刚提到的那个……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讨论一下啊，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再给我五分钟。”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下一个行程，请往后靠一靠，谢谢。” 被两名身强力壮的保镖环绕，依旧没有办法让周瀚琪非常顺畅的离开会场，一路解释推搡，偶尔还要用力几分，终于在十来分钟之后走出了研究大楼，原本这段路对成年男子来说，三四分钟足够了的。 “真的是太感谢了，也是太遗憾了，您这么早就要离开。”领头的教授还是依依不舍，如果不是周瀚琪拒绝他现在一定会拉着对方的手不放，但因为周瀚琪身边那两个强力的保镖，领头的教授做不到，只能一脸遗憾的看着周瀚琪，似乎在说：“留下吧，留下吧，再留两天吧。” “确实有是，那就先离开了。”周瀚琪挥挥手，并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是不是真正的邀约，从脸上和眼神里都能看出些端倪，而最重要的却是对方曾经的一篇论文，是卡着周瀚琪发布论文的点上交出去的，那还是周瀚琪读博时候的事情了。 后续的处理哪怕是周瀚琪不出面，周家这边的人也不会放任不管，撤论文，发道歉稿，推锅给自己的助理，一套流程走下来，周家这边毫发无伤，教授那边却丢了重要的人脉和名声，这样的状况下还说想要留下自己，留下来互殴吗？ “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大家再讨论。” “好的，好的，您慢走，路上当心。”哪怕恨对方入骨，此时也只能粉饰太平，看着两名保镖一个上了副驾驶座，一个帮周瀚琪开车门，领头的教授克制不住流露出了羡慕的表情，他带的几个研究生都太木讷了，这种场面上的事情也不晓得给他做点样子出来。 车门打开的缝隙里，角度合适的话是可以看到有个人的，虽然看不太清楚面容，但是却能知道是个女的，原本关注周瀚琪的年轻人就不少，年轻的女孩更是占了很大的比重，看到一个私密的空间里竟然有一个异性，怎么可能不骚动。 “车里是个女的吗？” “是吧，我看到的是长头发。” “长头发也有可能是男的啊，骗人的吧。” “有什么骗人不骗人的，你们这些女的就是思想复杂，就不能想着是周教授的助手啊？” “你是不是傻？如果是周教授的助手为什么不带下车，助手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帮助导师分忧在导师身边学习的吗？” 被围攻的男性研究员很快败下阵来，留着四五个女性研究员在一起叽叽喳喳，共同讨论这个突然出现在周教授车里的女性到底是什么来头。 “周教授车里的女性”此时一脸的茫然，看着周瀚琪非常自然的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一只手就搭上了自己的肩头，照雨有些奇怪，周瀚琪好像有些情绪在：“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啊。”周瀚琪摇摇头，伸手继续捏了捏照雨的肩膀，照雨是习武之人，体脂率绝对是标准中的标准，周瀚琪捏着觉得手里qq的很有弹性，他下意识的又多捏了两下。 被周瀚琪捏的有些肩头痒痒，照雨没好气的抬手拍了周瀚琪的肩胛骨一下：“闹腾什么啊你，没事干了吗？” “嘿嘿。”被女朋友呵斥这种事情对周瀚琪来说是件新鲜事，他笑着把额头靠在了照雨的肩头，两个人周围的气氛瞬间就冒起了粉红泡泡。 作为专业的安保人员，两个从京城来的保镖并非第一次见证雇主的私生活，但是像周瀚琪这种个性和位置的男人竟然也能这样外露，是大大出乎他们预料的，想到自己之前拿到的关于周瀚琪的个人资料，觉得里面多少有些失真，等他们回到京城之后，一定要把细节好好汇报上去。 这也算是一个功绩了，两个保镖心情大好，自然而然的就把视线偏过了照雨和周瀚琪，对人家小情侣的私下关系还抱持那么大的好奇心实在不合适，两个人都自认自己是有品位的人，完全忘记了自己早就已经窥探了雇主无数的隐私了。 从研究所到周家距离并不算，在下班高峰来临前带着逆着下班潮行驶，周瀚琪和照雨的路程非常的顺畅，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一直把脑袋埋在周瀚琪肩头小憩的照雨抬起了脸，眼神还有些似睡非睡：“到了吗？” “到了，走吧。”到了周家，京城的两名保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他们可以随意行动，周瀚琪不需要搭理他们，他们也无权再过问周瀚琪的行踪，这就像是两个权力者完成了交接一般。 周瀚琪牵着照雨的手上了台阶，别墅的大门应声开启，周瀚琪头也不回的带着照雨进了门，背影彻底的消失在了车上人的视线中。 “两位，送你们去哪里啊？” 车子是周家的，开车的人和副驾驶座上的也都是周家的，作为地主，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有表示的。 “不用了，我们自己有车，谢谢。” 作为京城人，跟魔都人的竞争心都是埋到骨子的，怎么能容忍对方的这种隐形的示威？ 第一百七十一章 小章鱼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四五个人在，沙发上坐着周家的老大和老二，墙角里站着两名不起眼的保镖，但是以照雨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两个人恐怕抵得上外面车里的那种保镖十个人，自己个人如果要想要毫发无伤的应付对方，也是蛮吃力的事情。 再就是两名阿姨模样的人了，应该是管理保洁和餐点的，从她们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可以看出，今晚的这顿饭可是个大餐。 “大哥，二哥。” 周瀚琪牵着照雨站在沙发旁边，跟自家兄弟打招呼，“我们上去梳洗一下，一会下来。” 从外面回家要洗手换衣这种事情，是所有大家族的传统，两个哥哥点点头，并且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放在了照雨的身上，看上去还挺在乎照雨的想法的。 “大哥二哥，我们先上去了。”照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跟着周瀚琪打了招呼，两个哥哥瞬间满意了，微笑点头，莫名的觉得自己终于能松口气，把老三嫁出去了。 “去吧去吧。”看到照雨并没有跟着周瀚琪往楼上走，似乎是在等他们的表态，周昊琪挥挥手，努力摆出最和蔼的模样，对他这个不到三十的成功人士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 照雨被周瀚琪领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门口，然后周瀚琪去了隔壁的书房，作为一个大家族，整个别墅的每一个房间都配有独立的卫生间，只是哪怕在家里，周瀚琪都不愿意放照雨离开自己的势力范围，所以照雨去他的房间，周瀚琪去客房。 照雨在洗手台上发现了合适自己的衣物，不由得挑了挑眉，上辈子她过来的时候，很排斥这边的生活，连周家的大宅都没有来过，自然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服务，倒是再上一辈子在隆王朝的时候，因为制度的规定她被这样服侍过，却又因为己此暗杀事件被利用，而丢弃到了一旁。 两个人洗漱完成的时间都差不多，照雨弄干头发花了一点时间，她原本就不是喜欢用内力做这种无畏事情的人，倒是周瀚琪拖延了一点时间，让照雨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了？” “嗯，一点系统上的事情。”周瀚琪也没有隐瞒，说了个大概，“先临时调整了一下，一会吃完饭我再上去看看。” “好。”照雨点点头，周瀚琪的专业她不懂，当然她的专业周瀚琪也别插手，两个人下楼梯之后餐桌也布置好了，只等着两个人一起入席。 “这趟辛苦了。”刚刚入座，坐在主位上的大哥就开口了，视线并没有放在自家老三的身上而是放在照雨的身上，显然对照雨更加的关照。 “还好，其实我没做什么事情。”上飞机前的热身运动不算，对于照雨来说，那个过场她是一滴汗都没有流的。 “那边现在怎么样？”既然大哥二哥都提了这件事情，周瀚琪觉得自己也有必要要问一问，毕竟这一次让那边的专业人士元气大伤，听说光是相关人员的清理就搞了十几个小时，抓进审讯室的超过三十人，再加上不需要审讯直接定罪的，那边这次折损了至少四十来人。 “动了六七十人了，我们的人有两个也在里面。”周韵琪是负责周家这些事情的，听到周瀚琪这样问了，他也就答了，虽然周家只有两个人在里面，但都是费心培养的，该捞的还得捞出来。 “捞的出来吗？”周瀚琪知道自家二哥的性子，能拉出来的他绝对想拉出来，但对于此时此刻非常敏感的京城来说，魔都一出手，原本能放出来的人也放不出来了，这绝对不是周家兄弟想看到的。 “目前来说问题不大，按照流程发展，应该过两天就能出来，只不过后面就用不上了。”华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既然被拉入了怀疑名单，哪怕之后确认没有问题也再不会被重用，毕竟能惹怀疑上身，就说明运气不太好，做这行的，有时候是很讲究气运的。 “那行。”周瀚琪点点头，“如果需要我开口也可以，反正都是弃用了，命能保下就不错了。” 周瀚琪开口跟魔都要人虽然有异曲同工之效，但周瀚琪有底气，有谈判的条件，而且这些条件出来，足以保障那两个人的人身安全。 “没事，暂时用不着你，你还是留在更有用的地方吧。”周韵琪摆摆手，是真的不需要周瀚琪的参和，周瀚琪点点头，坐在首位上的周昊琪等着自家兄弟的谈话告一段落，才转头看着照雨说道：“饿了吗？随便吃，不用客气，他们哥俩聊他们的。” 这话实在是宠，照雨点点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抬手准备开动，周瀚琪的动作比她更快，照雨一向倾心的海鲜类食物，周瀚琪一样挑了一个，放在了照雨的餐盘里。 “谢谢。”照雨点点头，拿过了放在餐盘旁的小工具，手指长的破壳刀在照雨的手中犹如手指的延伸，三两下拆完了一个螃蟹，蟹肉蟹壳完整的让人有些舍不得入口。 “大哥。”剔出的肉堆积在蟹壳里，蟹脚蟹身拼搭的整整齐齐，在餐盘里带着十足的艺术感，照雨并没有吃，接过了周瀚琪递过来的第二个装着螃蟹的餐盘，继续拆，而周瀚琪则端着拆好的餐盘放在了周昊琪的面前。 “谢谢。”知道这是照雨的好意，周昊琪没有拒绝，也没有着急吃，不到三分钟，又一盘放在了周韵琪的面前，周韵琪也狂热的海鲜爱好者，但是不善于拆壳，有时候会连肉带壳一起吃，吃完又跟大哥周昊琪抱怨。 第三盘不是螃蟹而是虾了，相较于两个兄长，周瀚琪更喜欢吃虾，而照雨处理起来就更方便了，一盘十来个，去壳抽肠，还不过一分钟。 周瀚琪接过了了自己的餐盘，然后把一盘满满的海鲜放在了照雨的面前：“自己吃吧，意思意思就行了。” 等着照雨一起开动了的周家老大老二一脸的好气又好笑：“女朋友是宝，哥哥们是草，是不是？” 餐桌上的气氛还是很欢乐的，毕竟是是许久未见，虽然保持着联系，但上一次这样一起吃饭，还是三两个月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最小的还在餐桌边，而现在最小的恐怕正在学校食堂里边吃饭边骂骂咧咧吧。 想到周炜琪那个嘴碎的样子，周韵琪脑中的恶劣因子就蹭蹭蹭的往上冒，冒了几下正准备掏手机，被一旁注意他的老大周昊琪给打断了：“干嘛？” “不干嘛。”周韵琪摇摇头，被老大抓到了又要碎碎念了。 周昊琪有些无奈，伸手拍了一下周韵琪的后脑勺，这是照雨第一次看到周家老大这么明显的宠溺的对着周韵琪，也难怪周家老二在周家一手遮天，因为被最大的那个这样宠爱着，对两个弟弟来说，真的是有冤无处喊。 “早点休息。” 晚饭吃完了，闲聊结束了，大家都各自有事情，周昊琪作为大家长，开口结束了家宴，各自起身，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各自回房了，这么大的房间还是有阿姨的，收拾完餐后的处理，阿姨也可以下班回家了。 照雨和周瀚琪去的是周瀚琪的书房，扣掉功能性的楼层，周家的老大和老二共用一层，老三和老四公用一层房间，空间还是非常宽敞的，哪怕周炜琪没有回来，照雨在周瀚琪的空间里也活动自如，丝毫没有不自在的感觉，打坐结束之后周瀚琪的工作还没有忙完，办公桌上三个屏幕两个键盘，实在是太张扬了。 “累了吗？我还有一会，你先去休息？”虽然知道照雨在之前的任务中常常熬夜潜伏，但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周瀚琪还是希望照雨能休息就休息。 照雨点点头，认真的回答道：“不困，陪你一会。” 照雨说陪就是真陪，周瀚琪继续干活的时候，在飞机上被翻烂的剧本又被拿了出来，再不明白的情绪这么刷了一轮也明白的七七八八了，照雨对接下来的拍摄倒是很期待了。 周瀚琪完成论文后半部分的时候，时间已经超过凌晨一点了，周瀚琪回头看了看，照雨躺在沙发上，睡得很安稳，这个清醒的时候魄力十足的女孩子，现在却像所有的普通女孩子一般，安静的躺在男朋友的身边。 周瀚琪有莫名的满足感，侧头看了一眼照雨，正准备起身，电脑里传来了一个欢快的声音：“瀚，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玩？” 周瀚琪的眉头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缓缓转过来的时候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说不出的意味，当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个专属的显示器上是，一个3d妖艳女子造型的动漫人物正冲周瀚琪抛媚眼。 周瀚琪眯了眯眼睛，露出了一个冷冷的微笑：“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跟到研究所的监控系统里，没有被抓住尾巴吗？” 3d动漫造型的女子原本是在抛媚眼的，被周瀚琪这样一问，她露出了些许牙齿痒痒的表情：“那个系统你是不是改造过？” “嗯，顺手。”周瀚琪没有否认，甚至隐隐有种意味，改造就是为了抓对方的尾巴一般，3d动漫造型的女子哼了一声，机器里发出了细碎而刺耳的声音，周瀚琪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鼠标上了，那台电脑瞬间被关闭了声音。 3d动漫造型的女子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显然有些错愕周瀚琪的行为，然后娇俏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了出来：“你居然这么生气，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你打扰到我睡觉了。” 有人靠近了周瀚琪的电脑，3d动漫造型的女子皱着眉头，似乎有些厌弃看到照雨的出现，但也证明了它一早就知道了照雨的存在，并且刻意的忽视了对方。 “你算什么人？打扰你睡觉了？好大的口气！”3d动漫造型的女子吐了吐舌头，之前那种刻意表现出来的成熟美已经迅速的退了出去，变得有些孩子气：“瀚，她就是你的女朋友啊，我以为你喜欢单身来着。” “看心情。”周瀚琪看到3d动漫造型的女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表情稍微和缓了几分，3d动漫造型的女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突然一阵烟雾四散，3d动漫造型的女子在砰砰声中变成了一个拥有八条柔软的手臂章鱼造型的小动物，只是它的脑袋有点小鼹鼠的感觉，看上去又怪异又有点生理性的厌恶。 “有什么心情好看啊，女人是多麻烦的生物你不知道吗？要不是为了逗你，我才不想变成这副模样。”小章鱼哼哼了一声，相较于刚才，现在说话的语气又带上了孩童的稚嫩，“你这次回来多久？” “有一阵子，打过招呼了，你可以玩你自己的去了。”知道小章鱼跑来想干嘛，周瀚琪觉得自己应付的够多了，可以打法它离开了，但是小章鱼显然不甘心，视线又落在了照雨的身上：“你要忙，她在这里干什么？这么不懂事！” 照雨微微上挑了眉梢，虽然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成熟的人工智能，但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怕的，这种虚无的需要依靠设备生存的东西，她瞬间就能断了对方的命脉：“大概是因为，我可以这样吧。” 照雨是站在周瀚琪身后的，当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张开的时候，刚好能环抱住周瀚琪，这是一个女朋友示威时的表现，如果小章鱼是一个女孩子，现在肯定已经爆炸了，但作为一个人工智能，它只觉得自己被挑衅了，还是挑衅它没有实体。 “你要知道，如果我想做出跟你一样的动作，也不是不可能。” 小章鱼恶狠狠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只是它说完就后悔了。 “你刚刚，在说什么？” 相较于刚才跟自己交谈的声音，周瀚琪现在的声音显得平和又大气，却莫名的让小章鱼感到心惊肉跳。 第一百七十二章 地铁 “你再说一遍？” 小章鱼不敢开口，周瀚琪气场全开，那种森冷的气息竟然不逊色平时的照雨，尤其是被她点名的小章鱼，只觉得自己涌出了本不该有的懊悔情绪。 “没有，我是开玩笑的！”小章鱼拼命的摇头，像是被什么动作牵住了脖子一般，周瀚琪认真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告诉过你的，如果你把触角伸到了人的身上，不论你躲藏到哪里，不论你成长成什么样子，我都能拆了你。” 小章鱼用两只触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敢看周瀚琪，照雨保持着自己搂住周瀚琪的模样，很认真的开口道：“它这是真害怕还是演的？” 照雨很能揣摩人心，到对于这种电子生物，她不是很确定，毕竟电视里的那些情景和人物，也都是演出来的。 “如果是演的，我很乐意看它能演到什么时候。”周瀚琪顺着照雨的话往下说，丝毫没有打算呵斥自己女朋友的意思，小章鱼终于忍无可忍放下了手，凶狠的看着周瀚琪，表情满满的都是委屈：“你够了，这么久没来看我，看我就是威胁我，我都听你的话乖乖的呆在你设的地址范围里了，你还这样吓唬我，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出去吗？要不是为了等你来找我玩，我早就出去！” 小章鱼的控诉听到耳朵里确实有些让人同情，可惜在场的两个人中，一个人从小就不怎么有同情心，另一个人则是被这样一路指责上来的，丝毫没有任何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嗯，你明白就好，出了魔都，我就拆了你！” 小章鱼觉得自己被气乐了，刚知道周瀚琪要回来的那种喜悦的心情已经彻底的不见了踪迹，它狠狠的挥舞着触手，身形渐渐消失：“哼，周瀚琪，你不要求我，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让我出魔都范围的！” “拭目以待！”周瀚琪知道小章鱼的性子，但凡他退让一步，小章鱼都敢往前冲一步，这个小家伙属于软硬不吃的，越软越能把它喂养大，越硬越反弹，这中间的度能把握好的，目前只有周瀚琪。 小章鱼彻底消失了，周瀚琪微微低头，看着照雨勾着他脖子的胳膊，忍不住笑了一声：“打算这样一直陪着我工作吗？” “我无所谓，如果你不累。” 上上辈子除了在勾栏院，照雨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毕竟隆王朝崇尚的是闺房之乐，反而是上辈子这种事情在电视看过不少，偶尔在案件现场的照片里，照雨也见到过幸福的两人组，但那几乎都是灭门惨案的现场。 现在这样的动作对于照雨来说有些陌生，但体验不错，周瀚琪被这样勾着，感觉也很好，原本想要继续工作的他决定好好先享受这样的静谧。 “你今天打算忙到几点？” 已经转夜了，现在是凌晨，也是新的一天，照雨淡淡的看着周瀚琪，周瀚琪认真的想了想：“再两个小时吧。” “好，我去睡一下，醒了过来找你。” 照雨的生活非常的规律，如果认真休息的话，四到五个小时足够，如果她在保持警惕中休息，应该需要睡七到八个小时，现在处于魔都周家的势力范围内，照雨预估自己最多睡六个小时就会醒的。 “没什么事情，你多睡会。”周瀚琪知道照雨的作息方式，他一直很想把她弄得多睡几个小时。 “看情况。”照雨想了想，“我自己调整，你也早点睡。” “好。”周瀚琪点点头，感到照雨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松开了，多少有些失落，但到底不是坏事，目送着照雨离开了书房，他才重新把手放在了键盘上，“出来吧。” 某一个屏幕的左下角，一个黑点微微颤动了一下，周瀚琪瞥了那个黑点一眼，继续说道，“不出来的话，两个小时之后我忙完了就走了。” 小黑点瞬间伸展开来，犹如平铺一般出现在了周瀚琪的面前：“你还凶我。” “认错了吗？”周瀚琪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小章鱼抬起小触角蹭了蹭自己的脑门，跳脚的模样让人印象深刻：“认错了，认错了，就是不小心说错了话，你干嘛要这么计较？” 周瀚琪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相较于刚才的语调，现在的语调平缓了许多：“有些话不能随便说，你能脱口而出，就意味着你真的这样想了。” “你没事吧。”小章鱼是真的担心周瀚琪，哪怕他只是清清喉咙的咳嗽，也觉得不能忍。 “没事。”周瀚琪喝了一口水，将正在编辑的界面保存退出，换了另外一个界面，“我们现在开始吧？你可以处理事情吗？” “可以。”小章鱼点点头，认真的回答道，“我把尾巴打扫的很干净，我们开始吧，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周瀚琪预估自己的工作时间是两个小时，因为小章鱼很给力，一百分钟左右就已经结束了工作，送走了恋恋不舍的小章鱼，抬头看看墙上的钟，也快要两点了，周瀚琪伸了个懒腰，进浴室冲了一个澡，抬脚往走外走。 路过照雨的房间时，周瀚琪站定了脚步，有一个冲动在他的心里疯狂的发酵着，今天照雨落在他脖子上的那种温暖既陌生又舒服，周瀚琪忍不住抬起脚，推门走了进去。 照雨躺在床上，睡觉的姿势非常的标准，双手落在胸腹的位置上，有点防御的味道，周瀚琪记得上辈子也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临时闯入了照雨夜寐的房间，那个时候的照雨是警惕而且防御的，周瀚琪才刚刚停稳脚步，一柄闪着寒光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一次周瀚琪知道了照雨的腰带竟然真的是软件，武侠小说里的那种软件。 太神奇了…… 虽然周瀚琪后来很想研究照雨腰间的那柄剑，但一直没有什么机会，直到后来两个人的关系缓和暧昧起来，才有的机会。 而现在，周瀚琪就站在照雨的床铺旁边，照雨却一动不动，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房间里有人这件事情，周瀚琪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的勾住了照雨放在腹部的手指，莫名的总有种照雨会反手拔剑的感觉。 被牵在手心里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周瀚琪知道照雨醒了，却没有睁开眼睛，周瀚琪想了想，开口道：“想陪你睡会，你能睡的踏实一下。” 闭着眼睛的照雨微微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拍了拍身侧的床铺，示意周瀚琪上来，周瀚琪倒是楞住了，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拒绝的：“好。” 一夜无梦，天光大亮，照雨醒来的时候，从阳光的亮度推测出了现在的时间，大约是早上七八点的时候，照雨算了算，牵着她的手靠在她身边的男人睡到现在也不过才睡了五个多小时，于是照雨稳住了身体，一动不动，等着周瀚琪自然睡醒。 虽然愿望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当墙上的挂钟清晰的敲响八下的时候，周瀚琪的手机也响了起来，身边的男人瞬间睁开了眼睛，看到照雨平躺着，抬起了空着的手，手里攥着自己的手机，睡觉前他刚刚放在进门的小木桌上。 “八点了吗？” “嗯。” 照雨点点头，松开了自己强制关机的手，周瀚琪把脑袋埋在照雨的肩头缓了会儿神，才慢慢的抬了起来：“我今天要去研究所，你呢？我记得你今天有拍摄。” “嗯，一个代言一个采访，大概要六到八小时。”知道周瀚琪要起来了，照雨坐起了身，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下了床。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阿姨们已经上班了，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还可能看出主位和次位上有人进餐过的痕迹，现在周家的老大老二已经早早的出门，剩下的都是他们的。 “喜欢什么随意，不用全吃完。” 周瀚琪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后院有厨余垃圾处理设备，会转换成别的，不算是浪费。” “好。”照雨点点头，昨天晚餐结束的时候她有听到两位阿姨在跟周家大哥确认追加的餐点分量，也许是周家大哥客气，又或者是周瀚琪提前交代过了，照雨位置前的早饭堆的满满的，比她平常的食量还多了三分之一。 “下次少三分之一就可以了。”照雨很认真的看了看食物，“这次我会吃完的。” “不影响拍摄？” “刚好有拍摄，可以消化掉。”照雨上辈子在刑侦队的时候，非常认真的学过营养学，主要是好奇，有些这个时空的概念她也清楚了。 “好吧。”周瀚琪吃他的那份，看着照雨把超过他的份两倍的餐点用一贯的速度全部吃完了，周瀚琪不由得脸上浮现了浅浅的笑容，“一会我送你，到地铁吗？” “嗯，地铁可以，临时提前的拍摄，我自己可以处理，懵梦那边还是让她按照原定的计划过来。”照雨也是昨晚睡觉前接到的消息，本来懵梦打算怎么折腾也要赶过来的，结果一个是机票的问题，一个是新人的问题，懵梦跑不开，照雨表示她自己完全可以处理，让懵梦按原本的行程来。 “照雨姐，这怎么行啊？” “有什么不行，可以了。” 虽然照雨的脾气很好，但只要她下定决心的事情，别人的想改也改不来，更何况她背后站着那么强大的势力。 于是今天早上是照雨自己上班，周瀚琪送到地铁站就可以了。 “有事给我电话。”周瀚琪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找不到我就找二哥，他比大哥闲。” “阿嚏。”坐在车上的周韵琪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心，正对着电脑的周昊琪抬起头来：“怎么了？感冒了？” “没有，有谁在念叨我。”周韵琪想了想，“应该是老三，老四最近没什么能被我抓的。” “老三为什么念叨你？”周昊琪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周韵琪没好气的继续看手里的文件，“还能为什么，肯定是教他媳妇怎么指使人。” 周昊琪的嘴角挂着笑容，像是明白了周韵琪的意思：“挺好的，原本是最担心的那个最先定下来，你也可以放心了。”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周韵琪哼了一声，却是真的放下心的感觉，“老四那个没出息的，要是毕业了不能带一个人回来，就等着给我去联姻相亲吧。” 周昊琪看着言不由衷的周韵琪，不由得有些好笑，联姻相亲这种事情，就算周炜琪愿意，他周昊琪同意，恐怕跳出来反对的最厉害的还是周韵琪。 “好，我帮他留意着。”周昊琪这话就是故意逗周韵琪了，周韵琪抬头看了一眼周昊琪，露出了白生生的牙齿。 “我开玩笑的。” 作为周氏“明姬”的继承人，周昊琪的认错基本上都在自家弟弟这边，而且是非常认真的反省。 “知错就行！”周韵琪手上还有一堆活儿，给了难得皮一下的自家大哥一个眼神，低头继续工作。 另一边，吃完早饭的小两口出门，一路行驶到了最方便的地铁站入口，在临时停车位上停了下来，看着照雨微微理了理发，带上墨镜下车，周瀚琪拉了一下她的衣服下摆，照雨回头，周瀚琪松开了手。 “有事情找我。” 不要自己一个人应付所有的事情，不要像上次一样，瞒着我拼命。 “好。” 照雨点点头，知道周瀚琪为什么介意，如果调个个，她可能会把周瀚琪天天呆在身边……嗯，好像不太好。 用手机刷了卡，进了闸机口，照雨微微抬头看了看指示牌，很快就在一边的地铁车道站定，选的是一个人比较少口，这个口的乘客很守规矩，都是等在车门两边的，倒是隔壁车门有人为了门口的位置发生争执，却不知道其实这一站是怎么也不会有座位的，也不知道在挤个什么劲儿。 系统广播响了起来，一列满座的地铁驶入了站台，所有的乘客都骚动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骨折 “嘟~~~嘟~~~嘟~~~” 地铁车门的提示灯在闪，有些刚刚坐电梯升上来的乘客加快了脚步想追，有些却停下了脚步，准备等待下一辆，追击地铁车门这件事情，大多数人不会闹腾，能进就进，不能进就放弃，尤其是之前出过事情，有人还被治安处罚过。 但是今次也不知道是照雨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刚刚找了个栏杆站定，背后就有一阵强风吹过，敏锐的觉察到了是有人抢在最后几秒钟往地铁里冲，照雨微微让开了一些空间，等待着地铁发车，但随后传来的沉闷震动声却让她皱起了眉头。 冲进地铁的并不是华国人，从对方的体型肤色还有语言都能觉察出来，冲进来的是一个腿长超过一百公分的成年男子，天气并不热，他却穿着一条及膝的短裤，能够看的出粗壮的肌肉分布，应该是比较喜欢锻炼的，更有可能是专业人士。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家伙冲进了地铁，丝毫没有打算站稳等待开车的意思，反而把自己沉重的行李箱停留在车门口，正在关闭中的车门碰到了障碍物，微微弹开了一些等待对方把障碍物拖开，但是在门再一次闭合的时候，那个人还是没有拖走自己的行李箱，反而继续冲着外面大喊。 从玻璃窗往外看，可以看到同肤色同体型的一个强壮的女性一手抱着手里看上去才五六岁的小孩，一手牵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往车门这边赶来，已经有轨交的管理员走过来劝阻了，但是男人丝毫不在乎，伸手就把正在用外文费力跟他沟通的轨交管理员巴拉开来，示意后面赶上来的同伴赶紧进轨交交通。 “这人怎么这样啊？老外了不起啊，老外没有做过地铁吗？” “什么素质啊，谁跟我说外国人很绅士很讲究的啊。” “那要看什么颜色的外国人啊，这种的什么时候讲究过？” “哎，看的心烦啊，吵什么啊，赶紧进来开车呀！” 因为已经错过上班高峰了，所以轨交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匆忙上班的白领族，大部分都是出行办事或者游玩的人，对于这种不怎么有素质的行为他们很看不上，却也不像参和，只想赶紧了解事情关门开车。 其实那一家人基本已经进入地铁了，最开始冲进地铁的高大男人正在搬行李箱，刚刚为了挡住门，他故意把行李箱轮子卡在了地铁和站台的缝隙里，推推搡搡间车轮的滚轴有些变形了，男人用力了两次都没能把车子拖出来，而站在一旁教育他的那个轨交管理员却还在叨叨叨。 男人有些烦躁，刚才抢上车的庆幸感已经没有了，他有些火大的耸了一下行李箱，金属撞击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怎么回事？” 一辆轨道车在站台耽误三分钟，直接就会导致后面一连串的延迟，意识到出问题了，已经有两名轨交警察快步跑了过来，而那名外国男人也认出了带有华国警徽的公务员的到来，他非常清楚普通安保人员和警察的差别，所以他用力的往上拔起了行李箱，金属碎裂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中，显然行李箱的车轮已经被拽断了。 车门还在弹动，障碍物离开之后，车门顺利的闭合了起来，只是那种怪异的关门声让人觉得有些好奇，顺着门缝往下看，很清楚就能看到因为刚才外国男人的暴力行为，车门的下角被拉变形，因为轻轨高速的行驶中，风呜呜的往里漏，感觉整个车厢的风力都加强了几分。 “怎么回事啊，还弄坏了？” “车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小问题，能有什么事情，晚上检修的时候再修修应该就好了吧。” “这些人真是的，太不讲道理了，刚刚怎么也不抓他们？” “就来了两个轨交警察，感觉抓不住啊。” 正絮絮叨叨的时候，那个冲着家长咆哮两句安静下来的男人转头瞪眼看了一圈车厢里的人，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因为车厢门被拉坏了一个角，原本站在这个车厢里的人都转移到了别的车厢里，只有有位置的人舍不得走，一边坐着一边随意的闲聊，基本上都集中在车门的两大两小外国人身上，脸上都是那种鄙夷的神态。 “他刚才那什么表情，得意啊？” “就是啊，太不要脸的，我刚才已经发微x还@轨道交通了，我就不相信还能把他放过去了。” “你说他是不是听得懂我们说的话啊？感觉他刚才看我们的眼神好像是听得懂的样子。” “一群傻瓜！” 刚刚才有人推测那个外国人听得懂他们的话，这边外国人就大嗓门嚷嚷了一句，算是把一车的人都骂进去了。老实说，刚才就有人看这个外国人不顺眼了，不但坐车没有素质，现在在车上还是一副“谁敢揍老子你们凑上来试试看”的感觉，偏偏他又是一副肌肉强壮的模样，让人即便心生不满却不敢轻易上前。 “各位乘客你好，因为出现了突发事件，下一站请各位乘客下站台等候下一班列车。”功放里突然传来了列车驾驶员的声音，在这个车厢里的人立刻就明白了整件事情，恐怕就是他们这节车厢的事情。 “哎，轨道交通回复我了，说‘我来了’。” “哇，该不会下一站要准备抓捕了吧？” 因为两个年轻人的声音太响了，本来有些得意的男人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他凶狠的眼神瞥了过来，原本有位置的人也有些坐立不安了，反正下一站也要下车了，坐不住就不坐了，刚刚还挤满七八个人的座位瞬间就空了一半，只留下了两三个魔都老阿姨，那个号称发帖子被官方回复的年轻人也留了下来，有些不服输的盯着那个外国人。 “xxx站到了，xxx站到了。” 列车的车速渐渐减缓，车子两边已经能看到站台了，那个男人瞥了一眼一直站在车厢中央栏杆处一动不动的戴墨镜高挑女子，一手夹住了自己的最小的孩子，一手拎起了行李箱，看样子是准备往外冲。 “他想跑？” “不能让他跑！” 刚刚发帖子的年轻人和同伴是这个车厢里除了照雨最年轻力壮的男性了，他们当然不可能让一个女孩子出面，两个人有些犹豫，怕斗不过那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两个人又有些不甘心，凭什么让这种不识好歹的外国人踩在地盘上耀武扬威？！ 这样想着的，两个年轻人还是站起了身。 懂中文的外国男子一直在注意这边的状况，发现那两个男生真的站起身似乎想要阻拦他的时候，他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干什么？想打架吗？” 外国男子这句话用的是中文，也验证了其他人的猜测，这家伙真的懂中文，那刚才站台上的地铁管理员那些话可就不是对牛弹琴，而是他故意忽略了。 这种感觉很不爽，那两个站起来的年轻人觉得要为自己被愚弄了的国人们报仇：“装什么大尾巴狼，明明听得懂还装听不懂，你现在触犯了华国的法律，不要想逃跑，魔都的天眼知道吗？逃哪里都给你逮回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被捕吧。” “呵呵。” 似乎是看出了年轻人只敢比比不敢上前的模样，外国男人连头都没有回，直接拎着老婆孩子就准备换车厢了跑，显然他也预料到了一会会有一场纠纷，他都亏啊要回国了，只要上了飞机就肯定没事了。 “他们是不是准备离开华国啊。” 大包小包的行李，拖家带口的家人，这趟列车的终点站又正好是魔都最大的国际机场，怎么想怎么合理，两个年轻人再不犹豫，直接上前伸手，抢夺外国男人手里的行李箱：“别想跑！” “滚开！sonofthebitch!” 外国男人根本没有想到这两个年轻人竟然真的敢冲上来阻拦他，他毫不犹豫的反手就是一巴掌，饶是年轻人反应快，躲得快，也被劲风扇的脸颊都痛了。但就是因为这样，两边的气性都被激发了起来，原本还有些胆怯的人现在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 “抓住他们！” 两个年轻人一边拽着不松手一边嚷嚷着，在其他车厢里吃瓜的年轻人们有得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两个年轻人心头大喜，眼见着列车马上就要停稳开门，而门外能看到正装的两名警察装扮的人，两个年轻人立刻决定自己绝对不要放手，说不定还能上个见义勇为的光荣榜什么的。 就在两个年轻人浮想联翩的时候，一个力道突然从他们的脖颈处袭击而来，这个力道很大，两个人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就被狠狠的拽了出去，而紧接着一声拳拳到肉的撞击声在耳边响了起来，似乎还有骨头被折断的声音。 “咳咳咳。” 屁股上的疼痛就不说了，脖子上像是被人用绳子狠狠勒了几圈，又痛又痒，两个年轻人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偷袭，明明他们提防着的了，而且一直注意着那个外国女人，她应该没有机会动作的才是啊。 “啊~~~啊~~~啊~~~iwillkillyou!” 惨叫声响起来，听上去非常的痛苦，后面的那句英文脏话标志着那个外国男人被狠狠的收拾了一场，但是是谁动的手啊，车门才刚开啊。 地铁的车门已经完全的打开，这节车厢的前后门各站了一名地铁辅警一名警察，原本已经接到了命令，知道这名外籍人士体格强壮，身高直逼两米，已经做好了要追捕一下恶战的准备了，结果却没有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瞠目结舌。 两名看上去就是华国人士的年轻人坐在距离门口两米左右的位置上，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站在他们身边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有点装x，明明站在车厢里却还是带着黑色墨镜，难不成是什么大明星？再然后就是翻滚在地板上哀嚎的深肤色外籍男子，哪怕是趴着也能看出对方的体格强壮，但现在那个体格强壮的男人却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而他的女朋友还不是老婆搂着两个孩子，一脸惊恐的看着站着的那个女人。 “不会吧……” 下意识的自言自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却好像真的是这样的，那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孩子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抬脚走了过来：“抱歉，我有点事情，暂时没有办法跟你们一起走，这是我的电话，需要的时候我会过来。” “啊？”站在门口的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照雨已经绕过他们往外走了，边走还边说道：“他需要一个救护车。” “啊！”这是什么意思？真的是事件的当事人？那怎么说走就走了？救护车……救护车！ 终于反应过来了，几个人慌忙进了地铁，正准备压制住那个在地上翻滚的男人，却没有料到两个年轻人按捺不住，问周围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你们两个真是命大，要不是刚才那姑娘，恐怕你们现在肚子都被踢破了。” “对啊，我也觉得他们两个是命大，要不是那个女孩子拉了一把，恐怕现在在地上打滚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了。” “这个外国人手真黑，不，是脚真黑，他脚上穿着的可是靴子啊。” “我刚才吓得眼睛都闭上了，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来说，我来说……” 在周围人七嘴八舌中，场景被还原了几分，外国男人眼看逃出去的计划在车厢里就受到了阻碍，立刻恼羞成怒起来，行李箱里有一家人的证件，他不可能丢掉，于是他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向那个距离他最近的年轻人，谁都能看的出来，一旦外国男人这一脚踹实诚了，年轻人就只有抱着肚子满地翻滚的下场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不远处的高挑女人动了，伸手提溜住年轻人的后领子，就那么轻轻的一用力，年轻人就向后飞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玩得起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女孩子只是救人，完全没有料到她竟然会回击，她看起来就不是会做这样的人啊，但是女孩子就那么轻轻巧巧的一脚踢出去，然后原本气势十足男人整个人翻到在地板上，哀嚎出声。 脚和脚对撞的声音实在是太震耳了，很难想象两只脚对撞会发出这样的声音，让人觉得背脊发冷，然后那一声清脆的骨折声让人瞬间有种释然，果然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只是没有想到受伤的和攻击的会互相调转。 “那个女孩子太厉害了。” “那一脚踢的，要是落在身体上恐怕就是个重度内出血吧。” “刚刚有人录视频吗？我看直了眼，已经忘记了。” “我录了，原本打算发朋友圈的。” 有人举手了，于是那个手机被交到了警察的手里，只是那个录制的女孩子很聪明，在交之前把视频发送给了自己的同伴，于是，警察在查阅过程记录的时候，录制视频的女孩子的同伴也在用平板外放那段只有二十秒左右的视频。 “哗~~~” 当腿与腿相撞的一瞬间，所有人发出了感叹的声音，明明粗壮程度看上去相差了足足一倍有余，但是那根粗壮的腿骨直接断裂肿胀的模样还是让人有些心有余悸，然后，再一次重复播放。 “太厉害了，这是练家子吧。” “我也觉得，要不就是小腿上面绑了钢板？” 有人在哼哼唧唧，录制视频的女孩子一直盯着平板的画面看着，看着，突然，她伸手拿过平板，直接关掉了屏幕。 “哎，干嘛呀？”同伴有些不解，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什么时候这样被人围观过，他下意识的开口问道，“有的人还没有看完呢。” “不能看了！”女孩子摇摇头，抱紧了平板，刚刚换了一批围上来想看的人有些不满了：“为什么不能看啊，难道你们还想拿独家？你们是网红啊？” “谁是网红？你才是网红，你全家都是网红。”这年头除非是真的靠这行吃饭的，否则谁会一天到晚把自己的脸贴在网上蹭热度，而且对于某些年轻人来说，网红这个词就跟骂娘一样，很不舒服。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们看？” 人群还在骚动，但是女孩子却是下定了决心，怎么也不给其他人看的意思，座位女孩子的同伴，必要的时候还是站在了女孩子的身边，小声的凑近女孩子道：“怎么回事？” “这个人是照雨。”女孩子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 “什么赵宇？”男生没有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女孩子有些气，但是又不能更大声，毕竟周围的人都还竖着耳朵在偷听呢，她一把抓过男生的脖子，把他的耳朵压向自己的方向，“照雨，照雨，专业的武打演员，我们这是打算去应援并且努力争取做粉头的照雨！” 男孩子的表情有些傻乎乎的，等到他意识到女孩子刚刚说的话所代表的意思之后，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放大了几分。 “真的假的啊。” “你说呢？刚刚我就一直觉得那个身影很像，你再看看她现在动手之后的模样，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练武人士啊，之前不就说她是专业出身的吗？现在证实了吧。” “那，我们还继续在这里等着吗？不是该追吗？” 男孩子果然反应了过来，提点了女孩子疏忽的地方，女孩子眨眨眼，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疏忽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追啊！ 两个人抱着平板就想跑，跑了还没有两步想起自己还有包在地上，连忙伸手拿了起来，结果在车门口的位置却被警察伸手拦住了：“你们的手机。” “啊，谢谢，谢谢。”女孩子觉得自己头真的晕乎乎了，拿过手机又想跑，结果那个警察还有话说：“你们知道之前离开的那个女孩子是谁？” “是……” 男孩子刚想说什么，女孩子却狠狠的拉了他一把，拉完之后继续往外跑：“抱歉，我们刚好想起来有点事情，先走了。” 男孩被提醒了，不再多说什么，跟在女孩子身后跑了出去，而此时的急救担架也抬了上来，列车已经延迟了超过六七分钟了，受影响的车次已经超过了八辆，必须赶紧疏散这一趟列车的乘客。 超过一百九十公分的男子体重也在一百多公斤以上，两名医护人员加上两名警察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人弄上了担架，抬简易担架还比较轻松，毕竟担架下面有轮子，被绑住的外国男人还在挣扎，但因为腿伤的严重超过了他的预想，他一动整条腿就像是碎裂了一般，只能头顶冒着黄豆大小的汗珠，整个人颤抖着。 “活该。” “就是这家伙闹事，地铁门都被他拉坏了。” “听说腿被打断了才老实的，难得看到这么硬核的执法人员啊，动手的是武警吗？” “切~~~你们不知道吧，动手的根本不是警察，是车厢里一个乘客看不过眼了动的手。” “……真的假的，骗人的吧，哪一个哪一个，不会被铐起来了嘛？” “怎么可能，不会的，铐谁也不会铐她啊，听说给了张名片，说有事情就走了。” “开玩笑吧，这样就能走了？不会是什么剧本拍摄吧。” “肯定不是……我觉得应该不是……” “所以那个女的到底什么来头？” 聊天的人完全摸不着头脑，而此时清空的列车缓缓向前驶去，准备进入某个大站的检修站进行检修，跟那扇门相关的损失都会清理出来，交由警方处理，等待在站台上的人们还在聊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人点开了微x的热点新闻，暂时还没有发现相关的讯息，但从搜索框里输入站台名字和“拦门”关键字，瞬间就列出了一连串的相关消息，果然有人发帖子，还有些不清楚的照片，但是那个之前像素清晰的视频，现在却还没有踪迹，不知道刚刚离开的那两个年轻人什么时候能发出来。 “哇，那个女的到底是谁啊？这么猛。” “我没看清楚啊，她上来的时候我就看了一眼，就再不敢多看了。” 被救的两个年轻人忍不住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多看两眼的。 地铁站的骚动已经平息了，一开始站在担架旁边的外国女人搂着两个孩子，眼神跟着男人一路而去，却没有抬起脚步，直到有别的人走上来，用外文试探的问她需要什么帮助的时候，她摇了摇头，一手抱着小的孩子，一手拖着大行李箱，另一个大一点的孩子主动背着双肩包，拖着中号行李箱，看他们的方向，绝对不是跟着警车而去的。 “这是……” “不会吧，看她们的样子竟然像是要去车头坐下一班车？” “真的假的？你逗我玩的吧，不是两口子，男女朋友？” “一杯咖啡，这男的平时对这些女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也觉得，有点意思，录像了嘛？你帖子发了没有。” “马上，我在编辑，等我啊。” 等下一班车的时间是无聊的，而且肯定没有座位的，等在站台上的人们兴致勃勃，有些不熟悉的人都凑在了一起，彼此看着相互的手机，加个微信把图片相互传递，然后一瞬间，微x上的热点50开始出现了“地铁”两个字。 照雨抵达拍摄大楼的时候，微x上已经热闹起来，照雨站在前台拿下墨镜，前台的女性员工看了看照雨的脸，表情有些怪怪的，照雨居高临下看着女性员工，女性员工手脚利落的把门禁卡交给了照雨：“照雨小姐，三号摄影棚。” “谢谢。” 照雨一手拿过门禁卡，戴上墨镜抬脚往楼上走，女性员工一直目送着照雨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之后，她才拿出手机，兴奋的点击了几下。 “照雨来我们摄影公司了。” “骗人，刚刚网上的那个照雨吗？” “是啊，刚刚有没有看到微x热点，照雨是不是来我们公司之前从地铁上下来的？” “哇~~~我们现在能来吗？老地方。” “你们自己悠着点，可别把我拖下水了，老规矩。” 微信群里刷出了一堆红包，前台工作人员收红包收的乐呵呵的，做这个工作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个，不然她也不会继续在这个位置上混下去，以后希望还能有更亲近这些明星的机会。 “照雨小姐，你好你好。” 三号棚之前安排了拍摄任务，好在结束的顺利，半个小时的清扫时间也到了尾声，照雨到的正正好好，站在门口的时候看到拍摄导演和制作方正在交谈，照雨仔细认了认，确认了跟懵梦发过来的照雨面孔相似，她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摄影棚的门是镶金属的，照雨勾起了手指轻巧的时候，门发出的声音却非常的清脆，仿佛是金属敲金属一般，但事实上却是照雨用了些许内力。 “！” 拍摄导演和制片方齐齐的转头，看到照雨的一瞬间楞住了，然后笑容就浮上了脸，照雨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看着两个抬脚走过来，照雨也迎了上去。 “照雨小姐，一个过来的吗？辛苦了。” “嗯，一个人，本来是提前过来休整一下，经纪人联系我了，刚好有时间，我就过来了。” “真是麻烦你了，关于这次的拍摄内容……” 显然在照雨来之前，制片方和拍摄导演已经达成了协议，照雨接过拍摄导演递过来的平板电脑，认真看着设计图，设计图有几处有仓促的标记痕迹，验证了照雨的猜测，但是修改的风格并不过分，甚至还很贴合照雨的气质，所以照雨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 “挺好的。”照雨点点头，指出其中一点跟拍摄导演聊了起来，拍摄导演跟照雨聊的很起劲，没有人注意站在一边的制片方，制片方的代表是一个三十上下的男性，西装革履精英模样，看着照雨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兴味，一开始希望照雨往他这边看，在发现照雨讨论的非常专注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微微伸长了胳膊，在照雨眼角的余光处舞动了一下，金属色的表面闪耀着钻石的光芒。 拍摄导演注意到了制片方的动作，心底虽然有些不屑，但是对方一贯奉行两情相悦，吃也吃的比较有格调，分手也会分的给足福利，拍摄导演也就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甚至在接受到了制片方代表的眼神时，还助力了一下。 “照雨小姐，这位是这次拍摄项目的制片方代表，张兴张先生。” 照雨已经明白自己要拍摄的主题和表现形式了，她在心里衡量了一下拍摄难度，觉得自己三个小时之内应该能搞定，然后就可以去吃晚饭了……说不定还能约上周瀚琪。 照雨心情正好的时候，听到拍摄导演的介绍，她抬起的脸上，表情很和缓，这样她原本就富有特色的五官就越发引人注目了。 制片方代表张兴张先生伸出手来，想要与照雨握手，照雨抬起把自己脸上的墨镜取了下来，冲着制片方代表张兴张先生点头道：“谢谢。” 不握手只是道谢？ 张兴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带着浅浅的张扬，摄制导演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精于此道的他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另外找了一个话题，将原本古怪的气氛带了开来：“我们准备一下吧，一个小时之后开始拍摄，你们带照雨小姐去试装换衣。” “好的。” 两个女孩子走上前来，一看就是负责道具化妆的人，照雨点点头，跟在她们身后往外走，三个人偶尔闲聊两句，整个气氛还是不错的。 摄制导演没有错过制片方代表的眼神，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你别玩过头了。” “怎么会？”制片方代表笑了笑，突兀的来了一句，“难得碰到一个我觉得玩得起的呀，我会小心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平面拍摄 照雨换装结束，有彩妆师上来给照雨化妆，照雨的手上拎着手机，等到彩妆师开始收拾她的发饰时，她才刷开了手机，先是微信，懵梦发了好几条确认，没有收到照雨的回复，电话也打了几个，但是在某个时间点之后，懵梦没有再发消息过来，照雨原本以为是拍摄方这边跟懵梦联系了，直到她关掉微信打开了微x。 个人私信一向是红点，但是连999都显示不出来直接是一片红的时候，照雨有些好奇点了进去，然后整个屏幕就卡住了，照雨的手机是最新型的，还被周瀚琪改造了一下，也是硬挺了十秒钟才回过神来。 “太牛了，女神你是我的神。” “女神你收徒弟吗？我真的好喜欢你这样的演员，你从几岁开始练功的？我今年十六岁了，是不是有点晚？我还有弟弟只有三岁噢，如果可以我也送她过来。” “女神，你动手的时候在想什么？你真的不怕自己被伤害吗？” “你其实真的很厉害，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做这件事情的影响？也许有人会被你无辜伤害啊。” “傻瓜笨蛋白痴，是不是#@%@……￥%#” 照雨皱着眉头看完了手机当前画面的所有消息，没有再往下拉，点击返回键，退出了私信框，想了想，照雨没有先点开热点新闻，反而给懵梦发了一条微信，微信的内容只有两个字和一个符号：“热搜？” 懵梦那边没有立刻回消息，照雨猜测如果真的是热搜，现在公司那边肯定在开会，她现在去凑热闹也不大好，所以她还是重新进入了微x，点开了热搜，果然在前十看到了跟自己有关的热搜。 “拍摄这么多，都这么闲吗？”照雨没有点开视频和照片，只是大略的看了看，就能感觉出发视频的人有多少是带着自己的情绪，有多少是营销号搬运的，平时照雨并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直到有人开始拉扯事件引发的国际关系时，她又一次点开了微信，找到了懵梦的聊天框。 “给你电话？！” 照雨的这句消息得到了回应，聊天框的最上方显示了懵梦正在输入，照雨等了三十秒，那边来了消息：“照雨姐，等下。” 果然是在开会！ 身后的服饰处理已经结束了，镜子中的照雨仿佛回到了隆王朝一般，那身利落的夜行服与她之前办案时的服装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照雨有那么一瞬间沉迷在了自己的颜色中，甚至有些迷茫了。 “第一套可以了。” 围着照雨的三名彩妆师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不约而同的站直了身体，有人打算扶起照雨的时候，照雨自己站起身了，有几个可能会让她碰触出问题的服饰扭动，都被她灵巧的避了过去，仿佛就像是她从一开始就已经习惯了这件衣服一样。 “真棒，艺术品啊~~~” 拍摄导演的眼睛都看直了，与制片方代表眼中的赞赏是完全不同的，拍摄导演的眼神更存粹一些，看到他不由自主的抬起了相机的动作，照雨步行的脚步迈大了几分，直接跨到了内景点一的定位点上。 “很好，就是这个姿态！” 拍摄导演连照雨的走路都没有错过，照相机的镜头一直跟随着照雨的身影，正面，侧面，背面，旁边的人都看出了拍摄导演已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不由自主的放低了音量，手边的动作或轻轻缓缓或直接停止，整个摄影棚的气氛似乎也凝重了起来。 在拍摄导演的相机持续“咔嚓”了上千下之后，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觉得这里应该加点什么。” 开口说话的是制片方代表，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下他一开口，立刻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除了拍摄中的照雨和正在拍摄的拍摄导演，因为制片方代表的身份，让不少人想开口提醒又说不出来。 制片方代表却根本没想搭理别人的意思，就那么抬脚走近了拍摄现场，站在拍摄导演的身边，探头看拍摄导演手里相机的展示屏幕。 拍摄导演被人从自己的世界中强制拉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原本就不好，但因为站在他旁边的是这次生意的最大金主，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收敛自己的情绪，满满的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您觉得哪里需要加点什么？” 摄影导演一开口，就标志着他其实是听到了制片方代表罗嗦的，只是他并不想理会，现在人家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不得不理会了。 “就是她的手上，好像缺了点什么。”制片方代表认真得看着照雨，眼底的神色有些莫测，照雨保持全身上下只用四肢中的一条腿来支撑的动作，整个人连抖都没有逗一下，制片方代表看的越久，照雨的姿势越稳固，之前所有人担心的照雨控制不住跌落下来的情况一直没有发生。 “太厉害了。” “真的是专业的啊。” “专业中的专业好吗？上次那个谁来拍摄的时候带着的替身不是也号称是专业人士吗？结果也就只能支撑几分钟。” “嘘~~~小点声，不要乱说啊，当心隔墙有耳。” “难怪刚刚还在热搜上，你们看了微x吗？” “看了，不是刚刚还在热搜上，是她现在也在热搜上好吗？那一脚踢得太利落了，再加上之前被官方@的那条帖子，简直正能量到极点了。” “这要是配上一柄长剑在手，那就是妥妥的当代侠女了。” “对啊！剑！” 周围的窃窃私语不知道何时传入了制片方代表的耳中，他仿佛醍醐灌顶一般得到了启示，笑起来的表情带着别样的味道：“有剑吗？道具组，拿柄漂亮的剑过来。” 被点名的道具组面面相觑，下意识的把视线落在了拍摄导演的身上，拍摄导演停顿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道具组立刻鸡飞狗跳的开始找剑，集中在了一条长条桌子上，长短粗细各不相同，有的古朴有的艳丽，大大小小竟然有十来柄。 “不错啊道具组，好东西不少啊。”制片方代表没有理会之前被工作人员忽视的状况，反而兴致勃勃的挑选起长剑来，虽然这个地方是拍摄导演说了算，但是拍摄导演那边却是自己说了算，下面人不懂事情，他大量，不计较。 “先休息一下。” 拍摄导演已经被出状态了，看看时间也拍摄了快一个小时了，拍摄导演索性让照雨休息一下，心里不由得有些佩服，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哪怕是专业的舞者，想要维持这种有气力又有魅力的姿势还不腿软，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事实上，拍摄导演还真没见过这么高资质又肯吃苦耐劳的平面模特。 “好的。” 照雨放下手和脚，准备绕过这群人找杯水喝，结果刚走了两步，那个看道具看的兴致勃勃的男人开口了，语气里还带那么几分调笑的味道：“哎，照雨小姐，过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样式？” 拍摄导演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头，原本被打断工作的时候他就很不爽了，现在制片方代表又开始又得寸进尺的趋势，拍摄导演很烦躁，他觉得有必要打断这种假公济私的打情骂俏……不，是调戏勾搭。 拍摄导演抬起眼，脸上挂着的是营业性的笑容：“张先生，你看看你喜欢哪款？” 张兴看了一眼拍摄导演，就算他再自我也该知道对方生气了，刚刚被工作人员忽视的感觉褪去了几分，他莫名的有些暗爽在心，微微端正了表情，他侧头看了看身边道具组的两名员工：“你推荐哪一款？” 道具组的两名员工已经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得罪了面前的金主，虽然自家老板愿意维护自己，但到底是个烦心的事情，万一以后老板想起来要算账，这也是一条罪状啊。 两名员工越发不敢拿主意了，又不敢偷眼向老板那边请示，两个人的表情看上去越发的窘迫起来，张兴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似乎觉得这样的事情很有趣。 拍摄导演打算了张兴调戏女平面模特的兴头，原本是带着补偿的心思让张兴玩一下的，结果发现这人真的是不懂收敛，自己的两个工作人员都年轻，女的那个快哭出来了，男的这个也有些生气又有些发作不得，憋得很难看的样子，于是拍摄导演只能再此自己上场了：“这柄吧，适合女性。” 拍摄导演挑得是一柄不长不短不重不轻的长剑，对一般女性来说可能有点吃力，但对照雨来说却应该问题不大，自家老板开口，两名工作人员立刻跟上，忙不迭的表达他们的赞同之意，但张兴却不这样想，他伸手，拿起了最细最长的那柄剑，看上去就像是一条蛇一般。 “这柄剑挺有意思的啊，不知道照雨小姐拿着拍摄是什么样的感觉。” 照雨找到了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走过来的时候正在往水瓶上面拧盖子，拧了两下确认关紧了之后，她才伸出手，却是越过了张兴的手，拿起了桌面上最重的那柄剑：“我觉得这个比较适合我。” “这也太大太重了，不太适合吧？”张兴摇摇头，觉得照雨是故意跟他耍脾气才选的这么个玩意儿，虽然看上去挺有意思的，但是照雨拍出来一定不会好看。 “试试看吧，说不定会意外的合适。” 照雨却没有理会张兴的自以为是，就那么单手提起了剑，向着下一个场景走去。 “导演，站这里吗？” 照雨站定了，转头看着拍摄导演，拍摄导演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照雨，那柄几乎有三柄剑并列宽度的剑简直就是重剑中的重剑，都快赶上砍刀了，普通男人用的时候都尽量使用两只手的，但是照雨却轻松的好像她刚刚拿那瓶矿泉水的模样。 “嗯，就是这个场景。” 照雨问了，拍摄导演就回答了，虽然照雨站的其实是三号景的位置，但确实这个景更适合执剑的照雨，所以拍摄导演也就没有说出来，反而上前一步，抬起了相机，“照雨小姐，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动作。” 张兴眼看着两个人真的准备开始拍摄了，不免有些郁闷：“你们真的打算用这个道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是那么合适啊。” “那我先试试看吧。” 照雨没有理会那个男人，反而抬手架起了剑，比了一个起手式，照雨脸上的表情端正了起来，第一招缓缓拉开，拍摄导演就控制不住，按下了拍摄按钮。 “厉害！” “这个是真的剑法吧，我看着有点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 “什么像啊，就是好么？而且比电视里的那种更流畅。” “听说她之前是武打替身演员出身，看来是真的啊，我们工作室都没有武指，还以为只能随便摆摆花架子呢。” “突然被圈粉怎么破？再加上刚才微x上的消息，感觉很好哎。” 这些细细碎碎的聊天声传入了拍摄导演的耳中，他终于确认自己这次是找对了人了，实在是太超值了，待会下工的时候他得想个办法拖住这个烦人的家伙，不让他去招惹这个女孩子。 张兴此时并不知道拍摄导演心里的想法，他的视线落在照雨的身上再也挪不开了，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孩子，之前也不是没有特立独行个性的那种，结果被自己追了小半年，还不是乖的跟小兔子一样。 而这个…… 张兴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他很期待这个浑身布满隐形尖刺的女孩子依偎在他怀里的模样，如果她够乖巧，张兴不介意让她在自己身边多呆一段时间，回报也很容易啊，钱，资源，她想要的任何东西都可以。 “好！” 在张兴浮想联翩的时候，照雨的整套剑法的前半部分已经结束，拍摄导演忍不住喝彩出声，照雨也就自然而然的停下了手，站稳了看着拍摄导演。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过火 “很好。” 拍摄导演的表情非常的真诚，是对照雨绝对的认可，照雨点点头，收了手里的剑：“接下来是哪一场？” “接下来要换装和发饰了。”彩妆组的人在拍摄导演身边低语，拍摄导演看了看自己手里相机存储卡的容量，只用了预定的三分之二时间，就成功的消耗了一块电板和一半的存储空间，拍摄导演需要一点时间来清空内存，刚好照雨也可以换个妆。 “照雨小姐，麻烦你换下一套服装。”拍摄导演开口，事情就算定了，几名工作人员立刻围上了照雨，拥着她往更衣室走去，拍摄导演看了看几名工作人员，眉头皱了起来，把存储卡交给助手的时候，他想找张兴聊两句，却没找到人。 “张代表呢？”拍摄导演问刚刚还站在张兴身边的道具组工作人员，那名工作人员正在往收纳箱子里装剑，抬头时表情懵了一下，才回过神：“好像是说出去抽根烟什么的。” “哦。” 抽烟算不得什么大事，助手那边在问存储卡的细节问题了，拍摄导演就抬脚走了过去，再没有理会其他的事情。 “好了。” 洗脸换彩妆，重新盘了发饰，接下来就是换衣服了，彩妆师发型师都退出了化妆间，只留下造型师在挑选小配饰，刚刚照雨的拍摄给了她很多灵感，她打算更换一批同色系的配饰，头也不抬的对照雨说道：“照雨小姐，衣服就在那边的椅子背上，你自己能先换一下吗？我这边找好了就过来帮你。” 原本以为会得到一声回应，但是整个化妆室里静悄悄的，照雨竟然毫不礼貌的忽视了她，造型师修饰得细长得眉梢动了动，原本是想置身事外的，这会却不得不抬起了头。 照雨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就那么坐着，视线定定的看着造型师的模样，竟然带着几分森冷的味道，造型师有些心虚，下意识的避开了视线：“不会穿吗？那等我一下，找好了配饰我就过来。” 也许是觉得房间里这样安静太不习惯了，造型师忍不住又开口说道：“照雨小姐，你不用担心，导演他要把之前拍摄的照片导出来，可能还需要删减一下，我们换好衣服出去，时间是足够的，所以你要不要先自己换一下衣服？” “我自己脱吗？”照雨的语气淡淡的，完全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造型师原本想“嗯”一声的，却发现自己喉咙干干的，“嗯”的那声完全没有发出来，她只能清清喉咙，继续开口道：“对的，一会我就来帮你。” “不用一会，你现在就可以帮我。” 照雨的语气淡淡的，让人还是听不出情绪，没做亏心事的人自然无所谓，做了亏心事的人却会觉得压力山大：“怎么帮？” “把躲在屏风后面的人，揪出来，赶出去。”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造型师的耳边却仿佛炸雷了一般，她猛然抬起了头，有些不敢相信，而平常在化妆室里用来隔出更衣间的大屏风后面，缓缓的走出来一个人，一个成年的男人，张兴。 “你是怎么发现我在的啊？”张兴是真的很好奇，他可是抢在这些人前头躲进这间化妆室的，因为跟造型师有一腿，两个人对上了眼神确认了想法，造型师还需要张兴给她提供更多出工的机会，而且非常熟识圈子里的规矩，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他还是愿意的。 但是现在，事情败露了，男人也走了出来，造型师虽然想离开这个房间，但是一旦她出去了照雨没出去，外面的人问起来她真不好回答，毕竟目前位置照雨都没有踩进套里，事情真的追究起来，她的责任也逃不掉，所以造型师只能尽量往房门边靠，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是第几次做这种事情？不怕有一天也被别人这样算计，上天如此无门？”照雨根本没有理会那个躲在阴暗处的无耻之徒，只是对造型师的那个女孩子有些失望。 “什么第几次？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造型师女孩子梗着脖子不肯示弱，然后她意识到自己反应好像确实有些不对劲，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张兴，似乎是在要求她想想办法的意思。 “照雨小姐，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你有什么问题，其实可以直接问我的。”张兴接收到了造型师的示意，虽然觉得她有些太杯弓蛇影了，但想想女孩子平时的表现还算是乖巧听话，之前也帮了他几次，成功的让他吃到了想吃的“菜”，要是真把她弄怕了以后不肯帮自己，也是件糟糕的事情了。 张兴这样想着，索性大大方方的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盯着照雨的眼神里带着浓烈的张扬：“照雨小姐，你就这么怕看到我吗？其实我这个人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你可以考虑多了解一下。” 照雨的视线从造型师的脸上转到了张兴的脸上，然后又垂了下来，落在了自己的手机上，看了一眼手机，照雨才再次抬头，看着张兴：“你应该知道，我是专业的。” “专业的……什么？演员？艺人？还是，其他什么专业？”张兴不正经的调笑在照雨的耳中听起来就像是自己找死一样，她在这个时空到底生活了两世，知道这里跟隆王朝不同，她想杀一个人，要麻烦一些。 “我是武打替身演员出身，我一直都说我是专业的，刚刚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呼吸声就多了一个。”照雨语气平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真的有人能做到这样？ 张兴不信，造型师也不信，现在房间里的状态是二对一，所以这个女孩子这样说，也许是因为她有些害怕？ 造型师觉得有趣，刚才那种心虚的感觉已经褪去，她饶有兴致的盯着眼前的一幕，等待着最有趣的事情发生……如果照雨真的不堪其辱向外冲，外面的人一定会自由的发散思维，把三分说成十分，而张兴这个男人，绝对会越挫越勇，恼羞成怒的！ 这样想着，造型师突然不想让开门，于是她用自己的背脊压住了门框，继续等在旁边看好戏~~~ 造型师自以为自己做的隐蔽，却没有料到一直仿佛漠不关心所有事情的照雨突然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造型师的整个心都像是被一直手提起来一样，非常的难受。 “真的呀，太有意思了，也就是说，一间房间里无论藏了多少人，你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张兴完全没有领会到照雨语气里的严重程度，或者他意识到了，却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还用一种轻视的语气讨论起照雨看家的本领来。 “你现在关心的点是这个？”照雨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下狠手的时候可以不用顾忌什么，这人分明就是欠揍的模样。 照雨在自己的脑海中把对方已经拆成了一片片，然后自己给自己调适，降低了血腥度，然后缓缓的站起身，看着对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刻意的轻蔑。 “我还需要做什么修改吗？”照雨这话问的是门口的造型师，造型师没有理会照雨的意思，所以没有回答，照雨皱了皱眉头，转头看了对方一眼，就在这个时候，张兴扑了过来。 “我、” 抬脚，猛踹，挑选的是对方胸腹部能够承受重击的肋骨处。 “问你、” 张兴敢动手，心里也是做了准备的，甚至可能已经看过微x上的视频了，照雨一脚踢得猛，张兴双手护着胸腹的动作也快，只是没有想到照雨的力气竟然那么大，直接就把他用来阻挡的气力反弹回来，他的双脚不受控制的离地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砸了出去。 “那么多配饰，我需要带吗？” 照雨干净利落的一脚踹飞了登徒子，转身向着造型师的方向走来，造型师没有想到自己眼前竟然会出现一副单方面殴打的图像，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那种强大的压迫感落在了她身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吓破了胆一样。 照雨看着造型师，心里对她没有半分怜悯，看上去这个女人就算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真要是吓破了胆，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了。 照雨转过身，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和台子上摆的那一排随身饰品，她到底是那个时代过来的，女性穿着搭配这种事情，她还是懂得，随手挑了两件饰品，挂在了腰侧和手腕上，身后的张兴已经爬起了身，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照雨的力道足以踢断张兴的肋骨，但是因为张兴双臂交叉护了一下，所以肋骨没有断，挡在最前方的左手手腕却断了。张兴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左手的疼痛激发了他的凶残，完好的右手随手抽了一根棍子之类的东西，直接就往照雨的脑门砸过来。 照雨在隆王朝和上一世的时候，不是没有见过凶恶之徒，尤其是她在抓捕重案犯的时候，那些人简直没有把其他人当作人，任意的摧毁生命，尊严还有身体，残忍程度令人发指，但即便如此，像张兴这样因为色谷欠而凶暴起来的人，照雨还是第一次亲自面对。 “叮！” 金属撞击的声音传入了张兴的耳中，原本高高扬起的棍子震动了一下，仿佛被人用一只手阻拦了一般，张兴愣了愣，抬起眼，看到自己所执的硬塑料质的棒球棒顶端，嵌入了一根钗子。 这种拍摄用的钗子都是合金做的，随便用点力气就能掰弯了，平时用来打打闹闹一下都能玩废的东西，现在牢牢的插在了棍子上，钗子下面的色彩鲜艳的塑料珠子还在颤动着，仿佛挂在仕女头上一般。 “怎么……可能……” “骗人的吧。” 手腕上的疼痛又席卷而来，张兴完好的右手突然执不住棍棒了，而造型师直接站不稳，跌坐在地板上。 “如果你们的身体能比那根棒子硬，就继续拦着我。” 张兴的额头上已经沁出豆大的汗珠，连头都不想抬，张兴不动了造型师更不敢动，直接就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向一边爬去，让出了化妆室的门，照雨就伸手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等照雨跟拍摄导演协调好接下来要拍摄的内容之后，化妆室那边传来了骚动，这层楼虽然没有配备急救设备，但是整栋办公楼却配备了一间卫生室和一名全职医生，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那名全职医生匆匆而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重重的救护箱子。 医生进去的时间只有五分钟，出来之后直接告诉摄影棚的负责人赶紧把人送去医院，骨折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救治的晚了，就可能需要二次手术，里面的人能玩出这种花样，来头可不小，不早点招呼好了，回头再受一次苦，身娇体弱的可能会疼的更厉害。 拍摄导演也跟了过去，进了化妆室再出来的时候，脸都沉了下来，他是真的没有料到就这么点事情，对方就能搞出这些事情来，简直欺人太甚了！ 但即便再生气，也不能见死不救，拍摄导演给了指示，几名工作人员跟了上去，很快就扶出了脸色难看的张兴，而跟在张兴身后的，则是一脸胆怯而尴尬的造型师的脸。 造型师在这个圈子混的还不错，但是会搞出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估计有好几个月会看不到这个人了，几个平时跟造型师工作有冲突取舍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耳语起来，等到张兴和造型师走进电梯下楼之后，她们的聊天也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怎么回事啊，刚刚房间里？” “你不知道啊，就在刚才，你们化妆结束之后，那两个人跑到化妆室里玩cosplay，结果玩过火了。” “玩过火？能有多过火啊？”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可是衣冠整齐的，能有躲过火。 “切，你懂什么，手腕都玩断了，你说过火不？” 第一百七十七章 粉丝 “哇塞，不会吧，这么猛！” 有个女孩子的声线偏尖锐，她一嗓子出来，整个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原本事不关己的人转过头来，女孩子立刻捂住了嘴巴，但越发的欲盖弥彰，有的人脸上都露出了略带兴味的表情，凑了上来。 等到照雨走进拍摄点的时候，整个摄影棚已经传遍了制片方代表跟造型师在化妆室里乱搞，搞出了骨折重伤，必须被送到医院紧急打石膏的消息，拍摄导演心里也有气，索性放任这种留言发酵，直到工作人员有些人心浮动了，他才出来阻止了一下。 “都给我集中精神了？饭不要吃了吗，工不要开了吗？！” 意识到事情已经发展的差不多了，所有的人都收敛的心神，开始认真的工作，只是偶尔对视一眼，眼神里那种别样的意味，让人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拍摄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超过正常午饭时间快两个小时了，摄影棚的工作人员是统一订餐的，送来的饭放到透心凉的时候，拍摄导演终于完成了这个灵感，转头宣布午间休息。 照雨定下的拍摄时间是到下午四点，后面只有一场，拍完差不多，工作人员开始一批一批的去热饭，有的粗糙点的直接接热水泡滚了饭，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三两个人圈了个圈，一边吃饭一边聊，话题还是聚集在刚刚发生的那件化妆间事件上。 正常来说，照雨这个咖位的人，应该有个小助理跑前跑后帮忙处理杂物的，但是因为懵梦无法提早抵达魔都，所以照雨是一个人来的，其他人都在吃饭的时候，照雨就坐在椅子上休息，并没有打算去拿工作人员的饭，拍摄导演跟助理交代完事情之后一抬眼就看到了照雨，立马两步走了过来。 “照雨小姐，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帮你拿一份过来。” “不用，谢谢。”照雨是真的不想吃，因为从小练功锻炼的关系，她的体质有点像是沙漠里的骆驼，有的吃的时候存储大量的能量，没得吃的时候运功调息，饿个两三顿根本就不觉得饿。 “谢什么？不吃怎么拍的动？” 导演说话就准备过去拿，照雨倒不是嫌弃那些工作餐，而是她早上吃的非常饱，现在一点都不饿而且没有任何的食欲，只是对于别人的好意她一向不愿冷酷的拒绝，好容易想到一个理由，立刻拉住了导演：“导演，我还是不吃了吧，下一场的衣服有些贴身，吃出小肚子拍摄不好看，等收工了我再去吃。” 听到照雨毫不在乎的大剌剌说出“小肚子”三个字，拍摄导演楞了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噢，这样啊，好，好的。” 拍摄导演难得热心一会还热心错了，他有些尴尬的转头自己吃饭去了，而照雨继续坐在凳子上，准备混到下一场拍摄开始，结果没坐一会，又有人走到了她的面前，是前台的工作人员。 “照雨小姐，你好。” “你好。”照雨点点头，站起身略略低垂了视线，那个女孩子抬手摸了摸鼻子，稍稍遮挡了自己的脸，“是这样的，门口有你的粉丝在在等你，要是你现在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见见她们。” “哦，好，我知道了。” 照雨点点头，前台的女孩子也不敢强硬的拉照雨出去，于是就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作为前台的工作人员，她是可以准时吃饭的。 坐在电脑前，点开微信聊天框，在群里输入了一行字，两个红包她只领了一个。 “我通知了噢，她还没有动。” “没事没事，谢谢了。” “红包不许动啊，要是照雨姐出来了，还是要给的。” “要是照雨姐动了，记得通知我们啊。” 有人在群里回复，一溜的都是感谢，前台女孩子很满意对方的识趣，不时的把照雨的状态通报在群里。 “照雨拿出了手机，可能是跟经纪人或者助理联系，今天她就一个人来了，应该是拿不定主意。” “照雨收了手机，站起身了，可能要出来了。” “出来了！” 前台小姐说完这句话，动作迅速的收了红包，关闭了聊天框。 照雨跟懵梦联系了一下，先是交代了拍摄进度，然后说了一下门口粉丝的事情，懵梦在那边打了两个电话确认，告诉照雨门口的粉丝大半是公司的大粉头带过来的，照雨过去见见没事，而且今天早上的事情如果有粉丝这边能发布些消息，对于正面的影响会有很大的效果的……虽然今天早上的事情已经够正面的了，懵梦已经接到了消息，最迟下午四点前，官方就会@照雨再此发布感谢微x了。 “为什么每次我都错过呢。” 懵梦喃喃自语，语气非常的不甘心，照雨有些无奈看着微信里的信息，只觉得哀怨气息都快要穿过手机扑面而来的，照雨轻轻的摇了摇头，刚巧现在她没有什么事情，就去见见那个粉丝吧，不然也白瞎了前台女孩子那么辛苦的关注她。 照雨收了手机，走过前台柜子的时候，她抬手敲了敲柜子的柜面，低头装着在干活的女孩子本能的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照雨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前台女孩子楞了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照雨却已经离开了前台，语气轻飘飘的飘了过来：“下一次，你饭碗难保。” 女孩子眨眨眼，明白自己之前的小动作已经被照雨知道了，只是她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照雨是怎么知道的，照雨却已经走出了摄影棚的门，迎面看到了一堆一堆的女孩子。 “不是说出来了吗？怎么还没有出来。” “看看微信群，是不是说出来了？” “对呀，刚刚看到确实是说出来了啊，人呢？” “嘘~~~” 几个女孩子的声音太响了，凑在一起看手机的脑袋抬都没有抬，反倒是站在她们身后的另一批人注意到了站在紧急通道门口的女孩子，忍不住抬手推了推她们。 “照雨姐，你好。”领队的大粉是个二十五上下的年轻女孩子，说话做事带着几分白领精英特有的魅力，事实上她也确实是白领精英，是从懵梦那边领工资的经纪公司的人。 “你好。”照雨点点头，第一次见自己的粉丝，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好在大粉机灵，已经从老板那边明白了自己的任务，也知道照雨是知道她身份的，上前一步之后，态度不远不近起来：“你好，我们这样自己过来，会有些打扰你吧？大家就是想过来要个签名，然后亲眼见见你。” “对啊对啊。”有人领头，其他人也活了过来，看着照雨的眼神里带着星星点点，照雨看的出来，对方是真的喜欢她。 “好。”照雨点点头，“你们随便看。” 照雨这么实诚的说话方式让人有些猝不及防，眨巴眨巴眼睛确认照雨说的是真的之后，有人扑哧扑哧笑出了声。 大粉心里也在笑，觉得自己这次工作的老板感觉不错，虽然这是她第一次作为大粉为公司捧明星，但之前她可是跟在老员工身后学了好几期了，见识过各种明星自觉性不够引发的事件，看着老员工焦头烂额的跟在后面擦屁股，照雨现在给她的感觉却是很不错的。 “那，照雨姐，我这里有七八本材料需要签名，可以吗？”按照预定，大粉是带了十本签名本过来的，但她不是很确定照雨这边能不能很好的处理，所以她暂时压下了三分之二的需求量，而大粉一动作，其他的人也围了上来，拿出了各种各样的签名物品，最多的还是本子，最奇怪的竟然有一方古风味十足的手绢。 照雨是第一次给人签名，上上一世在隆王朝的时候，她要从库房里提东西或者接受赏赐的时候，会需要签字，上一世成为重案组刑警之后，她签字的机会比较少，经常都是盖章什么，这一次又被招呼起签字了，老实说，照雨的反应是本能的。 大粉看着照雨行云流水两秒钟结束一个签字，忙不迭的把另外基本也递了上去，等到照雨干净利落的把一打本子递回来的时候，大粉才发现照雨已经签满了十本。 “照雨姐，麻烦帮我签这里，能写to吗？” 大粉的需求一结束，立刻就有人往上递东西，照雨保持着刚才签字的姿势，利落分部分解决递到自己面前的物件，而大粉看看秩序还不错，就抱着本子退到了一旁，认真打量起照雨的签名来。 老实说，相较于娱乐圈或中规中矩或龙飞凤舞或经过特殊设计的签名，照雨的签名看上去有些平凡，只是大粉小时候跟父母家人学过书法，于是从照雨的笔画里，她看出了些许的端倪。 “这是练过啊，公司是不是盯着做的？” 小时候因为写书法被敲过手背，大粉知道要练出照雨的这份功底可得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如果真是经纪公司后期要求的，照雨可废了不少的功夫才能达到现在这个水平。 “你嘀咕什么呢？”旁边有人也拿到了签名，一起来的时候跟大粉聊的挺嗨，自觉两个人关系不错，就凑上来说了一句。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照雨的字写的不错啊，是不是练过的。”大粉觉得自己有必要要为照雨正一正练字的名声，所以带着三分刻意的懵懂的开口道。 “你也觉得是吧？我也觉得，我感觉有点我爷爷他们那辈拿出来的作品什么的感觉，看来照雨真的很喜欢古风的东西啊。” “字如其人，我喜欢。”作为自己吃饭的职业，大粉必须帮照雨说话，而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上来看，照雨的字真的不错，自己站的不亏心。 “我也是，真的蛮喜欢的。” 签好名的一波粉丝退了下来，凑在一起看照雨的字体，另一波比较倾向于照雨剧粉的粉丝围了上去，因为大部分是男生，所以并没有围聚的很拢，大部分也就是看着照雨，感觉还有点怪怪的。 “嗯，你们不用签字吗？”被看了许久，照雨终于开口，总觉得那些男生欲语还羞的模样有些受不了。 “不用不用。” “照雨你拍戏辛苦吗？” “照雨你拍戏吊威亚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自己打的，没怎么用到威亚？” “照雨姐姐，你真的是从小开始练功的吗？那我可以吗？” 在大年龄男性七嘴八舌中，有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的声音齐齐的向那边看去，发现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看上去有些秀气，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时，他下意思的垂下了头。 “嗯，从小开始练功。” 之前懵梦叮嘱照雨只能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不能往下走，如果那些人上台阶，她必须转身进摄影棚，粉丝如果往摄影棚里冲，就要负某些责任，会被追究赔钱的。 照雨一直记得懵梦的叮嘱，站在台阶上没有下去，但是看到了这么小的小孩子，照雨还是控制不住身体，动了一下。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跑来的？” “今天是工作日吧，他应该是学生吧。” “不会吧，真的假的……今天好像真的不是周末啊。” 大粉心头一惊，小孩子逃学追明星的事情可大可小，关键要看明星的影响力，像照雨这样刚出头的明星，如果真的有人买热搜发酵一下，照雨的演艺之路分分钟就要夭折了。 “小朋友，你怎么会来这里啊，有大人带你来吗？” 大粉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说话的声音温柔的紧，带着几分哄骗的意味。 小男孩警惕的看着大粉，看到她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挡住了自己直视照雨的视线，他有些不高兴：“我自己来的，我还没有跟照雨姐姐说完话，你这个人真没礼貌。” 第一百七十八章 汗水，泪水，血水 大粉有些懵，现在的小孩果然杀伤力够强，说话这么冲，分分钟秒杀成年人，还让成年人没脾气……不，现在这个状况是不敢有脾气。 大粉有些胸闷，但却不能把照雨推上来，自己都处理的头痛了，更何况是照雨，那是个新人，还是公司力推，上面有人保的新人。 “小朋友，你自己一个人跑过来可不行啊，要是没有大人带你来，我们只能找警察带你回去了。”大粉说这话其实有点威胁的意思，事实上最怕找警察就是他们这些娱乐圈相关人士，找了警察就意味着事情被闹大了，很麻烦。 一听要找警察，小男孩明显被吓到了，几乎本能的想要转身跑，大粉一直提防着，这孩子要是这么跑出去再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是真的洗不清了，第一个被攻击的就是照雨。 “放开我，放开我。” 小男孩没想到会被大粉逮住胳膊和肩膀，立刻用力的挣扎起来，大粉虽然是名女性，但到底是成年人，没让小男孩跑掉，但也抓的吃力，旁边有粉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围了上来。 “小朋友，你怎么过来的，知道学校或者家长的电话吗？我们帮你联系。” “小朋友，你家里人知道吗？学校找不着你该担心了吧。” “肚子饿不饿，姐姐这里有零食，告诉姐姐你读哪个学校的？” 被几个大不了几岁的漂亮小姐姐围着，小男孩终于没有了刚才凶狠的表情，反而有些窘迫起来：“你们别靠近我，我，我不饿，我就是来找照雨的，找完我就回学校！” 都这个点了找完还能回学校，那就是寄宿学校了吧，难怪家里人不担心，但是学校怎么也没有反应？ 几个小姑娘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个高中时住过校，见过一些同学为了请假用尽浑身解数的模样，仔细想了想，好像有一种最适合目前的状况了：“不会是谎称病假吧。” 小男孩挣扎的身体瞬间定住了，验证了小姑娘们的猜测，难怪这孩子这样跑出来还没有引发骚乱，住校家里不管，装病老师以为他在宿舍里休息，于是他偷偷跑出来，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只能送回学校去吧。” “那还能怎么办啊，送吧。” 几个小姑娘不是大粉的同事，那就是真的喜欢照雨，为照雨担心着的她们想要自己解决问题，商量着就准备带小男孩离开，小男孩也反应快，意识到自己要被带走了是怎么也不肯的。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还没跟照雨说完后。”小男孩缓过神来，不肯离开，几个小姑娘心里有些不耐烦，但是面上不敢显露出来，谁也不知道目前门口这群人里，有没有想要算计照雨的人，万一视频被传出去了，恐怕落不到什么好。 “从小练功，四个小时保持一个动作不能动，动就会被兜头抽一鞭子，有的孩子顶不住，被家里人接回去，有的孩子想要坚持，就只能顶着满头的包咬牙硬撑，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一天练功十六个小时，中间休息和用餐的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吃的是馒头咸菜，练功练的好的前三名，有熏肉片可以吃，后三名隔天就会被家里人带走。” 照雨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快，但有那么一点说不出味道的平淡，仿佛在说无关紧要的人的事情，但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照雨说的是自己的事情，虽然早就知道因为时代的关系，华国里源远流长的武术稍稍有些固步自封了，但是这样严格的训练方式多少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的。 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台阶上走下来了，大粉心被提了起来，下意识的跟在了照雨的身后，等到照雨走到了那个男孩子的面前时，其他的女孩子都让开了位置：“像你这么大来的孩子不是没有，但他们的痛苦比其他的孩子多得多，十一二岁，筋骨已经长齐整，想要重新再拉开，想要从头再追上了其他的孩子，他们付出的不止是汗和泪，有时候还有鲜血。” 照雨缓缓地蹲下身，从居高临下变成了平视，她的眼神很坚定，这让男孩子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而之前听进耳朵里的那些话，现在则往他心里钻去。 “学习武功，绝对不是看起来那么帅的事情，武功学成之后，也不是用来炫耀的资本，更不可能成为你攻击其他人的工具，练武之人，讲究的是心气正而正气足，有义有勇之人，哪怕修习的是邪法也能成正道，卑劣凶恶之人，哪怕修习的是正派也会入魔，如果你真的想要跟那些在校内校外欺负你的人相抗争，首先要做的并不是学武，而是有勇气站出来，告诉你的师长，你的家人，你所遭遇的一切，如果他们没有办法解决，你应该学会找寻社会的帮助，如果依旧无功而返，那么你来找我吧。” 照雨的话已经让周围的粉丝都听傻了，一开始好像是一部大型武侠连续剧的味道，接下来隐约又好像听出了些许校园暴力的味道，问题是，照雨不认识这个孩子啊，她怎么知道他遭受到了校园暴力？ 小男孩已经彻底的呆在原地了，他不明白照雨是怎么看出来的，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你怎么知道？” “嗯。”照雨点点头，并没有直接回答小男孩的问题，但此时小男孩眼底的叛逆已经尽数褪去，整个人显出了对照雨的依赖：“他们，根本没有理由的，就是觉得我好欺负。” “他们人很多？力气很大？” 照雨想了想，问出小男孩可能面临的最大困难。 “他们人有四五个，个子比我高的有三四个，我根本打不过。”小男孩垂下了眼帘，表情非常的难过。 “还是那句话，先找师长，再找家长，都没有办法，就报警，报警如果还没有效果，来找我。”照雨伸手，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然后转头对跟在她身后的大粉说道，“能帮我送他回学校吗？看他走进学校？” “好的。”大粉愣愣的答应下来，还有些回不过神。 大粉点头了，照雨又转过头来看着小男孩：“有什么需要我签字的吗？” 小男孩有些愣愣的看着照雨，之前他是凭借着一股盲目的勇气跑过来找照雨的，打算找到照雨就使劲浑身解数的求她，求她收下自己，求她教自己武功报仇，寄宿学校里对手机的管理非常严格，但是对书籍的管理并没有，小男孩偷带了自家老爸年轻时看的武侠小说，没事就窝在被窝里看，虽然大家都说那是小说，是骗人的，但直到照雨在屏幕上出现，随着她“专业人士”的身份越来越被肯定，小男孩也坚信照雨就是武功高手。 小男孩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出行会这么的顺利，导致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照雨要帮他签名，他找不到可以签的，最后抬手拽起了衣服，示意照雨签在他的t恤衫上。 “……” 照雨看着小男孩原本白色现在泛黄的t恤衫，转头看着大粉：“刚刚帮你签的里面，有笔记本吗？” “有。”大粉已经反应过来了，她带来的被签物品中，笔记本是最多的，忙不迭的把四五本笔记本拿出来，蓝色粉色金色都有，照雨拿了一本蓝色碎金的本子递给了小男孩。 “这个拿好，回学校之后好好洗漱一下，男人可以简朴，但必须干净整洁。”照雨伸手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小男孩莫名的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气力了，他用力的点了点头，站直了身体看着照雨。 “都签完了吗？那我进去了。” 照雨环视了四周，大抵能分出现场的几波人，一波是大粉带过来的，虽然应该也有喜欢她的，但是商业的感觉更重一些，一波应该是前台招揽过来的，大多是真的喜欢她的，甚至愿意花钱买她的行程，然后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着，第三波就是蹭热度的，虽然照雨目前还是七八线女打星，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对于某些播主和网红来说，是成本最低的入镜者，就照雨观察所得，至少有三四个人正拿着设备对着她直播，两个是手机，两个则是比较隐蔽高画质的摄像头。 “照雨姐，这个送你。” “照雨姐，拍摄辛苦，你注意身体。” “照雨姐，吊威亚的时候小心些，虽然你很厉害，但是也要注意安全啊。” 一听照雨要进去了，原本乖巧的年轻人们立刻骚动起来，一个围上来递礼物，其他的立刻跟进，手上有礼物没礼物都凑上去，大粉一看不好，本能的堵在了照雨的正面，用背脊隔开了身后的拥挤，下一秒，大粉觉得自己的肩头被人搂住，仿佛是轻飘飘的往旁边一带，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只能让到了一旁。 “谢谢礼物，其他的我会注意，不要拥挤，如果想要我的行程，不要再花钱向黄牛买了。”照雨护住了大粉，搂着人往旁边让了让，接过了都快要递到她脸上的礼物，对第二波的女孩子们说道。 被点名向黄牛买爱豆行踪，几个小姑娘的脸有些红，照雨并不想助长她们这种风气，也不在乎她们会不会恼羞成怒的脱粉，她只是把勾住的大粉往小姑娘面前推了推：“你跟她们说吧。” 现在这会再看不出大粉跟照雨关系的粉丝不是真傻就是装傻，站姐亲自到场，不加微信不拉群的就是傻瓜了。乘着站姐被围住的功夫，照雨转身上了台阶，最后转头看了一眼小男孩，看到他眼底那抹惊喜的色彩，照雨挥了挥手，抬脚进了摄影棚。 与热闹的站姐和真情实感粉丝们有一定距离的直播播主们这会终于找到了可以开口的机会，看到屏幕上的各色火箭大炮，心情不免大好：“各位各位，还满意xx这次直播的礼花烟火请走起来吧，下一次我们争取再更近距离的靠近你们心目中的爱豆，如果你们刷的够，一会照雨拍摄结束，我就带你们跟着她，说不定能看到你们心目中爱豆的另一面噢。” “刚才照雨好帅啊。/火箭/火箭/火箭” “播主敢跟着照雨，我就给你刷航母！/烟火/烟火/烟火” “楼上的想干嘛？当心报警抓你。” ——uuu已经被踢出直播室。 利落的把搞事情的人踢出了直播室，直播播主脸上不动声色，心头却在骂娘：假惺惺的装什么装，明明看到爱豆了会疯狂扑上去的人，现在却装模作样表现自己的良善，良善还来追什么星啊，影响他收打赏。 “好咧，只要你们刷航母，我们就跟上去，带领你们探索神秘的爱豆世界。”看到打赏量翻了一倍，男主播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感觉有了那么点猥琐的味道，只是背脊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冷，男主播猛然转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哈哈哈，看到鬼了吗？表情那么苍白。” “xx哥加油啊，我们全靠你了，大航母啊。” “xx哥是不是怕了，怕了我们就申请礼物退回了啊。” “谁怕啊，你们等着，我今天就带定你们了！” 这边，几个网红主播在手机前拼命刷最后一波收入，那边站姐大粉已经把粉丝们都拉入了大群，吩咐她们早点回家路上小心之后，转头看着小男孩道：“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好。”小男孩点点头，手里像捧着宝贝一样捧着那本笔记本，跟在了大粉身后。 “都自己小心点啊，早点回去！” 站姐一招呼，真正的粉丝和工作人员自然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准备回去各忙各的，留在现场的只有那几个主播网红，网红是女性，带着的助手也几乎都是女孩子，车库这边还是比较阴冷的，她们收割完最后一波韭菜，招呼着身边的人开始撤退了，而几个男性的播主因为还有更大的野心，停留在了原地。 第一百七十九章 黑热搜？降热搜！ 照雨最后的一场拍摄果然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结束了，没有了制片人代表张兴的干扰，整个流程显得顺畅又完美，摄影导演放下相机的时候明显有些恋恋不舍，几个负责卸妆和更衣的工作人员却动作利落的很，她们之中不乏跟造型师交好的人，事发之后三四个小时，足够她们摸清楚事情的真相。 这个叫照雨的女人，不但看上去厉害，实际上也非常厉害，直接踢断了投资人的手腕，这是怎样一种气势啊，然后听说这个女人所属经纪公司的后台是“明姬”，“明姬”啊，魔都盘踞的最大资本势力啊，以魔都为据点辐射性的向全球散开，在魔都的地盘上，会跟“明姬”叫板的公司还未曾出现啊。 “这是不长眼睛。” “肯定是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就上了。” “谁能想到啊。” 帮照雨卸妆完毕又帮着服饰的道具师一起收拾，三个女孩子凑在一起议论纷纷，声音压得低低的，目送着照雨的背影消失在摄影棚的大门口，她们才微微抬高了几分音量：“太厉害了，那样的后台为什么来拍这个啊，这个工作到底还是只排在三四线的啊。” “她背后是一流的‘明姬’，但她自己又还没……哎，三分靠自己也得考的上，我们这边是三四流的工作，她现在还是七八线，总要爆起来才能挑不是。” “老实说啊，之前说她是七八线还可以，但是我觉得过了今晚之后她肯定不是了，没看到官方微x又@她了吗？前十的热搜她占了两个，前四十还有一个在上升。” “第三个热搜？什么热搜？” 忙于工作的人没有注意手机，听同伴一提起立马反应过来拿出了手机，果然看到了跟照雨有关的第三个热搜，标题竟然还带上了“校园暴力”四个字，不免有些意外：“她怎么还跟校园暴力有关了？” “你点进去看啊。”收拾完道具可以休息几个小时了，晚上那场工作要到晚餐之后七八点的样子了，大家如果想的话，还能在化妆室里睡上两三个小时，但是对于她们这种早就习惯的人来说，短暂睡一觉实在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闲聊哈拉一场。 点进去看到一个两分多钟的视频，视频里照雨是露脸的，而那个小男孩是被打码的，两个年轻的女子头靠头的把视频看完了，彼此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这么牛。” “听她说完我背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不是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快十年了，我一定会粉她的。” “是不是买通告啊？” 都是这个圈子里混的，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手段和操作，一个艺人突然这么热绝对不是巧合，十有八九就是买的通告，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个能买，她之前上的几个热搜能买？那都是结结实实的官博，如果那几个都是买的，说明她本身的根儿就红到了极致，还用得着买通告？你看我们圈里的那几个有红根儿的男男女女，除非是重大刑事案件，不然谁能动的了他们？！” 这个逻辑非常强大而且无可辩驳，几个女孩子本能的安静了一会，内心渐渐的骚动起来：“所以这个女孩子是真的要火了吧。” “这么正能量的你说呢，你看那几个找事儿的营销号被踩到什么地方去了，说起来，我很熟的那几个营销号怎么没有出来蹦跶？”作为三个人中资历最老的那个，女孩子拿起自己最新款的手机拨打了出去，通话的时间很短，从第一个电话的吃惊道最后一通电话的“果然如此”，女孩子的情绪变化让另外两个同伴看不懂，直到她打完了四五个电话之后，才一脸疑惑的等她解惑：“怎么了？” “整个圈子里排名前十的营销号公司已经把她拉进了黑名单，所有跟她有关的通稿都不接，之前因为不懂事，已经倒了两家了，‘明姬’把自己摆在台面上帮她站场子了。” “她？照雨？！” “是的！”女孩子收了微微发烫的手机，认真的开始回忆自己今天跟照雨一起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情，直到确认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之后，她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我的妈呀，这算什么呀，有资本支持，自己运气还那么好，本身说话做事还带着点正能量的感觉……” “对吧，我就说吧，真的是人不可貌相，但是不可貌相到这种程度我真的是没话说了。” “热搜从三十八冲到了十二了，厉害！” “有人开始人肉那小孩子的学校了，魔都能寄宿的私立民办小学就那么多，而且能让娃溜出来的十有八九是二三流的那种，估计不出半小时，那学校就得被@” 事实上，半小时的预估已经算是多的了，不过是十来分钟的功夫，照雨的三个热搜在排行表里稳稳的占据了前十位置的时候，一条热搜悄悄的从五十位开始往上爬，被扒皮出来的私立小学官方微x的反应很迟钝，直接发博表示一定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他们学校并没有霸凌事件。 原本在照雨热搜下奋战的网友们立刻找到了出口，很快就对方的回复顶上了热搜，从那件脏兮兮的服装到学生的说话状态，几乎是拿放大镜一缕一缕的在看，随着证据越来越多，有人已经开始指认小孩子的身形好像是他们一个小区住户的大儿子，就读的学校就是那个私立小学，于是热搜瞬间冲到了前四十。 而最终盖棺定论的，却是来源于照雨超话的最新发帖，作为站姐，拥有第一手的照片资源，发出来的九宫格明显就是没有发完全的，有不少盯着站姐要硬盘，于是站姐很快又出了第二弹，第二张帖子最后一张，就是站姐送那个男孩子回学校的照片，虽然没有拍到学校的名字，但是围墙，马路，还有路灯，简直就像是一个定位器，直接锁定了学校身份。 “我去，果然是bbc。” “bbc一向只看钱不看人的好么？当年毕业之后唯一庆幸的居然是我没有在里面被欺负过。” “楼上也是bbc？几届的，报个暗号！” 热帖下面变成认亲大会不算什么，但任何一个学校都不乏意见纷纷之人，当自己的目标出现裂缝的时候，聪明人都知道自己应该上来踩一脚。 随着吐槽的越来越多，bbc的毕业生或者是应届生都匿名发帖，甚至有好几个自诩知情人的跳出来，验证了小男孩的说法，有两个甚至就是那个小男孩的同班，表示大家这样不过是闹着玩，只是玩过火了点。 玩过火了的？ 不知道是营销号还是真人，总归这种论点又再次掀起了一波骂潮，相关联性导致照雨的热点牢牢的霸占前三，而bbc学校的热点，也持续升温，原本在处理事情的教导主任按捺不住了，拨通了校长的电话。 “做什么这么晚了还给我电话？”电话那头的校长很不耐烦，虽然还没有到休息时间，但他也是有自己的“娱乐”好吗，能不能识相一点。 “老板，事情有点不妙。”教导主任愁眉苦脸的盯着自己的电脑，往年也不是没出过这种事情，花点钱请人降个热搜再炒个热搜，不过六位数，有时候人家还友情赠送点什么，但今次却不是这样，别说是降热搜了，就连想起个黑热搜都起不来，那边有能力的营销号不接单，接单的营销号不给力，教导主任气的头都大了，但他还是撑住了，撑了一两个小时才实在撑不住，给了自家老板一个电话。 “什么不妙？什么事情说清楚！”校长被教导主任的说辞给惹毛了，一连串的连珠炮丢了出来，“教过你多少回，不妙这种话能随便说吗？能说吗？这种说多了会伤气，你不想好过我还想好过呢，说，到底什么事情！” 教导主任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抽抽的疼，但是一想到自己一年七位数的薪水，他又忍了下来，在心里骂了一句孙子，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乘着校长发作的间隙，他小心翼翼斟字酌句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在说到网上的热搜已经控制不住的时候，校长那边终于有了反应。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大抵上位者都有这种习惯，出了事情总要追究下位者的责任，一方面是严厉管教下位者，一方面却是给自己争取一段时间思考一下，毕竟太过昏庸的上位者，下面的人也会抗议或者反抗的。 “几个小时之前，那孩子原本就是个问题生，知道他私自离校了我就安排老师找了的，他后来回来了也没什么事情，我就让他回宿舍休息，准备跟老师们商量一下处罚办法，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引发了这种事情，现在网上的舆论对我不太有利，花钱也没有办法弄下去。” “还有花钱也弄不下去的事情？”校长嗤笑了一声，“我每年给你多少的红利你不是不记得了吧？怎么，大头拿了小头也不放？就等着躺在钱棺材上死了是吧？” 校长这话实在难听，教导主任狠狠的喘了一口气才把气性压下去，电话那头的校长似乎也听到了，原本应该是还要再说点什么的，但最后到底还是忍住了。 “行了，事情办不好，不外乎是钱不够，从预备金里再拿五十万出来，我就不信压不下去，还有那个小明星，怎么处理不知道吗？黑呀，往死里黑啊，我带你玩过几个小明星了，你不知道这些女人是什么样的货色吗？” 校长的话连珠炮似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教导主任也不是第一次被训斥了，虽然被骂的像条狗一样，但是真的是吃也吃了，拿也拿了，玩也玩了，要说他没有尽心咬人那是不公平的，但要说他为了主子付出一切，他好像也没有那么高尚，只能说在可以忍耐的范围里，继续忍耐吧。 “老板，五十万压我们家的热搜还可以，算上之前的开销问题不大，但是那个明星动不了。” “动不了？哪个明星动不了？不就是价码多少的问题。”校长那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教导主任下意识的开口道：“那个明星身后有人，我之前想买黑料，立刻就被拒绝了，别说是我们常用的那几个，听说最顶尖不怕事的那几个都不肯接这个明星的黑料。” “怎么可能？这么拽？真的假的，那个什么影后的果照，不也是想搜就能搜的到，想热还能热一下？”校长是真不信。 “听说是‘明姬’的，而且好像不是玩玩的那种。”教导主任这句话出来了，电话那边就安静下来了，显然“明姬”两个字杀伤力巨大，明姬家的四兄弟风评良好，从来没有泡娱乐圈明星的绯闻传出来，如果那边真的站位小明星身后而且牵扯上了男女关系，恐怕事情会严重许多。 “行，不理那个小明星，降热搜，还有，是哪个学生？叫他家长来一趟学校，好好聊聊处分的事情。”校长终于压下了那口想要株连全族的气，有条不紊的吩咐了一遍，而教导主任要的也是校长的这句话，只是降热搜，联系学生家长这种事情，做起来还是很方便的：“好的老板，我现在就处理。” “处理好了给我电话，多晚都给！”因为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校长也不想跟小姑娘疯玩了，准备等在电话旁，等教导主任给他消息。 得了老板的准信儿，从储备金里提出了五十万，再联系之前的营销号和网站，确认了降热搜的条款，很快热搜就往下退了，然后再给班主任电话，照例把自己再校长那边受的气喷涌而出，狠狠的骂了一通之后，让班主任找学生家长过来，三方会谈好好聊一聊私自离校的处分。 忙完这一通，教导主任才靠在椅子上，放松了几分。 第一百八十章 印象 收钱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热搜下的快，教导主任钱打出去小半之后的半小时，热搜上已经没有bb学校的消息了，教导主任搜了两遍确认没有问题，直接把尾款全都付上了，但教导主任还没能轻松多久就又出事了，发现热搜没了的网友们又冲回了那个小明星的三条热搜下，甚至有人在官博的感谢微x下直接@了魔都的教育管理部门，绝对是想要把事情继续闹大的意思。 “女马的，是挖你家祖坟了吗？”教导主任狠狠的骂了一句，他倒是敢降自家的热搜，但他绝对不敢动官博，转了转眼睛，他从上次的余额款项里抽出了一点，买营销号去降那几条回帖的权重，又去照雨的超话鼓动，表示自己的爱豆不能因为其他人牵扯上事儿，那就是浪费官博的好感了。 不得不说营销号很会搞事情，当他表现出我是真的为爱豆好的时候，他的言论还得到了许多的支持，总觉得官博的好官是有一定量的，浪费完了以后爱豆还想做点什么就太难了啊。 因为这样的操作走了一遍，那些想要吸引官博注意的人没能引起太大的轰动，虽然在吐槽那些降权重的网友，却一时也拿不住他们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教导主任觉得自己的气终于顺了，而这个时候，班主任的电话也来了，那个私自跑出学校的学生父母，赶到学校了。 教导主任觉得自己的脾气又有了发泄的地方，他毫不犹豫的站起了身，先给校长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一下这边的现状，得到了校长的赞许，然后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处理后续收尾问题的，校长那边也给予了教导主任足够的权利，并且表示事情一定要完美收尾，不能再闹腾出新的问题出来。 教导主任满口承诺，挂了电话推开门，直接杀气腾腾的往小会议厅走去，心里已经准备好了许多义正言辞的大道理，准备先发制人。 另一边，结束了拍摄的照雨走出了摄影棚，作为魔都的地头蛇，“明姬”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两台专车，周瀚琪和照雨不论分开还是合在一起，都能提供服务，早上原本他们也是待命中的，完全没有料到照雨会下车上地铁，而且一上地铁就上了热搜，老板的意思是不能干扰两人的决定，但是车上的保镖组长和成员们还是多少有些忧心忡忡，于是这一次他们故意把车停在了照雨能看到的位置，只差没有在脸上画一个看我，看我，看看我的卜零卜零的眼神了。 “……” 照雨其实并不介意坐地铁，如果车子没有出现，她会去地铁站，而现在车子出现了，想想早上发生的事情，照雨还是抬脚，走到了车子旁边：“需要我上吗？” “是的，请坐。”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保镖满足了，要不是职责所在，他就下车给照雨开车门了，当然照雨也没打算让人服侍她，很快就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车子掉头直接从大门开了出来，并没有往停车场方向去，原本在停车场门口期待的某人皱了皱眉头，表情有些不太好。在距离某人几步远的地方，畏畏缩缩的蜷缩着七八个黑色的影子，隐约飘过来一些血腥的气息，让人有些作呕。 “真麻烦。” 那个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让人背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被痛揍的几个人原本觉得自己都丢了半条命了，等待的这会儿好像又回过神来，现在求生的欲望又冲了起来，相互对视，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 “看来得换个方式了。” 某人转过头来，看着那几个眼底闪耀着算计光芒的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只是不知道怎么遮掩的，神态并没有落入其他人的眼中。 “想活下去吗？” 某人的计划被打乱了，心情不怎么好，但仔细想想好像也糟糕不到哪里去，总有备选方案不是，某人很快就下了决定，认真的看着那七八个人，缓缓的从后背抽出了一条闪耀着寒光的金属色长条状物体。 七八个人控制不住的骚动起来，刚刚他们被重创就是因为这个东西，现在看到这个东西又出现了，他们觉得这一次他们死定了！ “可我不想让你们活下去，去死吧！” “啊啊啊啊，救命啊~~~” 恢复了些许的气力，可以嚎叫逃跑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几个人全部散开，绕了一个大圈，目标就是那个神经病背后的出口，这是一个封闭的地下停车场，他们无处可去。 七个重伤的厉害，原本是靠在其他身体上躺着的，那些人一跑，他也没有了倚靠，直接向后倒去，知道逃不掉了，他下意识的抬手护住了自己的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求饶：“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求求你。” 四散逃开的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那个神经病会对地上的人动手，虽然这样不厚道，但不论从任何角度来看他们先活着出去了，他的生存几率才大不是？ 但是，那个完全没有逻辑的神经病这一次却似乎聪明了许多，竟然没有理会地上这个完全没有行动力的废物，直接冲着最靠近出入口的人飞奔而来，原本以为自己能顺利逃脱受伤最轻的男人狠狠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也不隐藏自己的意图，直接向外冲去。 “啊啊啊啊，救命啊！” 在他的身影完全脱离了地下停车场出入口阴影的一瞬间，身后的攻击也如约而至，从后脑到背脊上的剧烈疼痛让他惨叫出声，完全没有办法再去理会其他的事情，他只有一个念头：要死了，要死了，我要死了，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远远的能看到一辆车子正在往外开，因为要绕道大门口的原因，有那么一段时间跟他的距离是最近的，求生欲催促着男人迈步狂奔，也好在他年轻，底子好，哪怕身后一路鲜血，他还是顺利的冲到了车子前面，完全没有任何考虑的，狠狠的就往车子的侧面扑了上去。 “救命啊！” 如果开车的保镖不是确认扑上来的人危险性只有百分之十，他是绝对不会踩刹车而是会一脚油门冲过去的，等到车子停稳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伸手抓着车前的挡风玻璃，鲜血糊在了车头和车窗上，失去了意识，而停车场的门口又冲出了几个人，依旧是满身鲜血。 “照雨小姐。” 保镖是从特警上退役下来了，警惕性和经验都是足够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的他犹豫了一下，转头看着照雨请示，“报警还是……” “你们报警吧，我在这里等着。”照雨淡淡的开口，拿出了手机开始刷微x，开车的保镖楞了楞，转头看副驾驶的小队长，小队长转头看照雨：“照雨小姐，你要先回去吗？我们这边可以处理的。” “不用，这个坑等的是我。”照雨刷手机的动作很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队长楞了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本要打出去的号码，立刻就换了个方向。 “救命啊，救命啊。”后面逃出来的人几乎也是人人带血，看到第一个逃跑的竟然拦下了一辆车，整个人爬在车子的前盖上，他们瞬间迟疑了一下，但是看着那车子似乎没有发动的样子，立刻就扑了上了。 “救命啊，救命啊，开车门救救我们！” 这几个的精力比之前的那个旺盛的很，直接在车窗上拍打起来，车窗的玻璃上都是血手印，饶是车子里的人都是身经百战而且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人，都觉得有些触目惊心，感觉上像是在拍什么恐怖片一般。 “是的，是的，我知道了，随时向您汇报。” 小队长电话结束挂掉了电话，照雨收起手机抬头看着他：“那边怎么说？” “人手会安排好的，也不会让三少爷出来的。”小队长老老实实的交代了电话里的消息，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子在“明姬”周家人心里的地位。 照雨点点头：“行，报警吧，锁好车门，警车和救护车不来，不许开车门。” “是。”开车的保镖点点头，小队长却觉得有些不妥当：“照雨小姐，我们不用下去救助一下吗？如果一直坐在这里……” “从你们这辆车开出来，应该就在有心人的监控下来，视频，音频，他们全都有，我下去，他们有一种说法，我不下去，他们还有一种说法，既然这样，就在车上等着吧。”照雨看着前座两人的眼睛，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他们是之前在地下车库里那些拿我当背景和刷钱工具的人，除了车前盖上的那个有生命危险，其他的都问题不大。” “那他……”如果真的死在车前盖上虽然不是不能解决，但到底有些麻烦，小队长还有些迟疑，照雨却垂下了眼眸：“死不了。” 车窗外的敲击声还在继续，小队长想说什么的也说不下去了，这些权力之人的冷血他不是第一天见证了，怎么还能不习惯的，原本以为“明姬”周家不是这样的人，现在看来，也许是他们隐藏的太深吧。 小队长还在有些伤春悲秋的自怜自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猛烈的击打声，他猛然回头，看到那几个原本疯狂用手拍车窗窗口的人，竟然从路边拣起了石头，狠狠的向窗户上砸过来。 周家的车子都是定做改装的，那些石头打不破，却能弄出刺耳的声音，小队长看着那些有余力砸玻璃却完全没有想过要自救的人，突然能体会照雨不想理会这些人的缘由，只是照雨怎么会那么早就看穿的？ 一个人砸玻璃了，跟着的人自然就会跟着，越来越大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摄影棚里正在休息的工作人员，从窗户里看到了外面的异状，立刻向拍摄导演报告，拍摄导演眼看着不太对劲，立刻带着所有的男人往外走，而此时被加急的警车和救护车，也拉着报警器，一路冲了过来。 当红色和蓝色的灯光在循环闪耀的时候，隐藏在黑暗处的某人露出了一个轻轻的笑容，染血的金属凶器被顺手丢在了垃圾桶里，轻轻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还是老样子，没有变。” 当停车场和大门前的区域被拉起了警戒线，当七八个男人被四辆救护车呼啸着拉走，当照雨被人迎进小房间里，身前放着一杯热茶，身上披着一块大大的披风时，坐在照雨面前的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味的表情，但下一秒，他们又严肃了起来。 “照雨小姐，能把你看到的事情，告诉我们吗？希望你如实回答。” “嗯，我刚刚下工，坐上家里的车准备回家，因为有些累，我是低头看手机的，那个人冲出来的时候，我们的车速应该是刚刚起步，可是他扑上来就不动了，鲜血到处都是，我有些害怕，所以没有敢开门。”照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的就像在说自己夜宵打算吃什么，害怕？！骗人的吧？ “然后呢？” “然后我就让保镖他们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了。”对方明显不相信自己的话，但是照雨就是能顺着往下说，她已经打好了腹稿，不管对方质疑什么她都能回应，而且抛开舍身出去救助这件事情，她其他做的都合乎常理。 “照雨小姐不认识他们吗？”问这个话的是领头的那个男人，照雨从进这个房间开始，就知道那个男人是最难搞定的，只是于她而言，她依旧是无所畏惧的。 “嗯，看着眼生，没有什么印象。” “眼生吗？我们刚刚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还作为你的粉丝，你还给他们签了名。” “签名？我有给他们吗？应该没有。”照雨摇摇头，“我给签名的那些孩子，早早的就回家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律师团 “你确定？但是根据我们得到的视频监控，这些人是跟着那些先离开的粉丝前后脚进入地下车库的，你给粉丝签名的时候，应该见过他们，那个时候他们还在直播你的签名过程，这件事情，你知道吗？”男人说出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在给照雨找一个动机，照雨侧过头，认真的看着男警官的眼神，突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说不出意味的仿佛在说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了的表情。 “我只看到有人举着手机，他们是在拍摄我还是在直播，我并不十分清楚。”照雨的这个解释显然没有办法让男人满意，他直接紧追在照雨的话头后面问道：“如果你真的不知道他们是直播还是拍摄你，那为什么你要对他们区别对待？其他人的签名需求你都同意了，只有他们几个的你不同意，你其实早就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而且很厌烦他们，所以你才不同意给他们签名的。” 照雨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看着对面的两位警官：“老实说，因为他们给我的感觉不怎么好，我确实不想给他们签名，刚巧公司安排的时间又到了，所以我就直接离开了。” “所以，你是真的很厌烦他们？我问过了，他们没有跟着真正粉丝离开的理由是因为他们想要跟踪你，跟踪报道你工作之后的私人生活，这种事情对来你来说很困扰吧，你一定会很生气的。”男警官似乎觉得自己抓住了照雨的纰漏，连珠炮似的把话丢了出来，伴随着追问的紧迫感越来越强，男警官觉得自己掌握了审讯的节奏，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了。 “他们想要跟踪我？我不知道。”照雨是真的不知道，她认真得回忆了一下，记得大粉领着小男孩回学校的时候，好像瞪着那堆人骂了几句什么，照雨当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听不真切，现在想想，大粉也许是知道他们身份的。 “你不知道？”照雨到现在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的，知道的事情和不知道的事情展现出来的情绪是有差别的，怎么看都像是普通人正常的反应，男警官有些纠结，也许他一开始的想法是错误的？ 男警官陷入了沉思，旁边的搭档立刻接了上来，两个人一起工作五六年了，这样的事情早就驾轻就熟，与男警官咄咄逼人的态度不同，女警官的态度是温和的，而且替对方着想的，一上来就先关心照雨是不是在这场冲突中受到了精神上的伤害。 “你没事吧，我再给你加点热水？还需要一块披风吗？” “不用了，谢谢。”照雨回答的很沉稳，女警官觉得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一样 “碰到这种事情真的是太糟糕了，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沮丧好几天的，事情结束之后，好好休息几天吧。”女警官放低了语气，轻轻开口的时候，仿佛带着那种说不出的蛊惑意味，“这些人太讨厌了，如果是我，一定也会忍不住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的。” 照雨的表情有些吃惊，似乎没有想到女警官会这样说话，然后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的不赞同：“警官，你这个想法不太合适，你要不要考虑看一下心理医生？作为执法者，你其实可以更加的——摆正心态。” 照雨的话让女警官心里大吃一惊，到底是老警察，脸上的表情控制的很好，只是转头跟同事视线交流的时候，在彼此眼中看出一丝惊诧，而男警官在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他一直觉得怪怪的是什么东西了：“你，以前是不是当过警察？” 这样的反侦讯手段在高智商犯人里并不少见，因为之前网上的那些报道，两名警官只把照雨当成是有些个性的小明星，只要手段得当，很快就能让对方说实话，但现在事实却是，照雨根本没有跳入他们的陷阱里，反倒是他们被照雨将了一军。 “警察？”照雨想了想，上辈子在重案组的记忆涌出了她的脑海里，原来她不知不觉的带出了上辈子的技能了，实在是有些怀念。照雨是不屑说假话的，但是上辈子跟这辈子是两个部分，她可以很坦然的说自己并不是，“不是，你们可以查的。” “明姬”周家为她打造了一套完整的身份，从出生到成人都有据可查，除了知道她身份的浮烟之外，恐怕没有人能找出这套身份的疏漏，事实上，浮烟也拿不出证据证明照雨不是这个时空的人，除非她把自己献祭出来。 浮烟是多自私的人照雨很清楚，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踮脚的那个人的。 “但是你的反应实在是不像一个普通人。”男警官认识到自己的策略有问题了，立刻就改变了策略，不再迂回反而是正面而上，“正常的女孩子碰到这种事情，就算没有情绪崩溃大哭，也会哆哆嗦嗦很久，但是你好像……” “警官看了网上关于我的新闻吗？” 照雨并没有否则男警官的说法，而是很自然的换了一个问题。 “今天的热搜？”这话就是看过了，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热搜？ 照雨点点头：“如果警官看过了，就应该知道我从小是从什么样的环境成长起来的，这些事情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就比如那些被袭击的人，他们原本的打算是跟踪我，向所有人展现我的私生活，那么一旦他们成功了，我的结果会是什么？” 女警官忍不住从鼻子里吐出一口气，还能是什么样的结果，要么淡出娱乐圈，避避风头两年，要么事情闹大，把对方告上法庭，但这样的话，对方肯定正中下怀，判不了多久甚至还要赔一堆的钱，如果对方真的拍到了什么，换一个心理脆弱的人来，恐怕一条人命交代了都算轻的。 这样想想，能在这个圈子里一步一步稳稳混上去的人，心理都是非常强大的吧。 女警官没有发现，她已经被照雨的言辞所影响，不由自主的站到了她的那边。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而且因为你的成长环境，所以你也不害怕这些？”男警官看出自己得同事不在状态，立刻开口打断了两个女人的情绪共鸣，女警官还没有缓过神来，却还是本能的相信自己的同事，下意识的低头看着桌面，没有再跟照雨对视。 男警官故意表示出张扬的模样，似乎是在向照雨示威，仿佛在说：“你看，你这么努力了，结果还不是被我拦下来了。” 男警官知道自己的这个眼神有多大的杀伤力，他期待照雨被他激怒，只要照雨怒了，就能有更多探查她的机会。 照雨平静的回视着男警官：“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属于违规滞留在地下车库里，作为成年人，他们应该知道不论发生了什么，他们自己都得承担一部分责任。” “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天他们受到的伤害，自己的活该占了一半？”男警官心里有些气馁，嘴上的话就有些没有把门，虽然依旧是试探，但显然说话的内容不太妥当。 “我没有这样说，希望两位警官也不要这样说。”照雨在心里有些失望，对面的两个警官都已经失去平常心，接下来也不可能再发挥出什么能影响她的神来之笔，上辈子她在重案组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两位警官，所以可能他们的能力就仅止于此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失言了，男警官楞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按照习惯高高抬起手，就准备狠狠的往桌子上拍一下，谁知道照雨的动作竟然比他还要快：“有人来了，我可以离开了。” “谁说你可以离开了？”男警官真的是气急反笑，看着照雨的眼神的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蔑视，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临时被征用的化妆室房门被敲响。 “谁？！”男警官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大吼了一声，刚刚才回过神的女警官被这一声给惊到了，手边的笔和杯子还碰撞了一下，发出了轻轻的磕碰声。 “你好，鄙人姓武，是照雨小姐的私人律师……团。”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随着他走进来的动作，身后又跟上了五名同样装扮的男男女女，看上去就是不好招惹的模样。 “还律师团？”男警官这次真的是傻眼了，他转头看看照雨，想到刚才她说的她可以离开的话，忍不住开口道：“你打电话叫的人？” “不是。”照雨摇摇头，站起了身，“说好的是协助调查，我觉得我已经协助了很多了，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可以，照雨小姐并不是嫌疑犯，该办的手续我们已经办好了，如果警官这边还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直接拨打电话联系你的长官。”一名律师手上拿着盖章的文件，一名律师手上拿着手机，还有一名律师正低头翻着什么，似乎还在找什么东西。 被打断的男警官非常的郁闷，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他能跳出来硬抗的，他强逼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站起了身：“当然，感谢照雨小姐的支持，如果还有什么事情突然想起来的，希望照雨小姐能尽早跟我们联系，谢谢啊。” “好的。”照雨点点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帮手来了而张扬起来，还是那种淡淡的模样，直到照雨抬脚走出了房间，那个六人组的律师团也离开了，男警官才转头对着身边的女警官说道：“长官，你怎么看？” “她说的是实话，但说出来的是不是百分百就难说了。”女警官一改刚才那种情感丰富的模样，抬起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冷淡，那种骨子里冷意似乎因为被隐藏久了，瞬间喷涌而出。 “那我们跟她吗？”按照惯例，他们应该派人手跟的，男警官却不确定，毕竟对方已经展现出了背后的依仗。 “不跟。” “啊？不跟？不跟没关系吗？” “没关系。”女警官摇摇头，“如果真的跟了，刚刚没有说话的那两个律师，就是为我们准备的。” 这话听得像是天方夜谭，但是男警官却有种心里的猜想被印证的感觉，确实从那个律师团走进来之后，他就感觉到事情好像已经被画了一个句号一样。 “虽然不跟，”女警官站起了身，转头准备出房间，“虽然不跟，但是事情不会就这样完结，虽然照雨说跟她没有关系，我却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情就是冲着她而去的。” “是。”男警官点了点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照雨可以不跟，但是照雨身边的人他绝对能跟的妥妥的。 两个人走出化妆室的时候，其他工作人员收集证词的工作也完成的七七八八了，基本都是收尾的工作，而之前售卖了照雨行踪的前台也因为调查而被发现了手机里的微信群，脸色灰败的在跟警察争执着什么。 “不管这么说，你这就是犯罪。” “什么犯罪，你知道什么，有些艺人巴不得被这样对待好吗？我一个人本事怎么可能那么大，拿到所有人的信息？这种虽然没有明面上说出来，但是有的艺人想要炒热度，还会故意偷偷泄露给我消息好吗？” “好好说话，不要叫，不论是人家故意的还是你跟踪的，这种贩卖私人行踪的行为就是违法，如果真的是你们达成协议贩卖的，那就把合同拿出来吧。”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合同，前台小姑娘的脸色像是吃了一坨屎一样，心里也许是在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但是当初她叮叮当当点红包的时候，肯定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我这的不是故意的啊。”越想越害怕，前台小姑娘抽泣了起来，然后就看到眼前走过的一行人，前台小姑娘几乎是下意识的站起身，伸手想要抓住被围在最中间的那个人。 第一百八十二章 留校察看 “请问有什么事情？” 比照雨反应更快的，是围在照雨身边的人，被前台的手臂擦过胸口的女性直接抬手架起了对方的手臂，语气虽然是温和的，但是表情却是严厉的。 “就是，请，帮忙。” 前台这才发现围绕在照雨周围的人好像是保护她的样子，她一开始还以为她们是一堆人往外走的，现在看起来，竟然是照雨找了帮手。视线乱飘之际竟然认出了其中一人胸口别着的徽章是某个高等级律师协会的徽章，她只楞了一秒就迅速反应了过来，刚刚还被卡住的手又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你放开我，放开我！照雨姐，照雨姐你帮帮我。” 照雨原本就没有往前走，看到前台的小姑娘杀猪般的叫了起来，照雨定定的看着她，在照雨那种冷漠的视线下，小姑娘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声音，但没过两秒钟她又哀嚎起来：“照雨姐，我知道错了，之前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准备退群了，但是现在这边的警官一定说我做了什么，我说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帮我做个证明啊。” “证明什么？”照雨的眼神仿佛是一柄利剑一般，刺的前台小姑娘不由自主的闪避了眼神，然后照雨就知道对方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想要放弃这块收入的意思，屡教不改的人照雨从不同情，于是照雨抬脚，向外走去。 “照雨姐，照雨姐！” 看出了照雨不打算管闲事的意思，前台小姑娘整个人都慌了，也顾不得自己手臂在别人的钳制之下，猛然就向照雨的后背扑了过去。 钳制住前台小姑娘的女律师的主业虽然是律师，但是她的副业却是最高级别的跆拳道业余选手，如果这样还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碰到自己的雇主，她也不用在这行混了。 翻腕，折手，摔！ 前台小姑娘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翻了出去，好在今天她穿的还是职业套装，要是穿a字群，她恐怕就很难看了。 “怎么……” 手上的钳制送了开来，自己仰面朝天只能看到天花板上的顶灯，能感到有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去，又走过去，前台小姑娘莫名的觉得自己的眼泪水要落下来了，她带着哭腔嚷嚷道，“你为什么不肯帮我？你不是说你是什么专门练武的人吗？练武的人不需要武德的吗” 也许是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惨了，小姑娘没有任何的顾忌，直接把一个大帽子扣再了照雨的身上，“你这样还算是什么练武人士？” 身边静悄悄的，仿佛一下子所有人都离开了，气氛宁静的让人有些害怕，前台小姑娘犹豫了一下，正准备翻身趴起来，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是谁，一股巨大的力道已经袭来，反手把她提了起来，好好的放在了地板上，然后小姑娘看清楚了对方的脸，是照雨！ “照雨姐！” 小姑娘才刚刚面露喜色，照雨冰冷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帮你？我身后有六位律师，留两个给你就可以了？还是说我应该让他们跟你补一个合同，然后就能顺利把你捞出来了？” 前台小姑娘听的眉开眼笑，只差没有点头举双手支持了，但是照雨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把她狠狠的砸到了坑底：“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因为我是练武之人？你其实不知道真正的练武之人是什么样的吧。” 照雨说话间，脸庞缓缓地向前台女孩子靠拢，压迫感十足，女孩子想要往后退一步，但是脚却莫名的动不了，女孩子越来越心慌，照雨却丝毫没有动容的意思：“真正的练武人士中，只有一条铁律‘弱肉强食，仁者无敌’！” “那你……” 不是应该“仁者无敌”吗？那就应该多帮人啊，怎么能这样残忍的拒绝啊。 前台小姑娘有满腹的话想要说，却被照雨的气势压的说不出话来。 “你不算弱者，人总要为自己的事情付出代价的。”照雨收敛了自己压迫人的气势，转头向外走的时候，视线不经意的瞥见了站在不远处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男女警官，她的视线无波无澜的转了回来，继续向外走去。 “队长。” 男警官开口，语气不是那么的确定，女警官点点头：“还是盯她周边的人，她总会入镜的。” “是。” 这一边，照雨在六名律师的照看下离开了摄影棚，外面的空气已经清冷了许多，血腥气息也散去了许多，有人正在低头打扫着什么，接照雨的车子已经从头到脚更换了一辆，连车里的保镖都换了人。照雨坐进车子里的时候，那六名律师也跟进来了一个，还有五名转头进了另外一辆车子，显然是打算跟在照雨身后。 另一边，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一边坐在着两大一小三个人，另一边做着满脸怒容两个人，主位上坐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胸口带着的校徽徽章上清楚的写着对方的身份——教导主任。 “事情的经过大家都清楚了，严伟妈妈，你们作为家长，有什么想说的吗？”教导主任看上去挺公正严明的，让班主任和年级主任先把话说完了，然后允许家长发言，只是被点名的那个家长似乎有些窘迫，脸色也很不好。 “严伟妈妈，虽然你是严伟同学的继母，但还是希望你能担负起一位母亲的责任，对于严伟同学最近的状况，你是怎么想的？”在场唯一的女性气的脸都红了，转头狠狠的瞪了桀骜不驯的继子一眼，开始大吐苦水：“老师啊，领导啊，你们别看我是这孩子的继母，可是他一点都不认我，一学期回不了家几次还跟我说学校补课，学校补什么课能不让孩子回家？但是他就是这样说的，我能说什么，他闹腾一次我就被他爸爸埋怨一次，原本以为他就是小打小闹一下，谁知道他胆子竟然这么大？还敢翻墙逃课！” 严伟听到继母的抱怨，也许是因为习惯了，也许是在分神想别的事情，他没有抬头，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继母已经习惯了严伟的阴阳怪气，把平时堵在胸口的郁闷发泄了出来，她的情绪好了几分，语气也偏向了娇弱：“他爸爸最近出差，实在没有时间过来，我一个人过不来，所以请弟弟送我过来，现在家里也没有主事的，还请老师们多多费心。” 坐在首位上的教导主任轻轻的哼了一声，并没有吃女人的糖衣炮弹，他在校长那里受的气，学校在这件事情上花的钱，都得让严伟的家人吐出来一些，当然，吐了也不是给学校，是给老师，主任，校长的。 “费心？费不起啊，你家儿子逃课，完了跑出学校找小明星，结果把学校送到了热搜，学校为了把事情压下去，端正学校的风气，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现在外面还在纷纷扰扰，知道你给学校带来多大的麻烦吗？严伟，老师在跟你说话！”训斥完了家长又轮到学生，教导主任在教导处里不是第一次见严伟，知道这孩子属于事多的，以前就不喜欢，现在更不喜欢。 被点名的男孩子抬起头了，看着老师的眼神是空茫的，仿佛完全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事情，教导主任还没有发作，班主任的脸上却挂不住了。 “严伟，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师给你说话你在梦游吗？你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在看哪里？看着我！！！” 班主任的声音太尖锐了，小男孩终于缓过神来，终于跟班主任对上了眼：“老师，什么事情？” “你！”班主任简直快气晕了，她喘着粗气转头看了一眼教导主任，教导主任抬手狠狠一拍桌子，严伟转过头来看着教导主任，教导主任的重点还是放在严伟的父母身上，所以只是像模像样的说了一句：“严伟同学，注意你对师长的态度，你已经是初中生了，就算你对父母有意见，也不应该对你的前途有意见，跟在一个小明星身后有什么用？你不自己努力学习，好好上进，让你的父母操心，以后还能做什么？严伟妈妈，虽然你说自己没有办法管小朋友，但孩子是叫你妈妈的，请你还是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职责吧。” “他可从来没有叫过我妈妈！”女人有些不甘愿，狠狠的嚷嚷了一句，坐在她身边的弟弟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肘，女人瞪圆了眼睛，却没有再说话，教导主任很烦这女人无赖撒泼的模样，当然后妈不算什么，当了后妈还搞不定孩子也不算什么，但是把麻烦丢过来却不知道表示的，就是个白痴！ “不叫妈妈，户口本上你也是她妈妈，如果你们家长还不肯配合学校工作的话，我们学校只能下处分了，光是一个私自离校，他就得拿个留校察看的处分！” 这处分很重了，但对于女人来说，一旦这个处分坐定了，只怕家里的丈夫回来也不肯善罢甘休，就算她有一万个理由也解释不通！女人在心里骂了一句娘，有些心疼钱，但是想想如果事情真的闹到丈夫那边去，恐怕出的钱要比现在多一倍有余。 这样想想，女人的心好过了几分，她微笑着伸手，从五位数的手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轻轻的往教导主任的方向推了推：“这孩子给学校老师填麻烦了，真的是太抱歉了，我们父母有心无力，还是请学校老师多多帮忙。” 教导主任看了一眼严伟，男孩子的头又低了下去，他就没有多想，大剌剌的伸手拿过了桌子上的支票，看到了数字八开头，他的表情温和了几分，女人在心里又骂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娇媚：“孩子年纪还小，背上背个大处分，对孩子以后的人生不太好，还请老师们多多帮忙，给孩子一个教训，以后能撤掉的，就可以了。” 教导主任微微垂下了眼帘，不说话，班主任还没有缓过气来，也不肯开口，于是年级组长接过了重任，看着女人开口道：“孩子的事情可大可小，但是为了孩子的未来，学校还是义不容辞，其他的处分也不多说了，还是需要留校察看的，只是可以不记档。” “太好了，感谢老师，太感谢了。”女人知道自己完成任务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疼就心疼吧，反正是那个男人自己出的，回头再要两个包包，安抚一下自己这趟辛苦，再给弟弟要点什么呢？ 女人这样想着，偷眼往弟弟那边看了一眼，而只看了那一眼，女人的脸就难看了起来，那个像是一直低头在发呆的小子，竟然躲在下面玩手机！ 女人气的要命，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嚷嚷出来，好不容易只是一个不记档的留校察看，要是再在现场闹出来，那就直接退学了。所以她忍了忍，又陪了两句话，看到教导主任和年级组长都准备撤了，她才吐了一口气，站起了身：“谢谢老师，谢谢老师，辛苦了。” 教导主任和年级组长说说笑笑走了，两个人对女人的示好随意的点了点头，连话都没有回，女人心里有些气闷，但事情还没有完，因为孩子的班主任还在，还得应付。女人继续伸手放在手包里，手包还有一张面值四位数的购物卡。 女人拖着椅子稍稍靠近了班主任，两个女人聊天的话题很容易搭在一起，聊的开心的时候，购物卡不知道何时就落在了班主任的手机下面，两个人刚刚结束了话题，各自有了离开的意思，刚站起身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竟然被猛然打开了。 “你干了什么？！” 刚刚还满意而去的教导主任，现在却凶神恶煞般的冲了进来，继母吃了一惊，突然有些心惊胆颤，因为她发现教导主任的视线，分明越过了她，落在了她的身后。 第一百八十三章 依仗 “你干了什么？” 女人脑海里闪过了男孩子刚刚玩手机的模样，她突然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当她想要伸出手抢男孩子垂在身侧的手机时，男孩子却咧开了嘴，笑得有些可爱：“你再凶一点，把你平时对我的都再演一遍？” 验证了心里的猜想，女人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但是一想到有一台手机正直播着她所有的一举一动时，她又觉得自己必须要表现的友善一些，这样两种完全反面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调整过的脸看的更像个妖怪。 “你，你，你！” 教导主任也被提醒了，伸手扶在房门的把手上，手背绷的白白的，心情糟糕到了极致，但是他还不能吼，因为那个直播录像让整个学校再一次被顶上了风口浪尖，而且这是事实物证具在，速度快的话，明天一早调查组就会出现在学校门口，他们必须安排，哪怕这次脱皮损骨，把整个学校盘出去，也要活下去。 教导主任这个时候还不忘演一把，他用一种沉痛的表情看着男孩，也看到他手里大剌剌举起来的手机，直播屏幕清晰可见，教导主任咳嗽了一声：“你太让老师失望了，你竟然挖了个坑给老师跳，要求请家长的是你，告诉家长所有事情的人也是你，你现在又在做这些事情！” 教导主任强撑了演完，看着男孩子的母亲和舅舅：“你们自便吧。” 自便？不是就逐客令吗？女人觉得自己的脸这次都丢尽了，这个鬼孩子一直在直播，她这次要好好想想怎么跟丈夫解释才能熬过去。 “你这孩子，等你爸爸回来再收拾你！”女人终究还是没忍住，放了狠话，自从这个女人进门，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失态，小男孩咧开嘴笑了笑，心情非常的好，等到整个会议室就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微笑着转过了手机，看着直播屏幕里义愤填膺的回复，还有人表示已经拨打了报警电话了，他觉得很畅快，虽然手机拿到现在已经滚烫了，但是他一点都不害怕，这个计划时他站在学校门口的时候就想到的，从他进学校开始到现在四个小时，他就直播了四个小时。 同寝室的那几个大男孩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进门就戳头拍打收拾他，床上被水杯浇湿，书桌上的课本被划的七七八八，而且毫不掩饰的站在男孩子的面前嘲笑他，这一幕幕直接就被直播了出去，原本只有几十人的直播间瞬间升到了千人。 小男孩那个时候护着手机，没有被几个男孩子看出来，等到他们过瘾了离开宿舍去上晚自习的时候，男孩才拿出手机，用自己银行卡里的零花钱升级了直播间，瞬间把直播室扩充到十万人的顶级配备。 后来，果然不出所料，家里来的是那个女人，老师过来带他去办公室，小男孩心里隐隐有些兴奋，藏好了照雨给他签字的笔记本，去了会议室，再此掀起了一片骚动。 背脊上有些疼，是之前被同寝室室友打的，但是小男孩心情很好，他拎着手机往宿舍的方向走去，旁边有人来来往往，看到他的时候明显眼神里带着点什么，小男孩没有理会，晃晃悠悠的推开了自己寝室的大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四张又生气又害怕的脸：“严伟，你！” “我直播还没有关。”小男孩微笑着抬起了手机，手机晃了晃，之前直播最高峰的十万人满档现在已经退到了两三万人，但即便如此，也有两三万人，一样让人不能忽视。 小男孩哼哼了一声，抽了一下嘴角，表现出身上得伤口疼得厉害的样子，几个同学什么时候看到小男孩这么张扬了？心里的气下不去，脑袋就热了起来。 “你们不让我过去吗？”以往会尽量躲开的人，现在直接面对面的对上，严伟第一次正面怼，而且怼的毫不犹豫，原本挡在严伟面前的男孩子看到手机上自己清晰可见的脸，下意识的转过身去，让出了位置。 严伟心里有些小得意，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笑的太明显，然后他就看到了放在他书桌上的那本本子，正是他一开始自诩藏得好好得本子，严伟的心狠狠的往下一沉，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你们干了什么？” “噢，想画画，刚好没有带纸，借你的纸张用了一下，大家都是同学，你不会那么小气吧。”寝室里个子最高的那个那孩子笑得吊儿郎当得，别人直播会怕他不会，自家老爸有钱有势，那些网上玩键盘的人，能动的也只有键盘。 “啪！” 个子最高的那个男孩子刚刚得意完，一个黑影就闪过了他的眼前，下一秒钟男孩子的额头剧烈的疼痛起来，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他的眼前划过，然后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惨叫声响起：“啊~~~” “你干什么？！” 所有人没有想到严伟竟然连招呼都不打就动手了，那张签名虽然很珍贵，但也不至于珍贵到这种程度吧，签名的人并没有死，总能拿得到的啊，他们虽然把纸画的乱七八糟的，但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这张纸惹下这么大的麻烦，而且还有一个正在直播中的手机实时记录啊。 “你们在干什么啊，把他拉开啊！” 在另外几个男孩子发呆的时候，严伟已经抢占了先机扑在了男孩子的身上，因为男孩子个子高，一下子跌下去，臀部，背脊，后脑勺都受到了重击，晕沉沉的时候胸腹部又被压住，要不是他本能的抬手挡了一下，严伟手里的砚台就要再次敲到他的脑袋上，一次不死，两次还能不死？ 但是严伟占据了居高临下的优势，大个子男孩子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再来一次他真的挡不住，他只能大声嚷嚷着，找那些白痴同伴帮忙。 “啊！”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冲了上来，三个人拉拽严伟一个人，终于把他拖了下来，严伟被拖开的时候还在拼命的用脚踹，踹的其他三个人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终于有人忍不住吼出来了：“不就是一张签名吗？签字的人没死，再让她帮你签一张不就好了吗？” “呼呼呼~~~”仿佛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的少年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几个男孩子，眼神犹如一条小狼崽子，几个男孩子不是没有被严伟这样瞪过，但是今次却是最让他们胆颤心惊的一次，这个叫严伟的，仿佛是找到了什么依仗一般。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学，不要闹得这么难看。” “老大还在流血啊，要不要送到医务所去。” “严伟，你还在直播吗？关了吧，你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了，再直播手机都要关机了，万一坏了你以后怎么办啊？” “老大，我扶你去洗手间看看，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情，我们就别去医务室了。” 难得在这个寝室里会有这么平和的对话场面，严伟狠狠的瞪着被扶起来的“老大”，牙齿之间咬的咯咯作响，那个“老大”一手捂着头，鲜血糊满了他的脸和手背，似乎是觉察到了严伟的视线，他回看了过来，明明还是那样恶狠狠的，但是严伟却分明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围聚之意。 “好了好了，别看了，快点去洗洗。”平时在寝室里还算是中立的男孩子站了出来，挡住了严伟的视线，严伟垂下了眼眸，看着手里那张被画的面目全非的纸，纸上写着照雨名字的地方，被画的乱七八糟，衍生出了一个又一个小怪物，严伟看的生气，忍不住又想动手。 “都是同学，之前大家是有不开心，但是你今天这样一闹，所有的都还了回来，要是那边不追究也就算了，要是追究起来，你，你不是还有处分在身吗？” 会咬人的狗不叫，狗真的啃起来，不撕掉一片皮肉不算完，在做和事佬的男孩子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平时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否则的话他现在哪里敢开口，没看到那几个那孩子都挤到了盥洗室去。 “这个签字是很重要，也很可惜，但是你看，你还是能找到那个明星的，再签字也不是没有机会，你何必下那么重的手，待会你看看，要是，要是他伤的不重，你道个歉，事情就过了。” 严伟抬眼看了看说和的男孩子，虽然记得他平时并没有落井下石，但也没有雪中送炭，严伟觉得自己不找他们的麻烦已经算是给面子了，其他的，他用不着给。 严伟低头，拿起了手机，刚刚的直播已经关掉了，手机这会子冷了几分，严伟解锁手机界面，输入了一连串的手机号码，拨打。 一直在观察严伟动作的男孩子愣了愣，看着电话处于拨打未接通状态，他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你给谁打电话啊？” “照雨姐。” “哦！哦？”男孩子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照雨姐，是给你签字的那个照雨姐吗？” “对，照雨姐说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严伟的脸上又有些小得意，这个电话号码他之前试过的，能拨通照雨的手机，因为照雨，严伟觉得谁站在他面前他都不害怕，从见到照雨姐到现在，他所有的事情不都是顺风顺水的么？ “哈，你还真以为人家那个小明星会搭理你？就算她真的敢搭理你，你以为她敢管这件事情？！”在洗手间里洗漱完毕的“老大”用一条干净的毛巾捂住头走了出来，眼神脸色都是缓过神来的凶狠，“严伟，你真以为自己抱上了什么大腿？你算什么东西，人家凭什么帮你。” “‘老大’你慢点，你额头的伤口还好，你要是这么大的动作，会更痛的。” “‘老大’，止血绷带，让我帮你贴上。” “你们怎么都出去了，怎么也不帮我收拾一下啊。” 难得洗漱间里乱糟糟得，做和事佬的男孩子哼了一声，觉得自己真的是跟一群猪在队友，但是他不能再发表自己的意见，否则这个寝室里更加的闹腾了。 “哼！”严伟看了一眼“老大”，觉得手掌心有些痒痒，“还想被敲一记吗？” “你敢！” “老大”狠狠的瞪圆了眼睛，控制不住自己脑门瑟缩了一下，而就在这个时候，严伟的手机也接通了，严伟立刻拿到了耳边，换了一个非常内敛害羞的声音，仿佛依旧是那个被校园霸凌的小男孩。 “照雨姐，是我，你在忙吗？” 这样的严伟，整个寝室里的人都没有见过，显然这个叫照雨的女孩子真的是他非常想要靠近的，也是他全心依仗的，之前看到了后半段的直播，严伟家里一塌糊涂，又进了个这样视钱如命的民办学校，人生真的凄惨。 “嗯，我没事，我在寝室里，他们没有对我怎么样，就是你给我的签名……”严伟的声音渐渐的低落了下去，整个人都没有了精气神，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刚刚还说没事，现在却说签名被毁了，正常人的逻辑推理，都会认为严伟这边是出了事情。 “老大”真想开口骂人，但是身边的两个男孩子机灵的很，发现“老大”要搞事儿，立刻捂住“老大”的嘴，把他往旁边带着走。 “嗯，我没事，下次有机会，再去找照雨姐拿签名，嗯，好的，好的。”严伟乖巧的听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要照雨帮忙的意思，直到那边似乎传来了道别的声音，挣扎的“老大”终于得到了解脱，大声咆哮了一句：“严伟，你装什么装，你打我头的时候怎么不装？！” “……” 拿着手机的严伟皱了皱眉头，嘴角微微上翘，语气却更加的委屈，“因为他们把照雨姐你给我的签名给撕了，所以我才，所以我……我知道我不对，但是他们还在嚷嚷，不肯放过我。” 第一百八十四章 壁虎 照雨放下手机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看，周瀚琪接到照雨的时候就一直看着他，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几乎可以百分百确认对方是冲着照雨来的，周瀚琪前脚派出了一个律师团，后脚自己就赶了过来，接到了照雨刚刚才给她拢了件大衣，手机就响了，看到照雨故意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在最后一声才接起来，周瀚琪就知道有问题，等到照雨挂了电话，他就开了口。 “跟之前的那个事情有关系？” “嗯……”照雨的表情并不是十分的肯定，带着几分浅浅的犹豫，周瀚琪很少看到这样的照雨，他安静的等了一下，果然照雨接着开口道，“有点奇怪，还不确认，那孩子不像是意志那么坚定的人，但做出来的事情又跟之前的事情前后呼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刚刚看了新闻，这孩子闹了一场大的，学校那边很有可能会闭校审查，教育局那边已经来了消息，今晚就会赶过去，那孩子你不用担心了，先回去睡一觉吧，今天的拍摄结束了吗？明天还需要来吗？”周瀚琪的语气很轻松，明明刚刚照雨才从一场重大的刑事案件中脱身，却没有人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不用了，我的已经拍完了，今天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暂时不会有工作。”照雨摇摇头，“我接下来会空五天，没什么大影响我陪你一起？” “好。”周瀚琪点点头，虽然他出来的直接，但手上的活不少，他之前提交的资料有计划，有实现的基础，但周瀚琪不出面，这份资料最快能在五年内解锁，而周瀚琪出面，三分力，五分力，七分力，十分力，资料都在两年内能完全吃透。所以京城的人不敢在京城动周瀚琪，京城的人在魔都也动不了周瀚琪，即便有人不甘心，也只能老实蹲着，等待时机。如果照雨跟在周瀚琪的身边，周瀚琪就不会随便离开实验室，周瀚琪越用心，魔都和京城的人都更加乐意看到。 车子缓缓的驶入了一栋建筑物前方的大门，高压电线，手臂粗的铁栏杆，如果不是故意的配上银白色的和金黄色的金属色调，恐怕就是一栋监狱。 “实验室弄成这副模样，真的像是监狱。”照雨念叨了一句，还在在内心感叹这个时空某些技术的强大，是隆王朝难以达到的，如果隆王朝有这些技术，照雨一定会以权谋私，弄一个大金属笼子，把浮烟给囚在里面，不放她出来兴风作浪。 “不能给外面的人进来的机会，也不能给其他人出去的机会，我还有两周的工作时间，做好了就可以回去了。” “这么快就回去，老四那边出问题吗？”照雨记得这几天在家里吃了两顿，大哥二哥特意空了时间回来陪着，虽然桌子上聊的多是公事，但看的出来周家的两兄弟很高兴，这阵子周瀚琪忙的不回家吃饭，他们两兄弟还是各自忙碌。 “他还可以，没什么问题，我在那边的实验室不能听，两周是极限。”周瀚琪牵着照雨的手下车，跟在他车后保护的车子一辆跟了进来，两辆就停在门口，周瀚琪虽然忙，却还是带着照雨进了餐厅，好好的吃了一顿。 另一边，挂掉电话的严伟脸色有些暗沉，之前还嚷嚷着的“老大”看出了端倪，嘲讽立刻扑面而来：“哈哈哈，大笑话啊大笑话，我就说吧，你自以为是的以为人家会看中你，结果人家根本没空搭理你，你白表白了对吧。” “你闭嘴！”严伟瞪圆了眼睛，眼底的血腥之气一闪而过，守在“老大”身边的两个男孩子眼见不好，又准备伸手去堵“老大”的嘴巴，“老大”这次却动作迅速，他脑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这会子动作越发的张扬起来。 “不要拦着我，你们怕他干什么？之前还能说是有人给他撑腰，现在人家明摆着不管他了，你们能不能清醒点，他真还是以前那条癞皮狗，你们现在给我压住他！”男孩子的气性上来，十三四岁也是能动刀子的，一旦真的把人压住，会出什么事情很难说，严伟不是第一次跟这几个男孩子打交道，他反应很快，站直了身体盯着对方：“试试看，弄不死我你们晚上就别想睡觉，睡着了分分钟让你们脑袋分家！” 严伟的凶狠在今天体现的淋漓尽致，除了那个家世出众的“老大”，其他人都心生退意，而就在气氛一触即发凝固的时候，寝室的门突然被狠狠的推开，班长出现在了寝室门口：“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老师通知所有的人去大礼堂集合。” “？大礼堂集合，这么晚？” 和事佬男孩是这个寝室的室长，看到有人来打断，立刻迎了上去，还打算寒暄几句，结果却看到班长没好气又畏惧的看了一眼严伟：“你说呢，老师说了让你们赶紧进去，还有，严伟，老师让你去教导处。” “教导处？”严伟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情，却没有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他挑了一下眉毛，笑容让人背脊发冷，“教导主任老师找我吗？” “咳咳，咳咳咳，我不知道。”咳嗽了两声，班长转头就走了，看样子是最后通知的他们寝室，几个男孩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算是达成了短暂的共识。 “走吧，我们先去大礼堂。” “老师肯定要点名的。” “对啊，老师要是点名就麻烦了，走吧走吧。” “严伟，你自己去教导处吗？要我陪你过去吗？”寝室长开口问了一句，脚步却没有动，严伟摇摇头：“我自己去，你们今晚估计睡大礼堂了，记得多穿点衣服。” 严伟说完这句话之后，转头就出了寝室门，只是他临离开时的那个眼神，让脸上还挂着嘲讽笑容的“老大”瞬间表情冻结。 “我们走吧。” 寝室长摇了摇头，觉得身心疲惫，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儿，还不如跟往常一样，打打闹闹一场，各自睡觉，现在搞不好，书都没得读了！ 严伟走进教导处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完全陌生的脸孔，校长不在，教导主任不在，班主任也不在，有一个别着学校老师徽章的男人迎了上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刻意的与他保持着距离，然后严伟想起对方是谁了，一年级的年级组长，以前高年级成绩纪律一把抓的大佬，因为得罪了校长和教导主任，被下方的，人家都是一个年级一个年级往上升的，只有他自己一直呆在一年级，而且被学校要求安抚好每届新生家长对于换老师的不满。 看到是这个老师，严伟的心情好了几分，这一次应该是这些人愿意认真处理他的事情而不是随便打发了，于是他很有礼貌的向那名老师行礼，然后在对方的示意下，坐在了房间正中央的椅子上。 “这位是严伟同学。” 那个老师还是老风格，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远离，严伟略带两分桀骜不驯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三个人，发现他们的手边都带着录音设备，眼神微微亮了几分。 “严伟同学，你的手机呢？”坐在最左边的男人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浅浅的试探，严伟还没有反应过来，坐在中间的男人已经瞥了那人一眼，似乎是带着几分警告的意思。 “严伟同学，你好，我们是rr局的调查组，根据你今天下午反应的情况，我们来调查一下。”主位上的男人说话就显得滴水不漏了许多，根本没有提严伟手机直播的事情，显得根本不畏惧他是否继续保持向外界直播的意思。 “你好。”严伟点点头，并没有因为面前的几个大人物而感到害怕，并且他还把注意力长时间的停留在最左边那个人的身上：“老师你好，我没有带手机，手机下午直播时间太长，已经彻底的自己动关机了。” 这话听的让人有些火大，总觉得是带着几分炫耀的意思，左边那个人原本就看严伟不顺眼，要是这间房间里就他一个人，他一定会想办法收拾这小子的，但是现在，他却只能依着身边组长的意思，收敛自己的气势。 “那么，我们就来谈谈吧。”不是第一天干这一行了，潜规则小黑幕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能被派来当代表也不是傻的，几个问题就切入了重点，把这间学校的问题扒拉的清清楚楚，有时候，问题这种东西不是不存在，只是你愿意不愿去看，看完之后是处理问题，还是处理提出问题的人。 另一边，跟着周瀚琪进入研究室的照雨吃了点东西，回了几封邮件，电话给懵梦交代了一下行踪，就开始刷微x热点。 懵梦说公司有在控制一下热搜，但是不可能全部拉下，今天的事情已经爆相关热搜超过十五条了，公司花了价钱，留了四五条左右，照雨看了一下，还是蛮平均的，三条带自己的名字，两条相关的带着的摄影棚和私生饭的名字，再有几条跟某个学校有关的，照雨根本连点开看的欲望都没有。 点了个营销号的转发，照雨认真的看着那个被截断的视频，小男孩能想到这个方法是真的厉害，但这个方法也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是什么让他不顾一切的？ 照雨眯着眼睛，并不想承认那个依仗是自己，如果仅仅因为一次见面对自己和善的人就这样信任，就意味着这个少年并没有经历太多的绝望，也应该不会做出这般极端的行为，直播的时候就那样直接用凶器砸人的头，哪怕是有起因有理由的，依旧会让他受到训诫，而那个少年全都做了，就意味着他有所依仗，依仗还不是自己。 照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被逼急的是浮烟，她是下网的那个，她得再等等，再等等，稳一点就可以了。 “我不想等了。”照雨猛然抬起头，看着电脑桌后的周瀚琪说道，“我觉得再等下去浮烟会发疯，她现在丢出来的棋子还是十来岁的，继续给她压力的话，她丢四五岁的筹码出来也不是开玩笑的。” 周瀚琪正在做测试，听到照雨的话时将自己脑子中闲置的那部分抽出来，应对着照雨：“那如果这一次动手早了又被她溜了呢？是你说的，浮烟是条壁虎，会断尾逃避的。” 照雨觉得自己被堵了，有些不爽的趴在了桌子上，哼哼了两声说道：“可是我觉得她太发癫了，不知道后面还会想做什么。” 周瀚琪手指如飞，在电脑上迅速的敲击，回到照雨的语气却丝毫不停顿：“说明她已经站在了悬崖边，区别只是她一个人跳下去，还是拖着你跳下去……嗯，她应该拖不动，你背后还有我。” 照雨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接不上话，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热泪盈眶的感觉了，上辈子跟周瀚琪在暧昧中，两个人哪怕是担心对方到死都不肯说出来，而今次，照雨动了心，定了情，那个男人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强力到毫不犹豫展示了他的实力，照雨很珍惜这一切，即便周瀚琪肯站在他的身后，照雨也不会让浮烟有机会碰到周瀚琪，一次也不行。 “好吧，再等等。”照雨懒洋洋的支着下巴，继续刷手机，之前那些被袭击的网红直播播主又有了最新的消息，脱离了生命危险的他们发布了长文，表示了他们对照雨的真爱，同时表示自己虽然是直播播主，但是这次就是去看偶像的，遭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他们担心的也是照雨的安全，所以他们希望大家能给他们一些宽容，不要觉得他们罪无可恕，不然人肉他们，把武器对准袭击他们的暴徒，那个暴徒真的是心理变态的，甚至有可能还是照雨的私生饭，有问题的那种，早日抓到他才是重点。 第一百八十五章 文可安天下，武可定乾坤 申明是联合申明，除了还在重症监护室的那名直播播主没有亲自上阵，其他人都是亲自参与了录制，一句话也说的情真意切，如果不是早就熟知他们习性的人，恐怕就会站在他们那一边，给办案警察施加压力了。 但是现在，联合申明下面被顶的最高的三条就是那几个直播播主不久之前进行直播的内容合集，经典的怂恿粉丝送礼物，然后开出各种条件，只要由大的打赏，立刻就会跟上照雨的行程。 这几条视频的威力很大，已经有照雨的粉丝在下面骂活该了，还有的粉丝表示无视像条龙有事像条虫，上来卖惨还卖不出去，真以为粉丝都是瞎眼啊，这叫报应。 有人在劝理智，虽然直播播主做事很下品，但是动手的人也确实是心里变态的，怎么有人能下的了这种狠手，简直就是拿人命开玩笑，然后有人就在回复，心理变态和行为变态也没差多少，这种相互招惹的事情就是狗咬狗。 一张联合申明又一次掀起了微x上的热度，有人厌烦的说今天看了一天的照雨照雨，怎么这么会炒热度，有人却跳出来直接说，这不叫炒热度就是混脸熟，人家自己也不愿意上的好吗？接下来就有人说这年头，不上个热搜都不叫明星好吧，看来这个人设武打女星的人，是准备正式出道了。 微x上的纷扰没能打扰照雨和周瀚琪的私人度假，那所学校的负责人上下超过二十人全都被带走，刑拘的刑拘，审查的审查，停职的停职，整个学校陷入了战战兢兢的课业教学中，有路子的都准备转学了，没有的要么请长假在家，要么就是呆在学校但神游天际，原本觉得把老师们处理了是件好事情的学生们，现在也有些不高兴了，他们中大部分是学习不好的学生，但到底还是学生啊，没有了学校这个支撑点，他们自己觉得空虚了许多。 微x网上的风气有些改变了，原本觉得照雨是正义的一方的人有了些松动，在别有用心两边各打二十大板的人看似理性的引导下，照雨这边渐渐的变成了“处理事情太过简单粗暴不全面，导致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的立场，而另一边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如果不想把人家逼上绝路，就应该给对方一些机会，现在事情弄成这个样子，所有的人都有责任。 事发之后一个多礼拜，照雨参与拍摄的新剧准备上档了，原本就因为照雨的热度让这部剧备受关注，再加上剧组方为了提升收视率又大肆宣传了一把，整个微x又开始热闹了起来，之前淡下去的争执现在又被抬了起来，还颇有点连续剧的感觉了。 照雨正在翻邮件，收到了懵梦的短信，懵梦是在询问照雨的意思，新剧最近在魔都有一个宣传活动，刚巧照雨也在，之前不在同一个地方，错过了也就错过了，现在都凑在一起了还不参与，难免让人觉得照雨有些托大，但如果照雨真的不愿意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公司顶的住。 “怎么样，浮烟下饵，准备让我出去了。”照雨看完了消息，拿了一个苹果啃啃啃，周瀚琪刚刚交了一半的汇报文档，刚好得空，小两口也不想在家里被两个哥哥围观，所以还是呆在实验室，也正是因为他们老是盘踞在实验室里，所以浮烟完全没有办法靠近照雨，更别说打周瀚琪的主意了。 照雨和周瀚琪之前就合计了，以浮烟的个性很快就会想办法逼他们出去，只是没有想到办法竟然来的这么快，照雨虽然觉得自己准备的差不多了，但就这样出去，还是需要跟周瀚琪达成一致。 “嗯，宣传可以带我吧。”周瀚琪认真的在剥桔子，剥了皮去了白丝，再勾出桔子籽，周瀚琪动作细致的像是在动一场大手术一样，照雨却觉得郁闷，周瀚琪这是准备谈条件。 “不带你呢？”照雨哼哼了一声，拿过一个新橘子剥了起来，不想理会周瀚琪。 “不带不准出去……”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了，周瀚琪又追了一句，“你要出去，我也可以跟。” “好，一起一起。”照雨点点头，语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换个方向想一想，周瀚琪也是浮烟想要动手的那个，如果她离开了不带着周瀚琪，照雨也会分心。想通了这一点，照雨心情大好，拿过手机按了几下，把消息发了出去。 “谢谢照雨姐，辛苦了。” 懵梦那边开心的很，发过来的消息都给人蹦蹦跳跳的感觉，照雨觉得这样也不错，算是让懵梦那丫头开心了许多，听说她最近被新人逼的想要辞职了，只是眷恋公司大佬的帅气和美貌，一直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没关系，你开心就好。”照雨回了条消息，“下周你要过来了嘛？” “新人还有两周的实践期，我可能会过来一趟，第二天就飞回来。”懵梦发得这条消息从内到外都透着内疚，照雨却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劝她：“太忙不用过来，我自己可以搞定。” “那怎么可以，照雨姐我好久没有见过你了，我想你了。”懵梦发了语音过来，语气撒娇的可爱，看样子真的是想照雨了，不过想想也是，以前跟在照雨身后多稳妥啊，出事有人顶着，没事有地儿玩着，哪里像现在，快被那几个新人给气死了。 “好吧，我知道了，你安排好了就过来找我吧。”照雨还是打字过去，懵梦立刻“嘿嘿嘿”的回了过来，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依赖：“照雨姐，你真好。” “嗯。” 发了一个宠爱的表情图包，那边回了个么么哒，照雨冲着周瀚琪摇了摇手机：“可以带你去了。” “好。”八瓣儿桔子整整齐齐的码成了一排，看上去很舒服，照雨探头过去，认真的点评了一下：“刀法不错，要是在隆王朝，你文可安天下，武可定乾坤。” “谢谢夸奖。”周瀚琪认真的想了想，带着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语气说，“那如果那边的皇帝为难我，我想把他拉下来的话，会成为你通缉的对象吗？” 照雨漫不经心的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了一片桔子，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在聊天气一般：“隆王朝的女捕头忠于的是隆王朝的民众，而非隆王朝的统治者，以你的个性，想要拉下那老头，也不会大张旗鼓的。” “老头？”周瀚琪一直把一国之君定位在五十上下，在现代这个年纪大约也就是个中年人，但是放在古代，可能还真的是知天命的老头子，只是周瀚琪隐隐觉察到照雨话语里的那种细微的情绪，他隐隐有一个猜测。 “嗯，被浮烟玩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老头。”如果不是浮烟的罪证确凿，如果不是两省民众血书请愿，那个皇帝大人恐怕还不肯在缉捕文书上落印，即便落了印，也足足拖了两个月才交给她，否则的话，浮烟也不会在边疆逃窜这么久。 “由此可见，浮烟习惯了掌控人心，如果她控制的人一个一个都没有按照她计划的步调去做，她会疯！”这种分裂人心的方式，周瀚琪天生就会，只是他很少愿意用，上一个被他分掉的还是幼年时想要绑架富豪n代勒索金钱准备整容逃窜的国际通缉犯，被周瀚琪分的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最后被关进审讯室之后竟然又清醒了过来，一脸惊恐的看着审讯他的重案刑警们。 “你们问什么我都回答，但是别再让那个出现在我眼前，他不是人。”被吓破胆的男人强打着最后的尊严，却完全没有料到他惧怕的那个男孩早就回到了自己的科研基地，专注研究自己的功课，连一丝眼角的余光都不想留给对方。 “嗯，她已经疯了。”照雨实在不明白浮烟的心态，怎么能为了陷害师弟偷师傅的心头宝，转过头来又用内疚和其他的事情逼死师傅，那是一段狗血却又让人难以接受的回忆，照雨两世为人，刻意的避免去想起一切。 “她现在已经被逼到了极致，我可能会一直跟着你。”周瀚琪说这个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歉的味道，跟着这个词有些沉重，也许他分不开手的时候，跟在照雨身后的有可能是其他人，也有可能不是人，这是一个“天眼”的时代，只要周瀚琪想，没有人可以躲过他的眼睛。 “嗯。”照雨知道轻重，点了点头，不想周瀚琪焦心。 周瀚琪看着照雨的脸，知道自己这样有点任性，有点勉强她，但她还是违背了自己以往的性子，点头同意了，周瀚琪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合适，又说不出别的话，好容易忍了一下，抬起了手，摸了摸照雨的侧脸颊。 凌厉的眼刀砍了过来，明显照雨还没有办法适应这样的热情，周瀚琪有些好笑，却又不敢真笑出来，论武力他想要跟照雨对抗一下，还得自家媳妇儿让一让才行。 “走吧，去楼下溜达一下。” 温馨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的，两个人好像没有说几句话，时间就差不多，照雨站起身，跟周瀚琪一起准备下楼去买菜，虽然周边防御严谨，但是再过去一点距离，却有一个非常大的连锁超市，从一楼到五楼，买什么的都有，照雨很喜欢周瀚琪牵着她的手在里面慢慢走，那边的居民大多也以上年纪的人为主，认识她的人真的不多。 换衣，出门，步行二十分钟，走进超市，照雨被周瀚琪牵着，两个人浅浅的低语，走进超市门口的时候，相较于周围老老小小的人，颇有几分抢眼，实在是两个人的个子都超出了普通人的平均身高。 “这个你喜欢的。” 推着手推车，一路逛来，照雨和周瀚琪都不是爱吃零食的个性，但还是习惯性的在家里备上几包，从零食区逛到蔬果区，称好了水果蔬菜，再去生鲜区，然后就可以结账了。 连锁大超市有人工和机器结账两种，照雨和周瀚琪都是年轻人，比较习惯这种，所以就站到了空荡荡的机器钱，两个人一边刷一边低语，整个气氛温馨的不行了，旁边结账的老头老太太有人看到了，不免多看两眼，仿佛在回忆年轻时的状态。 “怎么了？” 周瀚琪看到照雨刷了一下手里的货物就不动了，下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顺手接过了照雨手里的东西。 “嗯，那边有点事情，我过去看一下。”照雨说话转头走，周瀚琪继续刷手里的东西，连都头没有抬，而照雨此时已经走到了其中一条排的比较长的队伍中后部，停了下来。 “小姑娘，要排队的。”看到照雨走到了自己前面两个小年轻的身边，身后的大妈有些不满的开口，刚刚还说这小两口看上去挺亲密和善的，怎么转头就来插队了？不带这样的啊，这方圆多少里的，谁不知道她的队是不能随便乱插的。 “你们两个，手机放下来。”照雨没有理会身后老太太的抗议，直接对身侧的那两个年轻人命令道，两个年轻人在照雨过来的时候就有些警惕，原本以为照雨时来插队的，手上的机器还没有收，反正这附近的老阿姨都不是吃素的，肯定不会让人随意插队的。这样想着的他们放松了许多，却没有料到照雨竟然时冲着他们来的，而且开口就是要他们放下机器，放下机器？！怎么可能！ “你谁啊？光天化日抢劫吗” 说话的年轻人吊儿郎当，甚至还有随时出手的意思，照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猛然抬手，直接打向对方的手腕，没有想到照雨竟然直接动手了，那个年轻男人一时不查，手腕剧痛了一下，手里的东西直接就脱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落在了照雨的另外一只手里。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人物 “你干什么？！” 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被攻击得手，靠近照雨的那个年轻男孩子楞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准备动手再抢一次，照雨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让那个年轻的男人楞在当场，甚至有些无措的转过头，求助般的看向他的女同伴。 照雨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这个时候身为男人竟然转头向后求助，照雨在一瞬间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很少有女性在这种事件里担任主导地位，要么对方在相应的区域里还有支援，要么对方就不是一位女性。 当冰冷的寒光闪耀着划过照雨的视线时，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刚刚还在旁边围观热闹的老先生老太太们，现在却不约而同的尖叫着闪躲开来，有那么一瞬间矫健的让人怀疑起他们平时上公交那种颤颤巍巍的状态是辛苦了几天才会出现的？ “杀人啊，报警啊！” “小姑娘你小心啊。” “两个都是小姑娘，你让哪一个小心啊？”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这个小姑娘跑来抢人家手机吗？但是另外一个小姑娘出门随身带着刀也是太厉害了点吧，平时应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躲到了安全区域，确认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自己了，老先生老太太们又开始闲聊分析起现在的状况来，实在是因为主观所见的事情难以确认谁是正义谁是惹事的，所以老先生和老太太们也不知道应该帮谁，索性就张家长李家短的发散性思维，并且带着十足的期待，期待接下来的大结局。 一柄不过手掌长长度的匕首，想要动照雨还是比较困难的，所以照雨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在旁边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她已经把手里的机器向上轻轻一抛，丢到了自动收银机旁周瀚琪的怀中，而且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就着外抛的姿势抬腿，狠狠的将想要顺着机器滑行的方向去追逐周瀚琪的男人一脚踹道，上身侧翻，轻松的躲过了那个带着假发浓妆艳抹的女人的攻击。 “啊~~~” 有老太太松了一口气，见不得血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可爱，虽然老太太摆在脚边的篮子里，放着两块新鲜带血丝的牛排肉。 照雨的上身倾倒，下肢外踢得长腿收回，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稳在身体得后侧，然后前腿猛踢，用力踹，直接攻击持匕袭击人的头部，那条腿甩鞭的模样实在好看，付款结束打包好的周瀚琪站在围观人群的后方，仗着自己的身高略带沉迷的看着照雨，那眼神宠溺的，不论是他下属的研究员学生还是周家的兄弟长辈们，看到了要么是惊吓要么是惊恐，觉得不会有人感到欣慰的。 “这小姑娘挺厉害的啊。” “不会是在拍电视剧吧，总觉得动手的那个小姑娘挺专业的。” “哎，你一说专业我想到了，我儿子之前很喜欢一个专业拍武打戏的女明星，说她拍戏吊威亚都是摆设，自己打的样子可好看了。”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你儿子肯定是为了追小明星糊弄你呢。” “这有什么好糊弄的啊，他现在都已经上班了，要追女明星也是他自己去，我怎么可能给他钱？” “可是你不是催着他结婚吗？人家不来敷衍你一下啊。” “哎，你们聊天可不可以去公园啊，还看不看热闹，现在打的可是最热闹的时候哎，那个拿刀的，我还以为真的是女的呢，竟然不是，你们看到伐，他的假发掉了，是个男人化妆的。” “哎，我的天啊，这个人肯定没有安好心眼，不然干嘛化妆还带刀。” “小姑娘你小心点啊，另外一个也要冲上来了。” 在心中认定了好人坏人，老先生老太太们立刻帮起了照雨，看到之前被照雨踢翻的男人竟然又打算站起身，他们立刻呵呵呼呼的嚷嚷起来，反正看目前的局势，那个小姑娘应该很容易能干掉这两个人。 就好像后面长了眼睛一样，刚刚用手架住对方的匕首，向后猛踢的脚就揣上了身后男人的胸口，围观的老先生老太太们立刻鼓掌叫好，实在是可爱的紧。 身后的人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好不容易聚起的气力又泄了开来，整个人躺倒下去，再没能爬起来，而手执匕首的那个男人眼见不好，孤注一掷的将匕首对着照雨的头部狠狠的甩过来，也许是之前玩过类似的项目，他的飞刀甩的又直又猛，如果真的被扎伤，就算脑袋不穿孔，也会拉出很大一条伤口。 照雨微微侧头，躲过了飞刀袭击的路线，猛然抬起了手，就那么准确的抓住了旋转中飞刀的刀柄，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肯定是拍戏，肯定是拍戏，哪里有人能这样抓住刀的。” “你说是拍戏，你看到线了伐，你看到绑在刀上的钢丝了伐？反正我们都没有看见的。” “那正常人谁能做到啊，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了，这个说不定是一柄遥控匕首啊。” “哎呀，你们别吵了，要是拍戏的话你们声音都太大了，全被拍进去了，要不是拍戏的话，你们就是捣乱，捣乱懂吗？” “哎，你在干嘛？录像吗？” “对，拍给我儿子看看，这才叫真功夫好吗？他喜欢的那个女明星酸什么，拍个戏后面至少要跟十来个人吧。” “哎，你这主意好，拍好了发群里，我也给我家那小子看看。” 场中央，两个年轻男人已经被按倒在地，全无还手之力，旁边议论纷纷的围观群众们看了一场大戏，心情正好着呢，结果却感到身后一阵力道袭来，将他们拨了开去。 “做什么都围在这里？散开散开，谁准许你们在这里拍戏的？有许可吗，拿证明了吗？没有的话，都给我到办公室里去。”带着两名安保人员而来的超市经理说话非常的不客气，显然对于自己超市里发生了超出他掌控的事情，感到非常的生气。 “没有人在拍戏。”微微躬身单膝跪在地上，用最近的塑料绳子将两个男人的手分别反扣住，确认他们怎么翻滚也起不了身之后，照雨抬起头，站直了身体看着气势汹汹的超市三人组，“你们可以报警了。” “报警？怎么回事？” 照雨清冷的模样有些眼熟，再加上她气场全开，超市经理稍微犹豫了一下，调整了自己说话的语气，略带试探的问道，“你是……警察？” “不是。”照雨摇摇头，超市经理微微松了一口气，声调又上来了几分：“报警也可以，但是要先说清楚什么事情，你们都跟我到办公室里吧。” “不用去你的办公室，这里就能说。”另一边，收了电话的周瀚琪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展示了一下手里的机器，“盗刷他人的支付二维码，摄像头也有，工具也有，估计前面几个结账的受害人最晚明天也能发现，我已经报警了，证据交给你们超市方保管？” “……”超市经理有些傻乎乎的看了看周瀚琪，被他的气场所压，差一点就要点头答应了，但他到底还是十几二十年的工作经验，还是有点意志力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好像是准备交代完事情就走了，那怎么行，怎么能随便让他们离开呢？ “不行的，你们是当事人，不能离开，不然警察来了问我们要人，你们走了我们怎么交代？”超市经理反应过来，不肯让照雨和周瀚琪走，忘记刚刚得到消息的他恨不得带上一打保镖过来的窘境，现在的他看上去，气势十足。 “不用你交代，都已经处理好了。”周瀚琪淡淡的看了超市经理一眼，只这一眼，就让超市经理整个人都惴惴了起来，他觉得这次他的超市，可能会迎接一次大变故了。 “走了。”明明直线就能走到照雨身边的周瀚琪却绕了条古怪的路线，等到他走到照雨身边的时候，正在拍摄的老先生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视频拍来拍去都没拍到那个男人的正面？但即便如此，在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摄像头之中的时候，他立刻就结束了拍摄，转头发给了自己儿子，同时也发到老年群里去。 “哎，哎，哎！” 超市经理还想拦人，身后两个保安立刻动作起来，两步上前就想伸手拉住周瀚琪，被周瀚琪牵在身边照雨猛然一回头，眼神锐利的几乎要刺破两名保安的胸膛，两名保安感觉到身体一冷，接下来竟然也不敢有别的动作，直愣愣的看着两个人走出了超市大门。 “你们干什么？该你们干事的时候不干！”超市经理忍不住咆哮了起来，上前想要巴拉两个保安一下，两个保安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着超市经理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你们！”超市经理刚想说句什么，地上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声，被照雨放倒在地上的两个男人觉察到了身体的疼痛，开始哼哼唧唧起来，超市经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去责难那两个保安，反而迁怒的盯着地上的两个男人。 “你们是白痴吗？敢跑到我们超市里来作恶？你知道不知道就算没有今天的那两个人，我们超市的摄像头也能抓到你们的踪迹，等到我们公司魔都上百家超市全国上千家集体一通报，你们以为你们还能跑到哪里去？” 超市经理吐槽吐的起劲儿，语气略带得意，刚刚发完消息的老头平时在超市买的东西不少，也是高等级的会员，偶尔对超市不满意了也会投诉，所以跟超市经理还算是蛮熟的，现在听到他这样得意，虽然没有不满，却也不想让他继续这样。 “得了吧，我记得超市里有几个摄像头是坏的好么，要不是人家出来见义勇为，回头被人逮着要赔偿的就是你了。” 老爷子话音落地，围观的老人家们哄堂大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查看地上的那个仪器的超市经理瞬间涨红了脸，整个人显得狼狈了几分，然后，替他解围的人出现了。 最近的派出所出警了一辆警车四个警察，进来的三个人应该是得到了吩咐，很快就把人签收，工具取证，转头跟超市经理交代了几句之后，拿出一张单子让超市经理签名。 以前超市也出现过小偷，超市经理报警的时候也签过类似的单子，这次看到了一字不差的模板单子，他毫不犹豫的就签了上去。 “先走了，你们自己收拾一下。”民警办完案，招呼了一声准备离开，超市经理楞了一下，准备好的话没地方丢，他有些迟疑：“那个……” “还有什么事情？”平白捡了个功劳，几个警察的情绪都挺好，也就转头看着超市经理了，被这么注视着，超市经理觉得自己内心有些心虚，他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就是，你们不用再问问吗？或者调一下监控录像？” “那个联网的，我们自己会调，没事我们就走了啊。”民警以前觉得这个超市经理很会做人，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这次上面交代的事情原本以为他还是很有眼色的，怎么现在傻乎乎的。 民警挥挥手，压着人拿着证据走了，超市经理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散开的围观群众，终究还是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转头对两个保安说：“你们忙自己的去，我去监控室看看。” “噢。”两个保安没有什么好奇心，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超市经理熟门熟路的摸到了位于二楼走廊尽头的监控室，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了大门。 “经理。”监控室里坐了一名轮班保安，看到值班经理进来了，他立刻站起身，态度恭恭敬敬。 “出去吧，我看看。”超市经理挥挥手，保安点点头，退了出去，超市经理在电脑椅子前坐了下来，喃喃自语，“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第一百八十七章 聚集 “奇怪啊……真的假的啊……不会吧……” 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监控室前，整个人都快要钻进摄像头里去了，从他一直喃喃自语的程度看来，他好像觉得有什么事情很古怪，而当他的情绪累积到了某一个程度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肯定不是巧合吧，他一定是故意找过角度的！” 那个看上去气场很足一看就是贵公子出身的男人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所以才会这样掩饰自己的行踪，躲避了现场偷拍的人的镜头之外，竟然还能找到坏掉的监控摄像头走位，偌大的一个商场近百个摄像头，几乎都只拍到男人的背影，连一张侧面的镜头都没有，不是被商品架子挡住了，就是被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挡住了，最极致的状况是两个人身边根本没有其他人的时候，那个身手了的的女人竟然主动挡住了那个男人的脸。 “太神秘了。”超市经理绝对不是一个喜欢探索神秘事件的个性，在确定了这件事情不适合他招惹而且刚才保安们的做法非常正确之后，他抬手，毫不犹豫的把几段稍微清晰的录像全部覆盖之后，转身向外走去。 身影隐藏在阴暗处的人影忍不住挑了挑眉，对于这种阴沟里的老鼠的求生欲，她有时候很不屑，但有时候又不得不佩服他们，真的是很聪明，知道怎样才能活下去。 超市经理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匆匆离开监控室的他直奔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因为安保人员进来报告，他才急急忙忙保存了自己工作文档，现在事情已经处理结束，他应该赶紧赶报告，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呢。 这边超市经理的事情算是完了，那边发视频的老爷子却被自己儿子的电话骚扰的烦闷：“干什么干什么，跟你说逛完超市就回去，你闹腾什么？视频？视频我拍的啊，我怎么知道你们年轻人玩的那些是什么东西来着，肯定不是那上面找的，你不是知道你爸喜欢逛什么超市么？别烦我，挂了！” 电话前脚刚挂掉，老爷子付了买东西的钱，下一秒又响了起来，老爷子有些火气大了：“打打打，打什么打？不用上班吗你？你请假了？！你请假干什么，你快到超市停车场……不是，你公司回来单程不是要四十多分钟吗，我视频发给你也不过才三十分钟还不到啊……你小子又开快车，不要命了你？！” 老爷子这下子真的火气起来了，要不是手里的东西都付钱了，他一定会直接丢下东西冲出去，而现在他只能推着沉甸甸的车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继续咆哮：“你干什么啊你，发疯了你，什么视频里的人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在哪里？！” 老爷子的话刚咆哮完，一个人影已经飞速的冲了进来，一眼看到了推着手推车骂骂咧咧的老爷子，那人影立刻一个飞扑上来：“老爸，你在这里啊，照雨在哪里你知道吗？照雨刚刚在这里是不是？” 被自家儿子拽住了推车，原本就重的货物现在更是重如千金，老爷子被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火起，直接把手里的车把手一扔，盯着自己的儿子，目光如刀：“什么照雨，你喜欢的那个小明星啊？我怎么知道在哪里，你为了那个小明星翘班而且还跑来给我看，是准备气死我好花光我的钱去追星？” “不是的爸。”知道自己的态度惹怒了自家老爸，但是男人还是忍不住，作为一个快要而立之年而没有成家的人来说，难得有让他这么挂心的女明星，怎么能不上心呢，“你今天你视频里那个女孩子就是照雨，我跟你说过的，打戏吊了威亚和没吊一样，说话做事很正气，前两天你们讨论的那个被处理的学校事件，就是因为她才被闹腾出来的。” “什么？”被儿子的话说楞了，老爷子皱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你说那姑娘就是你喜欢的那个明星？所以刚刚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在拍戏？” “怎么可能，老爸，我看了照雨的星势力，她最近没有接新戏，你拍摄的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男人看着自家老爸若有所思的表情，忍不住追问道，“爸，你看到照雨往哪个方向走了？她来这里买了什么东西啊？” “往哪个方向走了，人家一个小姑娘我盯着人家往哪里走干什么？买什么东西，来超市能买什么东西，满满一车日用品啊，啊！”老爷子突然叫了一嗓子，把推着车子陪他往外走的儿子吓了一跳，脑神经还停留在刚才老爷子说照雨买了一大堆日用品的话语上：难道照雨住在这附近？ 成年的粉丝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发现而高兴，旁边带来好消息的老爹很快又丢出了一个巨大的“炸弹”，把儿子“炸”的晕头转向。 “儿子啊，那姑娘你别想了，人家带着男朋友呢，男朋友又高又帅的，你比不过。” 被自己老爹一句话炸懵在原地，男人好半天还缓不过神来，被自家老爸推了一把，他才略带哭腔的开口道：“老爸你说啥？什么男朋友，真的假的啊。” “真的啊。”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是老爷子原本就不喜欢儿子追星，再加上人家小姑娘确实有配对的人了，没理由再让儿子沉迷下去啊，老爷子轻轻哼了一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播放视频，只是有些奇怪，镜头里叫照雨的女孩子镜头不少，而她的男朋友老爷子找了一遍竟然没有找到她那个男朋友的正脸，老爷子不死心，又翻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 “老爸，你不会是骗我的吧。”自家老爸视频里可没有什么人跟照雨特别的亲近，作为共同生活了快三十年的父子，男人觉得自己应该很清楚自家老爸的伎俩，肯定是骗他的，故意这样说的。 “谁骗你的？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正面没有，侧面没有，大高个子的背影有一个，老爷子毫不犹豫的抬手指了出来，就差没拿手指头戳儿子的额头了，“不信你问你张大妈，李大爷，人家可都看见了，人小两口手拉着手走进来买的一大包日用品，见义勇为之后又手拉着手走掉了。” 看着自家儿子犹如五雷轰顶般呆在原地，身为亲爹的老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上前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不是那么真诚的劝慰道：“不是一个世界的，看看就好。” 相较于之前的骚动，这次超市里的小插曲实在没能在网上引发什么轰动，也许是因为已经习惯了照雨做事的风格，也许是因为相较于之前的事件，这次的事件只能算是小恶，再加上“明姬”的公关给力，除了在照雨的个人超话里引发了一阵小轰动外，很快波澜就被压了下去，这一次都没有什么官博出来活动。 懵梦给照雨打了个电话，言辞中多有几分无可奈何：“照雨姐，姐啊，咱能休息阵子不？发现这种事情直接电话给警察叔叔好吗？” “没事，顺手，没什么危险性。”照雨说的语气飘忽，但是懵梦却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姐啊，不是这样的啊，你得明白啊，这几次事情是你运气好，碰到的都是证据确凿的，但如果运气不好没有证据呢？或者有人设了个坑引你跳阴你呢？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啊？” 照雨认真的想了想，觉得懵梦说的有道理，转头跟周瀚琪说了一声，周瀚琪正在敲电脑，头也没有回，只送来三个字：“知道了。” “好，知道了。”照雨安抚懵梦，多加了一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懵梦有些无力，挂掉电话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乖乖的三个人，忍不住埋怨道：“都是你们，你们听点话懂点事，我现在不就可以跟朕照雨姐了。” “对不起，懵梦姐。” 不约而同的低头道歉，三个人显得训练有素，想想他们最近的表现，懵梦又气不起来了，带着几分哄骗的味道，她打一棒子又给一颗糖：“继续去训练吧，好好努力，不要再失败了。” “是。” 看着三个人有些步履沉重的往外走去，懵梦也觉得有些抱歉，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快了，早点练出来就好了。” 超市风波之后，照雨和周瀚琪在家里呆了几天，风平浪静，因为正义的人设渐渐起来了，照雨的老剧被人翻出来，点播率蹭蹭上升，导致新剧的导演非常期盼照雨参与的宣传活动，原本不打算出席的几个主角和主创人员也都纷纷改变了行程……啊，不是这样说，应该说刚好有时间空档出来。 接了两个确认电话，保证自己一定会出席，并且在某一个灯火辉煌的夜晚，照雨和周瀚琪相携抵达了会场。 “这是个……电影院？” 周瀚琪只知道首映式会在电影院里召开，还会有些小活动什么的，像这种电视剧，一般不都是选择一些知名酒店的宴会大厅来举行吗？要么是影院里的一个小宴会厅？ 周瀚琪不是很确定，照雨却已经勾着周瀚琪的手带着他往里走，走了没两步就有人凑了上来：“你好，两位，请问有邀请函吗？” “电子的。”照雨一边说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对方立刻拿了一份扫描仪器过来，扫了一下照雨调出来的画面，机器很快读取了邀请函主人的信息。 “照雨小姐你好，请往三号厅。” 照雨点点头，伸手牵过了周瀚琪，带着他往走廊里走，没走两步就看到了一个清晰干净的指示牌，牌子前面清楚的标识着三号厅的位置，指示的位置上还有不少记者和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看上去热闹非凡。 “走了。”照雨觉得有些新奇，说起来也是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莫名的也有点小雀跃的感觉。周瀚琪看着这样的照雨，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两个人手牵手的模样，显得那样的亲密。 “是那个照雨吧？” “我也觉得是，那个照雨。” “旁边那个我不认识，不是明星吧？” “不是，所以那个视频是真的，超市的那个。” “你也看到了，我当时还不敢相信，因为照雨的脸虽然很清楚，但是旁边那个男人的脸可没有那么清楚，我有时候还以为是ps的，但是现在看来，是真的，而且两个人很可能同居了。” “那不是废话，如果人是真的，那去超市采购也就是真的，不就说明两个人是真的在同居了。” “胆子真大，十八线小明星就敢这样大剌剌，果然还是后面有人啊。” “嘘~~~”也许是这句话提醒了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人，也许是那个明明已经走远却突然回头看他们一眼的女孩子带来的压迫感，刚刚还在肆无忌惮讨论的人们现在却收敛了几分，下意识的抬起手里的相机或者笔记本，装模作样在观察着记录着什么。 周瀚琪的手微微用力，把照雨勾到了自己的身边：“不用理会他们。” “他们太嘴碎了。”照雨有些烦躁的抬手，将周瀚琪扣住自己的手指举到了面前，“今天让你跟我出来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嗯，不离开你半步。”周瀚琪看出照雨现在的心情不太好，空着的手伸出来，将照雨难得披下的长发往后缕了缕，“要是我离开半步，你可以锁住我的手脚，关在房间里。” 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响了起来，照雨和周瀚琪却没有丝毫惊慌的样子，不约而同侧目看向来人的时候，甚至还让对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照雨姐，我这么辛苦的赶来，你就这样迎接我的吗？”懵梦有些头痛，气喘得厉害，她本来过来想给照雨一个惊喜，哪里知道竟然被照雨给了个大“惊喜”。 “嗯，你不是说过来不来吗？” 第一百八十八章 活动 “欢迎你。”照雨看着委屈到极致得懵梦，到底还是不忍心，单手把人拢过来抱了抱，懵梦眨巴眨巴眼睛，认认真真的回应了这个拥抱，然后转过头看着周瀚琪的后脑勺，小心翼翼的问照雨：“照雨姐，这是怎么了？姐夫怕你丢了吗？” 照雨收回了手，拍了拍懵梦的肩膀，示意她别那么淘气：“是我不放手。” “哎~~~我过来时干活的，不是来啃狗粮的，你们慢慢逛，一会照雨姐要上舞台哦，三少爷的座位在第二排正中的位置，随时随地你们都可以四目相对，不要有任何的担心。”懵梦打过招呼，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挥挥手，跟两人道别，忙着去为照雨公关了。 “这个位置可以。”周瀚琪认真得确认了自己的名牌和位置，很满意。哪怕是再迁就周瀚琪的照雨，这会子也有些无话可说了：“别太过分了，会被人套麻袋围殴的。” “好吧。”周瀚琪点点头，这样的宴会他参加的很少，有些布局方面也不是很了解，跟在照雨身边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聊看看，时间也过得很快，一眨眼的时间，各个主创人员已经开始往台子上走了。 “我过去了，你自己坐好，不要乱跑啊。”作为流量热度担当，照雨还是很敬业的，该她上场的时候她也不磨叽，很快就跟演员们站在一排，照雨刻意的往舞台最边上站了两步，但很快就被人叫到了侧中央的位置，虽然不是c位，却绝对是被重视的位置。 照雨原本是不想跟人争得，但既然是导演招呼得，她还是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周瀚琪的方向也很清楚，于是她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等待着下一个进程的进行。 这种发布会都会请主持人，主持人会提前跟剧组确认流程，哪些可以问哪些不可以问哪些看到当没看到，等到所有参加活动的人员都集结完毕之后，一向在魔都以嘴快闻名的男主持人上场了，短短的几句话就炒热了现场的气氛，第一个被搭出来的就是导演。 导演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也是老资格了，很快就跟上了主持人的节奏，等到导演把男女主角在现场的趣事都讲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记者们也见缝插针的拉起了cp，仿佛整部戏的寄托都在两位主角身上。 第一轮热度过了，第二轮热度准备中，与刚才那种热度完全不同的是，现在所有人的镜头都对准了照雨，那种目标明确的感觉，让站在照雨身边的人们，都下意识的退避了几分。 “下面，让我们换一个话题，导演，这部剧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密集的武打镜头，导演之前拍摄的大多是浪漫剧，家庭剧，就算是有动作的方面，也是一带而过，是什么让导演你决定要拍摄一部风格鲜明的动作剧的？” “嗯，这个是一个契机，偶尔看到了照雨小姐的拍摄花絮的时候，突然脑海里就有了一个灵感，在准备结束之后跟照雨小姐聊了几次之后，才确认了合作的机会……” 明明不是这样的开始，但是现在跟之前已经不同了，一个美好的开端能给这部剧剧粉和各个明星带来非常多的遐想空间，所以不会有人这么不清醒，跳出来唧唧歪歪，反而还不住的点头，表示事情就是这样，于是发布会的流程很顺利的就转到了照雨的身上。 感谢了导演给出的机会，回答了主持人的问题，场下的粉丝们早就蠢蠢欲动，主持人刚刚说到互动环节，他们已经直接窜了起来，如果不是有安保人员的阻拦，恐怕他们冲上台也是有可能的。 “哎，要遵守规矩啊，知道你们喜欢的人是照雨小姐，那你们也知道照雨小姐的为人，随便违反规则的话，我们上你们上了，照雨小姐也不能同意的啊。”主持人用一种欢快的语气缓和了现场热烈的气氛，有些人笑嘻嘻的点头，有些人则犹豫了一下之后，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昨天在超市的视频可是历历在目的，照雨拿人一向是干脆利落的。 粉丝的骚动很快平静了下来，按照游戏规则开始抽出能上台近距离接触照雨的幸运儿，一号顺利的确定，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尖叫了一声之后差点晕倒在同伴的怀里，第二个抽出来的人一直迟迟没有回应，在确认了那个号码的位置上没有人坐的痕迹之后，重新抽取的流程又开始了，这一次抽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大男孩。 “耶斯！”果然也是很兴奋的，两个人在场边等待，只要主持人一开口，保安的人墙拆开，他们立马就会冲上来，好好的近距离看看照雨。 很快，安保人员让开了一个口子，两个年轻人一脚踏进了场中央，只顾着看照雨连旁边的主持人都没工夫搭理。 “啊，你们要是这样忽视我的话，我觉得我可以考虑把你们的提问环节取消了。”话筒递出去没人理，主持人笑着说出威胁的话语，两个年轻人立刻转过头来，忙不迭的道歉：“抱歉啊抱歉，不是有意的，我们有问题的。” “对的，我们准备了十来个问题，一定要问的。” 主持人能够理解这些粉丝看到爱豆的心情，但是该做的限制他也要做的：“提问题可以，一个人最多两个，再多要算钱了啊。” “可以，多少一个？”女孩子似乎有些底子，财大气粗的模样仿佛根本没有把钱放在眼里，倒是男孩子愣了愣，没有接上话头。 于是主持人猜测到，男孩子这边应该是真粉丝，女孩子那边，不是公司安排的人，就是粉丝站里的大粉或者站姐了。 “开玩笑的，这要是真的算钱了，我们今天的发布会结束不了，我估计明天也可以退休了~~~你们一个比一个有钱，我只管收问题的咨询费就好了。”主持人话音落地，整个会场哄堂大笑，然后主持人认真的伸出手，冲着两个年轻人比了比：“每人两个问题，友情再赠送一个，一个五个问题，不能再多了！” “好！”两个年轻人野心勃勃，觉得自己肯定能搞定照雨，低头在小纸片上疯狂搜索两三个问题，预备着挑一个出挑的，准备拼把大的，反正这里还有不少记者，总有敢报道的。 “准备好了吗？我开始倒计时了啊，没有问题就过了噢。”主持人看出两个粉丝想搞事情的眼神，带着三分警告七分烘托的味道，整个现场的气氛也沸腾起来，女粉丝有些着急，一把接过递过来的话筒，放在嘴边有些着急的开口道：“照雨小姐，请问昨天在xx超市里你是跟男朋友一同出行的吗？” “……哎，要提跟电视剧有关的问题啊。”主持人没想到小粉丝胆子那么大，楞神之后立刻出来维持秩序，应该也是被剧组叮嘱过的，并没有任何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这个问题过啊。” 主持人示意女粉丝把话筒递给旁边的男粉丝，女粉丝现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立刻笑嘻嘻的改口：“抱歉抱歉，带着其他姐妹的问题，看走了眼。” 女粉丝反应很快，丢出了一个跟剧有关的问题，照雨刚好知道答案，两句回答完了，然后就在女粉丝准备把话筒递给旁边的男粉丝时，照雨又接了一句：“你刚刚的那个问题，我也可以回答你，是的！” “哗~~~” 现在的粉丝群一阵骚动，哪怕不是照雨的粉丝也觉得足够震撼了，更何况是照雨的粉丝，尖叫声震得整个影厅都嗡嗡作响，主创人员的表情们都有些不太好了，主持人眼底闪过了一丝无可奈何，转头看了一眼第二排c位上淡定的男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豪门的三倍工资不好赚啊。 “下一题，倒计时开始了噢。” 主持人不搭腔，其他工作人员不给回应，粉丝才刚刚叫完一波，被抽到的幸运男粉丝就被点名，男粉丝的心理素质没有女粉丝强，结结巴巴的问了一个度娘都能搜到的问题，末了才加了一句：“不管照雨小姐怎样，我都会支持你的。” 照雨依旧是平淡的表情，回答了男粉丝的问题，然后男粉丝刚想把麦克风再此递给跃跃欲试的女粉丝时，主持人跳出来阻止了：“你还有一个问题，先问完。” “啊，不是一个一个轮啊。” “是你们两个各两个，剩下赠送的那个，你们猜拳决定谁提。”收了额外的红包，没有任何过分的要求只要他维护好现场的照雨，主持人在现场可以说是第一掌控者，只要他想，任何人都动不了照雨。 站姐微微抬高了眉梢，视线瞥过了主持人，心里默默有数，看来照雨虽然是个三四线的小明星，但是背后确实有人，连这么个小路演都打点好了，能搞定魔都本地的主持人，人的势力还不小，看来最后那个问题如果落在自己的头上，得收收了。 站姐既然敢提那个问题，已经做好了后续的准备，依旧还是笑得乖巧可人，心里虽然鄙夷男粉丝得问题没有任何爆点，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没有改变，虽然有些度日如年，但好歹对方总算是提完了，两个人开始笑嘻嘻的准备石头剪刀布。 “耶~~~” 站姐运气是真好，搞定了男粉丝之后接过了麦克风，站在她身边的主持人有些紧张，看那模样是准备随时切断话筒接话题上去的，站姐当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再出挑的机会，否则就准备着上这个圈子外围的黑名单吧。于是她挑了一个非常中规中矩的问题：“照雨小姐，现在已经是下半年了，对于自己的职业规划，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照雨看着跃跃欲试的女粉丝，心里闪过的却是另外一张脸孔，她觉得有点意思，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这个暂时还没有，大概就是公司接戏，我拍戏吧。” 这种无欲无求的回答透露着一种从骨子里辗转出来的平淡，让人不由自主的就相信这是照雨发自内心的想法，站在一旁的导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照雨真的是不在乎，而且她不在于的理由也并不是完全从照雨背后的依仗而来的。 “谢谢。” 站姐点点头，放下话筒转头离开，男粉丝还有些恋恋不舍，被安保人员轻轻拍了拍肩膀，才转头跟在女粉丝之后回头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坐下就被周围的人拢住，开始窃窃私语。 属于照雨的部分结束了，主持人很快收尾，开始了下了一个流程。照雨完成了自己今天工作最重要的部分，下意识的抬眼去找周瀚琪，第二排c位上，空荡荡的座位，照雨皱了皱眉头，快速的扫视了一圈会场，很快在一个出口的位置看到了周瀚琪的背影，出口的门上清楚的标识着盥洗室的指示灯，照雨想了想，侧身稍稍后退了一步，让出了副c位，然后一步一步蹭到了最边上的位置，虽然知道有人会注意到她，但是照雨不是很在意。 刚刚周瀚琪的背影不是踉踉跄跄或者是急匆匆的异样，否者照雨会做什么还很难说，但即便如此，照雨还是有些不放心，周瀚琪这个点去洗手间感觉还是怪怪的，照雨觉得自己需要去看看。 沿着安保人员用人墙阻隔出的通道，照雨走出入口的路程非常的顺畅，虽然现场有粉丝一直盯着照雨，但是却没有起身跟上的勇气，这里还凑上去，分分钟脸孔就能上热搜。 照雨没有理会身后那些视线，绕出了入口，按照指示牌往盥洗室走去，周瀚琪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照雨轻轻的眯了眯眼睛，站在了男盥洗室的入口。 “啊！” 有人从男盥洗室里出来，看到一身正装的照雨愣了愣，走了两步认出了照雨的身份，他又回头看着照雨的侧颜，有一丝犹豫。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追丢了 照雨站在男盥洗室门口一动不动，视线直直的盯着盥洗室的门口，看着照雨的男人则疑惑的停留在原地，确认照雨等在那里是真的在等人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走到了照雨的身边：“你好，请问是照雨小姐吗？” 照雨微微侧头，看了男人一眼，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那个，照雨小姐，里面没有人了。”男人有些窘迫的开口，按照惯例，这种场景一般都是情侣分手姑娘来堵人的，如果不告诉照雨里面没有人而干等下去，多少有些让他过意不去。 照雨看了男人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分明能感受到这个盥洗室里还有一个人的呼吸声，但是这个刚出来的男人却说里面没有人了，照雨有些不确定，她只停顿了一秒，就抬脚往盥洗室里走。 显然预料到了照雨的动作，男人站在门口看着照雨的背影，看着照雨把厕所门一个一个推开，洗手台下面是开放式的，一览无遗，再加上工具间，所有的封闭空间都被查看了，没有人。 男人松了一口气，他也是怕耽误人家小情侣，确认他没有提供错误的讯息，他就准备离开了，却没有料到照雨竟然没有出来，反而抬起头，看向了天花板的通气口。 “照雨小姐？”男人有些吃惊，总觉得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奇怪的点，他下意识的一脚想要踏进盥洗室，但是照雨却猛然回过头来，盯着那个男人：“如果你现在进来，你就是第一嫌疑人。” 第一嫌疑人五个字实在是亚历山大，男人本能的瑟缩了一下，照雨转过头，没有理会他，反而继续盯着通气孔，这种大楼的通气孔都不小，足够一个成年人在里面匍匐通过，照雨觉得那个呼吸声就是从这个通气管里传出来的，她稍稍拉升了一下身体，在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猛然向上一跳。 照雨的官方资料身高在一百七十八公分，电影院的楼层一般都做得比较高，四米算是最常见的，盥洗室吊顶装修之后，三米五的高度还是有的，男人也是看香港电影长大的，电影里的那些演员想要勾屋顶，抬脚跳上洗手台再往上一个猛踹，勾上屋顶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像照雨这样直接原地起跳而且还真的勾到屋顶的，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咣！” 照雨是用了气力的，跳起双手扣住了通风口的网格，用力往下一拽，那个比成年人脑袋还大跟肩膀一样宽的金属网格沉了下来，被照雨靠着洗手台放住，然后通风口处，滑落出来一个脑袋。 “啊！”站在门口的男人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见到了一个气若游丝的人，吓得喊了一嗓子，然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嘴唇有些发干，虽然那个人的脑袋上似乎没有什么伤口，但还是让人觉得压力山大。 “哎，你。” 男人没有料到照雨竟然连一秒的迟疑都没有，直接再次起跳扣住了对方的肩膀，微微用力往下一坠，那个人就像一条鱼一样直接从通道里滑了出来，照雨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那个成年人的身体仿佛是轻纱一般在照雨的手上划出了一个圆，然后缓缓的落在了地上，刚刚还靠在一旁的金属网不知道何时被平铺在了地面上，然后男人被照雨放在了金属网上。 “救护车，报警，你进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什么人了吗？”躺在地上的不是周瀚琪，身高体重脸都不一样，照雨确认之后直接往外踏了一步，男人楞了一下慌忙拿出了手机，正准备拨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照雨的问题，他本能的用力开始想了起来，然后露出了明亮的表情：“你一说我想起来，刚刚你出来的那个入口，在我进洗手间的时候也有人走出来，他原本也是要进这里的，但是好像有什么电话进来了，他接着电话就往紧急出口走了，到现在好像也还没有回来。” 男人的话验证了照雨的猜测，她立刻大步跨出了盥洗室的入口，向着最近的紧急出口跑去，大门推开的一瞬间，照雨看到了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捡起来看了看，能清楚的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裂痕和捶打的痕迹，显然并不是一个突发事件，照雨捏紧了手机，稍稍观察了四周的状况，直接伸手撑住了楼梯的扶手，就那样轻飘飘的落了三层楼，然后继续往下翻。 “我考，我眼睛花了吗” 坐在监控室的保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共五层的影城逃生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一开始保安以为自己眼花了，接过在三楼的位置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女孩子的身影，下一秒又在一楼的楼梯看到同样的身影，保安觉得自己应该要喝杯茶压压惊，只是他的手刚来得及伸出去，背后的门就被大力推了开来。 “咣！” “你，你，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监控摄像头里的人突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保安觉得自己快要紧张的喘不上气了，想要拿点什么防身却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用，等到对方一开口，保安觉得冰渣子都要掉下来了。 “你一直在监控前面？” “是啊。”对方气场十足，保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回答了，然后他就有些懊悔，刚好大门那边显示有救护车入场，他立刻放行，然后琢磨着这个女孩子这么拼命，是不是因为上面出了什么事情？ “给我看五楼的视频监控，五分钟以前的。” 保安的脸上露出了“你是谁啊我干嘛听你的啊”的表情，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由自主的就动作了起来，而且还真的去调出了视频录像，调整到了五分钟前开始播放。 空无一人的安全通道口在一分半钟之后出现了一个身影，照雨一眼就认出了打电话的正是周瀚琪，而就在他电话结束的一瞬间，一双手从他背后的逃生门里一把拉住了他，下一秒，周瀚琪的身影就被拽的不见了踪迹。 周瀚琪还在五楼？！ 照雨立刻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刚刚她从盥洗室里拽出来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一个无辜的路人，身高体型面容都可以改变的……那个站在门口跟她说话的男人，身高体重跟周瀚琪是一模一样的，只有脸孔不对！ 照雨刚刚往上窜了一层，眼角就瞥见了监控屏幕中，影院大门门口蓝红灯闪耀着呼啸离去，照雨转头，直接就窜了出去。 “我考！”被照雨来来回回弄懵了的保安看到照雨一瞬间又闪现了，只觉得有一种冲动，想要找张床躺躺，趴着，好好休息了再上夜班，“是那个武打女明星照雨吗，真的会飞？” 想到自家老爹那一柜子的武侠小说，保安觉得下一次休假，他可以回家跟他老爹好好喝一盅，聊聊。 照雨重生归来，第一次这样毫无遮掩的使用自己的功夫，她的眼睛盯着那辆救护车，她的耳朵追踪那如有若无的救护车鸣笛声，虽然在魔都这个大城市不像隆王朝那个时代有那么多得高枝大树，但却有超过十米高得路灯，照雨窜上第一个路灯得时候，就一直保持着单脚点地的姿态，下一瞬间，她已经落到了十来根开外的路灯顶上，下一秒，又是几十米开外的距离，照雨一直盯着那一辆在高速上窜梭的救护车，不知道是真的想要抢救车上的伤员，还是知道有照雨追着它，几乎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 照雨此时还没能攀上高架的路灯，她几乎是在与高架平衡的地面道路上追击，有两次没有中介的时候她甚至还踩上了红绿灯的架子。 “爸爸，有女超人。” 小男孩坐在安全桌椅上，原本百无聊赖的他突然注意到了路灯上竟然站了个人，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结果车子刚好过红绿灯一路畅通，然后小男孩又在远远的路灯上看到了那个影子，小男孩本来想喊一嗓子的，却没有料到那个身影突然又消失了，小男孩有些怏怏的，直到车子转了两个路口，又在红绿灯灯架子上看到了那个人影，立刻喊了起来。 “女超人？真的啊，爸爸一会看啊。”明显没有把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开车的爸爸专注着路况，只想赶紧把孩子送回家，刚刚老婆已经打电话催了。 “爸爸，她飞走了。”小男孩很不高兴，嘟着嘴巴不满老爹的敷衍，但是车子已经开动了，女超人也飞走了，小男孩哼哼唧唧的准备回家跟妈妈告状。 照雨知道不可能完全躲过其他人的眼睛，她全身心都在追踪那辆救护车，期间甚至有一段路竟然还有两辆救护车并行的，照雨连一丝的分神都不敢，生怕一转眼就把周瀚琪给弄丢了。 照雨对魔都的线路不熟悉，她只能开启蓝牙地图，眼神不敢闪烁，只能靠语音支持，照雨随身被周瀚琪设置了追踪系统，周瀚琪自己身上也设了接收装置，现在界面倒过来，照雨也能确认周瀚琪的位置了。 身体里的内力运转小周天，气息绵绵不绝，照雨眯着眼睛盯着救护车，蓝牙耳机里传来的线路调整声音，照雨只用来参考，视线还是盯着那辆救护车，而此时，在高架上疯狂冲刺四十多分钟的救护车终于准备下高架了，一路往下匝道口开，所有的车子都下意识的让出了位置，魔都这种管理非常的严格，一旦确认了没有给急救车让道，罚钱扣分都算少的了。 照雨已经从路灯架子上停住，注意到下面来来往往的车辆，照雨稍稍眯了眯，旁边是一个大的购物中心，购物中心的正中央竖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超过三十米，阴影处很多，眨眼间，照雨已经隐身在了圣诞树树梢上。 救护车拉长笛音往下冲，很快就左转进入了一间大医院的大门，照雨皱了皱眉头，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设备，周瀚琪的位置还是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照雨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直接下了树，微微加快了脚步，跟上了救护车的尾巴。 “让开让开让开。” 有人还在喊叫，救护车上拖下来一个简易的担架架子，旁边有金属的架子等着，几个医生一使劲儿，那张被照雨从通气孔里拖出来的脸孔就出现了照雨的视线中。 刚刚已经错估了一次，照雨这次更加的谨慎，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医护人员和配车人员，没有一开始招呼她的那张男人的面孔，也没有周瀚琪的脸孔，照雨的视线落在了那名伤员的脸上。 “哎，你是认识他的人吗？”有忽视注意到了照雨的表情，小意思的开口问了一句，照雨摇了摇头，看着护士小姐一脸懵，好像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她。 小护士本来心里没底，既然照雨否认了，她也就没有再问，转头又去忙活了。 照雨捏了捏拳头，突然拿不定主意，明明她的周遭没有发现周瀚琪的踪迹，但是手上的仪器却清晰的显示周瀚琪就在这个位置上，而且还是静止中的。 照雨的心狠狠的往下沉了沉，周瀚琪的仪器放在身体里的哪个部分她是知道的，如果对方发现了异样把他那块肉给剜下来……照雨觉得不能接受，一股阴冷血腥之气萦绕着她，周遭受影响的飞虫鸟雀，瞬间闪了开来。 照雨知道自己跟丢了周瀚琪，她恍然大悟意识到这个圈套从很早就开始了，虽然他们两口子以为可以反拿捏对方，但是现在事实证明，他们所有的算计都在别人的眼中，并且将计就计。 照雨狠狠的吐了一口气，将手里机器调整成了通话模式，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照雨耐心的等待，等着，长鸣声响到第六声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第一百九十章 再痛一次 “您好，我现在无法接听电话，请在滴一声之后留言。” “浮烟，接电话。”照雨的声音冷冷的，仿佛从冰窟窿里刚刚掏出的一碗冰块，让人骨头架子背脊骨都冷透了，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声娇弱的轻笑声。 “照雨，好久不见，我很想你。”作为胜利者，浮烟的姿态非常的轻松，照雨浅浅的吸了一口气，“告诉我他在哪里。” “可以啊。”浮烟轻笑起来，完全没有意外照雨的问题，“你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之后如果你不能出现在xx路的仓库，还有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发生，至于你那个男朋友，他的事情我没有插手，不过是看到当作没看到，你应该知道，最想要他的人是哪些人，两个小时以后，他应该在公海上了，这里是魔都。” “这里是魔都，你会后悔的。”照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放下了狠话，挂掉了电话，重新拨打了新的电话，“大哥，是我，瀚琪出事了，对方应该会从私人渠道把瀚琪带出去，虽然那边给的消息是公海，但我猜对方应该准备了三条线，中间会有一次汇合，然后确认哪条线能带走瀚琪……嗯，我不知道，我用自己的方式找，大哥你那边能封多少封多少。” “好。”周昊琪挂掉了电话，抬眼看了看周韵琪，两个人在总裁办公室里办公的时候，所有的电话都是外放的，照雨说周瀚琪被弄丢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用电脑往外打电话安排了。 “京城那边，有动作？” 周韵琪的脸色沉了下来，明艳的脸孔带着十足的压力，周昊琪知道状况不太好，否则的话周韵琪不会那么生气，周昊琪不希望周韵琪爆发，但是事情显然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在发展，因为周韵琪开始笑了：“有点意思，是不是我太久没有在京城活动，所以他们已经忘记了我是谁了？” 周韵琪上次露出这样的笑容，还是周氏主家迁出京城定居魔都的时候，周韵琪对着那几个看不上眼的世家子弟笑道：“你们最好祈祷小爷不要再出现在京城，否则你们会后悔，为什么之前那么不长眼，跑来送我走！” “哥，我先去飞了。” 周韵琪安排好了手边的工作，站起身，从电话打来到现在不过五分钟，周韵琪连行程都安排好了。 “自己当心点，带好老四。”周昊琪拦不住老二也不想拦，京城必须有人，周炜琪现在还压不住，周韵琪必须得过去，而他也不能走，瀚琪还行踪不明，他得留在魔都，才能一南一北相互呼应。 “我会的，你找到老三给我消息。”周韵琪没有拖沓，直接起身出门，大门在他的身后关上，周昊琪同样拿起了电话，拨打了出去。 “明姬”动起来的时候，整个魔都也动起来了，“明姬”的三少爷丢了，还是在魔都的地界上丢了，京城那边不会轻易的放过，魔都这边也有势力蠢蠢欲动，尤其是周瀚琪失踪的时候，手上还有另外一份重要的报告，在周瀚琪被带走的第一时间，就有人想要摸进周瀚琪在魔都的个人实验室，结果进去了多少，就吃下了多少，到现在都没有人出来，也没有消息出来。 “找，把周家三少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开什么玩笑，谁干的，疯了吗，知道自己是谁吗，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能动周家老三吗能动他吗？这是叛国，这是汉奸！” “谁动的手？我他妈的问你谁动的手，你们吃饭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人是我腰的，谁敢动我的人？！” 整个魔都鸡飞狗跳，京城那边原本得了消息准备看看再说毕竟率先承受“明姬”周氏怒气的是魔都，但是下一条消息传进起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屁股都像是被火烧得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周家老二回京了？” “什么时候回的？出事之后的五分钟？他上飞机没有航线申请的吗，谁批的？！” “刚刚查了，周家的一周七天每天不同的飞机申请回京航向，申请没有违反条例，所以每一次申请都成功了，那七架飞机天天来回空飞，根本没有引起注意。” “什么时候开始申请的？” “从周家三少抵达魔都开始。” 所以周家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准备好随时杀回京城，准备好有人敢动周家的，就要做好准备被周家掀开底子。 “那个疯子回来了，你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干活去，干活去！谁被周家那个疯子抓到了把柄，我就把谁送到那疯子面前去！” 整个京城不过安生了半个小时，立刻鸡飞狗跳起来，明明周家老二周韵琪的飞机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降落，每个人却觉得自己背后仿佛就站了个明艳锐利的男人。 “二少。” 托盘上平稳的放着两张a4纸，周韵琪拿起来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将纸随意的放入了身边的碎纸机里，机器自动启动，散散碎碎的纸片飘落在透明的箱子底，周韵琪轻轻的开口：“现在，后悔了吗？” 周家低调久了，有人已经忘记了周家到底是什么样得家族了。 京城的人后悔不后悔，没人说得出，魔都这边已经鸡飞狗跳起来，之前就被压制到没有活动空间的几条偷渡线，现在直接被端了老窝，连串牵出来的人一脸灰白，看着那几个身上带标的制服人，完全都是陌生脸孔。 “怎么回事？” 把他们拢着不回所里，全都关在一个大房间里，面对面的还能看到之前互殴抢生意的同行，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同样的迷茫，心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好像是有什么大人丢了，难不成会走我们的路。” “怎么可能，大人物怎么可能走我们的线，又不是外国人……” 看到其中一个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其他人骚动起来：“外国人？！你见过？” “我……” “来人啊，这里有人被问过价了。” 都是这条线上混的人，几句话就把事情缕清了，有人觉得自己得到了重要的线索，立刻大叫了起来，有点想要将功赎罪的味道。 嚷嚷起来指证的人和想起异样的人都被带到了门口，简单的问了两句之后，直接接触的人被带了出去，而嚷嚷的人回到人群里，莫名的表现出了高人一等的感觉。 “怎么回事？真的是找那个人？” “可能啊，看样子真有什么人被弄出去了，外面荷枪实弹，绝对不是演习。” “哎~~~魔都这种防御都被带走了人，我们这些年被逼的只能留一个魔都办事处了，待人偷渡都只敢收了定金带到南部西部去偷渡，结果现在有外国人把人给弄走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虽然我们被逼的只留了办事处，但到底是官匪内部斗争，现在有外国人跑进来把华国人带走了，你觉得被带走的是什么人？” “我靠，你不说我还没想到，你一说我明白了，这是带走了……是不是上次警告的那个？” “他怎么能被带走，我得了消息，他不能离开华国的，他脑子里的那些东西，落到其他国的手里就出问题了！” “好了，都被叨叨了，我耳朵都疼了，大家也别嚷嚷，刚刚那货碰到的外国人，我们这边未必碰不到，赶紧都想想，有线索的直接拍门去！” 熙熙攘攘的争执声消了下去，十几个人大老爷们削尖脑袋在那里冥思苦想，还真有人又想到了什么，跑过去敲门，也被带了出去。 事实证明这次的策略是正确的，很快周瀚琪的行踪就被确认了，救护车下高架等红绿灯的那一瞬间，从地面的下水管道口送走的，而且也联系过了魔都的这些偷渡蛇头，只要能送出十二海里，就有人接应了，只要周瀚琪上了接应的交通工具，从此之后，他连一根毛都不会出现在华国的境内。 整容，骨髓移植，洗记忆，可以从头到尾彻底过一遍，只要三个月，别说是追踪周瀚琪的人，怕是周家的兄弟周家的父母与周瀚琪面都面，都不一定能认得出对方。 “绝对不能让他出十二海里，生不能，死也不能！”魔都也有京城的“君”方人物，虽然跟魔都的掌控者一直不对眼，但是在这件事情达成了协议。 “如果周家那边知道了，会不会……” “会什么？他们周家再怎么强势也应该明白在国家安全面前，个人牺牲是必要的。” “行，有你这话就可以了，魔都这边我操作，京城那边，你们搞定，你也知道消息了，周家的老二杀到京城去了。” “搞定，肯定能搞定，最不济，让周家那老二过个瘾，撒个火，三分之一的京城势力陪他们玩，结束！” 权力者达成了协议，命令也传了下去，几条海岸线上每个几米就有人在跑动，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冲过来，石头缝里的螃蟹都被踩死了好几只，再不敢探头。 海岸线被封的死死的，哪怕对方派潜艇过来，在海岸线这边也得搁浅，更何况华国现在的军力根本不会允许对方的潜艇潜入十二海里。 这边大人物们在动作，封死了海里的偷渡通道，空中打击更是华国的强项，最后推出来的，也只有陆路能走。华国地域广大，如果对方走陆路，不止魔都这边要出动大量的人员，跟魔都交接的各个省市也必须出人。 外围看热闹的人也动作了，毕竟是两方博弈的电话，也牵扯到华国的利益，休假中的公职人员都被召唤了回来，还有一些特种兵力的，直接把裹尸袋都发了，毕竟除了有强大“天眼”监控的大道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山路。 短短的两个多小时，整个华国除了西部和北部还在沉寂中，整个华国都动了起来，但是周瀚琪的消息却再没传过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虽然能做的都做了，但是这种空虚感还是让人有些惴惴不安，有些人忍不住给要好的人打电话，电话里又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被监控，多说多错。 “人到底跑哪里去了？” 实在忍不住咆哮了一嗓子，却还是没有办法，知道这次碰到了硬茬子，碰触不到高层权利的人也不敢再蹦跶了，安心的等待上面的命令。 高高的高架上，路灯闪亮亮，远远看上去细长的最顶部，一个修长的人影似乎随风摇摆，晃晃眼睛，好像人影又不见了。 “眼花了吗？”有人开车的时候分了分神，差点就追上前车的屁股，不由自主的骂骂咧咧一句，而高架上，已经高速追逐了超过一个多小时的照雨，整个人犹如冰封一般，锐利的眼睛里隐藏着星星点点的杀气，之前被她带在身边的手机差点就捏碎了，照雨在此时还有些理智，但随着时间渐渐拉长，她不能保证自己还能继续理智，一种强烈的破坏冲动直顶她的脑门，照雨知道自己有些走火入魔的倾向，而现在周瀚琪还没有消息，浮烟还在盯着她，她怎么还能疯。 照雨微微咬住了舌尖，锐利的疼痛和血腥直冲她的脑门，瞬间清醒的感觉让照雨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有一个地点浮现在那片空白中，照雨立刻开启了导航，位置定位成功的一瞬间，照雨的脸沉了下来。 腰间的软剑对照雨来说有特别的意义，上辈子穿过来的时候，照雨拔过一次，对着的是浮烟，这一次照雨拔出来的，却是为了周瀚琪。 银色的光芒在天空中一划而过，照雨直奔目的地，而一直将角度扭曲到极致的摄像头，则缓缓的归为了原位，监控后的人影脸上微微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轻飘飘的声音传了出来：“男人啊，让人失去理智，当年有一个孤灯，现在有一个周瀚琪，通过一次还记不住吗？那就，再痛一次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逃亡 周瀚琪被带走的时候，一直是非常清醒的，接到研究所电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走到了安全通道入口处，电话那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声音，周瀚琪心头刚刚一凛，事情就发生了，有人捂住了他的嘴，力道强到他这个明明有心里准备并且也准备了防御措施的人却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直接就被怼在了墙壁上。 接下来的事情让周瀚琪隐隐心惊，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被人操纵了，他却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明明看到照雨在跟自己说话，但是周瀚琪却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回应，他想动手拉住照雨，可是手指就像是被打了麻药一般，动都动不了，周瀚琪心里有些着急，但是他的头脑还是冷静的，当他开口的一瞬间，他以为照雨能听出他的声音，但是下一秒，事情却出乎了他的预料，那个声调，不属于他。 接下来，周瀚琪眼睁睁的看着照雨离他越来越远，而他还是一点自主意识都没有，然后就是有人从阴影处冲进来，给他换上白色的大褂，把地上的那个人架在担架上，周瀚琪刚刚没能看清楚，现在却确认地上那个人的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别说是拉上救护车，恐怕电梯坐两层，基本上就交代了。 周瀚琪却没有办法控制，只能跟着这些人往外走，走了两步之后停顿了一下脚步，似乎是拿回了一点自控权，在他身边跟着的人笑了一声，伸手轻轻的推了周瀚琪的胳膊一下，周瀚琪瞬间就抬脚走了起来，而之后他再没能拿回身体的主动权。 上了救护车，被一路带出去，高速公路上，没有人敢阻挡救护车的去向，周瀚琪在心里记录，脑海中浮现了一张魔都交通地图，周瀚琪并没有给对方预设目的地，而只是单纯的记录对方的行进路线，而这个图像也越来越清晰。 下救护车的时候，周瀚琪莫名的感到照雨就在他的附近，近在咫尺的位置，但他就是碰不到，勾不着，也抬不起头来开口，他只能跟着一堆医护人员往医院里走，在他走进医院进入电梯转头的一瞬间，周瀚琪看到了照雨的身影，周瀚琪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刚刚颤动了一下，一股血腥的气息涌上了周瀚琪的口腔，周瀚琪控制不住，一抹红艳的色彩从他的嘴角滑落。 “哎，竟然还能动？”身后传来了女性轻轻的低语声，周瀚琪真的很想转头看看说话的人，直觉告诉他后脑勺的这个人就是所有事件的主事者，周瀚琪想确认对方的脸，对方的身份，但是他动不了，刚刚胸口泛出的血沫让他上半截身体都痛的很。 “照雨身边的男人，好像都是这个样子的，前有孤灯，现在有你，可惜的是，照雨都是你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对象，你们每一个人丢了命，都是因为这个。” 那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周瀚琪很少这样痛，他的额头上浮现了颗颗黄豆大的汗珠，如果照雨在这里，一定会第一时间签住周瀚琪的手，送入内力护住他的心脉，但那个时候，站在周瀚琪身边的是浮烟，周瀚琪所有的挣扎都取悦了浮烟，她甚至有些不想让电梯停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周瀚琪记不太清楚了，浑身的疼痛想要躺下来，但是因为身体被别人控制住了还得强制往前走，周瀚琪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之前想要记住的那些事情，也全都搅和在了一起，像是一团浆糊一般。 周瀚琪知道照雨在找他，失去了身体控制权的他在被指令躺下的一瞬间，整个人瘫软在了残疾人车子上，然后就失神昏迷过去，周瀚琪的视觉听觉都被削弱到了极致，唯一剩下的大约只有嗅觉。 下水道特有的腐臭味让周瀚琪的心往下一沉，如果他还在医院里，恐怕照雨找到他是时间的问题，但是他不在医院里而且凭借着下水道的四通八达向外逃去，还有谁能找到他？ 身体越发的难受，脑子却越发的清醒，当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冲入周瀚琪鼻腔的时候，他非常清楚的确认自己已经不在医院了，恐怕是在一个更加隐蔽而封闭的医疗研究机构，这种重消毒水在普通医院根本无法使用，会让人产生恶心反胃的感觉。 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在周瀚琪的脸颊上滑动，周瀚琪大约猜到了是什么，刚刚蒙蔽照雨的面具是贴在周瀚琪脸上的，但现在对方显然想弄一个真的出来。哪怕是再不动如山的周瀚琪，现在也感到些许的恐惧，他的身体微微抽动了一下，之前心肺受到的重创，再加上下水道的气味和现在重消毒水味道交织在一起，周瀚琪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将头往旁边一偏，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怎么回事？” 在周瀚琪吐的稀里哗啦的时候，脑袋上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周瀚琪没有抬头，继续拼命的在吐，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他的身体受到了创伤，再加上刚刚的颠簸，现在血压和心跳都激增，手术不能进行。” “怎么可能？他装的吧，有什么不能进行的，体外循环和体外心肺接上，还能死了吗？” “不行！不能动手术！”一个更加粗壮而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上位者的气势，“我们要的是他的脑子，现在动手术，伤了他的脑子谁负责？你吗？” 一开始那个女性柔弱的声音轻轻的哼了一声，显然并没有把周瀚琪的脑子放在心上，事实上，对于浮烟来说，傻了的周瀚琪更能重创照雨，她其实是很期待那一幕的出现，可惜的是，这一次照雨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硬的后台，而这个男人也是后台的一部分。 “那现在怎么办？”浮烟的语气淡了几分，到底是被打扰了兴致又不能随性而来，她有些懒洋洋的。 “先把人带出去，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今天这事之后，你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 浮烟淡淡的看了说话的那个男人一眼，有些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行。” 周瀚琪吐之前觉得胸口有些闷，吐之后感觉好多了，趴在床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半条命都要没了，但当有人扶着他让他换了一张床躺着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然后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是你。”周瀚琪的嘴巴微微动了动，声音很虚弱，那个人影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回答周瀚琪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得意：“是我，不好意思啊。” 周瀚琪的脸色有些灰败，他垂下眼帘，不想看到那张脸孔。 站在周瀚琪身边，浮烟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现在这个场面，但是当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她却莫名的感到有些不太真实，一种直觉让她心生警惕，她后退了一步，缓缓的转过头，看着这间原本阴冷的房间因为这些人而热闹起来，她那种不适应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 “老板，手术还进行吗？” “现在能手术？” “还需要观察三十分钟，如果三十分钟之后正常，可以先全麻。” “上次你告诉我，整个手术三小时，所以我们要在这个鬼地方呆这么久？” “手术结束还需要……观察两个小时，这期间如果有什么状况的话，恐怕会影响手术对象的生命体征。” “换张脸，有那么难？我花了五千万美金把你们找来，你们就给我这种研究成果？” “老板，如果没有其他干扰，我可以跟你保证手术成功率在八成以上，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主治医生显然不想背锅，被老板这样diss实在是有辱他的专业能力。 “老板，要不还是把人先带出去？海上的线已经被封了，但是内陆那边还有两条线可以用，要走现在就出发。” “现在？多久可以出境？”听到能先离开，老板有些心动，虽然这次的计划非常完整而且实施过程都在预料中，但就算是傻子也能感受到整个魔都凝重的气氛，丢的人不仅仅是“明姬”周家的三少爷，更是现在一手主导华国最新防御系统的人，华国老牌世家周家不好惹，华国现在的领导者也不好惹，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的逃亡之路有多么的艰险，所以按照预定，周瀚琪应该是被藏在一个地方，改头换面之后才能带走。 可是现在情况不对，整个形势非常的严峻，要腾出四个小时来给周瀚琪换张脸还要保证他活着，非常的困难，如果现在不走，继续等待这里也更麻烦，不走不行。 “如果我们现在走，四个小时足够跟接应的人碰头，一旦接应成功，我们至少可以分出三条迷惑对手的逃离路线，然后抵达边境线之后，别说是周家的人了，就算是整个华国倾巢而出，也摸不到我们的边儿。” 老板看着自己的副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深情：“行，那我们就撤，浮烟女士，可以麻烦你再做一次吗？之前那个你弄的。” 刚刚还带着轻视为浮烟决定行程的男人，现在又露出了略带示好的表情，浮烟不是第一次看这样的脸孔，这种脸孔总能激发她心底最深处的杀意，如果照雨在这里，她会非常清楚浮烟露出这样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之前也说过，我使用一次摄魂术，需要休息两个时辰，按照现在的时间计算，还需要一个小时才可以。”浮烟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表现的有些气虚，老板脸上的表情明显楞了楞，似乎没有料到浮烟会拒绝。 “真的假的？”站在老板另一边，专门负责处理技术类事宜的白皮肤男人有些傲气的抬起了头，看着浮烟，“说的那么神神叨叨，不过就是一些技术罢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能让你这样摆姿态？是我们老板钱没付够吗” 从第一次合作开始，这个带金边眼镜的灰发白皮肤男人就一直在找自己的茬儿，因为要对付的是照雨，浮烟还是忍了，可是这个男人就是不懂得见好就说，也许对于他们这种搞技术的外国男人来说，武功这种东西，大概是华国古代的一种神话，是电视剧里演的，吹出来的。 浮烟在脑海里已经把这个男人翻来覆去凌迟了无数遍了，但是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还是那种平淡的仿佛什么事情都影响不到的表情。 “一个小时，如果能等，我就可以重新来一遍了。” 浮烟的表情非常的认真，可惜的是灰发外国男人根本不相信，那种冷冷的表情还带着满满的讽刺，浮烟却看着最大的老板，老板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灰发外国男人的话，犹豫了一下才试探的开口：“一定要一个小时吗？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半个小时可以吗？” “半个小时没有办法用。”浮烟微微垂下了眼眸，根本不打算退让。 “那就先出发，他现在也要死不活的，给他变脸这种事情，不需要一个小时吧？”老板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灰发外国男人冷冷的笑着，看着浮烟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骗子。 “不需要，现在就可以，人皮面具而已。”浮烟抬起手，指尖挂着一张看不出材质的面具，她说人皮面具，相信的人自然心里发颤，不相信的人却觉得是哗众取宠。 “人皮面具，切。”灰发外国男人的华文说的很好，连那种不屑的“切”都是从鼻腔里控出来的。 “如果这次能顺利得离开华国，这个面具我可以给你玩一下，当然，你的付出代价。”浮烟一边将手里的面具细致的贴在昏迷过去的周瀚琪脸上，一边抬头，脸上那种淡淡的笑容里，突然浮现出了一抹血腥味。 “但是同样的，你得付出同等量的皮肤……你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追上 周瀚琪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脸上的那种拘束感又涌了上来，但好歹之前那种失去对身体控制权的感觉没有了，周瀚琪稍稍等待了一下，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出乎他的意料，他并没有被塞在任何交通工具的角落里，反而非常坦然的，坐在副驾驶座位置上，开车的是一个周瀚琪没有见过的年轻人，有那么一会儿，周瀚琪有个错觉，他得救了。 “安静的坐好，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情。”开车的年轻人一开口，周瀚琪的心就往下沉了沉，显然被改装的不止是他，还有浮烟，开车的就是浮烟，浮烟的语气带着一抹猫捉耗子的戏弄，“我跟那些人不太一样，他们虽然不在乎你活不活着，但是他们想要你的脑子，但我不一样，你活着活着死了都无所谓，只要能给照雨带去锥心之痛，怎么样都可以。” 周瀚琪下意识的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确认自己可以说话了，他用一种略带疑惑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照雨？” “讨厌？”浮烟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味道，“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讨厌照雨，我是爱她的，不论我做什么事情，都是希望他能感受到我的爱。” “……”周瀚琪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他已经感觉到了浮烟的病态，所以他也不打算再继续争执下去，毕竟交流这种事情，要跟能交流的人一起交流才行。 “不相信吗？我是真的爱她的啊，以烟花为证。”开车的年轻男人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听上去是那样的怪异，但是下一秒钟，一种让人产生地震了的错觉的震动感传来，然后才是沉闷的一声爆炸声。 “轰~~~” 视线可及的位置上，一朵火红的蘑菇云在蓝天中炸开，周瀚琪哪怕完全没有认出那是什么地方，也可以猜想出是什么地方，就是他刚刚呆的建筑物，而爆炸则是因为有人进去了……照雨进去了？！ 周瀚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只是带着人皮面具的他外人看不出来，但是从他闪烁的眼神里，开车的浮烟却觉察到了，周瀚琪的反应取悦了她，她的笑声里带着难得的轻松：“很担心吗？相信我，这个爆炸绝对不会让照雨受太重的伤，她还会追来的。” 周瀚琪看了浮烟一眼，心里隐隐闪过一丝感觉，浮烟对照雨真的说不上恨，但为什么总是想要置照雨于死地？ “真想看看，照雨现在的表情！” 浮烟的话传入了周瀚琪的耳中，却没能传入照雨的耳朵里，站在烈焰和废墟中，照雨的手安静的垂在身侧，细细的长剑伸展出去，剑尖直指地上躺着的男人，那个男人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恐，仿佛无法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事实。 怎么可能有人从那么高的楼跳下来而毫发无伤，更别提她背后那冲天的火光和爆炸，简直是太恐怖，他是留下来传信的，现在他觉得自己可能会送回去一个死信。 “照雨小姐。” 有人冲了进来，浑身上下穿着常见的黑色套装，一看就是某家的保镖级人物，照雨头都没有转，手上的长剑挪开，生硬的犹如冰雕一般：“带回去，收拾这里，告诉他们，封住所有的高速公路路口，看到一辆车上只有两个人，而且副驾驶座上是个女人的，都查，必要的时候可以查dna。” “是，照雨小姐。” 整个魔都都在找三少爷，周家所有的研究所都动了起来，甚至连之前一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员都自动曝露了出来，显然周家是真的急了，有的人看到这样的阵势暗自感叹，周家这次为了三少爷把自己埋在魔都多年的根基都掀开来了，真的是大手笔，但是经过此次事件之后，恐怕周家也要元气大伤了。 但即便如此，周家也不肯放弃，现在在京城闹腾的二少也不是省油的灯，想作壁上观的世家家族都被拉下了水，偏偏还有一堆小子跟在周二少的身后，竟然觉得陪一个外人把自己推进火坑里是一件好事情？！ 照雨吩咐完了，跟在照雨身后处理事务的黑衣人们立刻动了起来，而照雨抬脚往外走，地上的那个男人死死的盯着照雨，似乎想要确认她离开的方向，而下一秒钟，他失去了照雨的踪迹。 “啧！这个丫头。” 开车的浮烟突然抬手，把自己脸上的那副眼镜拿了下来，直接甩出了窗外。似乎觉察到了周瀚琪的视线，他侧头看了周瀚琪一眼：“那丫头能追踪到我，是因为你帮她做的东西？我记得带你进那个研究所的时候，给你做了全身检查，所有可能的金属物体都被第一时间手术取出的，她怎么还能追踪到信号？” 周瀚琪没有回答浮烟，视线又转回到了车子的正面，浮烟眯了眯眼睛，突然猛打方向盘，周瀚琪虽然系了安全带，但还是控制不住狠狠得晃了一下，然后就看到浮烟控制着车子直接下了高架，转头冲上了路边的一个小路口。 “跑什么？”浮烟这样明显就是改变了既定道路，虽然这辆车上只有两个人，但是周瀚琪相信那些人不会放过对这辆车的监控，就算是化整为零，他这个零前后也肯定跟了许多一二三四五。 果然，浮烟的车子刚刚绕上小道，刚刚还在高架上排队的一连串二三十辆车子里，很快就分出了三辆车子，紧跟在浮烟的车子身后上了小路，这么突兀的行为验证了对方是一伙的，而且这么急吼吼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古怪。 而在旁观者中，就有那么几个好事的，先是拍照放上了朋友圈，又有人说起了特别严格的高架路口检查，于是朋友圈的照片和高架路口检查的照片都上了微x，消息还没能上热搜，三分钟就被人撤了，而照雨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浮烟连打两个大弯，车子几乎要飞起来，周瀚琪抬手握住了车顶的把手，没有开口，浮烟却像是来了聊天的兴致，周瀚琪不说话，她反而主动开口：“小丫头长能耐了，既然想见我，我就让你见。” 周瀚琪觉得脸上有些痒痒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他原本是不像乱动的，但是那种刺挠感他克制不住，身边还有个心理分裂的神经病闹闹叽叽的，周瀚琪哼了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 “脸上难受？”仿佛在跟空气聊天的浮烟注意到了周瀚琪的动作，没有理会小道颠簸，浮烟转过头来，仔细打量着周瀚琪的脸，“这次的面具没有处理好？” 浮烟自问自答总带着一种阴森的感觉，周瀚琪不想理会她，但是鼻尖越来越痒，周瀚琪的手也揉的越来越重，分明有要把那层皮揉破的趋势。 浮烟瞥了周瀚琪两眼，发现周瀚琪的鼻尖竟然真的破了一个洞，露出了里面被揉红的皮肤，浮烟突然就有些烦躁了，这样一眼就能看出脸上带着人皮面具，那带了和没带也没什么区别。 “真没用。”浮烟看到周瀚琪又伸手去挠脸上别的位置，她抬眼看了看远处，很快找到了一处合适的位置，一路将车子开着冲到了大树下，听闻，才关闭了发动机，鄙夷的看着周瀚琪，“那丫头到底看上了你点什么？这点罪都受不了？” 脸上越来越痒了，周瀚琪觉得自己有些失神，浮烟说什么他都没有往心里去，只想把那种痛苦解脱出来，但却没有办法控制，随着他挠的动作越来越大，从鼻尖开始的那个洞也撕裂了开来，一条一条的垂在了脸颊旁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怪物一般。 浮烟突然来了兴致，她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上捏着一个白净的小瓷瓶，看到周瀚琪的脸上红的快要滴血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口：“这么难受吗？想要这个吗？” 人皮面具是浮烟特制的，硬撕下来就会像周瀚琪这样伤了脸上的皮肤，必须要用专业的卸妆油，周瀚琪不记得自己当时那个面具是怎么卸的，但是他记得清醒过来时候鼻尖那股说不出的味道，他总觉得当时呕吐的感觉也跟那个味道有关系。 “不用。”说话的时候脸上越来越痒了，周瀚琪的手指已经抠进人皮面具和皮肤连接的位置了，划拉的时候明显带到了脸颊上的毛发，开始有浅浅的血珠沁出来，浮烟原本舒适的姿势消失了，她认真的打量着周瀚琪的脸，在手掌中玩弄的那个瓷瓶被轻轻的抛出，落在周瀚琪面前的台子上时，有一种诡异的力量让那个小瓶子稳稳的停住了。 “自己会卸吧。”浮烟恶劣的盯着周瀚琪，“这是人油熬的，不卸也可以，只不过你的脸就会被你自己挠烂，而且这种痒还控制不住，你会一直挠到骨头里。” 周瀚琪看到那个瓶子，鼻尖又闻到了那股恶心的味道，脸上的瘙痒还是控制不住，但他却一点也不想打开那个瓶子。 “来了！” 浮烟似乎看出了周瀚琪的纠结，本来还想再逗他玩会，结果一个熟悉气息突然出现，清冷的激得浮烟打了个冷战，浮烟的嘴角翘了起来，反手就要去拿台子上的小瓷瓶，有一只手比他更快，小瓷瓶被周瀚琪捏在了手心里。 “嗤！”浮烟不屑啊，“还以为你真的抗的住。” 浮烟反手从兜里又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伸手打开车门下了车，小瓷瓶在手里打了个翻，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关上了车门，车门瞬间锁住，周瀚琪捏着自己手心里的小瓷瓶，内心还在挣扎，车门外，一共四辆车子围成了一个圈，圈子的正中央，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女人的右手手心里，攥着一柄长剑。 浮烟定定地看着那个女人，明明不久之前才见过的，明明不久之前还在笑颜以对的，但浮烟一点都不喜欢那个照雨，还是现在的，眼前的这个，让人浑身战栗的照雨，才是浮烟心心念念的照雨。 听说，听说照雨在这个时空里，手上还没有沾染丁点血腥，浮烟觉得很好笑，隆王朝的第一女捕头啊，手执官方认可杀人如麻，现在却在这个时空装小白兔？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车子里的那个男人。 浮烟准备了大招，但她现在不打算动用，围着照雨的那些人都是菜，而且还不是属于她的菜，浮烟期待着，期待照雨杀的血流成河，期待照雨回归那个血腥冰冷的隆王朝第一女捕头。 照雨追踪到这一步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周瀚琪就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只要把这些人都摆平了，她就能带周瀚琪回家了……感受到了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侧脸，照雨并没有回头，那个视线犹如爬行类生物一般恶心冰冷，是浮烟。 “放人。”照雨轻轻的开口，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银白色的光芒。 “啊？叫我们放人？” “哈哈哈，手上那是什么？铁棍吗？” 围着照雨的黑衣人嘻嘻哈哈，完全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看上去好像完全不知道照雨的实力一般，好像有哪里怪怪的，照雨真的不想看向照雨，却还是不得不看。 视线与浮烟相对的时候，浮烟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微微挑眉的那个动作，似乎是在对照雨说：“你看，送你的大餐，随便吃吧。”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举起手来！”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枪对着照雨，示意照雨老老实实的交出武器，成为他们手里的人质。 照雨淡淡的看着那几个踏前一步站在她面前的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微微划了一个圈，似乎是要准备砍人，黑衣人下意识的冲着照雨的大腿打了一枪，枪上有消音器，黑衣人的动作有些肆无忌惮，一个人开枪了另外一个人也跟着开了枪。 “铛！铛！” 金属高速击打在另一个金属上的声音传来，两枚子弹都被照雨挡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偷袭 两颗子弹就这样轻松的被弹开，仿佛就像是闲聊的时候弹瓜子一般，两个黑衣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浮烟，似乎是在问为什么，而就在这一瞬间，执剑女孩子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怎么……” “啊！” “当心！！！” 消音器的放枪声打破了寂静的空间，但是很快惨叫声就盖过了放枪声，速度没人快，目标也看不到，眨眼间就看到自己身边的同伴翻到在地，凄惨的模样看人惨不忍睹。 “啊！这是什么人啊？” “我的手，我的胳膊……” “快回车上去！” 意识到自己这么多人竟然干不过一个女人，一个人泄气了，其他人立刻跟着泄了气，站着的不过三四个人，一人跑一台车都没人抢，但却没有一辆车能发动，两个根本没能跑进驾驶室就被照雨给踢飞了，最后一个冲进驾驶室的那人，刚刚才把钥匙拧动，整个人差点就飞起来。 “砰！” 车头上重重的坠下来一个人，明显是刻意的，整个车前盖都被砸歪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眼睛瞪得圆溜溜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得，而那个女人，反手猛然一挥，玻璃在男人的眼前炸裂，男人只能本能的抬高手臂，挡住自己的头脸。 “铛！” 与刚才那种虚空的撞击感不同，这一次传入耳中的金属撞击声带着重重的回颤，耳膜仿佛要被震裂，脑海里那种来回波动的感觉，让人有些想吐，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还清醒的黑衣人，男人将自己猫在驾驶座上，偷眼向外打量。 有那么一瞬间，男人以为自己已经昏迷了，不然他怎么可能看到这些不真实的画面，怎么可能有人在天空中这样无重力的跳跃舞动，但是下一秒，那种金属撞击声又传入了他的耳中，疼痛让他清醒，知道自己并不是在昏迷中。 “铛！” 不知道材质的长剑与那长长的白色的布条纠缠在一起，每一次都发出那种让人头痛的撞击声，趴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狠狠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却还是控制不住，腥气的液体从他的鼻腔缓缓滑落，他已经被震出了内伤。 应付了浮烟突如其来的偷袭，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招式几乎让这片的氧气都被抽光，除了他们两个人，其他的人即便在昏迷中都忍不住抽搐起来，窒息比昏迷更加的让人心颤。 “扑哧！” 照雨一脚踢向了浮烟的胸口，浮烟早就提防，袖子犹如实物般的在浮烟的胸口堆积起来，结结实实的挡住了照雨的脚，但即便如此，浮烟也控制不住后翻的动作，好容易一脚勾住了车顶的架子，狠狠的落了下来。 “咣！” 站在周瀚琪的头顶，浮烟的那种开心是发自内心，“照雨，很久不见啊，我很想你呢。” 照雨飘落在另外一辆车子的车顶，垂落在身侧的长剑上没有一丝的血迹，与浮烟对视的时候，照雨有一种懒得开口理你的气质。 “干嘛不跟我说话啊，以前还理我的，现在怎么了？是因为这个人吗？”被照雨忽视，这是浮烟不能忍受的，她微微用力向下一踹，车顶就凹下去一块，而在车里的周瀚琪立刻就感受到了压力，他几乎是本能的想要去拉开车门，却因为车顶的变形和原本的车锁功能，导致车门根本推不开。 “你让开！”照雨看到了在车子里左右使劲儿的男人，知道那就是周瀚琪，她怎么可能让周瀚琪遭受这样的屈辱，原本垂在身侧的长剑抬了起来，又一次的蓄势待发。 “我让开？为什么呀？”浮烟天真的眨眼睛，明明是一张男人的脸孔却做出这样的表情，照雨恨得牙痒痒，没有一个耳光扇上去算是她耐性好多了，看到照雨这样都不肯开口，浮烟恶劣得狠狠一跺脚，将车顶得另一边也踩塌了。 “浮烟！”照雨猛然抬手，手腕上的暗器带着内力和呼啸声直扑浮烟，力道证明了照雨的认真，浮烟几乎是本能的逼开了照雨的锋芒，旋转着落到了另外一个大树上，而浮烟刚刚在的位置上，站着的却是照雨。 “周瀚琪，你没事吧。”双眼盯着浮烟不敢放松，照雨轻轻的踩了踩车顶，车子里传来了沉闷的回应声，听着像是周瀚琪在回应照雨，还带着些许的安慰，照雨的心放了下来，继续盯着浮烟。 “看吧，没事，那是你男人，我就逗他玩一下的。”浮烟就着大树的树梢荡来荡去，看上去弱柳吟风，带着些许的气质。 “你现在这个样子，这个动作不好看。”也许是因为确认了周瀚琪的安全，照雨跟浮烟似乎有些聊天的兴致了，“脸上的皮还不撕了吗？你那么爱美的人。” 浮烟刚刚偷袭照雨的时候，身上那套t恤就已经脱掉了，现在照雨这样一说，他抬手就抹了抹自己的脸，也许是手掌上涂了点什么，浮烟轻轻一抹，脸上的皮就掉了，露出来的，是照雨非常眼熟的那张脸孔。 “照雨姐，你想我了吗？”懵梦的脸配上懵梦嗲嗲的声音，要不是身形有差，照雨的手臂上也不会起鸡皮疙瘩。 “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知道懵梦是浮烟的时候，照雨就在脑海里掰过，作为穿越一世重生一世的人来说，照雨自诩警惕性很高，如果懵梦一开始就是浮烟装扮的，是绝对卸不下照雨心防的。 “活着啊，活的好好的啊。”浮烟难得在这个时空里让照雨吃了一次闷亏，心情越发的轻快起来，“她是个好孩子，很听话，我把她一步一步带起来的时候，她也是慢慢认同我的，现在已经是乖巧到我说东她不会跑西了，好孩子。” 浮烟的话验证了照雨的猜测，懵梦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浮烟的人，但是浮烟很会挑人，文火煮青蛙，天真的懵梦被浮烟设了套，几乎没有任何费力就被浮烟拉了过去。 “现在呢……” 照雨轻轻的将剑提在手上，脚缓缓的往下踩了踩，还在倒腾车门的周瀚琪立刻翻身缩到了后排，照雨猛然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往下一刺，金属车顶犹如脆饼一般被轻易的撕裂，照雨拔出了剑，准备划拉一个十字出来，这样周瀚琪九能顺利被提溜出来。 浮烟微笑着看着照雨的动作，既没有偷袭也没有阻拦，照雨原本是提防着浮烟的，结果浮烟一动不动之后，照雨划拉第二剑的时候，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就在她停滞的一瞬间，浮烟动了。 白色的水袖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圈，牢牢的控制住了照雨的去势，竟然是打算把照雨控制在车顶，而就在这个时候，被照雨划拉开的车顶开始弥漫出了白色的雾气，那让照雨发自内心恐惧的味道，那个夺走了孤灯生命的雾气。 “浮烟，你用黄泉！” 上辈子浮烟用黄泉烧死了照雨和她自己，这辈子浮烟打算用黄泉烧死照雨和周瀚琪，照雨在懊恼，明明布局了那么久，明明已经算无遗漏了，却忘记了黄泉？！ 照雨觉得头有些晕，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咬破自己的舌尖，狠狠一口喷向浮烟的长袖，浮烟厌弃污渍，尤其是沾在她最心爱的武器上的污渍，再加上白色的雾气已经充满了整个车厢，就算照雨逃的过，车里的人也逃不过。 浮烟知道照雨跟她不同，如果她浮烟欣赏的男人死了，她能一块一块吃了男人和动手的人，但如果是照雨，恐怕周瀚琪的离开能带走她半条命。 浮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时空的，但是她却比隆王朝更喜欢这个时空，理由非常的简单，这个时空的法律实在是太适合她了，稍稍研究一下，就有足够的空间让她发挥，而想要对付她的人，除了照雨之外其他人都有所掣肘，浮烟可以应付。 站在看戏的立场，浮烟又一次漂浮在了高高的树梢上，看着照雨慌张的将手里的长剑收了起来，竟然徒手去扒车顶的金属皮，浮烟觉得心情非常的爽快，这样的照雨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上一次还是孤灯在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照雨跟现在也是一样的，狠狠巴拉着孤灯，不在乎自己的手被烧伤。 “照雨，这样的你真好，你终于回来了。” 浮烟轻轻的开口，眼里带着说不出的怀念，那个忙碌在车顶的女人从胳膊肘开始满满的都是鲜红，有车顶金属拉开来的，也有被黄泉毒烟灼伤的，手臂上一个一个坑，还有被彻底腐蚀掉的衣物。 浮烟觉得照雨不适合这个时空的衣服，所以之前照雨拍的那些古装戏，浮烟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自己钻进电视里去，好好近距离的看看照雨。现在，浮烟又看到这样的照雨了，浮烟觉得什么事情不重要了。 照雨根本没有理会浮烟在发什么神经，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把周瀚琪拉出来，从这个布满毒烟的车子里拉出来，哪怕他全身被腐蚀透了，现代的科技也能把他修复回来。 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照雨的眼底里往外涌，照雨记得她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 “怎么哭了呢？是不是傻丫头啊。”浮烟的声音轻轻的飘过照雨的耳边，带着猫哭耗子的假慈悲。照雨不想理她，头都没有回，清楚的知道浮烟正在享受当下的一切，是怎么也不可能跳出来偷袭打断这一切的，照雨一方面庆幸浮烟的这种病态心理，另一方面却有些懊悔，为什么她会忘记黄泉的存在，上辈子浮烟用他来自杀，这辈子却未必会如此啊。 照雨咬紧牙关，车子里滚出的浓烟和泪水一起模糊了照雨的视线，照雨抬起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结果手臂上的袖子被彻底的腐蚀干净，泪水沁入了照雨手臂上的伤口，引发了刺痛，但至少眼神是看清楚了。 照雨趴下身子，伸手去勾车后座蜷缩成一团的影子，勾了第一次没有勾住，照雨含着眼泪又去勾第二次，入手的触感松软无力，就像是被蒸透了的肉皮，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扑面而来，照雨不肯松手又要躲避那个味道，整个人就向后倒了过去。 “啊！”短促的惨叫声响了起来，这是照雨的惨叫声，是浮烟从来没有听过的惨叫声，她下意识的凝神往照雨的位置看去，却看到照雨趴在车顶上，一只手垂在车顶的边缘，手指上拽住的，竟然是半截手臂。 “不会吧，竟然把手臂都腐蚀断了？照雨你是用了多大的力啊。”浮烟摇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照雨非但没有长进还退步了，当年照顾孤灯的时候，照雨还能帮孤灯拖了大半天的生命，现在却直接把人都拆了……这就是弟弟和爱人的区别吧。 浮烟不由的在心里为孤灯鸣不平，那孩子当年心里满满装的可都是照雨啊，临死前估计也觉得能倒在照雨的怀里就不枉费这一生了，但事实上呢？ “照雨，孤灯那孩子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一定会从坟墓力爬出来找你算账的。”趴在车顶上的女人没有搭理自己的冷言冷语，那根被折断的手臂放在身边，照雨竟然又去捞，这是准备把一车的碎块都捞出来吗？ 看着照雨不为所动的动作，浮烟渐渐感到生气起来，明明应该做的很好的人，为什么现在又开始发傻了，丢掉啊，疯狂的向自己冲过来报复啊，做这种注定无用功的事情干什么？谁能看到？谁会为你哭泣？！ 浮烟有些烦躁，照雨那毫无提防的脊背就那样展露在她的面前，浮烟在心里默数了十个数字，垂在身侧的衣袖无风自动，突然旋转了一圈，猛然向车顶上的照雨背部袭击而去。 浮烟在心里计算好了攻击的方位，只打算给照雨肺部以重创，让她以后阴天下雨免不了咳嗽个三两声而已。 第一百九十四章 底牌 浮烟看着水袖狠狠的砸在照雨的背后，照雨翻身吐了一口血，浮烟笑得有些迷蒙，车子里的白烟飘飘荡荡，浮烟觉得心里好像有些空空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冲了上来，让她有一种想要抬头呐喊的感觉。 然后，浮烟猛然上前一步，迅速的扭回头警惕的打量着，在她的背后，空空如也的什么也没有，浮烟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又好像说不上来，下一秒钟，一阵蚀骨的冷意从她的后背传向了她的胸口，浮烟咳嗽了一声，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她的嘴巴，鼻腔里喷涌而出，她有些不敢相信，抬手先摸了下嘴巴，厌恶的甩了开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仿佛在确认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然后她看到了熟悉的剑尖。 从她的后背穿到了她的胸口，让人熟悉的剑尖。 “咳咳咳~~~” 浮烟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了，她转过头，看着站立在她身后，撕裂的t恤已经被丢到了一边，有些熟悉的紧身夜行衣带着血腥与森冷，浮烟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突然换了一个声线：“照雨姐，我好痛。” 浮烟的脸色不太好，沾血的手指让她感到恶心，她甩了甩自己的指尖，发现那血迹不是那么好甩的，她又转过头，继续看着照雨：“照雨姐，我真的好痛。” “浮烟，你不好奇吗？” 照雨淡淡的开口，手上的剑保持着内力的输出，没有给浮烟一点反弹的机会，浮烟不是不想动，而是她一动，她体内汹涌而出的不止是鲜血，还有赖以为生的内力。 所以浮烟不能动，她只能拼命的想办法动摇照雨的内心，只要照雨有任何一丝的犹豫，她就能绝处逢生，甚至能反败为胜。 从小一起长大，照雨知道浮烟怎么想，浮烟也知道照雨怎么想，现在是两个人的角力，先动摇心智的人，先死。 “好奇什么？我没有什么好奇的，不过是棋差一着，让你们给算计了，只是照雨，你是怎么把周瀚琪换掉的？”浮烟也不傻，刚刚还要死要活挖人的人，现在却站的比磐石还稳当，那个车里的恐怕是个假人。 浮烟知道自己是如何把周瀚琪弄到手的，所以她停车的时候特意挑了这个地方，明明是花岗岩的地面，绝对不可能有任何通道可以带走人的，照雨到底是怎么把人换走的？ 浮烟想不明白，车上那个把自己的脸都快挠烂了的人是怎么逃掉的，难道那个时候挠脸不是因为面具的皮肤过敏？ 浮烟的脑子犹如电影一般闪现了一幕又一幕的画面，一时无暇开口，站在她身后手执兵刃的照雨知道浮烟在想什么，她冷漠的转动了手里的长剑，看着那滴滴鲜血顺着长剑滑落，然后沁湿了自己的手掌心。 浮烟闷哼了一声，回过神来，转头看着照雨的时候，眼底闪过了一丝了然：“照雨，是不是从研究所出来的时候，周瀚琪已经被换掉了？研究所爆炸的时候，已经是你第二次去了，对吗？” “嗯。”照雨点点头，没有否认浮烟的猜测，浮烟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惨笑，滴滴鲜血滑落在她的胸口：“当年你如果有这么聪明，孤灯是不是就不会死？” 照雨的手控制不住的闪了一下，浮烟心头一颤，胸口的疼痛越发的厉害起来，但是浮烟却没有闭嘴，反而找到了突破口：“这次你赢我，其实并不是我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你的男人，这么多年了，你终于眼睛擦亮了一次，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能跟在你身边多少。” 胸口的刺痛再次袭来，浮烟扛不住，狠狠的吐了一口血出来，整个人失去了大半的气力，几乎像是挂在了浮烟的剑上，正是因为如此，照雨手上的气力徒然增大，而浮烟胸口的伤口，也撕裂了些许。 “照雨，你真想我死吗？”浮烟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呜咽，这样的浮烟在照雨五岁之后就再没有出现，司马曾经说过，浮烟比他们都成熟的早，浮烟将来的成就比他们都突出，于是，浮烟成了隆王朝通缉的对象，而照雨是通缉她的人。 很早的时候，两个女人都预见了她们终会有这样的一天，但当真实来临的时候，她们两个人的想法都与最初大相径庭了。 “我，不想你死，但是，你如果不死，很多人都会死。”照雨的气息不断，浮烟咳嗽的越来越厉害，她的笑声也越来越大：“你以为我死了，他们就能活着吗？不，这些作死的人哪怕没有遇到我，也会遇到其他的人，哪怕他们没有遇到其他的人，还有他们自己可以作死，你真的以为你能护她们一生吗？” 照雨的手停顿了，内息也断了，原本是浮烟的机会，浮烟却一动不动，根本没有打算要反击照雨，她似乎找到了机会，能好好跟照雨聊一聊的机会。 “照雨，你为了这些人杀我，我觉得憋屈，如果你是为了你男朋友杀我，那我认了。”浮烟一副我知道你为了男人想要弄死我，我同意你的做法的模样，照雨看着浮烟，虽然没有松开手里的剑，但内力已经不再传入了。 “浮烟，这样好玩吗？”照雨微微用力，将剑往外拔了一分，接下来却遇到了阻力，浮烟竟然控制了肌肉抽搐，让照雨拔不动剑，照雨心情很烦躁，差一点就硬拔了出来。 “照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会不会觉得好玩你不知道吗？”浮烟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的狼狈，但她的心情莫名的爽快了起来，明明这一场她输了，但纠结的却不是她，而是照雨，果然，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是活不久的啊。 “我不觉得好玩，浮烟，站在隆王朝的立场上，你活不过今晚子时，站在这个时空的立场上，你将会被终身监禁。” “哈！”照雨的话让浮烟笑得开怀，“这个时空的立场？照雨，你凭什么代表这个时空？！我在这个时空犯下的罪，轮不到你来审判！” “嗯，我代表不了，但是有人可以。”照雨知道浮烟在说什么，上辈子她并不喜欢这种玩权弄术的手段，而浮烟却特别的擅长，于是照雨更加厌恶这种事情了。但现在，照雨却没有逃避，浮烟皱着眉头，视线从照雨的脸上缓缓的拉到了下方，刚刚那个还狼狈的躺在车前驾驶座上挣扎的男人，现在却推开了车门，缓缓的抬起了眼。 浮烟觉得胸口疼的有些厉害，照雨的长剑剑锋磨在肋骨上，总觉得肋骨都要被磨断一半，她的眼角带着些许的血痕，点点红润滑落在浮烟的肩头，然后垂到了胸口，浮烟突然伸出手，捏住了自己胸口的剑尖：“居然是靠男人，照雨，你把自己的底线都丢出来了，是不是？” 照雨看了一眼突然从车子里走出来的周瀚琪，多少有些担心，从周瀚琪被带走到被带回来，整个人没有好好休息的机会，为了取信浮烟再加上需要给照雨做后援，周瀚琪一定要跟在照雨身后，混进这些黑衣人人群里。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那个叫浮烟的女人顶着一张可爱的脸孔，满身鲜血，看上去已经穷途末路了，周瀚琪第一次认真的看着这个女人，为了她，重生归来的照雨跟他筹谋了大半年，却还是差一点就让对方得了手。 “原来是这样。”浮烟垂下了眼眸，浑身的气力似乎都泄光了，照雨保持这个姿势已经超过整整三十分钟，而浮烟将所有的重量都挂在剑上也有十来分钟，从周瀚琪的角度看浮烟，她似乎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了。 周瀚琪的视线停留在浮烟的身上，抬起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突然几组人各种各样的遮蔽物后面绕了出来，好像一开始他们就藏在那里一样，犹如从蚁穴里爬出来的工蚁一般动作起来，刚刚还七歪八倒的黑衣人们犹如食物一般被拖了下去，很快消失在了几辆大型装载车后面。 “把她放下来吧。” 其他的东西都处理结束了，只有挂在照雨剑尖的浮烟犹如风中的腊肉一般，甚至还轻轻的荡了两下，周瀚琪稍稍侧了两步，微微抬头仰视着照雨。 照雨手里的内力重新传入长剑中，将浮烟的体重分摊掉几分，然后谨慎的伸出了手，扣住了浮烟的脖颈，照雨的身高比浮烟略高几分，在照雨怀里的浮烟柔弱的毫无反抗能力。 “现在怎么办？”照雨反手捏指，封住了浮烟胸前后背十几处大穴，浮烟想要再动一下，半条命都得交出去，直到此时，照雨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将浮烟缓缓的放在了最靠近的那辆车子旁，伸手牵住了周瀚琪的双腕。 “你没事吧？”分开了近二十四小时，虽然之前就知道周瀚琪已经安全了，但依旧挂心，现在两个人四目相对，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抹幸喜，一抹庆幸，还有几分的亲近，两个人牵着手撒狗粮的模样，就有些肆无忌惮了。 两世为人，照雨和周瀚琪都是天生内敛的个性，两个人亲近的次数屈指可数，荡温暖同时笼罩彼此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他们等待这个拥抱，已经太久了。 老实说，作为员工打断自家老板这种撒狗粮的行为实在是不厚道，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老板这样也太不够意思了，跟老板娘感情好可以低调点撒不是吗？ “老板，人都齐整了。” “走吧。”松开勾住照雨肩的手，周瀚琪很自然的勾住了照雨的腰往外走，路过刚刚浮烟所躺的位置，周瀚琪连停都没停一下，反倒是照雨忍不住收了收脚步，下意识的往那个方向看了看，看到满地的鲜血带着狰狞的色彩。 “怎么了？”似乎是注意到了照雨的分神，周瀚琪停下了脚步，照雨摇摇头，就着周瀚琪的手势往前走，边走边低语。 “车子里的是假人吗？” “研究所的仿真人，用的是近肤材质，皮肤里的液体也是仿血液配置，当时看不出来吧？” “看不出来。”照雨摇摇头，“连血腥味都很真实，如果不是我一开始知道你不在那里，我一定会分心的。” “那做的还不错，回去可以给那个研究生开个课题，连论文数据都齐整了。”周瀚琪点点头，之前的五辆黑车里有两部是出自他的研究所，总的来说实验也是非常成功的，希望两个项目组的学生能凭借这份研究拿到几个好的项目。 “你会帮他们推荐吗？”照雨知道那几个学生都是冲着周瀚琪来的，虽然还没有拿到博士生导师的资格，但是带个把研究生还是可以的，但凡跟着周瀚琪的学生，不少到后来都希望能在周瀚琪身边硕博连读的，周瀚琪暂时不想带研究生，所以经常会把这个孩子推荐到熟识的博导面前，基本上去了的还没有不满意的反馈回来。 “嗯，都准备好了，签个字就行了。”周瀚琪回答的随意，照雨却有些哭笑不得，明明都准备好了啊，人家项目成功不成功，周瀚琪都不会为难那些学生。 “那就这样吧，我们回去了。”照雨觉得身体轻松了几分，难得的带着几分淘气的模样挂在了周瀚琪的肩头：“周瀚琪，我想吃家里的饭了。” “好。” 周瀚琪点点头，改搂腰为牵手，带着照雨往车边走，走了两步，听到照雨压低的声音问道：“浮烟那边，有人盯着吗？” “有。”周瀚琪点点头，认真的回答道，“负伤的狼回到狼群里不会被善待，不是被撕咬致死，就是发疯毁灭了整个族群。” “敢动你的人，他们觉得自己能逃到哪里去？”照雨轻轻笑了一声，语气了带着说不出的冷意，声线几乎跟浮烟的一模一样。 第一百九十五章 死亡女神 “哒哒哒~~~哒哒哒~~~” 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带着紧迫的气息，让人有一种被逼到极致的窒息感，坐在位置上的中年男人沉着脸，表情并不好，直到检查直升机的工作人员两步并一步冲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时，中年男人的表情才松泛了几分。 “老板，飞机没问题，我们可以飞。” “好，走！”割舍了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把原本送到嘴边的肉也留下了，唯一的理由就是见识到了华国“明姬”周氏的能力，不但在华国内部采取了密不透风的封锁政策，在国际上也使用了凶残的报复行为，明明觉得对方不可能有证据抓住他们的尾巴，但是“明姬”周氏却好像根本没有考虑证据的问题，只要上层认定了结果，各种贸易报复手段就层出不穷了，虽然向国际经贸组织提交了抗议申请，但也架不住股价疯狂的掉落，一部分是“明姬”周氏的关系企业疯狂的抛售手里的股票引发的，一部分却是连锁效果，而且华国在国际社会上也是有那么几个帮手的，他们在这个时候也是不肯缩在后面，忙不迭的表决心。 国内除了几个疯狂叫嚣的科学家，其他的人都心生退意，华国虽然展示了最新型的防御武器设计，但是国际顶尖专家已经给出了认证，华国想要将这些武器付诸实际，至少需要十五年，哪怕一切顺利，十二年也是极致。 十二年，全球大事各种洗牌，谁知道十二年之后会发生什么，带走周瀚琪虽然很重要，但若是受到“明姬”和华国报复性的打压，还会坚持下去的人还是很少很少的，毕竟哪个国家没有个从古自今的对手冤家。 上面的人怂了，下面的人苦了，得罪了“明姬”原本还有老板在后面撑着，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可能继续在华国逗留下去，所有的手段都要使出来，逃亡！ 逃，逃，逃，要逃过“明姬”的报复，华国的追杀，简直可以说是天方夜谭，所以想保命的逃掉，只有一种方式，短尾逃生，还要丢下足够的饵，作为交换放自己一条命的条件，希望对方能够接受。 想到那个来自华国的古古怪怪的女人，中年男人咬咬牙，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都不是自己带来的人，交出去也就交出去了，没有什么好不舍的，而且按照华国那些人的性子，到手的肥肉怎么可能吐出来，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不过也是，背叛自己民族的人，被处罚也是应该的。 中年男人仿佛完全的说服了自己，站起身往外走：“走吧，不等了。” “？”手下人一脸懵，他们刚刚在等人吗？他们不是在等飞机吗？ 但是老大已经这样说了，作为能跟着老大上飞机的人，没有人会那么没眼色的跳出来质疑，他们只会迫不急的的往飞机上冲，迟了的人，就是炮灰了。 “几米呢？” “几米刚刚说要上厕所，跑大槐树后面去了。” “早不拉晚不拉现在拉，他是不想跑了吧，不用管他，我们自己走。” “别呀，几米的堂哥可是开飞机的那个，万一他要是发现我们没有把几米带上飞机，调个头把我们全部送回华国的京城，那不就直接完蛋了？” “女马的，行了，来两个人去找找几米。” 水，紧急物资，食物，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武器，还有其他七七八八林林总总的东西，来来回回四五趟已经全部运上飞机了，最后就是轻点人数，作为主驾驶员的堂弟，那个叫几米的男人成了重要的人物。 被点名的两个男人无可奈何骂骂咧咧的往大槐树的方向走去，结果没走两步，大槐树后面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一个人，找人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拔枪了，却看到对方抬手抹了一把脸，啐了一句脏话：“女马的，树后面竟然有个马蜂窝，走走走，赶紧走。” 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几米抬起的一张脸肿胀的像是个馒头，还有些许的血迹，大槐树后面隐隐的传出嗡嗡嗡的声音，仿佛一群无头苍蝇正在找寻目标，两个大男人吓了一跳，突然有些转头狂奔的冲动。 “都是你，什么时候拉屎不好，赶紧上飞机。” “知道了，别跟老子说话，痛死了。”几米捂住脸不想理人，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另外两个男人也不想靠近他，急急忙忙的跑回集合的地方，汇报结束之后就等着上飞机，再耽误下去他们能不能走还两说了。 “走了走了，准备起飞了。”有人在飞机上招呼着，领头的中年男人刚踏进机舱，其他人立刻就跟了上来，蜂拥而至的模样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只是中年男人心里还装着那个被他舍弃了的盟友，现在也没空跟小弟们计较了。 “老板，水果，茶。” 虽然是逃亡，但作为大佬，该有的还得有，飞机上有两名女***员，早早的准备好了水果点心，只等着大佬上来献殷勤。 直到这个时候，悬着的心才放下，中年男子坐了下来，吃了口水果喝了口茶，看着两名女***员在他身边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感觉又回到了自己的老巢，各种各样的享受都将蜂拥而至。 “给我来杯可乐。”该装的样子都装完了，中年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飞机的发动机已经在启动中，所有的一起似乎都回到了正轨，中年男人觉得自己可以享受理一下，示意女服务员给她拿出一份套餐。 “好的老板。”女服务员向餐厅走去，也许是要热汉堡，时间稍微长了一会，走出来的时候，女服务员脸上满满的都是抱歉：“老板，你的套餐。” “嗯。”中年男人点点头，先端起可乐喝了一杯，觉得今天的可乐味道很特别，还蛮合他胃口的，再拿起汉堡咬了一口，满嘴的清香让中年男人的眉头都舒展开来，这一次他真的心情好多了。 飞机颤颤悠悠开始起飞，虽然知道后面可能还会面对华国地面防御的攻击，但这架飞机也经过改装了的，能够抵御第一甚至第二波的攻击，第三波他们就离开了华国的防空领域了，华国再敢动手，不占理的就是他们。 放下大半心得中年男人乘着休息的间隙往飞机的窗口外看了看，远远的似乎看到了军绿色的越野车在飞速的前行，明显是在追他的，中年男人嘿嘿笑了一声，抬起手里的可乐杯晃了晃，带着几分醉意的开口道：“有，集合，下次再……见。” 微醺的感觉涌上了中年男人的头顶，他在心里稍稍感叹了一下，事情还没有结束啊，不能就这么放松啊，这个时候喝酒太误事了……喝酒？！ “来，赖不……” 中年男人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他提高嗓子想要叫亲信过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舌头那种诡异的诡异的肿胀感让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紧接而来的脱力感让中年男人越发的恐惧起来，他想要站起身，但是舌头的麻木感直冲四肢而去，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渐渐的连一个手指都动弹不得。 私人飞机非常的舒适，作为这群人里最高的领导者，中年男人不开口，没有人会随便进机舱，他们有后面的休息室。 刚刚给中年男人送餐的服务员算好了时间准备进舱收拾餐盘，结果却看到中年男子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眼睛眯了一半，似乎是在小憩，服务员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凑了上去，将餐盘收拾齐整，正准备端走的时候，服务员忍不住：“先生？先生你还需要一点什么？” 中年男子想要伸手说点什么，手指颤了颤，眼皮终于从半眯睁到了三分之二，那种木然的眼神让人有些害怕，服务员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放下了手里的餐盘，有些着急的用手摸了摸中年男子的额头，中年男子整个人的体温都在往上冲。 “先生，你好像发烧了，我去给你找你药。” 贵宾舱里配备了一个医疗箱，服务员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立刻翻起了温度计和冰袋，温度枪在中年男子的额头上碰触了一下，温度直接破了39度，服务员立刻把冰袋拆开，贴上了中年男子的额头，中年男子瑟缩了一下，似乎是觉得冷了，服务员看他这样子，又去抱了一床毛毯过来，结结实实的压在了中年男子的身上，中年男子控制不住自己的肺，狠狠的咳嗽了一声。 “还是不舒服吗？”服务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伸手去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里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叫声，似乎是痛的，但是服务员应该只是伸手而已，并没有用什么东西。 中年男人的眼里闪出了些许的恐惧，恐惧的视线是落在服务员身上的，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却有苦说不出，从冰袋开始，寒冷渐渐的弥漫了中年男人的全身，而紧紧捂住他的毛毯又带着浓浓的窒息感，这种窒息感让人感到了死神的临近，再加上对方抚摸上来的手掌心里仿佛带着利刃一般，被碰触的肉就像是被生生划开一样，疼痛难耐。 寒冷，炎热，剧痛，中年男人恐惧到了极点，他终于确认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来报复的，就是直接被他舍弃的那个女人，回来了。 “劳……”中年男人想求饶，飞机已经起飞了，他们已经逃离了，有什么事情可以私下解决，要什么补偿也可以，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道歉也可以。 服务员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把中年男人打理好之后，她缓缓的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了中年男人对面的沙发上：“如果不舒服，还是要再休息一下，不然没有力气按求救铃。” 中年男人的额头沁出了汗珠，但贴在他额头上的降温贴却寒气十足，将中年男子沁出的温度逼回体内，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中年男人躲在毛毯下得手指努力得在够那枚红色的按钮，但已经坚持了很久却还是功亏一篑，被服务员点出来之后，中年男人有那么一瞬间几乎都要放弃了。 “饶……命……” 出了汗似乎也排了些毒，舌头似乎灵活了几分，中年男人终于把哀求嚷出了口，让他的小手指也终于按住了红色的按钮。 “滴~~~” 尖锐的警报声响了起来，连接贵宾仓和休息室的大门打开，中年男人控制不住将是视线落在了大门口，有人影在门口晃动，中年男子有些心跳加快，他在期待，期待有人来救他。 靠着沙发背坐着的浮烟轻轻的朝空中吐了一口气，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浮烟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她颤颤巍巍逃离时照雨抱着她男人忽视自己的样子，明明是同一个起点的，为什么现在她那么惨，而照雨却有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样的怀抱，太让人恶心了。 浮烟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有些痒痒的，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抬头看着那扇敞开的门，晃晃悠悠的人影终于走了出来，刚刚还威猛刚劲的男人们，连着两三个都是七窍流血，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被病毒感染了一般。 “怎……”中年男人不敢相信，上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之前组织里处理叛徒时借用了这个女人的本事，当时那个叛徒浑身乍血看的就像是死人一样，偏偏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空茫的笑容，最后死的那一下似乎又是剧痛来袭，整个人蜷缩成了一个球，骨骼炸裂声都能听到。 “不……要……” 不要，不要让我像这样死啊，太恐怖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那些保镖的脸被七窍里的鲜血糊满了，中年男子却用自己的泪水糊满了脸，刚刚所有的期待现在都不见了踪迹，他只想活下来，好好活下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礼物 “事情其实并不会到这个地步，但是你们先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接下来的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浮烟微微抬高了头，那些颤颤巍巍走出来的保镖们，现在已经蜷缩成了一个个虾球，骨骼崩裂的声音在空气中特别的清脆，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饶命，拜托，我们可以谈，我有钱，有很多钱，你可以跟我去a国，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中年男人有苦说不出，但是舌头上的麻木感却越来越淡，他能说话了，现在除了驾驶员没有别人能救他，但是驾驶员不能离开舱室，他只能求饶，好好求饶。 “可是我不要钱。”浮烟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可乐杯，“我要命。” “命，命，这里那么多条命都可以给你。”中年男人拼命的摇头，想要说服浮烟，“只有驾驶员不能死，我死了他也不会听你的，你弄死他你也不会开飞机啊，我们先逃出去，然后你要什么都可以，那边的老大我也介绍给你，你想弄的人我们都能帮你弄。” “嗯，这个提议很好。”浮烟点点头，将自己宽松的姿态收敛了几分，抬手毫无顾忌的掀起了自己略带紧身的衣服，露出了被紧紧束缚住的胸腹露了出来，白布被染的通红，甚至隐隐有些发黑。 中年男人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出浮烟只有半条命了，那即便只有半条命，这个女人也快弄死他了。 “我的命不便宜，那些个不够。”浮烟放下了自己的衣摆，语气还是淡淡的，“如果可以，你后面的那些一个也逃不掉，但是现在，只能带上这架飞机了。” “不是的，你的肚子可以救的，真的，我们有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你不要紧张，我们合作一场，我会救你的，我们以后可以联手，真的，咳！” 也许真的是说急了，中年男人狠狠的咳嗽了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喉咙口里咳嗽出来，中年男人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一团血滚滚的黑肉，中年男人眨巴眨巴嘴巴，突然觉得胸口有些痛，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视角缓缓的滚倒，看着那个稳稳的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绝望弥漫上了他的眼底。 浮烟忍住了胸口的那阵烦闷，微微低头看着那个滚落到她脚边的中年男人，刚刚还在努力挣扎着的男人，现在已经失去了气息，浮烟抬起脚尖轻轻的推了推男人的脸，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自己的命这么重要，别人的命呢？” 飞机里该死的都死了，浮烟坐在宽敞而血腥的机舱里，整个人显得稳重而大气，驾驶舱里，对后舱事情完全无知无觉的驾驶员副驾驶员一边喝着服务员送上的咖啡，一边闲聊着，想到回到自己的地盘后将会受到的待遇，他们都有些期待。 “有些晕，你开稳点。” “刚刚过边境的时候，是不是没有人攻击我们？” “没有，怎么会这样？” “该不会是有人帮忙吧。” “……老板？” 两个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不免有些感叹自家老板的势力强大，竟然能渗透到华国的边防，只是不知道后来那个卧底的人会怎么样，恐怕是再也不见蓝天了：“希望哪天这种事情不会落在我们身上。” “要么这次回去我们多呆一段时间，别出任务了。” “嗯，阿嚏！”聊天聊的正起劲，突然打了个喷嚏，驾驶员抬手捂了捂鼻子，摸到了一手的粘腻，他有些不爽，转头对副驾驶说道：“给我递张纸吧。” 副驾驶抬起了头，鼻子下面，眼角，耳朵，嘴角都是血迹，看上去非常的吓人，驾驶员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嘴里骂了一句脏话：“白痴啊，你，万圣节妆吗？赶紧卸掉，还有事情要做，再给我张纸巾，咳咳咳。” 说话说着又咳嗽了起来，驾驶员抬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然后那种粘腻感越来越重，驾驶员终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满手的血肉模糊，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血竟然还夹杂着肉块，驾驶员心下大骇，整个人慌乱起来。 “怎么回事？你！” 副驾驶员七窍流血，却看着驾驶员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这笑容太瘆人了，驾驶员跌跌撞撞的从两个椅子中间跨了出去，打开舱门的一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已经躺在了椅子上，幸福的满脸鲜血。 驾驶员不敢再呆下去，冲出舱门往最近的空降设备跑去，随后他就看到了一地的尸体，每一张脸孔都是血红的笑容，驾驶员只觉得头嗡嗡的，他颤抖的手拉下了一个装备，穿上身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抖得都扣不上了，但最后他还是扣上了，然后，拉开舱门，跳下飞机，顺利得落入一个近岸的海里，一个旅游团发现了他，报警叫救护车，在重症监护室里住了足足一个月，他才活了下来。 浮烟轻轻的抬起脚，落在了一个身穿降落伞的男人脸侧，从浮烟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对方脸上那种满足的笑容，浮烟微微上翘了嘴角：“照雨，送你一个大礼吧。” “呜~~~滴度滴度，滴度滴度~~~哇啊~~~~” 飞机轰鸣的向下坠落，向着最近的地区砸去，地面监控设备发现了异样，立刻发出了警报，好在最近地区几乎是荒无人烟的，就几个守林人，在接到电话之后立刻窜出了小木屋，紧紧的盯着飞机坠落的方向，开始闪避。 飞机拉出了一条弧线，没有任何意外的撞上了山头，爆炸声震动了整个山峰，树叶和落石四散飞溅，守林人有些狼狈的往角落里退了几大步，看着那直冲天际的黑烟，不由得哼哼了一声：“这是谁家的飞机，这得要死多少人啊。” 之后的紧急救助和抢救灭火有条不紊的展开，只是效率太差了，山火一直烧了三天三夜，最后所属国扛不住了，向邻国华国发出了求援请求，借调了二十辆消防车，才把大火最终灭了下去。 华国这边从飞机起飞时就一直处于监控状态，因为上面有命令，所以没有人射击，但是边境上憋着一口气的人比比皆是，最后飞机坠落炸裂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怎么能让这些人就这样从华国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周瀚琪看着深深陷在沙发里的照雨，一向只喜欢喝白水的她这次却泡了一杯绿茶，端在手里却不喝，周瀚琪想了想，准备站起身，但是照雨却抬起了眼，淡淡的看着他：“躺着，不许起来。” 躺了三天了，周瀚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被补透了，连起来走两步的路的机会都没有，照雨是不想，如果照雨想了，估计她能抱着自己进洗手间，那个场景周瀚琪不敢想象，所以照雨一声令下，周瀚琪又老实的坐回到了床榻上。 “想吃苹果吗？”照雨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那杯绿茶，刚刚还袅袅冒烟的绿茶现在已经变得冰冷，照雨从盘子上拿起了一个大苹果，水果刀在苹果上转了两圈，苹果皮就堆在了盘子上，粉嫩嫩的苹果被一劈两半，照雨递了一半给周瀚琪。 “明天我要去趟公司。”照雨吃掉手里的半个苹果，接过周瀚琪手里的苹果核，把垃圾都收拾进了垃圾袋，洗干净了手，重新坐回到周瀚琪对面，周瀚琪正在调整坐姿，听到照雨的话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 “我以为你不想去了。”周瀚琪知道最开始照雨进这个圈子是为了抓浮烟的尾巴，上辈子他们俩都是因为浮烟出的事情，现在浮烟的事情也解决了，以照雨的个性，应该不会继续才对。 “嗯，原本是不想去的，有些活动是合同上的，刚好也在时间里，就过去看看。”懵梦出了事情，她和她带的艺人除了照雨其他都被带走，重点不是他们做过什么，而是他们即将想要做什么，除了身体上的状况要照顾，更重要的还是精神上的。 “好吧。”周瀚琪点点头，浮烟在娱乐公司里走了一圈，很多的事情都要过一遍，熟识浮烟风格的照雨走一趟，能发现很多不易发下的问题。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周瀚琪难得这样无奈，如果陪着他的不是照雨，周瀚琪早就窜回演技所了。 “三天了？那就是后天吧。”照雨趴在床铺边，“你想回研究室吗？至少要在家呆半个月，大哥二哥也同意了。” 周瀚琪手头的工作已经放了小半个月了，他确实想回研究室，但这次的事情自家兄长出了力，还出了大力气的，大哥也在家陪着二哥休息，他自己出现在实验室里，确实外面传着不好听，“明姬”周氏这次算是出了大风头，家里的四个兄弟如果还完好无缺的，蠢蠢欲动的那些人恐怕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虽然这次周氏化解了两方的危机，但也付出了庞大的金钱和人脉，在京城大闹一场的老二周韵琪也是元气大伤，这大半年都不会离开大宅，“明姬”的总裁周昊琪将部分业务分拆出去，以股权的方式回报了在这场动荡中站在周氏这边的友人，将整个人脉重新梳理了一遍，休息完这个礼拜，周昊琪会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而且“明姬”的工作重心也在这大半个月迁回了京城，简直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好。”周瀚琪作为周家最聪明的老三，把老四周炜琪收拾的服服帖帖之后，绝对是骨子里最任性的主儿，周瀚琪真想做的时候，三个兄弟累起来都拉不住他。但是周瀚琪也是懂事的，这一次的事情有一半是因为他，有一半的三分之二是为了他媳妇，周瀚琪在心里算了算，差不多卖身给家里三年，能把债还清了。 两个人在这种悠闲的午后伸伸腿，聊聊天，太阳暖洋洋的照在床铺上，周瀚琪觉得很舒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照雨抬头看着周瀚琪，只觉得在午间暖暖的阳光下，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她不知不觉的趴在床榻上，睡着了 周昊琪和周韵琪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原本两个人还商量着什么事情的，现在也收了起来。 “你刚还说这小子会带着女朋友溜出去的。”周昊琪似笑非笑的瞥了周韵琪一眼，周韵琪不屑的挑了挑眉：“为了女朋友么，现在小孩子都这样。” “嗯。”周昊琪看着病床附近的两个人，反手拍了拍周韵琪的手肘，“我们先回去吧。” “嗯。”周韵琪拿了一个文件夹放在了周瀚琪的床头，低头看了看老三的脸，忍了忍才没有把手伸出去捏他，“小家伙，小时候可从来没有想到你这么烦人。” “走了。”周昊琪看着自家老二分分钟想要把老三给弄醒收拾的样子，连忙过来拉人，周韵琪看着周昊琪捏过来的手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知道照顾小家伙们，当我不用招呼啊。 “手续都办好了？”文件袋里是什么周昊琪很清楚，老三的媳妇儿喜欢在娱乐圈里玩，那就给她个娱乐公司玩，之前还在公司名下，现在直接放在了照雨的名下，整个公司的资金都来源于“明姬”，工作人员除了财务和律师是“明姬”的，其他的老三两口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嗯。”说到正事，周韵琪办的妥妥当当，“小两口这次也辛苦了，让他们玩一下吧。” “不一定是玩，老三媳妇的几部片子反应都不错，后续的代言签约也来的，不知道老三媳妇怎么想的，想往下走也可以。”清理娱乐公司资产的时候有文件送到了周昊琪这里，周昊琪翻了翻，他不怎么接触这一块，但也看的出来照雨有潜力。 “嗯，剔处老三媳妇这个身份，如果是新人来公司，也是值得签的一个。”周韵琪赞同自家大哥的说法。 第一百九十七章 律师信 照雨是被耳边清微的纸张翻页声吵醒的，她有些晃神的支起了自己的下巴，抬头看着坐在病床上的男人，他修长的手指间夹了两张整洁的a4纸，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非常严肃的事情。 “是什么？”照雨还在怀疑自己之前睡的为什么那么沉，连周瀚琪睡醒了她也没有觉察到，更别说这个文件是怎么进来的。 “大哥二哥送来的，娱乐公司在你的名下了。”周瀚琪看完了所有的合同细则，自家人定的，全部都是往照雨这边偏的，照雨楞了楞，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准备手上的工作结束就辞职的。” “没关系，你不想干休息就可以了，公司那边有专业的人管理，大概你只要收钱就可以了。”周瀚琪一向不操心自家公司的事情，大哥二哥都能处理，他现在只准备休息好了回研究所就结束了。 “我明天去公司看看再说。”照雨点点头。 一夜无事，照雨在病房陪着周瀚琪，因为是vip病房，陪床也不怎么辛苦，再加上周瀚琪也不是不能自理，照雨盯着周瀚琪吃了饭，嘱咐了两句，下楼出医院找了公交站台，往娱乐公司那边去。 照雨进公司的时候，整层楼有些出乎照雨的预料，原本以为因为懵梦的事情公司会冷清些，但左看右看好像并不如此，整层楼进进出出的不少年轻脸孔照雨在电视上都看过，还有些跟着照雨一起拍过戏，最近也小有名气了。 “照雨姐，早。” “照雨姐，早。” 一路往最里面的办公室走去，路上不时的有人跟照雨打招呼，“明姬”下属的娱乐公司之前的经营模式是带着几分随缘的味道的，除了照雨之外还有几个二线明星，都在剧组或者外地工作中，细数下来，还真是照雨最大牌，一个姐字不过分。 照雨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看到自己的反应，显然娱乐公司里换老板的事情还没有通知下来，照雨觉得这样很好，没有经纪人的她现在一路直行进入了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大门敞开，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照雨……” 大门缓缓关上，将总经理最后的那个“姐”字封在了房间里，两个人都清楚对方的身份，彼此心照不宣，关于照雨的合同，关于公司的运营，关于之后的发展方向，经理和照雨聊了足足三个小时。 出门的时候，照雨自己开门关门，经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等到门彻底的关上之后，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后脊梁上满满的都是汗珠，经理原本以为照雨是门外汉，他虽然不想糊弄照雨，却也没有把照雨太放在眼里，只等着有合适的资源给照雨安排就行了。 但是照雨显然不是这样表现得，那种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的压力让经理知道自己看走了眼，原本的轻视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在业界也算是金牌人士了，经理可不打算让牌子砸他手里。 公司这边搞定了，照雨原本是打算去医院找周瀚琪的，结果人还没出经纪公司，公司的电话就打来了，微x上竟然出现了一条视频，视频的内容是照雨，而且还是照雨追踪周瀚琪踪迹时的一些片段，后台编辑的是个高手，并没有把照雨很夸张的部分拍摄出来，但是前后连接在一起，却让照雨看上去像是一个醉酒或者是其他不正常的人在马路上破坏公共财物，还有些镜头是照雨着急从人群中穿过，有人摔倒，有人甚至滚到了马路上。 照雨皱着眉头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视频，视频的剪辑是真假参半的，有些镜头她有印象，有些镜头她却完全没有印象，但她非常确定她一路上并没有碰触到任何的人，那些镜头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经理坐在办公桌后面打电话，几个电话之后他抬起了眼，看着照雨的眼神带着凝重：“鉴定报告可以加急，但是至少需要六小时，这六小时足够让整个微x翻天覆地了。” 照雨点点头，并没有特别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反倒是关心起公司这边跟“明姬”切割的问题：“现在整个公司已经跟‘明姬’没有任何牵扯了吧？” “是的，昨天手续全部结束了。”经理大概知道“明姬”家的两位公子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个弟媳妇了，出了事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家族的利益，经理心里对照雨又高看了一眼，这让他对为照雨做事情有了更多的积极的想法。 “鉴定继续弄，微x上的热搜不要压的太厉害，该有起伏的起伏，该上的上，别让人再抓到把柄。”照雨说的有条不紊，几乎跟经理原本的打算如出一辙，经理点点头，老老实实表态：“我会盯着的，照雨姐你微x账号的打理，是自己来还是公司这边公关部打理一下？” 作为公司的后台老板，任何关于照雨自己的事情总经理都会向照雨请示，虽然可以提建议，但是能最后做决定的，还是照雨。 “我自己来吧，我也想看一下。”照雨的表情很淡定，这是浮烟留给她的“礼物”，原本应该不是这个时期拿出来的，所以这件事情看上去阵势很庞大，但其实漏洞很多，事情掀起来的时间点应该是浮烟从自己手里逃脱，登上逃亡飞机中间的那段时间，所以其实，浮烟还是不甘心，还是想折腾自己一下。 照雨找了间单人会议室，定定心坐下来刷手机，微x点开的一瞬间，照雨的手机死机了一把，生生卡足了两分钟，才把所有的信息收了下来，照雨点开了自己的账号，最新一条微x下面，回帖数已经翻倍，照雨点进去看了看，最新的三条都是在辱骂她的。 照雨随意往下拉了拉，自己粉丝群的官博回帖被降权重压制在了十五位开外，照雨以前不懂这里面的操作，但现在看的很透，这是有人动手在微x里煽风点火，更有可能是资本下地。 虽然公司有入资压热搜，但是因为对方的资本联纵深入，也许是得到了照雨身后娱乐公司脱离“明姬”的消息，也许是周家人故意放任这样的恶意，照雨原本也是在强大压力之下过日子的，这种神经性的刺激远不如隆王朝来的凶残，照雨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翻手机。 剔除了别有用心的恶意，来自照雨路人粉和真爱粉的发言显得理智很多，有质疑视频剪辑真实性的，有表示事情不能看一半要看出前因后果的，有人搬出了照雨之前被官x感谢的微x，表示照雨在路上这样飞奔很有可能是因为又在见义勇为。 老实说，照雨之前被好几条官x感谢@，事情也被证实是真实的而不是摆拍，为照雨累计了好大一批路人粉，一直的人设也是非常正面的，哪怕不喜欢看电视剧的人都会关注照雨的账号，偶尔还会有人把一些微x上面的不恰当的爆料转发@照雨，似乎还有些希望照雨能仗义执言甚至出来当一个对抗着，但因为照雨之前很忙，微x也是公司打理的，她并没有什么回复，所以有些期待的人多少也有些失望，然后今次的事情就出来了，之前转发没有回应的现在也出来了。 “人设什么的真稳固，自己的事情第一时间出来解释了吧。” “楼上的酸啾啾想说什么，看你之前转发@照雨的微x没有回应，现在来吐槽是吗？” “我觉得既然照雨想要打造正义使者的人设，有些事情场面上也得做一下。” “谁跟你人设呢？照雨那些事情都证实是碰巧的，现在还想道德绑架了吗？” 果然热搜下各种奇葩，能杠上的点让人想都想不到。 翻过了热搜，照雨又回去点系统消息，清空了系统邮箱，屏蔽了个人邮箱，整个界面看上去清爽了许多，照雨点开了发帖，简简单单清清爽爽一句话，发出了三十秒之后整个回复和转发直接破万，显然不止是路人期待着照雨的回复，黑粉和资本也在期待，然后照雨任何的回应都足以让人疯狂。 总经理坐在办公室里，照雨微x刚刚发出去，处理团队就给他来了消息，他点进去看了照雨的回复，看着转发和回帖数字越来越多，总经理觉得自己的额头隐隐有着汗津津的感觉，虽然这事儿可以推到照雨的身上，反正她是最大的决策者，身后也有庞大的资本站立，听说“明姬”最近的资金有些颓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拔根毛都能压死他。 总经理已经放任事态的发展了，公关团队那边也得到了指示，照雨找他们就动作，没有消息就按常规的动作，公关团队能做的都做了，几个人都盯着电脑一动不动，除了喝水上厕所，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照雨这场热搜上的比较持久，与之前那种正气凌然的热搜不同，这个热搜显得有那么些异样的味道。 照雨一个人坐在小会议室里，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几乎是三两秒就闪一下，各种聊天软件都有消息进来，照雨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与其他人上热搜的感觉不同，照雨平静的仿佛没事儿人一样。 鉴定报告还有三个多小时才出来，在家休养的周瀚琪估计也得到了消息，照雨休息了十来分钟，看着屏幕一直保持亮堂，消息一条一条的进来，照雨拿起手机之前，不知道对着谁在说话：“这就是你期待的吗？” 照雨拿起手机点了点，最新的消息已经在资本的主导下一边倒，照雨的粉丝们全都固守在超话里，不回应不点击，之前还在默默反黑的现在也停下了，降得热度赶不上资本炒的热度，还不如安静的等待着后续的发展，照雨所在的公司到现在都还没有动作，应该还是在准备中的。 浮烟的准备并不完毕，能够刺激照雨的只有网上的那些话，但偏偏照雨不在乎那些话，就算是全网沸腾照雨也不在乎，她更好奇那些被引出来的资本，原来不论在什么时代，被钱堆积的利益链都能小丑跳梁，照雨有些好奇，上上辈子在隆王朝曾经看过这样的丑态，这辈子在这个时空，照雨也是足够期待的。 手机里跳出周家老二的头像时，照雨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顺手接了电话，照雨的语气非常的平静：“二哥，打扰你了？” “没打扰，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你打算做什么都可以。” “好的，我知道了，二哥你好好休息。”这两天周瀚琪和周韵琪都住在同一栋楼里，两个人相互王不对王的，只等着老大和老婆点头，就可以各走各路，不再凑在一起。照雨也知道两个人郁闷，所以没有在电话里提周瀚琪。 得到了准信，照雨道谢挂了电话，很快就在微x上发了新的帖子，同时上传了图片，是“明姬”周氏介入才提前拿到的视频鉴定，确认视频是拼接的，每一个造假的视频都给出了原视频出处，从零点几秒到零点几秒都有。 刚刚还退守在超话里的照雨粉就像是得到了许可一样蜂拥而出，憋屈的事情现在都可以吐出来了，整个微x犹如热水入热锅，再次沸腾起来。 在资本被吐槽，黑粉被举报，照雨粉欢呼雀跃庆祝的时候，照雨发了一封长长的微博，大致交代了一下这次视频的理由，清楚的表明是自己的未婚夫出了事情，所以她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追出去，相关的资料官方都有备档，也不怕人查，当然，之前那些涉及到人身攻击的造谣，公司这边也准备好了律师信，有一封发一封。照雨今次几乎是一个锤接一个锤，直接导致整个微x系统都当机六十秒，手机抓屏着无数。 丢下最后的收尾，照雨拿着手机出了公司，一路上畅通无阻，照雨甚至还坐了一段地铁，又换了共享单车，最后站在了一栋建筑物前。 第一百九十八章 孤灯 坐在客厅里的周瀚琪有些无所事事，刚刚帮照雨处理一些后续工作的周韵琪借着机会拿着笔记本盘腿窝着，看到照雨进门了打了声招呼，冠冕堂皇的抱着笔记本回了书房，照雨觉得她好像在周瀚琪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羡慕。 “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后续问题不大，如果真的没有邀约了，我可以去当刑警吧？” “可以。”周瀚琪点点头，还记得照雨上辈子那副配枪的模样，很帅气。 “那个机器，你怎么处理了？”时空穿越这种事情太过逆天，谁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遗症，像上辈子那种状况，照雨不敢保证会不会再发生在她的身上，“不得好死”四个字，太沉重了。 “拆了两个最重要的元件销毁，格去了全部的代码，想要复原……至少两年吧。”周瀚琪这话是留了后路，照雨知道周瀚琪的意思，他跟她担心的都一样，如果真的再来一次，周瀚琪一样会再穿过来。 照雨窝在周瀚琪的身边，脑袋靠在周瀚琪的肩头：“你穿过来的时候，见过这个时空的周瀚琪吗？” “没有。”周瀚琪摇摇头，“我传过来的时候，就在自己的房间，那个周瀚琪没有出现过。” 照雨皱着眉头，她其实不太懂这些，但跟在周瀚琪身边久了，她也知道这种多人少人对空间有一定的影响，这一世小两口凑在一起就聊过，上辈子的不得好死是不是因为照雨和浮烟的掺和，这辈子又加上一个周瀚琪，简直就像是大杂烩。 “这个时空，该不会不是我们那个时空吧。”照雨轻轻的低喃，周瀚琪伸出手，勾住了照雨的肩膀，脸色露出了淡淡的宠溺：“怕什么，你去哪里，我追到哪里。” “这边的事情你不管了？”照雨知道周瀚琪心里记挂着什么，他那个研究所里有一个最深的保险房，照雨在周瀚琪的身边也只看他开过一次，就是为了上次跟某某交换条件，拿出了整整五百g的电子资料，现在华国国立科研所还在研究，不时的要派专车专机来把周瀚琪结果去。 “差不多了，看得懂是福气，看不懂是大福气，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周瀚琪把照雨往怀里勾了勾，下巴轻轻的搁在照雨的脑门上，“就算追到隆王朝去，也不会放你一个人的。” “好。”照雨点点头，整个人窝在周瀚琪的怀里，两个人聊着聊着声音越来越低，靠的越来越深，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从书房里出来的周韵琪一眼看到了沙发上的小两口，不由得驻足，这是周韵琪第一次认真得看着自家的弟弟和他的对象，有时候觉得很奇怪，自家弟弟怎么就这么执着的认准了这个，但观察了这么久之后，却觉得自家老三的眼光真的很好，如果可能的话，希望这两个孩子就这样一直好好的，长长久久下去。 “老大，是我。”周韵琪回了书房给大哥打电话，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一丝撒娇的味道，“我要去上班……他们撒狗粮，我吃不下了……好~~~” 中午的阳光从落地窗泄入室内，轻轻的抚摸在两个年轻人身上，经历了场场时空的变迁，彼此确认了心意，与曾经的死敌完成了一次了断，两个人靠在一起，彼此相互保护，终此一生，他们也会走下去吧。 ——隆王朝·深秋 一栋色彩暗沉的建筑物前，高高悬起的牌匾上，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司空”，门口站着六名身穿轻甲的士兵，每个人的腰上都佩了主刀副刀各一把，眼神凝重如电，连一只苍蝇都不允许飞进去。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远远的有人骑着马疾驰而来，六名士兵虽然没有转头，但不由自主的用眼角瞥了那边一眼，确认出现不是敌对势力之后，他们都稍稍放松了几分。 “大人！” 骏马疾驰而来，在紧急刹车的一瞬间身穿暗红色捕头衣服的人翻身而下，马也是好马，这样的急速奔驰停止竟然没有任何的迟缓，背上一轻的同时也站稳了脚步，而马背上的人也把手里的马鞭丢给了迎上来的人，大步向门里走去。 “大人。”两个迎接上来的人一个接过了马，一个想要拦住来人，但对方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给对方碰触自己的机会，直接就绕了过去。 “大人，司空大人说了，您现在不能进去，大人，大人。”守门的不敢对来人动手，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被阻隔的来人心情不爽，直接脚尖点地，越过了人头，直奔后院。 “砰！” 来人一脚踹开了厢房房门，端着水盆刚走到房门口的丫鬟惊叫了一声，似乎没有料到会突然出现人，好在平时做事利落，水盆没有翻，看清楚了来人，丫鬟躬身行礼：“大人。” “出去。”来人反手拨了一下丫鬟，丫鬟懂事，快步冲出了房间，反手还关上了房门，脸上露出了一抹悲伤的表情。 房间的大床上，蜷缩着一个人，浑身裹着被子在颤抖，整张脸孔都看不见，似乎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他颤抖的抬起了头，看到来人，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张口就要叫人，一阵剧痛袭来，他控制不住惨叫了一声，翻滚回了床上。 “孤灯！”来人直接窜到了床前，眼疾手快的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内力源源不绝往对方体内送去，硬是把对方体内翻滚的疼痛给压了下去，但即便如此，床上的人也足足耗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缓过神来，整个人犹如从水塘里捞出来一般，但他却硬是抬起了头，冲着来人温柔的笑道：“照雨，姐，你回来了。” “嗯。”照雨的内力不敢停，眼底噙着淡淡的泪花，她捏着孤灯的手腕，控制着声调不颤抖，“还疼吗？” “不疼了。”孤灯摇了摇头，笑得很开心，“看到姐回来了，就不疼了。” “好，不疼就好，师傅呢？师傅有没有说怎么办？”照雨急急忙忙从外地赶回来，事情的缘由知道个大概，自己又猜了个大概，回来之后第一个想问的人，就是师傅，但第一个想见的人，却是孤灯。 “师傅也受了伤，在将养，照雨姐，你别怪师傅，师傅也是被蒙蔽的……”从小一起长大，孤灯显然非常清楚照雨的个性，开口的时候更多的为照雨担心，为两人的关系担心，他已经这样了，不能再让照雨也牵扯进来。 “师傅~~~”照雨咬紧了牙关，心里不知道该恨谁，师傅丢了黄泉忍不住迁怒，孤灯原本就压力大，结果浮烟揣摩人心，把偷窃毒药“黄泉”的线索都落在了孤灯的身上，孤灯没日没夜的在京城搜查，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住处，直到得到消息的师傅在他的房间里翻出了被窃黄泉五分之一量的时候，反手就给了他一掌。 孤灯受了师傅的重击，还来不及为自己喊冤就被丢进了府里的地牢，当时还没有显露本性的浮烟带着伤药和食物来看孤灯，孤灯吃了，也把那足量的五分之一的黄泉，也吃了下去。 黄泉是司空最自负的毒药，外敷就足以夺人性命，内服则直接烧烂五脏六腑，觉察到不对的司空冲下地牢，心神大乱被隐藏在暗处的浮烟偷袭，等到司空救着孤灯从地牢冲上来的时候，浮烟已经失去了踪迹，而司空之前藏得那些毒药珍宝，都被浮烟带走了最有价值的部分。 照雨得了消息冲回来时，还曾经刻意的反向追踪浮烟的踪迹，最后却得到浮烟进了宫的消息，照雨无法，只能冲回家里，师傅不知道伤的多重，孤灯不知道等不等的到她，而事实证明，孤灯终于等到了照雨。 “照雨姐，你都好好的，真好。”孤灯缓过神来，难得身上没有之前那种蚀骨断肠的痛，虽然知道自己内腑已经化成了泥水，生命开始倒计时了，孤灯却还是强迫自己露出了笑言。 “我很好，你也要好好的。”照雨控制不住捏了一下，孤灯感受到了疼痛，脸上露出了一丝血色：“照雨姐，看到你了，我就好了。” 照雨颤抖着手，内力有那么一瞬间中断了，孤灯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狰狞的痛苦表情，照雨心头一颤，内力再次冲入，但是效果却好像没有之前的好，孤灯的表情明显是他自己控制住的。 “孤灯！”照雨一只手继续给孤灯输入内力，一只手却环抱住了孤灯的肩膀，将孤灯搂入了怀中：“为什么，浮烟，为什么？” 仿佛能够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咣当声，当那阵最剧烈的疼痛褪去，孤灯的脑子也疼了一下，浑身的气力犹如潮水一般褪了下去，不痛不动，死期将至，孤灯将自己的脸埋在了照雨的肩头，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孤灯的眼中涌了出来，浸湿了照雨的肩头。 “照雨姐，我不疼了。”孤灯轻轻的开口，却觉得照雨搂着他的手更重了，孤灯知道照雨懂了，他稍稍用力攥住了照雨背上的衣服，“照雨姐，能见到你，真好。” “孤灯，孤灯，孤灯……” 照雨不想放手，不想让这个孩子在她的怀里离开，可是没有人能阻止黄泉的力量，如果孤灯不是司空的徒弟，不可能支撑到自己回来，照雨心里的怒火滔天，满脑子都是“浮烟，浮烟，浮烟！” “照雨姐，你别气浮烟姐姐。”孤灯的声音轻轻的传入了照雨的耳中，照雨不肯搭腔，她不想答应孤灯这个烂好人的提议，她绝对不会放过浮烟，孤灯的声音还在继续，“照雨姐，我让你别气浮烟姐姐，是因为如果你气浮烟姐姐，面对浮烟姐姐绝对不会冷静，吃亏的会是你，浮烟姐姐已经失衡了，照雨姐，你要拦住浮烟姐。” “好。”照雨将自己的脸埋入了孤灯的肩头，孤灯知道照雨明白了他的意思，那种托孤的感觉用上了孤灯的心头，他终于有了那么点不甘心，“照雨姐，为什么，为什么浮烟姐姐要做这种事情？” “因为她是个疯子！”照雨的语气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孤灯却笑了出来，脑海里浮现的是地牢里浮烟的那张脸孔：“照雨姐，浮烟姐姐不是疯子，她只是想要……你。” 照雨猛然抬起了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孤灯，孤灯已经非常的虚弱了，照雨一动他就控制不住的往后倒去，照雨吓坏了，慌忙将孤灯搂了回来，孤灯重新躺回了照雨的怀中，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照雨姐，你要相信我。” “没有什么好相信不相信的。”照雨咬紧牙关，才没有把“我相信你能活下去”八个字说出来，孤灯抬手摸了摸照雨的脸，眼前已经看不清楚了，但他还想执着的记住照雨，“照雨姐，我爱你，爱了很多年了，浮烟姐姐也许跟我一样，只是我更想看到你的笑颜，而浮烟姐，也许只是希望你眼中有她吧。” “嗯，我眼中有她，我的剑上也有她！”看着孤灯脸上身上的死意越来越重，照雨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她紧紧的捏住了孤灯的肩膀：“孤灯，你能再坚持一下吗？” “坚持啊……”孤灯轻轻的开口，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虽然能坚持的住，但是坚持了没有什么意义啊，照雨姐，我累了，我想闭上眼睛了。” 照雨红着眼睛，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是她不肯示弱，不肯哭出声来，她只是抱着孤灯微微的摇晃，摇着摇着，孤灯的气息断了，身体渐渐冷了，硬了，没有了笑容，再也叫不出“照雨姐”三个字了。 照雨轻轻的开口，语气里带着森冷的杀意：“上有皇天，下有厚土，我司空照雨在此立誓，浮烟不死，照雨不休，不死不休，生生世世！” 司空浮烟，哪怕你上天入地，跨越时空，我也会撕裂空间，以你之血祭我孤灯！ 孤灯寒照雨，湿竹暗浮烟。 第一百九十九章 蝼蚁 一片白色的迷雾后，漆黑而沉重的金属建筑物若隐若现，一行几人的团队彼此相携而来，距离建筑物越来越近，待看清楚金属建筑物的全貌之后，有的人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有的人却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虽然彼此心思不同，但很快就有人上前，拍响了建筑物的大门。 “咣咣咣！” “好，咔！” 导演一声令下，整个会场活跃了起来，守在场边的助理们立刻就冲了上去，忙不迭的招呼着自家的艺人，水瓶，毛巾，补妆，有些家底的艺人还有各自的小休息间，热热闹闹的让人感受到片场的繁忙与热闹。 “老板。”一个身材高挑脸色冷淡的女人看着照雨下了场，老老实实站在线外的她递过了水杯，看着照雨拧开水杯盖子喝了两口，才继续开口道，“保姆车停在老位置上，公司那边传了工作邮件过来，老板你现在要看吗？” “下一幕是什么时候？”照雨记得是两个小时之后，跟助理确认中。 “两个小时后。”助理翻了翻自己的记事本，确认了照雨的行程。 “那我进去了，你提前十分钟叫我。”照雨拿着水杯向保姆车方向走去，在这一片外景停车场里，相较于其他的工作车辆，唯一的保姆车非常的显眼，照雨上车的时候按了下把手，指纹验证的声音响了起来，车门弹开，照雨上了车，助理顺手拉过了放在保姆车窗口前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照雨并不觉得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武打戏的拍摄风格和角色表现，作为一个被限定了戏路的艺人，照雨显得非常的沉稳，并没有像某些粉丝担忧的那样渐渐沉寂下去，也没有像某些人说的以背后的势力为自己谋求什么，她就这样安安定定的呆着，有经纪团队为她审核剧本，有专业的律师团队为她确保合同的有效性，照雨的顺风顺水让圈子里许多新人老人，都咬牙切齿。 “那就是那个照雨吗？” “新人？第一次见照雨姐？” “对啊，我知道我要来这个剧组的时候就很兴奋，知道跟那个照雨姐一起拍电影的时候更兴奋了，之前微x上面有很多消息关于她啊，她是不是很有后台？” 被问的是一名化妆师，正在收拾化妆盒的她转头看了那个穿着群演衣服的女孩子，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忽：“这种消息少看一些，如果是假的你问这话就得罪人了，如果是真的你问这话就招惹人了。” “……”女孩子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明白，但是化妆师却没有打算继续跟她聊了，那辆白净到极致的保姆车安安静静的停在那边，从照雨进入剧组的第一天起它就来了，不是没有人想窜上去看一看，但是不论是门还是窗户都经过了特殊的处理，没人能一窥其中的奥秘。 化妆师倒是回了员工休息室，跟同事们闲聊了几句，不经意的就说起了刚刚那个群演的事情，引来一片嘘声。 “是不是傻啊，进圈子的时候不知道调查一下吗？” “对啊，那个那边女人是能惹的吗？之前闹得那么大，连……都出面了，这个女人在‘明姬’周氏的地位不低，之前她呆的那几个剧组，谁都比她腕儿大，谁都不敢动她。” “我也听说了，她男朋友好像是个什么保密项目的关键人物，只要他一开口，出面的都是带宝盖头的人。” “你说她都这样了，干嘛还跑来跟我们抢饭碗？” “我们还好是幕后人员，要是前面演戏的那几个，肯定气的都要吐血了。” “嘘~~~偷偷跟你说，我今天化妆的那七八个群演有五六个都看中了那台保姆车，这些人倒是自以为是，保姆车是随便哪个艺人都能拿的出来的？没红之前自己跟车的艺人都不在少数，他们还是怀抱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啊。” “人总要认清事实的，有时候看他们撞墙也挺有意思的。”这话让人有些难堪，但也不得不承认说的大部分是事实，自己没有办法把握住自己的时候，被人家当热闹看也是常事。 “走吧，开始准备了。” 后勤组工作的时间比正式演员的时间要早一些，在工作人员还在休息的时候，后勤组工作人员就要开工了，而他们这些人虽然看上去很渺小，但是却有无数的渠道走通人脉传递闲言碎语，很快，员工休息室的谈话就传到了照雨的助理耳中，助理冷冷的上翘了嘴角，拿出手机发了四五条短信。 手机很快就回复了消息过来，几个被助理点名的个人信息都第一时间送到了助理的手机里，打开文件，看了看对方的姓名和履历，心里有了准备，助理又安心的为照雨守着门。 照雨已经看完了工作邮件，第一时间回复处理，再转发其他几个部门的邮件，最后发了一封邮件给周瀚琪，今次这次拍摄照雨是入剧组拍摄的，中途基本不能离开剧组，周瀚琪原本是想跟的，实在是没有时间，特别定了一辆保姆车过来，保姆车是“明姬”周氏下的单，出场方不敢轻慢，送来的时候都是顶配，周瀚琪再检查了一遍，又更新了后台代码，还配置了一些其他的功能，只要周瀚琪想，就能远程操控保姆车，然后保姆车的门窗都是用照雨的指纹密码，连周瀚琪也打不开，周家老大老二看到的时候实在很想拖着自家老三去医院看看，哪个正常的男人会把自家女朋友塞进保险箱里？ 但是照雨欣然接受，而且还非常感激，周瀚琪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自家的二哥，最多就给了一句：“哥你这么闲不如我帮你找点事。” 周韵琪差点就跟周瀚琪打起来，周昊琪锁着周韵琪的肩膀，照雨牵着周瀚琪的手，直接各自领人走了。 家里事情解决了，照雨就出来拍戏了，入剧组的时候照雨算是赶上了开机，在人群的最后方敬了香，等待仪式结束之后，照雨带着助理和一台保姆车，领到了酒店的房间，作为主演之一，照雨和助理拿到了一间双人房。 照雨时隔许久才重新配备了助理，这个助理是从“明姬”出来的，工作履历看上去规规整整，任谁来看都是一名普通的有经验的稍微有发展前途的助理，但是照雨带了对方两天，心里对对方还是非常的满意的，这个助理话不多，事做的稳，杂七杂八的事情都不会被拿到照雨的面前，有什么需要照雨和公司决断的，这个助理都会直接放在照雨的面前，询问照雨的意见。 在保姆车里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照雨开门走出来，保姆车自带浴室系统，照雨虽然没有洗澡，却好好的洗了脸掸了尘，出来的时候相较于拍摄现场的粉尘四散，照雨显得光彩照人。 “真好~~~” 外景场地条件一向是艰苦的，尤其是有大型道具准备的时候，整个拍摄现场就像是工地现场一样，即便是带足了补水的道具，也不够一天折腾的，几个主演和副主演都时刻保持着自己的好姿态，毕竟有些站姐站哥是有机会进入拍摄场地的，花絮这种东西，剧一旦大热起来，什么都是能操作的。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比不上从保姆车里出来的照雨，那种从骨子里皮肤里透出的闪亮光彩，实在是难以抗衡，于是有人控制不住，淡淡的哼了一声。 “嘘~~~” 有人轻轻地推了一下，说话的那个女的立刻收了声，有些装模作样的拿出了化妆镜给自己的脸拍了拍，稍稍遮住了自己的嘴巴：“真憋屈。” “憋屈什么憋屈，不想拍了吗？” “拍！”不是腕儿，有戏就得拍戏，是腕儿，有戏也得拍戏，娱乐圈就是资本的世界，有资本的人才能说话，没资本的人说什么都是放屁。 新一幕已经开场，该上场的都上场了，作为打戏的主角，照雨身上吊着两根威亚，漂浮在半空中，从下面看上去，照雨飘飘若仙，带着那么丁点飘渺的感觉。刚刚还在念叨照雨怎么怎么的人，现在有些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开始！” 导演一声令下，拍摄开始，漂浮在半空中的女子翻转着在空中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让人有些目不暇接，在下面应该要说出台词的演员楞了一下，错过了开口的时机。 “咔！” 导演咆哮的喊了停，看着天空中还在翻转照雨，导演越看越气，“怎么回事？怎么备戏的啊？就一句台词七个字，不会说吗？！” 半空中的照雨完成了一套动作，停稳了姿势等待着重新开拍，导演的脾气已经上来了，点着那个忘记台词的演员狠狠的发泄了一把，骂的演员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之后，终于畅快了一把，开口道：“继续开拍。” 被点名的演员抖着手狠狠的喝了一口水，经过身边的同伴提醒之后，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台词，摆好了姿势，重新开始。 照雨又一次在空中跳跃起来，在她动作行进一半的时候，刚刚忘记台词的演员顺利的接上了台词，但是紧跟在后的演员又忘记了台词，照雨又一次翻转了两圈才停下来。 导演的脸色沉了下来，又逮着人骂了一场，然后继续重拍……也不知道演员休息了一次之后怎么完全没有状态了，轮流出问题，吊威亚的演员在空中重拍了五六次，每次的动作都彻底的做完，普通人恐怕早就吐出来了。 导演有些忧心忡忡，心里打鼓，站在导演身边的副导演气得要命，这几个演员大多是通过他的关系进来了，导演知道，也懂这个行业里的潜规则，只要不影响拍摄，剧组人员利用的权势做点敛财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现在这些人凑在一起拧着劲儿对付起导演好不容易邀请来的演员，这让人非常难以接受。 导演皱着眉头已经不说话了，副导演直接抽了一个大喇叭，对着场里咆哮道：“咔！干什么，干什么？！还拍不拍，还拍不拍？！” 场中的演员楞了楞，眼底闪过了一抹心虚，带自己进组的人真的生气了，玩起兴的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玩过火了，场中的演员纷纷道歉，摆出了谦逊的态度，但是他们没有人抬头看空中，仿佛那个每一次认真配合他们拍摄的女演员就像是空气一般。 “导演对不起，我们太紧张了。” “导演抱歉，我们下次不会了。” “导演真的不好意思，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法不责众，所有的人围着导演七嘴八舌的道歉，导演原本冷硬的表情平和了几分，所有人都意识到导演不在生气之后，他们偷眼看着半空中的人，眼神里带着几分嚣张，让那个女人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她还不是只能当哑巴亏。 导演觉察到了这种视线，他抬头看着半空中的照雨，那个年轻的女武替眼神平淡，仿佛完全没有看出拍摄现场上的异样，导演原本想和稀泥的念头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们跟我道歉有什么用？抬头，往上看，对着自己一起工作的伙伴道歉！”导演毫不犹豫的喊了一嗓子，似乎是在向照雨表态。 围在导演身边的演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应，他们虽然打算道歉，却完全没有打算向照雨道歉的意思，现在导演说了，他们窘迫的紧。 事情僵持在这里，照雨被吊在空中，主演围着导演，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表态，等待着挑事儿者的道歉，等待着被挑事儿者故作大方的表示“没关系”再吃一个哑巴亏，这是这个圈子的惯例，没有人可以破坏。 照雨微微运气，在别人眼中她似乎是吊在半空中，但事实上她是凭借着威亚的力道轻松的踩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她犹如君临天下的女帝，视地面上的人为蝼蚁。 第二百章 那个女人 这个现场有点怪怪的，莫名的带着几分森冷的感觉，围观群众原本心里还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味道，等到觉察到事情好像发展到了某一个不可控制的地步时，他们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收敛起来，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着天上的那个女人。 “呃……” 跟导演比较亲厚的另一个副导演琢磨着自己应该开口了，刚刚才说了第一句话，就被导演从身后拨拉了一下，副导演也不是傻的，立刻就闭上了嘴，心里有些懊恼，导演都不开口，他做什么往上凑？ 这个小动作让站在导演另一边的副导演有些气恼，他从来都不会得到这样的待遇，当然回头想想也确实如此，那个副导演跟着导演一天到晚的研究拍摄进度拍摄角色拍摄取点，他则是一天到晚的陪吃陪喝陪玩，或者是被陪吃被陪喝被陪玩，当然不少资金是也是来源于他，风格不同，但他大概也不怎么讨喜吧。 脑海里胡思乱想了一通，那个副导演突然思绪清明起来：对啊，现在这种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啊，这些小子自己作死我为什么要帮他们出头？上面吊的那个是谁？那可是“明姬”周氏的人，听说还挺看中这女的，要是万一打算出个头了，我们这剧组不是分分钟被买下来了？ 副导演这样一想，立马就端正了态度，严厉的眼神盯着那几个有名字却排不上咖位的角色，多少带着几分表明立场的味道。 几个惹事的演员注意到了副导演的表情，那种得意洋洋的感觉瞬间就退散了几分，事实上，因为现场这种僵持的气氛，原本就感到内心有些惴惴不安的几个人早就心声怯意了，只是没有一个领头的人，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坚持下去，还是早早的道歉了事。 天上的那个女人还是那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让人感到讨厌！ “照雨姐，真是对不起，是我们太疏忽了，下一场我们一定会做好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听就是受过专业的训练，嗓音带着一种穿破空气直达耳膜的触感，让人瞬间就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所有人的视线从照雨的方向转到了说话的那个女人的方向，闹事的那几个心头微微一松，脑海里莫名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念头，好像一开始就应该是这个女人站出来代表他们表态。 女人说完这话，抬头看着照雨的眼神不急不缓，背脊挺的直直的，仿佛是在跟什么恶势力对抗的无助女子一般，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 照雨淡淡地看着对方，让人觉察不到喜怒，于是内心越发的惴惴，就在照雨决定开口，不给对方任何脸面的时候，另外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那种语气里带着气息的感觉，甚至不逊于之前说话的那个女演员那么专业。 “在发什么呆？不先把人放下来吗？把人吊在半空中快一个小时了，吊出什么问题了你们威亚组负责吗？”正在隔岸观火的威亚组组员被呵斥了一句，第一反应是“你是个什么东西导演都没有开口你想怎么滴”，等到看清楚站在面前的竟然是照雨的助理时，几乎是本能的，抬手就按下了控制下坠的按钮，直接把照雨放了下来。 威亚轻轻的活动声传入耳中，让人感到头皮发麻，刚刚还距离遥远被吊在半空中的女人现在落了下来，之前那种对方就算生气也碰不着自己的感觉不见了，反而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袭来，让人想退避一下。 “导演，我家照雨需要休息一下再重新开始拍摄，可以吗？”一般来说，这种话应该是艺人自己向导演申请的，毕竟是一种工作间的尊重，但是刚刚才发生那样的事情，现在艺人刚刚落地就被自己的助理搀住了，作为旁边了事情全部发展过程的导演，实在无法开口说出拒绝的话语，还必须表现的非常体谅：“去休息一下，一会拍摄开始了，我再让人喊你们。” 助理看了一眼照雨，松开了自己搀扶的手，照雨的视线并没有落在那几个演员身上，反而轻飘飘的落在招募演员的副导演身上，副导演几乎是本能的露出了一个示好的笑容，照雨才把视线放在了导演的脸上：“好的，导演，谢谢。” 照雨带着助理走了，不少人在照雨过来的时候纷纷让道，莫名的有一种太子妃巡游的感觉，等到照雨走进保姆车，她的那个助理还是在门口的老位置上坐了下来，整个拍摄现场才又一次活了过来。 “你们疯了？做这种事情？！”跟几个演员比较交好的主演之一上前一步，气恼的说道，颇有几分“你们实在不知道轻重”的味道，刚刚还在向照雨道歉的女艺人此时还是保持着那种微笑，语气里的轻呼毫无遮掩，“其实大家也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刚好凑一起。” “对啊对啊，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有人领头了其他人就有底气了，忙不迭的表示事情跟自己预想的确实不同，但他们也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赶巧了，事情刚好发生在一起了而已。 “真的，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事情好像有些大了，对方不愿意吃闷亏了，大家都不是傻瓜，这种事情只能咬紧牙关不承认，否则事情发展下去倒霉的就是自己了，法不责众啊，没看到导演刚刚也说不出其他的话，只能默认和事佬了吗？ “当别人傻子啊你们……”能走到主演之一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小白花，一眼看出了对方的打算，忍不住驳斥了一句，一抬眼看到副导演一边对着放在耳边的手机说着什么一边大踏步的走过来，还打算说两句的主演之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就走，突兀的让凑在一起的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 “说走就走”的四个字还没有吐出口，耳边就响起了副导演气急败坏的声音，“都给我滚过来！” 照雨在保姆车里休息了足足三个小时，这是不正常的，但是照雨却完全没有打算从保姆车里出来多问一句，而坐在照雨保姆车前的助理更是像雕塑一般，一动都不动，原本该来喊人的摄制组那边，似乎忙忙碌碌的在处理着什么事情，甚至都没有跑来叫照雨。 “你通知那边了？”在保姆车里睡了一觉的照雨走出了保姆车，下楼梯的时候开口问道，坐在椅子上的助理立刻站起了身，展示自己的本分：“是的照雨姐，上面特意嘱咐过，这种事情要第一时间汇报。” “嗯，那大概还要多久。”今天预定还有三幕戏，拍完就可以散场了，照雨其实休息的够的，但是晚上她还想跟周瀚琪视频一下，并不想把时间拖得太晚。 “应该快解决了。”把几个演员换掉，从群演里挑两个上来，从相关的演艺公司再送点人上来，三个小时也差不多了。 照雨点点头，微微伸展了一下四肢，随意的靠在保姆车的车厢旁，助理跟在照雨的身边，丝毫不见锐利的锋芒。 助理的话很快得到了验证，从人群最密集的方向跑出来一个人，由远及近的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正是场务组的负责人，跑到照雨和助理面前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满满的讨好：“照雨姐，现场处理好了，您看您五分钟后能开始拍摄吗？” “可以。”照雨点点头，站起了身，这就准备跟着场务走，场务的脸上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仿佛自己是带着狮子出巡的狐狸一般。 片场已经整理结束，看到场务带着照雨走过来，不少人的脸上闪过了莫名的退让神情，仿佛看到了一个什么恐怖的存在，有些人虽然心底不屑，但是脸上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还刻意的带着几分亲厚的意味。 “照雨姐，要喝咖啡吗？”有艺人的助理刚刚带回来新鲜咖啡四杯，应该是得了自家老板的指示，第一时间把四倍咖啡送到了照雨的眼前，正在看剧本的照雨抬头看着对方，脸上露出了一个客气的笑容：“谢谢，我喝咖啡会睡不着。” “啊，那正好，这杯不含咖啡因的，口感不错也提神，照雨姐你试试看吧。”显然是一个处事非常圆滑的助理，手脚利落的把杯子给照雨留下了，还并不让人感到讨厌，照雨看着对方的背影，认出了对方男二号助理的身份，男二号好像是跟“明姬”交好的某家娱乐公司的员工？ 照雨大概明白对方表态的意思了，这种锦上添花的事情她并不会受宠若惊，但也不会拒之千里之外，而场内其他的人也看出了状况，不免都会找话头过来搭一下。 场景重新开拍，出现在照雨面前的演员除了主演之外几乎都是生面孔，一场戏拍完结束二十分钟，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好，下一幕。” 拍摄出乎意料的顺利让导演的心情大好，他直接挥手示意下一幕开始，之前那种被迫换演员的屈辱感现在已经散去了许多。 “导演，你看这场戏我们这样好不好？”两个副导演凑上来，一个跟导演讨论着下一幕的重点拍摄点，一个向导演推荐露脸的几个演员，来来回回的气氛非常的融洽，之前那让人厌倦的一幕现在已经完全被抛到脑后了。 “果然厉害。” “都说了他们家后台是‘明姬’你以为是开玩笑啊，跳出来招惹她的那几个就是白痴。” “确实，现在自己什么也没落得好，还把自己都赔进去了。” “刚刚换演员的时候你看导演那脸色，简直臭到了极点，现在呢？还不是高高兴兴的带着人继续拍摄，连句重话都不敢多说。” “嘘~~~以后皮都绷紧了点，别在嚼舌根了。” “嗯……” 窃窃私语没能传入照雨的耳中，却传入了照雨助理的耳中，助理淡淡的把手里的咖啡杯清洗干净，丢到干垃圾的垃圾桶里，然后低头继续收拾照雨的拍摄物件，再拍一场照雨就可以回酒店休息了。 第二组镜头也顺利结束了，助理连忙上前给照雨送水杯，照雨喝了两口也不离场，就那么站在拍摄场地的边沿，等待着下一幕的开拍。 因为之前耽误了拍摄进度，整个拍摄现场的工作人员动作都非常的迅速，照雨刚刚跟身边凑上来的人聊了几句，又被导演嘱咐着空中动作要怎么调整，武术指导又跑过来跟照雨聊接下来几个动作的设计，还请照雨给其他演员稍微设计了两个动作，时间一下就过去了，照雨甚至都没来得及再喝两口水，那边就开始喊开拍准备了。 这是照雨今天的最后一场，几乎都是她的个人秀，群演们乌泱泱的在照雨的身后做着各种各样劈打的动作，照雨一个人从人群的这一头飞到人群的那一头，以一敌多，毫不手软，被照雨“关照”到的演员眼神狰狞，力求在镜头上一鸣惊人，而此时的照雨已经窜向了另外一个方向，继续新的对抗。 导演看的心情激动，一直捏着手里的喇叭不开口，旁边跟着的拍摄副导演眼睛都看直了，反倒是现场导演的眼神落在了照雨的背影上，多少带着几分别样的意味：“这女人，果然厉害啊。” “副导演你说什么？” 有人在现场副导演身边示好拍马屁，似乎是听到了现场副导演在说什么，忙不迭的开口确认道，现场副导演原本是自言自语的，被人这样一追问立刻摆正了脸色：“什么说什么，我什么也没有说，在现场了就好好学习，老盯着我看有什么用？我能教你拍电影吗？！”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被现场副导演训斥了一顿的年轻男艺人有些泱泱的退了下来，一旁旁边的同伴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忍不住低声嘲笑道：“你怎么还在抱这条大腿呀，之前的事情没看到吗？与其指望副导演，不如指望那个女人。” 第二百零一章 熟悉的味道 那个女人…… 带着不知名意味的视线轻轻的落在照雨的脸上，身上，这种带着贪婪、功利、腐朽气息的眼神让人感觉非常的不好，但是那个女人却视若无睹，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块肉一般。 “老板，我觉得你是块肉。”助理难得说话不那么一本正经，但越是这样的说话越是让人感到真实，照雨靠在椅子背上，微微侧头看着助理：“谁想来啃？” “谁敢啃？”助理摇摇头，别说照雨自己攻击力十足，就算照雨弱不禁风，自己另外那个老板恐怕也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更有甚者会变成血流成河。 照雨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看着身边如鱼得水的助理，站起身往保姆车的方向走去：“帮我去问问场务，还有没有拍摄了，没有的话我们就回酒店去了。” “好的，老板。”助理起身去干活，大长腿一迈，很快就找到了场务，确认完了事情之后又迈了回来，“老板，我们可以先回酒店了，今天时间还早，你晚餐想吃什么？” “我自己出门去找吃的。”照雨摆摆手，这是打算给助理放假的意思，助理也不是第一天跟照雨了，知道照雨这样说就意味着是要去找周瀚琪，助理也觉得蛮好的，开车把一个老板送到另外一个老板手里，事情就结束了。 从拍摄现场出来，先回酒店收拾了一下，然后助理开着车把照雨送到了“明姬”旗下的连锁酒店二楼的海鲜自助餐厅，这边的消费在四位数左右，一般人很少回跑过来。 照雨跟助理道别，刷卡进了餐厅，稍稍转头找了找，很快就在一个卡座里找到了周瀚琪的身影，照雨看到周瀚琪的时候周瀚琪也看到了照雨，两个人四目相对，照雨露出了个浅浅的笑容，直接走了过去。 差不多有两个礼拜没见了，照雨和周瀚琪都不急着吃东西，两个人坐在桌子旁，轻轻的低语，闲聊着彼此最近发生的事情，聊完了又开始聊国内的新闻，还有最近频发的飞机意外故障，然后就聊到了之前偷渡越境坠毁的飞机，据说引发的山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后来还是华国派出了三队援助消防车才把事情给解决了。 周瀚琪没有放在心上，照雨却还是觉得有些心情不爽：“这些人简直是疯了，胆子这么大，里面没有活下来的吗？” “没有。”周瀚琪摇摇头，看到照雨略显失望的表情，周瀚琪补了一句，“但是其中有两个人的尸体被人领走了，虽然有些辗转，但还是跟上了领尸体的那条线路。” “想去看看。”照雨这种把喜欢的人纳入自己保护罩下的行为真的很引人舒适，周瀚琪坐在位置上，静静的看着照雨，就想那么着把照雨放进眼里，心里。 “……”照雨被周瀚琪看成这样，终于意识到她是花了钱来吃饭的，照雨站起身，“我要去拿吃的东西了。” “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没一会又腻味在了一起，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小时，助理出去兜了一圈，在停车场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来了照雨，照雨还帮助理打包了一小盒蛋糕。 “谢谢老板。”助理喜欢吃甜食，大概女人很少会拒绝这样的美味，助理干净利落的吃完了点心，准备发动车子，照雨从车窗往外看了看，看到远远的拐角处有异样的亮光闪过。 是狗仔偷拍吗？ 照雨不确认，低头拿出手机开始刷，助理也注意到那边的状况，正准备伸手拿手机，照雨却开了口：“不用打电话回去。” “老板？”这种新闻不是应该处理一下吗？照雨是不需要流量热度的，公司更多的还是出于保护的角度，照雨一向不管这种事情的，但是这次竟然拒绝了。 “没事，拍了新剧，有点热度也没有。”照雨虽然心不在这个行业里，但是该做的总会做到，助理想想也是对的，继续开车往剧组酒店里开，算算时间也半夜十点了，照雨明天一早还有戏，差不多到了洗洗睡了。 一夜无梦，照雨和助理都是非常严谨的个性，早早起床出门开车到剧组待机，化妆师忙完了手边的那个群演立刻就跑到照雨这边来报道，更衣，束发，最后再上妆，化妆师给照雨打完了粉底，就准备上彩妆。 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照雨突然抬手，直接架住了化妆师的手腕，化妆师被吓了一跳，差点打翻了化妆盒子。 “照雨……姐？”化妆师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了解，手腕虽然不痛，但被牢牢禁锢的感觉可不好。 照雨没有松开抓住化妆师手的手，空的另外一只手拿起了化妆师的化妆盒子闻了闻，那熟悉的香味似乎有些散去了，但依旧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味道的。 照雨轻轻的眯了眯眼，认了一下化妆盒的牌子，照雨虽然不怎么醉心时尚圈，但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牌子，她抬眼看着化妆师，化妆师认出了照雨眼神里的意味，忙不迭的解释道：“照雨姐，这个是新出的牌子，大网红推荐的，不是三无产品。” “新出的？”照雨想了想，合上了化妆盒子翻了过来，看了看化妆品的种类，并没有看到熟悉的成分配置，但是照雨很肯定那个东西的存在，所以她放下了化妆盒子，也放下了化妆师的手腕。 “照雨姐，那，继续化妆吗？”化妆师有些不确定，照雨抬眼看了看她，抬起了手，助理立刻把早就准备好的化妆盒子放在了照雨的手掌上：“化妆，用我自己的化妆品。” “好的。”确实有很多上咖的艺人会自带化妆品进组，甚至还有自带化妆师的，化妆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接过照雨的化妆盒子打开看了看色系，确认跟今天拍摄的要求差别不大之后，就开始给照雨上妆了。 化妆用了四十多分钟，化妆师收拾好东西从照雨这边离开的时候已经耗费了一个多小时，因为拍摄要开始了，化妆师又去给其他的演员化妆，又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了员工休息室。 “怎么你今天这么久？”一起工作的同伴已经泡好了咖啡，递给化妆师的时候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在哪里耽误时间了？” “还能在哪里啊，就是那个后台强大的女人那里啊。”化妆师摇摇头，哼了一声，“非要用自己的化妆品，我看了一下牌子，就是那种大众品牌，你说她好待也是个明星，就不能用那种高端一点的化妆品吗？” “她还嫌弃你的化妆盒？我记得你上次就换了那个最新网红的化妆盒，五位数的那个对吧？” “对啊，所以说不识货，只是运气好而已，我跟你说，自从我换了那个rrr的化妆盒子，反馈特别好，上次我还写了个点评放上去结果店家选了最优点评，又送了我一套小样，我自己用了，效果很好。” “对吧，我也觉得，真的很好用，我上次推荐给你的时候就觉得了，以前我推荐你东西还会心虚，这次我可是一点都不心虚的好吧。” “看出来了。”点点头，化妆师不屑的瞥了瞥嘴，眼角的余光却好像看见了什么，她楞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哎，刚刚是不是有人在门口？” “有人吗？我没有注意啊，有人在门口又怎么了，我们又没说啥，你放心。” 两个人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聊天的内容，确实没有什么不好的话，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转头又去聊别的。 而另一边，助理走到照雨的保姆车前，抬手敲了敲车门，等待了几秒钟，车门很快打开，露出了照雨的脸，助理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照雨点了点头：“谢谢，我看一下，下一幕二十分钟以后吗？” “是的，老板。” “那十分钟以后来叫我。” “好的，老板。” 助理老老实实坐在保姆车前的椅子，等足了十分钟又去敲照雨的门，门还是那么迅速的打开了，但是出来的照雨却让助理莫名的感到有些心惊，老板那模样，分明是有什么事情。 “我去拍摄了，你刚刚发给我的资料，能再详细一些么？那些高度机密的涉及隐私的。”照雨交代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严肃，明显就不是一时兴起的意思，于是助理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点头答应道。 “老板你拍摄好，资料我就发你手机了。” “好。”照雨点点头去拍摄，助理立刻动作迅速的行动起来，随身的双肩包里拿出了一台电脑，电脑的网路连接接口上插着一个黑色的插销，助理刚刚才打开电脑，那个插销就闪了起来。 照雨今次的拍摄不是很顺利，因为围绕着她的演员都带着那种熟悉的味道，照雨的状态不在，分分钟就想把这些人掀开来，但是照雨有理智，所以才努力的把镜头拍摄完毕，但是直到导演确定拍摄结束，照雨还是不太满意自己今天的表现，具体表现在导演准备走下一条的时候，照雨找到了导演。 “导演，这条再过一遍吧，我有两个动作还是不太协调。”这其实是个借口，照雨知道，导演也知道，照雨的拍摄问题从来都是情绪而不是招式，跟体能有关的照雨拍摄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 “好吧。”因为照雨连拍了七八条，导演才勉强留了一条可接受的，现在照雨自己表明要重拍了，导演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谢谢导演。”照雨重新站回场中，鼻端抹着些许清凉的膏体，这是助理刚刚拿来的，带着浓烈青草味道的膏体让照雨感觉很舒服，那种熟悉的粉香味也被压制的不能抬头了。 这一条照雨过的很顺，情绪合理动作流畅，导演此时脸上才露出了笑容，通知拍摄下一条的时候还保持着好情绪，直到又被演员惹毛了。 照雨坐回到保姆车前，助理已经准备好了两张薄薄的a4纸，递给照雨的时候，表情有些凝重：“老板，老板那边说这消息最好不要用手机传递，我就直接答应出来了。” 照雨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助理的电脑全部是由周瀚琪配置的，所有的进程都在周瀚琪的掌控下，也配备了专用的打印机，除了这台电脑别的电脑都不能打印。 助理把东西递给照雨就转过头了，照雨坐在位置上认认真真的把两张a4纸都看完了，闭着眼睛等了等，重新睁开的时候，眼神锐利了起来。 “老板？” 助理看着照雨伸手，缓缓的把两张a4纸一条一条的撕开，撕碎，放进了一个单独的垃圾袋，助理很想跟照雨说她能销毁，销毁的干干净净的，但是转头又一想，好像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她从开始跟到现在的女人，好像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这样情绪失控。 转过头，助理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场务，知道是要叫照雨去拍新戏了，助理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了照雨的身边：“照雨姐，要拍戏了。” “好。”照雨点点头，把手上的那个垃圾袋交给了助理，“给你了，帮我处理干净。” “好的。”照雨的行为验证了助理的猜测，照雨的那些行为真的只是发泄，只是发泄的太斯文了，助理想想如果她有情绪要发泄，一定会去揍人或者是挑事儿揍人，而不是就这么撕撕纸。 助理找了个洗手间，把所有的纸都销毁了，出来的时候照雨还在拍戏，她就拿着水瓶手机在场边等着，结果刚站一会，手机就响了。 助理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声音，助理下意识的立正站好，用最端正的态度对着对方：“老板好，是我……是的，老板看过了，没说什么……文件已经处理了，老板亲自处理的……是，我明白了，是的老板，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助理放好了手机，重新又是那个能干的小助理了。 第二百零二章 最后的计划 照雨下戏之后，在现场等了半个小时，导演组通知开会，作为主演之一，照雨必须参见，因为后面还有各种拍摄安排，就在临时的导演休息室里坐稳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除了拍摄组还有几名主演，因此那种脂粉味儿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照雨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借着起身端水的机会走到了房门旁，就那么靠着门梁站稳了。 “照雨，过来坐啊。”导演注意到了照雨，下意识的开口招呼道，照雨正端着热水等着热气熏鼻子，听到导演的招呼下意识的抬起了眼：“导演，我有点感冒，就在这站着，免得传染给大家。” “啊，好的，那你多喝点热水。”似乎是听出照雨鼻腔里的嗡嗡声，导演还是狠关切照雨的，照雨微微点头，继续站在了房间的门口。 导演环视了一下房间，数了数人头，确定没有少人之后，他清了清喉咙，开始说话：“辛苦大家过来了，我们就开一个非常短的会，结束之后完成拍摄的可以先回酒店休息了。” “好的，导演。” “没事的导演，这是应该的。” “导演我两个小时之后还有戏，慢慢来没关系。” 来开会的人还是比较识趣的，导演客气他们也客气，表态之后就是安静的等待，导演也很快把开会的意思说了一下，一个是剧本上需要有些小修改，一个就是角色的咖位上也要调整，宣传海报也要变一下，但这也是正常的，剧本有了小修改，角色自然就会有轻重度的改变，虽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掉咖位，但态度上还是要表现出支持的意思。 “好的导演。” “我们这边都没有问题。” “导演，什么时候能拿到新剧本？” 依旧是积极表态，毕竟能被叫到这个房间通知一声的，还是导演给面子，像那种群演和辅演，谁都不会有向他们家交代的意思，有意见的人直接走就可以了，能替代的人是一把一把的。 “剧本明天一早到，大家没戏的今天可以回酒店好好休息，如果编剧那边好了，今晚就先发电子版的剧本给各位，可以先准备起来。”导演说完这话就站起了身，其他人也忙不迭的跟着站起了身。 “谢谢导演。” “导演辛苦了。” 照雨抬手打开了房门，让其他人走了出去，导演急匆匆的准备先去开场，一行人一溜烟的出了临时房间，照雨目送着其他人离开，轻轻的关上了房门，转过头。 整个的房间小小的，家具都没有几件，除了导演心仪的咖啡机。 照雨的视线从高到低，从左到右，没有看到什么异样的，照雨又微微弯下了身子，看着缝隙里，一条，两条，三条，很快，照雨就在其中一个缝隙里，找到了一张粉红色巴掌大小的纸片，照雨微微缩了缩手，指尖凝固住内力，轻轻的在缝隙口一撩，粉红色的纸片就飘了下来。 内力轻挑，粉红色的纸片落在了台子上，照雨转身，拿起茶几上一杯没有喝完的茶水，轻轻的倒在粉红色纸片上，当整张纸片都被浸湿的时候，那粉红色渐渐的褪去，变成了透明的白色。 “不是吗？”照雨喃喃自语，缓缓的站起了身，环视一下四周之后，照雨抬脚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老板。”助理就站在距离门口三米远的地方，不急不躁，一看到照雨出来，立刻迎接了上来，“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照雨抬脚往保姆车的方向走，助理回头看了看导演的临时办公室，又转过头看着照雨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照雨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带着一种凌厉的气势，激的人汗毛直竖。 回到酒店之后，照雨没有让助理进房间，反而给她交代了一个任务：“回公司一趟，帮我拿点东西。” 助理点点头，照雨说的是“拿点东西”，却没有说什么东西，于是助理知道照雨是明面上的支开了她，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她很快就离开了酒店，却在距离酒店两个路口的位置开了一辆共享汽车，坐在驾驶座里等着。 在酒店里换好了衣服，照雨换了一身紧身的夜行服，酒店的窗子只能开一条缝，但是照雨轻松的就卸开了两个螺丝，推开窗户的一瞬间整个人就翻了出去，借着夜色贴上了酒店的墙壁，很快就隐入了夜色。 深夜十二点的时候，剧组收工回酒店了，因为从一大早就开始拍摄，所有人都疲惫的很，哪怕有些有别样心思的人，也只有在刚入组的时候有想法，现在都是只想冲回房间里扑上床好好的睡一觉而已。 照雨安静的等待了超过三个小时，导演房间里终于进了人，照雨潜伏的角度非常好，清楚的看到房门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照雨并不认识对方，对方却显得非常熟门熟路，泡好了咖啡，准备好了甜点，又进洗手间里放好了泡泡浴的水，看上去似乎是约了人，正在等待中。 仿佛是掐好时间一般，女人换上了自带的睡裙，在沙发上摆出了一个妖娆的姿态之后，房门又一次被推开，这次走进来的，正是导演。 “你过来的这么早？” 房间的空调被开的很高，导演一边脱外套一边往咖啡机旁边走，咖啡刚刚煮好，导演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转过身，一双柔弱的手臂勾上了导演的腰，女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依偎着他。 “怎么了？不高兴？”感受倒女人小猫般撒娇的味道，这两天的拍摄还算顺利，导演有心思哄哄自己的小野猫，“今天在片场玩了什么？” “什么都没玩到，他们太过分了，跟我说什么这是专业的那是专业的，不能碰不能看的，你给我的员工牌一点用都没有。”女人哼哼着，小手在导演的腰上勾啊勾的，勾的导演一杯咖啡喝不下去。 “好了，好了，员工牌能有什么特权啊，要不我把导演牌给你？”导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带着笑意的，女人当然不可能同意，小猫爪子抓着导演的衬衫：“我才不要，没用，你带我进去走一圈，不行吗？” “……”导演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但很快又笑了起来，他放下咖啡杯，伸手捂住女人的手背，两个人一起往浴室走，女人觉察到了男人的拒绝，却还是跟在男人身后扭着腰肢，语言害羞，表情放浪：“讨厌，干嘛又带人进浴室啊，人家洗过了。” “你不用洗，陪我洗。”导演笑眯眯将人拉进了浴室，没一会浴室里就响起了水花翻滚的声音。 照雨安静的趴在墙壁上，犹如一条壁虎，不论房间里发生的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她的血脉有丝毫的颤动，而房间里的人在闹腾了大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才走了出来，相较于刚刚的状况，现在看上去男人精神了许多，女人却娇弱憔悴了几分。 “明天我让副导带你溜达一圈，然后你就去财务室里坐着吧。”导演显然是真满意了，终于退让了一步，女人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喜色，刚刚那种疲惫也消失了几分，转身从茶几上提溜起了甜点架子，转头看着男人：“想吃什么。” “给我个玫瑰酥。”导演性子喜甜，女人很快用金属碟子装了两块玫瑰酥送到了导演的面前，导演笑了着抬手勾了勾女人的下巴，接过了碟子：“说了帮你安排个角色，你又不愿意。” “我不要，又苦又小，还要跟他们行礼打关系，我受点委屈没什么，但丢了你的脸面，我不甘心。”女人戳了戳自己盘子里提拉米苏，表情有那么点小可爱小爱娇，导演知道女人是怕苦，但从常理来说，女人水做的，这样有情绪也是正常的，女人小作怡情，导演能够接受，也不介意在可能的范围内给对方一点便利。 吃完点心休息了一会，女人缓过劲儿来又来撩拨了一下导演，两个人你情我愿的又走了一波，今天的娱乐就算是结束了，两个人躺下床，没多大一会就陷入了睡眠中，趴在墙壁上的照雨又等待了十几分钟，照雨缓缓的靠近窗户，手心里闪过了一片金属色的尖锐，拆开了窗户的螺丝，斜挂在了窗户外侧，然后轻轻的闪身，进入了房间内。 站在床铺边，照雨居高临下的看着床铺上的两个人，导演搂着怀里的女人，睡得香甜，照雨轻轻的抬起了手，一缕内力扫过女人的脸孔，淡淡的脂粉味在空气中飘荡，照雨眯了眯眼睛，伸手又挥过了女人的身侧，被子轻轻的浮起，露出了女人的肩头，却没有任何照雨意料中的伤口痕迹。 漂浮的被子仿佛像是一个皮球滚过，从女人从头到尾翻了一圈，什么异样都没有，被子随后垂了下来，转身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了女人的皮包上，照雨走了过去，小心的用手里的金属挑开了女人的皮包，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化妆盒子。 化妆盒子很眼熟，是之前化妆师推荐给照雨的，印证了另外一个猜测，照雨多少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原样收拾好的房间，照雨转身从来时的窗口又窜了出去，在外部把窗口给封好，轻点墙壁，就那样飞了出去。 如法炮制的进了几个怀疑对象的房间，要么就是自己用了对应的化妆品，并没有照雨最糟糕猜测的那种印证，照雨吐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有些疲惫了，把所有的收尾工作都做好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加固了房间的窗户，照雨甩了甩手，把武器收回到自己的手腕上，抬脚进了洗漱间。等到照雨出来的时候，放在床上的平板电脑已经接通了视频功能，正对着房间的顶。照雨楞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伸手拿起了平板电脑，那边应该是设定了检测项目，照雨的脸一出现，对面也跟着出现了人影。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果然是周瀚琪，凌晨四五点还没有睡觉，看样子手头的事情还没忙完。 “刚忙完，准备去休息一下，你忙完了吗？” “嗯，助理联系你了？” “她没等到你，有些担心。”周瀚琪果然是得了消息得，照雨也没打算瞒着周瀚琪，将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遍，周瀚琪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也许是化妆品的原料刚好混入了那些东西。” “嗯，排除掉所有的可能，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照雨并不否认自己有美好的期待，但她一向理智坚强，会把所有的事情都确认好。 “需要我做点什么？”照雨适合暗中刺探，但有些事情却是周瀚琪……或者是“明姬”周氏最合适的，以资金大佬的身份洽谈合作，不论是原产地还是生产线，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帮我看看生产线和原料厂，如果没有任何异样，就帮我运作一下，从剧组脱身。”这是照雨的最后的计划，在周瀚琪看来，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好，今天几点的戏？” “十一点，还能睡会。”照雨已经钻进了被窝，周瀚琪已经从项目室里出来，直接走进了自己的休息室，虽然白墙白壁，但是该有的功能还是一应俱全的。 “嗯，我也睡会，等我一下。” 周瀚琪把手机架上了架子，转身进了浴室，照雨迷迷瞪瞪的把平板架在床头，等着周瀚琪从浴室里出来，等到周瀚琪的脸又一次出现的时候，照雨已经睡着了，周瀚琪看着照雨沉睡的脸，心里轻轻的酥了一下，拿出电话，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周瀚琪简单利落的下了指令：“按计划去处理。” 舍不得关掉屏幕，周瀚琪躺了下来，就着手机屏幕看着照雨，渐渐的沉入了梦乡，紧闭的窗帘外，太阳升起，暖暖的照在了窗帘，美好静谧。 第二百零三章 阎王花 剧组的味道不太好，照雨尽量呆在保姆车里，这就导致剧组里其他人对她的感觉糟糕了许多，人都是感性的，被人硬生生拉出距离和评判出高低的感觉，真的真的非常的讨厌。 助理知道剧组的不满在渐渐累积，但是照雨拍摄的进度也在持续的消耗中，助理算了算正常累积的进度，基本上照雨拍完戏了这边大概也要爆发了，但是那个时候照雨已经走了，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到他们，至于想跳到网络上蹦跶惹事的，助理知道公司里的救火部门早就清闲很久了，就想能找些乐子，反黑压热来他个七十二小时。 助理拧开矿泉水瓶盖，咕嘟咕嘟喝了两口，远远的看到场务的人冲她招了招手，助理收好东西，站起了身，而此时身后的保姆车车门也开了。 “老板。”助理习惯的站在了保姆车车门旁边，看着照雨清醒异常的眼睛，莫名的感受到了一丝压力，想到刚刚隐隐听到的保姆车里的电话铃声，助理猜测应该是那边有了消息。 “还有两场对吗？”照雨接完电话就查看了自己的备忘录，今天的拍摄还有两场，但是时间间隔了六个小时，如果离开剧组，照雨能办事的时间可能只有一两个小时，但实际上却是远远不够的。 “是的，照雨姐，第二场在傍晚七点。”助理猜出照雨应该有事情，很自觉的说道，“要不照雨姐我去场务那边问问，把两场调整到一起。” “嗯，帮我问一下。”照雨点点头，抬脚向着拍摄现场走去，助理立刻转身就去着现场导演。 现场导演刚刚接到电话，有两车道具在来的路上出了问题，他急急忙忙叫了车就跑了，现场的安排交给副手，而副手看到照雨助理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轻蔑。 “你好，我是照雨小姐的助理，想问一下……” “照雨小姐今天有两场戏，下午一点和晚上七点。”副手没有等助理说完话就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头，眯了眯眼睛，语气带着十分的正经。 助理看着场务副手，微微上挑了一下眉头，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莫名的味道：“是这样的，照雨小姐下午要离组一下，所以希望能把两幕排在一起。” “离组？这种事情需要导演首肯吧。”场务副手皱了皱眉头，露出了一个应付的笑容，“不如这样，照雨小姐那边跟导演商量好，我们这边怎么弄都方便。” 助理大概明白了场务副手的意思，原本她转头去找导演说一下，问题应该也不大，但是场务副手的表情让她有些不舒服，她想了想，视线落在了场务的办公桌上。 “你要找什么？”场务副手没有料到助理这么不识趣，看样子竟然还不想走，“这张桌子上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动。” “我找一张申请单，申请结束之后会送去给导演签字。”助理这是准备走正常流程，场务副手有些不甘愿，哼了一声，在台子上找了几圈，发现申请单竟然没有了之后，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抬起了头：“申请单用完了。” “噢。”助理点点头，站在了办公桌前，原本以为对方会识趣走开的，结果却发现对方的阴影就笼罩在自己的身前，场务副手抬起头，看着助理，眼神和脸上都是不耐烦的模样：“还有事情吗？” “麻烦打印一张申请单给我。”助理今天是打算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场务副手胸口堵着一口气，但助理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应该不会没电或者电脑坏了吧，我转这行之前是做计算机的，如果你不介意，有什么问题我会帮你修正好的。” “用不着！”场务副手的声音仿佛是从鼻腔里喷出来的，很快就打开电脑打印了一张申请表，扬手递起来的时候，纸张在空气中发出了撕裂声。 “谢谢。”助理故意想让场务副手堵心，从包里拿了一支水笔就在场务副手旁边的那张桌子上写了起来，场务副手果然被助理影响到了，明明手边有事情也做不下去了，忍了好一会，终于忍到了助理写完单子转身走。 场务副手狠狠的吐了一口气，刚吐了一半，就看到已经往外走的助理转过脸来，抬手摇了摇手上的纸：“一会再来盖章。”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眼泪都逼出来了才剧烈的咳嗽着缓过神来，而助理已经走远了。原本没有想麻烦照雨的，但是事情都堵在这里，助理也只能乘着拍摄的间隙把申请单递到了照雨的面前。 “好，我知道了。”照雨拿过申请表，走到了导演的身边，导演正在看刚刚拍摄的两个镜头，脸上露出的是满意的表情。 “导演，不好意思……” 照雨等着导演抬起头的一瞬间，把自己要请假所以想调整拍摄时间的事情说了一下，导演正是心情好的时候，想想接下来的拍摄内容前后调整一下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很干脆的就在申请单上签了字。 “谢谢导演~~~” “这有什么，一句话的事情。”导演爽朗的一笑，显得自己很大度，照雨转头把申请单递给了助理，助理直接就去找场务副手盖章去了。 拍完了戏，助理直接开着车带着照雨飞驰儿去，留着场务副手在现场抓住任何机会向其他人吐槽照雨。 照雨无暇理会这些事情，保姆车一路冲到了私人机场，一架小飞机已经等待多时，照雨下车的时候助理并没有跟着下车，反倒是照雨转头叮嘱了助理两句，助理开车保姆车往酒店而去。 照雨上飞机的时候，有些意外看到了周瀚琪，周瀚琪很忙，照雨原本以为他不会出现的。 “怎么过来了？不忙吗？”照雨是真奇怪，周瀚琪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想去采集点什么。” “噢。”照雨点点头，下意识的又追了一句话，“采集的时候当心点，就算没有提纯还是有效果威力的。” “好的，带了防护服。”周瀚琪话音落地，照雨就坐在了周瀚琪的身边，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很快就睡着了。 “各位乘客，即将抵达目的地，请调正坐姿，准备降落。” 照雨是被飞机里的提示给吵醒的，抬头一眼看到盯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周瀚琪，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在看风景。”明明看的是自己的脸，周瀚琪却抬手指了指窗外，于是照雨越过周瀚琪的手指向后看，看到了飞机窗外，照雨觉得自己的眼睛和脸色都被映成了粉红色。 飞机下部的山谷里，成片成片的花朵挤在一起，让人一瞬间就有扑上去的冲动，照雨的眼神渐渐的冷了下来，在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隆王朝。 飞机停稳的时候，照雨已经站在了机舱门口，周瀚琪跟在她的身后，并没有阻挡得意思，当舱门弹开的一瞬间，那种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照雨抬脚，直接往下走去，表情冷冷的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味道，周瀚琪紧跟在后，等到他们的双脚落地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两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们跟在了他们的身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最新款的防毒面具。 “你们是谁？” 一个年轻略带较弱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语气里还有那么些许的惶恐，被两名士兵推了一下肩膀，那个女人差点摇晃着身体摔倒。 照雨的视线定定的看着那个女人，明明是从小看到大的那张脸，因为态度和姿态的改变，却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照雨锐利的眼神盯着那张脸孔，与对方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那个女人像是被针刺了一般，就那么闪躲了开来。 照雨吐了一口气，示意两名士兵后退两步，她抬脚走到了那个女人的面前，那个女人刚刚就被照雨的眼神给刺的瑟缩了一下，现在照雨走过来，她似乎更加的害怕，又想往后推，却被照雨一把抓住了手腕，紧紧的扣住了脉门。 “你们，什么人？到底想干嘛？”女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显然是真的被吓到了，“你们是华国人，这里是y国，你们是非法入境！” “你怎么会带着‘阎王花’的种子？”照雨当机立断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被架着的女人却有些摸不着头脑：“阎王花是什么？” “这些。”照雨抬手，指着那一片粉红色的花海，“漂亮吗？” “漂亮。”女人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这些叫‘阎王花’？” “这些花没有经过培育，不可能长成这样。”照雨捏了女人的脉，发现对方体内竟然一丝内力都没有，再看看这片花海，照雨有些不可置信。 “我也觉得很奇怪，这里的花只有我能照顾，换人来就死一片，那些人跟我签订了合同，让我照顾这些花，你们不能踩坏这些花啊。”女人有些着急的解释，她突然意识到这些人可千万不能破坏她的花啊，不然她要赔钱的。 “你知道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能养活这些花吗？”照雨抬手，突然摘掉了一朵花，捧在手心里，女人着急，伸手就想拉照雨的手，却被身后的两名士兵拉住了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照雨把手心的花朵微微向上托了托，原本粉红色的花瓣不知道怎么的，渐渐的深了起来。 “怎么……”女人有些傻眼，她记得自己种的第一批花朵就是这种颜色的，只是越到最后颜色越淡，她也觉得有些奇怪。 “这花朵需要用内力来养，你空耗了一身内力，又不去修炼，所以才会让这些花渐渐衰败下去，这一批结束之后如果你再不修习内力，这些花将不会再开放。”照雨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花朵，内力充沛的她轻易的就让淡红色的“阎王花”变成了如血一般的深红，让那个女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竟然是这样？”女人看着照雨手心里花朵的眼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那种狂热仿佛像是疯狂了一般，照雨盯着女人的反应，一丝一毫的颤动都没有，女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抬起头看着照雨：“你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可以吗？” “你不会用内力吗？” “那是什么？” 女人认真的疑惑着，照雨微微转手，将那朵鲜红的花送到了跟在周瀚琪身边的那名头戴防毒面具的人面前，那个人立刻把捧在手里的盒子打开，照雨的手掌未动，那朵花缓缓的漂浮起来，然后翻进了盒子里。 盒子盖上的一瞬间自动上锁，那人立刻转头就走，刚刚停在飞机底部的越野车瞬间开出了三辆，那人上的哪一辆车连照雨都没有看清楚。 “内力，你现在用不出来的，但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能想起来。”照雨转身，绕过女人往她来时的路上走，女人楞了楞，转身追着照雨的步伐就往后走，照雨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立刻就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这是一栋半石半木的小木屋，以靠山的一个山谷为基础，用木头延伸的盖出了一间小房子，小房子的门并不牢靠，看样子一直保持着半敞的模样，照雨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再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隆王朝。 “你能告诉我吗？内力到底是什么？” 女人一直默默的跟在照雨的身边，给了她足够的自由空间，连自己的小屋都给人看遍了，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女人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你想的起来自然就能想起来，你想不起来也死不了。”照雨转头，与女人四目相对，“内力对你来说，从来都是一个装饰品，既然你在这里过的这么滋润，就继续呆着这里吧，如果你想来找我也可以，我在华国，哪里都不去。” 女人愣愣的看着照雨，直到照雨抬脚准备走，她立刻嚷嚷了起来：“你给我站住！” 第二百零四章 这些就是榜样 有那么一瞬间，在这一片阎王花海下，照雨以为自己回到了幼年修习武艺的山谷，任性的师姐，可爱的小弟，还有古板却慈祥的师傅，但这一切都被打破了，被这个如今看起来娇弱不堪的女人打破了，照雨开始知道所有的事情时，她觉得自己完全不能理解浮烟的做法，后来见的活人死人多了，她大概能猜出浮烟是什么样的心理状况，能够明白，但却不想理解，毕竟心理扭曲变态之人，是不需要“猎物”的理解的，虽然对于浮烟来说，自己也不过算是特殊的猎物。 照雨，你知道吗？我只是觉得无聊，这个衙门府无聊，那个君王也无聊，还有这个朝代的人们，简直就像是一头一头的猪，不对它们下刀都对不起它们。 浮烟的低语犹如恶魔的呢喃，让照雨的眼底闪过了一丝锐利的光芒，照雨转过头，看着那个有些气急败坏的女人，脑海里将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之后，突然让人陌生的有些害怕。 女人凭借着一股气阻隔下了照雨，但真当照雨停下之后，她却又胆怯了起来，忍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那个，我是靠这些花赚钱的，那些跟我签合约的人好像是什么化妆公司的，如果你能告诉我培育这些花的秘诀，我，我可以分三分受益给你。” 那朵艳丽的红色花朵实在是太震慑人心了，女人想要，这种花一片只要出一朵，她就能把价钱烘托起来，那她卡里的钱就能更多一些。 照雨看着女人，似乎是在探寻她内心的深处，仿佛不能承受照雨的目光，女人又往后退了一步，照雨已经控制着自己的心态，放平和了许多，然后她轻轻的开口：“你好自为之，如果想要来找我，我等你。” 这一次，照雨走的毫不留恋，一只手牵着周瀚琪的手，大步向前，周瀚琪随着照雨的步伐不停歇，连一丝眼神都没有留给身后的那个女人，仿佛完全不记得上辈子他们两口子被浮烟烧死的事实，也完全不记得这辈子浮烟展开的那张网差点就让照雨陷下去了。 这是一种自信，周瀚琪摆出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姿态，不论浮烟是真失意还是假演戏，他都不为惧。 最重要的材料采集已经结束，照雨的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低落，周瀚琪原本是被牵着手的，后面直接勾住了照雨的肩头，两个人上飞机之后，其他的人也陆续上了飞机，相较于之前那朵血红色的花，对于后面采集的粉红色的花态度，显得随意了许多。 周瀚琪坐在照雨的对面，视线放在照雨的脸上，照雨轻轻的眨了眨眼睛，看着周瀚琪露出了一个笑容：“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就这样放过她了吗？”周瀚琪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确定，照雨拿起了银叉子叉一块蛋糕，往自己的嘴里送了一块，语气带着几分飘忽：“她的丹田是空的，内力已经完全没有了，她现在的脑子里也没有任何曾经的记忆，也许以后她会想起来，但是现在把她抓起来，没有证据，把她杀了，我嫌麻烦。” 杀人能有什么麻烦，不过是照雨下不去手，周瀚琪明白，所以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毕竟如果这次不是因为化妆品，他们所有的人都不会想到浮烟还活着。 “那朵花处理的时候注意一点，防护面具不能摘，实验结束之后出来必须在隔离室观察半个时辰……一个小时以上。”那朵鲜红的阎王花是照雨故意做给周瀚琪的，阎王花是浮烟从隆王朝带过来的，因为要损耗内力，所以上辈子浮烟种的很少，这辈子更是没有时间种，可能是失忆之后种子落出来，浮烟不小心培育出来的，但也因为这花的凶残，让浮烟仅剩的内力被分食的干干净净。 “我会定下规则。”谈正事，周瀚琪不含糊，飞机已经起飞了，地面上粉粉的一片，犹如最精致的波西米亚地毯，而在那片地毯中央，一个黑黑的人影久久站立，直到飞机彻底的离开，她才泱泱的转身回到了小木屋里：太可惜了啊，为什么没能留下来，她只能多赚的点，才能保下孤儿院啊。 照雨低头看着手里那张a4纸，清楚的记录了浮烟被发现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而浮烟拼命赚钱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是某个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而这所孤儿院即将倒闭，她想要保下这所孤儿院。 “她忘记了一切，重新开始，如果她真想起来，我也恭候大驾。”照雨的这句话为今次的事情画上了句号，周瀚琪点点头，这是照雨的事情，照雨不计较他也不计较，但是他安插的人手不会撤，那个叫浮烟的女人，始终是个炸弹，只是引线必须掐在他的手中。 最后一点事情也处理完了，来的时候飞机上已经睡了一觉，照雨精神不错，拿出手机刷了刷，刷出了最新的热点，毫不意外自己又一次榜上有名，照雨也没有什么压力，因为下面没几条就是律师函的热点，照雨直接往下刷，看了几条别人的帖子，然后点开了自己的私信。 删除系统私信，举报删除一堆骂她的个人私信，留了一堆看上去对她还算鼓励的话，然后放下手机，捏了捏鼻梁。 “累了就别看了。”虽然没有在照雨的脸上看出疲惫的意思，但是周瀚琪还是开口说道，照雨摇摇头，脸上带着有趣的笑：“这些人躲在键盘后面肆意的发泄自己的压力，然后义正言辞的表示公众人物就应该承受压力，毕竟赚的钱是普通人的成百上千倍，你说啊，他们的三观能碎裂成什么样？” “嗯，心理不平衡永远都是人类的通病，不喜欢的话，给他们发律师函吧。”周瀚琪无所谓的垂下眼眸，照雨出道，周瀚琪为她准备了专门的律师团和专门的反黑组，实名认证的轻松找到，开小号的稍稍麻烦一点，三个小时之内一样能把律师函送到，目前微x上最热的那个“律师函”热点就是辱骂照雨收到律师函的“普通人们”晒出来的，而收钱办事的营销号们早就不敢招惹照雨了，跟照雨有关的单子全都不接。 “继续发吗？”照雨问了一句，然后就点点头，“那就发吧。” 私聊了律师团的团子一句话，五秒内对方就回了消息，不过十来分钟，刚刚还排名第十的律师函热搜瞬间冲到了前三，又有超过三十人在热帖下追加了律师函。 “根本没说什么就收到了律师函，这是在用权势压人吗？” “我也收到了，莫名其妙嘛不是？照雨不是大众艺人吗，连这点肚量都没有？” “怎么办啊，这个律师函，会不会坐牢啊，我才高二，明明要高考了，我不能坐牢啊。” “楼上的高二生不用害怕，你年纪小不懂事，律师函这种又不是法院传票，有什么好害怕的，要是你真的心情受影响了，还可以反告她，你也发封律师函，就以心理伤害为由。” “楼上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吗？还反告，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吗？自己不敢做的推人家小孩子出来，以为删除了微x就没事了吗？既然收到了律师函，对方肯定就做好了取证，要么乖乖道歉，要么就等着对簿公堂，卖惨有用吗？” “照雨粉丝出来蹦跶了，你家主子本事大啊，一口气发了快一百封律师函了，财大气粗了不起吗？” “这年头，有些人就是这么双标，辱骂别人的时候没有关系，被人追究的时候就开始卖惨，脸怎么这么大？”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大家这样说，照雨姐姐我还是学生，不太懂事，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啊照雨姐@照雨。” “哇，白莲花，熊孩子，我弱我有理，楼上的小孩子，怎么办？出事了该去找爸爸妈妈了吧。” “做人要厚道，难道要真要逼着人家孩子割脉跳楼才甘心吧？真出事了谁负责？” “感受到楼上深深的恶意，这是故意怂恿人家孩子吧，别忘了照雨的专业团队，哪怕是在网络后面也能抓出你们，回头定个怂恿的罪，祝你们一切安好啊。” “我真的好害怕，照雨姐，你能原谅我吗？拜托拜托，我已经无心读书了@照雨。” 同一个id的两条微x只差了十几秒，发帖的人仿佛陷入了崩溃状态。 虽然有些人不屑，有些人看热闹，但是还是有重视的人，律师团队给照雨打来了电话，说接到了相关部门电话，希望他们做事慎重一些。 “找出那个人吧，我觉得应该不是熊孩子，只是想把事情闹大的人。”照雨淡淡的吩咐，那种骨子里的冷漠让人背脊发凉，“找到了，盯着他，自杀一次就救一次，看他能自杀多少次！” 律师团拿钱办事，得了准信上面又有人担责，挂了电话立刻就联系了反黑组，在反追踪那个号称要自杀的熊孩子时，那个熊孩子时隔十五分钟又发了一张照片，是一张被锐器划了好几道的手腕，虽然没有血迹渗出，但是红色的痕迹非常的明显，刚刚还在嘻嘻哈哈的人都静默了，发布时隔三分钟之后，有人开始发出了劝慰帖，@照雨的人越来越多。 “小姑娘不要着急，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你把自己丢了心疼的只有你爸妈啊。” “小姑娘你在哪里？冷静啊我们帮你打个救护车电话。” “@照雨，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小孩子都知错了，别太过分了。” “@照雨，照雨姐，估计小孩子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知道错了就可以了。” “有人给照雨发私信吗？她能看到吗，该不会是管理团队打理着微x账号吧，这样照雨根本看不到啊。” “我们把这条顶上热搜吧，那就肯定能看到了，别让小姑娘真出事了。” “顶吧，大家多点赞，不要降权重！” 于是原本在热搜下逛街的人们纷纷的三连，将“律师函引发的心态崩溃”顶上了前五十热搜，而网上的风气也渐渐的偏向了被发律师函的那些人，到底还是觉得照雨有些仗势欺人。 而此时，忙碌了近两个小时的反黑组终于抓到了号称想自杀的id账号的真实身份，并且第一时间通知了区域警察，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那个三十五岁的宅男正搂着女朋友在家里用投影仪刷微x，一边嘲笑着网上人的天真，一边继续拍女朋友模糊的侧颜，还做了泪眼朦胧的处理，保持营造出一个崩溃小姑娘的人设。 “你们什么人啊？” 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家竟然被破门而入，看着来人五大三粗魁梧的很，宅男的脸色都变了。而秉持着救人为重破门而入的警察们抬头看了看墙上微x的id与网上那个号称要自杀的id一模一样，警察立刻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直接抬手带人走，宅男的女朋友着急了，立刻嚷嚷了起来：“你们什么人啊，我要报警了。” “一起带走，共犯。” 无聊的宅式情侣档被带出了门，相关的照片也被发到了照雨律师组的手机里，律师组很快就把相关的资料发在了“律师函引发的心态崩溃”热搜下，并且很快就被顶上了第一位。 “成年人做错了事情，要学会承担后果。” “……要不要这么牛啊，这哪是是扒皮啊，这是碎骨啊。” “被发律师函的老实道歉吧，乘着照雨那边还没有要求金额赔偿，没看到律师函最下面的要求么？微x置顶道歉七天，也不算什么难做的事情啊。” “发现刚刚不少晒律师函的现在都删贴置顶道歉了，突然莫名的觉得很爽哎，网络也不是法外之地啊，这些人终于得到了教训吧。” “我也觉得，再转发再品论的，都自觉点吧，碰上了硬茬子，这些就是榜样。” 第二百零五章 重案 律师函的热搜已经升到了第一位，伴随着宅男在家冒充未成年少女自杀的案件掀开，其他几起装柔弱想糊弄过去的人都被照雨律师团给@了，表示会配合当地派出所对这些人进行保护，有了前车之鉴在，那几个装柔弱的微x主很快删除了卖惨人设，置顶了道歉微x，并且深深的反省起来。 这场之后被称为“微x屠杀”的闹剧持续了整整三天，几乎没有跳出来反抗的，之前嚷嚷着要法院见的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多甚至清空微x只置顶了道歉微x，并且在七天后连道歉微x都一并删除，直接废了微x号。 照雨在脱离剧组两天后又回到了剧组，因为网络上的那场声势浩大的状况，回到剧组的照雨仿佛自带杀气，之前还别别扭扭想要给照雨苦头吃的人，现在老老实实的叫“照雨姐”，而且还不是一两个。 照雨依旧是那副荣辱不惊的表情，有人来打招呼她点点头，没有人理会她她就在保姆车里呆着，拍摄又过了五六天，照雨的戏份终于到了最后收尾的阶段，因为之前请假，剧组有些戏份轻的角色早就杀青结束了，有一个主演手上所有的戏都拍完了，进了其他的剧组，只等着吃杀青宴，而如今，照雨也到了要杀青的时候。 “咔！” 之前复杂难拍的动作已经在照雨请假离开之前就已经拍摄结束，这两天很多都是补镜头补角色，甚至只补一句话，照雨还是一丝不苟的严谨对待，导演也是知道前两天微x上的事情，知道照雨背后的人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在这个圈子里照雨已经是个独立的存在，位高的避着照雨的锋芒，位低的根本不敢招惹照雨，连素人照雨的公司都敢死磕，更何况还需要流量脸面和正面人设的演艺圈。 “辛苦了，辛苦了。” 一束一束鲜花被堆到了照雨的怀中，还有粉丝在剧组门口等待庆祝，照雨跟导演寒暄了两句，又跟围上来祝贺的演员们聊了一会，旁边助理跟在照雨身边，帮照雨收了花收了礼物，身后的双肩包里很快就鼓鼓囊囊了。 “照雨姐，门口还有粉丝团在。” “不是说不让他们过来的吗？”上一次粉丝团过来，给了其他人有机可乘，这次知道粉丝里有活动的打算，照雨一早就通过公司的关系表明了她的态度，希望他们以安全为第一要素，能不来就别来了，但是从刚刚随意瞥一眼的状况来看，好像人是越聚越多了，之前的保安组人手不够，又调了两组过来。 “不是粉丝团的，是散粉，不是很认大粉的号召。” 照雨最大的两个大粉都是公司掌控的账号，发布的也都是对照雨有利的信息，还有一些行程安排和花絮什么的，因为消息都是第一手资料，在其他粉丝眼里还是很有公信力的，但是还有很多散粉并不care，甚至很排斥这种大粉，总担心他们是来养号然后窝里反的。 对于这种粉丝，不少经纪公司是又喜欢又讨厌，在维护爱豆的人设方面他们是生力军，但是在营**豆的人设方面他们又是很大的阻力，总之想要合理利用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 “那我去看一下吧。”照雨也知道这种情况，刚好她还有点时间，将手里的礼物鲜花都递给助理之后，照雨走到了粉丝最聚集的位置，刚刚还在探头张望的粉丝们看到照雨走过来，立刻紧张了起来，看着照雨的表情带着几分小激动。 “照雨姐，辛苦了。” “照雨姐，我好喜欢你。” “照雨姐，一会要去吃晚饭吗？” “谢谢，我要先回公司一趟，我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照雨一边签名一边跟在回答粉丝的回答，照雨原本是用毛笔的，来了这个时空两世，她适应了用水笔写字，只是她的签名还是非常正统的小楷。 “照雨姐的字真好看。” “不是龙飞凤舞哎，总觉得有点古风的味道。” “好工整，跟照雨姐的人品一样，方方正正。” 拿到签名的粉丝还不想离开，依旧站在外围，还在等签名的粉丝又羡慕又期待，还警惕的盯着照雨的助理，生怕她上来抢人，把照雨给带走。 “老板。”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那个助理半天没动，突然就上前来了，还有五六个粉丝没有拿到签名，立刻紧张了起来，照雨转头看了一眼助理，看到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给我三十秒。” 最后几个签名照雨签的有些快，刚刚那规整的签字体就飞了起来，几个担心的粉丝得到了意外之喜，拿到签名的时候嘴角都裂到了耳边。 “哎，字体不一样啊，能跟你换吗？” “不能。”摇摇头，刚刚那种惴惴的担忧换来了现在这样的结果，几个粉丝开心，围着他们的同伴也开心，接过电话的照雨回应了电话那头“嗯”了一声，然后抬起手冲着粉丝们挥了挥：“你们回去当心点。” “照雨姐你忙吧，我们自己可以的。” “是我，什么事情？”照雨挥了挥手，对电话里的人说道，两个人往保姆车方向走，助理把东西整齐的放进了保姆车下部的储藏箱里，转头看到了照雨凝重的表情，助理的心微微往上一提，看到照雨已经挂了电话，向她这里走来。 “老板。”助理知道事情有些严重，看着照雨的表情很严肃，照雨的语气有些冷，虽然知道不是针对自己的，但是助理后脊梁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然后就听到照雨说道：“带我去rt大桥。” “rt大桥？” 助理楞了楞，那个方向照雨几乎从来不去，但她还是迅速的上了驾驶座，照雨坐在保姆车的小沙发上，打印机正在往外一张一张的出纸张，助理专心开车的时候脑子里忍不住迅速的分析，刚刚刷时事新闻的时候，一条仅仅三十个字的文字新闻闪过了助理的脑海，虽然地点打了马赛克，但绝对是一座桥，而内容只有四个字“刑事案件”。 刑事案件，什么刑事案件？！ 助理想想围绕着照雨之前发生的各种事情，只想在心里骂娘，自己跟的老板怎么老出这种事情，是人家说的那种“惹祸体质”吗？ 助理在心里碎碎念，但是脸上的表情不显，等到她把四十分钟的路在二十五分钟之内开完之后，她得到了自己家老板一个赞许：“开的好，回去领奖金。” “谢谢老板。”助理看着照雨拿着一沓资料下车，而他们所停的位置正是距离现场封锁线最近的位置，有两个在守备的警察已经看到了他们了，眼神非常的警惕，助理就打算跟着照雨下车。 “你不用下车了，回公司去领红包吧。”照雨说是领红包就真的是领红包，助理楞了一下，知道照雨的意思是她不能掺和这里的事情，助理点了点头，不敢跟着照雨下去，看着照雨下了车，拿着资料走到了封锁线旁边，那个刚刚盯着他们的两个警察走了过来，跟照雨短暂交谈了，有一个人的表情明显楞了楞，但很快就动作了起来，抬手把封锁线抬了起来，示意照雨可以进去。 助理松了一口气，照雨没有被拒绝应该就问题不大了，助理又等了一会，确认照雨不会出来之后，她才调转车头，把车子开回了公司。 跟在一位警察的身后，照雨还没有走近现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照雨的眉梢微微动了动，却没有任何厌弃的表情，领着照雨的警察回头看了一眼照雨，对于照雨的反应他显得有些吃惊，想想又觉得理所应当，果然是上面叫过来的人，不是开玩笑的。 “就是这里了。”守在警戒线旁边的警察是不能进现场的，警察转头避过了法医的动作和目标物，多少有些怂的离开了。 照雨知道这些来帮忙的警察跟真正的重案组警察还是有差别的，向对方道谢，看着对方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照雨又转过头来，看着刚才警察躲避的动作，稍稍调整了一下角度，看清楚了法医正在忙碌的对象。 这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了，四散的肢体，没有躯干没有头，已经有些腐败的碎肉平铺开来，三个法医应该处理了很久，看他们身边堆积的密密麻麻的采集物就能证明。 “照雨小姐。”有人看到了照雨，抬手招呼照雨，照雨点点头，绕过了法医工作的场地，向那位现场负责人走去，两个人握了握手，“辛苦您过来一趟，原本是向上级请求犯罪心理学专家的。” 照雨点点头，听出对方的画外音，对于她这个无资质的外行空降，显然整个刑侦队都不怎么满意，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想要提意见，也必须按照流程回警队再提，而照雨已经来了，那就得接受。 “嗯，我看看。”别人的轻视，别人的不满照雨从来都不放在心上，旁边的一名刑警一直盯着照雨看，连队长的指示都没有听见。 “干什么呢？让你把资料给人家！”刑警队长有些活起，直接给了队员肩膀一巴掌，队员晃过神来，却盯着照雨看：“队长，这是女明星，是一个叫照雨的女明星。” “明星？！”刑警队长是真不认识照雨，他一直以为上面派了编制外的专业人士，但怎么会是个什么明星，“开什么玩笑！” 本来想忍回队里的刑警队长再也按捺不住了，打出电话直接吩咐自己的队员：“带她走，我打给电话给上级!” 刑警队长转头就走，被吩咐的刑警队员却是看着照雨，眼神里带着几分追星的味道，刚刚还准备递给照雨的资料，现在还停留在手里，照雨伸手去拿，那个刑警队员立刻反应过来，捏紧了手里的文件夹，看样子是不准备给照雨。 照雨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松开了手，转头向着河岸走去，那里也属于被封锁的位置，刑警队员立刻跟了上来，语气里有点结结巴巴：“照雨小姐，你不能去那里，照雨小姐，你能给我签个名吧。” 靠近了水源地，照雨的眉头稍稍皱了皱，除了水汽和青草味，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空中漂浮，照雨抬手在空中挥了挥，那抹淡淡的味道就重了起来，照雨抬脚往水塘的方向走去，作为一名来自无高科技时代的第一捕头，照雨更相信自己的六感，靠近河岸的河水下，分明有着什么。 “照雨小姐，你不能过去。”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把人带出去……是我，大队长，我有事情要跟你反应，之前说请求借调的心理学专家，为什么来了一个明星，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同名同姓的吗……没错？！” 刑警队员正想伸手去勾照雨，却发现照雨毫不犹豫的就一脚踩进了河塘，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照雨穿着长靴的脚，好像是漂浮在水面上？ “大队长，你别跟我开玩笑，一个明星怎么能……大队长，我觉得这事情是你弄错了，不是……可是现在被破坏了，对，她现在是没有破坏，但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大队长，这是很重要的破案现场，不能冒险……是！” 挂掉电话，刑警队长满腹怒火，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上面搞得像过家家？派个小明星过来有没有脑子？！ 刑警队长视线在现场乱晃，很快就找到了目标物，当他看到照雨站在河畔边，弯腰捞着什么的时候，他又楞住了，他以为这个明星是过来搞事的，但好像，是他以为错了？ 刑警队员站在河岸边，本来想跟着照雨下河了，却被照雨给阻止了，阻止的理由让刑警队员反驳不得。 “你太重了，下来会把东西越踩越深。” 看了看河岸边的淤泥，刑警队员没敢下去，看着照雨弯腰低头，认认真真，这个姿势保持久了很痛苦的，而照雨已经持续了二十分钟了。 第二百零六章 找到 “那是谁啊？怎么连制服和外套都没有穿？” “是法医组的吗？刚刚看她过来的时候是从法医组那边过来的？” “好像不是的，法医组的我都见过，没听说来新人啊。” “那她到底是谁？老大之前不是在打电话发脾气吗？不会是因为她吧。” “应该不会吧，老大不是天天打电话发脾气吗？” “啊~~~你惨了，你这么说老大，我等着老大来跟你算账！” “滚！” 一开始正儿八经的讨论很快就变了味道，几个人一边认真的搜索附近的线索一边没话找话说，很快话题就从那个新人的身上转到了自家老大的个比一个信誓旦旦，表明自己家老大绝对是有一种神奇的暴躁力量，并且只有在大嫂在场的时候，没有那么吓人。 这样的八卦实在是太有趣了，很快又有别的人掺和进来，大家兴致勃勃，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原本平静的草地上，突然笼罩了一片阴影。 “队长……” 站在河岸边看着照雨的刑警队员眨巴眨巴眼，他也听到了队友们的闲聊，但暂时无暇顾及，那个女孩子正在河岸里辛苦工作，他要不是被对方阻止了两次，是怎么也要趟水下去帮忙的。 结果就感到自己眼角有了阴影，刑警队员侧过头，看到了自家队长，耳边的八卦还是各种起劲儿，刑警队员隐隐觉得这些家伙要糟糕：“队长，他们是在分散压力，是不对，我这就去……” “她在干什么？”打完电话愤愤不平的刑警队长转过眼，就看到这么寒冷的季节里，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子趟水在河中，虽然穿了过膝的长筒靴，但目前的水深应该岌岌可危，那鞋子里说不定满是河水了。 被打断了话头的刑警队员顺着队长的视线看过去，立刻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解释到：“队长，她说河畔的淤泥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她已经下去二十多分钟了，她说不让我下去，说是我搞不清楚她在找什么，有可能会把要找的东西给踩下去。” “踩下去？”刑警队长皱了皱眉头，脑海中回响着上级领导的训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应该信任上级领导的决定，请来的人绝对不是混日子的，毕竟是这么重大的刑事案件。 刑警队长虽然心有不甘，但只能认可，他转头看了一眼队员，没有错过对方眼底的那抹佩服，刑警队长心里有了计较，不再多说什么，两个人就那么站着，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收集好了证物准备找队长汇报的队员们突然发现队长竟然站在距离他们咫尺的位置上，队员们吓了一跳，开始在脑袋里回想刚刚他们都说了什么事情，好像……好像会被殴打哎。 “队长？” 虽然已经心虚了，但是还是得凑上去，到底工作结束了不是？要是队长能无视他们随便打发了，那就太幸福了。 “把东西收拾好，列队立正站好，敢动一下，回去基础训练加十次。” 基础训练一轮要十分钟，十轮就是一个小时四十分，十次结束之后差不多半条命过去了，再动一下再加十次，真的是疯了。 于是，队长是真的听到他们刚才说了什么，啊啊啊啊，作死啊！ 内心在悲泣，但是身体却得站稳，一行人站得齐齐整整，老老实实得跟在队长的后面，盯着江面。 被这么多人盯着，照雨却没有丝毫的压力，一步一个脚印的查看了她最怀疑的区域，去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照雨也不着急，转头继续水流的方向往下走，河水一直堪堪的在长筒靴的靴口晃动着，却一点也没有进入长筒靴里面，没有人能看到，在河底的淤泥之下，照雨一直是用内力漂浮在淤泥之上的。 “她到底是在找什么呀？” 站成一队人因为讨论队长的八卦而被迫接受了惩罚，他们不敢嘻嘻哈哈，只能老老实实的站着，但是一开始在河畔边等着照雨的刑警队员却没有嚼舌根，所以他现在大着胆子向身边的队长求助。 “对呀，她在找什么呢？”队长也很好奇，认真的看着照雨的动作，然后他的视线顺着照雨下水的路线一路看回去，最终停止在三个法医努力工作的位置，刑警队长觉得自己从进入现场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警惕，一直在捕捉着最隐秘的线索，但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承认，他应该是漏掉了什么，否则那个小明星不可能那么理直气壮的做出现在这些行为。 就在刑警队长反思，其他刑警队员一脸懵的时候，在河中央摸索的照雨终于停住了脚步，她微微弯下腰，足尖稍稍插入淤泥里，被内力压制的河水瞬间灌入了照雨的长筒靴，但她却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直接喊了起来：“把工具给我。” 照雨此时在河道里，她要求的工具只能是河底的捕捞工具，有一个法医已经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也站在河边往河里看，听到照雨的声音，她下意思的开口道：“什么工具，河里有什么？你别随便乱动，破坏证据！” 照雨看了那法医一眼，视线落回到河岸边的刑警队长身上：“这河床下面的淤泥是活的，我现在能找到，等一会再滚动到别的地方，不一定是三十分钟还是一个小时或者是大半天才能找到了。” 这条河是城中河，源头连着大海，如果真的错失了这一次，下一次不知道滚到哪里去，说不定就滚入还里了。 “把工具递给她。”刑警队长没有多考虑，直接就让身边的队员把东西递了出去，照雨接到了东西，很快潜入了水里，开始捆绑。 “队长？”被无视的女法医有些气闷，她绝对不是出于私心才这样质疑的，只是这次的案件重大，他们都很重视，怎么能让人随便破坏了规矩呢？ “在淤泥想要保存细节证据本来就很困难，不如看看她到底找到了什么，这么重视。”刑警队长看了女法医一眼，不知可否她的委屈，只是从个人的角度认真的解释了一句。 “好吧。”女法医有些讪讪，心情却糟糕起来，为了不回头看身后同事的表情，她故意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河面上，好像也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照雨潜下去的时间超过了三分钟，作为专业的刑警队员，有的人已经开始隐隐着急起来，这条河下面都是淤泥，无装备潜水三分钟虽然不是人类的极限，但是那个女孩子看上去肯定没有接受专业的训练，该不会是一头扎进淤泥里起不来了吧。 “队长。”站在队长身边递工具的刑警队员有些焦躁了，看着河里的状况脸上露出了焦急的表情，刑警队长的表情也有些凝重，在照雨一头扎下去过了四分钟之后，他终于抬起手，示意队员准备下水。 就在这个时候，河水突然犹如沸腾的锅冒泡一样翻腾了起来，所有人楞了一下，然后照雨的脑袋就从河里冒了出来，原本利落束在脑袋后面的马尾辫被打湿彻底，身上的t恤短裙也紧贴在身上，但是照雨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反而站直了身体，挥了挥手示意道：“可以拉了。” “好，拉！” 刑警队长心里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让身边的刑警队员动手，刚刚就着急的刑警队员直接就动手，力气跟领导的命令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始的，随后刑警队长也加入了动作，水里的东西破着浪被拽上了案。 “这是？” 带着淤泥的物体被拽上了河岸，刚刚还在不满的法医们现在慌忙的走了过来，哪怕一时看不真切，心里也隐隐有了个猜测，而刑警队长和队员们虽然分了一部分的注意力在那个东西上，但更多的却是在河中央女孩子的身上。 “大衣呢？毛巾呢？谁把车里的暖气打开，接她上来。”刑警队长一连串的命令下来，站在他身边的队员早就动作了起来，毛巾都是日常使用的，有一点小，但总能顶点用，大衣是平时大家在车里监控的时候暖身用的，很久没有洗晒了，最多是换个人使用的时候用力拍拍，队员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罩在照雨的身上了，但是站在河边的刑警队长却没有任何觉察。 “干什么？把东西拿过来啊。” “噢。”有好过没有了，队员想想觉得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虽然脏了点，但总比动感冒要好啊。 这样想着，刑警队员捧着大衣站在河岸边，却看到那个女孩子并没有上岸，竟然还在来回找着什么东西。 “队长，这是驱赶，虽然不知道跟那四肢是不是同一个人的，但是从衣物来看，应该是的。”法医也有领队，从他赞叹的语气中完全能感受到他的喜悦，刑警队长心里也隐隐有些高兴，毕竟这种分尸案，把所有的尸块找齐才能更加全面的推断出案件的细则，只是没有想到，抛尸的人竟然会做这样的行为，如果照雨不下水，刑警队对河底的排查可能要延续几天，那么这尸块被冲入大海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了。 “她还在找什么，不会是在找头吧？”如果这些尸块是属于同一个人的，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头了，照雨现在迟迟不肯上来，就是因为头的原因吧。 有几个刑警已经蠢蠢欲动了，总觉得他们被轻视了，他们还在这里罚站的时候，一个外派的心理学专家却在水里捞尸体。 “队长，让我们下去吧。” “对啊队长，她一个小姑娘下去快一个小时了，身体肯定吃不消了，让我们下去吧。” 刑警队长横了几个闹腾的最凶的家伙一眼，有心再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以后少谈论自己的八卦，但想到那个女孩子真的下水超过四十分钟了，再泡在里面真的会伤身之后，他点了点头：“你们三个下去，把她换上来。” “好咧！” 被点名的三个人非常的开心，一边甩着鞋一边就脱起了长裤，等到他们把大外套甩在了同伴的身上准备摸下水的时候，却看见河中央的女孩子竟然又一次沉到了水里，这次更刚才那种扎猛子不一样，好像是照雨直直的陷入河里一样，立刻就有人着急了。 “队长，她陷进淤泥里了。” “还不赶紧下去！” 三个男人原本就准备冲进河里，发现照雨有危险了他们动作越发迅速，大步跨进河里，却因为河水河淤泥的阻力而行进缓慢，没走几步，因为冰冷的河水而起鸡皮疙瘩的身体因为热量的上涌又消了下去。 几个男人你前我后，距离照雨下沉的位置越来越近，担心照雨被淤泥卷进去越陷越深然后不知道滚到哪里去，有两个人已经开始蹲下身摸排起来，而剩下的那个人则认真的盯着照雨沉下去的位置，只要照雨一伸手，他就能把她提溜起来，哪怕自己陷入淤泥里也没有关系。 摸排的两名队员距离照雨的位置也越来越近，而就在此时，照雨沉下的位置又有水花翻滚起来，一直监控着的刑警队员几乎是本能的伸出了手，只等着有东西露头就先抓起来，却完全没有料到，出来的东西真是一个头，头下面还有一只手。 “啊！” 虽然常年干这种工作，胆子已经练的非常大了，但是被这样一下还是感觉背脊上汗毛直竖，但到底是老刑警了，下一秒反应过来，他立刻抓住了那个手腕，用力往上一提。 “哗啦~~~” 照雨被提出了水面，浑身上下一片湿润，一只手举着一个头，一只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水，睁开眼睛看着靠近她的三个男人，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没有运功把他们弹出去。 “你们怎么下来了？”照雨皱了皱眉头，将找到的脑袋向其中一人递过去，“带采集袋子了吗？” 还在吃惊自己提溜人的阻力怎么会那么小的男人正对上了照雨递过来的头，楞住了。 第两百零七章 细节 “队长，我没看错吧，照雨小姐手里拿的是个脑袋吗？” 抱着大衣的刑警队员忍不住喃喃自语道，站在他身边的刑警队长横了他一眼，抬手推了他胳膊肘一下：“干什么？赶紧把人接上来！” “噢。”吃惊过后的刑警队员立马趟水下河，刚刚还在迟疑要不要打湿自己的衣服，现在完全没有类似的想法，而之前下水准备救照雨的三个人两个捧着头，另一个伸手扶着照雨的胳膊把她往岸上带，因为有人靠着自己，照雨也不能使用内力暖身，于是伴随着湿润的衣物和寒风，照雨的嘴唇渐渐的发白起来。 一个温暖的棉物紧紧的拢住了照雨，哪怕瞬间棉衣就被浸湿了，但温暖还是扑面而来，照雨看着把大衣拢给她然后立刻后退表示出绅士风度的男人，照雨开口，声线平稳：“谢谢。” “不，不用客气。”刑警队员笑得憨憨的，抬手擦了擦自己的下巴。 照雨微微侧头，看着三个法医如获至宝的把脑袋接过去，就着现场开始处理，连刚刚挑衅照雨的那个法医现在都无暇抬头，照雨稍稍把大棉衣往上举了举，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上辈子照雨作为刑警大队的一员，手上第一件持续了三个月的大案，就是这一件，当时采集周遭线索的刑警队员们不是不想下水，只是这条河道淤泥严重，必须由专业的设备来完成，抽水除淤还得阻断海水入河，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当时原本已经在申请了，却因为紧接着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而且好像跟现在这个凶杀案是关联的，于是侦察的重点就放到了另外一起凶杀案上，错过了淤泥内的身体躯干和头颅，而直到三个多月艰辛破案之后，才知道淤泥里藏了当案受害者的躯干和头颅，而且上面有重要的线索，如果及早发现的话，可能后面就不会出现第三第四第五第n个受害人了。 所以周瀚琪一看到这个案件的档案，立刻就动用关系把照雨给塞了进去，照雨接到电话之后连问都没问就接了茬儿，剧组的事情处理完直接就冲了过来，而且一到案发地，所有的回忆都涌上了照雨的脑嗨，照雨甚至没有多想，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放在了那条河岸内。 上辈子找到尸骨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线索都被淤泥里的生物分解消化，尸骨清洗干净白生生的，连一丝肉丝儿都看不到，但是这辈子几乎是前脚刚出事后脚就被捞了起来，即便是外行人都能看出躯体和头颅的重要性，因为非常明显的，丢弃在外面的四肢是经过清洗处理的，甚至还能隐隐闻到福尔马林的味道，而淤泥里的那些，还保持着原本的模样，不知道凶手是打算干什么。 照雨记得上辈子抓住凶手的时候，凶手看着围观他的刑侦人员笑得开怀，隐隐意识到不对劲的照雨原本是想阻止的，但是因为花了很长时间才抓住这个凶手，整个社会都动荡了起来，所以确认破案之后，抓捕凶手的现场，就已经预备了不少跟警队关系好的新闻媒体准备宣传一下，也是平复一下普通老百姓惊恐的情绪。 凶手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在媒体冲着凶手和刑警队长狂拍的时候，开了口：“河底淤泥里的那两块尸块你们要是早点找到，后面这些人，也许都不用死了。” 媒体的拍照声还不绝于耳，但是整个现场都冷了下来，随后“轰”的一声，整个现场都暴躁了起来，受害者的家长在躁动，一些不得门路而入的小媒体也在躁动，已经意识到不好的刑警队员们带着被害人迅速的坐车离开，但仅仅两个小时之后，新闻就已经彻底爆发了。 原本应该庆幸连环杀人凶手被抓捕的氛围却因为凶手的一句话被撕裂成了两派，一派心疼重案刑警队的辛苦，却也觉得他们应该更慎重一些，而另一派则狠命的抨击重案刑警队的渎职，那么多条枉死的人命重案刑警队的人都已经背一半的责任，甚至还有人提出要提起上诉。 那时候的气氛非常的糟糕，有的队员甚至还出现了心理抑郁的症状，虽然并不满意这些队员面对压力时的反弹能力，但是照雨到底还是护着自己的人，跟队长研究了一下，自己一个人抗下了大部分的工作，轮流让队员们进心理咨询室，用了跟破案同样的时间才把成员们都安抚好了。 作为承担审讯的主力，照雨清楚嫌疑人扭曲的心理，不但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甚至更喜欢把别人一起拖下水，将刑警队搅和的鸡犬不宁之后又把隔壁关押室里的嫌疑人给弄的神经衰弱之后，刑警队终于调来了一个心理医生小组。 那一场硬仗照雨也是记忆犹新的，一个心理医生小组不够，又弄来了一个，足足八个人围着那嫌疑犯，最后只剩下两个小组长，终于撬开了嫌疑人的嘴，得到了所有的翻案经过，而那两个小组长最后跟刑警队长私聊的话，被照雨无心的听见了。 “朋友一场，希望你们能做一件事情，把这家伙弄成死刑吧，死缓都不行，只要给他机会进了精神病院，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心理学家这样给出了警告，刑警队长也不犹豫，转头就向上打了报告，但出乎预料的，上面的批复迟迟不下来，刑警队长也没有放在心上，丢在了脑后，反倒是照雨因为周瀚琪的关系，很快得到了内部的消息，那个嫌疑人是家中独子，而家中的长辈舍不得这孩子，所以用尽了所有的关系，要把那个凶手送进了精神疗养院。 照雨怎么可能允许，即便是没有听到心理医生的建议，单纯因为嫌疑人在被抓捕时说话的的那种病态状况，照雨也不会允许，所以那一次，照雨是第一次因为公事求周瀚琪，而周瀚琪也没有让照雨等太久，事情很快就处理完了。 那个嫌疑人被丢进死刑楼层的时候，照雨也因为追踪其他的凶手而遇到了浮烟，之后照雨重生，那个嫌疑人最后有没有被执行死刑，照雨也不是很确定。 但是这辈子，照雨回来了，周瀚琪也记得这个案件，他们不会再把这个人放任着，也不会再允许出现那么多受害者。 “队长！” 三个法医是专业的，现场检查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受害人是头部遭受重击而死的，而他的躯干和头部的被切开的部位，好像有什么痕迹，而且已经遭受到了浅浅的腐蚀，“我们要先赶回实验室处理，不然更多的痕迹会被腐蚀。” “好，你们先回去。” 刑警队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河里捞起来的两个尸块远比地面上的这些有价值，挥手找了几个人上来帮忙，很快法医坐着专门的车往实验室赶，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随后视线就慢慢的落到了照雨的身上。 棉衣似乎已经吸饱了水，给照雨大衣的刑警队员找了好几条干净的毛巾，可能是之前采购丢在后备箱里没发完的，照雨道了谢，把大衣递给刑警队员，又接过干毛巾在擦擦弄弄，偷偷用内力再烘一下，看上去原本湿漉漉的照雨现在半干不湿的，莫名的带着几分魅力。 “谢谢。”觉察到自己的队员开始心情浮动了，刑警队长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抬脚向照雨这边走了过来，“今天辛苦你了。” “我份内的，不用客气。”照雨的表情不荣不辱，刑警队长为自己一开始的表现感到后悔，但是要在他众目睽睽之下跟照雨道歉，他觉得好像又有点小题大做，所以刑警队长想了想，还是挑了一个不那么敏感的话提开了口：“照雨小姐，你是怎么发现河道里有异常的？” “如果说是直觉，大概很难说服人吧。”照雨知道自己是占了上辈子的便宜，但其实那个时候也有很多书面上的记录，照雨多少还是记得几分，所以现在拿出来显摆一下装装b，也是可以的，“只是现场被清洗的干干净净的四肢却又没有其他部分，感觉上有些画蛇添足。” “确实，但你为什么那么确认在河里？”刑警队长是顺着照雨的话头往下问的，照雨也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自己记得的那些文档：“我不确认，但我只是想着如果剩下的部分真的在河里，就得尽快捞出来，不然之后就怕再也捞不到了。” 刑警队长楞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味道，而跟在他身边的几个刑警队员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情，一开始抵达现场的时候，他们也做好了要下河捞的准备，但是因为天气和水流的状况，他们更期待专业的船队和水鬼队，所以他们等了，完全没有想到过了二十四小时，也许会再也找不到。 “再次感谢。”刑警队长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感谢，照雨点点头，在刑警队长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照雨抢在了他前面：“我能跟去队里看看吗？” “？？？”刑警队长楞了一下，请照雨过来是求助心理侦讯的，现在知道照雨是明星，心理侦讯这块算是兼职，虽然确实帮上了忙，但是刑警队长还是很难把对方放在一个对等的同僚位置上。 “还有些细节需要分析。”照雨记得那个脖子上的痕迹是在嫌疑犯到案之后才正式勾勒出来了，而解答的工作持续了整整一个礼拜，才最终摸清了对方那种变态的心理，现在需要依靠这个痕迹反推出嫌疑犯的个人讯息和踪迹，照雨在心理预估了一下，至少两周的时间是需要的。 两周，足够那个凶手再杀害两到三人，照雨等不得，那些被凶手看上的目标也等不到，所以照雨要跟去，将自己知道的线索一点一点的融入发掘的细节中，让刑警队尽快破案。 “好吧，我们一起走。”刑警队长一直在犹豫，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照雨掺和进来，但照雨之后又成功了，刑警队长一直在心理权衡，而站在队长身后的队员们急得的团团转，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直到队长点头了，其他人才强压住内心的兴奋，将欢呼声用眼神传递出去。 “照雨小姐，这边，这边。” 刑警队长一答应，其他队员就冲上来引着照雨往车那边走，尤其是刚刚给照雨送大衣的队员，现在两眼都闪着光。 “好的，谢谢。” 照雨点点头，跟在两名刑警队员身后往车上走，刑警队长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队员，觉得一会案情汇报结束之后，还得把这些小子留下来，再开个工作态度检讨会！ 车子一路带着照雨往刑侦队大楼赶，从进了大铁门开始，照雨的脑海里就浮现了无数的画面，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上辈子在刑侦大队的记忆已经渐渐覆盖了隆王朝的那些记忆，甚至包括了对浮烟的记忆。 “照雨小姐，你小心一点。” 下了车，领路的刑警队员带着照雨准备绕弯去电梯口，却发现照雨竟然好像一点都不陌生这个地下停车场，走路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迟疑，连看他一眼的意思都灭有，刑警队员心里有些疑惑，但并没有显露出来。 “谢谢。” 终于上了电梯，在密闭的空间里，三个刑警队员下意识的躲避照雨的眼神，然后又偷偷的往照雨的方向上看，一眼，两眼，对上了。 “叮！” 好在电梯在这个时候打开了门，照雨和队员们一起出了电梯，站在刑警大队的门口，照雨心里还有些感触，接过身边的人比她反应更快。 “照雨小姐，往这边走，往这边走。”压低了声音带着照雨沿着墙往里走，似乎担心更多人发现照雨的踪迹，但照雨实在是太出挑了，没走几步，就有人发现了异样，先是用眼睛围观，后来直接就上来了。 “小子啊，你们队长早就进会议室了，你们怎么才来？” 第二百零八章 在职读的 “这不是刚回来么？” “哎，这位是？” “走走走，我们还要开会，一会聊。” “你小子，过来过来，脾气那么大想干嘛？” 看着围着自己的刑警队员被人勾着脖子拉走了，剩下的两个立刻抓着机会带着照雨进了会议室，正在会议室前面布置的刑警队长抬眼看到了慌慌张张的两人和照雨，挥了挥手：“你们准备好了，怎么这么快来？” 两个队员眨巴眨巴眼睛，想起之前队长交代的开会前要做什么准备，两个人的脸色都黑了几分，转身就跑：“队长我们马上回来。” 整个会议室里就剩下做准备的刑警队长和照雨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刑警队长转过了视线，示意照雨坐到第一排的最右边：“你先坐这里吧，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场提问，我这边开会没有这么多规矩。” 照雨侧头看着刑警队长：“好，谢谢。” 每一个位置上都放着一沓资料，显然工作效率很高，关于案情的分析已经极尽细致了，照雨对这个刑警队长还是比较陌生的，但是这种工作的模式她还是很熟悉的，所以她动作非常迅速的开始了翻阅资料。 刑警队长还在检查设备和资料，但是内心还是多少有些想法，他依旧觉得照雨是一个偶像，一个艺人，想到要跟这样的人坐在同一个会议室里开会工作，刑警队长脸色有些难看，但又想到了之前照雨发现的重要线索还有上面的压力，他又不能继续摆出脸色，好像，有些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刑警队长的想法一直在脸上变换着，照雨抬了抬眼，看了对方一眼，又收了回来，资料已经翻到了最低部，照雨在桌子上找了找，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稍稍抬起了手：“队长你好，方便给我一支水笔吗？” “可以。”照雨是临时来的，这些文具肯定不全，刑警队长从自己桌子上的笔筒里抽了一支水笔递给了照雨，照雨道了谢，将手里的资料翻到了首页，开始写着什么。 刑警队长已经完成了布置，陆续有队员走进了房间，刑警队长眯着眼睛环视着队员，这些人在外面显然得到了消息，虽然控制着，但是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在照雨的背脊上擦过去，又擦回来。 “做好位置！” 刑警队长对的自己的队员不争气，但是他也很介意照雨刚才一直在文件上写的东西，因为根据时间的推断来看，照雨手上的资料已经写了大半了，刑警队长咳嗽了一声，清点起队员的人数起来。 刑警队长是一个中队长，管理着二队和三队，他是二队的直属队长，因为这次案件的严重性，三队也被拉了过来，三队的小队长进门的时候就跟中队长打了招呼，坐下的时候，视线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照雨。 “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刑警中队长站起了声，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不小，但整个房间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基本的资料大家已经清楚了，现在桌子上的资料，给大家五分钟仔细看看。” 资料中队长已经看过了，他现在更多的是给其他人看个大概，已经习惯了他的工作方式，下面的人动作也很快，整个文件扫完之后，陆续有人抬起了头，等待中队长发言。 中队长环视了一下会议室，确认所有人都看着他之后，他才打开了幻灯片，第一张图片，就是发掘尸块的位置，聚集在一起的四肢是被人特别摆放过的，发现尸体报警的人没敢动，第一辆抵达现场的警车拉开警戒线的时候，整个河岸上连只野猫都没有，所以这张照片反应的应该是最实的场景，有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坐在主位上的中队长耐心等待了五分钟之后，才开口说道：“关于这一张照片，有人有什么意见吗？” 光一张照片，很多人除了“变态”两个字以外根本看不出其他的，但对于专业的刑警人员来说，就是这一张照片也有许多值得发掘的东西，七嘴八舌之后中队长在自己的文件旁记下了几个重点，然后开启了第二张图片，又是一阵讨论声，而且这次争执的更厉害了，在最后一张照片出来之前，整个会议已经持续超过半个小时，每一名刑警手边的材料都已经记录的满满当当，虽然字都挺难看的。 来到这次会议的重点了，中队长放下了手中的笔，环视了一圈现场，发现所有的成员都全神贯注的盯着大屏幕，他非常的自豪，这些都是他带的兵，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这是我们最新得到的资料，脖颈处还没有恢复，如果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 图片上，断裂的脖颈处明显有异样的痕迹，也正是因为那个痕迹，导致脖颈和躯干拼凑不起来，都是老经验的刑警了，立刻就人有去翻dna的匹配数据，作为加急的项目，dna匹配数据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相符”。 既然是同一个人的部件，那就更值得探寻，有的队员一直抬眼看着屏幕，有的队员则低头在文件上写着什么，安静了几分钟之后，有人开始举手发言了。 “中队长，这个人的脖子上是不是带着什么项链？” “现场没有发现，不确认是不是项链。” “中队长，如果不是项链，有可能是凶手使用的锁喉的绳状物体，之前看到尸检报告上被害人是头部重击引发的死亡，脖子上的痕迹也许不是致命的，但应该有点什么。” “项链，锁喉，还有人有其他的想法吗？”中队长很满意队员的反应，继续提出问题。 能带在脖子上的饰物不外乎是这些东西，坐在位置上的队员们都是男的，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更多的东西，而作为唯一的知情人，照雨手上却有很多的选择，当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下来之后，一只明显白净纤细的手举了起来，映入了中队长的眼帘。 一阵小小的骚动响了起来，中队长横了一眼骚动的源头，领头的那个年轻男人注意到了上级的表情，露出了一个有些痞气的笑容，但是看着照雨的眼神却越发的殷勤起来。 “照雨小姐，有话请讲。”这也是中队长排斥照雨出现的原因，这些小子们一天到晚在单位里泡着，早就跟恶狼一样了，别说今天来的是个艺人，就算来的是个谁家的妹子，也是分分钟被人围观的。但是照雨刚刚才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中队长不可能无视那只手，就算他想无视，那帮小子也不是好惹的，分分钟就能跳出来嚷嚷，而且道理还是一套一套的。 中队长不想在外人面前训斥自己的兵，所以只能忍了。 “谢谢中队长。” 照雨也不是傻的，怎么会看不出中队长对她的排斥，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抬眼的时候有着那么一种别样的味道，也许是因为在演艺圈来来回回一年多了，这种韵味不是普通的女孩子能有的。 盯着照雨看的几个年轻刑警队员眼睛都直了，中队长觉察了这一点，眉毛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我觉得脖子上的这个，有点像是那种半永久的刺青。” “？半永久的刺青？”有人不由自主的跟着照雨的声调重复着，中队长也顾不得计较刚才那几个小家伙的行为，也跟着思绪发散起来。 似乎感受到了其他的疑惑或者说是怀疑，照雨下意识的开口解释道：“在片场的时候，我看到过这样的装饰品，经过处理印刻在皮肤上，就像是真的的刺青，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约半个月到三周的时间就会褪去，也不疼，所以很受欢迎。” “为什么你觉得是半永久的而不是永久的？”中队长开口，语气里带着三分杠上来的味道，照雨抬头看着中队长，表情有些无辜：“我只是觉得那个图案隐隐约约看上去有些熟悉，那种可消退的刺青是可以自己搭配图案的，很难会跟刺青店的刺青重叠。” 于是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了，想想也对的，但是这样的话确认对方的身份又困难了一些，刺青店找不到记录，自己搭配的实在是…… “这种刺青贴的销售广泛吗？”有人开口问道，眼神殷殷的看着照雨。 “如果是拍摄用的，是批量而且是特定的厂生产的，但如果外面盗版的，可能就查不到源头了，都是一些小作坊。” 照雨这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赞许，虽然有可能是最糟糕的状况，但是也得怀抱期待不是，中队长想了想，当场给法医组下了指示：“先查一下色彩的来源，然后尝试着拼凑出图案，有任何线索第一时间给我消息。” “是，中队长。”来的法医科代表是个老学究，一直在盯着照雨，等到中队长下命令的时候，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明朗的表情，显然对于法医来说，验证有了惨遭对比物是最高兴的事情。 “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尽早一天核实被害人的身份，我们就能尽早一天将凶手抓捕归案。”中队长做了会议收尾，所有人整整齐齐应声，随后陆续站起身，椅子移动的划拉声不绝于耳。 一些年长的刑警队员离开了，一些年轻的或者是特别喜欢看武侠剧打发时间的刑警队员们还站在门口磨磨蹭蹭，显然在关注着照雨，看那样子是在等照雨走出来，中队长此时收拾好了桌面，还有事情要问照雨，没有注意到门口状况的他直接抬头，看着拿着资料站在原地等着他的照雨说道：“我们去办公室聊一下。” “好的。”照雨点点头，一阵喧哗声突然从她身后传来。 “太过分了，中队长假公济私吗？” “什么事情要去办公室谈啊，要谈就在会议室谈啊。” “中队长每次都要占好事，不行，我要给大嫂打电话，大嫂当年就是被中队长这样骗到手的吧。” “快快快，给嫂子打电话，嫂子说过的，不允许中队长跟异性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 “你胡说什么，嫂子说的那是不允许中队长跟任何人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嫂子那是什么人啊，那是妥妥的资深腐女，我看的好几部腐剧都是嫂子推荐的啊。” “真的，你小子什么时候拿到的资源，怎么不给我？！” 照雨的视线落在了中队长的额角上，那里有一个大大的“井”字，照雨觉得门口的那些小子要糟糕，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中队长却冲着会议室门口咆哮出声：“谁准你们拿你们嫂子的联系方式了？刚才谁说要联系你们嫂子的，给我进来我们好好聊聊！” 被训斥的小子们瞬间鸟兽散，空荡荡的会议室门口仿佛秋风扫落叶一般的萧瑟，莫名的让人感到一丝喜感，照雨也觉得有意思，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就再没说了。 “这些混蛋小子！”中队长吼了一嗓子，觉得之前的郁闷好像消失了不少，他也就不在多言，反而认真的看着照雨：“你的资料，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好。”照雨点点头，非常坦然的把自己手里的资料递给了中队长，中队长看的很认真，越看他的脸色越严肃，越看心底越有后悔的情绪涌上来，看完了整份资料之后，中队长抬起眼看着照雨。 “怎么了？”照雨觉察出了中队长的异样，稍稍联系了前后照雨大概猜测出了中队长的意思，只是中队长脸上写满了“开口问我吧，开口问我吧”的情绪，照雨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了。 “你学了犯罪心理学？自学的吗？”中队长到底在这个位置上干了二十个年头了，从初出茅庐的警校傻小子到现在的重案刑警中队长，他自诩自己看人的眼光不差，但今次他好像差点就弄了个大乌龙。 “不是，算是在职的读了一个。” 第二百零九章 心理学资格 照雨名下有一间娱乐公司，她是这间公司的最高权利人，自己又接拍各种戏，她身上的社会福利是非常完善的，公司不但给她把五险一金交到了顶点，各种意外伤害保险高额商业养老保险，能买的全都买了，所以照雨在跟着周瀚琪介绍的那个心理学博士读书的时候，走的是兼职路线。 不得不说周瀚琪未雨绸缪的本事，上辈子照雨就展现了在刑侦方面的天赋，当然一半是因为照雨在隆王朝的多年经验，另一半却是因为照雨本身的第六感，周瀚琪还没有见过哪个人像照雨这样敏感罪恶，几乎是一抓一个准，所以这辈子照雨虽然投身了娱乐圈，但是周瀚琪总觉得照雨会想要重新回到刑侦的怀抱，所以他找了一个同事帮忙，给照雨介绍了一个心理学的博士老先生，断断续续的学了一年，倒是把该拿的分都拿到手了。 心理学博士老先生拥有所有的带生资格，只是年纪上去了所以基本上把报考他的学生都推给了就读他硕士或者博士的有资格的学生带了，照雨的入学完全是看着周瀚琪的面子，毕竟笔试堪堪及格的人原本在面试组里是淘汰的首要人选。 照雨是拥有天生觉察犯罪触角得人，在面试的时候面对着各种纷繁复杂的案件选列，来一题解决一题，也并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侃侃而谈，仿佛想用大段大段的话砸晕考官异样，她的每一句话都切中重点，让人不由自主的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原本是看在周瀚琪面子上勉强出来的老教授在面试最后改变了心意，照雨成功的录取了老教授的学生资格，第一个月拿到了作业就是两本厚厚的心理学教材——“背熟了再来找我”。 那个时候照雨还在拍戏，根本没有办法花费大量的时间来背书，即便是这么要强的照雨也是在三个月后才重新找上了老教授，面对老教授的抽查，照雨每一个回答都背的磕磕巴巴，但每一个问题都找到了正确的答案。 “你这丫头，感觉不错怎么学习那么差？” “大概是因为不擅长吧。” 老教授的教训照雨没有放在心上，尽量通过每次的考试，一次不过就再补考一次，除了抓捕浮烟的时候中断了一个月的学习，照雨之后即便是在修养的时候，也好好的看着书，老教授来看过照雨两次，都是没有打招呼的抽查，看到的就是照雨坐在沙发上认真看书的模样，而坐在另一边的周瀚琪也是埋头敲电脑。 老教授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所以在周瀚琪拿来的推荐信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告诉那丫头，别给我丢脸，也别太冲动，她是以心理学专家的身份去的，不是以刑警的身份去的，拍戏的时候那是假的，抓捕犯人可是真的。” 周瀚琪点头应声，于是也知道了老爷子背过身偷偷看照雨拍摄的影片的事情了。 “在职读的？”中队长想到上司说照雨有推荐信，而且是符合流程的推荐信的事儿，原本他以为是上司糊弄他的，后来想想又不可能，现在听照雨这样一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符合了，但是中队长却更加的疑惑了，“你是一个艺人，怎么会喜欢犯罪心理学这个东西？如果你真的一开始就喜欢了，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走刑侦或者警校这条路？” 照雨看着中队长，在他的眼底里看到了一丝可惜，于是照雨知道自己已经基本取得了中队长的赞同，她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下来，虽然没有笑，但还是能让人清楚的感到自己被尊重的对待了：“站在中队长你的立场上，你觉得身为一名刑警做事方便，还是像我这样一个要红不红的艺人做事方便？” 中队长被照雨的问题问住了，脑海里有两个人疯狂的在打架，一个人列出了所有的对比优点，一个人列出了所有的对比缺点，来来回回十几次之后，中队长表示自己有点头晕，但是嘴巴上却是不肯认输的：“当然是刑警执行方便了啊，我们有执法权。” “嗯，当然，但是在前期侦察的时候，如果手上没有搜查令或者是其他的东西，想要进入一些私人住宅或者是私人聚会恐怕很难，就算真的进去了，可能会在对方的提防下错过很多重要的细节。” 照雨说的是实话，中队长无言以对，他们入门侦察的时候确实会碰到这种情况，而且还是避无可避的，像一些潜伏侦察的地方，自己手下的刑警不是因为眼神太锐利暴露了就是因为做事风格不符合那个派对的常态或者是脸孔太生而被逐出派对，行动的队员很气闷，他这个身为队长的还不能打上门去讨说法，太憋屈了。 这样想着，中队长又看了一眼照雨，这是一张精致的巴掌大的脸孔，所谓的半红不红的艺人因为之前的微x热搜，早就成了过去式了，现在在演艺圈里提一提“照雨”两个人，给面子的人至少在七成，剩下的三成中两成看到“明姬”两个字就会明白了，剩下的一成要么是拎不清的新人，要么就是“明姬”的敌对，碰到这一成时，照雨不用给面子，“明姬”也不用。 “如果有需要，你能进入派对帮我们找寻线索？”虽然觉得这个案子应该不会需要照雨出动，但是中队长的心里莫名有了期待，以后有什么牵扯到类似的案子，照雨应该会愿意帮忙的吧。 “当然可以。”照雨点点头，态度理所当然。 中队长没有想到照雨答应的这么干脆，他迟疑了一下才确认道：“会有危险的，这跟拍戏是不一样的，对方是真刀真枪真拳头。” “我这也不是假的啊。”照雨耸耸肩膀，态度非常的认真。 中队长看着照雨平淡的脸孔，仿佛在谈论天气般的自然，他突然想起网上关于照雨拍戏流传的说法，说照雨的打戏靠的从来都不是威亚。 从来都不是威亚，难不成还是真打？！ 中队长不信，所以他自然的跳过了这个点，合上资料站起身，认真的看着照雨道谢：“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忙，否则我们不可能那么快找到线索。” “不用客气。”照雨回答的很真挚，“你们只是没有确认真的有东西在河里。” 照雨的话稍微宽慰了中队长一些，但他多少还有些耿耿于怀，对于他来说，那个时候派年轻人下水确实舍不得，自己跳下去又不像话，那些孩子肯定会跟着他一起下去的，但确实也因为如此差点错失了更多的线索，中队长在心里重新整理了一下工作计划，决定还是重点培养几个水性好的队员，并且在公务车里配至少一套的潜水装备。 照雨不知道中队长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所以她想先告辞了：“那么，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非常感谢。” 虽然还有其他的想法，却又觉得好像说不出更多的了，中队长看着目送着照雨走出了会议室，才发现刚刚从照雨那边要的资料还没有还给照雨，中队长下意识的抬手举着资料问了一句：“照雨小姐，你的资料。” “不用了，我已经记住了，中队长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喊我照雨。”照雨的背影已经完全的消失在了会议室大门口，中队长重新在位置上坐了下来，认真的看着照雨留下的资料，会议上每一个重点都用蓝色的笔记了下来，每一个她自己的想法都用黑色的笔标注了出来，整整齐齐飘飘亮亮，让一直带着糙老爷们的中队长感触良多。 “这些臭小子的报告要是有这么漂亮就好了。” 最后收拾好了手里的东西，中队长走出了会议室，刚刚跟他道别的女孩子现在被他的兵围着，好像在签名…… “你们干什么，不用干活了吗？”中队长实在觉得丢脸，忍不住咆哮出声，“这么空的人跟我进办公室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 原本还围着照雨要签名的人瞬间鸟兽散，没给中队长一点机会，最后一个逃开的刑警队员喜滋滋的拿着签名本冲着中队长扮了个鬼脸，偏偏中队长还拿他没有办法，这小子是他老婆的堂弟，算是分量极重的小舅子啊。 “谢谢。” 这次轮到照雨道谢了，刚刚出会议室就被围上要签名，只要想到上辈子一起工作的同事，照雨就不想拒绝，于是她认认真真的一个一个名字签下来，直到会议室里的中队长窜出来开始咆哮。 “我姐夫肯定是被我姐罚跪了。” “……这是工作聊天群，小子，还不撤回！” “嗷~~~” 最后拿到签名的那个大男孩反应了过来，迅速的撤回了消息，但已经晚了，放下手机的中队长点了大男孩的名：“唐堂正，给我进来，汇报工作！” 走进电梯的照雨转过身，看到那个大男孩苦着脸跟着自家姐夫进了办公室，脑海中却犹如被雷击中般的轰鸣，按照照雨的记忆，“唐堂正”这三个字在十来天后会成为黑白色的字印在各大媒体机构上，成为被连环凶手杀害的第一个公职人员，而他的姐夫，某区刑警分队中队长在抓捕嫌疑犯的工作中，因为情绪的影响误伤了普通民众，导致停职调查，还要承担民事赔偿，最终沉寂了下去。 原来，是他们啊。 照雨看着紧闭的电梯门，刚刚那种想要尽快抓住嫌疑犯的念头越发的坚定起来，因为那种人渣毁掉无数人的人生，这种事情怎么能允许呢？ 走出警察局的时候，照雨带上了金属框的大眼镜，在脑海中努力的回忆着这起案件的细节，如何在万全的情况下找出对手的位置是重中之重，照雨很有耐心，她相信那个凶手也很有耐性，只是自己比那个凶手稍微着急了一些。 “不能这样啊。”照雨轻轻的喃喃自语了一句，“怎么能让你就这样窥探着其他人的幸福呢。” 照雨眯了眯眼睛，金属框的眼镜遮挡了她眼中的锐利，但无法掩饰她周遭的气场，刚刚还在地铁栏杆上乱转的熊孩子似乎感受到了照雨的压力，闹腾的正开心的他停住了动作，忍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差点就嚎叫出声。 “妈~~~” 七八岁的小胖墩扑到了自己老妈的身上，正用两个书包帮小胖墩占位置的女人被这样一冲差点吐出来，但她立刻就伸手搂住了小胖墩，一脸宠溺的说道：“宝宝，怎么了？谁吓唬你了？” “那个，那个姐姐。”小胖墩环视了一下车厢，站在车箱连接处的照雨气势十足，跟刚才让他毛骨悚然的那种威吓感一模一样，小胖墩张扬惯了，直接抬手就指着照雨，他这一指，照雨的视线就顺着过来的，小胖墩原本是本能的想收回视线的，但是意识到了自家彪悍的老妈在身后，他有什么好怕的，硬生生的就停住自己的手指不收不动了。 照雨眯了眯眼睛，看着对方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味道。搂着小胖墩的女人立刻瞪圆了眼睛，脸上的肉都挤到了一起，看着照雨的眼神带着凶狠：“你这人怎么回事？吓唬小孩子是什么意思，小孩子生性活泼，你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这番先声夺人让整个车厢里的人都为之一震，之前这小子闹腾的时候就有人有意见了，但是鉴于在场的都是年轻人，他们不太敢冒被碰瓷的险，都期待着一个有正义感的老大爷出来，绝对是实力相当的对手。可惜的是一直没有老大爷或者老太太上来，车厢里的人也只能忍着，而现在，熊孩子的老妈跳出来了，清楚的表示她知道自己孩子的“熊”，并且“熊”的理直气壮，这样的三观实在让人碎裂，有几个看上去像是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原来你知道啊，自己的小孩子在车厢里蹦蹦跳跳，影响其他人的事情。”带着金属框眼镜身材高挑气场十足的年轻女人开口了，那种平淡而冷漠的声音，让人莫名的有些熟悉。 第二百一十章 那孩子真不错 “那，那又怎么了？他还是小孩子，你那么大个人跟小孩子计较算什么？要是把他吓出毛病来，你负担的起吗？”胖胖的女人虽然一开始气虚了，但是说到后面就义正言辞了，想想也是，现在这个世道，谁出门不怕碰个老的凑个小的，靠一下五位数，推一下六位数，再加上媒体鼓噪一下…… 胖女人瞪圆了眼睛，狠狠的看着照雨，虽然面前的这个女人比她高比她瘦气势还比她强，但有什么关系，她已经打定主意了，只要这个女人敢碰她，她立马倒地打滚，再加上她儿子，不把这个地铁弄延误二十分钟不算完！ “小孩子啊~~~”照雨淡淡的开口，冷冷的哼了一声，“在古代，这个年纪可以参加科考了，一旦有什么言语上的缺失，被罚终身不得入仕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不能参加高考吧。” “？你是不是傻啊，现在是古代吗？少在这里巴巴的，给我道歉，给我儿子道歉，不道歉今天这事儿不算完！”胖女人觉得自己碰到了一个傻子，但即便如此她也认出了照雨手腕上的表是个奢侈品牌的表，能带这样的表还跑来坐地铁，胖女人觉得照雨一定是个傻的。 照雨看出了对方眼底的鄙夷，她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还是要保持着讲道理的态度，虽然她现在不是公职人员，但至少要尽量遵守。 “怎么好意思叫别人道歉啊，明明是自己不对。”有两个拎着奶茶的女孩子忍不住了，相互对视开了口，明明是在说胖女人，但视线偏偏不往胖女人那边落，胖女人反应也快，看到两个女孩子年纪不大，化了时下有些潮的咬唇妆，立刻语气不客气起来：“小姑娘家家管好自己，躲在旁边插嘴都不敢看人？多管闲事多吃耳光不知道吗？想吃耳光了嘛？” 胖女人一泼妇，两个小姑娘脸涨的通红，明明还有些不甘心，却又说不出更多来，胖女人哼了一声，也许是在两个小姑娘那边找到了自信，原本是坐在位置上的她站起了身，看样子直接要往照雨的方向扑。 “小丫头，你道歉不道歉？！” 刚巧地铁准备进站，车厢微微晃荡了一下，胖女人下意识的伸手扶了一下把手，就在这这瞬间，照雨指尖微弹，胖女人突然发现自己抬不起脚了，不但抬不起脚，连手也抬不起来，她张了张嘴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一瞬间的惊恐涌上了胖女人的脸，让她的那张脸看上去滑稽可笑了许多。 “妈妈？”原本在等着自己妈妈给自己出气的小胖墩发现自己的妈妈竟然不动了，就傻傻的站在那边，该不会是真的傻了吧？ 小胖墩平时在家也张扬惯了，伸手一巴掌拍到了自家妈妈的臀部上，声音非常的大，让原本偷眼打量的人瞬间就直接抬起了眼，不免觉得这孩子真熊，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对自家妈妈下这种重手了。 胖女人觉得自己的臀部痛的很，但是她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眼珠左转右转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正面的照雨，而越看胖女人越心虚，越看胖女人越害怕，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只能呼吸连口水都咽不下去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额角的汗珠渐渐的沁了出来。 “妈，你干嘛啊你，傻站着？！”小胖墩发现自己出不了气，瞬间窝里横了起来，直接站起身抬脚踢了自家妈妈的大腿一脚，因为胖女人手里拽着扶手，并没有因为儿子的动作倒地，却因为儿子的行为又接了一波嫌弃的视线。 “妈！”小胖墩大声的咆哮了一嗓子，换来了照雨冷冷的视线，而就在此时地铁门开了，一窝蜂的乘客涌了进来，其中不乏老先生老太太，看到椅子上空出的两个位置，立刻坐了下来，还有几个小年轻让出了自己的座位，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靠着，一个两个竟然继续准备看戏着。 “妈，我们的位置没了！”小胖墩竟然能发出这么尖锐的声音，让整个车厢的人都为之一怔，看着小胖墩就差没有满地打滚了，实在是让人厌恶到了极致。 胖女人现在又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又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可她动不了，她怎么也动不了，看着对面发现了她的异状却一动不动的女人，她越来越胆颤心惊，她有些后悔了，但是却还是说不出话。 “哇~~~”小胖墩哭的一塌糊涂，胖女人急得满头大汗，照雨在胖女人的眼底里看出了懊悔，她轻动手指，轻轻的弹开了胖女人身上的穴道。 “咳咳咳，咳咳咳，儿子，儿子过来，抱着妈。”能说话，但是身体好像还有些麻痹，胖女人冲着自己的儿子哼哼，但是小胖墩却不想搭理他，继续大哭大闹大吼大叫，有个老太太受不了了，站起身说道：“小朋友，你到奶奶这里来坐坐吧。” “我不要，我就要我的位置，我就要我的位置。”小胖子终于迎来了往常的溺爱，他毫不犹豫的提出了更好的要求，视线直直的落在了坐在他位置上的老爷子身上，老爷子的脸看的挺正气，被小胖墩故意看着，也不示弱，甚至还回看过去。 小胖墩觉得自己又委屈了，他嚎叫着想要往老爷子那边冲，但是照雨没有给他机会，连续两指弹出，胖女人发现自己突然能动了，而取而代之的却是她刚刚还在大吼大叫哭哭闹闹的儿子现在老老实实站在了原地，连哭都哭不出来。 “儿子！”胖女人习惯的嚎了一嗓子，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背脊开始发冷，刚才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冲上了头，胖女人咬紧牙关忍住，紧紧的搂住了小胖墩，“儿子，儿子你说话，儿子你能动动吗？” 小胖墩瞪大了眼睛，七八岁的孩子也懂事了，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况跟他妈妈刚才的状况一模一样，小胖墩被吓住了。 “你到底干了什么？”自己刚刚那副模样，现在儿子这副模样，胖女人不敢跟照雨叫板，但是语气里那种惊恐还是感染了其他人，刚刚还那么张扬的人现在却畏畏缩缩的，有些人的视线落在了照雨的脸上，看着看着，突然看着有些眼熟。 “照雨吧” “那个是照雨吧。” “真的是照雨吧，我的天啊，照雨怎么在这里？” “我就说我刚才看的眼熟啊，照雨姐！” 整个车厢沸腾了起来，胖女人的声音被压了下去，照雨的身边瞬间围上了四五个人，其他的年轻人也跟着围了上来，越过人群，看着费力抱着儿子的胖女人，眼神里呆着哀求的味道望着自己，照雨没有理会那些几乎要冲到她脸前的正在拍照的手机，照雨轻轻的开口：“道歉吗？” 胖女人楞了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不能说话不会动的儿子，眼角的眼泪水突然就滑落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这些老百姓什么都不懂。” 照雨看着胖女人有些不甘心的在道歉里夹杂着一些别有意味的话，照雨的视线定定的落在胖女人的身上，胖女人有些闪躲，却不敢说更多，很快她就转头，有些丢面子的不肯再开口。 “什么人啊这是，明明自己犯错了还不肯道歉。” “就是啊，明明是你家孩子先无理取闹的。” “怎么有人脸皮这么厚，带着孩子还这么没修养。” 习惯照雨的都是些年轻人，看到胖女人不把照雨放在眼里，他们立刻发挥了饭圈文化，毫不客气的群口吐槽起胖女人来，胖女人将整个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委屈的很：“对不起，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们吧。” 越是这样的表情越让人来气，眼看着下一站要到站了，照雨轻轻动了动手指，弹出内力，解了小胖墩的穴道。在照雨身边的人还无知无觉的，有的在安慰照雨，有的则迷妹般的想要让照雨签名，还有的不停的抬起手机给照雨拍照。 “妈妈。” 小胖墩发现自己能动了，立刻脸上露出了被吓着了的表情，“妈妈，我要下车。” “好好好，我们下车。”胖女人忙不迭的点头，虽然刚刚故意恶心了照雨一把，也怕照雨再报复她，等到车子一停，立刻就带着儿子往车下冲，期间甚至还踉跄了一下。 “小心点。”站在站台上的工作人员扶了一把小胖墩，胖女人原本想说点什么的，但是背脊上那种冷冷的感触还是让心头发毛的，胖女人摇了摇头，拖着小胖墩坐上了候车椅。 “真难看。”有人哼哼的，总觉得不太解气，但照雨却垂下了眼眸，一边在几个小册子上签了名，一边等待着下一站下车。刚刚还录着胖女人丑态的年轻人现在则开了个新视频录上了照雨。 “照雨姐，你出剧组了吗？” “嗯，出了。” “那照雨姐你接了新戏吗？什么时候会官宣？照雨姐你会不会参加综艺节目？” “我觉得照雨姐很适合极限挑战或者极限生存啊。” “我也觉得，还有那个冲冲冲，照雨姐估计能能把所有的家电都领回家。” “公司暂时还没有接到邀请，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有综艺节目。”照雨认真的回答了一句，耳边传来了地铁的报站声，照雨稍稍往门边靠了靠，“那我下车了，你们自己当心，不要跟着我下来。” “……”居然就这样红果果的揭穿了他们的打算，几个小粉丝闷闷不乐，录像的粉丝对着照雨，有些撒娇的说道，“照雨姐，你回家吗？你是不是常坐这趟地铁？” “偶尔。”照雨看出了几个粉丝想跟的意思，微微甩了甩脚尖，当地铁门打开的一瞬间，照雨大长腿一迈，走了出去。 “照雨！”几个粉丝就往外冲，照雨猛然转过身，在金属眼镜的遮挡下，那种杀气四溢锐利的眼神止住了粉丝的动作，就那么生愣愣的被挡在了地铁车门内。 “我刚才都动不了了。” “对啊，我都颤起来了。” “太厉害了，照雨，难怪刚才那对母女都说不出话来。” “对啊对啊，我刚才也觉得他们有点傻，现在才知道我家照雨的气场有多大，这哪是女王啊，这是个杀手女王啊。” “我在发贴，一会你们帮我点赞顶贴啊。” “没问题，我们送你上热搜！” 整个车厢里热热闹闹，有些人已经忘记了自己要下车的这件事，有的人还在跟后上车的人解释，于是整个车都知道照雨刚刚的厉害了。 “刚才那小姑娘很不错。”坐在小胖墩位置上的老爷子开口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要是她肯入伍就好了。” “你这老头子瞎说什么，人家一个年轻轻的小姑娘，为什么要入伍呀。” “入伍有很么不好，入伍有什么不好的，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也没嫌弃我入伍啊。” “对呀，儿子去入伍可以啊，小姑娘娇滴滴的，在家就行，再不然就是个文艺兵好了。” “文艺兵太浪费了。”老爷子横了自己的老伴儿一眼，“你没看那孩子的资质多好。” “我是没看出来。”老太太大约也习惯了老爷子这一会儿一出了，哼了一声，“哪里浪费啊，我浪费了吗？” “你不浪费，你刚好，那小姑娘的身手光当文艺兵太浪费了。”老爷子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坐在旁边偷听的男孩子笑出了声，表情非常的友善：“老爷子，照雨本来就是艺人，不需要去当文艺兵。” “艺人？演戏的？演过什么戏？”老太太来了兴趣，在她们这个年纪，闲下来的时候看看电视剧是正好的。 男孩子报了几个名字，老太太印象中只看过一部，她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发现角色里能对上刚才那个小姑娘的，就是那个整部剧都蒙着脸的女杀手。 “那孩子真不错。” </br> </br> 第二百一十一章的线索 “哪个？”老爷子也陪老太太看过电视剧，看老太太的样子是想起来了对方，立刻问道，老太太报了个名字，又说了角色在剧里的表现，于是老爷子也想起来了：“那个女杀手，不错啊。”老爷子显然想起了照雨曾经的角色，看他的表情，对于那个角色也是印象深刻的，“居然真的是艺人，太可惜了，比当你的文艺兵还可惜。” 这话就有点讨打了，老太太没好气的看了老爷子一眼，刚好地铁到站，她毫不犹豫的抬脚就走，让跟在她身后的老爷子一脸的郁闷，但也得跟着老伴儿啊，这么多年了他也是知道怎么哄的。 地铁继续前行，已经忘记刚刚发生的小插曲了，但微x上，各种热帖又重新开启，有些人关注的是照雨，有些人关注的却是坐在地铁上的家人，喜欢网上冲浪的老小给自家大哥打了电话，打给又给父亲打了电话，父亲转头给他的大哥打了电话，最后家里主事的老大给自己的爸爸打了电话。 “爸，你今天你跟妈出门了？” “哪个小子那么嘴快，又跟你哼哼了？！去，把那几个勤务兵都给我叫过来。” “爸，不是他们，是网上，网上的小视频拍到了你们在地铁上了，虽然打了码，但你们是谁啊，是我爸妈啊，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们啊。” 老大的话显然是把老爷子哄开心了，老爷子在电话这头满意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你妈说想出去溜达溜达，我们就溜达了，刚好溜达到地铁口，看人不多，你妈想进去坐坐，我就带她进去了。” 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的老太太不满意了，抬起头看着身边一个一辈子口嫌体正的男人说道：“明明是你看到一对小情侣推推搡搡进地铁，想上去教训人家，结果进了地铁就找不到人了，你说不能白来，所以才坐上地铁的，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你这老太婆，我跟儿子聊着呢，你插什么话？”老爷子不开心了，回头瞪了妻子一眼，电话那头的大儿子心知肚明自家老爹是什么个性，也不接话茬，免得被迁怒，老头子哼哼唧唧的转回到话筒旁，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大儿子刚才说的话，立刻就有了意见：“我说，现在这个网络是怎么个意思，什么都往上面发，都说了些什么？” “啊，这我可不知道，小弟说他家的小儿子在网上看到了您，说是地铁上有什么纠纷了？您刚好在一旁，没什么事情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啊，地铁上那事儿我只看了一半，那母子俩确实不地道，网上怎么评论的？有没有好好的批评那母子一顿？”大儿子没有想到自家老爸竟然会这么关注这个八卦，可惜他也是听来的，并不清楚详细的状况，他一向说老实话，这次也没有隐瞒。 “这要问小幺了，要不爸我问完了他，回头给你打个电话？” “行行行，你去问，问好了告诉我！”老爷子“啪”的把电话挂了，正在看电视的老太太转过头来看着老爷子问：“什么事儿啊还要找小幺，他不是在上课吗？” 小幺是老两口小儿子的小儿子，算是最小的金孙了，平时在大学里读书，放假才回来，自己有套小房子，却喜欢陪着老两口唠嗑，老两口都喜欢他，也不想耽误他学习。 “小幺说是在网上看到我们坐地铁的视频了，我一想应该就是发那姑娘的事情上网呗，你说现在网络……上次三姑娘说的网络什么来着，不是能逼死人吗？我想那小姑娘挺正气的，别被人误会了。”老爷子刚刚问大儿子的时候是底气十足的，现在跟老伴儿聊起来的时候，他就不免说出了自己真正担心的东西。 “那倒是，三姑娘上次说的是网络暴力，听说个人资料都被爆出来了，逼的人家跳楼自杀啊，喝药自杀的，但话说回来，那姑娘的眼神挺坚定的，我觉得她不会被这种事情打倒，再说她本来就是公众人物，应该有公关团队的。”老太太到底是文艺兵，这种事情还是门清的。 老爷子不是很清楚文艺兵的这些事情，但是他相信自己妻子的说法，既然妻子说问题不大，那应该就是问题不大了吧，等老幺的电话来再说。 老幺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刷网刷的有兴致的，听清楚电话那头的问题，他楞了楞：“大伯，爷爷他们问照雨了？” “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照雨，你爷爷就想知道那姑娘怎么样了，大伯也不清楚这些，要么你直接给你爷爷打个电话？” “好咧~~~”小幺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手里的鼠标，给自家老爷子拨打了一个电话。 “爷爷，是我，小幺……没事没事，我挺好的，我能有什么事情啊，嗯，学校也挺好，刚拿了两门课的学分，接下来可以清闲一点了。” 在自己的房间里，想干什么干什么，男孩子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整个人舒适的陷在了懒骨头沙发里：“爷爷，你认得照雨啊，地铁上的时候，照雨是不是特别照顾你们？” “还可以，那姑娘看的挺正气的。”从老爷子的口气里能听出他是真的很满意，身为照雨的铁粉，大男孩觉得自己非常的满意。 “我就知道我家照雨人品最棒了，爷爷你放心，网上有人敢说照雨我们撕了他们，虽然视频下面也有不同的声音，但主流还是很支持照雨的，我觉得照雨很快能接到新戏了。” “那就好。”老爷子点点头，然后反刍了小金孙的话，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小幺，什么你家的？那个叫照雨的女孩子在跟你谈朋友吗？” “没有！”大男孩提高了音量，用尽全身的力气告诉自家老爷子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从老爷子对小金孙的了解来说，却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小子，你真的喜欢人家啊？” “没有，没有，没有，老爷子你信我！”小幺觉得自己脑门上的汗都要滚下来了，他不应该叫小幺，他应该叫小汗。 “信你什么？下次回家跟爷爷好好说道说道。”老爷子看着小金孙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习性，这种表现就是真喜欢了，喜欢还不敢说，这没出息的样子，当年他可不这样，他喜欢的文艺兵入眼三次，他就直接跑去跟领导说自己喜欢，领导领着他们聊了三次，事情就成了。 但是老爷子也知道，现代人跟他们当年的人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他们习惯自己聊，聊三次也不会马上就成功，甚至中途还会换人聊，老爷子不喜欢这样，所以也不想理会小子们的恋爱，好在儿子这辈被他揍得够多，三观很正，找的媳妇儿都是懂事大气得，孙子这辈因为儿子们的行事规范，一个两个也还不错，就算是学业不那么优秀，却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业，都有了稳定的女朋友，看来看去，也就是这个小金孙还没有着落，一边念书一边玩着时下男孩子喜欢的游戏。 小幺咽了咽口水，不敢答应自家老爷子，这种事情可不能糊弄的，一糊弄老爷子当了真，到时候恐怕照雨都不得安闲。 想到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子，大男孩忍不住脸颊发热，因为老爷子的话让他的脑海中浮现连篇，如果那个女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女朋友，小忠犬和大御姐，艾玛，不行，鼻子热了…… 电话里传来了流水哗啦的声音，老爷子楞了楞，下意识的觉得电话是不是接的不合适，不由得放大了嗓门：“好了，就先这样吧，那姑娘挺好的，你要是定下来了就带回来看看，周末回家吃饭。” “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掉了，刚刚才把鼻血止住的小幺来不及跟老爷子道别，心里却觉得老爷子该不会是认定了什么吧，这也太夸张了，看来这个周末回家，饭也吃不安稳了。有那么一瞬间都不打算回家吃饭了，但是转头想想事情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还是回家老实说吧。 小幺这样的自我催眠让他很快把事情丢到了脑后，想到刚刚网上有些人对照雨的恶劣操作，身为反黑组中坚力量的男人怎么能退缩，小幺这样想着，很快就欢乐的扑到了电脑前，继续殷勤的降权重，拉低票。 “热搜女王又上线了？拍的剧没个水花，天天因为圈外事上热搜，太不敬业了吧。” “什么叫圈外事？娱乐圈的人就不能有正义感了？” “前两天看着这个叫照雨什么的拍的戏，那叫什么玩意儿，能火是因为花钱了吧，什么娱乐公司，唐曦文化？没听过。” “楼上自己孤陋寡闻就觉得别人都孤陋寡闻了吗？自己没听过的事情就认定不存在，唐曦文化是什么公司，麻烦度娘词条多看几条。” “唐曦真没听过，唐乔倒是听过，挺大的一个公司，这个唐曦该不会是蹭热度的吧。” “唐乔大公司吗？之前旗下艺人被逮捕，自己也被检查出了一堆问题，还大腿，那就是个火坑，谁还会往下跳？” “楼上是唐曦的托儿吧，怎么哪里都看的到你。” “照雨的铁粉，哪里有照雨黑哪里就有我！” 大男孩坐在电脑桌前成就满满，活动活动了手指，走到食品柜旁边拿了一包薯条一瓶补精力的饮料，明天上午十点才有课，他准备好好厮杀一场的。 照雨回到家的时候，网上的发酵和争吵已经进行到了某一个阶段，照雨先是进洗手间洗澡，出来的时候一边喝牛奶一边给周瀚琪打了个电话，电话无人接听，估计他还在忙碌中，照雨留了语音信息，然后就接到了刑侦组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里似乎有些不满，照雨却直接无视了。 “法医组这边有新的证据了，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再来趟刑警大队吧，因为保密的关系，资料不能通过网络发送。” “好的，我一会过来。” 刚到家就要出门倒是出乎照雨的预料，这样的生活节奏上辈子她是习惯的，把喝完的牛奶盒丢进可回收垃圾箱里，转头又去冰箱里翻吃的，既然一会还要去警局，她还是吃饱一点再出门吧。 等到照雨吃完了晚饭，给周瀚琪的语音信箱又留了言之后，她才拎着垃圾袋出了门，正是下班高峰，照雨想了想，直接自己开了一辆共享单车，稍稍用力，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刚刚那是自行车？”骑着电瓶车的女孩子问身边骑摩托车的男孩子，男孩子正沉浸在陪伴追求的女神同进同出的喜悦中，根本没有注意身边的事物，女孩子心头得意，但是脸上却不显露出来，白了男孩子一眼，两个人继续慢悠悠的压马路。 照雨把单车停在了指定的位置，下来又走了个五六分钟才看到了刑警对大楼的门口，之前入队的时候就领到了一张通行证，照雨很快出示给了前台的警卫，警卫对照雨还有些印象，稍微看了看就放照雨上楼。 照雨重新出现在刑警队办公楼时，已经没有上午那种轰动了，又或者是因为案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其他人根本无暇他顾了。 走过长长的走廊，靠近拐角处有一扇大大的双开门，从门口可以清楚的看到房间里面的情况，几乎跟上午召开会议时的场景一模一样，照雨不想打扰会议的进程，稍稍站在靠门内部的位置上，认真的听主位上的中队长跟自己的队员解释着什么。 法医组得到的线索照雨大致都能猜的道，所以不论中队长在主位上说什么，照雨的表情都是不动如山的，这样觉察到照雨到来的中队长心底隐隐感到一些古怪，却没有放到明面上来说。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大屏幕上各种数据明明白白，在座的刑警们脸上又是兴奋又是气愤，听到上司提问了，立刻一个一个举起手来。 </br> </br>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还有一个被害人 “队长，这个被害者是男性，生前还被人侵犯过，难道这次是情杀？” “根据法医的报告，侵犯并不是被迫的，更多的还是情侣间的行为。” “那是两个人分开之后的事情？还是，还有一个被害人？！” 神来之笔脑洞大开的提问让刚刚还喧闹的会议室气息为之停滞，随后这个可能涌入所有的人的脑海里，所有人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还有一个被害人，没有发现的被害人？！ “这就是我们紧急召开这次会议的原因，法医室上报了检测结果，我们几个第一时间看到的人就有这样的考虑，如果还有一个被害人，我们要尽快找到他，如果没有另一个被害人，这个男性友人，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中队长一锤定音，所有人立刻应声道，根据资料上显示，被害人的dna和体内的dna不相同，并且在犯罪系统中也没有找到可以匹配的资料，所以还是只能靠走访和人力了。 “那么，开工吧，今晚大家要辛苦一些了，法医室也在熬夜。” 带眼镜的文科生都在熬夜拼搏，他们这些“武科生”怎么能认怂，除非有特别的事情，否则这夜是熬定了。 随意谈论着往外走，一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照雨，立刻有人兴奋了起来，蹦跶着就过来：“照雨，你怎么，怎么又过来了？” “队长叫我过来的，说是有新线索。” “真的是新线索，事情还蛮棘手的，照雨你悠着点。” “对的，有些图片不要看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做什么噩梦啊真是，专业的工作人员，怎么能怕这种？”虽然大部分人都蛮欣赏照雨的，但是当事情跟自己的专业相冲突的时候，有的人还是能理智的站出来辩驳一下。 照雨点点头：“嗯，没事，我不怕。” 于是经过照雨身边的人都觉得这样的女孩子怎么能又这么帅气又这么萌萌哒，然后坐在主位上的中队长忍不住了：“都没事干了吗？还不赶紧给我出去！” 会议室里最后滞留的十几个人瞬间散了场，照雨抬起眼，抬脚往会议室里走。 中队长已经把桌子上的大部分文件都收拾好了，等到照雨坐定了他才开口问道：“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照雨回答的干脆利落，倒是有些出乎中队长的预料，身在娱乐圈的人生活这么规律的人可不多见，中队长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资料：“我还没吃，我们就长话短说，刚刚你也听到了法医最新的发现，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你说的非常对，被害者的这个男性朋友，不是新的被害人，就是凶手。”照雨肯定的很迅速，中队长皱了皱眉头，突然一口气涌上胸口，他有些不讲道理的开口道：“根据你的专业知识来分析一下，你觉得他是新的被害人，还是凶手？” 照雨有些意外，她抬起眼看着中队长，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照雨淡淡的合起了文件：“线索太少，判断不出。” 中队长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任何人站在照雨此时的位置上，哪怕没有丝毫的想法，也会罗列出一连串的专业术语证明自己的专业，而照雨就这样轻松的，认输了？ “虽然不是很清楚中队长你在气什么，不过我觉得中队长现在应该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将手里的资料一张一张摊开，照雨连头都没有抬，中队长瞬间就觉得自己泄了气，作为男人脸皮比较厚，但是还是能感到后脖颈火辣辣的。 “脖颈上的痕迹，我找人帮忙拍了照片，我能用一下会议室里的打印机吗？”照雨拿出了手机，认真的看着中队长，没有丝毫生分的意思。 “可以。”中队长点点头，看到照雨在调整手机设置了，他连忙追了一句，“用蓝牙就可以了。” “我知道。”上辈子类似这栋楼的设备她使用熟了，到这里之后照雨非常熟悉，蓝牙很快找到了对应房间的打印机，照雨点了确认之后抬起头，对上了中队长若有所思的脸，照雨的反应很快，“我们公司的打印机都是蓝牙连接的。” “哦。”中队长点点头，表情却是明显的不相信，照雨也不想回应他的这种疑惑，很快打印机就打断了他们两个中间这种古古怪怪的气氛，一张一张的开始往外吐纸。中队长转过身，走到打印机旁边开始收纸张。 一张，两张，三张，每一张上面的图案都是各种模样的图形，中队长看到了两个眼熟的，好像前两个抓到的小偷身上也有这种刺青，据说是一个团伙的，但是没几天那两个小子就改了口供，手臂上的刺青也消失不见了，要不是抓进来的时候拍照留证了，他手下的两个小伙子就要写报告了。 “原来是这个东西。” 不是专业的人真的没办法想到这个上面去，中队长一边收打印纸一边扫过纸上的画面，很快就收的七七八八了，走过来的时候，中队长左右手各拿了一沓纸，一边多一些，一边少一些。 “我觉得这几张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中队长把少的一沓放在了桌子上，照雨伸手拿过了多的那一沓：“我看一下。” 中队长觉得有些郁闷，照雨这种做法明显是不相信他，但是也没有办法，如果他在照雨的立场上，恐怕比照雨看的更仔细，所以他只能等着，反手顺便把他检查出来的图案再看一遍，一边看一边把自己看中的图案勾出来。 中队长勾到一半的时候，照雨已经把图案都看完了，所有觉得没有用的纸都放在了一边，照雨手里只有一张，中队长抬起了眼，看着照雨手中的那张纸，照雨顺手拿过了另外一支笔，在她看中的那张图案下面打了个勾。 “这个……”中队长迟疑了一下，从自己的手里抽了一张纸，左上角上有一张图比照雨勾出来的图大了两圈，但图案很相似，“大小的问题。” “对，大小的问题。”照雨把被害人拼凑完成的图案放在了底部，再把两个人看中的图案放在旁边对比，“这些都是一比一拍摄出来的，如果完全符合了，那就是了。” 这就像是拼图，虽然缺失了一部分，但是人类的眼睛和大脑是有互补性的，一个大致的轮廓就能做出细节，一个熟知案件细节的照雨，一个不抓捕犯人不达目不罢休的重案组中队长，两个人用了一个多小时确认了八枚刺青图案，然后按轮廓剪下，拼凑出了两个完整的图形。 中队长看着两个图形，脑海里在苦苦思索，照雨看着两个图形，清楚的知道哪一个图形是跟案情有关的，她轻轻的吐了一口气，露出了淡淡的迷茫，演出来的迷茫。 “这两个图案都很相似，上面都有两个英文单词缩写，我找人确认一下。”区级的刑警中队没有专门的语言学家，需要把资料送到市级的刑警中队里，那边有一个专门的语言学家。 照雨清楚的知道正确的图形是哪个，但是她不能说，因为她只是一个心理学研究生，说出来的话没有权威性。 权威这种东西，在这个时空还会被人嗤之以鼻，但是在隆王朝里几乎是定律，哪怕是照雨那种个性的人，有时候也不得不妥协，所以这一天，照雨得等。 照雨已经尽量回忆了所有跟案件有关的细节，下一起案件应该是在下周，所以再等一天，问题不大。 中队长并不知道照雨在想什么，但是一天之内就发现了那么多的线索，他很感激，刚刚还对照雨莫名有气的他现在态度超好，不但假公济私的拿了一个全新的暖手杯给照雨，并且告诉她现在天还不晚，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照雨可以早点回去休息，如果真的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需要她帮忙，会第一时间通知她的。 照雨点点头，觉得自己可以接受这样的理由，拿着暖暖的暖手杯出门，途中还跟其他几个人打了招呼，等电梯的时候感受到身后有人靠近，照雨转过头，正是之前第一个找她要签名的年轻刑警，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照雨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 “照雨，网络上的那些人你别理他们，要是有人说的太过分了，我让我哥查他们去。”年轻的刑警义愤填膺，照雨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哥哥是？” “我哥哥是网警，专门抓他们的。”年轻的刑警解释道，照雨懂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人家是真的担心，照雨当然要感谢，却没有想到年轻的刑警后面画风一转，开始抱怨起来：“中队长什么都不知道说你，太过分了。” “呃……说我什么？”照雨大概知道刚才在会议室里中队长那种莫名的情绪是哪里来的了，只是说实在有些好笑，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中队长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你什么不洁身自好，这种事情是能随便洁身自好出来的吗？中队长真的是，明明是别人的错误，为什么要怪到你的头上？”这句话照雨是赞同的，只是她刚点完头没有多久，就看到不知道何时走到大门口的中队长，显然是听到了队员对自己的吐槽，他的眼睛都瞪圆了。 “干什么？还不回去干活？！” “啊，队长，好！”说小话被抓包了，原本应该很心虚的，但是因为身后站的是自己喜欢的女演员，刑警队员又昂首挺胸起来，颇有几分你说我就说我不要凶她的味道，中队长觉得自己算是脾气好的，不然非罚这小子去洗厕所。 “路上当心。” “谢谢。” 电梯来了，看戏结束的照雨走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一个声音飘了进来：“我并没有……” 并没有什么？ 照雨没有听清楚，也不是特别的关心，原本就是小事，距离凶手下一次犯案还有六天，她必须在这之前引导这些人去抓捕那个真正的凶手！ 照雨到家的时候脑海里都还环绕着这种念头，但是当她听到周瀚琪的留言之后，很多事情就被她丢到了脑后，还有那么丁点时间，让她稍稍再关注一些别的事情吧。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的时候天空阴沉沉的，看上去要下大雨的样子，照雨手上暂时没有紧急的工作，所以可以安心的先打坐练功一个小时，然后起来弄早点，照雨不是很讲究的人，早点能填饱肚子就是好东西，吃完之后收拾好厨房，正准备拿本子出来写写画画回忆一下的时候，安静了许久的手机发出了轻柔的音乐，有人来电话了。 照雨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一个本地的座机号码，照雨点开了接听按钮，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那边传来了杂乱的风声和一个咆哮声：“又一个被害者出现了。” 噢，又一个被害者出现了……有一个被害者出现了？！ 照雨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瞪得圆圆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还放在腿上的书本现在翻滚落地，照雨却无暇他顾，猛然站起身的她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复道：“又一个受害人？同一个案件的又一个受害人？！” “是的，你过来看一下就知道了！”也许能感受到照雨的不敢置信，中队长开口强调道，“有很明显的标记，他的犯罪速度加快了。” 照雨拿着手机就往外冲，脑海里一直回响着中队长的话：“他的犯罪速度加快了，他的犯罪速度加快了……” 他的犯罪速度为什么会加快？是什么触发了他，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和照雨的直觉，那个凶手现在应该还在回味他之前那起的案件的精彩才对，为什么会加快犯罪速度，有人刺激他了吗？！ 照雨的脚步停了下来，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了她的脑海，确实有人刺激了凶手，那个人就是她，照雨！ </br> </br>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该死的人 “叮！” 电梯门在照雨的面前打开，照雨却迟迟没有走进去，有一种诡异的黑色气息笼罩着她，直到电梯门等不及准备再次关上的时候，一条纤细有力的长腿踢了出来，直接挡住了电梯门。 “哐~~~” 电梯门被弹开，声音有些沉闷，照雨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她现在急需控制自己，明明知道她的行为电梯里的监控能看到，但这已经是照雨能顾及到的最大的可能了。 坐在保安室里的轮班保安瞪圆了眼睛，作为这栋公寓的专职保安，他们的收入堪比一个颇有工作年限的白领，工作时需要三人一组，相互监督，一旦发生渎职行为而没有人举报的话，其他两个人同等责任一并开除。 这么收入高又规矩明确的工作放在外面可不好找，不少履历颇丰的保安都想要进来，排着队等着补位，在里面的保安人员更不可能轻易犯错，丢掉自己的好工作。“那人怎么回事？我们去看看。”那个挡门的动作可计较可不计较，但是新入组的保安急于表现自己，自然就想上前去刷新一下存在感。 “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刚好发呆了一下。”这组的保安认得照雨，知道她是个明星级别的人物，刚刚才听说她上了热搜，要是现在又闹腾出什么事情，影响估计不太好，毕竟事情并没有到那么难以处理的地步。 “发呆也太过了吧。”新保安还不肯善罢甘休，抬起脚就想往外走，视线还定定的盯着屏幕上的照雨，生怕她逃了一样，“你们谁跟我一起去？我们——” 后续的声音戛然而止，那个年轻人的表情像看到鬼一样，其他两名保安连忙回头，却看到电梯已经停在了一楼，照雨却没有出电梯，视线定定的看着屏幕，仿佛透过摄像头能清楚的看到他们一般。 “……” 三个保安都说不出话来，那个眼神实在是太严厉了，仿佛能看出人心底最深的罪恶，两个保安面面相觑说不出话，只有资历最深的那个保安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抚的味道：“好了，本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大家专心工作吧。” 刚刚还闹腾着要出去抓人的年轻保安现在坐会到了监控屏幕前，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问道：“组长，那女孩看的有点眼熟，是谁啊。” “忘记规章制度了？不要问不要说，看到眼里直接忘掉，回头工作丢了再来后悔就晚了。”这话语气很温和，态度很严厉，想到自己第一次一个月拿6开头的四位数，公司还包餐包住，一个月虽然只有两天调休，但三班倒作息正常——年轻的保安点点头，抬眼继续盯着监控屏幕。 照雨已经走出了大楼，迁怒了电梯再迁怒了监控器后的几名保安，照雨胸口的那片郁浊之气终于吐了出来：“还好意思迁怒别人，明明是自己的错！” 这是照雨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二次失态，第一次是因为预料之外的浮烟出现，照雨在心里懊悔自己的大意，第二次就是这次，她依旧大意了，以为知晓整个案情脉络的她忽视了这是一个动态的世界，每一个人都是变化的，事情会因为她行为的改变，而朝着其他方向发展的。 开了一辆共享单车，带上运动衣的帽子，照雨微微用力一脚踏下，共享单车飙出去的速度甚至超过了改装后的电瓶车。 “当这里是赛道啊。”有人在骂骂咧咧的，照雨却听不见，她在脑海里疯狂的回忆所有的案件细节，并且把这些细节往两起案件里塞，任何能搭上一点关系的她都算进去，反正她是心理学专家，需要的是给出她所有的猜测！ 照雨的自行车骑的飞快，她的速度又快，有些跟她同向的电瓶车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见了踪迹，要说被惊吓都来不及，而有些逆向的车子看到一辆共享单车以比他们的车速还快的速度冲过来，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闪开，闪开之后才吐一口气，毕竟他们是违章在先的。 在京城这个地界，所有的机动车都开不过非机动车，而非机动车里的霸主就是电瓶车，单单电瓶车需要行驶两个小时的车程，被照雨用共享单车生生的减少了一大半的时间，四十五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 “吱~~~”高速行驶的惯性有些刹不住，车闸与车轮之间摩擦出了重重的橡胶味，那种只有在急速前行的集卡旁才会闻到的味道，现在却漂浮在照雨的身侧，站在警戒线旁执岗的民警楞了一下，他觉得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女孩子从共享单车上跳了下来，而那辆共享单车仿佛要飞出去，后来还是女孩子用力，又把车子给拽了回来。 应该是他眼花了吧…… 照雨不知道眼前的警察在想什么，她只是把单车一锁，往旁边一丢，一边拿出工作牌往胸口挂一边抬高警戒线往里走，警察看着照雨的背影往现场走去，才忍不住喃喃自语的开口道：“这么厉害。” “咔！”停稳的共享单车分明发出了快要散架的声音，回过头一看，却好像还是好好的，警察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没有继续回头看。 “情况怎么样？” 照雨一路走来，路边很多痕迹上都加了标注，显然是经过仔细的探查，有不少证据是需要留下的。照雨最终走到了被白布盖住部分的尸体前，正蹲着身体探查着什么的刑警队中队长站起了身，转头看着照雨，他张了张嘴巴刚要说点什么，照雨却在他之前开了口：“这次是我的失误，我没有预料到对方的情绪变化，给出了错误的预测时间。” 老实说，知道凶手再犯案的时候，中队长是埋怨过照雨的，毕竟照雨是专业人士，哪怕不那么确定，也应该给出这种可能，但是照雨却没有把这种可能加上去，非常肯定的给出了下次犯案时间有些许的充裕，所以一开始接到报案的时候，谁都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跟他们相关的连环案件。 “这并不全是你的责任。”中队长看出了照雨道歉的认真与诚恳，自然不会再让这种情绪继续影响照雨，毕竟大家需要的是一同好好工作，把这个案件解决把凶手抓到，埋怨来埋怨去的动作，实在是于事无补。 照雨点点头，这只是应付中队长的，虽然中队长说了不是她的责任，但是照雨自己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介入，按照正常的发展凶手现在是不会对新的被害人动手的啊，这个人也许不用死的。 “怎么确认是同一个凶手的？”照雨低头，地上的尸体被白布盖的严严实实的，只能看到法医正在采集信息的部位，中队长又蹲下了身子，伸手拉了拉白布单子，给照雨看了一块血肉模糊的部位。 “……” 这个图案照雨非常的眼熟，昨天刚刚确认了被害人身上的那个半永久刺青的造型，今天就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刺青，要说两个人没有关系，那是真的不可能，但是，这样造型清晰的刺青，照雨上辈子只在一个人的身上看过，而那个人，现在不应该躺在这里啊！ 中队长显然误会照雨发呆的意思，他站起身，认真的看着照雨：“这个图案是你推测出的两个图案之一，证明他们两个确实有关系，也证明了这一次的受害人，至少有两个。” 之前推测的嫌疑人身份，要么是被害人亲密的男性朋友，要么就是杀害一对男性情侣的凶手，现在有着类似情侣纹身的人出现了，印证了第二种猜测。 中队长觉得他们眼前有了新的曙光，所以他错过了照雨眼底那无法掩饰的震惊。 照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能把自己胸口的郁浊也压下来，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此时此刻此地看到这具尸体，根据上辈子的记忆，这个人现在应该是活着的，不但活着而且还活的好好的，保证跟凶手的联系妥当而且别有意味，他现在应该是被凶手重点培养的对象，之后还会参与凶手的两次犯案，直到凶手最后觉察到自己露出了马脚被照雨盯上了，才把这个人推出来顶罪的。 但是现在，这个人躺在这里，像是一块腐烂的肉，完好的那片刺青仿佛是在嘲讽着所有的人。虽然中队长没有把白布完全的掀开，但是照雨能够感觉到白布下尸体的碎烂，那个凶手是在迁怒，迁怒自己细心培养的助手竟然背叛了他。 照雨突然明白了一点，上辈子这个被害者被分成两处抛尸，也许并不是凶手的主意而是他新收的小徒弟的主意，上辈子警方错过了这条重要的线索，导致那对师徒逍遥自在的在舒适区找寻自己的猎物，小徒弟也活得长长久久，直到最后被警方抓住，但这辈子，隐藏的线索一下子就被找到了，出主意的人变成了心怀叵测之人，恐怕当时凶手就暴怒了，并没有再继续听小徒弟的解释。 刚刚那种懊悔难过的心情已经完全的消失不见了，照雨轻轻的蹲下身，落后中队长半身的距离，中队长咳嗽了一声，稍稍让出了一点位置：“法医说死亡时间在十二个小时之内，所以他应该是被囚禁起来的，在凶手想要动手的时候，他就像是被人从笼子里提溜出来的食物。” “嗯~~~”照雨的声音有些迟疑，好像不太赞同中队长的意见，中队长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意照雨的不配合，刚刚才捅出那么大的篓子，现在多听听别人的建议不好吗 “还是等尸检报告吧。”照雨的脑子里还有许多的线索，她必须先把这些线索都塞进相关的证据细节里，这样的话才有说服力，现在随意的丢出了细节，回头真的印证了，恐怕别说是抓凶手，她就会被当成第一个嫌疑人了。 “嗯，尸体上的证据，才是铁证。”想到上次照雨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中队长稍稍稳住了自己，不能想太多，想太多了容易人为的制造伪证。 法医还在紧张的进行尸检，照雨和中队长却站起了身，经历了上一场的发现，中队长寄希望于能在周围的小坑洞或者是隐蔽的位置找出更多的线索，这里是一片坡地，更远一点听说有正在开发的墓陵，尸体丢在这里原本是很难被发现的，如果不是有一群想要套票参观的年轻人磕磕绊绊的来到这里。 中队长相信那几个年轻人有生之年是不敢再套票了，毕竟这种恐怖的画面，看一次就足够了。 照雨觉得天气更加的阴冷起来，空气中仿佛有些许水汽在聚集，一场大雨似乎随时都会降临，而身边的人还在无知无觉中。 “我觉得快下雨了，证据的采集还是要快一点。” 照雨突然开口，中队长楞了一下，等他意识到照雨在说什么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抬眼看看天，确认天空中并没有什么乌云密布的迹象只是有些暗沉而已，他又拿出了手机。 因为工作的关系，中队长在手机上装了三种不同的天气软件，每一个软件都没有跳出降雨预警，中队长放下心的同时，对照雨不专业的感觉越来越重：“应该不会下雨，只是天气有些冷，所以看上去像是变天了。” 照雨没有理会中队长展示在自己面前的手机，她稍稍抬起了眼眸，仔细的捕捉着空气中的异样，凭借着她在隆王朝野外抓捕的经验，她非常肯定的开口：“最多二十分钟，这片就会下雨。” “二十分钟？”正在采集的法医脸上都变了，“我们至少还要一个小时。赶紧，把防水棚支起来。” “好。”虽然并不觉得会下雨，但是自己上司的命令是一定要遵守的，能被调到重案刑警大队实习的机会不多，一定要好好珍惜。 “都慌张什么？”中队长喊了一嗓子，转头严厉的看着照雨，“不要影响现场工作的效率。” 第二百一十四章 证人 “劈里啪啦，劈里啪啦！” 豆大的雨点砸在塑料布，震得塑料布下面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凹下去的塑料布很快就积满了水，领头的法医没好气抬手推了一下，雨水哗啦弹了出来，溅的另一边避雨棚下的几名同事郁闷。 中队长真没有料到这雨说下就下，刚刚还杵了照雨一下，倒是法医认真的听了照雨的话，尸体上的塑料棚是第一个支起来，而其他散乱的证据则是在第一滴雨落地的时候，被人急急忙忙抢了起来。 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尸体上的基础证据收集的七七八八的时候，雨滴收住了，虽然风还在呼啸，但是毕竟对现场的影响还是有限的，尸体被装进了袋子，抬上了车，周围的采集工作进入了收尾阶段，陆续有车开走，中队长也准备离开，转眼去看到了站在河岸边的照雨，中队长的行动比脑子快，直接走到了照雨的身后侧。 “你不会又想下河吧。”照雨正在发呆，中队长走近他的时候她知道，但她并没有料到中队长会开口说话，转过头对上了中队长的视线，照雨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没有，河里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刚刚那具尸体出现的那么突兀，凶手的心理有点问题。” “报复性伤害？”尸体的身上带着许多的过度伤害，中队长看到了，原本以为是凶手的犯案手法升级了，但是现在看上去不太对，确切的是说，照雨的状态不太对，好像对某一个可能非常执着。 “嗯，我觉得是。”照雨非常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哪怕考虑再多想要避免引火上身，但是照雨还是不愿意刑侦队走歪路，因为事情已经超出了现有的掌控，之后什么时候死人，死的是谁，照雨都不确定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男人认是凶手。” 认识就是真的认视，不是被拘禁看到的，不是不正常的环境下遇见的，照雨话语里的意思很明确，这个人跟凶手有正常的交往，有正常的言谈，甚至有可能还知道凶手的真面目，而如果这样的话，意味着这个人死了是因为凶手内部内讧了。 “我还在找证据，但我有这种感觉。”照雨的话是一种思考的方向，中队长点点头，认真的告诉照雨：“证据是很重要的东西，在没有证据之前，这只是一种可能。” “嗯，走吧。” 车子几乎都走完了，只剩下中队长的车子，照雨转身往外走，中队长下意识的以为照雨是想要坐他的车，但是出乎中队长预料的，照雨直接走过了中队长的车子，往马路上走去。 “哎，你要自己走到公交站点吗？有点远。”中队长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照雨这样一忽视，他反倒自己开口了。 “没什么，我随便看看。”虽然现场来来回回许多车辆，并且肯定已经有人采集过现场的痕迹了，但是照雨还是凭借着一条已知的线索，找到了重重叠叠下某一条车辆痕迹。 “你在看什么？”中队长发现照雨没有理会她，低头往大马路上走去，中队长明显不能直接开车离开，照雨好歹也是个明星，又是个女孩子，在这条行人不算太多的马路上走着，肯定让人不放心的。 “嗯，有点介意的。”照雨认真的回答中队长，很快就踏上了马路，马路上的痕迹比河岸草坪上的痕迹更加的凌乱，中队长完全不知道照雨在找什么，但是照雨低头脚步非常的稳，甚至没有一点迟疑。 中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照雨的动作，两个人一前一后，渐渐的远离了河岸，渐渐的往略微繁华的路边走去。 笔直的白桦树后，是一片一片的农田，距离中队长停车的七八百米开外的路边，有一间简陋的铁皮房，三面铁皮，正面架了两条长条桌子，一张桌子上放着新鲜的瓜果，看上去像是刚刚从田里摘的，另一张桌子上放了几箱不同口味的饮料还有看不出生产厂家的食品，显然是一个路边的小摊子。 照雨看着那幅熟悉的画面，心情略微宽慰了些，如果连这个摊子都消失了，照雨只能尽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里？”中队长没有料到照雨竟然真的走到了这里，照雨一点都没有犹豫，让中队长渐渐的正视起照雨的行为，恐怕照雨真的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你好，两瓶汽水。”上上辈子在隆王朝，照雨很会跟这种小摊贩聊天，那个时候花的是铜板，现在花的是百元大钞。 “没零钱，刷支付码吧。”有生意上门，坐在摊子后面的阿姨抬起眼，结果却看到照雨递过来的百元大钞，脸色有些难看。 “支付码？不好意思，我微信里没钱了。” “支付宝也可以。” “支付宝没有绑定卡。”照雨这话说的明显带了点挑衅的味道，老阿姨的眼神沉了下来：“姑娘，我真没有零钱。” “好吧。”照雨收了钱，脸色有些泱泱的，转头看了中队长一眼，表情竟然浮现了些许的娇嗔。 中队长楞了一下，反应很快，一脚踏上前，拿出了手机：“老板娘，麻烦两瓶饮料。” “我不要！”照雨瞪圆了眼睛，不想搭理中队长，中队长这会子也反应过来了，非常的从善如流：“别生气了，车子抛锚也不是我想要的，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你也累了，喝口饮料吧。” 中队长说着刷了支付码，老阿姨立刻递过来两瓶饮料：“十块钱。” 两瓶可乐十元还是蛮贵的，但是方圆几个公里以内就这么一个小铺子，贵也是可以理解的，中队长立刻支付了钱，拿起了一瓶饮料递给了照雨。 照雨还在发脾气，白了一眼饮料不接，中队长的脸色有些窘迫，带着求助意味的看着老阿姨，老阿姨做成了生意，又看到了新鲜的八卦，立刻来了兴趣：“哎，小姑娘，你男朋友也不是故意的，车坏了这种事情他也不能决定，你就别生气了。” 照雨瞥过眼，表情有些不甘愿，但明显被老阿姨说动了，中队长立刻露出了感激的表情，老阿姨很有成就感，继续说道：“小姑娘，好男人可被被自己作走了，你现在年轻，但是后面的年纪大了，还能碰上这样的好男人吗？” 照雨催下眼眸，不肯吭声，中队长立刻凑上前，陪笑着：“对不起，我错了，下次出门我一定检查好车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熄火了，我一会叫拖车去河岸。” “河岸？”老阿姨反应过来，“是那边的河岸吗？小伙子我知道你车为什么打不着了，你去看看，是不是车轮里缠了什么草，之前有个客人就是的，从河岸那边开车过来，到我这儿熄火了，打了两次没打着，他后来下车看了看，发现是缠了什么东西进去，拽掉了就好了。” 照雨的眉毛一颤，这老阿姨说话的内容跟上辈子记录在案的口供一模一样，当时这个阿姨也是目击者，却是在案发到最后一个受害人前才被找到，当时老阿姨不想惹事，死活不肯说遇到那人的状况，显然也是怕惹祸上身，但是现在照雨却是走了偏锋，老阿姨自己说出来了，还说的兴致勃勃。 “啊，是什么草吗？好的。”中队长的表情喜悦起来，转身就准备往车子那边走，却发现照雨没动，他有些窘迫的停住了脚步。 “什么草，谁信你啊，阿姨帮你说话，随便编的，骗我回去我才不去，我要去前面的车站。”照雨一看就是任性的小姑娘，中队长急得脑门上都是汗，照雨哼了一声就是不肯走，中队长没办法，只能求助得看着老阿姨。 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老阿姨来了精神，反正也会儿也没有什么生意，她立刻滔滔不绝起来：“你看你这姑娘，怎么这么拧呢？车站那可是在两公里之外的，你还真想自己走去，阿姨骗你干嘛？之前那个男人下来车子拽草的时候阿姨看的清清楚楚，三十来岁的男人，四个轮子上有两个轮子都是草，他扯完了还过来买了瓶水，看上去挺斯文的一个人，我还送了他一张湿纸巾，因为他扯轮子的手心都是污渍。” 照雨原本任性的表情平静了下来，与中队长交换了一个眼神，中队长这下子知道照雨为什么要这样折腾了，他伸手拿出了证件，在老阿姨面前晃了晃，老阿姨瞪圆了眼睛，然后就有些闪躲起来。 “你好，警察，麻烦配合一下工作。”中队长看出了老阿姨怕事的表态，好不容易得到了线索，他怎么可能放掉。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要回家吃饭了。”老阿姨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窘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河岸那边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凶手很有可能是你碰到的那个男人，如果你不肯配合我们的工作，那就只有走流程了。”中队长看了一眼老阿姨身后的铁皮房，语气淡淡的，“就从你这间违章搭建的小铁皮房开始吧。” 老阿姨的表情瞬间黑到了低，心里一个劲儿的骂自己太八卦才会惹出现在的事情，但是已经被顶在了杠头上，老阿姨也不能说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只能不甘愿的说道：“我也没看到什么，看到的都跟你说了。” “车型车牌，还有男人的相貌。”中队长看着含含糊糊的老阿姨，认真的说道，“阿姨，你也不想放任一个凶残的杀人凶手在外面逍遥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老阿姨翻了个白眼，“你们再骚扰我，我就投诉你们。” 照雨淡漠的抬起眼，看着气势汹汹的老阿姨，真正面对穷凶极恶的人，他们恐怕会屁滚尿流：“你是唯一正面见过杀人凶手的，如果凶手想起了你的存在，除了住在派出所里，否则没有人能保证你的安全。” 老阿姨看着照雨的表情，有些不相信：“你别骗我，真当我傻啊？” “嗯，如果觉得我们是骗你的，你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新闻最晚也会出现在晚间新闻上，有些细节警方必须得披露，然后那个凶手一定会记起你得。”照雨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抬眼看着中队长：“队长，这里是一条国道，那个人不可能开到坑里去，我们顺着道路找摄像头，车牌能找到，车主也能找到。” “好。”中队长点点头，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老阿姨，“阿姨你自己当心点，没事早点回家吧，晚上记得门锁锁好。” 老阿姨对中队长的感觉还是很好的，似乎从中队长的眼神里看出了点什么，老阿姨越来越担心：“不是的，年轻人，你等等，阿姨想想。” 中队长的表情越发的忧心忡忡起来：“阿姨，没事，你有顾虑我们知道，但是这个事情不是开玩笑的，那个凶手绝对不是表明上看的那样斯文，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老阿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正想说什么，照雨却有些不耐烦：“中队长，我们已经知道线索了，这边没什么事情了，总不能把她带回队里保护起来吧，她自己又不愿意，也不肯配合工作。” “配合！我配合！”凶残的犯罪者总是让人害怕的，原本像置身事外的老阿姨现在没办法了，她迫切的希望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她下意识的嚷嚷了起来，刚刚还回忆的比较阳光的那个男人，现在却让人心惊胆战起来。 “真的阿姨？”中队长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照雨却没好气的开了口：“中队长，别这样啊，带回去太麻烦了。” “麻烦什么？我是证人啊。”老阿姨站起身，动作利落的把自己的货物一收，恶狠狠的看着照雨，“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四十八小时 上辈子，这个杀人凶手被捕前最后杀害的，就是这个老阿姨，明明之前已经找到了她，告诉了她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老阿姨就是不肯跟警察回所里，不但不肯，还把现场的警察警号记了下来，直接打电话投诉。 因为是协助调查的人，本来也不能强制带走，再加上一连串的投诉，上级就不让带走了，而就在警员撤离之后的三个小时，老阿姨被凶手强制带走，再次发现的时候，就是一具尸体了。 这一次杀人凶手被逼到了极致，杀害老阿姨的时候没有什么条理，留下了些许的痕迹，而且因为强制带走老阿姨，留下了许多的目击证人，抓住杀人凶手的时候他正准备出国，连安检都通过了，要不是飞机临时出现起落架问题，那个凶手已经上天了。 “我跟你们说，我是来配合你们工作的，你们不能随便丢下我。”老阿姨坐在车后座的时候，还不停的再念叨，“我因为你们的要求所以丢下了自己的摊子，如果抓住了凶手，我应该有奖励金吧，多少？” “我们还没有申请，阿姨你要不要喝点水，冷静一下回忆一下细节。”中队长在开车，原本是想照雨能安抚老阿姨的，但是从中队长的角度看照雨，只能看到如冰霜一般的侧脸，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中队长就确认了照雨冷淡的性子，但是像今次这样的冷漠，中队长真的没有见过。 虽然不知道照雨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但是鉴于照雨刚刚又一次找到了重要的线索，中队长觉得照雨现在的这个反应可以接受，于是中队长自己出面，安抚起了老阿姨。 “我有什么好冷静的？我很冷静，倒是你们，没有奖励金太说不过去了，以后谁还愿意帮你们干活啊？小伙子阿姨不是贪心啊我跟你说，你们也是国家机构，怎么能没有这些预算呢？”老阿姨滔滔不绝，中队长没怎么放在心上，露出了宽容的笑容：“您说的是，我们争取，总要感谢阿姨你们的帮忙的。” “这就对啦。”老阿姨点了点头，非常满意，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一股森冷的寒意爬上了她的背脊，她下意思的往冷的地方看了一眼，正对上年轻女孩子冷冷的眼，“你这小姑娘，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如果不愿意帮忙，可以现在下车去了。”照雨轻轻的开口，眼神冷冷的，老阿姨被照雨的气息一窒，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表情不太好：“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要投诉你！” “随便。”照雨眼神转了过去，直视着车子的正前方，老阿姨气的头晕，身体摇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之前听到照雨叫中队长，知道开车的这个是旁边这个丫头的上级，这丫头不给面子，找她上级就可以了。 “你们有没有人管管啊，这是什么态度？”老阿姨的声音尖锐了起来，坐在驾驶座上的中队长看了照雨一眼，总觉得照雨的怒气来的有些莫名，但是现在他只能安抚证人，明明是照雨自己找到的证人啊。 “阿姨你别生气，这是我们队的实习生，不懂事，你别理她。” 老阿姨听到中队长这么一说，气势更足了：“不懂事？又不是小孩子，现在怎么什么事情都往实习生身上推，实习生怎么了？实习生就不用负责吗？” “阿姨你别生气，对了阿姨，你具体是什么时候见到那个男人的？”再这样让两个人闹腾下去，他这一路也不得安生了，干脆找点别的事情聊。 “那个男人？哪个男人？！”老阿姨第一句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缓过神来，有些不情愿的开口道，“那个男人啊，今天早上啊，我起的早，出门也不是想做生意，就是随便看看，那个男人大概上午八点半的时候来的，我刚听完早间新闻，他车子就停在距离我摊位不远的地方，他折腾好了好久才找到了原因，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买了饮料，看上去就是个斯文的年轻人，我问他为什么那么早来这个地方，他说他加夜班，刚准备回家。” 老阿姨念叨到这里的时候，似乎又想到了那是的状况，原本斯文的年轻人现在想起来却好像让人汗毛直竖：“我也不知道他竟然是杀人凶手。” “到了。” 中队长把车子开进了门，找到了自己常停的停车位，老阿姨安心的坐在后车位，等着人给她开门，中队长好脾气的下了车，开了后车门，老阿姨才一下车，就看到了走进大楼的小丫头背影：“你们这个警察不行啊，这是要处理的啊，这个态度要跟我道歉的听到了吗？” “阿姨，我们先去取证室，她我会处理的。”人已经到了，中队长笑着把老阿姨往里带，老阿姨虽然还在念叨，但也知道事情全无回转了，跟着中队长进了取证室，一个小时之后，一张清晰的画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送去数据室，根据阿姨的说法，那个人应该室本地人，先从本地户籍的采集里开始。”中队长下了指示，会议室里被紧急召回的七八名刑警坐在会议桌旁，认真的看着法医室送来的最新尸检报告。 “确认尸体身份了？” “确认了，跟上一个被害者是认识的。” “根据周边人士的口供，他们的关系很密切，一周四五次会一起吃晚餐，而且大部分是在上一个被害人的家中。” “家中？” 之前相同的纹身就已经惹人怀疑了，现在一周频繁的会餐更让人浮想联翩，再加上之前的证据结合，两名被害者的关系几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真的是按照那个心理学专家说的，这两个人是情侣？” “什么叫那个心理学专家？人家叫照雨好吗？” “好好好，照雨，现在开会，她怎么没过来？” 突然发现会议室里好像少了人，几个年轻刑警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自家的中队长：“队长，照专家人呢？” 一直低头在忙碌的男人抬起了眼，看着不远处那几个nzundie的小子，嘴角微微上翘了些，表情有些说不出的狰狞：“怎么，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出，要找小姐姐帮忙了？” 明显感到自家中队长情绪不佳，几个年轻人下意识的收敛了一下，但是转头想想又不对劲儿，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个就开口了，语气还是那种惹人讨厌的假正经范儿：“中队长，人家可是支援我们工作的，而且一来就抓到了那么重要的两个证据，你这么孤立人家，是在搞小团体吗？” 中队长抬起眼，盯着那个敢捋老虎胡须的小子，好吧，上司的小舅子，连自己上司的胡须都敢捋，他倒是不怕跟上司干架，就怕嫂子揍人，而且嫂子揍人是一起揍的，不管自己还是那小子，那小子皮实，从小被嫂子揍到大也没事儿，他这么大的人再被揍，太难看了。 中队长哼了一声，语气中肯了许多：“就是因为人家劳苦功高，所以我才放专家休息去了，怎么，抓捕的工作也需要人家亲自参与吗？你们都是吃白饭的是不是？” 几个想闹腾的小子说不出话来，又讨论了一会，大数据那边来了消息，说是找到了几个相似的脸孔，哪一个不确定，但都是有迹可循的，又是各种比较，然后安排排查的方向，接下来就是往外跑的工作了，还真没照雨什么事情。 照雨坐在茶水间，面前放着一杯白开水，像她这样自制力强的人，咖啡和酒精都是控制摄入，更何况她也没有养成喝咖啡的习惯，有时候应景的抿一口，可以精神一整夜……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原本的训练让她习惯了。 照雨脑子放空，一杯水没有喝多久，时间却静静的流逝了两三个小时，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已经在震动的状况下抽风的舞蹈起来，照雨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是助理平稳的声调：“照雨姐，上上部戏准备上档了，制片方想问问您有没有闲暇时间，可以帮他们拍一套宣传海报？” “可以。”虽然这边的事情也在忙，但是追踪和排查并不是照雨的工作，照雨拿起手机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什么时候？” “他们定在下周，确认了合作方就通知我们。” “行，定了时间告诉我，方便我自己过去了。” 作为一名专业艺人，照雨还是很敬业的，只要不跟自己的工作冲突，她怎么配合都可以。助理得到了答案，关切了照雨两句，转头跟制片方哈拉去了，而切掉了电话的照雨把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将杯子丢进了可回收的垃圾箱里，才抬起眼看着站在茶水间门口的人。 “中队长。” “辛苦了。”结束会议打发了小子们出门干活，中队长原本是想来倒杯咖啡的，但当照雨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时，他才明白明明自己办公室里有个人咖啡机，他还走到这里来的原因。 “还好，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作为协助调查的专家，照雨有很大的自由权，再加上身后的背景，就算是跟总局的人坐下来聊聊，照雨都是不输气势的那一方。 “嗯，谢谢你的帮忙。”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不到一个星期两具尸体一件连环案就有了清晰的画像和行动范围，这绝对是一次高效率的侦察结果，中队长不傻，托了谁的福他心里有数。 “不客气，如果有什么消息还请尽快通知我。”对手的目标也许跟上辈子不太一样了，但是本性是没有办法隐藏的，明明知道危险就在身边，明明知道自己很可能露出了马脚，但是因为那种刺激和那种诡异的甜美，还是会让人欲罢不能的。 被抓住就完了？那就不要被抓住啊，怎么能舍弃这样的游戏呢。 照雨清楚的知道这些人骨子里的执着，她给自己划了一条线，三天。 “你觉得他还会继续犯案吗？”弃尸的时候出了意外，被人看到的正脸，按照照雨的推测，还把自己的左膀右臂给干掉了，中队长觉得如果他是那个犯人，现在要做的就是偃旗息鼓躲起来，等到风头过了再探头，甚至可以考虑躲出国。 这也是中队长让小的们加班加点的原因，什么时候不能休息啊，一旦让那小子跑了，真的是三五年都未必能找回来了。 “如果他尝到了甜头，他忍不住的。”照雨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别人不知道，她却非常的清楚，那个凶手要的不止是一场短暂的犯罪享受，他要的是长期的，持续的，而且他还有他的执念，这个执念直到他被抓捕了，才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你的意思是，他还会继续犯案？”中队长皱了皱眉头，他原本以为第二具尸体出现之后，那个男人应该会安分几天的。 “之前会议上提供了一些相类似的案件调查，我看过了，大约有两起跟今次的案件类似，时间间隔分别是五个月，三个月，再加上上一起，正常应该是两周后，但是现在这一起却在短短的一周内，出现这样的状况，一方面有可能是因为对方受到了刺激，加快了犯罪频率，一方面却有可能是这个人并不是对方的目标物，对方还在觊觎着新的目标。” 中队长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虽然每次照雨给他的信息都是有可选的，但是他总觉得照雨好像已经知道了哪一种可能是真实会出现的，这也导致照雨提出的意见最终总是被验证了。 “新的目标，你的意思是短期之内还会有新的受害人出现？”中队长问的很认真，照雨回答的也很肯定：“有很大的可能。” 这就让人头痛了！ 中队长原本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的：“你觉得如果他要动手，最快是多久？” “四十八小时。”照雨的语气平淡。 第二百一十六章 咖啡屋 温暖的咖啡屋里，儒雅的年轻人端起甜甜的热巧克力送到嘴边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坐在他对面的男人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你怎么这么喜欢甜食？” “嗯。”年轻人露出了白净的虎牙，认真的说道，“很喜欢甜食，让人很满足。” 男人的眼底露出了淡淡的神采，原本被强压下的情绪不受控制的疯狂翻腾的，他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于是再次站起了身，走到了柜台那边。 年轻人低头翻了翻手边的书，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一杯甜品，一室温暖，再加上一本好书，如果明天不用早起上课，那真的是太幸福了。 想到明天的早课，年轻人有些不高兴的收敛了表情，端着甜品走过来的男人注意到了年轻人的情绪变化，心底涌起了莫名的怜惜，下意识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瑞士卷。”绝对是女性减肥人士的大忌却又是心头好，怎么吃也不胖的年轻人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就那么认真的盯着，生怕那蛋糕长脚跑了。 “请你的。”男人把白瓷托盘推到了年轻人的面前，还是喜欢他这种开心的模样。 “谢谢。”不是第一次被请吃甜品了，自己总会回请一点什么，所以年轻人没有放在心上，非常坦然的接受，一叉子下去，那种扑鼻而来的鲜奶味道还有说不出的香甜让他异常的满足，刚刚还烦躁的事情彻底的丢到了脑后。 中年男人也知道年轻人的性子，非常耐心的等着他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刚刚你在不高兴什么？” 不高兴影响的不止是心情，还有本人身体情绪状况，中年男人不想年轻人老这样情绪激荡，一直开开心心的才是最好的呀。 “明天要早起上课。”年轻人有些不甘愿的咬牙，肉粉色的下唇被咬出了一个牙齿印，看上去有些娘气又有些可怜，男人的眉梢微微颤动了一下，心头那种烦躁感渐渐的往头顶上冲。 “几点起来？”男人强压住异样的感觉，开口问年轻人，虽然熟识了，但到底也不过认识三两个月，更加详细的信息实在难以肯定。 “七点以前，我没有住校，从住的地方到学校要一个小时，这边的环线太堵了。”年轻人已经吃完了瑞士卷，又抱着甜品喝着，这样的搭配如果让男人来喝绝对是吃不消的，但是看到年轻人这样的动作，他却是异常的满足。 “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去接你。”男人看到年轻人微微挑眉，明显有些意动的样子，他又露出了一个非常宽容的笑容，“当然，不是特意的，我早上要去进货。” 作为咖啡厅的老板，这样的理由还是非常能接受的，年轻人有些蠢蠢欲动，如果不用自己赶车的话，七点半出门也来得及，学校的课是八点半开始，怎么也不会迟到。 “你真的是顺便的，不是特意的噢？”虽然认识了三个多月，但到底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每次也只有他来店里的时候跟对方有机会交谈，虽然渐渐的把对方当成自己的知己，却到底不敢那么自来熟。 “当然。”大约是怕年轻人不好意思，男人又追加了一句话，“咖啡这种东西要亲自去看才能拿到最好品质的，不懂行的人跑过去，就是白糟蹋了店里的预算金。” “这倒是，好吧，那就谢谢你了，明天早上七点半，你能在这个车站来接我吗？”年轻人报出了一个公交站台的地址，男人点点头，这个公交站台他很熟悉，还真的是他采购货物会经过的线路。 “可以，到时候见。”男人站起身，作为店长陪坐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他该去准备一下了，毕竟明天的工作还有很多，他自己又给自己增加了一下，“我去忙了，你也别太晚，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别别别，那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年轻人用力的摇了摇头，这也太不客气了，今晚如果还让对方送回家，明天早上他怎么好意思坐对方的车？相较于晚上，他还是喜欢白天能坐对方的车哎。 “好的，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有蛋糕给你打包。” 咖啡店一般过了十点的蛋糕就能打折出售了，因为是熟人又知道对方喜欢吃甜食，男人一般都是打包两块直接送的，年轻人记得这个好，几乎是天天放学就来咖啡厅坐着，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 “好。”免费的绝对是让人高兴的，而且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年轻人觉得自己努力一把，争取在十点以前把最后一份作业搞定，那今天就太完美了。 认认真真的清理了咖啡机的内壁，又开启了自清功能，咖啡机轻轻的运转着，从两台咖啡机中间的缝隙看出去，看到年轻人埋头苦读的模样，莫名的让人有些心痒痒，有种把食品柜里的蛋糕都端出去，看他一个一个吃下去的幸福模样。 “店长。”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来，男人一下子回过神，转头看着跟他打招呼的店员，有些没好气的开口：“干嘛？” “我昨天请假了，今天早点走的，家里有事情。”正常应该是工作到十点半，店铺关门简单清理一下，明天早上开店前再来收拾就可以了，但是因为家里有些忙碌，所以店员请假九点半下班，提前了一个小时。 店长瞥了店员一眼，表情有些故意的为难，店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非常会来事，知道今天请假有些不合适，毕竟另一个同事已经重感冒挂水三天了，自己再一走，店长今天估计要忙的飞起了，好在这个时间段客人已经不是很多了，女孩子嘿嘿一笑，陪着笑脸。 “店长，我这个电灯泡走了，你不是可以嘿嘿嘿” “赶紧走，这次不算你一个小时了，下次再有，一起算上。”店长的反应显然印证了店员的猜测，并且宽容的得到带薪一小时的假期，女店员感激的看了一眼坐在脚落沙发上奋笔疾书的年轻人，在心里默默的为对方祈福：我家店长还是不错的，虽然你们都是同性，但我还是看好你们哦，如果你成为了我的老板娘，我一定会努力支持你的。 “干什么？还不走？！”发现自己的店员竟然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那个年轻人，店长连忙抬手拍了拍女店员的头顶，有种长辈训斥小辈的味道，“再不走不用走了。” “走，走，走。”女店员是家里真有事情，虽然有些淘气调皮，但绝对不是找借口不干活出去疯玩的人，所以她吐着舌头跑了，男人有些无奈，一转头对上了年轻人看过来的眼神，也许是对方眼底那种别样的意味有些重，他下意识的就转身回了柜台，很快装盒了四块蛋糕，打包好走到了年轻人的身边。 “她家里有事情，请假早点回去。”不知道年轻人是不是介意女店员刚刚的闹腾，店长想想，还是开口解释了一句。 “噢。”年轻人点点头，看了看放在课本旁边的蛋糕盒，抬起来对着男人说了句什么，男人愣了愣，脸上浮现出了喜悦的表情。 “好。”转过头，看着店里零零落落的两三桌，男人有些蠢蠢欲动，这些人啊，这么晚不回家泡在咖啡厅里，到底能不能做点正事啊？ 男人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自己的脚步有些轻佻，满脑子想的都是各种各样神奇的画面，啊啊啊，他实在爱死这种甜美的感觉了。 请了假赶回家，好容易把自己的家里的两个老的安抚好，又把小弟弟训斥了一顿，女店员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快累散架了。 “姐姐，你没事吧？”被教训的小弟大哭了一场，反省了错误之后转头蹭到了自家最心爱的姐姐身边，看着姐姐一脸的疲惫，小弟还是有点心虚的，“对不起啊姐姐，我今天又没有忍住。” 弟弟乖巧起来还是很懂事的，身为姐姐也不能盯着错处不放，抬手摸了摸小弟的头，女店员笑得很漂亮：“知道错了就好，下次要忍住，爸爸妈妈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你得折腾？你可是老来子，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得对不对？” “知道。”小弟看着比自己大了超过十岁的姐姐，哼哼了两声算是认错了，“姐姐，今天有蛋糕吗？我拿去给爸妈吃。” “有，拿去吧，姐姐洗澡去了哦，明天还要上班。”女店员是全职的，做六休一，其他的店员都是兼职的，每天按几个小时工作时间来的，所以她明天一早还是要正常去开业的。 “好的，姐姐你早点休息。” 十来岁的男孩子虽然还是少年，却也多少知道自己存在有点累赘的味道，父母年纪大了，已经退休，姐姐毕业了找到了一个咖啡店的工作，虽然也算得上稳定了，但收入也不算高，而他还在念书，因为是男孩，父母也重视，他没有长偏还真的是因为姐姐的强势和铁拳。 “嗯。”女店员很快梳洗了一下，进入了梦乡。也许是因为疲惫，所以一夜无梦，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女店员也睡到了自然醒，起了床。 因为时间有多，女店员打理自己的动作很轻松，换上工作服，打开房门，家里静悄悄的，老两口送完了老来子，一般是会去菜场溜达一圈，如果不需要买菜，那就是小公园了，女店员也习惯了，抬脚穿过了客厅，走进了厨房。 灶台上放着的白瓷盘上放着两个包子，女店员虽然有点吃腻了，但还是拿起来一边咬一边打开冰箱，打算找酸奶或者牛奶，然后这个时候，刚刚她看过的客厅景象才在她脑海中反刍结束，她楞住了，下意识的探头出来，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她的男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哎，你怎么过来的，怎么” 清晨的阳光映照在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步履匆匆，随着人潮越来越多，上午的太阳挂上了半空，难得京城的天气没有雾霾，着急上班的人渐渐少，出来闲逛的人却多了起来，兜兜商场，逛逛超市，累了找个地方歇歇脚，有些老顾客了，习惯性的往自己常去的咖啡厅兜过去，结果却发现没有开门。 “哎，怎么回事？今天没开门吗？” “好像是的，好难得啊，没有贴休息通知啊，怎么说不开门就不开门了？” “昨天我跟儿子还来过啊，没有听说休息呢，该不会是店里有什么事情吧？” “我觉得应该不是还是别一惊一乍了，走吧，隔壁还有家快餐店，感觉不错的。” “好。”到底只是用来休息的地方，没有什么可以执着的，几个中年妇女随意聊了两句，往下一个休息的方向走去。 “这家店的店长很帅。” “你也觉得他很帅，我也觉得哎，我家姑娘很喜欢他，被我骂回去了，人帅看看就行，但怎么能光看脸就喜欢呢？” “这倒是对的，男人啊，脸好看是加分，主要还是人。” “说到这个，我认识一个朋友，她儿子刚毕业归国，你家丫头有没有兴趣见一见？” “她个黄毛丫头懂啥？你跟我说，好的话我带丫头过去，我们一起吃一顿。” 老阿姨的话题永远这么标新立异，旁边的年轻人摇头无奈的让开道，等到这波咖啡厅人都散开了，才若有所思的盯着大门紧闭的咖啡厅，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老大，是我，我在咖啡厅这边没有，没有见到人，咖啡厅关门了看样子昨天晚上是正常关门的，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宣传牌也推进了咖啡厅里面，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是根据周围人的说法，咖啡厅休息日会提前贴出通知，今天没有开门，也没有通知。” 电话那头传来了中队长指示的声音，年轻人一边听一边绕着咖啡厅所在的沿街商铺走了一段，看到了两个摄像头：“队长，我去物业看一下监控。” </br> </br> 第二百一十七章 拾荒者 照雨眨眨眼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一向不吝以最强警惕控制自己休息时间的她，意识到那个有一阵子没有回家的人，回来了。 “咔。”打开房门，阳光已经从窗户处探入，照雨难得起晚了，大约是因为前两天的事情让她介意，而周瀚琪的归来又让她放松了心情。 “昨晚回来的？还是今天早上？”照雨昨晚到家虽然很早，但是睡得有点晚，凌晨两三点才强迫自己睡着了，那个时候周瀚琪还没有回来。 “早上四点半进的家门。”周瀚琪喝了一杯牛奶，盘子里也干干净净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疲惫感，显然是在等照雨。 “累吗？去睡会吧。”照雨认真的看了一眼周瀚琪，忍着没有伸手去摸周瀚琪的额头，却在看到周瀚琪抬眼看了自己一眼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向前跨了一步。 “还……”那个“好”字被周瀚琪含在了嘴里，照雨刚刚起床，手心还是热乎的，手指微微有些凉，碰触到自己皮肤的时候，带着一些让人战栗的触感。 “这么累？能休息一下吗？”照雨的心疼第一次这样毫无掩饰的展现出来，周瀚琪莫名的觉得浑身上下在发麻，他反手抓住了照雨的手指，牵在了自己的手中，刚喝过热牛奶，手心里热热的暖暖的，两个人的心似乎都贴在了一起。 “已经忙完了，可以休息个两三天。”周瀚琪捏了捏照雨的手指尖，有些不舍的放手，但是看了看墙上的钟，他还是放了开来，“去吃早饭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忙起来了。” “好。”照雨点点头，也不想周瀚琪放开，这个时候桌子上的手机晃动了一下，照雨伸长了手涅了过来，一条短消息静静的躺在收件箱里，照雨点开看了一眼：“目标失踪了。” “失踪了？”照雨喃喃自语了一句，刚刚还松不开的手现在散开了，照雨转头去桌子上拿早餐，还微微发热的烤土司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照雨伸手拿了过来，顺手又倒了一杯饮用水。 “烤箱里还有肉片。”周瀚琪知道照雨的饮食习惯，体能的消耗需要高级的蛋白质来补充，所以虽然周瀚琪自己早餐不吃肉片，但还是帮照雨准备了。 “谢谢。”照雨笑了笑，难得的眉眼弯弯，看上去难得的稚气了一把，周瀚琪看的目不转睛，照雨很快端着垒着肉片的烤吐司走回到餐桌旁边，周瀚琪稍稍把桌子腾开了一点，看着照雨坐了下来，开始吃饭，他才伸手拿过了照雨的手机。 “能看吗？” 照雨点点头，抬手刷开了指纹，周瀚琪没有看别的，只盯着手机里那个公务联系账号看，短信里满满的都是跟案件有关的信息，周瀚琪一条一条往后翻，很快就翻到了尽头，放下手机的时候，照雨的早饭已经吃完了。 “你怎么看？”喝了一口温水，漱漱口，照雨期待周瀚琪给点讯息，周瀚琪伸手拖过了餐盘，又被拖了回来，照雨瞪圆了眼睛，“要说就说，不说睡觉去。” 被怼的周瀚琪笑了起来，表情有些可爱，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真的是觉得有些累了，把杯子放在了一起，表情有些严肃：“我觉得，他已经被你们逼到了墙角了，可能会濒死反扑。” “可是我们到现在都还没能碰到他的尾巴，他为什么会觉得被我们抓住了？”照雨并不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对方，否则她不会安稳的坐在这里，可是现在周瀚琪却说他已经被逼到墙角了？ “这个凶手应该很敏感，气氛的改变和舒适度的转化，很难用言语来表现，而且他还很聪明。”周瀚琪会这样说，意味着他认可了对方的高智商，照雨的手指轻轻的用力，心里有数，上辈子那个有些癫狂的角色映入了脑海中，照雨觉得自己的回忆竟然有些模糊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去睡觉吧，把会闹腾的都关掉。”照雨的眉梢微微的上挑，这就是不想继续放任的意思，周瀚琪觉得自己的背脊真的痛了，他站起了身，想帮忙的手被照雨拍开，然后看着照雨端着餐盘去了洗手台，周瀚琪跟了一步，靠在了半开放厨房的门框上。 “自己当心点。”虽然知道照雨的武功高强，哪怕是现代的有些热武器都没有办法钳制住照雨，但是周瀚琪还是会挂心。 “嗯，你没事就在家瘫着，不要跟过来。”两世相处，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生活习性，就像周瀚琪有什么事情，照雨会摸过去，照雨有事情，周瀚琪也会跟着摸过去一样，照雨特意强调了一句，“我说真的，过来了跟你没完！” “好~~~”周瀚琪点点头，“这两天事情完结了，我们出去玩一下吧。” “嗯。”照雨已经洗完了碗，把两个碗放进了消毒柜，一边擦手一边往外走，周瀚琪看着照雨站在了房间门口，回头跟他挥了挥手，“去洗澡，睡觉。” “好。”周瀚琪点头，看着照雨出了门，然后听到了“嘀嘀嘀”消除密码的声音，周瀚琪无奈的上翘了一下嘴角，觉得自己真的是拿照雨没办法，明明知道他真想出去的话，怎么都拦不住他的，但还是要表示一下态度。 但是当热热的水划过脸颊和背脊的时候，周瀚琪还是觉得很放松，那个女子虽然出了房门，却好像还是在他身边一般，等到周瀚琪穿着睡衣钻进被窝的时候，一个红丝绒盒子被他放在了床头，等着照雨回来的时候，亲手送到她的面前。 照雨并不知道周瀚琪的打算，出了门的她很快下了电梯，用手机查询了一下路况，她还是选择了地铁，目标并不是重案组的办公楼，那是那个刚刚才发送到她手机上的地址，一个咖啡厅的地址。 从地铁里走上来，照雨一眼就看到了大门紧闭但门口站了不少人的咖啡厅，很快认出了眼熟的几个人，照雨想了想，稍稍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让发丝挡住了自己的小半张脸，牛仔服微微收拢了些，让自己显得稍微接地气一点。 “过来了。”中队长一眼就看到了照雨，原本手边正翻着什么，跟照雨打了声招呼之后，又垂下了眼，继续跟身边的人交代着什么。 照雨跟中队长点了个头，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凑上去，反倒是微微向咖啡厅的方向走了两步，看到了紧闭的玻璃门，还是玻璃门里密密麻麻的道具，照雨眯了眯眼睛，技巧的避开了玻璃的反光，看清楚了店铺里面的一切。 “虽然没有进去，但是确认了监控录像，客人们是正常离开的，店主也是按照平时的习惯下班，直接在垃圾收集点里放置了垃圾之后就出去了，到这里为止，没有任何的异常，现在在调街边监控。”中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照雨的身边，从他低语的情况来看，刑侦队并没有打算把侦察扩大开来。 “失踪超过十二小时了。”现在是上午十点四十分，从昨晚闭店到现在，已经十二小时联系不上店主里，他的手机虽然开机，却一直没有接电话，家里也没有人，如果沿途监控确认他没有回家的话，那就意味着他已经失踪十二小时了。 “嗯，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的踪迹。”中队长皱着眉头，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现在说失踪就失踪，如果线索断了，大家又要从头开始了。 “嗯。”照雨点点头，轻轻的蹲下了身子，上辈子这个咖啡店的店主出现在照雨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跟他有关系，来来回回在这个咖啡厅里进出了大半个月，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抓捕的凶手竟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在咖啡厅里跟着他们一起进进出出。 现在，这个咖啡厅跟上辈子有些差别了，已经提早进入了被封锁的时间段，照雨知道那个凶手就像是周瀚琪说的那样，被他们逼到了墙角。 “队长，街边监控调出来了。”有人端着笔记本冲了过来，中队长立刻转头跟了上去，放任照雨在现场随意活动，但是照雨的视线却直直的落在了沿街的一处垃圾桶旁，在刑侦队的队员们紧急找寻，在无聊路人探头探脑想要窥探八卦的时候，照雨走出了人群，快步走到了垃圾桶旁边，上下打量了一下之后，照雨半蹲了身子，眯着眼睛往垃圾桶里看了一眼，竟然没有出乎预料的，垃圾桶里竟然有一件长风衣。 照雨记得上辈子这件风衣被拾荒者带回了家，个人使用了超过十天之后才因为在电视上看到了协助追查的线索，拾荒者才带着风衣抵达了警察局，并且执意用风衣换了一百块，才交出了东西。 那时候，风衣被拾荒者穿着到处跑过，沾染上了各种污渍，还被拾荒者借给了其他拾荒者临时使用，拿过来的时候，已经做不了证据了，那时候虽然很困难，但刑侦队的同事们还是没有放弃，一点一点剔除掉不可能的，最后留下的，就是所有人苦苦追寻的关键性证据。 照雨站起身，正准备转头让刑侦队员拿一个一次性的手套过来，视线流转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几个窝在墙角的拾荒者定定的盯着照雨这边，眼神里多少带着几分不甘心，竟然被其他人抢先了。 照雨心下定了定，被照雨叫过来的刑警看了一下照雨指的东西，比照雨装备齐全的他轻松的就用带着手套的手把风衣拿了出来：“照专家，这件衣服……” “我觉得被丢在这里有些问题，拿回去查查看吧。”被叫专家很奇怪，但是照雨现在无暇顾及，她转头又看了看周围，抬脚往墙角拾荒者的聚集地走去，拾荒者本来就气照雨把他看中的东西拿走了，现在看到照雨走过来，拾荒者直接蜷缩在了一起，脑袋都埋在了膝盖里。 “昨天晚上，你在这里吗？”照雨开口，那个拾荒者头都没有抬，照雨蹲下了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对方平视，认真的问道，“昨天晚上，你在这里吧。” 拾荒者抬起头来，颤巍巍的盯着照雨，伸出来的手指黑黑的，指甲缝里全都是污垢，照雨看着那两根手指，表情有些冷漠：“昨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拾荒者浑浊的眼睛看着照雨，表情非常的不甘心，照雨盯着拾荒者，拾荒者原本是顶住的，想要照雨给他点报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跟照雨对视，拾荒者越是心虚，到最后，他控制不住转开了视线。 “再问一遍，你看到了什么？”照雨的声音冷冷的，拾荒者抖动了身体，硬是不肯抬头，照雨站起了身，转头向外走去，“不肯说，那就不用说了，也许没几天，那个人就会来找你了，毕竟我们很快就会发布协查通告的。” 拾荒者的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了，但是他还是坚持没有抬头，他不甘心，不过就是几十块钱一百块钱，为什么这点钱都不肯出，既然不肯出，他就什么都不说。 照雨已经走远了，她没有想到这个拾荒者竟然这么硬气，但她也不想理会，毕竟她已经得到了重要的线索，不过就是有些郁闷上辈子这个拾荒者的事不关己，原本是想给他一个教训的，至少现在，他得从他的舒适区搬离了。 果然，被照雨追问的拾荒者在硬纸板上坐了好一会，终于有些不甘愿的站起了身，把自己的东西往怀里拢的时候，他的手颤抖的更加的厉害了，但他的动作很利落，把所有的物件都收拾在一个行李包里之后，拾荒者终于站起了身，挎着他的包，有些不甘心的转过头，狠狠的瞪了照雨那个方向一眼，结果却只能看到照雨的后脑勺，他有些胸闷，他明明记住了那辆车的车牌啊，本来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节约时间 “怎么了？需要我过去一下吗？” 刚刚帮照雨处理大衣的刑警靠了过来，照雨认得他好像是之前跟中队长叫板的那个，局长的小舅子？照雨看着他，淡淡的开口：“没有什么，只是想问问他看到了什么没有。” “他看到了什么吗？”年轻的小刑警刚刚拿着长风衣给物证组，得到了中队长的表扬，现在正是想要再做点表现的时候，一听到照雨有发现了，立刻就有想法了，“照雨姐，要不我去问问吧。” 也许是觉得那个拾荒者因为照雨是女性所以轻视了，年轻的小刑警想追上去，照雨摇了摇头：“他应该没有看到，你要想去看看也可以，但是一会收队的话，你自己记得回来。” 虽然上面有个局长姐夫，但是小舅子到底年轻，如果大家都离开了不带他，他自己再回局里，恐怕就会错过会议了，刚刚还得到了表扬现在就被抵消了，回去肯定会被姐姐收拾得。 上次挑衅中队长已经被告到嫂子那边了，这次再不乖……年轻的小刑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表示自己绝对不干傻事。 “收队。” 需要的都采集完成了，中队长一抬手，其他人立刻就跟了上来，物证组已经撤了，其他的在周围采集信息的队员被聚集在了一起，在车里查看监控视频的队员露出了一个脑袋，看着中队长：“队长，准备好了。” “好。”中队长点点头，转头对着其他的人说道，“上来。” “是。”宽敞的后车厢因为一堆器材和六七个大男人凑上来，顿时拥挤了许多，但是看到了屏幕上清楚的一段视频，所有的人都兴奋了起来，根本没有想过拥挤的事情，而坐在距离屏幕最近位置的中队长抬眼，看到了坐在最靠近外部的照雨，抬起了手：“照专家，你过来这边。” “好的。”听到中队长的话，其他人立刻往外让了，照雨很快抬脚往车里面走，弯腰灵巧的从缝隙里窜了出来，在中队长身边落座，而其他人很快坐稳了，招呼中队长上来的技术人员确认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很快就把电脑屏幕点开了：“队长，你们来看这个。” 屏幕上，晚上十点半的街面上静悄悄的，偶尔有行人走过都是步履匆匆的，已经渐渐寂静下来的咖啡厅大门敞开，店长正把最后两个广告牌推进大门，然后把店门关上了，轻轻的把锁反锁上，又用长长的链条锁锁上，转头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道路摄像头拍到了店长的进行路程，果然是进入了停车场，店长的个人信息都在刑警队队员的手里，停车场很快开出了一辆车，车牌号码正是登记在店长个人名下的车子，从监控上看的出车前座只有店长一个人。 “店长应该是准备回家。”监控屏幕一路前行，一个镜头接上了一个镜头，几乎完全还原了店长的行进路线，看着店长的车一路前行没有停留的回到自家小区大门口，好像没有任何的异样，所有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然后呢？进了小区吗？”耐心的看完了这一段路，却发现没有任何的异样，中队长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总觉得这时间好像是浪费，但技术人员却在这个时候暂停了画面：“中队长，你看这里。” 被停住的是车子正准备进小区大门的店长的车子，从监控摄像头的角度能够看到车子后座上，隐约竟然躺着一个人……人？！ 所有的人眼睛都瞪圆了，刚刚明明一路行来没有任何停留的，什么时候店长的车后座有了一个人？是一开始就有了人吗，出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啊？ 所有人都在疑惑不解的时候，镜头又被继续点开，车子进入小区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但根据另一组队员的回报，小区里有店长的车，却没有店长的人，根据小区里的监控显示，店长下了车，车上并没有人下来，而他转头进了自家楼门的时候，监控到此就结束了。 “那边的队伍说了，因为私密性的关系，小区里不是每个角落都能看到，所以只有几个关键的转弯点才有监控设备，队长你们看，我处理了他们送过来的照片，他停入停车位的时候，后座上好像已经没有别人了。” 没有别人了？那刚刚进门的那个影子呢？ 两张照片被并列排在了一起，越看感觉越奇怪，进小区的时候车后座明明躺了个东西，但是停稳了之后却什么都没有，中队长陷入了沉思，“狡兔三窟”四个字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中队长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们是不是还在那个小区里，只是不在他明面上居住的那个家里。” 照雨轻轻的抬眼看了看中队长，压抑了自己打算称赞一下的冲动，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待着他们发现更多的细节。 “立刻通知二队，找，那边一定还有一个地点，既然他一直没有出门，那个小区里一定有点什么。”中队长一个电话打出去，那边立刻就动了起来，几个人原本就守在小区的小花园里等着，中队长命令一来，立刻把手里的饭团一塞，转头各自为政，立刻去找附近的居民问话。 “队长，那我们现在？” 中队长看着手里的资料，想要好一会之后才开口：“我们去那个小区，一个晚上，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 “好。”几乎都是赞同的，按照目前的线索来看，小区那边确实有问题。 中队长抬手敲了敲车厢板儿，板儿上的小车窗被拉开，露出了驾驶员的脸：“队长，我们回去吗？” “去xx小区。”中队长报了名字，驾驶员立刻定位结束，发动车子，直接往xx小区驶去，拉起了警报，一路畅通无阻的冲到了距离xx小区最近的路口，在即将进入小区的时候，警报被关了，车子也在中队长的示意下，停了下来。 “你们俩去侧门，你们跟我进去。”中队长带着队员往车下走，没让照雨下车。 睁开眼睛的时候，脑海里的记忆还停留在相互调侃，略带颜色的成人话题上，按照惯例，他应该跟人道别或者把人送出门之后，才会梳洗睡觉，但是这部分记忆却完全不在他的脑海里。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忍不住想要爬起身看看，总觉得阳台那边渗入的太阳光线很是刺眼，该不会真的不舒服，所以起晚了吧。 头还有些晕，努力了几下身体也没动，男人皱着眉头有些摸不准状况，下意识的就想要发出点动静来，而紧随而来的喉咙疼痛让男人控制不住闭上了眼睛。 “咳咳咳！” 一边咳一边痛，却又无法不咳，男人在心里懊悔，难道是昨晚回家之后喝酒又受了凉，所以才会这么痛苦？正心神不宁的时候，一阵剧烈的呜咽声传入了男人的耳中，明明自己已经这么痛苦了，却还是没有错过这样的声音。 男人拼命咽了两口口水，止住了咳嗽，身体是动不了了，但是眼珠和脖颈好像还能转动，于是他循声而动，勉强把自己的脑袋移动了六七十度，随后看到了靠墙而立的女孩子身上，女孩子的四肢被拘谨着，固定处就是那堵墙，男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怎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这副模样，在我家里？！ 男人没有问出内心真正的疑惑，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那堵墙的装饰和颜色都跟他自己家里的墙壁有差距，而且更让他介意的是，他对这堵墙还不陌生。 “醒了吗？”正在厨房里忙碌的人走了出来，眼底略带关切的看着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男人看清楚对方的脸之后，记忆犹如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脑海里，他顺路把对方送回了家，对方却邀请他进门坐坐，原本就带着几分小心思的人怎么可能拒绝这样的邀请立刻就跟了上来，却不想只是喝杯水的功夫，自己就失去了视觉……然后一觉大天亮？！ 本来就隐隐意识到有什么不太对劲的男人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那种锐利的疼痛又冲上了头顶，他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略带谄媚的笑容，看着对方说道：“那个，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是不是我喝醉了，做了什么不妥当的行为？” 厨房里的工作准备的差不多了，走出来的人脸上却带着些许遗憾的表情，他伸出脚踢了踢茶几旁的行李箱，语气多少带了几分娇嗔的味道：“要不是时间太紧了，原本不应该这样的。” “什……”男人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两个箱子看上去分明是想跑路的意思，可是为什么要跑路，他不是知名大学的大学生吗？就算是考试作弊也不需要跑路不是？ 人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为了避免让自己被吓破胆，总会尽量往好的方向考虑事情，而这样就导致了在这种情况下还一脸天真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大男人，看上去就像是白痴一样。 “我还没有准备好，警察已经来了，就这样结束总觉得有些不甘心，毕竟我也是花了大气力的，不如我们动作快一点，事情早点解决，我们也早点离开。”这话说的实在有些吓人，在搭配上年轻人那种安详平稳的笑容，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既然，既然时间都那么紧了，我们也可以不勉强啊，下一次再开始，也可以啊。”喉咙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应该是迷昏自己药物的后遗症，墙上挂着的那个女人已经没有办法为自己争取了，他能说话，他得争取啊，总不能把自己交代在这里啊。 “下一次……” 年轻人略带迟疑的看着男人的眼睛，仿佛要从男人的眼看向他的灵魂，男人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就露出了些许讨好的表情，年轻人有些失望，作为事情的最后收尾了，他的话有些多了起来：“是我的错，那样的人，很难找到，也是我冲动了。” “啊？”对身体没有自主权的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没有错过年轻人眼底的你抹血腥之气，他立刻意识到事情糟糕了，忙不迭的开口道，“等一下，冷静一下，你，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思吧，你先听我说说啊。” 年轻人摇了摇头，微微弯腰把自己的箱子打开，箱子轻轻的展开，露出了带着金属色的器具，男人因为躺在沙发上，所以有些看不清楚，反倒是被捆在墙上的女人看到了，刚刚还唔唔唔的她现在就像是被口水堵住了一般，瞪圆了眼睛差点喘不上气来。 “没什么时间了，要么就你聊，我忙，事情差不多结束了。”年轻人从箱子里选了一根铁棍，把手的地方特意缠了几条防滑的布条，年轻人拆了一条布条出来，绕着自己的手心手腕紧紧的缠绕了几圈，固定好了之后，他转头往墙壁上的女人方向走去，金属色的棒子在他身后划过，棒子头上几根锐利的铁钉闪闪发亮。 男人的心狠狠的往下一沉，额头上满满都是汗珠，这是他第一次后悔，后悔自己只凭借面皮就轻易相信了一个人，这一次他能活下去，他以后再也不在咖啡厅猎艳了。 “啊~~~”尖锐的惨叫声响了起来，把男人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他本能的瑟缩了一下，然后视线就被定住了。 被捆缚住了四肢，但到底是健康的年轻女性，如果一直保持着挣扎的状态，她还是有机会脱身的，可是捆缚住女性四肢的皮带竟然被机器缓缓向外拉扯，不但手腕脚腕上皮带在收紧，而且越拉越远，女人显然是疼的，额头上的汗水都带着恐惧的味道。 “你，你在干嘛。” 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她会死的。” “我知道，原本应该是我们两个人慢慢欣赏的，但是时间有点赶，所以，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第二百一十九章 逃窜 “啊！” 疼的又厉害又突然，男人没有想到对方说话间就动了手，一棍子砸下来，他整个人都懵了，那清脆的咔嚓声传入耳中的时候，男人觉得自己的背脊都发冷了。 “嗯，效果还可以。”年轻男人身后持续的传来了女子的惨叫上，面前的男人又一副凄惨的模样，年轻男人很享受这种状态，如果不是因为外面还停着一两辆警车，他一定会拉长这个享受的时间的。 “等，等一下，你得听我说一下，我，我，我……”男人被吓破了胆，在对方动手之前，他还抱着侥幸的心情，但现在却证明他弄错了，一条腿已经断了，刚刚那种失去对身体控制的感觉现在如潮水般的推掉了。 “嗯，你说，我听着。”年轻男人双手执棒，抬高过头顶，刚刚因为砸的点比较合适，所以棒子上并没有多少的血迹，就算是年轻男人把棍子举得高高的，也没有血滴飞溅出来。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你别杀我。”男人控制不住大喊出声，但是年轻男人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砸了一棍子，男人的另外一条腿也应声而断。 “啊~~~啊~~~你别杀我，你别杀我啊。”两条腿都断了，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男人只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像是被车子碾压过去了一般，但是即便如此他必须的忍，要活下去，要有命活下去，当条狗都可以，“我这么爱你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年轻男人在比划着手里的棍子，目标是男人的一条手臂，身后那女人的惨叫声已经渐渐的低落了下去，年轻男人在心里默默数了数时间，知道自己得加快进度了，不能再心软了。 “抱歉，如果有时间，我们原本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但实在是来不及了……”年轻男子放下了手里的铁棍，他是真的喜欢听着这种碎裂的声音，可惜现在听不到了，“虽然你很喜欢我，但可惜的是，在我心里你跟之前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差别。” 箱子里抽出来一柄尖锐的砍刀，跟年轻男子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搭配的点儿，但是当砍刀入手的一瞬间，年轻男子的整个气势都不一样了：“在你之前有个男人……可惜他骗了我……” “不，不，不~~~” 男人的惨叫声响了起来，锐利的寒光直接落在了男人的手腕上。 已经扫过了大半的居民区，依旧没能找到目标房间，重新凑在一起的刑警们脸上都露出了焦躁的神情，中队长的表情有些凝重，守外围的警察们并没有让任何人离开，也就意味着目标们全都在小区里，但是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意味着对方一定被惊动了，对方的手里还有人质，必须尽快找到对方。 “队长。”身后传来了女子的声音，中队长转过头来，之前被要求呆在车上的女子走下了车，表情比他们一个一个看上去好很多了。 “怎么了，有什么新发现？”中队长皱着眉头，照雨把手里的小屏幕递到了中队长的面前，是之前看过的咖啡厅的进出视频，在倒数第三个的位置照雨停住了，指着咖啡厅门口的那个年轻人说道：“这个男人，身上的衣服跟车后座那个男人是不是很像？” 中队长看着眼前的画面，皱着眉头比较了旁边的那张图片，是车子后座上人物最近距离的照片了，不放在一起无所谓，放在一起非常的清楚。 “如果我们要找的房间不是店主的第二个点，而是这个年轻人的家呢？”照雨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底的那抹光芒，中队长的神情微微凝重了一分，立刻就把照片分发下去：“去，找这个年轻人的家。” “是！”换了新的图片，直接从围观人群里抓那种看上去就是老阿姨感觉的居民问话，才不到五分钟就有消息传回来了。 “哎，这不是住我们顶楼的小宁吗？” “是他吧，好像是设计学院的大学生吧，上次我孙子有题不会做去问他，他讲的很好，我儿子还说要请他做家教呢。” “对，有次他在小花园里写生，我看了他的设计稿，真好看，那孩子还说以后要给我孙女设计一套衣服呢。” “你们要去他家，他出什么事情了？行啊，就在我家楼上。” 老阿姨七嘴八舌的把刑警们带到了楼下，刚想跟着刑警们一起往楼上跑，警察们却没有给他们任何的机会，直接拉出了警戒线，挡住了人群。 “哎，你们这是干什么？” “安静！谁在吵闹干扰了抓捕，就以‘干扰公务’罪名带回去拘留，一把年纪了想吃牢饭吗？”中队长不高不低一句话，刚刚还闹腾的老阿姨们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窃窃私语的看着一队又一队的刑警冲了上了，不免有些内心惴惴的。 “嘟~~~嘟~~~嘟~~~” 按响了底楼防盗门上的通话按钮，没有人接听，但是顶楼上的窗户明明是半开的，还有窗帘在飞舞，要说没有人可能性不大，那就意味着躲在里面，不肯开门。 半蹲在猫眼下方的刑警们紧紧的盯着中队长的手，其中有一个略上年纪的男人从身侧的包里拿出了两根纤细的金属丝，小心翼翼的探入了门锁的锁洞口，轻微的拨弄声传入了耳中，如果里面是安静的，恐怕这个声音很难隐藏，但如果里面有其他的响动，就意味着人质危险了。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着，这个房门是时下最推行的a级锁，在扫荡小区的时候中队长就特意调来了最好的开锁匠，开锁老师看了一眼，表示能开，还好不是s级，即便是a＋级的锁，他也可以，只是要花点时间。 细微的拨弄声持续着，开锁老师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房门也应声而开，开锁老师也是老手了，门拉开的一瞬间立刻往后退去，刑警队员们立刻蜂拥而入，血腥的味道也扑面而来，让人下意识的想要呕吐出来。 “怎么……” 中队长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竟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那个他们预料中会躺在沙发上年轻人就站在房间的客厅中，从上到下完全没有任何的伤害，年轻人手上拿着沾满了鲜血的匕首，转头看着冲进他家的警察时，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把手举起来！”中队长一挥手，有人就准备往上冲，年轻人把匕首轻轻一甩，有人正准备抓住年轻人的手腕，另一边几个人把墙上的女人往下扶，皮带被甩到了一边，机器“咔咔咔”的响，中队长皱着眉头看着微笑对着他的年轻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冲了上来，中队长猛然大步上前，就想扣住年轻人的手腕，结果年轻人突然就那么往后一窜，中队长看到了年轻人腰间的锁扣。 “怎么回事！” 眨眼间年轻人消失在大大敞开的阳台窗户口，刚刚还忙着救助房间里伤员的刑警们回过神来，纷纷向阳台窗口扑去，但已经太晚了，年轻人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而楼底下，还是一群看热闹的大爷大妈，并没有坠落在楼底。 “人呢？！”中队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有人就这样随便消失了，那是人吗，是鬼吧？！ “在隔壁楼！”终于有楼底的人反应过来，没有人料到那个年轻人在家里竟然装了这么个小道具，那些人解救了墙上的那个女性被害者，也许救下来的方法有一定的顺序，刑警们没有按照那个顺序，自然就触动了逃生的机关，年轻人直接被弹出了窗外，窗户外面又有些隐形的小设备，在众人晃神间，他已经窜到了隔壁楼上。 “抓住他，让救护人员上来！” 中队长真的是准备往阳台外窜的，但是身后的手比他的动作更快，腰被人一搂，根本没有办法往外跳，而且中队长也意识到就算他窜上去了，那个年轻人也不会给后面追击的人留下借用的空间，中队长直接转身往外冲，下楼梯几乎都是一层一层往下跳。 清风拂面，身上的血腥气褪去了许多，年轻人的脚步不停，喉咙口往外翻滚着热浪，年轻人抬手挥了挥，指尖的血滴飞溅出去，轻轻松松就跨过了两栋居民楼。 “抓住他~~~” 脚底下传来了远远的喊叫声，年轻人笑得有些自在，他在这个小区里住了三年，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整个小区探查了一遍，在这三年间他在逃亡路线上各种搭板儿，虽然没有完全跑过整条道，但是每次安装完一个连接处，他都会试跑一段，而他最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一次都没有跑过在生死逃亡之间猛烈的奔跑，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 身后的追击似乎越来越远了，年轻人的嘴角浮现出了笑容，这个小区隔壁是一个学校，再过去就是一片开发地了，年轻人在那边停了一辆备用的车，只要跑到那边去，这些人再想找到他，三五年都算少的。 小学校区已经映入了年轻人的眼帘，小区顶楼的高度跟小学的室内运动馆一般高，当初探查的时候，年轻人觉得自己应该很容易就能跨过，所以他并没有搭新的板，然后他就看到了小学室内运动馆的顶楼上，竟然新修了一圈围栏。 年轻人只楞了一秒，立刻就抬起脚飞了起来，他都已经跑成这样了，突然停止会导致整个人飞出去，下面好不容易甩掉的人现在也会追上来的，年轻人觉得自己飞翔在半空中，这种自由的刺激比的上他刚才在房间里的那种血腥刺激感，实在是太给劲儿了。 年轻人相信自己的实力，眼神掠过那突如其来的防盗网，年轻人觉得自己计算的刚刚好，扣住防盗网，翻身，直接从半空中越过，完美的简直无可挑剔。 年轻人刚刚才把手指扣在防盗网上，一个阴影突然笼罩在了他的头顶上，年轻人楞住了，原本准备用来翻网的力道也改变了方向，直接把自己扣在防盗网上，犹如一条巨大的壁虎。 “你是谁？”年轻人开口的时候，冷风呼入了他的喉咙里，急速的奔跑之后再开口，整个人咳嗽的厉害，但是他脸上那种狰狞的笑容却让人有些如鲠在喉。 “好玩吗？刺激吗？” 防盗网上的年轻女子蹲下了身子，明明是站在防盗网拇指粗的栏杆上，但那个女人上上下下蹲蹲起起的，竟然如同如履平地一般。 “好玩~~~” 年轻人露出了白生生的牙，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把疲惫往外推了推，表情可爱了几分，“能让我先下去吗？” “不行。”照雨摇摇头，回答的很认真，“那个女人从墙下解下来的时候四肢已经彻底废了，她都能挂那么久，你挂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你现在摔下去，大概也就是个半身不遂，跟你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差不多。” “啊，你认识他们吗？”年轻人似乎听出了照雨语气中的情绪，有些小得意的说道，“我也不是特意挑选的，只是他们刚好撞上来。” “那个咖啡店主，应该是真的喜欢你吧。”这句话，上辈子照雨没有机会问，这辈子刚好有点时间，照雨问出了口。 “谁知道呢？毕竟还有那个女店员在，再说了，就算他真的喜欢我，我就要回应吗？”这话有点冷血冷情，照雨却不意外，毕竟上辈子经历过一次，这个男人在生死关头的时候，会把自己最爱的人推出来当替罪羊的人啊。 “那上次的男人呢？那个为了你，亲手把自己情侣埋葬的男人，他应该是爱你的吧。”照雨一脸的天真疑惑，却是可着年轻人的软肋猛踹。 年轻人看着照雨，在她的眼底看出了她对自己的厌恶，所以那个天真疑惑什么的，也是她表演出来的，她知道自己的底细！ “亲手埋葬？不是他给你们的线索讯息吗？” </br> </br> 第二百二十章 拭目以待 年轻人的脸上渐渐沁出了汗珠，是那种剧烈运动之后猛然停住的汗水，年轻人显然平时也有运动，所以出的几乎都是热汗，扣在防盗网上的手指尖渐渐的泛白起来，看上去有些辛苦。 照雨原本是蹲在防盗网上的，看到年轻人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情绪，她又缓缓的站起了身：“这样啊，到现在你都觉得他是为了出卖你才把自己的伴侣埋葬在河道里的？” 年轻人从下往上对着照雨的眼，他分明在照雨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轻蔑，年轻人楞楞，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刚刚还那么坚信的人现在却有些拿捏不准了：“你什么意思？” 照雨居高临下，淡淡的看着年轻人，耳边传来了喧闹声，刑警队的人终于追上来了，照雨却不能继续蹲在这里，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照雨这个模样都够引人瞩目了，虽然可以解释，但能不麻烦就不麻烦了。 “你……”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年轻人再次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却不提防照雨猛然伸手按在他的背脊上，并没有那种奇怪的痛，就是有种压制感从自己的背脊上一闪而过，然后年轻人发现自己的手不酸了，汗不冒了，就像是一块砖头一样，被水泥糊住，贴在了防盗网上。 “在这里，在网上！” 刑警队跑的最快的追上来了，一抬眼就看到了挂在网上的年轻人，四五层楼的高度，一旦摔下来，死是死不了，但是半身不遂是肯定的，站在建筑物正下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确认对方是被吓傻了不敢动了，稍稍放心了几分。 “消防云梯能进来吗？” “出示证件进小学吧，那边有个窗户，体育馆里应该有急救绳。”按照京城教育教学场馆常规规定，应该配备超过十米的急救绳。 “消防车过来至少要十分钟，进去看一下吧。” 中队长下了命令，其他的人立刻跟进，几个人守在楼下，几个人出示工作证进入了学校，体育馆的钥匙在体育老师那边，备用钥匙在教导主任办公室，今天是工作日，但是主任出校去开交流会了，又联系学校的其他领导，辗转拿到钥匙跑过来，前前后后的时间也花了七八分钟，估计消防警出门时间也差不多了。 “急救绳。”在符合标准的柜子里找到了想用的东西，两个刑警将急救绳打出救生节来，一个套在自己的身上，一个在前面可以套在被救护者的身上，后面一长串的绳尾方便几个成年男人拉拽，学校知道自己墙外有一个通缉犯也很着急，几个强壮的体育老师都靠了上来，帮着刑警队员们拉住了绳尾，最强壮的那个甚至把绳尾结在了自己的腰上。 “小心点。”从五楼的窗户爬出去，跟防盗网还有些距离，上阵的是刑警队身材最灵活的一个小子，从窗户口窜出去的时候像一条大蜥蜴，看他动作非常的灵巧，虽然心里还为他捏了一把汗，但还是得做。 小个子刑警顺利的靠近了年轻人，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状况之后，他皱着眉头开口：“能抬一只手吗？” 年轻人瞪着小个子刑警，张不开嘴也动不了身体，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回事，如果能动的话，他直接就能跑了好吗？ “吓傻了？”明明长的不难看，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心底发毛，小个子刑警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这个男人身上的血案，下意识的告诉自己要警惕一点，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去给他套上，你们拉着点。”小个子刑警扬声喊道，在他后面四五个大老爷们立刻应声，而守在楼下的刑警也接过了居民们送来的床单，三层拧住，拉开，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的大小。 “小心点。”上上下下的人关心的都是自己同事的安危，墙上挂的那个，能说话就说，不能说话也是罪责难逃。 小个子刑警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双手必须给嫌疑犯套上锁扣，他下意识的将所有的重心放在了两只脚上，尽量探出了身体，但是因为嫌疑犯的不配合，小个子刑警找不到挂上对方腋下的空挡，为了能更稳定得把绳子挂上对方的身体，小个子只能再抬一只脚，踩在防盗网边缘的搭扣上，但是那个搭扣太小了，小个子刑警好容易才把年轻人的一只手从防盗网上扣下来。 也许是因为惊吓过度，嫌疑人的身体已经非常的僵硬了，小个子刑警把他的手指从防盗网上掰开一点缝儿的时候，他也一动不动，小个子刑警的笔尖上都是汗，唯一有支撑点的脚也在颤动的边缘，再不往前一点真的够不着了。 “我松了！” 把急救绳挂在防盗网的挂钩上，小个子刑警微微用力点脚，整个人就向着防盗网的方向荡了过去，站在房间里的五个成年男人下意识的绷紧了手臂，肌肉鼓鼓囊囊的，显然是使了大气力。 小个子刑警虽然个子不高，但是他到底是个成年的男人，体重超过六十五公斤，再加上网上挂着的那个，两个人在同一个急救绳上差不多要一百五十公斤的重量了，每一个男人平均分到三十公斤的重量，而且那个绳子还有可能要荡来荡去。 果然，小个子刑警一松手，绳子就晃荡了两下，楼下响起了一片喧哗声，小个子刑警无暇顾及其他的，抓住机会把绳子挂进了防盗网上年轻人的手腕里，但事情绝对没有完成，如果这个时候年轻人脱力掉落，很有可能会折一条胳膊。 “小心点。” “慢点动。” 相较于小个子刑警的谨慎，站在下面的刑警就没那么多想法了，反正这小子摔不死也摔不傻了，当然是自己人更重要，纷纷开口提醒小个子刑警，甚至很想告诉他直接让那小子摔下来也没事，反正最多就是断一条胳膊。 “等我一下。”小个子刑警还是老实，成功的开了一个好头，他稍稍缓了缓劲儿，然后伸手抓住了套在年轻嫌疑人手腕上的绳子稍稍用力，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往上挪，挪到腋下之后再继续把绳子拉开一点，准备把年轻人的脑袋往绳子里套，只要成功的套入头部，再扩大一些，锁住了胸口，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别着急，慢点。” “房间里的拉紧。” “挂钩，挂钩是不是在晃？” “床单准备好。” 照雨站在人群最后，眯着眼睛看着防盗网，手心扣着一枚米粒大小的石头，那个个子小小的刑警还在努力，已经把急救绳套过了脖子，正准备往另一条胳膊的腋下套，照雨稍稍有些后悔，刚刚跳下来的时候，应该把这个家伙从五楼的高度踢下来，落在二楼雨棚上就好了。 小个子刑警此时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专心致志把急救绳往嫌疑犯身上挂，而且挂的一丝不苟，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疲倦了。 “可以了。”当小个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急救绳拉紧，从嫌疑犯腋下收紧之后，他本能的蹬了一下墙壁，而承受着一百五十公斤以上重量的防盗网挂钩终于承受不了了，发出了“咯吱”一声，金属片随即向地面弹落。 围观在下面的人群里发出了惊呼声，而就在这个时候照雨手里的石子被弹了出去，内力裹着石子敲在了嫌疑犯的穴道上，刚刚还僵硬的像尸体的身体突然颤动了一下，早就疲惫的手指也扣不住防盗网，再加上之前一直胡思乱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嫌疑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接向外翻了出去。 “抓住了！” 小个子刑警忘记了自己也是被人拽的，几乎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拽犯罪嫌疑人，两个人犹如钟摆一样直直向下坠落，好在房间里的五个大男人后面又追加了两个工作人员，急救绳很快被拉紧了，小个子刑警只觉得自己胸口一紧，什么也拉不住了，而那个落在绳子末梢的犯罪嫌疑人，因为强烈的疲惫感，从高处坠落的时候直接陷入了昏迷，从五楼当到一楼二楼之间的时候，立刻就被地面上的刑警抓住了腰，牢牢的控制了起来。 “上面的小心放！” 于是拖上去，不如放下来，中队长微微提高了音量，丹田用力，声音洪亮，楼上的人很快的反应过来，一点一点的往下送，原本预估是十米的急救绳，现在看来应该是二十米左右，打了两个结之后还能顺利的放到地面上。 昏迷过去的犯罪嫌疑人看上去很孱弱，两个刑警队员压着他，并没有着急叫救护车，反而更加关心半空的同事，等到人下来，绳子收好，几个人才缓过神来，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地上的那个男人身上。 照雨站在人群之外，仿佛隔离了一切，上辈子手上沾染了超过十个人鲜血的男人现在躺在水泥地面上，脸颊和身上都是尘土，手指尖也有些破损，身体上的肌肉酸胀损伤也不会少，也许没有料到自己这么聪明会这么早就被抓住吧，可以理解他现在躺在地上装晕的理由，但是不能接受。 “叫救护车吗？”有人开口在问，照雨微微挑了挑眉梢，手掌中的碎石子稍稍弹了弹，转到了手指尖，只要中队长点头叫救护车，她就弹那小子的麻筋。 “不用，给我一瓶矿泉水。”显然中队长也不相信嫌疑犯是真的晕了，简简单单一句话，身边已经有人把矿泉水瓶子递了上来，中队长拧开了瓶盖，没有丝毫停留的往嫌疑犯的脸颊上浇去，嫌疑犯咳嗽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中队长有些遗憾的停住了手，把矿泉水瓶子盖紧，轻飘飘的开口道：“带回去，紧急提审。” “是。”嫌疑犯抓住了，现在进行时的案发现场发现了，两名被害人虽然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但至少命保下来了，距离前两次的连环案才三两天，今次的犯罪报告怎么写都不会出错，中队长的心情却算不上有多好。 刑警队的队员们压着嫌疑犯往小区外走，看热闹的的大爷大妈们盯着那边没转眼，窃窃私语的毫不掩饰，中队长却落在了最后，走到了一株大树下，看着带着大大的金属框眼镜，抬着视线不知道在看树上的什么东西的照雨。 “你不跟我们回去吗？”没等住的是中队长，刚刚开口说话，他就有些后悔了，照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镜看了过来，透过镜片，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内心最深处。 “先不过去了，应该没有我什么事情了。”照雨的话音落地，中队长觉得自己的心狠狠的往下沉了沉，但是他努力让自己不要表现出来，看着照雨的表情，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也行，有需要我们再联系你。” 照雨的视线从中队长的脸上转移到了那棵大树上，就在中队长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可以聊的话题准备撤退的时候，照雨开口了，语气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淡漠：“你知道吗？我们之前发现的那具尸体的主人，他原本是真的准备帮嫌疑犯处理掉自己的朋友的。” “朋友？不是情侣？”同样的纹身，怎么会没有什么意义？ “友人以上，爱情未达，河道淤泥里的那个用了真心，后面的那个，真心是对着这个凶手用的。” “那这个嫌疑犯也太白痴了吧。”中队长简直不敢相信有人会这样自断臂膀，把愿意跟自己一起杀人放火的追随者干掉，这得变态到什么程度啊？ “他不知道，确切的说，在他还没有完全确认对方无害的时候，被我们给打乱了步调。”照雨摇摇头，“他绝对不是一个愚蠢的人，等你审讯他的时候，你就能明白了。” “他还能抵赖？”中队长不相信。 照雨的嘴角浅浅的上翘，并不是一个笑意：“我们拭目以待。” </br> </br> 第二百二十一章 屈打成招 “姓名。” “朴群恬。” “年龄。” “二十岁。” “职业。” “xx大学在读大三学生。” 年轻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抹困惑的神情，“警官，可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发生在你家的事情，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审讯的警察露出了严厉的表情，年轻的男人却有些苦恼的抬手扶着自己的脑袋：“我最近在准备一个论文，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回家了，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人被困在你家的墙上，四肢撕裂伤严重，未来可能一辈子都要躺在轮椅上，一个人躺在你的沙发上，被你划拉的像开了花的巨型多肉，你现在给我说，你不知道？”一沓照片被甩了出来，犹如一支动画片一般在年轻男子的眼前平铺开来，年轻男子有些震惊的看着那些照片，好一会才发出声音：“不是的，这个，这是什么，这是我家吗？” 年轻男人好像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自己的家一样，他有些不确认，甚至伸手去把照片拨弄开来，仔细的看了看，随后脸上露出了惊惧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警察看着全盘否认并且一脸惊恐的年轻男人，心头隐隐有些糟糕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抬起了眼，看着年轻男子身后的那堵墙。 中队长沉着脸，从观察室里往里看，他没有想到照雨竟然真的说对了，这个男人果然是打死不承认，而且还表现的这么无辜，就好像撞开门时他一手的鲜血都是骗人的，假的。 审讯的警官也是老手了，因为中队长提防着对方的异样，特意派了他，也算是把照雨的提醒放在了心上，但结果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乐观，这个男人真的是打算装傻到底了。 审讯的警官得了中队长的提醒，心里有准备，但没有料到对方竟然这么难缠，要不是早有准备，他真的会心生怀疑，是不是刑警队这边出了什么问题。而现在，面对狡猾的对手，审讯警官稍稍抬起了眼，把另外两张照片放在了男子的面前，照片里面出现的，是男子被抓捕时的情景，他的双手还沾染着鲜血，看着进门的警官们眼神带着清明，没有丝毫的迷茫。 “怎么……”年轻的男人又露出了那种不敢置信的表情，审讯的警官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他毫不客气的乘胜追击，想要彻底的击溃年轻的男人：“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你吗？” “我不知道……”年轻男子的声音很虚弱，就好像他真的不知道一样，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审讯的警官毫不犹豫的拿出了自己的气势：“你不知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知道？这些都是你的受害者，这些都是被你杀害的人，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吗？” “实话……说什么，我真的我不知道，我今天早上才刚刚回家，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可以去查监控，查别的，随便什么都好。”年轻男人拼命的摇头，有什么液体飞溅出来，就像是即将碎裂的瓷器一般。 “我们当然会查，但是你就在犯罪现场，你的双手沾满了受害者的鲜血，你没有任何可以为自己辩驳的理由！”审讯的警官给出了最后一击，年轻男人终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惨叫了一声：“不，不是我！” 成功了？ 审讯的警官还来不及高兴，年轻的男人直接翻了白眼，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 “叫医生！” 根据规定，刑警队在审讯的时候是有医生常驻在外的，随时待命，年轻男人是今次连环杀人案的重要嫌疑人，刑警队准备了内科外科各一个医生，他刚刚才晕过去，外面的医生就应召而入，两个人很快查看了一番，转头对着面沉如水的审讯警察报告道：“精神冲击太大，晕过去了。” “血压和脉搏还算正常，醒过来可以继续问话。” 两个医生都恪尽职守，甚至还把一支醒脑的软膏放在了审讯桌子上：“他再晕，可以用这个。” “行，谢谢。”点头致谢，让两名医生出去，审讯的警察皱着眉头盯着桌子上的软膏，他是真的想动用这条软膏，但是后续怎么处理他还没有想好，对方已经打定了主意准备狡辩到底，光靠现场的证据他根本什么也不承认，是继续强逼下去，还是转头去拿更加打脸的证据？ 审讯的警察不是很确定，他抬手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放下茶杯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墙壁那边传来的敲击声，审讯的警察没有任何迟疑的，抬脚就往外走。 中队长一直站在观察窗前，看着自己的得力干将从审讯室走出来，走到了自己的身后，中队长开口，语气非常的凝重：“监控视频找到了他的踪迹，他确实是在今天早上五点半的时候，进的小区。” “怎么可能？那昨天晚上在咖啡厅店主车子后面的人是谁，看背影就是他啊。”审讯的警官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会出错，那个年轻的男孩子实在是太会演了，跟他对上的人一定会吃苦头。 “你也说了是背影，今天早上的监控视频是正面，技术人员还在确认他的行进路径，一旦确认他真的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话，那就意味着他有了不在场的证明，或者是说，有了‘疑证从无’的依据。” 中队长的话让人很丧气，但这就是事实，审讯的警官不甘心，他也是跟着大家跑进跑出大半个月了，怎么能忍受大家的苦心都白费了。 “我再去审他！”从中队长的肩头看过去，刚刚还昏迷的男子现在似乎回过神来，缓缓抬起眼打量四周的模样带着说不出的迷茫，审讯的警官立刻就想转身出去，却被中队长伸手挡住。 “等一会。” “队长？” “等一会，让我再观察一下。”中队长心里自有计较，并没有详细的告诉自己的队员，审讯的警官忍了忍，随意拖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中队长的脑海里还回忆着照雨的话，那个女孩子没有跟自己回队里来，但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实现了，这个男人果然不是束手就擒的那种个性，如果一会真的确认了行进路线，他们接下来就会非常的被动了。 中队长在心里琢磨着对策，脸上却不显露出来，刚刚有些焦躁的审讯警官现在平复了心情，开始认真的思考着对策，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观察。 审讯室里，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年轻男人有那么一瞬间表情是空茫的，然后打量四周，仿佛回忆起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他有些惊惧，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在垂下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桌子上摊开的那些照片，立刻本能的闪躲了开来，环抱住自己，整个人在椅子上缩成了一团。 “演的真好！”审讯的警官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味道，中队长点点头，赞同了审讯警官的话，正是因为年轻男人任何一点都恰到好处的反应，让人更加肯定了他的嫌疑，只是最重要的依旧是证据，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搭！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技术组的反馈，随着时间的流逝，审讯室的年轻男人轻轻的抬了头，求救的眼神四下打量着，似乎在寻求帮助，而就在年轻男子双脚着地似乎准备向外打望的时候，技术组的消息也传了过来，确认了年轻人的行进路线，凌晨四点从学校二十四小时的图书馆走出来，带着书包和书，看上去是熬夜一晚的疲惫，因为学校宿舍还没有开门，所以只能回到自己校外的住所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队长。”这是在是太坑人了，审讯的警官忍不住开口，“他一定是凶手，但是现在……” “我知道。”中队长吐了一口气，看着审讯室里蠢蠢欲动的年轻男子，中队长缓缓的开口道，“你先去跟他聊一聊，不要太放松，但也不要太高压，让他尽量多说一点话。” “好。”审讯的警官点点头，中队长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了起来，中队长的脸色不太好，但是也不太差，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子淡淡的招呼声：“中队长。” “你说对了，他不肯认罪，还有一份视频监控显示他凌晨四点才从学校的图书馆走出来，这样他的嫌疑就小了很多。”中队长寥寥数语将最新的线索说了出来，询问着专家的意见。 电话那头，女孩子的声音不见波澜，显然是早有准备的：“那他什么时候进的图书馆？他到家之后又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装置安装在他的腰上，为什么要逃跑，还逃跑的那么执着？” 女孩子的问题，中队长是赞同的，但是他把自己放在年轻男子的那个角度上，这些事情也全都是可以解释的，同样的证据两张嘴，各人有个人的说法。 “我可以安排人问这些问题，但是我觉得他应该能自圆其说。”中队长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拢，电话那头的女孩子却传出了一声轻笑：“他说的越多，错的越多，现在就跟他纠缠今天早上的案件吧，我这边还有一点事情，大概三个小时之后过来，能等我一下吗？” “可以。”中队长点点头，别说三个小时了，五个小时六个小时都可以，拖延时间么，他们早就驾轻就熟了，“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完全不提前几起案件的消息？” “嗯。”女孩子干脆利落，“等我来再说。” “好。”中队长点点头，没有挂电话，电话那头的女孩子也习惯等别人先挂电话，结果没有等到忙音，她迟疑了一下，继续开口问道：“队长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中队长捏住了手机，电话那头的女孩子确认中队长确实没有事情了，直接挂掉了电话：“那队长一会见。” “好的，一会见。”耳朵里传来了忙音，中队长轻轻的开口回应了一句，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观察窗里的情景：年轻的男孩子已经回过了神，坐在他对面的审讯警官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只是搭档他的警员，从一名女警换成了一名男警。 “警官先生。”从两名警官进门到现在，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年轻的男子等待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请问刚才那位女警官呢？” 审讯的警官抬眼看了看年轻男人，没有开口说话，年轻男人的视线从这个警官身上转到另一个警官身上，然后再转回来，他有些讷讷的开口，似乎非常的窘迫：“不会是因为她刚才给我倒水吧，警官先生，请不要为难你的同事。” “她是我们的同事，我们有自己的处理方式，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你自己，刚刚我们谈论的问题，你不打算交代了吗？！”主审的警官从自己的上级那里得到了指示，审讯起来依旧的义正词严，看上去就是认定了年轻人的罪行，但偏偏又拿不出什么实质的证据，只能不停的让他自己交代。 年轻的男人似乎平静了下来，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可以说什么，他有些无奈的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伸手轻轻的端起了面前的纸杯：“警官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我要交代什么，我是无辜的，请你相信我。” “那样的现场，怎么相信你？” “那样的现场，才正应该相信我，任何人看来，我都是被栽赃陷害的啊。”被确认身份为“朴群恬”的年轻男子抬手揉了揉脸，疲惫到了极点，“警官现在，你们真的不是在浪费时间吗？如果你们不是在浪费时间，就是打算屈打成招了吗？” 第二百二十二章 恶魔 审讯的警官实在气的很，真的很想提之前的两个案件，但是又想到自己进来的时候顶头上司的嘱咐，他只能忍了忍，继续追究年轻男子在案发现场时的表现，他的微表情多少有些生硬，年轻男子觉察到了，他的面部表情比审讯的警官控制的好，除了眼神微闪之外并没有任何异样。 站在观察窗前的中队长觉察了，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沉，自己这边还没有进展，但是审讯室里的那个嫌疑人，却好像已经抓到了他们的小尾巴。 审讯还在继续，但是占据了心理优势的嫌疑人再没有心虚的感觉，不但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审讯警官的问题，甚至还反过来给对方提出建议，一副我是为你好你不要误会很多事情我们可以谈的表情。 中队长有些看不下去了，捏着拳头转身准备往外走，刚走出审讯监控室，迎面就看到了从大门口绕进来的照雨，老实说他一开始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面容，但是自己组里的那些小子们蹦跳的凑上来，浑身上下都开始“卟啉卟啉”的闪亮亮的时候，中队长只觉得头痛。 “照雨，跟我进来。”中队长原本往前走的，直接左转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被点名的照雨点了点头，冲着周围的年轻男人摆摆手，跟着进了办公室。 “老大怎么了？又便秘了吗？” “应该没有吧，不过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会不会是审讯不顺利？” “有可能，我也觉得，老大肯定是便秘了，中饭帮老大叫盒青菜吧。” 几个年轻的刑警偷偷说了自己顶头上司的坏话，领头的还是刑警的小舅子，几个人胆子也大，引得其他的老刑警纷纷侧目，他们也不怎么在乎。 办公室里，中队长觉得自己的鼻子尖有点痒痒，但他自诩抵抗力强大，也没有放在心上，稍稍把想打喷嚏的感觉往下压了压，他认真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照雨：“照雨小姐，现在审讯室里的情况不太好。” “他不肯承认是吗？”照雨的语气和态度都表明她早就预料到了，中队长微微动了动眉头，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但是他又说不出具体的感觉，只能等着照雨接下来的回应。 “嗯，而且他的不在场证明算是成功了一半。”中队长的话还是留了几分余地的，照雨明白中队长的意思，上辈子那个朴群恬比现在还要内敛，根本看不出是一个手握十几条性命的男人，而且因为上辈子那个帮手的缘故，他甚至都不需要说出任何辩解的言语，帮手几乎帮他全部垄断了所有的罪名，并且死无对证。 那是一场异常惨烈的审讯拉锯战，每一次那个朴群恬能取保候审的时候，照雨和她的队伍就又抓住了一条线索，把朴群恬留了下来，然后又是四十八小时，七十二小时，整整三个礼拜，普通人这样在拘留所都快疯了，那个年轻的男子却永远都是一副整洁干净的模样。他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了他的心理强大，精神变异，但最终定罪的，却是从那个帮手的伴侣的身上找到的。 “我来吧。”照雨站起身，手边拎着一个小小的布袋，这是中队长第一次看到照雨携带这种女性的手包，他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 “你要进审讯室？”视线一划而过，中队长还是抬起眼来跟照雨对视。 “嗯，我进去看一下，你们可以在旁边看的。”照雨显然非常熟悉刑警队的这套工作流程，她刚话音落地，中队长的回应就紧接而来：“我跟你一起进去。” “好。”有些奇怪中队长的急切，照雨疑惑的看着他，点了点头，“那我们进去吧。” “好。”中队长站起身，走在照雨的前面，穿过走廊，推开观察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半人高的观察窗里的状况，审讯的警官已经脸红脖子粗了，那个年轻的男人还是淡淡的，没有任何的动容的模样，他的语气和神态都那么的平稳，仿佛他是世界上最正气的人。 “出来吧。”拿起了观察窗前的耳麦，中队长下了指令，里面正在跟朴群恬说着什么的审讯警官猛然收住了话头，他的情绪已经累积到了极点，如果中队长的命令再不来，他不排除自己准备动手的冲动。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顽固抵抗没有任何益处的。”审讯的警官伸手端着了自己的茶杯往外走，跟在他记录的那名年轻警官也带着所有的文件跟了上去，朴群恬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底的闪烁：看来游戏时间结束了，接下来是重头戏。 审讯室安静了几分钟之后，房门依旧没有动静，朴群恬稍稍向后靠了靠，整个人有些舒展开来，虽然明知道对方肯定在盯着他，但是朴群恬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个刑警队的人他都接触过了，没有什么值得提防的对手。 正在琢磨着自己刚刚的言行有没有什么过于出挑的或者是疏漏的，被对方挖出来之后应该怎么应对，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朴群恬抬起头，整个人的神情突然就那么僵住了。 刚刚还走在前面的中队长不知道何时走到了照雨的身后，因为身高比照雨高了大半个头，所以他轻而易举的就捕捉到了嫌疑人的表情，那种发自内心的害怕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害怕？这个几乎可以说是称霸审讯二号室的年轻男人竟然会害怕，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到底做了什么，他们见过吗？ 照雨并不意外朴群恬的反应，严格说起来，他的被捕落网就是因为照雨，在刑警队里呆了这么久，几乎占据了所有的优势，现在却见到了自己，照雨就是故意这个时间点来的，就是想让朴群恬情绪上有冲击，这样她接下来的问题才好问。 “朴群恬？” “……”年轻的男子看着照雨走进来，坐在自己的正对面，而那个明显是领导级别的刑警却坐在了记录员的位置上，朴群恬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咽了一口口水，喉咙干干的，然后是略带迟缓的反应，“是。” “二十岁xx大学大三学生，今天早上从图书馆赶回家，发现家里的异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锁住腰部，满手的鲜血是因为想要救助躺在家中沙发上的伤员，结果没有提防警察们闯进门来。”照雨显然是看过之前审讯记录的，简单明了的把两方的论点和朴群恬辩解的话语都总结出来了。 可以看得出来，朴群恬还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虽然知道照雨在说什么，但是他的精神跟他的理智是错位的，他张了张嘴巴，又一次没有说出话来。 中队长一直盯着朴群恬，没有错过他的任何一个神态变化，刚刚还被高压审讯却丝毫没有失态还应对有余的人，现在不过是对着照雨，不但找不到合适的应对，甚至还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中队长眯了眯眼睛，继续站在了旁观者的角度上，观察着两个人。 “十一月三十日，你在哪里？”确认了对方的身份，照雨开始了提问，第一个问题的讨论跟审讯的警官几乎一模一样，熟悉的套路让朴群恬终于平静了几分，虽然开口时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嘶哑，但绝对是正常的回复了：“我在学校图书馆，然后上课，正常的校园作息。” “我问的是早上。”低头看了看记录本，追加的问了一句，“早上六点到八点。” 这个时间很明确，正常的大学生在这个时段不是在睡懒觉就是在吃早饭准备上课，刚刚审讯的警官也问过，朴群恬跟干脆利落的给出了在寝室睡觉的回答，但是现在问问题的人变成了照雨，朴群恬却没有回答，还是直愣愣的看着照雨。 “朴群恬。”照雨抬眼看着朴群恬，眼神非常的清明，就是没有在怕的那种感觉，朴群恬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轻轻的开口道：“那天，有人约我出去吃早餐，所以我不在学校。” “！” 在观察窗后面的原本审讯的警官一脸懵，刚刚这个问题他问了足足三遍，这个男人每一次都回答他在学校，而且表示他是自己一个人，不确认有没有人能看到他，不确认学校的视频能不能监控到他，但他可以保证自己没有离开过校园。 毕竟是一所市级的大学，上千的学生和几百名工作人员，单从学生卡里肯定是没有出入校门的记录，但是人真的有没有离开，谁也不能保证。 虽然辛苦，但是技术人员还是在处理这部分数据，审讯的警官吐了一口气，盯着那个嫌疑犯，脑海里琢磨着他这样转变的原因，如果说是因为这位心理专家才转变的，总觉得有些不太合理。 “谁约你吃的早饭？”照雨看了看审讯记录，继续按照流程问道，“你在之前的口供里不是这样说的。” “刚刚问的太频繁了，我有些迷糊了。”朴群恬并没有任何的心虚，反而有些小抱怨的说道，“你们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我差点就要吐了。” 这是朴群恬第一次表现出承受压力过大的感觉，偏偏却是在最没有威胁力的照雨出现时，照雨知道注视着这一切的警察们心理多少都有些怀疑了，但是她还是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谁约你吃的早饭？”照雨再问了一遍，朴群恬抬手托住自己的腮帮子，看着照雨的表情有了几分刚才的那种放荡不羁：“不记得了，我等了一个小时没有人出现，我就回学校了。” “回学校的时候，车子出了问题吗？”照雨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个问题，中队长的眼睑微微抬了抬，想到了之前被他们带回警局的那个小贩老太太，是不是应该把她叫来认认人？ “车子？”朴群恬一脸的空茫，“我没有车子啊。” “哦。”照雨点点头，不知可否，中队长的表情又不太好，他们明明问到了对方有车子的，当然，车牌因为没有留心的关系，只知道是本地牌照。但是照雨就这样一晃而过，实在有些不太合理。 作为记录员，中队长一直恪尽职守完成他的工作，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忍住，看了照雨一眼，照雨却仿佛无知无觉，倒是朴群恬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十一月二十五日，你在哪里？”照雨问了下一个问题，却是之前审讯官没有问的问题，但即便如此，照雨还是认认真真的翻看着手里的审讯记录，仿佛里面有非常重要的东西。 “十一月二十五日。”朴群恬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观察窗前的审讯警官有些紧张，似乎是担心照雨被对方给糊弄过去，“我有点记不太清楚了，那边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嗯，大概就是热恋的小情侣中有一个人背叛了另一个人，跟随着恶魔的脚步葬送了深爱着自己的那个爱人的一天，我想那个恶魔，原本应该是很得意的。”这是照雨进入审讯室里，第一次话里有话的开口，中队长的眼神犹如x光线一般牢牢的盯着朴群恬，期待着他的反应。 “恶魔”两个字似乎触动了朴群恬，一抹浅浅的笑意划过了他的嘴角，这是这个白净的年轻人来到这间审讯室里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也许是环境的原因，也许是之前他的反应太过正常了，这个笑容让他整个人都阴森了起来。 朴群恬不开口，只是笑容，却让周围的人感到了莫名的压力，有那么一瞬间中队长觉得朴群恬的恶意是直扑照雨的，偏偏照雨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还在期待着朴群恬的回应。 那种如有实在的炫耀挂在朴群恬的脸上，照雨不催他也不着急，直到他畅快结束了，他才轻轻的开口，语气还是那种害羞的内敛：“恶魔？谁，是名字，还是代号？” 照雨轻轻的放下了手里的记录，正视着朴群恬。 第二百二十三章 非常的麻烦 宁静而昏黄的灯光从窗口隐隐透出，年轻人的步履轻盈了起来，他想着今天刚刚得到的升职加薪的通知，想着跟爱人约好了安排年假好好出去玩一场，想到了之前两个人闲聊时看的旅游简介，他的步伐越发的轻快起来。 走进了楼道，拿出了钥匙，应急灯亮了起来，正好给了他开门的亮度，认真的把钥匙插入钥匙孔，轻轻的一拧，推门的一瞬间抬起了手，新鲜的蛋糕在空中一晃而过，年轻的声音欢快的响了起来：“surprise！” 沙发上，有人抬起了头，眼底闪过了一丝意外，年轻人认得这个人，好像是爱人的客户，怎么会在这里，跪在沙发上……沙发上还有一个人？！ 都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子了，看到这样的场面怎么可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敢相信，怎么样也不能相信，五年的相处，两年的相爱，怎么能发生这种事情？！ 手里的蛋糕砸落在地上，他却无暇他顾，抬脚跨过地上蛋糕的残骸，直接就往沙发的方向冲了两步，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忘关上身后的大门，给自己的爱人留最后一点脸面。 “干什么？你在干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沙发上的男人已经坐起了身，相较于之前趴在他身上那个男人的淡定，他的慌乱就多了几分，几乎是立刻的，他站起身，伸手抓住了伴侣的手腕，语气带着几分的着急：“你别生气，听我说。” “说什么，听你说什么？他刚才是不是在吻你，你说，他刚才是不是在吻你啊！”眼底的泪控制不住涌上来了，什么升职加薪，什么年假出游，都是骗子，都是混蛋！ “你听我解释，你能先不要反应这么大吗？！”男人终于有些烦躁了，伸手扣住了年轻男子的手腕，“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反应大，我没有好好说话？你说这种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在出轨，第三者！”年轻男子说话间情绪激动，直接抬手给了抓着他手腕的男人一个耳光。 “够了！”男人被扇了一个耳光恼羞成怒，狠狠的将年轻人往沙发上一砸，语气里带着六分的嫌弃，两分的不自在，还有两分的心虚，“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早就想跟你聊了，是你一直没有时间，说自己要忙项目，要干这个要干那个，你认真听我说话了吗？” “我没有认真听你说话？我明明告诉你这个项目结束我可以休息很长的时间了，我明明告诉过你这次项目关系到我升职加薪，只要我能成功，后面我们可以考虑买房子了，到底是我没有听你说话，还是你没有听我说话？！”年轻男人仰躺在沙发上，一想到刚才男人和那个小三在这个沙发上亲热，他就受不了直接翻滚了下来，头有点晕，他趴在了地板上。 “那个我不关系，我想告诉你的时候你不肯听，那么现在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是你自己不要听的，是你自己错过的！”男人看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曾经的爱侣，心情越发的烦躁起来，他转头看着整个人环抱在一起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书生气男孩子，光着脚的样子有些纤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那种烦躁又淡了几分，他转过头，看着好不容易在地毯上坐起来的曾经的男朋友，“既然都这样了，我们分手吧。” “分手，对，分手！”年轻男人努力让自己站起身，却只能颤巍巍的倚靠在扶手上，胸口隐隐的痛让他有些难受，可是年轻男人却还要为自己争取，“这三年的时间，我就当自己喂了狗，但是你欠我的钱，你不能不换！” 情侣的时候，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既然要分手了，该理的就要理清楚，已经消耗的不算，明码标价转账的事情绝对不能打马虎眼。 年轻男人拿出自己的手机，输入开机密码的时候喘了一口气，似乎胸口特别的痛，但是他不在意，他着急找出自己的转账记录，抬头正准备把手机展示出来，却看到了对面单人沙发上的小三饶有兴致盯着他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美味的食物一般，那种不甘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分分钟就想把对方那个人的脸皮撕下来。 “看到了吗？整整八十九万！” 年轻男人嘶吼出声，强烈的不甘让他觉得自己的喉咙胸口都痛的要死，但是想想还是心最痛，最爱的人最伤人，三年喂了狗，简直让人痛苦不堪到了极点。 男人没有想到爱人会跟自己算这个账，也没有料到自己陆续从爱人这里拿了那么多的钱，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又好像很多都是合理的，男人咳嗽了一声，转头看了看单人沙发上的小三，眼神里多少带了点别样的味道。 “嗯，八十九万，不多，可以帮你还上。”小三开口了，依旧是那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与你无关！不管你的事情！！！”让还钱这个理由，一方面确实有点low，但是另外一方面却是想留下对方的一种试探，虽然这样能留不了多久，但是就这样放手怎么能甘心，让自己成为一个丧家犬吗？ “噢，好吧。”小三点点头，表情非常的轻松，转头看着男人，耸了耸肩，“帮不了你了。” 男人简直郁闷到了极点，正是热恋中，人家表明愿意帮自己还款和自己要求别人还款是完全不同的状况，现在让自己舔着脸去求对方帮自己还款，那也不用谈恋爱了，直接自己把自己蹬了就好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男人恼羞成怒，控制不住自己一脚踹了出去，年轻人原本就晃晃悠悠的，看到男人冲着自己的胸腹部踢过来，他下意识的就想躲，这一躲就躲出事情了，整个人侧翻下了沙发，刚刚闷闷的胸口刚刚砸在了地板上，原本应该用双手撑住自己身体的本能，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啊！”短促的惊叫声并不是来自己被踢倒的那个年轻人，而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第三者，也许是被男人粗暴的行为吓到了，又或者是想要阻止男人更加张扬的攻击方式，他发出了一丝动静，等到男人真的担忧的看过来的时候，那个单人沙发里的人竟然是眉眼弯弯的，看上去就像是在浅笑一般。 这是……赞许吗？ 男人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的动作不由的缓了一下，而趴在地上浑身疼的厉害的年轻男人却在这一脚的威力下清醒了过来，他还在期待什么？他还在介意什么？这个男人已经彻底的变了心，视他如草芥，他为什么还要继续争取下去？ 年轻的男人头也晕，胸口也痛，但他不能表现的太没有骨气，伸出手，撑起自己，缓缓的，缓缓的，一点一点的，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在往外涌，从鼻腔，从耳廓，从眼角。 坐在单人沙发里的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年轻男人狼狈的样子，然后注意到了从对方脸部一滴一滴往下坠落的液体，那是血，砸在地板上绽放开来，犹如一朵朵鲜艳的玫瑰花。 微微上挑了眉梢，单人沙发里的人若有所思起来，站在茶几旁的男人没有领会到新爱人发出声音的意思，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了原位，看看新欢，又看看旧爱，表现的有那么丁点的渣男的味道。 “嗯！”沙发中的人似乎想通了什么，站起了身，而此时，好容易忍住身上的剧痛才站起身的男子，此时与“情敌”正面相对，彼此眼中都带着说不出的味道，但至少年轻的男人没有感受到第三者身上的攻击性，所以他还是有选择的把自己的怒气放在了自己曾经的爱侣身上：“他今天会这样对我，咳咳咳，以后也会这样对你的！” 连一丝眼角的余光都不想给那个变了心的人，年轻的男人转过身，就想往房间外走，可惜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惦记的蛋糕，但没有关系，他有事业，还有未来。 “怎……” 身后传来了惊呼声，年轻的男人却也不想回头了，转过身，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所以他也没能看到身后那个略显面善的第三者抄起了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直接向他的脑后砸来，直到剧痛和眼前的黑暗同时袭来，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看到自己曾经的爱人咕咚一声倒地，哪怕完全不懂其中利害的人，现在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他看着整个人软倒在地仿佛没有了筋骨，慌忙上前想要将人翻过来。 手里的烟灰缸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年轻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反而微笑着看着男人将人翻了过来，才把手里的烟灰缸放回到了茶几上：“如果舍不得，可以打电话，报警还是求救，都可以。” 被翻转过来的年轻男人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伸手揉捏了一会发现没有办法将人缓过来，男人抬起了头，语气中带着些许责难的开口：“你怎么真的动手了啊，刚才还能说是发生了争执，现在这处理起来太麻烦了。” 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应，年轻男子微微挑了挑眉梢，看着已经动手开始清理工作的男人，有些好奇的开口道：“你不怕？” “我怕你出事！”男人头也没抬，进出浴室拿了清洁用具，看样子是准备把地板上的血迹擦干净，但是因为没有做过，手法显得很生疏，但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用心。 这样的反应真的是出乎第三者的预料，他看着男人那么窘迫的折腾了三两个来回之后，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在男人的身边蹲了下来：“你不应该这样弄，这里，这里，光用清洁剂不行，有试剂会检测出血液反应的，好在他是内出血，地面上的量检测出来也不是致死量，那个烟灰缸看见了吗？拿去洗了，用消毒液泡着。” “好。”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男人立刻乖乖照做，反应让人非常的满意，原本心生杀意准备玩一会就结束的朴群恬现在却有些犹豫不决了，看着男人举一反三的收拾完了那个水晶烟灰缸之后转头又去处理地上的那个蛋糕，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是说他是你的爱人吗？谈了两三年的那种，你怎么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忙活的汗流浃背的男人刚站起身脱外套，听到身后的新欢开口质疑，有些没好气的回头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你，主要是当时没有比较，也不讨厌他，他先表的白，刚好我又单身没有其他的活动。” “哦。”看着男人脱了外套挽起袖子认真的清理蛋糕，朴群恬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合伙人，虽然是第一次搭档，但好像感觉还不错。 朴群恬看着男人忙活了快两个小时，地上趴着的那个年轻人身体彻底冷下来之后，他才重新站直了身体，抬手招了招：“过来。” “好。”男人正在检查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角落，发现自己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除了正中间的那一块地方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需要整理了之后，他才绕过地上的尸体，走到了朴群恬的身边，“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没了，一会你出去溜达溜达，我来处理。”这是第一次体验有帮手在身边的感觉，朴群恬也很新奇，他拉着男人在身边的沙发上坐下，认真的告诉对方自己做了什么，“刚刚你说是因为我，我现在告诉你不是的，在我打他之前他就因为你两次的动作损伤了肋骨和肺部，他爬起来的时候鼻腔耳廓和眼角都有血色，就是肺部损伤的最好证明，如果那个时候让他离开了，不论他是回家死在家里还是去医院求医，你都非常的麻烦。” 第二百二十四章 认罪 眨巴眨巴眼睛，男人有些不确信的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朴群恬：“好像是这样的，所以你是为了我……” 朴群恬微微皱了眉头，作为一个善于揣测人心的人，他轻易的捕捉到了男人眼底的真实，这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虽然他在这个男人身上多少闻到了一丝同类的味道，可是他却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是服从性的人格，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接受了自己的天性，并且没有丝毫的抗拒。 朴群恬觉得有些神奇，他告诉自己应该再多观察一下，所以他改变了原本的打算，觉得将这个男人，再多留一阵子吧……一阵温暖突然笼罩在朴群恬的周围，他下意识的想要抬头看一眼，结果却只能听到那个男人在他耳边的低喃声：“我都不知道，谢谢你，朴群恬。” “朴群恬？”一个清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来，年轻男人的表情有些怔愣，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他立刻抬起了眼，视线定定的看着对面，却没有料到自己那一瞬间的分神已经完全映入了照雨的视线。 “朴群恬，十一月二十五日，你到底在哪里？”照雨的手里拿着一只笔，照雨捏笔的姿势很标准，就像是小学生刚刚学写字捏的笔，朴群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盯着照雨规整的捏笔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舒服。 “你猜。”朴群恬突然不想费脑子了，他的视线犹如被控制一般，紧紧的落在照雨的手上，嘴里回答的语气，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轻忽。 “根据监控录像显示，在傍晚四点的时候你进入了gf小区，一直到晚上九点，你才一个人从gf小区里出来，可以告诉我，你去gf小区干什么了？”一直手拿着笔，一直手在身边的手包里摸，摸了两下没摸到，照雨放下了手里的笔，两只手去摸，那个不大的手包实在感觉摸不出什么东西，但是偏偏，照雨却抽出了一叠三折的a4纸，朴群恬又觉得难受了。 “这是我刚刚拿到的，这张照片里的人，是你吗？”照雨将三折的纸摸摸平，往朴群恬的面前推了推，朴群恬难受的皱了皱眉头，终于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手，把那张有着他侧面脸孔的a4纸压平之后，认真的看了看，点了点头：“是我。” “你去那边做什么？”照雨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朴群恬想的很认真：“哦，那天我接了一个网上家教的工作，第一次去小区里找地方，结果没能找到，我溜达了很久都没能联系上，一直等到了八点多，确认对方爽约了我才退了预定，因为生气，所以把对方的号码也删除了。” 这就是无法查证了？照雨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了几笔，继续问道：“没有接到这个工作，你就直接回学校了？” “是的。”朴群恬点点头，那天他完成了自己的事情，真的就是回到了学校，而且破天荒的睡了一个好觉，那几天是朴群恬心情最好的时候，直到后来出了异状。 朴群恬的表情有些冷，这也是他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原本他不需要那么密集的再次动作的，就是因为心情烦闷所以才导致他急躁了，如果他不急躁，就算这些人对他有想法，也没有办法动他分毫。 朴群恬在心里反省了一下，重新调整了状态，抬头看着照雨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温柔内敛的大男孩：“真抱歉，好像没有办法帮上你们的忙。” “既然你直接离开了小区，那是不是表示你没有进入小区里任何一个住宅？”照雨没有理会朴群恬的表演，继续按照自己的步调来问话，朴群恬也不着急，每一个问题都认真想了想，才回答。 “应该没有吧……也有可能敲门问过，不一定走进了房间里。”朴群恬回答的还是很合理，也就意味着如果刑警队在某个家庭的门口找到了任何关于朴群恬的个人物品，也不能证明什么。 “gf小区134号101，你进去过吗？”照雨报出了一个地址，换来了朴群恬一脸的迷茫，这也是正常的反应，到底是两三个礼拜前的事情，谁也不能记得很清楚，尤其是临时去过一趟的，更不应该记得那么细致。 “不记得啊。”朴群恬露出了一个些许窘迫的表情，“真不记得了。” “没关系，你不记得，我帮你回忆一下。”照雨轻轻的吐了一口气，“gf小区134号101，是你最近三周内的第一个受害者死亡的地方，而那个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是你第二个受害者，原本他应该是你的帮手，但是因为出了一点小意外，你也把他杀掉了。”照雨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带着一丝的遗憾，一丝的嘲笑，坐在他对面的朴群恬有些迷茫，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照雨的话触到了他的痛楚，他的嘴角有些僵硬，想要说句什么，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我不知道……”朴群恬终于缓过神来，有些惊恐，有些害怕，照雨眯了眯眼睛，视线不容朴群恬闪躲：“你真的不知道吗？原本那对情侣就是你的目标，只是第二个受害人是你意外的收获，原本你是打算把他留在你身边的，如果你不是疑心病那么重，现在的你还不会暴露，那个男人会帮着你，你们两个人会背负到五条，十条，甚至更多的人命在身上……” “你闭嘴，你胡说，如果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会投诉的，你的警号是多少？！”朴群恬猛然站起了身，整个人都外露着愤怒的气息，这是他进入这个房间之后情绪起伏最大的一次，在观察窗后的原审讯警官捏紧的拳头，有些兴奋，嫌疑人情绪波动越大，他们越能抓住对方的错处。 “我没有警号。”照雨摇摇头，“我是协助办案的专家。” 朴群恬喘着粗气，有些缓不过神来：“协助办案……那你怎么能在这里审问我？你现在，离开，马上离开这个房间！” “嗯。”照雨点点头，并没有抗拒朴群恬的指示，“我已经问到我想问的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当初你觉得那个男人背叛你的线索，是我找到的，我在河道的淤泥里摸出来的，原本他藏得很好，正常一直不会被我们发现的，但那天就是赶巧了，我就是找到了。” “你闭嘴，你闭嘴，你给我闭嘴！”朴群恬心里闪过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他觉得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如果这个女人还不离开他的空间，他一定会杀了他，一定会杀了他的！ “真可惜，那么得力的助手，那么死心塌地跟着你的人。”照雨已经站起身，走到了房间门口，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照雨转过头看着坐在位置上的朴群恬，“要是你没有动手，也许你现在还在逍遥自在着，如果有他在，恐怕现在坐在这里的也不是你了，他会为你顶下所有的……” “砰！” 猛烈的撞击声响了起来，中队长整个人都压上了桌子，还是没能抓住猛然窜出去的朴群恬，虽然朴群恬是重大刑事案件的嫌疑人，但是为了审讯的顺利进行，朴群恬并没有被锁在审讯台子旁，却还是有一个限制行动范围的链子。 朴群恬被照雨彻底激怒了，他窜出去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理会自己处在什么位置上，他只想抓照雨掐住她的脖子捂住她的罪，告诉她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亲手干掉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是真的心疼的。 朴群恬虽然看上去柔弱，但其实练过的，成年男子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他的攻击更何况是照雨这个女艺人，中队长一扑不中，立刻翻身下了桌子，但是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楞住了。 刚刚面对着房门的照雨不知道何时转过身来，攻击她的朴群恬被锁住了双手，照雨的一条腿弓起，膝盖顶住了朴群恬的胃部，一个成年的男人竟然被照雨钳制在墙上，控制的死死的。 原本看上去书生气十足害羞的男人现在涨红了脸，气喘如牛，与之前完全不同，让观察窗后和房间里的中队长都楞住了，几十秒之后，中队长才反应了过来，大步一跨，接手了照雨的工作。 “你干什么？袭警吗？”中队长知道从朴群恬扑出来的一瞬间，事情就已经成了，照雨现在离开也没有关系，而中队长希望照雨赶紧离开，哪怕他在这个房间里，还是不希望照雨受到伤害。 朴群恬盯着照雨，眼底满满的不甘，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因为她找到了那个身体和脑袋，导致了他错手杀了自己最得力的帮手，也是因为她，让自己的逃亡彻底的失败，现在更是因为她，自己好容易占据的审讯优势化为了乌有，朴群恬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虽然他还是表现的情绪激动，但是他脑子在飞速旋转，想要找出新的脱身方式。 照雨认真看着朴群恬，知道他在想其他的方法，照雨觉得那不重要，朴群恬现在已经无法再否认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哪怕他接下来装自己是疯子，是精神分裂，他也无法再从一个小小的拘禁室里离开，华国，是有死刑的。 “你用来敲头的水晶烟灰缸，那个男人没有舍得丢，藏在了家里厨房水槽下方的松动瓷砖台后面，虽然上面的痕迹被清晰的干干净净，可是有一片碎片，在被害者的头部找到了，技术部已经分析了两边的材质和原料百分比，可以确定是同一件物品。”照雨将朴群恬交到了中队长的手里，同时交出来的还有那一叠被折了三折的文件：“如果我是你，不如当回汉子，老老实实的把自己做过的事情都说出来。” 照雨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房门被关上，与之相平行的另一间房间的房门打开了，露出了之前审讯警官的脸，他的脸上带着丁点的喜悦和丁点的期盼：“你真厉害。” “谢谢。” “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细节的？” “碰巧。” “他会认罪吗？” 照雨知道这才是审讯警官想问的最重要的一句话，照雨抬起眼看着审讯警官，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他会申请精神鉴定。” “他凭什么？！”审讯警官的表情不太好，谁放在这件事情上心情都不会好，辛苦抓来的凶手却想要以精神分裂罪名脱罪，怎么能允许？！ 照雨点点头，表示她能理解审讯警官的不甘：“这个鉴定还需要专业人士签字，他可以申请，能不能通过，还有待商榷。” 审讯警官点头，捏着拳头看着照雨：“这个鉴定，你能做吗？” 也许是觉得照雨是自己人，也许觉得照雨已经彻底看穿了对方的伪装，审讯警官希望照雨可以参与到这件事情上，但是照雨却摇了摇头：“我不行，回避规矩，还有我还只是个学生。” “……”审讯警官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是照雨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抬手挥了挥，算是道别了。 审讯的警官在走廊里站了很久，直到审讯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他才抬起了眼，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队长。” “将他送到回去，还有，向上打申请，嫌疑人要求精神鉴定。”中队长干脆利落的吩咐，然后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在了审讯警官的手里，然后就像是不经意的，他问了一句：“照雨呢？” “走了。”审讯警官还想跟自己的上司说点什么，回应的非常简单，毕竟照雨已经表示了她没有更多的讯息可以提供了，审讯警官还是想把审讯室里的那个凶手绳之以法。 “那你先去忙。”中队长就好像完全没有看出下属有话想说的，直接绕过对方就走，顺手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审讯警官再没机会说话，只能看着自己的上司走了出去，连个背影也没有留下。 第二百二十五章 家宴 照雨到家的时候，中队长的电话打过来了，照雨一边接电话进了房门，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周瀚琪看着照雨，照雨抬手挥了挥，周瀚琪点点头，就那么端着杯子，靠在门框上。 “精神鉴定这一块，应该是走流程申请吧，我还是个学生，不太可能过来……嗯，我知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处理的，我会再过去一趟……好的，好的，再见。”挂了电话，照雨抬头看着周瀚琪，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忙完了？” “嗯，现阶段可以休息了，两个星期之后再回去。”周瀚琪喝完了水，往饮水机方向走，照雨刚进门，换鞋换衣洗手漱口，走到沙发前的时候，看到了茶几上那杯冒着热气的水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谢谢。” “最近有什么宣传活动吗？”因为是休息日，周瀚琪的状态很放松，整个人靠在沙发背上，并拢的双腿上放着一本杂志，照雨认得那书的封面，好像是国内非常专业的一本光学技术刊物。 “没有。”照雨摇摇头，她不想动弹，就算真的有也全都推掉了，经历了这场重案，她也有些疲惫，想好好休息一下。 “那我们出去玩一下吧。”周瀚琪立刻拿起了手机，显然照雨的打算是符合他原本的计划的，连旅行的软件都下载好了，把自己看中的几条线发给了照雨，听到了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响起，照雨拿起了手机。 “你打算跟团啊？”照雨原本以为周瀚琪是打算自驾游的，结果周瀚琪列出来的却是跟团的套餐，照雨不是很确定，抬头看着周瀚琪。 “嗯。”周瀚琪点点头，“比较省心，不想考虑太多，就跟着车子随便走走，这个六天五夜的旅行结束之后，我们再随性的玩一下？” 知道周瀚琪想征询自己的意见，照雨更是无所谓，她原本就喜欢随便看看，跟团不跟团都影响不了她，这个旅行路线明确标识了是家庭亲子团，有家人在身边，很少有人会再去关注其他人。 “好，我喜欢这两条。”既然要出去玩，就要去平时没那么容易出去的，照雨选择的两条都是单程超过十小时飞行的线路，周瀚琪看了看点点头：“嗯，这两条我也喜欢，我问一下细则，你的护照在身边吧？” “嗯。”照雨点点头，喝了一口绿茶，觉得浑身上下都放松了几分，看着周瀚琪在手机上输入着什么，知道他善于一心二用，照雨想了想，开口道，“你能出国？申请来得及吗？” “可以。”周瀚琪条理分明的把自己的需求输入了聊天框，差不多就七八条的样子，然后抬起了头，“我拿到了最高权限，可以随时出去，只要带上两个人。” “噢。”带人无所谓，他们看中周瀚琪那就是帮手，他们监视周瀚琪那就是对手，照雨不惧，“那你定吧，我没问题。” 旅游软件那边的回复很快，对于周瀚琪的问题很慎重，滴水不漏的回答显示了对方的专业，周瀚琪最后确认了一下行程细则，很快就预付了定金。 顶下了出游项目，两个人都悠闲了起来，周瀚琪甚至还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照雨虽然没有陷入梦乡，却还是躺在暖洋洋的阳光里好好眯了一阵，直到家里的大哥打电话过来。 “老三，照雨，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外放的电话里传来了周家老大的声音，听上去心情不错，照雨迷迷瞪瞪的把自己的脑袋靠在沙发背上，听到电话背景里传来了老四咋咋呼呼的声音，估计小家伙是顺利完成了期末测评，准备让家里的长辈好好奖励一场。 “有空。”从睡眠中渐渐清醒，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但是周瀚琪还是感觉很舒服，回答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几分慵懒，语气让电话那头的几个兄弟也意外了一些：“怎么了，老三在睡觉吗？这个时间休息，很难得啊。” 窗外的天有些暗，但绝对不是傍晚，周瀚琪往日在这个时间段都是认真工作的，睡觉的真的很少。 “嗯，手上的工作刚好告一段落，所以准备休息一下，可能还会出游一趟。”原本也是要跟家里人交代行踪的，既然对方问了，周瀚琪就顺便一起交代了。 “三哥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老四周炜琪立刻就跳了出来，他刚刚才敲定了大哥二哥的一顿丰盛晚宴，再赶上三个旅行出游的安排，实在是太幸福了。 “你去什么，你哥跟嫂子小蜜月，你凑什么热闹？”周韵琪被周炜琪缠的烦了，答应了晚饭，现在又看到老四准备去参和老三老三媳妇的出游，不免开口训斥了一句，“你哥现在可是我们家最有机会抱二代的，你要是敢捣蛋，我让你在公司里睡二十四小时。” “！”老四周炜琪被吓到了，眨巴眨巴眼睛盯着自家的二哥，“二哥，老实说，我是不是你捡来的？你怎么能这么下黑手啊？” “你要是捡来的就好了，我直接就给你丢回桶里去。”周韵琪被周炜琪打岔了一下，转头继续忙自己的，心情爽快了几分。 “大哥~~~”周炜琪真的委屈了，眼泪汪汪的看着周昊琪。 周昊琪已经习惯了老二和老四的互怼，语气没有丝毫的动摇：“能出去就去好好玩玩吧，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再细说，八点老地方。” 周家四兄弟吃饭的老地方，就是“明姬”名下最大的连锁酒店在京城的旗舰店，旗舰店的顶楼有周家兄弟专用的包层，整整一层都只有周家的人可以使用。 “好，晚点见。”电话里周炜琪还是闹腾，周瀚琪答应了老大的邀请，转头安抚了周炜琪，“行了，带你去，别嚷嚷了，护照准备好。” “耶~~~”得偿所愿的周炜琪开心了，照雨起身去倒水，顺手就把电视机打开，而电视机里新闻台里播放的正是刚刚确认逮捕的朴群恬的消息，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认识的人还是认得出来，照雨放好了水杯，转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微博。 新剧上档，照雨又收获了一票粉丝，最近一条微x还是上个月发的，照雨想了想，@了新剧的导演和同演演员，发表了自己的祝贺之意，刚刚刷新了一下，立刻就有几千个粉丝点赞转发，还有新粉抓住时机在照雨面前刷了哥眼熟。 随意翻了翻热点新闻，关于朴群恬的消息已经出现在五十条热点末尾，照雨看了看，点了开来，正是刚刚电视里播放的晚间新闻。 热点应该是有人背后推手的，今次朴群恬身上背负的血案也没有上一世的多，关注的人群并不是很广泛，却还是能这么快的冲上热点，背后一定有人在操纵，照雨并不关心这些事情，她只关注跟浮烟有关的信息。 那个美妆品牌之前在网红的推动下，很是火了一阵子，但美妆界娱乐界和网红界的新旧更替实在是太快了，那个美妆品牌在拿到了固定的消费群之后，勉强算是稳定下来，却绝对没有预料中的大红大紫。 周瀚琪进进出出收拾了一下，看到照雨专心致志的刷手机，她微微歪着头，犹如邻家的小姑娘，周瀚琪上辈子没有见过这样的照雨，感觉很舒服。 “好了？我可以走了。”看到照雨放下了手机，周瀚琪站到了照雨的面前。 “嗯，我没什么好准备的。”照雨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两个人很快就出了门，一身轻松的开车出了门。 京城的下班车道永远是拥堵的，照雨和周瀚琪也不赶时间，一步一步跟着车流往前走，开了五十分钟之后才到了下匝道口，下匝道的时候等了三个红灯，过了红灯之后，道路一路畅通起来，这里是高端的商业区，会开进来的车就已经少了很多。 周瀚琪不是第一次来，很快就找到了停车位，从专用的电梯一路上行到顶层，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穿着肥硕玩偶装的玩偶扑了上来，目标竟然是周瀚琪，照雨连想都没有想，直接一脚踹了出去。 “啊！”玩偶里传来了沉闷的响声，照雨皱了皱眉头，而周瀚琪则直接转身绕了过去，看到照雨想要低头看看那人，周瀚琪又追了一句：“周炜琪，你真的是太闲了吗？” 照雨有些不敢相信，她微微弯腰，将那个不停挣扎玩偶单手拎了起来，另一只手抽起了玩偶的头套，头套有点卡，照雨稍稍用了点力气，然后就把头套给拽了下来，果然就看到了周炜琪那张淘气的脸。 “下次再这样，真的会把你踢出去的。”照雨认真的居高临下威胁道，有外套挡住的周炜琪也没有觉得特别辛苦，反而伸出毛茸茸的手拍了照雨的肩头一下：“嫂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真的是很久没有见到周炜琪了，上一次还是因为浮烟和外国势力的事情让他拘禁在学校里，突然看到显得稳重了些，当然，要把身上的玩偶服脱掉就更有说服力了。 照雨的手劲儿很大，原本应该是牵着周炜琪的人把人拉起的手却直接把肩膀揪了起来，周炜琪实在很难想象照雨那么纤细的人怎么会这么厉害，但再想象一下照雨在片场里的表现，周炜琪又觉得非常理所应当了。 “其实可以踢得再重点，年轻人比较抗打。”坐在次席的周韵琪看了被三弟媳拎起来的小弟，有些想要吐槽他，但是也因为三弟媳在，所以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冲着照雨和已经入席的周瀚琪打招呼。 “辛苦了，这两周。” “还好。”周瀚琪在周韵琪的地面坐了下来，周炜琪想要跟着照雨坐，却被周韵琪一个眼神叫回了原位：“怎么，不跟哥哥坐想跟谁坐？” 周炜琪郁闷，却不想表现自己像个小孩子，毕竟他已经毕业了，如果半年内不能决定自己想去哪里就职，他就必须回“明姬”上班。周炜琪倒没有那么排斥，当然，如果能跟二哥离远一点，他就更不排斥了。 “跟哥哥坐。”毕业了，人长大了，也老实了，周炜琪露出了一个略带讨好的笑容，周韵琪也来者不拒，抬手拍了拍周炜琪的肩膀：“乖。” “哥，我想吃大龙虾。” “行，两只，只要你不怕膝盖痛。” “不怕，我年轻。” 周炜琪嘿嘿嘿，周韵琪瞥了不知死活的小鬼一眼，没有给他更多的回应，周炜琪有些小得意，身上的玩偶服也不肯脱，照雨觉得有些奇怪，又看了周炜琪一眼：“小弟，你不是被打肿了吧？为什么不脱玩偶服？” 大哥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兄弟家人都到齐了，他略带抱歉的笑了一下，反手关上了房门，然后看到了周炜琪身上的玩偶服，他皱了皱眉头：“不是说要让照雨帮你签名吗？还不脱下来？” “签名？” “签名？” 虽然知道自家小弟喜欢看老三媳妇的剧，但是签名就过了，周炜琪这个，应该是要送人的吧。 周瀚琪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家小弟涨红的脸，转头看着周韵琪：“二哥，小弟谈恋爱了？” “没有。” “嗯。” 于是，否认的周炜琪看上去有些可怜，而承认的周韵琪却是绝对不给周炜琪面子的那种：“他追的那个女孩子喜欢你，所以他想弄套有你签名的玩偶套装去讨女孩子欢心。” 照雨看着浑身快要冒烟了的周炜琪，抬手比了个大拇指：“有前途。” 周炜琪觉得自己快要钻进玩偶套装里了，然后照雨就来帮他解围了。 拿过桌子上的签字笔，照雨在头套，玩偶的后背胸前都签上了名字，还画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爱心，周炜琪又有些小兴奋了，想要立刻把东西送到那个女孩子面前。 “挺好的，你们俩省心了。”看得出来周炜琪是动了真心，周瀚琪冲着自家大哥二哥点了点头。 第二百二十六章 离开 晚饭吃的很愉快，都是自家人，照雨稍稍喝了一点度数浅的酒，觉得有些不过瘾，但理智又告诉她不能喝烈酒，所以她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一双眼睛就这么直瞪瞪的侧目看着周瀚琪。 周瀚琪正在夹一个虾仁，放进嘴里的时候嚼的慢条斯理，似乎没有感受到照雨那略带深意的眼神。 “二哥，为什么我觉得三哥要被人吃掉了？”终于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周炜琪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略显诡异的一幕，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周韵琪正在给龙虾去壳，听到周炜琪的话眼皮也不抬：“被吃掉的是老三，你有什么好操心的？” “……” 确实没有什么好操心的，周炜琪低头，继续啃龙虾，大哥说了，今天龙虾管饱。 撑着头看着周瀚琪的照雨真没有关注别的事情，微醺的感觉很舒服，周遭没有威胁的感觉依旧很舒服，照雨的视线不离周瀚琪，甚至还有点跟随着他的味道。 周瀚琪慢条斯理的吃完了盘子里所有的食物，环视了一下餐桌，确定没有他想吃的东西之后，他放下了餐具，冲着上首的大哥轻轻点了点头：“哥，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嗯，没事了，你们什么时候定下了行程，告诉我一声，如果能凑上去，我们就凑一起。”周昊琪天外飞仙的来了一句，周瀚琪眨眨眼，周韵琪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容，周炜琪咽了两口口水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甘愿：“哥，真的假的，你们不是很忙吗？还凑我们热闹干嘛？” “嗯，担心你三哥就着出游直接结婚了。”周昊琪不肯说的话周韵琪说了出来，而且还说的毫不犹豫，周炜琪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的，他猛然转过头来看着周瀚琪，眼睛不灵不灵地闪着：“哥，真的假的？你要跟照雨姐偷偷结婚吗？我不能当伴郎吗？” 照雨依旧支着脸，只有眼神微微闪动，看到周瀚琪的表情分明有点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二哥，你最近很闲吗？”周瀚琪的视线对上了周韵琪，竟然丝毫不逊色，语气里那抹威胁的意味整个房间里的人都感受到了，自然明白周韵琪可能是猜对了。 “确实很闲，你要帮我找点事情吗？”周韵琪丝毫不畏惧周瀚琪的威胁，周瀚琪也很坦然：“可以考虑。” 周韵琪盘子里的龙虾已经吃完了，他慢条斯理的拿过手巾擦了擦，才开口道：“你准备把我拖下水，相信我，你也跑不掉。” 照雨收起了自己的手，坐正了身体，站起身的时候，气势并没有外放，但是当她的手搭上周瀚琪的肩膀时，那种历经过生死的血腥气息却扑面而来，让原本看热闹的周昊琪微微一凛，义愤填膺的周炜琪则直接呆住了。 “哥哥们要跟就跟，你威胁人家做什么，跟我走。”说着话就往上用劲，也许时怕伤到周瀚琪，照雨拎的是周瀚琪肩膀上的衣服，而周瀚琪原本跟周韵琪在斗气，照雨一参合进来，他立刻全面大胜，看出照雨有些醉了，他立刻配合的站起了身。 “大哥二哥小弟，我们先回去了，行程定了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照雨挥挥手，带着周瀚琪往外走，因为身高差距，揪肩头的衣服不太顺手，照雨转而勾住了周瀚琪的领带，直接点开了电梯走了进去。 “……我哥真的要被吃了吧。”周炜琪喃喃自语，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那抹羡慕，周韵琪瞥了周炜琪一眼，站起了身：“你也想被吃吗？你把这外套送出去就成了。” “我，我，我，我才不想！”周炜琪猛然站起身表态，他跟人家小姑娘是纯洁的好吗？三个怎么能这样说？不能这样说的！ “谁理你，哥，回家了，玩偶，你回不回？”周韵琪的话实在让人胸闷，但周炜琪还不得不跟上去，毕竟他现在还没有独立，什么时候他能在公司稳定上班了，什么时候他也搬出来，像三哥一样，摆脱二哥这个狐狸。 周炜琪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没有注意到自家二哥和大哥在说话，而且说话的内容完全不避讳他。 “他在想什么，怎么看上去那么高兴。” “大概想着怎么摆脱你吧。” “我没跟他说吗？他进了公司要负责我这块的东西，一天十小时，一周至少七十小时，都要跟我在一起啊。” 周韵琪笑得有些张扬，周昊琪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一如幼年时两人的相处，到底是第一第二出生的孩子，几年间里只有他俩作伴。 “走吧。”周昊琪一手轻拍周韵琪的肩膀，一手又去搭周炜琪的肩，带着两个弟弟进了电梯，回家，其他的忙碌暂时被丢到了脑后。 照雨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因为之前在刑警队帮忙，照雨没有设置夜间静音的功能，但是案件已经结束，她之前拿到了确认书，算起来已经是退出刑警队的工作了，手机有两个晚上都没有响，但是今天早上却又响了起来。 照雨伸出手，拿起了手机，点了点接通，虽然眼睛还没有睁开，但是照雨的声音却非常的清醒：“你好，照雨……嗯，我听说了，恭喜……最近安排了其他的活动，可能暂时没有办法过去，好的，祝贺你们！” 挂了电话，放稳了手机，照雨稍稍抬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图案，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转头看着身边的人。 周瀚琪还在睡觉，这很难得，照雨一直都知道周瀚琪跟她是一种属性的，他们的警觉性很高，很少会睡的特别的踏实，但是现在，周瀚琪躺在她的身边，睡得安安稳稳。 照雨的脑海里涌入了昨晚的记忆，喝了一杯小酒，但是酒并不是特别的浓烈，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想做什么，三世为人，照雨很清楚自己的决定。 周瀚琪一开始其实是拒绝的，但架不住照雨的力气和主动，还有那句“求婚蜜月旅行一间房间更实惠”，周瀚琪实在是哭笑不得，却也不再克制，上辈子已经丢了一次，这辈子怎么还舍得丢掉。 不知不觉又进入了梦乡，照雨睡了个回笼觉，周瀚琪却先一步清醒，照雨是感受到了周瀚琪盯在她脸上的视线时，才缓缓转醒的，两个人四目相对，周瀚琪下意识的回避了一下视线，脸上有了几分窘迫的感觉。 “你还好吧？” “还好。” 周瀚琪咳嗽了一声，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热，“我去洗漱一下，你慢慢来。” 周瀚琪一溜烟的跑进了浴室，照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周瀚琪，莫名的觉得他很可爱，然后今天赖床的时间真的是太久了，她也慢悠悠的晃起了身，洗漱齐整之后，坐到了客厅里，出游之前，他们都没有紧迫的事情，可以在家安心休息几天。 虽然是跟团游，但是要准备的东西还是很多，在家晃荡了几天，照雨和周瀚琪终于准备开始办正事儿了，规划着出行的装备，各种手续文件还有出行物品，照雨皱着眉头看着周瀚琪的动作，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你准备在国外定居吗？” “没有，不过如果玩的开心，可以玩久一点。”周瀚琪回答的很认真，编辑文件的手指也没有停止，照雨想想也对，低头继续看自己的笔记本，既然要出去玩了，临行前娱乐公司的事情也还是要处理一下的。 照雨忙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照雨看了看来电显示，接起了电话。 “中队长，你好。” “你好，上次的庆功宴没能邀请到你，真的非常遗憾。” 才几天不见，中队长的语气似乎客气生疏了几分，照雨微微上挑了眉梢，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是刑警队的实力，当然应该是队伍内部的人员参与了，我已经签了字，出了编外。” 照雨说的是实话，像她这种编外支援人士，基本上在案件结束之后就应该离开的，她已经多留了一天，在审讯室里攻破了嫌疑人的心防，但是中队长却是怎么也不爽，总觉得照雨的离开让刑警队损失了一员大将，所以上次他邀请不来照雨参加庆功宴，这次又找了个由头继续给照雨电话。 “我们刚刚拿到最新的判决结果，朴群恬主张的精神鉴定，不成立，在案发的时候，他有完全的行为能力，所以不能作为减刑的参考。” “那太好了。”精神鉴定没有问题，之后就是检方的工作了，虽然朴群恬这辈子杀的人没有上辈子的多，但他到底是手握几条人命，不可能逃掉死刑的。 “这次真的感谢你，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是不是还能邀请你来帮忙？”中队长绕了许久终于绕不下去了，开口问道。 “嗯，如果有机会的话。”照雨不轻不重，不咸不淡，“上面有命令，我就会加入的。” “好的。”中队长吐了一口气，抬眼瞪了瞪在他面前挤眉弄眼的小舅子，“那以后再聊，你先忙，要出去玩吗？玩开心。” 挂掉了电话，中队长狠狠得瞪着小舅子：“满足了吗？让你姐夫一次一次假公济私？” “嘿嘿嘿，姐夫，我姐说了的，我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不管我，我没有女朋友也不结婚，我姐肯定比我还着急。”原本是当偶像喜欢的，结果竟然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而且发现人真的很好，年轻人有了点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我就帮你到这里，其他的我不管。”中队长实在不想当拉皮条的，说不管就是真的不管的，转身就准备走，结果年轻人不肯放手，还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跟上来的时候伸手搂住了中队长的肩膀，没大没小哥俩好：“姐夫姐夫，你最好了，帮帮我吧。” “别凑过来，我之前看到哪里说过，那个照雨是有男朋友的，你乱折腾当心你姐抽你！”中队长到底是放不下这个小舅子，认真的警告道。 “那是传言，娱乐圈谁没个传言啊，我不信！”小舅子认真的表态，“姐夫你知道我三观的，如果她真有男朋友，我肯定不插进去，但是如果是流言，我没理由放弃！” 中队长想想也对，就再没多说什么，刑警队不是只有朴群恬的一件案子，他们还要忙别的事情，但到底有好消息了，年轻人高兴，刑警队长也觉得不错，又是混天黑地的干了三四天，好容易又得闲喘了一口气坐下来，小舅子刚刚点开手机，直接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你们怎么不告诉我？”跟年轻人玩的好的几个刑警一脸无奈，心说看你这样，我们谁敢告诉你啊，但是这会子已经遮掩不住了，是一定要安抚的。 “只是个热点新闻啊，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就是啊就是啊，你别想太多，我们不告诉你，是因为不知道真假啊。” “别气别气，又没有官宣。” “我还等官宣？！”年轻人欲哭无泪，克制不住嚷嚷了起来，刚进办公室还没把屁股坐稳听到了动静，中队长两步跨出了办公室，冲着自己的队员瞪眼道：“吵什么？不干活了吗！” “姐夫~~~”从来公私分明的年轻小伙一脸泪崩的表情，“照雨带着她的男朋友出国旅游去了啊~~~” “啊？！”中队长一脸懵的看着举到面前的手机画面，标题就抓人眼球。 “新锐武打女星照雨机场携男友出游，疑似官宣！” 来来往往繁忙的机场里，带着墨镜的女子伸手勾着身边的男人，一人牵着一个行李箱往前走，目标正是vip登机口，完全没有理会周围粉丝的抓拍和路人的瞩目，却能清楚的认出两人的身份；而另一张照片上，难得晴朗的京城天空中，一架飞机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向着西北方而去，滑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br> </br> 第二百二十七章 自杀 昏暗的灯光下，年轻的女孩子空茫的盯着天花板，整个人犹如失了魂一般，身边的软垫上，一个缓缓向上袅袅升起青烟的香薰炉旁，整整齐齐的放了整套的笔记本装备，从电脑到鼠标再到鼠标垫，不是粉红色就是粉紫色，看上去嫩嫩的少女心，笔记本的屏幕上点开的是一个非常热门的娱乐论坛，红的发黑的是最热门的讯息，而此时论坛上发黑的七条热门消息中，有三条都是跟同一个人有关的。 躺在床垫的上女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瞳，卸了妆的她看上去很清纯，仔细看看却能看出睫毛的损伤，显然平时化妆还是偏浓重的，但现在，她显得那样的无助，虚弱，脆弱的仿佛一折就断。 论坛上的热点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终于换了一波主题，但是之前占据三个热点的黑色标题，现在竟然还剩下一个，由此可见它的热度，顶帖子的人弃而不舍，想要控评的粉丝也坚持不懈，两方人马从晚上八点斗到了凌晨一点，再从凌晨一点斗到了早上六点。 当太阳露出地平线的时候，新得一天开始了，营销号们偃旗息鼓，毕竟白天的热度不需要他们维持就会被人顶起来，而粉丝们在支撑了整整十二小时之后也扛不住了，交给另一组反黑组继续工作。 作为大粉丝和个站管理者，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这些，他们期待着自己的爱豆和背后的经纪公司经过一个夜晚的商议，能拿出切实的处理方式，不论是发通告还是发律师函，都是一种态度，他们冀望着。 当高架上开始拥堵的时候，原本平静如水的论坛上突然爆出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在刚刚结束的早间新闻中，一条新闻被人录屏转载，直接贴上了论坛，并且被官方直接标注了火焰记号，刚刚还在黑色帖子里追贴的看客们下意识的点了进去，然后在下一秒钟整个爆炸起来。 “xxx发生一起自杀事件，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xxx是山城知名的暴发户豪宅区，不论是流量网红还是知名艺人，几乎都在这里有一栋或大或小的产业，而这个豪宅区竟然发生了自杀事件，想也知道十有八九跟娱乐圈有关系的，尤其是昨天晚上占据了三条黑色热帖的那名女艺人，据说也住在这个豪宅区里。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是我们家得奈奈，黑子死全家。” “奈奈阳光天使，你们昨天晚上往她身上喷粪的时候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 “奈奈肯定没有事情，有人@经纪人和经济公司了吗？” 各种回帖疯狂的在视频贴下刷新，几乎是一秒钟就超过了百条，视频贴上明明已经布满了马赛克，但是考据党们还是利用各种修复软件和填充软件，把被遮挡的楼层标识恢复了出来，而楼层数字几乎可以确认是那个叫奈奈的女明星的居住楼层了。 “作为公职人员，偷偷上来说，如果真的是b栋16楼，那就是奈奈的住所。” “楼上是房产交易中心的工作人员吗？如果不是不要跳出来，如果是贴出员工号，不然的话就是诽谤，谣言！” “笑死了，怎么可能有公职人员敢真的贴出自己的员工号，除非是打算辞职的，但是之前好像在哪个私生那边看到过，奈奈真的住在b栋16楼，修复软件也不一定能完全修复，有可能是26啊。” “2的数字和1的数字贴在墙上，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个明明就是16楼，奈奈的经纪人和经纪公司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该不会是真的吧。” “@奈奈就是头猪@奈奈今天整容了吗？@奈奈还没有糊吗？@奈奈滚出娱乐圈，看到了吗？害怕了吗？如果奈奈真的出事了，你们就是凶手，杀人凶手！” 有人在疯狂的@奈奈的黑子账号，有人已经转战微x，相较于论坛，微x上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不论是热搜还是推荐，几乎每三条就有一条跟奈奈自杀相关的字眼有关的内容，让人感到满满的恶意和心惊胆颤。 艺人奈奈所属的经纪公司已经被超过万名的网友@，指名道姓让他们提供回复，但是那家规模算得上业内排名前二十的公司却仿佛死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回应，而奈奈的经纪人外放的手机已经关机，不知道是被人打的还是原本就早早关机了。 整个网络因为奈奈而沸腾，而奈奈的铁粉和黑粉还有私生粉已经蜂拥至了xxx豪宅区，以往物业管理严格，塞的钱在五百以下根本没有机会进去，而今次有私生粉想塞一千都被推了出来，之前看熟眼的那个保安现在一本正经的仿佛从来没有收过红包的样子，越过那个安保人员，可以看到门栏前被封锁线阻隔在外的新闻媒体们，显然这些狗仔和娱乐记者们早就闻风而动，冲了过来。 封锁线只是一条黑黄相间的塑料线，正常情况下根本无法阻止一个成年人，但是因为上面的印章，带有着国家的权威感在，没有人感越过这条线，但是一个一个长枪短炮被高高的举了起来，不肯漏过一丝一毫的线索，每当楼梯拐角处有人影在晃动的时候，那些拍摄设备足以闪瞎人眼。 小区的栏杆挡住了热切的粉丝，警方的封锁线挡住了八卦的记者，而在楼里正常工作的警方人员，却没有办法阻止楼内住户的骚动，毕竟他们中的很多人，不止有钱也有后台。 “你们要弄到什么时候，门口那些人什么时候能赶走？你们是警察吧，怎么连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 “不是说是自杀吗？还折腾这些干什么，赶紧收队把门口的那些人赶走，你们如果再不作为，我就给你们的顶头上司打电话。” “喂~~~是我，我现在出不来呀……你看新闻了吗？就是我楼上的那个，我住在这里好害怕，能换个地方吗？”软糯的撒娇声明明很惊惧，但是她脸上却是无所谓的模样，显然在利用这件事情为自己谋求私利。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娱乐圈的现实，并不是没有人不愿意帮助别人，只是量力而行这件事情，都很难做到，即便心里担忧脸上也不敢显露出来，绿茶婊和白莲花这种词一旦被累积上身，想要洗掉就很难了。 近距离的围观只能在十楼以下，这毕竟是一个人潮汹涌的豪宅区，楼上楼下的人不是有钱就是有权，一旦处理不当，招惹的事情更多，本来这个自杀的女星就已经是个麻烦了。 奈奈是娱乐圈里年纪轻又艺龄长的流量明星代表，出道的时候才八岁，参演了几部主流大制作，有了一点名气之后转而开始了走代言商演路线，在这个圈子里年轻就是本钱，奈奈粉嫩嫩的五官非常的惹人眼，并且因为从小出道，细节完全掌控在其他人的眼中，可以说是公认的纯天然美女。 这样的奈奈原本吸粉无数，被许多人所期待，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奈奈在个人门户网站上的言行开始有些出挑了，被狗仔拍到了手夹长款女士香烟的照片，被狗仔蹲到了留恋夜店跟男性友人暧昧亲近的照片，甚至还被主流媒体拍到了座驾闯红灯司机被处理的时候在车后座大叫大嚷的视频。 奈奈的个人官方网站上原本有超过三千万的粉丝累积，几件事情之后急剧跌到了一千多万，粉丝们有些茫然，黑粉却还在蹦跶，不但言之凿凿的说出奈奈整容，流产，私生活混乱，还拍胸脯的保证奈奈的实际年纪跟她的官方年纪至少相差了十岁以上。 那一两个月的混乱让奈奈的粉丝数量骤减，粉转路甚至粉转黑的数量占脱粉粉丝的一半，有些似是而非的画面被他们放大，解读，然后往黑暗的角度去靠拢，让人有一种人间炼狱的感觉。 “你们不要这样攻击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万一她受不了怎么办？”有人弱弱的在反驳，很快就被其他的声音给怼了下去。 “她们是明星哎，是公众人物，连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还当什么公众人物啊。” “就是啊，拿这份钱就要担这份辛苦，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楼上说的没错，不然凭什么让你们赚走那么多钱？” “娱乐明星就是毒瘤，他们拿着高额的收入展现着奢华的生活，根本对这个社会毫无贡献。” “@娱乐明星是垃圾，你上次转发的那个限制明星高收入的文章，被删了吗？” 因为一个人而牵扯出了无数的相关话题，不论是否跟奈奈符合都被堆积在了一起，仿佛所有一切的原罪现在都落在了奈奈的头上。 有人在为奈奈抗争，有人在把奈奈往下踩一脚，但对于他们来说，奈奈真的不过是网络那头的一组数据，连亲眼看都没有看过一眼的他们，却在随意的践踏一个年轻女孩子的人生，仅仅是因为他们觉得那个女孩子坐拥了他们一辈子都拥有不了的财富和名声。 当奈奈的新闻在微x上被顶的七七八八，唯一还能保持热度的就是奈奈大粉驻站的论坛，在大粉的心目中，这是最后一片净土，他们要为奈奈守住着片净土！ 在新一轮的黑粉来袭，不论是被买断还是为了凑流量的营销号蜂拥而至的时候，这些经过几轮淘汰还存在的奈奈粉们憋足了劲儿怼黑粉，撕营销号，他们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个，在奈奈的大本营里等着奈奈回来。 而现在，奋斗了好几个通宵的奈奈粉们，却得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胡说八道什么，关奈奈什么事情，黑粉自己去死一死，不要带上无辜的人。” “现在的人真是太恶心了，自己不着好的还希望别人更糟糕，有没有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官方还在调查，你们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们是神啊？” “那些黑粉和营销号最好祈祷一下，不是奈奈也就算了，如果真是奈奈，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楼上说的对，雪崩之后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如果真的是奈奈出事了，我们集资，请律师，告他们！” 这条回帖几乎瞬间得到了整个论坛里的奈奈粉的响应，点赞超过一千之后，立刻就有站姐在论坛置顶了集资贴，虽然还没有开启集资的按钮，但是浏览已经超过了三千人。 也许是被这个行为吓到了，之前还在讨伐奈奈行为的几个有代表性的黑粉虽然没有删去之前的攻击性帖子，却在最新的帖子里追加了自己的略带心虚的态度。 “事情还没有明了，有些粉丝就为自己的爱豆领单了，这是真爱豆吗？这才是真正的黑粉吧？” “我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也希望有些粉丝也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粉丝行为爱豆负责，希望有些粉丝不要那么激进，也为自己的爱豆积点德。” “为什么我看到有些人心虚了，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不赶紧道歉？真要等到事情不可收拾的地步吗？” “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们可以直说，当然如果你们乱说的话，我也保留请律师出面的权利！” 新一轮的针锋相对很快就开始了，有的人心虚有的人强势，在电视台七点的晚间新闻以及娱乐台七点十五分的娱乐新闻里都没有看到关于自杀者的信息，所有人都在内心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哪怕他们担忧的内容不同，但是他们的目的还是一致的，希望奈奈没事，希望那条新闻里自杀的，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所以，当九点夜间新闻开始，第一条头条国内，第二条头条国际，第三条头条出现年轻靓丽的女子照片时，所有人都楞住了。 奈奈，原名徐蔸萱，与201n年o月f日被发现死于家中，警方经过缜密的侦察，确认自杀，现场留有徐蔸萱的遗书，进一步的鉴定还在准备中。 </br> </br>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有多远滚多远 死了……奈奈真的死了？徐蔸萱是谁，我认识吗？死了，我们的奈奈死了！ 晚间新闻开始之后的第九分钟，奈奈的粉丝们知道了奈奈死亡的消息，晚间新闻开始后的第十三分钟，微x的热点整个沸腾了——奈奈，那个刚刚还在被祝福的女孩子，现在却被放在了一张冷冰冰的黑白照片里，年轻的脸庞让人惋惜，失控的行为让人扼腕，逝去的生命却在控诉着。 之前还在跟粉丝互掐的营销号们现在安静的就像是死了一般，而与之相对的，却是奈奈粉们集体发出的悲戚呐喊，迅速被顶上热点第一的，是“奈奈，你回家了”的话题，在得知自己的爱豆失去年轻的生命之后，粉丝们被站姐迅速组织了起来，用同样的言语，同样的图片，整整齐齐的在话题下呼唤着自己的爱豆，渴望这只是一场愚人节的笑话，哪怕此时奈奈跳出来说自己是假死的，哪怕她叼着烟再此出现在街角，也让人无比期待。 生命可贵，求你珍惜。 可惜的是，粉丝的呐喊终究没能传入奈奈的耳中，在晚间新闻结束了三小时后，午夜新闻开始了，奈奈的粉丝们在微x上没有守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只能殷殷期待的等着官方的消息，但是，华国是一个地域广阔人口密集的国家，每天每时每刻的新闻太多了，晚间新闻还能在头条占据一定位置的奈奈的新闻，到午夜新闻里只能占据短短的三十秒，警方通报，艺人徐蔸萱确认死亡在家中，死亡原因在进一步的确认中。 奈奈的粉丝们感到了悲哀，平时尽量自律在十一点前睡觉的粉丝们今天却熬夜点起了白蜡烛，与之前四十八小时七十二小时反黑不同，这一次很多自诩路人粉的奈奈粉都站了出来，他们盯着的，是之前那些大言不惭的营销号，黑粉号。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留在论坛置顶待机中的集资贴被人开启，一秒钟的数字滚动超过了三位数，一直到午夜新闻结束，集资贴已经集资以六开头的五位数资金，随后滚动的速度慢了下来，总金额却还在往上翻，没有停歇的意思。 奈奈的个站经过了两个小时的准备工作，在刷热了奈奈的呼唤热点之后，他们发起了新的热点“向那些满满的恶意宣战”。 个站最新的微x下贴出了一张图片，这是一份公告，是奈奈个站准备以个人的名义向微x数十个账号提起民事赔偿的宣告，数十个账号几乎是微x里黑奈奈出名的账号，其中有两三个营销号，还有律师事务所的回复确认邮件，工作安排流程，细致到了让人敬佩的程度，毕竟只有断断的两三个小时，公告最后，个站的三位站姐提供了集资信息，排在最上面的就是三位站姐，她们分别捐赠了八千、六千、五千。 公告迅速被转载回复，原本观望的粉丝立刻顺着公告提供的集资链接找了过去，一百，三百，五百，一千二！粉丝的力量是强大的，刚刚还减缓的数字增加又加速起来，在半个小时内迅速增加了近四万。 “让那些肆意践踏其他人的人付出代价。” “营销号再蹦跶啊，有没有觉得自己的键盘上染满了鲜血？” “奈奈一定是杀了黑子的父母亲人，一定是放火烧了黑子的家，否则怎么可能让这些黑子犹如丧家犬一样四处蹦跶。” “黑子们不得好死，今晚千万不要睡着，不然奈奈去找你们了怎么办，你们还敢睁眼看这个世界吗” “大家不要在这里骂了，奈奈个站那边发布了集资公告，要起诉肆意攻击污蔑奈奈的那些营销号和黑粉，大家一边集资一边举报，我就不相信这些人还能嚣张多久！” 人命比天大。 这句话又一次得到了讽刺般的验证，奈奈的死亡让一开始还在跟粉丝们“讲道理”的营销号有些慌了手脚，有些上面有人或者背后有人的营销号开始悄悄的删微x，所有跟奈奈有关的或者可能被牵扯的微x都被毫不犹豫的删除，哪怕这样有可能会影响账号的权重也不能在乎，毕竟现在面对的是愤怒的粉丝群，一不小心被人肉了甚至被起诉了，那就真的太不值得了。 营销号悄咪咪的行动很快被怒火冲天的粉丝们觉察了，有人立刻翻到了自己拉黑的微x账号下搜寻，迅速抓图，第一时间保留证据，并且@了奈奈的话题，上传图片警示，于是更多的粉丝行动了起来，有些自己都忘记自己某个时期攻击过奈奈的个人账号被翻了出来，被抓图被@被警告有可能被起诉。 整个微x一片混乱，举报与被举报，删除与自辩，这一夜，奈奈的微x账号重新涨粉回三千点，这一夜，所有人都在关注着那个年轻的女孩子，直至天明。 还是那句话，华国是一个地大物博人口稠密的国家，每时每刻都有夺人眼球的新闻出现，当奈奈确认死亡的新闻超过十二小时之后，也许是有心，也许是无意，话题开始往下降，很快跌出了前二十，三十多分钟后，又跌出了四十。 奈奈个站的站姐都是资深的饭圈人士，立刻就意识到有人不希望奈奈的事情再占用公共资源，她们不确定对方是谁，也不能强硬的把热点重新刷回来，毕竟动用了钱的和她们这种靠人的完全不能比。 于是，在管理群里达成了行动一致的协议之后，站姐们在粉丝群里贴出了号召，目的很简单，将奈奈的经纪公司刷上热搜，从奈奈出事到现在这么久了，经纪公司竟然还没有反应，要么是有人打过招呼了要么就是经纪公司自己怕事，不论那种情况她们都不能忍，需要艺人的时候拼命从艺人的身上谋求利益，不需要艺人的时候转头就把艺人卖出去，这样的经纪公司留着干什么？一定要把他们推出来，让世人看看他们那副恶心的脸孔。 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原本窝在角落里的奈奈家的经纪公司被顶上了热点，与此同时奈奈所有的热点被挤出了前五十，想要重新上榜的可能性很低，但是没有关系，奈奈家的经纪公司成为了粉丝们新的战斗地点，他们没有迟疑，没有等待，他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为奈奈讨回公道！ 被点名的星心文化传媒公司很无辜，之前被骂不作为的是他们，因为他们没有管理好旗下的艺人，导致他们爆发出了负面的新闻，而现在被骂不作为的还是他们，因为他们没有保护好旗下的艺人，导致艺人自杀避世。 星心文化传媒公司的网络媒体负责人觉得自己瞬间头大了好几倍，原本还在向总公司申述应该怎么处理并且申请行动基金的流程被加快了一倍，睡梦中的公司负责人法人和股东紧急集合在视频会议室里，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定下了应对方式：表态道歉敦促案件侦办以及三十万的活动经费。 “我只是法人，以后这种决策不要找我。” “我投资是要回报的，艺人自杀的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四五，如果赔钱我随时撤资！” “你是怎么干活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不第一时间联系我，不相干了早说，现在找工作多么艰难你懂的，网络上的风头再控制不了就给我滚蛋！” 被斥责的网络媒体负责人真的是吐血的心都有了，但谁让他是四个人中最没有权势的，他只能点头，道歉，向财务申请紧急调拨资金，在确认资金到账的三分钟内，一份星心文化的申明被上传上了公司网站和微x账号，红艳艳的公司公章看上去有些刺目，上一个跟这个公章有关的奈奈的信息，还是因为奈奈爆出了负面新闻，公司对奈奈实施的内部惩罚措施，同样是贴在了网站和微x官方网址上。 奈奈的个站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并没有放过这个鲜明比较的机会，他们很快就把微x网站上对于奈奈的处理公告和最新的公告放在了一起，成就了一个新的帖子。 “一直以为奈奈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没有想到奈奈竟然还有公司会出面。” “上次的负面新闻证据其实并没有那么严谨，但公司息事宁人压奈奈出来道歉的事情还是让人感到心寒。” “同心寒，就想问问公司前些年在我家奈奈身上吸的血还够吗？能不能有点良心，把那些吸了的再吐一些回来。” “楼上别做白日梦了，我家有亲戚在奈奈家的经纪公司上班，听说这次公司拨出来的处理奈奈事件的经费才三十万，三十万什么概念？我们粉丝众筹打官司的资金都已经到了十八万啊，我们个人都顶上了人家一个大公司了。” “突然觉得有些恶心，想对星心一生黑怎么破？” “真的假的，三十万，这年头但凡努力点，谁家没有三十万，星心在恶心谁？” “黑呗，能在那个经纪公司呆下去的艺人，不是正在被吸血就是跟公司狼狈为奸一起吸别人的血，能有什么好鸟？” “楼上说话注意点，星心文化公司有多糟糕我们都知道，但是请不要带上别家艺人，所有的艺人都是勤勤恳恳的工作者，他们也希望有美好的未来的。” “就知道有洗地的会出来，公司是有罪的，公司的艺人是无辜的，大家能不能只踩公司？但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要想着这些事是别人家的爱豆，与我无关，事实上你家爱豆也跑不掉，还是那句话，不是同流合污就是下一只待宰的小羊。” 轻松的把经纪公司推到台前承受众人的迁怒，奈奈的个站站姐们转头继续收集各种证据，诉讼的事情绝对不是说着玩玩的，没有人能在欺辱了她家奈奈之后完好的离开，任何事情都是有单价的。 奈奈的事情终于在娱乐圈里掀起了大波澜，奈奈身前玩的好的一票塑料花闺蜜们在奈奈的负面新闻爆棚之后剩下了三两个，也许她们在奈奈最难过的时候没有伸出援手，但至少她们不曾站在奈奈的对立面指责过奈奈，于是现在，她们成为娱乐圈最有资格站在奈奈身边向世人控诉的人。 很快，娱乐圈悼念奈奈的帖子如雨后春笋一般，钻出了一个又一个，一开始的几个粉丝们还能接受，毕竟是公认的姐妹，但是后来出现的跟风贴就让人心情糟糕了，这些人是把粉丝当傻子还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那个x妍搞什么啊，她有什么资格悼念我们奈奈，之前拍摄把奈奈推出c位圈的不就是她吗？” “就是她啊，要脸么现在上来一副姐妹花的模样，之前在微x上怎么讽刺我们奈奈的她是间歇性遗忘症吧？” 有人把x妍之前在奈奈负面新闻爆棚时发布的帖子抓图贴了上来，联系上下文不难看出对方刻意的指桑骂槐，这样的关系再上来说什么悼念怀念亲爱的伙伴就真的有些膈应人。 x妍显然也是在留意自己发帖的效果的，在发现很多人不买账甚至开始挖她的黑历史之后，她立刻就给予了反击。 “朋友并不是永远的花好稻好就是真好，你有错我指出来，我有错你提出来，过后我们还是很要好的才是真朋友！” “断章取义，仅凭一段文字就来判断我们的关系，是谁给你的勇气。” “奈奈是个多好的女孩子，隔着网络的你们不知道，在她身边的我才知道。” 不得不说x妍真的是个非常会怼的女孩子，又或者是她背后的执行团队了得，每一句话都带着几分的真实，在理智粉看来还颇有几分道理，但是更多的粉丝还是不肯买账，x妍回一句她们就怼一句，贴了更多的图上来，证明x妍蹭热度以及心机重的事实，她们要的很简单，之前作践我们奈奈的，现在有多远就滚多远。 </br> </br> 第二百二十九章 定案了吗？ 奈奈的消息在微x上沸腾了两天，对于微x来说，能够沸腾三天的消息没有几条，于是第三天的时候，奈奈的个站终于发出了第一封律师公函，之前在公告上点出的数十个微x账号，在这个封律师公函上只有九个，其中一个是营销号。 被点名的个人账号，有的立刻做出反应喊冤，有的却按捺着官网，还有的目光敏锐，几乎是第一时间跳了出来：“这是什么情况？既然是准备提起诉讼，怎么挑的都是普通人，营销号就一个，是因为钱没给够吗？” “楼上先反省自己为什么会被发布律师函，再来讨论别的，想想怎么赶紧请律师应诉吧。” “奈奈粉也三观太不正了吧，既然要追究责任，就应该一视同仁，还分有钱没钱？你们这样真的是奈奈粉，不是出来凑热闹的？” “站姐不是说了吗？后续还有，着急什么？生怕自己不被发律师函吗？” “笑死我了，第一次看到有人因为自己没有律师函而跳脚的，我们帮你@站姐，帮你插个队噢。” “站姐在工作群里解释过了，奈奈出事之后删贴道歉的账号，个站就不再追究了，到现在都不肯删贴道歉的还留着干嘛？不给你律师函给谁律师函？” “楼上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事情都闹那么大了，服个软道个歉都不愿意，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看人家营销号多懂事，一出事立刻就道歉删贴，倒是个人贴犟的很，自以为是转贴无责，结果傻眼了吧。” “个站和营销号该不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了吧，不要把人当傻子，拿奈奈的事情来谋求自己的私利。” “楼上挑拨离间的来了，站姐那么辛苦为奈奈忙前忙后，律师函发了，经纪公司怼了，现在却有人出来说她们在谋求私利，要是真的寒了人心，谁来帮奈奈申冤。” “这年头，饭圈文化就是有被害妄想症，谁寒谁的心啊，站姐做了他们作为站姐该做的事情，粉丝也该做粉丝的事情，还有，奈奈是自杀的好吗，没有人去看官方通告吗？” 这条回复掀起了一场新的风暴，有人顺着帖子找到了官方微博，发现几分钟前最新一条通告，竟然真的是关于奈奈的通稿，根据现场鉴定的结果，有遗书，有合理的自杀行为，确认了奈奈的死亡原因。 奈奈真的是自杀，没有凶手，没有嫌疑人，案件在这里就算是结束了，之后走完流程，再让家属领回遗体，这家事情也就到此结束了。 粉丝们觉得自己胸口有一团火辣辣的东西在燃烧，这种委屈这种屈辱如果不发泄出来，她们觉得这世道不公，她们需要一个目标来宣泄自己的愤怒，而这个目标，站姐已经给她们找好了。 被站姐点名的九个微x账号瞬间沦陷，攻击性强悍的粉丝们几乎在瞬间逼迫着x主关闭了评论功能，作为素人微x账号，他们想不出更好的应对方式，甚至瞬间清光了所有的微博，九个账号一瞬间萧条到了极致。 微x活动的网友们清楚的知道此时奈奈粉们的凝聚力已经达到了空前一致的齐心，如果没有过硬的证据在手，他们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否则不担牵连了自己，更牵连了他们的爱豆偶像。 一时间，新代言，新作品，还有其他各种宣传活动，各个艺人偶像的粉丝们都尽量往严谨的角度靠近，从正三观的角度来看，是缅怀逝去的偶像奈奈，从黑三观的角度来说，也就是不招惹有道德标在手的疯狗粉，没必要为自己的偶像惹事。 于是，对于怀抱着一肚子疑问的照雨粉来说，这就是一场难耐的等待，照雨休假出国旅游的时候被报道带着男朋友一同出行，考虑到外网内网的差别，照雨没有回应也就算了，现在回来了，应该第一时间回应了吧，结果照雨个站的站姐竟然发布了不安排接机活动的通告，如果不是奈奈自杀的事件在前，粉丝们能在微x上闹一场小小的暴动。 既然官方不接机，那就个人上，只是没有了官方的消息，个人想要弄到具体的航班还是蛮困难的，有的粉丝早早的就感到了机场，却一直等到中饭时间都没能等到照雨的航班入港。 有人在官方账号上@了站姐，照雨，还有对应的经纪公司，作为公司的拥有者，照雨制定了完善的网络服务流程，负责管理后台的工作人员很快就给出了回应，建议粉丝不要在机场滞留太久，尊重照雨的私人行程。 这句话的分量有点重，如果不想被当成私生饭，必须要找一个好理由解释，提问的粉丝还没有来得及掂量回应的内容，有照雨的理智粉已经跳出来了。 “粉丝还是明白自己的斤两比较好，照雨算是圈子里好说话的粉丝了，宠粉的程度已经算的上好的了，为什么有的人这么不知足，还要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跑？” “楼上说话的少含沙射影，我们都是从照雨默默无闻的时候开始喜欢的，这次如果不是有别的事情出来，照雨的绯闻恐怕会在热点上挂足七十二小时，你们是不是傻？照雨带着男友出游会对照雨的演艺事业有多大的影响。” “我不是照雨的唯粉，但是也很喜欢照雨，上面那楼从头到尾都带着挑事儿的味道，什么别的事情，你想隐射什么事情，是准备给自己招黑还是招律师信？都忘记之前照雨经纪公司的那波操作了？看看微x里的大营销号，现在谁敢说照雨的事情？！还有男朋友，我记得照雨默默无闻出道的时候，剧组就有男友的传言了，又不是今天才有的，做什么搞那么严重？！” “我也觉得，现在整个微x都是关注自家的，想带人招黑入内的滚，也想被刷屏吗？还是想收唐曦的律师信？唐曦文化背后的，可是‘明姬’的整个律师事务所！” 这话说的有些诛心，之前微x里针对照雨的营销号被唐曦文化的律师团队@了个遍，闹腾了两天之后以为事情过去了，结果却有营销号表示自己收到了唐曦文化的起诉书。 起诉书！不过就是拿钱办事或者是自己想红一把的人，做什么把起诉书这么严重的东西都拿出来？意识到唐曦文化不只是嚷嚷而是准备动真格的之后，被点名的没有被点名的都心里惴惴地。 “突然觉得自己粉了个很省心的爱豆，即便上了热搜也不怕。” “嘘~~~别拉仇恨了，回头再被人蹭热度拉下水了，拉我们家照雨下水的本来就是洗个澡，就怕要溺个水了。” “嘿嘿嘿~~~” 照雨背后有人这件事情，娱乐圈有隐隐的传言，粉丝圈里也有，光看照雨上热搜下热搜被官博@被主流媒体感谢的架势，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照雨虽然出道时间短，出道的剧也不是大火，但是照雨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色，不是能随便让人踩的。 不能接机，粉丝们无聊的刷着微x，期待有散粉在机场能逮到照雨，再发照片上来，如果照雨是一人出来，之前那个谣言就算是过了，蹭热度，但如果照雨是两个人出来的……那就祝福吧，毕竟照雨不是流量爱豆，貌似也不介意他们脱粉不脱粉的。 “收到最新的消息，看贴！” 最新回帖链接附上，很快就引了许多粉跟上了，点开网页的一瞬间，大份双人图出现在眼前，长袖长裤，墨镜行李包，原本及肩的长发又长了些，看上去有些女人味了，又或者是因为紧跟在女子身后的男人，金边的眼镜遮住了半张脸，但也不能掩饰他的帅气。 只要是关注照雨的人一眼都能认出那个男人，正是之前照雨离开前在机场被拍到的男子，于是，这算是官宣了吗？ “……这算是官宣了吗？” “都十指紧扣了，还能说是男性友人不成，有点失望啊，照雨是不是只是来娱乐圈玩玩的，明明事业还没有起色，就先官宣男朋友了。” “祝福祝福，有人陪着在娱乐圈里走，没那么辛苦。” “楼上的楼上好酸啊，怎么了，进娱乐圈就不能谈恋爱了？进娱乐圈就必须单身了？只要照雨喜欢，想干什么都行。” “虽然楼上说的有些怼的，但这是事实，再说了，一个人在娱乐圈里多苦？真要是个好的陪在身边，我觉得也挺好。” “虽然有些功利，但也觉得大家说的对，如果照雨艰难的时候，能帮忙一下也好啊。” “楼上想太多了，之前不就有消息出来么，照雨的那个男朋友就是个科研所的，能有什么指望？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这种情侣没几天就分了。” “胡说八道什么，科研所有什么不好的，要是照雨想退圈，还有个地方能呆着。” “我也同意，挺好的。” 照雨超话里，粉丝们都盯着最新的现场照片讨论，隔壁的奈奈超话里还是阴霾惨淡，有些人受不了那种气氛，就去其他超话里溜达，结果看到照雨超话里一片欢乐祥和，渐渐的就有些不爽快了。 “自己的喜悦不要建立在别人的悲伤上。” 有人在照雨返机照片的帖子下回了一条，刚刚怼黑粉怼起劲儿的照雨粉丝一时不提防，顺着之前的思路就怼了下来。 “既然自己悲伤，不如不要到其他人的帖子下乱窜。” “有的人就是心里阴暗，自己不痛快还想惹别的人不痛快，要脸不要？” “心里阴暗的人永远无法拥抱太阳。” 被怼的奈奈粉发帖的时候有些不开心，发了之后也有些后悔了，但当照雨粉开怼的一瞬间，他也不爽了，明明并不是照雨粉的问题，他却忍不住了。 “小角色的粉丝有时候会把自己的爱豆看的太高，不过就是小屏幕上的二三线角色，好容易演了个主角还没播，自嗨就自嗨了，不要内涵其他的明星，尤其是已经过世的明星，死人为大！” “死人为大”四个字让战斗力十足的照雨粉停住了放在电脑键盘上的手，奈奈的事情不止是全网皆知，更是全国皆知，甚至还有国外的粉丝来发哀悼贴，对于奈奈，即便是心里再不屑，脸上都不能显露出来。 奈奈粉怼了回来，用奈奈的事情轻易的堵住了照雨粉的嘴，那条回帖之后五分钟，竟然没有人跟上，有些粉丝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转头去找超话的管理者准备屏蔽帖子，结果原本想要粉饰太平的，结果帖子一屏蔽，奈奈粉崩了。 “奈奈照雨” 四字热点很快就出现在了第五十条，照雨的粉丝管理群正好在商量后续处理，知道照雨被带上热点之后，立刻心里喊糟，站姐是唐曦文化的人，立刻转头向公司汇报，看那热搜的速度，绝对不是正常的热贴。 照雨牵着周瀚琪走出了机场，刚刚围着她拍照的粉丝她觉察到了，但是她不在意，再加上度假心情良好，顺便帮周炜琪小朋友考察了几个深造的学校，这次出游的目的完全都达到了，两个人回国之后还有三五天的休息，照雨只顾着在脑子里琢磨应该怎么安排，其他的事情都没有放在心上。 “刷~~~” 车门缓缓的闭上，照雨和周瀚琪坐稳，正等着司机开车，坐在副驾驶上的小助理转过头，看着照雨的眼神里带着忧心忡忡：“照雨姐，你上热点了。” “噢。”照雨正准备拿手机出来查一查，听到助理的话顺手就点开了微x软件，果然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照雨刷了一下，从各个链接点开，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照雨的脸色沉了下来。 小助理有些惴惴的，站姐那边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描述过事情的严重性，小助理不敢自己下决定，庆幸自己跑来接照雨的机。 “自杀这个，定案了吗？”照雨开口，风马牛不相及。 第二百三十章 再不动弹 “定案？”小助理没有想到照雨竟然会问这个问题，她一脸懵眨巴眨巴眼睛，完全回答不上来，又担心自己耽误了照雨的事情，整个人呆愣愣的看着照雨，“照雨姐，我不知道，我现在去问问。” “你问什么，不用你问，没事，我知道了。”照雨点点头，反手轻轻捏了捏周瀚琪的手，周瀚琪正在用左手处理手机上的邮件，感到照雨的指示，他顺手刷开了自己的拨号键盘。 “你好，是我。”周瀚琪轻轻的说了一句，对面很快就回复了过来，周瀚琪道了谢，“谢谢，下次聊。” 周瀚琪挂了电话，转过头看着照雨：“基本定案了，就剩一些流程，目前没有翻案的可能。” “嗯，不翻案。”照雨摇摇头，“没证据，虽然有些奇怪的地方。” 小助理眨巴眨巴眼睛，从车子前反光镜里看到了照雨的眼神，她下意识的就掏出了手机耳机，把音乐开到了最大。 “奇怪？”周瀚琪看了一眼照雨，“想去看看吗？” “暂时不用。”照雨放下手机，没有理会微x上的热搜，空的右手托着下巴似乎凝神在想着什么，周瀚琪牵着照雨的手，左手继续刷手机，单手回邮件丝毫不费劲，中指上的铂金指环闪闪发亮。 照雨在脑海里把自己知道的案件全都捋满了，并没有任何跟奈奈有牵扯的案件，照雨觉得自己要么是太敏感了，要么就是曾经有她不知道的案件。 “回家没什么事情，能帮我把相关的文件调过来吗？”照雨有些不放心，还是开口说道，周瀚琪眼睛也不抬，继续写邮件：“已经发你邮箱了，官方的报道很详细，但既然这么详细，应该就看不出任何问题，我让他们把处理前的文件也发给你了，要是你还想去看看，我们也可以绕过去。” “暂时不去。”照雨摇摇头，“被翻了无数遍了，现在也有很多人盯着。” “好，你想去告诉我一声。”周瀚琪点点头，照雨继续撑着脸颊发呆，顺着车窗往外看，刚好看到人行道上形色匆匆的路人，照雨转头，看了一眼车前座，小助理显然是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照雨的眼神。 车子行驶了四十分钟，停在了小区大门口，小助理收了手机准备开门小车，结果照雨却阻止了她：“不用了，你先回公司，告诉他们不用特别处理这个热点，我想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好的，照雨姐。”小助理点点头，照雨发话了他们就有主心骨了，站姐那边还等着消息，小助理就着坐着的姿势，很快把照雨的指示输入了进去。 “走了，自己路上当心。” 小助理刚把事情交代清楚，站姐那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照雨已经下车了，因为行李箱不大，照雨和周瀚琪很轻松的就转过身，往公寓里走，小助理注意到照雨和周瀚琪的十指紧扣到现在都没有松开，心里不免有些羡慕。 “真的不管吗？”站姐发来确认的短信，显然是不敢自作主张。 “嗯，照雨姐说了，随便他们吧。”小助理回应的很解决，那边站姐就有了底气，很快在管理组里发布了消息。 “谨言慎行，不用理会。” “啊？不理会吗？”站姐是照雨公司的人，同样在管理层里还有两个也同样是职员，一向以站姐马首是瞻，知道站姐现在得到的公司的指示，他们立刻心里有数，在群里打了个ok的手势，倒是其他几个外部召来的管理人员有些担忧，不免开口想要再劝劝。 “嗯，没关系，目前奈奈那边是哀兵，招惹他们不太好，不理会，热点能下去就好，再观望一下。”站姐在管理组里有钱有信儿，其他的管理者对她还是比较佩服的，既然她说了，其他人就打算等等。 此时微x上又再次热闹了起来，奈奈之前已经连续两三天都在热点上，大家也不意外，倒是照雨难得的上了热点，上一次还是照雨带着男朋友上飞机出国度假，当时照雨的公司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后来因为奈奈的出事也被晃过去了，现在两个人竟然被放在一起上了热点，哪怕不关心娱乐圈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点进去看了看。 “不怎么看娱乐新闻，现在这是谁蹭谁的热度？” “还不明白吗？一个活人一个死人，你们说谁蹭谁的热度？” “不是吧……我觉得应该不是，照雨回国可是隐藏了行程的，如果她要蹭热度还需要隐藏行程吗？没看到接机都没安排吗？” “楼上这话不算是有道理，蹭热度这种事情，也分高级不高级吧，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打算的，反正一个两个都是不省事的，但是一方已经没有办法再开口了，这次我站奈奈。” “不知道你们在站什么，事情的起因不过是两方的粉丝有点口角，关两个偶像什么事情？奈奈的事情大家都很难受，照雨刚刚回国一头雾水，两个人恐怕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对方拉在了一起，大家也别替他们加戏了。” “我也觉得，说句公道话，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情，能别凑一起就别凑一起吧，都厚道一点。” “厚道什么厚道，装什么理智粉？先挑事的是谁，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这是什么心态？别说自己是奈奈粉了，这么阴暗玷污了奈奈。” “楼上说谁先挑事的？人家只是感慨了一句，一群人跟疯狗一样冲上来，把人家攻击的体无完肤，怎么了，有男朋友了不起了，秀恩爱了不起了？阴暗的到底是谁！” “男朋友？谁谁谁，是上次机场的那个么？” “自己去照雨超话看啊，估计就是了，超话里都在恭喜，就有些人看不顺眼非要跳出来惹事！” “行了，都上热点了还不能安静会吗？别吵了好不好。” 虽然这样说，但是照雨超话的粉丝人数还是在短时间内上升了百分之十，照雨的铁粉在心里喜悦的嗨嗨的，键盘上却越发的谨慎起来，毕竟刚刚上的热点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奈奈的粉丝原本担心奈奈会被渐渐的遗忘在众人的脑海里，但现在那个叫照雨的明星跳出来了，她的粉丝虽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所以奈奈的粉丝可劲儿的造，激动粉，理智粉，脑残粉，各种粉跳出来蹦蹦蹦。 但是照雨这边的粉丝大部分响应了站姐的要求，并没有跟奈奈的粉丝起冲突，偶尔有不甘不愿的，怼着奈奈粉刚说了一句，就被照雨粉拽了回去，拽不回去的直接上了黑名单，置顶在照雨超话最上方。 奈奈粉的闹腾很快就衬托出了照雨粉的理智，奈奈粉的个站站姐们观望了好一段时间，终于在一个极致的节点站了出来，代表奈奈粉丝们发出了一张公告，一开始表达了对奈奈的怀念，然后就是对今次事件的看法，希望其他的粉丝体谅奈奈粉的伤心，希望奈奈粉们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去别人家玩的时候别替奈奈，毕竟每个人都得过自己的人生。 站姐的公告很快得到了众人的回复，最开始引发事件的奈奈粉也在自己的微x账号和超话里发布了道歉申明，表示自己确实是心情不好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很抱歉，希望奈奈的粉丝们不要学她，也希望照雨那边的粉丝也别太计较了。 照雨的粉丝们气的紧，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结果惹祸的人还把自己摆在了理智正义的位置上，有些粉丝胸闷了，转头准备去自己的小群吐槽，但是照雨站的站姐反应很快，立刻又发布了公告，建议照雨粉不要在任何社交媒体上吐槽关于这件事情，一旦被抓图丢上微x，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站姐的消息来的非常即使，已经点开了小群的照雨粉们琢磨一下，自己要吐槽的话真的被贴上微x的话，好像真没有什么好事情，已经忍了那么久了，再忍一下也没有什么。 这样想着，照雨粉们气算是顺了，索性关了微x忙自己的去，该上班的上班，该备考的备考，微x被他们丢到脑后，那些人也被丢到了脑后。 奈奈个站没有等到照雨个站的回应，反倒是等来了一篇警告公告，奈奈个站的站姐内心有一丝遗憾，但凡照雨粉敢跳出来嘚啵嘚啵一下，奈奈粉们又能操作一波，但是现在，他们却什么也不能做了。 算了，还有官司要打。 奈奈个站的管理层很快整理好了心情，之所以希望照雨的粉丝们闹腾，也是为了之后的官司做社会舆论准备，现在既然没有办法了，就从别的途径来处理吧。 因为照雨粉丝的退让，奈奈粉丝也偃旗息鼓了，对于有心人来说，奈奈的事情最好赶紧被人淡忘，所以那个热点在三个小时内消失了。 照雨洗完澡出来，周瀚琪坐在书房里开电脑，书房的门半敞着，听到了照雨的动静，周瀚琪抬起了眼：“厨房里有蜂蜜水。” “好。”照雨点点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坐到了沙发上，茶几上摆了一台小型的投影仪，插头都调整好了，照雨又抬眼，看着周瀚琪，果然周瀚琪盯着照雨呢，对上了照雨疑问的眼神，周瀚琪站起了身。 “手机插上去就可以了，看屏幕方便。”照雨看着周瀚琪把她的手机插上了插头，拿着自己的手指解开了手机锁，然后浅黄色的墙壁上就出现了她的手机界面，而且出乎预料的，那个界面还挺清楚的。 “谢谢。”照雨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周瀚琪抬手摸了摸照雨的头，转身进了书房，“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好。”照雨点点头，操作着手机开微x，开邮件，将要开的文件都打开，照雨开始刷文件，显示官方的报告，然后是个人被删除的记录，看着看着，照雨的表情渐渐的沉了下来，等翻到了资料的最后一页，照雨停下了动作。 周瀚琪处理完项目室里的各种申报文件，汇报档案，还有些人事任命，等到一个邮箱空了，周瀚琪又去开另外一个邮箱，那个是国家项目的邮箱，开的有点慢，审查的也有点慢，周瀚琪起身准备倒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照雨，照雨的表情不太好。 周瀚琪坐在了照雨的身边，空杯子放在茶几上，周瀚琪没有看墙上的文件内容，反而是看着照雨：“想去现场看看吗？可以清场。” “好。”照雨点点头，改变了一开始的想法，“我们去看看。” 于是周瀚琪知道照雨是真的想去看，他拿出手机，很快就把短信发了出去，那边回消息也很快，周瀚琪看了看时间，抬头征询照雨的意见：“今晚太晚，明天早上好吗？” “好。”照雨虽然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是并没有着急到那个程度，她的手开始动了起来，将文件往前翻。 看到照雨放平稳的思绪，周瀚琪站起身，倒了水转身进了书房，继续看文件。 这一夜，很多人很平静，跟自己平时里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有的人很不平静，挂念着自己的爱豆，还有人彻夜难眠，心里藏着事情让人不能轻松入睡，更有人根本没有在家，而是在深夜里出了门，一个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中，环顾四周的路灯和监控，好像在挑选合适的地方。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看监控，一定会非常惊诧，这个人走路走的摇摇晃晃，看上去似乎有些精神不正常，但是他的一双眼睛非常的清明，明确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在路灯下摇摇晃晃的人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想着墙角的大半人告垃圾箱走去，垃圾箱被分为干垃圾，湿垃圾和可回收垃圾，摇摇晃晃的人认真的认了认垃圾箱上的标记，掀开了可回收垃圾箱的盖子，一头栽了进去，再不动弹。 第二百三十一章 审核 夜幕下的异样因为没有人发出警报而被忽视，天光大亮的时候，早起的城市清洁工在开工前发现了。根据规定，三名清洁工组成一个小队，负责某一片区域的清扫，因为都是成年人，一般都是各自选择一条街道开始打扫，今次刚好因为昨晚的庆祝活动，导致道路尽头的垃圾箱隐隐有溢出的架势，这种处理起来最头痛，两名清洁工就打算先过去看看垃圾箱，如果能整理一下，就更好了。 尖叫声就是这样响起的，两名清洁工都是女性，完全没有提防的恐怖景象出现在他们日常工作的场景中，恐怕之后都会有心理阴影了。 “怎么回事？”三人组里唯一的男性听到了动静走了过来，到底是男子，胆子还是很大的，谨慎的检查了一下那个倒栽在垃圾箱里得人，确认他已经死亡之后，男人拿出了手机，“我先报警，你们离远一点，应该是意外。” “太吓人了，不会是喝醉酒了吧。” “这些小年轻真的是，怎么都不知道爱惜自己，我那个儿子也是，一天到晚跑出去玩，电话也不接！” “你刚才看到了伐？是男的还是女的？” “完全没有，我哪敢看啊，死人哎。” 两个女清洁工躲在一旁窃窃私语，打完报警电话的男清洁工想了想，也不敢走开，毕竟是一条人命，一个现场，他们要是离开的被其他什么破坏了，多少也会有些介意的。 “行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警察一会就到。”听说路边死了人，报警系统里的客服反应很迅速，在保证五分钟内警察会到场之后，才又一次确认了出警的地址。 “是怎么死的你看的出来吗？” “我又不是警察，我怎么看的出来，看样子是自己玩疯了的。” “这样啊，真的是，自己不注意还吓着别人，也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 这倒是实话，虽然只看到那个人的下半身，但明显是有精心打理过的，绝对不是流浪汉或者失业人士那种，所以哪怕父母不在身边，应该也是有亲友伴随的。 这样的念叨在警笛声传入耳中的时候停止了，普通民众对于警察还是有一定的敬畏心的，看着两辆警车呼啸着在面前停下，两个女性清洁工立刻向后退了一步靠着墙，乖乖的让出了位置，而停稳的警车四门全开，走下来五个警察。 “那个，是法医吧？” 另一辆警车上下来了两三个穿白衣服的人一看就像是医生，两个女清洁工忍不住又交谈起来，看着那三两人的感觉更带着几分敬畏。 “应该是，我看着也像，总觉得背上汗毛直竖。” “我也是。” 男性清洁工没好气的看了看两个事不关己开始八卦的同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很快抬起脚，迎上了几位警察。 “是你报的警？”警察的问题干脆利落，男性清洁工没有任何的心虚，回答起来也毫不犹豫，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之后，再叫过来那两名女同事，让她们把看到的事情也都说了出来。 “请在这里签字。”作为第一发现人，三个清洁工已经算是非常配合工作了，负责记录笔录的年轻警官递过来一张表格，让三名目击证人签字，三个清洁工都是认识字的，大略看了一下文档上没有任何奇怪的文字，三名清洁工很快就把名字签上了，领头的男性清洁工露出了一抹窘迫的神情，看着警察说道：“我们还能继续工作吗？” 领头的警察正在看手里的地图导航，听到清洁工的问题想了想，才开口道：“这几条都不要动，我一会让人去拉警戒线。” “好的好的。”男清洁工一看，电子地图上划拉出来的五条街道都是他们负责的，看样子今天要省事了。 看到三个清洁工转头离开，领头的警察才转头开口道：“开始工作收集吧。” “是。”工作开始，每个人都在心理揣摩着这次事件的严重性，如果是意外死亡，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是意外死亡，那么事情恐怕就麻烦了。 心里有各种的念头，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现场收集的事情很快结束之后，尸体被平坦着放在了担架上，两个法医官很快对尸体进行了基本的检查，抬头看着领队的警察：“黄警官，车子来了，我们要带尸体回法医室了。” “嗯，你们先回去吧。”法医室有专门的车子来运尸体，刚刚法医们赶时间，所以跟着警车一起来了，现在事情处理完了，可以等车子一起回去。 走了三个法医，又走了一具尸体，黄警官环视了一圈四周，整个街道显得空荡荡的，采集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黄警官带着两个人往其他街道走去，一边抬头查看着街边监控，一边推测着死亡人士来时的线路。 采集五条街道的证据耗费了近半天的时间，等到黄警官带着队伍回派出所的时候，法医那边已经得出了结论，主法医官带着报告等在了黄警官的位置上。 “黄警官，这是报告。”新鲜出炉的尸检报告被递到了黄警官的面前，黄警官接了过来，不免有些赞叹道：“每次您都这么及时。” “根据尸检，尸体死于窒息，可回收垃圾里有不少空隙，正常应该不会引发呼吸困难，我在他肺部发现不少的绒毛颗粒，推测可能室他昏迷之后身体渐渐往垃圾箱里倾斜，最终导致整个头部被埋，渐渐没有办法再呼吸了。”主法医官没有理会黄警官的赞扬，认真的汇报了自己的工作。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黄警官点了点头，翻看了记录详细的尸检报告，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出这边漂亮的报告，他还能说什么。 “不用客气。”主法医官转身，抬脚走出了黄警官的办公室，黄警官沉浸在尸检报告里，并没有理会主法医官的离去，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主法医官走到了派出所的大门口，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是我……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给我滚！” 挂掉电话的主法医官有些余怒未消，但想到自己刚刚做的事情，他又觉得有些烦闷，昨天通宵工作了十四个小时，现在又工作了六小时，他觉得自己也累了，想了想了，拿出了手机，按下了下班打卡的按钮，然后转身进了停车场，直接开车回家睡觉。 这边，拿着报告的黄警官认认真真的看完了报告，又召集了一同出警的小队在会议室里集合，查看了现场的监控视频，在深夜一点多的时候找到了受害人的踪迹，以逆向的方式倒退回去，一直找到了男人傍晚从某个小区里走出来的画面之后，黄警官暂停了屏幕，转头对着两个坐在最前面的同事说道：“去这个小区走访，找出个人信息。” “是！”两名民警点点头，起身就往外走，黄警官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资料，抬眼环视了一下自己的队伍：“虽然意外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在没有最后定案之前，还请大家继续保持慎重的工作心态。” “是！”点头，起立，干活！ 黄警官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些疲惫的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这件案件可以先放旁边，等最后的调查结果，但是之前的那件案件，已经不能再拖了。 黄警官的头都大了，他是真的不喜欢自己的辖区里有什么豪宅权贵的，一旦出事调查起来非常的畏手畏脚，而如果没出事反倒是他们找事的时候，那就更让人厌恶讨厌了。 可是偏偏他手上，就是有这样一起案件，那个自杀的流量女明星明明已经结案了，但是她的粉丝还在不停的@官博，按照他们的说法是想要一个保证，一个认定，但偏偏，警方不能给出这种认定和保证。 “被那么多人爱着，为什么还要自杀呢？”黄警官想不通，如果是他能被那么多人爱着，他一定不会想自杀，只要有一个人在乎他。 但是现在年轻的女孩子大概不像他门这些老人家吧，对于他们这些在宠爱中长大的女孩子来说，事不顺心闹腾一整子，是非常合情合理，只是这次，不小心把自己的性命也给闹腾没了。 报告还是要写的，黄警官吐了一口气，打开电脑开始输入文字，写了几句话之后觉得不合适，又删掉重写，看他那痛苦的模样，大约是宁可跑现场也不愿意再继续写下去的。 报告写了一半，有人敲门进来，黄警官抬头，看到了一直跟他跑现场的女警官：“队长，吃饭吗？” “吃！”黄警官立刻站起了身，吃饭总比写报告舒服，可惜的是他刚刚才跨出一步，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黄警官原本是无所谓的接起了电话，却在听清楚对方说话内容的一瞬间瞪圆了眼睛。 “不是，局长，这什么意思……我知道啊，但是不能……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他们什么时候来？行，我去！”黄警官抬起头，看着站在门边看着他的同事，心底的郁闷汹涌而出：“帮我打盒饭，你知道我爱吃什么的。” “我们队谁都知道，队长爱吃肉肉肉！”女警官耸耸肩，转头向外走去，黄警官当然知道这是跟队员联络感情的时候，所以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开口说道：“全员加一份奶茶和饭后甜点，算我的。” “谢谢老大~~~”女警官达到了这次来的目的，欢欢喜喜的跑了，黄警官有些郁闷，但不得不提前准备了，一顿好好的午餐被搅合的真正原因，就是上司来电话，说有人要来审核女艺人奈奈的自杀案件档案！ 审核档案，干什么，又不是监察署的人，他们办案也没有接到投诉，有什么好来查的，而且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还能让自家老大出动给他电话，生怕他不给对方面子的意思。 黄警官很郁闷，但该整理的资料还是要整理，一旦对方要求什么他拿不出来，简直就是把自己往枪口上撞，虽然饭带回办公室味道不怎么样了，但看在奶茶和甜点的份上，他应该能吃饱。 在黄警官紧急准备的资料的时候，照雨和周瀚琪的车已经在奈奈生前所住的小区附近停了下来，因为想要隐藏踪迹，所以周瀚琪和照雨选择了一家比较有名的私房菜馆，周瀚琪定了包厢，记在周瀚琪名下的车子大大方方的驶入了停车场，两个人手牵手进了包厢，看上去非常的亲密，等到点完单之后，照雨走到了古色古香的窗户旁边，稍稍推开了窗户，向外看了看。 “觉得这里的装修怎么样？”周瀚琪知道照雨来自一个古朝代，想要听听最真实的评价，照雨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从窗框看到了屋顶的大梁，然后又转到了窗外：“空有其表，不见内骨”。 周瀚琪点点头，端起面前的紫砂茶杯喝了一口：“到底是仿的，现在有底蕴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照雨却没有放在心上，“老去的，腐朽的，也许是带着那么些许的意义，但也带着必然的发展趋势，强制留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周瀚琪知道照雨说的是今天新闻里刚刚播报的一起违章改建保护建筑物的事情，在照雨看来，那些人违法当然要判刑，但有些事情也不需要强留，毕竟那是千百年的建筑物，如果用现在的科技维护改建粉刷，已经失去了那份古意。 “也许大家就想留更多的念想吧。”周瀚琪的目光很少会停留在过去，他更喜欢展望未来，在这一点上，他跟照雨的想法是一样的。 “叩叩叩！” 有人在敲门，照雨和周瀚琪的交谈在这里就结束了，周瀚琪抬起了头：“进来。” “您的餐点已经齐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再叫我。”服务员上了满满一桌菜，鞠躬微笑退了出去。 第二百三十二章 疑惑 “谢谢。”周瀚琪淡淡的开口，身上贵公子的气息尽显遗，等到房门彻底闭合之后，他转头已经看不到照雨的身影，周瀚琪抬手，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腊肠，轻轻的送入嘴里，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照雨从窗户里翻出来的时候，身姿轻盈的犹如一只飞燕，从一开始就探查好的空调箱往下跳，每一步脚尖轻点，仿佛是露珠滚动在荷花上，完全没有力道，但也就是这眨眼之间，照雨的脚尖已经落地，又一次的轻点之后，照雨窜入了路边的林荫道，巧妙的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监控设备，最终抵达了奈奈死亡时所在的那栋楼下。 照雨轻轻的眯了眯眼睛，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监控摄像头，在心里略略计秒之后，她抬手，直接拍在了大楼的墙壁上。 如果有人亲眼见证这一幕，一定会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那名年轻的女子身姿矫健，动作流畅，明明是在马赛克的墙壁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的阻隔，每一步仿佛都踩在看不到的台阶上，轻轻松松就爬上了6楼。 整栋大楼不是没有住户，但是照雨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她在跳跃的时候不仅躲避了物业设置的监控摄像，也躲避了公共事业设定的监控设备还有家庭个人设置的监控摄像，现在照雨单手扣在6楼的阳台边缘上，远远的看去，犹如微风中的一件风衣，轻飘飘的荡来荡去。 照雨稍稍抬眼往上看，全封闭的阳台被关上，看样子应该是上了锁，照雨轻轻的抬手，试探的移动了几个窗框，全部都是锁住的，照雨皱着眉头，她并不想破窗而入，所以她必须考虑其他的方法。 封阳台的窗户除了六扇可推动的，还有上面两扇透气窗，透气窗户的长度在六十到八十厘米左右，宽度却只有四五十厘米，普通成年人根本穿不过去，但是身材娇小的女人可以，还有就是练过缩骨功的照雨。 说是缩骨功，其实并没有那么神奇，不过就是习惯的收紧肌肉和略微控制骨骼的走向，照雨微微用力，身体向上又窜了两大步，然后挂在了窗户的上方，只一眼，照雨就看到了没有关闭的透气窗，而且看上去那窗户的支撑支架有些问题，所以才没有被关上。 照雨伸出手，手掌上套着周瀚琪实验室里带出来的肤质手套，不仅隔绝了指纹，还隔绝的毛发汗渍，同样也隔绝了外部可能腐蚀照雨皮肤的物质，对于照雨，周瀚琪用了十二分的心。 “叩。”轻轻的抬起，轻轻的卸下，透气窗的玻璃被掀起了超过一百八十度，足够照雨进去，照雨也没有等待，手指稍稍放松，头部穿过透气窗之后，顺利的落在了阳台上。 奈奈的住所是标准的小姑娘住所，所有的装饰不是粉白粉绿就是粉黄粉蓝，看上去明明是那么活力四射的房间，却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自杀的这条路。 照雨不是很确定，但她很快收敛心神，她来这里是来寻找其他人错漏的证据，又或者是揣测奈奈死前的心理状况，其他的任何想法都不能干扰照雨。 此时此刻，隆王朝最厉害的女捕头展现出了她强大的实力，犹如蜥蜴一般在室内滑行，不论检查过任何的地方都没有留下痕迹，从阳台到卧室，再从卧室进了厨房，反倒是其他人非常看中的书房在照雨的眼中，却不过是一个摆设。 看过的房间照雨都没有觉察出异样，她只能把注意力放在最后那个房间，奈奈平时使用的浴室，女孩子最私密的房间里，不知道会不会藏着奈奈的密室。 推开房门的一瞬间，照雨就感到一阵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因为是盥洗室，所以满墙满地的都是瓷砖，虽然与室外的颜色一致都是蓝白粉黄的组成，但是照雨就是莫名的感到有些不对劲。 照雨对于凝视她的视线非常的敏感，不论那个视线是来自人还是来自动物或者是任何的监控设备，这也是照雨之前顺利的躲过那几十个监控设备的原因，而陷入，照雨并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却还是觉得某些地方有古怪。 照雨环视着整个房间，浴室是常见的家用浴室，做了干湿分离，配置了齐全的设备，每一个用品都是正常的，看不出任何的异样，照雨谨慎的贴近了墙壁，开始找寻瓷砖下的秘密。 不得不说三世为人，照雨的手上有超过百件亲自参与的重案要案，她的直觉和她的身体已经锻炼出了本能的反应，在正对着浴室房门的墙壁图案上，照雨找到了让她不舒服的源头。 图案是一群可爱的滚滚，大滚滚带着小滚滚在小溪边喝水嘻嘻，大滚滚黑黑的眼圈里镶嵌着两个摄像头，将整个浴室的场景都纳入了视线中，虽然现在两个摄像头不在工作状态下，但是可以想象它们在工作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女孩子承受了多么大的屈辱。 照雨有一种感觉，奈奈是知道这两个摄像头的，但是她不能说也不能向外求助，设定这两个摄像头的人对奈奈有绝对的控制欲，奈奈也许挣扎过，也许抗争过但最后却只能妥协。 照雨轻轻的蹲下了身，检查着浴室底部的设备，从水渍的角度来看，奈奈经常是蹲着洗澡的，不知道她想了什么样的理由给监视她的人，但显然对方很享受奈奈这最后的挣扎。 大灰狼看着小兔子想尽一切办法躲避它却又不得不承受它的时候，这种变异的快乐也许就是监控者最想得到的吧。 “我发现了摄像头，如果现在让警方来，方便吗？”照雨没有说话，用周瀚琪改装过的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之后，照雨耐心的等待着。 三十秒后，周瀚琪的消息回了过来：“警方十分钟后抵达现场，你可以再查看一下。” “好。”十分钟，足够了，照雨这一次走进的，是奈奈的书房。 奈奈的书房看上去更像是一间精心布置过的摄影室，正常的一居室，一面墙上挂着大型的背景幕布，一面墙前整整齐齐排着长长的金属衣架子，两层，上面一层下面一层，各种各样的服饰让人眼花缭乱，而架子下方的桌子上摆满了首饰配饰，从闪闪发光的线条来看，都是高仿的。 落地窗的窗帘被半拉着，垂落在地的穗子前，摆放着一个特大号的软骨头沙发，看样子以奈奈的身形直接躺进去也问题不大，而进门的这面墙上，则挂着一面超大屏的液晶屏幕，屏幕的正上方，两个摄像头闪耀着点点的红光。 照雨入侵任何地方的时候，随时警惕着周围的抓捕镜头，进入这个书房的时候，照雨并没有被监视的锐利感，从侧面觉察到了摄像头里的红光，照雨的眉头微微动了动，这个摄像头还在工作？是在警察来之前还是来之后？警察来之前开启的一定会被发现，那就是警察来之后了。 远程开启这种事情应该保证电器是通电中的，但按照出警规定，检查结束之后应该是断电状态，之后会有房屋的管理人或者是继承人来开启，但根据警方提供的消息，奈奈的身后事目前并没有其他人出来接手，经纪公司也许是为了口碑，也许是忙碌起来没空，这套房子目前还没有做任何的交接。 不知道走廊的监控摄像或者是其他的公共设备能不能捕捉到进入这个房间里人的踪迹。 照雨在心里琢磨了一句，避开墙上的两个摄像头，开始观察整个书房，时间还有八分钟。 这间书房看上去被改建成了更衣室，但是给人的感觉不是那么的舒服，更衣室里有一台大的液晶屏幕也就算里，偏偏屏幕对着的是那个软骨头沙发，有那么点远程视频通话的感觉，再加上那些衣服上中有不少角色扮演的衣服，照雨隐隐想到了一个可能。 “我看完了，出来了。”照雨轻巧的转身，很快就移动到了阳台上，依旧从透气窗口翻出去，难度远比她翻进来的时候高了许多，但是照雨没有丝毫的胆怯，从透气窗翻出来的一瞬间，整个人头朝下向下滑去，照雨的动作很轻巧，从阳台下方的阴影处和空调的遮挡后方穿过，明明是势能转换成动能，但是照雨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加快。 等到照雨双脚落在一株二楼高的树杈上时，警方的车子也驶入了小区，照雨看了一眼那两辆车，转头微微点脚尖，往上又窜了两棵树，消失在了树叶间。 周瀚琪一壶茶喝完，动了一盘自己最喜欢的蛤蜊蒸蛋，毕竟这个菜凉了不太好吃，虽然下面有保温的水热着。 “咔。” 窗户轻轻抖动了一下，照雨出现在了窗台边，看到周瀚琪放下吃鸡蛋羹的勺子，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干什么，不是让你先吃吗？” “吃了。”周瀚琪推了推面前的餐盘，示意照雨看过来，他快吃完一盘子了。 “……”照雨有些无语，这东西能填肚子？这东西连碗汤都比不上，“吃吧，吃完我们去派出所。” “好。”周瀚琪点点头，两个人边吃边聊，很快就把餐点全部吃完了。 结账出来的时候，管理周瀚琪和照雨这个小包间的服务员一路送出来，直到楼梯口才停下了脚步：“欢迎下次光临。” 照雨摆摆手，拉着周瀚琪往楼下走，一直走出大门进入停车场之后，周瀚琪才一边开车门一边开口道：“那个服务员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照雨摇摇头，“可能认出了我，拍了张照片。” 车子流畅的驶出了停车场，周瀚琪辨认了一下道路，轻轻的开口道：“你看一下微x。” 如果对方真的是认出了照雨的身份，拍了照片发微x很正常，如果不是发微x，那就需要留意一下，照雨知道周瀚琪的想法，很快拿出了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名字，很快刷出了一堆的热点。 最热闹的几条还是之前跟奈奈粉丝撕战的帖子后面三两条就变成了照雨最新的作品推荐，显然这一波的热度促进了照雨的人气，唐曦文化的宣传团队没有放任这个好机会。 没有搜到自己想搜的帖子，照雨想了想，又在搜索的关键字上加上了私房菜三个字，字面滑动了一下，出现了一条两分钟前才提交的帖子，图片上是照雨和周瀚琪的背影，两个人十指紧扣的向外走去，与之前机场的双人照片相呼应，几乎等同于官宣。 发帖子的人没有@任何大v也没有@官博甚至没有@照雨，就像是自己记录了一下自己的日常一样，照雨仔细看了看内容，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她就合上了手机：“没事，应该就是自己发布的。” “嗯，那就先放着吧。”周瀚琪正在转弯，绿灯闪耀的时候车子驶入了大门，一般的公务停车场是不允许私家车进入的，但是周瀚琪车子的车牌显然是特别神情的，停车场的验证机器扫完了整个车牌之后就弹了起来。 黄警官觉得自己把文档已经梳理的差不多了，刚刚吃完的盒饭饭盒也被丢了出去，正有些纠结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队长，有人找。” “进来。”因为确实在等人，所以黄警官并没有特别的感觉，然后就看到房门被人推开，女警官的身后，跟着年轻的一男一女。 黄警官皱了皱眉头，这两个人他不认识，但很难想象是这两个人跑来要求查看奈奈的档案，男的看上去书生气十足，像是从大学研究室里出来的人，女的看上去有些耀眼又有些英气，算的上是一个很抢眼的人，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从督察所或者是刑警大队出来的样子。 但是给自己打电话的人又不是那种可以随意信口开河的人，黄警官有些疑惑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连环 “谢谢。” 把自己的办公桌让出来，看着那个年轻的女性在椅子上坐下来，开始翻阅桌子上的文档，黄警官认真的盯着照雨的动作，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这个年轻女孩的动作非常的流畅，很清楚应该先看什么资料再看什么资料，哪几张报告应该搭配在一起看，哪几张报告是要独立出来。 照雨的动作实在是太像自己人了，黄警官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警员号是？” 照雨抬头看了一眼黄警官，摇摇头：“我没有警员号。” 黄警官皱了皱眉头，如果照雨不回答或者是直接说不能告诉你，黄警官还可以理解，有可能是机密，但是现在照雨直接说没有，他想了想，总觉得有些不安心，转过身，黄警官直接去了另外一间会议室，给上级打电话。 “发现什么了吗？”周瀚琪没有理会黄警官的举动，反而上前一步，站在了照雨的身边，照雨翻文件的动作很利落，一幕十行捡重点看，很快就确认了自己想要的细节，站起了身。 “有点东西，我们回去说。”照雨说着就牵着了周瀚琪的手，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是两个人出门的时候对上了匆匆进来的黄警官，显然没有料到照雨和周瀚琪是准备走的，黄警官愣了愣：“请问，你们发现了什么吗？” 照雨原本觉得黄警官进来应该是跟她起争执的，却没有料到他突然转变了态度，对于黄警官这个人，照雨相信自己的眼力，明明是上面人打过招呼的人，却已经觉察到了异样又给上面打回了电话，虽然不知道这通电话里说了什么，但是黄警官显然是得到了消息，对于照雨似乎有了更多的亲近感。 照雨想了想，牵着周瀚琪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示意黄警官把走进办公室把房门关了，三个人围在茶几旁坐了下来，照雨稍稍把茶几上的文件推开来，指着其中的一张白纸问道：“可以用吗？” “可以。”黄警官点了点头，脑海中回想着刚刚曾经的学长跟自己说的事情，学长从来不信口开河，凡是事实就是，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顺利的升到了区域中队长的职位。但听上去依旧让人有些难以相信，黄警官还是带着几分疑惑听着照雨的推论。 “我去过奈奈的房间。”照雨话音落地，黄警官的眼睛就睁大了，他想到自己刚刚得到来的消息，不知道哪里的消息，但是上司却要求他出警，想想这边看资料应该更重要，所以他放了两组人出去，自己并没有过去，却没有料到事情的源头又跑到他的地盘上了。 似乎觉察到了黄警官的表情，照雨露出了一个略略友善的笑容，然后继续说道：“奈奈的房间总共有四间，其中两间都被安置了摄像头，一间是书房的那台液晶显示器上，你们的调查报告上有，另外一间是奈奈的浴室。” “浴室？”书房那个摄像头黄警官也知道，是一个很讨人厌的存在，当时他特意检查过，而且还顺着背后的线路确认过，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既没有存储设备，也没有远程控制的插件。 “嗯，浴室，墙上小动物的眼睛后面，隐藏了一队，除非是在摄像头正下方，否则整个浴室都是被监控的范围。”照雨看着黄警官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情，这是正常人的反应，照雨当时找到的时候，心里也很烦躁，但是相较于黄警官，她见识过更多人性中的恶。 “谁装的？”书房里那个可以说是为了远程会议或者是跟家人朋友联系安装的，但是浴室里的这个就解释不通了，谁会在自己洗澡如厕的时候拍摄自己的录像，心理扭曲也不会扭曲成这个样子啊。 照雨摇了摇头：“不知道，如果知道是谁装的，我想我会先把人拖出来揍一顿。” 如果说黄警官原本是在观察照雨以确认她的心性，现在他却觉得自己跟照雨能引为知己，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不挨打真的是对不起他们做的事情。 “那书房里的那个摄像头，也并不是正常的？”黄警官现在隐隐感到不太对劲，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还是琢磨不出来，也许对于心性正直的男人来说，要想到其中的某些点是很艰难的事情。 “我觉得被改造的那间书房，是奈奈的噩梦，在那个房间里，她可以被要求穿上任何的衣物饰品，可以被要求做出所有的举动，沙发前的那个地毯，也很适合平躺或者爬俯。” 黄警官这会才意识到照雨发现的到底是什么，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脸色，眼底的戾气若隐若现：“怎么有人那么大胆，奈奈是个女明星，她忍不下去可以求助啊。” 毕竟现在这个社会信息还算是开放，剔除掉某些特别的情况，想要把受害的消息传出来，并不难啊。 “应该有什么事情可以钳制住她的，能开口说话的人，不会闭上嘴，要闭上嘴的只有死人。”照雨这话就带着几分的阴谋论了，但是黄警官莫名的觉得是合理的，如果奈奈真的不是自杀的或者是被迫自杀的，那么那些站在奈奈身后的人一定不甘心，他们会想尽办法遮掩的。 “但是奈奈现在的死亡认定已经结束了。”黄警官的表情不太好，他有些后悔自己昨天刚刚签了几个字，现在想要撤回要走的流程就不只是一个签名了，但即便如此，黄警官也在考虑撤案重来的可能性，但是照雨接下来的话却帮了他。 “如果奈奈是自杀的，后续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但如果奈奈不是自杀的，一定还会有人因为这些事情有出状况的。”照雨说完了这句话，她的视线落在了茶几上的一叠资料上，最上面的那本是黄警官刚刚收到的，辖区里有人意外在垃圾箱里窒息而死，尸检报告和对方的身份还没有确认，只是刚刚提出了一份档案。 “不会吧。”如果不是照雨说出来，黄警官是怎么也不会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的，但就是因为照雨说出来了，黄警官竟然莫名的觉得有些合理，他本能的伸手把那份文件夹拿了过来，并且打开来放在了照雨的面前：“我的辖区里在奈奈之后发生的刑事案件就是这一件，两个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要去看一下。”照雨没有料到自己随眼一瞥，竟然就是真的一起命案，不论是意外还是凶杀，它就在合适的节点上出现了。 照雨认认真真的看完了文件，心里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等到她放下文件之后，她认真的想了想：“什么时候能看到这具尸体的验尸报告？” 黄警官这会子也着急了起来，照雨问完了他就起身去办公桌打电话，电话刚打通，黄警官就问道：“报告什么时候出来……你忙？你有什么忙的？我这边还有别的事情，你先做我的那份……意外，谁告诉你是意外，在没有正式验尸之前，什么结论都不下，而且就算是报告出来了，你也没资格下结论！” 黄警官有些郁闷，他没有想到法医那边竟然觉得这具尸体是意外死亡，所以把尸检往后排了，而黄警官现在突然要报告了，法医官那边连开启封尸带的动作都没有，黄警官有些迁怒了。 “四个小时后能拿到报告。”黄警官放下电话转过身，看着照雨，照雨听到了黄警官的电话，点头站起了身：“好的，那我先去现场兜兜。” “啊？”黄警官没有料到照雨竟然直接要求离开，他还琢磨着四小时之内让照雨怎么打发时间，结果照雨却准备出门了，黄警官一脸震惊。 “现场可能有些东西能看看。”照雨站起身，又习惯性的牵起了周瀚琪，黄警官下意识的想要跟，照雨摆了摆手：“警官你忙你的吧，我们先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再联系你。” “啊。”黄警官想想自己手边还真有事，但是他又想跟着照雨，结果视线一转与照雨身边的男人对上了视线，黄警官突然觉得自己留在办公室里继续写文档比较好，“好的，如果方便的话，四小时后你们回来可以看到尸检报告。” “好的。”照雨点点头，这一次是真的牵着周瀚琪走出了大门，回到了自己家的车上。 “这件案件，牵扯的范围会比较大吗？”周瀚琪一直不开口，默默的陪着照雨走完了整个流程，在定位上找寻目的地的时候，周瀚琪开口问道，问完之后下意识的又追了一句，“我这边没有什么事情，如果牵扯比较大，我先联系一下比较好。” 照雨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应该不需要，牵扯这件事情，应该是打算查多深，查的越深，牵扯越多。” 于是周瀚琪明白了，发动汽车向下一现场开去。 车子刚刚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停稳，周瀚琪就接到了电话，那边的汇报很迅速，周瀚琪挂了电话之后转头看着照雨：“你猜对了，那个在垃圾箱里窒息死亡的人，身份确认了。” 照雨正在打望那条发现尸体的街道，听到周瀚琪的声音她转头看着周瀚琪，周瀚琪想了想，给出了最简练的回复：“程序员，三十五岁，在tt公司任职，年薪在二十万左右，好像外面还接了私活，每年额外的收入还有三十万。” 照雨的眉梢挑了挑，这个额外的三十万有点意思：“找的到三十万的来源吗？” “可以追查，但是对方肯定用了替代账户，最终查到的很有可能是数十个国外账户。”周瀚琪虽然是在研究所打发时间的，但这种隐藏行踪的转账方式，他也是非常清楚的。 “我猜也是。”上辈子也碰到过类似的状况，照雨很清楚周瀚琪说的是什么，而奈奈的这件案件，上辈子因为没有照雨的插手，应该是以自杀定案，所以没有落到重案组手里，这辈子照雨觉察到了情况，自然不会无视。 一望到底的街道尽头，是一堵墙，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死胡同，街道的右侧靠墙处停了两辆金属皮的垃圾车，从颜色可以推测出一个是厨余垃圾箱，一个是干垃圾箱，而厨余垃圾箱就是找到那名程序员尸体的垃圾箱。 照雨抬脚，并没有往街道里走，周瀚琪不是第一次陪照雨工作了，从下车开始他就站在车边，看上去就像是张扬的富二代陪女朋友瞎逛，女朋友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停在路边想被贴罚单就贴罚单，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像是家里有点小钱的富二代。 照雨转身，往旁边的街道走去，这个街道是畅通的，看上去是个小小的十字路口，照雨沿着街角往十字路口走，周瀚琪的眉头皱了皱，锁了下车门，跟在照雨身后十来米走着，看上去又像是小情侣吵架，一前一后耍脾气走着。 十字路口不太远，照雨站在这个基本上只有行人走没有车子通行的路口，认真的左右看了看，选了一个方向，过了人行道，继续往下走，周瀚琪跟着，两人很快又走了一两百米，然后就看到了一家便利店，照雨停住了脚步，周瀚琪也停住了脚步。 “要买什么？”看着照雨又不走又不近，周瀚琪伸手搂住了照雨肩膀，就像是男朋友在哄生气的女朋友一样。 “口干。”照雨没好气的转头，瞪了男朋友一眼，抬脚往便利商店里走，周瀚琪连忙跟了上去，两个人在饮料柜前挑了好一会，才挑中了自己的口味。 “给。”看到周瀚琪把两瓶水放在了收银台上，一直打量着他们两人的收银员笑着刷了支付码，照雨看着收银员，突然沉下了脸：“你笑什么，嘲笑我吗？” “啊，没有，不好意思，这是你们的东西，需要袋子吗？”收银员没有想到照雨这么冲，连忙开口解释道。 </br> </br> 第二百三十四章 游戏 “你刚才笑得我很不舒服，叫你们店长出来吧？”照雨拿着自己的水，悠哉的站在了收银柜台旁边，营业员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有些不能确认照雨说的是真的还是气话。 “抱歉，我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们工作是要求保持笑容的，小姐如果你居觉得不舒服，我给你道歉。” 照雨看着收银员，转头看着站在便利商店门口一声不吭的周瀚琪，又转回头示威般的看了一眼收银员，于是收银员知道了，是她之前多看了那个年轻帅气的男人两眼，导致了现在客户的生气。 收银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一方面她恼怒照雨的小心眼，男朋友好看都不给看，另一方面她却有些担心，这份工作她现在做的感觉还不错，同事相处和工作量也恰如其分的合适，如果因为这种事情丢了工作，那就太可惜了。 小姑娘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照雨有些高傲的蔑视着她，然后站直了身体，走到了周瀚琪的身边，伸手勾住了周瀚琪的胳膊，哼了一声：“管好自己的眼睛，有些事情能看，有些事情不能看。” 张扬的女人带着自己的男朋友离开了，刚刚还在仓库里整理东西的副店长走了出来，看着玻璃门外的两个人的背影，忍不住呸了一声：“什么人啊，这么嚣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啊？” “副店长，对不起。”收银员一开始就知道副店长在仓库里，这是店里惯常的处理方式，不论什么样的投诉，只要管理人员不出来，店员被当场开出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 “没事没事，这些人就是这样的，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干嘛还跑到便利商店买东西？直接开一个便利商店就好了啊。”副店长显然是站在收银员这边的，她转头看了看店外，并没有看到刚刚那两个人的踪迹，她就越发的口无遮拦起来。 “就是啊。”收银员也委屈，忍不住接了一句，“但还好跟之前那个人不一样，过来就神神叨叨的，然后还要买啤酒，你说他都晃成那样的，怎么还能买啤酒喝。” “对啊，不给他还砸台子，后来不是又有警察来了吗，要不是警察来了，那天的夜班我们真的是不得安宁了。”副店长叨叨完，停下了擦台子的动作，抬眼看着自己的下属，却发现小姑娘眼睛都直了。 “怎么了？”发现下属的眼神分明是在指明她背后站了什么人，副店长有些心慌慌，然后猛然一回头，却发现不知道何时那个嚣张的女人又回到了她的身后，她可分明没有听到自家便利店门弹开的声音啊。 “有警察来找过那个摇摇晃晃的人？”照雨开口，脸色淡漠。 副店长眨巴眨巴眼睛，喉咙有些干干的：“什么，什么警察，听说前面街上死了人，警察有来问过话。” “不，你刚才的意思并不是这个，你刚刚说的意思是，那个摇摇晃晃找你们买啤酒的人离开之后，又有警察来过，他来干什么？” 照雨看着遮遮掩掩的副店长，眼底闪过了一抹暗沉，站在柜台后的收银小姑娘差一点就把自己贴在了货架上，没敢开口，而副店长到底是有年岁的，历练许多：“你们是谁？我们凭什么告诉你们，谁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照雨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附近刚好有一队出警的警察，我让他们过来，但是估计你们今天就要闭店了。” 副店长瞪圆了眼睛，原本因为隔壁街发生意外的男人出事前就来过便利店而心情烦躁的副店长现在更加的烦躁起来，她就知道那个男人没什么好事情，过来买东西的时候就像是失去了神智一般摇摇晃晃，离开之后再出现的警察一看就是跟踪他的，他们这些逃不开的平民百姓能怎么样，只能装不知道啊，结果现在竟然又有人跑来问了。 副店长有些破罐子破摔，虽然她是副店长，但这家店可不是她的，真要是有什么事情她辞职离开就行了。这样打定了主意，副店长抬起了头，看着照雨：“那个男人看上去像吸了什么东西，反正摇摇晃晃的看着挺吓人的，我也没敢多看，他要一打啤酒，我就只给了他一瓶，我只收了他一瓶的钱啊，你们可不要乱想，然后他就拿着啤酒离开了，在他离开后的几分钟里，又有人进来买东西，一个买了点糖果，一个则买了一瓶水，他们走了之后进来的就是一个警察，那个警察看上去很警惕，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找人？”照雨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你确定是找人，不是躲人？” 副店长瞪圆了眼睛，有些迷惑：“你要这么说，好像也可以……” 周瀚琪稍稍抬起了眼，瞥了一眼便利店的监控设备，听说案发的时候监控出了问题，好像没有任何记录，现在看上去还没有修好。 “那位警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照雨继续问道，并没有因为副店长的言行而动摇。 “他进门就拿了一瓶水，然后问我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我们说没有，然后他接着问有没有看到喝醉的人，我就说有了。”副店长有些惴惴不安，知道意外事件发生的时候她就在担心自己的证词是不是有什么影响。 “他问完之后就冲出去了吗？”照雨继续问道，在她的脑海里，仿佛浮现了一副真实的场景，摇摇晃晃的年轻人，狼狈逃窜的另外一个年轻人。 “没有，他喝完手里的水才出去的，而且他好像也没有很着急了。”副店长也很迟疑，现在说起来那个警察打扮的年轻人进门时候的样子跟他离开时候的样子好像差别很大，他好像是从着急变成了不着急。 “谢谢。”照雨道谢，转头抓着周瀚琪往便利商店外走，副店长和收银员面面相觑，但是看到这两个人走掉，心里又有几分庆幸。 照雨牵着周瀚琪埋头往外走，跟在她身后的周瀚琪不紧不慢，两个人重新走回道路口之后，看着照雨盯着街道口往里看的动作，周瀚琪才开口道：“怎么了？” “有点问题。”照雨认真的想了想，拿不定主意。 “两个案件吗？”照雨从一开就把两个案件并在了一起，但是现在看上去又好像并不是那样的，周瀚琪想要确认他们要找的到底是一类还是两类凶手。 “不。”照雨摇摇头，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应该还是同一伙人的两起案件，只不过针对的对手不同。” “他们想干嘛？”周瀚琪皱了皱眉头，虽然体会不到其中的诡异，但他隐隐也有不好的预感。 “我好像有点感觉。”照雨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这似乎是个游戏。” “游戏？！”周瀚琪想到了奈奈的那间书房，再想到了便利商店店员的证词，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游戏的意思？ “这个游戏他们应该玩了很久。”这起案件的凶手只排除了单人作案的可能，在那个群体的团伙里，一定有男性也一定有女性，男性应该占主导地位，原本这个游戏是解压的，但现在玩出了人命，他们是会收敛还是会更加的张扬？ 周瀚琪不确定，照雨将视线收了回来，轻轻的靠在了周瀚琪的身边：“还是早点揪出来吧。” “你打算怎么做？”周瀚琪抬手，轻轻的搭住了照雨的肩膀，度假归来，这些亲密的举动对于周瀚琪和照雨来说已经是自然而然的了。 “今晚吧，宜早不宜迟。”照雨牵着周瀚琪往外走去，很快车子就驶出了停车场，“我们再去黄警官那边看看。” “好。”来来回回四个小时过的很快，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确认了窒息死亡，也确认了对方身上并没有外部的伤害，反倒是内脏有隐隐的损伤，法医那边给出的评价结果是剧烈运动和强烈的刺激引发的内部创伤。 这个结论让黄警官有些迷茫，却验证了照雨的猜测，她很快就把尸检报告还了回去：“黄警官什么时候下班啊？” “下班？”天外飞仙的一笔让黄警官一脸懵，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有些苦笑的说道，“我早就下班，应该晚上八点再来上晚班的。” “哦，那现在还有时间，黄警官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八点再来上班。”照雨点点头，露出了一副“刚好如此”的模样。 黄警官傻乎乎的看着照雨，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周瀚琪的手指微微用力，牵着照雨往外走，黄警官下意识的往外追了两步，照雨转头略带深意的看了黄警官一眼：“黄警官，我们再见，很快就能见了。” 照雨的话让黄警官停下来了脚步，看着照雨和周瀚琪走出了办公室，他才挠着脑袋想了想，很快决定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一躺，总觉得今晚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做。 照雨不知道黄警官在纠结啥，反正她被周瀚琪领着出来派出所，然后找了个环境不错的地方吃了晚饭，回家洗澡换衣，小小的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正好九点半。 周瀚琪坐在沙发上，身前的茶几上摆着电脑和几个小黑盒子，照雨坐在周瀚琪的身边，看着周瀚琪把一根一根黑色的线系在自己的双腕和脚踝上，照雨有些头皮发麻，上辈子她看过这东西，记得用过一次，炸塌了半边楼。 “我带这个干嘛？”就是去探查一下，有问题直接叫警察过来就可以，带这些有什么用，回头闹大了头痛的是谁啊？ “遇到不听话的，直接丢，算我的。”周瀚琪语气淡淡的，就像是晚餐的时候点的那个鱼排色拉。 “……我尽量不用……这个不算是模拟实验吧……”照雨想到了一个可能。 “可以算。”周瀚琪知道照雨想到了，“实验场合已经测试过来，现在是实在，报告就在我的电脑里，该签字的人一个都不漏，所以你放心的扔。” 照雨点点头，她真的放心了，希望那些小崽子们识趣一点，否则就该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屁股为什么那么痛了。 “那我走了。”黑色的线隐藏在黑色的夜行衣下，数一数竟然有十来根之多，照雨觉得自己再不站起身走的话，身上又会多个十几二十条了。 “嗯，我等你消息。”照雨觉得脸有些热，转头往外走，走到房门口的时候，转头看了周瀚琪一眼，下意识的清了清喉咙：“我会当心的，你不用太惦记，有事情我给你电话，你不用一直等着，忙你自己的。” “好。”照雨点点头，终于开门走了出来。 这样不行啊，再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出门做任务啊。 照雨一边反省一边进了电梯，等到电梯下了一楼，电梯门打开，照雨走了出去，然后，摄像设备就再也捕捉不到照雨的身影了。 这个城市最高的建筑物除了某个国际公园的摩天轮之外，就是最奢华的国际连锁大酒店了，最高层是家族企业预留的，只有家族的人和他们带入的人才能进入，其他人根本没有办法登上电梯顶。 现在，在这一层楼里最大的房间里，坐着七八个年轻人，男女都有，而在这个大房间门口站着的保镖足足有十五六人之多。 “现在我们怎么办？” “你着急什么，看你那张脸，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 “死人了，开什么玩笑，死人了好吗？” “吵什么吵，死人又有什么奇怪的，那一次那些家伙不是半死不活的，最后给钱救治好了，不还是感恩戴德吗？！” “但是这次是死了啊……” “你闭嘴！”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瞪圆了眼睛，表情凶狠，“死了又怎么，一口气没续上而已，说到这个，奈奈的事情，怎么说？！” 被年轻男人点名的两个女孩子瞪圆了眼睛。 第二百三十五章 狄克和杰尔 “那个狐狸精，有什么事情说？”其中一个眼角有些凌厉的女孩子恨恨的说道，显然奈奈的死并不能触动她，甚至还有几分恨不得把奈奈捞起来让她再重新死一遍的冲动。 “开什么玩笑，这一切的开头不就是源于你们吗？要不是你们玩过火了，奈奈不死哪里还有后面那些事情？”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有些愤愤不平，不知道是因为女孩子的态度还是因为奈奈的死亡。 被他针对的那个女孩子并不怕，脸上甚至还有几分轻蔑鄙夷的神情：“开什么玩笑啊你，别人都能说只有你没资格说这种话好吗，我们这些人里对奈奈最执着的人就是你了，怎么，夜夜让奈奈伴你入眠，现在还来装好人？” “我哪里有？我那是很正常的……” “正常？让那狐狸精就穿巴掌大小的布料在你的镜头前晃来晃去，一整晚一整晚的不让人睡觉的是谁啊？这叫正常？！” “这怎么不正常，总好过你那些虐待。” “我虐待？虐待谁了，谁能证明？！” “你！”年轻的男孩子有些词穷，显然比不过女孩子的口舌，但他不甘心，从他自己内心深处来说，奈奈是他们这个小团体的附属品，是他最宠爱的一个小宠，现在随随便便被人弄死了，他怎么能甘心。 “找不到痕迹还想算我虐待？你想太多了！”女孩子显然很得意自己的本事，颇有几分挑事儿的意思，年轻的男孩子狠狠的吐了两口气才算是缓过神来，转头直接对着上位的年轻男子说道：“老大，你怎么说？！” 被点名的年轻男子瞥了争执中的两个同伴一眼，那眼底带出的几分戾气让人有些吃不消，年纪小的男孩子转过头，脸上红红白白的不想说话，倒是凶狠之气不逊于上位年轻男子的那个女孩子，没所谓的对上了对方的视线：“我没错，是那个狐狸精想勾引你，既然她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我就让她知道一下。” 年轻的男子眯了眯眼睛，对于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他谈不上喜欢，但从利益的角度出发，他们俩的结合是最合适的，所以倒也嫌弃不起来，本来这次奈奈的事情也很好处理，事实也证明他们处理的非常成功，如果不是玩具里竟然有一只是奈奈的忠实粉丝。 原本是为了赚钱才参与道他们这样的活动里的，当初拿的钱不少，后来却想为了自己得不到的女人把事情闹大，这是不是傻？所以，也只能把他处理了，不过是一点小计策，就让他老实的跳进坑里了。 上位的年轻男子召开这次小集会，原本就是想讨论一下事情的后续处理，现在发现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了，他只能说总结陈词：“今天的事情就先这样吧，虽然我们都是外籍的身份，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在这里就有免死金牌了，谁要是惹出了事端，到时候被推出去了别怨其他人。” 这话说的有些不中听，但也是事实，他们拥有几大强国的身份，除非他们犯下了重罪，否则在这片土地上，最糟糕的情况也就是驱逐遣返，没什么大不了的。 “行，那就这样，游戏最近还继续吗？有几个本地的家伙在向我打听……” “暂停！”上位座的年轻男子摆出了严厉的表情，灰褐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开口的那个男人看着那点点星光，点了点头：“好，暂停。” “暂停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任何人闹腾出任何事情，都不要怪我不讲情面。”灰褐色头发的男子一锤定音，从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来看，他在这个团体里已经习惯性的发号施令了，没有人会拒绝他的命令。 “那就这样吧。”总觉得灰褐色男人的心情不太好，一开始跟人斗嘴的女孩子想了想，给了其他人一个眼神，那是管家婆清场的眼神，知道两人关系又比较看好的人陆续站起身点了点头，有的出门的时候还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小两口有话好好说啊，别打起来。” “打起来怕什么，反正也是门口的保镖打呀。” “上次输的是谁家的？好像是……” “是你吧，我记得是你。” 站在门口被点着鼻子的保镖目不斜视，就当自己没有听见，但他眼角那道刚刚愈合还没有多久的伤口却印证了两个人的说法。 “行了，还不走吗？不走留下来一起聊天。”灰褐色头发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了，房门一直被开着很不舒服啊，要么出去要么进来啊！ “走走走，我们走了。”几个不想参合的年轻人走了出去，一人带了两个保镖离开了，之前问游戏是否继续的男人站了一会，似乎还有些犹豫，示意的女孩子却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反手牵住了自己的闺蜜：“哎，‘他’的闺蜜要陪‘他’，要不你也留下陪陪我呗。” “我才不要！”女闺蜜很懂女孩子的意思，轻哼了一声拒绝了，并且非常刻意的说道，“回头你跟‘他’滚床单，难道还要我围观不成，就算你让我围观，我还怕长针眼呢。” 这话实在戳人心，犹豫的男人不再犹豫，看着灰褐色头发的男人带着自己也说不出的味道，之后转而看向女人的眼神，一抹不易觉察的嗜血闪过：“有事情给我电话。” “好。”灰褐色头发的男子点点头，不知可否男人的态度，被敌视的女人笑得却张扬得很，带着独特的性别优势。 “亲爱的，我忙完了给你电话噢。”女闺蜜被涅了一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压低了声音：“别闹腾了，你们两个虽然是权势结合，但是他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如果没有现在这个未婚夫，你订婚的人可就是他了。” “切，别开玩笑了，我就是找一个乞丐也不会找他啊，男女不吝的混蛋！”女人不屑的开口，反手轻轻推了女闺蜜一把，“走吧走吧，别打扰我的亲热。” 女闺蜜笑着走了，身后跟着一个保镖，被女孩子称为男女不吝的男子，同样带着一个保镖离开了。终于，在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加上门口的六个保镖，依旧是一个非常吉利的数字。 女人站在房间的正中央，盯着灰褐色男子的头顶，她觉得心情有些不错，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是属于她的，有财有势有颜，对她还算满意~~~女人稍稍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颐指气使，今天玩的好像有些过了。 男人么，总要给一点面子的，女人抬脚，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摆出一个小女人的姿态，非常的娇俏和可爱，看到男人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胸口，女人露出了一个娇俏的笑容，天使的脸孔和魔鬼的身材，是她自傲的资本，再加上她的家世，没有男人可以拒绝她，尤其是有野心的男人，更不会放过她。 灰褐色头发的男人原本是打算冷着女人的，毕竟刚刚的争执中，女人并没有给他留面子，但女人现在示弱了，拿出了以往的柔弱似水的模样，想了想往日两个人一起的快乐，想到了背后家族的赞赏，男人虽然是家族的幺子，但也知道自己的责任的，这样一想，好像之前的事情也是情侣之间的乐趣。 “知道错了吗？”男人的话让女人心头一喜，知道她这次示弱是对的，她上前一步，坐在了男人的膝头，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女人认真的对视男人：“你知道我为什么做这些事情的。” 男人清了清喉咙，喉头动了动：“你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了？那女人哭着向你求救的时候就该知道这样的下场，她明明知道狄克是真喜欢她，其他人玩过火的时候他都会冲出来阻止，那样的情况下他不找狄克求救找你，当我是死人吗？”女人毫不吝啬展现自己的独占欲，她了解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她表现得越是占有，他就越是舒坦。 “她当时不一定是向我，我这个方向有好几个人……”灰褐色头发的男人解释起来的时候自己也有些气虚，作为这些人里的头，他清楚的知道这些玩具如果想要求救，第一个需要求救的对象就是他，只要他肯点头，玩具也可以不是玩具。 “杰尔，你别当我是傻瓜，也别当你自己是所有人的天使，你只能是我的天使。” 女人的话和低姿态能让任何一个男人疯狂，灰褐色头发的杰尔伸出双手，牢牢的扣住了女人的腰，在倒下的一瞬间，杰尔不是那么认真的说道：“下不为例，虽然这些小明星死一个死两个无所谓，但是你这种行为会上瘾的，到后面戒不掉了，你就成吸血鬼女伯爵了。” “我尽量~~~”女人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在隔离设备完美的房间里，她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姿态和声音被泄露，她甚至有些好奇会不会真的有人敢对她做什么，她很想看到自家的家族以及杰尔身后的家族联手，收拾那个敢捋老虎须的家伙。 特殊处理的玻璃窗外，一片阴影飘过了窗框，房间里的人没有发现任何的异状，房间外的监控也没有捕捉到任何的异样，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得七七八八的照雨已经在大楼的最顶处找到了落脚点，这个顶楼也有监控，而且还是红外线的那种，照雨大略扫了一眼，找出了闪避的路线，然后短短的三分钟之后，照雨站在了顶楼通往最高那层楼的铁门旁。 刚刚抬手碰到了门把手，照雨就停住了动作，那种电光火石涌入脑海中的印象让她很快改变了进行的方向，铁门的侧面有一个透气窗，如果窗户全部打开，正常的成年人是可以钻过去的，但是现在那个窗户的窗框中央有一条横杆，偏瘦的女孩子想要钻过去都很痛苦，更别说是成年男性了。 但是照雨不同，照雨能锁骨，那个空间对于锁骨后的照雨还要宽松几分，同样的，对于普通人很痛苦的锁骨，照雨也是早就习惯了，缩进，提气，轻轻的滑落，顺利的就通过了通气窗，站直身体转过头的时候，照雨看到了铁门内部的报警装置，不管外面的人怎么开，这个铁门被推开的一瞬间，警报系统会全线触发。 真的是为了保护那些人渣，无所不用其极啊~~~ 照雨的眼底闪过了一抹被挑战的权威感，那么怕死吗？做出了那样的事情那么怕死吗？那么，就让你们体会一下，死亡的恐怖感吧。 按照上辈子的探案流程，此时的照雨应该第一时间离开这间酒店，把自己得到的讯息整理汇报，第一时间送到自己直属的上司手里，并且抄送给周瀚琪，然后收集相关的证据，抢在这些人背后势力反应过来之前逮捕他们，那是上辈子作为一名警察的照雨的职业道德。 但是这辈子，照雨并不需要如此，作为一名体制外的人士，只要她不被抓住尾巴，没有人能把她怎么样，就算抓住了她的尾巴，但只要势力拼不过“明姬”周氏，只要武力抗不过周瀚琪，她也一样没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照雨第一次打算任性一把，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给这些人一个教训，也算是为那个枉死的女孩子讨回一点利息。 顶楼两个欢天喜地的人还在嗨，照雨离开的时候从细孔里送了点粉末给他们助兴，为的是让两个人可以持续到她回来，而她此时要去找的，却是提前离开的那些人，根据刚刚的观察，那些人只是离开了这层楼，却是回到了各自在酒店里的常驻房间，只有一两个下了地下车库……想离开的人，当然就是首要的目标。 作为国际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与普通的商务楼不同，整个停车场是亮亮堂堂的，一眼望去，什么阴暗异样都逃不过视线，带着两名保镖，有着一头卷发的男人直接向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br> </br> 第二百三十六章 教训（一） “呼~~~”有什么淡淡的呼吸声从男子的脖颈处传来，卷发的男人有些不耐，忍了两步没有忍住，猛然转头想看是哪个保镖那么胆大包天，结果却迎上了两名保镖一脸懵逼的脸，似乎不明白自家老大突然这样转脸是什么状况。 “……”两名保镖的神态不似伪装，卷发男子犹豫了一下，重新转回脸来，加快脚步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结果没走出两步，脖颈处又传来了冷冷的呼吸气息，卷发男子终于忍不住，直接停下脚步整个人转过身来。 “你们两个干什么？！”这两个保镖跟在身边已经三年了，之前的两件事情要求每个人都出保镖，他毫不犹豫就派了这两个出去，结果现在这两个在干什么？跟他玩游戏吗？是觉得自己拿捏到了什么还是翘辫子了。 “老板，什么事情？”保镖之一到底是老资历，看出了自家老板的异样，他警惕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却没有觉察到任何踪迹，他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挡在卷发男子的身前，卷发男子却抬手推了一下他的胳膊肘。 “你们谁干的，在我脖子这里吹气？”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随后意识到自家老板是真的生气了，立刻表清白：“并没有啊老板，我们都是正常走在你身后的。” “老板，这里就有监控可以查看的。”监控不但可以还他们清白，还可以找出那些捣鬼的家伙，这是有多久了？那些阴沟里的耗子们都爬了出来吗？ 卷发的男子看着信誓旦旦的两个下属，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再说什么，现在虽然可以去保安中心查看监控，但难免会让人觉得耽误时间，卷发男子拿出了手机，原本想给老大打电话，但很快就想起来老大现在肯定在忙碌，就算他打了电话也不一定有人接，更有甚者那个醋坛子恐怕会直接变女疯子。 卷发男子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车前，等待着保镖给他开门，琢磨着一会是给老大留言还是直接让人去安保中心，却没有料到身边的保镖竟然半天没有动弹，卷发男子觉得自己今天简直是踩到了狗屎，哪怕刚刚那些骚扰他的并不是两个保镖，但是他们现在的反应也该被狠狠教训一顿。 卖命不就是为了要钱吗？那给他们的惩罚就是不给钱！ 卷发男子转过头，面对着空荡荡的停车场，他的表情瞬间僵硬了起来，人呢？ 有些惶恐的四下转动着视线，却没能找到自己的目标，这种可怕的感觉让人有些胆颤心惊，之前感受到的那种异样又一次涌上了心头，卷发的男子忍不住抬高了音量大叫道，想要引来安保中心的注意。 “是谁？给我出来！你想干什么？”仓皇的犹如孤单落群的野狗一般，卷发男子不敢离开自己的车子，他的身上是有车钥匙的，只要他能打开车门，他就能躲到车子里去。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应该绕到架势座上的卷发男子反手摸到了车门的把手，刚刚本能的用后背抵住车门的他现在想要打开车门有些艰难，但是他还是尽量的坚持着，只要能躲进车子里，这是家里给他改装过的车子，有各种功能，防弹啊防撞啊，哥说过，只要对方不是开坦克过来，他就什么都不用怕。 那种凉凉的呼吸再一次掠过脖颈处，之前还能说是敏感或者是恶作剧，但是此时再一次熟悉的阴森敢袭来，谁敢说是玩笑他一定让对方好看！ 卷发的男子不敢回头，他生怕自己回头会看到一张恐怖的脸孔，毕竟是夜路走多了的人，他也不是天生的残酷性子，不过是被小群体后来带着的，渐渐的就喜欢上了这样或者那样的娱乐方式，但即便如此，骨子里的胆小偶尔还是会冒头出来找存在感，就像这次闹出了两条人命的事情，他就是有点害怕的，所以其他人都留在酒店的时候，他却想早点回家，如果在华国的家感受不到安全，他甚至打算回自己的国家去，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现在，好像有些晚了？ “咔！”身后传来了车门被弹开的声音，脖子上的阴冷气息也越来越重，卷发的男子想要打开车门拦住那诡异的气息进入车里，就必须要转身，可是他害怕，害怕自己看到无法承受的东西。 “不，看，看，我，吗？”森冷的气息变成了声音，卷发男子再也控制不住，惨叫一声转身猛然拉开了车门，他期盼着自己的车门能狠狠的撞上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的脸，最好再给她一个狠的教训，事情就可以结束了。 但是，什么都没有，被拉开的车门空落落的弹了开去，卷发男子已经成功的坐进了车子里，然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的伸手，去拉车门，只要车门关上，他就安全了。 车门与车子的缝隙间，垂落了大把的黑色长发，这种发长和发量，绝对是女性的，卷发男子原本就不是很残忍的个性，会玩游戏的玩具也几乎都是女性，黑色的灰色的银色的粉红色的长发他见识过许多，但是这种倒挂着垂下来的头发，他却是第一次见，只一次就足够让他胆寒。 “走开，走开！”卷发的男子尖叫着，犹如曾经的那些被他戏耍的女孩子，只想逃过这些残酷的游戏，而相较于那些精神坚韧的女孩子，卷发男子显得更加的弱鸡，甚至没有办法分辨出自己的对手就忙不迭地想要自保。 照雨一口气提在丹田，足尖轻轻的点在车顶上的重量并不比一粒尘埃重多少，提前知会了周瀚琪，说自己想要玩一下，周瀚琪没有多问一句，两分钟后给照雨发了一条消息：“随便玩，尽性了再告诉我。” 于是，整栋大楼的监控都落入了周瀚琪的手中，只要照雨想，哪怕她在大楼里大开杀戒，也没有人有办法从监控里找到任何的线索，这样的感觉很爽，而照雨更加放的开，凭借着好身手，她贴在两个保镖的身后往卷发男子的脖颈处送冷风，成功的让他濒临崩溃，然后用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法让两名保镖短暂窒息昏迷，消失在了卷发男子的身后。 此时此刻，她倒掉在半空中，长发垂在车门口，激荡的内力阻止了车门的关闭，也让那个卷发男人保持着吱哇乱叫的状态，然后照雨微微下垂了身体，伸出了手。 犹如老虎钳子一般的手腕抓住了自己的肩头，虽然本能的想要抵抗，但是下一秒就被拉出去而且还狠狠砸在水泥地板上的疼痛感还是让人惨叫了一嗓子，卷发男子从来都不知道这样的摔打竟然会这样的疼，他的眼前不由的飘过那些被他们戏弄推搡倒地的女人们，原来他们是真的痛，不是故意装的啊。 被摔倒在地板上，半个身体都是剧痛的，爬不起来只能仰头看着天顶，然后卷发男人发现了自己的保镖，被人像是咸鱼干一般挂在停车场屋顶的金属消防管道上，头和脚朝下，胸腹部压着金属管子，虽然不知道死没死，但昏过去是肯定的，因为他们甚至都没有挣扎一下。 “你到底是谁？你出来！”快要崩溃的男人忍不住叫嚷了起来，回应他的却只有空旷的停车场回音，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 “不要装神弄鬼了！”半边肩膀的疼痛渐渐的褪去，卷发男人却没有起身，他想让对方自己送上门来再收拾一下，却没有料到对方根本不搭理他，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卷发的男人忍不住再张扬了一把，也许是太自信了，他的话头有些大：“怎么了，装神弄鬼结束了，现在不敢出来了？” 这样的说话方式实在很欠揍，站在阴影处想要等待一下把卷发男子的情绪激发到极致崩溃的照雨不想再等了。 似乎感到什么气息的靠近，卷发男人猛然侧头，冲着异样的方向看了过来，看到的就是一身黑色紧身衣并且带着墨镜的照雨，如果是平时他们一定会狠狠嘲笑这样装备的人，告诉她们土不是她们的出错，出来作妖就是要挨打了。 照雨看出了卷发男子本能的反应，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个她以为第一个逃出来的胆子应该很小的男人，手上恐怕也没少惹事，对于那些年轻的女孩子恐怕也没有手软的。 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是弱肉强食，女人欺负小孩，柔弱的男人欺负女人，强壮的男人欺负所有人，拥有的权势越高，目标对象的配置也越高，但是，这是不对的，这里不是权势者玩乐的游乐场和后花园，他们终有一天要明白的。 “你，你想要什么？”即便到了此时此刻，卷发男子也还想再为自己争取点什么，看到照雨大剌剌的毫不遮掩的走过了停车场，他的心头暗喜，刚刚这个女人躲起来了，只要这次安保中心的人看到了她的身影，不可能不派人过来的。 照雨看出了卷发男子的想法，觉得他实在是天真，这种情况下还怀抱着幻想，是不是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也是同样的，以为自己能活下去，因为自己忍过了就能熬出头？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啊，资本，资本的世界。 想到这里照雨有些厌烦，她抬头看了看金属管子上的两个人，头朝下久了容易脑溢血，他们虽然该死，但是照雨却不打算自己动手，让他们说实话，其他的有人来处理的。 照雨已经走到了卷发男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卷发男子露出了一丝略带讨好的笑容，照雨眯了眯眼睛，开口问道：“奈奈是怎么死的？” 在照雨说出“奈奈”两个字的时候，卷发男子就愣住了，等到照雨问完了问题，他有些空茫的看着照雨：“奈奈是谁？” “噗！” 那个“谁”字发音刚刚落地，卷发男子就猛然起身，犹如炮弹一般向照雨扑来，在他们这个位置上的男人都怕吧，怕自己被绑架，怕自己被杀了，所以他们多少都练习过防身术，对于他们来说，攻击一名年轻女性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当然，不包括对方也是练家子。 照雨就是练家子，她出腿的速度比卷发男子快了很多，卷发男子的拳头才刚刚碰触到照雨手腕上的衣物，下一秒钟胸口就被人踹了一脚，这一脚仿佛把他全身的骨头都踹碎了，惨叫声卡在了喉咙处再没有办法往上涌，卷发男子觉得他快要窒息了，如果不能把那声惨叫声嚷出来。 照雨轻松放倒了卷发的男人，抬头又看向了头顶的金属管，那两个挂着的保镖似乎很老师，照雨轻轻的往上推了一掌，一股内劲往上冲，因为角度选的好，保镖的胸口被托了一把，直接脚朝下往下落。 照雨微微让开，心里默默数了两个数，两个保镖落在卷发男子身上的声音还不太一样，这样一砸虽然让卷发男子差点没背过气去，却也让他胸口的淤血弹了出来，满口的鲜血从嘴角喷出，淅淅沥沥的落在了水泥地板上，卷发男子眨了眨眼睛，直接翻着眼白晕了过去。 “他不愿意说，你们愿意说吗？”照雨微笑的蹲了下来，看着因为跌落而清醒的两名保镖，一个迷茫的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则清醒的眼带仇恨的看着她，于是照雨认真的继续说道：“方便回答我吗？奈奈是怎么死的？” 一个拳头携带着凶狠的气息向照雨袭来，照雨稍稍往后退了几厘米，拳头擦着照雨的脸颊而过，照雨的大拇指食指中指电光火石间擒住了那拳头的手腕，轻轻的一阵，清脆的咔嚓声就响了起来。 “愿意告诉我吗？奈奈是怎么死的吗？”照雨淡淡的开口，视线依旧落在眼神清明仇视着她的那个保镖脸上，而之前装迷茫的保镖，现在被折断了手腕，额头上沁出了黄豆大的汗珠，却咬紧牙关不开口。 第二百三十七章 教训（二） 从电梯间里走出来，年轻的男人女人嬉笑着打闹，狄克落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同伴们一个一个从他身边走过去，狄克的脸色有些阴暗，然后他就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狄克转过头，看到了最后离开杰尔房间的瑞斯特，狄克的表情微微开朗了些许。 瑞斯特眼神里那抹暗沉，每一次都能被狄克清晰的捕捉到，尤其是发生了刚刚的那些事情，更是让人有些难以释怀，同样的，狄克的情绪瑞斯特也注意到了，所以他才会抬手拍拍狄克的肩膀。 “跟我去房间聊一聊？” “好。” 狄克跟着瑞斯特走进了房间，其他人有的回头看了一眼，更多的却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们虽然是一个圈子的，却也有各自的小圈子，今天跟这个好明天跟那个好，过两天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再找个新搭子都不是意外。 狄克并不是第一次进瑞斯特的房间，但是今次进门却让他多少感到了些异样，瑞斯特房间的某些布置或者是装饰改变了位置，看上去远没有一开始的那种舒适，也可能是他适应了之前的摆设，或者是适应了两个相同风格的酒店房间的摆设？ 狄克不是很确定，他转头看着站在小冰箱前的瑞斯特，知道他在等自己回应说喝什么，狄克其实是有冲动说想要喝酒的，但是仔细想想喝了酒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清醒的看着一切呢。 “气泡水，谢谢。”小冰箱里有新鲜的水果，有瓶装的气泡水，让人感到淡淡的爽气，狄克觉得自己点对了，直到瑞斯特拿过来两杯透明的水，放在彼此的面前，杯子里飘来了淡淡的伏特加的味道，狄克才知道瑞斯特给自己倒了酒，还是烈酒：“你不是喜欢喝老白干的吗？” “你喜欢伏特加啊，放心，就是在气泡水里兑了一点，还挤了一点柠檬汁。”瑞斯特的话让人很舒服，狄克也如此，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确实是自己喜欢的味道，狄克再一次道了谢：“谢谢。” “自己兄弟，客气什么？”瑞斯特如是说道，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狄克看着瑞斯特，这是他们这个小团体里最年长的人，也是最有情商的人，可以把每一个人都安置的舒舒服服，却偏偏在意那个最上位的人，而最上位的那个家伙在家里是小的，在他们群体里年纪也不大，要不是家庭背景的关系，一定会被他们修理的，哪里还顾及到别人的心情，就连瑞斯特这么明显的爱意都看不到吗？ 或者是，明明知道，但不愿意理会…… “瑞斯特，你还是喜欢杰尔吗？很喜欢的那种？”狄克想到了自己的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对奈奈……他觉得他应该是喜欢奈奈的，兄弟们如果欺负狠了他会站出来阻止，兄弟们也很给他面子，一般不会去折腾奈奈，如果不是那两个女人发疯，奈奈这次根本不会出事！ 想到这点，狄克就很觉得眼睛有点湿润了，在这个小团体里，他一直很遵守团体的规矩，哪怕他那么喜欢奈奈，都没有想过把奈奈从这个体系里带走，他想的总是如果以后上面点头了，他可以把奈奈带回自己的小别墅，虽然不能取奈奈，但是他们的家族，他们的集团高层有几个情妇根本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毁坏小团体的规矩，但是同伴们却没有考虑过他的心情。 想到这里，狄克有些郁闷，他端起自己面前的玻璃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气泡水，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直达胃里，狄克觉得有些爽快，气泡水的气泡往上一冲，眼睛似乎也有些火辣辣了，狄克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打了一个酒嗝，抬起头看着瑞斯特，想要他回答自己。 “喜欢啊。”瑞斯特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犹如大风琴一般悦耳，狄克觉得胸口的怨气越发的向上冲，他忍不住继续说道：“喜欢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对吗？喜欢到把我们这些兄弟都推开一边也可以吗？” “哎~~~”瑞斯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被狄克触动了心事，似乎是礼尚往来的，瑞斯特开口问道，“那你呢？还在想奈奈吗？你是喜欢到奈奈喜欢到愿意把我们这些兄弟都推出去吗？” “怎么可能？！”狄克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有点耍酒疯的感觉，“我是这样的人吗？我那么喜欢奈奈，你们说怎么弄还是怎么弄了啊，我只是觉得有些郁闷，我这么为你们着想，你们就不能心疼我一点吗？除了我们这些兄弟姐妹，我最在乎的就是奈奈啊，可是奈奈现在，却变成了尸体。” 狄克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有些低落了下去，显然是真的难过了。 看着微微垂着头的狄克，瑞斯特多少还是有些抱歉的，他伸手将酒杯从狄克的面前移开，看着迷迷糊糊睡过去的狄克，抬起了头。 狄克的后背是卧室和浴室的门，此时浴室的门半敞开，一个年轻的女人倚靠在门框边，定定的看着这边，如果狄克能回头，一定会跳起来大喊大叫的，刚刚他骂的两个女疯子之中的一个，就是现在的这个。 “瑞斯特，真的要这样吗？”作为这个团体里唯二的女性，她能享受的特权很多，跟着那个女人在一起，虽然有些时候也会憋屈，但更多的还是享乐，对于她这样一个中等家族出来的女人来说，真的是让人沉迷的享受，所以她不愿意离开。 “嗯。”瑞斯特站起身，收拾起面前的两个玻璃杯，开始在水槽清洗。 “他其实很向着我们的。”即便是酒醉的状况下，也不肯直接埋怨他们，虽然不满，却依旧能够接受，女人有些心软。 “是啊，但是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奈奈，不止我们团体里的人，如果奈奈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那么谁都不会有事情，但如果奈奈的事情过不去……” 瑞斯特的语气有些冷血，女人倚靠在门边的身体微微软了软，然后下一秒钟，她抬脚走向了瑞斯特，在男人面前站定的时候，女人甚至都没有抬起手来放在他的肩膀上，瑞斯特知道女人有话要说，他耐心的等待着。 “如果有一天，你的杰尔也需要我用命来抵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应该做好准备，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你来动手？” 女人的话多少有些诛心，瑞斯特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点头的样子依旧是那样的帅气逼人，于是女人苦笑了起来，甚至有那么些冲动，想要给他一个耳光，但到底没能下的了手，毕竟这个男人是什么德行，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但是我会让那个女人给你抵命的。”瑞斯特也知道自己刚刚的回应有多伤人，他认真的想了想，给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女人却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欢畅：“明明是你很讨厌那个女人好吗？” 瑞斯特轻笑了一声，表情带着说不出的味道：“是啊，你不讨厌吗？” “讨厌。”女人点点头，坦然的承认自己的心情，然后看着瑞斯特，眼睛忽闪忽闪的，“我真的讨厌她，所以如果我真的需要因为杰尔而死的话，请让那个女人下来陪我。” “好。”瑞斯特点点头，“我会让人做法，在下面只能你压着她，她服侍你。” “噗！”女人笑了起来，表情是由衷的快乐，“哎，你一个f国人，怎么能用严肃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但，真的很贴心啊，把命给你都可以了，杰尔真傻，到现在都……唔！” 女人的话被堵住，不知道是因为瑞斯特不想纵容她的醋意还是自己的妒忌，毕竟对于他来说，他也觉得自己足够优秀，那个小男孩却从来都不肯认真的抬眼看他一次啊。 瑞斯特紧紧的搂住怀里的女人，脑海中浮现着杰尔那张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脸，他虽然是男女皆可，但也是有真爱的，杰尔是凌驾于两性之上的存在，而怀里的女人，则是他在女性中最能吸引他的存在，对女人来说，这样就足够了吧。 瑞斯特轻轻松松的就抱起了女人，抬脚向着卧室方向走去，完全没有理会身后昏睡过去的狄克，毕竟是高强度的麻醉剂再加上优质的伏特加，以狄克的酒量昏睡一晚算好的，睡个两夜一天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瑞斯特做任何事情都喜欢提前准备，防止所有可能的漏洞，从来都是算无遗漏的他并没有发现这一次状况竟然有所改变，那个原本应该昏迷过去的年轻大男孩，现在正轻轻的抬起眼帘，从刘海后背打量着他的背，原本应该阴森的视线因为刻意的压制，显得若有若无，而之前最该出现却没有出现的憎恶，现在却悄悄的伸出了触角，渐渐的布满了整个房间。 照雨从电梯口出来的时候，走廊上站在门口的几个保镖都转过头来，看到照雨的一瞬间，他们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电梯坏了吗？怎么能把酒店的客人送到这一层？”，而下一秒钟，他们脑海中任何念头都没有了，喉间一阵剧痛，脑海一片空白。 保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毯上，照雨也不准备收拾，稍稍环视了一下四周，她很快选定了自己的目标，根据车库里那个保镖的说法，除了上位的几个主导之外，下面的人也有自己的乐子，有些“玩具”还是主动凑上来的。 照雨选择的是门上挂着一只小熊的房间，按照保镖的说法，在哪个房间玩就在哪个门上挂小熊，那间房间被换的不止是地毯，有时候甚至连整个墙面都要消毒清扫。 “叩叩叩” 曲起手指，有节奏的敲了敲房门，房间里传来了隐隐的喧闹声，似乎没有人听见这边的骚动，照雨并没有停止，继续有节奏的敲着门，这种稳定的节奏终于吸引了房间里的人的注意力，有人从喧闹中退了出来，一边高声说着什么一边伸手打开了房门。 “干什么？有什么事……” 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被捏住了脖颈，别说是说话了，连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在他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照雨微微用力，就把他推进了房间里。 “谁呀，门关上，冷！” 刚刚进房间就有一股热量扑面而来，耳朵和鼻尖瞬间热了起来，男人把照雨挡的严严实实，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背对着自己的同伴身前还有人，在水床里胡天胡地的人感受到了开门的寒意，不怎么认真的抱怨了一句。 “嘤嘤嘤~” 被三四个人压在最下面的人发出了细微的挣扎声，让上面的人越发的兴奋起来，嘻嘻哈哈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人不经意的开口，似乎有些没有过脑子：“你看这多好，你配合我们也配合，上次那个女人就是脑子不好了才会想着反抗，结果呢，不是找事儿吗？” “上次那个女人”是谁，在场的人都只知道，也是因为那个女人的不理智才让他们今次的快乐少了大半。 “能别提那个女人吗？扫兴！” “就是啊就是啊，本来就不舒服，还提，再提别玩了，回家！”这是真怒了，大家都是同伴，玩具们也很听话，性质正好的时候这么扫兴可不好。 “行了，都是无心的，再说也是事实，那事儿大家别提了，提的人罚酒三杯。” “对呀，我这不是表扬你的小玩具么，你怎么还气了，行行行，我喝！” “好了好了，玩就玩开心，都不想玩我们就早点睡了行不……哎，你老站这里干嘛？还玩不玩？不玩走之前喝三杯！” 正在维持秩序的男人一抬眼看到刚才去开门的同伴一直背对着他们站在客厅的入口处，又不说话又不转身的，看上去慎的慌，刚好可以拉出来引战一下。 第二百三十八章 教训（三） “咚！”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倒了下来，露出了站在他身前的那个年轻女孩子，一个让所有人都眼生的女孩子。 “谁……” “怎么了？” 喧闹声犹如被瞬间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眼睛落在了照雨的身上，穿戴整齐的照雨的身上。 “啊~~~”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不对劲，尖叫起来，正是刚刚进入这个游戏不久的一个玩具，刚刚还涨红了脸害羞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却多少因为周围的人跟自己的模样差不多而没有太难受，现在却看到了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女孩子衣着齐整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的眼神犹如无物的时候，她终于承受不起了。 “啪！” 一个耳光扇在了女孩的脸上，直接把她的尖叫声打断，动手的男人站起了身，各种奇怪的布料挂在他的身上，因为白种人的关系再加上身材足够的魁梧，让人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照雨的脸上，那种居高临下的压力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是什么人？门口的保镖呢？” 动手的男人轻轻的哼了一声，有些怀疑的盯着照雨的身后，总觉得门口那边还有什么人隐藏着。 有人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给门口的保镖打电话，手机里是正常的通讯状态却没有人接听，整个房间安静下来之后，还能从门口的方向隐隐的听到手机的铃声，这就是说，外面的保镖全都被放倒了？ “既然能进到这里来，不如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要什么？”男人看着自己的同伴无功而返，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反手勾过了自己的睡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肩膀上，跨了两大步走到了照雨的面前，如同小山一般的身材再次给了照雨足够的压力，而从他的睡袍缝隙中，隐隐还能看到肌肤的神色。 “没有什么想要的吗？”男人说话的声调还是跟之前一样，但下一秒那颤音来袭，他竟然乘着照雨不提防之际，伸出了手掌，看那样子，分明是想抓住照雨脑后的头发，控制住照雨的行动。 在这个金发男人的心目中，照雨背后是有人的，先抓了先遣官，后面的大鱼就应该露出尾巴了。 “咦？”十拿九稳伸出去的手却被避让了开来，金发男人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当对方反手准备扣住他手腕的时候，他又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有些女人就是这样，自以为学习了防身术就能跟男人较量了，他们完全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是有天生体能差异的，不是你随便学一个什么防身术就能挡住的！ “砰！” 背脊重重的砸在墙上时，男人脑海中的念头才刚刚闪完，头晕脑胀的他完全没有办法想到其他的事情，狠狠的咳嗽了两声之后才缓过劲儿来的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发现事情好像没有他预料的那么简单。 “接下来，是谁？”小擒拿把人砸出去之后，照雨的眼神环视了整个房间，刚刚还毫不在意露出白花花的人们现在慌乱了起来，随意扯了个什么就往身上套，几个“玩具”连眼神也不敢跟照雨对视。 很快，房间里的人就分成了两堆，一堆是漂亮的，时尚的，看上去就是那么舒服的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拿到的衣物也遮掩不了，另一堆则是气势十足的，明明处于劣势但是眼神却是不服气的那种，一看就是在各种宠爱中长大用金钱权势堆积出来的。 照雨环视了一圈房间，稍稍往前走了一步：“接下来，问答题——奈奈是怎么死的？” “你去死吧！”照雨话音落地，靠墙缓气的白种男人反手抱起了小酒吧，狠狠的向着照雨的背脊砸来。刚刚发生的一切不仅落了他的面子，也让他确认了照雨是一个人来的，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干掉这个其他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照雨脚尖轻轻点地的时候，所有人以为她是慌乱了，不知道该怎么躲避，结果却看到照雨就那么向后跃起，双手准确的撑上了白种男人手里举着的那个酒吧柜子，并且稳稳的在半空中停住。 如果此时他们坐在国际马戏剧场，他们一定会报以热烈的掌声，对这个节目许以最高的赞赏，但是现在，他们被一个人围堵在这个房间里，而且这个女人看上去还挺厉害的样子，把他们之中最厉害的那个牢牢地控制在手里，动弹不得。 一年砸七八十个酒店小酒柜的白种男人第一次觉得手里的这件家具重达千斤，他颤动了一下手，很想把酒柜连着柜子上的那个女人一起甩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甩不下来，酒柜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白种男人再也坚持不住，膝盖重重的砸在了酒店的地板上，虽然有地毯，但依旧足以震碎骨头。 难得使用千斤坠，照雨自身的体重是完全没有办法压制的，但是她有内力啊，在这个时空这个星球上，唯一能用内力跟她抗衡的那个女人，用内力养花去了。 双手撑着小酒柜，将那个白种男人整个人压趴在了地板上，隐隐传来了骨骼碎裂声之后，照雨才轻巧的翻身，从小酒柜箱子上翻下来，落地。 “哗啦~~~” 失去了支撑的小酒柜散落在了地板上，小瓶子的酒外包装强度还是有的，并没有碎裂，但是滚在照雨的脚边，却让人感到了些许的压迫。 “你……”被白种男人扇了一个耳光的年轻女人皱着眉头盯着照雨，她的表情分明在说我认识你，她的脸颊微微有些发肿，白种男人扇她的时候并没有留手劲儿，不然也不会让她这么久才缓过神。 “我认得你！”年轻女人的声音和照雨抬手的比“嘘”的姿势撞在了一起，年轻女人愣了愣，有些不安的四下环视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其他人却意识到了什么，开口道：“她是谁？” “她是谁？说出来，你要的那部剧的女二号，归你了。” 刚刚还在跟女人纠缠的大男孩开出了让人难以拒绝的条件，年轻的女人迟疑了一下，视线落在了照雨的脸上，那种犹豫不决的模样让周围的人有些烦躁。 “说啊，怕什么，那部剧只有我能给角色，你还期望谁？” 刚刚还压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男人现在却这样着急，年轻的女人知道为什么，这个房间里的人都是有钱有势的，而且这个权势并不仅止于华国国内，虽然听说这个叫照雨的武打女演员背后有人，但是能在圈子里混的，谁背后没有人啊？能把手伸到国际上的才是厉害的。 年轻女人很快打定了主意，抬头正要说一句什么，却对上了照雨似笑非笑的眼神，只这一眼，就让她心头狠狠的一跳，刚刚还在嘴边的话现在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怕什么，你只要说出她是谁，我就把那部剧的女一号给你！”说这个话的年轻人显然已经是气到了极致，那种摆出来“你杀不了我们所有人所以我一定要让你吃点苦头”的模样，如果放在绑匪的眼前，一定是第一个被撕票的代表。 照雨微微瞥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止的意思，那个年轻的女人咬紧了牙关承受着心头的天人交战，眼神也在来回的游弋。 “我数到十，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你能记住的只有你圈子里的那些，在加上她的身手，我自己也能找出来，你不说，角色肯定没有，待会可别后悔！” 于是年轻的女人后悔了，她用其他人都无法阻止的速度和音量说了出来：“我说，她是最近一年出来的女演员，叫照雨，之前是做武打替身的。” “哦。”男人看了一眼照雨的四肢，验证了女人的话，那个肌肉的感觉应该没错，难怪会能打倒自己的保镖兼同伴，“你想要什么？” 照雨被揭穿了身份，却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她抬脚，走到了少爷们那一堆，视线从一个又一个的脸上掠过，露出了一丝淡漠的笑容：“谁能告诉我，奈奈是怎么死的，这不是选择题，是必答题，而且是我有答案的必答题。” 这是照雨进房间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也就意味着她的情绪改变，所以身份被揭穿了心底发虚了吧…… 男人看着照雨，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兴味，跟这些自己送上门的小明星相处久了，已经没有什么趣味了，武打小明星，有点意思，会不会像那个奈奈一样，明明骨子里不肯屈服的，却被拿捏住了弱点之后一径的示弱，她不知道要不是她这样，那个疯女人怎么会让他们用尽浑身解数把她逼到极致呢？ 年轻的女人出卖了照雨，莫名的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等到她把视线落在了那个男人脸上的时候，“坏了”两个字清楚的闪过了她的脑海。 “国内的武打女明星基本都要发展到国际上去的，需要我帮忙吗？”男人真的是色胆包天了，在此时明明劣势的状况下还要招惹照雨，这样的行为实在让人很腻烦。 “不回答吗？”照雨甩了甩拳头，那样子分明是准备上来给男人一拳，男人稍稍往后靠了靠，他虽然对眼前这个女人有点兴趣，但更重要的却是拖延时间，等到外面的人发现了异样冲进来，他们才能逃出去不是？ “哎，有话好好说，你让我回答什么？”剔除掉了上层的那几个人，他好歹也算这个小团体里的小领队，被人这样轻视的感觉很不好。 男人在心里把照雨凌迟了一百遍，脸上却丝毫不显，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的向照雨询问她需要什么帮助：“好好好，奈奈的事情对吧？” 照雨逼近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男人知道自己说对了，但是他有些郁闷，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一个女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出头，她们是好朋友吗？ “你认识奈奈？我没听奈奈听过你，也没看到你在奈奈身边出现过。” 奈奈几乎是进入演艺圈就在这个小团体里当玩具了，一开始是很可爱的宠物玩具，等到长大了能承受之后，就是正常的玩具该有的样子，如果不是那个疯女人吃醋，他们应该能把奈奈留下更久一点时间的，至少，至少等她三十之后再放出去啊，那个疯女人真的是！ 男人皱了皱眉头，几乎是本能的向后翻过过去，期间还压倒了他的同伴，同伴忙不迭的向旁边跑去，但还是没能闪躲及时，被照雨踢向男人肩头的脚带起的凌厉挂到，露在外面的皮肤汗毛撕裂，沁出了血珠。 “我说，我说。”男人有些无奈，肩头被照雨正正踢中疼的要命，他还得惨白着脸色回答照雨的问题，因为他分明看到照雨的下一脚正在预备，而且方向是冲着他的喉咙来的。 “奈奈是个好姑娘啊，可惜的时候狄克真的太喜欢她了，不想她为其他的人或者事情分了神，所以他才会把奈奈逼到极致，奈奈自杀之后狄克一直情绪很低落，我想他是用尽了所有的心力去爱奈奈的吧。” 男人说完了，抬起眼来，眼底带着一抹不那么真挚的感慨，照雨定定的看着他：“我说过，我知道正确答案的。” “我说的就是正确答案啊。”男人在喊冤，这是他们决定好的答案，是上层点过头的答案，虽然做了完全的准备，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他们留了一个后备，一个可以被推出来道德上谴责法律上无法追究，还可以给些事后赔偿的人选，那个人是最合适的，不需要通知他的人选。 “嗯！”照雨点点头，问问的停留在半空中的脚尖踢出，狠狠的瞄准了男人的喉咙处，“答案错误！” “啊！”虽然尽力躲藏却还是被踢中了腰侧，男人惨叫了一声，再也维持不了痞子坏的模样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教训（四）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到一起玩的同伴痛的满地打滚，只要不是冷血到了极致的人，怎么可能视若无睹，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帮他们了，如果他们还是继续发抖，恐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奈奈，到底是怎么死的？” 还是这个问题，还是这个让人厌烦到了极致的问题，奈奈怎么死的？那不过就是个小玩具，随便怎么死的不都可以吗？！ 虽然在场的人除了照雨之外每个人心里都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们不能说出来，这个人是摆明过来帮奈奈出头的，他们如果还想表现出对奈奈的轻视，满地打滚的同伴就是他们最好的榜样。 “奈奈，奈奈真的是狄克，狄克太喜欢她了，他不能允许奈奈的视线放在其他人的身上，所以他，他让我们跟奈奈疯玩，奈奈怎么求饶都不停手，他自己不出面，只是在耳机里指示，我们是好朋友，没有理由不帮他。”一口气的解释毫无停顿，而且那种清晰的细节和理直气壮的态度，让人觉得如果不相信他们真的就是无理取闹了，但偏偏，照雨就是不行。 “所以，奈奈之所以会死，不是意外，是你们用各种折磨人的手段导致她忍耐不下去，自杀死亡的？”照雨这话问出来，年轻人们面面相觑，他们并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这种确认式的问题一旦他们点头了，还不知道会出现在什么网站上，视频音频都有可能。 但是，也不能不回答，如果不回答激怒了这个女人，那么之前老老实实回答了那么多，那不就白折腾了吗？ 一方面在心里庆幸老大们有远见，知道准备一个后备答案，大家提前套好词，一方面也觉得有些厌烦，怎么真的有人会为了另外一个人得罪他们这些大佬呢，一旦他们自由了，会面临的报复他们难道没有想过吗？ 几个人轻微的点了点头，却怎么也不肯开口直接回答，他们以为照雨会继续纠缠下去，但却没有料到照雨根本没有理会，继续开口问道：“奈奈死的时候，她的身边有没有人？” 这个问题有些出乎预料，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奈奈死的时候身边有没有人，他们还真不知道，但是听说老大们那个时候就在附近，也许是……有人？ “我们不知道。” “我们不在旁边，但是听说有人在。” “你别瞎说，奈奈自杀的，死的时候身边怎么可能有人啊？” “我们那个时候是不在的呀，可是保不齐狄克在啊，狄克那么喜欢奈奈，奈奈那天晚上神情不太对劲，狄克没事都会跟过去，现在有事情了，更不可能不跟了。” “我们真不知道，这也是我们猜测的。” 一阵七嘴八舌之后，一开始说不知道的人总结了他们的不知道，看着照雨的眼神带着十足的底气。于是照雨点了点头：“嗯，你们确实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照雨这句话是认真说的，几个年轻人松了一口气，垂下眼眸看身侧，看到刚刚还疼的满地打滚的同伴现在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一抹赞赏，他们多少还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这次是作对了。 照雨没有错过两方的眼神交流，她反手向后一拖，牵过了一个有靠背的椅子，照雨并没有坐在位置上而是坐在扶手上，让人感觉她真的是身轻如燕，但是照雨的这个姿势也意味着她真的不是今次事件的主角，她空出的位置上，应该还会坐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个人物的出现，肩膀稍稍缓过来的痞子气男人也坐正了身体，等待着正主的出现。 “有一个问题，是我个人问的。”已经在等待的状态中，突然被人打断了思绪，几个人看着照雨的眼神不太友善，但是当他们听清楚照雨问题的时候，他们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起来。 “这么陷害自己的好兄弟好伙伴好朋友，你们不会觉得心虚吗？” “你在说什么？” “谁陷害自己的好兄弟了，你如果不相信我们就不要问我们。” “到底是谁，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玩我们？” 照雨的这句话似乎引发了大面积的反弹，所有人都七嘴八舌起来，照雨的手指尖轻轻的在椅子上点啊点啊点，点到第五下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有什么金属的东西在地板上拖曳，听上去让人背脊发寒。 “你们等的人来了。” 照雨站起身，让出了那把椅子，顺便横踢了一脚，举小酒柜的白种男人才刚刚清醒没多久，正准备伺机而动的，就被照雨给踹晕了，而且晕的彻彻底底。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成了瞠目结舌，他们没有料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竟然是狄克，那个他们的好兄弟狄克，他什么时候来的，刚刚进来的吧，并没有听到他们之前说的那些话吧。 所有的人都慌乱了起来，原本不怎么在意衣着的他们突然想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实在是有一种讽刺的滑稽。 “等等，狄克，你身上是什么东西？”终于有人注意到了狄克身上染血的衣服，那是谁的血不知道，但明显比他们之前玩的糖浆假血逼真许多，再加上狄克垂在身侧的右手牵着的那根染血的金属棒，真不是开玩笑的。 “嗯，瑞斯特和他那个小夜莺的血。”狄克并不避讳自己做了什么，却不知道他说出这十二个字的时候，其他人犹如被雷劈了一般不敢相信。 “瑞斯特和贝蒂的血？”坐在地上的男人忍不住开口道，有些不敢置信，狄克侧头看了他一眼，勉强点了点头：“对啊，因为刚好他们在聊天的东西被我听到了，你们知道的，奈奈的事情原本就让我有些丧气，结果又听到这些东西，正常人也是不能忍的不是。” “可是，那是瑞斯特和贝蒂啊！”坐在地上的男人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为了一个小明星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我知道啊，那是瑞斯特和贝蒂，我也知道啊，你们打算把我当替罪羊推出去，你们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吗？当你们把我当替罪羊丢出去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把我当兄弟呢？”狄克缓缓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染血的棒球棒被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金属棒子粗壮的那一头上，鲜血和一些碎渣正缓缓的滑落，沁入了地毯里。 “所以这一切，都是狄克你安排的吗？”有人在喃喃自语。 “嗤~”狄克毫不掩饰自己的嗤笑声，他把那根染满鲜血的金属棒放在自己的面前，下巴轻轻的搁在金属棒把手的那一端，环视众人的眼神像是猎人正在审查猎物一般，“当我知道你们打算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的时候，我真的是完全不敢相信，你们一直都在说我们是兄弟，我们是朋友，我们应该一致对外，但事实却完全跟你们说的不一样。” “狄克，我们是什么身份的你难道不清楚吗？不论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被推出去，家族和权势都不会让我们获罪，所以你根本不用生气！”有人争执了一句，却在对上狄克那双暗淡的眼睛时，渐渐的收了声。 “是，我们的身份，我们的家族都不会让我们有任何实质的损伤，毕竟很多事情是可以用钱解决的。”狄克认同的点了点头，能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玩的人，家世都不可能差很多，尤其是这种道德上的谴责，只要控制一下传媒的热度，根本没有需要任何担心的。 “他们是这样说服你们的吗？”狄克如有所属的想了想，把自己放在了同伴的位置上，他竟然有些认同，他这样的表现激励了其他的几个人，所以他们七嘴八舌继续劝慰了起来。 “不是的，狄克，你一直都是我们的好兄弟啊，你千万不能想太多。” “对呀，狄克，我们就是知道不会对你造成任何损伤所以才点头的。” “狄克对不起啊，我们没有提前跟你商量，但是我们以为你不会拒绝的。” “对啊对啊狄克。” 狄克静静的看着这些人的辩驳和解释，竟然莫名的觉得有些想笑，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直起了身体，金属棒在地毯上划拉着，重量竟然摩擦出了些许的声音，那七嘴八舌的声音瞬间消失了，狄克觉得心情无比畅快。 “我确实不会拒绝，如果你们一开始就跟我说的话，作为兄弟作为朋友，我以为你们知道我有多喜欢奈奈，即便这样我还是没有给她特例，你们游戏的时候想带上她，我什么时候拒绝过？那两个女人找奈奈茬儿的时候，没有人电话给我，奈奈被强迫自杀的时候，你们明明开着转播看到了，依旧没有人通知我，奈奈被定为自杀，事情处理结束，需要有一个后备方案的时候，你们依旧没有通知我就把我当成了目标，现在，我觉得自己被背叛了，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应该也不需要通知你们吧。” 狄克的话音落地，所有人的心狠狠的往下一沉，这就是不打算和解了？ 到底是一起玩的，彼此有几斤几两心里都清楚，狄克虽然现在是哀兵气势，但也就是那个气势，他们几个上去不可能打不倒他的，关键就是站在狄克身后的那个女人，不是说是明星吗？就算是武打女明星，也不应该真那么能打吧。 “好吧，大家都已经开诚布公的谈完了，接下来应该是我的事情了。”狄克站起身，那根金属棍看上去就让人背脊发冷，真的砸在身上还不疼死啊，“玩具”们不知道自己会被怎样对待，瑟缩在一团，而之前跟狄克是同伴的那些年轻人则彼此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表面上还是有些交际的，事实却是有些蠢蠢欲动的。 “狄克，你冷静点。” “狄克，之前奈奈的事情根本不重要，怎么都能摆平的，但是你现在做的事情很危险，这次的提议虽然是瑞斯特建议的，但他是为了谁你也是清楚的，他们两家的势力联合在一起，你绝对没有办法脱身的。” “不止你没有办法脱身，还有你背后的家族啊！” “对啊狄克，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家族想想啊，你还有妹妹不是吗？” 提到了狄克的妹妹，他的动作似乎停顿了一下，这对于想反抗的人来说是一个好机会，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直接向着狄克扑了过去。 “玩具”们发出了一阵惊叫声，似乎不知道该给谁加油，但当他们看到了狄克金属棒棒上的那些血迹，他们还是期望自己的“主人”们得到胜利。 照雨轻轻的抬起手指弹了一下，扑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直接一个踉跄趴在了狄克的脚前，看上去似乎是被自己的浴袍给绊倒了，而狄克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一棍子敲上了男人的背脊上，男人瞬间蜷缩起来，像是一只被烫熟的虾，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脸，但看他的姿态就能感受到他的疼痛，其他几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停下。 照雨又弹了两下指尖，又有两个人滚倒在地上，狄克也许是做出了熟练工，高举的金属棒又一次狠狠的砸在两人的后腰上，有一下可能砸偏了，没能让对方的气堵住惨叫，那凄厉的声音即便是听的人都感到汗毛直竖。 “是她，是她弄出来的。” 刚刚揭发了照雨身份的小明星不愿意自己的这方人输了，所以她一直在观察现场的情况，照雨第一次弹手指的时候她没有看到，但是后面两次弹手指她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几乎是本能的，她叫了出来，抬起的手指直直的指向了照雨。 照雨的视线转了过来，与小明星四目相对，在这一瞬间，小明星后悔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不应该嚷嚷出来暴露自己的。 </br> </br> 第二百四十章 教训（五） “我，我不是……” 在娱乐圈呆久了，已经习惯了彼此相互陷害冷眼旁观，被算计了自认倒霉，只要不死下次再算计回来，年轻女孩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照雨这种毫不掩饰的厌恶眼神，她莫名的觉得有些心虚，脸颊上也有些火辣辣的。 倒地的三个人一时缓不过气来，后面的两个倒是停住了脚步，惊惧的眼神看了看狄克又看了看照雨，有些拿不定主意，狄克却没有给他们继续思考的机会：“你们不动手，那就是我来了！” 金属棍子被挥舞在空中，鲜血在地毯上划过了点点痕迹，两个男人也管不了那么多，瞬间抬手抗住了狄克的手腕，那样子分明是准备扛着照雨跟狄克硬杠上了。 因为顾及照雨的动作，两个人总有些分神，所以虽然是一对二，但是狄克丝毫不落下风，再加上有金属棒子在手中，狄克竟然隐隐还有翻身的意思。 “狄克，你真的要把我们这些兄弟都干掉吗？”感受到了压力的年轻人喊出了声，狄克却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就那么淡漠的举起了手里的金属棒，牵制住了其中的一个人，向着另外一个人狠狠的踹了一脚。 年轻的女人看着似乎胜负已分的混战，心里有些着急，刚刚跟照雨对视虽然有些害怕，但待会要么没命要么没事业，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陷入如此的境地。但即便如此，她偷偷转动视线跟照雨再一次对上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舒服，这个照雨也不关心那三个人的打斗，就这么一直盯着他们看。 一直盯着她们看？！ 年轻女人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猛然抬起头看着照雨，这一次她没有闪避自己的眼神，甚至火辣辣的让人有一种气势逼人的感觉，照雨那种厌恶的眼神现在看上去也像是她敏感了，年轻女人昂首挺胸，哪怕她现在身上的布料还没有巴掌大。 照雨看着那个犹如斗鹅一般又挺起胸膛的年轻女人，微微垂下了眼眸，脸上的表情不辨喜怒，年轻的女人觉得自己的想法被验证了，越发的张扬起来。 “你是不是怕我们一拥而上去帮忙？”年轻的女人开口，反手用手肘顶了顶身侧的两名男性，虽然在这里做玩具的男性都是比较柔弱的，但好歹是男人啊，不会让她这个女人顶在前面吧。 “你们可以吗？”许久未开口的照雨轻轻的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几分的不屑，让人恨的牙痒痒又不能发作，毕竟她们这群人确实没有什么战斗力。 “蚁多咬死象，我们毕竟人多！”年轻的女人没有得到身边两个男人的回应，有些恼恨他们的懦弱，真的是被人压久了，连自己是男人这件事情都忘记了吗？ “那你们可以试试看。”照雨抬起手，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狄克刚好找到机会，一棒子横劈出去，敲上了对手的侧腰，这个位置被重击非常的疼，男子当即翻到在地板上打起滚来。 “狄克！”被剩下的那个男人惊叫了一声，踉跄的躲开，狼狈之极，“你真的要把我们都弄死吧？” “弄死你们？”狄克摇摇头，“不，我要弄死的，是我们自己。” “啊？”完全不明白狄克说了什么，下一秒男人就被金属棒扫到了脑袋侧面，这一次狄克只用了五分力，男人感到眩晕下跪的时候，还能伸手扶住身边的矮柜子，但接下来他就开始呕吐不止，吐了两下之后直接躺倒在地。 “不会死了吧？”狄克看出了异样，那个男人倒下去的时候，脸已经涨红憋紫，好像是窒息了。 “没事。”照雨轻弹指尖，不知道怎么弄的，就看到那个已经到底昏迷的男人突然翻了个身，身体弹跳了一下，“哇”的一声吐出了胃里还没有来得及消化的食物残渣，脸色渐渐的恢复了白色。 “他们怎么办？”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照雨的本领了，刚刚跟瑞斯特还有他的情人对打的时候，照雨就是这样在暗处帮忙的，狄克一点也不意外，视线转到那堆“玩具”上的时候，他转头看着照雨，仿佛照雨一个命令，他就可以把这些人全部都重伤。 “不要，不要伤害我们。” “跟我们没有关系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年轻的女人看着身边这些不争气的人，不免在心里吐槽他们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难怪都是在十七八线混的：“虽然跟我们没有关系，但是我们是他们这件事件的目击者，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挤在一起的人慌乱成一团，刚刚已经见识了两个人的本事，如果他们真的要被灭口，那绝对是死的透透的那种，不会像地上的这些要么是重伤要么是昏迷过去啊。 几乎要哭出来，但好像又没有更好的选择，跳起来反抗？不可能的！ 年轻的女人简直要气晕过去，这些人真的是连命都不要了，什么都依靠别人吗？ “你怎么看？”照雨看了一眼那个不甘心瞪着她的女人，转过头对上了狄克的脸。 狄克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他好像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入他的眼了，如果照雨此时不耐烦了，那他就多忙一下，把这些多余的弄死。 “我都可以，你想让我弄死我就弄死他们，也没什么差别。” “不要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年轻女人真的是快被这些人气晕了，她还想再说点什么，一个阴影却笼罩在了她的头顶，年轻女人下意识的抬头，对上了照雨居高临下的脸，年轻女人心里到底还是害怕的，所有的话语被她生生卡在自己的喉咙里。 “精神不错。”照雨点点头，年轻女人瞪圆了眼睛，想要显示自己的无所畏惧，“你，你想干什么？我不怕你！” “我知道，不用你怕我，给你一个任务，完成了你就没事了，他们也没事了，至少还能继续在演艺圈里呆着。” 年轻女人看着照雨，似乎不敢相信她说的话，照雨没有理会年轻女人的眼神，径自往下说道：“都是这个圈子里呆着的，见识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能管好自己的嘴巴，大概还能安稳呆下去，如果不能，也许自己说出来的话会反转到自己的身上吧。” 年轻女人瞪圆了眼睛，脑海里飘过了曾经看到过的关于照雨的报道，不是说很正气的一个女明星吗？为什么现在会做出这种威胁加暴力的事情，所以娱乐圈真的是个大染缸吗？ 照雨没有理会年轻女人闪烁的眼神，她只是站在原地，等待对方给她一个回应：“做得到吗？做不到就他来了。” “做得到！”那个举着棒子的人，不，谢谢了！ 年轻女人识时务，脸皮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她立刻答应了下来，转头就看着那些玩具同伴们，表情非常的严肃：“你们都听明白了？如果谁有意见可以说出来，然后直接去那边……” 年轻女人抬手的地方，正是被狄克劈倒的同伴们的位置，这些“玩具”们也不傻，怎么可能现在跳出来说自己有意见，他们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个房间里唯二站立的两个人，目送着他们离开了房间，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有人开口道，年轻的女人咬紧牙关想了一下，才开口说，“还能干什么，先看看这些人能不能弄，能弄的就弄一下。” “弄……什么？弄死吗？！”有人发出了惊呼，年轻女人白了她一眼，正是之前喜欢扮清纯跟她抢“主人”的那个女孩，立刻脾气就上来了：“你想弄死就弄死呗，反正最后死的也是你！” “我……”小女孩被堵的脸红红白白却什么也不能说，她咬牙瞪了年轻女人一眼，却还是老老实实站起了身，跟着其他人一起忙碌起来。 “没点眼力见！”年轻女人同样站起了身，虽然她觉得自己在这群人里算是特别的，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注意的，就比如现在，门口的两个人不知道走没走，她得做出表态。 从半掩的门缝里看着房间里的状况，狄克丝毫没有任何焦急的意思，两个人站在门口，满地的保镖，整个气氛有些诡异。 “真的不用干掉他们吗？并不麻烦。”狄克没有失去甚至，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被他打晕的那些人才比较难处理，地上的这些~随意吧。 “不用，留着更有说服力。”照雨看着狄克，眼神无比认真，“倒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啊。”狄克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都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退缩。” “那你要记住，哪怕是从九楼跳下，你也必须活下去，你死了，你争取的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见踪迹。” “好，但是我从九楼跳下，你怎么保证我一定能活着？”听到自己要从九楼跳下，狄克还是瑟缩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坚定了起来，就像他说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如果退缩的话死的不只是他，还有他背后的家族。 “从指定的位置跳下去，不要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你会活着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醒。”照雨稍稍甩了甩手腕，看样子是准备开始一件大事件一般，狄克觉得照雨的动作有些好玩，他盯着照雨的脸看着。 “奈奈要是像你一样，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奈奈本来就不会死，如果不是被人强迫的话。”照雨抬眼看了看头顶，两个罪魁祸首还在上面一层楼胡闹着，希望他们清醒之后面对即将发生的大事件，能更加“积极”一些，求生欲强一点，“如果我被人制住了，一样也会像她那样死掉的，她比你要坚强。” 狄克听到照雨若有所指的话，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承认了：“对，她比我坚强，如果我不是怕被这些人排斥，被小团体抛弃，现在奈奈和我都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不。”照雨摇摇头，“哪怕你和奈奈脱离了这里，你背后的家族也不会同意，像你们这样的人就应该老老实实，不要随意去找真爱，因为你们不配。” 这话有些重，但是狄克却笑了起来，眼睛里隐隐带着些许泪光：“对，像我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去招惹奈奈，如果不是我给她希望，也许她早就像里面的那个女人一样妥协了，又或者不用顾及我，把事情彻底闹腾出来也好。” 直到确认了奈奈的死亡方式，狄克才真的确认了奈奈对她的感情，虽然每一次看上去都像是他强迫了奈奈，可是这么久了，那么心思敏感的奈奈怎么会感受不到他的真心，因为爱他，因为顾及他，所以奈奈缩手缩脚，想要反抗也要考虑会不会影响他，而那两个女人就是利用了奈奈这样的感情，强迫她自杀了。 狄克突然觉得十九楼算什么，他应该从二十九楼跳下去才对，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他根本就没有资格醒来，奈奈死了，他也没有资格死了，在那个世界里，奈奈同样会厌弃他的。 “准备好了吗？”照雨淡漠的开口，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狄克脸色那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现在才后悔，早干嘛去了？ “准备好了。”狄克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刚刚出门的时候手里的金属棒都丢了，摆出了一个奔跑的姿势，他等待着照雨的命令。 “记住，看清楚墙上的标记，到九楼了直接穿过紧急逃生门，向前数，第四扇窗户直接跳出去，错了，就死定了，奈奈大概永远都不会瞑目。”照雨的话让狄克的眼神锐利了起来，而下一秒钟，照雨直接喊道，“跑！” 第二百四十一章 教训（六） 年轻人一瞬间就消失在了照雨面前，而下一秒钟，照雨也消失在了走廊上，房间里的人无知无觉，还在认认真真做着照顾的工作，直到耳边传来了沉闷的“轰”的一声，才意识到窗外发生了事情。 “怎么回事？” “刚刚有东西掉下去了吗？” 把“主人们”都放置在了沙发上或者是床榻上之后，几个“玩具”好奇的走到了窗户边，先向上看了看，再向下看了看，有人发出了喊叫声：“有人掉下去了，在二楼那个平台，是不是？” 奢华酒店一般进门的大堂就很高，占据了两层楼，然后三楼一般是餐厅，四楼是各种管道，五楼以上开始是酒店办公区，对外宾客区，然后高层还有各种服务区，被人喊出来的二楼平台，应该就是酒店大堂顶上的那片区域，因为跟三楼的餐厅连着，所以开辟成了一个小小的户外休息区。 “真的是人吗？”天有点黑，隐隐看到那片人工草坪上似乎是趴着一个人，到底是楼上掉下去的还是摔下去的，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而有些比较敏感的家伙琢磨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还是穿衣服，那样子分明是准备往外跑。 “怎么了？怎么了？” 还有几个反应迟钝的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被照雨委以重任的年轻女人已经穿戴齐整，站在房门口谨慎的推开了门，从门缝里往外仔细看了一眼之后，她转头看了看这些曾经的同伴：“他们不在走廊上，我要走了，你们自便吧。” “走了？我们就走了？” “还不走，等警察来呀！”有年轻女人打头阵，那几个机灵的立刻跟了上去，其他几个虽然有些懵懂，但是有主意的都要走了，他们实在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 “怎么会有警察来？关警察什么事情……”质疑的声音突然消了音，酒店二楼的平台上还躺着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警察来，如果警察来了一旦找上来，他们哪怕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啊。 走廊上满地都是保镖，看样子还是昏迷不醒的，年轻女人原本就对照雨有所揣测，看到这一地的鸡毛，她越发的慎重起来。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的保镖们，她快步走向电梯。 平时勉强自己来参加这种聚会，总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就觉得这台专属电梯每次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冲的飞快，今天需要赶紧离开了，这电梯却仿佛慢的像蜗牛一般，好半天才爬上来，像是足足等了一个世纪，电梯门才叮的一声打了开来。 年轻女人刚准备往里冲，看清楚了电梯里站的人，她的脚步瞬间僵住了，刚刚离开的照雨现在竟然就站在电梯里。 所有准备逃跑的“玩具”都呆住了，他们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干的，咽口水像是往下咽刀子一样，面面相觑之后他们看着照雨，仿佛在等待在死刑的判决，但是照雨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一样，直接走出了电梯，看那样子，似乎是准备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我们，怎么办？”有人低声说道，年轻女人看了一眼照雨的背影，眼底闪过了一丝复杂：“我们走。” “啊，好。”有人带头，十来个“玩具”立刻进了电梯，这电梯时豪华版的，进了十来个人也没有超重，应该是特别设计过的，可能还能托什么大装备上来。 电梯下降的速度很快，因为这个电梯只能到vip层，中途不停，等到“玩具”们找到了各自离开的方式之后，他们似乎听到了远远的救护车声音，好像还有警车？ 有些惴惴，有些不安，自己开车的赶紧发动车子，上了出租车的立刻催司机赶紧走，等到车子与闪耀着红蓝光的救护车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们的心头莫名的感到紧张，直至回头再也看不到那栋巨大的建筑物时，他们才稍稍放宽了心。 救护车呼啸着停在了酒店大门口，救护人员和酒店人员都得到了消息，急急忙忙就冲进了餐厅，酒店经理满头大汗的在打电话，看到了救护人员也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快点干活，然后电话那头一直没有人接听电话，他就更加的着急了，因为他也不能上顶楼啊，没有权限。 “快，呼吸机，担架车。”接到报警的时候就知道人是从楼上摔下来的，而且伤者还是外国某个大集团的继承人之一，一旦处理不好就是国际问题了，所以开来的救护车是最顶级的配备，能上的器材都带了，三个医生围着伤者五分钟，让开的时候全套救护设备准备齐整，直接推着担架车就往外走，酒店的员工一直看着，确定他们要走了之后立刻伸手拉了拉酒店经理。 “怎么还不接电话……拉我干什么？！”电话打了七八个打不通，酒店经理被拉翻了，转头咆哮了一句，然后才看清楚医护人员的动静，立刻伸手拦住了担架车：“你们干什么？要把人送到哪里去？” “不是你们叫的救护车吗？不用送医院吗？”领队的三个医生原本就是比较紧张的状态，担架车上的人情况还不稳定，早一分钟进手术室生还的可能性就大一些啊，这些人还拦着，“这可是濒死的重症，你们在故意拖延时间吗？” “当然不是！”经理电话没打通，原本就六神无主的，结果现在还被医生堵了，他不敢不放手，却也要清楚对方的去处，毕竟担架车的可是狄克少爷，“你们哪个医院的？” “京城第一人命医院，不放心就派人跟车来，让看！”急救医生现场最大牌，没有给其他人更多的说话的机会，担架车被推进了电梯，迅速的到了一楼，送上了救护车，经理果然还是不放心，派了两名员工开车跟上，然后继续痛苦的打电话。 电话依旧畅通，但还是没人接，经理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涨大了，结果又有人在扒拉他的肩膀，经理有些火大，反正救护车已经离开了，剩下的人都归他管，所以他毫不客气的一肘子重击过去。 “咔！” 攻击出去的胳膊被人劈了一下，对方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正正劈在了手关节的麻筋上，经理惨叫一声，另一只手上拿的手机也拿不稳了，直接掉在了地板上，经理猛然转头想看看谁这么大胆，结果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片暗绿色，经理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 “谁报的警？” “怎么？有人跳楼这么大的事情，不能报警？！” 经理刚刚才咆哮一句就被领头的警察给打断，他拿出证件晃了晃，带着人就要往电梯那边走，而且走的还是vip通道的那个电梯，经理顿时一凛，连忙跟了上去：“你们要干嘛？你们不能随便往里闯，你们这是私闯！” 领队的警察看着眼前阻拦他的经理，突然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确认不让我们上去？已经有一个人跳下来了，现在上面是什么状况谁也不知道，我们不上去，也可以，这张单子你签字，之后上面发生了任何事情，你负全责。” 经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警察举起的那张白纸黑字有些举棋不定，刚刚狄克少爷为什么会跳下来他也不知道，所以才一直打电话想问消息，偏偏上面又不肯接电话，他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不是的，警察同志你看你着什么急啊？”经理陪着笑脸，刚刚高高在上的姿态拿不出来了，“这不是这个电梯需要权限开启吗，连我都没有权限。” “哦。”警察点点头，想了想之后转头对跟在他身后的一名警察说道，“你有这个电梯的权限吗？” 跟在后面的警察看上去很年轻，白净的脸上带着几分苦恼的样子，而且他没有穿警服，有点像是大学毕业生的样子，听到上司的问题，他拿出了一个大大的长款钱包，经理也算是有点阅历的，一眼就看出了那钱包的价值，至少五位数。 “是这个吗？”在经理发呆的时候年轻人已经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浅黄色的卡，卡上边遍布着黑色和金色的条纹，一看就不止是装饰用的，经理只瞄了一眼，表情立刻垮了下来。 于是警察们都知道，这张卡是有用的，领头的警察也不废话，对着那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说道：“你刷吧，你的卡。” “噢。”点点头，年轻人很自觉的走到了电梯前面，抬手刷卡的时候他想了想，转过头来看着领头的警察，“那我实习活动的盖章？” “盖，回去就盖！”领头警察一言九鼎，这种事情他开口了就不会糊弄，之前这个年轻人跑来要求进行毕业实习的时候，他就说的很清楚，实习一个月，就能盖章，年轻人说自己有点着急，可不可以提早，然后领头警察就说有特殊贡献就行，现在，特殊贡献来了。 “哎~~~你们这么多人上不去。”经理一边嚷嚷着一边也想往电梯里挤，那个年轻人的卡竟然真刷的开，他必须得上去，有需要得话还得提前通知老板啊。 “这个电梯能装三十个人，你们都上来吧。”年轻看了看自己的卡，认真的说道，这种定制卡非常有特点，既然能刷开，那就是同一家公司出品的，没有理由其他电梯能上三十人，这边不能上。 “行，你们三个留在大堂，其他人跟我上。”留在大堂就是支援，同时也是注意大堂有没有异样的，其他人重点就是放在楼上的。 经理知道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就缩在电梯角落里，打定主意要上楼去，他可是老板的衷心小助手，谁也拦不住他。 领头的警察瞥了经理一眼，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转头看着刷开电梯的年轻人：“你来吗？来的话今天任务收队回去我就给你盖章，算你任务结束。” “好！”年轻人点点头，一起进去，电梯很快就向上冲，一路未停，然后有人按了倒数第二楼的按钮。 “谁？”原本是准备去顶楼了，领头的警察转头，看到了缩在残疾电梯按钮旁的经理，他正露出抱歉的表情：“不，不小心碰到的。” 原本电梯按钮按错了，连击几下就能取消的，但是这台电梯中途不停，马上到了被人点击插队，也没有了取消的时间，电梯瞬间就停住，开了门。 领头的警察看了经理一眼，挥了挥手：“你们两组下去，有什么事情及时汇报。” “是！”警队上来了三组人，两组就是十五六个，控制一条走廊没有什么问题，然后领头警察好整以暇的站在电梯里，等待着电梯继续上升。 经理觉得自己脑门上又是汗了，他忘记了这一场上来的人有多少，就算他想找机会先去报信也没有机会，因为那个领头的警察对刷卡的年轻人说道：“看着他。” “好咧。”年轻人点点头，站在了经理的身边，很认真的告诉经理，“我学过擒拿的，也有实战经验，如果你真的要跑，我下手可能会有点重。” 经理的表情像吞了一只苍蝇，年轻人却没有再理会他，反而饶有兴致的抬眼，看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刚刚那层他电光火石间瞥了一眼，可是一地晕过去的人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三嫂应该下手没那么狠，现在这层，三嫂说她没动，但谁知道呢。 “咔！” 电梯门打开，三柄手枪正正的对着电梯内，站在电梯外的三名保镖愣住了，而站在电梯里的警察们也愣住了，还没有来得及拔枪，领头的那个警察已经冷笑了起来：“在华国的地界上持械，你们倒是本事大了！” 没有料到来的竟然是华国的警察，三名保镖再想收枪已经来不及了，作为国际雇佣兵，他们非常清楚华国禁枪的决心，真要是开枪了，别说是他们，就是他们背后的雇主也一个都逃不掉！ 第二百四十二章 教训（七） “你们现在怎么搞，继续动手吗？”领队的警察看着三名保镖，脸上的表情还是比较悠哉，三名保镖下意识的交换了一下视线，犹豫了几秒钟，放下了手里的枪：既然华国的警察出现在这一层，那就意味着房间里的人都不一定保的下，那些人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哪里会来管他们？ 这样一想，瞬间就觉得手上的枪放下来并没有那么困难了。 三个保镖让开了位置，领头的警察带着队伍往外走，明明一眼看去有四个房门，但是领头的警察目标非常明确，直接就走到了最里面的那间房门，三个保镖面面相觑，一个盯着地面看了一会，意识到是他们曝露了他们的老板，地面上的长毛地毯上还残留着他们的足迹。 “咣咣咣！” 警队有专门的震门机器，一般是不拿出来用的，毕竟普通家庭的房门拳头砸两下就晃荡了，再加上警察的威吓力，叫开门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对于这种豪门特制的房门，砸痛了手里面都不一定有反应，所以需要用机器。 巴掌大小的机器被扣在房门上，犹如一只巨型蜘蛛一般盘踞着，领队的警察后退了一步，按下了手里的控制按钮，就看到特制的门迅速抖动起来，犹如正在经历大地震一般，三个保镖抬手阻止不及，脸上露出了些许凝重的表情。 华国的警察竟然连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这是准备跟上面的人彻底杠上了？还是华国早就盯上他们的老板了，所以才会这样装备齐全的出现，刚刚下面是不是有消息传来，又有人自杀了？ 在三个保镖犹豫不决的时候，震动的感觉已经传到了外部的地毯上，那种从脚底传上来的酥麻感让人心里有些反胃，可想而知被近距离震动的房间的人会有多难受，虽然那门防震防弹防外力攻击，但是架不住这种频率，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门缝都开始抖动了，房门猛然被人伸手拉开。 “干什么你们？！” 年轻的男子意气风发，身上穿着一条浴袍，一看双腿就知道他里面没有穿衣服，原本以为面对的是自己那几个不经事儿的保镖，没有想到面对的竟然是一队警察，华国警察的服装还是认得出来得，年轻得男子皱了皱眉头，看着众人的表情有些不爽：“怎么回事？你们是谁？！” “杰尔斯卡罗德卡曼？”虽然是疑问句，但是领队的警察似乎已经确定了年轻男子的身份，就那么淡漠的微微侧了侧身，从年轻男子的身侧看了进去，看到了房间里的凌乱，他转头找了找队伍里的女警，稍稍偏了偏头：“进去看一下。” “是，队长。”得到指令的女警往房间里走，年轻男子想要伸手拦一下，结果没能拦住，反而被女警本能的别了一下手，差点没把掀出去。 “你的警员编号，我要投诉你！”年轻男人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他几乎是本能的跳起来嚷嚷着，女警却没有搭理她，反倒是站在年轻男子面前的领队警察伸出了手，在年轻男子面前打了个响指。 “喂~~~看这里，看这里。” 看到余怒未消的年轻男子转过脸来，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领队警察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号码牌，“看清楚了，投诉这个号，然后现在正式通告你，你涉嫌xx，ccc，ddddd罪名，我们现在有搜查令，你可以让开，或者是阻止，这样的话再加上一条妨碍公务了。” 年轻男子瞪圆了眼睛，看着又一个女警走进去，然后在里面传出了一声尖叫和一句冷静的“闭嘴”，他立刻转身追了进去。 “你们干什么么，你们这些暴力的……”年轻男子的尾音下意识的消了声，自己的女人被人从头到脚套上了一套长裙，另一个女警正在被褥中翻找着什么，当他看到对方竟然带着一双胶皮手套的时候，他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脸颊也火辣辣的热了起来，“你们，你们先出去，你们在干什么？！” “队长，好了。”女警没有理会年轻男子的唧唧歪歪，冲着门外喊了一嗓子，立刻就有警察跟着进来，环视了一圈之后开始着手检查，他们都是老资历了，很快就在各种角落里翻出了证据。 “嗯。” 领队的警察瞥了一眼那些东西，只能算的上是小罪名，相较于楼下发生的那些事情，但也是该算在一起的，对于这些人来说，如果不能一棍子打死，后面的幺蛾子还有的折腾，虽然华国的监狱不像外国的监狱，还能搞出什么疗养院之类的事情，但一旦用钱打通了关系，从普通监狱里带走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带着兄弟们出来干活，谁能忍受发生这种事情？！ 领队的警察看着站在床边气喘吁吁愤愤不平的年轻男子，又看了看坐在床边一脸愤愤不平的女孩子，再一次准确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爱丽丝格伦纳？” “是我，你们这些人等着吧，我一定会让律师控告你们的。” “哦，随便，这是我的警员号，认准了再告啊。”领队的警察无所谓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依旧平淡的眼神看着对方，“你涉嫌一起伤害致死事件，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当然杰尔斯卡罗德卡曼先生是肯定得去的，你楼下正在发生的和曾经发生的事情，都是证据确凿的。” “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伤害致死了，到底是谁给你们权力来陷害我的？！我才不跟你们走。” “我要给律师打电话。” 爱丽丝格伦纳刺耳的尖叫声让人有些烦躁，而杰尔斯卡罗德卡曼更不是束手待毙的个性，他说打电话就打电话，还在提防着对方伸手抢夺他的电话，但直到电话结束了，对方竟然也没有在动。 “那么，我们先走吧，请通知你们两位的律师，京城xx派出所见。”领队的警察挥了挥手，没有理会两个人各异的表情，就准备带人走，杰尔斯卡罗德卡曼皱着眉头看着领队的警察，对方的笃定让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偏偏站在一旁的女人不给力，只会胡搅蛮缠。 “放开我，我不去，我的记者没有来之前我不会去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被两个女警驾着的爱丽丝格伦纳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疯子，杰尔斯卡罗德卡曼只在对方吃醋的时候看到他这副模样，而在这种场合闹腾成这样……杰尔斯卡罗德卡曼分明看到那两个女警脸上的轻蔑，杰尔斯卡罗德卡曼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感觉。 “爱丽丝，闭嘴！”杰尔斯卡罗德卡曼严厉的看着爱丽丝格伦纳，爱丽丝楞了一下，她分明看到了杰尔斯卡罗德卡曼眼底的嗜血，这个年轻的男人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被他或者他的家族视为目标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爱丽丝咽了咽口水，终于把心底的狂躁压了下去，她有些不甘愿的开口：“我要见我的律师，在你们的派出所里，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看出女人真的是打算自己走去派出所了，两名女警放开了手，紧紧地跟在女人的身后，爱丽丝走了两步，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领队的警察：“你们说被我伤害致死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徐蔸萱。”领队的警察看着爱丽丝，不出预料的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茫然，那个年轻女孩因为这些人失去了生命，而这些人却连她的名字都没有记住。 “奈奈？她不是自杀吗？”相较于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爱丽丝，杰尔就清醒了许多，徐蔸萱这个名字出来的一瞬间他是楞了楞，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对方的身份，而之前那种隐隐不好的预感也涌了上来，“你们官方发布的也是自杀结案啊。” “什么？奈奈，奈奈是这个叫什么徐蔸萱的？”爱丽丝的脸色沉了下来，果然是这个女人，只要跟她牵扯上有没什么好事情，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竟然为这种狐狸精上蹿下跳的，死的，不就是条狐狸精吗？ “笑话，你们是不是瞎啊，都说她是自杀了！”爱丽丝一想到这个女人死了都要搞得她一身骚她就很不爽，狠狠得瞪着周围的人，仿佛他们都是那个女人的狗腿子，那个女人死前竟然不肯求饶，还笑得那副死样子，温柔，恬静，我呸！ “带走，让物证科的人进来采集一下毛发什么的，楼下什么情况？”领队的警察的不想理会爱丽丝的神经质，他只是看着身边的年轻人，不知道何时跟在他身后进来的，还有那个畏畏缩缩的经理。 “老板。”看到杰尔斯卡罗德卡曼的安然无恙，经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杰尔斯卡罗德卡曼冷冷的看着他：“你是怎么当酒店经理的。” 经理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糕，天知道他有多着急啊，电话都打了七十八个，结果一个电话就没被接，他已经想尽所以能阻止或者警示的方法了，但是在老板这里好像都没有达到效果，他也很无奈啊，他还是华国国籍，上面的人绝对不会像捞老板一样的捞他，刚刚站在门口他已经打定主意，绝对要想办法脱身，这个酒店对他来说，只是高薪的来源，丢了当然可惜，但是树倒猢狲散，谁也不可能把着谁一辈子啊。 经理的念头埋在心里，看到杰尔冲他发火，他只能讷讷的开口道：“老板，我打了你几十个电话啊。” 杰尔吐了一口气，淡漠的看着经理：“一会去财务部，算了工资滚蛋！” “老板！”经理简直是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杰尔说开除就开除他，竟然连一个缓和的事件都不给他，他下意识的看了看领队警察的脸色，发现对方的脸非常的冷，好像一点都不关心这间酒店的人事调动，再加上楼下和刚刚救护车的事情，经理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这样，快滚！”杰尔斯卡罗德卡曼是有点迁怒了，但是在他这么倒霉的时候他要是不找点事情来做，他觉得他满腔的怒气都无处发泄，而眼前的这个经理，则是最好的对象。 “老板，不是老板，你听我解释！”经理忍不住哼哼起来，看上去似乎是很慌张，杰尔斯卡罗德卡曼觉得心情大好，看着经理的眼神越发的不屑起来，并且进而引申到了其他的人身上。 这种高薪的管理人士他说开也就开了，这些警察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啊？ 杰尔斯卡罗德卡曼微微转动视线，发现那些人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的畏惧，他感觉不太好，等到他的视线落在了领队的那个警察脸上，他竟然分明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嘲讽，嘲讽？！嘲讽他这个卡曼家族的幺儿？ 杰尔斯卡罗德卡曼轻轻的哼了一声，这些人也就是装的厉害，心里怕是早就懊悔了吧。 “我知道你很高兴，但是在签字离开之前，你也得跟我们一起录个笔录啊。”领头的警察看着低头表情不明朗的经理开口道，那个胖胖的经理抬起头来看着领队的警察，有些无奈的开口道：“至少等我的前老板离开您再说这个话啊。” “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怕他再把你雇回去吗？” “能说能说，你们问什么我都说。”华国人，总是要站在华国的警察这边的，不是吗？ 看着经理用刚刚对自己的态度对待那群小警察，杰尔斯卡罗德卡曼有些不敢置信，领头的警察看着年轻孩子一脸的傻懵样子，在心里摇了摇头：“走吧，杰尔斯卡罗德卡曼先生。” “等一下，不是……” 看到那个经理真的跟着警察走到了一旁，杰尔有些反应无能。 第二百四十三章 教训（八） “你们刚刚说的，奈奈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坐在了警车里，杰尔还是有些反应不及，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两名警察，越过车窗能看到另一辆车隐隐约约的状况，那个女人似乎还在闹腾，两名女警察都压制不住他的样子，看样子是准备让男性警察进去了。 这样反弹的模样还真的很难看，杰尔收回了自己望出去的视线，认真的盯着坐在他面前的领队警察：“你应该知道我是有特权的，华国的警察和华国的法律奈何不了我。” “嗯，前提是你没有在华国犯下重案。”领队的警察似乎没有领会到杰尔语气里的意思，不但继续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机，甚至都没有给杰尔一丝眼角的余光。 杰尔什么时候被忽视成这样，不论是在家族还是在现在的这个小团体里，他都是占据上位的男子，这些人真当他是死人吗？ 杰尔忍不住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高傲的位置上，双臂展开压在车子的车框上，张扬的看着领队的警察：“重案，什么重案？奈奈的事情吗，那可是你们华国的警方自己认定的自杀案件，现在是准备自己扇自己嘴巴了吗？” 领队的警察头也没有抬，语气还是那么的轻慢：“如果真的有错误自然就需要修改，总不能知错不改对吧，奈奈的事情隔壁车上的那个女人比你更清楚，你最多就算是一个辅助调查……” “那你们还敢这么对我？！”杰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是说事情跟他根本没有关系了咯？这些人怎么敢把他弄过来？！他忍不住打断了领队警察的话头，那表情分明在说“你是不是傻？是真傻还是假傻？！” 领队的警察这次终于抬起了头，他看着杰尔，有些无奈的吐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道：“所以你应该明白啊，找你肯定是因为别的事情啊。” “别的事情？别的能有什么事情？！”杰尔无法想象，就算他楼下有些乱搞，但这种事情只要搞定两边，你情我愿就算是玩的再过火只要不出人命谁也拿他没有办法，实在想不出还能有别的什么事情。 “狄克认识吗？”领头的警察原本是不想这么早泄露调查内容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简直是男版的傻白甜，隔壁车的那个女人门清儿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情，所以把自己往无脑有钱女的角度上改造，虽然手里有了证据，还是莫名的觉得这样的女人很碧莲，至于眼前的这个……领头的警察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狄克？那个喜欢奈奈的男人？我认识啊，怎么了？”杰尔到底是世家的小儿子，虽然被宠坏了，但是该教的还是教了，所以杰尔说话还是算是个圆，领队的警察这会子才算是从杰尔身上看出了丁点难搞的味道，却不构成威胁。 “嗯，他跳楼了，被你命令的那些兄弟们逼的跳楼，就在你酒店的九楼跳下来了，现在应该在手术抢救中吧。” “什么？！”杰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然站起身，然后脑袋狠狠的撞上了警车的车顶，痛的他眼角都闪泪花了，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弯着腰顶着头，看着领队的警察：“你在说什么？谁跳楼了。” “狄克，那个很爱奈奈的男人，也许他发现了什么，也许你们想掩盖什么，所以他跳了楼，你家的酒店恐怕也要被停业一阵子。”领头的警察毫不犹豫说出来的最坏的可能，让杰尔瞠目结舌，刚好这个时候车子启动了，杰尔一个站立不稳直接向后摔去，整个人就靠在了椅背上。 “怎么可能？！”被摔懵的杰尔一径的在说着不可能，但是领队的警察却像是漫不经心的回应道：“怎么不可能？如果不可能我们是怎么拿到的搜查令的？狄克在跳楼之前，报了警。” 杰尔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干的，他记得瑞斯特说过要把狄克拿来当备份的替罪羊，他们商量过这件事情，一开始杰尔是反对的，但是瑞斯特表示只是一个备选方案，而且最后还不一定成事，所以根本没有必要看的太严重。 这种事情之前也有的，小团体里被当成替罪羊的人虽然心情不好，但也不会拒绝，毕竟是在这个小团体里生存的方式，然后换一种角度来说，能被选中还是有一定的信任基础在的，所以杰尔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狄克是反对的。 “狄克，他不是同意了吗？”杰尔有些不太确认，这件事情是瑞斯特全权处理的，这阵子爱丽丝缠他缠疯了，所以他并没有特别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而现在，他知道了狄克的态度。 “一个正常的男人，失去了心爱的女人，还被推出来定罪，正常人谁会同意？”领队的警察看着杰尔，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如果是你，你会答应吗？” 杰尔抬起头，视线与领队的警察四目相对，慌乱无助：“但是……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瑞斯特处理的，瑞斯特呢？你们找到他了吗？” “找到了。”领头的警察点点头，看到杰尔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不由得在心里吐槽这个年轻人的心大，难道真以为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他擦屁股吗？ “虽然找到了，但是一时不能交流，逼着狄克跳楼之后他们回到房间，应该是嗨了，相互殴打倒地不起，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又追加了两台救护车，你说的瑞斯特也在里面。” “什么？！”这一次杰尔忍住了上窜的冲动，但是手臂又撞上了墙壁，不仅瞬间酸麻，之后的疼痛感也让人难以忍受，杰尔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捂住手臂蜷缩在座位上。 “别着急，总有你说的时候。”领队的警察算是非常满意杰尔的反应，他换了个姿势拿手机，屏幕微微侧过来，泄露了他正在一边打游戏一边审讯犯人的事实，杰尔是说不出话来，他要是说得出话，一定会咆哮出声的。 蜷缩在椅子上的杰尔脑袋飞速的在旋转，事情有些超出他的预计，他原本以为不过是奈奈的事情出了意外，事情并不是过杰尔的手的，但是他对自己的这个小团体还是非常的维护的，根据瑞斯特的说法，奈奈家人那边他们给了很大一笔的钱，已经签署了谅解协议书，所以杰尔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瑞斯特突然找杰尔，告诉他按照小团体的流程，今次的事情应该做一个备份处理，如果事情真的闹腾出来，必须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顶上。这种事情在他们团体里是惯例，之前的各种伤害事件或精神失常事件，他们都安排了完美的可以顶上的人，所以在此之前，杰尔真的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狄克？他肯吗，还不如让爱丽丝来。”因为奈奈是自杀，所以杰尔并没有放在心上，虽然觉得玩的过了些，但是也是那些人自己没能力，要是坚持住了，不是要什么资源就有什么资源吗？ 杰尔这样想着，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现在更关心的是事情能不能顺利解决。 “爱丽丝不行。”瑞斯特干脆利落的摇了摇头，杰尔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瑞斯特应该是很愿意把爱丽丝拉下水的，他多少有些明白瑞斯特对他的念想，虽然不讨厌，却也没有想过要回应，所以他对于瑞斯特针对爱丽丝的事情，只要不过分，他都不会计较的。 “爱丽丝为什么不行？”杰尔好奇了。 “爱丽丝容易露出破绽。”瑞斯特不喜欢瞒杰尔，所以老老实实的说了，而杰尔下一秒就沉下了眼睛，爱丽丝容易露破绽？为什么会容易露破绽，当然是因为真的参与了，参与了才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反倒是没有参与可以随便说。 “怎么回事？！”杰尔有些怒气，就要发作。 “行了，不是什么大事件。”瑞斯特伸手摸了摸杰尔的脑门，杰尔因为在生气，也没有躲开的意思，瑞斯特觉得好玩，就又摸了两下，“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别太放心上，狄克虽然有些麻烦，但到底是我们团队中的人不是。” 瑞斯特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但是之前预料的事情却已经消失殆尽，原来对于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能算无遗漏的。 “团队……中的人……嗤~” 蜷缩的杰尔发出了嗤笑声，正在打游戏的领队警察头也没有抬，淡漠的仿佛毫不在意，杰尔也懒得起来面对对方的轻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警察并不在意他的身份，事实上，这个警察似乎更加看轻他的身份啊，仇富么？ 杰尔不是傻白甜，在上流的圈子混久了，虽然很少看见底层的黑暗，但是对于这些莫名有正义感的臭虫他也不算是陌生，想办法弄死一只两只也不是难受，麻烦的是这里不是自己家啊，是华国啊……是不是该回去跟家里人建议一下，联合一些家族给华国弄点麻烦，不过是个第三世界的次低等民族而已。 杰尔的脸埋在膝盖上，自己给自己画出了一副幻想的画面，想到可乐的地方他都没忍住，砸了好几次座椅，只要一想到这些人知道自己惹下了多大的麻烦他就觉得爽快。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公共设备啊，砸坏了你赔？”领头的警察停下了打游戏的动作，没好气的看着杰尔的脑袋瓜子，琢磨着自己怎么打能不留痕迹，但是又想到了如果真的打了恐怕后果很严重，搞不好被对方抓住了把柄就翻盘了，这就太让人不爽了。 领头的警察忍住了，杰尔却抬起了头，与领头的警察对视，没有忍住：“坏了我赔你，肯定赔，坏一赔十都可以。” “这谁家的小孩儿，这么败家！”虽然这样说，但其实领头的警察已经知道杰尔的身份，所以知道他的话并不是开玩笑，十辆警车，也不过就是小孩子的一点零花钱罢了。 这些资本势力真让人厌恶啊~ 这样想着下了车，微微挥了挥手，示意杰尔也跟着下车，杰尔无所谓，以他对家族的了解，这会子应该有一车律师跟在后面抵达现场了，他只要坐在一旁看律师操控法律就可以了。 “走啊，在看什么？！”领头的警察没好气的看了杰尔一眼，站在这里干什么？当电线杆子吗？ “没看什么。”虽然这样说，但是杰尔还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身后，似乎想看清楚来的方向上应该有点什么才对。 领头的警察等得不耐烦了，伸手推了一下杰尔的肩膀，杰尔有些火大，抬头吼道：“别碰我，被我的律师看到了你等着牢底坐穿吧！” 领头的警察微微上挑了眉梢，终于知道杰尔在等什么，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说呢，站在这里不走是在等什么，原来是在等你的律师团啊。”领头的警察淡淡的笑了起来：“老实说吧，这里是华国，不论是律师楼还是律师军团，干活的方式跟在你的国家是不一样的，所以你现在最好跟我进去，否则的话一会可能你会被我拎进去，这样太难看了，你懂的。” 杰尔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警察，确认他没有在开玩笑之后，他的表情有些难看，但他还是很快想清楚了，直接抬脚往里走。 “你会后悔的。” “哦，好的，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领头的警察跟在杰尔身后往里走，走了没两步之后他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带来的消息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反正领头警察的表情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怎么了？”杰尔现在也很敏感，他定定的看着领头的警察。 “嗯……怎么说呢~~~”领头的警察看着杰尔，抬手摸着下巴似乎是在迟疑，“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有人来警察局报案了。” </br> </br> 第二百四十四章 教训（九） 来报案的一共是一男两女，都带着墨镜和经纪人，一看就是有点小排场的人，接待的民警立刻找了级别比较高的上级来接待，一接待就发现了问题，竟然是跟现在的案子有关联了，立刻就有人打电话出来。 杰尔看着坐在对面的警察，刚刚在车上已经看够了他那副死样子，杰尔真的不想理会对方，但是对方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让他心里有些没底。 “我的律师还没有来吗？”平时律师团不是这样的，虽然有时候也会跑来跑去不怎么着调，但绝对不是这么不靠谱的，现在却搞这种事情出来，是不是平时对他们太好了？回头不裁掉两个，他们大概不知道谁才是老板！ 杰尔在心里记仇的时候，完全忘记了所有能帮他通风报信的人都进了医院，唯一有可能的那个，还被他开除转成了污点证人，而这一点，最后还是他对面的警官提醒他的。 “行了，你的家人我们已经按照流程发出了通知，他们愿意帮你请律师还是找什么人都是过一会的事情了，你已经成年了，不需要有人陪在旁边才能说话，你又不是小孩。” 审讯是需要技巧的，一路行来已经把这个年轻人的骨头都看穿了，再挑拨起来几乎毫无压力，几个交锋之后，摆出了奈奈自杀场景里的照片。 杰尔皱了皱眉头，他一般不接触这些东西，如果真的需要高层的团队去处理，瑞斯特去的更多，而且处理的更好，不会给他看到这些东西，杰尔觉得有些厌烦，他瞥开了眼，不想再继续看下去，然后他就感觉到对面的警察又在往下面放什么东西。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再加上这些东西现在事关他接下来几个月的生存状况，所以杰尔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转过头来，然后他就看清楚了第二排照片的内容。 “这是谁？”杰尔真的不认识照片里的男人，不仅倒栽葱在垃圾桶里，还一副失败者的模样，这些不要脸的华国警察该不会是想把其他的案子弄在他的身上吧？ 原本是想把被害人都放上来的，没有想到对面的年轻人这样沉不住气，正在放照片的手停了下来，抬起眼，与年轻人对视，忍不住就想要说点话刺激这个年轻人一下：“这是谁，你不认识？” “不认识！”杰尔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对方的打算，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否认，“我真的不认识，绝对不认识，你不要想诬赖在我的身上。” “你那个团体里，有好多有趣的‘游戏’，这些游戏的参与者，除了你们团队的人，还会有外面的人，当然，那些人是接触不到你和你上层的小伙伴们，你也不会去管理那些私开小团游戏的，所以你当然不认识这些人，可惜的是，你们小团体里下层的眼睛不怎么好，跟这个人玩的时候，并没有认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杰尔的心头一突，在他们这个团体里，上层的就那么屈指可数的五六个人，其他的都是带着玩的，不但在经济上要依靠他们，有可能在生存策略上还要求助他们，所以他们这一票是团体中的上层，那一票则是下层。 下层是怎么玩的，上层其实不怎么关心，唯一的要求是不要玩出人命，结果连这点要求都这么难以达到，反而还惹出了事情。 杰尔捏了捏拳头，琢磨着怎么把那些人提出团队，当然了，必须把这件事情先解决了才行：“我不认识他，所以他是什么身份与我无关。” “经过排查，我们确认了他的身份，一个追求事业的年轻人，职业跟你们的喜好稍稍有些冲突，不论在华国还是国外，他们都被称为‘狗仔队’，只不过这个人刚好是奈奈的粉丝，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的偶像是自杀的，而且他又有职业上的便利，所以他轻易的就找到了你们，并且想办法伪装了自己，进入了你们的圈子，可惜的是，他后来应该是被发现有问题了，所以才被灭了口。” 杰尔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干的，又有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肺，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在他的国家，不论是故意伤害还是故意杀人，有律师团有陪审团，这些人想要捏住他根本没有办法，但是现在不同，这里是华国，死的是华国的公民，早就听说这些华国人在国际刑事案件上寸步不让的死性子，这一次，他能顺利离开吗？ 杰尔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涨大了，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了对方在问什么，杰尔几乎是本能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认识这个人，所以你别问我。” 看到有些崩溃的男人，领头的警察并没有心软，摆在他面前的是两条人命，还有更多的受害者，报警的那三个人是一个开始，如果他们没有得到正确的对待，后面的人更加不可能站出来了。 “这个人，大概可以问瑞斯特，你的那个好帮手，但接下来的这几个人，你应该认识的，毕竟昨天晚上，他们都在你的vip楼层里活动哦。” 又是一叠照片被摊开，杰尔咬紧牙关扫过了那几张照片，真的看到了三两张熟悉的脸孔，照片上那些人看上去非常的凄惨，而且他们还露着大半的身体，似乎在控诉他们遭受到的痛苦。 杰尔觉得脑袋有些眩晕，这些家伙果然是留了证据，但是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了，该有的和解书和转账记录他们都有，不过就是情理上过不去，想要凭借着这个让他们坐牢，不可能！ “认识吗？” 似乎是觉察到了杰尔眼中的决心，领头的警察开口问道，杰尔看了他一眼，有些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认识，被你们送去医院的那几个人干的，当时是你情我愿，只是玩过火了，他们也很抱歉，不但精神上赔偿了，实际也赔偿了。” 这话就有些讨打了，却莫名的让人服气，这些人之所以会出现在那层vip，不就是因为有所求么？ “哦，这是私事，只要你们‘民不举’我们就‘官不究’。” 杰尔皱了皱眉头，警察的话并没有让她放松几分，反而让他更加的紧张起来，对方要追究的不是这件事情吗？ “那你要问什么？”杰尔看着那三排照片，奈奈，不认识的据说是狗仔的男人，认识的“玩具”们……杰尔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起来。 “猜到了？他们是来为奈奈提供证词的，嗯，基本上按照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那位叫爱丽丝的女孩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离开华国了，而提供了犯罪场所，犯罪工具，并且在犯罪过程中不作为的你，滞留的时间也许没有那个女孩子长，但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杰尔看着放好照片准备站起身的警察，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你要干什么去？你想干什么？” “噢。”被杰尔点名的警察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一眼杰尔，“你家的律师团来了，作为国际友人的代表，我要去迎接一下，然后，最近卡曼家族在华国的产业有些地方需要再调整，原本卡曼家族是很拒绝的，但是相信杰尔少爷你目前的所作作为，让卡曼家族不太能拒绝了。” 这个口气不太对，好像非常的了解家族金融圈里的一些事情，尤其对方还给了一些压力过来，杰尔忍不住站起身，盯着对方的脸看的非常的仔细：“你不是警察？！” “我是。”领队的警察露出了一口白净的牙齿，“只不过刚好家里跟卡曼家族能打上交道，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好像是卡曼家族送给我家的两份大礼啊，不收下太对不起你们的诚心了。” “你说什么？你回来说清楚！”杰尔已经彻底慌乱了起来，他想要一脚跨出去抓住那名警察的胳膊，但是却来不及，铁门就在他眼前被关上了。 “老实呆着，不然再追加你一条妨碍公务！” 墙上的喇叭传出了呵斥声，杰尔怔怔的看着墙上的喇叭，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他再也没有念头去想其他的事情了，他只有一个感觉，这次回家，他会被关在家里一直到结婚的时候才能被放出来。 走出门的警察看了一眼倚靠在门边的年轻人，有些不爽的开口道：“不是给你盖章了吗？怎么还不走？” “嘿嘿。”周炜琪笑得有些皮皮的，“梓熙哥让我看看呗，审讯犯人哎。” “有什么好看的，回家给你三哥报信儿吧，怎么了，这是觉得他媳妇儿被官博@的太多了影响不好，所以这次换了别人来？被我们官博@怎么了，很给他丢脸吗？” “不是，当然不是，怎么可能，但梓熙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哥那脾气，他看重的东西能拿出来显摆么？他看中的东西不是恨不得藏怀里去？”周炜琪笑嘻嘻的帮自家三哥辩解，但却也表现的容不得自家三哥被人消遣一样。 “你们家的，一向是用完丢过墙，以为我不知道啊？行了行了，别在这里站着了，我还要去接人，我就算了，你再被卡曼家的人看到了，那就真的是政商勾结了。” “好吧。”周炜琪没热闹看了，很失落，他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梓熙哥，这次证据确凿吧。” “嗯，放心，一个也跑不了，你们兄弟都把我叫出来了。”梓熙挥了挥手，似乎是看到了一长串西装笔挺的人从大门口进门了，他立刻就往那边迎，一边迎一边说道，“真想帮我也很简单，搞点舆论起来吧，之前卡曼家族把我老姐气成那样，我弄点本回来不过分吧。” “不过分！”周炜琪点点头，这是他们的默契，也是这个阶层的默契，你帮帮我，我帮帮你，以后也许会撕破脸，也许会高升沉寂，但此时此刻，他们是同一边的。 周炜琪很快就带回了消息，老二周韵琪头都没抬，大手一挥：“找你三嫂去，娱乐公司和相关的团队都交给你三嫂了。” “好咧~~~”这可是是个讨功劳的好机会啊，周炜琪屁颠屁颠的跑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二哥的表情，所以当他大剌剌的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他有些后悔了。 “三哥，我不是故意的……” “出去！”周瀚琪皱着眉头冷冷的开口，如果他的腿上没有坐着照雨的话。 “小弟什么事情？”被看到的照雨非但没有害羞，还阻止了迁怒的周瀚琪，“做什么吓唬小孩子？” “他自找的！”周瀚琪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进门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不是啦，小哥，我真的有事情，我一会就去反省，把事情说完我就走！”周炜琪对灯发誓他是为了正经事情来的，然后在心里骂二哥不厚道，不提醒他，把自己要带的话带到了，周炜琪转身就走：“我走了噢。” “辛苦了，回头请你吃饭。”照雨非常坦然的挥了挥手，然后被周瀚琪拉住了手掌：“请他干什么？他自己要去的。” “谢礼，这个也学过的吧？”照雨说话站起了身，“我打两个电话，让他们安排一下，既然搞这么大，就不能虎头蛇尾。” “好。”周瀚琪点点头，这个事情他是知道的，既然照雨想玩，玩大又如何，那些人踩在别人家的土地上玩的时候，就该料到今日的下场，并不是只有他们有资本，华国也有，而且明里暗里的加起来，压过对方都是有可能的！ “行，有什么问题你告诉我，钱不够一定要说，把事情办漂亮了最重要。”挂掉了电话，照雨认认真真的看着周瀚琪，“奈奈这样，应该就能瞑目吧。” “能让奈奈瞑目的，是狄克愿意为她跳楼报仇，其他的，都是附加的而已。” 第二百四十五章 教训（十） 奈奈的事情再次在微x上掀起波澜是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按照正常的娱乐圈事态发展，在背后没有推手的情况下，像奈奈这样年轻的女孩子逝去虽然让人有些遗憾，但也确实是没有办法的，渐渐的粉丝们会有新的爱豆，在某些特别的日子里会有人想起奈奈，三五年后，也许还会有另一个自杀的爱豆出现，然后奈奈的名字会被人再次提醒。 这些都是可控的，没有人料到奈奈的背后竟然会掀起了那么大的风浪：奈奈的死并不自愿的，有人在背后折磨逼迫她；外国资本势力n代把华国的娱乐圈当作自己的后花园，那些在人前冰清玉洁帅气大方的年轻爱豆在金钱的面前或甘愿或被迫成为娱乐的对象；卡曼家族出现在普通大众的视线中，原来华国几个一线大城市中的奢华酒店都是他们的产业，而现在有超过半数的产业被勒令停业接受检查。 庞大的信息量扑面而来，整个微x热点前十条被所有的相关信息牢牢的占据着，那些n代的脸没有出现在视频照片中，但是那一队一队的精英模样的西装革履的律师团们却证明了事情的真相，让人有些目不暇接。 营销号们忙着转发，复制黏贴，没有空再接别的工作，一些准备在近期操作一下推自己新作品的艺人们在认真的衡量了之后退了下来，虽然可以顶峰试试看，但效果绝对是事倍功半的，这样的话还不如往后挪一挪。 事情的发酵非常的迅速，只是起了个开头的娱乐公司和公关团队们功成身退，隐藏在键盘后面关注着事态的发展，随时把事情拉回到正轨上，目前一切都还在掌控中。 “老板，最后一篇报道发吗？”热度已经达到了黑红色，公关团队的负责人上来请示，整整十二个小时，按照曲线图，现在是关注度最顶端的时候，不论照雨想要发表什么，网上的主流呼声都会跟着照雨走的。 照雨轻轻的点了点头，视线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着淡淡的遗憾：“丑恶的事情太多了，给大家换一换脑子吧。” “是。”公关团队的负责人没有任何的质疑，转头去发文章了，周瀚琪注意到了照雨的情绪，他伸出手捂住了照雨的双手，非常认真的开口问道：“你在伤心吗？” “没有。”照雨摇摇头，“只是有些遗憾而已，男人不够勇敢，女人不够干脆。” “男人应该勇敢的爱护自己的女人，女人应该干脆利落的放弃无法珍惜自己的男人？”周瀚琪大概知道照雨的意思，他用了一种哄人的语气对照雨说话，照雨点点头：“嗯，不对吗？” “对。”周瀚琪点点头，“所以他们现在的结局，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后果。” “说的也是。”照雨点点头，就着周瀚琪的姿势越过他的肩头往桌子上看，“你在画什么？” “设计了一个……”周瀚琪轻轻的开口，两个人的脑袋越靠越近，桌面上的那副设计图如果有生命，恐怕也会额头一滴汗。 大大的办公室里气氛温馨，而房间外，网络上，整个系统几乎都要崩溃，奈奈的事情掀起了足够的高潮，有些杠精还有些批皮香蕉人们正在各个热点新闻下蹦蹦跳，质疑着事情的真实性，把所有的箭头往仇富的方向上引，同时还担任着理智者的工作，不时的劝阻言语过激的人，告诉他们有时候网上的发言也要付出法律代价的，之前不是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吗？还有人道歉赔钱不是？ 就在一锅乱炖的时候，新的新闻通告让人瞠目结舌，这么隐蔽庞大高端的团伙作案的事情之所以会被掀出来，奈奈的死是导火索，而动手的却是团伙里暗恋着奈奈的男子，这个用尽深情却保护不了心爱女人的异国男子在自白书了交代了所以跟他有关的事件，丝毫没有提及其他人的事情，但是，大家都不傻，这个叫狄克的男子身上背着的几乎都是伤人或者是威胁恐吓的事情，真正跟人命有关的事情他没有参与，那参与的人是谁？警方已经发布了通稿，确认了至少两条以上的人命跟他们有关，更别提那些还没有确认的。 “不能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吗？” “听说内讧，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就只剩下一两个完好无损的，那个狄克就是在跟他们的争斗中被逼跳楼的。” “现在才这样有什么意义，奈奈没死的时候他怎么不出来表现？！” “楼上这话说的不厚道，要不是人家愿意站出来，现在事情还不知道被埋在哪条沟里，再说人家已经从九楼跳下来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把人从iu里拖出来判刑吗？” “虽然有点被害者强者论，但今次我还是站这个男人，你们这些自称奈奈铁粉的人扪心自问一下，如果是你们在那样的一个团体里，你们敢不敢站出来？敢不敢从九楼往下跳？如果不敢，就闭嘴！” 被女生齐齐吐槽的几个号安静了下去，摆出了“好男不跟女斗”的姿态，那个叫狄克的男子确实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所以才让奈奈的事情大白于天下，这是他的功绩，没有人可以否认，而从这个角度出发，占了真爱奉献的他，不但得到了华国国内民众的体谅，甚至还得到了华国国外民众的体谅。 这次动摇了国外不少资本家族的安慰，有小辈参与在里面的大家长们已经开始在翻找自己熟识的华国官员的电话，有些小家族没有电话的只能去大使馆约见华国外派大使，一时间几个欧洲驻地的大使先后电话打进国内，询问事情的详细经过。 事情被掀起来的时候，华国的高层已经得到了消息，几个智囊团在三个小时内确认了执行方案，各个大使电话进来的时候，一套完整的方案瞬间被传送到各个大使的工作邮箱内。 有了指导方向，大使们处理起来非常顺手，表态的也很清楚，除了卡曼家族在华国国内的产业需要清理，其他的家族不受影响，如果查明相关人员并没有参与到事件中，或者参与的事件并不是那么严重，那么很大可能的判决就是遣返或者是禁止入境。 这么大的事情还能得到这样的结果算是最好的了，所以小家族们很快偃旗息鼓，并且站在吃瓜的角度看着那几个平时非常张扬的大家族们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大家族跟小家族们不一样，他们越过了大使找到了华国主要的管理者，电话接通之后，有些人还是老姿态，摆出了经济商谈的架势，电话那头的人很认真的听完了要求，用一种最华国的姿态给出了回应：“呀，很抱歉，这个事情并不是我这个部门处理的，详细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如果你真的想问这件事情的话，不如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 “可以，谢谢。”带着大家族的矜持，那边仿佛说一次感谢的话就给出了天大的恩惠一般，而这边的华国官员，回答的也非常的干脆利落：“拨打华国区号，然后是0，如果听不懂对方的话，不妨带上一个翻译，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会要开。” 电话被挂断，大家族的掌权者一脸懵，看了看身边的智囊团，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不赞同，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一次华国是来真的，除非他们打算放掉自己的这些小辈，否则只能低头。 低头！在这个经济战的关键时刻低头！ 其他的大家族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卡曼家族的老大却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被丢到冰山里打了个滚，然后再丢到油锅里翻了个身，现在他只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爆炸了，他的背后站在星条国的资本财团，不可能同意他在经济战里向华国低头，让步，这样的行为会毁了卡曼家百年的业绩，可是他的小儿子在华国，被拘禁在华国，他怎么可能不管不顾。 “狄克家的那个小子在干什么？他们家族是想要造反吗？”卡曼老大控制不住咆哮起来，站在他身边的长子兼律师团团长非常的冷静，翻看了手里的资料之后，他看着自己的父亲道：“狄克家族已经撤出了所有跟我们的合作项目，嫡子现在处于植物人状态，他们摆出了不死不休的状态。” “不死不休我呸！”卡曼老大毫不客气的吐槽道，“他们家还敢跟我斗，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来的，没有我们在后面，他们算什么东西？给财政部长电话！” “父亲，我刚刚得到的消息，狄克家族带着所有的资产，转投入国会会长了。” “什么？！”大儿子带来的消息非常不好，卡曼老大的脸都涨成紫红色了，他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长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国会会长？！” 国会会长跟财政部长是星条国两个不同的政党所掌控的位置，平时就斗的你死我活，财政部长顾名思义，倚仗的就是旗下的各个财团，而国会会长则掌控了各种政策的颁布和修改权力，两边几乎是旗鼓相当的，但是现在，狄克家族带着所有的产业以壮士断腕的姿态转投到了国会会长门下，狄克家族也是大家族，跟着他们的小家族也不少，这一走，整个集团大概会被影响三分之一，三分之一…… 卡曼觉得自己有些腹背受敌，他转头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长子，平时是他的骄傲，做什么都能随他的心意，但是现在他却觉得有些古板，有些迟钝，做事情的时候就不能活泛一些吗？难道就不能先说一点好消息吗？ “有一个好消息。” 想什么就来什么，卡曼大佬刚发完火，长子就开口说话，好像是真的带了好消息，卡曼有些意外，抬眼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子认真的看着父亲，汇报的语气还是一板一眼：“家族派去的律师团跟杰尔碰头了，如果顺利的话，一周之内就能把杰尔带回来了。” “一周？”卡曼瞪圆了眼睛，他一开始真的觉得是好消息，但是“一周”两个字让他非常的不高兴，“一周？！一周我一小时一千美金的雇佣他们去做事？！三天，三天之内给我把人带回来！” 长子看着自己的父亲，心里微微有些触动，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还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模样：“父亲，三天不可能的，那里是华国，不是星条国。” 以卡曼家族在星条国的势力，别说是三天，杰尔连三小时都不用呆在监狱里，但是现在，华国，别说是卡曼家族，就算是星条国的总统想要从华国的监狱里捞一个人出来，也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更何况是卡曼家族。 “那现在怎么办？就等消息吗？”卡曼老大觉得自己想骂人了，等到他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他一定要去乐园坐一坐，让那些年轻的生命好好感受一下他的痛苦。 长子低着头，看上去像是有些无措的样子，卡曼老大有些烦躁，又问了一些细节之后，他又签了几个文件，转头就往门外走：“我出去一下，剩下的你处理，有重要的事情再来找我，或者是你弟弟有消息了再来找我，其他的事情不要告诉我。” “是，父亲。”身材欣长的男子低头，老老实实的向父亲道别，看着父亲肥胖的身体消失在了门外，他才站直了身体，眼神有些空茫。 “父亲，你喜欢玩这个游戏，杰尔才会跟着你喜欢玩这些游戏的，但是直到此时此刻，你还是想着游戏……弟弟？不是同一个妈妈，怎么能叫弟弟呢？”男子轻轻的喃喃自语，“看在看着你长大的份上，这次我什么都不做，能不能回来，是律师团的事情，是华国政法界的事情，作为哥哥，只能祝你好运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事件结束 后续处理持续了整整两周，那群被送进医院的外籍年轻人，有三分之二被遣返出境，其中又有三分之二被终身禁止入境，这些事情处理起来非常的麻烦，但这次华国并不是主动方，所以还是占据了心理上的优势，清除了那票领头的小蛀虫之外，又拿下了好几个硬核项目，想把这些小蛀虫换出去，还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毕竟他们在华国的土地上吃喝玩乐那么多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了结的。 到公安局报案的人又多了七八个，警方照旧录笔录，查证据，一条一条往上加，从犯都处理完了，几个主犯怎么处理，公安局说不了算，审案的警官说了不算，检察官说了更不算，那是上层的博弈，牵扯到了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 “动手的那两个，不许放走。” 照雨这阵子比较闲，虽然公司下面递了三个本子上来，但是她没有看重的，所以还是混在了周瀚琪的实验室，周瀚琪看照雨有兴致，就帮她配备了装备帮忙画设计图，照雨是非常严谨的性子，画出的设计图非常的准确，几乎赶上机器的效果了，周瀚琪跟在后面看了几次，脸上莫名闪过了一些遗憾的表情。 “怎么了？”照雨刚刚改完两个小错误，一抬眼就看到了周瀚琪的表情，她下意识的看了周瀚琪一眼，似乎是在担心他的情绪。 “觉得，你要是能在这个世界长大，也很好。”周瀚琪的话让照雨笑了起来，她侧着脸，看着周瀚琪，表情有着说不出的可爱：“是吧，我也觉得，如果我在这个世界长大，说不定就没你什么事情了。” 周瀚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莫名有一种被踩地盘的感觉：“我也这样觉得，到时候你就是研究所的所长，我给你打工吧。” “好啊。”照雨点点头，“你在旁边帮忙，我会轻松很多的。” 看到照雨聊着聊着心情好了，周瀚琪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个狄克，原本不是说他成植物人了么，中午那边来了消息，说是清醒了一下，又睡过去了。” “清醒了一下？”照雨放下了手里的笔，显然是担心这消息会影响她的情绪，导致这副作品有瑕疵。 “嗯，真的是一下，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根据医生的说法是几乎稳定了的，但是之后一直没有醒过来。”周瀚琪说的漫不经心，照雨却听出了隐含意。 “他要见我吗？”想来想去，他们这群人里狄克就见过他，如果说真的要见什么人的话，那还真的就只有她了。 “他没说，你可以当不知道。”周瀚琪难得表现出了胸闷的模样，照雨觉得很有趣，她蹭到了周瀚琪的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周瀚琪，确认他不是真的不愿意，只是有些不爽快之后，照雨站直了身体，认真的说道：“我见不见他都无所谓，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就不见他，毕竟在我们原本的计划里，他一直保持着植物人的状态，才是最合适的。” 表了态，耍了脾气，周瀚琪还是那个周瀚琪，怎么可能真的把事情就这么丢出去不管了，毕竟在那边，卡曼家族可虎视眈眈的，听说两个礼拜没能把小少爷带回家，从那边派来的律师团都换了三波人了。 “那就去见见吧，我在门口等你。” “跟我一起进去呗。” “不喜欢，还是在门口。” “好吧。” 照雨看着周瀚琪站在了病房门口，一步都不肯进，楼层尽头的走廊上，站着两个明显别有用心的人，视线不住的往这边看，似乎想确认照雨和周瀚琪的身份。 照雨没有理会他们，卡曼家族的大佬太看重这个小儿子了，如果能把这个小儿子丢开，卡曼家族绝对不会这么被动，但偏偏大佬舍不得丢，只能一波一波的往里砸银子。 照雨瞥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转过脸去，周瀚琪看了角落里的两个人一眼，嘴角带上了一抹笑容：“把他们弄出去，碍眼。” “是。”不知道藏在哪个脚落里的两个人大步走了出来，直直的往角落里走去，那两个人立刻慌张了起来，转身就往逃生楼梯跑，几个人一前一后的，颇有几分猫捉老鼠的意思。 照雨并不知道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关心，当她站在雪白的病房里，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仿佛陷入深深睡眠的年轻男子，照雨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其实很厉害。” “……”躺在床上的年轻人睁开了眼睛，视线与照雨四目相对，好一会才开口道，“我觉得真正厉害的人是你，奈奈有一阵子非常喜欢你拍的电视剧，一直跟我说你就像古代华国的女侠，我告诉她那是威亚，在娱乐圈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情呢，但是奈奈就是觉得你很厉害，厉害到让人感觉不到威亚的存在，我一直以为那是小女人的浪漫，现在想来，其实我才是最笨的那个。” 照雨知道狄克说的是什么，狄克从九楼跳下的时候，为了保住他的命，照雨是提气跟在狄克身边的，期间还运气两次，打在狄克的身上，控制了他下降的速度和方向，没有人会料到跳楼的人竟然能毫无装备的在中途减速，只能推测是风速和风向的原因。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狄克却不可能不知道，被照雨打的两掌虽然不同，但是在半空中改变方向和减缓下降速度的感觉还是有的，只是那个时候狄克根本没有办法睁开眼睛，所以也不能确认照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真的会武功吗？”狄克认真的问道，可惜照雨是真的不愿意回答：“那个并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瑞斯特和杰尔都不愿意坐以待毙，他们想要推翻所有的指控，至于爱丽丝，她罪证确凿，谁也救不了她。” “爱丽丝一个人进去太寂寞了，杰尔是她的伴侣，瑞斯特那么爱杰尔，他们三个都留下，才是正确的。”狄克开口，如是说道，表情冷冷的。 “即使是搭进自己的家族？”照雨轻轻的开口，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味道，上上辈子她也碰到过这样的家族继承人，一旦牵扯到整个家族的势力和未来的发展，不论他们要做什么都会迟疑，如果事关自身的安全，他们还会努力抗争一下，但如果是为了其他的人，哪怕是真情实感的那个，几乎都放弃的，甚至还会反过来推波助澜一下。 我都为你反抗了整个家族，现在我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你也应该做出一点牺牲吧。 曾经隆王朝闻名天下的专情小王爷微微昂着头，看着行刑台上的那个年轻女子如是说道，那起案子并不是照雨负责的，她只是作为帮忙的人去了现场，专情小王爷独宠的民间女子并且大妆迎娶的人，一身狼狈的跪在刑台上，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两个血窟窿转来转去，似乎是在找寻着什么。 照雨见多了各种惨案，女子这样的表现她并没有躲开眼，反倒是身边一直念叨的男人让她有些不耐烦，没好气的侧过了头，看着那个脸色惨白的男人：“到底是怕了还是后悔了，怕了，就赶紧滚回去，后悔了，就上去以身拦刑。” “大胆！”也许是恍惚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异样，又或者是太过沉迷自我所以忘乎所以，被人打断之后立刻拿出了王爷的架势，只是他侧头呵斥之后，却发现自己面对的却是隆王朝公认的最强悍的女人，连皇帝都拿她没办法的那个女人，小王爷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 照雨永远记得自己拱手行礼的时候小王爷那张红红白白的脸，有一阵子小王爷还对她起了兴趣却被她用一具分尸尸体吓跑了，再之后小王爷换了目标，而照雨也看出了小王爷的本质。 “照雨小姐……”小王爷像是想为自己刚刚的喃喃自语解释什么，照雨却微微抬了抬眼角，“叫我干什么？还想看尸体吗？” “不是！”被人提起了自己的窘迫事，小王爷还真不能淡定，但是也不肯示弱，“本王是想跟照雨你解释一下……” “不必了。”照雨抬脚就走，一点余地也没有留给那个小王爷，“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为了以为深爱自己的爱人生子理家孝敬公婆，然后在家族有大难的时候被推出来当替罪羊，毕竟只有她跟那个家族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 “本王并没有，是她自己被人抓住了把柄，而且本王也努力想过方法了。”小王爷就知道照雨是误会了，虽然人走远了，但是声音还在他的耳边，所以小王爷知道自己说的再低声，照雨想听还是听的见的。 “牵扯到家族上百口人命，会选择哪一边，不是很明显的吗？”照雨的嘲讽毫不掩饰，小王爷张了张嘴巴，却是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而现在，躺在眼前病床上的年轻人看上去比隆王朝那个专情小王爷大不了几岁，可是却能为了所爱之人拼命，甚至拖下了整个家族和家族的附庸，照雨不知道狄克年长之后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年少轻狂，但至少在此时此刻，他心满意足。 “你叫我来，想做什么？”冲着醒来之后的狄克依旧执着依旧坦荡，丝毫没有改变心意的意思，照雨准备帮狄克一个忙。 “我不想让他们好过。”狄克抬起眼，看着照雨，“在你来之前，医生已经跟我和家族的长辈都谈过了，我有可能在床上呆一辈子，也有可能在轮椅上呆一辈子，还有可能站起身，每天能走那么三五步，但不论是哪一种，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让那三个人在华国的监狱里呆在十几二十年，等我准备好的时候，等他们出狱回国的时候，我会准备一份大礼给他们的。” 照雨看着狄克，此时的狄克还是执着的，卖力的，毫不在乎自己的得失的，于是照雨点了点头：“好，就这样吧。” 狄克没有想到照雨答应的这么干脆，他认真的看着照雨，确认照雨真的不是打算敷衍他之后，他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谢谢，你提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 “我只有一个条件。” 老实说，狄克那句感谢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但是他真没有料到照雨竟然会真的提条件，但也只是楞了一下，狄克就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好，你说。” “等那三个人从华国的监狱里出来，如果你改变了初心，作为补偿，你也必须进入监狱呆上同等的时间。”照雨微微侧头看着狄克，作为曾经的参与者之一，狄克现在是受害人的角色，所以暂时没有人来追究他，那三家的掌权者忙着捞人，暂时无法腾出手来收拾狄克，但一旦那三人在华国监狱服刑了，那么狄克和他的家族将面临的是这三家联手的疯狂反扑。 这个时候，如果狄克还在华国国内养伤，没有人能动的了他，而狄克的家族已经找到了足以与另外三家背后势力对抗的倚仗，只要狄克的家族一直有价值，背后家族的那些人，应该也不会舍得随便丢弃他们吧。 这件事情很有意思，照雨看着狄克，不免在心里对奈奈多少有些看法，那个女孩子果然是厉害的，即便是在娱乐圈也能如鱼得水，现在后来把自己陷入到了那么大的麻烦中，但是最后还是成功的反扑，即便在死了之后还控制了这么强的一个帮手，也许在奈奈心里，对狄克也不是没有恨得吧。 明明那么爱，却不愿意伸手拉她一把。 “好。”狄克点点头，“如果那个时候我已经丢掉了现在的想法，这样的结局很得人心！” 狄克的脸上有那么一抹得偿所愿的负罪感，于是照雨知道狄克应该已经觉察到了奈奈了用意，但，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她做到她答应的事情，然后就可以抽身离开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便利店伤人 陪着周瀚琪画了一周的设计图，公司那边催促的邮件累加到了八封，照雨终于离开了研究所，习惯性的坐着公共交通去了公司，一路上有年轻人认出她，却只敢拿着手机在周围拍拍拍，照雨有一种天生的气场，只要她不想开口，旁边的人很难有勇气上去搭话。 进了娱乐公司，在门口的时候又碰到了一堆粉丝，照雨看着他们人手一杯暖暖茶，定睛看了看人群最前端的大粉，直截了当的比了一个“赞”的姿势，大粉有些意外，小脸红扑扑的举了举手里的袋子，那样子似乎还是签名和各种小礼物，照雨想了想，还是抬脚走了上去：“最近还是有人找你要签名？” 大粉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有些意外照雨这样问她，她下意识的想要为粉丝正名一下：“照雨姐，不是最近还有人找我要签名，是一直有人找我要签名，你没有关注自己的微x粉丝增加量吗？” 照雨非常认真的摇了摇头：“最近休假了一个礼拜，没有管这些。” “是跟姐夫在一起吗？”大粉旁边的小粉丝们正在偷听，听到照雨说她休息了一个礼拜，立刻双双眼睛“卜灵卜灵”的看着照雨，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偶像大戏能开幕一般。 “噢，算是吧。”照雨点点头，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于是整个小群体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欢呼声，显然这些粉丝期待的俊男靓女偶像镜头被满足了，她们有些小激动。 照雨走笔如飞，一边听着大粉的问题一边回应着旁边小粉的插话，整个场面和谐到让人嫉妒，蹲新闻的狗仔们有些犹豫不决，最后还是为了大流量点击订阅而走了上来，却不敢凑到照雨面前去问，他们吃过这家经纪公司安保人员的几次苦头，每一次都会追加一封律师函到挂职的公司，几次之后公司那边也来了命令，蹲绯闻蹲八卦都可以，但是开销上要注意，公司也不是什么都能报销的。 所以最近照雨公司门口的狗仔少了很多，入不敷出再加上真没有什么新闻好挖，他们都撤退了，留下的屈指可数的几个，几乎都是被公司的老狗仔们排挤没有别的线可以跟，就只能挖这条新闻线了。 看到照雨抬脚走进了公司，几个狗仔才敢上前围住那些小粉丝，开口问问题的时候，还忍不住抬眼瞟了瞟公司的方向。 “请问你们是照雨的粉丝吧，你们对照雨有男朋友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有人说照雨背后势力庞大，甚至是根正苗红的，所以才会碰到那么多事情，所以才会被那么多官博@。” “照雨最近没有什么新作品推出，也没有听说她有任何的新剧本的消息，你们觉得照雨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属于巅峰之后的沉寂了？” 被几个狗仔分开提问的粉丝们抬起眼，视线在空中交会了一下之后，像是达成了协议一般。 “怎么又是你们几个啊？天天在这里蹲着不嫌烦吗？” “我们家照雨没有什么黑幕可以蹲，麻烦你们退散行吗？” “就是说啊，老做这种赔本买卖干嘛，明知道我们不会回答你们的问题的，还要凑上来，是缺揍还是缺心眼啊。” “快走啦，不然我们叫保安了哦，那几个保安大哥我们很熟悉的好么？” 追星的女孩子要么有钱要么有闲，装可爱这种事情最拿手，跟安保大哥的关系好到让人嫉妒，几个狗仔是见识过的，被这样七嘴嚷嚷，抬眼看到大门口的几个保安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连忙往远处跑了几步，实在不想再被人压到大街上或者请到局子里去，那就太失败了。 凑在一起的狗仔们脸色有些难看，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够憋屈了，现在又被人赶走，这样的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不就是个有点背景的二三流明星吗？不让采访就不采访呗，等她流量不再热度都冷下来了，她才知道他们这些狗仔的重要性！ “走，找个地方吃火锅去。” “走走走，去喝两杯，反正今天也没啥能挖的了。” “呸，憋屈死了，去去去，喝两杯。” 毕竟一起蹲的时间久了，也是又感情的了，一个人一招呼，其他几个人就跟上了，只是还不等他们一行人走出多远，就被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拦下来：“几位，听说你们想挖照雨的新闻？” “你是谁？”自己都是八卦职业出身，怎么可能随便回答别人的问题，这种事情本来就很严重的。 “我这边有一个关于照雨的大新闻，你们真的不打算听一听吗？”西装革履的人仿佛没有看出这些人的提防，他很认真的解释着自己的目的，“请相信我是没有恶意的，只是刚好手上有一个想卖的新闻，而且你们又刚好需要这方面的，我是很诚心的，所以价格是可以谈的，但如果你们真的要拒绝，我就只能再向其他人兜售了。” 明明是一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几个狗仔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是做这一行的，对方身上有货没货他们多少有些感觉，如果一直拒绝了这个人恐怕会真的会离开，但是又不能让他狮子大开口…… 几个狗仔有些纠结，不是很确定是不是要跟下去，但再想想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人多，对方人少，如果能乘势压压价，也是不错的！ “行，哪里谈？我们时间有限，不能太远。” “这边。”西装革履的男子抬手，指了指路边的一家便利商店，从外面看过去，这家便利商店没有一个顾客，窗明几净的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真进去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几个狗仔立刻坦然起来，跟在那男子身后往便利商店里走，当店门打开，扑面的暖气袭来，让人有些昏昏欲睡，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站在门边的男人在最后一个人进门之后，将门口的“正在营业”牌子翻了过来，变成了“暂停营业”。 照雨在公司里签了几份文件，确认了要出席的几个活动，正在喝茶暖手刷网页，网上关于奈奈的事件已经到了尾声，走流程的走流程，该引渡的引渡，拒绝引渡的也理由充足，就算是打国际官司也没在拍的。 照雨放下手里的茶杯，正准备起身去上个厕所，有人敲门了：“老板。” “进来。”被人叫老板的感觉还是很新奇的，照雨一开始反应不过来，现在却适应了许多，抬头看着进来的人脸色还略带慌张的，她皱了皱眉头，站稳了身体：“怎么了？” “刚刚接到消息，隔壁的便利商店里发生了伤人的案件。” “伤人？”照雨有些奇怪，她转身走到了落地窗前，果然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停在楼下闪着红蓝光芒的警车，但是没有看到救护车，“伤的严重吗？” 想到站在楼下等她的那些粉丝，照雨觉得还是下去看看，所以她一边走一边问着详细的情况。 来报信的下属显然也是顾虑到了这些事情，之前尽量打听好了细节：“楼下的女孩子们没事，跟过去的好像是几个狗仔，我没又凑上去看，怕被人抓拍到。” “嗯，没事，现在我过去看看。”公司老板是照雨，她过去看看非常正常，当然，被拍到肯定也有说法，尤其那几个狗仔还是来挖照雨新闻的。 “老板，你别过去了吧。”报信的下属想了想，觉得照雨这样过去不太合适，事实上他们公司任何一个人过去都不合适，下属有点想让门口的那些粉丝过去看看，却不敢说出来，因为以自家老板的个性，说这个提议的他被开除的可能性非常大。 “你安排一下人手，确认刚刚在门口的那些粉丝是不是都安全，离开的到家了吗？跟领头的大粉联系一下。”显然照雨想的比下属更多，“告诉领队的带好，别让他们去看热闹，大部分都是小姑娘的。” “好的，老板，那我跟你过去吧。”下属知道照雨这是铁了心要跟上去了，只能自己也跟上去保证老板的安全，却没料到照雨侧头横了他一眼：“我刚才说的没听到吗？告诉你就是让你去负责的。” 下属只觉得自己脑仁嗡嗡的，被老板这样当面批评的感觉不太好，他连忙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下之后转身去安排工作，只等着全部都安排好了就跟上去，既然老板要看，他们公司多去点人才是最重要的。 照雨没有理会身后的骚动，走出公司的她一眼就看到了被大粉聚集在一起的粉丝们，就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一般，小鸡还好奇的伸着脖子往后看，结果却什么也看不到，一脸失落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照雨对这个大粉非常的满意，工作做到这个份上应该要加薪水了，在心里记下一笔之后，照雨向着便利店的方向走去。 刚刚还挂着“暂停营业”的便利店牌子现在已经摔倒了地上，半扇玻璃门被撞碎，散落在地板上，照雨稍稍抬头，看到了进出了几名警察，门口并没有拉起警戒线，说明应该没有人死亡，照雨想了想，轻轻的在围观人群里来回穿插了两步，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地板上后背倚靠着购物架子的男人，他的脸上和胸口都有鲜血，但从起伏的胸口频率来看，应该没有伤到要害，痛肯定还是痛的。 而此时，距离男人几步远外，三两个打扮稍显邋遢的男人正在跟警察争执，争执的内容也很有意思，其他人虽然听不清楚，但是照雨是又内力的人，想要听清楚并不是很困难。 “是他先动手的，我们是被迫自卫的。” “对啊警察先生，你不能看他受伤了就觉得都是我们的责任好吗？我们根本想要对他做什么，是他自己说要跟我们说点什么的。” “那他跟你们说了什么？”正在笔录的警察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最激动的两个人，两个人楞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警察看着他们的反应，有些狐疑的拿起了自己的验证机器：“身份证号码。” “不是，警察先生你听我们说……” “身份证号码，再不报号码直接带回派出所啊。”警察沉下脸来，几个人不情愿的报出了电话号码，然后就看到警察微微上挑了眉梢，“哦，xx报社，yy报社，xy报社，yx报社，你们四个人不是同一家报社，然后一起跟着这个男人进了便利商店，再把人揍了一顿？” “不是的警察先生，是他先动手的，本来也是他过来找的我们，说是有个大新闻告诉我们。” “对啊，我们老老实实跟着他来的，没想到他突然就把暖饮的柜子拉倒了，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当时大家都吓到了，一片混乱，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打起来了。” 警察淡漠的看了几个人，表情让人有些琢磨不定：“事情就这么简单？这里可是有监控的，你们对自己的话能负责吗？” “啊，当，当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最不缺的就是监控，几个人也是知道的，但被人直接这样一说，总有种心虚的感觉，只是他们确实没有故意要打人，是那家伙自己跳出来的好么。 “行了，你们都说完了，签个字。”警察把手里的笔录递给几个人，转过头来再看着地上的伤者，虽然有些怀疑这几个狗仔的话，但他还是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他还是那副模样，蹲下了身，看着那个男人：“他们说是你先动手的，是你先动手的吗？” 白领男人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问话的警察，似乎是在脑海里反刍着什么，等到他领会到了警察的意思，他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嗯，是我先动手的。” “啊，警察先生你看吧，他自己承认了的，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几个狗仔忙不迭的喊冤，急于从事件里脱身。 第二百四十八章 再见孤灯 “你们几个给我闭嘴！”警察原本就对这几个狗仔感官不太好，除了会到处惹事之外也是斗殴事件的常客，被他们追踪到的人当然也有问题，但是他们也不是秉持着世间公正而去，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的金钱利益，敲诈勒索被打算是轻的，被杀的也不少不是。 照雨看着地上那个扶住脑袋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到那个男人似乎从刘海后偷瞄了她一眼，照雨眯了眯眼睛，视线转向了教训完狗仔的警察，警察似乎正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文件，应该事确认了那个男人的身份，然后他走到男人的身边，弯下了身子。 “你还好吗？能回答问题吗？” “可以。”男人似乎从殴打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可以回答问题。 “abc公司项目经理？” “是的。”男子点了点头，似乎是扯到了头皮上的伤口，他做了个难耐的表情。 “abc公司并不在这里，你是来谈工作的还是？”警察是这片区域的片警，所以对周围的环境非常熟悉，这边区域虽然商业区跟住宅区交织在一起，但繁华程度绝对不输环内，所以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对方到这片区域的目的非常容易引出今次斗殴事件的真实目的。 “我家住在这附近。”男子说话间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竟然真的是附近小区的地址，警察想了想，在笔录上记了一笔，然后问出了重点：“你为什么要打他们？” 男人摸着自己额头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了头，即便是脸上血迹斑斑，但是还是看出白净的肤色，清秀的五官，在工作上应该是一个非常赏心悦目的合作对象，就算是在娱乐圈，应该也是不输给其他人的存在吧。 “他们说有事情要请我帮忙，因为怕我不放心所以才让进便利商店来谈的，但进来之后，他们就摸我的……”男人停顿了一下，警察的眉梢挑了起来，几个狗仔眼睛都瞪圆了，仿佛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臀部！”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谁要摸你的屁股，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男人刚把话说完，几个狗仔就跳了起来，七嘴八舌只差没有上前再动手了，之前在争斗中这个男人嘴里就不清不楚的说着什么，现在竟然还变本加厉？！ “干什么啊？菜市场啊，再不闭嘴把你们全都带回去！”警察猛然回头呵斥道，几个狗仔心有不甘，但是嘴上却还是只能碎碎念念，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生怕他说出更多惊人的话。 “我还问过他们想干什么，但是他们什么都不肯说，就骂骂咧咧的上来殴打我，我不可能不硬抗，如果我示弱了，他们会更加为所欲为的。”这话说的很实在，男人说完这句话似乎又痛了，他喘了口气，还是强迫自己四下抬头打望，然后很快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那里有摄像头，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可以自己看。” 调摄像头这种事情当然是必备的，只是现在后台还在处理，所以并不着急，男人的态度太坦然的，警察看上去更加信任他一些，而之后在摄像头的画面中，也得到了应证。 男人似乎是准备从热饮柜台里拿些喝的，一边走还一边往后看，好像在询问其他人要喝什么，然后在他转身准备打开热饮柜台的一瞬间，刚刚还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几个狗仔突然有两个人伸出手，直接摸向男人的屁股。 男人显然警惕性非常的高，觉察到身后有风声的时候本能的就转了身，结果正在拿饮料的手卡在了热饮架子上，刚好又看到叫他进来的两个男人竟然还打算跟着他的屁股走，他立刻毫不犹豫的掀翻了热饮柜台。 热饮柜台里放的都是瓶装饮料，男人掀翻的热饮柜台其实没有给几个狗仔造成麻烦，最多就是饮料砸在身上有点痛，其他真没有什么，但是在两方人马闲聊了两句之后，那些狗仔却好像突然执着起来，原本只是两个人动的手，结果后来四个人一起上来撕扯着男人的衣服，看上去就好像是真的要弄出点什么事情来。 这个画面播放结束之后，几个狗仔面面相觑，如果作为旁观者，他们能洋洋洒洒写足一周夺人眼球的八卦内幕，但是现在主角变成了自己，他们只觉得憋屈，明明是这个男人惹的事，怎么现在看起来反倒是他们出了问题？ 简直不能忍！ “警察同志，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根本没有想对他做什么。” “是啊，这光天化日又是闹市区的，我们能做什么啊。” “警察同志，这个监控有声音吗？有声音放出来，你就知道到底是谁在惹事了！” 几个狗仔实在不甘心自己被诬赖，几乎是分分钟蹦起来的为自己洗刷罪名，而那个男人却好像又疲惫了起来，靠在食品架子旁休息，眼睛都闭上了。 “你行不行？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警察还是很关注男人的状况的，尤其是现在看过录像之后，孰是孰非心里已经有了底了，警察看样子就要拿出手机打电话。 “警察先生，他一定是装的。” “我们就是撕扯了一下，根本不可能那么重，警察先生请你不要相信他。” 进了医院就更说不清楚了，毕竟现在这个时代，谁身上没个大病小灾的，几个狗仔都不想让男人进医院，要进也不能在这个档口进。 “我没什么事，大概是昨晚加班太晚了。”男人出乎预料的没有顺着警察的话往下说，并且非常认真的表示他真的没有什么大事情，有也是之前的原因，这样的行为让警察对他的话更加信任了。 “最后一次警告，你们再闹腾就给我进车离去。”进了警察就是一定要去警察局的，这种结果谁都不想要，于是几个狗仔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而警察重新蹲在了男人的面前：“你掀翻了热饮柜子，之后你们说了什么？” “我问他们想干什么，他们说不想干什么，我说我要离开，他们说要我赔偿这个柜台，我说我自己会解决的，但是他们不肯让我走，一定要我留下赔偿，我总觉得哪里乖乖得，所以不想动，但是他们就一直一直得，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想要来开，他们就冲上来要撕我的衣服。” 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那四个狗仔，被下了死命令的他们什么其他的话也不敢说，但显然还不甘心，有话不能说让他们的眼睛都差点鼓出来了。 警察站起身，笃悠悠的走到了四个狗仔面前，来来回回看了两眼之后，抬手点了其中一个人:“你说！” 被点名的狗仔立刻忙不迭的开口，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不是的警察同志他打翻了东西还想走他说我们态度不好赔偿的责任我们负责我们当然不肯就让他赔偿他就是不肯还说钱包就在他身上他不给我们什么办法都没有所以我们只能自己动手拿。” 狗仔的解释猛然听上去也很合理，警察转头看了一眼男人，男人抬头，又一次露出了他那张清秀的脸庞，那种落寞的表情很容易引发其他人的同情心，警察忍不住又开口问了一句：“你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种事情我也不是没有碰到过的，抢钱包所以要撕衣服吗？”警察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了，在现今这个时代，长得好看的男孩子也是很危险的，不论是在哪个职业场合。 “都上车吧。”不是普通的斗殴事件，还牵扯到了强迫和损坏财物，好在这家便利店是二十四小时无人贩卖，不然再伤两个人也不是没可能的。 想到这里警察心情就不太爽，直接收起了笔录本挥了挥手，五个人坐他的车当然坐不下，所以他打电话调了附近的一辆车过来，没两分钟第二辆警车就抵达了，几个狗仔再怎么嚷嚷也没有办法，原本两个警察他们就不敢动弹了，四个警察他们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一行人出了便利商店才看到围观的人已经那么多了，四个狗仔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照雨，也许是因为心虚，也许是因为其他的情绪，他们很快就转过脸不在看这边。 照雨也没有理会那几个狗仔，她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那个男人身上，别人在外面一头雾水的看热闹，她是清楚的听到了房间里的交谈的，如果她是警察，她会觉得这个男人很可疑，可疑到一切的言行都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男人此时大约是好一阵子没有看到太阳了，走出来的时候被阳光刺了眼睛，他眯了眯眼睛，转头想要躲避眼光的时候，视线正正的对上了照雨，在这一瞬间，男子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非常的好看，而照雨在这一瞬间，犹如被雷劈中一样，久久不能回神。 “孤灯……” “老板，你在这里啊，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把照雨布置的工作完成，下属急急忙忙出来找人，生怕照雨牵扯进去，到了却发现所有的人都散了，只有自家老板傻傻的站在人行道上，下属立刻上来拉人。 “去查一下，今次伤人事件里的那个受害者什么身份。”照雨被拉回过神来，第一条命令就让下属瞠目结舌。 “老板，我们去参和，不，不太好吧。”本来这事情就是跟狗仔有关的，很敏感，一开始跟老板没关系的，但是老板现在一查，只要被有心人知道立马就会闹腾出来的啊啊啊啊。 “去！”照雨没有给出任何缓和的意思，下属只觉得脑袋瞬间涨大的二十倍，他只能一边陪在照雨身边一边用手机发消息出去查询，收钱办事的人动作很快，给出的信息也很详细。 “老板，要我打印出来吗？”下属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领的薪水是从谁那边来的，还是老老实实的汇报道。 照雨直接拿过了对方的手机，一目十行的把所有的消息看完，之后她直接点了删除键，还是永久的那种，下属眨巴眨巴眼睛，不是很确定老板的心意了，照雨却没有理会他：“还有什么需要我签字的吗？” “没有了。”下属认真的想了想，“三天之后的电影节活动……” “我会参加的，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公司距离地铁不远，这也是照雨愿意坐公共交通来的原因，下属看出照雨有自己的安排，也不想在这讨人嫌了，所以很快就给出了回应：“那老板，你路上当心。” “辛苦了。”照雨心里有事，也没有跟下属寒暄的心情了，很快就挥手离开，进了地铁站。 照雨拿到那份疑似“孤灯”男子的所有信息时，天已经黑了，最新的消息是事件已经处理解释，男人已经离开了警察局，而那四个狗仔的公司没有出面，所以他们暂时还呆在警察局，看是要过夜还是怎么样。 周瀚琪把电脑软件功能告诉照雨的时候，并不觉得照雨会有机会用到，但结果却出乎他的预料，所以从实验室里出来知道了消息，周瀚琪的第一反应是照雨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吗？” 周瀚琪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信息，开口问道，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人吸引了照雨的注意力，周瀚琪虽然不是特别自恋的人，但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他觉得照雨越过自己看中那个男人的可能性很低，但是照雨的表情也太严肃了。 “我好像看到了孤灯，但也可能只是长的像，他的人生简历非常的完整，绝对不是像我这样中途跑过来的。”照雨还在沉思，周瀚琪认真的看了一遍电脑上的简历，轻轻的推了推照雨的椅背，将她推开了一点距离：“我再来看看。” “好。”照雨知道周瀚琪有自己的一套权限，是需要指纹瞳孔声音三位一体认证的，所以她乖乖让开了位置。 </br> </br> 第二百四十九章 背景雄厚 周瀚琪的动作很快，倒是认证比较慢，周瀚琪皱着眉头看着那慢慢转的圈圈，心情莫名的有些不爽，然后他就想抬手在键盘上面敲击点什么，结果却没能敲成功，因为照雨伸出了手，压住了周瀚琪的手腕：“快好了。” 帮忙查的人比查的人还着急这种事情实在是少见，这么几个小时下来，照雨激动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几分，她更多的还是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周瀚琪的查询结果。 圈圈终于转完了，出现在照雨面前的是一张更加详细的表格，记录着那个男人所有的讯息，从他的出生到现今的二十五年，他比孤灯年纪大，身世跟孤灯也有所不同，照雨认真的从头到尾看完，然后关掉了屏幕。 “有什么奇怪的吗？”周瀚琪看着照雨，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照雨却站起了身：“没有什么奇怪的，你能回家了吗？” “可以。”周瀚琪点点头，伸手拉着照雨起身，他能感受到照雨对这个年轻人的关注，他想了想，开口问道，“要不要找人盯着他？” 照雨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灵魂转世这种事情我不关心，如果他是孤灯，派人盯也盯不住，如果他不是孤灯，派人盯了也没有意义。” “他如果不是孤灯却被人故意弄出来像孤灯一样在你的面前晃来晃去，我觉得应该是有一个人想见你。”周瀚琪说的那个人照雨也想到了，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开口问道：“最近从山谷那边来的出货量，正常吗？” “正常，都在范围值以内，你带回来的那几朵花实验室已经在分析的，但得到的数据都很奇怪，找不到可以匹配的物质。”周瀚琪一直很好奇这种靠内力养活的花，很难想象竟然真的有这么奇怪的生物。 “刚好给你的生物实验室找点事情做呀。”照雨不是很理解这些研究设备，但那花需要靠内力而生存是隆王朝的定律，而且越是功效强大的花朵耗费的内力更多，浮烟如果还在那个山谷里养花，她是绝对没有力气出来找她的麻烦的。 “嗯，说的也是，他们一天到晚喊无聊，刚好给他们找点事情。” 什么叫妇唱夫随，这就是，如果生物实验室的负责人如果在这里，一定会拼命的捶桌：“你小子在这里得瑟什么，说了几次要出结果需要你媳妇儿来配合研究，你就偏偏不带她来，还让我们出结果吗？还让我们出结果吗？还让我们出结果吗？！！！” 可惜的是周瀚琪听不见，勾着照雨往外走的时候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生物实验室的老教授看到了一定会捶胸顿足，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脑子啊，谈恋爱就连老师都出卖了吗？虽然他只是客座老师，被周瀚琪选修了几节课，但也是老师不是么？ 照雨回家，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并没有像某些人惦记的那样失眠不语情绪失控辗转反侧，于是没过几天，那个人就又晃到了照雨的眼前。 参加电影发布会其实是管理，华国国内大大小小的电影发布会每个月都层出不穷，照雨有时候参加，有时候不参加，邀请函都是情理上发过来的，当然带着善意，却也未必需要次次回应，照雨往常都是推掉的，今次答应下来照雨的下属都很吃惊，更不用说别人了。 按照惯例做头发上装换衣服，照雨并没有打算跟其他女艺人争奇斗艳，所以她还是老装扮，一条略微紧身的小礼服下，是非常容易活动的夜行衣，当然不是照雨隆王朝带来的，而是周瀚琪特意为照雨研究的，全华国甚至全世界，就这么几套吧。 “照雨姐，你来了。” “照雨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照雨姐，早知道你来，我一定会跟你一起过来的。” 出乎照雨的预料，这个圈子对她非常的友善，有些甚至只见过一两面的人似乎都认识照雨，而且还很殷切的上来打招呼，照雨基本都是点点头，连音儿都没有回，因为真的不知道谁是谁。 进场花了二十多分钟，照雨没有留意各种长枪短跑，因为她太过随意的姿态，长枪短跑也没有注意到她，等到照雨在写着自己名字的椅子上坐下来之后，有些记者才意识到照雨入座了，作为“明姬”的关系企业，对于照雨的地位他们非常清楚，立刻有人调焦设定，为照雨拍摄一连串大图。 打了招呼，各自入座，主持人上场，流程开走，几乎是管理，大家也习惯了，偶尔低声细语几句，照雨专心的看着大屏幕上的电影，并没有留意身前身后有什么人，虽然知道人进人出，但对方都没有恶意，所以照雨也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电影播放了三十来分钟，旁边有一个人坐下，那个人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电影上，而是停留在照雨的侧脸上，照雨看完了当前的场景，才转过头来，男人清秀的脸庞在电影的点点星光下闪闪发光，照雨转过视线，只当没有看到。 电影又播放了二十分钟，男人一直没有转开视线，所以照雨再一次收回了视线，与男人四目相对：“有事吗？” 男人看着照雨，眼里仿佛带着眷恋，照雨定定的看着男人，眼神波澜不惊：“如果没事就不要一直盯着我看，会被揍。” “姐姐。”男人压低了声音，语调带着说不出的沉闷，照雨转回了视线，定定的看着电影：“乱认人也会被揍，而且是揍得半死，绝对没有上次那些人打得那么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他们想拍你，所以我就给他们一个教训，而且如果他们不是别有所求，怎么会被我算计成功？”男人得语气有点稚气，看到照雨毫无反应，他忍不住有些小炫耀的开口道，“我故意跟他们说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绯闻的照片，他们果然上当，就来我身上找，监控又录不到声音，所以他们这次要在拘留所里呆上很多时间了。” “哦，谢谢。”照雨点点头，并没有谨慎的拒绝，反而是那种“你自己想做的，不是我要求的，看在你诚心的份上，我就勉强道个谢吧”的感觉，男人眨巴眨巴眼睛，眼底闪过了一丝委屈。 “你在生气吗？” “并没有。”照雨摇摇头，“我在看电影。” “这个电影有什么好看的，你不看我吗？”男人真的很不甘愿，他都做了这么多了，可是照雨还是对他爱答不理的，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别人辛苦拍出来的，在没有了解之前，还是值得看的。”照雨这样说，男人有些别扭，他伸手捧着自己的脸蛋，胳膊肘放在前排座椅的椅背上，正好是个空座位，电影屏幕清晰的展现在男人的面前。 “这个人是傻瓜吗？明明女的房间墙角放着一个包袱，他是真没看见还是假没看见，还有，因为对方是个女人所以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那个女人，在明知道对方有嫌疑的情况下，在我们那边，这个男主角能活过两个时辰吗？” 男人的念念叨叨并没有打扰照雨的兴致，一直看到电影结束，大灯一个一个亮了起来，照雨才转过脸，看着男人，男人趴在自己的胳膊上，竟然睡着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似乎有些稚气，但再仔细看看，好像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开始陆续有主创人员上讲台了，还有人在招呼着观众席上的大咖，整个电影院开始喧闹了起来。 照雨原本以为没有人会理会她的，却没有料到竟然有两个眼熟的叫她下去，照雨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并不是她的剧，她也实在没有必要蹭这个热度，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沉睡的男人醒了过来，有些迷迷瞪瞪的之后好像一时没能意识到自己正在哪里，然后他看到了照雨的脸，那一瞬间的表情仿佛是一个迷路的小孩。 “姐~~~” 照雨看着男人的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跟我来吧。” 男人楞了楞，然后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好，姐。” 照雨领着男人从后台的小门除了放映厅，男人跟在照雨的身后乖巧的紧，丝毫没有任何的危机感，仿佛照雨对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看着照雨在前方的背影，男人只觉得特别的满足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他拥有满满的幸福感。 “让你来的人，她最近恢复的很好吗？”照雨一开口，男人的表情就愣住了，他盯着照雨，他希望照雨给他一个反应，一个内疚或者心虚的反应，但是照雨却没有，她只是淡漠的看着男人，丝毫没有旧人相会的喜悦。 “姐，你还是不相信我吗？”男人有些难过，他看着照雨，神情哀伤，一开始的那种委屈已经彻底的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痛，难受到极致的心疼，“我以为我的出现，会让你感到喜悦，我以为我的出现，能让你解脱，但原来姐，你其实并不想见到我的，对吗？” 男人那种仿佛天地崩坍的感觉，很能激发母性，但对于照雨来说，却丝毫没有影响，照雨的表情，冷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为什么，姐？”男人猛烈的摇着头，“真的是因为那个男人出现了，所以你才变成现在这样的，我有什么不如他？你告诉我。” 照雨猛然抬起了眼，看着男人的眼神里带着锐利的刀刃，男人毫不示弱，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牺牲，而照雨不但不领情，还把他的爱恋踩到了脚底下，辗来辗去。 照雨看着男人，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按下了快捷键一号，电话在响了一声之后，很快被接通：“是我。” 照雨开口：“帮我安排一下飞机，却山谷。” “好的。”周瀚琪似乎是在查着什么，很快又回应过来，“我现在过不去，你先走，一个小时之后我去山谷找你……你会呆那么久吗？” “嗯，预计呆半天，我现在去机场可以吗？” “去吧，车子五分钟以后停在门口。 “好。”照雨挂了电话，连道谢都没有，看着面前怔愣的男子，照雨抬手勾了勾，“跟我走吧。” 男人的双腿犹如灌了铅，他看着照雨，有些干干的开口道：“我们，去哪里？” “你从哪里来，我们就去哪里。” 男人想喝点水，但是他没有带水出来，照雨已经转身离开了，男人在原地足足挣扎了三分钟，才抬起了脚，跟在照雨的身后大步走了起来，他没有什么好怕的，对！ 照雨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正好是众多明星退场的时候，想要露脸上屏幕的都走了正门和后门，不想凑热闹的人已经从vip通道进了vip停车场，直接就从距离电影院百米以外的出口离开，看着被众多媒体围住的各色艺人，照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目标明确的向着一辆车子走去。 跟在照雨身后的男人觉得自己被拉开了距离，他突然很怕被照雨丢下，他慌忙跑了几步，想要追上照雨的步伐，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顺着他的奔跑方向，有人发现了照雨，立刻蠢蠢欲动起来。 举起来的摄像镜头刚刚才捕捉到了照雨的身影，立刻就被一片黑幕挡住了，拍摄的人有些不爽的抬起了头，嚷嚷道：“干什么……” 从头到脚黑衣黑鞋，大晚上的带着墨镜，清楚的显示着“不好招惹”四个字，想要抗议的人下意识的收住了音，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们要干什么？”以为黑衣人会说什么，结果对方就是站着一动不动，记者刚想往后退一步，换个角度，结果那个黑衣人直愣愣的就顺着摄像头的镜头转动了一下，依旧挡住了整个镜头取景。 于是记者确认了，这些人就是不打算让他们继续拍摄了……这个照雨，真的是背景雄厚啊！ 第二百五十章 打断双腿 照雨并不知道她身后发生的事情，又或者是她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领头上了车，看着那个酷似孤灯的男人跑了几步追上了自己，坐进车里来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坐进来之后又继续保持一脸悲愤的看着自己，照雨抬手拍了拍车座：“走。” 车子很快发动，一路驶去，也不知道是真的运气好还是提前打过招呼，路灯畅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明明已经在闪了，却愣是在照雨的车子通过之后改的红灯。 照雨原本是支着脑袋看着车窗外发呆的，这样连过了两个交通信号灯之后，她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忙，并没有立刻接起照雨的电话，照雨耐心的等待了五个音之后，挂掉了电话，继续支着脑袋往窗外看。 “怎么，不敢打电话跟他确认？果然是好大的排场，好大的背景。”男人有些愤愤不平，看着照雨的眼神分明是“你变了，你怎么这样啊”的模样，照雨微微收拢了自己的手腕，换了个姿势继续发呆，分明是不打算理会男人。 “姐，当年你是怎么说的？你希望我们不畏强权，寻求人世间的公正公平，为什么到了这里，你却成了强权的代表？！”男人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吼大叫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车子竟然戛然而止，刹车声刺痛了男人的耳朵。 “怎么样？想打我吗？”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状况的男人恼怒的跳脚，他也许敬畏照雨，但是对于在前方开车的这个人，他是一点都不害怕的。 “到了。”坐在前座的司机丝毫没有理会男人的蹦跶，反而转头看着照雨，他的态度是如此的恭敬，让人莫名感到了一丝羡慕，男人也是如此，“夫人请下车。” “夫人？什么夫人？姐你什么时候结婚的？！”男人原本是想收敛一些的，但是事情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夫人，什么**人，他从来都不知道照雨结婚了啊。 “谢谢。”照雨拒绝了对方下车开门的好意，自己推开了车门往下走，这里是一处停机坪，一架中型私人飞机停在最显眼的地方，有人正在上上下下的准备，显然是准备起飞的。 照雨抬脚往飞机的方向走，男人已经被照雨无视了两次了，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被继续无视下去，所以他快步追了上去，差一步就要拽到照雨衣袖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就被照雨躲了开来，而他竟然完全没有办法再拉一把。 “照雨姐，你等我一下。”看着照雨直接就往飞机的搭乘电梯上走，男人慌忙想要跟上去，而就在这个时候站在电梯旁边的两个人竟然伸手拦住了他，而且看那个架势，真的是不打算放他上飞机的，男人跟到了这里，怎么可能再放弃，他几乎是本能的狠狠的拍了一下阻挡他的两个人的肩膀，然后在下一秒钟，他从两个人的头上飞跃过去，仿佛古装剧里的轻功一般。 一直往上而行的照雨转过头，看了看追上来的男人，没有错过他显露的功夫，依旧仿佛没有找到熟悉感一般，照雨轻轻的抬脚，走进了机舱。 检查完毕，关闭机舱门，飞机起飞。 坐在照雨对面的男人看着照雨向空乘提出了服务请求，要了饮料和主食，甚至还挑选了一部片子，任谁看来照雨都是在享受这场旅行，这让男人有些接受无能，但他也看出来了，既然照雨打定了主意不想搭理他，那么就算他喊破了喉咙，恐怕照雨还是不愿意理会他，一切，应该是要见到那个人才可以吧。 男人有些气闷，索性裹着衣服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私人飞机的舒适度还是非常高的，男人的心情到底还是舒坦了几分。 照雨坐在位置上，认真的吃掉了三份牛排，两份意面，还有一大碗的蔬菜汤，如果坐在这里的是周瀚琪，他一定是满脸骄傲自豪的模样，如果坐在这里的是浮烟，她一定会嫌弃的看着照雨，然后念叨她：“吃成这样，还抓的动犯人吗？”而如果坐在这里的是孤灯，接下来照雨的面前会有一模一样的全份儿餐点。 空乘员目不斜视的收走了照雨面前的餐点，同时送上来的还有餐后水果，照雨一片一片的剥了开来，吃的时候刚巧抬起了眼睛，看着不知道何时清醒的男人，男人有那么一瞬间是迷茫的，但是很快就确认了自己的位置，对上照雨的视线时，他又带上了怨怼，似幽怨又似委屈。 “各位乘客您好，飞机即将降落，请确认您的安全带已经绑好。”机舱里传来了空乘员甜美的声音，然后就有空乘人员走出来，以此检查了两个人的安全带之后，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待飞机降落。 飞机的下降非常的平稳，各种信号稳定，等到机舱门打开的一瞬间，满山满谷的粉红色充斥在视野里，照雨走下了电梯，而那个长得像孤灯的男人，却还在跟自己的安全带奋斗。 “怎么回事？为什么解不开？”男人有些着急，看着照雨即将消失的背影嚷嚷道，“照雨姐，等我，姐！” 两名微笑着的女性空乘人员看着男人，全然没有把他的挣扎放在眼里，男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前那个检查安全带的动作，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男人终于有些慌张了，照雨竟然打算一个人去见那个人，这怎么行？怎么能允许？！ 男人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但每次在他找到了解开安全带的方法时，那两个女性空乘人员就拿起了一根前端带爪的金属杆子，不知道怎么的左牵右弄之后，那个安全带又再一次绑牢固了。 男人有些情绪失控，他犹如一头孤狼一般盯着两名女性空乘人员，声音有些阴森的说道：“你们如果再动一次，我就不客气了。” 另一边，照雨见到了自己相见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之后，照雨的表情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你居然把自己弄得这么惨，浮烟。” 坐在小屋前的摇椅上，拥有着年轻容颜的女人却只得一头灰白的长发，曾经妖艳的容颜在短短的时间内，瞬间的衰败了下去，以忘是那样警惕的人，现在却连照雨站在面前，都懒得抬头一下，哪怕照雨说出了那么刺心的话，她也全当没有听见。 照雨站在距离浮烟两步远的位置，看着仿佛心若死灰的浮烟，照雨的视线都没有转动一下，那漫天的粉丝地毯，仿佛成了浮烟的终身埋葬之所。 “浮烟，你让人找我过来，想对我说什么？” 依旧是不想理会的模样，要不是浮烟躺在躺椅的胸口在有规律的起来，简直就像是死了一般，这样的装神弄鬼也不是第一次了，照雨淡漠的转过头，对不远处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人说道：“我们走。” “等一下。”终究还是没能沉住气，浮烟咳嗽了一声，睁开了眼睛，看着已经侧过身的照雨，开口说道。 “有事情告诉我？”照雨并没有真的打算离开，在没有弄清楚浮烟的想法之前，她所有的姿态都是作势。 “叫你来，是告诉你，我的记忆恢复了。”坐在摇椅上的浮烟微微用力，椅子来回晃荡了起来，颇有几分逍遥自在居高临下的味道，明明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对于照雨来说就是一个必须要除去的威胁，明明应该暗中筹码算计的，结果浮烟却坦坦荡荡开了口。 “哦，不是从来都没有失去过吗？”照雨说话毫不客气，揭穿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浮烟并没有失去记忆的事实，浮烟的表情显然是楞了一下，是真的没有料到照雨居然知道她并没有失去记忆，而且就这样放任了她这么久。 自从浮烟知道照雨在华国势力庞大，而华国在这个星球上也拥有屈指可数的地位的时候，浮烟就一直打算用借力打力的方式来算计照雨，只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照雨不但不畏惧她的算计，甚至还放任了她，她最后落败了，逃到了自己给自己留的后路里，照雨紧追而来，却给她留下了一线生机。 这个山谷就是照雨对浮烟的忍耐，“明姬”的周氏在山谷外的密林里留下了监控的人手，山谷里却没有丝毫的干扰，浮烟原本以为照雨并没有发现她的隐藏所以才会这样安排的，现在看来，这丫头从小到大就是个傻子。 “于是，这又是你新一次放任的结果，你自诩正义人士，每一次都把自己的对手养的白白胖胖的，然后再被反噬，你是不是被你那个未婚夫给养傻了？”浮烟嗤之以鼻，颇有几分故意挑衅的意思，照雨瞥了她一眼，反倒是照雨身后的两名保镖脸上露出了愤愤不平的表情。 “这话是在说你自己吗？”照雨上下打量了浮烟，尤其视线的重点还落在了浮烟的脚踝上，看那摇椅摇摇晃晃的模样，脚踝到现在竟然没有着过力。 浮烟放在摇椅扶手上的拳头狠狠的捏了起来，拳头白生生的没有一丝的血色，浮烟上前一步，身后的两个保镖立刻也跟上了一步，浮烟很坦然，甚至眼底隐隐还有些羡慕，照雨没有错过这一抹神情，她突然意识到浮烟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脚怎么了？自己都医治不好？”照雨蹲下身，伸手想要去摸浮烟的脚踝，浮烟脚不能动，身上却有内力，她猛然拍打了一下摇椅的扶手，整个摇椅向后退了好大一步，让自己的脚踝脱离了照雨的手臂范围。 照雨就着蹲着的姿势，脸上露出了明了的表情，浮烟的拒绝毫不留情，照雨从小到大都习惯了，并没有觉得难堪，她甚至还抬头看着浮烟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淡漠的旁观者。 “噗！”浮烟是真的想撑住的，但她实在控制不住，开口的那一瞬间鲜血飞溅出来，跟在照雨身后的保镖立刻本能的上前，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血滴，那模样分明是担心浮烟的血有毒一样。 “明明没有内力，逞什么强？如果你的脚血脉不通，我还能想着是你打算引我过来，故意使用的苦肉计，用内力封住了自己的脚踝，但刚才漂浮的那一下，你那双脚，是被人打断的。”照雨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保镖，有些郁闷的看着他们：“干什么干什么？谁让你当我的肉盾的？！” 两名保镖毫不在意照雨的脾气，认认真真恭恭敬敬的说道：“三少爷吩咐的，绝对不能让夫人你受伤，我们都穿了防护服，没事的。” “胡说八道！”照雨瞪圆了眼睛，“黄泉上来，什么防护都没用，走走走，让开！” 照雨扒拉的手用上了内力，两名保镖毫无还手之力被拨开，而且也不敢再上前，他们的耳边分明传入了照雨的声音：“再敢上来，点你们的穴，让你们当木头人！” 浮烟躺在躺椅上，刚刚动用了丹田里好容易累计起来的那丁点内力，让她损伤了心脉，现在又亲眼目睹一场主仆情深，浮烟恨不得闭上眼睛封上耳朵，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 一阵温暖袭上了浮烟的脚踝，她实在不想睁开眼睛，但是下一秒照雨却用了气力，剧痛立刻袭击上了浮烟的大脑，她控制不住，哼了一声：“啊！” 虽然浮烟立刻收住了自己的呼喊，但那一声实在是太过凄惨，照雨没有错过，她却没有抬头，反而手下越发的用力。 浮烟把下唇咬出了血痕，才忍下了蚀骨的剧痛，她知道照雨在帮她正骨绑定，但越是意识到这一点，她就越是难受，身上的伤痛敌不过精神上的伤痛，浮烟扣住摇椅扶手的手指间泛白的可怕。 “另外一只脚呢？”这种自己疗伤的事情照雨原本就习惯了，利落的就着手边的材料给浮烟绑好了一只脚，照雨抬头问浮烟对另一只脚的意见。 第二百五十一章 无聊 “不弄？就这样断着？”照雨这话像是在回击浮烟之前的挑衅，浮烟原本下唇就出了血，现在更是颤抖的厉害，照雨看着浮烟难得示弱的模样，直接拿手边剩余的材料继续绑了另外一只脚。 照雨弄好了浮烟的双脚，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看着浮烟的时候，照雨又恢复成了那个淡漠到极致的隆王朝第一女捕头的模样：“浮烟，你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拼命用内力养花，是准备以身葬花的意思吗？” 现在这场面在浮烟的脑海里重来没有出现过，这一生她机关算尽，从来都不忘记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她不想相信任何人，她也不会相信任何人，每一个跟她有往来的人都被她明码标价，放在天枰上计算了一把，但不论是在隆王朝还是在这个时空，都有一个男人把她推入深渊，踩入万劫不复。 “我喜欢，与你无关。”双腿不痛了，下唇的撕裂伤口也稍稍愈合了几分，只是心口的那些伤实在是太难愈合了，浮烟好容易才将疼痛重新包裹起来，她可没打算让照雨看热闹，哪怕照雨的本意并不是看热闹。 “嗯，所以你故意又给自己打造出了一个孤灯，是吗？”照雨微微侧身，露出了站在两个保镖身后的男子，男子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两名保镖一直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甚至没有回头看看，这是不应该的，以两名保镖的能力和警惕性，这个男人没有机会站在两名保镖身后。 “……”浮烟闭上了嘴巴，不肯再开口，照雨彻底的转过身，与男人正面相对，男人有些天真的表情看着照雨，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的行为有多么的惹人讨厌，他只是用一种略带厌恶的眼神看着浮烟：“照雨姐，你为什么要帮她啊，她算计了你那么多次。” “你不是孤灯，为什么要叫我照雨姐？”照雨的语气冷冷的，依旧没有回应男人的亲近，男人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狂乱，脸上却还是那副委屈的模样：“姐，我是孤灯，你相信我啊，如果我不是孤灯，我怎么会把这个女人的双腿打断为你报仇，你有了未婚夫，所以连我这个从小带到大的弟弟，都不要了吗？” 照雨稍稍转头看了看摇椅，椅子上的浮烟冰霜罩面，仿佛完全没有听到照雨和男人的交谈，照雨有些弄不明白浮烟的想法，她忍不住又侧了侧身：“浮烟，你是昏了头吗？你如果真的打算复制出一个孤灯来，为什么要把他厌恶你的记忆也复制进去？” “如果孤灯不讨厌我，你觉得那还是孤灯吗？”浮烟终于开口了，嗓音暗哑，语气带着一抹浅浅的悲凉，照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这种把自己放在逆境里搅来搅去，就是浮烟自虐的天性。 “于是你刷出了一个厌恶你的孤灯，让他打断了你的双腿，让他跑来找我，浮烟，你是打算死了交代遗言，所以才做这种事情？”照雨对浮烟说话，从来没有这样的锐利，在照雨追捕浮烟的那几年里，照雨永远都是把自己放在大义之上。 “与你何干？你知道我没有失去记忆，你现在过来找我，是想抓我吗？”浮烟故意没有理会照雨的意有所指，反而从之前两个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挑明，摆出了一副“我无赖我有理”的模样。 “对于你来说，这片山谷就是你的归宿，放你在这里，就是让你服刑，如果你一直用内力养花，你就一直可以呆在这片山谷里，不生，不死，不老，不灭。”照雨的话仿佛是在给浮烟判刑一样，浮烟笑得很张扬，嘴唇上的伤口重新裂开了她也不在乎，滴滴鲜血滑落在她的衣襟上，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所以，我愿意在这个监狱里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不论我是打断了别人的腿，还是别人打断了我的腿，你都可以安静的呆在一边，老老实实的闭嘴。” “你闭嘴，你怎么跟照雨说话的！”男人不甘心这样被两个女人无视，一个是他厌恶的，一个是他急于表现得，他迫切的想要引起两个人的注意力，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放大了音量，这样的他与照雨记忆里的孤灯渐行渐远。 “是你刻意要求的还是那些人为了讨好你送来的？不对，以你的个性不太会跟他们说这些话，所以应该是你不小心碰到的，这么长的像孤灯的男人，那些人如果知道你的执着，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给你的，或者说，他们会做点什么事情之后，才把这个人给你才对。” 照雨重新正面对着“孤灯”，那个男人因为照雨的瞩目而心情大好，而且他的视线很锐利的挑了挑浮烟，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随便对照雨使坏心的感觉，然后他像个小孩子一般对着照雨说道：“照雨姐，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浮烟觉得你眼熟，所以她留下了你，她一向善于蛊惑人心，将你慢慢往‘孤灯’的路线上改造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浮烟太过自负，甚至将‘孤灯’负面的记忆都给了你，孤灯恨她如斯，渐渐接受了所有记忆的你对浮烟也敌视了起来，找到了机会打断了浮烟的腿，你就跑来找我了。” 照雨的话每一个字都刺痛了“孤灯”的心，因为照雨的意思分明是他是个冒牌货，而冒牌货不论在哪里，都会被人无视的。 “不是的，照雨姐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啊，我真的是‘孤灯’，不是装的。”男人觉得自己真的是被冤枉了，他明明是那么在意照雨的，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被怀疑？ 照雨轻轻的垂下了眼眸，语气淡淡的：“浮烟，你不会是用内力打通了他的经脉，顺便还破坏了他的大脑，重新再灌输新的记忆进去？” “……”浮烟不开口，竟然是默认了的感觉，照雨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喷涌而出：“你是不是白痴？你的内力用来养花还用来帮他养身，你想死早点说，我一刀送你个干脆！” “我喜欢，你管我。”浮烟哼了一声，算是承认了照雨猜对了，照雨觉得气到极致有些好笑，那个男人却已经按耐不住，大步上前来，看那样子，竟然是准备扇浮烟一个耳光。 “退后！”照雨的手微微一颤，腰间的兵刃竟然瞬间弹到了男人的眼前，像是知道照雨兵刃的厉害，男人后退了一步，转头看想照雨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姐，你要杀我吗？” “退后！”照雨的模样分明是不让“孤灯”靠近浮烟的，这对于“孤灯”来说实在是太大的打击，他踉跄后退的时候，整个人仿佛如遭重击一般。 “姐，她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师傅也是死在她的手上，你现在要袒护她吗？你觉得自己到了一个新的时空里，所有的新仇旧恨就可以一笑而过了，是不是？！”“孤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被背叛了，但是更多的却是亲近，想要跟照雨亲近，想要找回记忆中的那些幸福时光，所以“孤灯”告诉自己，他必须得忍，忍住照雨对自己的疏离，忍住照雨对自己的怀疑，之后他就可以……他就可以……他就可以干什么了？ “孤灯”有那么一瞬间，整张脸都僵硬了，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抬眼看着照雨的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委屈悲凉，而那个被他用眼神指责的女人，却没有把任何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你在想什么？打造一个自己的仇人，并且乘着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给这个仇人一个杀掉自己的机会？”照雨怎么琢磨也想不明白，浮烟这样算是在给自己安排一个死法？“你记得在隆王朝的时候，可是为了阻止孤灯对你的情感干扰，直接干掉了他的啊。” 浮烟已经被照雨刺的没脾气了，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说得出来，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山谷里，每日空耗积攒的内力养花，虽然三不五时的有人来到访，却永远都不是她相见的人。刚巧签订了订购合同的公司那边号称要给她发福利，送来了五个年轻的男人，说是助理，其实助力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浮烟原本是打算拒绝的但在看过了五个人的脸之后，浮烟留下了三个，其中一个就是现在的“孤灯”。 一开始，浮烟并没有想过要改造“孤灯”，她只是没事儿找事儿给三个人干，也并没有接受三个人的示好，很快，三个人中的两个人陆续的告辞，向总公司那边也是报的辞职，浮烟没有拦，留下的是她最喜欢的“孤灯”。 之后，浮烟也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做什么，养养花，跟那个勤快的男人聊聊“孤灯”，日复一日，不知不觉的，眼前的这个男人越来越像孤灯，而浮烟的心头也莫名的涌出了一丝妄念。 让孤灯回来，呆在她的身边，这个山谷就是牢笼，她们师姐弟刚好可以在这里长久的呆下去，没有人打扰，出不去，也进不来。 浮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的那个曾经小小的师弟，为了躲避心中异样的，浮烟早早的就离开了司马府，在江湖上闯荡，但即便如此，只要每次回家一趟，见到那年复一年长大的少年，看着他跟照雨亲近，看着他渐渐的不满她的所作所为，那个时候的浮烟还没有意识到心里的异样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她却有种冲动把整个司马府邸都搅碎撕裂。 “孤灯”死后的几年，浮烟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孤灯到底是什么感觉，如果说那个时候的她没有后悔，当然是假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早早的断掉了自己的心魔，却是再没有人能触碰她的弱点了。 如果一直在隆王朝，浮烟真的可以那样活下去，但是不知道怎么跑到了这个时空来，浮烟渐渐的又思念起孤灯来，尤其是看到照雨成功的在这个时空里生存下去，而且还找到了陪伴她的人，浮烟对孤灯的四年思念越发的浓厚起来。 现在这个“孤灯”的出现，就是浮烟自己的决定，她改造了一个“孤灯”出来，却对他时时刻刻讨好自己的模样厌烦起来，浮烟知道这个“孤灯”的缺失在哪里，他甚至都没有多考虑，就把孤灯对他的负面情绪交了出去，而且交代的清清楚楚。 为了将“孤灯”彻底的改造，浮烟用攒了几天的内力打通了一个普通人的任督二脉，又借着打通的机会损坏了男人的脑部，让他更加容易接受自己的身份，没有负面情绪添入的时候，这个“孤灯”好用到了极致，不论是采摘花朵还是驱赶厌烦的人，都乖乖的听从浮烟的话。 但是负面情绪的加入催生了对方的恨，而且是对自己的恨，浮烟曾经预料到“孤灯”最糟糕的反应就是丢下自己一个人离开，她没有料到孤灯竟然会那么恨她，不但打断了她的腿，还要求她继续喂养这片山谷里的花，浮烟被残酷对待之后并没有对“孤灯”有恨，反而更想看看“孤灯”能黑化到什么程度。 于是，浮烟见证了“孤灯”对照雨的讨好，她甚至相信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孤灯，孤灯也会这样做下去的，浮烟一边忍受着“孤灯”的伤害，一边却又旁观着“孤灯”的转变，浮烟发现自己竟然乐在其中。 “没有啊，很有意思，也不无聊。”双脚被照雨绑的好好的，也没有了之前的巨疼，浮烟却觉得有些无聊，双腿被打断这种事情，浮烟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很新奇，现在照雨出现了，一切又将会被打回原样，浮烟觉得无聊，实在是太无聊了，无聊到想要卸掉所有的内力，就躺在这把椅子上，失去所有的生命气息为止。 第二百五十二章 结婚 这是照雨第一次见到这样了无生趣的浮烟，她有些不习惯，四下环顾，这片粉色的山谷似乎真的成为了禁锢浮烟的牢笼，而且照雨依稀感觉到，好像这一次来看到的粉色比上次看到的更加浅了。 “浮烟，你想出去吗？”照雨天外飞仙的来了这么一句话，浮烟觉得自己原本心如死灰的心好像剧烈跳动了一下，她抬起了眼，却只看到照雨冷漠的双眼，有那么一瞬间，浮烟知道自己想多了，照雨跟她的关系，怎么可能凭借着山谷的这几个月，就彻底抹杀掉？不论她是不是失去了记忆。 “这个山谷，就是你的牢笼，除非你能离开这个时空，否则的话生在这里，死在这里，你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去其他的地方，因为一旦你踏出这个山谷，等待你的只有不死不休，我的追杀！” 照雨的话紧紧的捏住了浮烟的胃，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照雨的强大压迫感，以忘都是她想尽办法给照雨施加压力的，今次照雨终于毫不客气的还回来了。 浮烟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眼睁睁的看着一道锐利的光芒从照雨的背后飞袭而来，直直的冲向她的胸口，浮烟不闪不避，甚至没有要躲一下的意思，她的脸上似乎有解脱的神情，而注意到她表情的照雨，却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 “当~~~” 指尖轻弹，内力隔空而出，撞击在匕首上，直接将匕首弹飞了出去，偷袭浮烟的男人楞了一下，停住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你不是想让她死吗？我在帮你。” “帮我？” 照雨微微侧身，看着这个被浮烟改造的酷似“孤灯”的男人，嘴角带上了一抹平静的笑容，“真的是帮我吗？在来找我之前，你应该不止一次想要杀了她吧，成功了吗？因为不成功，所以才一个人跑出来找我的吧。” “怎么可能？！”男人虽然不是很明白，却还是本能的否认了照雨的指控，因为照雨这样的说法，分明好像是在说他背信弃义，过河拆桥，得了便宜还卖乖得感觉。 “不可能吗？”照雨显然是不相信男人得否认，她转头看了看躺椅上的浮烟，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出意味的建议：“你要不要考虑在这个山谷里做个游戏？” “正做着呢，不是觉得有些无趣了，所以把你弄来掺和一下。”浮烟终于抬起了脸，也许是刚刚被照雨打压的太厉害了现在反弹一下，又或者是因为一开始就预见了现在的状况，此时的浮烟，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股颓废的样子。 “游戏？谁是你们的游戏，你们有什么资格把人当成游戏？”男人咆哮的模样有些难看，一句一句的质问让照雨有些耳熟，好像是刚刚结束的那件案子，最新的社评就是这几句做标题。 “嗯，如果你不是在收了每月五十万的报酬再来这样控诉的话，其实更有说服力的。”照雨并没有给男人留面子，毫不客气的指出了他跟浮烟的关系是一个付钱一个得益，没有什么好五十步笑百步的。 男人的脸在一瞬间涨红了，他觉得下腹部气流在激荡，有什么东西想要破体而出，狠狠的攻击眼前的两个人，想到自己一路来的委曲求全还被嘲讽，主动示好却被践踏的事情，他终于忍不住了，将敌视的目光，落在了照雨的身上。 “我明明想把你当成最好的姐姐，如果你同意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你不要，你非但不要，还把我踩进土了，我哪里不如那个什么‘孤灯’？”男人嘶吼一声，突然向照雨的方向狠狠的扑了过来，被他带起的劲风犹如刀刃一般四散，这是初学者控制不好自己的内力而导致攻击失控的常态。 “哦。”照雨挑了挑眉梢，终于知道状况出在哪里了，她微微侧身，轻松的避过了男人的袭击，然后反手，扣住了男人的手腕，就在男人怔愣的一瞬间，照雨的另外一只手靠了过来，直接贴上了男人的下腹部。 “你！”男人的话音还未落地，被照雨贴着的位置一片滚烫，还没来及的反应过来，男人就觉得自己好像飞出去了，是真的飞出去了，腹部的滚烫弥漫在全身，男人直接就在粉红色的花丛里翻了两翻，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在粉色花海的映照下，显得那样的艳丽。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这是攒了大半个月的内力，都给了他？”照雨甩了甩手，看到男人脸上那种惊恐的表情，照雨认真的告诉他：“基本上浮烟跟我对战的时候，我们俩的胜率是五五开，哪怕浮烟把所有的内力传给你，你在我手上也走不过三招，你没有对战经验，你的内力是别人送给你的，你也操作不来，更重要的是，你并不是天赋异禀的练武奇才，浮烟给你的三层内力你连一层都发挥不出来，随便说一句，那一层刚刚也被我打散了。” “本来只是想找个人，陪我种花的。”直到此时浮烟才说了实话，看着男人的眼神再没有之前对孤灯的那种眷恋，反而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轻视，“因为觉得他不太善于掌控自己的能力，所以才会多给他一点，没有想到他花没种好几朵，却是想要别的东西，男人这种生物，总是对天降横财有着奇特的期待，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了。” “然后你就被算计了？”照雨的语气摆明了是不相信，浮烟也不否认自己的丢脸，她甚至还仔细的帮照雨解答了一下疑惑：“刚开始还提防他，但他明显比小孤灯有心计，他留意了我种花的频率，算准了我内力耗空的时机偷袭了我。” 浮烟被人算计却没有暴怒，反而好言好语的跟对方瞎扯，照雨可以想象那个画面，然后更能想象出后续的理由：“然后你就给他灌输了孤灯对你的狠？” “对啊。”浮烟点点头，“他要内力就得留下我，但是他又不放心我，人就是这样，陷害毫无关系甚至有恩于自己的人的时候，总是特别的狠，大约是知道自己心虚，害怕别人报复的理直气壮，但一旦对方真的跟自己有世仇，反而会把折磨留到最后，毕竟自己是占理的不是么。” “嗯，算是吧。”照雨点点头，看着在花丛里挣扎的男人的背影，知道他此刻心里一定是震惊的，却因为被自己伤的够重，一时说不出来，她就很想告诉那个男人，不要那么在意，毕竟他还是太嫩了，面对的女人可是在两个时代都是凶残代表的女人，“所以你才想办法引起他对我的兴趣，跑来找我的？” “我原本以为他会把我弄个半死不活再去找你的，却没有料到他只是打断了我的双腿，大概是因为他舍不得那一个月五十万的收入，所以不得不对我手下留情，还得靠我养这些花吧。”浮烟看着那个被照雨一掌打出去的男人终于站直了身体，却只敢摇摇晃晃的站在原地不敢走过来，她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真是没有用的男人。” “一只白莲蝎，一条农夫蛇。”照雨伸出手指微微轻点了两下，转身向着山谷外走去，“这个山谷就是一个瓮，你们自己相爱相杀吧。” 浮烟有些郁闷，忍不住抬高了身体冲着照雨离开的方向嚷嚷道：“这有什么呀，你想玩也可以来啊。” “不感兴趣。”照雨挥挥手，头也没有回，“他身上的内力只剩下一成，被我打散了三四天才能恢复，这三四天刚好够你把自己的内力攒上来，然后你们俩爱怎么打，怎么打，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那么小气干嘛，说不定我们会打出山谷呀。”浮烟显然并不想让照雨那么快离开，她忍不住故意挑衅了一句，但照雨却明显不打算接的。 “你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想要离开山谷，都必须面对死亡追杀，如果你们两个联手起来……嗯，我倒是很期待，我会提前吩咐好的。”丢下这句的照雨蹬上了飞机的扶梯，刚刚跟在照雨身后被男人定住的两名保镖现在站在飞机扶梯的底部，看样子是不准备上去。 “你们两个在这里呆三个月吧。”照雨在扶手上的往下看，两名保镖恭恭敬敬的点头，眼底带着几分感激的味道，今次他们虽然努力，但到底没能保护好照雨，跟着照雨回去之后，他们必然得直接去向上司请罪，但是现在照雨把他们留下来，这就是将功折罪得意思，这是一个机会，没有人会不珍惜。 “是，夫人。” “他们都是挺有心思的人，两个人在山谷里哪怕血肉横飞你们都别搭理，只有一点，只要他们走出来，就往死里弄。” “是，夫人。” “下次不要那么莽撞了，精神点。”照雨说完这句话，转身进了机舱，迎接她的，是两名看上去就经过一场恶斗的女空乘人员，一个嘴角还有些轻重，一个侧脸整个肿胀了起来，虽然打理了一遍，还是很明显。 “为难你们了。”那个男人手上有浮烟三层内力，虽然周瀚琪安排的保镖有足够的应敌经验，但到底是不同底子的对手，完全陌生的领域，照雨可以体谅，“去休息吧，然后准备起飞。” “谢谢夫人。”两个女保镖稍稍安心了几分，转身飞快的安排起照雨的饮食起居，将机舱门关上之后，飞机准备起飞了。 一阵手机铃声传来，照雨皱着眉头找了找，这手机不像是她的。很快，照雨在对面的位置下方找到了手机，看着上面闪亮的红灯，照雨用指尖轻轻的磕了磕手机盖子，盖子瞬间四分五裂，露出了杂七杂八的线头，照雨随意选一个颜色的线，明明是塑料金属线的，照雨却用指甲轻轻一掐就掐断了。 手机上的红灯停了，另一个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照雨站起身，在餐台上又找到了一个手机，这次手机是正常的，没有经过任何的改造，照雨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浮烟懒洋洋的声音：“果然没有爆炸啊。” “早就被处理了，就是留个手机陪你玩一下。”照雨拿着电话，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然后就听到了一声轻笑声和闷哼声，照雨也不意外，既然借着自己的手拿到了主动权，恐怕最近那条“农夫蛇”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我猜也是，他毕竟手还生……你最近都不会再来见我了吧？”浮烟的声音里带着八分的肯定，然后照雨帮她把这份肯定确认了，“是啊，最近都不太会去找你了，哪怕山谷起火，毕竟你也知道的，我要结婚了。” “呼~~~”浮烟显然不想听这个话题，却还是没有办法逃避，“好吧，我就祝你早生贵子，英年早逝。” “嗯，我死之前，你也跑不掉。”还是那样的针锋相对，毕竟两辈子的追杀与被追杀，算计与被算计，虽然这辈子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但是以照雨对浮烟的了解，她不是那么坐以待毙的个性。 “那么，再见了，小师妹。”浮烟的语调轻轻的，带着些许别样的味道，照雨却没有理会，稍稍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的时候，照雨的表情非常的坚定：“再也不见了，大师姐。” 挂掉电话，反手交给了一名女空乘人员：“处理了吧。” “是，夫人。” 飞机起飞，粉红色的地毯越来越小，照雨的视线从飞机窗口上收了回来，直视前方，她真心的希望浮烟能在这个山谷里呆到死，否则的话，她真的不介意送她一程。 飞机很快在私人机场降落了，在另一片停机坪上，另一辆飞机正在待机，原本准备登上飞机的人现在正等在飞机旁边，当看到照雨走出机舱的一瞬间，对方露出了一个儒雅的笑容。 “刚准备去找你。” “我回来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被绑架 照雨没有想到自己刚下飞机又上了飞机，但这场旅行跟刚才的旅行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对面坐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两个人面前放着暖暖的热饮，让人觉得很舒服，照雨喝了一口甜甜的饮料，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忙完了吗？” “一半。”周瀚琪认真的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了字，然后扫描传真出去，“最近一年应该不需要我进实验室了。” “？剩下的一半，不用继续吗？”照雨疑惑，周瀚琪露出了一个略带矜持的笑容，“他们负担不起……应该说现在的星球负担不起。” “……我们是准备往外太空飞了吗？”照雨知道周瀚琪这样说话的底气在哪里，所以她很配合的跟他玩起了文字游戏。 “外太空没有什么好玩的。”周瀚琪摇摇头，“还是在这个星球呆着吧，如果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照雨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周瀚琪，周瀚琪露出了白净的牙齿，颇有些别样的意味，“想带我去你家看看吗？那个隆王朝。” 照雨觉得自己的脑门有些眩晕，周瀚琪想的事情她可是丁点都不敢的，别说带周瀚琪回隆王朝，她自己都不想回去，司马府邸已经衰败了，师姐师弟师傅都不在了，回去干什么？时空旅行吗？ “不，我觉得我们现在适合结个婚，生个孩子什么的。”照雨到底是江湖儿女，虽然没有在这个时空生活太长时间，但并不避讳这些话题，尤其是在她知道周瀚琪真的有这个能力的时候，“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现在是去私家海岛订婚还是结婚来着？” “订婚。”虽然所有人都认可了照雨的身份，周瀚琪该少的步骤还是不肯少，家里的长辈已经通知了，订婚之后就是迁入户籍，婚礼虽然可以在半年内准备好，但是作为周氏第一个结婚的嫡系小辈，其他三个小子真的是恨不得把这个婚礼抬到空前绝后的位置上，最好明年老三就能生孩子，然后他们三个就自在了。 再开明的家族都很乐意小辈们的出现，周家的四兄弟都是三观正的人，自然不希望驳了长辈的愿望，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会无尽的给周瀚琪放假，直到他们孕育出小朋友，一个足球队都可以。 周瀚琪知道兄弟们的想法，但他娶照雨是因为他想，而不是他必须，所以他安排的有条不紊，工作处理结束，家族安排完结，他有一年的时间跟照雨两人相处，订婚，结婚，世界环游……嗯，还要稍微掩饰一下身份，毕竟对于华国之外的某些国度来说，周瀚琪的到来就是自投罗网。 当飞机降落在一处四面环海的小岛上时，迎接周瀚琪和照雨的是整个周氏家族，嫡系和嫡系亲近的都在场，旁系或者更远的也派来了代表，周氏跟所有的百年家族一样都开枝散叶了非常远，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真理，大家族都懂。 领头的是六七位照雨在视频上见过的长辈，除了周家四兄弟外还有祖辈的人，照雨和周瀚琪挨个叫人，行礼，收礼，照雨这会知道跟在她身后的那几个人是干嘛的，都是用来收礼物的。 一套流程结束，已经过了两个小时，照雨被推进化妆间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红色丝绒台上放在的戒指盒，点点星光在灯光的映照下，闪耀着诱人的光芒。 照雨有些头痛，她很少带这种东西的，但是看起来周瀚琪是不打算放过她了，这对戒指大约是真的要带在手上了。 彩妆一个小时左右结束，照雨走出更衣室的时候，总觉得镜子里的那个人不是她，只是整个礼堂里所有的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呆在赞赏，这些目光鼓励了照雨，尤其是领头的那个上来就牵她手的男人，实在让她无法拒绝。 周氏是华国的古老家族，虽然在私人小岛上举办的订婚仪式，但也是因为地方足够大，所有的古式礼仪都走了个遍，整整用了四个时辰八小时，照雨认真的表示如果她不是练武之人，任何一名女性恐怕都没有办法接受这套流程。 “嗯，按照你的体力安排的。”周瀚琪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家族的做法，“家里的仪式从一个小时到八个小时不等，寓意都是美好的，但是按照家里人的说法，八小时的是祝福最多的，所以我争取了一下，你累吗？” “不累。”照雨摇摇头，比起练功四个时辰，这个轻松多了，就像现在，两个人忙了八个小时之后，洗漱退妆，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整个人都昏昏欲睡。 “明明累了，休息吧。” 周瀚琪的声音似远似近，照雨听的不是很清楚，眼皮却渐渐的重了起来，在陷入睡眠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周氏集团当家夫妇对她的欢迎：“原本以为老三会是最后一个结婚的，却没有料到老三居然是第一个，欢迎你来到我们家，谢谢你来到我们家。” 在师傅和师弟离开之后，照雨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热烈的欢迎了，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暖的，就像躺在软绵绵的床上，让她觉得幸福无比。 一夜无梦，习惯性的在清晨四点醒来，照雨有些懒洋洋的，明明应该起来练功了，但她就是不想动，翻了个身，伸手习惯性的想要去摸一下身边的人，却发现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摸到。 照雨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锐利，周瀚琪从来不会无声无息的从她身边消失，难道有人从海上入侵小岛了？！ 照雨轻轻的支起自己的身体，仿佛是一片羽毛飘落一般下了床，她谨慎的贴近了房门，门外并没有任何的动静，照雨越发的神情凝重起来，她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就转身向着窗户飘去，这一次她没有压制自己的能力，整个人脚尖离地飘在空中，然后微微颤动了一下，消失在了房中。 映入照雨的是一片熟悉的练武场，她在这里长大，在这里习武，在这里跟师傅师姐师弟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照雨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懵懵的，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坠落在地面上。 照雨到底是三世为人，心智坚强超过了普通人，哪怕一觉醒来时空转换，她的双手已经颤抖到了极致，却还是捏紧了拳头，警惕的环视了四周。 这是司马府，这是照雨熟悉的司马府，哪怕这里没有一丝的人气，照雨还是轻点着屋顶，又绕着整个府邸，依旧没有发现有人，照雨呼出了一口气，额头竟然沁出了点点汗珠，她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她得想办法回去，回到有周瀚琪的时空里，谁也不能阻止她。 照雨心里打定主意，第一个目的地就是当初她跟浮烟对决的地方，两世在那个时空生存，照雨已经知道周瀚琪的机器习惯定位在某一个坐标，曾经成功的坐标是系统记忆最深刻的，如果周瀚琪发现她失踪了要找她，那么那个地方出现时空黑洞的可能性最高，她必须得去！ 照雨的想法非常切合实际，但就在她准备飞速离开的一瞬间，一个声音从府邸外面传来，让照雨如雷轰顶。 “照雨？”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声音，照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往下看的一瞬间，她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站在面前的男人：“周……瀚琪？！” “你醒了？怎么在上面，下来。”站在府邸门前的周瀚琪抬着眼看着照雨，好像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照雨，他的表情有些奇特，在发现照雨并没有随着他的吩咐飘落下来反而越发的警惕之后，周瀚琪想了想，大约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是我，我跟你一起来到这里的，地方一改变我就醒了，但你一直睡着，我不知道叫醒你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想先查看一下，你看我的衣服。”周瀚琪解释的非常的详细，照雨看着周瀚琪微微掀开了他的衣袍，露出了衣袍下方的西装，这是隆王朝没有的服饰，绝对不是能凭空做出来的，照雨等了一下，终于还是飘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照雨站在周瀚琪的对面，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周瀚琪，确认他没有受伤之后，照雨才勉强算是松了一口气，“我们怎么会来这里的？而且你也跟过来了？” 周瀚琪看着照雨，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略带无奈的笑容：“老实说，我不是很确定。” “不确定？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照雨倒是真的出乎预料，对于周瀚琪来说也有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有那么一瞬间，照雨心里是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 周瀚琪似乎觉察到了照雨的情绪，忍不住伸出手，点了点她的脑门：“幸灾乐祸？！” “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有。”照雨忙不迭的摇头，分分钟表明自己的无辜，“我真没有，你不要误会我，我可是非常非常非常看好你的。” 周瀚琪抬手弹了弹照雨的额头，似乎很喜欢她的欢脱，照雨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脑门，颇有些控诉的看着周瀚琪：“你干什么？” “哦，在你睡懒觉的这段时间我认真的想了想，估计事情应该跟我们临睡前我在电脑上进行的工作有关系。”周瀚琪牵着照雨的手，从半开的司马府小门走进去，一边走一边分析着自己的猜测，“我会定期检查那台机器的各项数据，以便于及时发现问题，如果我不在机器旁边，就会远程查看定期数据，昨天晚上的数据其实是有些波动的，我原本是打算今晚去研究所那边看看的。” “……从小岛上赶回去？”照雨记得他们是在订完婚休息的第二天跑回隆王朝时空的，那个时候他们还在个人海岛上呀。 “嗯，原本预计增加十小时的工作时间，我都安排好给你打发时间的活动了。”周瀚琪这句话是认真的，照雨抬手挥了挥，“我自己练个功就两个时辰了，不用你帮我安排，然后呢？数据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我们不是现在在这里，我会这么说，但显然并不是如此，那些异常数据并不是偶尔的失常，那机器，要么自己延伸出了ai功能，要么就似乎有人动了。”被周瀚琪牵着走过了练武场，照雨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依旧是空荡荡的练武场，却仿佛在眼前闪过了几个人影。 “就这两种可能？你没有给机器断电吗？我记得你说过那台机器被锁住了，锁住的密码是一百二十八位随机动态密码吧，怎么可能有人有机会去动你的机器？”照雨想不明白，对于周瀚琪她一直是带着仰望的角度的，以她对周瀚琪的了解，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状况才对。 “嗯，不断电是为了定期维护，一个机器如果断电太久就会成为废铁，所以当时没有断电，再加上偶尔要系统升级一下，所以当时没有考虑这么多。”周瀚琪皱着眉头，渐渐的把机器衍生出自动ai功能的概率提到了最高点。 “那我们现在怎么回去，一个机器把我们送来了，那边会发现我们失踪吗，有人会操控你的机器吗？”照雨琢磨了一下，刚订婚的两个新人突然消失了，岛上的人应该会紧张吧，二哥那么精明的人不会发现不了异状，大哥是知道那个机器的，只要调取一下走廊上的监控就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安排了订婚的蜜月旅行旅程，所有的行程都在工作电脑里，我昨天晚上用了那台电脑检查设备的，所以如果真的是自动成长起来的ai，它可能连这个都设定进了计划。”周瀚琪从最坏的角度考虑事情，照雨听的目瞪口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被你的ai绑架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吃喝、购物 “大概吧……”周瀚琪认真的思索着自己设定ai时使用的代码，仿佛有一台电脑正在他的记忆中飞速工作，所有的代码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连他自己什么时候被照雨带入了正厅坐在了椅子上，他都没有觉察。 照雨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周瀚琪，在他集中精神全力工作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模样，照雨环视了一下正厅四周，虽然没有人气，但是器具一应俱全，照雨很快就绕到了大堂后面的小厨房里，找到了热水和干果，这是隆王朝的特产，可以吃也可以用热水泡滚了喝，照雨猜测周瀚琪应该喝不管隆王朝的苦茶，还不如配点干果茶。 当一抹暖暖的果香飘入鼻尖的时候，周瀚琪终于缓过神来，下意思顺着味道最浓郁的方向看了过去，刚巧看到照雨双手捧着茶杯递到了他的面前，周瀚琪连忙接了过来，明明茶杯上的白雾袅袅，似乎是非常滚烫的茶水，但是周瀚琪端在手里却是一股奇异的暖暖感，很舒服。 “谢谢。” “隆王朝的干果茶，比较能提精神。”照雨认真的解释了一句，看着周瀚琪端起茶杯就喝的模样，照雨还是有些小期待的。 周瀚琪原本就打算捧场的，但是当他感受到那入口的酸甜清凉的感觉时，他觉得很神奇，竟然有热茶能喝出清凉的味道，周瀚琪把一杯茶全都喝完了，并且一点都不勉强：“很好喝。” “谢谢。”照雨笑得眉眼弯弯，在这个司马府邸里，照雨的情绪似乎放松了许多，周瀚琪突然觉得来到这个时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能够看到这样的照雨，他的感觉非常好。 “真的很好喝，再来一杯，谢谢。”周瀚琪把自己面前的茶杯往照雨的方向推了推，照雨立刻就帮周瀚琪再满上了，周瀚琪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照雨倒了水，放在了周瀚琪手边的茶几上，语气非常的认真：“很麻烦吗？那个机器弄出来的？” 周瀚琪还在想，并没有得出结论，所以他摇了摇头：“我还要想一下，一会我们做什么，出去吃饭吗？” “你刚才在府邸里闲逛的时候没有发现有人吧？” “没有。”周瀚琪摇摇头，“要不是你在，我一定会认为有人在跟我恶作剧，那个叫什么，隐藏摄像机对吗？” “刚刚在门口的时候，你看到街道上有人吗？”照雨认真的问周瀚琪，周瀚琪想了一下，依旧摇头：“好像没有，至少我没有看到，是因为太早的缘故吗？” “我觉得不是。”照雨认真的想了想，很快接口道，“一会我们出去看看。” “好。”周瀚琪一手端着茶杯喝茶，一边继续在脑海中反刍各种命令和代码，这样的周瀚琪就像是一台电脑一样，照雨也不去打扰他，周瀚琪刚刚查看的重点跟她查看的不同，她觉得自己绕着司马府邸再好好走一遍。 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照雨在司马府邸里没有找到一个活物，倒是在各个角落缝隙里里找到了更多的儿时回忆，照雨一边看一边收集，有那么一瞬间，照雨甚至觉得自己这种边走边归位的模样像是在把自己的记忆还给这个府邸一样。 司马师傅，孤灯师弟，浮烟师姐，隆王朝第一女捕头照雨。 站在大堂的门口，看着坐在古藤色靠背椅上，一边喝茶一边专注的看着什么的照雨，照雨站定了脚步，怔怔的看着周瀚琪，男人喝完了壶里的茶，低头盯着手中的茶杯，似乎是觉察到了照雨的视线，他转过头来，看到了照雨，露出一个让人移不开眼的笑容：“找到什么了吗” “嗯。”照雨点点头，回答的毫不犹豫，“找到了。” “什么？”周瀚琪来了兴致，照雨真的找到什么东西了，是那个ai留下来嘲讽他的吗？ 周瀚琪这样想着，刚刚准备起身，就看到照雨走了过来，伸手直接扣住了他的手，周瀚琪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摸不住照雨的意思，照雨却直接拉起了周瀚琪：“这个府邸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一些回忆，我们有感到恶意也没有感到杀意，我们出去看看吧。” “好。”周瀚琪点点头，放下茶杯就势跟着照雨出了司马府邸，在站在街道口的一瞬间，周瀚琪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空。 “太阳已经很高了，隆王朝的人，不用早起上工吗？” 空荡荡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却也没有让人感到害怕，这种感觉实在是很奇特，照雨虽然没有办法像周瀚琪那样强迫大脑回忆出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但是她有直觉，对于武人来说，直觉有时候更重要。 “这边。”照雨拉着周瀚琪停在了街道正中的一处建筑物前，周瀚琪也是看过电视的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一个酒楼，而且还是个超级惹眼的大酒楼。 “没人，能有吃的吗？”从早起到现在，除了一壶干果茶其他什么都没有吃过，周瀚琪又是靠热闹养脑子的人，一大早脑子已经运动到了极致，胃也饿到了极致，导致周瀚琪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把干果茶里的干果捞出来嚼一嚼，搞不好真的能吃也说不准啊。 “既然干果茶都有，吃的应该也有。”照雨牵着周瀚琪直接进了酒楼，果然，整个酒楼还是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但是每张桌子上却整整齐齐的放着餐前小碟，椅子擦的光亮如新。 照雨外出公干回来最喜欢进的就是这间酒楼，吃食美味是一个缘由，另一个九四这个酒楼真的干净，干净到有些病态，照雨跟酒楼的老板打过交道，原本老板是一起凶杀案的嫌疑人，正是因为老板那种病态的喜洁癖好让他没了嫌疑。 “你在这里等我，小碟里都是干货，你自己先吃点，我去厨房看看。”照雨把周瀚琪安顿在椅子上，从周瀚琪的表情就能看出他一点也不排斥这个地方，于是照雨放心的往酒楼后面走，顺利的进入了大厨房。 果然不出照雨所料，两个灶台都是热火朝天的，被罩子罩住的蒸笼正往上冲热气，照雨随手打开了一个蒸笼，正是酒店的特色菜，喜洁老板的酒店里几乎不卖炒菜，所以油腥很少，打扫起来也更方便。 “……” 周瀚琪一直关注着后厨的方向，在看到门帘被轻轻掀起的一瞬间，他立刻抬脚迎了上去，却看到了照雨双手平平稳稳端了一个餐盘，餐盘上放满了十来个碟子，层层叠叠的堆成了三层，看上去非常的美味。 “你还会这个？”周瀚琪原本是像接手的，现在不敢接了。 “看过猪跑。”照雨说了半句，周瀚琪却是知道的，忍不住还是赞扬了自己女朋友一句：“你这可比看过猪跑厉害多了。” “吃吧。”照雨是习武的，以她的修为全力输出三天不吃饭也无所谓，但是周瀚琪不同，他是用脑的，而且那个脑子还特别的耗能，照雨觉得周瀚琪应该会喜欢这些菜的，而事实证明她猜对了。 周瀚琪这顿饭吃的很饱，十八碟的菜有三分之二进了他的肚子，就像是断电的手机突然被充满电一样，周瀚琪的脑袋灵光一闪，刚刚还一片黑暗的“屏幕”又闪亮着飞速工作起来。 “这个真的好吃。”周瀚琪说完这句话，皱了皱眉头，照雨正在把碟子全部放回餐盘上，看到周瀚琪这边表情，她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怎么了？” “我想到了。”周瀚琪咬了咬牙，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照雨的眼睛亮了起来，周瀚琪这模样像是突然想到了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照雨很期待周瀚琪给出解释，但是周瀚琪却直接站起身，拉着她往外走去。 “去哪里？”照雨一头雾水。 “你们这里有没有卖东西的，就是在小说或者电视里卖一些古玩字画或者精致礼品的？”周瀚琪四下打量，但实在因为他不熟悉这里，真不知道那家铺子是卖东西的。 “哦，珍宝阁吗？隔壁街。”照雨明白周瀚琪要找什么，但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去买东西？ “带我去吧。”周瀚琪的表情好像有些碎碎念咬牙切齿的意思，照雨一边领着他往那边走一边下意识的开口：“你有银子吗？去买东西。” 周瀚琪的脚步定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长袍下西装口袋，是因为来的时候是起床的时候，所以别说是钱包了，就连手机都没有啊，但是如果不能买东西，好像事情就没有办法完结啊！ 看到周瀚琪一脸苦闷的表情，照雨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她抬起手腕在腰带里摸了一下，摸出了两块银子，在周瀚琪面前晃了一晃：“我在府邸里找到的，好像是我小时候跟师姐师弟们藏得。” “好。”周瀚琪点点头，他的表情是真的觉得好，于是照雨领着周瀚琪绕过了一条街，找到了货品琳琅满目的珍宝阁，依旧是没有一个人，照雨还在门口打量着，周瀚琪已经牵着她走了进去。 周瀚琪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每个货品上的价格，照雨发现周瀚琪看一个价格就瞄了瞄自己手里的银子，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稍稍拢了拢手：“我手里的这两块是十两，刚刚吃饭的那边我付了五两，我身上大概还有十两银子的样子。” 于是周瀚琪直接从一个格子中拿下来标价十二两的一只碧玉簪子：“讲讲价，能到十两吧？” “可以。”照雨点点头，把手里的十两银子放在了柜台上，看着周瀚琪直接拿着簪子就要往自己的头上插，照雨连忙躲开：“盒子，展示的那个台子就是盒子，我发髻都没有梳，你插什么插。” 被教训了的周瀚琪转身忙不迭的去拿盒子，收好了玉簪，看了看照雨，把盒子递了过来。 “谢谢。”这算是买礼物送自己吗？好吧，总比那个鸽子蛋大小的钻戒要低调下，照雨接了过来，道了谢，熟练的揣入了怀里，让周瀚琪有种感觉，照雨的胸襟里是不是有另外一个时空，虽然是个长方形盒子，也不可能揣的那么没有痕迹啊。 照雨不知道周瀚琪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也懒得理他。 “接下来去哪里？”照雨问的认真，周瀚琪回答的也迅速：“有没有什么可以看表演的地方？” “表演？”这倒是难倒照雨了，她抬眼看了看天，“这个时辰，梨园杏园都歇着，再说没人表演也没你能看的啊，总不会你想去花街见识一下吧？” “没有。”周瀚琪立刻摇头，他绝对没有，“只有梨园杏园吗？没有其他的手艺人表演什么的，像是什么吹糖人啊，皮影戏之类的……” “噢。”周瀚琪还没有说完，照雨想了起来，牵着周瀚琪的手就往街尾走，边走边说道，“你提醒我了，街尾有一家皮影戏艺人，他家用的是神奇箱子，只要投铜板就能看。” 照雨一边说一边在腰间摸着，摸了好一会才摸出来两个铜板，她眨眨眼，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周瀚琪：“不够，要三个铜板才能看。” “……银子呢？”周瀚琪有些傻眼，没碰到任何人，也没有办法换铜板，那不就不能看了？ 周瀚琪还在发呆的时候，照雨却低下了头，看样子是在找什么，周瀚琪下意识的跟着低头看了起来：“找什么？” “找铜板，这片区域是商业街，保不齐什么缝隙里就藏了一个铜板。”照雨说的合情合理，周瀚琪想想也对，立刻认真的找了起来，两个人刚吃饱，也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找起来有条不紊的，竟然真的就找到了铜板，而且不是一枚，是五枚。 “果然是财大气粗。”周瀚琪点了点头，看样子很满意，照雨似乎觉察出了什么，把手里的铜板递了三个给周瀚琪：“我们一起看？” “好。” </br> </br> 第二百五十五章 隆王朝里嫁一次 在箱子里看皮影戏，周瀚琪很小的时候在一个旅游景点看过，虽然那个箱子看上去很新，但到底因为新奇，所以周瀚琪还是很好奇的，只是看完之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色，很快就没放在心上，而这一次跟照雨一起看，周瀚琪才明白两者的差异，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让古早的东西失去一些韵味这件事情，确实可惜。 三个铜板看了一小会，起来的时候照雨分明看到周瀚琪眼底的留恋，弄得她下意识得又准备低头去找铜板，结果当然一时半会找不到，反倒是把周瀚琪惹得看了过来：“在找什么？” “铜板。”照雨回答的认真，找的也认真，周瀚琪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诀窍，立刻伸手拉住了照雨的手腕：“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了？可以了？”照雨显然也是知道周瀚琪想做什么的，听到他这样一说，她下意识的开口确认道。 “可以了。”周瀚琪知道照雨已经猜到了，他觉得自己的脸颊隐隐有些发热，伸手牵着照雨往家里走，照雨愣了愣，没有料到周瀚琪的反应这么大，她下意识的回手捏了捏，周瀚琪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稍稍有些迟疑的开口道：“我在安排蜜月旅行的时候，稍稍天马行空了一些。” “你是想要陪我回家里来溜达一趟？”照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周瀚琪，“你一开始就打算用机器送我们回来？” “并没有。”周瀚琪摇了摇头，回答的非常认真，“我并不想冒险，所以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愿望，也可以说是一个计划，一个永远都不会去实现的计划。” “那现在怎么会？”照雨总觉得应该没有人有办法碰周瀚琪的电脑才对，这人脑子跟什么似的，能被人拿到的信息都是他自已愿意放出来的信息吧。 “因为密码和防火墙只防住了外面的人，里面的……”周瀚琪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停顿了一下，隐隐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照雨觉得很新奇，想要转头看清楚周瀚琪的表情，周瀚琪往侧方躲了躲，照雨一脸的懵逼，这样的周瀚琪真的很少见，所以为了避免刺激到周瀚琪，照雨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里面的，是家里面的吗？” “不是。”周瀚琪狠狠吐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是电脑里面的。” “电脑……还是那个ai吗？”照雨确认了“凶手”，心情反而好了起来，只要不是外面的人来算计而且还算计成功了，里面的人可以慢慢收拾的。 周瀚琪也听出了照雨语气里的轻松，他仔细想想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回去看他怎么收拾那个臭小子！ “原本我设定了他的成长时间，他自己偷偷一点一点加快了设定的时间，预计他应该只有八岁左右智商的，结果我刚才回忆了一下，他至少成长到了十二岁。”走过一条街，周瀚琪终于把自己总结出来的结论告知了照雨。 “他挺厉害的啊，随你。”知道周瀚琪有一个房间大小的数据库里住着一个“人”，这个人被周家人戏称为周瀚琪的“儿子”，小家伙是最近两年才成熟的，原本周瀚琪已经延缓了他的生长速度，却没有料到他自己竟然给自己偷偷长了岁数。 “是挺厉害，准备挨揍的厉害！”周瀚琪这口气算是真的咽不下去了，照雨其实并没有特别的感觉，毕竟她回到了隆王朝，哪怕看不到一个人，这些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还是让她的心情激动了几分。 “然后呢，他看到了你的愿望计划，所以打算帮你实现？你在计划里说了什么？”照雨觉得应该把周瀚琪的注意力引开一点，所以她尽量自然的问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 “……”周瀚琪抬头望望不远处的司马府邸牌匾，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照雨觉得这样的周瀚琪挺好玩的，忍不住开口问道：“不能告诉我吗？难道你准备在隆王朝逛逛妓院？也不是不可以，我查案的时候去过，可以带你去见识一下啊。” “没有！”这是真没有，周瀚琪瞪眼看着照雨，只等着照雨继续捉弄调侃他往下问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惩罚她，顺便舒解一下自己的郁闷。 “噢，那是什么？”照雨也不傻，跟周瀚琪相处的时间可不短，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撩拨他一下，什么时候应该谈正经事。 “吃喝玩乐……”周瀚琪转头看着照雨，照雨眨巴眨巴眼睛，直觉感到周瀚琪有话没有说完，她有耐心，可以等待。 “然后呢？” “想让你从司马府邸大妆出嫁，在那个时空，在这个时空，都希望你能嫁给我。”周瀚琪把自己的打算说出了口，然后在这一刻，他轻松了许多，原来这些就是他想要的，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这一下换照雨眨巴眨巴眼睛发呆了，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她整个人的脸都红了起来，下意识的动动手指想要挣扎一下，却被周瀚琪握得紧紧得，照雨窘迫到了极致，胡乱找了个话题转移：“既然是它送我们过来得，那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要不是我们两个胆子大，现在估计会以为自己被梦魇了，吓死了要。” “它还是很理智的，没有随意把我们塞回隆王朝那个时空，而是在隆王朝的时空点平行开出了一条线，刚刚我们吃的那些东西，在隆王朝是真的被吃掉了，我们留下的那个银子，隆王朝的那些人也能看得到。”周瀚琪难得看到照雨窘迫，刚刚自己那些狼狈模样瞬间就没有那么害羞了，然后也知道不能把人逼紧了，有问必答起来。 “哇，这么厉害，那我觉得那条线上的人肯定也会被吓到。”照雨承了周瀚琪的情，两个人把那个出嫁的话题丢到了一边，认真的讨论起回家的事情来，“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怎么回家。” 周瀚琪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转出去的话题又转了回来，但也不能逃避：“应该是把清单上的事情都做完，就可以回去了。” “做完……吃喝玩乐……出嫁吗？”两个人已经站在了司马府邸大门口，照雨沉默了一下，然后她伸手从自己的腰间捞出了一把银子块，送到了周瀚琪的面前：“我身上就五十多两，置办一场出嫁还是可以的。” 周瀚琪抬手在照雨的手掌上方停顿了一下，然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有些头痛的说道：“等我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那个小子。” “好好好，回去收拾他，现在我们分头去采购吧，刚刚我们去的是左边的两条街，接下来去右边的街，你认认铺子上的标志，应该能找到喜嫁铺子，我去试试凤冠霞帔。” “好。” 在这个时空呆着虽然不难受，但毕竟只有两个人，周瀚琪内心也曾经希望整个世界只有他和照雨无人打扰，但那毕竟是不现实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如流程一般，没有人招呼就意味着少了许多的闲聊麻烦，按照自己喜好采购物品，再把银子放在柜台的盒子中，周瀚琪很快花光了手里的银子，两手满满的提溜着手里的物品，向着府邸的方向走去。 府邸的大门前，站着一个红衣女子，与一般的喜袍不同，那身红衣非常的贴合照雨的身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翻身拔刀而来，那种凌厉的气势能逼退所有的人，除了周瀚琪。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照雨其实等了有一会，她不是很沉迷这些胭脂红粉，所以挑选的很快，为了避免麻烦，她甚至直接换上了红色的喜服，手上还抱了一套男装，是准备给周瀚琪用的。 “总要布置一下的，有用。”周瀚琪的眼神落在照雨的身上，目不转睛。 “好吧，那你先去试试衣服，不合身我去换。”照雨踢了踢腿，示意周瀚琪赶紧进去，然后接过了周瀚琪两手的东西，发现有不少红纸灯笼，有些还是带金粉的，非常惹人眼。 “等我出来一起挂。”周瀚琪很执着，照雨有些无奈，指了指约莫三两层楼高的屋檐：“我比你方便啊，要不你换好了，自己去找梯子来。” 照雨是分明记得的，在他们家，从来都没有梯子这个东西。 “好。”周瀚琪不知道这件事情，很快就抱着衣服进了房间，等到他急急忙忙的换好了衣服又研究了一下才顺利的走出来，周瀚琪一眼就看到了满眼的红，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照雨已经挂好了大半的灯笼和喜字，依旧在半空中跳跃着，完成最后的工作。 “……”周瀚琪真的很郁闷，原本还对隆王朝带着些许好奇的他，现在完全没有那种好奇感了，这种飞来飞去的时空，太欺负人了。 “你出来了~”照雨一眼看到了被郁闷笼罩的周瀚琪，很快把手里最后的喜字拍在了屋顶的最高处，然后，飘了下来，落在了周瀚琪的面前，“挺好看的，我都没有想过你一身红的模样。” “你有眼光。”周瀚琪还有些不甘愿，抬眼看着空中的那些红色，照雨知道周瀚琪在想什么，她抬手拍了拍周瀚琪的胳膊：“还有很多小的要贴家具，来吧来吧。” 这一忙，就是一个时辰，照雨和周瀚琪再次坐下来喝茶的时候，整个府邸已经被红色的海洋笼罩了，两个明明应该是新人的人自己动手收拾了自己的新房，看样子休息完之后还得自己走流程，实在是很有喜感。 “我去看看时辰。”照雨虽然不畏惧这种却也不排斥，既然准备走一走隆王朝的流程，那么选个良辰吉时也没有什么坏处，照雨起身，很快就拿来了一大本书，看她熟练的翻着书页翻找的模样，周瀚琪莫名的有种满足感。 当夜幕降临，红色的手臂粗的蜡烛被点亮，整个府邸灯火通明，没有喜娘，没宾客，没有高堂，但照雨和周瀚琪却按照着隆王朝的拜堂流程，一丝不苟的进行着，鞠躬，跪拜，入洞房，交杯酒，周瀚琪不懂得照雨认认真真的带着，直到两个人坐在了床沿上，照雨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呢，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照雨有些疲惫了，脑袋上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压秤，她一个练武的女子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普通的女子，只有真正期盼着这场婚礼的人，才会忍受下来吧。 周瀚琪伸手，帮照雨一起取下了头上的饰品，照雨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发梢，看着周瀚琪，也不知道是被红衣红烛映照的还是其他的原因，照雨觉得她好像在周瀚琪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火焰的颜色。 “怎么了？” 被周瀚琪居高临下的迫近，照雨并不觉得害怕，倒是觉得有些有趣，照雨眯了眯眼睛，眼底似乎也被激起了火焰。 “那件事情，待会再说。”周瀚琪轻轻的开口，抬手碰触了照雨的脸颊…… 红烛一滴一滴，仿佛夜色无尽。 周瀚琪和照雨也是如此，他们准备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起来再琢磨怎么回到周瀚琪的时空，却没有料到运动一场之后，眼一睁，一闭，屋顶的格局就改变了。 老实说，事情是真实的发生了，照雨骨子里还是有些懒洋洋的，翻个身爬在被子上，看着同样睁眼的周瀚琪：“你想好怎么收拾那小子了吗？” 周瀚琪看着有些义愤填膺的照雨，知道她在郁闷，事实上他也很郁闷，明明准备再多呆两天的，就这样被拉回来，实在有些不爽快，尤其是还在别人的自作主张之下。 “我离开六个小时，没关系吧？” “没关系！”照雨用力的点点头，“一点都没有关系，你去吧。” 点点头，周瀚琪起了身，直接就换外出的服装，然后转头嘱咐道：“小岛随便你玩，我很快回来。” “好。” </br> </br> 第二百五十六章 物理攻击 周瀚琪让人安排飞机的时候，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电脑，却没有打开的意思，照雨正在打坐，只是微微分神了几分，等到她彻底收了功之后，周瀚琪似乎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等的结果，“虎”的一声直接站起了身。 “叮~~~” 就在周瀚琪准备离开的时候，电脑屏幕上的邮箱符号里，出现了一个标着“1”的红点，周瀚琪停住了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台电脑，照雨有一种感觉，周瀚琪看的是电脑上的摄像头，好像在摄像头的那一头，有人正在跟周瀚琪对视。 照雨安静的等着，犹如一个安静的旁观者，电脑的摄像头仿佛在跟周瀚琪角力一般，两不相让，然后，周瀚琪似乎是不耐烦了，他抬脚向外，准备继续刚才的行动，电脑里的邮箱红点变成了“2”，周瀚琪的动作又一次停住了。 照雨其实可以保持现在的姿势几个时辰都没有问题，但是她非常清楚自己吃瓜群众的身份，所以她调整了一个自然的姿态，继续看着周瀚琪跟一台电脑角力。 走，“叮”一封邮件，走，“叮”一封邮件，走，“叮”一封邮件…… 当邮箱里的邮件累计到了十封的时候，周瀚琪的额角闪出了一个“”字格的青筋，他已经给出了足够的机会，而电脑那头的家伙却不识相，周瀚琪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忍了，他直接抬手，拔掉了笔记本的电源，然后一把就按下了笔记本。 “我走了。”这一次周瀚琪是真的准备离开了，照雨抬手挥了挥，只等着周瀚琪离开就忙自己的去。 “等一下。”照雨的声音响了起来，正在挥手的照雨挑了挑眉梢，颇有些意味的看着桌子上的笔记本，如果她不是突然聋了的话，刚刚那个声音好像是从桌子上的电脑里传出来的。 “我很快回来。”下定决心的周瀚琪没有给电脑任何的机会，他直接跨出了房门，临走的时候丢下了一句话，“不用理会他，他只能在电脑里蹦跶，如果他再烦你，你可以直接把电池拔了。” “好。”照雨点点头，电脑屏幕里传出一连串的“等一等”，但是房间里的两个人却没有任何人打算回应他，电脑里的那个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而周瀚琪已经直接离开了。 “……”电脑沉闷了几分钟，声调终于恢复成了正常年轻大男孩的声音，听上去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有点无可奈何的味道，带着点求助的感觉，“他真的走啦？” “嗯。”照雨没什么事情，从床上起身之后准备倒水喝，听到电脑里传出来的声音，她比较认真的回应了一句，“你找他有事吗？” “嗯~”电脑里的声音扭捏起来，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照雨喝了一口茶“既然有话要说，为什么不早点说？” “……”电脑又无语了，照雨把手里的茶水喝完，放下了杯子，抬手放在了电脑上“那你现在找不到他了，我可以开电脑收邮件办公吗？” “……”电脑顶端的摄像头灯亮了一下，似乎是换了个角度在看照雨，任何人看到这模样的电脑应该都会惨叫一声吧，但是照雨却没有，她把电脑的无语当作同意，直接掀开了笔记本电脑。 “哎哎哎，等等啊，别随便开……”电脑的阻止声很快就被中断，照雨收回了放在键盘上的手，开机密码已经解锁，密密麻麻的桌面文件出现在了照雨的眼前，照雨目不斜视点开了邮箱的按钮，直接找到了自己的关联邮箱。 照雨前两天刚刚处理过公司的邮件，按照惯例，这两个她邮箱里应该只有不到十封的邮件，但出乎意料，照雨的工作邮箱里竟然有十三封邮件，照雨很快收敛了心神，开始工作。 四封综艺邀请函一一回绝，照雨这个月基本处于放假状态；两封公司报表签字回复；两封筹备角色邀请函让照雨减缓了工作的效率，打开附件里的十页剧本，认认真真的从头看到尾，然后慎重的写下了谢绝的邮件，表达了最近在筹备私人的事务，三个月内都不会开展工作；结下来的三封的发件人是一连串的字母数字组合，照雨正准备点开的手指，停顿了。 原本心怀激动等待着的“他”要不是自制力绝佳，他一定会让电脑发出蜂鸣声，他实在想不通，原本这女人不是点邮件点的很顺手的吗？怎么突然就停下来？ 照雨的手又一次从电脑的键盘上放了下来，然后抬了起来，刚准备压到电脑的屏幕面把笔记本关掉，在电脑里沉寂了许久的声音尖锐的响了起来“你干什么，别关电脑。” “快没电了。”处理邮件其实不怎么费电，但是这个家伙蹲在这台电脑里似乎非常的耗电，照雨不是很懂这个原理，但还是能猜到几分。 “那你充电啊，别关上我！”电脑里的那个声音大约只有在面对周瀚琪的时候会心虚，其他的人似乎都没有在怕的，照雨微微挑了挑眉梢，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摄像头，她终于明白周瀚琪刚才为什么会盯着这个位置看了——跟非人类交流感觉实在很怪，视线找不到落脚处哎。 “我邮箱里的三封邮件，周瀚琪邮箱里的十封邮件，里面有什么？”照雨的问题直中靶心，刚刚还张扬的声音瞬间就停滞了“你，你在说什么？” “周瀚琪不开的邮箱我也不会开，那里面是病毒吗？还是什么证据？证据的话，你能直接展现在我面前吗？说不定我会生气，狠狠的修理周瀚琪一顿也不一定。”照雨在隆王朝的时候，是首席女捕头也是审讯的一把好手，想挖坑的时候，不管对方是不是人，都能顺利成功。 “真的？”电脑那头的十二三岁少年很天真，好像真的相信照雨会修理周瀚琪一样，“邮件里就是证据啊，你点开看看就知道了。” 照雨的鼠标已经晃到了邮件打开的位置，只要一点，她就能知道周瀚琪所有隐瞒她的事情，这是一个大诱惑啊，一个非常非常巨大的诱惑啊，她应该忍耐不住的。 但是，鼠标就这样停住了，没有任何点击下去的意思，电脑里的那个家伙已经集中了所有的灵敏度，只要检测到一丝超标的压力，他就能打开邮件了……没有，没有，那个压力数值稳稳的停在零界点之上，没有给丁点可能出格的机会。 “算了，还是不要了，有什么事情等周瀚琪回来，我直接问他就可以了。”照雨似乎是在喃喃自语，电脑里的声音似乎激动到了极致，说话的声音竟然还带着电流的兹拉声“你直接问他他未必会告诉你实情啊。” “那也没关系，发现谎言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呀。”照雨的双手从平板电脑键盘上挪了下来，笑眯眯的盯着电脑屏幕上方的摄像头，摄像头里的家伙认真的检视着照雨的脸，突然发现这张笑脸竟然跟他数据库里被标注的最可怕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果然是狗男女！”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的机械音终于爆发了，照雨微微上挑了眉梢，声音冷了几分“你刚刚在说什么？” “天生一对，佳偶天成，狼狈为奸！”也许是感受到了照雨的威压，机械音终于还是示弱了几分，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面前的人又不是周瀚琪，他没必要怕……周瀚琪！！！ 机械音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戏耍了，又或者说是故意被拖延了时间，周瀚琪现在一定已经在飞机上，目的地就是自己所在的位置不行，不能再磨蹭下去了，他得赶紧回到自己的地盘上，锁上第一、第二、第三道大门，这样的话，他大概能躲藏一个小时左右，也算是件好事吧。 “那封邮件里，是不是病毒？”刚刚准备离开，周瀚琪的那个女人就开口了，机械音的心情非常的糟糕，直截了当的说道“当然，不然干嘛让你们一直点，只要你们点开了，接下来你们就只能在这个小岛呆上两个礼拜。” “哦，果然。”照雨点点头，抬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时间差不多了，“那你现在不用回去吗？先准备一下，到时候也许没有那么难熬。” 机械音瞬间安静了，似乎是离开了，照雨清理好了房间，抬脚准备出门，然后电脑里传出来了照雨原本因为已经离开了的那个人的声音“你能帮我一下吗?” “帮你什么？”照雨轻轻的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原本已经待机了的电脑屏幕闪了一下，黑色的屏幕亮堂了起来，一连串的图片在照雨的眼前闪过，照雨一眼就捕捉到了照片里的周瀚琪，照雨眯了眯眼睛，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忍住没有放上电脑键盘。 电脑屏幕里的信号源注意到了照雨的神态，他的情绪终于平复了几分，他就知道没有女人能够容忍自己的男人做出这种事情，哪怕她嘴上不计较但还是放在心上，他真是傻，一开始就应该给这个女人看的，根本不用耽误这么多的时间。 “我可以把所有的证据都给你，你给周瀚琪打个电话。” 机械的声音很笃定，他觉得没有人会拒绝这个交易，他自诩深深了解恋爱中的男人女人，他的超脑计算了一个答案，只有一个ys。 “好。”照雨点点头，机械的声音心头一喜，下意识的追了一句“你先打，我立刻就给你。” “可以。”照雨继续点头，伸手拿出了手机，机械的声音简直要欢呼起来的，好在他是机器，他的激动也只是一种系统设置的反应。 照雨手里的电话已经拨通，等待了几秒钟之后，电脑里的检测到了周瀚琪的手机被接通了，他的心稍稍定了几分，只等着照雨大发雷霆把人叫回来，事情就差不多了。 “是我，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回应了什么，电脑里的没能听清楚，有些扼腕又有些郁闷，他可以游走全世界在任何电器里乱窜，但还是有少数几个的地方他不想碰，周瀚琪的手机和电脑就是其中之一。 “没什么事情，我这边一切顺利。”照雨的回复很快，电脑里的有些着急，怎么还不叫人回来，然后就听到照雨紧接着说道，“你准备怎么处理那边的事情？” 电脑里的如果有耳朵一定会竖的高高的，可惜的是他还是没能听见，然后就听到照雨说道“这样不太好吧，会不会太残忍，精神攻击也就算了，物理攻击你让他怎么反抗？” 物理攻击？什么是物理攻击？！ 电脑里的迟疑了一下，后台很快给出了解释“物理攻击是拿着锐器、钝器攻击，一切都以力量为主”，这是什么鬼，以力量为主，难道那个家伙还准备把他给砍了？！ 就像照雨说的，精神攻击他不怕，从小到大他跟周瀚琪斗了多少会，智力较量是最快乐的事情，可是物理攻击，不，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如果他有手，他一定会扑上去，抢过照雨手里的手机，咆哮道“你想干什么，你给我住手。” “好吧，我知道了，你自己当心，处理完了早点回来。”照雨说话间挂掉了电话，电脑里的楞了一下，才意识到照雨并没有把人叫回来“你，你，你怎么……” “哦，我想了一下，这些事情我问周瀚琪，他未必不肯说，而且这种糟心事问的多了影响我自己的心情，只要他改了，我也没有什么好烦的了。”照雨的话再一次打了电脑里的脸，他有些狼狈的转头，后悔自己没有执着到底，这两口子不就是狼皇帝和狈皇后吗？ “给我记住！”电脑里的终于死心，转头就跑，为的是第一时间能锁住研究所的大门，然后是实验室的大门，最后是放置他的金库大门，精神攻击算什么，物理攻击才是最可怕的啊啊啊啊！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结局 打发走了那个野生生长的a，照雨终于可以缓口气，刚刚过去的四十八小时实在跌宕起伏，即便是她这样被磨练了三世的性子，终于也有些扛不住了，虽然起床之后顺利的练了功，但其实还是有些失重的眩晕感，照雨决定去花园里走一走。 进花园的时候碰到整装的周氏夫妇有些出乎预料，照雨看着对方淡定的坐在金属花园桌椅上，腿边靠着几个行李箱，一桌的餐点，有西式的也有中式的，夫妇俩正在低语，正对着照雨的周夫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小径上的照雨。 “照雨，你起了，吃饭了吗？”周夫人眼睛一亮，就准备站起身往照雨这边来，照雨知道周夫人眼睛里的闪亮是为了什么，订婚宴结束的时候周夫人太开心了，一个旋转差点从台阶上飞下去，照雨比任何人的动作都快，俯冲勾住周夫人公主抱落在台阶中央的姿态，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红色的凤袍在台阶上旋转出了一个圆，拒绝了凤凰的花式变成了孔雀，原本是缺那么几口气的感觉，偏偏穿的人气场十足，就连救人都帅气的让人移不开眼。 “照雨，你太厉害了！” 即便被丈夫从照雨的怀中接过去，周围的人关怀的问她有没有什么不服输，周夫人却完全没有想要理会的意思，一边随意的回应着“我没事”，一边眼睛闪亮亮的盯着照雨，就像看到骨头的小狗狗。 现在也是如此，照雨看着撒欢要往她这个角度跑的周夫人，微微跨开了脚，眨眼间就落在了周夫人的面前“还没吃，夫人要出门吗？” 眨巴眨巴眼睛，周夫人一脸的喜色“嗯，对呀，傍晚的飞机，公司那边有点事情，正好太阳好，我跟瀚琪他爸准备在这里呆到飞机起飞。没吃饭吗？一起吃吧。” “好的，谢谢。”订婚那天周家的人就认真的跟照雨说过，称呼上没那么多讲究，想叫夫人叫夫人，想叫妈叫妈，实在叫不出来，叫姐姐也可以。 照雨也觉得，周家夫妇出身豪门，保养的非常有深度，说是四个儿子的父母，两口子看上去也不过三十五六的样子，照雨算了算，就算周家夫妇是十八岁成亲结婚生子的，两口子至少也应该有五十了，可就是看不出来。 照雨观其色，两口子的底子都不虚，绝对是真材实料的好身体，人也和善心地也好，按照隆王朝的说法，这就是有福气的人家。 坐在周夫人对面，向着周氏“名姬”的掌舵人问好，男人的样貌很帅气，几乎是四兄弟的混合体，要是不说，感觉就是周家最大的大哥。 吃早饭的时候，周夫人眼睛闪闪的看着照雨，看着照雨吃掉了两份牛排，一堆蔬菜，一份主食，一份粗粮，两杯果汁，然后清水漱口的时候，周夫人分明觉得照雨才吃了八分饱。 “照雨，还想吃点什么？冰淇淋，甜点要吗？”周夫人最好这一口，常常吃的正餐都不吃了，被家里的男人束缚着，现在殷勤的想要找一个同盟一起吃，照雨在周瀚琪那边听过，所以微微侧头看着周夫人，样子带着几分狡黠。 “冰淇淋能量不太够，吃了没什么用。” 周夫人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照雨抬手拿过了两碟草莓酸奶蛋糕，轻轻的往周夫人面前推了推“这个挺好的，吃了补体力补脑子。” 周夫人眼睛更亮了，她转头看着丈夫“小三媳妇儿让我陪她吃蛋糕，我是婆婆，应该陪的对吧，不是小三媳妇儿还以为我对她有意见呢。” 男人已经在一旁看了许久，自家媳妇儿就像是个可爱的小戏精，难得小三媳妇儿愿意陪着玩，今天一上午也没给她吃，这会子应该着急了，于是他抬起手，摸了摸周夫人的头顶“吃吧。” 周夫人美美的拿起了小银勺，切了一小块，喜滋滋的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因为是吃甜点，不用太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她小声的向照雨打听着自家儿子最近的性子，对人好不好，有没有太直男，如果真的太直男了照雨也不用生气，该怎么收拾怎么收拾。 “好~~~”照雨点点头，周夫人看着照雨，放下了手里的小银勺子，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红丝绒盒子，照雨也放下了小银勺子，认真的看着周夫人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手镯。 “这个是家里的，有好几个，所以送你一个，希望你能手下，也别太放心上，就是家里的一个小礼物。”虽然周夫人这样说，但是那盒子里的手镯明显就是有念头的，而且看上去价值不菲。 照雨认认真真的把盒子拢到身前，从盒子里拿出了镯子套在手腕上，照雨因为练武，手腕绝对不是纤细的那种，镯子挂在手腕上，仿佛被肌肉吸住了一般，怎么看怎么合适，就像是定做的一般。 “眼光很好。”好一会没开口的周先生点点头，赞扬的是自己的媳妇儿，周夫人脸立刻红扑扑起来，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老公，好一会才转过脸来，对照雨说道“你自己想去哪里溜达就去吧，我们打算坐一天的。” “那我先去花园走走，谢谢两位的招待。”照雨从小到大都没有叫过“娘”或者“妈”，即便现在跟周瀚琪订婚了，她一样也叫不出来，好在周氏夫妇也不介意，照雨觉得很轻松。 先是在花园里溜达了两圈，后来又跑到海滩边，迎着海风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不知不觉绕着海滩跑了一圈之后，照雨彻底的活动开来，稍稍平缓了一下气息，选了一处无人的椰树林，直接跃上了树梢头，跳来跳去。 太阳不知不觉就落到了海平面上，照雨坐在最高的树梢头，看着一架飞机飞走，照雨知道那是周氏夫妇的飞机，看着另一架飞机飞回来，照雨知道是周瀚琪回来了，她还是坐在树梢头，等待着。 周瀚琪归心似箭，十小时的工作时间被他压制在了七小时，终于赶了回来，又处理了一下手边必须处理的事情，然后找到了椰树林边，抬起了头。 “照雨。” 周瀚琪的声音被海风送到了照雨的耳中，照雨低头看了一眼，脚尖轻点，直接从四五楼高的椰树树顶往下跳，周瀚琪摆出了架势，丝毫不害怕照雨的冲击，照雨半空中提气，减缓了下坠的速度，被周瀚琪拥入怀中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正常的重量。 “忙完了？” “嗯。” “怎么收拾的？没把小孩子弄哭吧？” “没有，他关了三道门，我直接开后门进去的，让他在泡沫，清水和菜油里选一样，估计他脸色都青了，如果他有脸的话。” 周瀚琪抱着照雨往住宅区走，两个人一边走还一边闲聊，显然电脑里的那个被收拾惨，只差没有一张脸能哭的凄惨了。 “然后呢，认错了吗？他其实没恶意吧。” “没有，说是想送个新婚礼物，因为偷窥到了我的蜜月旅程设定，所以自作主张定了行程，乘着我们睡觉的时候，干了点违规的事情，就把我们送过去了，但他倒是还是知道轻重的，并没有把我们完全送回那个时空，而是在同一个时间点，拉出一个空间。” “挺厉害的，应该能给他安排的别的事情，好好消耗他的精力。” “嗯，最近三个月，他没有什么空闲了。”虽然对方没有恶意，但到底自作主张，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物理攻击讨饶了就是精神攻击，原本被周瀚琪押后的设计图直接布置给了a，a表示非常的有兴趣，然后就被套进去了。 “很好。”照雨表示熊孩子需要被收拾，而周瀚琪抱着她来到别墅大门口的时候，终于喘了两口大气，照雨笑得有些坏坏的“还抱吗？抱得动吗？” “当然，试试看！”好好的订婚夜被小东西搅和了，虽然在隆王朝也体验了一把不一样的感觉，但到底不踏实，周瀚琪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心爱之人在怀，怎么可能不动心。 周瀚琪公主抱带着照雨进了房间，在书房里办公喝咖啡的两兄弟头都每台，反倒是站在内阳台上的周炜琪有些小激动“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当叔叔了？” 周韵琪瞥了没出息的老四一眼，难得有心情搭腔“你呢？什么时候找一个媳妇儿回来？” “我才几岁啊，二哥你操心我还不如操心你自己！”周炜琪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直接怼了周韵琪，周韵琪原本在合同上写着什么，听到周炜琪这话笔尖一顿，表情有些狰狞的看了过来“你说什么？” 周炜琪的一张表情就像是吞了一块冰块一般，眨巴眨巴眼睛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求助般的看着主位上的周昊琪大哥，救命。 自求多福！ 大哥周昊琪显然也有些生气了，周炜琪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说话还是这么不知轻重，不收拾一下不省心，索性这次就一起收拾了吧。 “是吗？哥哥是操心了吗？既然如此，哥哥就好好陪你操心一下。”周韵琪把手里的笔一丢，站起了身，明明身材不如老四周炜琪，但是气势绝对碾压，周炜琪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脸都皱成了苦瓜。 “哥，你饶了我吧。” “给我过来！”周韵琪在脑海里迅速的理清了思路，把后半年准备安排的工作全部提了上来，直接提溜着周炜琪走到了书房角落的一张书桌，一把就把周炜琪推了下去，周炜琪苦着脸“二哥，我错了。” “啪！” 重重的一沓资料砸在了周炜琪面前，周韵琪的脸狰狞起来“休假的一个月，给我把这些方案都做出来，做不出来，不用离开这个房间了。” “不要啊~~~” 照雨抬手戳了戳周瀚琪的肩膀，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小弟在叫？” “不用搭理他，自己找死。”周瀚琪头都不抬，照雨有些迷迷瞪瞪，也就懒得再管了。 时间一晃而过，订婚之后的六个月，周瀚琪和照雨举办盛大的婚礼，依旧是一个小岛，依旧是周氏全族参与，新娘子紧身的红色喜袍勾勒出了一个微凸的腹部，于是所有周家人都知道了，嫡系老三有后了。 一年后，周氏位于京城的别墅里，热热闹闹的围着一群人，躺在婴儿床上的小孩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点也不畏生。 “这孩子真可爱。” “像老三媳妇儿，胆子大。” “叫叔叔，小乖乖，叫叔叔，叔叔给你买漂亮裙裙。” 周夫人没好气的看了自己的小儿子一眼，被老二磋磨了大半年还没有学乖，又蹦跶出来了，真是个傻儿子。 “看到她鄙夷的眼神了吗？”对于不长进的小弟，周韵琪翻了个白眼，抬手拍了拍小弟的后脑勺，示意他认真的看着小女孩的眼睛，“连你的小侄女都看出了你的底子，你能长进点不？” “长进什么长进，与我无关！”周炜琪翻了个白眼，“你们是我兄弟，有你们在，我怕什么。” 周韵琪瞪着周炜琪，周炜琪第一次给了自己一个白眼，真的是胆儿肥了，要不是怕这个小弟脾气犟反弹，他用得着这样磋磨这小子吗？ “现在这么自在，将来想要表达什么意见，没底气可没办法了。”周韵琪的话意有所指，周炜琪抬手，直接拍上了二哥的脑门“我表达什么，你们就是我的倚仗，我吃饱了跳出来表达什么？！” 周韵琪楞了，他的视线正对着周炜琪的视线，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出了什么，周炜琪第一次对周韵琪动手，理直气壮之后就心虚了。 “你胆儿肥了啊？！”周韵琪觉得自己眼热热的，抬手就要往周炜琪的脑门上招呼，这臭小子，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了还真不反对？！ “别打我！”周炜琪转身就跑，周韵琪直接追上去走。 拿着礼盒端着热巧克力走到照雨身边的周瀚琪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了照雨，照雨接过热巧克力一饮而尽，双手拿过了礼盒，打开，一朵浅粉色的花生机勃勃，照雨抬眼看着周瀚琪。 “浮烟给的贺礼。” “哦。” 一年一朵，告诉自己，她还活着，自己的过去并不是虚度的。 “辛苦了。” “谢谢你。”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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